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 第97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GL百合

  但就是百般阻挠她的林海亮,竟然将石咏志的梦境藏了起来,人死之后,梦境就会随着身体和灵魂逐步走向死亡,这么算,林海亮已经藏了六年,将石咏志追寻的线索封进棺材,埋进自己的意识之门后。

  那时候他应该还没成为副局长。

  石漫忽然一顿,说起来,他为什么成为副局长?只是为权为名,理所当然地往上走?她想起林副局瘦弱阴郁,好像随时被一场雨拍成满地黑泥的鬼样子,怎么也找不出一点权术熏心的风范。

  比较适合进娱乐圈,演恐怖片肯定大放异彩。

  梦境注定破碎,她权衡利弊,果断放弃了机会,没有看到便宜老爸最后的痕迹,就像错过了一场真正的葬礼,现在终于有工夫想,心里那点低落就开始冒芽。

  但她有经验,字迹在成型,就又抛到脑后,她在心里种了一片阴暗的花园,容许所有不识大体、不合时宜的种子得以栖息,放纵自己般放任它们生根发芽,生命土壤里根叶抽长的细碎声响,能支撑她走下去,不回头,也不退让。

  只是,她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林海亮会和她一样,其实为了石咏志的死吗?

  毕竟林副局是市局知情者里,少数不盲目崇拜向家的人了。

  密密麻麻的咒文到最后,只剩几个字,还像信号不好般抽动,石漫估计是用速度和准确性换来的精密性。

  那些字太小了,像虫蚁般扭动,生怕别人看清,石漫耐心告罄,低头凑近了观察,写的是……

  头顶罩过阴影,遮挡了金光和她的视野。

  ——向子旭是浴火凤信使

  咒文如火的咒绳从后方勒住她的脖子,猛地一吊!

  石漫迅速用指腹一档,杀咒凝实在指尖,勾住火绳的边沿,一击脱离,向子旭睁开平日好似没进化完全的眼睛,眼底映着奇怪的火光,与她缠斗,招招致命。

  这次向少认真了——他想杀她。

  咒绳,利落的绞杀,浴火凤,高难度的封梦咒令。

  “我还想狗领导临死都要开玩笑,有病。”石漫眯起眼睛,“原来是真的啊,杀他的人是你。”

  “也许?”向子旭歪头笑了下,火绳错过石漫的心脏,砸向她身后的地面,“啊啊,你果然比他麻烦多了,我曾经无数次想在梦境中杀你,都失败了。”

  石漫目光锐利:“公寓那次,是你步下的封梦咒令,将我与其他人隔开——教众里有你的人。”

  “不然呢,神明使者可不是什么好活计,邪.教管事不好当,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人格魅力,你抓的废物人偶可没有这种东西,被我渗透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向子旭说,“谁成想小石队长福大命大,见了那般的存在还能活蹦乱跳,废了我的心机。”

  他猛地借力窜过来,几乎贴面,火绳在他手里,像收割死亡的镰刀,他笑:“你能次次这么幸运吗?”

  “你见过凤凰全貌。”石漫躲开,她肯定,“你比301的女主人等级高啊。”

  “她也配和我相提并论?”向子旭露出一个令人作呕的伤心表情,“她只见过凤凰火海而已,没有那个因果得见真容——你见到了,对吧,不如和我说说,你怎么从祂手下逃生,还毫无敬仰的?”

  “所以你是见过后无力反抗,在伟大存在的恐惧之下,干脆换取力量,成为信徒。”石漫嘲笑,“向少,你还记得你信誓旦旦维护最后之神的话吗?简直感天动地,先祖转世,结果是敌家的狗,怎么,被知晚打击地失去自信心了?”

  “也没错?你说得对,我傲慢,但也识时务,既然盘蛇铃为她而动,自然要另谋出路……”向子旭废话变少了,动作又狠又快,“无论哪位神明,都厌恶信徒的背叛,家主随便是谁,子冲小铃或者孔知晚,你觉得我还在意这个?”

  向子旭睁开眼睛和眯着眼睛简直是两个人,他的确是被非常道偏爱的人,石漫跳出金墙的地洞,手背擦了把脸颊,血迹弄脏了她的手。“真要杀我,不像你啊。”石漫挑眉,“你在校园树林里的话是真的,有两幅画,我那幅画就是你种在我梦境里的火种,封梦咒令就是那时候藏进去的,从你的画里转移到我的画里,然后由你的人点发。”

  向子旭并不意外,他那幅画已经烧了,坏人不可能留证据给警察:“从你调查浴火凤的时候,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所以一直推波助澜,可惜你没死成,我只好亲自出马,小石队长果然早有警觉。”

  “琉璃宝匣是你做的,还有那群木偶?”石漫虚与委蛇里藏着杀意,“想好再说。”

  向子旭扯了扯嘴角:“真看得起我——是又怎样,反正今天,你我只能活一个!”

  石漫应对,心里却不对劲,向子旭不该这么激进,不是他暗戳戳阴人的风格,之前浴火凤梦境的手段还说得过去。

  看起来因为她知道了向子旭信仰伪神——第一世家的骄傲就是侍奉真神,得此间最后一个神明的垂怜,结果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之一,竟然早就是伪神的目下臣。

  这事传出去,向家不用在道上混了,向子旭以前就演得惟妙惟肖——真正的向家人不允许相柳被亵渎,向子旭恐怕会成为下一个向善豪。

  他之前露了马脚,被林海亮发现,就像林海亮相信石漫能查明白浴火凤怎么回事,向子旭也相信石漫一旦参与进浴火凤,他身份暴露是迟到的事。

  但他没有把握,地宫隐蔽,更适合借刀杀人,这把刀无所谓是谁,地宫咒令,向家人,女鬼,或者棺材下的梦境,他一开始故意分开石漫和孔知晚,不是为了争取时间,就是为了杀她做准备,后来故意先下地宫一步,也不是不想石漫进地宫妨碍他,而是他推测石漫肯定有甩开他下地宫的方法,他激她就是浪费掉这个方法,被动下被带进他的节奏。

  但地宫的因果超出他们的预想,打乱了他的计划。

  因为没时间了?

  石漫回防,忽然以一个刁钻的姿势穿过火绳,卡住向子旭的下颚,向子旭见躲不开,准备生受,再在空隙中反击,他眯起眼,脸上果然被狠掼——比他想象的还疼,怎么这么用力!

  他整个人被按着后退,陡然意识到什么,睁开眼奋力挣脱。

  石漫冷笑,也不顾他挣扎中的攻击,生受着火绳的鞭挞,将人砸进了金墙里!

  独自耀目的金锁像闻到活肉的鬣狗,不在安静看戏,狂热地将向子旭舔了进去,里三层外三层,一下吊了起来,再狠狠收紧。

  “呃!”

  石漫不客气地拍他脸:“刚才就想问了,一直不动声色地避开这边,怕什么呢,你的金锁终于弃暗投明,彻底叛变了?”!

第117章 互换

  向子旭回答不出来,他被金锁淹没了。

  石漫不用他回答,她勒住一条金锁,狠狠一拽,金墙被她拽离一个缺口,金锁后的石壁也被撕扯,露出流光溢彩的琉璃。

  她脸色难堪:“琉璃宝匣。”

  不只黑木棺材是琉璃宝匣,整座地宫又是一个琉璃宝匣,像套在一起的琉璃棺椁,他们有一个人会成为“四”,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这是在逼他们自相残杀,养蛊。

  而且不是单纯的养蛊,金锁绑了向子旭和向执铃,挂五花肉似的挂在墙上,序号为“四”的琉璃宝匣里还有其他“规则”。

  “你在最西,向执铃在最东。”

  石漫想起石咏志梦境尸体里的照片,那行小小的字“我行青龙,彼行白虎,彼前朱雀,我后玄武,不死之道也”,莫名和此时的状况契合,以四象方位设下咒令的话,他们一共五个人,最后剩下的人怎么回事?

  是活下来的,还是去死的?

  “你不能入咒。”相柳醒来的第一句话。

  金锁成墙,淹没了向执铃,向子冲也不知所踪,孔知晚很快明白关键:“向子冲去了其他方位,南还是北?”

  “后玄武,北位。”相柳虽然被石漫腹诽重要关头不见神影,但其实对于祂自己的境地,祂的出现一直恰到好处,“你知道了,这里埋的都是巫毒人,怨气久久不散,压了千年的仇恨,恨不得扒了所有姓‘向’人的皮,这四个方位就是为你们准备的,所以金锁在抓你们,只有不是向家血脉的石漫入其中一位,才能破局。”

  背后窸窸窣窣,相柳的气息遮掩了孔知晚血源的因果,但时间有限,金锁慢慢反应过来,追上来了,孔知晚没有石漫逆天的方向感,于是在相柳的指引下躲避。

  也不是全然无觉,她能记得走过的路,相柳在引她向地宫的西侧走,石漫去的地方,孔知晚沉默,半路换道。

  “怕把危险带给她?现在不是情情爱爱的时候。”相柳阴冷,“地宫选好了其他三位,没人做你的替死鬼,只有她一个外人能破局,你也不想再见不到她吧,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滋味吗?”

  “琉璃宝匣,总要死一个人。”孔知晚冷静地问,“破局就不会死人了?”

  “石漫就在宝匣手里救下了陈朗。”

  “背后之人挑衅罢了,能成自然好,不成也没关系。”孔知晚低声,“相柳大人这么清楚,你知道?”

  金锁暴起的声音袭来,相柳冷笑:“耍嘴皮子可救不了你,兄弟姐妹在你眼里不值钱,找一个人顶上不就行了?”

  孔知晚避开金锁,以免自己的金锁叛变,她改用咒令防御,力道震开,手镯里转了一圈,如梵音般震荡开。

  相柳见她冥顽不灵,有心给她教训,祂虽然沉睡,但感受到“那东西”的存在,否则也不会再次醒来,孔知晚一定见过了,哪怕不是本体,也见过那东西的存在。

  祂还需要孔知晚这把向家血脉的刀。

  孔知晚意识海里一瞬间扭曲,她被迫一顿,金锁擦过她的手背,留下一条鲜红的长痕,火辣辣得疼,她立刻避开,晕眩才消失。

  她感受到了,相柳的气息在她最后的梦门扩散,像清晨乍入人间的云雾,祂一动不动好似沉睡,荡起的余威仍然令她一刻的不适。

  如果相柳真的被向家“唤醒”,孔知晚眼里划过冷光,这具身体恐怕就不是她的了。

  相柳只是警告,她很快跟上,又找回了当初一根铁管单挑蛇群的气势,领口衬衫的扣子绷断,露出她冷冰刀刻的锁骨,但她还是没向西走,而是去了南方。

  咒令唯一空缺的位置,就等她入瓮,相柳第一次感受到人类对于小辈叛逆的无奈和气愤。

  “她不在西。”孔知晚冷言解释,“你说的事她能想到,我想到的事她也能想到,她不会在西侧乖乖等待。”

  石漫果然在最南侧,手插进金墙里,被淹没着陷入。

  孔知晚快步上前,石漫提前出声:“别过来,它们抓的是你。”

  石漫瞥了眼孔知晚空荡荡的身后,并不意外:“向子冲在北位,南位是留给你的,离远点,去中心的位置。”

  “也许是陷阱,你太莽撞了。”相柳将情况拆开揉碎了,孔知晚听明白也不领情,石漫亲口说一样的话却是另一回事,她虽然听话地后退,但视线一刻也不肯离开她被金锁吞没的手,冷峻的眉眼像一把开刃的雪刀。

  “顾问只是和副队长平级,别拿狗领导那套训我。”石漫还有心情俏皮地眨眼睛,“有些话回家说才是情趣。”

  孔知晚心动不起来,只想抽她:“老夫人此举就没想毫无伤亡,四个孙子孙女,只有你是外人,死不足惜,你还敢以身作环?”

  她一步上前,不顾一神一人的判断,将即将被淹没的石漫揪了出来,石漫不可能由着她送死,她们在死局里为了对方活着拉扯起来,相柳最初的恼怒变成了无语:“我看你们是想买一送一,给咒令加餐。”

  此处是非常世界,石漫上次就在第二层坟场的非常世界听到相柳的声音,相柳又不在她的意识岛屿里,平时她都是靠对孔知晚细节的了解,和非常道的感觉,感知“神音”,如今借着地宫的非常世界再次听到,仍然令人厌烦。

  “相柳,别告诉我你没办法。”小石队长毫无敬畏地训斥,反剪孔知晚的手臂,她的力道不容挣脱,也注意着没下死手,怕孔知晚挣扎真伤了她,但孔女士的意思是来真的,力量拗不过石漫,就出阴招,被识破后大波浪凌乱地垂在西装,有点衣衫不整的性感。

  石漫见“罪犯”不老实,还用美□□惑,只好用绝招,就着钳制她的姿势,俯身在她裸露的锁骨轻吻,孔知晚呼吸一重,火气跑偏,果然不动了。

  更阴的石女士获胜,她漫不经心地想,她们回去可以试试警察和罪犯的角色扮演,有趣得很。

  相柳却没有动作,冷眼看她们,像躲在暗处观察的蛇,祂若是全醒,定然怎么操纵孔知晚都可以,就算连带家属算上石漫,也不是什么问题,但醒来对于现在的非常道,对于现在的祂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祂并非占领了孔知晚的意识岛屿,祂更像暂住的住客,影响一次还好,接连下手,祂要被孔知晚的意识赶出去。

  “那对玉佩……”石漫一抬眼,像透过孔知晚的眼睛直达蛇神冰冷的竖瞳,“我好像见过,我记不清了,相柳大人,我要不要想想?”

  孔知晚反应过来,捂住石漫的嘴,但石漫的威胁已经出口,并且十分有效,她再次感到一瞬间的晕眩,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但也令她片刻停滞,石漫直接自己钻进了金墙里。

  金锁见缝插针,卷向孔知晚的手臂,但已经吃了一人,“肚子”装不下,只好忍痛割爱。

  金墙慢慢起伏,像在消化这么大只的活物,似乎味道不符合语气,还有模有样地吐了吐,石漫忍着痛,伸出被包成木乃伊的手,冷酷无情地合上金墙的“嘴”。

  孔知晚:“……”

  她并没有立刻离开,站在原地等待石漫的痛呼,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只能透过隐约的人形,确定石漫还在。

  向执铃和向子冲虽然是第一世家的子嗣,但也不是小公主小少爷,非常道家养不出普世意义上的养尊处优,向子冲胆子小说得过去,向执铃可是骄傲得很,不可能任别人看笑话,却也痛呼不停。

  因为石漫不是向家人,没被针对?

  但金锁收紧力道不弱,并没有网开一面,孔知晚更偏向于人间女战士又在逞强。

  也可能是习惯,疼痛也好,难过也好,避开茫茫人群,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沉默地喘息最后的心安。

  她难以自制地抬手,想要拨开阻隔的金锁,像往常一样蛮不讲理地闯入她的防卫圈,将人抱在怀里哄弄。

  但相柳冷道:“再不去中心位,她就白钻进去了。”

  孔知晚微顿,有些落寞地放开手,就在此时,她那条金锁忽然冒头,她们分开后,金锁就回到她的袖子,此时却只剩了一条孤零零的锁鞭,金锁自己在她袖子里拆解了。

  另一条锁鞭从金墙里射出来,和整面金锁同源,却像逆反的贼子,背离大本营,与孔知晚的单条锁鞭勾连到一起,打成一个死结——还是同心结的模样,两人的位置瞬间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