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 第57章

作者:板栗丸子 标签: 破镜重圆 豪门世家 青梅竹马 近代现代

第34章

  况穆看着空荡荡的床铺, 脑袋一片发蒙。

  他又转过身去洗手间看了一圈,洗手间里也是一片暗黑,里面也没有人。

  黑暗放大了况穆的想象力,一下子他什么想法都冒出来了。

  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一声脆响, 那声音很轻很轻, 却清晰的传入了况穆的耳朵里。

  况穆身子抖了一下, 脚尖都不自觉的勾紧了, 他循着声音走出了季时礼的房间,或许是担心季时礼的心情太过强烈, 况穆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走廊,竟然忘记了害怕。

  书房里养着蜘蛛的照明灯还在亮着,深蓝色的冷光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咔哒。

  又是一声脆响。

  况穆走到书房门前, 手指摸上了扶手,却没有立刻按下房门。

  自从上次他知道季宵焕在书房里养了蜘蛛, 就再也没有进过这件房间。

  那种毛茸茸又多足的生物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只要是想一想况穆就觉得浑身发毛, 恨不得把那天蜘蛛还爬到他手上的事情从脑子里掏出来,彻底的给遗忘了。

  季宵焕也每日将这个房间上锁,再也没有打开过,而现在不知道怎么的, 这个房间的门锁居然开了......

  况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拉开了书房的大门。

  屋内的蓝光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出。

  上了锁的蜘蛛盒子此时正大敞着。

  季时礼穿着一身纯黑的睡衣, 靠坐在高脚凳上, 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枝干探入玻璃箱里,指尖微动在挑逗那些蜘蛛。

  他的眸色冷淡,那副样子就像和在跟小白玩逗猫棒时一样的悠闲。

  有两只大蜘蛛已经顺着枝干,爬上了他的手臂, 可是他也丝毫的不怕,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蜘蛛的攀爬一样。

  现在的季时礼没有带眼镜,蓝色的灯光照亮了季时礼的半张脸,竟然显得他的容貌凌厉却又冒着一股难言的戾气。

  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正在活动的虫子,缓缓的探向蜘蛛的嘴边,眼神专注,甚至连况穆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季时礼!”况穆眼看着他拿着食物的手指要伸到蜘蛛嘴边,急的大叫了一声。

  季时礼转过身对上了况穆的眼睛。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房间里的蓝光太过诡异,又或者是季时礼现在没有带眼镜,以往季时礼总是充满笑意的眼睛,此时正阴沉沉的望着况穆,冒出如蛇一样的寒光,映衬的整个人都生冷的可怕。

  况穆对上那样的目光,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放轻了声音又叫了一声:“季时礼。”

  这时季时礼皱了一下眉头,他侧过头淡淡的吸了一口气,冷若冰霜的眉眼一点点的消融,等他再回过头时已经恢复了往时的模样,望着况穆笑了笑,目光乖巧。

  眼看着一只蜘蛛顺着季时礼的胳膊就要爬到他的脖颈了,况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两步冲上去,拽着蜘蛛的大长腿把它扔进了玻璃箱里。

  还剩下一只大红色的蜘蛛,况穆实在是不敢下手了,他急的眼睛通红的,手指敲了敲玻璃说:“这些蜘蛛是有毒的你知不知道!快把蜘蛛放回去!”

  季时礼点了点头,将手伸到箱子里的一个树枝处,那个蜘蛛像是能感受到他的想法一样,迈开大长腿爬上树枝上。

  况穆急忙将季时礼的手拔了出来,砰的一声将玻璃箱合上,又上了大锁。

  做完这一切,他才手撑着玻璃板,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况穆刚刚差点要被季时礼给吓死了,他一向受不得吓,现在觉得腿都一阵阵的发软。

  季宵焕养的那些蜘蛛他后来有上网查过,和季宵焕说的一样,那些蜘蛛确实都是有毒的,虽然不至死,但是会引起肌肉痉挛,整个过程十分的痛苦。

  要是季时礼在他的照顾下被咬了,他可真不知道怎么和季宵焕交代。

  况穆有些恼怒转头看向季时礼,想要说他两句。

  可是对上季时礼那双纯善的眼睛,况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或许是况穆很害怕蜘蛛,所以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季家的兄弟俩,怎么一个比一个胆大,还都爱玩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季宵焕就算了,可季时礼今年才十岁.......

  这时季时礼拉了拉况穆的衣角,从兜里掏出来了小本子,又开始一笔一画的写字。

  ——况穆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蜘蛛有毒,让你担心了。

  写完季时礼仰起头,双手将纸条伸到况穆面前,眼睛凝视着况穆。

  季时礼的瞳色比寻常人都要浅,在那双浅棕色的眼眸中像是什么情绪都藏不住,而现在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内疚和自责。

  被这样一双眼睛望着,况穆有什么气都发不出来了,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季时礼的头说:“下次别这样了。”

  季时礼乖乖的点了点头。

  况穆带着季时礼回到了卧室里,刚刚季时礼告诉他,他晚上因为怕黑睡不着才去书房里看蜘蛛。

  况穆很理解那种怕黑的滋味,于是他给季时礼的卧室里也插上了小夜灯,并且站在床边对他说:“你睡吧,我先看着你。”

  季时礼躺在床上,面容恬淡,他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脸侧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然后笑笑的闭上了眼睛。

  况穆站在床边看着季时礼的侧脸,脑海里却猛地浮现出刚刚季时礼目光阴沉的模样。

  那种样子的季时礼和眼前这个睡颜美好的孩子怎么都难以重合。

  后来况穆晃了晃脑袋,觉得或许是书房里灯光昏暗,他看错了。

  眼看着季时礼呼吸渐渐均匀,况穆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猛然一松,腿也软的有些走不动了。

  他拢了拢肩膀上的披肩,扶着楼梯扶手,脚尖踏在楼梯上,一步步的挪下楼梯。

  正当他走到了扶梯的转弯处,电梯叮的一声响了,楼梯门的打开,季宵焕手里拎着外套,走进了客厅,一抬头就看见况穆站在楼梯处。

  客厅的光线很暗,况穆手扶着扶手,一步步的走下楼梯。

  他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真丝睡衣,肩膀上搭着黑色的羊毛披肩,随着走路产生的风细薄的衣料紧贴在况穆的腰间,勾勒出他姣好的身形,窄细的腰身,瞧着格外的勾人。

  况穆问:“你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况穆一边问一边朝季宵焕走近,而季宵焕却一言不发,他只看了况穆一眼,将外套扔到了沙发上,走到茶几前,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仰头喉结滚动,两口将玻璃杯里的水全部都喝了下去。

  况穆愣了愣,刚刚季宵焕从他的身边经过时,他闻到季宵焕身上有一阵很浓重的酒气。

  季宵焕喝的好像有点多,他放杯子的时候,身子摇晃了一下。

  况穆立刻向前两步,抬手扶住季宵焕的胳膊:“你喝多了。”

  况穆的手还没有触及到季宵焕的胳膊,就被季宵焕一把抓住,季宵焕滚烫的手心贴在况穆的微凉的手背上,就像是火遇到了冰。

  况穆的手被季宵焕抓的生疼,可是他却半分没有挣扎,反而因为感受到季宵焕身体的温度,他的身上也蹭的一下热了起来,脸颊渐渐染上了绯红。

  那种浓重酒味若是出现在别人的身上,况穆会觉得很厌烦,可是是季宵焕的味道,况穆便觉得那种酒气似乎还挺好闻的。

  季宵焕看了况穆一会,又一言不发松开了况穆的手,直起身子转身就走。

  季宵焕距离况穆很近,即便是客厅里灯光昏暗,可是况穆还是一下就看见了季宵焕身上有伤。

  好几道划痕,顺着季宵焕的脖子一直划到了他的耳朵。

  那些划痕像是人类的指甲划出来,可是凶狠的程度却像是刀片,有两道划痕甚至把季宵焕脖子上的肉都扣了出来,血顺着伤口染湿了衣襟,血肉模糊。

  况穆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睛一下就红了,他一把拽住了季宵焕的手,抖着声音问:“这是怎么回事?!”

  季宵焕侧过头看着况穆,没说话。

  况穆胸口剧烈起伏,他慌乱的四处张望了一圈,跑到客厅的开关前打开了大灯,然后又跑着到了季宵焕身前。

  客厅瞬间被照的特别的亮。

  况穆这下看的清楚,季宵焕不仅脖子上有划痕,手背上也一大片的青紫,剩下的伤全部被盖在了衣袖下面。

  况穆颤抖的抬起手,想要抓住季宵焕的胳膊,撸开他的衣袖查看他的伤势,却又迟迟不敢抬起手。

  季宵焕受伤了这件事情,让况穆的心脏绞痛,那种窒息的感觉甚至比伤在他的身上还要痛,他深怕会看见让他更痛的那一幕。

  况穆狠狠的吸了两口气,转身拿过茶几上的医药箱,不由分说的将季宵焕拽到了沙发上坐。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碘酒棉,却夹了好几次都夹不起来,最后况穆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忍住了满眼的眼泪,夹起了棉花,侧过身一下下的将碘酒涂在了季宵焕脖子上的伤口上。

  这样近距离的看,季宵焕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干涸的血迹一旦被涂开,新的血又流了下来。

  涂着涂着况穆又哭了,他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眼睛花的甚至看不清楚季宵焕的伤口,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你是不是打架了啊........”

  况穆哭的手都在剧烈的颤抖,夹子上的棉花掉到了季宵焕的脖颈处,又顺着滚到了他的身上。

  季宵焕将身子向后退了退,淡声的说:“况穆,你还是不要管我的事情了。”

  “为什么啊?”况穆仰起头,一双大眼睛哭的泪眼婆娑,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往下滑。

  见季宵焕不答,况穆又问:“为什么不让我管啊........”

  季宵焕依旧不语,只是用那一双黑沉的眼睛看着他。

  眼前的这个场景,又让况穆想到了上次他手指受伤,季宵焕替他上药,那时候季宵焕的动作明明那么温柔,却语气的生硬的推开他。

  他那时候告诉况穆,我们回不去从前,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陌生人。

  想到这里,况穆很艰难的问:“是因为我们要做陌生人吗.........”

  季宵焕沉默了一下,应着他的话说:“对。”

  听见季宵焕的这个“对”字,况穆一下憋不住了,他纤细的手猛地的抓紧了季宵焕的衣领,上身半倚在季宵焕身上,仰着脸哭喘着说:“你和我认识了十几年,现在我住在你家.......我们每天一起回家,我被人关在仓库里你会来救我,我生病了你会陪着我,我做噩梦了你会抱着我......我们怎么可能是陌生人啊.......”

  胸腔里那滔天的委屈和伤心几乎快要把况穆整个人都涨破了,他抖着声音问:“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啊......”

  “你为什么总是要推开我啊,哥.......”

  况穆的眼泪就像停不住的水龙头哗啦啦的往下掉,所有的委屈都像是要在这一刻崩溃,他自从来到这里哭了无数次,伤心了无数次,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让他哭的那么的委屈。

  “陌生人”这三个字不是季宵焕第一次说了。

  况穆也早就应该听习惯了,可是今天晚上这三个字就像是一般尖刀,割断了他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眼泪和悲伤如同泄了洪的洪水,铺天盖地的几乎快要将他淹没了。

  季宵焕看着况穆,眼里情绪翻涌,但最后他也只是声音平淡的说:“别哭了,会吵醒时礼。”

  况穆红润的嘴巴颤抖了两下,牙齿咬紧了下唇,闭上眼睛不再说一句话了。

  他的胸脯还在剧烈的起伏,手臂狠狠的蹭了一把眼睛,低下头在医药箱里不停的翻找,从季宵焕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况穆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药箱里,哭的竭力又抑制。

  最后况穆找到了一块纱布,他转过身将纱布贴在了季宵焕的伤口处,然后抬起手砰的一声合上了药箱,转身进了卧室,关上了大门。

  季宵焕看着况穆消失的方向,从兜里拿出一盒烟,点了一根吸完,也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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