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释官的爱情追缉令 第20章

作者:蜜秋 标签: 近代现代

  许多斯还给陆辞介绍:“哦,这就是槐金巷司法所新来的社矫官,这是他们这个月的资料。”

  陆辞并没说跟秋焰原本就认识,公事公办地在回执单上签了字,又公事公办地说审核结果三个工作日内会出。

  秋焰说了声:“谢谢。”办完事便直接离开,原本想找陆辞吃饭,在这种时候也不方便开口,而且,他莫名地突然也就不想吃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听到背后许多斯那一把娇嗲的声音跟陆辞在沟通着什么其他工作上的内容。

  他走到停车场,手机收到陆辞的消息:“你走了?先别走,等一下。”

  秋焰没回,他坐进车里,车厢很热,开了冷气准备等凉下来就走,

  却看到大楼里快步跑出来一个人,是陆辞,他径直走到停车场,四处看了会,很快找到秋焰的车,直接走到副驾旁边敲了敲车窗,秋焰没法,只得按开保险锁让他上来。

  陆辞还喘着气,说:“叫你别走别走,怎么腿那么快。”

  秋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心情,甚至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反正就是……不太舒服。

  他说:“事儿都办完了,留这干嘛,我又不在这儿上班。”

  似乎听出他话里的情绪,陆辞问:“你这是怎么了?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你说你这趟过来也不提前告诉我,要是我不过去签字,你是不是还就默默地走了?”

  秋焰想说不是的,原本是想跟你吃饭,但现在不想了。

  他说:“公事嘛,跟不跟你说不都这么办?再说——”他突然来了点气,想起陆辞那些瞻前顾后的话,说:“不是你说不好让你的领导同事都瞧见么,我配合你避嫌怎么了?”

  陆辞一下哑巴了,秋焰觉得烦躁:“没事儿我先走了,还得回趟所里。”

  陆辞抓住他胳膊:“别,你这么气呼呼的,都是我的错,你别提那个词,我没有那个意思,真的,你别走,一起吃个饭吧。”他看了看时间:“马上就下班了,你等我去换下衣服马上出来。”

  说完也不等秋焰回答就开了车门,只留下一句:“等我,很快。”

第29章 哟,挺不要脸啊

  陆辞换回白衬衫,以前秋焰最喜欢看他穿白衬衫,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夕阳中的陆辞穿着白衬衫朝秋焰走过来,秋焰却发现自己找不回以前的感觉。

  白衬衫还是白衬衫,但少年之时的清爽感一去不复返。

  陆辞提起一家新开的法餐厅,又是所谓同事推荐,秋焰开着车却说:“不去了,法餐意餐,吃腻了。”

  陆辞一怔:“那你想吃什么?咱们去吃你想吃的。”

  秋焰脑子里冒出前几天刚刚狠狠撑了他一顿的家常菜,下意识就说:“去东城美食街吧。”

  “那种地方不都是宰游客的么。”陆辞不以为然,但还是同意了:“那就去吧,这季节去那儿吃麻小也合适。”

  秋焰脑子里冒出那一盆油光锃亮的十三香小龙虾,还没到饭点,突然肚子里咕噜了几声。

  美食街离检察院有点远,加上晚高峰堵车,等开到的时候差不多天都黑了,晚上的美食街比中午可热闹太多了,家家户户都在大马路上摆开了露天坐,多年下来地盘都划分得清清楚楚的。

  秋焰把车停到街外头,两人从一端走进去,他特意选了离好运来近点儿的一头,路过好运来的时候,见着从露天坐到大厅里已经全都坐满了人,还有一堆人拿着号在排队,秋焰很自觉地排到最后头,陆辞抬头看了看牌匾,说:“你想吃这家啊?这家好像最近在网上特别火,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能排队排成这样。”

  秋焰心想,有什么特别?一个饭馆火爆能有什么特别?当然是厨子特别啊。

  他问:“这你都知道?”

  陆辞说:“办公室的几个小姑娘讲的,说是新换了个厨师,说还挺帅的,这我一听就明白了,现在的商家做生意也是净搞些歪门邪道的,小姑娘们去吃饭,那是吃的饭么,还不都冲人去的。”

  “这种网红店,”陆辞说:“一看口味都不怎么样,就是噱头大。”

  秋焰皱眉,突然就一点都不想让陆辞在这吃饭了,他想温遇河那个脾气,要听见陆辞这么大放厥词,说不定直接给他一碗白饭,你特么爱吃不吃。

  想到此,又忍不住想笑。

  陆辞看着他,还以为他是在认同自己的观点,拽着他往前去,说:“走了走了,咱们找一家老老实实做生意的。”

  两人一直走到美食街快到了另一头才找了家位置偏僻的,安静的,普通的饭馆。

  各种口味的小龙虾一共要了四斤,店家又送一斤,陆辞要了啤酒:“喝点儿吧,一会找个代驾行了。”

  秋焰这阵刚忙完,确实很需要放松下,但一吃这小龙虾,立马吃出了差距——跟温遇河做的那一盆相比,实在是差远了。

  太咸,太油,太辣,什么都过了头。

  陆辞吃一口似乎也觉得了不对劲,问要不要换地儿,秋焰说算了,东西都要了,不吃太浪费。

  于是这一晚秋焰酒喝得多,菜却吃得少,很快有了朦胧的醉意。

  自从上次答应陆辞“等等他”,秋焰有点拿不准现在两人的关系,说是恋爱?显然不够格,说是朋友?又明显不纯粹,这种黏黏糊糊不清不楚的状态,也是他近来不大想见陆辞的原因。

  带着这样的心情看陆辞身上的白衬衫,都感觉像是一滩化开的黏糊糊的奶油。

  他问陆辞:“怎么突然还管理社矫案子了?都没听你提过。”

  陆辞说:“也不光是我,正好管你们那个片区的检察官提职了,我就接了手。”

  又问他:“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之前一直给你惹麻烦的那个温遇河最近怎么样?”

  秋焰一愣:“他也没给我惹什么麻烦吧?”心里突然紧张了下,仔细回想旅馆打架那事陆辞应该是不知道的。

  陆辞说:“哦,就觉得他挺不好管的。”

  “还行,”秋焰说:“报告上都写了,最近表现还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身为执法者,应该跟陆辞是站在一边的,对矫正对象们实行法律监管,但对应到具体的工作上,他觉得自己的心理更多站在一个中立面——既不跟陆辞是一拨,也不至于跟矫正对象站一拨。

  他也不知道这种改变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明明在西班牙餐厅吃饭那次,他还非常认同陆辞对温遇河的判断——这人是个可怕的偏执狂。

  偏执的确是偏执,那双血红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但秋焰却觉得,一个男人能为爱情偏执成这个样子,倒是世间少有。

  那双他偶然窥得的眼睛背后,似乎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心绪——那都是温遇河不会轻易展示给他的东西。

  但现在,秋焰在迷茫的醉意中突然觉察到,自己已经被挑起了好奇心。

  也许还有被某人“看轻”的好胜心。

  一切情绪都来得莫名其妙,却来势汹汹,秋焰喝醉了的脑子里全是那家伙凭什么不让人去了解?凭什么觉得我不配了解?

  陆辞敲桌子:“小焰儿,秋焰,你想什么呢?怎么回事啊现在一跟我吃饭就发呆?”

  秋焰下意识说了句“抱歉”,陆辞刚刚似乎一直在讲话,但他讲了什么?秋焰毫无印象。

  桌上的龙虾已经都吃完了,大部分都是陆辞代劳,秋焰却还觉得饿,他没吃多少,光顾着喝酒了,准备走的时候一站起身,才发觉竟然真的醉了。

  意识还是清醒的,但人有点飘。

  陆辞扶了他一把,笑问:“还能分得清方向吗?知道车停在哪儿吗?”

  秋焰站在人行道上茫然地环顾四周,然后朝好运来的方向指着:“那儿,我记得。”

  一个人从身边擦过撞了他一下,秋焰窜到机动车道,差点被后面的摩托车撞到,陆辞一把拽过他:“咱们走小道,这儿人太多了。”

  离开美食街的主干道后人少多了,这是各家饭馆的后巷,秋焰摇摇晃晃地走着,挣开了陆辞扶他的胳膊:“我能走。”

  陆辞没辙,感叹道:“怎么这么犟啊,还跟小孩儿似的。”

  秋焰十分不高兴:“谁小孩儿?陆辞,我比你也小不了几岁,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大人。”

  “好好好,不装,哎你当心点,看道。”一个跑外卖的骑手来后巷取餐,电动车飞快从边上窜过去,陆辞紧张地又拽了他一把。

  秋焰似乎也被吓一跳,这回没挣脱,然后发现,他似乎正被陆辞抱在怀里。

  两座建筑物之间被低矮的屋檐笼罩出一大片暗影,他们卡在狭窄的缝隙里,胸膛紧贴,呼吸近在咫尺。

  短短几秒,陆辞的声线微微颤抖,气息也急促起来,秋焰再次感受到了跟上次一样的,令他有些难堪的对方的生理变化。

  他下意识往后退,但身后也是墙,陆辞抓着他的胳膊,气息喷在他耳廓上:“别躲,小焰,我知道你也喜欢的,不是吗?”

  陆辞垂头要吻他,杂乱而急促的吻落在他头上,耳廓,脸颊边,秋焰猝不及防,心中还有股隐隐的怒火,他低吼:“住手!”

  然而陆辞绞住了他的双手,将他怼在墙上:“为什么?小焰,你不喜欢吗……”

  秋焰深深后悔刚才喝过的酒。

  突然,这狭窄的片身之地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一拳直接朝陆辞脸上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鼻梁。

  陆辞痛得“草”了一声,捂住脸勾下了腰,嘴里嚷着:“谁?!”

  秋焰惊在原地,幽暗的光线只照出了那人的轮廓,但已经足以让他辨认出,这是温遇河。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他怎么这会在这儿?不应该正是宵夜最忙的时候吗?这儿离好运来还有段距离吧?

  秋焰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然而认出温遇河的当下他只能磕磕巴巴地说出一句:“你,你干什么?”

  温遇河一副这才看清人的样子,嘴角邪气地勾了勾:“哟,原来还是熟人啊。”

第30章 登徒子

  如果秋焰没喝醉酒,他绝对能判断出温遇河此时就是故意的。

  但他醉了,他分不清,既搞不清温遇河为什么会突然跳出来,也分不清他每句话的真假。

  秋焰有些生气,大声叫他的名字:“温遇河!你怎么能打人呢!”

  陆辞重新站直,这条极窄的建筑物夹缝让三个人都处在尴尬的面对面的情境里,他眼前的这个大块头还背光,一张脸全没在黑暗里,只看得清一个轮廓,陆辞咬牙道:“温遇河?是你?”

  温遇河看着陆辞,一副夸张的诧异口吻:“陆检?怎么这么巧,我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呢。”

  不知道为什么,秋焰觉得这晚的温遇河格外嚣张,肆无忌惮,陆辞是他的假释行为监督者,可以掌握他的“生杀大权”,他怎么能这么讲话?

  秋焰替他着急,吼道:“你怎么说话呢?”

  温遇河反问:“我说错了吗?”

  秋焰语结,陆辞气得胸腔起伏,指着温遇河说:“你,你,你现在的行为马上可以撤销你的假释,明天你就滚回监狱去!”

  秋焰心里猛跳了下,刚要开口说这是个误会,就听到温遇河用那副新奇的,秋焰从没听过的,肆无忌惮的腔调嗤笑了声,然后说:“取消假释也要讲个规定吧?请问我违反哪条规定了?”

  陆辞低吼:“打人,我就是实证!”

  话音未落温遇河说:“我打什么人?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见我的社矫官被人非礼,出手救他,这叫什么违反规定?怎么?法律不允许见死不救?法律说看见有人被强迫也要袖手旁观?”

  他气势凛凛咄咄逼人,跟陆辞站在一起,秋焰赫然发现温遇河竟还压过了陆辞一头。

  陆辞说:“你不要这么嚣张,你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温遇河无所畏惧:“行啊,我愿意负责,我现在就负责,咱们直接去派出所,把情况好好跟警察同志说一说,我亲眼见你为难我们社矫官,非礼他,强迫他,哎,这是个事实吧?我就是看不下去出手相助了,怎么了?”

  “检察官,究竟谁违法,那可得有得说呢。”

  温遇河嚣张到秋焰难以置信,但莫名的,他竟然觉得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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