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根性福 第246章
作者:源莱
“不,你不懂的……少爷对草根,我……我看着他们波折不断到现在,草根……他要是没了,少爷也会……也会跟着走的,他现在整个人都疯狂了,你没听到他说……三宝死了,草根就能活……”张妈悲怆恸哭,“少爷啊,你太糊涂了,都是命……老天爷给了这样的苦命,谁有没办法……”
寒奶奶根本扶不住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拉扯到客厅,拿毛巾给她擦了脸,好言好语开解她。
此刻,窗外正风雪呼啸,寒冷刺骨,大床上的人忽然动了,瘦骨嶙嶙的一只手滑出被外,握了一下拳又松开,指尖轻颤,聚力握拳,无声的挣扎,似乎想从痛苦中醒来……
性根性福 (生子) 番外 33
所有人都在找寒恺修,两天了,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他和三宝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杳无踪迹。安格冶从酒店抽出一部分员工来找人,并且动用当地能利用到的所有关系,不惜代价,顶风冒雪的寻人。
安格冶没有看到当时寒恺修的疯狂,仅凭张妈的口述就浑身发寒,没有办法想像此时三宝的处境。他们都相信虎毒不食子,可是人一旦丧失理智,比任何猛兽都可怕。
如果说,爱是一种病,寒恺修早已病入膏肓,唯一能治愈他的……唯有草根一个。
“小冶,快点来医院,念予醒了!”
虽然寻人不获,总算有了一线福音。
念予醒来是半夜,忽然坐起来吓到夜班巡房的护士,当时大熊在阳台和安格冶煲电话粥,互诉衷肠,听到惊叫还以为念予出了什麽状况,电话没挂就往病房里冲。
深更半夜,VIP病房里热闹非凡,不仅各科主治医生都来了,连院长也顶着鸡窝头出现了,当寒家老小赶到医院时,各科主治医生正亲自给念予做身体检查。
几个老人喜极而泣,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念个不停。
“小媳妇呢?他怎麽样?”一开口问的便是他的宝贝媳妇儿,他满脸焦灼的神情,说明了他对三宝的爱有多深。
你望我,我望你,彼此都在躲避,都不知道该怎麽跟念予开口。大宝和二宝郁闷的睁大眼睛,对於他们的吱唔大惑不解,不就是弟弟生病了麽,有什麽不敢说的。
念予急了,“你们都怎麽了?是不是小媳妇出事了?”
寒爷爷清咳两声,两眼一眯,避开念予焦虑的视线;张妈和寒奶奶终究是女人,软心肠藏不住,语未出眼泪倒先来了。
念予急得跟百猫挠心似的,看到这情形怎麽可能坐得住,掀了被子就往床下跳,躺久了身体没劲,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
张妈心疼的顾不上哭了,急忙去扶他,“小祖宗,家里现在乱蒙蒙的,你好不容易醒了,就别毛燥燥的了,再给磕到碰到,那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念予摸着钝痛的鼻头,从铺了羊毛毯的地上站起来,“!!”抽冷气,还是念念不忘他的小媳妇,“奶奶,我就想小媳妇,你们不说我自己回家看他。”
张妈叹气,“你啊,真是个倔脾气!行,老实上床躺着,我说给你听。”
该来的总会来,老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张妈便挑着轻松的,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通。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也听得念予心惊肉跳,大宝二宝一愣再愣。
“爸爸去哪里了?”
“寒叔叔在哪里?”
大宝和念予异口同声,目光灼灼看着张妈,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阵势。他们的热切让张妈不知如何是好,她为难的看向安格冶。
张妈说得委婉,可这俩小子都是聪明透顶的,胡言乱语根本糊弄不了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倒不如将其中的厉害都一一讲清楚。於是,安格冶便竹筒倒豆子,一次倒个干净,话音刚刚落下,二宝的哭声就紧跟在後。
“呜呜……爸爸为什麽要害弟弟?他那麽小,还没叫我姐姐呢,爸爸就……哇哇,我不要弟弟死掉……”
念予的脸白得跟白粉一样,大熊打了个眼色,张妈急忙把二宝带到隔间去了。
“念予,这些天你出了事,很多事情不清楚,三宝现在情况很不好,比以前更不懂事了……说不定恺修是带他看医生,你别担心……”
念予闭眼喘息,很痛苦的样子,摆手制止大熊的劝解,“草叔叔现在怎麽样?”
“还是老样子,没有半点动静,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诶,念予,你要去哪里?”
这段日子一直靠打营养针维持着,薄弱的体力根本撑不住,短短几步路,险些又摔跟头。大熊倔不过他,忙让安格冶到衣橱里给他拿衣服,搀着东摇西晃的念予往电梯走。
“只要草叔叔醒了,小媳妇就会没事。”念予忍着泪水,“寒叔叔的心情我明白,就像当初我为了小媳妇记恨草叔叔,都是因为爱得太深了,心尖上的那个人,无论是被谁伤了,都没有办法宽恕,哪怕是血脉相连的人。”
安格冶在後头给他披衣服,说,“我们都知道草根是寒恺修的良药,可王伯都不能够让他醒过来,你能有什麽办法?”
念予胡乱套上衣裤,让情绪稳定下来,然而声音还是发颤,“别问了,你们听我的就行了。安叔叔,你想办法尽快找到小媳妇和寒叔叔,奶奶,你们带着大宝二宝回家吧,草叔叔身边不能没有人守着。”
安格冶手一拦,将正要阖上的电梯门挡开,扬高下巴问道,“你们去哪?”
去哪里大熊不知道,他将同样疑惑的目光转向念予,念予却望着电梯里的壁挂电视出神,直到屏幕画面转换,虎头虎脑的小宝宝消失了,他才转头徐徐答道,“度假村,草叔叔生产的地方,找救命仙丹。”
性根性福 (生子) 番外 34
A市。
夜以继日的赶路,第二天下午赶到了A市,寒爷爷已经命人安排好车子,他们换了辆进山的车,片刻不休息便匆匆进山。
说来也奇怪,在市区时雪下得并不大,刚出市区不久,天色即刻阴得吓人,鹅毛绒越下越密集,风越吹越狂,挡风玻璃不停的被雪花覆盖,雨刷来不及刷干净,另一波又来了。大熊开着车,睁大眼睛努力在风雪中分辨方向,四周静得只能听到车子运行的声音,往外面看出去,整个世界像是刷上了白漆,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大熊抓着方向盘的手全是汗水,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车子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照现下的情况,只怕还没找到度假村,他们就被困在这个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野之地了。
“念予,你肯定没有走错?”
大熊的话语里满是怀疑,焦虑的念予左顾右盼,看他的神情也是很不确定。
那一年,他才五岁,跟着父亲一道在度假村陪着王伯,去的时候是白天,只怪他那会儿玩性大,跟芋头叔叔一路闹腾,根本就没有留心周围的一切。时过境迁,人和事都在变,这条进山的路是不是还跟当年一样,可想而知,别说是在这麽恶劣的雪天里,晴天白日能不能走对路还是个问题。
“车子是不是出毛病了?怎麽慢得跟蜗牛似的……”念予如坐针毡,恨不得用两条腿走着去。
大熊停下车,边掏手机边说道,“你在车里等着,我下车检查看看……咦?怎麽一点信号都没有?”信号没有,连时间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停了,大熊急忙下车。
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凌乱飞舞,薄弱天光之中,远处的群峰若隐若现,就像“沙漠之舟”的驼峰,连绵千里非常壮观,可惜的是美景在眼前,时机不对,气氛不对,自然也就没有了欣赏的兴致。
积雪齐了膝盖,寸步难行,车轮陷在厚雪里,举步艰难,大熊对着茫茫雪夜,只能无奈叹息。
“只能等天亮了。”
念予可等不住,“走路吧,应该就在这附近,要是等到天亮,又得浪费很多时间。”
大熊蹙眉,“你确定度假村里真的有救草根的药?”
念予正准备下车,随口答道,“我不会白费力气做没把握的事。”
大熊拉住他,“既然有药,为什麽以前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眼前的情势已经让念予很焦灼,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没有耐性,不由的就拔高声量,回答说,“没时间说这些了,赶紧走啊,不然草叔叔就要这样一直睡下去了。”
大熊谨慎,想细心问清楚了再作决定,可心急如焚的念予不给细说的时间,顶着风雨开门下车,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车里便进了不少的雪花。
“念予,你别冲动,等一等!”
积雪眼看就要堆到车灯前,这样下去,车子被堆埋是迟早的事,大熊这边的门已经被雪堵死了,他只得跨到副驾驶台,费了很大力气才下得了车。四周黑沈沈的,车灯俨然萤火虫,根本发挥不了什麽作用,大熊眼听眼辨,听着声音追了过来。
地上的积雪太厚,一脚下去好一会才踩到底,一步一个深坑,跟拔萝卜似的,如大熊这般高大的男人都感觉行走吃力,更别说刚从病床下来的念予了,几次体力不支扑进雪里,摇摇欲坠让大熊心惊胆颤,偏偏性情又固执,一心担忧他的小媳妇,压根听不进半句劝。
又一屁股跌坐下去,好大的一个雪坑,大熊皱眉,“别逞能了,我背你。”
念予没拒绝,“行,我指路。”或许,这样能快一点。
深山野地,林木深幽,沿途连个路牌都看不到,大熊的怀疑再次加深,他在A市的时间也不短,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麽一个度假村,这一路走下来,不见房屋车辆,有谁会把度假村建在这种地方?
大熊停下来,抖落头上的雪花,喘息着说,“这个地方不可能有度假村,就算以前有过,经过这麽多年,说不定已经不在了。”
“不会,就算地球会毁灭,度假村也不会消失。”念予很自信。
他这麽肯定,大熊只得继续往前走,好在眼睛习惯了黑暗,雪光便成了天然的照明灯,只是雪花扑天盖地,每一步也是行得步步艰难。
“咕咕!”山林深处有鸟啼声响起。
念予一震,“等等!”他静了一会儿,兴奋的喊,“没错,就是这个……快,往鸟叫声传来的方向走。”
大熊听了又听,不解,“我怎麽没有听到鸟叫?”
念予喜得都要跳起来了,急声催促他“听我的没错,拐弯进树林。”
树林里进了树林跟瞎子摸象一样,还要时时提防着脚下,这样的深山老林,说不准会有陷阱沼泽什麽的,万一踩空踏错,冰天雪地里掉下去就完蛋了。穿着皮鞋爬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大熊的鞋子里都是雪水,十个脚趾全都僵了,裤子湿湿的贴着肉,寒气直到心底。
万分小心,还是有不小心的时候,差点掉进陷阱里,大熊死死抓着旁边的树才惊险的稳住身体,他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洞,吓出一身冷汗。
“你怕了?”念予紧搂着大熊脖子才没有掉下去,也吓得不轻。
“当然,我必须要留着命回去,小冶在等我。”大熊不怕承认,反正这又不丢脸。
念予想到三宝,心情低落,“我想小媳妇,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样,寒叔叔……”
“恺修是个好爸爸,你别担心,打起精神来,我们走这一趟,不能白走。”大熊抬手,用袖子擦去蒙住双眼的汗水,抓着树藤继续往上爬。
树丛茂密,凝在枝叶上的冰渣雪粒从脖颈滑进衣服里,冷得人直打哆嗦,大熊顾着脚下就顾不得上边,结了冰的树枝甩在脸上,生疼生疼。
好不容易爬到一个宽阔的地方,空气新鲜许多,没有了被树木层层包围的湿腐感觉,大熊面向黑沈依旧的广袤森林,一下子没有了方向感,不知所措。
“念予,现在往哪走?”大熊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如牛,连问两声没听到回答,他侧头看向身边黑影模糊的少年,“念予,念予,你怎麽了?”
“嘘!”念予屏息,“有听到鸟叫吗?”
知道他看不到,大熊还是下意识的摇头,他从头到尾都没听到鸟叫,“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鸟叫,难道真的是他的幻听吗?念予静默,心里忐忑不安。
森林一望无际,他们没有後退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如果找不到度假屋,他们没有冷死也要饿死……他的自信开始动摇。
冻僵的双手捂住脸,念予难受的想哭,“爸爸,芋头叔叔,我没有用,找不到度假屋,不知道该怎麽办……爸爸,你说过不可能轻易放弃希望,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请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麽走……”还有小媳妇,他在等我吧?我好期盼能听他叫一声,哪怕是一声‘鲶鱼’,我也很开心!念予对着凄寒雪夜,悲情难抑,两膝一曲便跪在雪地里,朝天疾呼,“爸爸,芋头叔叔,再给我一次指示吧,草叔叔的命,我和小媳妇的将来,你们忍心吗?”
暗夜幽幽,落雪无声,天地间似乎陷入死寂中,清冷得让人心肝发疼。念予嚎了几声,颓然歪倒在雪中,身处这片深不可测的黑幽森林中,信心全失不说,连心也凝冻成冰。
大熊表面沈着,其实内心已是翻山倒海。夜,如此深沈,看不出来现在是几时几刻,他焦虑之余不免牵挂起了安格冶,离不了他的捣蛋鬼也不知道睡了没有,没有他在身边,皮猴性子不知道能不能定住……
源莱又来罗嗦了,那个啥,请大家支持一下泰阳和鲁斯吧,喜欢他们的亲带本书宝宝回家吧,预购只剩几天了呢(鞠躬大谢),源莱现在的心啊,跟猫抓了一样,各种紧张(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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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叔叔,你在想什麽?”
寒气遍布四肢百骸,大熊甩甩头,甩落头上的雪花,对着寒夜吐出一口气,“什麽都不想,只想着早些拿到药,回去後抱着我的小冶,好好睡一觉。”
“对不起,连累你们了。”念予愧疚。
“傻孩子,别这样说,我们受过你爸爸他们的大恩,遗憾的是一直没有机会报答,如今你们有困难了,我们做什麽都是应该的。”
“万一……”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