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不炒CP呢! 第6章

作者:七寸汤包 标签: 打脸 爽文 甜文 娱乐圈 近代现代

  月色漫着,淌满不远处暗了灯的小径。

  何子殊脑海里闪过谢沐然和纪梵对陆瑾沉的称谓,鬼使神差的,下意识喊了一声“哥”。

  在反应过来“以他和陆队的关系,这称谓过于亲密了”这个事实之后,咬了咬牙,又亡羊补牢似的喊了一句“陆队”。

  陆瑾沉皱了皱眉,何子殊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这深更半夜的,无论是搬家还是进局子,都不大方便。

  “怎么睡在这里。”陆瑾沉视线扫了一圈,最终重新落在何子殊身上。

  他的目光压得低,像是被吵醒,清醒夹着睡意的模样,叫何子殊无端有些生怯。

  “安、安姐说我先在这里住着比较合适,陆队要是觉得……”

  “我不是说这个。”陆瑾沉皱着眉头打断。

  何子殊住在这里,林佳安自然跟他打过招呼。

  如果他没有点头,哪怕林佳安有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何子殊也进不来。

  只是,何子殊原先的房间并不在这里。

  所以陆瑾沉看到隐约灯光的时候,还以为是谢沐然又半夜躲着偷吃东西了。

  陆瑾沉定了定神:“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何子殊差点都想当场卷铺盖走人了。

  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回道:“那房间太久没用了,开着通通风。”

  陆瑾沉显然没什么耐性,礼貌性回了一句“嗯”。

  何子殊更是无话可说,礼貌性也应了一声“嗯”。

  天聊到这份上,两人都没了往下接话头的意思。

  许是想找个看得过去的通用语结束对话,陆瑾沉微一垂眼,说了一句“早点睡”。

  紧接着他就下意识抬手,想把门旁多余又刺眼的装饰灯关掉。

  这灯亮得恍神,打在身上甚至隐隐发烫。

  可就在指尖触上开关的瞬间,陆瑾沉猛地听到一句急促的——

  “别关!”

  声音微颤,卷着若隐若现的风,莫名有些凉。

  陆瑾沉手指在堪堪触到的一瞬间顿住,目光一沉。

  他放下手,回头。

  何子殊站在开了一半的落地窗前,僵着动作,胸膛快速起伏着。

  却又因着被压住的呼吸显得格外费劲。

  那样子除了用“害怕”之外,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词去形容。

  这人……在害怕?

  这个念头一下子砸在陆瑾沉心上。

  他甚至不知道何子殊是因为怕他关灯,还是怕自己,或者两者都有。

  “怕黑?”陆瑾沉转过身来,语气微凉,试探性开口。

  可他却想不明白,“怕黑”这毛病,何子殊是什么时候添上的?

  何子殊有些惊惶地垂下头去,沉默。

  就好像连自己都没准备好,只是凭着本能喊了停。

  陆瑾沉不想为难他。

  就在他打算潦草避过的时候,那人却闷着声,开了口:“不是怕。”

  “只是不太喜欢。”

  声音被压着,听着总感觉带了些软绵绵的哭腔。

  不知怎的,陆瑾沉突然想起进门的时候,何子殊那一声“哥”。

  也是因为那一声“哥”,他才停了下来。

  陆瑾沉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那一声“哥”,他和何子殊两人依旧会毫无防备的碰面。

  他看见了,但也只是看见了,仅此而已。

  医生说何子殊的记忆停留在七八年前,那时候还没有APEX。

  自然也没有他陆瑾沉。

  可陆瑾沉却记得,十八岁的何子殊跟在自己身后,当别人都在喊“陆队”的时候,独独他一个人,喊了很久的“哥”。

  “只是不太喜欢”,蹩脚的借口,一戳就破的理由。

  何子殊不想说,他也不想去问。

  陆瑾沉忽然有点想抽烟。

  可当手贴在风衣口袋侧缝的瞬间,才想起来林佳安以“最近抽得太凶了”为理由没收了,全缴在助理那里。

  陆瑾沉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看到何子殊抬头拘谨地看着自己,那股子烦躁没由来的越来越重。

  这种不受控的情绪很糟。

  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人。

  陆瑾沉转身,甚至连一句礼节用语都没说,关门。

  何子殊愣了好一会儿,才小跑着上前。

  看着陆瑾沉的背影,他极其小声说了一句:“陆队早点睡。”

  根本不在乎陆瑾沉有没有听到。

  关门的一刹那,何子殊三步并两步跳到床上,有些脱力地仰躺着。

  他侧过脸去,看窗外忽隐忽现的星星,长叹了一口气。

  主人这么不待见他,他是不是该有“滚出去”的自知之明。

  半睡半醒间,何子殊还在思考该找个怎样合情又合理的理由搬出去。

  他不知道,他口中不待见他的“主人”,翻箱倒柜找了半小时,才翻出一包烟来。

  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晚上。

  ——

  何子殊就这样在别墅待了好几天天,林佳安每天给他的任务,就是认人。

  厚厚一沓的资料。

  上到乐青、黎星高层、业界名导、一线演员,下到合作过的重要服化道、场务。

  按照必要程度,和一旦没认出来会引起的“麻烦”程度,分了好几类,一股脑全塞进去。

  为了不过分官方化,甚至还掺杂了很多绯闻八卦。

  “穿这么点也不知道坐毯子上,前脚刚从医院出来,别后脚又进去了。”刘夏进门就看着何子殊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坐在地上。

  “看看这穿的这都是什么,这一个窟窿,那一个窟窿的,能不能有点身为病人的自觉。”

  “这衣服就这样,”何子殊带着一副镜框,眨了眨眼睛,“你不懂。”

  “赶紧给我换了。”刘夏递过药片,“今天又忘记吃药了!”

  何子殊抬手接过,连水都没有就。

  抵着掌心,从药板里挤出两片药。

  然后囫囵往嘴里一塞。

  涩味后知后觉从舌根漫上来,苦得整张脸皱成了包子,他忍不住开口:“怎么这么苦?”

  “苦死你算了。”刘夏没好气地说。

  过了很久,何子殊脸还皱着,苦出天际的模样。

  刘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把药板放到何子殊眼前,直晃得哗哗响。

  “温水服下几个字看到没?!”

  “医嘱看到没?!”

  “药还会不会吃了?!”

  “看到了看到了。”何子殊捂着耳朵,“刘妈妈。”

  “我就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安姐让我看的资料我都看完了,你让我看的视频我也都看完了。”何子殊披着毯子,盘腿坐在床上。

  刘夏把毯子往里边拢了拢,“然后呢?”

  “你说我进乐青还是陆队帮的忙,是吗?”

  刘夏停下手上的动作,手指有意无意在床面上敲了两下。

  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严格来说,不是他帮了你,而是他选了你。”

  刘夏和何子殊认识的很凑巧。

  那年何子殊17岁,高二的年纪。

  穿着一身省重点的校服,站在当地有名的“野区”——酒吧一条街。

  书包还端端正正挂在肩上,没抽条的身段和来往的人比起来,显得格外清瘦。

  根苗正红的少年模样,手里却拿着十几张颜色各异、满是视觉冲击的宣传单。

  他眨巴着眼睛一字一字道:“你们招驻唱歌手是吗?我来应聘。”

  丝毫不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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