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男团,我改行魔术大师 第175章

作者:李思危 标签: 甜文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但菲拉不想要城堡,那不是她的马车。

  她只想要一双会跳舞的红舞鞋!

  忽然,她感觉到轮椅动了,随着音乐缓缓摇晃,向前向后或是左右重心,都与这支舞蹈的下肢动作一致。

  菲拉怔了怔,然后讽刺地笑了。

  难道童然以为这样弄虚作假就能代替她的双腿?就能够欺骗她?

  未免也太荒诞了!

  她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残缺,知道每一次旋转律动都是假象。

  她很清醒!

  但为什么,在大小提琴同时奏响的刹那,她鬼使神差地抬起了一只手臂。

  沉寂多年的肌肉记忆瞬间被唤醒,菲拉不自觉仰高了脖颈,像天鹅一样,优雅地舒展双臂。

  身上衣服很厚,可她的身体却无比轻盈,那只禁锢在残躯里的白天鹅望着夜空和明月,就要飞起来了!

  她飞起来了!

  如水的月光下,少年不断转动轮椅,轮椅上的女生挺直背脊,跳出了刻进骨头里的一支舞。

  漫天白雪为织就的梦多添了一重滤镜,每一个闯入梦中的人都不敢打扰。

  博格红着眼眶抱紧了小儿子,哈洛宁捂住了喉间的哽咽。

  陆思闲搂着自己的母亲,望见了菲拉眼中的光。

  没有人比他更理解。

  奇迹并不止属于某一个人。

  一如神爱世人。

第150章

  童然并不会跳《白天鹅变奏》, 他能根据舞蹈编排控制轮椅,还是找APP兑换了视频,参照意识里的画面现学现卖。

  而他之所以会选择这首曲子, 是在陪哈洛宁收拾旧物时,无意中看见了几张碎掉又重新拼好的碟片。

  他送不了菲拉会跳舞的红舞鞋,只能送对方一场清醒的梦。

  梦随音乐截止, 但梦中留下的痕迹并不会在午夜十二点消失。

  第二天一早, 菲拉发现卧室门把上挂了只圣诞袜, 袜子里有一份圣诞礼物, 是仙度瑞拉的水晶鞋。

  无需思考,她也知道礼物来自于谁。

  菲拉嘴角微翘, 操纵着轮椅进了电梯。

  早餐谁也没有缺席,尽管菲拉不怎么说话,但哈洛宁和博格都表现出一种克制的兴奋,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陆思闲,再对童然笑一笑。

  饭后,奥尼拉着童然要去喂兔子,兔子是他的圣诞礼物, 却不在袜子里,而是童然用塑料袋打成结, 做成兔耳朵的形状,又在袋子表面画上两只眼睛和标志性的兔唇。

  等奥尼重新打开口袋, 袋子里就多了只活兔子。

  可惜奥尼被截胡了, 因为菲拉有礼物要送给童然, 邀请童然去她房间。

  轮椅经过陆思闲身边时, 她顿了顿, 然后停了下来,很小声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句话她早就想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病情的好转,她对陆思闲的愧疚与日俱增,只是怯于面对。

  陆思闲当然不会和她计较,淡淡地笑了笑。

  电梯上到二楼,童然推着菲拉进了卧室,房间的颜色沉闷而单调,但床头和桌柜上都摆着不少花草。

  ”这个送你。”菲拉从窗台上搬下一盆植物,“祝你圣诞快乐。”

  “这是什么?”童然拨了拨支棱出来的叶子,叶片肥大,看不出是什么植物。

  “铃兰,我自己养的,”菲拉患病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开始试着养花,这些年渐渐养出了爱好,“铃兰是我们芬兰的国花,花开以后很香,还能驱虫,你可以放在卧室里。”

  童然接过花盆,脑中浮现出一串铃铛似的白色小花,正想说声谢谢,却忽地一顿。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那天听说了姚蔚然生病之后,他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了!

  是水仙!

  那耳喀索斯爱上了自己的倒影,却永远也触碰不到。求而不得的痛苦日复一日折磨着他,让他的生命力日益枯竭,最终倒在了青草地上。

  他闭上了被无数人赞赏,也被他自己深深爱慕的双眼,而他死去的地方,长出了一株株优雅清丽的水仙。

  倏然间,童然对冬奥开幕式的所有的构想都被摧毁,只剩下诞生在此刻、唯一一幕清晰的画面。

  他找到了那个完全符合他审美的魔术!

  尽管灵感来得有些迟,但节目本来就尚未选定,童然还是决定试一试。他抱着花盆回了房间,静静想了一上午,然后给辛雪拨了一个电话。

  可刚弹出呼叫页面,他又连忙挂断,转而点开微信,在通讯录里选中了“冰肌玉骨”的ID。

  当天下午,童然和陆思闲出现在了举办音乐节的广场。

  演出从上午开始,一直会延续到晚上。

  他们到时广场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一眼望去能看见各色图样的彩旗和手幅,舞台上有一支西班牙的乐队在表演,姚蔚然则带着他的朋友大山找了过来。

  大山是乐队的鼓手,去年偶然在朋友圈看到了童然“净化负能量”的魔术,一时惊为天人。之后他一直想去现场支持童然,可不是没时间就是没票,如今终于见了真人,兴奋地收不住话。

  童然一边听着,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姚蔚然,平时不曾注意到的细节在此刻放大,他发现姚蔚然很不能忍受被忽略,一旦有这个苗头,对方总会说点儿什么来吸引大家的注意。

  姚蔚然其实很会洞察人心,知道怎样说话会叫人在意。

  童然之所以会来,就是想找姚蔚然聊一聊,他的灵感来自于对方,魔术内容又涉及到水仙和花滑两种元素,针对性太明显了,他需要征求姚蔚然的同意。

  因而等大山被朋友叫走,他便主动主动上前:“蔚然哥想喝咖啡吗?”

  姚蔚然轻瞥陆思闲,“你没跟可可说我们不能喝咖啡?”

  陆思闲正在回复消息,闻言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问“你自己没长嘴”。

  姚蔚然不甚在意地笑笑,回看童然,“我喝牛奶,一块儿去买吧。”

  三人找到广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见里面还有空座,干脆坐下来休息会儿。

  陆思闲被支去柜台点菜,童然对上姚蔚然的目光,斟酌着要如何开口,总不能上来就一句我知道你得病了吧?

  然而不等他想好,姚蔚然忽问:“可可找我什么事?”

  童然微怔。

  姚蔚然似笑非笑,“今天你一直在偷看我。”

  童然:“……”

  姚蔚然单手托着下巴,他的脸很小,几乎被手掌盖住大半,“陆思闲告诉你了是吗?”

  童然眼皮一跳,自己还是小看了姚蔚然的敏锐。

  “他对你倒是坦诚。”姚蔚然眼睛虽还带着笑,声音却不复往日温柔,变得尖刻起来,“怎么?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我这个精神病人?”

  “不是。”童然赶紧否认,也不再打腹稿了,硬着头皮说,“冬奥开幕式我有一个节目,本来方案都定得差不多了,但我突然听说了你的事……”

  随着童然的讲述,姚蔚然漫不经心的表情逐渐变得专注,眼中的兴趣也越来越浓郁,他并没有如童然担心的那般感觉被冒犯,反而很高兴,“所以这个魔术的原形是我吗?”

  童然暗自松了口气,点了下头。

  姚蔚然眼睛一亮,“你是想邀请我合作吗?”

  魔术除了童然之外,还需要另一位擅于花滑的表演者,姚蔚然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童然知道这不现实,对方身为奥运会夺冠热门人选,属于重点保护对象,绝不会被允许为不相干的事分散精力。

  姚蔚然自然清楚这些理由,却还是很失望:“那你找我做什么?”

  “算是……要个授权?”童然笑了笑,“毕竟没有你就没有这个魔术,而且我还想麻烦蔚然哥帮我介绍个合适的助演。”

  姚蔚然视线一转,瞟了眼正等着取餐的陆思闲,“可可如果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同意。”

  这不就是已经同意的意思了?

  童然语调松快:“蔚然哥想问什么?”

  姚蔚然:“你们合适吗?”

  童然:?

  姚蔚然温柔无害地笑了笑,“我是指在床上。”

  童然一言难尽,大哥你懂分寸吗!

  但一想到姚蔚然的情况,他又释然了,对方不是不懂,而是不在意,想问就直接问了。

  可他不想惯着姚蔚然,于是露出最标准的笑容,“我们比较保守,这都还没有结婚呢。”

  姚蔚然轻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童然心中警惕,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宁信黄河水不黄,不信你俩没上床。”姚蔚然点了点自己锁骨的位置,意味深长道,“这么冷,再保守的蚊子也该冻死了。”

  童然:“……………………”

  后来童然就戴上了围巾,咖啡馆再热都没摘下来。

  四点过时,大山打来电话,说他快要准备上场了。

  童然望向窗外,不知不觉天已经全黑了。

  芬兰昼短夜长,再往北边走甚至能看见极夜,那里没有白昼,只有亘古不变的月亮。

  广场上的人更多了,姚蔚然带着他们朝前排挤,等来到中央一颗巨大的圣诞树下,童然才惊觉陆思闲人不见了。

  他四下张望,却被一面面挥舞的旗帜,以及高举的手机挡住了视线,再回过神时,姚蔚然也消失无踪。

  童然愣了片刻,恍然有种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迷惘。

  舞台上响起了电吉他的乐声,身旁的人随着节拍激情摇动,仿佛唯有他格格不入。

  半晌,他摸出手机,正准备给打给陆思闲,对方就先拨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