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肆意妄为 第381章

作者:小吾君 标签: 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他有些语塞的不知如何解释,在蔺绥的笑声里面色越来越红。

  “还没到半个时辰。”

  蔺绥停住了笑意,抬眼看着燕秦。

  黑色貂裘从他的肩上滑落,如玉肌肤上落满红梅。

  燕秦瞬间就将刚刚的羞窘抛到了脑后,被压在床上的貂裘最终滑落到了床底,无人在意。

  次日午后,蔺绥带着人重新上路。

  那两个被活捉的刺客什么都没吐露,甚至想求死,只是被锦衣卫拦着了。

  蔺绥也不急,带着他们一同上路,反正这幕后主使,他心里也有人选。

  蔺绥没受伤,但他给京城去的信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对皇帝说,他因为刺杀受了重伤,伤势经不起路途颠簸,所以不能很快地回京向他禀告所有情况,但会写信由锦衣卫传递。

  收到密信的皇帝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火,十分心痛蔺绥的遭遇。

  尤其是回报的人说蔺大人在半个月内受到了不下十次的刺杀,他更是怒气冲冲地摔了砚台。

  蔺卿本就身体抱恙,亲去处理严州之事本就辛苦他了,竟然还有人要把他的宠臣给杀了。

  “岂有此理!严州还有没有王法!他们这是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

  即使明帝是个不怎么管事的皇帝,但他依旧是皇帝,正是因为他昏庸,所以才更任性。

  他不考虑严州民生如何,直接下令将严州知州以及同知等官员的乌纱帽全部摘了,还要把严州知州杀了平息怒气。

  要知道他下这个命令的时候,蔺绥的人还没把私矿的所有证据整合到皇帝的面前。

  只是这严知州到底是没死成,因为皇后来劝了皇上,告诉他此事兹事体大,劝他还是等蔺绥归京后问清楚情况再发落官员。

  皇帝一想也有道理,那道圣旨还是没发出去。

  但他还是气不顺,懒得看一群臣子吵架,又钻进了温柔乡里。

  得宠的宋容华一边抚着皇帝的心口让他顺气,一边煽风点火。

  她也不谈前朝之事,只说蔺绥忠心与不易,又为那些人蔑视皇威而伤心愤懑。

  皇帝一听就更上头了,白日里被皇后劝下的心思又燃了起来。

  又过两日,蔺绥那边整理好的罪状,呈到了皇帝的案前。

  蔺绥虽然人不在京都,但一直把控着京城的情况,锦衣卫特训的信鸽传信极快,能保证他的意愿顺利推进。

  严州私矿案震惊朝野,皇帝将严州主要管事人全部都摘了帽子,连同几个私矿附近的县镇的官吏也通通下令斩首。

  为了避免严州官员空缺,他又进行了一番大的调动。

  明眼人都能瞧见这件事的最终受益人,他们倒是想参蔺绥一本,偏生那罪魁祸首路上病重还未回到京都,他们想找事都没得找。

  按照眼下的情况,他们谁要是说蔺绥一句不好,皇帝能在金銮殿上就把人拖出去砍了。

  礼亲王硬生生气病了,蔺绥这一招的高明在于他未把私矿案的所有涉及人员都牵扯进来,只牵扯了他想动的人。

  严州官位空缺,他的人被摘了,蔺绥的人补了上去。

  皇帝倒是也让他的其他党羽去了严州,可被蔺绥的人压着又有什么用。

  严州的矿全都变成了官矿,但官矿的把守人尽是蔺党。

  私矿有份的大皇子也是几欲呕血,他在严州辛辛苦苦的布置被毁了七七八八,仗着严州的矿他才能养亲兵,没了这些大笔收入,他的手头将吃紧。

  他本想同皇后一起劝劝亲爹,让他不要太听信蔺绥的话,可才刚提起蔺绥的名字呢,皇帝就在他们面前大加赞赏蔺绥的忠心与勇猛,还言满朝文武,无一人敌过蔺卿。

  他这番言论,大皇子就算是有一万句话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在听到皇帝还想把公主许配给蔺绥的时候,大皇子更绝望了。

  他只能在心里盼着老爹早死自己即位,要么就蔺绥早点死省得他心烦。

  也不知那蔺绥怎么那么好的运气,明明吊着一口气又重伤,竟然还活着。

  “重伤”的蔺绥此刻正在和情人游山玩水,皇帝的那份调令名单到了他的手里,和他拟出的那张名单只有一些小的出入。

  燕秦望着眼前人:“严州的天变了,想必日后会更晴朗。”

  蔺绥毫不在意地将那张纸丢在一旁,面上并无拿到胜局的得意,只觉得本该如此。

  落子之时,胜负已定。

  燕秦对他这份狂妄迷恋至极,为表欢喜,青蝶处都有着他的齿痕。

  冬至那日,蔺绥才慢悠悠地赶到了京城,没先去面圣,而是梳洗了一番才进宫。

  皇帝不觉得他不敬,反而怜惜他一路上的不易。

  他看着眼前清瘦的青年,叹道:“蔺卿,你这一路辛苦了。”

  蔺绥口中说着漂亮话,心里倒不觉得辛苦。

  马车虽然颠簸,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第279章 奸佞权贵x忠臣之后

  皇帝留了蔺绥在宫中吃冬至家宴,可见他对蔺绥的宠信与看重,甚至还特地让院正来给蔺绥把脉。

  听见院正说蔺绥的身体没有大碍,还是老样子时,先是高兴又是叹惜。

  皇帝自然是觉得自己可以长命百岁,所以也很希望自己的宠臣也能活到那个时候,一想到蔺绥随时有病逝的可能,他都不自觉轻声细语起来。

  吃完了皇帝的家宴,蔺绥出宫时,外边夜已深了。

  天上飘着雪,地上已经落了一层,马车行过时留下长长的车辙印。

  蔺绥穿着大氅从马车里下来,一旁的侍从立刻为他撑伞。

  蔺府门口的暖色灯笼亮着,底下站着个身长如玉的青年,看见他时,略显冷峻的面庞上露出柔和暖意。

  蔺绥接过伞步上台阶,手搭在了燕秦伸出来的手上。

  燕秦在路途中就已经恢复了记忆,气质也有所改变,越发内敛沉厚,那是时光与经历的沉淀,仍然是先前那张脸,却不似少年。

  虽然面皮薄的少年郎逗着很有意思,但对于蔺绥来说,更熟悉更亲近的仍然是拥有着完整记忆的燕秦。

  “在宫里吃饱了么?”

  燕秦替他撑伞,低声询问。

  这话带着几分相爱已久的温情,蔺绥跨过台阶眉眼上扬地说:“只关心这个?我还以为你要问我皇帝有没有给我赐婚。”

  “阿绥自是有我了,如若要赐婚,也是给我们才对。”

  燕秦的话里带着心意相通的笃定,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他也不再惶惶于蔺绥会不会舍他而去。

  他心里清楚他在蔺绥心中的分量,越发对这份情意珍重。

  他也知道蔺绥不可能会接受什么人的赐婚,不管这里是不是虚拟的世界,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知道蔺绥会拒绝。

  蔺绥轻笑,算是对这话的默认。

  燕秦也有几分恃宠的意味了,走过那些种种,蔺绥怎么还愿看他患得患失,如今这副模样正好,蔺绥乐得纵着他。

  蔺绥和燕秦一起进了府邸,没再提宫里的事。

  皇帝确实给蔺绥赐婚了,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怜惜蔺绥二十七八身边还没个人,觉得他自是娶得自己的女儿。

  蔺绥没有功夫和无关的人说自己的心上人,以免皇帝追问,以自己有隐疾拒绝了。

  皇帝看着蔺绥的眼神都不只是同情了,甚至觉得他很可怜,又不免对护着他几分。

  蔺绥倒是没有借机博同情的意思,不过皇帝更信任他对他来说是好事。

  进了内室,屋子里烧着银丝碳,暖意融融,消减了外边的寒意。

  蔺绥将大氅解下,放在了一边侍候着的彩绡手里,和燕秦一起在小圆桌前吃着小厨房刚出锅的热乎乎的水饺。

  “你包的?”

  蔺绥尝了一个便尝出来了,用勺子又舀了一个,吹着微烫的饺子皮。

  燕秦唇角上扬,点了点头。

  旁边的彩绡心里吃惊,燕公子亲自下厨甚至略显熟练的姿态已经让她有些诧异,没想到主子吃了一口就尝出来这是谁做的,就让她更诧异了。

  彩绡心里暗想,这大概就是主母无疑了,想来以后也不会有别人,只是主母这个形容词似乎有些奇怪,但彩绡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替代了。

  寒冬里一碗温热吃食下肚,便叫人心中越发熨帖。

  蔺绥今夜没有赏梅的兴致,在房里和燕秦一起批阅公文。

  蔺绥用起燕秦和用自己的左右手那般自然,不管是这种公务杂事方面,还是其他方面。

  原主的身体有隐疾,蔺绥拟出的身体自然也有这种特点,只不过他对着燕秦有感觉,但是再有感觉,也难抵病弱身体的惯性。

  “这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蔺绥随手将指腹上的痕迹涂在燕秦胸膛上,蹙着眉有些冷脸。

  蔺绥虽然不太在意这方面,但也是有些自尊在,尤其是在燕秦面前。

  他刚穿过来的时候时间还尚可,虽然和燕秦无法比得,可他这身体本就不好,和气运之子无法比属实正常。

  只是随着身体越发不中用,方才别说是一盏茶的时间,恐怕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

  虽知燕秦定然不会取笑他,他们也都知道这不是他本来的身体,但蔺绥还是有些微弱的气恼,眉宇间添上几分郁色。

  燕秦倒是觉得他这份样子让人怜爱的紧,这点也诚实地反应在了蔺绥身上,叫蔺绥微微睁大了眼。

  燕秦也发觉了自己的变化,眼眸微垂,拿起了一旁束发的缎带。

  “若是这样对你的身体更不好,阿绥,若是受不住了便让我解开。”

  燕秦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尽早脱离为妙,因为先前的阴影,他最大的愿望便是蔺绥平安健康,见不得他身负沉疴病骨支离。

  守了二十八年干净地方自然是漂亮无暇,墨绿色的锦缎绕圈,掩映草木。

  鹅毛絮絮,落满长安道。

  屋外雪折竹,屋内稀薄的雪不堪重负,顺着锦缎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