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多次婉拒当朝圣上 第4章

作者:山思 标签: 青梅竹马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萧承钤似乎并不在意,抬眼看了看窗外,“十一,你还未用膳吧。”

  周鲤摇头,“没有。”

  “不如留下,与我同饮一杯,算是迎你。”

  周鲤觉得这样也好,他的确有些饿了,“那便叨扰殿下了。”

  两人在萧承钤的寝宫小酌了几杯,兴致渐起,聊得甚是投机,竟对谈了一夜。萧承钤谦逊温顺的性格让他非常欢喜,一点皇子的架子也没有,倒仿佛是久违的旧友。

  周鲤也不再拘束,谈天说地,饮酒作乐,甚至乐呵呵地嚎了几嗓子,惊得屋外乌鹊南飞。

  酒过三巡,周鲤有些头晕,迷迷糊糊间,在萧承钤榻上睡了一晚。醒来时已经天光微亮,周鲤愣愣地反应了一会,才记起昨夜失态,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动了动身子,宿醉后头疼得不行。却发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压着,垂眼看,太子殿下就好端端地睡在他旁边,衣衫不整,一只手还搭在他腰上,轻轻捏着他的衣角。

  萧承钤似乎睡得很熟,听得见轻轻的呼吸声。他一头长发已经散开,蜿蜒流泄在床上。周鲤离他很近,看得清他眉心青色的小痣。

  周鲤脸上一热。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拨开萧承钤额前的碎发,想看看小时候的伤口有没有留下疤。

  但那只手又很快停在半空中。

  他深吸一口气,怀疑自己还没清醒。竟然敢做出如此逾矩的举动,被他爹知道了非得抽死他不可。

  周鲤小心翼翼地抽开萧承钤的手,下床理了理衣裳。他的心砰砰地跳,说来也怪,平时在禁卫营与其他弟兄同吃同住,没觉得什么不妥。怪只怪这小太子生得太过好看,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人都好看。

  “醒了?”

  低沉的声音吓了周鲤一跳,他一回头,就看见萧承钤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一手撑着侧脸,笑着看他。发丝缠在肩上,随意地垂下。

  “殿下,我昨夜……”

  萧承钤摆摆手,全然不在意他想说什么,“无妨。”

  “身体可有什么不适?”萧承钤又问。

  周鲤觉得这话有些怪,他头确实疼,但还是回答,“没有。”

  “那便好,一会儿洗漱了,我让松脂带你去用早膳。”

  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是昨日那位公公的声音,“殿下,时辰不早,该起了。”

  “知道了。”萧承钤朝门口冷冷应了一声,又回过头撇了一眼床上散乱的衣服,便自顾自地开始宽衣解带。

  眼前忽然香艳起来,周鲤耳边一热,连忙低下头,“我、我先退下了。”

  萧承钤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去吧。”

  得了应允,周鲤迅速退出门。

  萧承钤嘴角勾起一抹笑,刚才他眼里的冷漠似乎只是错觉。

  萧承钤一大早便要开始上课练功,周鲤当值倒是更清闲,只需跟在主子身旁,察言观色,陪他练剑写字,偶尔也端茶倒水。说白了就是服侍人的活。

  萧承钤虽然没什么主人的架子,周鲤总不敢真拿他当一般人看。不过那时候周鲤还是太年少,萧承钤对他稍微亲近些,他就真的什么防备也没了,周密和徐秋山的叮嘱都被他抛之脑后。

  而他与萧承钤朝夕相伴,感情却日益深厚。对这位高高在上独居深宫的天之骄子,周鲤却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

第05章 还留着疤呢

  周鲤已经在东宫当了几个月差,平时虽然不算繁忙,但很少有自己的时间。偶尔能回趟家。每次回去,萧文瑜都要说他瘦了,做一大桌子菜,看着他吃完。

  听周密说,他娘亲年轻时候也是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奇女子。如今倒不武枪弄棍了,研究起菜谱,烧得一手京城闻名的好菜。

  周鲤从小就吃他娘亲做的饭,养出一条刁舌头。后来到军营吃糠咽菜,饶是他并非娇生惯养,也适应了好久。

  “十一,在宫里可还住的惯?你和太子殿下处的如何?”

  “挺好的,殿下人很好,对我也很不错。”

  萧文瑜点点头,“这位太子殿下,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亲,与我们这些亲戚也不亲近。他只比你小几个月,你现在当了东宫的差,平时要多上心些。”

  “我知道。娘,你能不能做些菜给我带进宫里?那个糖栗糕,好吃。”周鲤边吃饭边说。

  “这么些还不够你吃,”萧文瑜笑了笑,“我儿饭量又见长啊。”

  “不是,”周鲤摇摇头,“这不是进宫了就吃不到娘做的饭菜了嘛。”

  “这简单,娘差人天天给你送。”

  “可别,”周鲤连忙摆摆手,“被我爹发现了肯定得揍我。”

  要是周鲤天天让人从将军府送饭过去,还不等流言蜚语传开,周密就先教训他一顿了。

  “娘,你就给我做些小菜,耐放一点的。我带回去也能多吃两顿,省的我天天馋的慌。”

  萧文瑜自然是高兴的,起身摸了摸周鲤的头,“成,你先吃着,娘去做,你顺便给你爹也送一份过去。”

  “行,”周鲤点头,又说,“娘,要口味清淡些的。”

  “好。”萧文瑜笑笑,“臭小子。”

  晚上准备走的时候,周鲤心满意足地从萧文瑜手里接过两个食盒,准备回宫。

  “我走了,娘你多保重。”

  “知道啦,你别操心我,好好吃饭,多回家。”萧文瑜站在门口送他。

  周鲤振臂挥挥手,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马蹄刨起一阵灰尘。

  萧文瑜看着他的背影,颇为感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还依偎在她怀里撒娇的小娃娃,已经长得身姿挺拔,愈发有他父亲年轻时的模样了。

  周鲤先是去了一趟军营,把饭菜差人送到了周密手里。又回到东宫,问了松脂,得知萧承钤还在书房,便提上食盒前去找他。

  “殿下。”周鲤轻轻扣了扣门。

  “进。”里面传来应声。

  周鲤推门进去,萧承钤刚写完今日的功课。他放下笔,眼底有些倦色,声音慵懒,“十一,你回来了。”

  周鲤走近,看了看桌上的字,“殿下的字真是好看,俊逸潇洒,字如其人。”

  萧承钤摇摇头,轻叹,“退步了。”

  “殿下何苦如此苛刻自己,我要能写出这样的,我爹可得高兴坏了。”周鲤笑了笑,举起手上的食盒,“对了,我娘让我给你带了些点心,殿下要不要尝尝看。”

  萧承钤愣了一下,没回答。

  周鲤以为他是不放心,连忙打开食盒,端出几碟糕点,自己先拿起一块糖栗糕,咬了一口。“我娘亲手做的糖栗糕,还热着,可好吃了,我告诉她做清淡些,不腻人的。”

  萧承钤的一日三餐都准时准点,一桌子菜,饶是一一验过,也只敢吃一两口。很少有和他胃口的,亦或是他素来不怎么表现出喜恶。

  周鲤与他几乎天天形影不离,才能发现他似乎不太喜欢口味重的,尤其是甜食。

  萧承钤笑了,凑过来,就着周鲤的手,动作无比自然地叼走了那半块还带着温热气的糖栗糕。

  “好吃。”萧承钤细细咀嚼咽下,称赞道,“姑姑好手艺。”

  周鲤跟着他的动作咽了一下口水,手还伸在半空,感觉耳根发热。

  “殿下喜欢就好。”周鲤挠挠头,“还有别的,你也尝尝。”

  “好。”萧承钤看着他笑。

  周鲤想给他倒杯茶,一摸茶壶都是凉的,微微皱起眉。“殿下,我去换一壶热茶。”

  “不必,凉茶解渴。”

  “天气转冷,夜里湿气重,不宜多饮。”周鲤不容置疑地说完,拎起茶壶出去了。

  按理说他并不用做这样的活,宫婢都在门口好好地候着,轻唤一声便有多少人供差使。但思及萧承钤的安危,周鲤不敢掉以轻心,还是愿意亲力亲为。

  周鲤换了热茶进来,倒一杯给萧承钤暖胃,却被他反推回周鲤手里。

  “你手冷,先捂捂。”

  周鲤乖乖抱着茶杯,坐在一旁。

  萧承钤把几种糕点都尝了味道,的确是他喜欢的口味。不过怕夜里积食,便没敢多吃。摆了筷子,看向周鲤,“你赠我佳肴,我该回个什么礼才好?”

  周鲤笑了笑,“殿下既然有意要赏我,不如赠墨宝一幅?”

  “那岂不简单,研墨。”

  萧承钤起身,走到书案前,铺了一张白净的宣纸,行笔利落,一气呵成,颇有些名家的风范。

  “十一可还满意?”萧承钤在纸末落下个签章,冲周鲤挑了挑眉。

  周鲤凑过来看,未干的墨迹微微泛光。

  “盐梅舟辑。”周鲤念了一遍,眼睛弯弯地笑,“多谢殿下,以后便是臣的传家之宝了。”

  盐梅舟辑,明君贤臣。世间良禽择木而栖,人亦不例外。周鲤看着面前日渐成熟的小殿下,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那株梦寐以求的良木。

  萧承钤见他喜欢,心里也明丽起来,“那你可要收好,将来我的字只会越发不值钱的。”

  “殿下何出此言?”

  “你不知,太傅大人两年前便不再让我习字了,我退步不少。”萧承钤撇撇嘴,露出一点小孩子气。

  “为何不准?”

  “老师说,耽于书画词赋的都是亡国之君,前有李主,后有徽宗,为人君者,只应有一门专长。”

  “帝王之术?”周鲤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萧承钤轻轻点头。

  周鲤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我小时候因为字太丑,经常被我爹罚抄书。有一回,手心都被打肿了,笔也握不住,他还让我抄,不抄完不给饭吃。”

  萧承钤笑了笑,“周将军的严厉,真是得徐大人真传。”

  提起徐秋山,深有体会的周鲤可就更来劲了,“那可不是,我在禁卫营被他折腾得脱了层皮,得亏陛下救我,不然那老……老人家还不知道怎么训我呢。”

  周鲤平时痞气惯了,在太子面前却不敢口无遮拦,硬生生把“老头”二字憋了回去。

  萧承钤当然看出来他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安静地坐着,听他大倒苦水。

  不知为什么,和周鲤谈天说地的时候,时辰总过得极快。松脂尽职尽责地端着灯过来敲门,“殿下,夜已深,该休息了。”

  “知道了。”萧承钤轻轻应声,又对周鲤道,“十一,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周鲤点头,“属下告退。”

  辞别萧承钤,周鲤回了自己的舍房准备休息。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披了件外衣,也不顾夜里寒气重,爬到屋顶上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