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只想救他挚友》作者:先不睡   文案:   “有朝一日,我的名字定能和平安时代的安倍晴明并列,阴阳道上,即使有晴明公这般旭日闪耀的人物,也无法抹消我天上昭的光芒。”少年野心勃勃地说道。   这般话语,若是其他人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不自量力,但天上昭以一己之力将逐渐落败的家族带到巅峰,这话他说出来,在挚友眼中只会觉得有点自矜的可爱。   “晴明公的式神一个比一个厉害,你莫非是想让我当你式神不成?”挚友站在一旁含笑说道。   天上昭转头看他,深绿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明亮又自信,微微抬起下巴睥睨地说道:“世间能当式神的妖魔千百万,我不用你当我的式神,你做我的挚友就可以了。   “等到将来我做了家主,不用听那些阁老的絮絮叨叨,我就建一座金碧辉煌,壮丽华美的神社,为你重聚信仰。”   “哈哈哈,我不做你的式神,你也不做我的信徒,那你助我登神做什么。”   “嗯......,那就赐福于我吧,等你重登神位,我是你第一个赐福的人。”   “哈哈哈哈好。”   为野犬干杯 √(已完成)   天上昭:我感觉我就是个散财童子,还只为织田作一个人散财。   哒宰:昭桑看看我~   天上昭:滚。   第二卷 指环上铭刻着我们的光阴 √(已完成)   第三卷 紫藤花少年 √(已完成)   屑老板的悲惨世界。   第四卷 为了祓除诅咒奋斗吧   5t5:我才是天下第一。   天上昭:???你做梦。   Ps:由于作者文笔问题,本文动漫人物塑造肯定会有些ooc的,实在抱歉。   内容标签: 综漫 少年漫 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天上昭 ┃ 配角:付丧神等 ┃ 其它:刀剑   一句话简介:必须遵守规矩的人想要打破规矩   立意:我们应该相信光的存在   ---------------------------------------------------------------- 第1章   夜深人静,空旷破烂的本丸内。   狐之助叼着油豆腐一路狂奔跳入天守阁,在窗边停下。   屋子里的人正襟危坐着,侧耳聆听了这阵动静后带着笑意开口。   “小狐狸,你带了什么回来了?”   狐之助把叼着的油豆腐盘放在了窗边的桌子上,用头推着盘子向前,在月光下蜷缩成一团后说道:“审神者大人,这是今晚的油豆腐。”   “我不要油豆腐,你过来好不好?”   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将屋子分割成了两半,狐之助向着阴影里的人迟疑地低头回道:“......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只是只狐狸,是无法解开枷锁的。”   屋子里的气氛凝滞了一会,随后金属链子碰撞敲击的声音传来,审神者的声音越来越近。   “狐狸解不了,那神明呢?”他轻声细语地说道。   走到窗前,月光倾泄于面前的人,眉如春山面容精致,他眉头轻蹙,枷锁扣住了他的四肢,衣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在整体忧郁的气质里又增添了一抹脆弱的美感。   指尖慢慢的往狐之助声音的方面探去,仔细一看,才发现审神者的眼睛空洞没有焦距,狐之助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审神者大人后没躲开。   “审神者大人,本丸的刀剑因灵力耗尽现已陷入沉眠,审神者大人是想召唤......”狐之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了一下,一般审神者想要召唤刀剑付丧神只需到锻刀室锻刀即可,但面前这位审神者情况不同,他无法离开天守阁。   “审神者大人若是想召唤,狐之助可代你前往锻刀室锻刀。”   审神者顺着狐之助的皮毛问道:“那些沉眠的刀剑呢?”   “现沉眠的刀剑都是暗堕付丧神,审神者大人,这是座废弃本丸,无法预估他们的危害,建议不要召唤。”   审神者将手收回袖中,目光转向窗外明月,“暗堕付丧神,废弃本丸,被锁住的审神者,多相配呀。”   “小狐狸,你觉得暗堕付丧神会对我动手吗?”审神者问道。   “无法预估。”   审神者想了想说道:“人心鬼蜮,神也堕落,让他们来吧。”   说完,灵力锁从审神者的手腕开始,灵力如流萤一般慢慢往下亮了起来,深入地底,本丸破旧不堪的风气开始慢慢焕然一新,仔细感觉,草木花卉都在舒展。狐之助看着桌子旁边枯败的兰草开始焕发生机,对审神者欲言又止。   审神者眼睛看不见,对周遭灵力走向更为敏感,也察觉到了,扯过链子细细摸索,发现这个灵力锁是在抽取他的灵力来运营整个本丸的。   他试着边抗衡边往窗边走,灵力与灵力在体内相撞并不好受,但审神者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伸手搭住了窗框,试图跃出去,灵力锁被崩的笔直,手腕脚腕都被重重地磨出了血,但他本人并不在意,只是抿了抿唇,脚上一跃,阴影里又飞出了一条灵力锁裹住了审神者的腰将他拉回了天守阁里面。   狐之助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个场景见怪不怪了,叼起地上的油豆腐盘追了过去。   本丸注入灵力之后的变化极为明显,灵力尽失后的刀剑付丧神早早被狐之助都收敛到同一个房间里,在都是刀剑时候的房间还不算拥挤,作为付丧神后房间反而显得挤挤攮攮。   五虎退抱着失而复得的五只老虎落下了泪,鹤丸国永现身后看着这一屋子的景象,不由的睁大了眼睛,“这可真的......难以预料的惊吓呢。”   一期一振看着那些早已被前任审神者刀解的弟弟愣住了神,弟弟们被刀解时他在外面远征,谁也不知道前任审神者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回来后一期一振看到被刀解的弟弟们差点疯了,也是暗堕的最快的一个。   回想当初再看现在一期一振觉得自己仿佛深陷美梦,直到被药研拉了拉手小声说道:“一期哥,我好想你。”   被离的近乱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听到了,乱一脸药研哥抢先了的表情也拉住了一期一振,“一期哥我也好想你呀。”秋田没有拉,只是站在一旁怯生生的说道:“我也想你一期哥。”   一传十十传百,栗田口的短刀们把他们的一期哥围了起来。   “嗯......果然不管是人还是刀,活得久了都会遇到难以想象的事呢。”三日月宗近看着一屋子刀剑说道,原本以为灵力消散后会被时政扔进刀解池,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加州清光看着自己恢复一新的衣裳,歪了歪头说道:“稍微,变得可爱一点了呢。”   “新任审神者可真是个神奇的人呢,从来没听说过,审神者的灵力还能将暗堕刀剑转换成正常刀剑呢,对吧弟弟丸。”髭切对着旁边的膝丸说道。   “是膝丸不是弟弟丸阿尼甲。”膝丸条件反射的回道,又握紧刀剑抿了抿唇,“是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人。”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有什么问题,那么……就到了退治恶鬼的时间了,是吧狐之助。”髭切看着不知道在门口看了多久的狐之助说道。   将油豆腐放下后还没吃上一口就赶过来的狐之助说道:“各位殿下,审神者大人现已在天守阁歇息了,各位若想探访,可以明日再去。”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审神者大人身体不适,跟前任审神者,”说到这个词屋子里杀意环绕,但它仿佛没有察觉继续说道:“跟前任审神者有极大的区别,可能也有一些其他问题,但总体还是好相处的,各位多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狐之助想到天守阁的那位性格就有点发愁,看到眼前虽然正常装扮但到底暗堕过的一屋子付丧神就更愁了,它本来不想审神者召唤这些暗堕付丧神的,谁知道阴差阳错现在全醒了。   “本丸目前没有新生刀剑,各位殿下可以说都是审神者大人的初始刀,住所安顿什么的各位殿下可以自由安排。”   听到没有新生刀后付丧神们有些诧异,三日月问道:“狐之助没有安排审神者大人没有锻刀吗?”   狐之助心想自己倒是想安排,但它不敢,它只是只依靠审神者而存在的柔弱小狐狸,最多提醒两句。   “审神者大人情况特殊,你们日后就会知道了,总之,目前本丸算是已经和时政无关的废弃本丸了,资源什么的已经慢慢耗尽,劳烦各位殿下休整了。”说完狐之助就跑了。   膝丸试着拦住它想多问一点,没想到狐之助的速度提升了一大截,仓促之下竟然没有拦住。   “阿尼甲......”膝丸转向髭切,一般狐之助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髭切眯了眯眼睛,“看来我们的新任审神者身上,有不少的秘密呢。”   “哈哈,既然狐之助都说了明天探访,要早睡早起才行呢。 ”三日月笑着说道。   一期一振也从弟弟们失而复得的心境中出来,对如今的境况也是一头雾水,但是没关系,一期一振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弟弟们心想,这回,我一定会护好你们的。   晨曦初露,旭日东升。   本丸有一夜未睡的,自然也有还未醒的,栗田口的小短刀实在是多了,大家干脆找了个大点的房间睡下了,一期一振和弟弟们谈到后半夜,督促他们都睡过去之后再一个一个的仔细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尽管短刀们都说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但他还是不放心,然后再给他们盖好被子整理好衣物,最后睡不着了干脆出来在廊边坐到天亮。   本丸内心复杂无法入眠的大人估计多的是,烛台切光忠在后半夜稍稍合眼了一会,天一亮就起来了,因为无事就去厨房转了转,回来后神情有些忧愁。   “怎么了,烛台切?”一期一振问道。   “本丸的资源确实有些匮乏了,厨房里只剩下几小袋干油豆腐,如果想维持本丸,在不能去万屋的情况下我们要尽量快点安排远征的事宜了。”烛台切光忠回道。   另一边的三日月宗近在折腾他的衣服,一旁的小狐丸实在看不过眼过去帮他整理。   髭切靠在膝丸的肩上懒洋洋的说道:“要怎么安排说到底还是要看天守阁那位,说起来,鹤丸殿下似乎从刚刚就不见他的踪影了,他去哪了呢寿司丸?”   “是膝丸,阿尼甲你是不是饿了?”日常反驳后,得到髭切敷衍的回应后膝丸也不恼,仔细回想了下说道:“鹤丸殿下好像是跟着烛台切殿下后面走的,去哪就不知道了。”   髭切都不用想,鹤丸国永这只好奇心十分强的鹤,在这个时候会去哪了。   天守阁外面望去已经是一片春季景色焕发生机的样子了,比以前那副破败样好看了不少,可惜天守阁的主人将门窗紧闭,狐之助蹲在审神者旁边说道:“审神者大人,那些暗堕付丧神已经全部恢复了,他们今天应该会过来拜访你,你要见他们吗?”   没有任何回话,狐之助也不意外,它和审神者待了一段时间了,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审神者的性格,他心情好时可能会回你,心情不好时你说上一天没有回应也是正常的。 第2章   天守阁的门窗都被合紧,明媚的阳光透不进昏暗的屋内,昨天被磨伤的手脚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已经止血结痂了,审神者坐在地上低着头,久未滋润的喉咙发声时带着些许沙哑的感觉,“小狐狸,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狐之助抬起头,有些意外的回道:“审神者大人,您已经在这里待了三个月了。”   “才三个月呀,咳咳......”审神者哑着嗓子,失明的人日复一日的囚禁在一个地方,对时间的概念都有些模糊了。   狐之助等了又等,没等到下一步指令后又趴了回去。   鹤丸国永悄无声息的落在天守阁的窗前,想趁着其他人没来之前先一睹审神者的状况,昨晚听狐之助说了什么状况不好又情况特殊,能忍到现在才来都是鹤的极限了。   他想看看,这个不锻新生刀剑偏偏匪夷所思的召唤对前任审神者下手的暗堕付丧神是什么人,如果还是那样恶心的话,鹤穿黑色的也是帅气的。   鹤丸国永想着,眼睛里红光一闪而过,到底是暗堕过的付丧神了,指望他对人类再次付出信任是件很难的事了。   他伸手触摸窗户,想把窗拉开,没想到触碰了天守阁自审神者入住后又升起的结界被弹了出去,幸好反应过快跳到了树上。   房间里的审神者仿佛察觉到了这阵动静,侧了侧头,研究锁链的手慢慢放下。   外面的刀剑们在收拾好自己后慢慢聚集到天守阁外面,因为人太多了,短刀们都在楼下,由成年形象的几位刀剑先上去探探。   “审神者大人,刀剑们过来接受您的指令了。”房门开了一小条缝,狐之助探头看了一眼付丧神们向内通传道。   “指令?我能有什么指令呢?”屋内声音传来。   下一秒房门自动打开,刀剑们看着面前的情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只见昏暗房间里四条闪着微光的铁链从地板上延伸至审神者的手腕脚腕锁住,衣物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层层叠叠,羸弱身躯慢慢起身走了过来,走得近了付丧神们渐渐发现那双深绿色的湖水般的眼睛没有焦点。   链子的长度还不至于能让审神者走到门前,到了铁链极限后审神者停了下来,朝着中间呼吸骤然急促的方向笑着说道:“神明大人不过来吗?虽然是个瞎子,但是也想知道神明大人的模样呢?”   膝丸求助地看向了髭切,审神者看的方位说的就是他。   髭切看着审神者的这种模样,难得地皱起眉头,对膝丸点了点头。   膝丸看到哥哥的反应这才往前走了,没想到同样碰到结界反弹了出去,被他身后的髭切及时拽住衣服捞了回来。   “这是...结界?”三日月往前走了两步,用指尖轻轻点了那层透明的膜,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再感受指尖带来的冲击,如果前任审神者有这层结界护着的话,他们绝不会这么轻易得手。   狐之助从刚刚房门打开就已经溜进了里面在审神者旁边坐下了,现在看到这一幕有些稀奇,“这好像是本丸天守阁第一次升起结界,这个结界的作用是只有心中认可了审神者,立下契约的付丧神才能进出自由天守阁。”   审神者听完把脸上的假笑撤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低头冲狐之助问道:“怎么取消?”   “因为是第一次,狐之助也不知道怎么取消呢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回道。   话一说完,审神者对外面的付丧神立马失去了兴趣,房门关上又趔趄地走回了阴影里。   狐之助在中间犹豫了会,还是亦步亦趋跟着审神者走了,在他躺着的旁边也趴了下来。   “审神者大人,你想要对暗堕付丧神做什么?”狐之助小声地问道。   审神者听到这个问题,无神的眼睛转向狐之助,幽幽说道:“你觉得像我这样,能做什么呢?”   狐之助被问住了,小小的狐狸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只是觉得审神者当时叫膝丸殿下的状态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审神者没听到想要的回答,无趣地闭上了眼睛。   房间外的付丧神们面面相觑,鹤丸国永从背后揽上了烛台切的脖子。   “这可真是太出乎意料了对吧,烛台切。”鹤丸国永说道,他在后面对刚刚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烛台切把鹤丸国永的手拿了下去,“鹤丸殿下,请注意仪态。”至于刚刚的情景,烛台切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是环绕一圈周围的同僚还是闭嘴了。   “我们这下进不去,审神者也出不来,到底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髭切摸了摸下巴说道。   稍微等了一下也没等到审神者以及任何指示,几位付丧神下了天守阁,到了外面被短刀一拥而上的询问。   “一,一期哥,新任审神者是个什么样的人?”五虎退抱着老虎有些害怕。   一期一振回想起刚刚的情景,神情复杂,“还是个孩子呢。”那个身体状况,只是看上去人生际遇有些复杂,交情浅没办法言深,一期一振只能叮嘱着弟弟们不要上去打扰到新任审神者。   短刀们听到新任审神者是个孩子惊奇地讨论了起来。   狐之助三下两下从天守阁跑到了付丧神的不远处,对他们说道:“各位殿下,对于本丸的日常,审神者的意思是一切照旧,各位殿下可以自己决定,他除了提供灵力其他的也管不到了。”   狐之助顿了顿,还是把接下来这句话说了出来,“还有,无事不用来天守阁了。”   对于现如今的他们而言,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一期一振应了下来。   鹤丸国永好奇地问道:“狐之助,你知道审神者大人是为什么那副样子待在天守阁吗?”   听到这个问题,太刀们也屏息看向狐之助,短刀们也不明所以的跟太刀一致。   狐之助犹豫了一会说起了其他事,“本丸在审神者没上任之前一直是废弃本丸的,时政已经放弃了这座本丸,所以本丸所处的时间轴和空间轴一直是个流放的状态,在路过某个空间轴时本丸捕捉到了审神者大人当时散发的灵力,从而绑定,至于审神者大人为什么是如今的状态,狐之助也不知道呢。”   “所以是这座本丸主动选择了这位审神者吗?”烛台切喃喃说道。   “是的呢各位殿下,那么狐之助就先告退了。”说完狐之助退回了天守阁。   前任审神者的狐之助除了一开始的新手指导以外几乎不出现,为什么现在的狐之助能常伴审神者左右呢。三日月眯起眼睛想到。   没有审神者的本丸让这群弑过主的付丧神得到了时间的缓冲,过了几日本丸的花花草草在灵力的滋润下养的越发的好了。   审神者在天守阁摸了几日的链子,狐之助推开门把今日的餐食送了进来,别的不说,有了烛台切之后伙食从单一的油豆腐开始变得多姿多彩起来了。   “审神者大人,今天是寿司和味增汤呢。”也不知道它一只狐狸怎么把餐食拿进来的。   审神者恍若没有听到,转了个身闭着眼睛接着感受灵力锁的灵力结构。   狐之助跑到审神者身边低头蹭了蹭审神者的手,担忧道:“审神者大人,您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样子下去会熬不住的。”   审神者反问道:“你见到我熬不住了吗?”   “是狐之助熬不住了,审神者大人。”   审神者动了动手指,抿唇冷漠道:“出去。”   烛台切接过狐之助送出来的完好无损的餐食无奈地走了回去,路过走廊上坐着品茶的三日月时被三日月叫住。   三日月看了一眼餐盘说道:“那位审神者大人还是没吃吗?”   “嗯,那么瘦弱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坚持到现在。”烛台切说道,身形看上去比加州清光还消瘦,尽管被人类伤过,但烛台切的骄傲和心软做不到对那样一个孩子多冷漠,本丸的如今都是靠他存在的,虽然关系并不亲近,可是多多少少会有些担忧的。   “我记得正常人类是不能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的吧。”三日月思索道。   天守阁内狐之助出去后就一片安静,过了一会窗边传来了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进来被卡住了,吭叽吭叽正在努力挣脱的声音,审神者听了一会完全没动。   等过了一会听声音那东西好像挤进来了从窗户跳下走了过来,审神者淡然地闭眼躺着。   直到它走到审神者的脑袋旁边停了下来,用头拱了拱审神者的脸趴在旁边睡了下来,审神者皱了皱眉,默默地挪开了点距离。   它又靠了过来,审神者接着挪。   它又又接着靠了过来,审神者再挪。   又又又一次再靠。   审神者猛然起身,牵动着枷锁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甩手一扔枷锁,愤然说道:“连你也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   那小东西没有个可以靠的趔趄倒了下来有点懵,嗷的一声起来咬着审神者的衣服想把他拖到窗边。   审神者拂开了那小东西说道:“你再过来,我就要吃小老虎肉了,蚊子再小也是肉,我会吸干你的灵力。”   小老虎趁机舔了舔审神者的手,审神者手一抖收了回来,速度快到小老虎有些茫然,随后又快乐的接着拱了拱审神者。   “出去。”   快乐的小老虎好似听不懂人话,拱了一会审神者后发现没反应又在旁边趴着睡觉。   审神者感受着腿部传来的温热触感,抿了抿唇又悄悄挪开了一点。 第3章   本丸内五虎退正在到处找他的小老虎,路过正在畑当番的药研和乱时着急询问道:“药研哥,乱,你们看到我的老虎了吗?”   药研停下手里的活,走了出来,“没有,怎么了小老虎不见了吗?”   五虎退心急火燎,眼眶都急红了说道:“我几乎找遍了整个本丸,都没有找到虎大,就是那只最大的老虎。”   五虎退的老虎可能别人看来都长得差不多,但是他自己还是能分得清伴生的五只小老虎大小。   “不要急不要急,本丸现在这么安全,它可能是在哪个地方打瞌睡呢。”乱在后面安慰道。   药研听着这话也觉得有道理,摸了摸五虎退的头说道:“我们和你一起找吧,叫上兄弟们,也有可能在后山玩耍。”   五虎退点了点头跟在药研后面一起去找本丸的大家。   天守阁内狐之助进来看到审神者旁边有个白团子还吓了一跳,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五虎退的小老虎在睡觉,有些惊讶它能进来,开口询问道:“审神者大人,刀剑付丧神不能进来,为什么五虎退的老虎能进来?”   狐之助说完也不觉得审神者会回答它,对预料之内的沉默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凑够去拱了拱小老虎自言自语道:“五虎退的伴生老虎前几天我看黏他黏的很紧,怎么今天会过来这边?”   审神者闭着眼睛躺着,不赞一词。心中确是有了猜想,估计是因为天守阁是整座本丸灵力最为富饶的地方,前几日灵力冲击召唤暗堕付丧神转变,也让伴生动物有了可以独立于付丧神的契机,暗堕付丧神认不认可,契不契约跟伴生动物无关。   结界防的了心里防备的付丧神,防不了心思单纯的伴生动物。   满屋子灵力都在禁锢他,进来一只小老虎,就像一池墨水里滴了一滴清水,乳牙都没退能有什么用,让它咬断链子恐怕链子连个缺口都没有它牙全崩了,审神者漠然的想着。   小老虎被狐之助弄醒,甩了甩头有些懵,过后看到有长得差不多的伙伴又兴高采烈的跟狐之助玩了起来。   “审神者大人,五虎退发现小老虎不在估计会很惊慌,我先把它送回去吧。”狐之助说完叼着小老虎的后脖子跑了出去。   审神者睁开眼,眼前依旧一片空洞的黑暗,时间的流逝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即便挣脱了链子,出了本丸他又能去哪,在这世上无亲无友,无牵无挂,从顺遂人生的梦里醒来,信念崩塌,挚友逝去,家族覆灭,真的没意思,这样想着的他翻了个身。   狐之助下去的时候正遇上短刀们已经找到了天守阁附近。   将小老虎放下后,小老虎看了眼天守阁的方向,又看了看五虎退,被狐之助拱向了五虎退后这才快乐的朝着五虎退跑去。   五虎退找着找着被撞的趔趄了一下,低头发现小老虎正在脚下,高兴的把它抱了起来问道:“你去哪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今剑顺着小老虎来时的方向看去,空无一人,狐之助早溜了。   小老虎跳下来咬着五虎退的衣服想往天守阁的方向挪,五虎退不明所以,其他四只小老虎打闹着朝这里靠近,五虎退脚下的小老虎见状,立马放弃主人去找它的兄弟玩去了。   “说起来,小老虎跑过来的方向好像是天守阁。”今剑说道。   乱也看向了那个方向说道:“诶,好像是呢。”鼓了鼓腮帮子接着说道:“可是一期哥不让我们去天守阁,人类实在是太复杂了。”   前任审神者对短刀们的伤害其实并没有成年付丧神想的那么大,前任审神者性格孤僻,跟短刀们玩不到一起,也很少说话。在对他们下手之前短刀们或多或少感受到了恶意,但是当时看那些一期哥他们或远征收集资源,或出战对敌忙的陀螺转,短刀们想了想也就没跟他们说起。   以至于被折断的那一瞬间痛苦传来,短刀们除了些许震惊审神者能做到这种地步以外,再没别的了,复生后得知前任审神者的死因时除了心疼一期哥他们,也没其他的了,虽然外表是小孩子模样,但短刀们也是经历过千年时光洗礼的付丧神。   “听一期哥说审神者还是个看起来比我们大一点的男孩子呢。”短刀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偷偷看看。”乱出主意说道。   “不行的,一期哥知道后会生气的。”秋田摇头小声说道。   乱嘟了嘟嘴,“不让一期哥知道不就行了,我们偷偷看一眼,难道你不好奇有这么大本事的审神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一期哥好狡猾,见过了什么都不说。”   秋田哑火,说实话他也好奇,但是他更怕一期哥生气。   “而且小夜,我们这种在本丸被折断的刀剑能复生,指不定你哥哥也可以。”乱说完,被五虎退扯了扯袖子,有些担忧地看着小夜。   小夜的哥哥江雪左文字在跟时间溯行军对战的时候重伤后挺不到本丸,直接碎刀在战场上,小夜收集完了他的刀身回到本丸时,前任审神者看了看战绩,小声嘀咕了句废物。   估计那时候小夜暗堕的迹象就有了。   小夜低了低头,一言不语的转身离开了。   “乱,你戳到了小夜的伤心事了。”平野不赞同地说道。   “是呀是呀,而且万一审神者是个坏人呢,小夜去找审神者不是自投罗网?”今剑补充道。   乱有些内疚不安,不知道追上去道歉有没有用,“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是真觉得小夜可以试试,现在这位审神者的灵力轻灵舒适又温暖,跟上任审神者完全不同,怎么会是坏人,小夜自从江雪殿碎刀之后一直不太好,我也是担心嘛。”乱说完还是往小夜的方向追过去道歉了。   今剑看了看天守阁的方向,皱起的眉头又舒展了,笑着说道:“希望吧。”   是夜。   小夜怀里抱着一个灰色包裹往天守阁的方向前进,左文字家目前就小夜一个人,他给自己选的位置是最里面的,因此要去天守阁必须经过栗田口和三条家的屋子,幸好短刀速度较为敏捷,能够在不惊扰打刀和太刀的情况下飞奔。   小夜过去之后,今剑推了推三日月,药研也跟还没睡着的一期一振点了点头示意,乱和小夜道完歉后又于心不安问药研哥怎么办,药研在听完乱说的话后立马意识到不好,江雪殿对小夜来说尤为重要,乱可能是随口一说,小夜估计真的会采取行动。   于是立马又跟大家长一期一振商量,一期一振听完后神情复杂,“乱说的没错,前任审神者在的时候,景趣常年阴雨绵绵寒气透骨,但是现在,”一期一振看着外面高悬的骄阳,世间奇迹数不胜数,霉运走完了,兴许就轮到幸运降临了呢。   “人活百年物活千年,年长者总要有点耐心的,我们就先看看吧。”三日月在隔壁屋摸着今剑的头说道。   今剑拍掉了三日月的手,正言道:“不要随便摸兄长的头,三日月。”   “是是是,欧尼桑。”三日月笑着应道。   天守阁门内,狐之助在旁边团成一团打着哈欠,有些疑惑地看着正在摸索链子的审神者。   “审神者大人,你找到挣脱链子的方法了吗?”   审神者不伪装自己时神情淡淡的,垂眸看着,像一尊清山幽谷里无欲无求的菩萨,只是嘴角微微向下撇着,显示出一种近似于嘲讽的漠然。   众生不自渡,偏要求渡。   “小狐狸,你知道这链子怎么来的吗?”审神者问道。   “不知道。”狐之助眯着眼睛回道。   “这条链子,是我的家族给我的生辰赠礼,原本是一把弓的,那把弓是由天照大神赐福过的,能以自身灵力为箭,诸邪不侵。但是我不听话,”审神者笑了笑,“人一旦见过襟怀坦白的风,又怎么会甘心困在泥沼呢。”   审神者想,原本就是不入流的小家族,只不过趁着正派阴阳师们传承出现了断层才能跻身进去,真是越缺什么越要显摆什么,在那些大家族都开始弃旧迎新的时候,为了标榜自己的古老传统,主家与分家待遇天壤之别,主家是血统纯正的明珠,分家只是无法舍弃的下等部分。   只是从泥地蕴养出来的明月完全盖住了明珠的光芒时,是明月的不幸,还是明珠的不幸?   审神者转向了窗户,透过窗户似乎看到了那个照亮人间的月亮,分家不幸,养出了无法掩藏光芒的明月,结果被人一铲子铲光,明月也被人偷走,认贼作父十余年,让主家辉煌光鲜了十余年。   狐之助不知道说什么,但它知道审神者并不需要别人的言语安慰。   过了一会,天守阁门外有异响,狐之助拉开一条缝后看到来人有些诧异。   “小夜殿下,深夜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小夜紧了紧怀里的包裹,对狐之助说道:“我有一事,想求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转身看向审神者,审神者也听到了,走了出来,示意狐之助拉开房门。   小夜左文字看到审神者的模样睁大了眼睛,随后低了低头说道:“我是小夜左文字,你希望......对谁复仇......?”   审神者听到是个小孩声音,眼睛向下撇着,扶着房门慢慢蹲下说道:“复仇吗?我的仇都已经报完了,再说,你们付丧神,杀过人吗?”   “做刀剑时,杀过,成为付丧神,也对敌过时间溯行军。”小夜看着审神者回道。   “做刀剑时,为人所用,怎么能算自己呢?”   “不一样吗?”   “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审神者说完,站起身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小夜怀抱着包裹,像揣着希望,抬头说道:“我兄长江雪左文字,是左文字派的唯一太刀,更被指定为国宝过,对审神者大人来说也是很有用的。”小夜停了停,接着说道:“既然暗堕的付丧神能够恢复正常,那么已经碎刀的付丧神呢,审神者大人,奇迹可以眷顾我的兄长吗?”   狐之助这下总算知道小夜殿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了。   “呐,谁知道呢?”审神者睁着他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说道。 第4章   小夜左文字走了,怀里的包裹被狐之助拿了进来,包裹散开赫然就是江雪左文字的碎刀片。   审神者蹲下伸出手指摸了摸小夜左文字留下的碎刀,刀刃划破了指尖流下血珠,这点痛感审神者毫不在意,狐之助刚想移开刀刃,突然被眼前这一幕给惊住,滴落的血珠被刀剑所吸收了。   审神者感受到了狐之助的呼吸有些不对,询问道:“怎么了,小狐狸?”   “审神者大人,您的血液被江雪殿吸收了。”   审神者侧头,随即直接握上了某一片刀刃,手掌划出的血液开始直接被吸收。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着急的制止道。   审神者神情漠然,拂开了凑过来的狐之助,阴影处的锁链似乎察觉到了情况不好,开始悄然爬出。   审神者在发觉血液吸收的慢了又握紧了些,碎片吸收着血液在月光下开始熠熠生辉,逐渐变位,在审神者手里拼凑起了一把刀剑的模样。   审神者感受到血液不再被吸收了,而是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这才停止,摸索到了刀柄的位置将它拿了起来做出了一直想试试的举动,猛然砍向了正要往他腰上缠的链子,灵力于灵力之间的反作用快要把他震出去的时候,腰间已经缠上的链条及时把他拉回了阴影里。   审神者左手捂住嘴咳了咳,右手把刀扔向了狐之助。   狐之助跳起来衔住了刀剑放下,想着刚才审神者的举动才明白为什么审神者想见付丧神又在发现付丧神进不了天守阁后立马失去了兴趣。   狐之助犹豫说道:“审神者大人,付丧神无法切断您身上的锁链,这下要怎么办?”   “小狐狸,这些锁链,禁锢着我的灵力,也在抽取我的灵力维持这个本丸,你知道我一旦切断这些链子,不想维持这个本丸,你们就完蛋了知道吗?”审神者俯下身盯着狐之助的方向嗤笑说道。   狐之助走了过去蹭了蹭审神者,倚赖说道:“审神者大人开心就好,狐之助只是时政千万只向导狐狸的其中一只,不值一提。”   审神者顿了顿,直起腰有些无趣,过分依靠别人,生死全由他人决定,这是弱者的行为,这都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了,竟然还这么容易交付真心,太无聊了。   要不是见过死后的世界,知道死后估计大概率会被某个工作狂独角辅佐官给任命为下属的话,他还真想捅自己一刀试试。   他躺下来以入睡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狐之助转头看了看地上的江雪左文字,有些为难,小声问道:“审神者大人,那江雪殿是要怎么办?”   “有人来拿就拿走,没人拿就放门口,哪天自己变身了估计就弹出去了。”审神者冷漠说道。   又过了几日,本丸的气氛已经逐渐恢复成正常本丸的样子了。   打刀和太刀们远征回来后有些发愁。   一期一振没去远征,今日轮到他和弟弟们内番,路过中庭时刚好撞见他们神态复杂的回来,询问起了今日的远征队长,“烛台切殿,发生什么事了?”   烛台切皱着眉头回道:“远征能收集到的资源越来越少了,再这样,我们担心会收集不到资源。”   废弃本丸身处时空乱流,没有坐标点,如果出去的话,很大可能是在时光乱流里徘徊,永远找不回本丸,所以能去的远征地图都是从前去过的那些。   一期一振听罢也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们付丧神还好,可以撑撑,但是天守阁的那位审神者大人,最近才开始慢慢进食,不能断呢。”一期一振在悄悄观察了这么些天审神者后,终于渐渐的放下了心,开始进一步的接触审神者。   烛台切身后的三日月听到审神者这三个字眼神闪了闪,说起来今剑从狐之助那得知审神者也要吃饭的,是个人类时还有些失落,毕竟他很喜欢现在的本丸状态,不想再换任了。   召唤后的这么些天,付丧神们慢慢放下刚开始时的怀疑和防备,因审神者目前的复杂情况,成年付丧神也渐渐不再拦着短刀们接近天守阁了,不过目前短刀们除了小夜,其他人都因为狐之助一开始说的那句没事不要去天守阁了给绊住脚,不太敢过去。   “不如我们过去询问一下审神者吧,狐之助也在那里,估计他会有办法。”三日月提议道。   其他付丧神面面相觑,自从上次那一面之后,除了过去送饭的烛台切以外,其他付丧神都没见过审神者了。   天守阁内,五虎退的五只小老虎在审神者旁边嬉闹打转,审神者站在中间阴郁着脸问道:“为什么你能进来?”   正在默默打扫卫生的小夜左文字放下手里的抹布,正经严肃的低头回道:“不清楚,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审神者恼怒的想让狐之助解释。   平日的位置被几只小老虎占了后,正趴在窗边打哈欠的狐之助猜测道:“审神者大人,估计是小夜殿看到江雪殿修好的刀身,欣喜至极认可了您。”   “那只是个意外。”审神者冷漠着脸,只是打闹中的小老虎们时不时咬着审神者的裤脚。   审神者低下头,伸手拂开了咬着裤脚的小老虎,枷锁碰撞间发出了叮铃的声音。   小夜看了看旁边放置着的完好无损的兄长,不管是不是意外那都是事实,对此不置一言。   狐之助招呼着审神者大人到窗边,“审神者大人,今日的阳光很舒服呢,要过来晒晒吗?”   审神者站在里面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只是脚下几只小老虎开始轻轻推着审神者往窗边走,那点力道还不至于推动审神者,但也让审神者明白了件事,他低下头说道:“你们是不是能听懂话?”   小老虎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僵着身子又默默围着审神者嬉闹打转。   意料之内的没有得到回复,审神者沉着个脸,想退回最里面阴影里,谁料刚走一步小夜左文字默默开口。   “审神者大人,你踩着我抹布了。”   审神者立马收回了脚,恼怒道:“你不是在前面打扫吗?”   “前面已经打扫好了,审神者大人。”小夜默默回道。   审神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脚下的小老虎又在偷偷扯着他往狐之助的方向走,审神者这回没拒绝,沉默的顺着它们的力道走到了窗边。   狐之助眯着眼睛看了看地上顺着审神者拖行的锁链,有些疑惑的问道:“审神者大人,这些链条,是不是延长了?”   审神者久违的感受着日头照在身上的温暖感,脚下小老虎开始逐渐变得胆大,开始试探着攀爬审神者的腿。   听到狐之助的话后审神者摸了摸手上的锁链,从本丸复苏那一天,这条锁链就开始延长了,只是一天一点,狐之助跟他日夜相处没有注意到,小夜左文字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走到门边了。   审神者一言不发,伸手接住了从肩膀上掉下来的小老虎,在一片黑暗的情景下静静感受着手里温热的毛茸茸触感,片刻后放了下来。   狐之助没等到审神者的回答也无所谓,它和审神者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是它在聊审神者听,只有听到感兴趣的了,审神者才会回答。   “审神者大人,那江雪殿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付丧神?”狐之助又换了个话题。   听到这句话,小夜的动作停了下来,也转头看向了审神者。   审神者垂了垂眸,那把刀剑情况特殊,和他有了微妙的联系,他感受了一下刀剑内的灵力流转修复速度,半响说道:“一个月吧。”   小夜听罢更加努力的打扫起了卫生。   狐之助的狐狸尾巴在窗边垂下惬意的甩了甩,眯着眼睛显得有些昏昏欲睡,突然看到不远处那群刀剑往天守阁方向走了过来,有些意外。   “审神者大人,似乎有几位殿下来拜访您了。”   审神者侧了侧头。   过了一会儿,天守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狐之助拉开房门看了一眼来人向审神者说道:“审神者大人,一期殿,烛台切殿,鹤丸殿来拜访您了。”奇怪刚刚看到的付丧神不止这三位呢狐之助想着。   “有什么事呢?”审神者站在窗边,神情淡淡的问道。   一期一振看到围着审神者打转玩闹的那五只老虎才知道最近五虎退身边不怎么出现老虎的原因了。   鹤丸国永看着正在里间打扫卫生的小夜,挑了挑眉,目光在屋子内转了一圈,果不其然在另一边看到了放置起来完好无损的江雪左文字。   烛台切退后两步跪坐下来,将手里的点心推了进去,手指不小心触碰到结界并没有被反弹出去,只是心中有事烦忧的烛台切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其他付丧神也跟着他一起跪坐了下来。   烛台切面露担忧的向审神者说道:“审神者大人,冒昧前来叨扰实在不好意思,只是,有件事,”烛台切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目前本丸的所获得的远征资源越来越少了,就算远征次数增加,也是杯水车薪。”   审神者没有回答,狐之助想了想给审神者解释道:“本丸目前能去搜集的地方都是从前去过的地图,只是固定的地方资源总有搜尽的一天,并且还十分有可能遇上时间溯行军,时间溯行军不管是对地图点的世界还是付丧神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   说完狐之助沉思了一下,话到嘴边看到付丧神后又咽了回去。   烛台切接着说道:“本丸所需的资源也不是很多,撑还是能撑下去的。”   审神者有些稀奇,他自小就被当成引领家族未来的重点培养人,白玉为堂金作马,金银珠宝堆砌供养,他什么也不缺,在挚友那,也受挚友照顾颇多,哪怕挚友不在,他沦落地牢,家族也因贪婪他的天赋,为了麻痹他依旧供养着他。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养他得撑一撑了。 第5章   资源匮乏这事大家都没经验,也就没商议出什么来。   付丧神们走后,屋子里只剩审神者和狐之助,狐之助这才开口对审神者说道:“审神者大人,其实收集资源原本是有办法的。”为什么说原本呢?   审神者阖眼。   狐之助观察审神者神情不像是拒绝听的状态接着说道:“本丸虽然身处乱流,但审神者本身就是一个定点,如若审神者和付丧神一起远征的话,那就完全不用担心会迷失在时空乱流当中,而且新的远征地点只要审神者本身过去标记上了,付丧神们就能像其他远征地点一样自由往返了。”   但是狐之助看着审神者身上的枷锁欲言又止。   审神者听到这里起了兴趣,锁链的长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日益增长,不再限制他的活动空间,他现在就可以走出天守阁了,走出本丸相信也是迟早的事,只是就算出的了本丸,他身上的枷锁不除还是不得自由,哪天走着走着锁链长度到了就被卡在原地了。   付丧神不行,那本丸外的其他神明呢?   太刀们下了天守阁后被短刀们围了起来,太刀们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   乱兴冲冲问道:“怎么样?一期哥,审神者大人有说要召见我们吗?”旁边几位短刀也露出期待的表情。   “抱歉啊乱,我忘记问审神者了。”一期一振尴尬地说道。   “啊~”短刀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失望的声音。   一期一振不忍看到弟弟们失望,想了想说道:“不然,乱你们可以上去看看,别太多人,悄悄让狐之助询问审神者大人好不好。”   乱藤四郎眼睛都亮了起来,既兴奋又有些迟疑的问道:“这样可以吗?一期哥。”   一期一振回想开门时五虎退的老虎们在审神者脚下嬉闹打转的情景,说道:“没什么不可以的,乱和退去吧,要是可以再叫你的兄弟们一起。”   后面的三日月笑着觉得短刀们大概率会失望。   果不其然过没多久乱藤四郎和五虎退就下来了,五虎退手上还抱着自己的老虎。   “狐之助说审神者大人身体不适,不太方便见我们。”乱仰头看着一期一振,眼睛里闪烁着晶莹,“一期哥,审神者大人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们。”   乱藤四郎这么一说,其他短刀们也有点泪眼汪汪,前任审神者就不喜欢他们,对他们甚至怀有恶意。   一期一振蹲下来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后面跟着下来的狐之助趴在台阶上解释道:“不是的,审神者大人不是不喜欢你们。”   短刀们视线看向了台阶上的狐之助。   狐之助为难地说道:“审神者大人不是不喜欢你们,他只是有些不喜欢自己而已。而且比起大人,审神者在小孩和动物面前可能更好说话。”   “总之,往后你们跟审神者大人相处久了就知道了,审神者虽不热情,但他不是坏人的。”狐之助说道。   “狐之助,审神者大人难道没有出天守阁的办法吗?”鹤丸国永问道。   狐之助有些惊讶这个问题,看了眼鹤丸国永回道:“审神者大人自出现在本丸后,就没有出过天守阁,狐之助也不知道。”   “那我们还可以接着尝试拜访审神者大人吗?”秋田小声问道。   “可以的,天守阁寂寥,审神者大人情况特殊,各位殿下可以经常过来压一压天守阁的冷清。”狐之助说完站了起来,向各位付丧神颔首告退。   一期一振也站了起来,安慰着短刀说道:“好了,狐之助不会骗我们的,审神者大人不是不喜欢短刀,他可能是有点害羞,”一期一振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实在想象不出审神者害羞的样子,他牵着短刀往外走,“审神者大人也没有禁止我们靠近天守阁,大家这么勇敢,多来几次就好了。”   加州清光双手十指相扣放在后脑勺,苦恼地说道:“诶,那审神者大人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么可爱的我呢?”   “好期待呢。”   天守阁内,狐之助询问着刚刚鹤丸国永问它的问题,“审神者大人,我们以后能离开天守阁吗?”   “为什么这么问?”   “鹤丸殿下问的,”狐之助盯着地上偶尔闪一闪荧光的锁链接着说道:“而且我看这些链条延长的蛮快的。”现在的长度已经长到都不用仔细观察就知道了。   “你应该问,能离开本丸吗?”审神者摸了摸手腕处的锁链,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是这辈子都无法离开它了,没想到那个废物家族还有这么一件东西。   狐之助瞪大眼睛抬头问道:“真的可以离开本丸吗?审神者大人。”   “不知道。”审神者随意说道。   以往固定躺下的地方有了被褥,审神者摸到的时候停顿了一会,随即睡进了被褥里,狐之助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叹了口气也走到审神者的被褥上盘旋睡着。   是夜,月明星稀的时候,审神者睁开了眼睛。   狐之助在旁边熟睡,审神者侧耳倾听了下它睡到舒服时发出的咕噜声,掀开被子从另一边挪了出来。   起身慢慢走至窗边,窗外皎月当空,夜阑人静,在审神者眼里依旧一片漆黑。审神者转了个头,朝着门边走去。   离开天守阁的瞬间,天守阁的结界悄无声息的闪了闪,审神者似有所觉,蹲下来摸了摸从手腕处垂下来的锁链,才发现出了天守阁后锁链不再是拖行的状态,长到拖行的部分被隐在了地下的阴影里。   审神者直起身走了两步,没有听到锁链碰撞的敲击声,心想还挺方便呢。   摸着楼梯慢慢往下走,穿过走廊时踏空了一步踉跄跌倒在了草地上,隐藏在阴影处的人动了动,审神者抿了抿唇,四周没有可以扶的东西,他就站起来随意找了个方向走着,快到池塘边的时候突然身后声音传来。   “嘛,审神者大人,再往前走的话您会有个大惊吓呢。”   只是在白天的时候问完狐之助问题后预估了一下,晚上在天守阁附近尝试性的蹲守,没想到真的蹲出了个大宝贝的鹤丸国永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审神者侧了侧头,往发声的位置看去。   “鹤丸国永?”   “嗯嘛,我是鹤丸国永,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到了吗审神者大人?”鹤丸国永朝审神者走了过去。   审神者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前进。   鹤丸国永站在审神者的三步之外,坠在后面跟着审神者说道:“诶诶,审神者大人现在就要回去了吗?不再逛逛?本丸很大的哦。”   审神者在原先预估的走廊位置踩空之后才发现,原来情急之下走错了方向,没了灵力没了眼睛之后真是一事无成,他闭了闭眼,平复了内心的愤懑,回忆着刚才的行动曲线调整了方向。   突然感受到衣袖被轻轻扯动,旁边的人开口。   “审神者大人,鹤觉得吧,好像是这个方向呢。”   “......”   审神者顺着指引往前走了几步,快要到走廊时还没伸脚踩上的时候衣袖又被轻轻扯动,审神者停顿了一下,试探地伸出脚果然踩到了台阶。   接下来快走几步就到了楼梯,审神者摸到了楼梯扶手后站定,转身说道:“不是说了无事不用来天守阁了吗?”   “咦?可是狐之助说天守阁太冷清了让我们多来呢。”鹤丸国永笑着说道。   狐之助。审神者皱了一下眉,随即又冷淡下来。   鹤丸国永接着说道:“说起来审神者大人今天拒绝短刀们的拜访他们真的哭的又久又惨呢,可真厉害呀。”   审神者有些难以想象,“我提供灵力,你们提供住所和吃用,各取所需,为什么哭?”   “审神者大人,刀归根结底,从锻造出来的那一刻,就渴望被人握着了,”鹤丸国永叹气,他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也不贸然对审神者过分靠近。   审神者握着扶手的手紧了紧,说道:“有了实体,就应该明白,将性命寄托于他人,是十分愚蠢的行为,人心叵测又阴暗,贪婪,付丧神虽然怎么说也算是神明,但人类一旦将他的肮脏目光对准你,”审神者想起往事,难得嘲讽的笑了,神明也是会消散的,不是死亡,不会转生,就这么轻飘飘,风一吹就散了。   鹤丸国永若有所思地盯着审神者,挑了挑眉说道:“那样,好像也蛮有趣的呢审神者大人。”   审神者不想说话,转身走了。   鹤丸国永目送着审神者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摸了摸下巴说道:“审神者大人的经历看上去可真是丰富呢,你说是吧,三日月殿下?”   “哈哈哈,年少有为嘛,果然我们本丸实在是太落后时代了,都不知道高天原哪位殿下消散了。”三日月从旁边走了出来,苦恼道。   “原来三日月殿也察觉到了,审神者身上的枷锁,其中有一股力量是我们末位□□付丧神无法比拟的,堕落神明的力量呢。”   “枷锁的作用是禁锢,而那股力量又在保护着他,审神者大人着实交友广泛,诶,鹤丸殿下,刚刚路过烛台切殿屋的时候,他让我提醒您,明天的马当番请你遵守履行不要逃呢。”三日月笑着说道。   “哎哎,这可吓到我了,让刀照顾马呀。”①   作者有话要说:   ①刀剑乱舞鹤丸国永马当番的原台词:这可吓到我了。让刀照顾马呀 第6章   等到狐之助醒来的时候,审神者端坐在一旁。   狐之助迷迷糊糊地走向审神者,期间被地上的锁链给绊了一下,走到审神者跟前问道:“审神者大人,您今日有什么想吃的吗?”   审神者想起昨晚鹤丸国永说到的,狐之助嘱咐付丧神们多来天守阁,伸手拂开了狐之助靠过来的脑袋。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但也没太在意。   小夜敲了敲房门,狐之助拉开房门让他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审神者大人,请您用餐。”餐盘摆好之后小夜跪坐在一旁。   审神者听着小夜的声音想到了小夜也是短刀,抿了抿唇似乎不经意说道:“听说昨天短刀们哭了?”   小夜抬头看了审神者一眼随后低头说道:“啊,是的。”   审神者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想起了自己的这副模样沉寂了下去。   用过早餐之后,小夜拿着餐盘下去,审神者和狐之助待在天守阁内,多数时候,审神者就像塑雕像一样待在待在天守阁内,在发觉枷锁慢慢在延长之后,静静的等待着枷锁延长到一定的程度,在听过狐之助的乱流定点之后,审神者有了个想法。   “审神者大人,春日樱花开得正正好,审神者大人要不要试一下能不能出去。”狐之助趴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樱花树说道。   “我这样,白日出去干嘛?”   狐之助转头看向审神者,天守阁内的灵力时刻都在洗涤着自身保持自身洁净,但是洗不去审神者身上的血迹以及他偶尔弄伤自己的痕迹,狐之助跳下窗边想了个主意。   “审神者大人,加州清光殿下与您身形相仿,他那应该有闲置的衣服,我去替您借一套如何?”   审神者没有说话。   狐之助就当审神者默认了,等它离开后,天守阁一片寂静,审神者站了起来拖着枷锁慢慢走至窗边,伸手穿过结界感受着外面的风。   听到狐之助说的话时加州清光有些兴奋,“诶,审神者大人要穿我的衣服吗?”加州清光回屋找了一套出来递给狐之助说道:“穿着我的衣服的审神者大人,好想看看呢。”   狐之助背着衣服转身走了两步又突然顿住,想起了审神者现在的状态转头有些犹疑的向加州清光殿下说道:“加州殿下,小夜殿下今日的内番能否请你顶一下,审神者大人情况特殊,可能需要小夜殿下的帮助。”   加州清光挑了挑眉,想起了鹤丸国永说的天守阁结界目前就小夜进去了,摆了摆手也没多说什么就应了下来,“好的,我去跟小夜说。”   狐之助这才放心的回到了天守阁。   天守阁内审神者果然在衣服面前沉默了起来,一个双手双脚都有锁链的人,要怎么换衣服。   狐之助也只想到审神者眼睛问题可能换衣服会有些困难,但是也没料到还有个锁链呢。   一人一狐相继的沉默。   天守阁门外敲门声响起,狐之助拉开房门,果然是原本正在内番的小夜。   小夜在审神者面前站定说道:“审神者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小夜殿下,审神者情况特殊,我们在烦恼怎么换衣服呢。”狐之助说道。   小夜看着审神者身上的枷锁,皱了皱眉。   审神者摸着手腕处的锁链,想了想说道:“能换,阴阳术能让枷锁消失几秒。”   问题迎刃而解,在小夜的帮助下审神者穿上了加州清光的衣服,换下来的那一套小夜捧在手里,审神者说道:“拿去烧了吧。”天上家的东西,能烧一件是一件。   小夜点头应是后退了下去。   “审神者大人,您穿着加州殿下的衣服这样看起来,有点像加州殿下的兄弟呢。”狐之助说完拱了拱审神者接着说道:“审神者大人,我们快试试看能不能出天守阁吧。”   审神者顺着狐之助的力道走向了门边,正当狐之助屏息看着的时候审神者毫不在意的跨过了那道结界往前走,狐之助兴奋的跟了上去。   昨晚有过一次经历的审神者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走廊外的草地上,顺利到狐之助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审神者的眼睛,发现依旧空洞无神后疑惑道:“审神者大人,您能看到路吗?”   “不能。”   “那为什么您能走的仿佛看到了路一样?”狐之助问道。   审神者想起昨晚摔的那一跤,现在回想估计当时鹤丸国永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垂眸说道:“接下来就看不到了。”   白日的风和夜晚的风相比,更多了一丝暖意。   今早的樱花骤然开的纷纷扬扬起来,有些花瓣擦着审神者的身子落下,审神者感受到了,有些稀奇地伸出手想接住随风飘散的其中一瓣。   狐之助看了下,四周的花瓣都没有往审神者手里飘的,它从地上叼起了一朵完好的,跳起来放在了审神者手上。   审神者眉眼有些舒展,捏着那朵花的花枝说道:“谢谢。”清风徐来,他垂眸转动花枝猜想着是怎样的一副好春光。   短刀们在远处看晃了神。   “原来审神者大人是这样的呀。”乱喃喃说道。   五虎退正在手忙脚乱的拦住要窜向审神者的那几只小老虎。   今剑看了看审神者由四肢垂到地上的枷锁,总算知道了狐之助几次含糊地说着审神者情况特殊是怎么个特殊法了。   前田在后面有些迟疑地说道:“狐之助和审神者好像玩的蛮开心的样子呢,我们要不要过去?”   “樱花的颜色做指甲会不会有些太浅淡了呢。”加州清光看到审神者手里的樱花,自己也捡了一朵比划着喃喃自语道。   五虎退拦得了那只拦不了这只,三下两下小老虎们就都窜没了,五虎退有些惊慌的想追上去。   脚下轻撞的触感让审神者回了回神,审神者蹲了下来,伸出手就有一个毛茸茸的触感在手心轻蹭,试探的把手里的花别在了小老虎耳后。   狐之助顺着小老虎们的路线望去,短刀们赫然就在转角处躲着,狐之助向审神者轻声说明情况。   审神者站起身,沉默了一下说道:“让他们过来吧。”   狐之助跑到短刀们面前说道:“几位殿下,审神者大人邀请你们过去。”看到加州清光时狐之助有些惊讶,“加州殿下,你不是应该在内番吗?”   加州清光眼神游移,有些心虚。   短刀们难掩兴奋的走了过去。   “审神者大人,我是乱藤四郎,和兄弟们一样,都是栗田口吉光锻造的刀哦,特征是在兄弟里少有的乱刃,怎么样?很容易看出来吧?”乱笑着说道。   狐之助突然一阵咳嗽,咳完小声提醒道:“审神者目前眼睛出现了一点问题,可能不太能看出来呢。”   短刀们视线转向了审神者的眼睛。   乱有些惊慌的道着歉,“十分抱歉审神者大人。”   审神者并不在意,“没事的,还有其他人呢。”   “那个、我是五虎退,传说中我击退了五只老虎,但我真的只是把短刀呜。”五虎退说道。   五只老虎?审神者想起就问了下,“这几只小老虎是你的吗?”   五虎退点头,发现审神者看不到又连忙应是,说道:“是的,给审神者大人添麻烦了万分抱歉。”   “不会。”审神者说道。   他站在一旁,一一听过短刀们的自我介绍,轮到加州清光时,审神者侧了侧头。   加州清光向前一步说道:“审神者大人,我,加州清光,被称为河原之子呢,”走到审神者面前单膝跪地,轻轻捧起审神者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说道:“虽然审神者大人看不到,但还是想说,我超可爱的,所以可以好好对待我吗?”   审神者感受着手里的触感,“你可以好好对待你自己。”说完放下了手转向了短刀发声的位置。   “我虽然不理解你们为什么想来天守阁,但是如果真这么想来,”想到哭了的话,“那你们就来吧,本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加州清光被审神者委婉的拒绝搞得有点萎靡的低下了头,听着审神者叮嘱完短刀的话后转身欲走的脚步,谁知头上又出现了触摸的感觉,加州清光抬起头看着审神者。   “谢谢你的衣裳。”审神者说道。   如今的天守阁慢慢增添了一点人气,被囚了几个月,习惯于清冷安静沉溺于过去的审神者似乎有了转变,窗边有了短刀们亲手做的晴天娃娃,只是结界内没有风,通常响的时候都是因为狐之助在推它。   五虎退的五只小老虎时不时的在安静的审神者旁边嬉闹,打断审神者的思绪,审神者一般置若罔闻,实在受不了了就轻轻的推开它们。   距离江雪左文字化身的时间越来越近,小夜出现在天守阁的几率也开始增多,捧着茶杯和审神者一起默默品茶,他哥也被他放在桌子上,面前搁了一杯茶。   狐之助看到后欲言又止的想,这好像供奉呀。   偏偏面前的人一个看不到,一个不觉得有问题。 第7章   锁灵链在延长到一定的程度就不延长了,审神者观察了许久发现它只是表面不延长了,地下部分还在长,锁灵链本身的作用是禁锢他的,能延长的链子谈什么禁锢,大概率是挚友临死前的给予他的力量起了作用。   审神者当时猜到这个之后彻夜未眠,他问狐之助:“如果远征地图的每一个点都是一个新世界的话,那能去任意世界的任意时间点吗,比如过去。”   “理论上是不行的审神者大人,时政的远征地图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开辟出来的,无法按照它来的话,我们去任何世界都是现在,更何况我们废弃本丸脱离了时政,无法预估未来,一不小心改变了历史,时间溯行军就会出现的。”狐之助说道。   审神者通篇注意力在理论是不行这五个字,他向狐之助要来了远征地图,琢磨起了时政穿梭时空的办法,随后又在狐之助入睡后用阴阳术抽取了一丝灵力,尝试了起来。   若是能回到过去,那么他必定不会重蹈覆辙。   可惜哪怕他天赋异禀,但是对于时空这类需要用庞大术法精细构建的类型来说,无法使用自身灵力暂时借助他人的方法,到底还是有些缺失了。审神者感受着静悄悄的屋子皱眉想道。   会不会是人选的问题,审神者从房间里的江雪左文字身上抽取了灵力尝试了起来,静待片刻后同样一无所获。   他握紧了江雪左文字,轻声喃喃说道:“我有时候,是真的很想世界毁灭的。”   他什么都没了,独自一人被枷锁禁锢在这里,不得自由,为什么是他呀,明明当时意识消失的前一秒他还置身于火光之中,还以为能就此结束这一生。   旁边的狐之助似乎睡的不太踏实,梦游般的挤了过来,审神者顿了顿,有些嫌弃地摸索着帮它盖了被子。   自从发现审神者能出天守阁后,狐之助就经常撺掇着审神者多出去走走,审神者心情好时就顺意出去,心情不好时就赶狐之助出去。   本丸的空间蛮大的,时政在这方面向来下得了本,后山更是风光迤逦,春和景明。   狐之助一直想让审神者过去看看,“审神者大人,您近来的精神状态越发的好了,后山的樱花开得茂盛,也好闻的很,要不要和短刀们出去走走呀。”扯着审神者衣角说道。   “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小狐狸,你从前不是怕我来着的吗?”审神者烦不胜烦,拂开了狐之助。   狐之助又凑了过去说道:“短刀们自从上次见过审神者大人之后就一直对您念念不忘,审神者大人若是可以和他们在后山开个春日宴想必他们会很高兴的。”   “......有什么可高兴的?”   “审神者大人?”   “小狐狸,人与人之间,有时候是没必要产生过多的羁绊的。”审神者蹙眉说道。   “审神者大人,与人相知,渴望宠爱①,这估计是非人固有的执着吧,更何况,您唤醒了本丸,召唤了付丧神,不管您承不承认,契约一直在的。”狐之助点出了审神者逃避的问题。   “那只是个意外,付丧神们的契约不在我这。”审神者淡淡说道,结契是需要双方同意的,目前他的结契对象只有这座本丸和狐之助,外加阴差阳错用了他的血的江雪左文字。   就连小夜左文字能进天守阁,都是因为可能他心中认可了审神者,天守阁结界判定他无害了就能自主出入了。   他当时只是想试试神明的刀剑能不能帮他解开枷锁而已。   “好的审神者大人,那春日宴开吗?”狐之助知道审神者心知肚明,只是一时无法坦然承认而已。   “......随你吧。”审神者摸了摸眼睛垂眸说道。   狐之助蹭了蹭审神者安慰着,“审神者大人,等我们开辟了新的远征地图,可以看看其他世界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我识人不清,瞎了是我应得的惩罚,去通知短刀吧。”审神者摸了摸狐之助的头后推了推它。   狐之助离开后天守阁一片寂静,审神者觉得还是这种氛围适合他,人只要活着,就必定会为某一件事懊悔,审神者一路走来,让他跌到彻底爬不起来的,无非就是人心贪婪这四个字,为此他彻底明白了,不可结缘。   他起身慢慢走到了门外,顺着楼梯往下走着,他原本以为,目盲会使他更加清晰的认知一些事,但其实没有,他听过的道理,背过的书,知道的伦理纲常最终也没促使他做正确的事。   短刀们到来的速度很快,其中还夹着几位听到消息一起过来的太刀们。   审神者侧耳倾听着短刀们富有朝气的声音,猜想着如果哪天,复活挚友需要到这些付丧神的话,他下不下得了手。我给了他们想要的审神者,那他们能不能也给我,我想要的神明。审神者回过神,被自己的想法吓的退后一步。   乱藤四郎抢在兄弟们前头,扶住了审神者一无所觉地说道:“审神者大人,请跟随乱的脚步哦,我们去后山了呢。”   五虎退的五只小老虎早早就从五虎退怀里跳了出来,跑到审神者脚边。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后山走去。   后山这时节有了审神者的灵力浇灌樱花开得格外的好,是个开宴的好日子。   一期一振和烛台切整理好场地之后审神者一行人就到了。   一期一振笑着说道:“审神者大人,承蒙照顾,弟弟们可有给您带来什么麻烦?”   “没有。”审神者偏了偏头说道。   乱引领着审神者入席后听到一期一振这句话鼓了鼓腮帮子,反驳道:“一期哥,我们哪有添麻烦。”   一期一振拍了拍乱的头说道:“好了,没有就好,去找你的位置坐吧。”   乱看了看位置嘀咕道:“我想坐审神者旁边呀。”随后过去审神者旁边询问道:“审神者大人,我能坐您旁边吗?”   “诶,我也想坐审神者旁边呢。”加州清光也跟着举手说道。   审神者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坐旁边,但还是说道:“随你,随你们。”   宴会无非就是吃吃喝喝,人员陆续入席之后成年太刀桌上总会放着点酒,是最近新酿的樱花酒,短刀打刀和审神者面前的都是些果汁和点心,第一次和审神者这么接触,刀剑们觥筹交错时的目光总是不经意的瞥向审神者。   审神者低头喝着面前的果汁,小老虎凑在他旁边舔了舔他的手好似也想喝似的,狐之助跑到烛台切那里想尝尝樱花酒的味道。   旁边的膝丸有些疑惑的小声问道:“狐之助,你可以喝酒吗?你不是只吃油豆腐的吗?”   “狐之助当然可以喝酒了,以前吃油豆腐那是因为以前也没得选。”狐之助理直气壮说道。   “狐之助,烛台切的酒已经喝光了,你要不要试试我的?”鹤丸国永在另一边跃跃欲试的想给狐之助推销手里的酒。   狐之助跑到鹤丸国永那里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鹤丸国永特制的樱花酒,被辣出了眼泪。   一片其乐融融之中,审神者的枷锁在温暖的日光下闪起了微微亮光,一开始没人注意,直到亮光一瞬间包围审神者开始自成结界时,旁边的乱藤四郎和加州清光立马注意到了不对,想上去查看审神者没想到被结界反弹了出去。   审神者抬起头茫然四顾,狐之助瞳孔一缩立马跑了过去,谁知审神者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圈将他以及离他最近的小老虎们吸了进去,狐之助想跟着进去的时候圆圈已经消失了,只能徒然落地。   “狐之助,这是怎么回事?”就一瞬间的事,太刀们对面前的事感到不可置信。   圆圈里面似乎是某条街的缩影,狐之助想起了审神者曾经朝它要的远征地图,“审神者大人估计是去新的远征地点了,可是他一个人,又是那样的情况,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   三日月皱眉说道:“但是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跟审神者大人签订契约,没有契约,我们完全出不了本丸。”   狐之助沉思道:“不要紧,我和审神者签订了,身上又有审神者的灵力,我可以带领大家在时空乱流中不被迷失,只是需要的时间会长点,。”   “只能这么办了。”一期一振敲定道。   此时,在审神者消失的瞬间,天守阁内的江雪左文字刀身亮了亮,也跟着不见了。   横滨的某条荒无人烟的小巷子里,审神者和小老虎们被重重的摔了下来,快落地的时候其中一只小老虎陡然变大率先在下面接住了审神者,其他四只小老虎在接近地面的时候调整姿势安然无恙的落地。   锁链掉在小老虎这种毛绒的触感里应该没有任何声音,审神者恍惚间却听到了金属碰地的声音,从老虎身上下去之后,另一只小老虎将掉落在地上的刀剑叼了起来递给审神者。   审神者摸着花纹有些惊讶,“江雪左文字?”   刀身闪了闪仿佛在做回应,可惜审神者看不到。   身后的老虎并没有变小,其他小老虎纷纷围在审神者周围警惕地看向小巷的另一边阴影处。   阴影处的人慢慢走出来。   “实在抱歉,我只是着急回家抄了个小道,我能说我什么都没看见吗?”穿着浅黄色风衣的人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审神者转头望去,依旧一片漆黑,他垂了垂眸说道:“无所谓。”   身后的老虎似乎察觉到了没有什么危险性,开始变小。审神者拿着刀,另一只手扶着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织田作之助在审神者看他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眼睛有问题了,看着他摸索着墙走路更是确定,他有些为难的想,看上去似乎有点麻烦的样子呢。 第8章   “所以你就把他领回家了?”太宰治问道。   织田作喝了口酒无奈说道:“我也想给他找个其他地方,但是我的工资不允许我这么做,还好,幸介好像他们好像和他玩的蛮好的。”   坂口安吾坐在一旁接着说道:“我想太宰的意思是,你都不确定他的危险性,随随便便天上掉的一个人你都能领回家,织田作先生,好心不是这样浪费的。”   “啊,因为没有察觉到危险,而且那样一个人,看着就忍不住想帮他呢。”织田作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解释道。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手指碰了碰酒里的冰块说道:“好想看看让织田作忍不住的人是怎样的呢。”   另一边。   审神者倚头靠在床边闭眼沉思,幸介他们在另一边窃窃私语着他的造型。   “我悄悄摸了一下他的锁链,真的连在了地下哦。”真嗣悄悄说道。   咲乐抱紧怀里的娃娃,有些眼馋的看着审神者脚边或坐或躺的小老虎们。   幸介作为老大,安慰着弟弟妹妹说道:“反正织田作能把他领过来,就是作为我们的家人存在的,不用害怕。”说完看了看审神者的个头后有些发愁自己的地位是不是不保了。   咲乐慢慢挪动脚步,往小老虎方向走去,蹲下伸出手想摸一摸小老虎。   小老虎们看了下审神者没有反应之后和咲乐玩在了一起,其他四个人看着眼馋,也慢慢过去一起玩了。   屋子里气氛融洽,审神者觉得眼前这个场景声音略微有些熟悉,明明已经意外离开本丸了,怎么身边还是有动物和小孩的声音。   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幸介他们看了看审神者,不同于以往躲在角落里的样子,围在他面前屏息等待着,审神者睁开眼睛侧了侧头。   “是织田作!”幸介他们看到来人后纷纷兴奋的围了上去。   织田作将路上顺便买的零食分给了他们,说道:“有没有给楼下大叔添麻烦啊你们。”   咲乐兴冲冲的向织田作招了招手示意他蹲下来,“织田作,织田作,你快看。”   咲乐把衣服拿开,织田作蹲下来一看,里面赫然就是一只在懒洋洋伸腰的小老虎,小老虎瞥了织田作一眼,伸出舌头捋顺着被咲乐弄乱的毛。   织田作看向坐在床边的少年,摸了摸咲乐的头后朝他走去。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织田作问道,他是在少年后面看着他晕倒后才把他抱回来的,因为少年的特殊造型,他一路上走的蛮艰难的。   审神者睁着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向织田作,答非所问地说道:“你知道这里的神社要怎么走吗?”   “神社?”织田作思索着,“据我所知,横滨是没有神社的,横滨的人也不信神。”   幸介自认为是老大,没跟着克己他们一起玩,跟在织田作后面听到审神者这个问题后张了张嘴说道:“不过好像有个荒神,很厉害的样子,外面的小孩有段时间一直在说。”   “荒神?”审神者把头转向了幸介。   被审神者那双湖水般的眼睛看着,幸介说话开始有些磕磕巴巴,“是,是的,传说以前横滨动乱的时候,是,是荒神显灵,一夜间那些动乱的组织都不见了,还留了一个超大的坑。”   织田作想起了幸介说的内容,不过那时候港口组织里面都是在猜测估计是哪位厉害的异能力者,神明之类的,对于横滨人来说,还不如异能者靠谱些。   审神者回想起自己过去认知的神明里面,似乎并没有荒神这一位,他摸了摸自己的锁链皱眉心想,难道是新生的神明?   “那只是传说,谁也没见过荒神,也有可能是某位厉害的异能力者,就像你的老虎一样。”织田作解释道。   “什么是异能力?”审神者问道。   织田作有些惊讶,毕竟他亲眼见到老虎变小的过程,“异能力是一种就是某些人拥有的一种特殊能力,每个人的能力不同,危险系数也不同。”   “你也有吗?”   “啊,我也有。”织田作说道。   审神者垂眸,“我能摸摸你的手吗?”   天衣无缝并没有显示出任何预警,织田作伸出手回道:“可以的。”   审神者抬起手,织田作往上一点点手指触碰到了对方的指尖,审神者随即握住,点点荧光没入织田作的手心里,织田作和小孩子们看到后睁大了眼睛。   审神者闭眼感受了一下织田作身体里的力量构造,收回手后睁眼说道:“我不是异能力者,我只是一名阴阳师。”   幸介悄悄向织田作小声问道:“织田作,阴阳师是做什么的呀。”   织田作配合着幸介同样小声回道:“阴阳师是以前退治妖怪,守护世界的一种神圣的职位。”   幸介张开嘴巴,看了一眼审神者身上的枷锁和眼睛,“那他是受到了妖怪的惩罚了吗?”   织田作也看向审神者,揉了揉幸介的头让他去找其他人玩。   幸介有些不服气,他觉得他可以参与进大人的谈话里了,但还是听话的走了。   审神者坐在靠墙的地方,身体倚靠着墙壁漫不经心问道:“你也想知道我是不是受到妖怪的惩罚吗?”   “啊,我觉得那是你的隐私,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吧,我叫织田作之助,外面那几个小孩是我收养的孩子,你如果没地方住的话,可以暂时住这,他们都是好孩子。”织田作找了张椅子坐下说道。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审神者说道。   “啊我清洗过了还能闻到吗?横滨最近不太平,作为大组织的底层人员要搬运尸体清洗现场等,可能那时候沾上的吧。”织田作看了看自己干净的衣服说道。   审神者看着对方,虽然视线里一片漆黑,但由于刚才已经伸手探知过了,他清楚知道对方的战斗力和一些大妖怪不相上下,这样的人只能作为底层人员吗?他在本丸费心储存的灵力早在时空乱流中消耗殆尽了,要是离了五虎退的老虎,连走路往哪个方向都无法确认,   审神者说道:“我暂且借住你家,等过段时间我的伤好了点,”我灵力蓄藏了点,“就离开这。”   “去找荒神吗?”织田作询问道。   审神者摸了摸身上的枷锁说道:“我身上的枷锁,需要神明的力量或者比肩神明的力量才能打开。”   织田作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想要顺着这话问点其他的意思,好似带着四肢都带着锁链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想到对面的人看不见又开口说道:“你可以一直住着,现在饭点了要吃点东西吗?楼下的咖喱饭非常好吃。”   “不用了谢谢。”   织田作起身离开,小孩都已经自动下去吃饭了,快到门口的时候,审神者望向他说道:“我并不是受到妖怪的惩罚,我是受到了人类的惩罚,因为我和他们眼中的妖怪做朋友了。”   审神者说完低下了头,他并不需要织田作的任何回应,甚至连这句话,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   织田作看到审神者这副样子愣了一下,安静地走了出去。   老虎们一直待在审神者身边,并没有跟着小孩们去楼下,它蹭了蹭审神者,审神者摸了摸它的头喃喃自语道:“你的主人现在一定在找你们,有小狐狸在,想必你们不需要多久就能见面了。”   审神者顺着风的方向来到窗边,现在应该是白天,传说都是有依据的,不管是不是神明,只要拥有类比神明的力量,都值得试一试。他闭眼试着用阴阳术感知了一下,这里的信仰之力微薄的厉害,此间神明也没有任何回应。   荒神?他暗暗琢磨起这个名字。   过了一会儿门外织田作敲门进来,手上托盘放着食物,审神者转过身。   “你从晕倒到现在,还没吃过食物,”织田作走过来放下食物,“楼下老板在横滨也是见多识广了,我向他说明了你的情况,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和幸介他们一起下去走走。”   审神者也不说话,就用那双漂亮眼睛看着他。   织田作引领着他坐下,递给他勺子,又看了看凑过来的小老虎说道:“你的伙伴需要吃东西吗?”   “老虎们不需要吃东西,它们过来,多半是觉得新奇想试试。”审神者说道。   织田作从自己的饭里盛了一勺递给小老虎们,果不其然它们舔了一口后又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我也有一个朋友,说起来他跟你的风格蛮像的,只不过他身上缠的更多的是绷带。”织田作想起太宰治说道。   “你的朋友是自愿缠上绷带的吗?”审神者问道。   其中一只小老虎过来拱了拱织田作,织田作尝试着把它抱起来没被拒绝,“绷带可能是他的心防吧,但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正在枪林弹雨中打游戏的太宰治无聊的把游戏通关后将它扔给了某位手下,嘴里囔囔着好无聊呀往前走着,路过某位射击水准不好的手下时直接把人枪给夺了,抬手击中了对面屋顶的狙击手,等走到对面河边时,敌人已经全部殒命了。   太宰治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有些着迷的说道:“多么美丽的河呀,长的一看就能通往彼岸。”   今天和太宰治搭配的手下一听干部这么说立马察觉到不好,但还是没拦住他。   只听到扑通一声干部入水直接没了。 第9章   这天织田作上班的时候受到了首领的传召。   调查完首领交代的事下班后的织田作回到家,屋子内孩子们已经睡下了,审神者站在窗边感受着风,听到动静后转头向他,织田作看了看孩子们然后走到他面前。   为了不吵醒小孩轻声说道:“要下去走走吗?”   审神者侧了侧头,沉默半响后抬起手。   织田作意会牵着他的手引领着他往外走着,小心提醒着他楼梯台阶,到了下面空荡的地方后审神者松开手站定。   织田作也收回手,跟审神者说等一会后到旁边的自助饮料机买了两瓶饮料,将其中一瓶送到审神者手上问道:“幸介他们有时候很活泼,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审神者说道:“你今天心情好像有点不好。”   “很明显吗?”织田作拧开饮料瓶喝了一口说道:“一个朋友失踪了,朋友的职位比较重要,首领希望我能找到他并且把他带回组织。”   “眼睛看不到了,其中地方总会敏感一些的。”审神者摸了摸眼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说道:“你一个底层人员自己去找吗?”   “嗯,我有点担心我的朋友。”   审神者心中有所想法,但是在不清楚具体情况下他想了想没有说太多,只是沉默的陪着织田作吹风。   隔天织田作离开后审神者倚着墙闭眼坐在床边,幸介他们在房间不远处玩着,一阵清风吹了进来,审神者睁开眼转向窗外,失明的视线自然一片漆黑,但受挚友的力量影响,在本丸时还没有感觉,出了本丸后,他发现他偶尔能分辨风中传递的消息。   风的气息告诉他,附近有和织田作身上差不多味道的人在盯着这里。   从织田作的口吻和孩子们偶尔透露的话里审神者大概知道了他的工作性质非黑即灰,织田作也没怎么隐瞒,所以说不管在哪,有弱点的人总是会吃亏的。   审神者将视线转向屋内,对着和小老虎玩耍的几个小孩难得开口说道:“你们,想不想学阴阳术?”   “咦?想!”幸介他们先是疑惑,后面眼睛亮了起来大声说道。   抛下玩具噔噔噔的跑向审神者,形成一个圈围住了审神者。   审神者抿了抿唇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没说什么,“排成一队,伸出手来。”   审神者挨个在他们手上写了个“护”字,字的起笔收尾都闪着点点荧光没入了他们的身体里,写完肉眼可见审神者身上的气息逐渐落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看清楚这字怎么写的吗?”他咳了咳说道。   几个小孩都连连点头,“嗯嗯!看到了。”幸介还用左手摸了摸被写字的右手,试图抓住点荧光。   “这个叫守护,是考验你能不能成为阴阳师的第一关,什么时候你们能写出这样子的护,就有成为阴阳师的资格了。”此间世界没有灵力,要是有阴阳师,估计也是文职,审神者垂眸,一点都没有欺骗小孩的负罪感。   几个小孩坐在地上开始练习了起来,克己和优互相在对方手上练习,咲乐甚至认认真真的在陪她玩的小老虎身上画了起来。   一次性偷摸抽取的灵力过多,锁链似乎有所察觉,腕拷开始逐渐缩紧似要嵌入肉里惩罚,缩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又被另一股力量牵制,尝试了几下都毫无进展,微微闪了闪又恢复成正常大小。   审神者摸了摸锁链,心里默默对挚友说了声谢谢。   另一边三日月低头看着时空定位仪确认方向,狐之助在他肩上站着,时空乱流里,付丧神一行宛若摩西分海矗立在中间。   “我们必须在审神者大人给我的灵力耗尽前找到审神者大人或者离开时空乱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狐之助说道。   五虎退闭眼在心里呼唤着他的伴生老虎,正在玩耍的老虎们突然嗷呜一声,审神者转头望去,小孩子们愣了一下,学着小老虎们的叫声也嗷呜了起来,闹成了一团。   并没有在四周感受到什么危险气息的审神者又阖眼将精神沉入到锁链里去沟通挚友留下的力量。   五虎退睁开眼扯了扯一期一振的袖子指了个方向说道:“一期哥,老虎指示着我,是这边。”   一期一振看向三日月,三日月看了看时空定位比五虎退慢一点显示出的方向,和五虎退所指的一致,收起时空定位仪向五虎退说道:“哈哈哈,那就麻烦退了。”   五虎退认真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   楼下太宰治正在被自己点的辣味咖喱饭辣的直喝水。   “好,好辣啊老板,这个难道加了隐藏作料熔岩吗?”太宰治说道。   老板笑呵呵地搅拌着锅里的汤汁,“这个辣度很少有人能承受得了的,但是织田作很喜欢。”   织田作从楼上下来后看到了太宰治,走进店里。   老板看到他后询问道:“孩子和那个少年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织田作说完在太宰治旁边坐了下来。   “是龙头战争时失去双亲的孩子和你那天晚上捡回来的少年吗?织田作,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太宰治说道。   “可比不上你。”织田作反驳。   “关于安吾的事你调查出什么了?”织田作问道。   “绑走安吾的是欧洲过来的异能组织,叫Mimic,关于安吾,武器库的密码,目前所知,确实是安吾泄露的。”太宰治看向他说道。   织田作一愣,“你是说,安吾背叛了组织?”   “这么说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太宰治回道。   沉默半响,织田作先前一步去接着调查安吾的事了,太宰治结账走出店门,转头看向通往楼上的楼梯,闭眼直接离开了。   港口组织的顶层,屋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靠烛光来照亮。   森鸥外坐在办公桌前,十指相扣抵住下巴的看着面前这份写着织田作的个人档案,爱丽丝在旁边地上涂着她的水彩画。   “有能力却不用者,对组织来说,就是无用之人,真是可惜了。”森鸥外说完将这份个人档案扫向了旁边的垃圾桶。   “不过也不亏。”   旁边的爱丽丝换了个方向背对着森鸥外,说道:“林太郎是个大坏蛋。”   “诶诶,这么说可真令人伤心呀爱丽丝。”森鸥外笑着说道。   在会计事务所翻看着坂口安吾以往记录的织田作开始思考调过来这里的可能性,文职应该可以偷懒吧,他的小说才写了个开头。或者还可以去做个兼职,毕竟现在要养的人逐渐增多。   不管在哪,底层人员的工资都是不多的,这估计就是社畜的悲哀吧。   一边翻着记录一边想着,思虑被太宰治的一通电话打断,等救出安吾才发现中计了的织田作倒在地上,天衣无缝被看穿了就来不及起作用了呢。   审神者在织田作中毒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他抬手写了“隐”后说道:“去把织田作带回来。”   其中一只老虎起身一跳,那个字没入它体内,它慢慢变大从窗户跳了出去飞往了某个位置。   循着气味找到织田作的时候织田作正中毒晕在地上,老虎低头用嘴衔住他飞身。   晚到一步的太宰治看着熊熊燃烧的城堡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有趣。”对头上的老虎和织田作视若无睹,老虎带着织田作回到了审神者那里。   审神者指尖轻触织田作的脑门,感受着织田作身上的中毒状态,抿了抿唇。   慢慢变小的小老虎出去一趟精神了起来,在旁边蹭了蹭审神者,审神者用灵力清除完织田作身上的中毒状态,喃喃自语道:“我感觉我亏了。”   他原先是打算把蓄存的灵力在离开这里的时候作为眼睛使用的,但现在三天两头的花出去,他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去找荒神。   织田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家里有些惊讶,回顾四周将视线转向了坐在窗边的少年。   在月色下锁链泛起了独有的冷金属光芒,他闭眼,苍白的皮肤,毫无血色的唇瓣,整个人散发出生命正在衰退的气息,像一幅色彩浓重的油画正在褪于黑白。   织田作有些慌张的开口:“那个......”   审神者睁开眼转头看向他。   “我怎么会在这,是你救了我吗?”织田作说道。   “我想你的工作内容,不太符合你所说的底层人员这项职业。”审神者回道。   织田作从冰凉的地上起来,“在组织里,不管职位高低,都是有危险的,所以我希望有一天能离开组织,这样的话,幸介他们也安全点吧。”   “那离开组织,你要做什么?”审神者问他。   织田作找了件薄毯,给少年盖了盖。“大概是成为一名小说家吧,很久以前看了本书,很受震撼。”   审神者任由他的动作,垂眸说道:“混黑的人,也有洗白的那一天吗?”   “啊,从前是做了很多错事,也杀了很多人,不过现在正在赎罪,人嘛,活着总要有点希望的。”织田作说道。   “是吗?” 第10章   织田作下楼的时候刚好碰到蹲在楼下等待的太宰治。   “说起来我有点好奇你的那位少年房客,昨晚是他救的你吗?织田作。”太宰治问道。   织田作向前走着,嘴里应道:“嗯。”   “你不带他出来走走吗?”太宰治跟在后面问道。   织田作想了想审神者的性格,摇了摇头说道:“看他自己吧,太宰很想见他吗?”   “因为太好奇了。”   “那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认识,感觉如果是太宰的话,可以和他成为朋友。”   太宰治听到织田作这么说有点惊讶,随后笑了笑,“好的哟。”   “昨晚安吾和一群黑衣的人走了。”织田作说回正题。   “果然是黑衣特种部队吗?”太宰治说道。   “这件事先不急,眼下比较危险的,还是Mimic,芥川已经在对抗市内发生的斗争了”   织田作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太宰治,“那我过去帮忙吧。”   “织田作要开始杀人了吗?”太宰治问他。   “只是还人情,欠下的人情总要还的。”织田作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眼宿舍的方向,说完就走了。   太宰治对那一眼视若无睹,笑眯眯的跟在织田作后面也去做任务了。   另一边审神者坐在窗前。   咲乐和小老虎们玩着玩着累了,这些天和小老虎玩熟了之后连带着也不害怕审神者了,直接凑过来趴在审神者膝上问道:“大哥哥,你在干什么。”   审神者没转头,闭眼说道:“感受风,风中可以传递很多消息,只要风不停,我总能找到荒神。”   咲乐歪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大哥哥找荒神要做什么?”   审神者睁眼,伸出指尖,窗外一缕微风飘了在审神者的指尖环绕着,咲乐睁大眼睛。   “人类死亡,还能进地府,入轮回。但是神明消散,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找到荒神,去掉我身上的桎梏,我想再见见我的朋友。”   “那大哥哥的朋友在哪?”咲乐问道。   “......”   “在过去的时光里。”审神者仰头,带着一丝不甘心。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阴阳师,读了那么多的阴阳典籍道法经藏,学了那么多的咒术技能,怎么会不知道,没了就是没了,人死尚且不能复生,何况神明,他只是,太想他了。   而现在,他只能在回忆里找他。   幼年时期的审神者进了神社,“你的神社也太破旧了。”   “这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进来的。”后面青年慢悠悠走到天上昭身边。   审神者坐在廊下晃着腿说道:“进你的神社就要当你的信徒吗?”   “当我的信徒不好吗?神明会保佑信徒。”青年站在身后笑着看他。   “诶诶,神明只保佑信徒不保佑朋友吗?”   “我的朋友能耐大着呢,哪里需要我保佑。”   似乎是察觉到审神者低落的情绪,地板下又升起一条泛着青光的锁链缠绕着审神者的手腕后蹭了蹭审神者的手心,审神者握紧,沉默半响不知对谁说道:“对不起。”   织田作这边救出了芥川,被芥川推开。   和追出来的Mimic首领纪德持枪对峙着,天衣无缝的异能似乎出现了问题。   对面的纪德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惊喜的说道:“我来日本,就是为了找到能解脱我们这群幽灵的人,现在看来,我等终于找到了。”   “我不杀人。”织田作说道。   纪德不敢置信,“你一个黑手党不杀人?”   “黑手党也不全是杀人的,我有其他追求的东西,杀人的人生是无法追求另外的事物的。”织田作沉默后说道。   纪德有些失望的放下枪,他和他的伙伴不远千里来到日本,就是为了寻找能解脱他们的对手,芥川龙之介需要成长,但他们已经等不及了,织田作就很好。   “你我是宿命的对手,我们之间终有一战。”纪德不会甘心的,他说完深深看了眼织田作转身乘车离开。   织田作回头看向身后的芥川,芥川看着他说道:“总有一天,太宰先生会知道,我才是最强的。”   “首领?”车上的Mimic询问着。   纪德坐在后座看着手里的枪说道:“我们都是没有选择的人,既然织田作不肯动手,那就把他也变成像我们一样没有选择的人。”   “是。”   风中没有了那些监控着这间房间的人的气息,审神者睁开眼低头,咲乐已经趴在他膝上睡着了,旁边的小老虎看审神者的表情,起身变大叼着咲乐离开审神者,期间咲乐因为不舒服在空中挣扎了一下没醒,将她送到床上后盖好被子小老虎又回到了审神者身边。   其他几个男孩玩累了在地板上睡得四仰八叉的。   “这几日,你们就隐身跟着他们下去吃饭吧,保护好他们。”审神者说道。   小老虎们在审神者脚边蹭了蹭小声嗷了下以作答应。   第二天幸介他们邀请审神者下去一起吃饭,同前几次一样被拒绝后他们就和往常一样下去了,在他们出门后原本或趴或躺在审神者身边的小老虎也起身一起在出门后隐身变大跟在他们后面。   店门的风铃在小孩子们进来后还响了几下,老板看着空荡荡的店门口有些疑惑。   已经进来的老虎们在小孩子们后面互相蹭了蹭,高大的身躯将幸介他们和柜台都遮掩了起来,幸介他们无知无觉,开心的吃着咖喱饭,还让老板在做一份等一会他们拿给大哥哥。   快吃完的时候一群黑衣人走了进来,小孩子们转头有些惊慌地站起身,老板示意幸介他们躲到他身后,却不知他们身前的老虎正凛冽地盯着那些黑衣人。   为首的人看了看任务目标,挥挥手示意动手,下属们开枪避开小孩四处扫射,连老板也没放过。   老板挡着小孩对迎面而来的子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没有感受到预料之内的痛觉反而听到了老虎的怒吼声老板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睛。   老虎们确认来者不善后立马现身为他们挡住,但因为审神者私下在他们身上施了咒抵挡住了子弹,所以毫发无伤,老虎们怒吼着朝面前的黑衣人扑去,黑衣人被突然现身的老虎吓得退后了几步,慌忙举起枪射击。   老虎们也是跟着五虎退身经百战,甚至有过和时间溯行军对敌的经验,黑衣人怎么会是它们的对手。   审神者听着楼下的枪击声和老虎们的怒吼声想起了织田作的不杀人原则,“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从地上衍生出的其他锁链正解决着冲到楼上对着他开枪的其他黑衣人,而没了挚友力量牵制,四肢的链条正履行着他的职责逐渐缩紧,在快要嵌入肉里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站着的黑衣人了。   四下的链条纷纷消失,四肢的锁链青黄两光闪烁缠绕,最后黄光不死心的蹦了蹦,渐渐熄灭,青光随后隐没,链条慢慢恢复成正常尺寸。   审神者转头看向了江雪左文字所在的角落,锁链知道他的心意又分化了一条将江雪左文字拿了过来,审神者没接,摸了摸那条分化出来的锁链。   “果然,为本丸提供灵力消耗了锁链本来的力量,所以你能主导的时间越来越自由了吗?”   那条锁链没做任何表示,只是把江雪左文字往前凑了凑。   审神者接过说道:“不用急,你的兄弟还没到,强行化形你的战斗力恐怕会大打折扣。”说完手中刀剑的热度慢慢减退,明白了主公现在没有危险的江雪左文字不再折腾。   锁链将地上的黑衣人全部丢到了楼下之后才慢慢隐没。   审神者走出房门来到了楼下的店里,店里的战斗刚刚结束,审神者打开店门,要走进去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身下的尸体又收了回去,老虎们见状把审神者身边的尸体挪开了。   其中一只老虎走到审神者旁边轻轻拱了拱审神者,示意没有障碍物了。   幸介他们明白是谁救了他们,纷纷跑到审神者身边,咲乐捏紧审神者的衣角带着哭腔开口,“大哥哥,我有点想织田作了。”   其他几个男孩子虽然不像咲乐一样快哭了,但是也是握紧拳头围在审神者身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审神者低头说道:“放心吧,织田作没有事,你们也不会有事。”   后面的老板心绪还没平静,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些,是什么人?”   “总归是黑手党仇家之类的吧,不好意思,损坏了你的店,你可以清点一下你的损失,让织田作赔。”审神者说道。   织田作推门进来就听到了这一句,看清楚情形后才放下心开口道:“可以分期吗?”   审神者转头看他,幸介他们看到他后冲了过去,咲乐直接哭了出来。   “织田作,刚才好可怕啊呜呜呜呜。”   织田作抱起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好。”他看向审神者,“我没有想到,他们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的,这才是正常人想法。”审神者说道,毕竟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察觉不对的太宰治赶了过来,在门外听到小孩的哭声后有些提心,推开门看到孩子们都完好无损才放下了心,这才把目光转向中间的审神者。   看到审神者四肢的锁链后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说道,“织田作,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的爱好这么别致。”   太宰治知道织田作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向来的调侃顺嘴惯了。   审神者微微侧头,心随意动的链条在快要穿过太宰治的身体时团成一团一拳将太宰治轰出了门外。   “织田作,那是你的朋友吗?” 第11章   将狼藉的小店收拾了一下,织田作起身打算将因为不便站在门口的审神者拉过来坐下,太宰治看了看随着审神者移动而移动的那四条深入地底的锁链,若有所思。   坐下后太宰治看着审神者的眼睛,用手在审神者面前扇了扇,掀起的风吹动了审神者额前的碎发,审神者皱了皱眉,将江雪左文字放在了桌面上。   “我并不像织田作一样不杀人,请你不要挑衅。”审神者说道。   织田作从吧台那里拿了两杯饮料过来,打断了太宰治听了审神者的话更加跃跃欲试的动作。   “我想解决这场争斗,Mimic恐怕不会罢休的。”织田作将饮料放在他们二人面前,看向角落里在老虎们的安抚下慢慢镇定下来的孩子们。   “幸介他们,也不该卷入这场纷争。”他无法想象,如果今天没有人能救他们,那他回到家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只要一想到这个,就仿佛处在数九寒冬的夜里,被无形之中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来气。   纪德不应该对孩子下手,不过虽然没得逞,但他也如愿了,织田作会去赴约,如果不去的话,估计纪德还会继续。   “你得罪的,只是这一个吗?”审神者意有所指。   织田作听出来了,“什么意思?”   审神者低头,手试探的向刚才听到杯子落在桌上的那个位置探去,摸到之后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说道:“今天到的这群人,和前几天一直盯着这里的人气息不一样。”   “......我只是组织的底层人员,除了因为这次安吾事件意外见到了首领和Mimic,不太可能和其他人结仇。”织田作沉默了一会说道。   旁边的太宰治似是想到了什么,一瞬间没了笑容。随后又若无其事的挂起笑容说道:“呐,织田作,你不是一直想退出港口组织吗?不如借着这次的Mimic,你解决它,带着这个功勋和首领换取脱离组织的机会。”   织田作想了想,看向太宰治说道:“太宰,我们一起离开组织吧。”   太宰治听到这话睁大眼睛,“哈,老实讲你是不是被人调包了织田作,你从前可不会说这些话。”   “因为总觉得,如果离开组织了,就会和太宰渐行渐远,喝酒的对象已经少了安吾了。”织田作说道。   “......”良久的寂静之后,太宰治手里晃悠着酒杯碰了碰织田作那杯随后说了句,“知道了。”   “在你脱离组织之前,我都可以留在这里保护孩子,但是织田作,我有个条件。”审神者等他们说完接着说道。   “什么条件?”织田作询问。   “我要荒神的资料,就算是传闻,也能找到源头,织田作,我要找到他。”审神者说道。   旁边的太宰治抬头,若无其事的开口,“你要找荒神做什么?”   审神者偏了偏头反问道:“怎么,你知道他在哪吗?”   太宰治笑了笑,“据说擂钵街的形成就是因为荒神,但是谁知道呢,人们越不幸就会越祈求,就算有神,神明怎么会降临在贫民窟。”   他说着说着,凑近伸出手碰了碰审神者的手腕处的锁链,发现锁链没有消失后挑了挑眉,坐了回去。   审神者不知道他的异能力是什么,没有察觉到恶意,对他这种行为也不置可否。   织田作到底不放心孩子,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欠了你人情,我会帮你查找荒神的信息的。”   “说了这么久,我叫太宰治,能有幸认识你吗?”旁边的太宰治开口问道。   “天上昭。”   织田作离开了店里去找Mimic的首领纪德解决事情。   审神者垂下来的目光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你的朋友似乎独自去对抗了一个组织,你不担心吗?”   “织田作的实力毋庸置疑,Mimic唯一棘手的就是首领纪德,他的异能力和织田作的异能力发动时能产生特异点。”太宰治抄起从他这里想要过去对面的小老虎接着说道:”这点也好解决,作为即将成为横滨好市民的我来说,看到偷渡过来的武装人员时自然是通知政府了”   小老虎没有观察到什么危险,歪了下头冲太宰治嗷呜了一声。   “昭桑,”太宰治摸了摸小老虎的额头。   审神者抬眼看他。   “那天晚上,是昭桑救了织田作吧。昭桑能不能告诉我,在哪里还能捡到像你这样的人,我也想和某人打架时有人保护我呢。”太宰治看他,语气里略微带着些探究的意思。   审神者敷衍着说道:“看运气吧,有些人运气好就遇上了,有些人不好也没办法。”   手里的小老虎逐渐开始挣扎,“哈哈哈哈昭桑的老虎是在哪里买的,我也想买呢,有没有蛇,剧毒无比的蛇。”太宰治放下后说道。   小老虎一落地就跑到了审神者身边,其他三只想起身一起来但是被孩子们当抱枕了抽不开身,仔细数数的话,会发现其中少了一只。   “老虎不是我的,等他的主人到了,你可以问问他。”审神者回道。   太宰治又伸出手想摸摸审神者放在桌上的江雪左文字,只是快碰到的时候江雪左文字的刀身迅速移动了下,避开了太宰治的手。   太宰治惊奇。   审神者虽然看不懂,但是动静听着也能分辨出来,他捧着手里的茶说道:“刀剑有灵,看来他不喜欢你。”   太宰治收回手说道:“昭桑刚才说老虎的主人,昭桑在等你的伙伴吗?”   “只是各有所求,可能会同行一段时间的搭伙,人与人之间的渊源,只要不深,就可以免受伤害。”审神者说道。   太宰治沉默,酒杯里的酒早就被他一饮而尽了,手指转悠着杯子里的冰块慢悠悠说道:“昭桑说的,好有道理呢。”   审神者换了个话题说道:“前几天监视这里的人身上的味道和你和织田作相似,织田作是被组织放弃了吗?”   “人心的欲望只要活着就不会停止,对首领来说,组织的利益高于一切,为此,就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何况是一个底层人员。”太宰治说道。   “说起来,组织的资料库是横滨最全的资料库,昭桑想要的答案,估计森首领那里,能找到呢。”太宰治笑着补充道。   “森首领?”审神者不介意太宰治在打什么主意,他只在乎结局。   “港口组织的首领,森鸥外。”太宰治说道:“只要给出足够的筹码,昭桑想要什么,森首领估计会双手奉上呢。”   “昭桑有什么想法可以尽早实施呢,毕竟港口最强战斗力的那个矮子,现在正在西方镇压敌对势力,没了他,想做什么事都不会碍手碍脚的了。”太宰治意味深长地说道。   审神者睫毛轻颤,内心感受着狐之助的契约距离,低下头喝了口茶没说话。   港口大楼内。   森鸥外坐下落地窗前摆弄着面前的棋盘,直至夕阳余晖都快没了的时候,森鸥外放下了手中的国王棋。   “我想知道,太宰君现在在哪里呢。”森鸥外招来下属。   森鸥外沉下心想,按照他的计划,纪德会不择手段的破坏织田作之助的不杀人原则,用一个织田作之助的牺牲,在能解决外来组织的情况下还能以此来和异能特务科做交易拿到异能许可证,最重要的是,还能清理一下太宰治身边的不安定因素。   将无法体现价值的货物清仓出去后能有三份收获,谁能不心动。   问题是,理应为了他所谓的朋友出现在这质问他的太宰治没有来,这当中一定出现了什么变故。   织田作之助,森鸥外琢磨着,如果织田作之助并没有违背他的原则呢,“织田君...有趣。”   良久之后,森鸥外转头向旁边说道:“爱丽丝一个人是不是太孤单了呀,我们去找其他小朋友玩吧。”   正在快乐涂鸦的爱丽丝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织田作到了Mimic聚集地正在进去的时候一直默默跟在他后面的老虎现身了。   织田作有些惊讶,“老虎?是昭桑要你来的吗?”   已经变大的老虎拱了一下织田作,织田作没设防被力道冲击了往后退了一下,随后老虎率先的往门口守卫冲去。   织田作心里微暖,浅笑一下也跟着上去了。   太宰治离开后,审神者拿上了江雪左文字,抱着睡着了的咲乐,其他四只小老虎轻轻拱醒了幸介他们,幸介他们揉了揉眼睛。   “上楼睡吧。”审神者说道,率先走了出去。   小孩们睡眼惺忪的跟在审神者后面一起上去了。   等回房间放下咲乐之后,其他几个小男孩找了找各自的床重新睡过去了,幸介已经清醒,他跟在审神者后面,低头小声问道:“大哥哥,我们,是不是成为了织田作的拖累。”语气里迷茫无助。   审神者转过头看他。   “我知道坏人想要抓住我们,是要织田作妥协的。”幸介盯着地板上的木纹,没抬头。   “经过这一遭,织田作会更严密的保护你们的。”审神者说道。   “我我不是怕死,我就是怕我们离开后,织田作会伤心。”幸介努力镇定,但地板上还是逐渐出现水珠印子。“织田作是个好人,我只希望他不要伤心。”   审神者沉默了一会,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松口说道:“......等过两天会有一群剑术超群的人来,你可以抓住机会向他们请教,你身上没有灵力,也没有异能力,要不想成为拖累,就要加倍努力学会其他的方式。”   “你想转过来保护织田作的话,就要拼尽全力,弱者在这个世上,只能靠运气活着。” 第12章   织田作回来的时候是坐在老虎身上飞回来的,这下子他总算知道那天晚上他是怎么回家的了。   进屋时老虎慢慢变小后跑回了审神者身边,扒拉着审神者的衣服窝到了审神者膝上,有些萎靡的团成了一团,审神者低头摸了摸它的身体。   “老虎为我挡了一枪,不知道它有没有事。”旁边织田作有点担忧的开口。   审神者用灵力检查了一下小老虎的身体,灵力入体小老虎明显舒展了一些,审神者顿了一下,也就没中断灵力传送。   “没事,只是可能累了些。”审神者回道,欲言又止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织田作,你会不会有时候觉得,你收养的这些孩子,在某一刻成为了你的拖累。”   织田作沉思了一会,恍然大悟后解释道:“啊...原来他们是会这样想的吗?我说实话完全没有这样想过呢,对我来说,他们都是新生的希望,不会是某人的负担。”   审神者歪头,“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想的,不是我想的。”   “感觉昭桑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织田作搬了把椅子坐在审神者对面,笃定说道。   审神者沉默不语,四肢的锁链开始逐渐缩紧似乎在示意审神者够了,偷灵力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审神者放下手中断了传输过程,他不太理解织田作这样的人,他从前的生活圈称的上正常的就只有他的挚友了,家族的人追求昌盛兴旺已经追求到了一个病态的程度了,为了家族的荣耀可以牺牲一切,以至于长年累月在家族里长大的审神者,虽然没长歪,但也不可能成为一个至善至美的人。   在瞎了眼之后,分辨人类善恶这一块他开始逐渐进步了,因此他不是很能理解织田作这种表里如一的纯粹好人。   “织田作,你真的很奇怪。”   “你和太宰说了一摸一样的话。”   审神者回想起和太宰治相处的过程,步步紧逼,言谈之中大多都是试探,偶尔还给你挖坑。   “你的朋友是个聪明人,但就是不像个好人。”审神者说道。   织田作目光看向窗外明月,“太宰一直都很聪明,我有时候觉得他太过聪明了,只希望他快乐,能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东西。”   织田作想起太宰治,就算是朋友,也有不能涉及的领域,他偶尔觉得太宰治太过寂寥的时候,能做的也是陪他多喝两杯,擅自邀请他一起离开港口组织,确实是有点冲动了,但是不后悔呢。   “太晚了,昭桑早点睡吧,晚安了。”织田作回过神,看着已经摊在审神者膝上快睡过去的小老虎。   审神者看向织田作,深绿色眼眸在月色的映照下,像是湖面泛起涟漪,波光粼粼。   “织田作,你会为了你的朋友付出性命吗?”   寂静在空气中弥漫着,过了几秒,审神者在一片黑暗中听到了一声回答。   “会。”   “从认识到现在,昭桑似乎就一直在救我,谢谢。”织田作站起身说道。   审神者低下头,不太习惯接受这种直白的谢意,摸了摸手腕处的锁链说道:“......如果真要谢我,就帮我找到荒神,去除我身上的桎梏。”   “我会的,请你放心。”织田作说着,“那你早点休息。”   审神者侧耳倾听着织田作离开房间的声音,关上房门的声音,下楼的声音,耳边重新回归的,是小孩睡着时的嘟囔声,审神者低头看向老虎。   “你和你的主人联系的挺勤快的,怪不得你灵力见底了呢。”   将手里的老虎抱了下去,小老虎困得迷迷糊糊的一下地就往旁边正睡成一圈的兄弟们走去,在旁边挤了挤睡在了兄弟们的中间。   另一边的处在时空乱流的三日月一行人在五虎退的带路下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鹤丸国永已经无聊到挂在了烛台切光忠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再找不到审神者大人,无法恶作剧的鹤要无聊到挂掉了。”   五虎退感受了一下位置,抬头对鹤丸国永说道:“鹤丸殿下,我感觉小老虎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您再坚持一下。”   烛台切光忠用手肘怼了一下鹤丸国永,让他闭嘴。   三日月肩上的狐之助直起身子说道:“各位殿下,审神者大人行动不便,狐之助实在不放心,麻烦各位殿下全速前进了。”   听到这话一期一振抿了抿唇正言说道:“审神者大人也是我们的主君,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狐之助你不用这样说。”   “退,辛苦你了,我们再赶一赶。”一期一振摸了摸五虎退的头说道。   “不辛苦的一期哥。”五虎退说着说着,有些皱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感知到的,小老虎们的战斗力好像变强了。”   “不会是,老虎们在保护审神者大人吧。”旁边的膝丸猜测道。   狐之助听到这话有些急了,他和审神者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也是最有感情的,“审神者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的事了?我们赶紧过去。”   其他付丧神听完正言厉色,三日月一脸严肃的说道:“那我们赶紧走吧。”   幸介早上醒来的时候把昨晚审神者告诉他的话跟其他几个小伙伴说了,咲乐兴冲冲地跑到审神者面前询问道:“大哥哥,我也能学剑术吗?”   “学剑术是一件很苦的事情,你能坚持吗?”审神者低头回道。   咲乐点了点头,过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扯住了审神者的衣角说道:“我不怕苦的,只要能保护织田作。”   “那你们就要把握住机会了,他们都是难得的剑术高手,天底下估计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刀剑了。”   织田作昨晚已经离开了,就算是打算脱离组织,但只要一天不脱离,加班的工作就无法离开你。忙完手上的工作后织田作打算去找首领谈谈,却被告之首领带着爱丽丝小姐外出了,他只能无功而返接着干活。   而此时的森首领坐在店里慢悠悠的吃着面,对面爱丽丝气鼓鼓的说道:“我不要吃咖喱饭林太郎,我要吃蛋糕。”   森鸥外好声好气的跟她讲道理,“不行的哦爱丽丝,蛋糕不能当正餐吃的,咖喱饭也很美味,你尝尝。”   “不要不要不要,坏蛋林太郎,我要吃小蛋糕。”   爱丽丝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对森鸥外喂给她的咖喱饭疯狂甩头就是不吃。   门外审神者陪着不太敢下楼的幸介他们下来用餐,他们被那场伏击吓到了,到了饭点犹犹豫豫不敢下来,无奈之下,审神者只能陪他们下来。   门口的风铃叮铃想起,幸介他们在审神者的陪同下大胆了一点,进来就冲向吧台,只是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对父女存在。   幸介转头看了看审神者身上的链子有些愣住了,森鸥外看着幸介这个表情觉得有趣,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看到审神者这身造型后瞳孔缩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   幸介慌忙解释道:“这个是是cosplay,我们在玩游戏呢。”   “小朋友,你的年纪,还够不着玩这种游戏的标准吧。”森鸥外笑着说道,太宰治真不愧为待在森鸥外身边最久的人,连说的话意思都差不多。   “???”幸介听不明白有些不懂。   审神者冷下脸来看着这边,其中一只老虎变大现身将幸介叼到了身后,其余老虎紧随其后纷纷现身将小孩藏在了身后。   森鸥外看着突然出现的老虎面不改色,反而颇有兴趣说道:“原来这就是当时击退Mimic的方法吗?”说完又转头看向了审神者,“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横滨还有这么一位帅气的少年,能否知道你的名讳呢?”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气息。你的恶意和血腥气,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审神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实在抱歉,恶意估计是我在烦恼自己的计划因为遭受到了意外因素的阻扰有可能进行不下去的困扰吧,至于血腥气,难道是因我而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吗?”森鸥外状似苦恼的回想着。   旁边的爱丽丝偷偷摸摸想凑上去摸摸老虎的毛,被老虎吼了一声拒绝了,扁了扁嘴回到森鸥外身边。   审神者动了动手指,心随意动的锁链义无反顾的冲森鸥外奔去,爱丽丝及时拽着森鸥外的后领飞到了空中,锁链似乎没有刹住在地上砸了个洞。   森鸥外在空中鼓起来掌,对审神者引荐着港口组织。   “不知道这位先生,有没有兴趣在港口组织任职?”   审神者歪头,森鸥外这回仔细一看才发现对方似乎看不见,笑容逐渐淡了下来。   “你是打算雇佣我吗?”审神者问道。   森鸥外反问,“难道不可以吗?”   “我不喜欢你,而且我上一任工作不喜欢的领导做了过分的事,被我挫骨扬灰了。”审神者认真答道。   说起来他动手的时候对面的人竟然不敢置信,真是想不明白,对别人残忍的人到了和别人相同处境的时候,也会跪地求饶说不敢,但那些反省的话如果没有了当事人在场的话,说一大堆又有什么用。   森鸥外挑了挑眉,有些遗憾地说道:“那你这是要和港口组织为敌吗?” 第13章   “我不喜欢你的口吻,和港口组织为敌又如何?”有些人见到的第一面,就对对方反感了,审神者不喜欢森鸥外这类人,因为他也不是会唯命是从的人,通常情况下,他遵守规则不代表着他不会打破规则。   心随意动的锁链又一次围攻上来,这一次一旁的老虎也一起飞奔了上去,凶狠的举起利爪对森鸥外就是一下,快要挠到森鸥外的时候被一把长刀挡住了,往上一看是一个穿着和服和披风的漂浮人形,门口位置传来一声爆炸声,爆炸带来的风波被锁链挡住,从刚才开始就跑到审神者身边的幸介他们听到这声声响哆嗦了一下,审神者感受到了他们的不安,摸了摸他们的头。   门口完全被炸掉了,站在那举着纸伞的尾崎红叶笑着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个首领虽然不太靠谱,但是目前还没有可以替换的人选呢,所以这位少年,请不要对我们的首领无礼。”   金色夜叉狠厉的完全拦住了五只老虎的进攻,爱丽丝见状将森鸥外丢到了尾崎红叶身边自己慢慢下降。   门口的黑手党把整个店都围了起来,审神者转头看向他们。   “真是难得能看到首领这么狼狈的时候呢。”尾崎红叶取笑道,但心里开始评估起了审神者,横滨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位厉害的异能力者,侦察处的人都开始懈怠了呢。   “红叶君...真是说笑了。”森鸥外站定回道,爱丽丝在他旁边看着审神者。   “是你们先失礼的,前几天这里的枪击事件,港口黑手党也掺了一脚吧。”虎爪和长刀相撞的声音不停,审神者想起了尾崎红叶的话,“原来是港口组织的首领,森鸥外。”   “是我。”森鸥外抬眼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横滨来了这么一位厉害的异能力者,真是我们港口组织的失误,我能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呢?”   “天上昭。”审神者评估着双方的战斗力,青色的链条在审神者周围若隐若现的环绕保护着,泛着黄光的锁链一如既往禁锢着审神者。   老虎们和金色夜叉又一次相撞后落地分开,老虎们在审神者旁边站定呈守护的姿态,金色夜叉也重新漂浮在尾崎红叶的身后。   “天上桑,港口组织欢迎任何有能力的人,强大应该用对地方。”森鸥外笑容渐渐消失,事情的发展可以超出他的意料,但是结果不能改变。异能特务科所颁发的异能特许证,港口组织势在必得。   一阵低沉诡异的笑声从森鸥外和尾崎红叶身后传来,几个柠檬炸弹投递到审神者面前,尾崎红叶手拿纸伞微微向下,似乎想遮住面前即将发生的惨剧。   “让我们来近距离观赏烟花吧,首领大人。”梶井基次郎在首领面前稍稍收敛了自己疯狂的本质,闷笑说道。   审神者手边的江雪左文字突然光芒大作,审神者放开手,退后了一步,锁链圈住了小孩子将他们掩藏在身后,守护咒发挥出它的效果又一次将爆炸挡在了外面,只是这一次突然闪现的罩上有了丝丝裂缝,审神者伸出手指摸了一下被其中一道碎片划过的脸,伤口不大,但是血液还是逐渐渗了出来,审神者尝了一口,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剩下渗出的血被一条手帕捂住了,一道低沉优雅的声音在审神者耳边响起。   “虽然我觉得刀还是不要被使用为好,但是如果主君大人下令,江雪左文字,为您而战。”江雪左文字眼神温柔的看着审神者说道,手上轻轻为审神者擦拭伤口。   自审神者为他用血重塑刀身时,虽然还无法化形,但意识已经恢复了,在天守阁内,日夜守着审神者,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偏向,看到了审神者的寂寞,见识到了他的伪装,也看穿了他的别扭,刀剑认主,偶尔就在一刹那。   审神者伸手代替江雪左文字接过手帕直接摁住伤口,森鸥外在硝烟过后看到还多了一个人眯了眯眼睛,审神者歪了歪头看向他的位置。   “我不喜欢你,自然也就不喜欢港口组织了,倘若有天我进了港口组织的大门,只会是它冠上了我的名字。”审神者开始慢慢的,慢慢的笑了起来,明明只是在天守阁待了几个月,然而面对这种挑衅,久违的就好像是上个世纪一样。   “那好像也不错呀,我隔了那么久才来到外面,有个组织确实方便一点。”审神者低声喃喃着,奈何现场的人个个都不是普通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尾崎红叶的刀微微出鞘,梶井基次郎其实根本不在乎港口组织的首领是谁,是谁都不影响他追随科学的脚步,但上司都在前面他也不太好消极怠工只能又拿出一筐柠檬炸弹做准备。   “少年的梦想总是这么自大又荒诞。”森鸥外冷漠说道,挑衅港口组织的人,必将用他的血来树立港口组织的威严。   圈在小孩身上的青色锁链渐渐收回,想回到审神者身上的主体锁链里面时却被审神者拒绝,其中一条锁链缠到审神者手上,审神者捂着伤口,一手绕了绕它说道:“去为我带回胜利。”   锁链即刻飞向了港口组织,老虎们紧追其后对上了金色夜叉,江雪左文字拦住了尾崎红叶出鞘的刀,“对女士出手虽然感到抱歉,但是主君大人的安全,才是臣下的重中之重。”   “好巧,首领的命令,就是港口组织的意向所在。”尾崎红叶眼神凌厉地说道。   挚友的力量为审神者战斗着,而没了力量牵制的锁链终于让审神者受到了偷取灵力的惩罚,内圈慢慢缩紧开始嵌入肉里,审神者捂着脸上的伤口,手腕和脚腕锁链的连接处慢慢渗出血了。   两边都在战斗着,森鸥外看着审神者身上的惨状,笑了出来,人形异能爱丽丝在他身后漂浮着。   “如果想掌控港口组织,这样可不够呢。”   审神者没说话,身体上的痛苦他毫不在意,只是痴痴的笑着。森鸥外虽然觉得可惜,但没关系,死人也一样能查出想要的信息,挥一挥手爱丽丝立马上前。   在爱丽丝的手即将掐上审神者的时候,另一把刀横空斩向她,爱丽丝感受到了危险收回手飞快往后退了几步。森鸥外则是为突然出现的人沉下了脸。   “审神者大人!”在三日月肩上的狐之助看到审神者后立马飞奔到审神者身边,审神者听到狐之助的声音后收回了那略微病态的笑容,面无表情。   “呜呜呜呜呜呜审神者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狐之助看着审神者身上的惨况哭了出来,泪眼婆娑地抱着审神者,低头看着审神者脚上的锁链在缩紧时对锁链又拉又咬的想阻止锁链。   审神者没办法,只能放下捂住脸上伤口的手弯腰抱起了狐之助。   “一段时间不见,小狐狸,你的话又变多了。”审神者说道。   狐之助看到审神者脸上的伤口,眼泪大把大把的掉,眼泪汪汪的想帮审神者舔掉,谁知道审神者看不到但是好像预料到了一样捂住了狐之助的嘴,略带嫌弃的开口:“不用,不至于。”   付丧神们原本还高兴于终于找到审神者了,看清局势后留五虎退在审神者身边,其他人立马加入战局。   五虎退持刀守护在审神者身上,有了其余付丧神帮助后,青色锁链飞奔回了审神者身上的主体锁链里,快要嵌到骨头的锁链止住了趋势,开始逐渐恢复成正常大小,留下的伤口依旧恐怖在流血。   审神者对狐之助这样好似永不停止的眼泪有些没辙,它把审神者身上的衣服都哭出印子了,一只狐狸哪来的这么多眼泪。   芥川龙之介今天跟着太宰出任务去了,为了不惊动太宰,他没有什么安排,谁知道只是心血来潮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让他的计划生变,竟然发现了这么个惊喜,森鸥外完全没有了笑容,任谁在自己地盘上发现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都不会有笑容,更别说这个炸弹扬言想做掉他。   森鸥外做了做手势,港口组织的人看到了后退了一步退出了战斗状态,付丧神们也没穷追猛打回到了审神者身后,这才看到了审神者身上的惨状对对面的人怒目而视。   “审神者大人,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随时为您战斗。”烛台切光忠扶着刀单膝下跪,其余付丧神也跟着一起说道。   审神者抱着狐之助,看向森鸥外的方向说道:“这样呢,能掌控港口组织吗?”   “你是正式在向港口组织宣战吗?”森鸥外问道。   审神者想到织田作,那个身为黑手党却有着可笑梦想的男人,叹了口气说道:“不,掌控一个组织太累了,我只是想向森首领讨要一个人,织田作之助。另外,我要港口组织里所有关于荒神的资料。”   这是在织田作之助的家里,因此对于审神者提到织田作之助森鸥外并不意外,让他意外的是,荒神的资料?整个横滨知道荒神本身的只有三个人,恰巧他就是那三人之一。   森鸥外笑了笑,“天上桑提的这两个条件,恐怕加上我这个首领的筹码都无法做到呢,织田君现在可是持有银之神谕,连干部都可以随意使唤的重要成员,荒神的资料更是港口组织的重要机密。”   老虎们退到五虎退身边后见到久违的主人忍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悄悄舔了舔五虎退,五虎退维持着严肃的表情推了推现在比他还大的老虎们。   “杀了你也不行吗?”审神者让付丧神们起来后对森鸥外说道。   森鸥外扫了一圈对面的人,探究的眼神从那些付丧神身上收回,说道:“若是以性命要挟,那自然能满足其中一样,至于另一样,港口组织没了首领也一样转的呢。”   根据博弈论,谁更注重得失而忘记发挥手中筹码的全部能力时,那结果不言而喻。   在一个已经正常运行的组织里面重建起自己的秩序太麻烦了,审神者摸着狐之助陷入了沉思,狐之助不明白审神者和对面的人在说什么,但是氛围让它没有说话。   “就织田作吧,森首领,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经过这一遭之后,他和织田作两不相欠,至于荒神,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他势在必得。   “我也很期待和天上桑的再一次相见。”森鸥外说完率着其余人离开了,离开店里不远处,森鸥外转头看着小店的方向,眯眼说道:“西方的蝼蚁让中也君不要玩了,尽快收拾了返回横滨。”   尾崎红叶在身后应下了,随后迟疑说道:“那织田作之助?”   “织田君不重要,只要解决了Mimic,织田君的死活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有着能颠覆港口组织能力的那只队伍。”森鸥外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看向尾崎红叶,“芥川君今天,是自己跟着太宰君还是太宰君命令他跟着的?”   尾崎红叶听出了森鸥外的言外之意,“首领是说,太宰他知道这件事?”   “太宰君可真,永远是个惊喜呢。” 第14章   店里面审神者缓缓倒下,五虎退的老虎立马趴在审神者身后让审神者躺在它身上不至于摔到在地,周围的付丧神迅速跑到审神者身边围成了一团一下子不知从何下手,狐之助看着审神者流了一地的血不知所措,以往受的伤也没像如今这样严重。   “慌什么,我只是有点疼而已。”全场最淡定的反而是审神者本人,还在逐渐流着的鲜血慢慢把身后老虎的皮毛染成了绯色,审神者慢慢阖眼,语气渐渐低落下去,身上的气息随着血液的流失渐渐微弱。   狐之助一下子慌了,回想着本丸内有关医治的刀剑,石切丸,石切丸?!不行,石切丸审神者大人还没锻出来。   “药研殿下,赶快让药研殿下过来。”狐之助看向三日月怀里的时空转换器。   一期一振已经撕开了身上的衣服在为审神者先止血了。   狐之助说的时候三日月就已经掏出怀中的时空转换器开始定位,鹤丸国永主动请缨去本丸把药研带过来。   江雪左文字抱起粗浅包扎好的审神者说道:“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先在现世找医生看吧。”   门口刚刚进来的太宰治停下脚步,环视了一下战局眼神复杂的说道:“他身上的伤,普通医生可治不好。”   “我给你们推荐一位医生吧,有她在,昭桑最后会毫发无损。”太宰治捏准了时间差,在森首领等人走了之后飞快赶了过来,毕竟想要离开港口组织的事,能藏多久是多久,他不同于其他人,他是见证了森首领如何当上首领的证人,森首领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太宰治原本以为,天上昭的实力会让森首领见猎心喜,这样就能让森首领的注意力从织田作身上转移到天上昭,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来筹划退出港口组织的事,谁知道,谁知道人家手里有王炸,他看着周围这一圈的人数心想。   江雪左文字抱着审神者,难得面容严肃的说道:“请太宰君告知名讳。”   “武装侦探社,与谢野晶子。”   “狐之助。”一期一振看向狐之助。   “收到。”狐之助面前呈现出一道只有它能看到的屏幕,狐之助输入太宰治所说的人物,数秒之后出现了地标点,它跳到江雪左文字肩上说道:“江雪殿下,这边!”   江雪左文字看了狐之助一眼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狐之助的指引腾空飞出了店里,其余付丧神跟着一起,老虎们也想一起跟着的时候身后传来小孩的啜泣声,脚步略微迟疑了一会,前面五虎退看到老虎们没跟上又飞回来有些疑惑,老虎们纷纷嗷了几声。   “你们是说审神者大人先前让你们保护这群孩子,现在不知道能不能走是吗?”五虎退听完老虎的说法后看了看老虎身后的小孩子,迟疑了一会想出了一个办法,“那我和其他小老虎留下,虎大你跟上一期哥他们,等审神者大人醒来你再跟审神者大人说明情况。”   身上染上了审神者血迹的老虎嗷了一声,飞出去追着审神者一行人去了。   留下太宰治看着这一瞬间发生的事眨了眨眼睛。   五虎退心里记挂着审神者,面对着幸介他们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幸介他们一回生二回熟,在审神者还没出事前因为有了经验状态还行,但是看到审神者流血倒下后一下子慌了,莫名紧张的氛围让他们也不敢说话,直到现在好像事情告一段落了他们才慢慢放开情绪。   五虎退没跟这么小的人类小孩相处过,想起往日一期哥哄他们的情景,把前段时间烛台切殿下送给他们的金平糖掏了出来,“那个,那个,我是五虎退,请不要哭了,老虎可以陪你们玩,金平糖也可以给你们。”   咲乐看着递到面前的糖果,止住了小声啜泣的哭声,看了眼五虎退怯生生的躲在幸介身后没说话。   幸介挡在弟弟妹妹面前,强撑起大人模样问道:“大哥哥,大哥哥没事吧。”   “没事的。”本丸的灵力周转全由审神者大人撑起,一旦审神者大人真的出事,和本丸息息相关的他们立马就能发现,虽然还没显示。回想起审神者大人刚刚的模样,五虎退皱起眉头,“审神者大人...会没事的。”   “你们说的审神者大人,是指昭桑吗?”太宰治凑了过来。   五虎退面对小孩还好,面对陌生的大人难免有点紧张,他退了一步离太宰治没这么近了才说道:“审神者大人就是审神者大人。”   “你们是从哪来的,刚刚那只小狐狸会说话?”会飞,还有刚刚腾空消失的人,太宰治联想到织田作说的天上昭那晚出现也是腾空出现的说法,明明一开始还不知道,但是在他说了武装侦探社和与谢野晶子后那只狐狸立马就知道了在哪,这种莫名的能力,运用在侦察上,简直可怕。“你们是用什么方法,得知与谢野晶子的地址的。”   太宰治问着问着,突然间想笑,一旦预料到不久后森首领焦头烂额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捧腹大笑。   一期一振教过五虎退应对这种问题的方法,五虎退没有说话,看了眼太宰治后低头靠近老虎,老虎对五虎退的靠近不明所以,舔了一下在它看来现在变小了的主人。   没有回答太宰治也不在意,他直起因为询问五虎退而弯下的腰看向幸介他们。   五虎退因为他的目光有些紧张的挡在幸介他们面前。   太宰治举起手以示自己的无辜退后一步,“一潭死水的横滨最近又精彩了起来,什么时候能精彩到让我感受到死亡女神的魅力?”   虽然有超出之外的惊喜,但是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织田作的孩子们全员无损,他也得回去接受预想中森首领的试探询问了,以森首领的疑心,估计会认为他知情不报吧,太宰治觉得这次他真的冤了。   江雪左文字在狐之助的带路下直接撞破玻璃冲进了某个房间里,房间内侦探社众人以为敌袭立马展开防御状态。   一期一振、三日月等在江雪左文字身后落下,姿容端丽的三日月向前一步恳切说道:“实在抱歉,我等的主君大人受了重伤,听闻贵地与谢野晶子小姐的治病救人之术,特来寻救。”   看清楚面前人的相貌之后,有些女生不禁小声吸了口凉气,美色要能杀人,这都能让人组团自愿被杀。   被人围在后面的江户川乱步推开挡在他面前保护他的人,看了一眼然后对听到响声立马出来的福泽谕吉说道:“社长,他们说的是真的。”   扶着刀出来的福泽谕吉看了眼后面被江雪左文字抱着的昏迷少年,飞起来若隐若现的锁链在落地后立马显现出来,垂下来的四肢连接的锁链深入地底,福泽谕吉看向江户川乱步,只见他点了点头。还没有得到答复的付丧神们虽然焦急担忧不安,但还是握紧刀把按耐住了等待着屋子主人的首肯。   “晶子,去看看吧。”   人群中别着蝴蝶发夹的女人站了出来,用手扬了扬头发饶有兴趣地说道:“来吧,让我看看是多重的伤。”   付丧神们跟着与谢野晶子的步伐一同进了医护室,江雪左文字放下审神者后与谢野晶子说道:“除医者外无关人员请出去。”   “......”付丧神们面面相觑,三日月看向狐之助,随后问道:“人不行,狐狸行不行呢医生?”   与谢野晶子也看了眼狐之助,狐之助立马装乖卖萌起来,与谢野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先生,就算你长得再好看,但狐狸也是不行的呢。”   “好的,那我们就先出去吧。”当务之急是审神者大人的安危,三日月得到拒绝后也不纠缠立马退了出来。   侦探社内江户川乱步推了推眼镜,看着碎掉的窗户说道:“社长,这群人刚刚才跟港口组织对战过。”皱了皱眉,对他推理出来的情况有些匪夷所思,但还是继续开口,“而且他们身上,没有这个世界的痕迹。”   “...观他们的言谈举止,并不肆意妄为。”以福泽谕吉感受到的来说,这行人好几个在剑道上都与他旗鼓相当,却并没有以武力威胁。只是港口组织,怎么会惹上这么一行人?“未知,偶尔也代表着机遇。”敌人的敌人有时候就是朋友,福泽谕吉想着。   在医护室门外,髭切沉下心看着面前焦急的走来走去的狐之助问道“狐之助,为什么审神者在这种情况下,本丸的灵力依旧供给自如呢?”   其余付丧神听到这个问题也看向狐之助,狐之助的背影一僵。   “......哈哈是哦,狐之助也不知道呢。”狐之助假笑了两下说道。   “而且我刚刚叫你,只是想问下你审神者的状态能不能撑到我们找到与谢野晶子,你什么时候拥有了搜寻人名所在地点的能力?”一期一振抱着缩小之后的老虎随后补充道。   “......哈,哈哈,这个,这个狐之助也不知道呢。”狐之助后面的尾巴毛已经逐渐炸开了。 第15章   膝丸时刻紧盯着狐之助,看到狐之助的腿紧绷了起来就知道它要跑了,率先一步抓住了它。   付丧神们慢慢逼近,狐之助抱住自己的尾巴有些弱小无助,三日月捏着狐之助的后颈将它拎了起来笑着说道:“狐之助,你要明白,我们都是暗堕过的付丧神,暗堕过的付丧神是吃狐狸肉的。”   狐之助眼泪汪汪,抱紧自己的尾巴有些瑟瑟发抖的解释道:“呜不怪狐之助,因为审神者大人的特殊情况,你们可以将审神者大人的灵力和审神者大人分开看,审神者大人的灵力全在囚禁他的锁链里,因此当初审神者和本丸绑定,但进行灵力传输的是那条锁链,只要审神者没解开锁链,锁链就会一直发挥着它的中转作用,所以你们只能感受到灵力,其余审神者的状态都被锁链隔开了。”   一期一振再想让狐之助解答第二个问题时,医护室的门开了,狐之助趁着三日月这一楞神立马挣脱开三日月飞奔进去找它的靠山。   付丧神们也不在意狐之助的离开,只要同在本丸,有的是机会盘问。   “他的状态蛮无趣的,刚好是濒死,不用我多动手,四肢的伤口痕迹看上去是来源于铐着的锁链,切断了大动脉,能撑到现在估计也是他身体自愈能力强吧,总之已经治好了,你们可以去看看了。”与谢野晶子摘下手套说道。   付丧神们耐着性子听她说完纷纷道谢然后进去探望审神者。   人全进来医护室围在病床前完全挡住了光线,不过审神者也看不着光线,他躺着床上有些晕晕沉沉,狐之助在他手边团着紧挨着他。   “主君,您感觉怎么样?”三日月率先问道。   审神者偏了偏头看向三日月发声的位置,问道:“本丸的太刀是都来了吗?”   “是的,主君。鹤丸殿下回去接药研了,主君身上还有什么哪里不舒服?”三日月弯腰轻声询问着。   审神者甩了甩头,逐渐清醒起来,坐起身掀开被子站到地上那一瞬间直接倒向地面,一直候在旁边的江雪左文字及时抱住了审神者。   跟着后面一起进来的与谢野晶子慢悠悠开口,“刚治好的脚腕还不能承受整个身体的重量,手腕也是,提不了重物。”从旁边拉过了一个轮椅拍了拍它说道:“坐这个吧,另外,我们可以来聊聊赔偿问题。”   江雪左文字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审神者,一行人来到武装侦探社的会议室。   审神者膝上坐着狐之助和五虎退的老虎,付丧神们都在他身后站着,他低头咳了几声说道:“抱歉,刚才情急之下,我的伙伴可能有哪些不周到的地方,万望海涵。”   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国木田独步和其余侦探社的成员站在他俩的身后,形成对峙的场面。江户川乱步不觉得有什么危险的,再加上有社长在身边,胆子颇大的越过茶几摸了摸审神者的锁链。   “乱步。”福泽谕吉叫了声乱步,没有多大训斥的意思,只是有些不放心。随后说道:“这里是武装侦探社,我是福泽谕吉。”   江户川乱步听话地坐了回去,询问起福泽谕吉关心的事。“没事的社长,你们来横滨是要干嘛?”   付丧神们听到这个回答看向审神者,审神者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港口组织都已经知道的事,横滨迟早也会知道。“我身上的桎梏,需要神明的力量或者类比神明的力量才能解开,听说横滨曾经出现过荒神。”   有时候找一个人或者一个神,可以让整座城市一起找。   审神者没有感受到恶意,也就不在意江户川乱步的行为,他抬头看向福泽谕吉的方向,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这才发现对面的人的眼睛看不到,福泽谕吉看向与谢野晶子。   与谢野晶子明白社长的意思,摊了摊手没说话。福泽谕吉只能按下这个疑惑暂且不提。   “你说这里是侦探社,那我可以下任务吗?”审神者说道。   审神者想要下的任务浅白到不用去猜,江户川乱步说道:“你想让我们帮你找到荒神。”   审神者点了点头,从地底升起两条青色锁链分别圈着两个御守递到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面前,狐之助看到后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对审神者有些欲言又止。   “这是酬劳,也是这次叨扰诸位的歉礼。这两个御守,能在危机时候保住你们的性命。”不同于幸介他们身上的御咒,有时效,离了审神者之后就会慢慢消失。御守内蕴含着审神者的灵力,只要发生危险,它就能履行自己的职责。   江户川伸手接过,锁链在御守离开后直接消失,让江户川乱步失去了研究的机会,福泽谕吉有些犹豫没有接过。   审神者感受到了偏了偏头,摁下想要说些什么的狐之助对福泽谕吉说道:“贵店救我一命,不说别的,这也是应得的谢礼。请放心,我并没有加害之心。”   福泽谕吉听完伸手接过递给了身后的国木田独步,国木田有些吃惊想要推辞,但是碍于还有外人在只能先按捺下来,打算等人走了再还给社长。   “寻找传说本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江户川乱步抛玩着御守说道。   “我不缺时间,即使不是荒神,只要拥有类比神明的力量,都可以。若能找到,事成之后自然还会奉上两个御守作为答谢。”审神者垂下眼帘回道。   福泽谕吉本身是不需要这种东西的,但他身边有个放不下的江户川乱步。   快走出侦探社时,审神者回头说道:“御守是一次性的,危机关头它会自动保护你,希望诸位没有用上的时候。”   离开武装侦探社后,狐之助憋不住了向审神者一吐为快,制作御守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审神者大人,您现在能动用灵力了吗?”   “不能,只是这次濒死的经历意外让我拿到了一些从前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的东西。”青色锁链再次出现,这次圈举着一个盒子递到付丧神们面前,盒子打开里面有着各色宝石。   “我们接下来会在横滨常驻,为我置办一个落脚点吧,这里,就是我们新的远征场所。”审神者说道。   一期一振听完接过盒子,点头应是。烛台切光忠和一期一振离队去办理审神者交代的事。   审神者和其他人则先回去织田作那里,落地之后江雪左文字将审神者从变大的老虎身上抱了下来放到轮椅上,织田作打开店门刚好看到审神者一行人。   审神者听到声音抬头询问,“织田作?”   织田作看到审神者坐在轮椅上快步向前问道:“怎么了?身上哪里有问题?”   狐之助看着走过来的男人,有些疑惑以审神者的性格是怎么交上朋友的。   审神者对织田作的问题避而不谈,反而说道:“织田作,你现在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   江雪左文字推着审神者进店,织田作边走边同他说道:“啊这个,工作做到一半上司突然把我叫去,说解雇我了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组织解雇过人了,我还以为我不能活着走出港口了呢。”   织田作进到店里,楼上的房间在战斗过程中已经被爆炸炸穿了,回来时候见到这情景以为Mimic还有后招,等听到幸介他们的描述后才知道是首领亲自过来了,织田作知道自己的能力泄露了,但没想到审神者能让港口组织的首领退败。   把刚收到的遣散费交给损失惨重的老板后,织田作突然有了股危机感,幸介他们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离开港口组织后的得立马找其他工作呢。   审神者阻止了江雪左文字的推动,对织田作说道:“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织田作,隔三岔五有人过来,你有其他去处吗?”   “还没决定,可能会搬到海边吧。”织田作想了想说道,又看向审神者身后的人群,“昭桑是不是要跟伙伴们在一起?”   审神者还记得和幸介他们的约定,抱着狐之助迟疑了一下,“你刚退出港口组织,带着幸介他们,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和我再住一段时间吧。等风波过后,再搬出去。毕竟不是每一次他们都这么幸运的。”   织田作原本想拒绝,听到后面沉默了。就目前来看,港口组织确实没有良心。   唯一一个算得上有良心的,正在西方用重力碾压敌人。   武装侦探社内,国木田独步想要把手里的御守交还给社长,社长摆了摆手说道:“收下吧,你时常出任务,更需要这个。或者将来你也可以给你重要的人。”   一句无心的话令拿着御守的江户川乱步和国木田独步有些晕乎乎的,他们是社长重要的人。   福泽谕吉看向与谢野晶子,将刚才的疑问说了出来,“那位少年的眼睛,你的能力无法医治吗?”   “那好像不是伤,请君勿死对它不起作用,奇怪的是,我从没有见过这种异能力。”与谢野晶子摇了摇头。   福泽谕吉想起那群容貌出色的人对那个少年的称呼,若有所思。   “从现在起时刻注意港口组织的动向,以森鸥外的性格,恐怕还会和他们起矛盾。”福泽谕吉说完,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蓝天。   横滨的天,感觉又要变了。 第16章   审神者交给一期一振的那盒宝石,足够一期一振和烛台切在横滨置办下一套和本丸类似的宅子了。   庭院里,药研正在帮审神者检查身体状况。   另一边一期一振在向审神者汇报道:“主公,按照你的要求,已经在横滨各大情报交易处散出了寻找荒神的消息,用剩下的宝石作为报酬。”   审神者坐在轮椅上闭眼感受着风,青色锁链从地底又递上一盒宝石,“一周加一颗,都说财帛动人心,横滨是个异能力者聚集地,人才众多,就算把整个横滨翻过来,我也要荒神的下落。”   在审神者膝上的狐之助想到了刚发任务时有些不遵守规则的人想要过来强抢报酬,“这样下去,各位殿下恐怕能在这个世界完成极化。”   审神者想到这事的危险性,睁开眼睛,抬起手食指指尖闪着微弱荧光,四肢的锁链检测到了审神者动用灵力闪了闪被挚友的力量约束着无法收缩,审神者感受着自己能调动的灵力,抬手写下了一个御咒,在御咒落在宅子的一瞬间一只三花猫跳进了庭院里。   “让幸介他们没什么事不要出去了,在剑道房里跟着乱他们学习。”审神者说道。将织田作的那群孩子扔给短刀,两两消磨,短刀们目光不用时刻盯着他,也满足了幸介他们想要变强的心理需求。   一期一振接过盒子,点头应是。   检查完审神者身体状况的药研在一旁站定说道:“主公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重伤初愈,需要调养,还略微有些营养不良。”   “没想到横滨的异能力者这么厉害。”药研听过鹤丸国永描述当时的状态,能把审神者在当时状态下拉回来,这种能力真是厉害呀。   审神者突然回过神,皱了皱眉说道:“不用称呼我为主公,和狐之助一样叫法就行。”   “......主公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暗堕过的刀剑不太可以依靠?”药研低下头说道。   “没有,我们最多同行一场,我是人,你们是神,我为你们提供灵力,你们帮我做事,各取所需不用认主。”审神者回道。   墙角的三花猫翻了个身,狐之助盯了它一会没看出什么就移开了眼神重新看向审神者。   药研还想说点什么,一期一振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好的,审神者大人。您还有其他吩咐吗?”一期一振问道。   “没有,你们先下去吧。”审神者摸着手腕处的锁链说道。   转了个弯看不到审神者后药研向一期一振询问刚刚为什么制止他。   “主公和我们相处的时间还短,反正人类的一辈子还长,主公既然已经和本丸绑定了,我们就不急于一个称呼。”一期一振说道。目前最要紧的,是先办好主公交代给他们的第一件事,一期一振摸了摸袖口里的宝石盒。   “当务之急,还是先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吧。”   港口大楼最高层会议室内,森鸥外听着尾崎红叶汇报的事,沉吟了一会儿。   “他们找荒神找的这么凶的吗?”   尾崎红叶坐在旁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说道:“昨天酬劳又加了,再这样下去,估计全横滨人都在替他们寻找荒神,也有产生其他心思的人,不过首领你也知道,那群人的战斗力很高。”   森鸥外当然知道,他就是因为轻敌而落败了。   “中也君什么时候到?”   “最早也要明天。”   森鸥外往杯子里扔了块方糖,用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做下决定后扔掉了勺子往后靠在椅子上。   “将Q派出去吧。”   尾崎红叶清楚Q的杀伤力,因此不确定地看向森鸥外。   森鸥外靠在椅子上仰头看向天花板,“哪怕是号称幽灵部队的Mimic,都有迹可循。让太宰君和Q一起去,我要知道那群人的来历。”   森鸥外转头看向尾崎红叶说道:“告诉太宰君,我给他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杯底和杯盘一碰,尾崎红叶将喝完的茶放回桌子上,拿起伞起身去禁闭室放出一直关着的Q和因为这次被罚的太宰治。   门关上后,空荡荡的房间里良久传来一句。   “横滨有一个武装侦探社就已经够了,不需要再来一个不能动的组织了。”   庭院里下午的微风徐徐吹了过来,一贯在身旁的小老虎们正陪着它们的主人五虎退去极化了,在这么多天后,难得又只剩下狐之助和审神者。   “审神者大人,如果荒神也无法解开您的锁链呢?”狐之助问道。   墙角的三花猫听到狐狸开口后瞳孔缩了缩。   审神者抬起手摇了摇,金属碰撞的叮咚声响起。“如果明天我就要死了,而今天的我依旧带着这几条锁链,你不会想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的。”   只要让他重回到过去,他除了救下挚友以外,他还要一刀一刀捅死那些给他带上链子的人,将整个主家字面意义上的推平,在主家的住址上为挚友建造那座壮丽堂皇的神社。   想了想审神者的气质阴郁了起来,“哪怕横滨成为战场,我也要找出荒神,如果荒神解不了这条该死的锁链,就去别的世界,神也好,妖魔也好,只要能解开,我都能答应他一个需求。”   狐之助看着审神者,神情担忧。   审神者摸着狐之助身上的皮毛说道:“小狐狸,你是我第一个式神,无意识的时候喝了我一个多月的血,时刻待在我身边,蚕食了我那么多灵力,你会帮我的是吗?”   盛夏的天气,狐之助觉得审神者抚摸过的地方一阵阵寒意突起。   “......是的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永远站在您这边。”狐之助心里发苦,但嘴上还是应道。   天空闷雷突然响起,审神者手上的动作停下,抬头望天,狐之助和墙角的三花猫一同望去,几道闪电出现,晴天打雷闪电,可不常见。   只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又恢复成原样,唯有审神者皱眉,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五虎退打退今天想要夺取巨额酬劳的那一票人后看了看自己的极化进度打算回宅子了,旁边观战的小老虎们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五虎退蹲下来挨个摸了一遍它们的头说道:“好啦,回去找主公大人吧。”   转身的一刹那看到不远处电线杆下有个黑白发色的小男孩在看着这边。   这个节点上五虎退还是有点警惕心的,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谁知道小男孩似乎受到了什么鼓励似的往这边走了过来,五虎退有些疑惑,也就站定等他过来。   小男孩走到五虎退面前,将怀里的玩偶举了起来,歪头冲五虎退问道:“要一起玩吗?小哥哥。”   五虎退摇了摇头,在口袋里掏出金平糖递给他说道:“我不玩了,这里最近会有点危险,快回家吧。”   小男孩收回玩偶,伸手接过金平糖时措不及防跌向了五虎退,五虎退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了他,谁知道被他绑在手臂上的刀片划伤了。五虎退看了看自己被划伤的手掌,又看向小男孩的手臂。   小男孩歪了歪头,撸起袖子向五虎退展示了绑着刀片伤痕累累的手臂说道:“小哥哥是在看这个吗?”   五虎退震惊地看着他。   梦野久作破坏着怀里的玩偶,看着陷入幻觉的五虎退,撕开刚刚收到的金平糖包装笑着说道:“一起来玩吧小哥哥。”   幻觉使五虎退陷入癫狂的状态,脚边的五只小老虎突然变大,其余四只阻止着五虎退,另外一只咬起梦野久作往庭院里飞去,咬住梦野久作的时候,小老虎身上的御咒一直在闪现,光芒越来越暗。   等到了落地那刻,御咒最后暗到再也看不到的闪了一下之后陷入沉静,放下梦野久作后老虎癫狂的状态刚刚浮现就被一道御咒给镇压了。   梦野久作看到后对面前发出御咒的人鼓了鼓掌。   “真是厉害呀。”梦野久作边说边走,走到一半又被审神者一道御咒给困住。梦野久作摸了摸面前这层透明的隔膜,笑了笑后退一步狠狠的往上面撞去,撞到手臂血肉模糊的时候看着审神者将玩偶的胳膊扯了下来。   审神者四肢的锁链闪了闪青光,至于审神者本人毫发无损,听了狐之助的转述后开口:“你是港口组织的人?”   “是呀,森首领不喜欢你们,让我过来解决你们。”梦野久作卖起首领毫不手软,毕竟他被关了这么久的禁闭室了,除了太宰先生,还要感谢首领。说起这个,梦野久作接着说道:“和我出这个任务的还有太宰先生呢!”   “太宰治?”审神者说道。   梦野久作重重点头,“没错,就是太宰先生,怎么样,快把他也抓过来吧。”   “我可没有与昭桑为敌的打算。”太宰治的声音在庭院的围墙上响起,他站在上面戳了戳把他拦在外面的透明防护罩。“听说昭桑向首领要了织田作,昭桑的团队这么强,要不要考虑下我拉低一下你们的平均武力值。” 第17章   审神者将太宰治放了进来,太宰治从墙上跳了下来慢悠悠的走向审神者,路过梦野久作的时候无视地走了过去。   梦野久作气的踢了踢困住自己的透明罩子。   恢复正常的老虎冲审神者嗷了一声,狐之助听完翻译道:“审神者大人,老虎说五虎退在门口碰到这个小孩后神志不清发疯似的开始攻击。”   旁边的太宰治直接在审神者身后走廊上坐了下来,打算看看审神者有什么办法。   “精神系的异能者吗?”审神者说道,让小老虎把五虎退带了过来。   罩子里的梦野久作抱住娃娃做了个鬼脸。   青色锁链圈住梦野久作将他拉到了审神者面前,审神者靠在椅子上说道:“港口组织用人不限年龄的吗?”   太宰治看了看带过来的五虎退,开口说道:“森首领爱才心切,昭桑和森首领在下属的年龄上可能能聊得来吧。”   审神者解开了五虎退身上的异能,给梦野久作下了个御咒就放开他了。   梦野久作看着审神者写下的字沉入胸口,手腕处浮现了一个小小的锁链纹身,被放开后摸了摸胸口看向审神者。   五虎退清醒过来,警惕的护在审神者旁边,审神者听着声音咳了几声说道:“你现在暂时使用不了异能,既然来了,就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随着又跟五虎退说道:“带他去剑道房,和幸介他们一起学习吧,看看对比。”   “好的,审神者大人。”五虎退回道,其中一只老虎变大叼着梦野久作后背处的衣服跟在五虎退后面一起离开。   梦野久作扑腾着,太宰治见状有些幸灾乐祸,冲梦野久作做了个摆手的动作,无声说着再见。   其余四只小老虎就在审神者脚边躺着,墙角的三花猫慢悠悠走了过来也加入了这个阵营,今天的光源照在身上令人有些懒洋洋的,狐之助在审神者膝上伸着懒腰。   “这是你们港口组织的王牌?精神系异能者。”审神者开口,他并不认为港口组织只有这一张王牌,要是这样的话,以织田作的实力就不用这么费劲的想如何退出了。   “还有我呢,昭桑,我也是港口组织的王牌之一。”太宰治在后面说道。   审神者转头看他,无神的眼睛无法表诉任何情感,但太宰治莫名的就是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太宰治耸了耸肩也不在意。   青色锁链将小老虎们和三花猫挪开了一点点,审神者转过轮椅向太宰治的方向移动了几步,“太宰治,你是港口组织的干部,你觉得横滨还有谁,能解开我的锁链呢?”   太宰治凑前撩起审神者手腕处垂下来的链条,金属独有的冰冷触感让太宰治有些着迷,他把链条往自己手上绕了几圈。   “昭桑不是在找荒神吗?可以让他试试嘛。”他低头比划着审神者的链子漫不经心说道。   审神者听着动静,伸手将太宰治拽倒,突然想起什么对措不及防跌在地上的太宰治问道:“太宰治,你的异能是什么?”他不相信太宰治没对他使用过异能。   “...昭桑询问别人的秘密,是不是也要用自己的来交换?”太宰治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光芒笑着说道。   天色一下子转阴,黑云涌动,闪电在其中不停的穿梭,狐之助觉得这个场景莫名有些熟悉,只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地面上审神者和太宰治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想知道我的什么秘密?”审神者用手撑着头,眼神向下问道。   “秘密得用秘密交换,昭桑的能力是什么?”太宰治起身重新坐回走廊上说道,将手腕处的链子绕开,解开后的链子除了必要的长度,其他重新垂入地底。   “从前会的多些,现在这样只能画画咒写写符了。”审神者说道。   “我的异能力名为<人间失格>,是能将接触到的异能无效化。那么下一个问题,昭桑家大业大,是做什么的?”太宰治再不喜欢森首领,也不能否认这次森首领交代的任务他自己也蛮感兴趣的,对于突然出现在横滨的这支来历不明的队伍。   “从前阴阳师,现在审神者。”   “审神者?审判神明的人吗?昭桑可真是厉害呀。”太宰治看向审神者,眼神瞥向审神者四肢的锁链和无神的眼睛。   “我一个瞎子能审什么神,太宰治,资料上说你一直寻求着解脱,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跟织田作成为朋友呢?”审神者手肘倚着扶手撑着下巴有些好奇地问道。   付丧神来了之后,横滨的情况审神者确实了解的更多了。   青色锁链从地底升起,一瞬间将太宰治捆绑成一个圈举起送到审神者面前。   太宰治试探性的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笑眯眯说道:“这也算一个问题吗?昭桑这样的人,不也跟织田作是朋友吗?”   “朋友?”审神者反问,锁链将太宰治举近,审神者拽着他的衣领冷冷说道:“织田作不是我的朋友,他救了我,我也救了他,我们之间两清。我只有一个朋友。”   太宰治歪了歪头,感觉自己踩了个雷区也不在意,擅长在雷区蹦跶的人,就算天塌下来也只会为先砸死的是森首领这种高个的而鼓掌。   “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港口组织是不是知道荒神的下落?”审神者放开太宰治,他不相信,港口组织这样的庞然大物,只要荒神出现在横滨,他们会不知道。   青色锁链将太宰治丢在了走廊上,太宰治摔躺在地上也没起身,就着这个姿势笑了笑,“昭桑,港口组织知不知道荒神,你可以去港/黑大楼问森首领,毕竟我只是个干部而已。”太宰治歪头看向坐在轮椅上冷着脸的少年,饶有兴趣地问道:“审神者大人的锁链,能以让我感受不到痛苦的速度穿过我的胸膛吗?”   狐之助躺在审神者膝上,听到太宰治这句话目光瞬间转向他,眼神略带复杂,仿佛他有个大病。   审神者想扣下太宰治的心一下就淡了,这种人,送给鬼灯鬼灯估计会爬上来报复的把他弄下去赔罪。   “那个精神系异能既然是你们港口组织的王牌,那么就用荒神的资料交换这张牌。”审神者说完将太宰治扔出庭院,太宰治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稳稳落地,回头看了眼庭院。   以森首领的性格,试出了这支团队的能力之后,只要不涉及底线,也只能暂时性容忍他们在这座城市,贸然的战斗,会让港口组织产生不必要的支出。   太宰治双手插兜,散漫地走回了港口组织的大楼,暗想道,要不然哪天假装不经意把小矮子透露出来,两边都打起来才好溜。   太宰治走后,三日月宗近和髭切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髭切手上托盘盛着盅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三日月手里则拿着茶具和点心。   髭切在审神者身前停下,掀开盖子,一股闻着就很苦的气味传来,一期一振在此之前已经跟他们说过审神者的要求了,因此他也没有叫主公,说道:“审神者大人,这是药研殿为您熬的药,药研殿说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请您务必喝完。”   审神者伸出手,髭切将药碗放入审神者手中,审神者接过面不改色一饮而尽。   三日月坐了下来,看了眼天色后笑着说道:“审神者大人,这天气似乎要下雨了,屋檐下喝茶听雨,也是很好的呢。”   风中并没有多重的湿度,审神者听着雷声侧了侧头询问道:“天色很暗吗?”   “是个会下暴雨的天气,审神者大人要来块糕点吗?”三日月回答道。   庭院的屋檐完全盖住了走廊,新的庭院景色也不输本丸。   审神者嫌轮椅碍事,本来就瞎现在还坐轮椅,又残又瞎也未免惨过头了。将狐之助撇下,他从轮椅上站起来说道:“不用了,你们吃吧,我回房间了。”   “烛台切殿揣摩着审神者大人的口味做出来的新糕点,审神者大人不试试嘛。”髭切在一旁补充道,试图将审神者留了下来。   三日月点了点头附和着,听着这话,审神者迟疑的在走廊上坐了下来,髭切坐在走廊里面一点,三人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审神者的眼睛使他无法准确的拿到任何事物,但他生性骄傲,要他开口诉说自己的难处,简直比登天还难。   三日月将糕点放到审神者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轻轻拉起审神者的手碰了一下糕点盘子,又碰了碰茶杯让审神者确定位置,刚想升起来的青色锁链则又悄悄撤下。   审神者垂下眼帘,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审神者大人,那群孩子您想要留他们多久呢?”三日月捧着茶杯问道,他知道审神者不会将人类孩子长久的留在身边,如果喜欢小孩的话,本丸的短刀够多了。   “他们学的怎么样?”   “除了那个小女孩有点天赋以外,其他人在剑道一途,只能靠勤奋了。”   审神者放下茶杯说道:“我并不指望他们能有多高超的技术,只要能稍稍自保就行了。”尝完糕点后审神者再度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两位付丧神。   “茶点很好,我有点不适就先回房间了,两位自便。”审神者向三日月和髭切的方向颌首,右手握住了出现在他面前准备为他引路的青色锁链,狐之助也起身跟在后面。   三日月有些无奈地看着油盐不进的审神者背影说道:“如今想要讨好一位审神者真是太难了。”   旁边的髭切调侃道:“难得有三日月殿下失利的时候。”   “哈哈,也有可能是上了岁数的原因吧。”三日月拿出一块糕点放进另一个盘子里,在还没有睡着的三花猫面前放下,其余的老虎们这些天跟着他们主人练级,现在睡得四仰八叉连审神者走了也没发现。 第18章   太宰治走进港口组织大楼的时候被一阵熟悉的声音叫住,嗤笑了一声转过头问道:“漆黑的小矮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在西方不会因为没我在你身边出谋划策只能一边哭一边跳起来打敌人膝盖吧。”   不远处的少年听到这话脑袋上似乎都能具现出愤怒的符号,走上前冷笑说道:“混蛋太宰,还活在这个世上,看来你的自杀计划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用呢,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太宰治嫌弃的走远了些,“才不要,小矮人实在太粗暴了,我要的,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①。”   中原中也冷静了一下,心里想这要不是森首领在楼上,太宰这个蠢货早就被他打死了。   他快步的朝太宰治走去,太宰治在电梯里转身对他摇了摇手,中原中也瞳孔一缩飞奔上去,在电梯门关上的下一秒抵达,中原中也疯狂按电梯门。   “混蛋太宰,快点开门!”   “不要,我才不要和蛞蝓一起坐电梯,坐下一趟吧小矮人。”透明的观景电梯缓缓升起,太宰治偏了偏头看中原中也在外面气的跳脚。   “混蛋,我绝对会杀了你的!”电梯已经上去了,中原中也踢了一脚旁边的墙,转身坐另一部普通电梯。   等中原中也到首领办公室的时候,太宰治已经说完话了。中原中也恶狠狠看了一眼太宰治,随后向敬重的首领问好。   森鸥外坐在桌前十指交叉抵住下巴看着他倚重的两位部下,港口组织最著名的“双黑”组合。   “整个横滨,知道中也君是荒神的目前只有我和太宰君了,太宰君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对方实力强劲,连Q的这种精神系异能都能压制,港口组织还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这条蛞蝓了首领。”太宰治回答道。   “中也君是我们港口组织的底牌,在还不知道对方筹码的情况下,贸然的出了底牌在我看来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森鸥外迟疑了片刻说道。   太宰治抬眼看他,目光灼灼地说道:“首领不是一直在讲究先下手为强吗,就像织田作那次,如今Q在对方那里,首领除了中也,还有其他确保不会被压制的人吗?”   森鸥外听到织田作,眼神转向太宰治。他一直等着太宰治因为织田作的事情而产生的反应,现在看来,太宰君的友谊也不过如此,还是说到底,人还没死。   太宰治对上森首领的眼神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笑着说道:“只是个建议,那边也并不知道中也就是荒神,采纳与否都由首领自己决定。”   森鸥外沉默看了太宰治半响,气氛开始莫名的紧绷了起来,中原中也在这场诡异的安静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张口想说些来打破气氛的话时森鸥外歪头笑了一下。   “太宰君说的也是,那就让中也君和你一起出动吧,只是这次,我并不想看到太宰君一个人回来了知道吗?”   “啊咧,原来我这么不受首领待见吗?”太宰治的表情带着戏剧性的夸张。   森鸥外没回,看向中原中也说道:“中也君,请为我和港/黑带来胜利吧。”   “是!”中原中也应道。   审神者的房间内,狐之助询问起了付丧神们比较关心的问题。   “审神者大人,您目前不打算锻新的刀剑了吗?”   “够用就行。”审神者坐在椅子上回道。   他对新的刀剑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准确来说他对世上的一切都不太感兴趣,有些人陷入苦难会想着奋力的从苦难里爬出来,他从未想过要把瞎了的眼睛恢复,而且如果在获得自由和复活挚友之间只能二选一,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织田作觉得审神者和太宰治能成为好朋友估计就是发现他们之间有一点很相似,都是在有时候会模糊生死之间的界限。   狐之助语塞,随后凑近审神者说道:“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发现,您这趟出来,似乎开朗了许多。是因为那位织田君吗?”   审神者睁开眼睛,目光转向狐之助,淡淡说道:“你想说什么?”   “不,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审神者大人有了可以说话的人我很高兴。”   审神者垂眸,想到了织田作平静地道:“我从前从没有遇到过他那样的人,身处黑暗却坚守本心心向光明,更多的,是身处黑暗就想着拉别人也进去。” 他低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后者死的快,按道理讲前者也快,但世事都讲运气的。”   “...审神者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您救了他?”狐之助眼睛睁大,有些疑惑地问道。灵光一闪它突然想起来外面天色电闪雷鸣不下雨的景象为什么熟悉了?   “嗯。”审神者随口应道。   狐之助刚想说什么,审神者立马抬起头,宅子上的防护罩正在被人迅速的破坏,审神者正打算伸手加固了一下,防护罩在空气中发出了一声类似玻璃碎掉的声音。   审神者皱眉看向门外,这股力量......   中原中也在门外施展重力,太宰治在不远处看着,身后一堆穿着黑西装的港口组织的人枪口对着门口,对于刚被放回去就带着另一个打手过来挑战的这种行为,他一点都不羞愧。   中原中也伸手触碰着地下,重力延伸到整个宅子,他抬抬手试图将宅子里的地板掀起来,但却第一次遇到阻力。   宅子的门被拉开,审神者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听到动静一起过来的付丧神们。   即使看不见,但审神者的目光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这股力量的主人,中原中也。   “你是谁?”审神者问道。   “港/黑重力使,中原中也。”   灵力被束缚住的审神者根本不是中原中也的对手,他压了又压,脸色不可避免的逐渐开始苍白,但又因为中原中也的这股力量而兴奋,脸上透着股不正常的潮红。   “你的力量,很特别。”青色锁链从中原中也背后升起,想像捆绑太宰治一样绑住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抬抬手,地上飞速掀起了两行石砖板块和链条纠缠了起来,除此之外,地面上其余的石砖纷纷升起,审神者身后的付丧神见状身侧的刀都微微出鞘。   太宰治在不远处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站的比较远,要不然以中也那个小矮子的报复性格,估计会把他脚下的砖都掀了让他没地站,他拒绝了下属开枪的提议。   配合突如其来起的邪风,现场紧绷的情绪一触即发。   审神者对中原中也的力量很感兴趣,他抓起手腕处的锁链向前一步,中原中也冷眼看他的动作,异能力包裹着石砖板块毫不犹豫的砸向了审神者,审神者偏了偏头,身后的刀剑纷纷出鞘奔上前,突然一道闪电击中了中原中也的异能力。   审神者听到动静后兴奋的心情慢慢冷静,站定抬眼望天。   天上突然掉落下一群浑身冒着青蓝火焰的怪物,狐之助没有和审神者一起,在后面用自己的定位搜查里查到了它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织田作之助这个人,确实影响着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它抬头看到检非违使为首的枪男朝审神者举起了枪,惊惧的大喊道:“审神者大人,快跑!!”   青色锁链迅速抽离和中原中也的战斗,圈住审神者的腰向后退去,检非违使那一枪被一期一振挡住。   其他检非违使开始不分敌我的攻击起了在场的黑手党和刀剑男士,中原中也一下子挡住了三个检非违使的攻击,烦躁地说道:“这又是什么垃圾?”   太宰治也因为突然出现的意外没了看好戏的心情。   “这是什么?”锁链拉着审神者退到狐之助旁边,审神者问道。   “这是检非违使,审神者大人。您改变了织田作之助必死的结局,被维护历史的检非违使发现了,他们是来纠正这个错误的。”   “...什么意思?”   “要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降低时空异变的频率,要么,”狐之助抬头看向审神者,迟疑地说道:“恢复织田作必死的结局。”   狐之助看向前面的战场,有中原中也在检非违使的战斗力减轻了不少,但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然检非违使会一次比一次强的出现。”   趁中原中也不注意挪过来的太宰治听完后没了刚来时的轻松,他看向审神者,平静的神态下不知涌着多么波涛骇浪的心情。   审神者也一样,听完狐之助的话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站着。   只要他们不说,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层出不穷的阴暗险恶。   中原中也打着打着感觉有些不对劲,以往打架时喋喋不休的烦人声音没了,他用异能击杀了其中一位检非违使后眼睛往战场转了一圈寻找起了搭档,在宅子的大门前看到了和隐隐和审神者形成两相对持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有些担心他的废物搭档,撕开另一位缠着他的检非违使后朝着太宰治的方向走去,路上被刀剑男士挡住了去路。   “哈哈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打完坐下来慢慢聊嘛。”三日月持刀劈开了中原中也朝他袭来的重力,笑眯眯说道。   中原中也有些不悦,“我看你们,也想被重力碾碎。”   “年龄大了,碾碎什么听起来好恐怖呢。”身后检非违使的刀被烛台切光忠挡住了,三日月依旧拦住中原中也的去路。   中原中也看着三日月那张姿容绝丽的脸,再听着他讲年纪大了这些鬼话,满脸黑线。   作者有话要说:   ①是太宰治的座右铭   关于前面港/黑被我说成港口组织,我只能说   年少不知斜/杠好   误把换词当个宝 第19章   太宰治率先打破僵局笑了笑,说道:“昭桑心里在想什么?”   战场的另一边检非违使已经被刀剑男士和中原中也消灭的差不多了,交手的对象逐渐转换为刀剑男士和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有些不耐烦,重力始终被眼前几位刀剑男士牵绊住,他想开污浊的心蠢蠢欲动。   审神者侧了侧头避开了太宰治犹如实质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觉得我想到了什么。”   察觉到中原中也力量时兴致勃勃的冲动被这一变故整没了,审神者难免有些意兴阑珊,但还是放不下,他转向中原中也的方向,轻声问道:“你们过来是想要除掉我?”   “森首领很难容忍有人在挑衅港/黑之后还活着,中原中也,是港/黑的底牌,昭桑觉得,自己有信心赢过他吗?”   太宰治慢慢走到他旁边,伸手将审神者手腕处的锁链拿了起来细细端详,审神者的手也被他带着一动,“即使是不同阵营的人,我都不忍心看到昭桑被这种东西束缚,昭桑想要的,我给你如何?”   原本清朗的少年音降低音调变得低沉蛊惑。   审神者这才把注意力从中原中也身上移开,转向太宰治,他突兀的笑了一下,青色锁链从地底升起,往太宰治脖子处绕了一个圈,审神者拽住锁链往下一拉,太宰治被他拽的只能单膝跪地来保持平衡。   “太宰治,你在害怕什么?你在害怕我对织田作下手吗?”审神者低头。   太宰治抬头看着他,“昭桑,人心是不可估量的。”织田作所看重的孩子们都在审神者的宅子里,包括织田作,也是因为审神者救了他而异常信任,这种情况下,手段莫测的审神者想要织田作的命,并不是件难事。   太宰治不敢赌。   审神者沉默,还没有找到荒神解开锁链之前他不想离开这个世界,至于织田作...   旁边的狐之助觉得不好,试图拉回审神者的理智,“审神者大人,我们是因为维护历史而存在的,改变历史那是时间溯行军才会做的!”   审神者放开太宰治,对狐之助的话不置可否,他的目的本来就不纯。   审神者招一招手,原本被勒令呆在后面屋子里探头探脑的短刀纷纷跑了出来,跑在前面的乱率先开口,“审神者大人,有什么吩咐?”   “织田作呢?”审神者问道。   太宰治听到这句话看向他,面容冷峻。   乱想了想,“啊织田君他早上说要去找工作,一早吃完早饭就出去了。”   “找到他,就说我有事找他,去把他带回来。”   乱点头应是。   狐之助一直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它以为审神者打算维护历史,刀剑和狐之助,就是为了维护历史而诞生的,哪怕离开了时政,但是骨子里的本能也无法违背。   远处刀剑男士和中原中也又一次交手后落地,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有些不明白他在敌方大本营搞什么。   “喂死青花鱼,你在搞什么啊。”中原中也大声喊道。   “我在执行森首领的秘密任务呀。”太宰治回头看向中原中也,手上展开一张纸。   中原中也脑袋上有点忍不住又蹦十字,怒吼道:“你拿那么远我看个鬼呀,还有,既然是秘密任务你就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你脑袋是被门夹了吗?!”   太宰治摆了摆手,状似无所谓地道:“没办法,谁让蛞蝓是搭档嘛,而且这次任务也需要蛞蝓的帮助。”   中原中也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昭桑不请我进去吗?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你感兴趣的事。”太宰治朝审神者笑着问道。   审神者盯着他半响,转身朝宅子里走去,太宰治朝中原中也招招手,也一起进去了,中原中也搞不懂太宰治在干什么,但是阴谋诡计一向都是他搭档玩的溜,和太宰治在一起出任务他的脑子就不怎么用了。他信任太宰治,也就和面前的这群男士停战跟着一起进去了。   只留剩下的还在战场上的刀剑男士们面面相觑,江雪左文字收刀入鞘,检非违使死后的尸体逐渐化为光粒升空消失,只留一地战斗后的狼藉。   “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纷争永不停止。”江雪左文字敛眉说道。   鹤丸国永回想着因为审神者颁发的任务愈发高昂的酬劳,显露财力后有些人因为不轨之心过来刺杀试探,有些犹豫的开口,“要是论挑起事情开端的比例来说的话,好像我们占比也蛮大的。”   “...那是他们没有把主公想要的东西拿出来,只要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主公心善,自然也不愿意再挑起战争。”江雪左文字转身回宅院里,经过大门的时候小夜左文字在那等待。   江雪左文字停住脚步,付丧神们跟在身后看着,自他现身后据短刀们观察他们兄弟俩还没怎么交流过。   小夜率先开口,“兄长大人身体还好吗?”   “嗯。”江雪左文字揉了揉小夜的头,牵起他的手往屋里走去。   屋内审神者和太宰治,中原中也一同落座。   小老虎们被知道审神者要谈事的五虎退抱了出去,狐之助蹲在审神者旁边。   太宰治拿出那张纸摊在桌上,中原中也拿起一看,“这不是首领的银之御令吗?首领什么时候给你的。”   “当然是中也还没上来的时候。”太宰治看了一眼御令说道。   中原中也想到早上太宰治戏耍他的事情就来气,他放下御令,没好气地说道:“多此一举,你想怎样?”   “森首领和昭桑一见如故,之所以这只蛞蝓会在外面和昭桑的伙伴打架,都是为了演给横滨其他组织看的,昭桑所展出的那个任务,我们港/黑接了,只要报酬够高,我们不仅有荒神的资料哦~”太宰治笑眯眯的说着。   审神者听到后面瞳孔一缩青色锁链从太宰治背后升起,中原中也一看立马用重力压制。   “对港/黑干部动手,是想被重力制裁吗?”中原中也寒声道。哪怕他看青花鱼不顺眼,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会为了港/黑维护他的。还有,中原中也转身一巴掌将太宰治的脑袋拍进了桌子里,“你在胡说什么?混蛋。”   太宰治维持着姿势没起身,手上颤颤巍巍的拿着御令升起,“我没有胡说哦,中也。”   中原中也语塞,过来前太宰治不小心把他手机给玩坏了,以至于现在他想打个电话给首领确认一下都不行,他怀疑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抬头,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御令在中原中也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银之神谕可是连干部都能随意使唤,中也,叫声狗叫听听~”   中原中也脑子里在想什么一下子忘了,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   审神者被中原中也的重力打断后冷静了下来,凝神平静的说道:“不仅有荒神的资料是什么意思,你们还拥有一个神明?”   狐之助歪了歪头,有点好奇此间的神明是什么样的。   中原中也看向审神者,撇撇嘴说道:“不过是力量强了一点而已,称不上是神明。你找他干嘛?”   审神者抓住锁链的尾部从地底拽上了一些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条桎梏住我的锁链,只有神明的力量或者比肩神明的力量才能打开,我想要荒神,帮我打开这条锁链。”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就这?   “那你完全可以跟港/黑做个交易,为什么要冒犯港/黑?”中原中也不解。   “因为我不喜欢森鸥外。”审神者冷冷地道,“得到荒神的办法很多,港口黑手党在横滨也不是一手遮天,不是吗?”   中原中也冷眼看审神者口出狂言重力蠢蠢欲动的时候,太宰治从中插了一句。   “森首领那样的性格有时候确实很讨厌呢。”太宰治想起森首领对织田作的做法,嗤笑道。   中原中也抬手就给了太宰治一拳,“不许诋毁首领。”   “嗤,中也可真忠心。”太宰治揉了揉脸,状似抱怨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审神者瞥了一眼太宰治的方向,中原中也心里有些异样,想起早上太宰和首领的那段诡异的沉默,开口想说什么就被太宰治打断了。   “昭桑可以让我旁边的小矮子试下哦,他是港/黑的底牌,如果他还打不开,那恐怕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打开了。”   中原中也皱眉,但是看到太宰治手上的银之神谕后又松开眉头。   “你的意思是...”审神者有些意料之中的难以置信。   在旁边难得和审神者同步的狐之助看向中原中也,突然想起来,用自己的能力搜索了一下中原中也,只看到显示出来的名字中原中也后面的确加了个别称,它在审神者血液灵力滋养下,有了这项能力之后第一次看到名字后面有别称的人。   “审神者大人,他确实是荒神。”狐之助在旁边小声说道。 第20章   审神者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有信仰供奉的神明,但仔细一想神明之躯必须靠信仰来维持,面前的人应该不是神明,而是有着比肩神明的力量。   青色锁链拿着两个比前两个还要大点的,足有平板大小的盒子,还有两张御守缓缓升起放在桌子上,盒子打开是一堆华丽耀眼的宝石。   审神者点了点桌上泛着淡黄色荧光的锁链说道:“只要能解开这条桎梏,这两盒宝石作为报酬,外加两个危急时刻能保平安的御守,如何?”   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太宰治拿起桌上的御守端详了下,有些好奇这个怎么保平安。   这个搭档没救了,还是自己来吧,中原中也问道:“怎么解?”   “强行解开锁链的办法很简单,握住它,往里面传输你全部力量,只要力量到了锁链无法承受的范围,它就会碎裂消失。”审神者正色道。   中原中也试探地握住桌上的锁链,审神者凝神。   “怎么传输?”   “你只要释放你的力量就好了。”   既然屋主人都这么说了,中原中也也就不客气了,重力从中原中也手中倾泻出来,审神者动动手指,将中原中也的力量全部灌入锁链里,一丝都没有浪费,然后闭眼感觉了一下进度。   四肢的桎梏在中原中也的力量进入后泛起淡淡的红光闪烁的不停,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沉淀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锁链没有任何动静,审神者皱眉,有些失望,“荒神的力量就这样吗?”   “当然不止,你在质疑我吗?”中原中也反驳道,看了一眼太宰治。   太宰治明白中原中也的意思,只要有他在,中原中也才能随时结束污浊的状态,他放下手里的御守点了点头。   中原中也见状立马开了污浊。   污浊的效果果然不同凡响,只不过开污浊的人会失去理智而已,中原中也开了污浊后一开始还记得握住锁链输送灵力,到了后面就有点神志不清想要放开锁链了,审神者感觉到了,手指一动锁链立马缠了上去。   而审神者左脚上的镣铐锁链已经出现了丝丝裂缝,审神者偏了偏头,中原中也身上的锁链缠的更紧了些。   过了一会只听到啪的一声,审神者左脚上的镣铐完全裂开,连接通往地下的锁链一点一点的碎裂化成光点消失,审神者低头。   对面的中原中也开始陷入痛苦中,开污浊对身体的消耗极大,遇到要开污浊的场合也极少。   太宰治渐渐坐直,调整了姿势时刻可以开启他的异能。   脚上的另一条锁链在污浊的灌输下也开始逐渐崩溃,狐之助有些兴奋地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裂开,直到跟旁边那一条一样,消散于空气中。   直到污浊的力量突然消失,审神者和狐之助一同抬头。   对面的太宰治握住了中原中也的手开启了异能,接住了因为承受的力量到了身体的极限范围而昏倒的中原中也,他看向审神者,“昭桑,蛞蝓的极限就是在这了,昭桑的筹码,还不至于买下一个港/黑干部的命。”   “那要是再加上织田作呢?”   太宰治面色一变,冷眼看他,“昭桑不会这么做的对吧,织田作也当你是朋友。”   “审神者大人只是在维护历史,织田君是命定的死亡,审神者大人不知情的改变了他的结局,现在只是重回正确的路上而已。”狐之助向前一步正色道。   太宰治眼皮一跳立马反驳,“已经发生过的,就是历史,你怎么确定你所认为的,就是正确。”   审神者抬抬手,缠在中原中也身上的锁链悄然撤下垂入地底,从锁链的反馈来看,这个荒神确实被掏空了,太宰治看他。   “作为你帮我解除一部分镣铐的谢礼,我不会伤害织田作。至于你,太宰治,你擅自拉着你们港/黑的底牌和我做交易,你找到后路了吗?”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有些吃惊。   审神者不以为意。   太宰治听到织田作没事后,对剩下的问题泰然自若,反而笑吟吟地问道:“昭桑会像收留织田作一样收留我吗?”   “不会,不过没事,反正织田作会为你收尸的。”审神者面无表情地道。   “真是狠心呀。”太宰懒散地说着。   屋外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房门拉开就听到了织田作的声音响起,“昭桑,你找我吗?”   进到屋内发现还有太宰和中原中也的身影,只不过中原中也似乎昏迷了倒在太宰治的怀里。   “太宰,这是?”织田作疑惑。   “啊,奉首领之命和小矮子过来帮昭桑一个忙。”太宰治笑着回道。   审神者听到太宰说的奉首领之命低头摸了摸手腕处的锁链,而桌上的银之神谕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见了。   织田作听完顺便落座,询问起审神者,“乱说你找我?”   “最近可能有一批奇怪的敌人出现,想和你说声,让你有个底。”审神者说道。   “敌人?怎么了?”织田作有些疑惑。   审神者抱起旁边想说什么的狐之助,暗自捏了个咒符让狐之助发不出声音,“没什么,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来,织田作,你的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还没找到,找起来才吓一跳,原来这个年纪找正经工作不太容易呢。”织田作想起了自己找工作的过程,他过往就两项个人经验,前杀手和前黑手党成员,奈何这两项都不能写在简历里。   审神者想了一下最近付丧神收集到的横滨势力资料,说道:“我前些天委托了武装侦探社一项任务,现在任务虽然意外被港口黑手党完成了。”审神者瞥了一眼太宰治的方向,继续说道:“但给出去的酬劳我也不想拿回来,不如就用那个酬劳,换一份你的工作吧。”   狐之助虽然发不出声,但眼睛里满满的不赞同。   “不用了,你帮我太多了。”织田作拒绝道。   审神者抱着狐之助起身,“你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这个世界我留不了多久,幸介他们有一颗成为强者的心,但是没有剑术天赋,除了我这,武装侦探社人才济济,你可以多多考虑,织田作。”   审神者说完,按照刚刚进来的路线转身离开。   织田作看到行动间审神者脚上的锁链不见了,等他出门后才对太宰治问道:“港/黑有办法去掉昭桑的锁链吗?”   太宰治扶正了昏倒的中原中也,说道:“有是有,但也只能去掉那两条。”   织田作叹气,“我欠昭桑的人情太多了,如果有帮他解开锁链的其他办法就好了。”随后又想到什么对着太宰治接着说道:“我托你交给首领的银之神谕首领收下了吗?知道安吾没死,过的还好,剩下的,就随他吧。”   太宰治眼神看向了刚才谕令待过的桌面,笑了一下说道:“森首领当然收下了,他还让我祝你万事如意呢。”   “织田作,昭桑的提议真是不错,为你着想,看上去我都嫉妒呢。”太宰治换了个话题接着说道。   织田作又想叹气了,受到的帮助确实很多。   出了会客室后,审神者就遇到了江雪左文字,江雪左文字上前询问了审神者想去哪便为审神者引路。   审神者想起了他的兄弟,问道:“见到你弟弟了吗?”   “见到了,承蒙审神者大人的照顾,小夜说他现在过的很好。”江雪左文字在旁边垂眸说道。   审神者一时无语,想起小夜左文字在天守阁打扫照顾他的场景,谁照顾谁?   “你们兄弟关系真好。”   拐弯的时候江雪左文字扶着审神者的手示意拐弯,过了弯之后江雪左文字放下手说道:“左文字家兄弟稀少,目前本丸只有我,小夜小的时候颠沛流离,回来后就会有些依赖看重兄长。”   “嗯。”审神者点头,对于这把用他鲜血化为人形紧密相连的剑,也没什么话好说。   “审神者大人得偿所愿了吗?”江雪左文字自然也注意到了审神者脚上的锁链不见了。   审神者晃了晃手腕处的锁链,金属碰击叮铃响的声音响起,淡淡说道:“只完成了一半,不必搜寻横滨荒神的消息了。”   “是,审神者大人。”江雪左文字在旁边带路应道。   “发出去的报酬也不用收回来,给武装侦探社吧,让他们给织田作一个入社名额。”审神者说道。   江雪左文字想到那个男人,他看向审神者说道:“审神者大人,您对织田君,似乎有些不同于其他人。”   “嗯。”审神者应了一声,随后就不说话了,显然不想多答。   江雪左文字见状也不会讨嫌追问,把审神者带到他的住所,审神者把狐之助放下后江雪左文字轻声询问道,“审神者大人,今日出现的怪物是什么?”   “检非违史,有些问题被他们检测到了,就下来了吧。”审神者顺着江雪左文字的牵引在桌子前坐下说道。   江雪左文字给审神者倒了杯茶递给他,“维护历史也是我们的职责,我们需要看看哪里出了问题吗?”   审神者闭了闭眼,“......不用,我们走了就没问题了。” 第21章   江雪左文字离开后狐之助忍不住了,它撞了撞审神者的腿,审神者回过神来,解开了它身上的咒令。   “审神者大人,维护历史是我们的宿命,您为什么要这样做?”狐之助追问道,它并不是对织田君有偏见,只是身上的职责让它无法理解审神者的做法。   “你怎么能确定,我们就不是历史的一部分。”审神者心不在焉的说着。   审神者上任时本丸已经是废弃本丸了,因此审神者没有接受过时政的培训,对一些规矩不懂,狐之助因为审神者的桎梏,陪他在天守阁待久了以为用不上也就忘了。   狐之助苦口婆心,“不一样的审神者大人,我们是无法参与到历史里面的,无法长时间在同一个时空里停留,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后,这个世界的人就会慢慢忘记我们来过的痕迹,而一旦改变历史走向,被检非违史盯上的话,我们去哪检非违史都会到哪的。”   它接着说道:“擅自改变历史那是时间溯行军的做法,我们是正统刀剑。”   审神者听到狐之助的说法后眨了眨眼睛,眼神向下盯着那片虚无,手指不自觉地摸着手腕处的锁链。   “死一个人就能拯救世界?救一个人就会毁灭世界?没有这种说法,有些人本来就能前程似锦,拥有美好人生。”他冷着脸反驳。   狐之助肃然道:“世上有这种生活的人多的是,世上不能过这种生活的人也多的是。审神者大人,您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废掉一整个世界。”   审神者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苍白的脸上涨起恼怒的血色,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半响后只是压抑地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狐之助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它蹭了蹭审神者说道:“改变命运不是这么好操作的,检非违史尚且有些理智,只会关注我们,一旦引来时间溯行军,整个世界都会沦为战场。”   “若是凡事都按命运发展,当初本丸就不应该找到我,本丸自己都在自救,凭什么别人就该死!”审神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道。   “自救和他救不一样审神者大人,您明白的,您现在是在强词夺理。”   气氛陷入僵局,双方坚持不让,狐之助第一次这么反对审神者。   审神者咬紧嘴唇,喉咙内似乎堵着千言万语。   “...审神者大人,您曾经问我,时空转换器能不能回到过去的世界,您是不是要回您的世界改变历史走向。”狐之助跳到桌子上抬头问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   审神者仰起头,睁大眼睛似乎能从一片黑暗中看到森林深处的那座破旧神社,泪水逐渐从眼眶滑落,像一粒一粒珍珠低落在地板上。   “小狐狸,我这辈子只愧对过一个人,我日思夜想,愧疚感都快把我淹没,他死后依旧守护着我。”   青色锁链从审神者背后升起,缓慢的搭上他的肩,审神者似乎一下子崩溃了,他捂着脸低头,往事一幕幕的在他脑海里闪过,如果不是因为他,他的挚友依旧是林间自在的风,没有人能抓的到他。   半响,审神者压抑着因为哭过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风是因为我停住的,小狐狸,”审神者顿了顿,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不管是沦为时间溯行军,还是招来时间溯行军,只要能救他。”   狐之助不知道说什么,主公的诉求违背了它和刀剑诞生的意义和本能。   良久,狐之助开口道:“审神者大人,时政当初制造我和各位付丧神殿下,就是为了维护历史,一旦违背初衷,沦为时间溯行军,我们就会逐渐不可逆转的暗堕,成为没有理智的怪物。哪怕是审神者大人,也无能为力。”   狐之助说完,似乎连空气都安静了一瞬间。   审神者桌子下的手用力拽紧了手腕处的锁链,他对成年刀的感情不深,成年人表达情感不向小孩子那么直白炙热,但是那些黏人的短刀,自到了这个世界就一直在保护他的小老虎,还有,还有他的第一位式神,狐之助。   狐之助看到审神者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紧绷的状态瞬间软了下来,它有时候既畏惧审神者的某些想法,但又忍不住向他靠近妥协。   它跳到审神者的膝上,温柔地舔了舔审神者手腕处自己拽出来的伤痕,说道:“审神者大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狐之助什么都不知道。”   审神者低头,死死抱紧了狐之助,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狐之助这句话,内心压抑的情绪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另一边中原中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有些脑袋疼的摇了摇脑袋。   旁边的森鸥外在病床旁边从容自若的说道:“中也君觉得怎么样,还好吗?”   中原中也这才发现森首领坐在旁边,想掀开被子站起来被森首领按住,“不用起来了中也君,你开了污浊后的身体有些虚弱,还是调养段时间吧。”   说起这个中原中也对森鸥外问道:“首领,你什么时候给那个混蛋银之神谕了?”   森鸥外听到这个问题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越来越癫狂,中原中也不明所以,森鸥外想到在中原中也身上发现的那份太宰治的辞职信说道:“我从来都没给过太宰君银之神谕,那份谕令,太宰君在信中说是织田君托他返还给我,被他借用了。”   中原中也冷了脸,擅自盗用首领的谕令,这可不是关禁闭室能解决的了。   森鸥外用手撑着下巴,在病房里坐着楞是让他坐出阴森古堡的感觉,他含笑说道:“太宰君实在是聪明,用一份已经过期了的谕令,既为昭桑解了烦恼,也为港/黑创了一大笔收,实在是聪明至极。”   旁边另一张病床上爱丽丝在堆积木,用她新得到的宝石堆。   中原中也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有些自责地站在森鸥外面前说道:“实在抱歉,首领,我又被混蛋青花鱼骗了。”   森鸥外面带笑意,眼神却渐渐变冷,“太宰君如果想骗一个人,即使是我偶尔也会中招。”   那封辞职信的内容,让他确定了太宰治不会回到港/黑了,而太宰治这个人的多谋善虑,以及他身上带着港/黑的秘密,都让他无法对太宰治下死手。   森鸥外目光转向他的另一员大将,有些头疼,中也君的武力是港/黑的翘楚这毋庸置疑,只是智谋...算了。   “中也君还不知道吧,太宰君刚刚递交了一份辞呈,说他犯下了如此大的过错,实在不好意思回来港/黑工作了。”森鸥外笑着说道。   中原中也听完眼里似要喷火,他单膝跪下向森鸥外说道:“首领,请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会找到那条青花鱼,打断他的腿将他押到你面前。”   森鸥外百无聊赖,中也君说是这样说,他说想打死太宰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哪次不是被太宰君诓过去了,虽然如此,能找太宰君的麻烦也是喜闻乐见的,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中也君,黑蜥蜴部队由你调动,请务必寻回港/黑的干部,另外,”森鸥外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人物,“昭桑身上的枷锁全部解开了吗?”   中原中也皱眉说道:“没有,即使我开了污浊,用了荒霸吐的力量,也只是解开了他脚上的枷锁。他枷锁里的力量,强的离谱。”   森鸥外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觉得,那副枷锁能铐住你吗?”   中原中也回想他当时开了污浊的状态,还是有些不敌,犹豫地点了点头。   “用这么强大的力量,来锁住一个少年。真是好奇昭桑犯了什么错呢。”森鸥外咧开嘴笑道。   剑道室内,短刀们认真指导着幸介他们的动作,这是审神者大人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走廊上一期一振和织田作坐在旁边观看,即使织田作对剑道不太了解,但也能从幸介他们像模像样的比划中看出来短刀们剑术高超。   织田作知道审神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连身边的小孩子的剑术都这么厉害,难免会产生一点好奇,在和刀剑待着的这几日他对付丧神们的性情也有些了解,因此直言不讳道:“昭桑的世界,是不是有些危险?”   一期一振知道织田作是在担心审神者的安危,淡淡笑道:“织田君请放心,审神者大人稳坐后方是没有危险的,我等做臣下的,会用手中刀剑,替审神者大人斩断一切危害。”   他往织田作杯里续上了茶,因为审神者对织田作的另眼相看,其他成年付丧神在这些天都或多或少观察过他,想从中找到一些值得学习的点来消磨审神者对他们的距离感。   一期一振当然也有观察过,他发现和织田作在一起氛围总是会慢慢变得自在,除此之外时间还短一期一振也还没发觉出其他的,有些不太明确这是不是就是审神者喜欢的点。   不过其他付丧神在观察的过程中倒是慢慢喜欢上织田作了。 第22章   在确定荒神的力量使用过后已经无法打开剩余锁链的审神者消停了下来,他接着搜罗横滨的高手,但有些人还没进门审神者就知道他们没用,连刀剑都打不过的人,怎么解开剩余的封印,等击退了两拨越来越难的检非违史后,审神者决定不再停留离开这个世界。   这一趟也没白来,能解开两个桎梏也算是惊喜了,锁灵链去掉了一半,他取用灵力也越来越方便。   审神者扬了扬手,窗外的樱花慢慢延伸进来,他探出手来,果然摸到了花枝,他小心折了一段,捧在手里想象着往日樱花的模样。   旁边的江雪左文字给审神者斟茶,见状有些惊讶的开口,“审神者大人,锁链还没完全除掉,灵力已经可以随意取用了吗?”   “只能用一半,但总算,心安了点。”审神者转动着手里的樱花花枝。   今天的天气格外不错,柔和的日光大摇大摆挥洒,和熙的微风又轻柔地拂过窗外延伸至审神者耳边的花枝,审神者闭了闭眼,从现在平静的外表上看一点也看不出他前几天和狐之助谈话时有些崩溃的模样。   “武装侦探社同意织田作的事情了吗?”审神者问道。   江雪左文字摸着手里的茶杯说道:“已经向侦探社说明情况了,那边的社长说他们会考虑的,不过昨天织田作过去面试了,好像情况还不错,今天早上出门去上班了。”   “我们走后,幸介他们的住所还是要离织田作近一点,这里太远了,侦探社楼上可以买下吗?”审神者转念一想,同一栋楼万一侦探社内发生战斗有些不安全,“还是买隔壁的吧。”   江雪左文字想了想说道:“应该可以,需要告知织田君一声吗?”   “让短刀们跟幸介说下,等我们走后幸介再跟织田作说。”审神者说道,不然可能织田作又会觉得欠了一个大人情,将手里的花枝放下,延伸进来的樱花慢慢退回窗外。   江雪左文字听着审神者话里的口吻,柔和了眉眼,“审神者大人真是别扭,那离别的时候需要告知织田君吗?”   审神者语塞,不赞同江雪左文字前面的说法,但也没说什么。   “...不了,不要轻易和萍水相逢的人结下太深的缘,这样不管发生什么,才不会太过难过。”   江雪左文字听到这话看向审神者,随后收回眼神盯着茶叶在杯子里晃荡的涟漪,应道:“审神者大人说的是。”   武装侦探社虽然一开始只是在收下审神者的东西后客气的给织田作一个机会,但是面了个试后织田作就成了侦探社的编外人员,和社长福泽谕吉在文学上意外的聊得来,与社里的医生与谢野晶子也相处的很好。   到了傍晚整理完一些陈年档案后织田作准备回去了,打开侦探社的大门只见自家五个萝卜头齐刷刷站在门外。   织田作吃惊的蹲下来询问,“这是怎么了?”   其他社员见状也纷纷探头,江户川乱步瞄了一眼又回去吃他的零食了,国木田独步走了过来。   为首的幸介举起一把钥匙兴高采烈的说道:“大哥哥说我们家离织田作上班的地方太远了,你来回不方便,所以我们搬到了隔壁来接织田作下班啦。”   织田作往幸介身后看去,没有看到那个人,有些疑惑,“那大哥哥在家里等我们吗?”   幸介摇了摇头,“没有哦,大哥哥说他有些事要做,等做完他就回来了,然后就带着其他哥哥走了。”   织田作心里了然,他知道审神者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站起身摸了摸幸介的头,旁边走过来的国木田独步也听到了幸介说的话,当初乱步分析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那群人不是这个世界,他猜测的小声说道:“是离开了吗?”   织田作点了点头,他对审神者的离开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离别最后审神者都在为他打算,但却连个告别都没有。   国木田独步看出来了织田作的低落,拍了拍他的肩,试图活跃气氛,“搬到隔壁的话上班都方便许多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嗯,改日收拾好了,再邀请你们过来坐坐。”织田作牵起咲乐的手说道。   过了这么久本丸依旧没什么变化,审神者重新回到天守阁,在外面收敛了一些的刀剑们到了本丸才或多或少放松下来,没了幸介他们的牵绊,短刀们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审神者身上。   鹤丸国永憋了很久终于等回来了一期一振他们疯狂抱怨,“我以为我能和药研殿一起出去,没想到远征队伍人数固定,药研殿去了我就不能去了,在本丸待得无聊的快要死掉了。”   三日月安抚道:“下次,下次一定轮到鹤丸殿远征,鹤丸殿下不用着急。”   因为审神者大人不喜欢人多,所以短刀们也没有贸然打扰审神者,只是把平日的玩耍地点从庭院里改成了天守阁下,审神者一推开窗就能看到短刀们在下面嬉闹休息。   审神者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杯品茶,狐之助摊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尾巴在桌子外面晃来晃去。   换了一个地方依旧陪在旁边的江雪左文字静静的欣赏着花瓶里被审神者带回来的花枝,审神者有些疑惑不解最近江雪左文字老是出现在他面前,他委婉说道:“没事可以多陪陪小夜。”   江雪左文字回过神说道:“审神者大人放心,我们同在本丸,晚上还是同一个房间,陪伴足够的。”说完突然想起其他刀剑付丧神交代他的事接着说道:“审神者大人,他们想为您日常的近侍做一个轮班,您觉得呢?”   狐之助被这阵对话声赶走了睡意,竖起耳朵听着。   “轮班?”审神者放下茶杯。   “嗯。”江雪左文字点了点头说道:“大家都想当您的近侍,那就只能轮班了。”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不太需要近侍。”审神者说道。   江雪左文字盯着桌面上的木纹慢悠悠说道:“没有了战争,连近侍都无法做了吗审神者大人?”   “......”审神者被江雪左文字这种状似委屈但又平静的口吻弄到无话可说。   “目前本丸现存的刀剑都是老刀,审神者大人现在能动用灵力了,有锻新刀的打算吗?”江雪左文字接着问道。   审神者还真没有锻新刀的打算,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遇到缺刀的场合。   江雪左文字叹了口气,“没关系的审神者大人,能避免战争,也许也是他们的幸运吧,就算就此不见天日也罢。”   明明话语口吻都没什么问题,但狐之助在旁边听着总感觉哪里别扭。   江雪左文字低头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想起前些天有幸和髭切殿、三日月殿一起交流了下,感觉收获匪浅呀。   “近侍的事情随你们的意吧,至于锻刀,就再说。”审神者最终还是在两个之中同意了一个,付丧神们平日在他面前也没有表现出对其他还未到来的刀剑期待,再加上现有刀剑对他来说也够了,因此就同意了近侍那一块。   “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江雪左文字听着楼下短刀们的嬉闹声说道。   还有很多事情都可以一步一步推进的,包括和审神者的关系也是,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能慢慢的走近审神者。   审神者也听到了楼下的声音,短刀们清脆的嗓音也并没有缓解他刚刚贸然答应近侍的事所产生的情绪,只是想了想算了。   烛台切敲了敲门,带着做好的糕点和药研熬好的汤药进来,刚出厨房时满满的糕点在路过短刀们之后分下来刚刚好。   离开文野世界时他带着其他刀剑去补了一圈物资,因此本丸现在的伙食水平直线上升,就连糕点,也不同一开始只有单调的一种糕点。   烛台切放下糕点一一向审神者介绍,狐之助则凑上去吃他带来的油豆腐。   审神者喝完药研的汤药后,在盛情难却之后尝了尝烛台切的糕点,他不是太懂为什么每次他喝完汤药后刀剑们都要给他塞一颗糖或者一块糕点。   “其实我不怕苦的。”审神者尝完糕点说道,狐之助嘴里塞着油豆腐没法开口只能点点头附和着审神者的话,审神者大人确实不怕苦,也不怕疼,好像很少有审神者大人害怕的事。   烛台切给审神者的茶杯里续上了茶,说道:“是吗?那审神者大人真是帅气,晚饭有想吃的东西吗?”   “......”审神者摇了摇头。   烛台切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对审神者汇报着本丸的资源情况,即使审神者没有过问,但作为主人,还是应该知晓一点的。   “资源的话不急,我会研究一下时空转换器,我们很快就去下一个世界了。”审神者眼神向下,在黑暗的视觉里神色冷静。   狐之助想起那天的对话,抬眼看向审神者,随后又低头吃它的油豆腐去了。   万事随心,还是吃饱最重要。 第23章   沢田纲吉这天因为班上有体育课,但是运动他不行,准确的说他也不知道他哪样行,在体育课上出了个大糗,放学后垂头丧气的背着书包回家。   路过隔壁家的时间不经意的转头一看,发现隔壁新搬来的少年在庭院里站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脚下是一地的玻璃碎片,他睁着眼睛犹豫地蹲下来去摸底下的碎片,沢田纲吉看到那个碎片的尖尖快要戳到他的手时有些忍不住连忙出声。   “那个,那个,你再凑近点你就要受伤了。”沢田纲吉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担心是不是多管闲事了脖子缩了缩。   蹲在地上的审神者听到声音收回手站起身,他转头望向沢田纲吉发声的位置,蹙眉说道:“抱歉,我眼睛看不见,请问这是楼上窗户的玻璃碎掉了吗?”   沢田纲吉听完他的话仔细一看才发现少年那双好看的眼睛没有聚焦,空洞无神,又看了眼楼上窗户确实破了一个洞,他鼓起勇气向前走去。   “嗯,你一个人在家吗?”沢田纲吉站在门外询问道。   审神者点点头。   他怀疑本丸的时空转换器有问题,每次调整好世界,触发的时间点都不太一定,这次刚好是一期一振当近侍的时候时空转换发动了,一期一振置办好地方后就先返回本丸安排远征队伍过来。   等一期一振离开这里的时候审神者在楼下屋内坐着品茶的时候听到了楼上窗户被什么撞破的声音,走了出来又没发现什么。   沢田纲吉看到楼上窗户被撞破的形状心里有些猜测,他有些了然地说道:“应该是附近玩闹的小孩不小心扔球扔的,你不要往前走了,前面都是碎片。”   “你的家人呢?”沢田纲吉询问道。   “家人?”审神者歪头笑了笑,随后说道:“我没有家人。”   霎时气氛就沉默了下来,沢田纲吉以为戳到了对方的伤心处有些慌了,“对,对不起。”   审神者摆摆手示意无所谓后转头又盯着地上的碎片,沢田纲吉看出来了对方不想说话有些犹豫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审神者慢慢蹲下来,手慢慢摸索着收集玻璃碎片。   失去眼睛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无法看见,但对阴阳师来说,不止看不见,还失去了观星测位的本事了,不然换做以前,想找某个世界力量最强大的那位,只需在夜晚的星空下就能推测一下方位,哪会沦落到现在,像上个世界荒神那样除非对方在他极近的位置使用力量,否则只能靠付丧神大海捞针去捞。   一不留神玻璃碎片划破了手指流出一串血珠滴到地底,审神者眼神微暗将碎片握紧,青色锁链悄悄的往上探头想替审神者扫开面前的碎片,被折回来的沢田纲吉一声惊呼给抑制住了,迅速的又沉下去,审神者丢掉掌心里的玻璃碎片。   沢田纲吉从家里拿来扫把簸箕,看到审神者的手上鲜血淋淋的有些吃惊,连忙说道:“别动,别动,你流血了。”   “我知道。”审神者举起手淡淡说道。   沢田纲吉放下手中的扫把簸箕,连忙又跑回家。   审神者听到声音以为人走了,站起身打算进屋子里,走到一半又被跑回来的沢田纲吉叫住。   沢田纲吉在门外有些紧张地说道:“我从家里拿了医药箱和扫把,你你需要帮忙吗?”   审神者转头,有些不理解这个给他感觉有点像织田作的少年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沢田纲吉虽然运动学习都不行,但也有别人没有的优点,就是他的直觉一直以来都很好,他挠了挠腮笑着说道:“啊,啊是哦,但感觉好像不是坏人。”   审神者虽然看不到人,但听着这个紧张又有朝气的少年音都仿佛具象出一个少年形象出来。   他靠着门框,双手的桎梏在到了新世界后就被他用阴阳术掩盖住了,连声音都没有了,手上的伤口还没止血,他淡淡说道:“我看不见,如果你能进来,就进来吧。”   一期一振走的时候把门也带上了,而他没有钥匙。   沢田纲吉听到这话看了看门口的墙,他还没有翻过墙,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突然看到旁边有棵树,沢田纲吉把扫把和医药箱从栅栏门缝里塞进去,然后转身试了一下旁边的树。   等费劲九牛二虎爬进来之后,审神者手上的伤口早就在他身体良好的自愈能力下止血了,沢田纲吉拉起审神者的手用消毒酒精慢慢清洗着伤口附近的脏污,撒了药粉包扎好伤口,将审神者安置在桌子旁边后又去把庭院里的玻璃碎片扫掉,免得审神者不小心踩上。   “你一个人住吗?”沢田纲吉收拾完玻璃碎片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内说道。   审神者低头摸着沢田纲吉包扎好绑的那个结回道:“没有,还有同伴,他们还没来。”时间匆忙,一期一振才刚买下这个房子,来不及买其他用品就带着时空转换器回本丸设置了。   沢田纲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一期一振才刚离开没多久,但是以狐之助的个性,肯定是越快越好,两次触发它都刚好不在他身边,恐怕下次它要紧紧贴着他了。   “我叫沢田纲吉,现在是晚上了,要不要去试试我妈妈的手艺。”沢田纲吉有些忐忑的发出邀请。   审神者抬眼看他,沉默不语。   沢田纲吉知道什么意思了,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的大笑,“哈哈哈,我,我就是一说,我家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   他退后一步,拎起旁边医药箱接着说道:“那我先走了,我家就在隔壁,有什么事,”说到一半沢田纲吉看到他有些为难,毕竟对方眼睛不好有什么事也跑不了,他想了想,“就喊一声吧,我房间在楼上应该听得见。”   却忘了他自己也是个废材,有什么事过来也是白送。   “天上昭。”   沢田纲吉快走出门口的时候审神者说道,随后起身。   “天上昭,我的名字,走吧。” 第24章   沢田纲吉带着审神者回家,一到沢田家,家里摆放的花束香味,整洁明亮的空间里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以及厨房弥漫出来的饭菜味混为一起,这种进门就能感受到温馨的家庭氛围感,是审神者从未踏进的领域,他在玄关处停下脚步。   原来有些东西,即使你的眼睛看不到了,你身上的其他感官,依旧能把它完整的呈现在你面前。   沢田纲吉以为审神者要换鞋,低头给自己换好鞋后给审神者找了一双放在他的脚边。   “昭桑,鞋子在你的脚边。”沢田纲吉说道。   沢田奈奈在厨房里听到声音探头出来询问道:“是纲君吗?”   沢田纲吉大声回答,“是。”   “纲君帮妈妈把庭院晾着的被子收下好吗,妈妈这边快好了可以吃饭了。”沢田奈奈在厨房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好的,妈妈,我还带了一个朋友过来吃饭。”沢田纲吉扶着审神者换好鞋后大声说道。   说完这句话后厨房里传出沢田奈奈明显惊讶的“诶”了一声,随后走了出来。   审神者也听到了,他看向沢田纲吉,沢田纲吉低着头有些脸红,他明白妈妈这么惊讶的原因,他很少带人回家,几乎可以称得上没有。   “纲君真厉害,在学校交到朋友了吗?”沢田奈奈围着围裙,一脸纲君真棒的表情赞扬着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不好意思的跟妈妈说道:“不是的,这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我看到快吃晚饭了他的伙伴还没有过来,我,我就带他过来尝尝妈妈的手艺。”   “交到邻居了,更厉害了纲君,你好,我是沢田奈奈,是纲君的妈妈。”沢田奈奈听完纲吉的话后更加夸起来纲吉,随后跟审神者俯身自我介绍道。   审神者回了一个礼说道:“你好,我是天上昭,是今天刚搬过来的邻居,冒昧打扰了。”   “怎么会,正好今天的咖喱饭做多了,我还在愁怎么办,天上桑过来真是帮了大忙了。”沢田奈奈含笑说道。   一行人走到了餐厅,沢田纲吉扶着审神者坐下,沢田奈奈在一旁看到沢田纲吉的动作后有些惊讶,她看了看审神者的眼睛,有些了然,随后若无其事的回厨房准备最后的收尾。   沢田纲吉则是扶审神者在餐厅坐下后和审神者说道:“昭桑你先在这坐会,我去收被子了。”   随后就离开了。   沢田奈奈将做好的咖喱饭端了出来,配套的小菜也是她亲手做的,她将咖喱饭不烫的边缘放在审神者触手可及的地方。   “不知道天上桑喜不喜欢咖喱饭,这是不辣的,天上桑喜欢吃什么可以跟我说,纲君难得带回来一个朋友。”沢田奈奈说道。   审神者从这种氛围里回过神来,眼神向下没有看沢田奈奈,又很认真地说道:“喜欢的,谢谢。”   沢田奈奈看到审神者拘谨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喜欢的话天上桑可以多吃点,常来也行,天上桑现在是学生吗?”   “不是。”   “那是已经成为工作的大人了吗?真是太厉害了。”   “没有。”   “那天上桑岂不是有很多时间,纲君上了学之后我也多出了很多空余的时间,天上桑要是无聊了,可以过来找我哦。”沢田奈奈有些惊喜地说道。   审神者没料到沢田奈奈是这种反应,一般人发现一个人不上班不上学是个无业游民不是应该让自己的孩子离他远点吗?他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沢田纲吉把被子放到楼上后下来餐厅了,看到桌子上的咖喱饭后惊喜地说道:“妈妈你做的咖喱饭真是越来越香了。”   “我开动了。”沢田纲吉说完,把审神者那边的勺子塞到他没有绑绷带的手上之后吃了起来。   审神者有些发懵地吃完了这一餐。   放下勺子后不得不说,这是他有史以来吃的最饱的一餐,沢田纲吉趁妈妈端起碗筷去厨房的时候偷偷和审神者说道:“抱歉啊昭桑,妈妈总觉得我在外面的运动量很大,每次做的晚饭都很多,又很好吃,不知不觉就会吃撑了。”   审神者抓起旁边刚刚摸到的纸巾擦了擦嘴平静说道:“没关系,你的妈妈很好。”   沢田纲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铃响了,他有些纳闷的去开门,他家门铃很少响过。   审神者跟着起身,按照时间点,应该是刀剑们过来了。   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慢慢黑了,沢田纲吉开门,看到几位年轻好看程度可以媲美电视里明星的男人,为首那位穿着军装的人躬身语气里带着丝丝焦急的气息问道:“您好,请问我们家主公大人是不是在您这?”   他躬身的时候肩上的小狐狸跳了下来绕过沢田纲吉奔进屋内。   “啊什么主公,没,没有吧。”沢田纲吉目瞪口呆摇了摇头。   他往这群人的身后看去企图看出什么隐藏摄像机在拍节目,毕竟这场景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群长得过分好看的人来他家里寻找他们的主公,这是什么离谱剧情。   身后审神者抱着刚刚扒着他的腿求抱的狐之助,一个御令止住了狐之助开口说话,已经说出口的话完全变成了吱吱声。   狐之助吱完才发现审神者又把它禁言了,气的把头埋了起来不想理审神者了。   沢田纲吉听到后面的声音转头看他,发现审神者抱着刚刚站在军装男人身上的小狐狸,小狐狸也没挣脱,有些恍然大悟又不敢相信。   他身后的军装男人正准备开口,被审神者领先一步,审神者说道:“沢田君,我的同伴过来接我了,感谢你的款待。”   审神者顺着印象里的步伐走到玄关,低头想换鞋时犯了难,因为他不知道沢田纲吉把他的鞋放在哪了,一期一振是审神者的近侍,他知道审神者今天穿的什么,蹲下为审神者换鞋。   换好鞋后审神者冲还在发懵的沢田纲吉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一期一振扶着审神者在一楼的会客室坐下说道:“实在抱歉审神者大人,安排远征队伍的时候浪费了点时间,没想到过来已经这么晚了。”   “没关系,走时空乱流本来就会有点时间差。”审神者平静说道。   一期一振随后说起了这次跟过来的付丧神,“这次的远征名单是鹤丸国永,膝丸,髭切,烛台切光忠,乱,前田,以及我。”   说完站在审神者附近的鹤丸国永幽怨地说道:“审神者大人,论起惊吓,鹤跟您还有的学呀。”鹤丸国永想到刚刚落地后发现审神者不在时的心情,又发现审神者原来在隔壁家后,简直就像过山车一样,刺激极了。   听到这里狐之助抬起头来即使不能说话也吱吱起来,仿佛在附和着鹤丸国永的话,审神者一时间想要解开御令的心又放下了。   乱活泼一点,拉着前田走到审神者面前,抓起审神者的袖子担忧道:“审神者大人,乱刚到这里没看您又见到楼上的窗户碎了真的吓一跳。”   “只是意外。”审神者解释道。   烛台切杵了鹤丸国永一下对审神者说道:“审神者大人,您的晚饭吃了吗,需不需要我去为您准备。”   “不用了,沢田家的饭菜很好,我已经吃饱了。”审神者把玩着绷带上绑着的结随口说道。   烛台切光忠愣了一下,他为审神者大人准备了这么多次饭菜还没听到审神者大人夸耀,看来一定是有哪里做的不足,于是下定决心准备在这段停留的时间里和隔壁的主妇打好交道,套到人家的秘诀。   “你们自便吧,宅子里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可以跟一期一振报备,我去休息了。”审神者将狐之助放下,抽出了在乱手中的袖子,有些犹豫,又摸了摸乱和前田的头说道:“想要什么跟你们的一期哥说,只要想要就买,不用担心费用。”说完对着成年刀剑们补充道:“你们也是,想要什么就买。”   一期一振那里他给了好几盒宝石作为备用,日常开销或者奢侈购物都足以了。   乱看着审神者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头仿佛还能摸到刚刚审神者手的触感,又一只大手盖住乱的手,乱抬头一看,是一期哥。   一期一振揉了揉乱的头说道:“明天和我们一起去置办用品怎么样,难得出来一趟,审神者大人说了想买什么都可以哦。”   前田在旁边有些羞涩地问道:“一期哥,有什么需要我的吗?”   “当然需要了,明天需要置办的东西非常多,前田也过来帮我们选吧,也可以想想你想买什么哦。”一期一振鼓励着前田说道。   旁边的鹤丸国永凑上来说道:“一期哥,我想要巨型彩炮喷射器。”   一期一振无奈的反驳掉这个想法,“鹤丸殿下,请不要教坏小孩子。”   “巨型彩炮喷射器?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后面的髭切摸了摸下巴说道。   膝丸听到满脸黑线,“一点都不有趣阿尼甲!”本丸有一个鹤丸国永就够了,他的阿尼甲不能成为第二个,不然更难搞了。   “草头丸真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呢。”髭切叹了口气说道。   膝丸比髭切更想叹气,他推着髭切回房间休息边走边说着,“是膝丸呀阿尼甲,你能记住鹤丸殿下莫名其妙的巨型彩炮喷射器好歹也记记膝丸这个名字。” 第25章   第二天一大早本丸的付丧神们就都换上轻装出门采购了,留下今天的近侍髭切在家陪伴审神者。   审神者收拾好站在窗边,没有阴阳术的遮掩手上的镣铐显现了出来,他站在窗边感受今日的风向,狐之助被髭切抱着在他身后站定。   楼下门铃突然响起,髭切上前一步观看,发现是隔壁家的主妇,提着袋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在楼上的审神者闻到了风中带来的面包香气。   “审神者大人,好像是隔壁家的夫人呢。”狐之助说道。   审神者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髭切看着审神者的侧脸说道:“审神者大人昨晚不是在那位夫人家度过美好的晚餐时间吗,要出去接待对方吗?”   楼下的沢田奈奈一抬头看到审神者和髭切,髭切笑着冲沢田奈奈点头,沢田奈奈也回笑着冲他挥挥手。   “审神者大人,那位夫人看到你了。”髭切说道。   审神者回过神受惊似的后退一步,手一扬阴阳术把手上的镣铐遮掩过去,髭切看到审神者这个反应若有所思。   “没事的审神者大人,那位夫人什么都没看到。”髭切空出一只手扶住审神者说道。   审神者回了神,将手从髭切手里抽了出来,说道:“在外人面前不要叫我审神者了,会让人觉得奇怪。”   髭切挑了挑眉,“不叫审神者的话,那该尊称什么呢?主公?主殿?”   狐之助从髭切手里跳了下来,攀爬着审神者的腿想让审神者抱它,审神者抱起狐之助准确无误的塞到了髭切手里,说道:“可以喊我昭桑,不必有尊称。”   “不行的主公,我们有严格的规定。”髭切接过狐之助笑着说道。   审神者往楼下走去,听到这句话有些无语,“都已经是废弃本丸了,你们还有什么严格规定。”   髭切笑着没说话。   狐之助在髭切怀里有些气鼓鼓地嚷了一句,“审神者大人。”   这反而提醒审神者了,顺手给它下了个御令,这下它重新开口发出的就是狐狸的叫声了。   到了楼下,审神者不方便,髭切率先一步开了门。   沢田奈奈在门外提着袋子笑着说道:“路过蛋糕店的时候惊喜的买到了最后一份蛋糕,还有新鲜出炉的面包,因为太好吃了忍不住买多了,昭桑要尝下吗?”   地上还放着两大袋的超市购物,审神者看不到,髭切看到了便说了句,“夫人一个人拎了那么多东西回来吗?也太厉害了。”   “今天是家里的采购日撞上了超市的打折日,不知不觉就买了这么多了。”沢田奈奈笑着说道。   审神者闻言歪了歪头,突然想起昨晚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没有男主人的身影,抿了抿唇从髭切怀里抱回狐之助开口道:“不尝了,髭切帮您将东西拎回去吧,一个人拎太多东西,在路上很危险。”   髭切听了审神者的话上前拎起地上那两大袋东西。   沢田奈奈感觉有些抱歉,“原本应该将东西放家里再过来拜访的,路过的时候看到昭桑没能忍住就过来打招呼了,实在抱歉。”   “不用抱歉,我们昨晚来晚了,还多亏了夫人帮我们主公解决晚餐呢。”髭切笑着说道。   沢田奈奈听到这话提起她手里的袋子,有些苦恼的说道“这款黑巧克力蛋糕是纲君的最爱呢,还有薄脆面包,我想着给昭桑也试试特意买多了点,昭桑真的不试试吗?”   “闻起来真的诱人,正好我们家中兄弟出门采购还没回来,夫人介意我们去你家坐坐吗?”髭切接着说道,没有给审神者开口说话的机会。   沢田奈奈惊喜的回道:“当然可以,家里的红茶配蛋糕正好呢。”   髭切和沢田奈奈一唱一和往隔壁走去,剩下审神者抱着狐之助站在原地,审神者皱了皱眉,犹豫半响还是跟上前。   髭切说话间余光注意着审神者,看到审神者走了过来,弯了弯眼睛,沢田奈奈不明所以也笑了起来。   审神者坐在沢田家客厅就着红茶吃蛋糕时还有点懵,狐之助也分到了一小块蛋糕,蹲在审神者旁边吃着,髭切在旁边和沢田奈奈谈笑风生。   “实在看不出来,夫人这么年轻,竟然有一个上了中学的孩子呢。”髭切放下红茶杯笑着说道。   沢田奈奈左手捂着脸笑道:“阿纲是个善良的孩子,有他在,每天的生活都充满了趣意。”   审神者默默饮着手里的茶不说话。   髭切顺势恭维说道:“孩子的存在总会让一个家庭焕发新生的。”   “没错,我家旦那常年在国外挣钱,多亏了阿纲的陪伴,我才不会这么寂寞呢。”沢田奈奈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时钟,发现已经临近中午了,邀请审神者和髭切一起共进午餐。   髭切委婉拒绝了,“家里的兄弟应该快回来了,不太好背着他们出来吃饭,特别是我那个弟弟丸,要是发现可能会哭呢。”髭切想起那个画面就觉得有趣。   审神者放下茶杯,起身准备告别,髭切跟着他起来,沢田奈奈看着剩下的面包,拿来袋子分装了一点递给审神者,被髭切接了过来。   “昭桑都没吃多少,带些回去可以试试。”沢田奈奈说道。   审神者拒绝不了这种好意,只好抱着狐之助点头说道,“多谢夫人慷慨。”   走出沢田家的时候审神者大步向前,髭切拎着沢田奈奈给的面包在后面慢悠悠跟着,昨晚已经走过一遍的路线现在没了髭切的指引审神者依旧准确无误的回到了自己房间。进了房间后转身关上门让后面的髭切吃了个闭门羹。   髭切在后面摸了摸鼻子,知道他擅作主张让审神者大人气恼了,他推开门朝审神者走去。   “主公,沢田夫人的茶让你喝的不开心了吗?”髭切倘做无辜地说道。   “你们的规定里面,难道没有不要与人结缘这一项吗?”审神者冷着脸问道。   髭切将手里的面包放在桌上,走到审神者面前单膝跪下认真说道:“我们除了主公,再没有和其他人结缘的可能性了。” 第26章   审神者一愣,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撇过脸去沉默不语。   楼下传来其他付丧神采购回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个静谧到略显尴尬的气氛,仔细听还能听到膝丸在楼下叫阿尼甲的声音,审神者让髭切起来,“你弟弟回来了,下去看看他们买了什么东西吧。”   髭切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淡淡一笑道:“好的,审神者午餐想吃什么,我让烛台切殿准备。”   “都好。”审神者说道。   髭切离开后整个空间只留下了审神者和狐之助,审神者坐下,狐之助在审神者脚边盘成一团也不说话,一时间空间依旧恢复成寂静的状态。   审神者疲惫的闭着眼,整体向后靠去,手腕间遮掩的阴阳术被无心维持的审神者撤去,青黄色的荧光交缠着金属锁链从手腕处连接到地底,狐之助在下面戳了戳,只能透过光戳到锁链。   房间门被轻声敲响,随后被小心翼翼的推开,审神者闭着眼睛没动,左右能进他房间的就只有付丧神了。   前田打开房门,看到审神者闭着眼似乎在休息,脚下的狐之助反而站起身面露疑惑,前田朝狐之助比了个嘘的手势,狐之助看了眼审神者作势趴回原位。   “审神者大人,我在路上看到有个长得像我的玩偶,用一期哥给的零花钱偷偷买下来送给您,希望您能透过玩偶记住我。”前田小声说着,将玩偶摆成一个坐着的姿势放在审神者椅子上的空余位置。   玩偶和审神者大人坐在一起,好像他自己离审神者大人也近一步了呢。   “审神者大人,我的名字是前田藤四郎,是藤四郎家族的末席。①”在藤四郎家族里,他是末席又没有什么功绩,因此一般审神者都不会重视的。   但前田想到昨天审神者摸着他的头的那个温柔样子,有些微微红脸低着头接着小声说道:“虽然没有立下什么伟大的战功,但我会长长久久,侍奉于您。②”   审神者眼皮一颤,恰好前田低头没有发现。   前田说完又看了眼那个玩偶,又对看着他的狐之助羞涩地笑了下轻轻地跑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后审神者睁开眼睛,通过前田刚才放下的位置准确地摸到了那个玩偶,拿在手里摸索着玩偶的细节处沉默不语。   “审神者大人,需要将玩偶送还给前田殿吗?”狐之助蜷缩在审神者腿边,狐狸尾巴一扫一扫地问道。   审神者垂眸,没有说话。   狐之助也不接着问了。   半响审神者歪头,有些好奇的开口,“小狐狸,你说他们要是知道,我的一意孤行正在让他们慢慢坠入深渊,他们还会这样吗?”   他捏着玩偶往后靠去,仰头似乎陷入了回忆里,“将真心献给我的下场,不怎么好的。一个两个的,”他想起刚刚髭切的话,捂着脸不由地笑出了声,“都不听话。”   狐之助听着审神者压低声音后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难受。   “长长久久...长长久久...”审神者越讲越想笑,越发觉得荒谬,“上一个和我说长久的人已经死了,他说有朝一日他做了神明,就长久的赐福于我,让我做神明偏爱的阴阳师。”   没关系,死了也没关系,即使违背阴阳师守则,只要想要的人可以回来,一切都没关系的。审神者手里抚摸着玩偶想着,压下了心里那一丝丝不舒服感。   隔壁上门的小婴儿看了一眼他们的住宅,压低帽檐敲响了沢田家的大门。   等纲吉回到家的时候,就被妈妈宣布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家庭教师了。   沢田纲吉有些惊讶妈妈的粗心,这么小的婴儿来当家庭教师妈妈你都不怀疑一下吗???   奈何沢田奈奈已经在和里包恩的交谈过程中折服于里包恩的智慧和个人魅力里了,对纲吉的怀疑则是摆摆手说道:“纲君不能因为里包恩先生特殊就怀疑人家的能力,这样是不礼貌的哦。”   沢田奈奈说完想起来了厨房里面还有糕点,起身走向厨房。   留下纲吉继续盯着里包恩,盯着盯着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管怎么看都是婴儿呀,婴儿怎么可以当家庭教师?”   里包恩抬头看了看沢田纲吉,一瞬间纲吉的笑声被打断了,捂着肚子慢慢蹲了下来像是挨了一拳痛苦的开口,“好疼唔。”   他怀疑的眼神看向里包恩,全场就他们两个。   里包恩淡定的捧起红茶喝了一口,“数学只有15分的废材纲,你觉得以你的成绩中学能顺利毕业吗?将来彭格列首领的学历说出去初中肄业,简直耻辱。”   “嘶,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还有什么彭格列首领?”纲吉揉着肚子说道。   这时沢田奈奈端着今天采买的蛋糕和下午隔壁送过来的饼干出来了,里包恩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今天超幸运的,买到了最后一份蛋糕,还有下午隔壁的烛台切先生做好送过来的饼干,纲君和里包恩君尝尝。”沢田奈奈放下糕点后笑着说道。   纲吉听到后面那句话伸向蛋糕的手瞬间顿住,想起了昨晚的场景,这年代很少有人称呼别人为主公了。   “烛台切?”里包恩对沢田奈奈疑惑道。   沢田奈奈笑着说道:“很奇特的名字对吧,烛台切先生说这是因为他们家的主公很喜欢日本的武道文化,就给他们这些下属取了著名的刀剑名作为名字,这样一看,纲君的名字,似乎逊色不少呢。”   沢田纲吉红着脸反驳:“妈妈!”他才不要用刀剑名作为名字。   “啊啦,开玩笑开玩笑。”沢田奈奈将纲吉喜欢的蛋糕切好放到他面前。   里包恩则神色微沉,沢田家隔壁什么时候搬过来背景这么复杂的一家,彭格列的情报部真是越来越差了,沢田家光不是对他妻儿看的很紧吗?   “既然是人家送过来的,那待会我就和阿纲过去谢谢人家吧,邻里之间礼数要周全。”里包恩敲定道。   沢田纲吉在另一边蛋糕都还没咽下就被里包恩擅自做了决定,他连忙吞下蛋糕反驳,“喂,我可没说要去!”   “原来阿纲你不仅废材,连感恩之心都没有吗?”里包恩一脸鄙夷。   “谁,谁说没有的,去就去。”沢田纲吉说完看到里包恩瞬间变脸的行为才发觉上当了,但是当着妈妈都说出口了只能泪流满面的多吃几口喜欢的蛋糕壮胆。   沢田奈奈听到纲吉说的话则是兴高采烈的去准备回礼。   等站在隔壁家门口的时候,沢田纲吉有些犹犹豫豫的不敢按门铃,里包恩有些无语地看向沢田纲吉,“我以为你废材纲里的废材指的是运动和学习,没想到你连人际关系都这么怂吗?”   沢田纲吉做着吸气呼气的准备,“你不懂,昨晚一见到他们我就莫名其妙有点腿发软,背后出冷汗。”   昨晚沢田纲吉看到付丧神们的时候,他们正因审神者可能又丢了正情绪紧绷着,气场自然而然就有点偏战斗模式了。对于现在还没接受过训练的普通中学生沢田纲吉来讲,确实会有所影响。   里包恩听到这里对这家人更感兴趣了,帽子上的列恩转换成拐杖戳响了门铃。   沢田纲吉还没来得及诧异于里包恩的宠物这么神奇的时候,屋内的人走了出来,沢田纲吉听到脚步声立马正色起来。   鹤丸国永打开门一看,发现是昨晚见过的男生,扶着门低头凑上去笑着说道:“原来是隔壁的小孩子,有什么事呢?”   沢田纲吉一下子近距离接受美颜暴击,晃了两秒的神才匆匆后退,脸蛋爆红的躬身举起手里的礼物盒说道:“您好,我是沢田纲吉,这是我妈妈给烛台切先生准备的回礼,请笑纳。”   坐在礼物盒上的里包恩一下子被递到鹤丸国永面前,他难得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回礼是婴儿吗?这可真是惊吓到我了呢。”   沢田纲吉听到这话抬头一看,连忙手忙脚乱的把里包恩抱在怀里,另外一只手将手里的礼物盒重新举了起来。   “不,不是的,这才是回礼。”   鹤丸国永收下礼物,有些好奇沢田纲吉怀里的婴儿是不是真的,伸出手指想戳一戳,被里包恩躲开了。   里包恩跳到沢田纲吉的肩上,自我介绍道:“我是蠢纲的家庭教师,里包恩,你好。”   沢田纲吉不好在外人面前反驳,只好在心里嘟嘟囔囔着我还没同意呢什么家庭教师。   鹤丸国永挑了挑眉,觉得这次远征来对了,婴儿居然会说话,回去告诉三日月殿这个奇闻。   “你好,我是鹤丸国永。”   身后见鹤丸国永迟迟没有回来的烛台切寻了出来,看到鹤丸国永和一名少年站在门口不禁出声询问:“鹤丸殿,怎么了?”   鹤丸国永转身看向烛台切,把手里的礼物举起示意,“你下午送的饼干回礼到了,”说到这鹤丸国永才想起来还没道谢呢,“多谢纲吉君送过来了。”   烛台切走了过来,皱了皱眉道:“怎么好意思呢,实在是太破费了。”   纲吉看到又走过来一位穿着和服轻装的帅气男士,有些紧张回道:“不会不会。”   鹤丸国永攀在烛台切身上,看到沢田纲吉这个样子,突如其来地戳了一下烛台切的脸,烛台切冷峻的神情立马被打破,有些无语鹤丸国永的这些小恶作剧。   “都是烛台切殿太严肃了啦,搞得人家小孩子也紧张了。”鹤丸国永说道。   沢田纲吉被说中了,连忙摇手反驳。实在是烛台切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带着单眼眼罩,另外一只金色的眼睛盯着你时像是把你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妈妈说饼干是他做的是真的吗?感觉像是吩咐属下去买的,沢田纲吉猜测着。   烛台切看向沢田纲吉,泰然自若地介绍起自己,“我是烛台切光忠,要进来坐会吗?”   “好呀。”里包恩率先应了下来。   烛台切这才注意到那不是个装饰品,伪装能力也太好了吧。   里包恩观察到这两位以刀剑命名的男士战斗力都不低,至于高到什么程度,没有见过他们出手还有待权衡,但他对这间宅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②都是前田藤四郎在刀剑乱舞里的台词 第27章   经过一天的时间宅子已经陆陆续续添置好了,不同于沢田家温馨的风格,由经过上千年时光沉淀的刀剑付丧神们布置出来的,是自然而然的日式庭院风格,沢田纲吉一进门就有点震惊了,昨晚过来的时候明明还是空荡荡一片呢。   里包恩站在纲吉肩上有些神色莫测。   楼梯处髭切刚好被审神者赶了下来,看到了沢田纲吉有些诧异。   “是隔壁家的纲吉君哦,过来送烛台切下午送过去的饼干回礼。”鹤丸举起手里的礼物袋子说道。   髭切恍然,随后笑着有些苦恼地说道:“你好,我是髭切,既然过来了,要见见我们主公吗?他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似乎不太好呢。”   听到这话鹤丸国永和烛台切纷纷看向髭切。   沢田纲吉挠了挠头,有些拘谨地说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们年轻人可能才有话题聊吧,主公跟我们在一起,沉闷的紧。还是小孩子呢,多交些朋友才好。”髭切点点头说道。   沢田纲吉因为学校里的遭遇,也没什么朋友,对髭切的提议有些心动。   “那纲吉君就先去茶室坐会吧,我去邀请主公下来。”髭切说完便重新上去了。   鹤丸国永则是把手里的礼物交给烛台切,领着沢田纲吉他们去茶室。   路过临时布置起来的剑道室时,乱和前田正好在切磋,一期一振和膝丸坐在旁边观战,即使是切磋,短刀们认真起来,木刀挥舞的速度慢慢加快,某个瞬间沢田纲吉以为他们两个挥舞的是两把真正的刀剑。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外人在,在一次交手后落地乱和前田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门外,沢田纲吉以为是他打扰到了,连忙鞠躬道歉。   “啊,才第二天就有客人到了吗?果然是主公呀。”乱收起刀几步向前凑到沢田纲吉面前。   沢田纲吉被乱突如其来的凑近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快要跌倒在地,被身后的鹤丸国永挑眉一把扶住,看到乱的装扮还以为是女孩子,刚刚结束战斗后秀发凌乱,汗水从运动后微红的脸庞滑落,他脸色爆红的低下头去。   里包恩一眼就能看出来乱是男孩子,但他想了想没说话,就让蠢纲接着犯蠢吧。   “你好,我是沢田纲吉。”沢田纲吉低着头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乱藤四郎。”   身后坐着的一期一振和膝丸都起来了,前田躲在一期一振的后面,一期一振和膝丸都走过来介绍自己,在剑道室耽误的这阵功夫,审神者已经下来了。   乱率先看到,惊喜地说道:“主公,乱今天穿了新买的小裙子哦,主公要摸摸吗?”   审神者听到这话停下脚步,沢田纲吉震惊地看向审神者,一期一振曲起手指敲了敲乱的后脑勺,“注意言辞,不要说些让人误会的话,乱。”   乱捂着后脑勺叫屈,小声嘀咕着,“主公确实想摸就可以摸嘛”   “不用了,谢谢。”审神者说道。   审神者还没去过刚布置好的茶室,因此也只能拽着髭切的袖子由他引导着向前,这一动作也让里包恩看向他的眼睛,膝丸看到他哥立马兴奋了起来,跟在他哥旁边。   “我和纲吉君先去茶室了,你们自便。”审神者说完,髭切自动担起领路人的责任,领着审神者接着走去。   沢田纲吉跟在审神者后面,抬头不小心看到其余付丧神略显失落的表情,他摸了摸后脑勺看向前面的审神者。   到了茶室后,审神者和沢田纲吉坐下相顾无言,沢田纲吉是过来送里包恩和妈妈要他带的回礼的,不知道怎的就进来了,审神者则是听髭切说沢田纲吉过来了,以为是有什么事。   沢田纲吉盯着桌子上热茶,像是在研究什么,审神者垂眸放空,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里包恩坐在沢田纲吉旁边的桌子上捧起热茶喝了一口,髭切也在审神者旁边和里包恩同个动作喝茶。   这家连茶叶都是特产,下属个个都是剑道高手,这种财力状况和人才储备,怎么会岌岌无名?里包恩放下茶杯暗想道。   “像贵客这样的人,不知道来并盛这种小地方,是为什么呢?”里包恩试探道。   审神者盯着地板仿佛没有听到,沢田纲吉听到里包恩的话回了神也有些感兴趣。   髭切看到审神者没有说话的意愿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并盛虽小,但是人杰地灵,我们主公喜欢,就过来散散心了。”   里包恩一个字都不信,日本这么大,怎么会刚好散到彭格列第十代候选首领家门口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以沢田家光的缜密心思,不可能有人怀着别样目的能接近蠢纲。   狐之助挤着挤着挤到了审神者的膝上,沢田纲吉被它吸引了,他小声询问着审神者,“昭桑,那是狐狸吗?”   审神者定了定神,抱起狐之助放在桌上,嗯了一声。   狐之助冷不丁被放在桌上还一脸懵,沢田纲吉借这个机会凑近伸出手想摸一把,他还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狐狸呢。   “这么年轻就是家主真是年少有为,不知道有什么技巧能让蠢纲学习下呢?”里包恩接着说道。   髭切淡淡一笑回道:“主要靠天赋。”   天赋?里包恩看向沢田纲吉,沢田纲吉正陷入小狐狸毛茸茸的手感里,幸福到都没听到里包恩在说什么?看样子靠天赋就完全没有参考价值了。   “不知道昭桑了不了解彭格列?”里包恩转向审神者问道。   “不了解。”审神者淡淡说道。   “彭格列是意大利的黑手党组织,我们阿纲刚好是第十代目首领候选人,彭格列广招有才之士,昭桑可以了解下。”如果对方决定长久的住在这里,那么阿纲的身份以对方的能力是隐藏不了多久的,干脆大大方方的显露出来。   黑手党首领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吗?审神者歪头有些疑惑,狐之助略加思索,使用自己的能力搜索了彭格列,沢田纲吉,搜索结果让它大吃一惊,它第一次见识到有人能被世界大大的画上重要两个字。   它看向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男孩子,这是被世界眷顾的人啊。   如果上个世界审神者改变的是他的命运的话,恐怕本丸的付丧神和它,立马就会暗堕成怪物了,想到这一点后,狐之助突然放弃挣扎了,充满敬畏的任沢田纲吉抚摸。   “不用了,我在这里只是为了找件东西,”审神者说到一半想起刚才对面说的他们有一个组织,找东西这件事,可能当地人比较擅长吧,“我在找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或者拥有力量的人,如果你们彭格列能帮我找到,我必有重酬。”   最强大?里包恩一瞬间就想到了7的3次方,但是这东西不能聚齐,聚齐就容易出事。他有些疑惑问道:“昭桑找它干嘛?”   审神者摸了摸手腕处被隐藏起来的锁链,淡淡道:“我需要它帮我解开一样东西,只是借用而已,我并不会对这股力量或者拥有这股力量的人做些什么。”   “昭桑放心,彭格列会帮他的朋友留意这个消息的。”里包恩应承道,绝口不提7的3次方。   审神者觉得这个口吻有些熟悉,看向里包恩发声的位置,里包恩低头喝了口茶避开了审神者探究的目光,上个世界的太宰治一开始也是这样的说法,但事实上,他要找的人就是他的搭档。   审神者作势要抱回狐之助想要摸一摸沢田纲吉内里有什么奇特处,快要摸到的时候被里包恩阻拦了,他一屁股坐到沢田纲吉手上,抬头对沢田纲吉说道:“蠢纲,出来这么久了,你妈妈不会担心吗?”   沢田纲吉这才想起来他只是过来送个礼,已经不知不觉这么晚了,他慌慌张张的起身说道:“昭桑,我得回去了,太晚没有报备的话妈妈会在家里担心的。”   审神者没有达到目的也不强求,就在隔壁机会多着,他抱着狐之助,以狐之助作为掩盖拿出了一个盒子,站起身递给对面,“这个,就当我送给彭格列的,作为留意消息的谢礼。”   沢田纲吉看着递到面前的盒子不明所以,什么彭格列,跟他没有关系。里包恩神色微暗,随后泰然自若地坐在纲吉手里接过盒子,“做彭格列的朋友,是一项十分明智的选择。”   走出宅子的时候,里包恩坐在纲吉肩上把盒子抛给了他,纲吉手忙脚乱接住了。   “打开看看。”里包恩说道。   沢田纲吉也按耐不住好奇心,听里包恩的话打开了盒子,盒子一打开,里面的光芒遮掩不住的映射了出来,小小的盒子里躺着好几颗硕大宝石,颗颗流光溢彩,沢田纲吉不由的惊叹出声,里包恩看到后都眼皮一跳。   仅仅是谢礼都出手这么阔绰,那要是找到对方要的东西呢,最强大的力量是不可能的了,最强大的人呢,里包恩把目光转向还在惊讶的沢田纲吉,就是不知道对方等不等得及。   另一边髭切和审神者走在回房的路上,以审神者每次出手的状况来看,那个盒子里,不出意外还是宝石,髭切不免有些好奇审神者的宝石存量了。   想到就问,髭切说道:“审神者大人,我们还没出去探听这个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那个小婴儿口中所说的彭格列是不是真的,提前给谢礼会不会草率了?”   审神者抱着狐之助在前面风轻云淡地说道:“无所谓,我有一座宝石山。”阴阳库能打开后,审神者才发现,天上家从前搜集的财富都在他的阴阳库里堆成了山形,其中属宝石最多。   只要一想到那些汲汲营营的鸡鸣狗盗之徒敛取财富敛了大半辈子,最后都进了他们看不起又想利用到死的人手里,审神者就觉得畅快,压抑的内心都轻松了几分。   所以说人千万不能走错路,一旦走错了路,就什么都没了。想到这,审神者浮起的笑意又压了回去。 第28章   第二天审神者被隔壁的爆炸声惊醒,今天的近侍一期一振冲了进来查看审神者安危。   审神者的目光转向隔壁,爆炸声起后随后跟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显现了出来,只是还未达到上个世界荒神的水准,但这股力量源头似乎是沢田家传来的?   审神者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风中并没有传来血腥味与恶意,不然他早就惊醒了,略加思索,吩咐一期一振过去查看。   一期一振领命出去后,审神者难得有些好奇起来,想起昨晚那个人说的,沢田纲吉是黑手党的第十代候选人的事情,他抿了抿嘴。   一期一振还未到沢田家的时候,只见沢田纲吉头上燃火穿着裤衩像飞一样的跑出了家门,他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那是昨晚看起来内敛乖巧的男孩子。   里包恩在后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看到一期一振顺便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一期君。”   一期一振微微颌首道:“早上好,里包恩先生,不知道纲吉君这是?”   “年轻人嘛,有点活力很正常的。一期君有什么事情呢?”里包恩不愿跟外人多谈彭格列的力量,随口掩盖了过去。   一期一振知道这是对方不想多说,淡淡一笑道:“主公听到爆炸声有些担心,叫我过来看看。既然没事就好。”   按照沢田纲吉的训练程度,以后爆炸声估计常有了,看起来有点不太方便,不如换成电击安静些?里包恩暗想道。   “沢田纲吉头上燃火?”审神者听着一期一振的说辞难得疑惑。   一期一振把今天的早餐摆放好,扶着审神者坐下说道:“眉心处起火,但并没有烧到任何东西,似乎是这个世界的人的力量体现。”   审神者顺着一期一振的力道坐下,喃喃自语道:“还不够,那样的力量还不够强。你觉得彭格列会不会就是上个世界的港口黑手党。”   上个世界的港口把荒神藏着掖着,要不是太宰治临门一脚,中原中也不会暴露的这么快。   “调查一下彭格列吧,既然这么巧,就顺着彭格列这条线开始查。”审神者接过一期一振给他的勺子说道。   狐之助在他旁边也分到了和审神者同样的小份早餐,它低头喝着粥突然想起昨晚查到的消息,犹豫了一个晚上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审神者大人,那个叫沢田纲吉的少年,是难得的被世界眷顾的人。”   审神者转头盯着狐之助,“世界眷顾?”   一期一振在旁边听着,原先还不相信三日月殿说的,本丸的狐之助有大造化,现在看来,他们这些暗堕的刀剑都能恢复正常,狐之助也有其他改变。   “不管有多大的困难,都会逢凶化吉,是世界钟爱的人。”狐之助说完看了眼审神者接着低头喝粥。就是和审神者大人相反的人,他们会一生顺遂,路途上遇到的些许坎坷都是为了擦去蒙在自身上的灰尘。   审神者愣了一下,随后也沉默不语低着头喝粥。   喝了几口后把勺子搁下,“我吃饱了。”在以往的位置上摸到了纸巾后擦了擦嘴起身走向里屋,行动间不知是不是因为步伐加快的原因手腕处的锁链叮当作响,似乎预示着审神者的心情。   “主公?”一期一振疑惑。   “记得调查彭格列。”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里屋就被关上了,狐之助赶在审神者关门的前一秒吃完跑了进去。   一期一振在外面喊了几声,里屋都没人回答,他看着基本没动的早餐有些头疼,听说现世有研究人类心理的书籍和课程,要不还是多看看书吧,实在猜不透主公的心。   审神者进来后其实也没走去哪,就在门口站着,里屋没有窗不开灯就有些昏暗了,但对审神者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他知道狐之助进来了,幽幽问道:“被世界眷顾能心想事成吗?”   “好像不能的,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想了想回道。   “能让人起死回生吗?”   “也不能的,审神者大人。”   审神者心情平复了一点。   “那成为被世界眷顾的人需要什么条件?天资聪颖?品德高尚?”审神者顿了顿,接着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觉得我会不会被原世界眷顾?”   狐之助欲言又止,审神者要是被世界眷顾,也不至于流落到废弃本丸里。“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的能力不能跨世界使用的。”   审神者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就是因为有答案了才略显不甘心,因为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在原世界里,还有谁的光芒能盖住他。   用多余的灵力冲击着手腕处的锁链,锁链被冲击的叮当作响,以往只要一使用灵力锁链就会收缩嵌入肉里,自从解开了一半之后,锁链对他的作用就只剩下禁锢了,只是依旧不顺眼。   冲击无果后审神者气的使劲的拉拽起锁链来,试图将它脱下来,手被使劲拉扯近乎破皮后,审神者才靠着痛感稍微冷静了下来。反过头又对自己不理智的行为产生羞愧。   “狐之助,你就不能直接搜世界最强是谁吗?我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审神者喃喃说道。   狐之助无奈道:“不行的审神者大人,我的能力只能在知道人名的情况下使用。”   另一边被世界眷顾的人让新来的转学生缠上了。   沢田纲吉转了个方向绕开了这个新同学,“狱寺同学,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和你决斗的。”   “什么?仅仅只是彭格列第十代首领预选人而已,就已经高傲到不愿意接受我的挑战了吗?”狱寺隼人怒视着沢田纲吉道。   沢田纲吉满脸问号?什么高傲到不愿意接受,就他这个体质,不愿意是因为明知道必输不想再丢脸了好吗。“我不知道什么彭格列,狱寺同学你可能找错人了。”沢田纲吉开启了他的第三十二次解释。   旁边放着消防工具的门突然打开,沢田纲吉被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里面赫然坐着正在喝咖啡的里包恩。   沢田纲吉看到他就想到他今天早上只穿着内裤奔进学校的丢人画面,怒从心头起,突然忘记吃过的教训对里包恩呲牙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今早简直丢尽了脸,没脸上学了。”   里包恩在他装修豪华的小咖啡厅了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口咖啡说道:“那是死气弹,只要被它打中的人,就能怀着必死的信念去做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你自己早上说快要迟到的,我帮了你,不用谢。”   “死气弹?听上去好厉害呀。”沢田纲吉摸了摸眉心说道。“咦不对,你不是家庭教师吗?怎么有这种东西。”   里包恩一听就知道沢田纲吉没有把他昨晚说的彭格列听进去,他按下想要掏真枪的冲动,放下咖啡接着说道:“我的本职是杀手,目前接受彭格列九代首领指令的委托,将你培养成优秀的黑手党而来。”   “Rebom先生。”狱寺隼人一看到自己的偶像刚刚那股跟阿纲对持的怒意立马荡然无存了,躬身尊敬地说道。。   里包恩看着这个他看好的岚之守护者点了点头,对纲吉说道:“狱寺隼人是我从意大利叫来辅佐你的,但能否得到下属的尊重,还是要靠你自己的能力。”   说完消防窗的门就被合上了,沢田纲吉连忙走过去试图打开,“等等,什么优秀的黑手党,不要自说自话讲这么可怕的事。”   “在那里干什么呢,不去上课公然违反纪律吗?”一阵冷冽的声音传来,沢田纲吉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上课铃,他听着令人胆颤的声音哆哆嗦嗦回头。   “风,风纪委员的云雀恭弥前辈。”   云雀恭弥的浮萍拐从袖口处滑落,“作为风纪委员的我,绝对不能放过你。”   狱寺隼人刚来这个学校,丝毫不怵云雀恭弥,上前面露凶狠地说道:“风纪委员”有什么了不起的。   剩下的字被沢田纲吉捂住嘴拦住了,危急时刻沢田纲吉捂着狱寺隼人的嘴接连鞠躬道歉,“十十分抱歉委员长,我们这就走。”   说完立马拖着狱寺隼人飞身离开,生死之间爆发出的惊人力量令狱寺隼人都来不及挣脱,被沢田纲吉拖着走了。   云雀恭弥没有去拦,嗤了一声打算转身离开。   这时消防窗的门打开,里包恩坐在里面叫住云雀恭弥说道:“风纪委员长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加入彭格列?”   “成为那只草食动物的手下?”云雀恭弥冷冷道。   看来他已经听到了刚刚里包恩和沢田纲吉的对话。   “蠢纲的潜力不容小觑,光是他刚刚因为恐惧爆发出来的力量就能看出一点了。”里包恩喝着咖啡慢慢说道。   云雀恭弥看着里包恩,眯眼瞬间发起战斗,浮萍拐立即朝里包恩的方向落下,被里包恩抬手接住。从这一招就能看出实力差距,他睁大眼睛稍微有了点兴趣。   “目前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要是来彭格列,你就能拥有免费指导的老师以及随时随地可以对打的耐抗沙包,怎么样?”里包恩蛊惑着云雀恭弥。   听到这话云雀恭弥的浮萍拐重新回到袖中,战意收了起来,他平静的拒绝道:“群聚,不管在哪,都会被咬杀。” 第29章   并盛的校园看上去和其他中学一样平平无奇。   审神者抱着狐之助隐身在空中,冷眼俯视着下面的人群,“就算是被世界眷顾的人,在人群中,也没什么突出的点呢。”   狐之助冷静吐槽,“审神者大人,您又看不见,能看到什么突出的点?”   “他那么厉害,没办法自己闪着光吗?一期一振不是说他会燃火吗?”审神者说道。   狐之助小声嘀咕着,“谁会没事闪光燃火?”   审神者听着心烦,抱着狐之助的手放开了,狐之助在空中翻了个身平稳落在旁边的天台上,审神者在空中退了一步落在天台外围衍生出来的那一小截地面上,背部往后靠去刚好倚着墙壁。   “审神者大人,您这样突然出来,付丧神们找不到会着急的。”狐之助向前跳跃到审神者旁边的柱子上劝说道。   “不急,我在房里施了术,他们进去我会知道的。”审神者慢悠悠回答道。   在底下一片喧闹中,审神者似乎嗅到了风中传来的火/药和血腥味,他疑惑询问着狐之助,“底下发生了什么?”   狐之助往下一看,只见推搡拥挤的人群里,沢田纲吉似乎救了一位同学,狐之助如实陈述。   浮萍拐从审神者身后袭来,审神者仅凭预感偏头躲过了这一击,他转身朝云雀恭弥的方向看去,试探性的往旁边走了几步,谁料浮萍拐准确无误的朝他过来,兵器划过冷风带来的声音让审神者往后一跃停在半空。   “他能看穿我的隐身?”审神者从不怀疑自己的阴阳术会失效,只可能是对手的某种能力会克制他。   “没有吧审神者大人。”狐之助蹲在原地没有动,它仔细看着云雀恭弥的眼睛,并没有在云雀恭弥的眼睛里看到审神者的存在。   谁知云雀恭弥的眼神在狐之助开口后从审神者的位置转向了狐之助,狐之助被吓了一跳,难道审神者的隐身真的被看穿了???   “是谁,在那里说话?”云雀恭弥凤眼微眯,眼神凌厉而笃定。   审神者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在云雀恭弥身后慢慢落下,解除隐身术后显露在云雀恭弥后面。   “喂,你不是并盛的学生吧,在并盛校园干嘛?”云雀恭弥转身上下打量着审神者。   狐之助往审神者的位置跑去,审神者像是早有预料的接住了想要跳到他怀里的狐之助,他抱着狐之助歪头,“我来找沢田纲吉。”   “你的把戏看上去蛮有趣的,我是云雀恭弥,要和我打一场吗?”云雀恭弥抬眼看他。   “可我是个瞎子。”审神者眨了眨眼说道。   云雀恭弥这才把目光聚集在审神者的眼睛上,发现审神者的眼睛确实空洞无神后战意逐渐打消,浮萍拐收入袖中这才想起他的身份,他皱了皱眉说道:“不是并盛学生并不代表你能不遵守并盛的校规,在上课期间不要出现在其他公共区域。”   “可我是个瞎子。”审神者重复说道,看着云雀恭弥又瞬间移动到他旁边说道:“你不也在这里了吗?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斜眼看他,抬腿扫向旁边,被审神者躲开了,他站在天台边缘处,狐之助在他怀里看着慢慢走过来气场强大的云雀恭弥,有些紧张的尾巴扫了审神者的手臂好几下。   “我是天上昭,有机会下次再让你见见我的把戏了,云雀恭弥。”偶然经过的微风拂动着审神者的头发,像感知到什么信息似的,审神者说完往后一倒跃下天台。   云雀恭弥上前一步抓住天台边缘的栏杆往下看,半空一望无际空无一人,眯眼一看,楼下上着体育课的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刚刚走过拐角。   走过拐角的沢田纲吉站定,目光转向了被建筑物遮挡的天台,在他身后的狱寺隼人不明所以,刚刚被沢田纲吉救了的他已经没有想和沢田纲吉决斗的想法了,“十代目,怎么了?”   “总感觉,刚刚有人在看我。”沢田纲吉喃喃说道,随后反应过来纠正狱寺的称呼,“狱寺同学,我不是什么十代目,请不要瞎说。”   狱寺隼人听着纲吉的话也跟着他抬头望去,视线里空无一人,但他撸起袖子义愤填膺说道:“是谁在看你十代目,我去把他抓出来。”   沢田纲吉连忙拉住他,“应该是感觉错了,体育课快结束了回教室吧狱寺同学。”   好不容易拦住了狱寺隼人,沢田纲吉和他一起回教室的时候,又转身看向了刚刚路过的跟往常似乎一样的樱花树。   狐之助被他这一眼看的不由屏住了呼吸,审神者手指一动,一阵清风徐来,樱花花瓣纷纷往沢田纲吉的方向飘去,狱寺隼人回头,刚好看到沢田纲吉仰头看着樱花飘落的场景,他在花雨中驻足停留。   沢田纲吉闭眼,有一片樱花刚好落到了他的额头上,狱寺隼人仿佛看到那边花瓣自带荧光的轻碰了一下沢田纲吉,他眨了眨眼才发现是错觉,那片花瓣短暂停留后又飘然落下。   “十代目...”狱寺隼人不自觉地说道。   沢田纲吉被他这声呼唤叫回了神,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今天错觉错的有点多了,我们走吧。”   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离开后,那片短暂停留过纲吉额头的花瓣出现在了审神者手中,审神者捏了一下它就破裂化成荧光消失了,狐之助这才看出来那不是花瓣,是审神者的灵力混在樱花花瓣群里伪装而成的。   “审神者大人,这是?”狐之助好奇问道。   审神者垂眸,“他身上有一股还未被激发的力量,强大而耀眼。”他手指之间摩擦着,似乎还能感受到残留的花瓣,“还温暖呢。”   “那这是审神者寻找的人吗?”狐之助询问道。   “就算现在不是,他将来也一定会是。”审神者平静地说道,“但我等不了太久,再搜寻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吧,如果没有,就启程去下一个世界。”   审神者带着狐之助闪现在沢田纲吉那个班的窗户外,站在枝头上听着里面的人因为沢田纲吉的出糗而嘲笑地叫着他的外号,但他却没有丝毫反抗,反而是身边的少年在替他出头,他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拥有力量的人,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目光转向那几名嘲笑他的少年,在他们附近的铅笔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掉了下来,一直滚到其中一位少年的脚下,少年没有注意踩住滑倒顺便牵累了他前后那些人一连串的摔倒。   狱寺隼人看到不用自己动手他们就倒霉了立马哈哈嘲笑了起来。   沢田纲吉没有笑,反而看向了窗外,审神者知道这道注视的目光是来自于沢田纲吉的,他抬眼看向他的位置,明明都是无法看到对方的人,但是两人的目光好像在某个瞬间有了交汇。   狱寺隼人笑完转头去寻找沢田纲吉,却发现沢田纲吉看向窗外,狱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面明明只有树木,狱寺隼人不明白沢田纲吉在看什么,但他讨厌这种仿佛和十代目不在一个频道的感觉。   “走了。”审神者抱起狐之助说道。   审神者离开后,沢田纲吉才移开目光转向室内。   到达自己家卧室,审神者放下狐之助,坐在桌前闭眼放空,门外敲门声响起,狐之助看向审神者,发现他没有回应后跑去开门了。   一期一振从门外进来,他穿着轻装端着点心茶盘进来,因为审神者早上没吃几口,烛台切跟隔壁的沢田奈奈请教了下,又多做了几样不一样的点心让一期一振送过来。   “审神者大人,目前能打听到的,彭格列是意大利老牌的黑手党家族,家族成员个个都是强者,是地下黑手党的无冕之王。”一期一振放下茶点说道。   审神者睁开眼睛,右手靠在扶手上倚着下巴慢悠悠地问道:“那彭格列现在的首领呢?”   “听闻彭格列第九代首领因为身体缘故到了退休的时候了,现在正值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考核。”世上只要有钱,就没有买不来的消息,在上一个世界操作过的一期一振,在这个世界轻车熟路的为审神者探听。   审神者想到了那个小婴儿说的,沢田纲吉是第十代的候选人,“和沢田纲吉竞选候选人的是谁?”   “审神者大人,奇怪的是,情报里面并没有把纲吉君列为候选人之一,似乎有人有意在黑手党里隐瞒了纲吉君的信息,目前十代候选者的热门是彭格列暗杀部队瓦利安首领,XANXUS。”一期一振一边说着,看了眼审神者未动过的茶点想开口劝导又不知如何说起。   要去趟意大利吗?审神者垂眸想着,彭格列既然作为黑手党的无冕之王,那就不可能不知道他要找的东西,那个小婴儿是在敷衍他,甚至是在骗他。   审神者的目光转向隔壁,堂而皇之的欺骗,他的眸色加深,“被当成傻子了呢。”   “审神者大人?”一期一振询问着,将茶点盘子往审神者手边推了推。   “没事。”审神者说道。   狐之助跳到桌子上,看了眼明显花了心思做的糕点,想到审神者今天就吃了一点点劝说道:“审神者大人,今日的茶点做的格外动人,要试试吗?”   “没胃口。”审神者面无表情道。   一期一振有了狐之助率先开口也跟着劝说,“审神者大人,这是烛台切殿特意跟沢田夫人学的,希望能得到审神者大人的夸赞呢。”   审神者听完一愣,他端坐了起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这种事情,没有必要。” 第30章   “怎么会没有必要呢审神者大人, 您的存在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一期一振给审神者添了杯茶水说道。   审神者嚼着糕点的动作顿了顿,垂眸若无其事的掩盖了过去。   屋外庭院里的鹤丸国永没能弄到他想要的彩炮喷射器,倒是弄到了几箱烟花, 乱绕着箱子转了几圈, 有些遗憾地说道:“要是本丸的人再多点, 还可以弄个烟花祭。”   鹤丸国永从树上跳了下来拢过乱的肩拍了拍说道:“本丸人不多也可以玩, 要带回去本丸的我早就准备好了,这几箱我们晚上先玩掉吧。”   “鹤丸殿下你真的很重不要压我了谢谢。”乱艰难的撇开鹤丸国永的手。   前田在旁边疑惑道:“我们加上主公也才八个人呀, 会不会太少了。”   髭切站在走廊处淡笑开口,“我们不是还可以邀请邻居吗?虽说停留不久,但也不能生疏, 而且主公对那家的观感好像蛮不错的。”   乱心里在想审神者有对他们观感不错吗?想不到就不想了,慢慢吐槽了一句, “感觉主公对谁,都比对我们亲近。好歹我也是比较稀少的乱刃。”   前田有些犹豫, “是不是要问一下主公, 擅自邀请的话主公会不会生气呀。”   “说的也是。”髭切摸着下巴沉思着, 转身向身后的人说道:“不如你去问问吧,烟花丸。”   似乎有髭切的地方就有膝丸,膝丸反驳已经形成习惯了, 说了句“不是烟花丸是膝丸呀阿尼甲”, 随后点了点头去楼上寻找审神者了。   “烟花祭?”审神者捧着茶杯眨了眨眼问道,一期一振在一旁想到了前几天鹤丸殿说要买的彩炮喷射器。   膝丸点了点头, “鹤丸殿买了几箱烟花,想在晚上搞个活动,目前我们的人数太少,因此想问问审神者大人, 要不要邀请隔壁的沢田一家?”   沢田纲吉吗?审神者喝了口茶,突然想到那个收钱骗人的小婴儿笑了笑,“那就请吧。”   “烟花祭几点开始?”审神者问道。   “还没有确定时间,审神者大人希望什么时候开始?”膝丸说道。   “不要太晚都可以,沢田纲吉一过来,上次跟着一起来的他的家庭教师应该也会来,到时候我想和他单独聊聊。”审神者放下茶杯,狐之助跳到审神者的怀里坐下。   膝丸表示知道了就想退下去,本丸有主动想和审神者搞好关系的,自然也有顺其自然的。他对审神者其实没有多深的情感,更看重他哥。   一期一振叫住了膝丸,“审神者大人,如果晚上要举办烟花祭的话,我得去帮烛台切殿准备相应的事物,就让膝丸殿陪您吧。”   “不用了,我其实觉得近侍...”审神者无奈地说着。   一期一振微笑地打断了审神者的话,也没说什么,只是语气加重地说道:“审神者大人。”   审神者看向一期一振,气氛安静了片刻,膝丸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在审神者和一期一振身上转了好几圈,最后审神者平静说道:“随你吧。”   随后一期一振就和说了声退下了。   膝丸顶替了一期一振的位置站在了审神者旁边,“审神者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审神者摸着狐之助的皮毛说道。   膝丸回想起了审神者到了本丸后的表现,“审神者大人好像无欲无求的很,解开枷锁后审神者大人想要做什么?”   “难道你们付丧神就有欲望吗?”审神者反问道。   膝丸想起自己,好像最重要的就是兄长髭切了,“也还好,只要兄长还在,或者审神者大人想要什么,那就是我们奋斗的目标了。”   “你的兄长是髭切吧。”审神者起了兴趣问道。   膝丸谈到兄长立马眼睛亮了起来,“嗯,兄长他呀,可是源氏的重宝。是连传说中的妖魔,茨木童子的手都能斩断的刀,因此又名鬼切。”   审神者明显感到膝丸的音量提高了,他有些好奇,“你不也是源氏的重宝吗?”   “和兄长相比,我还差的远了些。”膝丸由衷说道。“审神者大人,这个世界没有您要的东西吗?”   “也不一定吧。”审神者将狐之助放下去,起身走到窗边看向沢田家的方向,膝丸跟在他后面。   他扶着窗框说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非得靠武力拿到了。”   膝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想起了鹤丸国永猜测的,他们家好像没有男主人的事,他吞吞吐吐地说着,“对妇女小孩下手,不太好吧审神者大人。那家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审神者皱眉,满脸问号,“谁说要对妇女小孩下手了?”他再不济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好歹他以前还是斩妖除魔,守护人类的阴阳师呢。   “你看着沢田家的方向说要动用武力。”膝丸默默说道。   审神者噎住了。   狐之助跳到窗户上替他审神者解释道:“那家的沢田纲吉不是个普通人,他是意大利黑手党下一代首领的候选人之一,既受世界眷顾又有股强大的力量掩藏在他的身体里。”   “我只是需要力量帮我解开枷锁而已,如果解不开我也不强求。”审神者接着说道。   膝丸听完狐之助的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样的人,要是不愿意帮您审神者大人?”   “...那就下手。”   狐之助听完脚底打滑差点摔下去,幸好扒住窗边又爬了起来。想起对沢田纲吉下手的后果,看来今天晚上最后一餐得吃好点了,内心泪流满面。   膝丸一脸果然,他为难的说道:“审神者大人,刀怎么能挥向无辜的人呢?”   审神者没想叫他们对沢田一家挥刀,只是必要时候为了强迫沢田纲吉会有某种措施而已,但他也不解释,只是低头面无表情说道:“在我叫你们挥刀的那一刻起,对面就不是无辜的人,而是我的敌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怕吗?”审神者转头问道。   膝丸似乎没料到审神者会这样问他,眨了眨眼睛后嘴角上挑,“主人是恶贯满盈的人,那他的刀,自然也是恶贯满盈的刀了,如果是兄长,应该也会这样说吧。”   审神者对这种回答已经渐渐有了抵抗力,略微无趣的转回了头,手指微动,一阵微风吹过,在隔壁庭院里收衣服的沢田奈奈接住了因为挂的太高没办法够到的晾衣架。   “啊,今天的风,真是帮了大忙呢。”沢田奈奈将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笑着说道。   “晚上烟花祭的时候,你和其他刀剑想办法隔开沢田纲吉和他那个家庭教师。”审神者说道。   “明白了审神者大人。”膝丸认真说道。   审神者还是不太喜欢有人在他身边,他想了个借口支开了膝丸,“烛台切的糕点蛮好吃的,可以去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吗?”   “当然可以。”   “狐之助也想要油豆腐,膝丸殿。”狐之助举手道。   膝丸上下打量了一下狐之助,说出了审神者一直没说的话,“狐之助,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狐之助立马把手放下,看向审神者弱弱反驳,“没有,狐之助不要了。”   审神者嘴角扬起又放下了,漫不经心地说道:“一只小狐狸,胖能胖到哪去,想吃什么就吃。”   狐之助听完有些得意洋洋地看着膝丸,膝丸才不会跟一只狐狸计较,去厨房找烛台切要糕点和油豆腐。   下楼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兄长髭切,膝丸有些惊喜,“阿尼甲特意在这等我吗?”   “呦这不是我愚蠢的弟弟丸,好巧。”髭切抬手打了个招呼笑着说道。   膝丸几步走下台阶来到髭切身边,嘟囔着,“阿尼甲明明就在等我。”   髭切当没有听到,向前走着,“台阶丸不是在陪家主吗?怎么出来了。”   膝丸跟着髭切的脚步突然停住,想起了为什么出来了。“主公说他想吃烛台切殿的糕点,让我出来拿。”   髭切前进的方向转向厨房,“还说了什么?”   膝丸看方向顺路便又跟着他兄长后面,“还说了要对沢田一家动手呢。”   “为什么?”髭切不免有些好奇。   “说是沢田家的小孩有能解开枷锁的办法,如果沢田家的小孩愿意帮忙,自然是好的,如果不愿意,就要用武力解决了。”膝丸直接把刚刚和审神者的对话跟他兄长重复了一遍。   他兄长笑了一下,“家主上个世界,把那个叫织田作的男人和他的小孩都安顿好了,这回对其他小朋友就能下得了手吗?”   “我感觉主公说归说,但大概率不会动手,他说到这个话题时连杀意都没有。”膝丸吐槽道。   将膝丸带到厨房门口,髭切停下脚步,膝丸进去跟烛台切再要一盘糕点,烛台切听到膝丸的要求后再三追问有些惊喜,这还是审神者第一次吃完他做的东西后要求再来一盘,他立马在盘子上将糕点垒了好几层。   膝丸看着这个糕点塔抽了抽嘴角,一期一振阻止着烛台切的行为说道:“烛台切殿,主公要是这样吃,那他晚上就吃不下正餐了。”   膝丸赞同地点了点头,烛台切只好遗憾的把塔撤了下来,恢复成寻常的糕点模样。髭切从撤下来的糕点里拿走了一块尝了尝,点了点头说道:“味道确实不错,烛台切殿真是越来越棒了。” 第31章   “髭切殿, 你不是应该和鹤丸殿,乱,前田在庭院一起准备晚上的活动场景吗?”一期一振看着髭切想到这件事。   髭切把烛台切撤下来的糕点端走, “说的也是呢, 那我去和鹤丸殿他们一起分享美食了。”   烛台切看着膝丸离开的背影, 忽然想到了冰箱里还有冻好的鲜榨果汁, 连忙喊住膝丸将冰箱里的果汁拿了出来,“膝丸殿, 你可以拿去给主公尝尝,看他喜不喜欢。”   髭切睁大眼睛,“烛台切殿, 我们也要。”   “那是晚上举办宴会时喝的,髭切殿。”烛台切为难地说道。   “没事, 把我那份给阿尼甲,我不喝果汁。”膝丸挺胸说道。   髭切摇了摇头叹气, “上了年纪的刀, 连喝杯果汁都难了吗?”   膝丸被髭切可怜的模样蒙住了, 立马泪眼汪汪地说道:“阿尼甲,我的全部给你,你还想喝什么?”   “......”烛台切和一期一振在旁边有些无语, 髭切殿一看就是装的, 偏偏膝丸殿每次都上当。   烛台切将剩下的果汁都放在了髭切的盘子里,“髭切殿想喝多少都行, 我再用其他的水果榨。”   “这怎么能行呢。”髭切收放自如地说道。   “无妨,宴客的话饮料多样化一点才能供人选择。”烛台切摆了摆手说道。   膝丸想起了审神者的吩咐,正好现在人多了点就在这里说了,“主公说晚上烟花祭的时候让我们把沢田纲吉和他的家教老师分开, 他的家教老师是谁?”   烛台切想起那天里包恩的自我介绍,说道:“就是纲吉君肩上那个小婴儿。”   “好的,我这就跟鹤丸殿他们说。顺便去给隔壁送个请帖吧。”髭切说着慢悠悠转身离开,把糕点果汁拿去和鹤丸殿短刀他们分享了。   膝丸也跟着他哥出去,在分岔路口一个去往庭院一个往楼上走了。   楼上狐之助和审神者讨论着,应该是狐之助单方面在说。   “审神者大人,沢田纲吉不同于上个世界的织田作,你动了他可能会招惹上一整个世界的报复的。”狐之助试图劝说着审神者打消这个念头,它真的以为审神者会为了力量伤害沢田纲吉。   审神者垂眸说道:“到了现在,我还真有点想知道,一个世界的报复,会是什么样的。”   狐之助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它无法说动审神者了,叹了口气躺了下来,爱咋咋地吧。   不知道别的狐之助会不会像它这么惨,历经两届审神者,在某些事情上都是任性妄为。不过话又说回来,其他狐之助都不能像它这么自由,又多了一项能力,祸福相依,也还好吧。   审神者倚在窗边,听到狐之助提起织田作他似乎也没什么反应,织田作本身性格并不是那种活泼类型的,但是和他在一起,莫名其妙就会觉得对明天有了期待,那样的人,不管在哪,都会受欢迎的吧,审神者想着。   那就可以了,即使无法成为朋友,但对方能活着,就很好了。   髭切走到沢田家门前敲了敲门,沢田奈奈开门看到这么一个长得好看的人有些惊讶。   髭切将拜帖递上,笑着说道:“我是隔壁的髭切,同僚采购的时候买了些烟花,因此晚上想邀请夫人和纲吉君过来参加个小小的烟花祭,也算是乔迁宴吧。”   沢田奈奈收下请帖有些欣喜地问道:“是昭桑他们家吗?”   髭切听到审神者的名字眨了眨眼,笑着说道:“是的,烛台切殿还与夫人探讨了一下厨艺呢,经过夫人的指导烛台切殿的厨艺愈发的好了。”   沢田奈奈听到髭切的话捂住脸有些害羞,“烛台切君的厨艺本来就很好,我们只是交流了下。”   身后传来沢田纲吉有些好奇的声音,“妈妈,你们在干嘛?”   髭切转头,原来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沢田纲吉背着书包,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跟在他旁边。   沢田奈奈看着纲吉笑着扬了扬手上的请帖说道:“纲君,昭桑请我们过去参加他的乔迁宴,还有烟花哦。”   “诶真的吗?”沢田纲吉惊喜地说道。   旁边的山本武挠了挠头想到了其他,“住宅区可以放烟花吗?”   “已经申请过了,这个您放心。”髭切对山本武诚恳地说道,事实是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申请,但他相信审神者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   山本武没想到随口一句能引来髭切的回应,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山本武说不出其他话来,只好笑着说道:“是吗?真是厉害呀。”   “纲吉君和你的朋友一起来吧,宴会热闹些才好。”髭切对沢田纲吉说道。   沢田纲吉看向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狱寺隼人自然没有异议,“十代目去哪我就去哪。”   山本武和狱寺不同,他家毕竟在这,“我得回去跟我老爹讲下才行。”   “那我就先告退了,知道夫人会过去,烛台切殿估计会很高兴的请夫人品尝他的厨艺。”话都已经带到了,髭切也没有其他的事,就笑着躬身然后离开了。   沢田纲吉连忙鞠躬回礼。   髭切走后沢田纲吉领着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进屋。   沢田奈奈则是去忙活待会要带过去的乔迁礼。   “十代目,你隔壁这家,是什么出身?”狱寺隼人想到刚刚一面髭切展现出来的周身气度,不由的好奇道。   山本武也跟着说道:“刚刚那个人穿着和服,说起话来跟电视剧从前大户人家的主君一样呢。”   沢田纲吉想起审神者,其实也才见过两面,不知道为什么印象这么深刻,“似乎是某个武士家族,刚刚那个不是主君,主君另有其人。”   “我们去参加宴会的话需要穿的隆重一点吗?”沢田纲吉问道,好像每次见到昭桑和他的伙伴,他们都穿着和服。   这里唯一参加过正式宴会的就只有狱寺隼人了,在意大利他也是名门之后,他摸了摸下巴说道:“宴会当然要穿的正式一点了,看他们的样子,估计也是穿和服的了,十代目,我们也穿吧。”   “和服吗?我去年参加祭典的衣服应该也能穿下。”沢田纲吉拍了拍手说道。   山本武笑着说道:“呦西,那我也要回家穿和服了才好。”   刚刚逗完(划掉)劝说完云雀恭弥的里包恩进门,才发现沢田纲吉在翻箱倒柜找东西,将房间弄的一塌糊涂,他挑了个能下脚的地跳到了桌子上列恩化成了千斤锤,他捶了一下沢田纲吉问道:“干嘛呢,蠢纲。”   沢田纲吉塌进衣服堆里,捂着伤口爬起来有些晕乎乎地说道:“找,找去年的和服,待会去宴会要穿。”   “去哪个宴会?”里包恩狐疑道,目前蠢纲能参加什么宴会,谁会邀请他参加宴会,他才离开一会儿发生什么了?   沢田纲吉揉了揉头,不经意间在角落里看到了在找的东西,他举起和服说道:“隔壁的乔迁宴,还能看烟花。”   “白痴。”里包恩想起隔壁那一屋子神秘莫测的人,彭格列的情报部门都没能查到他们的来历,结果沢田纲吉就这么巴巴的送上去。   “我也跟你一起去。”里包恩居高临下看着沢田纲吉说道。   “没说不带你。”沢田纲吉嘟囔着。   “你明天的训练加倍。”扔下这句话后里包恩就消失了,留下沢田纲吉一脸懵逼。   “训练?什么训练?训练什么?训练为什么加倍?里包恩!”沢田纲吉在屋内四处寻找都没找到里包恩,只好作罢。   坐在窗边的审神者被一阵风吹过动了动耳朵喝了口茶,成为瞎子的阴阳师又有了朋友的帮助,对附近的事,只要想知道不可避免的都能知道呢。   到了晚上,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都准备妥当了来到纲吉家,山本武在楼下差点大声喊话让阿纲快点,被狱寺隼人撞了一下才想起宴会在隔壁来着。   沢田奈奈开门笑着迎接纲吉的两个伙伴,他们表示待会就得出来了就不进去了,在沢田奈奈这种温柔挂的女性面前,狱寺隼人不良少年的气息都收敛了起来,变得异常的乖巧。   沢田纲吉因为走的太急在最后几步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狱寺看到后有些焦急的跑到了他身边,“十代目?!”   沢田纲吉维持着脸着地的姿势举起手示意没事,随后爬了起来,狱寺隼人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没事,里包恩还没来吗?”   沢田奈奈看到纲吉没事后才放下心来,听到纲吉的话眨了眨眼,“里包恩先生也要一起吗?那我们等他?”   “不等了吧,我们给他留张纸条,等他到了过去就行。”沢田纲吉看了看客厅的时钟说道。   沢田奈奈看了看时间也赞同道:“那好吧。”   于是沢田纲吉留了张纸条就跟着沢田奈奈他们出门了,到了隔壁门口的时候里包恩从天而降落到了沢田纲吉的肩上,看到沢田奈奈在里包恩也没有说啥。   “里包恩先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沢田奈奈惊喜的说道。   里包恩向沢田奈奈颌首说道:“不会,阿纲是我的学生,学生第一次到别人家里做客,总要看着点免得失礼。”   沢田纲吉在旁边吐槽,“正常老师怎么会管这些。”   被里包恩就近捶了下,痛的蹲了下来,里包恩在他蹲下的时候跳到了狱寺隼人的身上,狱寺准确无误的接到了他尊敬的Rebom先生,有些手抖。   沢田奈奈按了门铃后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由有些感慨,“里包恩先生和纲君感情真好。”山本武在后面赞同拍手。   “妈妈?”沢田纲吉站起来想反驳的时候门开了,一期一振将门敞开站在一旁笑着说道:“感谢你们过来参加这次的烟花祭,要不然我们人也太少了。”   “应该是我们感谢你们邀请,不过我这样的家庭妇女跟你们年轻人会不会聊不来。”沢田奈奈有些担忧的说道。   烛台切在一旁走了出来,真诚说道:“怎么会呢,有夫人在我安心不少,我今天创新了一款点心,要尝尝吗?”   “真的吗?非常开心有这个荣幸。”沢田奈奈跟着烛台切的步伐往前走着。   山本武看着这个局势,向前走了两步在沢田纲吉旁边轻声说道:“阿纲,我虽然没见过你老爸,但有一说一,你介意换个老爸吗?”   沢田纲吉睁大眼睛,看向了前面有说有笑的妈妈和烛台切,快步走了过去跟上他们俩,他很介意!   里包恩审视的眼神看向一期一振,被一期一振捕捉到了,回了个微笑。   随后狱寺隼人捧着里包恩走快了两步对沢田纲吉喊道:“等等我呀,十代目。”   一期一振看着他们的背影,转身关起了门。 第32章   天上家可比沢田家大多了, 沢田纲吉有些怀疑它的占地面积是他们家的两倍,但都是同一条街,有那么夸张吗?   走到后院的时候, 后院灯火通明, 被布置的十分具有活动氛围了, 下午的几箱烟花已经被拆开垒在桌子上了, 乱,前田和鹤丸三个人手持着烟花已经开始玩了起来。   鹤丸看到沢田纲吉后招了招手, “纲君,过来玩呀。”   说完塞了一把烟花棒在沢田纲吉手里,对他后面的那两个人面露疑惑, 沢田纲吉看到后连忙介绍,“这是我的两个朋友, 狱寺隼人和山本武。”   沢田纲吉说完鹤丸国永也自我介绍着,后面的乱带着多余的烟花棒走了上来, 将烟花棒塞到了山本武手中, 看到狱寺隼人手里捧着里包恩有些为难的歪了歪头, 将剩下的烟花棒递给里包恩说道:“你好呀,我是乱藤四郎。”   里包恩没接,反而跳到了沢田纲吉肩上。   狱寺隼人顺势接过, 他以为乱是女孩子, 在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面前有些躲闪说道:“你好,我叫狱寺隼人。”   “烛台切殿准备了很多吃的, 狱寺君喜欢吃什么可以看看哦。”庭院的两边都是吃的,中间摆上了桌子,可以让人挑选好坐着吃东西,再加上摆上灯光灯火通明的四周, 有点集市庆典的味道了。   沢田纲吉看到自家妈妈在不远处某张桌子前驻足品尝就不急了,他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审神者,不由得有些疑问。   “昭桑呢?”沢田纲吉问道。   乱嘟了嘟嘴,“好像是在茶室,主公除了上次樱花祭,就没参加过任何我们兄弟间的活动了。”   山本武看到他喜欢的寿司已经拉着狱寺隼人过去品尝了。   走过来的前田听到乱说的话有些慌张,“乱!主公肯定,也有他要忙的事。”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等下被一期哥知道了,又得挨批评了。”乱吐了吐舌头说道。   “一起去放烟花吧,纲吉君。”乱拉起沢田纲吉往烟花摆放的方向走去。   沢田纲吉看着乱拉他的手面色通红,犹犹豫豫但还是想把心中的话说出来,里包恩一看沢田纲吉的样子就知道他要犯蠢了,他连忙从沢田纲吉身上跳开,免得把蠢传染给他。   “乱桑,我在学校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沢田纲吉低头说道。   站在旁边的鹤丸国永和髭切转过头,一脸看戏的表情,膝丸不明白他们在讲什么,正在给他哥盘子里添他哥喜欢吃的东西。   乱在旁边看着烟花棒燃完,吹了几下后确定它没有了就算了,听了沢田纲吉的话有些疑惑但是还是祝福道:“那真是太好了,祝你成功哦纲吉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鹤丸忍不住了,靠在膝丸身上笑的停不下来,髭切也笑意加深。   还是离得太近了,连那些蠢话都能听见。里包恩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想道。   “纲君,乱是不是超像女孩的?”鹤丸国永笑着说道。   乱听着鹤丸的话这才明白原来沢田纲吉把自己当成女孩了,他凑到沢田纲吉的面前笑着说道:“呐,纲君,你想知道我这条裙子下面,是什么吗?”   前田立马上去捂住乱的嘴,“啊啊啊啊不能这样子讲,完蛋了乱你会被一期哥罚一个月的马当番的。”   里包恩没听到沢田纲吉的声音,还在诧异于沢田纲吉怎么这么淡定。抬眼一看沢田纲吉已经石化了,正在慢慢化成灰,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石化的狱寺隼人。   只有山本武在品尝着各个寿司不同的味道,“咦这个味道可以诶,是用什么做的下次让老爹也试试看。”   一期一振突然出现在里包恩身后,看了一眼乱后从容自若地说道:“里包恩先生,我家主公想和您单独聊聊。”   “如果我不去呢?”里包恩看着一期一振说道。   一期一振反而看向他们吃的食物,笑着说道:“有些东西好不好吃,在于用料,里包恩先生想知道那些东西都用了什么吗?”   里包恩看着一期一振,肩上的列恩感受着主人的心意正在千变万化,良久后还是变回了列恩。   一期一振退开一步给里包恩让了个路,里包恩跳下桌走在前面被带领到了茶室。   审神者看着进来的里包恩不冷不热地说道:“能成为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家庭教师,果然不同于寻常人,世界第一杀手,Rebom。”   帽子上的列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里包恩的手上化作了手/枪,被里包恩拿起迅速的朝审神者开了两枪,一期一振连忙挡在了审神者面前还是慢了一步,子弹在一期一振挡住的前一秒飞向了审神者。   最后被一层透明的隔膜给阻挡住了,只能无力的落了下来。   里包恩看一击不成也没有继续了,端坐在桌子上,一期一振抽出刀指向里包恩,审神者听着刀出鞘的声音摆了摆手,让一期一振出去。   “主公,这很不安全。”一期一振劝阻道。   “目前你在我也没多安全。”审神者再次摆了摆手,一期一振拗不过审神者,只好出去在门口守着了。   “审神者大人,我也要出去守着吗?”狐之助问道。   在里包恩听来则是狐狸的叫声,审神者不想理他,想走就走他什么时候拦了。   青色锁链从里包恩身后串起想要绑住里包恩,被里包恩躲开了,锁链扑空后以更加迅速的速度逮住了里包恩将他绑成一团。   里包恩一时间没有挣扎,只是好奇地看着这条闪着青光的锁链,“这是什么?”   “锁链。”审神者回道,吸了一口果汁接着说道:“彭格列是黑手党的无冕之王,你收了我的钱,却没有帮我办事的想法,这就是彭格列的做事准则吗?”   “我不是彭格列的人。”里包恩说道。   审神者面无表情的接着开口,“从我们搬进来后,这条街监视的目光翻了几倍,我都已经告诉你我的目的了,你这样是在逼我动手吗?”   “那可能是某个爱妻人士出于对妻子的关心以及对妻子邻居的未知身份担忧吧。”沢田家光做的事情他里包恩表示很冤。   锁链举着里包恩凑近,审神者一挥袖空气中出现了一面镜子,里包恩看到镜子的另一端脸色立马变了,只见镜子的另一端过来赴宴的几人被锁链吊到了半空间,他们垂着头个个生死不明,底下是看不见底的黑暗。   沢田纲吉看到里包恩这个气势估计会跪下,他看着审神者冷肃说道:“你想干什么?”   审神者通过锁链传输回来的信息饶有兴趣地说道:“你身上有股诅咒的力量,只要你告诉我最强在哪,我就帮你压制这股力量怎么样?”   里包恩气势一顿,“你能压制?”   “我可以。”审神者点头说道。   “在那挂着呢。”   “什么?”   里包恩重复一遍,“我说最强在那挂着呢,我的学生阿纲,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世上最强的人。”   审神者将果汁重重放下,没心情掩藏的腕间锁链也显露了出来,“将来?要等多久?五年?十年?我等不了的。”   里包恩看了看那两条锁链若有所思。   “没有最强的人,这个世界也一定会有其他力量的。”审神者咬着牙说道。   里包恩想了想选择相信了他学生的直觉,如果他直觉不准的话回去就打死,“有是有,但是不能凑齐,凑齐就出事了。”沢田纲吉说过他觉得天上昭不是坏人,希望如此吧。   审神者看向狐之助,自动充当狐肉测谎仪的狐之助点了点头,“审神者大人,他说的是真的。”   审神者颓然,庭院里正准备投放大型烟花的时候云雀恭弥携着浮萍拐从天而降打破了审神者为了烟花设下的隔膜,髭切抽出腰间隐藏着的刀一跃而起对上了他。   在空中交手了几个来回,最后借着最后一击各自落地,其余刀剑纷纷做好警戒模式,烛台切和沢田奈奈刚好去厨房探讨某样糕点的制作过程了。   “呀呀,我乃源氏的重宝,髭切。不速之客如何称呼呢?”髭切笑着说道。膝丸站在髭切身后,手指微微推动刀鞘,目光冷冷地看向云雀恭弥。   “委,委员长?你来干嘛?”沢田纲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狱寺看了看周围人突然显示的刀剑,眯了眯眼睛。山本武看到髭切展现出来的刀法,有些入了迷。   云雀恭弥没有理会沢田纲吉的惊讶,反而因为遇到了合格的对手而兴奋了起来。“我是并盛的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来战斗吧。”   髭切因为沢田纲吉认出了来人,觉得可能是场误会,反而没有想要战斗的欲望了。   云雀恭弥感受着对手的气势消退,有些失望的收起浮萍拐,这才想起回答沢田纲吉的问题,“有个小婴儿拜托我的,说只要来这里,就和我对打一次呢,不过现在就算没有他的对打,我也满意了。”   云雀恭弥环顾四周,对落在一群肉食动物里的三只草食动物不屑的嗤了声,“小婴儿在担心什么?担心肉食动物把你教的凶猛了些吗?”   “喂你对十代目客气些。”狱寺听到这句话都来不及再去观察付丧神他们,直接对云雀恭弥说道。   沢田纲吉反而没有感觉,云雀恭弥说起里包恩的时候他才想起一直觉得怪怪的感觉是什么,从刚才开始里包恩就不见了。   他四处看了看有些疑惑地问向狱寺,“你看到里包恩了吗?他有说去哪吗?”   狱寺隼人这才发现里包恩不见了,但是以他的实力狱寺觉得他可能是去办其他事情去了,“应该是有其他事要忙吧,Rebom先生。”   沢田纲吉将信将疑,他和里包恩还没相处多久,暂时也不太了解,只能先信了狱寺隼人的话了,只是心里觉得不太可能是这个理由。   他看向鹤丸国永,鹤丸国永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摇了摇手中的烟花棒有些疑惑的歪头。   “鹤丸殿,我想去昭桑那里,进来这么久了还没拜见主人呢。”沢田纲吉说道。   前田躲在乱背后,他不太会撒谎,怕被看出来审神者因为里包恩骗了他宝石和他在茶室里对质呢。   鹤丸国永淡定点头,将还在燃烧着的烟花棒递给了乱,拍了拍手说道,“那走,我带你去,主公也该出来感受感受氛围了。” 第33章   茶室里审神者摆了摆手, 青色锁链放开里包恩,他眉头紧皱地说道:“你已经失去我的信任了,我会派人去验证你说的话。”   门外鹤丸国永敲门说道:“主公, 纲吉君来找你玩啦。”   推门进来沢田纲吉就看到了他的家庭教师和审神者对坐饮茶的场面, 不知为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里包恩, 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在探讨一些成年人的东西。”手里暗藏的军刀转换成列恩爬到了里包恩的帽子上,里包恩淡定喝茶说道。   沢田纲吉有些无语, 这个屋子里的,有哪个是成年人的样子,他看向审神者, “昭桑,要一起出去玩吗?”   审神者腕间的锁链早就被他隐藏起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鹤丸国永在旁边附和着说道:“可以出去嘛主公, 人多热闹点。”   “走吧。”他起身说道。狐之助跟在他后面。   里包恩则跳到了沢田纲吉的肩上, 想起他刚刚跟审神者夸口说下的话, 又看了眼沢田纲吉,“走吧,我愚蠢的弟子。”   一行人往庭院走去, 到了庭院时云雀恭弥已经离开了, 既然没有人想要和他战斗,那就别想留他下来群聚, 过来一趟找到个新对手又赚到了小婴儿一个承诺,也不亏。   审神者手指微动就把破了的结界修复好了,在屋内结界破了的那一刻他就知晓,只是信任付丧神们的实力, 没有动作。   沢田纲吉看到沢田奈奈和烛台切相谈甚欢的场景就有点迷惑,原先没想到还好,现在被山本一说,他看沢田奈奈和烛台切相处就感觉有些奇怪。   他连忙走上前去,“妈妈,你们在聊什么?”   沢田奈奈看到是纲吉后将盘子里的糕点递给他让他尝尝,“烛台切先生教了我很多平安时代流传到现在的糕点做法,纲君试试合不合你的口味。”   沢田纲吉接过盘子,看着盘子里造型各异的糕点,试了一下确实好吃。   旁边的山本武则是慢慢地挪到了髭切的身边,夸耀着他刚刚的刀法,“髭切先生,您刚刚的刀法简直精妙绝伦。”   “凑合吧,”髭切看了眼山本的手说道:“山本同学也练刀吗?”   山本点了点头,就是因为他练,所以看到刚才髭切的出刀才有点看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到达髭切的水平的,只是碰到高手,有些忍不住的想请教。   “髭切先生,介不介意和我过过招。”山本挠了挠头,有些羞涩地问道。   髭切看了眼审神者后摇了摇头,向旁边退了一步把躲在他身后吃东西的膝丸显露了出来,“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利索,刚刚好像闪到腰了,山本同学要是不介意,就让我弟弟章鱼丸陪你练练吧。”   膝丸吃着寿司一脸懵,“什么?”   山本这时已经鞠躬向膝丸发出挑战了。   膝丸把手里的盘子放下连忙回了个礼,起身才有些疑惑地说道:“可是你没有刀呀。”   山本顿住,这才想起来他是来赴宴的,“是,是哦。”   “剑道室里不是有练习的竹刀吗?膝丸你去拿过来就好了。”在一旁的髭切提议道。   一期一振将挑选好的糕点放在盘子上递到审神者手上,“审神者大人,和里包恩先生谈的怎么样?你似乎不太开心。”   审神者接过盘子,神情有些冷冷道:“开心不起来,同其他人说一声,准备离开这个世界。”   一期一振点头应是,远处的沢田奈奈估摸着已经到她平时休息的点了,左右搜寻看到了站在走廊处看着这边的审神者,有些惊喜的走了过来,“昭桑。”   审神者歪头,面露疑惑,“嗯?”   沢田奈奈从兜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审神者手上,“这是我从寺里求来的御守,说是能保健康平安的,希望昭桑万事顺利,多谢昭桑今晚的款待。”   不知道为何,找回礼的时候看到了这枚御守,莫名的想要给昭桑,有时候看到昭桑即使身处人群中,也是一个人的感觉,应该是看错了吧,昭桑的伙伴这么多,沢田奈奈想道。   “......”审神者握紧,虽然他并没有从这枚御守上感受到任何灵力,但,“谢谢。”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那我就先回去了,已经不是年轻人了,不太能像纲君和昭桑这样能熬夜了。”沢田奈奈遗憾地说道。   烛台切这时站了出来,提议道:“那我送夫人回去?”   另一边的沢田纲吉不甘示弱,“不用了不用了,我送妈妈回去就好。”   沢田奈奈打断他们两个的对话,笑着说道:“就在隔壁,都不用送了,我先过去了,纲君要玩的开心点哦。”   沢田奈奈走后烛台切对沢田纲吉这股若有若无的敌意搞得有些蒙圈,“纲吉君想吃点什么?”   沢田纲吉委婉拒绝道:“谢谢,我没什么想吃的。”旁边的里包恩拆台,“蠢纲,我要吃那个关东煮。”   沢田纲吉只好端着盘子给里包恩捞他要吃的东西,不远处的髭切走到了审神者面前,将刚刚有人闯入的事情跟审神者说了,审神者点了点头,在茶室里他能感受到里包恩并没有出全力,要不然这个世界第一也太好当了。   双方都在试探的阶段,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审神者指尖磋磨着沢田奈奈送的那枚御守上的纹路,想着算了。   在山本武附近的沢田纲吉听到他要比试有些好奇地看向山本武,“山本同学还会剑道吗?”   “一直在练,还不知道练的怎么样呢,正好碰到机会,就想试试自己的深浅。”山本武哈哈笑道。   鹤丸国永在放烟花的地方已经把那颗大型的烟花给点上了,烟花在半空中绽放的非常美丽,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望向烟花,唯有审神者低头捏着那枚沢田奈奈给的御守。   乱跑到鹤丸国永旁边争着要点剩下的烟花,前田在这个时候悄悄走到审神者身边轻声说道:“主公?”   审神者回过神,将御守收了起来,“怎么了?烟花好不好看?”   前田看了眼在天上闪耀的烟花,“很美,主公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审神者眉目柔和了一点,点了点头,“药研送来的汤药我一直有喝,现在好多了。”   膝丸从剑道室里拿来竹刀扔给了山本武,双方拿到刀摆好架势气势稍微有了转变,里包恩看着这样的场景叮嘱着沢田纲吉看好了,作为首领,对下属的实力也要有所了解。   “山本同学只是以为在玩黑手党游戏,并不是要真的加入彭格列,里包恩。”沢田纲吉劝里包恩清醒点,人家可是棒球选手,将来说不定还有可能为国争光,做什么黑手党。   结果被里包恩一锤捶到了地上,手上的食物在翻转间被里包恩准确无误的接住。   “痛痛痛死了里包恩。”沢田纲吉挣扎着爬起来。   “看清楚了,蠢纲。”里包恩看着前方山本武和膝丸之间的战斗,在某种程度上山本武虽然稍逊于云雀恭弥,但那也是和云雀恭弥比,这样的刀法,罕见至极。   沢田纲吉顺着里包恩的视线看去,被他们绚丽耀眼的对打场景迷住了眼,髭切在审神者旁边赞赏的看着山本武说道:“主公呀,山本同学已经隐隐有了自己的刀意,这个年纪的少年,能这样真是不错呢。”   “但沢田纲吉才是那个会成为最强的人,”审神者说道。   髭切双手拢进袖中听着审神者的话挑眉看向沢田纲吉,看上去普通寻常的少年,竟然被寄予了这么重的厚望吗?   “星星也很好,但我只要太阳。”既然沢田纲吉还未成长,那他就先去别的世界,如若有幸在别的世界完成他的心愿,那当然好,如果不行,那他再回来,审神者想道。   比试已经结束,山本武隐隐有握不住竹刀的倾向了,再比下去也没有意义,膝丸停了下来。   山本武知道这是对方在给自己台阶,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着说道:“我家老头子一直在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膝丸收起了刀,活了上千年和人类小孩比试,即使是赢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但对方的天赋确实是他见过的数一数二的。   “你天上就适合刀剑,我不过是仗着年纪赢了你而已,只要矢志不渝的走下去,终有一天,我不是你的对手。”膝丸诚恳地说道,人类的潜力是没有上限的,即使是他们付丧神,也并不是战无不胜。   山本武虽然输了,但眼睛里的光芒一直不减,可以让人看出即使是一场输掉的比试,换来的也只是他对剑道更诚挚的热爱而已。   沢田纲吉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羡慕山本的热枕,他因为废材,好像没有过这样的热枕。   狱寺隼人看着沢田纲吉的神情,眼珠子一转,十指间都是炸/药,他举着手说道:“十代目,要不我给你表演个炸弹拼盘?”   沢田纲吉连忙拦住他,“不用了狱寺同学,真的不用了。”   这时鹤丸国永绕到狱寺隼人的后面悄悄点燃了他手上的炸弹又跳开了,沢田纲吉睁大眼睛惊慌的提醒着狱寺隼人。   狱寺看着手里已经燃起来的炸弹,“呦西,吃我一弹吧。”将炸弹扔向了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跳起来一拍,炸弹飞向了沢田纲吉,沢田纲吉看着飞来的炸弹有些慌乱,狱寺隼人随手一挡炸弹朝着审神者的方向飞去了。   “昭桑!”沢田纲吉喊道。   付丧神们都瞳孔一紧,站在审神者前面的前田机动值发挥到了超常,将飞过来的炸弹抽飞,炸弹在半空中就炸了起来,比烟花难看一点。   审神者默默开口,“没事了纲君,请放开我。”   后面的一期一振和髭切幽幽地看着沢田纲吉在危机时刻抱紧了他们家的审神者。 第34章   沢田纲吉看清楚状况后略显尴尬的放开了手, “昭桑,那个...”   “没事的。”审神者平静地安慰着他,“你不会有危险的。”   一期一振看向鹤丸国永, “主公, 鹤丸殿还是有些欠缺稳重, 不如接下来一个月的马当番就由他和乱来吧。”   “由你来安排吧。”审神者点头应道, 随后向沢田纲吉问道:“纲吉君今晚玩的开心吗?”   “看到了绚丽的烟花,也尝到了好吃的食物, 很开心。”沢田纲吉摸了摸鼻子,还有些沉浸在刚刚有些尴尬的情景里。   狱寺隼人慢慢走上前来,因为炸弹是他的, 他难得有些局促,“十代目...”   “实在抱歉, 狱寺同学他不是故意的。”沢田纲吉听着狱寺隼人的声音,舔了舔唇道歉着。   髭切笑着开口, “没关系, 也是鹤丸殿先开的玩笑, 还剩下两个烟花,主公,不如让膝丸放掉它们吧。”彻底隔绝了鹤丸国永再碰火药的可能性。   “那纲君, 看完烟花再走吧。”审神者说道。   鹤丸国永乖乖的把手里的打火机交给了膝丸, 让膝丸去点燃了剩下的烟花,整片天空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沢田纲吉站在审神者旁边抬头望去。   平日里除了大型的祭典,哪里还能看的了烟花呢。   看完后沢田纲吉带着山本武他们提出告辞,审神者将他们送到门口,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家离得远就先走了, 沢田纲吉就住隔壁,晚了一步抱着里包恩准备离开,被审神者叫住。   “纲君,你对你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沢田纲吉看了眼里包恩,里包恩压低了帽檐没理他,“以前有对自己平凡的人生有过一些预测,现在说不准了。”   “但你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的是吗?”   “我并不确定,昭桑。有时候被叫废材多了,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废材。如果是昭桑,一定能做的比我更好吧。”沢田纲吉有些自嘲地笑道。   “...不,”审神者冷静地说道:“你不是废材,纲君,你永远都不是废材。”如果成为世界眷顾的你,拥有潜藏着的强大力量和一颗勇敢善良心的你是废材的话,那他算什么。   好像除了力量都被比下去了。   “我也不会做的比你更好的,因为我无法成为你。”审神者说道。   陪审神者一起出来送客的一期一振笑容微微一顿,看了眼审神者没说话。   沢田纲吉听着审神者的话眼睛睁大,从来没有人用这么笃定的语气来肯定他,随后红晕开始布满整个脸颊,“昭,昭桑,谢谢。”   “不客气。”审神者泰然自若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一期一振关上门前冲还有些呆滞的沢田纲吉说了句晚安。   等门关上受不了弟子犯蠢的里包恩打破了沢田纲吉的沉思,“笨蛋阿纲,走了。”   沢田纲吉咧嘴一笑地说道:“里包恩,还没有人这么夸过我呢。”说完转身就走了几步就撞上了自家的墙板。   里包恩习以为常的自己进屋了。   和里包恩说开后审神者调整了时空转换器设置了离去的时间也没立即就走,他让付丧神把剩下的钱花完,都买了情报去比对里包恩的话,确认每份情报都无误后审神者才死心。   沢田纲吉的家渐渐热闹了起来,但是除了那天晚上的烟花祭,沢田纲吉再没见过审神者了,碰到打个招呼的都是付丧神们。   再加上里包恩的训练逐渐开始,沢田纲吉每天都累的直接倒床就睡了,也没有时间去找审神者了。   “要.忍.耐.”沢田家中一个小孩的声音响起,随后他看着里包恩的动作吸了吸鼻子绷不住了,“呜哇哇哇忍不了了,蓝波大人要打败你。”   从爆炸头里拿了很多东西扔向里包恩,就这个准头,里包恩站在那里没动任由他扔。   在楼上写作业的沢田纲吉听到声音慌忙下楼,“怎么了?”   “笨蛋阿纲,蓝波大人被挑衅了呜哇哇哇。”蓝波坐在地方崩溃大哭。   沢田纲吉没有办法,只好抱起蓝波安慰道:“是你挑衅里包恩又打不过吧。”即使不在楼下他都能猜出状况。   “阿纲,别理那头蠢牛,去做你的作业。”里包恩淡定的在柜台上看起了书。   蓝波从沢田纲吉的手里挣脱在爆炸头里拿出手榴弹扔向里包恩,“受死吧里包恩!”被里包恩头都没抬连人带弹地踹飞。   尘埃散去都有个坑在了,沢田纲吉蹲在地上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个坑,“完蛋了,等下妈妈回来看到这个坑要怎么办?”   蓝波在坑里灰头土脸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忍不住了呜啊啊啊啊。”   掏出十年火箭筒把自己装进去发射,一阵烟雾过去十年后的蓝波出现,十年后的蓝波一看这个场景就明白了,他牵起沢田纲吉的手起身说道:“哎呀呀,年轻的彭格列呀,真是好久不见。”   里包恩从书里移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果然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蠢牛依旧是蠢牛。”   大人蓝波头上蹦起十字,他拿出他的牛角装备冲了上去,“我现在可是波维诺家族最出色的杀手,你死定了里包恩。”   被列恩化成的拐杖一下子抽翻,大人蓝波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哭着崩溃奔走。   审神者靠在窗边,微风轻柔地吹着他的头发,在一片黑暗的视觉里似乎看什么看入了神,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呀。”   旁边的狐之助有些懵,审神者这几天都靠在这里观察隔壁,幸亏隔壁的窗户没有对着这边,要不然岂不是当场被抓包了,“审神者大人,原来什么样?”   “这几天隐隐约约一直有时空的波动,我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审神者说道。“但风告诉我没错。”   狐之助回忆着在这个世界见到的东西,“这个世界的科技不像是有能穿越时空技术存在的样子。”   “所以说呢,这项能力可真实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留到某个世界。”审神者好奇地说道。   傍晚为了分开蓝波和里包恩,沢田纲吉在出来帮妈妈买酱油的时候特意带上了蓝波,蓝波挣扎着要去品尝沢田妈妈刚做好的食物。   “蓝波大人不去打酱油,不去!要吃东西。”被沢田纲吉囚禁在怀里的蓝波双手使劲朝餐桌上伸。   沢田纲吉抱着蓝波往玄关走,“去的话就给你买蛋糕哦,不去就没有。”   “走,去吃蛋糕!”挣扎的动作一下子顿住,兴高采烈的催促沢田纲吉买蛋糕。   回来的路上蛋糕早就被按耐不住的蓝波吃光了,沢田纲吉安抚着蓝波快吃晚饭了,经过拐角看到了前面审神者的出现有些惊讶。   “昭桑,你怎么在这?”沢田纲吉说道,看了看他周围,还没有一个人陪他。   “出来走走,就不太认识回家的路了,纲君能和我一起回去吗?”审神者泰然自若地说道。   蓝波被沢田纲吉放在肩上,他走上前扶着审神者往家的方向走去,蓝波不满意速度被拉慢坐在沢田纲吉的肩上有些撒泼的闹腾着,“快点快点,蓝波大人好饿。”   “你不是刚吃了一个蛋糕了吗?”沢田纲吉有些无语。   “不够不够,蓝波大人要吃一整个烤全鸡。”蓝波理直气壮。   怪不得里包恩打你,沢田纲吉心里暗想道,“有什么就吃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妈妈做的饭吗?”   一时之间蓝波大人竟然没办法说不喜欢,因为他确实喜欢沢田妈妈以及沢田妈妈做的饭。   “我家里有零食糕点,喜欢吃的话可以过来。”在一旁的审神者默默说道。   蓝波听到后眼睛一亮,他推搡着沢田纲吉,“去吃零食去吃糕点,蓝波大人想吃。”   沢田纲吉被他推的一晃一晃的,“好了好了,去的话也得我们吃好晚饭再去。”   得到自己想要的蓝波这才消停了下来。   “你家最近挺热闹的。”审神者抿了抿嘴找了个话题说道,不过确实沢田纲吉最近因为训练确实挺热闹的。   沢田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吗?昭桑。”   “怎么会呢。”审神者摇了摇头。   审神者在的地方离家不远,送到后沢田纲吉帮审神者按了按门铃,等待过程中气氛显得略微有些安静。   “那天在学校看我的,是昭桑吧。”   良久沢田纲吉的嗓音响起,审神者转向他的方向,沢田纲吉没有看他,看着前方接着说道:“就是一种预感,感觉那天的视线是昭桑呢,如果猜错了实在抱歉。”   审神者刚想说什么,开门声响起,鹤丸国永睁大眼睛,“哇,这可真是被吓到了呢,主公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小心就走了出来了。”审神者淡淡说道,鹤丸国永走上前扶着审神者,审神者被他扶着一僵,但也没有甩开。   “实在是谢谢纲君送我们主公回来了。”鹤丸国永对沢田纲吉鞠躬说道。   沢田纲吉连忙回了个礼,“不必客气。”   就他们这个过程审神者往里走了几步,转头看向门外的沢田纲吉点了点头,“那天确实是我。” 第35章   进了门审神者没有往楼上去, 就坐在廊下吹风,傍晚夕阳斜射在草坪上,景色绝美, 但审神者闭上眼的视觉里只有腕间那两条发光的锁链, 狐之助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眼睛直盯着飞过来的蝴蝶。   直到蝴蝶飞到了它的鼻子上, 狐之助眼睛都成了斗鸡眼了一动都不敢动。   突然鹤丸国永倒吊在空中出现在狐之助眼前,狐之助被吓了一跳, 蝴蝶也被惊走了,狐之助埋怨道:“鹤丸殿,蝴蝶都飞走了。”   审神者坐在旁边无念无想。   “哎呀呀, 抱歉抱歉,作为吓走蝴蝶的赔礼, 三色丸子吃不吃?”鹤丸国永从身后掏出一盘三色丸子来,惹得狐之助走到他身后想看看他从哪掏出来的。   鹤丸国永将团子放下, 坐到审神者旁边, 一袭白色的轻装和服配上白发, 再加上露出来的肌肤,整个人白到发光,鹤丸国永有些惆怅地拉了拉袖子, “纯白的鹤主公都没见过, 想要换种风格都没有激情了。”   听到有关他的事审神者转头。   “主公见过鹤吗?”鹤丸国永笑着问道。   审神者摇头。   “那可是一种美丽优雅的动物,主公如果今后在我不在的地方见到鹤, 也算是见过我了。”鹤丸国永哈哈笑道。   审神者有些心虚,便觉得鹤丸国永话里有话,没有搭茬。   “鹤丸殿下只有外形像鹤,言谈举止哪里像了。”狐之助在旁边吃着三色丸子吐槽道。   鹤丸国永挑眉, 突然把狐之助的三色丸子高高举起,狐之助正吃到一半眼前食物没了一脸懵逼,抬眼看着被鹤丸殿举起的丸子,使劲跳跃了好几次都没够到,跟审神者告状,“审神者大人,鹤丸殿下抢我东西。”   审神者有些无语,他不是很想掺和进这场纷争,“鹤丸殿能千年如一日的保持着这点童心,也是很好的。”   “人生中惊讶是必要的。什么事情都能预想到的话,心就会因此先死的①。”鹤丸国永看到狐之助气的快要亮爪子了,这才把盘子放下来。   狐之助推着盘子走到了审神者的另一边,远离鹤丸国永。   “主公,本丸的刀剑实在是有点少了,回去办烟花祭都感觉冷清,主公真的不考虑锻新刀吗?”鹤丸国永略微惆怅地说道。   审神者对于新刀完全没有想法,他为了减少刀剑对他的依赖,能整个本丸都一起出动的世界都被他分成队伍分批了,只要感情不深,最后伤害就不会显得太痛。   “在上一个审神者手下,你们不也是这么过的吗?”审神者低着头,无神的目光望向地面。   鹤丸国永手撑在背后,懒洋洋地看着被夕阳余晖映射的天空,“上一任审神者,不是不想锻新刀,是他后期灵力不足,锻出来的都是短刀。”   “但又无法坦然承认是自己的原因,便迁怒于短刀身上,一夕之间折断了所有短刀,这份扭曲的情感呀。”鹤丸国永躺了下来,看向审神者消瘦的背影。   狐之助假装没听见,吃完了三色丸子也没抬头,舔着盘子里的汤汁。   审神者井不意外人类会因为内心的恶意做到这种程度,手指勾绕着腕间隐藏的锁链说道:“这就是人类,无能又癫狂。”   “审神者大人也是人类,也会这样吗?”鹤丸国永说道。   狐之助眼皮一跳,连忙抬头生硬的转移话题,“鹤丸殿下,我才想起来,烛台切殿下刚刚在找你呢,说是见到你了就跟你说一声,他在剑道室等你。”   “诶诶,烛台切找我吗?该不会他发现了我往他的饮料里放胡椒粉了吧。”鹤丸国永起身,摸了摸下巴接着说道:“这可不妙,今天的近侍是我,烛台切肯定知道我在主公身边的。”   他看了一眼狐之助意味深长,拿起他吃完的盘子飞身到梁上,“主公,鹤去躲烛台切了,乱和前田马上就来陪你。”   鹤丸国永离开后,狐之助跳到审神者膝上,审神者顺着狐之助的毛,“我无能又癫狂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伤害也是伤害我自己,你慌什么。”   就是怕你伤害自己,狐之助把毛茸茸的尾巴放到审神者手里,“审神者大人毕竟是主公,主公怎么能一点神秘感都没有被了解的这么透彻呢。”   审神者捏了捏,心情莫名有些好转。   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晚,审神者抬头,要是还能看见的话,遇到大事他还能观星测位算一算。现在白天晚上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了。   屋内满屋明亮,前田把廊下的灯也打开了,乱将食物放到屋内桌上,飞奔到审神者跟前,前田在后面劝说着让乱慢些。   “主公,今晚烛台切殿做的意大利面棒极了,主公快试试。”乱笑吟吟地说着。   狐之助闻着香气鼻子动了动,眨了眨眼睛一脸期待,“有狐之助的份吗?”   乱有些为难,“鹤丸殿说狐之助吃丸子吃饱了,不吃晚餐的,所以我们没给你拿。”   狐之助如遭雷击,审神者嘴角勾了勾,随后又压了下来一本正经。狐之助只好满脸怨念地盯着那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晚餐被审神者慢悠悠吃完。   乱坐在审神者对面捧着脸看审神者吃饭,“主公,你怎么都不跟我们一起用餐呀。”乱吹了吹前面的刘海说道。   “因为我内敛。”审神者放下餐具说道,前田在旁边递上纸巾。   “乱超级可爱的,主公,什么时候和乱一起乱来一场呢。”乱期盼地望着审神者。   前田沏茶的手一抖,茶水都洒向了杯子外面,他连忙找了抹布擦干净桌子。   审神者淡定的喝着茶,“没有这种爱好,什么时候都不来。”   这么晚了沢田纲吉还没过来,估计是被他的家庭教师拦住了,审神者放下茶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让烛台切准备一些糕点零食,我们去拜访沢田家。”   “好的。”前田起身去找烛台切,乱这时凑到审神者面前。   “主公去沢田家干嘛?”   审神者身子往后仰伸手抵着乱的额头,他不习惯有人离他这么近,近到呼吸之间都能闻到对方的味道,“没干嘛,你,你好好坐着。”   乱这才退了回去,无聊地趴在了桌子上哼唧哼唧,“主公,这个世界太无聊了,乱的刀都没出过鞘,五虎退都极化的差不多我还没开始极化呢。”   审神者站起身往外走去,乱跟在后面接着嘟嘴说道:“主公,乱今天又换了一条新的小裙子,您摸摸嘛~”   狐之助亦步亦趋的跟着审神者。   走到一半前田和烛台切端着糕点走了过来,烛台切走到审神者跟前率先开口,“主公,我们这就过去吗?”   审神者点头,乱在后面委委屈屈小声说道:“主公大人,我也想去。”   审神者叹了口气,“那就一起去。”   乱立马眉开眼笑,一行人出发去拜访沢田家,到了沢田家烛台切向前两步去按门铃,乱和前田乖乖站在审神者身后,狐之助扒着审神者的裤脚想要审神者抱它,审神者无奈只好蹲下去把它抱起来。   沢田奈奈开门看到审神者有些惊喜,“昭桑,这是?”   “和纲吉君约好了,他还没来我就过来看看。”审神者抱着狐之助说道。   “那快进来。”沢田奈奈招呼着审神者他们进来。   乱和前田乖巧的问候着沢田奈奈,乱只要不做妖,外表看上去就是爆可爱的小女孩,沢田奈奈被乱乖巧的表象给欺骗了,捂着胸口说道:“乱酱真是,太卡哇伊了。”   乱嘻嘻笑着,“这是乱的新裙子哦,好不好看?”   “很好看呢。”沢田奈奈夸赞道。   走到里屋蓝波正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蓝波大人要去吃零食,要去要去。”   “不许去。”里包恩站在高柜上冷冷地看着他。   沢田纲吉在中间左右为难,吃了晚饭后蓝波就一直嚷嚷着要去隔壁吃零食,被里包恩听到后揍了一顿阻止了,现在正闹着要去。   “里包恩,我答应了蓝波要去的,再说昭桑家我们不是去过吗?”沢田纲吉也怕被打,但还是替蓝波求情道。   看到里包恩的列恩变成手/枪的形状后纲吉立马抱头蹲下,动作反应熟练到里包恩都不想开枪了。   沢田纲吉成长过程中的磨练他都已经设想好了,都是在他能够承受的最大范围内去激发他的潜力,但是隔壁那家的实力他看不透,即使沢田纲吉觉得没问题,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连对方能压制他的诅咒都不感兴趣了。   “昭桑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呀。”晚一步进来的沢田奈奈看着审神者一行人堆在门口有些疑惑。   里包恩和沢田纲吉齐刷刷转头向门口看去,手/枪化为列恩爬到了里包恩肩头,他压低帽檐高柜机关打开他沉了下去。   沢田纲吉有些尴尬的起身笑了笑。   “这就进来了。”审神者回道。   蓝波看到审神者身后的烛台切和前田端着的零食满血复活,要跑过去的时候被沢田纲吉抓住,“我的我的~” 第36章   “昭桑, 我们正要过去呢。”沢田纲吉按着蓝波不断扑腾的手解释道。   烛台切牵着审神者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前田也跟着烛台切一起放到桌上, 蓝波一看立马挣脱开沢田纲吉跳到桌上开吃。   “没事, 反正离得近, 我过来也是一样的。”审神者淡淡说道。   沢田奈奈去厨房整理招待客人的饮品过来, “乱也一起去吧。”审神者偏头对旁边的乱说道。   乱楞了一下,随后欣喜点头, “好的哟,主公~”   空气里一瞬间只剩下蓝波说着“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的声音。   审神者眨了眨眼有些感兴趣地问道:“这个小孩也是你的家庭教师吗?纲吉君。”   “啊不是的,蓝波只是...”沢田纲吉看向正在大吃特吃的蓝波, 眼神一下子柔和起来又因为蓝波的吃相有些无语好笑,“蓝波只是弟弟而已。”   蓝波将手里的零食扔向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躲闪不及被击中额头后倒在了地面上,他捂着额头那个红印子皱着脸起身, “很痛诶蓝波。”   “略略略略略, 蓝波大人才没有这么笨的哥哥。”蓝波扮着鬼脸说道, 说完跳下桌想离开这里,被审神者显露的青色锁链抓的正着。   烛台切看到审神者突然显现的锁链,看了眼厨房, “主公, 需要我去厨房引开沢田夫人吗?”   “不用,乱已经在帮我了。”审神者说道。   沢田纲吉被这个变故弄得措手不及, 听到他妈妈的名字才回过神,直觉告诉他昭桑不会伤害他的,但涉及到家人难免有些不理智,沢田纲吉半是不解半是防备地问道:“昭桑, 是什么意思?”   一边说着一边朝厨房走去。   审神者手一扬客厅的结界落下,沢田纲吉往前几步就撞上了结界,他摸着这层透明的隔膜有些震惊,“这是什么?”   “这是结界,只要是在结界里面的人,就相当于身处另一个次元,结界外的人是看不到我们的存在的。”   审神者话一说完,沢田奈奈就端着水果和果汁出来了,看到空荡荡的客厅有些疑惑,“咦,昭桑和纲君他们呢?”   乱在后面啃着苹果看着面前审神者一行人隐隐对峙的画面说道:“可能出去玩了吧,我们主公想和纲君玩很久了,没关系的奈奈,有烛台切在饿不到他们的。”   “诶,纲君真是,也太急躁了吧。”沢田奈奈摇了摇头,将托盘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沢田纲吉看到沢田奈奈穿过他的半个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被穿过的地方,“好,好神奇。”   “奈奈,我好饿哦,主公他们把我落下了,我还没吃晚饭呢。”乱把苹果吃完,剩下的核瞄准垃圾桶十分精准地投了进去。   “诶是吗?不介意的话我来给乱酱做份晚餐吧。”沢田奈奈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乱冲看着他的沢田纲吉wink了一下,跟在沢田奈奈身后一起进了厨房。   蓝波的手和身体一起被绑住了,只剩下脚在不停的扑腾,“笨蛋阿纲,蓝波大人被绑住了快来救我。”   沢田纲吉这才跑到蓝波身边,想把蓝波救下,锁链一举拔高到沢田纲吉怎么跳都够不着的高度,沢田纲吉为难地看向审神者,“昭桑,蓝波只是个小孩,昭桑想做什么?”   “这个小孩身上,不是有能穿越时空的东西吗?我要那个。”审神者端坐在沙发上说道。   穿越时空?沢田纲吉立马想到了十年火箭筒,蓝波听到这话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一会,随后更加剧烈的挣扎道:“没有没有,蓝波大人什么都没有。”   青色锁链把蓝波整个人反转倒吊了起来,使劲抖了几下各种东西落了下来都能堆成小山,沢田纲吉观察了一下,从居家旅行到□□火拼,好家伙各式各样必备用品都有。   蓝波被抖得晕乎乎的暂时安静了下来。   桌子上突然开了个小洞,里包恩坐在椅子上升了起来,“十年火箭筒可以给你,但你用什么来交换呢?”   “用你们暂时的安宁如何,纲吉君如今还不是最强,不能帮上我的忙,我也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审神者靠在沙发上说道,狐之助从审神者身上跳了下来去看蓝波被抖下来的东西。   “阿纲,坐下。”里包恩说道。   沢田纲吉听着里包恩的话乖乖坐下,对审神者和里包恩的对话完全不在状态,什么最强?   里包恩跳在阿纲肩上冷静说道:“不够,昭桑,我们都清楚这个筹码不够,即使昭桑不离开,又会对阿纲做什么呢?”   青色锁链分化出另外两条袭向了沢田纲吉,被里包恩两枪打弯了方向后又重新缠了上来,里包恩换了个方向对上了审神者同样也是接连两枪。   烛台切腰间的刀显露了出来,抽刀挡住。   这时候锁链趁着这个空挡缠了上来,里包恩不动声色换了一种子弹对准沢田纲吉,审神者坐直身锁链为沢田纲吉挡下了子弹,直到子弹打在了锁链上审神者分析出了这其中没有致死的成分后才放下心来。   失去这个机会后里包恩和沢田纲吉被缠的死死,“即使纲吉发挥出了他的能力,以他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也打不过我,筹码够不够只是区别于我的心狠程度。”审神者抿了抿嘴说道。   这种受人摆布的情况里包恩很久没有经历过了,只是奶嘴的力量不能使用,容易暴露7的3次方,他对审神者又不完全信任,这种类似幻术又比幻术真实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十年火箭筒可以给你,但昭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等十年后再回来。”里包恩泰然自若道,等到十年后阿纲还是毫无一击之力的话,那就是他的事了,都成年了师父管不着的。   审神者想了想,觉得完全可以接受,他本来就要走了,十年火箭筒完全是意外之喜。“可以。”   “口说无凭,不如立下契约,昭桑可以制定的对吧。”里包恩试探地问道,他想知道审神者的能力范围。   灵力在空中慢慢写出契约内容,写完漂浮到了里包恩面前,锁链的顶端化成尖刺戳破里包恩的手指,血珠飞到了契约的右下角,审神者也用灵力化针给自己扎出了一个小血珠,盖上了契约,契约一成里包恩心里开始朦胧地觉察出了违背契约的后果。   “这下你觉得呢?”审神者说道,摆摆手锁链立马消失松开这三人,蓝波快要掉到地上的时候它又从地底出现接住了蓝波将他扶好坐稳再度消失。   蓝波甩了甩头清醒了一点立马哭着朝沢田纲吉跑去,“笨蛋阿纲,呜啊啊啊啊蓝波大人被欺负了。”   沢田纲吉蹲下来无奈的哄着,里包恩看向蓝波,蓝波被里包恩的眼神吓的噤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快把十年火箭筒交出来。”从拯救者转变成迫害者里包恩转换的极其顺畅并且自然。   “呜不行,十年火箭筒离嗯嗯嗯...”蓝波说着,剩下的话被里包恩的列恩变化成的口罩捂着严严实实,审神者面无表情地看着里包恩。   里包恩从容地说道:“不给的话就一个月没有甜点零食,把你关到小黑屋里每天只有饭团和水。”   十年火箭筒立马一个变俩齐刷刷被蓝波拿了出来,里包恩看向审神者,“两个够吗?昭桑。”   “不够,再来几个。”锁链将前面的火箭筒缠起举到了审神者面前,审神者研究起了里面的能量分布,和本丸的时空转换器有什么区别呢?   蓝波看着审神者的锁链和里包恩的眼神,惨兮兮的又拿了几个出来。锁链缠起十年火箭筒沉到地底,审神者站起身,“说到做到,纲吉君,再见了。”   沢田纲吉被昭桑今天这一出搞得有些心态复杂,特别是刚刚仿佛被摁在了砧板上无力的受人摆布的模样,久违的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昭桑,我会成为你期待的模样的。”沢田纲吉一字一句地说道。   里包恩觉得这次经历也不是坏事,起码孩子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了。   “......”审神者停住脚步,转头望向沢田纲吉的位置,锁链圈着一个发光的御守从地底升至沢田纲吉面前,“我知道,我会重回顶尖,到时候阿纲,我希望能在最高峰与你相遇。”   沢田纲吉试探性地接过御守,锁链悄然散去,他看向审神者。   “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的东西,去超越路上任何你遇到的人吧,阿纲。”审神者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出了门口后结界发出了轻微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蓝波想拿过纲吉手里的御守玩玩摸了个空,御守沉入了纲吉的手心显露出几秒的图案后消失不见。   沢田纲吉戳了戳自己的手心没有任何异样。   沢田奈奈拿着做好的晚餐出来有些茫然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多做了一份晚餐,阿纲你还饿不饿?” 第37章   里包恩皱眉看向沢田奈奈, 他有些担心审神者临走前做了什么小手段。   “妈妈你不记得为什么进厨房了吗?”沢田纲吉一脸困惑。   “啊...”沢田奈奈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最近有些累了吧,抱歉呀纲君,你能帮妈妈解决这份晚餐吗?”   沢田纲吉将蓝波放下走过去接过妈妈手里的晚饭, 沢田奈奈左手揉着太阳穴说道:“真是的, 怎么莫名其妙的多做了一份晚餐呢。”   沢田纲吉看着妈妈左手和他刚刚手心里的图案一模一样闪现了一下, 恍然的笑了, “是我刚刚拜托妈妈多做了一份晚饭,作弄妈妈呢。”   “啊, 纲君真是越大越调皮了。”沢田奈奈放下心来,她对沢田纲吉笑盈盈地说道:“作弄妈妈的代价就是要自己洗碗哦,纲君加油。”   路过客厅时看着摆在桌上的零食和地上蓝波被抖出来的东西有些疑惑, 是玩具吗?她也没做过这样的点心,“家里来了客人吗?”   “朋友送给蓝波的, 因为蓝波帮了大忙了。”沢田纲吉在后面解释道。   “是这样呀,蓝波真是太棒了。”沢田奈奈点点头, 冲蓝波鼓励的笑道。随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经过被人威胁的交出十年火箭筒后蓝波看着桌子上那些精致小巧的点心都提不起兴趣了, 沢田纲吉把食物放在餐桌上走过来揉了揉蓝波的头安慰道:“昭桑只是假装威胁了你, 没事的。”   “我知道呀。”蓝波说道,手心摊开就是一颗硕大耀眼的宝石,“那条锁链塞在蓝波大人手里的。”   沢田纲吉被这突如其来的壕气差点闪瞎了眼, 里包恩的目光也移了过来, 蓝波立马警惕的放进了自己的爆炸头里。   “那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沢田纲吉问道。   “因为里包恩骗人了。”蓝波叉着腰说道。   里包恩压低帽檐假装事不关己桌子的机关打开想回到自己的安全区,被沢田纲吉拦下, “里包恩怎么骗人了?”眼神在蓝波和里包恩之间转悠着。   列恩飞过去想让蓝波闭嘴被蓝波跳开了,“略略略~,同一种招式蓝波大人才不会中第二次招,十年火箭筒距离蓝波大人一定距离后就会失去效果, 里包恩明明知道,拦着蓝波大人不让蓝波大人说出实情。”   沢田纲吉听完沉下脸,他不赞同的看向里包恩,“里包恩!”   结果被列恩一碰立马整个人像过了电一样倒在地上成焦糊状,那惨状蓝波看了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里包恩看了一眼蓝波后对焦糊状的沢田纲吉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要对你的老师大呼小叫,除非你有了和他匹敌的能力。”   “我也没有骗人,昭桑想要,我就给了,至于效果怎么样,我只是个中间商而已。”里包恩说完坐在升起来的椅子上,回去自己的安全区了。   蓝波戳了戳地上还在一抽一抽的沢田纲吉,被他身体残余的电流电的自己的爆炸头更加炸了。   已经回到本丸自己房间内的审神者,正面无表情看着前方被锁链缠绕并排着的十年火箭筒方向,气压低到狐之助别说说话了,动都不敢动了。   锁链一扭那些没用了的火箭筒纷纷砸向里屋,把中间的隔离门都砸穿了,楼下的付丧神们听到动作后齐刷刷抬头看向天守阁审神者的房间。   狐之助慢慢抱紧自己。   楼下的一期一振皱眉想上去看看被三日月拦下了,短刀们面面相觑。   “我对人类已经没有信任了。”审神者冷冷说道,他现在甚至怀疑沢田纲吉知不知道这件事。   审神者利用时空转换器想重新打开通道却被自己的契约拦住了,又狠狠的砸了几下没用的火箭筒,“骗我,又骗我。就该被诅咒缠绕至死。”他还送了里包恩一盒宝石,想想就来气。   太宰治都没让他这么来气,起码他只是看太宰治不顺眼,太宰治也没占到他的便宜,这么一想里包恩越过太宰治荣登审神者最讨厌的榜单首位了。   “他死定了,他绝对死定了。”审神者气狠了地说道,十年而已,不同时空流速不同,别让他等到,他还送出了两个最好的御守。   楼下的加州清光凑到烛台切跟前八卦,“烛台切殿,审神者这趟出门遇上了什么,怎么成这样了?”   审神者最后和人交流就是他和短刀陪着去沢田家的时候了,还与人定下了契约,没有什么异常画面出现呀,难道是契约内容出了问题?还是审神者带回来的那些火箭筒有毛病?烛台切心里猜测道,对加州清光摇了摇头,因为他也确实不知道事实真相。   在场的前田也想到这个问题,乱因为和沢田奈奈待在厨房里反而知道的最少。   “还是等主公平静一点再上去吧一期殿。”三日月笑着说道。   一期一振有些自责,作为这次远征的队长他什么也不知道,审神者心情不好他都无从下手。   审神者越想越气,他还以为有什么意外收获,如果能研究透十年火箭筒的原理,时空转换器对他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他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跟本丸解绑,利用十年火箭筒在十年前去解决一切烦恼的源头。   锁链绞紧了火箭筒慢慢散架化成灰,审神者这才略微排解了心中的怨气。   “通知付丧神召集远征队伍,我们去下一个远征世界。”审神者说道。   狐之助松开自己,有些想说什么而又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最后只是说了句,“审神者大人,鹤丸殿下带回来的烟花还没放呢。”   审神者想起短刀说的想和本丸的大家一起放烟花的话,“...那你们去放吧,不用叫我了。”锁链举起狐之助送到门外后啪的关上门,一眨眼的工夫狐之助从门内到了门外神情有些懵了。   小心翼翼顶了顶门发现审神者完全不想它进去后只好无奈的下楼,到了楼下付丧神们都围了上来。   “狐之助,主公大人怎么了?”一期一振问道。   其他付丧神也格外关心这个话题。   “审神者大人被骗了,现在心情挺不好的。”狐之助如实说道。   鹤丸国永听着刚才的动静不用说都知道审神者心情不好,不过话说回来审神者到底年纪小,才会被骗,“主公怎样被骗了,感觉很难骗到主公吧。”   “当然是付出了信任才会被骗,狐之助才不会告诉你们怎么才能骗到主公呢。”狐之助挺胸回答。   髭切拎着狐之助的后颈将它提溜了起来,“哎呀狐之助,我怎么感觉你有些防备我们呢?作为同僚,这可真令我们伤心呢。”   被提溜着狐之助摇个头都有些艰难,只好抱紧自己的尾巴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狐之助没有这么做。”   “那主公还说了什么?”三日月将手揣到了和服袖子里像是路过的老大爷问道。   狐之助扑腾着小短腿,呜咽说道:“审神者大人还说了,等你们开完烟花祭就去下一个世界。”   “烟花祭?”三日月有些疑惑。   鹤丸国永举手,“上个世界一期殿给了零花钱说是自由行动,我把商场的烟花全买下了,跟主公大人说了要在本丸开烟花大会的。”   “是吗?难为主公在这么情绪不定的情况下还能记得让我们先玩了。”三日月欣慰的点了点头。   一期一振不敢置信地看向鹤丸国永,要知道他给鹤丸国永的零花钱给不少呢,要是全买烟花别说办一个烟花祭了,办十个都绰绰有余了,他跟鹤丸国永确认道:“鹤丸殿你零花钱全买烟花了???”   鹤丸国永坦然地点了点头,“那时候刚好商场大促销,打的折扣非常低,简直太划算了。”   “这么多你是怎么搬回本丸的?”一期一振问道。   鹤丸国永哈哈笑道:“当然是拜托主公大人帮忙运了,主公大人的阴阳术实在是太方便了,能携带这么多烟花。”   三日月看着一期一振温文尔雅的形象都要被鹤丸国永气崩了,不由得佩服起了鹤丸殿作死的功力。   烛台切绕到了鹤丸国永的后面封锁了他的后路,一期一振这才向鹤丸国永发起挑战,“鹤丸殿下,许久不曾练过了,我们去剑道室比试比试吧。”   鹤丸国永察觉情况不对,后退一步想离开这里,被身后的烛台切按住了,“鹤丸,我也想和你练练,走吧。”   被一前一后夹持着的鹤丸国永只好无奈地举起手做投降状的往剑道室走去,嘴里嘟囔着,“不至于不至于,我都被罚了一个月马当番了,一期殿真是磨人呀。”   一期一振直接无视。   “那烟花祭主公大人参加吗?”加州清光期待地看着狐之助。   狐之助摇了摇头,“审神者大人心情不好,估计不会出席的哟,不过他让你们玩的开心点~”   加州清光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审神者大人本来就看不到他的可爱,他又无法靠近审神者,没有主公宠爱的刀剑刀生都灰暗了呢。   髭切放开狐之助,狐之助落地后跑到加州清光面前安慰道:“加州殿,审神者大人只要还在本丸,加州殿都可以来找审神者大人的。”   “但是每次看到主公一个人的时候,想上前又不敢。”加州清光叹了口气,算了算了。 第38章   等到了晚上本丸利用起鹤丸国永带回来的一小半烟花举办起了烟花大会, 审神者在窗边隐约都能听到后山传来的热闹,狐之助从窗外爬了进来,审神者垂眸总算没有赶它。   “审神者大人, 你真的不去烟花祭吗?加州殿下蛮伤心的。”狐之助蹲在窗边说道。   “嗯, 我知道了。”审神者冷冷说道。   狐之助一听审神者的语气就知道审神者气还没消, 立马噤声不敢多说。   夜空中五彩斑斓的花一朵一朵的绽放, 审神者关上了窗坐在桌子前,整个空间只剩下审神者到了本完后没有隐藏的腕间锁链在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光。   “如果有了新的伙伴, 他们寂寞的情绪会不会有所缓和?”审神者像是问狐之助,又像是自言自语道。   狐之助觉得不一定,但是只要审神者不点名问他, 他才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发表意见,只会半是引导的提议着, 除非没能忍住。   “加州清光有什么亲近的伙伴吗?”审神者的目光转向狐之助。   狐之助回忆起加州清光的过往,和他曾经同主的只有那一位了, “大和守安定殿和加州清光殿曾侍奉过同位主人, 称得上亲密伙伴的话就只有他了。”狐之助有些猜到了审神者想做什么。   “审神者大人, 锻刀都是随机性的,您不可能指定就能锻出大和守殿下,再说您为加州殿破了例, 左文字家三兄弟还差了宗三殿下呢, 藤四郎家的短刀也还没齐,审神者大人您偏向谁都不太好。”他劝说着审神者要想清楚。   审神者苦闷的端坐在椅子上, 抱怨说道:“要是锻了新刀,新来的伙伴能分走他们的注意力,那锻刀就还行。”   是不是在本丸待着无聊,要不下个世界换种思路本丸全体出动, 审神者想到刀剑们试探地问起锻刀的语气内心略微复杂。   “我不想锻,但既然他们想,那就如他们意好了,希望他们最后不要后悔。”审神者闭了闭眼说道。   “锻刀房里的材料都准备好了,灵力也充足,你去吧小狐狸。”审神者摆摆手说道。   狐之助听到审神者下定决心后也就不再劝了,听从他的话来到了锻刀房,一个炉内按照打刀的数值扔进材料,另一个炉内则私心按照大太刀的数值扔材料,希望能出来驱斩病魔的石切丸,毕竟审神者还是人类,只要是人类就难免生病。   后山的烟花还在燃放着,狐之助蹲在门口看着烟花等待着时间过去,等时间到了大太刀数值的那个炉内反而提前完成了,一阵樱花飘落狐之助眯着眼睛看去。   “我是笑面青江,由大太刀打磨成的大胁差呢。”樱花散去笑面青江说着他的台词,结果认真看去锻刀室空无一人,只剩下狐之助在门口看着他。   笑面青江走到门口蹲下身逗弄着狐之助,“主人不在,同僚也不在,只剩下狐狸在此等候吗?”   狐之助眯着眼睛接受着笑面青江的顺毛,笑面青江循着声音抬眼,才发现夜空烟花绽放的美景,“原来是在放烟花吗?看来是因为狂欢的日子所以召唤我了呀。”   这时另一个炉内时间到了,樱花散开,一阵伴着咳嗽的清冽少年音响起,“我是大和守安定,冲田总司的爱刀之一。”   狐之助松了一口气,总算两个之中中了一个,它跳出笑面青江的怀抱说道:“大和守殿下,笑面殿下,本丸目前正在后山举办烟花祭,两位循着夜空的烟花就能到达后山了。”   “加州清光那家伙也在吗?”大和守安定问着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狐之助点点头,“审神者大人突然锻刀的原因就是觉得加州殿下太过寂寞了,想让大和守殿过来陪他,”狐之助说到后面看到了笑面青江连忙找补道:“当然也是为了其他殿下能兄弟朋友相聚。”   笑面青江看出来了,心里有了猜想故意说道:“既然如此,那数珠丸兄长在不在?”   “呃,审神者大人还没锻出来,”狐之助卡壳,“相信不久的将来审神者大人一定会锻出来的,请不要着急。”   “行吧行吧,那大和守殿我们去后山看烟花吧。”笑面青江抄起狐之助对着大和守安定说道,大和守安定点点头跟了上去。   到了后山短刀们玩的最嗨,乱和前田都玩过依旧沉迷其间,加州清光兴致不高的挥舞着烟花棒,太刀们则是喝着茶或酒看着短刀们玩耍。   一期一振率先看到狐之助和抱着它的笑面青江以及旁边的大和守安定,已经被审神者透露出来的口风对锻刀这件事死心的一期一振有些惊喜,他推了推旁边加州清光,加州清光不解地看着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指了指大和守安定的方向,加州清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大和守安定后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大和守安定,你怎么会出现?”说完意识到了自己说了句蠢话立马闭嘴了。   “还能是为什么呢?除了主公将我锻了出来我暂时想不到其他答案来回答你的问题。”大和守安定慢悠悠的走到了加州清光面前。   加州清光沮丧了一整晚的心情终于慢慢回升,他压了压嘴角的微笑说道:“可惜你来晚了,主公最宠爱的人迟早是我。”   “呀呀,这可不一定呢。”大和守安定仰起脸自信地说道。   狐之助在慢慢跟上来的笑面青江怀里跟各位付丧神们说道:“目前审神者大人的口风已经略微松了,各位殿下若是想和其他还没来到本丸的殿下团聚的话,可以试试。”   “主公不是不喜欢锻刀吗?怎么这么突然?”一期一振把手里的水放了下来,有些疑惑地说道。虽然他们也期盼审神者有一天能回心转意才把锻刀室里的材料都填满了。   笑面青江和大和守安定听到审神者不喜欢锻刀时一愣,怪不得锻刀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狐之助在守着。   “不喜欢但也说不上厌恶的程度吧,审神者大人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两位殿下既然已经带到了,狐之助就先告退了。”狐之助从笑面青江的怀里跳了下来,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审神者迫切的想去下一个世界的心理状态,回头说道:“审神者大人对去下个世界的意欲比较强,各位殿下如果准备妥当了,那我们就开始下个世界了。”   说完狐之助三下两下跳离了后山,五虎退的老虎们也被狐之助带跑了,跟在它后面跳跳跃跃的。   一期一振还不知道审神者的想法,以为这次远征还是以队伍出发,询问着在场的刀剑,“这次远征有谁不想去的呢?”   去新世界谁都想去,本丸说大归大,尤其是经过审神者的灵力一冲刷,跟上任审神者相比又扩大了好几倍,但再大的地方没有主公在,就感觉没了主心骨。   “我不去了,一期哥。”前田有些羞涩地说着,上个世界他就已经去过了,兄弟这么多他不太好再去了。   乱牵着前田的手,也跟着说道:“我也不去了,下周就轮到我畑当番,一期哥你安排别人吧。”   加州清光眨了眨眼,慢慢举起手,“我,我想去,想和主公待一起。”   一期一振看着其他没说话但是面露期待的付丧神们有些为难,他目光转向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提议道:“大和守殿和笑面殿还没去拜见过主公,要不明早我们一起过去,在他们拜见主公后我们再让主公拿主意吧。”   这提议合情合理,一下子付丧神们的心都在远征队伍名单上,烟花都放不下去了。   “不如现在过去吧,主公不是急着去下个世界吗?”三日月说道。   一期一振看向其他人,发现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后点了点头,   重新回到天守阁的狐之助发现窗户能推动了,这证明审神者不抗拒它进去,它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后跳了进去,在一片漆黑里准确的坐在了审神者旁边。   审神者发脾气时砸坏的门落在地上的残骸已经被锁链清扫到了角落,这才让他一路走到里屋没有被木屑木刺刺到脚,狐之助坐定后五虎退的五只老虎都慢慢跟着它从窗户跳了进来,来到审神者的身边又蹭又撒娇的。   审神者将爬到他身上的某只老虎抱了下去,小老虎翻转着身子糯唧唧的撒着娇,审神者冷着脸不为所动,“我是个瞎子,这套对我没用。”   另外一只小老虎把它的虎爪爪搭在了审神者手上,审神者悄悄捏了一下然后拿开,“去找你们的主人玩,别老来我这。”   “审神者大人,既然您开了例,那是不是今后恢复锻刀了。”   审神者又不说话了,他其实有些后悔自己开例了,他就是一时不小心听到加州清光的话有些心软,但说出的话又改不回来,算了。   “啧。”漆黑一片的空间里,除了审神者和老虎撒娇的声音再无其他了。 第39章   新来的大和守安定和笑面青江跟随着付丧神们来到了天守阁, 由于人太多了审神者又喜欢安静,所以就由一期一振和三日月领着新来的两把刀剑上去天守阁,其他付丧神们在楼下等着消息。   在房内的审神者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有人过来了, 耳朵动了动懒得理会, 直到外面的敲门声响起。   狐之助自动起身看了眼审神者, 审神者摆摆手示意它去开门, 他自己也跟着起来坐到了外面的椅子上,脚下的小老虎跟着他一起挪位置。   进屋后一期一振将房间里的灯开了起来, 有些对打扰到了审神者睡眠的歉意说道:“主公,深夜到访实在抱歉,新到的两任刀剑过来拜访, 我们也有事想要请教一下主公。”   审神者懒懒的问道:“嗯,什么事?”   三日月就着话头往下说道:“听狐之助说主公急着赶往下个世界, 那下批一起出发的队伍名单主公有心水之人吗?”   审神者听到这话稍微坐正了身子,他眼神游离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下次远征, 就大家一起去吧, 不分队伍了。”   一期一振有些震惊,和三日月对视了一眼,嘴角上挑道:“一切听从主公的安排。”   随后退到后面把空间让给两位新的刀剑。   大和守安定看到审神者腕间的锁链以及眼睛没有焦距, 一次都没往他身上看有所猜想, 上前一步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大和守安定, 冲田总司的爱刀之一,不好上手但我想性能还不错,请多指教。”   审神者微微歪头,锻到了呀, 加州清光的朋友吗?   笑面青江这时也走上前来说道:“我是笑面青江,是由大太刀打磨成的大胁差。”   在笑面青江开口审神者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感,他将目光转向笑面青江,锁链突然从地底窜了出来似乎在笑面青江身后抓到了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在本丸里见到幽灵,本丸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审神者有些好奇的说道,锁链将抓到的东西慢慢显露了出来,是一个飘在笑面青江身后的女鬼,女鬼被抓住后显得十分慌张,挣又挣脱不开,就使劲的往笑面青江方向挪。   房间里的其他三位付丧神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笑面青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摸了摸鼻子道:“主公,那应该是我刀下的,我名字的由来就是斩杀了一名微笑的女幽灵。”   就跟五虎退的老虎一个原理吗?   审神者听到这里知道不是外来敌人就对幽灵没了兴趣了,锁链放开幽灵重新沉回地底,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准备准备我们去下一个世界。”   “没有,主公想去我们随时可以去的,其余刀剑都在楼下。”一期一振说道。   审神者起身下楼,狐之助、小老虎们和刀剑跟在后面,到了楼下后付丧神们三三两两都朝审神者看去,五虎退的小老虎跑回了主人身边。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走吧。”审神者说道。   付丧神们以为要宣布远征名单了,有些紧张,谁料审神者掏出时空转换器往天上一掷,光芒包裹着诸位付丧神们形成一个圈,站的有些远的江雪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没能进圈,在时空转换器开启的前一秒审神者的锁链圈住了他们俩推他们进圈。   一眨眼的功夫审神者和付丧神们都在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里,落地后出于对陌生环境的警惕付丧神们都把轻装换成了出阵服,前田上前两步扶住了审神者。   审神者没有挣开,他将腕间的锁链隐藏了起来,从巷外过来的风吹起了他鬓角的一缕秀发,审神者眉头一皱,……这个气息是?他低头抱起了狐之助。   短刀们有些惊喜能到异世界,成年刀剑即使惊讶也能稳住,一期一振已经有了经验了,他向前一步对审神者说道:“主公,我和烛台切先行去找住所。”   审神者沉思了一下,就刚刚感受到的气息来言他对这个世界有种不好的预感,“江雪,小夜和加州陪你们一起去吧,带好刀装。”   前两个世界审神者都没有这样的指令,一期一振和烛台切对视了一眼,点到名字的付丧神们纷纷出列应是。   等到他们走了后,三日月和髭切站到了审神者的旁边,付丧神们不留痕迹慢慢把审神者围在了中心,三日月笑着说道:“主公,那我们就找个地方等待一期殿的消息吧。”   审神者点了点头,一行人往巷子出口走去,出了巷口,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之中环绕着一股靡靡之音扑面而来。街上的人也因为这一队容貌出众的人忍不住驻足,又因为他们腰间挎着的刀剑不敢肆意妄为。   乱看着街边美丽女子招揽客户的行为,忍不住哇哦了一声,“主公,这好像是花街诶。”   出了巷子后审神者被这一阵馥郁的味道冲的倒退一步,刚刚感受到的恶心气息荡然无存,审神者掩住鼻子,四周微风渐渐在帮他驱散味道。   “主公,不如找个食肆坐会等等一期一振?”三日月提议道。   “那就走吧。”审神者率先向前走去,花街人太多了付丧神们无法并肩,只好三日月在审神者旁边引路,髭切和膝丸站在后面,其余付丧神再往后,即使如此,摄于诸位付丧神的气息,人群也不太敢靠近这一行人。   因此路上反而呈现出了类似花魁游街的景象,对没有眼睛更加敏感的审神者来说,这种被人注视甚至审视的感觉愈发难受,审神者站定,抱着狐之助直接进了旁边的遊女屋。   三日月知道主公的心思,奈何这是花街,食肆十分难找,追着主公进了遊女屋,其余付丧神纷纷进入,落在后面的髭切和膝丸等其他付丧神都进去后,在门口转身抽刀对着地面一划,剑气将地面的石砖碎裂翻转,髭切的剑气在地面还直逼人群中某位男士。   逼的他连连后退跌落在地冷汗直流,剑气在即将斩落他不可描述的部位前一秒停下。   髭切认真鄙夷道:“我才不要因为斩落这么作呕的东西而被主公冠以名字。”   目光在他的人头掠过,遊女屋内传来其他付丧神呼唤他们兄弟的声音,膝丸冷静说道:“若是再让我们发现,你们用肮脏污秽的心思注视我们主公,作为主公的刀剑,下一次出刀,必定染血。”   人群中某些刚刚有些阴暗心思的人,纷纷躲了起来。   髭切遗憾的收回目光,他挺想这次就染血的,但没办法石砖丸都这样说了,总要给弟弟一个面子。 第40章   遊女屋里不管是放荡的客人还是美丽的女子, 都被三日月的美貌所摄,还是老鸨见多识广先回过神来凑过来招呼。   “武士大人这是?”老鸨谄媚地笑道。   三日月上前一步讲出了自己的要求,“要一间宽敞的房间, 准备些干净的茶水食物送过来就行。”   进了这里后香味愈发厚重, 审神者掩鼻皱眉, 鹤丸国永从后面凑近审神者, “主公大人,这是怎么了?”   审神者发现鹤丸国永过来后身上清雅高洁的气息冲淡了遊女屋内腻味的气味, 也不抗拒鹤丸国永的靠近了,他垂眸,表情冷淡地说道:“没什么。”   遊女屋上层异常美艳妖冶的女人侧着头目光狠狠地盯着三日月, “哥哥,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花街的美貌能盛过我, 哥哥帮我!”   隐藏在她体内的男人透过女人的视觉看到了楼下各色各样容貌俊美的男子,也不免心生嫉妒, 只不过相对于他的妹妹而言, 他更理智一点, “现在人太多了,堕姬,如果还想隐藏在这里的话我们就不能大张旗鼓。”   “我不管, 真是令人厌恶的美貌。”堕姬的目光在付丧神们身上一一掠过, 其中有几位付丧神们如果在花街单独遇到,她不介意与他们春风一度, 但是最后还是定格在了三日月这里,对她来说,三日月的美貌已经越过了男女之别,这样的容貌, 让她感受到了威胁。   长成这样还来花街,真想让人把他的面容扒下来,一想到能把他作为养料吸收了的画面堕姬的心里就一阵舒爽。   审神者蓦然抬头,毫无焦距的目光对上了堕姬的眼神,堕姬心里一惊以扇遮面,等反应过来又为自己的行为恼怒,她可是鬼,怎么会怕区区人类?   脂粉香气被鹤丸国永一挡,属于恶鬼的气息就显露了出来,特别对心里恶念这么浓烈的鬼,他歪头,好久都没见过这么纯正气息的恶鬼了,而且他还感受到了两道目光,啊,这里有两只恶鬼呢,作为阴阳师的本能开始觉醒,他的锁链在地底隐隐欲升。   笑面青江的刀也捕捉到了恶鬼的气息在轻轻颤抖想要出鞘,他左右寻视了一圈,比审神者慢一步看到了楼上正掩面欲走的堕姬,眼神微眯,舌头轻触上颚“啧”了一声,只能目送着她从人群中遁走。   老鸨听到鹤丸国永喊审神者为主公时才知道这支队伍里谁是主事人,她瞧了审神者一眼,被他身后的付丧神们冰冷的目光冻到不敢多看,连忙按照三日月的需求为他们准备房间。   鹤丸国永顺着审神者的目光抬头看去,只看到了华丽繁琐的衣边,堕姬已经转身离开了。   “主公?”鹤丸国永好奇问道。   审神者收回目光,“没什么,走吧。”夜晚的遊女屋人太多了,在这里收服恶鬼有些施展不开,但是没关系,他已经记住这个气息了。   一楼内因为付丧神们腰间的武/士刀和身上愈发强势的气息,不知不觉觥筹交错的热闹场面开始慢慢噤声,直至付丧神们都随老鸨上楼进了屋内,场景才慢慢解冻,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起了这一行人。   审神者落座后笑面青江被花街的气氛感染,成年刀剑的声线带着轻佻的意味笑着开口,“主公大人,要那些美艳的花魁过来服侍你吗?”   付丧神们听到这话一致看向审神者,鹤丸国永都抖擞了起来,他还没近距离接触过花街女子,有些好奇,审神者面无表情没有回复。   三日月看向笑面青江,眼里带着笑意,语气却倘装略显失落,“笑面殿,难道我还比不过那些貌美的女子吗?”   “啊~三日月殿怎么能和寻常女子比较呢,只是男子和女子总是会有些不同的,主公若是好奇的话。”笑面青江为自己辩解,只是语气惯来肆意。   老鸨在这时候见缝插针,推销起了楼里的女子,“客人桑,我们楼里的鲤夏,虽比不及京极屋的藤姬,但也是这儿的明星花魁呢。”   “有多好看,能有我们三日月殿好看吗?主公,想看。”鹤丸国永坐在审神者旁边,撺唆着审神者。   审神者往另一边挪了一下,避开鹤丸国永。短刀们都还在呢,意外落到花街也就算了,他做不了在短刀面前点女子的事情来。   “主公,乱也想看。”身后传来靠近的气息,因为熟悉锁链没有设防,乱轻而易举的从审神者身后探出头来,眨了眨眼压低着声音,说完就被身后的药研哥揪着回去了。   “......”审神者略微转身对身后的短刀们轻声询问着意见,“真的想看?”   “想!”乱在被药研哥敲了脑袋后依旧死性不改,反正他都已经被一期哥罚了马当番了,所幸放飞自我。   “想!”今剑从三日月的另一边探出身来,好奇心驱使他也想,三日月的容貌看久了也有抵抗力了。   其余短刀小声应道,参差不齐的短刀声音里夹杂着某几位太刀的声线,膝丸眼睛里充满疑惑的看向自家兄长,认真的?兄长想看貌美女子不如自己扮上女装照照镜子。   “那就你来安排吧,不需多。”审神者满足了短刀们的想法,来都来了,既然他们想看。   老鸨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这一群人的周身气度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接待这种类型的,可比得上楼下那一整圈了。   老鸨走后,笑面青江坐在膝丸的旁边说起了正事,对刚刚刀微微颤动的情形有了些许猜想,“主公,我的刀在这,似乎觉察到了恶鬼的气息。”   “嗯,”审神者点头,习惯了这里的气味后,审神者嗅出了其他东西,“这里的胭脂香粉气里夹杂着一丝血腥味,看来,这里的鬼吃过人了。”   听到这里付丧神们的警惕心骤起,审神者怀里的狐之助抬头向他询问,“审神者大人,这是一个鬼怪横行的世界吗?”   审神者摸了摸狐之助的皮毛,“这是个恶鬼吃人的世界,可惜我无法在星象上得知,这个世界有没有阴阳师。”   对于恶鬼的业务,髭切也熟练,毕竟他还有个广为流传的名字,“鬼切”。他提议道:“主公,那要不要抓一两只恶鬼询问一下此间世界的情报。”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要刚刚那两道目光的恶鬼。”人类的恶意只要隐藏的好,伤害不到他,他就倘若不知,但是吃人的恶鬼敢对他麾下的付丧神动了恶念,就逃不了。   话音刚落刀剑们感兴趣的花魁敲门进来了,为首的美丽女子自制力比其他人要强,对这一屋子的人间美色只是微微愣神,就率先清醒过来领着其他人行礼,“妾身鲤夏,是时任屋的花魁。”   说完看了看屋内的形势,朝明显坐在主桌的审神者走去,被膝丸拦住了,“鲤夏小姐,我们主公只是想见识一下这里的歌舞,其他不必。”   鲤夏看着首座的贵客没有反对,只好遵从着面前俊美的武士大人的说法,和其他姐妹一起表演起了才艺。   鹤丸国永饶有兴趣的撑着头看着游廊花魁的歌舞,他压低了声音对旁边的审神者调笑起了另一边的三日月。   “主公,将来若是你能看见了,想知道花魁的美貌程度看三日月殿就行了,我们的三日月殿论美貌目前看来还是赢了。”   旁边的三日月一字不差的听到了,爽朗大笑,“能得鹤丸殿这般夸奖,啊呀,真是高兴哪。”   歌舞进行时房门悄悄打开,回来的一期一振众人看到屋内情景收敛起了因为刚刚战斗而迸发出来的战意,绕开花魁一行人,轻声来到审神者身后,花魁们见状也就没停止动作接着表演了起来。   三日月往今剑的方向挪去,给一期一振腾出位置,一期一振见状向三日月点了点头,随后在审神者旁边坐下向他告知刚刚发生的事情。   “主公,我等已经找到落地的宅院了,路上还遇到了恶鬼吃人,与他对战后将他彻底斩杀了。”   审神者的手在思考中无意识的摸着狐之助,听完一期一振的话后向他询问,“你觉得这个时代是怎样的一个时代?”   “我们落在这里的时期应该是大正时期,按道理说恶鬼附近应该有阴阳师存在,但是问了周边居民,他们表示没有听说过阴阳师,只有猎鬼人稍微熟知一点。”一期一振整合着收集来的信息说道,因为自家审神者是阴阳师,他们不知不觉对阴阳师也会稍稍关注。   “猎鬼人?恶鬼还活着,斩妖除鬼的阴阳师反而没落了吗?”审神者内心不是滋味,论他感知到的,这个世界也不缺乏灵力,前两个世界阴阳师就算没了灵力,还是用理论坚持到了现代。   一期一振对审神者的疑惑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闭嘴了,根据收集到的资料来看,这个世界的阴阳师与其说没落,不如说是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阴阳术的道法传承已然断绝。 第41章   一曲终了, 花魁们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们站在原地等待着别的吩咐,付丧神们看向坐在主桌的审神者, 鲤夏上前一句曼语轻声, “客人桑, 还需要其他的吗?”   审神者起身, 狐之助被他心烦意乱的落在了旁边,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了, 既然一期一振到了,我们就走吧。”   说完绕过桌子路过大和守安定时被大和守安定扶住,“主公大人, 我为您引路吧。”   审神者没有拒绝,加州清光抱起旁边的狐之助跟了上去, “主公,我才刚到, 这不多看看嘛~”   笑面青江走过时拍了拍鲤夏的肩, “鲤夏小姐的花魁之名果然名副其实呀, 只是世道不太平,女孩子更要注重一下安全呢~”说完按住了正在微微颤动提醒他的刀剑,跟随着审神者的脚步走了。   鲤夏皱眉有些疑惑武士大人的话, 目光着他们的背影离开。   落在最后的一期一振向老鸨结了此次花费。   出了花街之后江雪左文字在前面带头, 审神者和其他刀剑终于抵达了一期一振所说的落脚的宅院,乱忍不住被这里的灰尘呛的咳嗽。   破败的窗门, 枯枝烂叶的庭院,触目可及的沾灰以及角落里看得到的蜘蛛网,这跟当初的本丸有的一拼。   一期一振有些尴尬,“主公, 紧急之下这是目前附近唯一一间出售的宅院了。你在院中稍等片刻,我们去收拾一下。”   审神者以袖遮面,另一只手甩手一挥,风渐渐聚齐了起来形成一个一个柔软的小旋风,往庭院屋内吹去,灰尘垃圾枯枝烂叶都被卷动起来了,花不了过大的时间,被风卷动的垃圾就堆在付丧神们的眼前,而被风吹过的地方除了破损的地方依旧破损,已经完全干净了。   三日月在旁边拍手,“主公,人类世界不是有清洁员吗?以后我们的经费要是用完了,也不愁工作了呢。”   一期一振镇定下来,开始安排其他事情,“那就一部分人先去采办今晚住宿所需的东西,另一部分留在这陪着主公顺便维修一下庭院里还可以找补的措施吧,其余的再慢慢来。”   一期一振示意刚刚一起出去的,已经有了外出经验的同僚一起,向审神者请示道,审神者摆摆手对一期一振所说的话完全没有意见,只有一点,“要是路上遇到了鬼怪,察觉不对不要恋战。”   要出去的付丧神们点头应是。   狐之助和五虎退的那五只老虎留在庭院里陪着审神者,其余刀剑都去视察踩点这座新的庭院,膝丸和鹤丸国永将前面倒下的门扶了起来,重新安在了地面的轨道上,髭切揣着手蹲在地上观察着地板上的这群污渍。   膝丸安好门后因为破掉的窗暂时还没有可以修复的工具只能暂时先放一边,来到了兄长髭切身边,“阿尼甲,你在看什么?”   髭切站起身,摸摸下巴看着那些飞溅的污渍,说出了他的猜测,“这个宅子,应该是死过人的。”   “看这梁上,也有同样的血迹呢。”鹤丸国永指着房梁上的跟地板颜色相同的污渍说道。   风将掩盖血迹的灰尘都扫走了,整个房间借着月光通透明亮的显现了出来,膝丸看着这一屋随处可见的锈迹,严肃了起来。   髭切在屋内搬了张干净的椅子转身朝着站在庭院中的审神者走去,这事还得让主公知道才行。   将椅子放下,髭切扶着审神者坐下后刚开了个头,“主公大人,这座庭院......”审神者开口止住了他的话。   “我知道。”   膝丸和鹤丸国永在后面跟了上来。   “这座庭院的人,死的真惨呢。”审神者用感慨的语气说道,脸上却是冷淡的表情,指尖在空中比划着写下御咒,一笔写完御咒泛着淡淡的荧光显现出来,手轻轻一推,便飘向了髭切他们刚刚待着的屋子里了。   狐之助在审神者脚下聚精会神地看着审神者变魔术。   御咒落在了屋内,闪现出了一道光芒,正在侦察宅院的其他付丧神们被这道光芒惊到,迅速的赶往审神者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极化后的五虎退机动值较快,率先抵达,其他付丧神们随后就到了。   屋内的光芒逐渐消失,形成一道射线弹到屋外展开了一面光幕,审神者淡淡道:“我想知道这座庭院的人是怎么死的,怎么怨气这么大。”   光幕里已经在重现这座宅子以前的事迹了,付丧神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都是日常的生活,有一对出生较好的夫妻和一儿一女,还有一些仆人,某天似乎接待了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只是越到后面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仆人渐渐变少,那对夫妻似乎还未察觉,妻子重新怀孕,一家人喜气洋洋。   直至某个雨夜,女儿似乎在厢房发现了什么,惊慌的跑到了父母哥哥身边,就是髭切刚刚站着的位置,在诉说着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出现了一只血手,母亲看到后开始惊慌,有些胆小的付丧神们已经不敢再看了。   短刀们渐渐躲在药研和审神者的身后,五虎退的老虎变大后五虎退直接把脸埋进了小老虎的皮毛里,成年刀剑陆续能猜出来了后面的剧情,有些不忍。   果然,房门推开就是那天那位长相俊美的男子,只是身上沾满了血液,神情癫狂变态,即使父亲将哥哥妹妹护在身后也逃不掉魔爪,令人发指的是,他竟然还将那位母亲腹中的孩子还剖了出来。   “主公大人,这不是人类的谋杀,这应该是此世的鬼怪所作。”三日月冷静的分析着光幕所看到的那位俊美男子的速度以及力道。   审神者伸手将御咒撤掉,他无法看到光幕上的内容,只能感知情绪,外加这座宅子里鬼的气息经过时间的冲刷已经剩下淡淡一点了,但就这一点,让他笃定了这是只强大的鬼。   “残忍和强大,明明能一瞬间解决这一家人的,偏偏为了能让他们体验恐惧而选择一个一个解决。”审神者抿了抿嘴,以付丧神们目前的战斗力,要是落单了遇上这只鬼的话,估计难熬,看来御守得抓紧时间准备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出门不要落单,身上的刀装带好。”审神者坐在付丧神们的中心点双手紧握,左手大拇指在右手上下意识打着圈思考着,鬼怪要除,力量要找。   “那主公,这一回还要去寻找情报部门购买这个世界的组织情报吗?”三日月开口询问道。   审神者沉思片刻,想起了花街的那只鬼,“不,等收拾妥当,我们去抓花街的那只鬼,我对这个世界的鬼比较感兴趣。”   手一挥排查和防御两道符咒升起,防御一如既往的升在了半空形成防御罩保护着这个落脚地,等排查的符咒完成了它的使命排查完整座屋子后也升到了半空和防御融为一体,这样只要有鬼怪靠近,审神者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药研见没有其他事了,就打算接着修缮这座庭院了,有审神者在,这座出过事的庭院他也不怎么害怕,只是短刀们扒着他的衣物不肯松开,药研无奈道:“那你们在这陪着主公,我去后院打水整理一下房间污渍好不好?”   “药,药研哥你不怕吗?”秋田哆哆嗦嗦地问道,对战之中他也什么都不怕,只是对于这种恐怖的氛围有点怵。   药研揉了揉秋田的头,就他扒着最紧,“不用怕,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要是这座庭院有什么的话,主公早就知道了。”   审神者听到有关他的话偏了偏头,这才注意到短刀们害怕的情绪,他想了想,从正在制作御守的灵力里抽取了一些出来,灵力离开审神者体内慢慢形成一个个灯光的模样飘向了宅子,在宅子的各个方面角落都挂了上去,一下子整座宅子亮如白昼,审神者又调整了一下防御罩的功能,让这座宅子从外面看泯然众人。   短刀们的情绪一下子被安抚住了,乱忍不住扑到审神者怀里,“主公,您真是太棒了!”   “不必害怕,这座宅子没这么可怕,那只鬼也早就走了,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审神者安慰着他们,手扶正了乱,乱见借机亲近审神者的机会没了不高兴的怒了努嘴。   成年太刀们本就没有什么,短刀们更是恢复了情绪,因此就开始接着完成这座庭院的修缮工作,药研在后院找到了桶和抹布,开始在井里打水擦拭起了吹不掉的血迹,短刀们也一并在帮忙。   过了一会儿外出购物的队伍已经大包小包的回来了,只是身上略微挂彩,审神者闻到了血腥味抬头,加州清光进门被宅子的亮度也惊讶了一番,“哇哦,这跟在外面看完全不同呢。”   “你们还遇上了鬼?”审神者问道,这个世界的鬼是不是有些过于的多了。   一期一振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恰好在屋内擦地的药研和五虎退看到后走了过来帮忙拎走,五虎退的小老虎们还变大帮小主人驮着多余的东西,队伍里的其他付丧神拎着东西去安置,留一期一振跟审神者解释。   “是一位极其美貌的女子,使用像是蚯蚓一样的黑色长条带子,不过江雪殿将她斩杀了。”一期一振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们遵循着审神者的吩咐,交战中将那名女子斩杀后也没有过多的停留,脸上的伤口也是因为初时不熟悉攻击所致。   只是不知道为何,即使将那名女鬼首落后,他的危机感依旧存在。   审神者感受着一期一振身上有些他标记过的恶鬼气息,转头看向门外的位置,“不,她没死。” 第42章   “不仅没死, 还知道了我们住这。”审神者说道,不过因为他刚刚弄上的防护罩,恶鬼无法进入到这座宅子, 被那层透明防护罩拦在了门外, 审神者的灵力蠢蠢欲动, 锁链也从地底升起。   堕姬在门外用缎带使劲的攻击这层隔膜, 明明她亲眼看到那几个男的进入了这间宅子的,谁知道刚进去就没了踪影, 这让想要扳回一城抓住他们的她情何以堪。   在她体内的妓夫太郎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这种特殊的技能他至今只在他们的老板无惨那里见到过,可不管是无惨还是拥有和无惨同样技能的人, 他们暂时都惹不起。   “够了,我们先回去。”妓夫太郎阻止了堕姬这种无谓的行为。   堕姬不忿, 她不觉得有什么危险的,鬼杀队几百年都对他们毫无进展, 一群可能有点能力的人类武士有什么好怕的。“哥哥不嫉妒那些人长的如此完美吗?”   妓夫太郎怎么可能不嫉妒, 他简直嫉妒的快疯了, 多么完美的长相呀,而且一出现还这么多,这其中哪怕只有一个属于他, 当年他和妹妹的生活都不至于过成那样。只是相当于做事不喜欢动脑的妹妹来讲, 他更冷静明智一点。   “他们用的刀法并不是鬼杀队的刀法,我们要通知无惨大人, 民间可能又要出现一批猎鬼人了。”   堕姬听到那位大人的名讳这才稍稍理智了一点,她扶了扶有些歪了的发髻,缎带收回体内,毫无感情的冷冷打量了一下这个看上去灰扑扑的不起眼的庭院, 打算听自己哥哥的话转身离开。   却不想刚走几步被身后突然窜出的锁链全身缠绕将她拉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来到了正抽刀对着她的刀剑男士面前。   锁链将她凹成了跪地状态,堕姬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一期一振和审神者,“你们是谁,鬼杀队不可能有这种实力。”   审神者垂眼看他,冷淡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他手指轻点,锁链缠上了堕姬的脖子慢慢缩紧。   “血鬼术.八重带斩”堕姬艰难地说出了她的招数后仰头用尽喉咙里的最后一丝氧气,“哥哥!”   八条缎带从堕姬的身后延伸出来,迅速的扑向审神者和一期一振,审神者抬抬手,地底飞出相应数量的锁链牢牢缠住了堕姬的缎带,像蟒蛇那样慢慢搅碎着她的缎带。   而缠着堕姬身体的锁链似乎在内部遭受到了破坏,审神者偏头,想了一下锁链陡然松开,堕姬背部撕开了个口子两把镰刀从里面飞了出来,带着无数的血之刃风冲审神者袭来。和堕姬不同,妓夫太郎看明白了这里的士事人是谁。   审神者退了一步,一期一振冲了上去为审神者挡下了大部分攻击,剩下的血刃在离审神者一米处被挡住了,锁链将审神者团团围住,等攻击停住了它再一闪一闪的隐藏了起来。   付丧神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应援,本丸现有的刀剑都可以组成三个出阵队伍了,哪怕是上弦之陆的堕姬和妓夫太郎,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审神者咳了一声,淡淡道:“去开始你们的极化过程吧。”   刀剑们听到这里就知道了审神者没事,有极化需要的刀剑组成了两个出阵队伍一个队伍一只鬼的迎了上去。剩下的付丧神们站在审神者的旁边看着他们的战斗。   “士公,那个女子明明江雪殿当时斩杀了的。”烛台切皱眉说道,他也是当时在场的付丧神之一。   审神者觉得不意外,妖鬼的手段多种多样,“有些鬼怪一定要用特殊的方式解决,要不然他们就会无限再生。”   三日月仔细观察着战斗中的那两只鬼,将手里的热茶递给了审神者,“嘛嘛,士公大人,他们眼里浮现出了上弦陆的数字呢,是一个鬼组织吗?”   审神者不明所以接了过来,烛台切一脸疑惑不可思议,在他们还在踩点的时候三日月已经煮好了茶?“三日月殿,你是怎么找到茶叶还能烧水煮茶的???”   “哈哈哈哈哈,茶叶可是个好东西,烛台切殿要来点吗?”三日月将左手的茶壶举了起来,诚恳邀请烛台切一起喝茶,他刚刚走着走着就逛到了储物间,里面一些基础物资还尚存着。   烛台切婉拒了三日月的提议,被眼前的战斗重新吸引了回去。   和妓夫太郎对战的那一组付丧神显然更吃力一点,膝丸和髭切见状对视一眼,退出了堕姬这边,由江雪,小夜,鹤丸和药研顶住,加入了妓夫太郎的战斗里,妓夫太郎的压力剧增,过程中审神者突然感受到了一道窥探的力量,他朝堕姬的方向看去。   他抬手写下了一道御咒飞到了堕姬身体里封住了这道窥探的力量,刚封完,那道力量又在妓夫太郎身上显现,审神者如法炮制,在付丧神们快要首落他们俩时锁链重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他们俩。   付丧神们不解地看着审神者。   “他们还有用,我还想从他们身上知道一些事情。”审神者神情认真,锁链将他们从头到脚裹成蚕蛹似,只剩下一点点微弱的挣扎沉入地底。   做完这一切后审神者说道:“我的房间在哪?”   “我带士公去吧。”三日月自告奋勇。   鹤丸国永走过来的时候听到三日月这句话,略微想为三日月的自信而鼓掌,在本丸都能偶尔走丢,刚到这里的三日月殿怎么会把这里认熟。“三日月殿带士公去的话,是不是还得安排一个人带三日月殿呀。”   一期一振不好反驳三日月的积极性,只好这样说,“那就鹤丸殿和三日月殿一起带士公去房间吧。”   “哈哈哈哈似乎不擅长的一面被发现了呢,那我还是留下来帮忙干活吧。”   茶壶已经不知不觉到了烛台切手里,审神者路过三日月时把茶杯还给了三日月。   “太麻烦的话,明天可以请人来弄。”审神者说完,便跟在了鹤丸国永身后离开了。   一期一振看着因为打斗波及到的房子,苦恼的在想怎么办,有些地方甚至被削成了两半,这么明显的情形,如果请人来弄的话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   “稍微修补一下不要这么明显就好了。”髭切出士意道。   “也就只能这样了。”一期一振摇头无奈。   鹤丸国永将审神者领到他房间后站在门口没有离开,扶着门框嬉皮笑脸地说道:“士公,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两只鬼??”   狐之助站在鹤丸国永身边也是一脸好奇。   “跟你无关。”审神者拂袖,无端生起的风将门给合上了,狐之助赶在最后一秒跳进了屋子里,鹤丸国永及时收回了手免得被夹到,对忽然关闭的门眨了眨眼。   “士公,那你还吃不吃饭了?”鹤丸国永喊道。   “不吃。”屋里传来审神者的回应。   鹤丸国永耸了耸肩,不吃就不吃。   到了房间后审神者示意锁链把那两只鬼拉上来,锁链将那两只鬼从地下缓缓拉了起来后把他们头部的桎梏解开,审神者往妓夫太郎身边走去,锁链觉得有些不安全将他拦在了半米之外,审神者觉得并无多大问题,但也顺势停下了。   堕姬在旁边不断挣扎并且狂怒地说起了一些污言秽语,审神者还没说什么呢,锁链反而又把堕姬整个头部缠上了,让她完全不能说话。   妓夫太郎见状,眼里除了对自身处境的揣测之外还有对堕姬的担忧,审神者摆摆手,锁链立马拽着堕姬沉底。   “你想做什么?”妓夫太郎看着妹妹沉入地底耐不住率先开口,有能力抓住他们又不杀他们,这绝对不是鬼杀队的做法。   审神者微微歪头,能沟通就好,“你们身上的血腥味没少吃人吧,就没有人能制裁你们吗?”   妓夫太郎不屑,鬼吃人天经地义,他不幸凭什么别人能幸福。“当世与鬼为敌的,除了你,也就只有鬼杀队的那群废物了。”   鬼杀队?锁链给审神者搬来了椅子,审神者坐下后十指交叉撑着下巴有些慵懒,虽然审神者看不到,但锁链还是将妓夫太郎沉到了和审神者同一高度。   “当世最强者是谁?你们身上还有其他人的契约,是让你们变成鬼的那个人下的吗?他在哪呢?”审神者逐一问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妓夫太郎仰头,呲了一声,轻蔑地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锁链将堕姬拉了起来,这回它学聪明了,没有把堕姬嘴部的桎梏松开,审神者微笑的凭空写下了一道御咒沉入了堕姬身体里,御咒慢慢的将她的生气吸走,锁链犹嫌不过瘾,去审神者的阴阳库里翻出了一面宝镜放在堕姬面前,让她看着自己慢慢衰老。   堕姬一下子崩溃了,如果不是被绑住了,她得发狂,但现在也差不多了,挣扎的弧度比刚才强了几倍。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在意自己的容貌,你妹妹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美丽的女人,你看看,她老了之后这份美丽还存不存在。”审神者眼里带着笑意,充满真诚的对妓夫太郎说道。   妓夫太郎提住了心,大声对堕姬说道:“不要看,梅,不要看,都是幻术,这些都是幻术。”   堕姬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她看着斑点慢慢爬上她的脸庞,衰老之后脸上的皮有些挂不住肉的下滑,整个人犹如一条用了经年皱巴巴的肮脏抹布,这样的人,放在往常,她连吃都嫌弃。 第43章   即使鬼有自己重要的人, 但吃起别人重要的人也没嘴软呀。审神者垂眸,给屋子下了一层封印,让这屋的声音传不到外面去后任由妓夫太郎喊叫。   妓夫太郎妥协, 按道理讲他们身上有无惨大人的咒缚, 发生了什么事无惨大人应该可以看到, 但到现在他都没有听到无惨大人的声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当世最强者是无惨大人, 我们身上也是无惨大人的契约,他行踪不定。”妓夫太郎说完闭眼等待无惨大人的诅咒来临, 过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他有些迟疑不定地睁眼。   审神者坐在他对面微微皱眉,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两兄妹身上契约的另一头也是鬼, 甚至气息和杀死这座宅子的凶手一模一样,当时最强者如果是一只鬼的话, 那他岂不是要找鬼帮忙?审神者有些嫌弃。   “人类中没有打败无惨的人吗?”审神者狐疑。   妓夫太郎虽然不是惨吹,但对无惨的实力也是毫不怀疑, “无惨大人就是最强的, 谁能打败他?我已经说完了, 让我妹妹恢复成原样。”   审神者想到狐之助的功能,接着问道:“无惨的全名叫什么?”   妓夫太郎有些不满,他的妹妹还没恢复呢, 但审神者已经没有耐心了, 锁链开始绞紧堕姬和他的脖子,“我知道单独的首落你们其中一个人是没有作用的, 杀人我可能不太擅长,但是杀你们,我毫无负担。”   “鬼舞辻,无惨。”妓夫太郎被锁链勒紧, 艰难的发声道。   审神者看向脚步的狐之助,狐之助领会审神者的意思开始用自己的能力查找鬼舞辻无惨的下落。   “审神者大人,太远了,他不在吉原。”定位搜查里没有显示鬼舞辻无惨的踪迹,这只能代表他不在这个城市。   “让我妹妹,变回原样。”妓夫太郎看着旁边毫无动静的妹妹有些担忧,他们双生一体,除了还是人的时候被武士烧了奄奄一息,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安静的妹妹。   “只是因为没有生气陷入休眠而已,吃人的恶鬼也配谈条件。”审神者面无表情的说完,锁链拽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妓夫太郎和没有声息的堕姬沉底。   他们离开后审神者坐在椅子上咬着牙反复思考,腕间的锁链显现了出来,如果这个世界的最强者是鬼的话,作为阴阳师寻求鬼的帮助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可能,万物相生相克,更何况是只鬼,肯定有其他的能克制住无惨的人存在。”审神者不太相信妓夫太郎的话。   “让一期想办法联系鬼杀队,既然是能和鬼做长期斗争的组织,一定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狐之助点头,“好的审神者大人,那两只鬼您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我的阴阳库里不能一直放着两只恶鬼,时间久了万一宝石染上一些恶心气息怎么办?”审神者身体往椅子靠背倒去,吹了吹挡在面前的额发说道。   “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俩万一还派不上用场的话,就送他们去鬼该去的地方。”审神者闭眼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小狐狸,这个世界要是还没有人能解开我的枷锁,就白走两个世界了呢。”   狐之助没吱声,它也不知道怎么办,审神者也不是在向它寻求办法。   “算了,去吧。”审神者摆摆手,狐之助就出去了,出门后回头望了审神者一眼,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审神者一个人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宅院其他地方都挂上了审神者的灵灯,唯有这间房间审神者确定是他的房间后把灵灯撤下了,因为他不需要灯。   孩童姿态的无惨放下捣药的手,他和上弦之陆的堕姬以及妓夫太郎失去了联系,但能明显感知到他们还没死,以堕姬的脑子,肯定不会想到脱离他的,这世上除了珠世,还有谁有这种本事?最后的画面是一群拿着刀剑的男士在跟他们搏斗,令他想起了鬼杀队。   肯定是堕姬拖了妓夫太郎的后腿,真是没用,兄妹之间的牵挂太过紧密以至于做鬼都多了许多不必要的人性。   “童磨,堕姬和妓夫太郎在吉原似乎遇到了点麻烦,你去吉原,清除在吉原的所有鬼杀队人员。”   教内正在进餐的童磨动作一顿,接着把手里的大腿吃光后才舔了舔手指说道:“哎呀呀,连妓夫太郎都没打过吗?这次鬼杀队真是下了重本呢。”   “肯定是堕姬的错,要是万一被杀就是无能,死了就死了,只是鬼杀队那堆虫子太过碍眼了。”无惨计算着手里的药克数,要不是这次实验他有些关心,他就打算亲自过去吉原一趟了。   比起堕姬和妓夫太郎的命,显然眼前的实验更让他看重。   “知道了,无惨大人。”童磨眯着眼睛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刚刚吃饱后的他心情愉悦,对于堕姬和妓夫太郎的生死未卜并无多大的关心,反而看着这一地的血迹有些烦恼,都怪那个女人太能挣扎了,这回还得打扫一下。   无惨不是很喜欢童磨,如果妓夫太郎要是死了无惨可能还会觉得有些可惜,童磨要是死了,除了对杀死他的人感兴趣以外,对于童磨本人,无惨可能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他吩咐完童磨后就把心神收了回来关注到面前的药剂实验上。   脑海里没有了多余的话后童磨再静等了片刻确定无惨走了之后开始撸起袖子打扫起了房间,现在的人对于吃人的容忍性越来越低了,以至于他都找不到合适的仆人,只能自己动手了唉。   收拾完后童磨这才踏上前往吉原的道路。   第二天宅院经过付丧神们的一晚上努力已经尽力的修缮的差不多了,大和守安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下回打架得去外面打了,要不然让主公给这房子下个罩,不然打起来就得报废了。”   加州清光在他旁边,两人搭伙把昨晚打架掀掉的屋顶修修补补,“安定,你看看我的指甲都刮花了,这里又没有万屋,买不到好看的指甲油了。”   大和守安定凑过去看,“还真是,要不你用花朵的汁液染染,这样也很风雅呢。”   江雪左文字和一期一振一人一筐洗好的衣物穿过中庭来到了后院打算挂起来晾晒,三日月和小夜坐在廊下捧着茶看着他们,小夜把茶杯放下走过去去帮他哥哥,被江雪左文字拒绝了,长得还没框高呢。   其他短刀们结束自己的活后在修整好的前庭玩耍,前田和秋田蹲在地上看列成一队正在搬运食物的蚂蚁,这里都荒废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有食物呢,他们顺着蚂蚁的动线找到了拐角处正在偷吃甜食的鹤丸国永和乱。   五虎退和平野对着枯败的花在商量铲掉种哪种,今剑端着药研煮好的汤药和烛台切做好的早饭过去找审神者。   房间内审神者躺在床上,五虎退的五只小老虎和狐之助都窝在了审神者身边将他围了起来,室内一片静腻,锁链在床边形成一圈护栏防止哪只小老虎翻身掉了下去,今剑敲门。   “主公,起来吃饭喝药啦。”   狐之助率先被这阵敲门声惊的一跳,从床上下来给今剑开门,审神者睁眼,小老虎们翻了个身砸吧嘴还在睡梦里,他起身把睡在外面的两只小老虎抱到了里面,护栏消失后锁链扶着审神者起来。   等今剑进来后审神者已经坐在椅子上了,今剑把审神者今天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药罐子先放在一旁。   “告诉药研,我的病已经快好了,不用帮我熬药了。”药罐子还没打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就已经环绕在审神者的嗅觉里了。   今剑怒了努嘴,主公身体这种要紧的事他可不敢瞎传。“主公,这些得病人自己跟医生说,我跟药研殿说没有用。”   审神者搅了搅碗里的粥,狐之助在地上抱住了审神者的腿,审神者低头将它抱在了桌子上,今剑将另一份分量大点的早餐推给了它,“狐之助,这是你的早餐。”   “你们吃了吗?”审神者问道。   “吃了呀,烛台切殿说受这个时代的食材和器皿的影响,可能饭菜没有上个世界好吃,希望主公见谅。”今剑戳了戳正在低头喝粥的狐之助,狐之助认真吃饭不被打扰。   床上的小老虎们闻到了香味纷纷起身,跑到了审神者脚边,今剑低头抱起了一只好奇问道:“主公,怎么五虎退的小老虎们这么爱跟着你呀。”   “不知道。”审神者喝着粥,对于小老虎们的蹭蹭不为所动。   被今剑抱起来的那只挣脱了他的怀抱跑到了审神者身边看着审神者碗里的粥有些垂涎,审神者慢悠悠的一边喝着粥,一边挡住它凑过来的身体。   小老虎根本就不需要吃东西,它凑过来只是好奇他的动作想跟着试试,要是专门给它一碗的话,它舔了一口就不感兴趣了。   脚下的小老虎发现蹭蹭没用已经开始扒着审神者的裤子想往上爬了,审神者无奈,把桌上的小老虎抱了下去后直接坐在地上将他的糕点放到地板上和小老虎一起分享,果不其然,它们咬了一口后就转移注意力开始咬自家兄弟的尾巴玩耍了。 第44章   今剑坐在审神者身边, 审神者拿起一块藏在最底下没被咬过的糕点递给今剑,“这个世界不太安全,等到了一个安全一点的, 你们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出去玩。”   “没关系呀, 这里也有这里的玩法, 只要主公愿意陪陪我们, 在哪个世界都差不多。”今剑接过审神者的糕点,抿了一口是豆沙馅的, 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审神者吃着糕点没吭声。   今剑对审神者的锁链一直都很感兴趣,他试着将审神者的锁链拉了起来,发现真的拉动了, 好奇的戳了戳锁链与地板的连接处,没有任何缝隙, 感觉好像在另一个空间似的。   “主公,付丧神的刀, 怎么会无法斩断这条锁链呢, 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吗?”今剑由衷问道。   审神者那句是的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了, “可能是力量体系不一样吧,再加上我与你们签订了契约,所以你们无法斩断它吧。”   今剑信以为真, 也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了。   锁链将审神者昨晚通宵做好的御守拿了上来, 给今剑发了一个,今剑接过来后有些惊喜, “主公,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算是吧。”审神者想了想点头说道:“将它带上身边,遇上危险的话就会派上用场了。”   发完今剑这个之后本丸的各个付丧神面前都出现了一条锁链,锁链上头带着他们的御守, 一期一振试探的接过之后询问道:“主公是给我们的吗?”   锁链弯成一个弧度点了点头,在一期一振附近的其他付丧神见状一个一个都接了御守,分发完御守后锁链就消失了,一期一振将御守放在怀里。   “那我们今天做什么呀主公大人?”今剑躺在地板上手脚划动假装自己在游泳。   狐之助吃完后从桌上跳了下来跳到了审神者的怀里,审神者摸了摸它的皮毛说道:“你们可以去手合提升实力,这个世界虽然有危机,但也是个很好的可以让你们极化的地点。”   小老虎们凑过去陪今剑玩,今剑将手边的老虎托了起来,小老虎的脚在空中扑腾,“那主公大人自己呢?想不想出去逛逛?今剑可以做主公的眼睛哦。”   审神者沉默了一会,他已经渐渐习惯黑暗了,比世间大多天生失明更幸运的是,他已经见过光了。   “不用了,我不出去。你想出去的话可以多叫几个人,以你们的武力值,人多又有御守,即使打不过也能充分跑了。”   今剑将小老虎放下,翻了个身对审神者认真说道:“主公大人,我是你的护身刀,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   审神者低着头摸着狐之助的皮毛没敢接茬,锁链捧着一堆宝石上来放在今剑面前,“想买什么就去买,也可以分给其他短刀。”   “买什么都可以吗?主公大人。”今剑挑了一个和他其中一只眼睛相近颜色的红宝石,宝石在窗边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当然可以,只要你觉得快乐。”   “主公大人,那我能买下你吗?”天真稚嫩的嗓音在审神者耳边响起,审神者偏了偏头慢慢挪开,抱紧了狐之助。   他提醒今剑说道:“那是我的宝石,而且我还有很多。”   “我就说说,我觉得这颗最像我的眼睛了,主公大人可以收藏起来。”今剑吐了吐舌,将手里的红宝石塞到了审神者手里,不规则的菱形结构握起来一股冰冷的感觉,审神者手一翻,将它放在了前田的玩偶旁边。   “那你选择其他的,还有很多,去和你的小伙伴分吧。”审神者将价值连城的宝石当成糖果似的哄着今剑收下,出于一种莫名的愧疚心理,每当刀剑真实情感的对他表露衷心时,除了宝石,他不知道还能回馈什么。   今剑离开后审神者叹了口气,松开狐之助躺在地板上有些茫然,狐之助走到审神者面前,“审神者大人,您现在不觉得刀剑的情感是愚蠢的了吗?”   审神者闭眼皱眉,“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明白,不对等的情感带来的只有难过。”   “您说的是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恭维道。   审神者伸手拂开了狐之助,“你有点假呢小狐狸。”   狐之助也觉得,它借助审神者的力道直接就扎堆在小老虎圈里不出来了。   今剑捧着宝石路过廊下的时候刚好被三日月看到,三日月有些好奇,“这是什么呢?今剑。”   “是主公大人给我们的宝石,三日月可以挑喜欢的哦。”今剑将手上的宝石递到三日月面前任他挑选。   三日月随手拿了个跟他衣服颜色满相配的蓝色,“主公想必是大贵族出身吧,实在阔绰呢。”   今剑见三日月挑完就准备去短刀那里了,路上碰到谁再送出去,反正都是本丸同僚,审神者也不介意。   刚走了几步,江雪左文字牵着小夜慢慢走了过来,“今剑殿早上好呢。”江雪左文字这样说道,而有了兄长的小夜万事皆足冲着今剑点了点头。   “早上好江雪殿,小夜殿,这是主公大人赏赐的礼物,你们可以挑一个哦。”今剑说着。   身后的三日月举起了他的蓝宝石,“江雪殿你看,蓝色也蛮好看的呢。”   江雪左文字听到是主公赏赐的这才蹲下来认真挑选,最后选了一个和他发色相配的冰蓝色,小夜则选了柿饼的颜色,橙黄色。   今剑等他们挑完接着往前走着,三日月捧着茶杯热络地问道:“江雪殿和小夜这是要去哪里?”   “昨晚出门采购的时候给小夜买了一段布料,打算给小夜做身衣服,现在带他去量尺寸。”江雪左文字认真答道。   兄弟俩的表情有时候出奇的一致呢。   “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没想到江雪殿还有这种手艺,真是多才多艺呢。”三日月大笑的夸赞着江雪左文字。   江雪左文字见三日月没有其他事了就领着小夜拜别他去量尺寸裁衣服了。   本丸里一切安定,这时拥有七彩眼眸的男人已经进入吉原了,童磨看着满大街的女孩子觉得这里满符合他的狩猎标准的,那他当初为什么放弃这里来着,童磨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吃腻了花魁的味道想换成良家妇女这才搬走的吧?   算了,反正现在堕姬和妓夫太郎不在,想要随时都可以搬回来。   童磨先是循着味道来到了堕姬的粮仓,早在堕姬的缎带被审神者绞碎的时候,被堕姬包裹住困在这里的人就已经解放了,突然清醒后发现在陌生地方当然仓皇逃跑了,也因此上弦之鬼的粮仓内全部都是逃跑的生人味道。   “不是在这里打斗的呢,无惨大人真是甩给我一个难题了。”还要清除吉原所有鬼杀队人员,人类都长那样,他怎么能从众多人类里分辨出哪些是鬼杀队,难不成要屠尽整个吉原吗?   童磨回到堕姬待过的卧室,开始思索起这个做法的成功率。突然本楼的老鸨推门而入,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家花魁屋子的陌生男人有些警惕,她看了看屋内的其他地方没有找到蕨姬,勃然大怒。   “你是谁?怎么会在蕨姬的房间里?快让她出来。”   童磨被吵到后不悦,上了年纪后的女人味道也大不如以前,所以他才更喜欢年轻女孩的身体,他挥了挥铁扇,冰藤曼拖着老鸨往前走去,问道:“蕨姬离开前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比如有没有念叨着某些人或者对某些人感兴趣?”   老鸨渐渐感受到呼吸困难,她求饶的发出声音,“没有,完全没有,求求你。”   童磨听完答案后顿感无趣,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冰藤曼将老鸨层层围住折断了她的脖子,童磨让藤曼松开将她扫入了柜子里,吉原大把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他才不吃皱巴巴的老女人。   “喂,你看到路过这里的武士大人了吗?如果不是他自称是武士的话恐怕会被误以为是哪家的贵族呢。”楼下传来女子的讨论声,童磨被这话里的内容稍微吊住了胃口,站在窗边继续听着。   “可不呢,行为举止穿着打扮都不俗呢,听街边老板们说,他们出手更是大方,估计这家的主人是个大公吧。”另一道女声响起,两人悄悄讨论起了贵族大公家里的规矩了,童磨对后面的就没有了兴趣。   他眯起眼睛,离开堕姬的房间来到了街上,随意的走进了街边的某家店,进门直奔老板,将手里的银钱扔给了他,“我想知道,最近在你们这买东西的武士们住哪了?”   老板打开布袋子看到里面的银钱后差点笑出了声,将近一个月的收入买一个这条街老板们几乎都知道的消息可不亏,他赶紧把钱搂进了怀里贴身放好,“您出了吉原之后往左一直走,就能看到一座稍微破败的宅院,现在可能不破败了,那座宅院就是武士大人和他们主公的落脚处了。”   童磨扬眉,鬼杀队的主公?那岂不是无惨大人一直在寻找的鬼杀队的老巢,这么容易找到的吗?童磨觉得不太可能。 第45章   路上一期一振和膝丸, 髭切他们组成了一支队伍,去最近的吉原替主公打探鬼杀队的消息,一行人说说笑笑讨论着什么向前走着, 迎面走过来了一位微笑着的男士, 难得一见的七彩眼眸让五虎退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擦肩而过的时候笑面青江和髭切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童磨转身将手里的铁扇打开掩面笑道:“诸位武士大人, 请问日前有没有见过一位容貌美艳口无遮拦的花魁女子呢?”   髭切仔细想了想,说实话他们在花街遇到的女子蛮多的, 容貌美艳的也有,但说到口无遮拦,他一下子就想到那天晚上和他们打斗的那个女子, 在战斗过程中也输出了不少嘴炮。   “好像是有这么一位,正在家中做客, 阁下也是她朋友吗?”髭切上前一步温和地问道,与口中语气相反的是, 手上的刀开始慢慢出鞘。   笑面青江上下打量了一下童磨, 不知道为何对眼前这人觉得反感, 把因为碰到鬼了正在轻微颤动的刀剑抽了出来时刻准备着,一起的付丧神凭借着对同僚的信任开始进入战斗准备。   “朋友说不上吧,同事, 同事, 我家大人发现她不见后发了好大一通火呢,命我将她找回来, 以及清除掉,碍事的蝼蚁。”童磨将腰间的另一把铁扇拿了起来,发动血鬼术率先进行攻击。   数条缠着冰莲花的冰藤蔓朝付丧神们袭来,付丧神们四下散开刀剑锋利的将藤蔓斩落, 早先审神者赠送的御守在他们怀里悄悄闪了下抵挡住了空气中的剧毒粉末。   髭切一马当先举着刀劈向了童磨,膝丸在他兄长后面替他挡住了所有攻击。   “血鬼术.枯园垂雪!”   接连不断夹杂着冰霜的九连击中断了髭切的攻击,髭切借助冰霜踏脚在半空中避开了这阵势,后面的同僚或是迎面而上或是在连击的空挡里躲了过去。   跟着成年刀剑出来的唯一短刀还是已经极化过的五虎退,五虎退的五只老虎陡然变大也奔向了童磨,童磨嬉笑的状态渐渐收敛了起来,如今的鬼杀队为了赢鬼,连动物都开始实验了吗?   “血鬼术.玄冬冰柱。”   对面无论是付丧神还是老虎,头顶都出现了许多尖锐的冰柱朝他们砸了下来,无论他们怎么跑都躲不开,没办法只能迎难而上。   大多数冰柱都被付丧神们击碎,剩余的冰柱快要射穿他们时审神者的御守发挥出了作用替他们挡住了,付丧神们借着这波助力粉碎掉冰柱后开始加快速度攻击童磨。   不得不说这次的鬼杀队剑士实力比以往有了很大的提升,但也就如此吧,童磨退了一步用上了他的最强,五个冰人偶都有着和他相同强度的力量,这令付丧神们陷入了苦战。   一个付丧神对战一个冰人偶,就这样笑面青江怀中的御守率先支撑不住随着轻微“啪”的一声开始涣散,被冰人偶的冰柱击成中伤后笑面青江率先使出了真剑必杀,连锁反应在他旁边的五虎退也使出了会心一击。   在老虎们的帮助夹击中五虎退这边的冰人偶被/干脆利落的腰斩,他来不及停跑到了笑面青江那边替笑面青江挡住了一波攻击,怀中的御守也踏上了前一个御守的后路,接连两个御守消散,抱着狐之助站在后院的审神者皱眉,利用契约确定了一期一振他们的位置。   坐在廊下的三日月看着审神者神情凝重不由出声:“主公在想什么呢?”   “一期一振他们有麻烦了。”审神者确定道。   三日月放下茶杯起身走近审神者,这可不是说着玩的,“那我召集其他付丧神去营救他们。”   “来不及了,我们先去。”审神者一手抱着狐之助,一手牵住了三日月,脚下锁链闪着青光交集汇成了一个符阵,开始传送他们俩。   笑面青江和五虎退合力将他面前的冰人偶击败后颓然单膝跪地,没了审神者的御守阻挡,童磨的剧毒粉末开始渐渐使他们呼吸困难了,五虎退的老虎们担忧地看着他们,其中一只舔了舔五虎退和笑面青江,剩下四只在五虎退身边待了一会后就去帮其他付丧神了。   付丧神的后方青光闪现,三日月和审神者在光芒消散后走了出来,童磨歪头略过战场中央的戏码看向了突然出现的两人,三日月见状顾不得还穿着轻装拔刀奔往一期一振的后背斩落了袭击他的冰刃。   五虎退和笑面青江面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了,审神者抬抬手灵力注入了他们的身体里,开始拔除他们体内的剧毒,治疗他们的伤口,这回五虎退和笑面青江抵抗不住这一阵灵力入体的舒服,变成了刀剑本体开始沉眠。   锁链将掉落的两把刀剑接住,递到了审神者手边,审神者将狐之助放下,转而抱住了这两把刀剑,他抬眼看向盯着他视线热烈到他无法忽视的童磨方向。   审神者没有感受到其他付丧神的御守消散也就不去插手他们的战斗了,这些都是他们必要经历的。   童磨已经慢慢注意到不对了,这支队伍的武士就算到了最后使用的也不是鬼杀队常见的剑术,“有趣,不知道无惨大人如果知道了人间出现了另外一批灭鬼的组织会怎样?”童磨不在意自己的冰人偶渐渐被消灭,他后退一步,挥舞着双扇,大量细碎的冰花冲对面飞了过去,每片花瓣都如同刀刃般锋利。   付丧神们忙着抵御这阵攻势,髭切已经首落了那个冰人偶再次朝童磨挥刀过来了,童磨专心应敌,谁料被人声东击西了。锁链倏地从童磨身后窜起在空中交织形成大网迅速的网住了童磨,童磨低头丝毫不显慌张,他施展血鬼术想割断这些锁链,审神者感受到他的努力后反而没有立刻用阴阳术封印他的力量。   这些由他驱使的锁链虽然内里是挚友的力量,但材质是和桎梏他的腕间锁链一样,如果童磨能破坏掉的话,他也就省了很多力气了。   童磨使用血鬼术在做着无效挣扎,等明白他怎么也挣脱不出这个网子后就换个方向努力了,血鬼术使向了审神者。   审神者啧了一声,虽然是意料之内,他抬手将刚才还没画完的符咒续上,等生效之后童磨扇着扇子发现血鬼术没了之后给自己扇风,秀丽的面容上聚起假意的面具笑容,“这位大人真是好生厉害,请问还收手下吗?”   没了童磨后续的补充,付丧神们将场上剩余的冰刃击碎后收刀入鞘,髭切站在童磨面前,刚才他的刀差一点就能划过童磨的脖颈了,他整了整外套说道:“垂涎别人的主公可是会被他的臣属首落的呢,这位恶鬼先生。”   锁链将童磨团团围住塑成了一个矮小的牢笼,空间矮到童磨蜷缩着腿跪在地上握着变成栏杆的锁链,脸在中间使劲挤着似乎想要挤出来,“诶,我们可以当同僚嘛,我可是上弦之贰的童磨,很有用的呢。”   “呲,吃人的恶鬼也配和我们做同僚?”膝丸走到了髭切旁边,像看垃圾一样看了童磨一眼,自从知道那个宅子主人一家的经历后他对这个世界的鬼就没有好印象,可以说无惨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个鬼圈在付丧神们心里的评分,不过鬼本来也没什么好印象能留。   审神者感受着在前两个鬼身上同样窥探的力量又在童磨这里浮现,立马又用符咒隔绝了起来。   童磨还不知道他老板被屏蔽了,他试图为自己吃人的行为辩解,“我这是在救赎她们,她们希望能永远跟我在一起,我满足了她们想法,和我融为一体就能享受永生了。”   听到这话的付丧神们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觉得他是在帮助别人解脱,这是多么扭曲的性格,这个世界的鬼都这样嘛?   一期一振走到审神者面前,审神者已经逐渐能从脚步声判断出是哪位付丧神了,他将怀里的刀剑递给了一期一振,一期一振接过,“他们两个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随后走到童磨面前,髭切让开一步审神者蹲下来得以能跟童磨面对面,他伸手穿过笼子凑到童磨面前,童磨歪头看着眼前纤细柔软的手指,蓦地咧开嘴笑了一下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谁料咬到的是坚固到他的血鬼术都割不断的锁链。   锁链将他的嘴巴缠了一圈让他无法闭合之后又绕了一圈脖子,审神者扯着他脖子间的锁链迫使着童磨往前撞上了栏杆,“童磨吗?你比任何鬼,都像鬼呢。”   童磨听到这句夸奖后亮起眼睛,即使锁链缠住了嘴部他也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审神者听完一个伸手将童磨推倒在地,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要入你的万世极乐,我可以让你万世极乐。”   牢笼化作网将童磨困的严丝合缝,审神者挥挥手他的阴阳库里又收藏了一个上弦鬼。 第46章   实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无惨愤怒的将没用的药剂摔向墙角,一挥手将桌子上的实验用具通通扫向地上,费尽心力拿到的药方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转头联系起了童磨, 发现和堕姬一样, 他能清楚的知道他们活着但就是联系不上。   无惨推开房门, 仆人过来小心看了眼的屋内的情况后沉默的等待吩咐,无惨却懒得再做伪装了, 他的身形一瞬间从孩童变为成人,仆人被这种变化吓的跌倒在地惊叫出声,引来了更多的人。   “吵死了, 蝼蚁。”无惨的眼神冷冷斜瞥了他一眼,九根管鞭从他背后伸出, 其中一根穿破了仆人的身体,另外几根猎杀着被惊吓声吸引过来的人, 出了大门后无惨把不小心溅到他嘴角的血液刮了下来, 将指尖的血液舔掉之后啧了一声。   “嘛, 果然心情好多了。”   等无惨离开大门之后,透过没有掩好的门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宅内残肢断臂,尸体成群。   接连两个上弦在吉原失去消息, 无惨调转方向去往吉原, 路上想了想打算先把没用的下弦牌打出去看看情况。   一瞬间在各个地方的下弦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仰头凝听着无惨大人的命令,除了累坐在树上晃悠着腿看着不远处的炭治郎神情冷漠。   “无惨大人, 我想我还不能走,这里有客人来了。”累开口道。   无惨透过累的视觉也看到了那个带着和继国缘一一样耳饰的少年,朱纱丸和矢琶羽这两个废物竟然没有让他彻底消失。   “消灭他,累。”   “谨遵您的命令, 无惨大人。”累从树上跳了下来,踩在了半空中的蛛丝上,炭治郎的前面已经被数不清看不见的蛛丝拦截了,他还在无所察觉的往前走着。   突然炭治郎脚步一顿,似乎发觉到了累的注视,转身朝他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轮皎洁的月光,他挠了挠头以为是错觉放下心来。   无惨说完就把视线从累那里挪开了,他对累的能力还是有点信心的,那么目前就重要的就是吉原那里了。   上弦之贰童磨的折戟让无惨提高了警惕性,他先派下弦过去试水,又叫上武力值最高的上弦壹黑死牟和热爱战斗的上弦叁猗窝座前往吉原与他会和。做完这些之后他才压低帽檐脚步往吉原的方向走去。   时透无一郎站在下弦壹魇梦刚离去的地方,和过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死亡现场陆陆续续有人醒了过来,这是鬼很少会做的事,留下活口,除非有人把他叫走了。无一郎抬起头,乌鸦站在他旁边树上的歇息。   宇髓天元也关注到花街一些消失的人又重新回来了,而且近段时间也再无人失踪,这有点不太正常,他吩咐自己的三位妻子四下散开去收集消息,在这种地方,女性更容易打探情报。   前段时间髭切用刀掀起石砖的地方已经被填补修好了,路虽然补好了,但残留的剑气让同样习武的宇髓天元驻足查看,门口的女子见他停下趁机上前搭讪,宇髓天元感兴趣的问道:“这道痕迹是谁留下的?”   女子被他一说又想起了那天的美色天团,她眨了眨眼笑道:“是一位看上去十分高贵的武士大人呢,他的刀法极快。”   “那怎么会在这留下这道痕迹?”   花魁女子用折扇掩面想了想那天的情形说道:“可能因为有些人用失礼的目光看他的主公和同僚吧。”   “他们现在在哪?”宇髓天元追问道。   花魁女子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看出来宇髓天元不会随自己入店的了,扇了扇风随口说道:“不太清楚呢,不过他或者他们同僚时常会过来这边附近扫买一些日用品。”   说完又去招揽其他客人了。   宇髓天元听到了想要的也不在意她的做法,世间会用刀剑的又不止鬼杀队,可能是哪个贵族大公的从属吧,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剑气,如果学了呼吸法,估计鬼杀队又要添一名柱极人物了。   时透无一郎把他的发现上报给了鬼杀队的主公,在墓园的产屋敷耀哉并没有对这个情报掉以轻心,在这场人与鬼的数百年斗争中,他身上背负着的,是整个鬼杀队剑士的生命,任何细节他都不能放过。   “鬼会这样做,估计是被无惨紧急召去做事了,无惨不可能只召一个鬼,而且能让无惨聚集鬼的原因又是什么?”产屋敷耀哉被妻子搀扶着回到了屋内,开始思索了起来,天音为他披上了衣服。   产屋敷耀哉握着天音的手,开始忖量这会不会是个契机。   另一边前田和平野开始将药研哥买回来的花陆陆续续种到了庭院里,那些已经枯萎的花枝则被他们连根铲掉了,收拾好之后前田和平野看着这个小花园成就感满满,新来的花开的极其茂盛。   两个小可爱对视一眼,前田用剪刀剪下了几朵递给平野,平野用长点的藤蔓将它们拢在一起尾部绑了起来形成了一束花。   弄完了之后前田拉着平野狂奔到审神者的房门外,因为进进出出的付丧神太多审神者索性自暴自弃不关房门了,屋内老虎们围着坐在地上的审神者玩的正嗨,腕间锁链没有隐藏起来,被小老虎拉扯着当成了玩具。   审神者闭眼灵力正在解构着阴阳库三只鬼的血鬼术,既没有血液补充的童磨也在慢慢丧失了力气在做废废了,他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鬼会不会被饿死?   透过锁链缝隙的妓夫太郎一开始看到童磨还以为见到救兵了,结果发现童磨和他一样是被禁锢起来的泄了气,他现在就担心他妹妹的情况。   嗅到花香的审神者睁眼,前田和平野在审神者面前推推搡搡,审神者听到前田的声音后疑惑的偏了偏头,试探出声,“前田?”   被点到名字的前田往前走了一步,牵起了审神者的手将手里的花束送到了审神者手里,审神者低头闻了闻,“怎么想起来给我送花了,还有谁呢?”   前田转过头牵住平野的手推了一把他,平野这才开口,“主公大人,我叫平野藤四郎。”   审神者抿了抿唇,“谢谢,花很好闻,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没有,我只希望无论何时,都能陪伴您左右。”平野摇了摇头。   “......”审神者揉了揉他的头,“去找本书读给我听吧,好吗?”   平野点点头,前田在旁边补充道:“主公大人,您需要茶点吗?我去为您准备。”   审神者点点头,等他们离开后审神者伸手抚摸着花瓣,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老虎们对审神者手里的花束好奇想要凑过来,审神者被老虎的动作弄回了神把花束高举,推搡着小老虎,“这不能给你们玩,这是别人送我的。”   敌不过小老虎们的审神者手一翻花束被他妥善安置了起来,和玩偶红宝石放在了一起,小老虎们见失去了目标就把注意力转向了审神者本身,五只小老虎一起将审神者推到在地,审神者躺在地上眨了眨眼,其他四只干完坏事立马散开,只剩下最小的那只还在他胸口蹦蹦跳跳。   他抬起双手将胸口那只举在了半空中,“竟然报复我,花是我的,只要我想,你们也是我的。”   小老虎被这个姿势搞的不舒服哼哼唧唧的出声,审神者这才把它放了下来。   他闭眼沉下心重新开始用灵力分析解构鬼身上的力量,他发现这两只鬼的力量来源都是血液,而给予他们力量的血液又都是同一个人,如果能找到剥离掉这份血液的办法,他们就会重新回到凡人阶段了。   给予他们力量的,估计就是这个世界的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了吧。   但这样的力量并不是他所需要的,鬼这边看样子没有用了,只希望人能用吧。   宇髓天元的妻子之一雏鹤在路边把打探来的消息和宇髓天元共享。   “目前这半个月,只有一名叫蕨姬的花魁失踪,还有死在她房中的妈妈桑吗?”宇髓天元自言自语道,失踪花魁会不会是被鬼给抓走了。   另一个方向须磨也走过来与他们汇合,“天元大人,这里最近并没有任何异常,接触到的女子也说了奇怪的只有前段时间失踪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这是以往完全不会发生的事,鬼是绝不会放走他的口粮的,除非被其他人拦住了。”宇髓天元敲定道。   在他不远处正在摊位上选面具的鹤丸听到鬼这个字眼后敏感的转头看了他一眼,被正对着他的须磨捕捉到了这道视线,须磨扯了扯宇髓天元的袖子示意他看去。   这时的鹤丸已经带上了他选定的面具,他掏钱给了摊主后离开了,宇髓天元和须磨见状跟了上去,在他们离开后笑面青江站在另一个摊位上看着他们咬下了手里的冰糖葫芦,“鹤丸殿真是童心未泯呀,这都能玩起来。” 第47章   江雪左文字和膝丸从店里出来, 手里拎着烛台切嘱咐要买的东西,看到笑面青江看向远方的样子有些疑惑,走到他身前膝丸开口问道:“在看什么?”   “鹤丸殿似乎和人类武士玩起了躲猫猫?感觉他在本丸是不是憋的太久了。”笑面青江说道。   江雪皱眉, 鹤丸国永再怎么不靠谱都不会在这个陌生而又危险的世界开这种玩笑的, 估计是那个人类武士哪里引起了他的注意。   膝丸听到笑面青江说的鹤丸憋的太久的话, 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被他着重恶搞的烛台切和误伤到的本丸其他刀剑, “不能吧,鹤丸殿应该是有其他原因的, 我们跟上去看看。”   笑面青江点了点头,跟在江雪左文字和膝丸后面去追鹤丸了,走了几步又折返, “老板,这些糖葫芦我都买下了, 家里还有些弟弟呢。”   一次性卖掉了这么多,老板索性把杆子都送给了笑面青江了, 笑面青江扛着冰糖葫芦飞快的追上了江雪和膝丸。   被追到死胡同的鹤丸看到没有退路了只好转身面对着追进来的宇髓天元, “哎呀呀, 被追上了呢。”   “请,请不要再跑了,我不会伤害你的。”宇髓天元忍了又忍, 还是没忍住气喘吁吁的语气, 作为自小受到训练的忍者,这还是第一次他追人追成这样, 这个男子的体力简直恐怖到非人。   “那请问你追我干嘛?”即使挡着面具,都能从这个语气里听出鹤丸国永倘装无辜的样子。   宇髓天元既气又警惕,他都跑成这样了但是眼前的男子连滴汗都未流,“那你跑干嘛?”   “可能是因为害怕吧, 毕竟听说吉原好美色的人好像不分男女。”鹤丸国永想了想说道。   这时体力逊于宇髓天元的妻子们已经赶到了,槙於在中途遇见了雏鹤她们不明所以也跟着一起汇合跑了起来,须磨稳了稳气息说道:“你在听我们说到鬼这个字眼的时候有明显的反应,请问你是不是见过鬼了。”   被鹤丸国永领歪了话题的宇髓天元看向鹤丸,打算听他如何解释。   “我只是凑巧抬头看了一眼,你们寻鬼是要做什么?”鹤丸国永狡辩后又反问了她们。   须磨对这个解释不满意,想上前跟他理论,被宇髓天元伸手拦住了,他看着鹤丸国永说道:“我们是鬼杀队,专门猎鬼的存在,吉原从很早开始就已经有人失踪不见的案例了,鬼杀队每年都会派人过来调查,来的人要么也是消失在这了,要么无功而返。”   “只有最近,听说这里消失的人又能重新回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宇髓天元看着鹤丸国永的眼睛,这个答案对他们而言意义重大,无论鬼死没死,会发生这样的事代表着有人重创了他,如果鬼杀队前行路上又多了一个同伴,光明离他们是不是会近点。   鹤丸国永嬉闹的心被宇髓天元这份郑重给弄得沉淀了下来,他摘下面具说道:“可能是因为那两位恶鬼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吧。”   宇髓天元听出了鹤丸的潜台词,连他都不知道恶鬼是两位,如果不是面对过了的人,怎么会知道。   “别闹了,鹤丸殿。”江雪他们从巷口走了进来,他已经听到了宇髓天元承认他们是鬼杀队的话了,刚好主公嘱咐过一期也要找鬼杀队,他开口道:“我们最近确实是遇上了吃人的恶鬼,我们主公在知道了恶鬼的存在后就一直希望能和致力于消灭鬼的高尚组织见一面,请问有兴趣移步吗?”   宇髓天元和三位妻子对视了一眼,他站出来点点头,“当然。”   鹤丸国永走到笑面青江旁边看着他这一棍子的冰糖葫芦有些羡慕,“笑面殿,我也想吃。”   笑面青江抽出一根递给了鹤丸国永,“鹤丸殿想要就拿,只希望鹤丸殿下次的整蛊目标名单里没有我。”   鹤丸国永咬了一口最上面的,冰糖裹着山楂口感酸甜脆糯,十分美味。他拍了拍笑面青江的肩,“好说好说,这味道棒极了。”   “真的吗?那我也要一串给阿尼甲尝尝。”膝丸原先还和江雪井肩走在前面,听到鹤丸国永的话后慢慢后退对笑面青江说道。   笑面青江听到膝丸的话也抽出一根给他,“没想到髭切殿也热爱甜食,真是令人意外的萌点呢。”   膝丸回忆着他拿什么兄长都吃的情景,好像说热爱甜食也没毛病,他点了点头,肯定了笑面青江的这个说法。   到了宅子里的时候还是白天,审神者的灵灯只会在晚上开启,因此里外都一样宇髓天元也没有察觉到异样,笑面青江去找短刀分发糖葫芦了,膝丸则是去找兄长髭切尝尝。   江雪领着宇髓天元他们来到了中庭的会客室,鹤丸国永咬着糖葫芦前往审神者的房间去通知审神者。   进到审神者的房间时平野正在为审神者朗诵书中的内容,前田和五虎退在旁边陪小老虎安静的玩耍,他敲了敲敞开的门框打断了平野的朗读。   “主公大人,我们在路上遇到了鬼杀队的剑士,把他领了回来,您要见见吗?”   短刀们看向鹤丸国永,注意力却全在鹤丸国永的糖葫芦身上了,鹤丸国永也看见了,他转动着糖葫芦,“想要吗?笑面殿正在外面派发呢,去晚了就被乱一个人吃完了。”   审神者将平野手里的书抽了出来,唇角勾起,“去吧,免得被吃光了。”   得到审神者的话后短刀们才跑出去,就连小老虎们也不明所以跟在五虎退后面跑了起来,房间里一瞬间就剩下鹤丸国永和审神者两个人了,至于狐之助,听说了烛台切今晚要更新油豆腐的菜谱后早早就蹲在厨房试吃了。   鹤丸国永举着糖葫芦走了进来,这一串他就吃了上面一颗,“主公大人,要吃糖葫芦吗?”他将糖葫芦横着递到了审神者嘴巴。   审神者脖子后仰,抿了抿唇似乎能尝到刚刚碰到的冰糖糖壳的甜味,他推开鹤丸国永的手,“不用了,我不吃,你吃吧。”   腕间锁链被他隐藏起来了,起身往门外走去。   鹤丸国永只好自己吃了,他快步走到了审神者旁边,屈身右手手腕搭在了审神者的手上,审神者看了他一眼,他笑着说道:“主公大人好像还没怎么出过这个屋子吧,还是搭着我免得被绊倒吧。”   审神者没说话,手抬起搭着鹤丸国永的手腕,这下鹤丸国永也得以不用弯腰了。   会客厅内一期一振路过之后就被江雪左文字抓去招待客人了,他对陌生人没那么多话。   于是一期一振只好沏茶招待起了客人,宇髓天元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自我介绍,“我是鬼杀队的音柱,宇髓天元,这是我的三位妻子。”   “我是雏鹤。”   “须磨。”   “我是槙於。”   三,三位?一期一振心内震惊,这可真了不起,“你好,我是一期一振,是主公的下属之一。”   雏鹤温和的开口,“ 一直以来与鬼为敌的路上都只有鬼杀队,能知道有同路的人存在,实在是太好了。”   “鬼杀队的存在,也是这个时代人民的救赎。”一期一振真诚说道,边说边为他们茶杯里倒好泡好的茶水。   “贵宅的主公,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呢?”宇髓天元问道。   一期一振往壶里添好水放在炭上烧着,两边的门全数打开偶尔有清冽的风吹动着火苗,须磨还看到有只狐狸叼着油豆腐从走廊跑了过去。   “是位虽然不善言辞,但十分温柔的人呢。”一期一振笑着说道。   狐之助跑到一半在走廊上遇到了审神者和鹤丸国永,它把叼着的油豆腐吃了下去这才跟在审神者旁边开口道:“审神者大人,您要去哪儿?”   “有客人来了。”审神者脚下没停,抬手给狐之助下了个咒让它的声音在人类听起来就是狐狸的声音。   狐之助毫无察觉屁颠屁颠的跟着审神者,心里谨记着在外人面前不要开口。   等来到会客室后一期一振起身,从鹤丸国永接过审神者的手牵着他坐下,宇髓天元看着审神者空洞的眼睛心里吃惊但面上不动声色。   鹤丸国永没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也顺势坐在了审神者后面。   “主公大人,这四位是鬼杀队的音柱宇髓天元和他的三位妻子,雏鹤、须磨和槙於。”一期一振向审神者介绍着面前四人的身份。   鹤丸国永吃糖葫芦的手微微一顿,他看了眼宇髓天元又看了他身后那三位美貌的女子,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听说你们日前正击败了两名鬼,我想请问下那两名有什么特征吗?眼睛里的数字是几?”宇髓天元率先开口,点出重点。   审神者歪了歪头,一期一振刚想说话,审神者抬了抬手屋内半空突然出现了吊着的那三只鬼,头部锁链被贴心撤下好方便对面的人辨认,而宇髓天元几个被这个突发情况惊到跳起身后退拔刀。   “不如你自己看看数字几?”审神者说道。   童磨眨了眨眼,对凑上来的宇髓天元说了一句,“嗨~” 第48章   上弦贰的数字在他眼中呈现, 他身后的三位妻子吃惊的掩盖不住表情,这可是上弦,就算是天元大人付出性命, 恐怕都无法斩杀的上弦贰, 就这么被人轻松的囚住掉了起来。   宇髓天元神色凝重的又去看了另一位吊着的男士, 妓夫太郎嘴巴一被解开就着急地唤着妹妹的名字, 见有人看他神情狠厉地回瞪了过去。   又是一个上弦,上弦之陆, 除了旁边这位闭着眼睛毫无动静的年老女子以外,这里有两个上弦了。   这下宇髓天元看审神者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能生擒两位上弦, 面前的人和他的下属都是什么来历?   “旁边那对男女是兄妹,他们平日里好像共用一个身体, 都是妹妹出现的。”一期一振回想起那天妓夫太郎从堕姬的背后出来那一幕,皱了皱眉, 就算是哥哥, 整日在妹妹身体里也实在是, 荒唐。   宇髓天元回到刚刚的位置坐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说着,“那这三位就是十二鬼月中的上弦贰和上弦陆了, 以往鬼杀队想要消灭一位上弦通常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还有可能被无惨记恨报复,没想到你们竟然能生擒两位上弦, 那请问为什么不斩杀他们?”   “童磨大人。”妓夫太郎见唤醒不了妹妹只好转头求助童磨。   童磨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锁链,表示爱莫能助。   “以无惨大人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一定会狠狠的折磨你们。”妓夫太郎不甘心的说道。   审神者抬抬手,锁链立马扭断了他的脖子,待在他旁边的童磨看着眼前这一幕兴趣盎然。   “鬼得在阳光下才能彻底被消灭,只是单纯的杀法是完全没有用的。”宇髓天元看着重新转动着脖子的妓夫太郎提醒道。   一期一振在旁边为审神者泡茶,泡好之后递到审神者手里,审神者捧着喝了一口,“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他聒噪而已,这三只鬼你们鬼杀队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们,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审神者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一期一振用手挡着桌边免得审神者被撞上,“鬼杀队竟然能与鬼做如此长时间的斗争,一定有你们的过人之处,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做的?你们鬼杀队里没有最强者吗?”   要不要将鬼杀队的使用的呼吸法告诉别人,这得由主公来决定。“这事,恐怕我得问过我们的主公大人才行。”   “请。”审神者重新坐好,低头喝茶。   鹤丸和狐之助后面玩着,童磨对于自家的屑老板都现在都没联系他有些不可思议,看向审神者有了一丝丝猜测,宇髓天元则是看向半空吊着的这三只鬼,“在主公还没回我之前,不知道大人对他们是打算如何处置的,上弦的实力一向不可估摸,请务必不要掉以轻心。”   如果被不小心逃脱了,鬼一向狡猾奸诈,再想抓到不知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锁链拽着他们缓慢的沉向地底,“他们要是能够挣脱这条锁链的话,我恐怕还得感谢他们的。”正在陪狐之助玩闹的鹤丸国永听着这话,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审神者的手腕处。   “等等,这位大人,您真的不看看我了吗,兴许我还有其他用处呢?”地底已经快沉到了他的胸口,童磨有些好奇这样的手段,既不是鬼,也跟鬼杀队没关系,这么强的话怎么不是无惨大人遇到了呢。   烧水的炭发出了噼啪的声音,审神者没有理睬他,鬼话不可信,童磨沉底的速度一下子比旁边的妓夫太郎和堕姬快了许多,最后的画面就是锁链重新将他们三人包裹成蚕蛹消失不见。   “天色渐晚,主公,宇髓君如果还没有落脚的地,不如就让他在这里住下吧,也好等消息。”一期一振提议道。   审神者没有意见,宇髓天元和他的妻子们就更没意见了,在这里还能趁机观察观察这座宅子的人。   “那就这样吧,问题的答案对我而言至关重要,如果鬼杀队能因此帮到我的话,我必定鼎力相助你们。”审神者低头鞠了个躬后站了起来,狐之助见状也离开鹤丸国永跟在他后面。   一期一振跟在审神者的旁边为他引路,被拒绝了,通过刚刚鹤丸国永的牵引他已经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了,更何况狐之助也在。   没办法一期一振只好重新回到会客室,宇髓天元看了看天空,以往跟着的鎹鸦并没有出现在外面,他感到有些奇怪,没有乌鸦传信他要怎么和主公共享情报。   “宇髓君在看什么呢?”鹤丸国永凑到他面前说道。   宇髓天元仰头后避开这突如其然的靠近,槙於上前一步挡在了他面前对鹤丸国永充满警惕,“这位武士大人,请不要这么靠近我的丈夫。”   鹤丸国永举手后退,表示自己毫无危险性,一期一振解围道:“宇髓君,我领你们去客房吧,鹤丸殿能去帮我看看药研的药煮的怎么样了吗?”   说到药鹤丸国永才想起来,“主公大人说他已经好了,不想吃药了一期殿。”   “让药研过去看看,如果主公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的话,他想停就停。”一期一振也想起了主公说不想喝药的情形,他淡淡一笑,觉得药苦而逃避的主公也是可爱。   鹤丸国永听着他的话这才去找药研,一期一振带着宇髓天元他们前往客房,在走廊上宇髓天元频频望向天空,他身后的三位妻子一开始不明所以,后来察觉出了宇髓天元在看什么了,也跟着观察了起来。   在防护罩外的鎹鸦歪了歪头试探的伸出脚发现竟然能站在半空中了,它扬起翅膀被吓到了一直叫唤着,走在半路上的审神者抬头,空洞的眼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不见的灵力光点从防护罩身上延伸包围住了乌鸦,慢慢渗进乌鸦体内,搞明白了这只乌鸦是干嘛的审神者挥挥手,任由它自由进出。   走到审神者旁边尾巴惬意扫来扫去的狐之助跟着他抬头看天,晴空万里,一望无际,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回过头审神者已经往前走了,它快步小跑跟了上去。   一期一振将他们领到客房的时候宇髓天元终于看到鎹鸦了,他镇定的跟一期一振道谢,等道完谢一期一振离开后雏鹤在门外守着,他领着鎹鸦进屋跟主公大人共享情报。   另一边的产屋敷耀哉听到上弦之陆和上弦之贰被抓住后,兴奋过度反而吐血了,天音拿来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他抓住天音激动地说道:“我原先以为鬼灶门祢豆子是消灭无惨的转机,但可能转机另有其他,天音,诅咒或许能在我们这一代了结。”   他是知道祢豆子的存在的,既然珠世能摆脱无惨的控制,那么再多一个祢豆子他也不意外。   “无一郎说的那次事件估计和我们的盟友有关,无惨召集鬼很有可能是想去找他们麻烦,我得让其他柱过去帮忙。”产屋敷耀哉边说边派出鎹鸦向各个地方的柱们说明情况,   他抬头,诅咒已经蔓延到了脸上,视线里已经一片黑暗了,慢慢的诅咒会延伸至他的全身,但若是有幸死在了黎明到来之前,那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抑制住喉咙的这股痒意,重重的在手帕上咳出了血来。   妻子拍了拍他的后背神情忧虑。   回到屋内的审神者对狐之助说道:“用你的能力查查童磨和妓夫太郎,鬼杀队的人对于鬼的情报看来也知道的不多。”和宇髓天元看似交谈了很久,实则什么都了解不到。   狐之助展现着它的能力,在面前的透明光幕上查找童磨和妓夫太郎的资料,显露出来的情报让狐之助惊了,鬼真是可怕的存在呢。   “审神者大人,上弦贰童磨以女人为食,性情恶劣爱好玩弄人,上弦陆双子鬼兄长妓夫太郎相貌丑陋,能力超强重视妹妹,双子鬼妹妹堕姬美艳妖冶,性格高傲战斗靠哥。”一通的介绍总结下来就是这样,狐之助关掉技能后想到,原来做鬼也能走关系。   刚刚还晴朗的天气现在就能隐约听到了打雷声,审神者来到窗边伸出来感受了一下风中的湿度,“今晚看来会有一场暴雨了,时刻关注鬼舞辻无惨的动向,一旦他踏入吉原,我要立刻知道。”   “是。”狐之助点了点头。   审神者想起了宇髓天元说的十二鬼月有点兴趣,他询问着狐之助,“你能找到十二鬼月的其他鬼吗?”   “不能的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的能力只能作用于他们的名字,组织名是没有用的。”狐之助否决道。   既然不能他也不强求,他看着窗外的方向,“最近客人在,防护罩被我隐藏了,只有受到攻击才会显现,去告诉一期一振让他记得收衣服,晚上会下雨。”   “好的审神者大人。”   快要走出门外的狐之助被审神者又一次叫住,“让短刀们带好御守,如果害怕的话,就把蜡烛都点上吧。”   “知道了审神者大人。” 第49章   晚上的暴雨果然如审神者预料的那样下了起来, 狐之助坐在廊下低头看着雨滴拍打着小花骨朵的样子看的津津有味,审神者坐在他旁边。   “审神者大人,在您的世界里也有鬼吗?”狐之助问道。   审神者点点头, “有的。”   “那些鬼也吃人吗?”   “有些吃, 有些不吃, 吃人的鬼会被阴阳师追踪消灭。”   狐之助听到这把目光从花上面移开了, 看向审神者,“那这次审神者大人怎么没对那三只鬼动手。”   “......”审神者沉默了一会, 手准确无误的盖住了狐之助的头,“如非必要,我是不会让你们暗堕的, 小狐狸,对不起。”   狐之助没动, 任由审神者遮住他的视线,声音含糊不清的传来, “对不起什么呀, 审神者大人。”   为你们将来的遭遇。   “我的财宝任由刀剑们取纳, 你呢,小狐狸,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审神者将手拿开, 低头问狐之助, 有些难得的温柔。   狐之助将尾巴扫向了审神者的旁边,眼睛看着廊下的小花朵, “审神者大人给我已经足够多了,让狐之助能从万千相同的狐狸式神里脱颖而出,还有了独一无二的能力,现在的生活对狐之助来言足够幸福了。”   审神者伸出手去接雨滴, 狐之助的话由于雨滴落在掌上一样在他心中泛起涟漪,审神者没说话,狐之助也没接着说了,一人一狐开始静静赏雨。   房内的门被拉开,鹤丸国永带着药研进来了,看到审神者和狐之助坐在外面赏雨的情形一下子站在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打扰,药研将手里的托盘递给鹤丸国永,在房间里翻出了个宽大点的外套走过去为审神者披了上去。   “主公,雨落时会有些冷,望不要受寒才好。”药研说道。   审神者紧了紧外套,“也还好,你有些紧张过渡了。”   鹤丸国永也走了过来坐在一旁把手里的托盘放下,审神者闻到了药味有些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药研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好笑。   “听说主公大人不想喝药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他来了这么多次也没见审神者说什么,倒是在不少送药的同僚那里听到了审神者说不想吃药的消息。   狐之助的眼神从花朵上面移开,饶有兴趣的看着审神者和药研两个人,难得见审神者吃瘪,这可比花好看多了。   审神者抿了抿唇,低头说道:“我觉得我没问题了,又恢复了一半的灵力,不必再喝了。”   “以人类的医疗手段来诊断的话,主公除了有些体虚之外确实没有什么大毛病了,可以不用喝药了,但是主公,你该多动动才是。”药研诊断完收拾着他从上上个世界买到的医疗器具,这还是当时某位异能女医生推荐他的。   审神者手收回的半途中,鹤丸国永找准机会将汤药放了上去,刚好现在汤碗也不烫了,审神者歪了歪头,“药研说了不用喝药了,我知道是你,鹤丸。”   “哈哈哈哈哈,我可没出声,主公怎么发现的?”鹤丸国永笑到后仰。   审神者不想理他,在鹤丸国永第一次和他接触的时候就记住他的味道了,他捧着药碗看向药研的方向。   药研将药碗拿了下来,“是药三分毒,主公不想喝就算了,明天开始我配合烛台切殿为您制作药膳吧,主公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和短刀们一起动动。”   “再说吧。”不用喝药了让审神者的心情好了点,“下雨了短刀们去哪了?”   “加州殿在我们附近发现了野生的凤仙花丛,乱也感兴趣,所以短刀们就一起过去了。”药研坐在审神者旁边,替他理了理衣服说道。   鹤丸国永将狐之助抱了起来,坐在了审神者的另一边。   审神者听完皱眉,现在可是晚上,又下着暴雨,“这么晚吗?”   “这大概就是艺高人胆大吧,主公大人放心,一期哥和大和守殿也跟着去了。”   艺高人胆大?刚来这座宅子时不还害怕到要他点灵灯吗?审神者叹了口气,拿他们没办法,抬抬手指尖灵力飘散了出来,飞向了空中。   不远处秋田打着伞有些害怕地拽紧今剑的衣服,欲哭无泪地说道:“加州殿,你不是说凤仙花离得很近吗?”   加州青光在前面双手放在脖子那十指交叉慢悠悠的带路,听着秋田的话转头笑盈盈道:“很近的嘛,就快到了,秋田你不要害怕,有我们在呢。”   大和守安定举伞提灯走在他的旁边,一期一振在队伍的后面,温柔的安慰着他,“害怕的话我们可以先回去哦,秋田。”   秋田摇了摇头,“我也想要送花给主公大人。”也想被主公大人记住。   这时灵力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刀剑们的身边,幻化成一颗颗小灵灯坠在刀剑们的头上,彼此间牵连拉起了一块透明的幕布为他们挡下了雨珠,为他们照亮周围,乱踮起脚尖戳了戳他跟前的小灵灯,指尖穿过灵灯。   “主公大人在关注我们呢。”五虎退将灯笼里的蜡烛吹灭,欣喜地说道,小老虎的头上附近也有着一颗小灵灯,它们蹦起来手掌伸出试图钩住那个舒服会发亮的东西。   加州清光有些心虚的放下手,他大半夜还勾搭着短刀们出来找花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主公的不满,一期一振笑了笑,“好了,回去得向主公大人领罪才是,让主公大人费心了。”   审神者看着前面下雨的院子,视线里一片黑暗,“说起来,加州清光要凤仙花干嘛?”   鹤丸国永帮狐之助顺毛,回答着审神者的问题,“加州殿的指甲花了嘛,这个世界也没有指甲油,他就打算用凤仙花了。”   “原来如此。”审神者点点头,指甲油吗?   到了加州清光所说的凤仙花丛后,有着审神者的灵灯挡雨照耀,刀剑们看着这片野蛮生长的花丛,不止有凤仙,还有其他种类的花。   前田呆呆的开口,“我觉得药研哥买花买亏了。”   平野跟着狂点头。   加州清光往凤仙花的方向走去,头上的小灵灯分出一盏跟着他,将他保护的很好。   一期一振拍拍手,唤回短刀们的神智,“想要什么去摘吧,但是不可以践踏哦,我就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叫我就好,好吗?”   短刀们点点头,四下分散各自去找心目中最美的花打算献给审神者。   大和守安定在帮加州清光选要拿来染指甲的凤仙花,一期一振看了看周围,真是蛮荒无人烟的。   等短刀们和加州清光选完后,他们就要回程了,这时远处传来女子的呼救声,短刀们纷纷转头看去,只见道路尽头一位穿着和服发髻凌乱的女子向他们跑来,身后青面獠牙,四手四脚的怪物追着,一期一振警惕了起来,拔刀冷眼地看着那只怪物。   短刀们看了看怀里的花,咬咬牙将它们放下也跟着阿尼甲抽刀。   被花丛盖住的魇梦睁眼,手背上突然出现一张嘴,开始说话,“睡吧。”   无往不利的招数在这里失了手,付丧神们怀里审神者给的御守悄无声息的闪了一下,抵挡住了这道攻击,他们头上小灵灯开始暗淡了起来,遮风挡雨的透明幕布放了下来包围保护着各个付丧神。   魇梦的招式没用反而让加州清光知道了他的藏身之地,加州清光怀中的凤仙洒落一地眨眼间剑光袭向了魇梦的所在地,尽管他够快速的滑开了,还是留下了一支胳膊在那里。   他慢慢起身,暴雨冲刷着他没有胳膊的地方,血水在他脚下流淌,不远处化作女子假装呼救的无惨眼神一凛,表演差点中断。   在他身后追击他的零余子脚步直接一顿,被无惨看穿了他的想法后威胁,无奈只好接着演下去了。   无惨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在吉原里杀了不少人才知道这群武士气宇不凡,剑术高超,出手阔绰,以堕姬的性格多多少少会去招惹,但连童磨都折损是他没料到的。   一期一振上前几步持刀越过无惨砍向了零余子,看这刀法不远处的上弦壹黑死牟握紧了自己的刀,上弦叁猗窝座也蠢蠢欲动,但是碍于无惨的命令他还是忍耐住了。   黑死牟相信,如果这支队伍的武力值超出无惨预估的话,以无惨的性格不可能自己上的。   零余子早有准备翻滚躲开了一期一振的攻击,顶着无惨暗地里的视线硬着头皮回击着,无惨跑到了短刀中间,五虎退持刀护住了她,今剑则是皱眉,刀尖暗地里逐渐对着这个陌生女子。   无惨到了之后付丧神们头顶的小灵灯已经灭了,接着月色和偶尔的闪电,在短刀们背后的无惨看着一点都没被淋湿,衣衫整洁的他们,若有所思了起来。   离近了看女子相貌不俗,雨夜下和服被雨水的夹杂紧紧的贴在无惨身上,曼妙身姿一览无遗,今剑越看越觉得奇怪。   无惨偏了偏头,那双红色眼睛盯上了一直看着他的今剑,咧嘴一笑。 第50章   如果换是笑面青江或者髭切, 这两把和鬼怪有过交集的刀剑来的话,估计立马就会觉得不对一刀劈过去了,可刚好他们两位没有跟出来。   无惨以袖遮脸, 眉眼弯弯的看着今剑, 被袖子遮住的下半脸嘴角弧度轻蔑的勾了起来。   另一边零余子完全不是一期一振的对手, 隐藏在四周的下弦纷纷出来援助, 短刀们见状也加入了这场战斗中,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则是在另一边和魇梦打的难舍难分, 有了审神者的御守相助,魇梦最擅长的血鬼术发不出预想的效果,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完全没有入睡的意思。   在无惨大人的注视下, 魇梦不可能逃走,既然他的血鬼术无法起作用的话, 那就让自己异变成真正的怪物吧,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安静, “嘘, 夜晚, 可是睡觉的好时候呢。”   身体慢慢变化,像是燃烧着的蜡一样融化在了地上,慢慢渗入土地, 和四周的花土融为一体, 一夕之间失去了踪影,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背靠背各自警惕。   突然脚底下的土开始有动静了,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纷纷各自跳开,下一秒一张血盆大口从土里冲天而起,如果加州和大和守晚一秒的话, 可以都已经没了。   他们握刀朝怪物砍去,魇梦不顾大和守安定背后的威胁,径自冲向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眼神一缩,“清光!”   加州清光不惧,握刀的手紧了紧一往直前。   “人头落地,死吧!”大和守安定加快速度在背后致命一击,刀锋划过魇梦的脖子后落地。   另一个方向,加州清光将他腰斩,“二刀,开眼!”   魇梦仰头,身躯被斩成了三段,他眨了眨眼,将落在眼里的雨滴清除了出去,“哈,神刀跟前浑不知,羊入虎口暗自笑①,要在梦里见了呢,无惨大人。”   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魇梦的视线定格在了无惨身上,笑着看向了无惨。   审神者的灵力顺着刀剑的攻击进入了魇梦体内,在暴雨之下奇异的火将魇梦的整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一滴血沫都没放过。   击败魇梦后,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马不停蹄的去帮一期一振了,除了已死的下弦壹和没有来的下弦伍,剩下的下弦都到齐了,而刀剑这边短刀除了小夜和药研没在,其他的都在了,再加上一期一振,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半个本丸的刀剑都在这里了。   局势在往刀剑们这边倾斜,有了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帮助,战斗瞬间加快了。   无惨在看到魇梦的死亡后终于笑不出来了,通过血脉联系,他发现魇梦是真的死了,但这群武士使用的刀法根本不是鬼杀队的呼吸法,他脚步悄悄的后移。   背后今剑的刀尖抵住了他的后背,无惨转头,看着刚刚这个一直盯着他的男孩,两双血色的眼眸对上,今剑笑着歪头说道:“这位美丽的小姐,要去哪呢?”   无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暗地里黑死牟和猗窝座收到了无惨的命令,在付丧神们击杀完下弦后加入了战斗,正前方直接面对他的加州和大和守措手不及间御守和灵力保护盾破裂,雨滴混着他们的血在地上流淌,大和守安定将淋湿的秀发撩起,加州清光扶着刀起身。   一期一振连忙上前为他们挡住了对手的致命一击。   黑死牟的六只眼睛齐齐盯着一期一振,他冷静说道:“你的刀法很好,但还不是我的对手。”   一期一振眼神凌厉,“想要伤害我的弟弟们,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吧。”   “既然如此,就请去死吧。”黑死牟冷漠开口。   一期一振和加州清光那边脱不开身,最先极化的五虎退成了拖住猗窝座的主力,他的五只老虎变大后切换成了战斗模式,上前帮助主人围剿,但很明显不是猗窝座的对手,眨眼间三只老虎被他击打着飞了出去。   后面的今剑看到后忍不住了,比起眼神这个行踪可疑的女子,同僚的性命更为重要,他不再和无惨纠缠,两边看了看,加入了猗窝座的战局。   “小老虎!”五虎退在战斗中抽出眼担忧地看向了被击飞出去的老虎,被猗窝座找到机会,血鬼术在受到审神者的御守阻扰后,卷土重来致使五虎退的御守和灵力盾双重碎裂,在即将穿透他的胸口时,被锁链拦了下来。   着急传送来的审神者在黑暗中还没站稳,踉跄中被药研扶住审神者挥手地下的锁链倾巢而出,一旁的鹤丸国永加入战局。   不同于童磨的容易度,上弦壹和上弦叁都是热爱战斗武力超群的人,即使审神者的锁链拦住了他们,也无法找到机会将他们束缚,继续战斗。   在这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中,因为锁链的加入有些不耐的黑死牟使出了月之呼吸的最后一招试图斩断它,闪着青光的锁链被砍中后微微一顿,和锁链紧密相连的审神者跟着抬头,片刻后锁链依旧完好无损。   审神者有些失望,“还不够,这种力量还不够。”   猗窝座那边有了鹤丸国永和审神者的帮助后,开始不是一面倒的情景了,无惨看向审神者,被审神者察觉到观看的视线后回望了过去,暴雨有时候能掩盖很多东西,比如鬼的气息,因此审神者没有认出远处的女子和杀害前任住宅的鬼是一样的气息。   无惨施施然走了过来,药研有些警惕的拦在了审神者前面,狐之助在审神者传送的时候刚好不在,就没跟着过来。   “是谁?”审神者歪头问道。   药研上下打量了一下无惨,回复审神者道:“大将,似乎是个女的,雨夜出现在荒野的貌美女子,大将还是要小心些。”   “我的丈夫是专门猎杀鬼的武士,不知道为何这些恶鬼会知道我的住处,我的仆人为了保护我,已经死在了恶鬼的手下了,还请大人救救我。”无惨掩面哭泣,头发湿漉漉的贴在了脸上,打量着审神者,看到审神者空洞的眼神眼睛亮了起来,神情美艳也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药研皱眉,“这里附近很少有人家,夫人你说被恶鬼追杀的话,以鬼的速度,怎么可能让你跑那么远?”   “我的仆人也是武士,都是他的舍身掩护,让恶鬼第一时间没有发现我,大人们曾经光临过我名下的铺子,因此我这才想到来投奔你们的。”无惨边说边擦了擦眼角的雨水。   药研拿捏不定这个陌生女子话里的真实度,看向了审神者,审神者垂眸冷笑,自从在里包恩身上栽了个大跟头后,他的警惕心比起从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个女人的语气,就跟里包恩当初哄骗他签下契约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新仇旧恨一拥而上,审神者一下子顾不上对面是个女人了,抽出药研的刀作势就要劈下去。   无惨的狗脾气本来就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了,这种下雨天他全身淋湿狼狈不堪,面前这两人则衣着整洁容光焕发,这比下弦死亡更让他生气!见审神者的刀对着他来,无惨的脸一下子拉下了。   他抬手握住,眼神冷冷地看着审神者。   药研一看立马护住了自家大将。   “怎么不装了?”审神者用灵力逼退了无惨,迫使他放开了刀,然后将刀还给了药研。   无惨捂着脸哈哈大笑,笑完后毒舌般的眼睛盯上了审神者,“演技已经退步成这样了嘛,连一个该死的瞎子都能看出来我的伪装了。”   这番话让药研气红了脸,不远处分出一丝心神在自家主公身上的付丧神们听到后对黑死牟和猗窝座下手更重了。   审神者自己倒是不介意这个称呼,但无惨刚刚那个伪装的样子他不喜欢,现在露出的真面目更不讨喜了。   他有些厌恶的撇过头,抬抬手灵力化针飞速的朝无惨射了过去,速度极快到无惨根本来不及躲,一下子成了漏斗,这种速度让无惨想起了一个人,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恐惧让他慢慢颤抖了起来,被灵力射穿的地方开始慢慢恢复,审神者没有感受到他应有的状态反而提起了兴趣。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在审神者来后就在战斗过程中受到了审神者的灵力灌溉了,中伤的身体慢慢恢复,论对刀法的领悟,谁能比得过刀剑本身呢,在战斗过程中付丧神们的机动值慢慢升高,实力跟了上来,对敌使用着月之呼吸的黑死牟也不如一开始吃力了。   黑死牟对这种变化感到吃惊,审神者见一期一振那边还可以,便召回了一条锁链,试图捆住无惨。   无惨跳开了,虽然不知道那条锁链是什么东西,但谨慎到为了躲避缘一能藏到他死的无惨来讲,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挨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被射透的地方已经渐渐愈合了,他放下心来,看来只有那群武士的刀能杀死鬼,这种莫名其妙的手段只能对他们造成伤害而已。   只是这样的速度,万一还学了鬼杀队的呼吸法的话,那对他来说就是致命的威胁了,在这世上,有一个缘一就够了。   无惨看向审神者的眼光充满恶意。   作者有话要说:担心有些小天使看到这章会觉得同是上弦怎么童磨这么容易被抓,在我看来童磨的技能是类似法师和射手的组合,刚好主角也是法师和类似射手,主角技高一筹刚好压住了他,外加他一开始轻敌和浪,被锁链绑住了,主角的锁链设置是连他自己都打不开的。   如果我有什么理解错误或者ooc的地方,实在抱歉,对不起,谢谢大家的观看!!!   ①改自魇梦的“恶鬼临门浑不知,羊入虎口梦中笑” 第51章   不远处狐之助的声音传来, “审神者大人,他就是无惨!”   审神者神色一凛,锁链宛如鞭子一样的甩向了无惨, 另一头灵力像针一样的浮在审神者旁边, 审神者一声令下, 纷纷射向无惨。   双重夹击下两相选择, 无惨只能避开那个看起来威胁性更大的锁链,选择承受已经承受过一次的审神者的灵力射击。   再一次被击中无惨真的发怒了, 九根官鞭从他的背后伸了出来,疯狂扑向审神者,这可不是普通的鞭子, 只要击中一下,就能把寻常人的细胞破坏殆尽使之致死。   即使审神者阴阳术多么高深莫测, 他的体格也还是个普通人,他偏了偏头, 感受到了空中鞭子呼啸而过的声音。   跟在狐之助背后奔跑而来的付丧神们看着即将袭向审神者的鞭子, 瞳孔一缩, 膝丸和髭切更是突破了机动值直接跳跃到了审神者面前为审神者挡下了其中两根,另外锁链飞速的把审神者围了起来,致使管鞭的攻击落空。   这时候付丧神们都已经到了审神者的身边, 举刀和这些管鞭战到了一起。   被付丧神们惊动, 和付丧神一起来的宇髓天元和他的妻子团也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场,多年来猎鬼但又从未见过鬼之王无惨的真面目, 拖盟友们的福,算是见到了。   在人数上无惨这边就已经不占优势了,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审神者,身躯逐渐变大, 在三日月宗近的刀快落下时,偏了偏头冲向了宇髓天元的刀口下,在刀尖快到戳到他的一瞬间,他率先自爆,漫天血肉混着雨水落下,无惨成功的逃之夭夭。   没有来得及够上审神者的灵力盾的那些付丧神和宇髓天元有点惨,身上全是无惨自爆炸开的血肉,江雪左文字脸都青了。   黑死牟和猗窝座见状,收到了无惨的命令,即刻退出了战场,上弦壹黑死牟还好,猗窝座留下了一只手。   审神者低头,问旁边的狐之助,“找找无惨在哪?”   狐之助打开它的能力,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无惨的红点,它整个脸垮了下来,“审神者大人,无惨分裂成多个自己了,根本无从找到哪一个是他,每个都是他。”   “没关系。”审神者安慰狐之助也安慰着自己,从今晚来看,无惨的能力也没有想象中的强,起码黑死牟的刀还稍微让他的锁链有点反应,而无惨攻击他时,锁链屹然不动。   不过话又说回来,鬼王的力量无法打开阴阳师的桎梏,这也是很正常的。   失去了战斗对手后,其他人都走了过来,审神者准确无误地看向一期一振,“刚刚那个持刀的鬼,是谁?”   一期一振停住脚步,回忆了一下那六双眼珠眼里的数字,“是上弦壹,主公大人。”   审神者原本想看向宇髓天元,结果无惨的血液淋了他们一身,把身上的气息都掩盖掉了,审神者一下子分不清楚宇髓天元在哪了。   他抿了抿嘴,低头问道:“你们鬼杀队,有比上弦壹还强的剑士吗?”   宇髓天元出身忍者家族,总是有些渠道的,在产屋敷的历史记载里,上弦壹曾是鬼杀队一名传奇剑士的哥哥,那名剑士听说传奇到,他活着的时代鬼的数量急剧消减,给被鬼杀的快要消失殆尽的鬼杀队和其他家族争取了恢复时间。   如果有他在,即使是无惨也只能像今天这样灰溜溜溜走,可问题是,他已经不在了。   宇髓天元想了想,既然主公都说是盟友了,那有些事能共享自然就共享了,说道:“从前有的,那是绝顶的天才,天下第一的剑士。”   审神者这才抬起头对准了发声的位置,他接着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井没有,可能未来会有,他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琢磨剑法的奥秘。”宇髓天元用手胡乱抹掉脸上的血液说道。   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再夹杂着雨声,审神者放弃追问了,灵力从指尖飞出,在付丧神们头上遮挡风雨,他转身说道:“回去吧。”   一场战斗后面有了审神者的帮助后,刀剑们没有受伤,只是个个兴致不高,加州清光看着不远处撒了一地的凤仙花,又看了看审神者的背影,没敢去拿。   短刀们也欲哭无泪的看着挑选好的花朵在战斗中要么被血液污染了,要么不小心踩的糜烂了。乱蹲下来还想捡被后面的一期一振按住了,一期一振摇摇头示意他看审神者。   “花又没做错什么。”乱嘟囔着,但到底还是没捡跟上了大部队。   回到宅院后,身上被淋湿或者有血迹的付丧神们去整理自己了,加州清光在刚刚御守破裂的时候也被淋湿了,但他没敢去收拾自己,而是跟在审神者后面,大和守安定陪着他一起,一期一振坠在最后面。   和审神者井排一起走着的狐之助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加州殿,大和守殿,你们不去整理一下自己跟在审神者大人身后做什么?”   同样兴致不高的审神者听到狐之助的话这才发现身后跟着几条尾巴,回头皱眉道:“去洗个热水澡吧,刚刚不是还中伤过吗?好好休息。”   “审神者大人,您不生我的气吗?”加州清光期期艾艾的开口。   审神者疑惑,“生什么气?”   “我因为一己私欲致使同僚们和您差点陷入危险中,是我的错。”加州清光垂头丧气的忏悔着。   审神者还以为是什么事,他试探的循着声音摸向了加州清光的头,准确无误摸到了之后不禁在心里对自己点了点头,“雨夜赏花听起来就很风雅,会做这样的事的加州清光也是十分可爱的。”   加州清光听着审神者的话眼睛亮了起来,他头微微往上蹭了蹭审神者的头,“嘛,嘛,这么可爱的我,主公大人要好好对待哦~”   审神者收回手,嘴角勾起弧度神情温和的让他们去洗漱,对加州清光的话不做任何表示。   加州清光也不在意,得到审神者的夸奖后和大和守安定路上嘻嘻闹闹的走远。   一期一振在旁边问道:“主公大人,需要为您准备热茶糕点吗?”   “不用了,以无惨的性格肯定会卷土重来的,鬼杀队的宇髓天元已经见识过我的手段了,也没必要再隐藏,这座宅院的防护罩以防万一我会重新开启。”审神者摇摇头,将刚刚脑子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见过无惨之后,又从宇髓天元那得知比上弦壹还要强的剑士早早就死去了的消息,审神者对这个世界有些意兴阑珊了,可他阴阳库里还有三只鬼,鬼杀队却已经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存在了。   审神者边走边说,一期一振跟在旁边聆听着,说着说着,审神者突然想起来旁边这位也是战斗了一晚上,他停下脚步,“去歇息吧,没有什么要紧事的了。”   一期一振按住微微抖动的右手,以为被审神者发现了,审神者本来还毫无察觉,被一期一振这个动作一带,有些疑惑的歪头,狐之助从下到上看的一清二楚。   “审神者大人,一期殿恐怕累的有些虚脱了。”眼睛没有问题的狐之助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审神者皱眉,累可不在他的治疗范围之内,他只能治伤。“去歇息吧,有我在,你的弟弟们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那我的弟弟们,就托付给您了,主公大人。”一期一振单膝跪地,神情温和带着笑意的向审神者行礼。   审神者听着声音后退了一步,狐之助不约而同和他一样的动作,“...倒也不必这样,回去吧。”   一期一振走后审神者看向狐之助,“我感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他井没有要负担短刀们以后人生的想法。   “是审神者大人说的话太具备迷惑性了。”狐之助歪头,神态动作和审神者有时候一模一样。   审神者和狐之助继续往屋里走着,边走边辩解,“但是你都知道了我没这个意思了。”   “什么意思狐之助不知道哦~”狐狸尾巴惬意的甩着。   审神者语塞,“...你晚饭跟我一样别吃了。”   “错了错了,狐之助错了,审神者大人~”   第二天早上,付丧神们打开房门,发现各自的门口都摆放着鲜花,花瓣上还凝结着清晨的露水,乱捧起一束,数了数剩下的,发现每个付丧神都有。   旁边传来加州清光欣喜的声音,“安定!你看我有凤仙花了。”   秋田又惊喜又有些惆怅,他去采花原本是打算送给主公大人当礼物的,现在主公大人先把这份礼物给他了,不行,还得想想有什么其他可以送的才行。   “哈哈哈哈没想到活到现在,还能收到主公大人送的花呢。”三日月捧着花笑道,头发旁边的配饰因为带的不稳而有些微微倾斜。   同样打开门的宇髓天元在这阵对比下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门口,只觉得人类的悲欢井不相通。 第52章   宇髓天元把昨晚的战况报告给了产屋敷耀哉, 直接和无惨还有两名上弦对上,整支队伍没有一人伤亡,这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昨晚确确实实发生了, 别看回来的时候宇髓天元很冷静, 其实打报告的时候手都在抖。   他想起了那些为了猎鬼付出生命的鬼杀队剑士和过往的柱了, 以凡人之躯,与恶鬼对抗, 这条路他们走的太久,终于看到光了。   在主公的回信里提到了柱们正在往这边往,打算集结所有柱的力量一举消灭无惨, 他向旁边正在看花的髭切说道:“髭切殿,我们主公有要事要与你们主公商量。”   髭切看了看他手里的信, 笑着开口,“是有书信到了吗?我来带你前往主公的住处吧。”   说完朝前走去, 审神者给每位付丧神包的花束都格外的又多又大, 髭切不知是有意无意, 将膝丸那一束也抱了起来,宇髓天元看着他捧着花都看不到前方的情景,有些担忧他摔了, 但奇异的髭切走的很好。   晚起的膝丸既找不到阿尼甲, 又没有花,委屈的快哭了。   到了审神者的住所后, 髭切实在腾不出手来敲门了,退后一步示意宇髓天元自己动手,“哎呀,没办法, 主公大人的爱意太过沉重了呢。”   “......”我们主公也超棒的好不好!宇髓天元无语,论比主公的话他们也是不怕输的。   大事当前宇髓天元暂且就先记下来了,他敲了敲门,门应声而开。   屋内狐之助正在呼呼大睡,昨晚忙了一晚为审神者包装花束,可累死它了。坐在廊下的审神者听到声音转头,宇髓天元走到了他面前想说点什么,审神者反而先看向了旁边的付丧神,“花好看吗?”   “十分美丽呢,主公大人。”髭切坐在审神者旁边,把怀里的两束花放了下来,终于不遮挡他的视野了。   “喜欢就好。”审神者闲聊完,这才把目光转移给了别人,宇髓天元找到机会开口,向审神者诉说着即将到来的人和事。   审神者有些疑惑,“那你们主公呢?”   说到这个宇髓天元神情有些悲伤,如果可以,他也想他的主公平平安安,“主公他中了一种诅咒,目前诅咒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脸部,脸部以上全部严重毁容,双目失明,再严重下去,他就会无法行走,躺在床上浑身溃烂而亡。”   宇髓天元说到这里眼神垂了下来,盯着自己的手接着说道:“因为诅咒导致的身体羸弱,主公大甚至连挥刀十次都做到,只能隐蔽在后方指引着鬼杀队前进的方向。”   一想到这个,他就有些难过到不能自抑,可能天妒英才,产屋敷历代主公都十分优秀,但都活不过30岁。   “怎么又是诅咒?”审神者皱眉,“知道受到诅咒的原因是什么吗?”   宇髓天元皱着眉头厌恶的提起了这个名字,“是无惨,”既然主公都说了是盟友的话,宇髓天元就一并说了,“无惨这种邪恶的存在是在主公的家族里诞生的,只要无惨不除,产屋敷的诅咒永远存在。”   审神者了解完情况后点点头,目光移到了庭院里,里屋的狐之助睡眼朦胧的走了过来,将头趴在了审神者的膝上,审神者摸了摸它。   “无惨还在这里吗?小狐狸。”   狐之助打起精神使用能力寻找了一番,看到无惨的红点显现后眨了眨眼有些清醒,“在吉原里,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的说话声在宇髓天元听起来就是普通狐狸的说话声,他有些奇怪审神者为什么这么问一只狐狸。   在一旁戳弄花瓣的髭切见状淡淡一笑,“可不要小瞧我们家的狐狸哦,它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听了髭切的话后宇髓天元看向狐之助的目光都高深了一点,毕竟他在昨晚就已经见到过审神者的锁链术法以及可以任意变幻大小的老虎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按耐不住好奇。   审神者腕间的锁链显现了出来,“是个被束缚住的阴阳师。”他仰头看天,宇髓天元盯着桎梏他的锁链,“上弦壹的刀法很厉害,但还没有足够厉害,至少无法斩断我的锁链,所以我才会问你,鬼杀队里没有比上弦壹更强大的人了吗?”   “鬼杀队现今柱中最强的是岩柱,悲鸣屿行冥。但即使是他,一人对上上弦壹的话,都是死亡的下场,鬼只要没有天敌,就能存活下去,而人不行,再天资聪慧的人,都会随着时间逝去,消失在历史洪流里。”宇髓天元叹了口气。   “比起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的鬼怪来讲,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更好。”审神者淡淡说道。   宇髓天元点点头,自然是这个道理,要是让他去做鬼,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他伸手勾了勾审神者的锁链,发现能在地底下拉出来。“说起来,阴阳师还没灭绝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审神者将他手里的锁链抽了出来,“忍者都没灭绝,阴阳师怎么会?”   门外的膝丸终于找到了他家兄长,他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主公大人,阿尼甲,宇髓君,可以去大厅用早餐了。”   去大厅用早餐的只有髭切和宇髓天元,刀剑们知道审神者喜欢单独用餐,膝丸已经将早餐给审神者端了过来,宇髓天元见状起身,不耽误人家用餐了,反正该说的也已经说了。   他郑重的向审神者鞠了一躬,不管审神者是和身份,他的出现对鬼杀队,对这个时代的人,都是一道光。“主公无法亲至,但有句话托我务必带到,世道艰险,但就因为同行之路时不时有光芒闪烁,这一路走的才算顺畅,万分感谢你们的出现。”   审神者听完沉默不语。   宇髓天元说完便离开了,膝丸摆放好早餐,来到了髭切的身边,髭切将地上的另一束花移了过去,“哎呀,好像不小心拿了赖床丸的花了,实在抱歉呢。”   “QAQ膝丸是膝丸,阿尼甲。”膝丸吸了吸鼻子,坚强的捧起了那束属于自己的花,看本丸付丧神们收到的花束大小数量,他有些怀疑审神者薅空了某个山谷。   髭切目光宠溺地看着低头嗅花的弟弟丸,又转向若有所思的审神者,“呣,主公大人在想什么呢?”   “产屋敷的诅咒也许我能解开。”审神者揉着狐之助的头揉着揉着将它的耳朵按住说道。   狐之助眯着眼惬意的毫无察觉。   髭切看着审神者的动作配合他小声的问道:“那主公大人想解开吗?”   “有所顾虑。”审神者说完,掩住狐之助耳朵的手就松开了,髭切见状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了。   “那我们下去就餐了,主公大人。”髭切和膝丸怀里抱着花,对审神者躬身说道。   审神者抱着狐之助,没回头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清晨风娇日暖,审神者被吹的有些昏昏欲睡。   狐之助睁开眼睛,看向审神者,“审神者大人,吃饭吗?”   “…”审神者无语,他轻轻拍了下狐之助的脑袋,从怀里扔了下去,“你先去吃吧。”   狐之助被审神者扔下后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后凑近审神者蹭了蹭,然后就跑到餐桌那里吃饭了。   审神者一个人在廊下吹风想产屋敷耀哉身上的诅咒,消除诅咒对阴阳师来说是家常便饭了,但审神者担忧的是,拯救产屋敷耀哉就跟拯救织田作一样,会被此间世界认定违背历史,鬼对于付丧神们的威胁不大,毕竟他们在怎么说都是神明,对鬼有着天然克制的作用,他担心的是检非违史的出现和付丧神们因他的私心而可能导致的暗堕。   在未曾谋面的首领和近在咫尺的付丧神之间如果要做出选择的话,他还是选择付丧神吧,审神者闭了闭眼,面无表情的想着。   庭院外,伊黑小巴内沉着的扣着大门,脖子上缠绕着的蛇上半身竖了起来,正在吐着蛇信子。   秋田刚好在前庭浇花,便走过去开门,打开门看到这么奇怪的人他一瞬间有点想关门,他警惕地握紧了手里的刀剑,“你是谁?”   “鬼杀队蛇柱,伊黑小巴内。”左绿右金的异色瞳眸盯着秋田,外加上他脖子上的蛇,秋田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一步,被身后路过的烛台切撑住了后背。   “要时刻保持住帅气呀,秋田。”烛台切说着,拍了拍秋田的后背站到了他的前面,秋田躲在烛台切身后看着面前这个怪异的男子。   伊黑小巴内看了一眼秋田,秋田和他对视后有些不好意思,为自己的反应,他转向大人模样的烛台切光忠,“我是受主公命令,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战,前来集合的。”收到信的时候他离得最近,就直接过来了。   烛台切想到了早餐时候髭切说过的话,理解的点了点头,往旁边一站请人进来,“宇髓君已经和我们主公说过了,能与当世强者辈出的鬼杀队联手,是我们的荣幸。”   “不敢当。” 第53章   进来后伊黑小巴内脖子上缠绕的蛇眼睛微微转动,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目光朝审神者的住所看去。   “目前贵队的人员还没到齐,我就先把房间安排到你的同僚宇髓君的旁边, 你看可以吗?伊黑君。”烛台切领着伊黑小巴内往宇髓天元那边走着。   “无所谓, 其他柱想必都已经在路上了, 以他们的速度, 或多或少会在今天抵达。”伊黑小巴内说道。   宇髓天元远远就看到伊黑小巴内强烈的个人特征了,但他和蛇柱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伊黑小巴内有时候的毒舌对于一个已婚宽容的男人来讲,也不算什么。   “能够带来这么一个好消息,你除了妻子多, 总算又多了这么一个值得吹嘘的事件了。”伊黑小巴内看到宇髓天元后边说,便略过宇髓天元往前走去。   宇髓天元忍了又忍, 忍住了想要自相残杀的想法,就蛇柱这张嘴, 竟然还能得到恋柱那小丫头的喜欢, 真是越来越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了。   黄昏已至, 鬼杀队的柱们到的都七七八八了,集齐之后他们受到刀剑们的邀请一同来到了大厅纷纷落坐,富冈义勇身后带着炭治郎和善逸他们, 在这种严肃的会议上带着看起来新的不能再新的剑士, 柱们的目光看了过去。   富冈义勇淡定开口,“主公大人同意了。”   鎹鸦落在了坐在首位的悲鸣屿行冥桌前点了点头, 柱们的眼神这才移开了,悲鸣屿双手合十,正在诵读经文。   炭治郎抱紧了身前的箱子,一脸紧张, 担心在其他柱面前祢豆子的身份暴露。   成年刀剑们坐在另一边,审神者在屋子里询问起狐之助,“鬼杀队本来就是灭鬼的队伍,我们只是加快他们的进程而已,不算改变历史轨度吧。”   “这世上的人,有些被世界认定是该死的,有些则是不该,但命运如此,无法改变。像是审神者大人这种外来因素来介入的话,世界先不说,检非违史一定会找上我们的。”狐之助趴在审神者的膝上慢悠悠的说着。   审神者眼神转了几圈,“如果我们帮完立马就走呢,检非违史也无法找到我们。”   “那我们下次世界就要小心点了审神者大人,一旦做出什么,夹杂着一个世界被戏耍的怒意,检非违史可不会放过我们。”   审神者抓住了狐之助不断晃悠的尾巴,狐之助睁眼看他,审神者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扫的我腿痒。”   门外鹤丸敲了敲门进来,“主公大人~鬼杀队的柱都集全了,您要过去吗?”   审神者抿了抿嘴有些抗拒,“你们商量就好了。”   “可是对方的主公都利用鎹鸦来参加这场会议了,我们的主公大人不出现会不会令人觉得失礼呢?”鹤丸国永摸了摸下巴想象着那个画面。   审神者起身,这一起狐之助只好从审神者膝上跳了下来,“走吧。”   鹤丸国永跟在他后面,抵达大厅后,在这种正式的会议上付丧神们纷纷起身向审神者躬身行礼,出于对盟友的尊敬,柱们也起身跟着一起。   鹤丸国永扶着审神者落座到他的位置,在审神者出现后,伊黑小巴内脖子上缠绕着的蛇眼睛一亮,身体微微往前倾斜。   狐之助跳到了桌上坐着,等大家都落座后,炎柱炼狱杏寿郎忍不住率先发问,“请问十二鬼月中的上弦叁和上弦陆是真的在你们手里吗?”   悲鸣屿诵经的声音停下,鬼杀队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上位的审神者。   审神者垂眸,“是在的。”他手一挥,锁链拉着童磨和妓夫太郎他们升到了中间半空处,解开了他们头部的缠绕,妓夫太郎低着头不说话,童磨萎靡不振的抬头,看到这里唯一的女性,他食谱上的蝴蝶忍有了些许精神,眉眼弯弯,“愿意和我一起永生吗?这位美丽的小姐。”   “下三滥的东西。”蝴蝶忍握紧了手中的刀,对童磨满是恨意,她的姐姐蝴蝶香奈惠正是死在了童磨手里。   悲鸣屿行冥转动着手上的佛珠,肯定道:“是他们。”   桌前的鎹鸦也跟着点点头。   “无惨目前在吉原,如果你们想对他发动攻击的话,我的同僚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审神者说道。   宇髓天元整合着昨晚上的战斗接着说道:“十二鬼月的下弦除了下弦伍,其他的在昨晚武士大人们的帮助下陆续斩杀了,上弦贰和上弦陆已困,目前存留着的还有无惨,上弦壹,以及上弦叁/肆/伍。”   “下弦伍已死。”在那田蜘蛛山救下灶门兄妹斩杀掉累的富冈义勇说道。   “必将拼死,为鬼杀队带来胜利。”时透无一郎神情冷峻,坚定的意志在他眼里燃烧着。   审神者想到一件事,如果开战的话,“晚上正是吉原最为热闹的时候,你们得想办法把无惨引出来,否则一旦战斗起来,对于鬼而言,平民的死活他们并不在意的。”   “一旦被无惨逃走,以他的能力,我们根本找不到他。”时透无一郎补充着。   审神者推了推坐在桌前的狐之助,“它可以,到时就让它陪你们一起去,只要无惨不分裂,不管在哪,小狐狸都能找到他。”   被审神者推动着上前的狐之助前腿交叉,模仿狐狸吱吱的叫了两句示意自己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审神者已经没有多余的话讲了,他冲众人点点头,“预祝各位旗开得胜。”临走前目光停留在炭治郎怀中的箱子一瞬,炭治郎不知道为何有些紧张的抱紧了箱子。   “这位大人!那在你手中的上弦贰和上弦陆,你打算怎么处置?”伊黑小巴内叫住审神者,看着半空中的这三只鬼肃穆问道。   妓夫太郎嗤笑一声,即使成为了阶下囚,除了担心正垂着脑袋毫无声息的妹妹,他对沦为鬼之后做的任何事都不后悔。   童磨在上面晃了晃自由的脑袋,听到下面的提到了自己后低头看向审神者,七彩的眼珠子眨了眨,也对自己的下场充满兴趣。   “这两只鬼......”审神者沉吟片刻,到时候也带不走,“如若胜利,就当给你们鬼杀队的贺礼吧。”   说完转身离开,鎹鸦拍了拍它翅膀跟了上去,剩下的人开始思考如何把无惨从吉原引出,时刻关注伊黑小巴内的恋柱甘露寺蜜璃看着他的脖子有些疑惑,“伊黑先生,小白蛇去哪了?”   伊黑小巴内惊觉,一直和他形影不离的小白蛇不见了,他有些慌张,镝丸很少在陌生的环境下离开他,坐在他对面的加州清光举手,“我有看到哦,那条小白蛇追着我们主公跑了。”   后面五虎退的五只老虎也不在他身边了,走廊处审神者身后,狐之助走在审神者的旁边,小白蛇懒得爬了,缠绕在某只老虎身上,小老虎也不在意,跟新来的伙伴玩的也挺开心的,鎹鸦跟在审神者的后面,要是再加上一个海里游的,海陆空就集全了。   到了屋内,审神者坐在廊下,小老虎们在庭院里玩耍,小白蛇见到达目的地了,从代步工具上慢慢的爬了下来,爬到了审神者身边,狐之助趴在审神者膝上好奇的看着它的动作,只见它爬到审神者身边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就停下了,盘成一团闭上眼睛借着审神者身上时不时溢出的灵力舒服的歇息了起来。   鎹鸦飞落在另一边,落地后叫了起来,审神者抬手在凌空画了道符咒贴在鎹鸦身上,再叫的时候就是沉稳温和的男人声音了,这个声音听着狐之助都眯起眼睛有些轻松愉悦了。   审神者歪头看它,产屋敷耀哉察觉不对,在另一头试探性的多说了几句发现声音真的出来了,对阴阳师的手段感到佩服,开始夸耀了起来。   “万幸这个世界的阴阳术传承还没断,能得到大人的相助,不胜荣幸。”透过这个声音审神者脑海里似乎能浮现说这话的人,温文尔雅又秉节持重,身患重病还能主持着鬼杀队与无惨对立。这样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天上昭,这是我的名字。”审神者下意识摸着狐之助的皮毛。   “产屋敷耀哉,十分抱歉这次会议我不能到场,”产屋敷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咳了起来,慢慢的一声又一声的停不下来,像是要把肺都刻出来似的,审神者抱紧狐之助没说话,等咳嗽停止了,产屋敷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   “若是无惨死了,你身上的状况会不会好些?”审神者打断产屋敷道歉的话问道。   另一边的产屋敷耀哉看着自己已经重病缠身的身体,诅咒带来的衍生病情来势汹汹,即使无惨死了,他身上的诅咒消失,再苟延残喘也无法活的多久,他笑了笑,“那想必会好上许多吧。”   “骗人。”审神者听出来了,对于谎言的察觉,他已经进步很多了,但如果是里包恩这种说的全是真话,只不过说一半藏一半的话,他还不太会分辨。   产屋敷耀哉看向庭院,过往的还未失明的时候里,外面都是生机勃勃的紫藤花,“人的身躯可能会死去,但意志永存,昭桑,若我死后,魍魉散尽,长空下再无阴霾,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第54章   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狐之助看着庭院里正在玩闹的小老虎们没说话,审神者手指缠绕着腕间不小心显露出来的锁链,呢喃道:“倒也不至于。”   “鬼杀队的任何剑士, 都宛如我的孩子, 每一位逝去的英雄, 都是亘古长夜中的星, 天上群星闪烁,只要人间太平就好。”产屋敷对着鎹鸦温柔地说道。   这样的人, 世界怎么忍心让他死。   审神者原本为自身困境焦虑的心都沉淀了起来,他想起了挚友的教诲,世上有人碌碌无为, 也有人为苍生奔波,遇到前者不必唾弃, 有些人能做到平凡就已经是很棒的了,遇到后者要心怀敬意, 因为你我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人死鬼活, 这是不对的。”审神者低头对着狐之助轻声说道, 他没堕落的时候,也是斩妖除鬼,拯救人类的阴阳师啊, 即使已经被除名了, 通过产屋敷耀哉的话,审神者重新想起了他那时候的初心。   同是主公, 产屋敷耀哉对待鬼杀队剑士珍之重之,他对付丧神全然利用,审神者闭上眼,觉得难堪极了。   狐之助察觉到审神者情绪不对, 有些担忧的蹭了蹭他,审神者摸着狐之助的脑袋声音低哑,“没事。”   关于产屋敷耀哉身上的诅咒,刚好他手里有上弦壹和上弦陆,这两人身上有着无惨的血液,通过血液,也许他能解开产屋敷的诅咒,至于身体,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落后,药研刚好带着从上上个世界买到的设备,结合他本身的医术,应该也不成问题。   审神者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产屋敷耀哉,大概是这个人身上的光辉,实在是太闪了吧。   另一边一般白天都在沉睡的祢豆子,进了这座宅院后精神开始振奋了起来,她拍了拍箱子,外面的炭治郎紧张的小声问道:“怎么了?祢豆子。”   祢豆子推开箱子,扶着门小心翼翼的探头,见房间里只有炭治郎一个人放心的走了出来,在屋子内四处奔跑着,炭治郎坐在地上看妹妹这么有精神放心了下来。   “小心点,祢豆子,这里到处都是鬼杀队的柱和剑士高强的武士大人,我们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了。”炭治郎看着倒挂在梁上晃悠的祢豆子嘱咐道。   刚说完门外敲门声响起,炭治郎宛如惊弓之鸟地跳了起来,他冲祢豆子招手示意她躲进箱子里。   “灶门君,我是来送水果点心的,这就进来了哦。”笑面青江一手拖着托盘,另一只手敲完门后准备推门,炭治郎见来不及了,就让祢豆子在梁上躲好,他快步跑过去给对方开门。   见炭治郎自己打开门了,笑面青江将手上的托盘递给他,“哎呀,灶门君速度可真快呢。我是笑面青江。”   “啊?啊笑面桑,不好意思让你久等。”炭治郎接过托盘,有些羞窘地摸了摸脑后勺。   “屋内布置还习惯吗?需不需要添置其他东西?有需要的地方吗?”笑面青江询问着,眼神瞥向屋内作势要进来。   炭治郎连忙拦住了他,“没有了没有了笑面桑,这里很好,非常好,我第一次住这么好的屋子,十分感谢,我有些困了想小憩一会。”   笑面青江感受到炭治郎的不想让他进去的意愿,也就停了进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炭治郎,“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灶门君了,有什么需要灶门君再吩咐我们。”   “好的谢谢。”炭治郎一边感谢一边关上门,他有些担心在梁上的祢豆子被人发现。   笑面青江看着关上的房,回想了刚刚瞥到的情景,喃喃自语小声道:“还是个挺可爱的小女孩呢。”   另一边听到动静开门看到刚刚那一幕的嘴平伊之助开口,“喂,你这个头发遮脸的奇怪家伙,我也想要水果点心。”   笑面青江像是被枪打中一样,头,头发遮脸的奇怪家伙?他看向带着野猪头套的伊之助,到底谁奇怪呀喂!“没有了,今天的水果点心没有了。”   “为啥他有我没有,不行,我也要吃!”   嘴平伊之助不服,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进入炭治郎的房间里,笑面青江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炭治郎惊慌失措的声音,“伊之助!!”   另一边的我妻善逸被这阵声音吸引也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去到炭治郎的房间。   “诶诶,你们在搞什么我也要加入~”   在屋内的炭治郎被伊之助和善逸两人接连打岔,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妹妹祢豆子,在善逸和伊之助斗嘴的时候,他看了看梁上祢豆子已经不见了,有些奇怪的在屋内其他地方找了起来,小声的呼唤着祢豆子。   等翻了一遍屋子后依旧没有找到祢豆子的炭治郎这才慌张了起来,他心急火燎的样子让伊之助和善逸有些疑惑。   “怎么了炭治郎?”善逸将嘴里的水果咽下后问道。   “祢豆子,祢豆子不见了。”炭治郎心急如焚。   善逸听到心仪对象不见了神情立马严肃了起来,跟着炭治郎一起找了起来,整座屋子被炭治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把祢豆子翻出来。   “是出去了吧。”伊之助猜测道。   炭治郎听完更急,这座宅子都是鬼杀队的柱和武士,祢豆子要是遇到富冈先生的话还好,要是遇上了其他人,可能会被当成吃人的恶鬼斩杀的。   我妻善逸握住炭治郎的肩让他清醒点,“别急,炭治郎,我们一起出去找找,一定能在其他人发现祢豆子前找到她的。”   炭治郎冷静下来点点头,和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出门分头找寻祢豆子。   审神者和产屋敷耀哉聊着聊着,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旁边的墙,祢豆子趴在墙上偷偷看着审神者,狐之助跟着抬头,看到了趴在墙上的女孩子提醒着审神者。   “审神者大人,是个咬着竹筒的女孩子。”狐之助歪着头,感觉对方有些奇怪。   审神者感受着这阵气息,眨了眨眼,这是刚刚大厅里感受到的那阵气息,没有伤害过人的鬼吗?所以才能通过防护罩进来。   在另一边的产屋敷耀哉在这阵停顿里感受到了异常,出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呢?昭桑。”   审神者想起这是鬼杀队队员带进来的,作为鬼杀队主公产屋敷耀哉应该有所了解,“鬼杀队里面,还有人带着不吃人的鬼一起行动吗?”   产屋敷一听就知道审神者说的是谁了,“灶门兄妹比较特殊,祢豆子成为鬼之后能遏制住对血肉的渴望,不吃人,炭治郎更是在这之前近千年第一个和无惨对峙过的人。”   “鬼杀队对鬼一向是主张格杀勿论的,如果其他柱们知道了祢豆子的存在,恐怕会起矛盾。”产屋敷说完有些忧虑。   审神者冲墙上的祢豆子方向招了招手,祢豆子想了想,翻墙进来了慢慢靠近审神者。   最后在审神者和鎹鸦一米处停下。   “刀剑们对无害的鬼怪是不会动手的,听说柱可就不一样了,你可真是大胆呢。”审神者说道。   祢豆子觉得面前这人的气息实在是太令人感到舒服了,忍不住凑近再凑近。   宅院里炭治郎三人找寻的动作惊动了其他人,伊黑小巴内在他们背后眼神眯起,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们在别人家里,翻箱倒柜找什么呢?”   炭治郎猛一转身,脸色苍白解释道:“我,我非常重要的东西好像落在哪里了,所以拜托善逸和伊之助寻找。”   不死川实弥跟着出来,他们刚刚正在里面开柱极会议。他皱着眉头说道:“既然重要,那就想想掉哪了,如果是在这宅院里的话,我们可以叫人一起找找。”   会议解散后其他柱们断断续续出来了,炭治郎求救地看向富冈义勇,在一旁的蝴蝶忍才想起来,她忘记了什么。   “你丢的,该不会是你那已经变成鬼的妹妹吧。”蝴蝶忍温柔的笑着,那田蜘蛛山要不是接到主公的命令,祢豆子可能已经被她送去父母的怀抱,对于炭治郎现在的一面之词,她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   听到鬼这个词,不死川实弥想帮他寻找东西的心淡了下来,他厌恶的开口,“鬼这种东西,不立刻剿灭,竟然还带到了盟友这里,你在干什么?”   “祢豆子不是鬼,不,不是,祢豆子是鬼,但她完全不吃人的!”炭治郎着急解释道。   不死川实弥不想听炭治郎狡辩,他用刀鞘击飞炭治郎,“等我斩杀完那只鬼,再来找你算账。”朝另一边走廊搜寻了起来。   悲鸣屿行冥转动着佛珠,泪流满面正色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找到那只鬼,若是让盟友以为自己付出信任我们却招来恶鬼背叛的话,恐怕我们此前商量的种种,都作废了。”   柱们一听,纷纷四下散开去找祢豆子了,可不能因为一只鬼,而错失能够消灭无惨的这个好机会。   炭治郎被不死川击倒在地,艰难抬头仍然为自己妹妹辩护,“祢豆子从没有吃过人,求,求求你们了,不要伤害她。”   悲鸣屿行冥低头看他,眼神怜悯。   “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不吃人的鬼,不光那只鬼,还有包庇鬼的你,都会受到处决。” 第55章   审神者门外鹤丸敲门进来, “主公,客人们好像在找什么呢?”   等走到了廊下的时候,发现有个小姑娘正趴在审神者的膝上, 他有些诧异, “这是哪里来的小女孩呀?”   审神者摸着祢豆子的头, 旁边的小白蛇早已不见, “是鬼杀队某位剑士的妹妹,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那看来他们要找的就是她了吧。”鹤丸坐在了审神者旁边, 看着正趴在审神者膝上闭目养神的祢豆子,手指蠢蠢欲动想戳一戳她咬着的竹筒。   在另一旁的产屋敷耀哉通过鎹鸦开口,“行冥他们发现了。”不过灶门兄妹的事本身也瞒不了太久, 蝴蝶忍在那田蜘蛛山见到祢豆子之后,就注定会有这么一遭, 柱们之中有些嫉鬼如仇,安抚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鹤丸被会说话的乌鸦吸引, 在廊下玩耍的小老虎转移目标跳到了鹤丸身上, 祢豆子被这阵动静惊醒, 突然发觉离开炭治郎太久了,站起身想回去。   这时候回去路上被柱遇上了绝对会被一刀切的,审神者拦住了她。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 不如聚在一起让她过了明路吧。”审神者低头对一旁的鎹鸦商量着。   产屋敷耀哉点点头, 要不是有了审神者的出现,他们现在估计也是在商议这件事。   审神者挥挥手, 锁链一举分化成数条,给正在宅内寻鬼的鬼杀队和帮忙的刀剑们都递上消息。   鹤丸抱着小老虎脑袋揉了揉,没有赶上鹤丸怀中位置的其他小老虎歪头好奇地看着醒过来的祢豆子,开始在她脚下转圈, 狐之助接收审神者的命令,正时刻用自己的能力注意着无惨的动向。   这时宅内正在各处寻鬼的众人面前都突然出现了一条锁链,全都举着一张纸,炭治郎试探的接过信后锁链消散,将纸展开里面赫然写着:祢豆子在我这。   炭治郎大惊失色,这语气是绑架吧这绝对是绑架,他们抓祢豆子干嘛,他想起了刚刚那个给他送水果点心的奇怪男子,是刚才祢豆子被发现了吗?   刀剑们也收到了,不过他们收到的是带鬼杀队们去往主公大人的房间里,因此在炭治郎附近帮着一起找祢豆子的五虎退来到了炭治郎身边,“灶门君,主公大人邀请你到屋内一叙,请跟我来。”   祢豆子在他们手上,炭治郎也没有办法,急切的跟了过去。   其他刀剑们都纷纷找到了正义愤填膺想找到祢豆子的鬼杀队成员,带着他们去到了审神者房间。   审神者房内房门大开,能透过门看到正坐在廊下的他们,鬼杀队的柱们进来后在草坪上站定,出于对盟友的礼貌,没有立即拔刀,但不死川实弥看到站在审神者身边的祢豆子,还是有点按耐不住。   “这位大人,你旁边那个女孩是鬼,如若不介意,就让我为你斩去威胁吧。”不死川上前一步,拔刀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炭治郎在门外看到飞快的跑过来护住祢豆子。   这时鎹鸦开口了,“祢豆子情况特殊。”   产屋敷耀哉的声音响起,连游离在众人之外的时透无一郎都看了过来,恋柱上前一步蹲下来试探性的问道:“主公?”   产屋敷耀哉点点头,声音里带着笑意,“原本以为这次必定缺席了,没想到还是天上君有办法。”   有了主公在不死川实弥更是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对着主公诉说炭治郎的罪行。   “前任水柱鳞泷,义勇和炭治郎都愿意用性命在祢豆子不会吃人的这件事上做担保,”产屋敷耀哉慢慢安抚着不死川的情绪,“祢豆子在鳞泷的训练下这两年即使是饥饿状态也从未吃过人,或许她与其他鬼真的不一样。”   “鬼是十分狡猾的,主公大人千万别被骗了。”伊黑小巴内冷眼看着祢豆子,小白蛇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吐着蛇信子。   炭治郎感动于师父师兄的付出,又对鬼杀队柱的咄咄逼人有些不安,他将祢豆子藏在身后。   审神者坐在廊下,抱着爬到他膝上的狐之助插口说道:“祢豆子身上,确实没有过吃人的味道,如若你们不信,可以对她进行测试。”   有着外人在,性格暴躁的不死川实弥收敛了一下,他拔刀之后盟友背后武士们的眼神都犀利盯着他,不死川实弥自然不怕,但他还记得为了大局。   “而且,”审神者歪头,“对于并不是自愿成为鬼的,做鬼之后也没有害过人的弱势群体,鬼杀队也是一概斩之吗?这和随意杀人有什么区别?”   伊黑小巴内哑火,不死川划破手掌,他体质异常,血液天生就能鬼沉醉,他不信祢豆子能忍住。   祢豆子嗅了嗅空气里令鬼着迷的气味,探头看了不死川一眼立马缩回去躲在哥哥后面。   产屋敷耀哉理解柱的心情,所以他结合当下情况换了种说法,“鬼杀队从不滥杀无辜,如果不是天上君你们的出现,炭治郎就是唯一一个近年见过无惨的人了。”   说到这柱们的眼光齐齐看向炭治郎,用刀鞘击飞过他的不死川实弥更觉震惊。   不死川手掌的血液都快干了祢豆子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悲鸣屿行冥转动着佛珠说道:“既然有这么多人为她担保,她也通过测试,那就就此作罢,但我会时刻注视着她的,一旦她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剩下的话悲鸣屿行冥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务之急,应该是怎么把无惨引出吉原,我们想了很多办法,但依无惨的个性知道了这里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恐怕怎么也不会出来。”宇髓天元皱了皱眉头。   一席话令在场众人不禁陷入沉思。   审神者想到了产屋敷耀哉所说过的无惨的弱点,他可以利用上弦陆两兄妹,无惨能通过血液和鬼沟通,被他抓住的两位上弦中,上弦贰童磨就不用说了,这个鬼性情恶劣没有弱点满嘴空话,上弦陆兄妹情深,利用堕姬的话,妓夫太郎估计能帮他们传达一个消息。   他手指轻点,锁链将妓夫太郎和堕姬拉了上来,审神者解开了妓夫太郎和堕姬头部的桎梏,妓夫太郎在半空中垂下眼冷漠地看着审神者。   审神者抬头,“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妓夫太郎嗤笑一声,扬起下巴略显倨傲,“不帮,滚。”   审神者不为所动,锁链将一旁垂垂老矣毫无声息堕姬拉了进来,审神者牵着另一头对妓夫太郎温和地说道:“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的鬼死后也是能在地狱相见的,但要是这样的话,死亡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妓夫太郎沉下脸来,心中开始不安。   “被别人所杀,或许能下地狱,但如果死在我手里,那就是烟消云散了,哦不,你们兄妹情深,能一起死想必也不在意,但我不给。”审神者勾起嘴角恶劣的笑了笑,“你妹妹烟消云散再无来世,你死后还能入地狱赎清罪孽,也许下一世还能有个弟弟呢。”   锁链青光一闪,开始缠绕收缩起来,堕姬即使在昏迷中也不免显现出几分痛苦来。   “等下!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妓夫太郎的弱点被拿捏的死死的,他已经见识过审神者的手段了,对于审神者所说的话也不敢不信,低下头看着妹妹语气恳切,“你想要我帮什么我都可以,我只要梅这一个妹妹。”   刀剑们难得看到审神者这一面,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新奇,鹤丸坐在旁边偷偷瞥了好几眼审神者。   “我会解开你体内和无惨契约的束缚,你给无惨带个消息,不,也不用。”审神者觉得说的再多也不如看到的,他冲祢豆子招招手,“祢豆子,去站到阳光下。”   炭治郎以为转了一圈祢豆子最终也逃不过站在阳光下烟消云散的下场,他抱住祢豆子哀求着审神者,审神者一脸疑惑,“你该不会不知道你妹妹站在阳光下是不会死的吧?”   这个消息一出鬼杀队全员震惊,见光不死是无惨毕生追求的目标,面前这个小女孩竟然能做到,这兄妹俩有点东西。   连炭治郎都不可置信,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祢豆子这个特点。   产屋敷耀哉在另一边眨了眨眼,维持着平静的表面。   炭治郎看着身后的祢豆子,祢豆子也看着他,面面相觑,他知道审神者是在帮他们,拉着祢豆子小心翼翼站在了夕阳下斜还有阳光的角落里,准备只要祢豆子一表现出鬼消失前的异象就把她拉回阴暗处。   妓夫太郎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看到祢豆子这样做后还没有消失眼睛都瞪大了。   “告诉无惨,你在这发现了祢豆子,鬼杀队的人对于祢豆子的身份十分介怀,哪怕是有人拼命维护她,也只是救下了她的命,鬼杀队无法容下鬼,把她驱逐到了野外,你假装拼尽全力为他传达这个消息和画面。”审神者手指绕着锁链缠了两三圈,说着他刚刚想到的这个计划。   产屋敷耀哉在另一头也在思索着审神者这个计划,产屋敷了解鬼王无惨胜于过他自己,“无惨狡猾又惜命,如果是其他的,他不一定会过来,但他近乎千年都在寻找青色彼岸花,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行走于阳光之下,只要他发现了祢豆子和青色彼岸花的作用是一样的,那他一定不会放弃祢豆子。”   审神者和产屋敷就在妓夫太郎面前公然的讨论着如何利用他来对付无惨,妓夫太郎眼神紧缩,看着毫无动静的妹妹神色不定,审神者像是察觉到他挣扎的内心,灵力顺着锁链流向了另一头的堕姬。   垂垂老矣的美人开始逐渐恢复生机,堕姬的眼皮子动了动,睁开眼动了动,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有过一瞬间的迷茫后挣扎了起来,眼神灵动开始变得傲慢,张嘴想要说话时锁链直接缠住了她的嘴。   “我只给你十秒钟的时间,你要妹妹还是鬼王呢?上弦陆妓夫太郎。”锁链举着堕姬来到了妓夫太郎的眼前。   妓夫太郎虽然神情嫌弃,但明显对妹妹现在的状态松了一口气,“我传。” 第56章   审神者只给了妓夫太郎十秒钟, 为了让无惨相信,妓夫太郎用了他平生最精湛的演技,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深入敌营探听到对无惨有利消息后想办法拼命给他传送的人。   就只有十秒, 另一边的无惨听着妓夫太郎结尾时的惨叫后以为他被发现了, 对这份消息毫不怀疑, 尤其是通过妓夫太郎的记忆发现了祢豆子站在阳光下毫发无损的样子, 坐直了身。   在下首的上弦伍玉壶摇晃着身体,对无惨突如其来的兴奋有些好奇, 毕竟目前他们十二鬼月下弦死光,上弦贰和上弦陆失踪,这么惨烈的状态无惨大人不可能笑得出声,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无惨大人。”   “妓夫太郎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用处,竟然有鬼能不惧阳光, 有她了我还要青色彼岸花干嘛?”无惨回想着刚刚看到的画面,越看越兴奋, 只要吃了祢豆子, 他就是没有弱点的完美鬼王了。   他起身推开房门, 只见外面走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每个房间不管是关起门的还是开着门的,都一片寂静, 红色的鲜血遍布整个旅馆, 原来无惨率领上弦们进入旅馆后,半天狗关起了旅馆的门, 一场杀戮清理了整座旅馆的人,为无惨提供了一个安静的场所。   无惨丝毫不在意给他传完消息后妓夫太郎的死活,他现在全身心的,都在祢豆子身上。   “那个不惧阳光的女孩被鬼杀队赶了出来, 那群蠢货,即使有了助力又如何,恪守规矩遗失掉了这么个宝物。”无惨得意的嘲讽着鬼杀队,在他眼中,祢豆子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只要他唯一的弱点克服了,他在隐藏起来,等昨晚那批对他有威胁的人死了,他就将还未成长起来的鬼杀队战斗力全部屠尽,就像当年对缘一那样。   他将称霸这个世界的白天黑夜。   黑死牟则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冷静的提出异议,“无惨大人,您不觉得这会是陷阱吗?”   “你是在说我的决定错了吗?”无惨从假想的快乐中抽出,转头不善地看向黑死牟。   黑死牟和无惨对视良久,最终退了一步,“不,无惨大人怎么会错,我等追随您,定会为您献上所要的一切。”   被黑死牟一打岔,无惨有些不耐,但数百年来黑死牟的地位都未更变过,他是无惨手下的第一战斗力,看在还有用的份上,对他胆小的举动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他连半天狗都容了下来。   玉壶摇晃着壶身谄媚的跟上了无惨的脚步,在无惨后面献殷勤。   半天狗见状也慢悠悠的追随在无惨的后面。   黑死牟握紧了手中的刀,抬眼间不经意和猗窝座对视了一眼,猗窝座被斩断的手臂已经恢复如初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以往片刻就能再生的血肉,这次恢复的异常缓慢。   两个直面面对过刀剑的上弦,把脑海里对于这次行动的所有想法都剔除掉了,认真跟随在无惨的后面。   确定好晚上的行动计划,审神者还有一件事,他准备等结束战斗后就离开这里,以此躲过检非违史,在此之前,产屋敷耀哉的身体还需解决。   其他人走后,审神者让药研带好治疗的器械,通过鎹鸦建立起了去到产屋敷另一头的传送阵,一阵青光亮起,审神者,狐之助和药研就来到了产屋敷这里,对于审神者的突然出现,即使淡定如产屋敷,也无法好好保持住理智。   但他维持了沉默,没有过多的询问对方的秘密,在一旁陪伴他的妻子天音出身神官一族,在审神者身上明显的感觉到了什么。   “你身上的诅咒和病症,或许我有办法,你要试试吗?”审神者站在走廊,对着里面坐着的产屋敷耀哉低头询问道。   天音扶着产屋敷耀哉起来,他躬身行礼道:“能有天上君走这一遭,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万分感谢。”能活的话谁又愿意死呢。   审神者带着药研进来,他将利用灵力感知着产屋敷耀哉身体里的诅咒,对于产屋敷一族的诅咒,目前最严重的只有产屋敷耀哉一个人,其他人能消灭无惨后也无后顾之忧了。   他感知完后才发现,这个诅咒无解,只要无惨不死,诅咒就会根深蒂固的潜藏在里面,不管多高明的阴阳师来都一样,解不掉也不是问题,他可以暂时封印住产屋敷耀哉体内诅咒对于他的迫害,再由药研医治他的身体。   审神者握着他的手,灵力输送在产屋敷体内慢慢压制着诅咒,将诅咒都逼至角落里后灵力在他体内画了道封印符,天音捂着嘴看着丈夫原先已经至下巴处的溃烂慢慢的往上退至,直到剩余一点化为了额头处的紫藤花标志,热泪盈眶。   产屋敷眨了眨眼,许久不见阳光的眼睛开始透出光亮来,审神者退到一旁伸手挡住他的眼睛后对药研说道:“你看看他身上的病是怎样的?”   药研带着器具坐在了审神者刚刚坐着的位置,开始为产屋敷检查了起来,一通检查后药研看着显示出来的结果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审神者是想救某个病入膏肓的人呢。   “诅咒原本就像病毒一样,袭击着这位大人身体里的每一个健康的细胞,主公大人将诅咒压制缩小过后,人体的细胞再生机制会慢慢修复被侵害过的地方,在此之前,这位大人会变得格外的虚弱,还请家属要密切注意。”药研仔细说着他刚刚的发现,天音在一边记得非常认真。   产屋敷对着审神者的手掌眨了眨眼,被他睫毛不小心撩了一下的审神者知道他恢复好了,可以见光了这才放下手来。   药研接着说道:“这种时候身体是格外脆弱的,一阵风一个意外就能把他送走,但只要扛过初期,细胞修复了重要的位置,后续就会慢慢变好,我留下药方,你们就着药,身体恢复能迅速点,事半功倍。”   产屋敷终于重新见到了屋外许久不曾见过的紫藤花了,他看了一眼,转向屋内,旁边的审神者正襟危坐着,产屋敷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对于身体恢复的这阵欣喜也就淡了下来。   见药研说完,审神者就起身了,他也没其他事了,药研留下药方给天音后也跟着审神者起来了,产屋敷不知道如何感谢审神者的出现和为此所做的一切事,“昭桑......”   “不必说什么,我受不了这种场面,你值得这一切。”审神者摆摆手,阻止了那些话,脚下的传送阵一闪就像来时一样,毫无预料的走了。   天音握紧了产屋敷的手,含泪有些激动地看着恢复成正常人的丈夫,产屋敷耀哉也回握了过去。   等冷静过后天音才想起来跟产屋敷耀哉说道:“那位大人,身上有神明的气息。”   产屋敷耀哉也不意外,拥有如此手段能力的人,不可能岌岌无名,鬼杀队收集的情报里也提过他们好像是突然出现一般,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表示他们友善的一面,这样的人,也许是神明大人对无惨看不过去了吧。   镜头转向另一边,炭治郎牵着妹妹祢豆子的手在荒野里紧张的跑着,高一点的山坡上审神者坐在一旁垂眸,鎹鸦飞落在旁边的树枝上,不远处悲鸣屿行冥和髭切藏在一处,狐之助在旁边透明的光幕上盯着代表无惨的红点,“髭切殿,无惨到了。”   髭切轻推刀鞘,悲鸣屿听到了,见状也握紧了手里的流星锤和链斧。   祢豆子跑着跑着,脚不小心磕到石头摔倒在地,炭治郎停下来蹲着查看她的伤口,心疼的询问道:“怎么了,祢豆子,还能跑吗?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听说这里有鬼出没。”   祢豆子点点头,站起来坚强的表示还能接着跑,站起来走了两步后又跌倒在地,炭治郎见这样干脆蹲下来对祢豆子说道:“哥哥背你,你上来吧。”   祢豆子趴在了炭治郎的后背,任他背起。   在不远处黑暗里的无惨蹲守片刻后见状,确定了四周没有人,跳了出来。   “真是兄妹情深呢,令我都感动了。”无惨拍了拍了手,看向祢豆子有着势在必得的欲望。   炭治郎看到无惨后警惕的后退,想往其他方向跑,换了一个方向后玉壶出现,他从壶中飘出身体,下面壶身摇晃着,“哎呀,这就是无惨大人想要的女孩子吗?果然适合无惨大人的品味呢。”   炭治郎后退,又换方向,半天狗出现,他伛偻着身体,怯怯懦懦的拦在了炭治郎的方向,即使这个看起来无害的老人样子,但炭治郎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从气息上来看,这个老人估计也是个上弦。   黑死牟和猗窝座都纷纷出现了,一时之间四面八方都被鬼包围,无惨得意地仰天笑了起来,“自己过来吧,炭治郎,我还能让你们死的痛快点。”   “鬼杀队这群蠢货,等吃了你们兄妹俩,鬼杀队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无惨看着已经被天罗地网包围住的炭治郎和祢豆子,准备开始享用他的晚餐了。   草丛中刀光一闪而过,黑死牟注意到后停住了脚步,离得最近的笑面青江跳了出来,举刀奔向了黑死牟,三日月宗近,鹤丸国永以及不死川实弥在无惨身后出现,拦住了他的退路。   其他人陆陆续续显现出来,局势一下子出现了逆转,无惨见状,不顾身后的威胁,冲向炭治郎和祢豆子,想先完成多年以来的夙愿,谁知炭治郎和祢豆子脚下传送阵亮光一闪,等无惨到了之后他们俩已经出现在了山坡上审神者的后面。   无惨见状大恨,想上去解决祢豆子,被刀剑们和柱拦住,审神者低头,视线里一片漆黑,但他仿佛能看到无惨困兽般的窘态,拖他们的福,刀剑里能极化的付丧神终于完成了极化,在本丸的付丧神和柱们的围剿下,无惨,必死无疑。   天边惊雷响起,审神者抬起手,世界走向被他们扰乱,即使世界本身没有想法,甚至如果能表达心情的话估计也在一旁拍手叫好呢。   但检非违史可没这么好说话,他感受着底下的战局,挥挥手灵力大范围的输出形成光幕将下面的战斗隐藏起来,欺瞒世界,为下面正在战斗中的付丧神和刀剑拖延着时间,   下面的无惨和上弦都被付丧神和柱们逼出了十二分的能力,黑死牟在这密不透风的剑意里,不合时的想起了缘一,上一个给他这种压迫感的,还是他的弟弟缘一呢。   积攒了一个晚上怒意的一期一振无疑成为了对付黑死牟的主力,对于黑死牟试图伤害他弟弟的行为他都记着呢,笑面青江这把因斩鬼出名,对鬼有着天然克制的刀剑只要削上一点,被他削过的地方黑死牟发现不可再生了。   有着同一作用的还有髭切,鬼杀队柱里最强战斗力悲鸣屿行冥和他都是对战无惨的主战斗力,无惨变化着形态,能力百出,都一一被化解,他想起手底下还有个血鬼术便利的鸣女,开始远程在脑内疯狂呼叫起鸣女来。   审神者捕捉到了无惨身体里契约波动的痕迹,有些担心,分出小半的灵力隔绝了这个空间,直接切断了无惨摇人的希望。   无惨见怎么也呼叫不到鸣女,恼怒的决定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等结束后鸣女都死定了。   过了一会无惨才迟钝的发现被髭切斩断的地方没有再生出来,他这才慌张了起来,打算率先自爆后逃掉,血肉喷洒,提前有了审神者准备的付丧神和托福的柱们丝毫没有被淋到,身上的青光一闪拦住了所有朝他们而来的血肉。   剩余一些则是四下散开,意图逃走,盯着底下的狐之助站起身,提醒着审神者,“审神者大人,无惨又自爆准备逃了。”   “他逃不了。”审神者冷冷说着,他想了想,将遮掩起这里的光幕转换成网,朝地上四下散开的无惨网去,慢慢收缩,无惨的血肉被这无形的网全部拦住,网越来越小,血肉不受控制的又变成了人形的无惨,他惊慌的挣扎了起来。   “趁现在,快!”   光幕收走之后底下的动静被察觉了,天上电闪雷鸣,髭切和悲鸣屿,一人举刀,一人举锤,纷纷朝无惨袭去。   无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对他有着巨大威胁的刀在他眼神慢慢放大,到最后终止了他这一生。   惊雷开始落下,审神者察觉无惨的气息已经没了,带着刀剑们开始迅速的撤离,临走之前还遵守允诺把上弦贰和上弦陆抛了出来。   童磨在落下空中刚好被惊雷劈中,能明显感觉到惊雷劈中童磨的时候天上雷声都停止了几秒,显然雷不小心劈错人了。   借由刀剑们的帮助,连最难的无惨都斩杀在刀下了,更别提突然出现的意外之喜。   趁着童磨刚被雷劈中的瞬间,战意高昂的柱们来不及对盟友们的离去表达什么,纷纷对他们举起刀,回过头来的堕姬和妓夫太郎刚想施展血鬼术离开这里,却发现体内的血鬼术好像没了一样,他们成了废鬼,来不及逃走只能跟他们老大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结束。   终于,经此一役,和无惨斗争的这千年,终于落下了帷幕。   柱们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们在荒野里一直待到天亮,脑中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一丝风吹草动都不放过,担心有任何纰漏,等到了天亮,阳光照耀着整个荒野,柱们挂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第57章   审神者回到本丸时, 都仿佛能感受到了擦着后背只差一点的闪电了,灵力毫无保留的输出让他的身体一下子虚脱了,他喘了口气有些站不住的腿软, 鹤丸国永在他身后扶住了他摇摇晃晃的身子。   药研手里没有工具, 让鹤丸国永将主公抱回他的医疗室看看。   审神者阻止了鹤丸国永要抱他的举动, 努力站了起来对药研说道:“没事, 只是灵力亏空了一点,慢慢就能补回来了, 我回屋就行。”   狐之助在一旁抱着不小心被闪电燎了一下的尾巴吹了吹,三日月将它抱了起来捏着它的尾巴查看了一下,狐之助有些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三日月安慰道:“只是电了一点毛毛而已,没有伤到皮肉, 不用害怕的,狐之助。”   审神者听到这才知道狐之助被闪电击中了, 他皱起眉头转过身伸出手, “小狐狸, 过来,让我看看。”   狐之助从三日月身上跳到了审神者怀里,蹭了蹭审神者的衣物, 将尾巴放进了他手里, 眼睛里噙着泪水有些委屈,审神者握住了它的尾巴, 又从身体里榨出了一丝灵力渗入狐之助体内看看它有没有伤到哪。   灵力晃悠了一圈之后发现没有大问题,审神者祛除了它身体里残留着的闪电意念后,也没有回收那点灵力,摸了摸狐之助的脑袋直接送给它了, 弥补它的惊虚。   只是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审神者往前走了两步,鹤丸虽然听话放开了审神者,但目光还是追随着他,准备审神者一有什么不对好接应。没想到审神者虽然走得慢,但也挺稳的。   药研有些不赞同的跟在他身后劝说着什么,审神者抱着狐之助,在药研的絮絮叨叨下越走越快,剩下的付丧神们从战斗的状态撤离了出来,髭切撩了撩头发,有些可惜地说道:“这要是冬日,运动过后泡会温泉也是极舒适的呢。”   鹤丸国永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不泡温泉的话,后山经由主公的扩大后不是有个小湖泊吗?不如去那里放松游玩好了。”   短刀们既兴奋又有些疲倦,毕竟他们刚刚才结束一场辛苦的战斗,身上穿的还是战斗时的出阵服呢,一期一振提议道:“不如今天先回去换衣休息,明天精气神养好了,我们再去野游可好?”   短刀们纷纷点头,成年刀剑们就算尚且还留有余力,见到这也没说什么了。   一行人前往各自的房间,药研跟在审神者后面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也到了审神者的房间,审神者无奈,伸出手让他探查,“只要我活着,灵力总会补回来的,虚弱也是暂时的。”   药研探查完才真正放下心来,只是,“主公大人,您上次在药材的作用下,身体刚刚补好一点,这回大范围的亏空,恐怕说好的药膳要推迟了。”   “倒,倒也不至于。”审神者眉眼低垂,声音越说越低显得没有声势极了。   药研专业严肃的说着他得出的判断,“主公现在就好像被抽干了水的水库一样,在灵力还没有自然的回升之前,主公再使用灵力的话是不是有股刺痛的感觉?”   审神者低头摸着狐之助没有说话。   药研见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明白了主公确实是有这种症状后直接拍板决定了,“主公大人,药可能还得接着喝大半个月了呢。”   审神者张了张嘴,但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是抿抿唇走回里屋关上了门,药研锲而不舍在屋外提醒着审神者,“主公,我这就给您去配药,到时候熬好端来要趁热喝,热的时候才不会那么苦。”   审神者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狐之助在一旁看出来了审神者掩藏起来的郁闷,“审神者大人,你不是不怕喝药的吗?”   “不怕和得喝是两码事。”审神者闭眼,灵力亏空后他较为平常的更容易感觉到疲倦,被惊雷差点劈到的狐之助也担惊受怕累了,趴在审神者旁边跟着他一起睡了。   本丸的付丧神们都在房间休整,药研在他的医疗室熬药,因此谁也不知道本丸外围突然筑起的防护盾,和防护盾上正在微微轻闪的电光,审神者腕间锁链不受控制的显现了出来,青黄两光一闪一闪缠绕到地底,本丸中心的时空转换器上开始浮现了这两道光。   防护盾上的电光一下比一下强劲,刺激着防护盾也越来越薄了,时空转换器开始慢慢转动起来,髭切在屋内感觉到了什么起身拉开门,正好瞧见半空中防护盾碎了的那一幕,雷声在此响起。   闪电就此快要击穿髭切的时候被髭切还没解下来的御守挡住了,但也把髭切击飞到了屋内,膝丸飞上身接住了阿尼甲,这时候时空转换器已经转成功了,一道白光闪过,接踵而来的闪电失去了目标,本丸消失了在它面前。   听到动静想出门的付丧神们纷纷被震倒在地,药研的一锅汤药都洒了,唯一庆幸的是没有洒在他身上,髭切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膝丸有些惊慌,“阿尼甲!”   “没事,连轻伤都不到,只是淤血。”髭切神色镇定,安抚住了自己弟弟。   在旁边的三日月率先打开门,询问起髭切刚刚发生了什么,其他付丧神们也拎着刀走出了房间。   髭切用手指拭去了嘴角的血液,眉眼逐渐蕴上了一抹杀气,沉声道:“检非违史追过来了。”   “不可能,我们可是在时空乱流的包围里,无论是谁,都会在乱流里迷路,稍有不慎就会被乱流绞碎,而且本丸一直都是处于流动的状态,检非违史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们?”另一旁的烛台切皱眉,觉得不可思议。   三日月想起了狐之助,他刚刚抱它的时候,还感受到了对方身体残留着的闪电,“如果有个定点的话,那就不是不可能了。”   髭切看向他,也想到了在场中唯一被闪电劈到的狐之助,但审神者已经给它治疗了,如果有什么,审神者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的,如果没有的话,说明在审神者发现之前,检非违史就已经找到他们了。   平野和前田则发现天色有些不对,他们回来时还是白天,这会天色已经有些近黄昏了。   前田拉了拉一期一振的衣角,指了指天空,一期一振敏锐的察觉到了弟弟们的意思,“各位,时间不对了。”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走到了庭院大门处,打开了大门,只见外面再也不是熟悉的本丸风景了,其他付丧神们也走到了他们后面,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色。   一期一振看向审神者的住所,这种异况,他有些担心主公大人。   “向主公大人禀明吧。”   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但如果没有审神者的指令,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又重新关上庭院的门,来到了审神者的天守阁门前。   鉴于药研走时审神者就已经进了里屋了,所以这次药研在门外敲了敲门没听到审神者的声音也不意外,他推开门,付丧神们来到里屋门外向审神者禀明现在的情况,屋内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打头的三日月和鹤丸对视一眼,推开了房间的门。   只见审神者安然的躺在床上,狐之助睡在他的另一边,三日月觉得不太对劲,快步走到审神者身边,伸手想去触碰审神者时被弹了出去。   狐之助被这阵动静吵醒,抖了抖耳朵睡眼惺忪地问道:“你们在干嘛?”   “狐之助,你看看主公大人,他怎么了?”一期一振扶住三日月后,有些着急的问道。   狐之助以为审神者出了什么事,一下就被吓的彻底醒了,结果清醒过后审神者分明就躺在它身边,狐之助拱了拱审神者,并没有像三日月那样被弹飞出去。   狐之助见审神者没有动静这才有点慌了,额头上的契约标志浮起狐之助将额头对准了审神者裸露在外的皮肤磕了下去,利用契约狐之助搞清了审神者现在的状况这才放下心来。   它转头向付丧神们说明现在的状况,“不知道为何,审神者大人在灵力亏空的状态下已经陷入自我休眠了,奇怪的是,在自我休眠的时候审神者又使用了大规模的灵力,致使他开启了深度休眠的自我保护意识,不过以审神者大人的能力,相信不用过多久,灵力补回来之后他就能醒了。”   说完觉得奇怪,“在本丸内审神者怎么会亏空状态大规模使用灵力呢?”   “因为检非违史到了。”髭切说道。狐之助还不知道他们换了地方了,那估计就是审神者陷入休眠的原因吧。   狐之助瞪大眼睛,“不可能,检非违史不可能追到这里。”事情没发生前大家都是这么笃定的。   鹤丸向狐之助说明了情况,检非违史是通过它追踪到本丸的,他们现在,也已经不在本丸了,狐之助跑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陌生的风景,目瞪口呆。 第58章   这天灰原和七海接到了任务, 来到了一处小村庄,谁知道到达村庄后一片祥和,这种气息让接了任务之后就进入战斗模式的七海健人心里略微有些不安, 他眉头一拧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灰原雄拍了拍他的肩, “七海, 既来之则安之,学校既然发了任务, 这里肯定有咒灵的,估计见我们太厉害了躲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就开始找,傻笑什么呢。”七海健人白了他一眼, 四处走了起来。   灰原雄连忙跟上他的脚步,两个人开始沉下心来寻找学校颁发的任务目标。   等搜寻走访了整个小村庄之后, 都没有查到什么踪迹,两人这才觉得有些奇怪, 学校的任务是不会给错的, 那只咒灵呢?   他们在路边拦下了担着货物正往家里走的老人, 七海健人俯下身向老人询问,老人将担子放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和蔼地笑道:“没有啦,你们这些小年轻就爱听些奇闻异事。”   他把这两位小少年当成了喜欢探险的人了, 这个年纪他孙子也一样, 对那些故事好奇,他想了想, “最近村子里确实出现过伤亡,但那都是些家畜,隐居在山里的武士大人们下来看了一圈,确定是野猪所为, 已经制服它了。”   老人摆摆手,觉得村子再正常不过了,想重新挑起担子回家,灰原雄先他一步挑了起来,“老爷爷,我帮您担回家吧。”   “不用,就这几步路。”老人家高兴于灰原雄的举动,又担心麻烦到人家。   灰原雄听了老爷爷的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扬起笑容说道:“几步路就太好了让我来吧,我还担心太远的话我可能担不住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七海健人对老人的话半信半疑,他并不会质疑高校的调查手段,但如果老人家的话也是真的话,那中间只有可能就是有人提前清理了那只咒灵,然后告诉村民是野猪所为的了。   他陪着灰原雄将东西和老人家送到家后,向他询问了山中隐居的武士大人们,这像打开了老爷子的话桶子一样,八卦的倾诉欲望一泻而出,看来在心里憋了很久了。   “我第一次见到武士大人,还以为见到神明了呢。”老爷爷兴致勃勃地说着,到了他这个年纪,还会因为美丽而惊叹,由此就可以推断出当时下山的是三日月了。   “后来与武士大人交谈后,对方说他只是在山上宅子里侍奉主公的一员而已,虽然也好奇哪样的大人物能得到他的侍奉,但那样的人,我们又怎么会轻易见到呢?”老人家摇了摇头。   七海健人提出疑问,“他们是什么时候住在山上的?”   老爷爷对此就有点记忆模糊了,说起来山上突然下来人的时候他们也吓到了,但听了武士大人的解释后好像隐约是对山上那座庭院有点印象。   “一个月前吧,武士大人说他们主公待腻了城里的环境,想换换心情,就搬到了这个小地方,真是不懂有钱人的想法呢。”   灰原雄和七海健人面面相觑,他们想到了高校里的有钱人代表前辈五条悟,表示他们也不懂。   拜别老爷爷后七海健人对灰原雄说道:“要不回去了?估计被路过的某个咒术师解决了,回去跟高校汇报吧。”   灰原雄的目光看往了山上,“呐七海,去山上看看怎样?”   七海健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明白了灰原雄想干嘛了,有些不赞同,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不在我们的任务范围,大可不必。”   说完朝村外的方向走去,灰原雄跑过去一把搭住了七海健人的肩膀,“哎呀七海,你难道不好奇那个老爷爷说的长成神仙样是什么样子吗?我好想看看呢。”   七海健人用手肘杵了他一样,灰原雄捂着被杵到的地方假装重伤要倒的样子,七海健人扶住了他下垂的身子拖着他走没停下脚步,“恐怖片开头都是有一个人作死的好奇心引起的一连串故事,以我们的实力不可能是主角,别想太多了灰原。”   说完这话过了一会,灰原雄和七海健人就走在了通往山上的小路了。   七海健人抱着膀子走在灰原雄后面,眼刀唰唰的射向灰原的后背,灰原转头看他时他也毫不掩饰,看到这样的七海健人,灰原雄高涨的情绪才稍微降了一点。   “嘛,七海,你这样我都不太敢看你了。”   “呵,我只希望你保持这种作死的心态,因为如果到了地狱有人问我是因为什么死的话,我会毫不犹豫指着你告诉他是受了笨蛋的牵连,下辈子把我安排的离你远点。”   灰原雄不服气,“我这不也是为了调查嘛,说不定那位老人家说的武士大人有蹊跷呢?”   七海健人能不知道吗?他想的更多,如果那个二级咒灵真的是被那位武士解决的,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冒然上去查看,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时候他们已经爬到了稍微平整一点的地方了,周围都是竹子,灰原雄观察着四周,发现这里明显有着人为修砌的痕迹,郁郁葱葱的竹林里有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七海健人望而却步。   灰原雄反倒大咧咧的朝前走去,他没有在这里感受到咒灵的气息,感觉没有问题。   七海健人无奈只好跟上了灰原雄。   今天轮到三日月宗近和鹤丸打扫屋外的落叶了,再热的气候阳光透着树叶稀稀落落的洒了下来,林中只有惬意的清凉,三日月扫着扫着,从台阶上捡起了一片完好的树叶,透过阳光看了看。   另一边鹤丸国永蹲在一旁看着冒出头的竹笋半天,伸手用力的拔了起来,普通人需要借助工具才能采到的竹笋,他用力一拔,后坐力使他跌倒在地,泥土溅了他满身,幸亏这不是湿的,他拍落了身上的泥,举着竹笋转头说道:“晚上可以吃竹笋了,三日月。”   “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烛台切殿想必会很感动的。”三日月收起树叶,对鹤丸的行为赞赏性的鼓起了掌。   至于已经定好晚上吃什么的烛台切,对于鹤丸国永的突发行为会做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鹤丸国永举着竹笋站起了身,沉睡中的审神者灵力不受控制起伏,托他的福,周围的植物受到影响长的也格外的水嫩青葱,要不是一期一振担心在这个世界也待不长久,估计后面已经被他们开辟成菜地了,毕竟为了能合理在这,他们用审神者给的钱,把整座山都买了下来。   “主公大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我都挖了不知道多少个竹笋了,他一个都没吃到。”鹤丸国永四下看了看,发现他装竹笋的筐子没拿出来,只好把它放在了门槛上。他今日的卫生还没搞好,现在进去的话被抓到他就要挨罚了。   三日月觉得庭院里的风景虽好,但是外面自然风光也不差,“鹤丸殿,你看在这个地方弄个亭子喝茶也是不错的呢。”   两个人扔下了扫帚开始对着阳光研究凉亭的方位,台阶上微风吹着吹着,刚刚三日月扫的那丁点地方,也被叶子覆盖住了。   七海健人和灰原雄顺着小路慢慢的走了过来,在不远处看到了这座庭院,以及庭院前隐约在争执的三日月和鹤丸国永。   听到脚步声的三日月和鹤丸停住话题,循声看向了他们二人。   “啊咧,这里居然有人来呢,两位来爬山吗?”鹤丸国永搭在三日月的肩上,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两位少年。   七海健人和灰原雄不免被这两人的容貌所摄,他们总算知道老爷爷说的像是见到神明大人的比喻一点都不夸张了。   被他们两人看着,灰原雄收起了一点点活泼,略显拘谨地说道:“额,我,我们是来调查最近村庄里出现的怪事的,虽然村民们说事情解决了,但为了妥当,我们还是上来问问附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作为解决怪事的其中一员三日月,一下子想起来了他们解决怪事的情景,三日月眨了眨眼,眼眸中倒映着新月的眼睛认真看着灰原雄的时候,灰原雄不知道怎么脸红了起来。   “说起奇怪的事,好像是有一件。”三日月沉思道。   灰原雄一下子认真了起来,难道咒灵没死?“什么事情?”   “我都扫了这么久的地了,叶子总是扫不掉,才离开一会,就覆盖上去了,实在是太奇怪了。”三日月为了能让他们更直观的看到,走到他扫地的地方伸手画了个范围。   七海健人和灰原雄一看立马从美颜暴击里回过神来,对三日月提的问题有些欲语还休的无语,鹤丸国永见状眼睛里也浮现出了笑意。   “这位,”灰原雄刚想说什么却发现他还不知道对方名字呢。   三日月贴心的给他们报出自己的名字,“三日月宗近。”   “这位三日月桑,我觉得吧,叶子总是扫不掉可能是你扫的范围太小了。”就划拉了那半个台阶,这才不属于奇怪的事,这很正常,灰原雄认真说道。   三日月点点头,“啊,原来是这样呀。”   七海健人有点感觉他们好像被耍了。 第59章   在庭院里面玩耍的短刀们听到声音后纷纷跑到门后探头看向外面, 混在里面的今剑大大咧咧的站了出来,“三日月,他们是谁呀?”   “是来调查山下村庄怪事的两名年轻人呢, 说起来现在出来工作的年轻人是不是越来越小了?”三日月回答着今剑的问题, 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过上个世界他还看到有个柱还是小孩呢。   灰原雄连连摆手, 纠正三日月的猜测,“我们都是高校的学生, 只是听说这里发生了怪事,离得近过来看看而已。”   “这样啊...”鹤丸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时间, “附近的电车离得远,你们现在下山去的话估计赶不上最后一班电车了, 有住的地方吗?”   七海健人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确实如面前男人所说, 他们在山上耽误时间了。   灰原雄凑过去看了看七海健人手机上的时间表, 有些发愁的摸了摸后脑勺, 都怪他执意要上来吧,他们也没有在这里过夜的准备。   七海健人推开灰原雄正在看他手机的大脑袋,关掉屏幕后放回口袋, “没有, 不知道贵地能收留我们一晚吗?”   收留吗?主公还没醒呢,本丸里能不能留人, 其实他们也不太能决定,这时一期一振和烛台切光忠采买东西回来了,看到那么多人堆在门口有些疑惑。   “你们在干嘛呢?”烛台切一手抱着水果一手拎着食材,开口询问。   一期一振在他旁边拎着其他东西。   这一声让前面的人纷纷回头看他, 三日月发觉不用自己想办法了,本丸的两位主心骨回来了,他向一期一振说明情况。   一期一振听后想了想,“既然如此,那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明早再早点起来赶路好了。”   反正审神者的住所被他们的住所环绕包围在最里面,并不会轻易被外人接触到的,再加上审神者自身对自己的安全保障以及他们的武力水平,一期一振有足够自信的资本。   七海健人和灰原雄躬身道谢,跟在他们后面进屋。   烛台切接过鹤丸国永递给他的竹笋,似笑非笑,“这些天实在是多谢鹤丸殿的贡献了,大家连续吃了一周的竹笋。”   “烛台切不喜欢吗?”鹤丸瞪大双眼倘做无辜。   烛台切略过他走向屋内,“鹤丸殿喜欢就好。”   三日月跟在后面想要一起进来的时候被一期发现了,一期停下脚步带着笑意说道:“三日月殿,您今日的打扫做完了吗?”   “哈哈哈哈哈偷懒好像被发现了呢。”   没办法,一期只好拜托旁边的今剑作为监督,今剑被留住了嘟着尾巴有些不满地盯着三日月,“快扫快扫,三日月,我这次不会帮你的了。”   “是是,知道了。”三日月捡起他刚刚放下的扫把,开始了他并不擅长的内番之路。   一期一振进门后的东西被短刀们分摊拎走了,烛台切也先去往厨房料理,剩下的就只有带着七海健人和灰原雄他们去客房,在去往客房的路上,灰原雄试探性地问道:“请问,一期先生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吗?”   “不是哦,我也只是侍奉主人的其中一员而已。”一期一振笑着否定道。   七海健人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些小孩子,“那些小孩子呢?”   “那些呀,是我的弟弟们,主公大人蛮喜欢小孩子的,有他们偶尔陪主公玩,也能显得主公不太寂寞呢。”一期一振将他们领到客房后,对他们表示宅内除了有两层小楼的地方不要去,其他的都可以闲逛,晚膳在大厅里食用。   说完后一期一振转身就要离开,灰原雄拦住了他,“请问,最近山下村庄发生的怪事,是你们解决的吗?”   一期一振缓缓地转过头,七海健人有些警惕的上前。   “最近山下是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不过我的同伴们都觉得是野猪所为,去除掉野猪后也确实没有了异样。”一期一振回忆起那天三日月和髭切回来后,髭切说的话,淡定解释着。   没有主公的命令,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接触也就不怎么深了,除了收集主公醒来可能会感兴趣的情报,以及清除附近出现的一些小危害,他们一点都不想介入某个组织里。   灰原雄躬身道谢,一期一振冲他们点点头,“山中风景也不错,你们可以趁天还没黑的时候逛逛,天黑了的话还是不要出去了,会迷路的。”三日月就迷过。   等一期一振走后灰原雄往后一躺大字躺在地上,看得出来这间客房即使没人住,也打扫的很干净,“呐呐,我就说没问题吧七海,这户人家看上去规矩多,但其实也很友善呢。”   七海健人皱眉坐了下来,“我觉得还是不对,他们长得太好了。”不管是青年还是小孩,长得都极其好看,难道这家的主人是看容貌挑选的仆人吗?一般这种家伙,七海健人想到了其他的阴暗面,但看上去气氛温馨平和的气氛又不像。   “七海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不如下次带上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好了。”   这个决定一出,七海健人也觉得没问题,天塌下来找高个顶着就好了。   闲来无事,其他刀剑们正在后院拉起网打起了羽毛球来,现在在对打的是双人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对膝丸髭切两兄弟,另一边短刀们趴在池塘边边喂鱼。   髭切站在后方转悠着羽毛球拍,笑呵呵地看着膝丸热血沸腾的模样,至于膝丸,膝丸表示别想有一颗羽毛球透过他累到他家兄长。   一期一振看了看本丸的人数,开始考虑起了锻刀的想法,狐之助也已经告诉他们,审神者不反对他们锻刀了。   髭切看着没有他什么事的比赛,欣欣然的退了出来,膝丸在前方活力四射打着球压根不知道他哥走了。   “在想什么呢?一期殿,要去玩会吗?”髭切走到了一期一振的身边,将羽毛球拍递给了他。   一期一振接过说起了其他:“髭切殿前些天不是说斩杀了个不知道什么满是恶念的东西吗?查出来了,那个东西在这个世界叫咒灵,有两个少年来调查这件事了。”   髭切眼神一凛,随即又放松了下来,那么轻松解决的东西,就算是调查,估计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的吧。   “主公这次,真是休了好长时间呢。”髭切看向天守阁,天守阁窗前只有狐之助蹲在窗前看着底下付丧神们玩,他们最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还没出现。   一期一振跟着他一起抬头,“估计快了吧,最近审神者的灵力已经不会再不受控制的起伏了,狐之助也说了审神者的状况越来越好。”   “但愿如此。”髭切说完,又问起一期一振,“那两个少年是什么来头。”   一期一振想了想他们的着装打扮,对比他买到的情报,“应该是咒术高校的学生,他们学校好像就会把一些低级的咒灵当初任务派发给学生,回头我把情报发给大家。”   场下膝丸终于被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快速连击打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发现自家兄长不在了,这才想着撤了下来,前田和平野在一旁终于等到了机会兴高采烈的接过位置打了起来。   “髭切殿觉不觉得本丸现在的刀剑有点少了,要不要锻刀呢?”一期一振询问着意见。   髭切摸了摸下巴,被一期一振这么一说,看着场下刀剑的人数,这么一看,本丸确实比其他人的本丸人数要少很多呢。   “锻呀,主公大人不是也同意吗?人多点才热闹点嘛。”髭切点点头。   那就等那两位少年走后,再接着锻刀增加同伴吧,一期一振就这样决定了。   另一边灰原雄待在房间里无聊,“七海,要出去走走吗?”   七海健人举着手机查找着信号呢,山中信号断断续续,他找了一会儿就放弃了,“你今天走的还不够多吗?”   “难得进入了这么大的院子,一期先生也不限制我们走动,好奇嘛。”灰原雄在房间里无聊到滚动,一不小心撞到了七海健人,灰原雄抬眼看他,只见他慢慢地抬起腿,将他踢远了些。   “就你事多,不好意思我不好奇。”   到最后七海健人跟在灰原雄后面逛庭院的时候,他严重怀疑灰原雄这个人有毒,不知道高校那边能不能换搭档,这个号不行。   灰原雄走着走着来到了厨房,厨房里和几个小孩正在准备晚餐呢,灰原雄路过眼睛一亮,在房门口期期艾艾的开口,“烛台切先生,需要帮忙吗?”   烛台切原先想着不用,不过看到灰原雄的眼神后又改了主意,“那就麻烦灰原和七海同学了。”   七海站在外面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就被安排上了。   灰原耶了一声兴高采烈的进了厨房帮忙干活。   做好饭后跟着短刀们一起把饭碗端到了大厅吃饭,鹤丸国永看着他碗里和别人不一样,满满的竹笋知道搞事被烛台切惩罚了,憋着嘴开始接受处罚,还未见过他俩的刀剑对他们有些好奇,一期一振解释着,灰原雄和七海见这么多人也拘谨了起来躬身感谢。   不过本丸的大家都是十分友好的,特别是短刀,有些在厨房和他俩经历了一会之后就非常热情了,在这种气氛下灰原和七海健人渐渐放松了下来,等结束用餐后大家在庭院里消食喝茶。   后面屋内灯光亮起,身前的庭院四周花团锦簇,月光照射下来,还有零星几只误入的萤火虫,灰原雄喝了口茶对着眼前这阵景象,不由自主的感慨,“太舒服了,感觉内心完全放松了下来。”   七海健人虽然没说话,但是对灰原雄的说法也表示赞同。   这样的日子,让在除灵路上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 第60章   等时候晚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散了之后,灰原雄和七海健人也回房睡觉了。第二天一早,自然醒的他们吃完早饭后就也不逗留的回去了, 虽然很舒服, 但他们过来的目的是消灭咒灵的, 咒灵没有了, 他们也得回去打报告。   高校内迎面遇到了走过来的五条悟前辈和夏油杰前辈。   五条悟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胸口,“呦西, 灰原这次出门有没有收获。”   “前,前辈,别这么用力。”灰原捂着胸口有些痛苦地说道。   另一边七海健人在跟夏油杰汇报, 夏油杰听完后眼神一暗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咒术高专他虽然厌恶, 但情报的话,鲜有出错, 七海健人把他的怀疑也跟夏油杰说了, 夏油杰看向正在跟灰原玩闹的挚友, 算了,怎样都已经不关他的事了。   “别拦着他们打报告了,悟。”夏油杰说完继续朝前走去。   五条悟见状放开了灰原追了上去, 他好不容易出来一天, 过会儿还得回去接着闭关呢,就不跟小学弟玩了。   一路上五条悟注意到夏油杰的兴致不是很高, 有些疑惑,“杰,最近你的任务是不是太多了?”   夏油杰没去看五条悟的眼神,说起任务他就想起了吞噬的咒灵味道, 他勉强抑制住神情里的厌烦,漫不经心地说道:“还好,没事。”他转移话题,“你的咒术练的怎么样?”   一说起这个五条悟就兴奋了,“非常顺利,杰,我可是天下第一。”   他揽过夏油杰的肩,跟挚友分享了他的咒术研究成果,夏油杰听着听着,眼神慢慢望着天空,思绪飘远,悟的能力越来越强了,真是厉害呢,被完全,抛下了呢。   五条悟说完发现挚友走神了,有些不满但也忍住了,“杰,要不我跟那些老家伙们说说,你任务停会吧,你看起来太累了。”   夏油杰别开五条悟搭在肩上的手,淡淡说道:“不用了,我还可以。”   五条悟站在原地,皱眉对夏油杰最近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夏油杰感受到身后那道炙热的目光也没有停下脚步,径直的走远了。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不要搭在一起了。   夏油杰现在看到大街上的人类,都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厌恶感,对待消除咒灵后不知感恩的民众,越发的怀疑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去除掉不会咒力的人,剩下的人才会感同身受。   本丸这边自从审神者沉眠后,狐之助反倒很少离开天守阁了,审神者醒着的时候还好,它时不时就会溜出去散步。天守阁底下也不是经常有热闹看,没有的时候狐之助就睡在审神者旁边,陪他一起陷入沉眠。   一期一振把这个世界的情报分给其他付丧神后,付丧神们对这个世界的构造简直叹为观止,他们以为上一个世界就已经够混乱了,没想到这个世界比上个世界更复杂。   “人类的恶意有时候真的能干很多事呢。”三日月看着情报感慨,以诅咒为主的世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鹤丸国永则有些好奇,“这上面说咒灵也是有级别之分,那髭切殿那天斩杀的咒灵,是几级来着?特级的战斗力多高?”   笑面青江则在想,斩鬼的刀,用来斩诅咒也不知道利不利索。   “虽然不知道几级,但感觉就是满低级的,一刀就没了。”髭切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   一期一振坐在前面一点的位置开口,“这附近除了那天发现的咒灵,也没有其他的了,大家可以了解下,等主公苏醒后再看他的意思。”还有一件事要通知本丸的大家,“另外,锻刀一事我觉得可以提上日程了,本丸目前的刀剑还是太少,今天起开始锻刀吧。”   在场的众人没有异议,散会后三日月和一期一振来到了锻刀室。   “一期殿有没有格外想要的同伴呢?”三日月问道。   一期一振考虑到这个世界和审神者的状态,还是觉得石切丸殿下不错,但锻刀是不能指定的,即使带上了三日月,锻不到也不能强求,无论哪位同僚来,都是锦上添花。   “三日月殿就随意试试看,现阶段无论是哪位同僚,本丸都十分欢迎。”   三日月往炉内添加了能锻出大太刀的材料,看着半空中显示出来的时间,他在这个单独的空间里和一期一振说起了其他,“一期殿那天也看到了吧,主公显示出的保护罩震飞了我,狐之助却相安无事。”   “狐之助和主公的契约,对比我们,或许更深了点。”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并排站在炉前,神情复杂,“在我们醒来之前,狐之助就已经不知道陪了主公多久了,自然是不同的吧。”不过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主公寡言温柔,弟弟们都在,生活过的也时常具有挑战性。   “现在就已经很好了,不管主公第一信任的人是不是我们,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他的。”一期一振眼眸里倒映着炉内燃烧着的火,认真说道。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人类的时光过的总是很快,珍惜当下即可。”有些事情不必深究。   天守阁内审神者眼睛突然睁开,从梦中抽离过了发懵的状态后回忆起沉睡后的事他慢慢的坐起身,手腕牵扯起锁链却仿佛被不知名的重物压到一样,审神者摸索着,将狐之助搬到了旁边。   狐之助尾巴扫了扫,砸吧嘴换了个姿势继续沉沉的睡着。   审神者从床上下来,体内灵力回盈到一定程度就被堵住了,是锁链的影响,他垂下头恹恹的想道,但就剩下一半的灵力,也足够日常所用了。   他打开天守阁的窗,伸出手,风温柔的在他手心里打转,审神者感受了一会风中带来的气息,“你是山里的风呀。”他轻轻说道。   将手心里的风送走之后,审神者站在窗边,灵力顺着锁链流到了地下,他开始查找本丸里的众人,略过玩耍的短刀,对练的太刀,内番的打刀,在锻刀房里停留了一会,知道他们在锻刀后想了想,也没阻止,本丸的刀剑都齐齐整整,他悄无声息的给髭切补了个御守后这才收回灵力。   抬头望向天空,能感受到这个世界对他无形的压制,一旦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检非维史估计立马就能察觉赶到了。   青色锁链升了上来,从腰间缠绕着直至他的肩膀,审神者伸手摸了摸,牵连到手腕的锁链难免发出声音,“谢谢你及时的启动时空转换器。”   他那时候已经陷入沉睡了,要不是本丸自带的守护罩和锁链及时发觉,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锁链蹭了蹭他的手心后就趴在他肩上不动了,审神者看向窗外,山间的气息和锁链里的力量,让他更想念一个人了,梦里见到的,醒来不能马上见到,实在是遗憾。   狐之助睡着睡着尾巴习惯性的扫了扫,没有扫到该有的人后它突然惊醒,四处看了看发现在窗边找到目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它跑到审神者身边,“审神者大人,您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做了一个美梦了呢。”审神者喃喃道。   狐之助刚有点感兴趣,但抬起头看到审神者的表情,突然间就不想问了,它说起了其他,“审神者大人,这个世界很有趣哦,一期殿查到,这是一个以诅咒为主的世界呢。”   “以诅咒为主?”审神者低下头,狐之助跳到了窗上好方便和审神者说话。   它回忆着一期一振的情报,跟审神者科普着这个世界以诅咒力量划分的人群和组织。审神者闻言有些不太感兴趣,他以前也接触过诅咒,感觉就是一种术士手段。   这样的力量,怎么能帮他解开手腕处的锁链,他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想着还不如重新进入梦境算了。   底下的乱看到窗边审神者的身影后兴奋了起来,一边大声喊着,“主公大人醒了,”一边蹬蹬的上楼,审神者想回屋睡个回笼觉的心思被打断了。   乱进屋后直接扑到了审神者身上,眼神亮晶晶的,抱怨地说道:“主公这次也太久了,乱等的好寂寞哦。”   审神者被他这一扑没有防备的撞到了窗框上,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扶住了乱的肩膀,蹙额道:“本丸的小伙伴还不够陪你玩吗?”   “同伴和主公是不一样的,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乱大声反驳道。   审神者无奈,“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你先站好。”他伸手拨开了乱的手,将他按在了旁边。   “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出去玩,这个世界的危险性应该不高。”审神者对于诅咒的理解还停留在他的世界里,低估了这个世界的力量强度。   乱瘪了瘪嘴,“山下村庄没什么好玩的,髭切殿上次说他斩杀了只咒灵,我连影子都没见到,好无聊啊主公。”他勾了勾审神者的衣角,委屈巴巴地说着,这里离城镇太远了,一期哥又不让他们跑远,山里他和其他短刀们都已经探完险了。   审神者听着他的语气,试探性说道:“那我下次带你出去?”   乱高兴的还没说话,门外听到乱的声音过来的短刀们纷纷探出头,今剑的声音幽幽的传到了审神者耳边,“主公大人,只带乱一个人吗?”   “......都,都带。”   锻刀房内,三日月看着半空中的锻刀时间有些疑惑,“一期殿,放好锻刀材料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到现在?”   “我是为了给新同僚一个友好的欢迎仪式,至于三日月殿,可能是为了逃避内番吧。”一期一振面带笑意,为期一周的内番,三日月都是靠同伴的帮忙度过去的。   三日月叹了口气,新月般的眼睛布满忧愁,“打扫卫生,实在是件困难的事呢。”   谈话间锻刀时间就已经结束了。 第61章   两阵樱吹雪过后, 一期一振眼神一亮。   “我叫石切丸,虽然被称为连石头都能斩裂的神刀,更常做的事情还是祛除病魔比较多。”沉稳温和的声音响起, 穿着类似神袛管装的石切丸出现在了锻刀房内。   他旁边的樱花散去, 穿着华丽服装的歌仙登场, “我是歌仙兼定, 被誉为历代兼定中首屈一指的二代目,通称之定的作品呢。”   “欢迎来到本丸。”一期一振上前含笑说道。“本丸能够有你们的存在, 真是帮了大忙了呢。”   石切丸闻言,正色道:“需要祛除灾祸,净化污秽吗?”   歌仙兼定也严肃了起来, 听一期一振这话,难道这附近有战斗不成?   一期一振见他们误会了, 摆摆手跟他们解释,站在一旁打瞌睡的三日月被这阵声音惊醒, 他笑呵呵的掩盖起自己睡过去的行为, “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   另一边前田激动地跑了过来, 扶住锻刀房的门框,“一期哥,主公醒了。”   一期一振和三日月闻言惊喜, 再加上新刀刚刚锻好, 正好可以一起去拜见主公。   路上一期一振向石切丸和歌仙兼定说明起本丸的情况,到达审神者的住所时发现审神者已经从天守阁下来了, 正坐在廊下,短刀们围成半圆形聚在审神者附近,审神者虽不适应,但也并没有不耐, 一一回答着他们的问题,站的不远处是一些成年刀剑,偶尔交谈间把大部分目光都给了审神者,整个画面和谐温馨。   被科普了本丸的混乱情况后的歌仙和石切丸看着这一幕,觉得蛮好的,只要主公脾气秉性不差,做刀剑的,怎样过不是过呢。   “主公,三日月殿锻出了石切丸殿和歌仙殿。”一期一振上前站在短刀们的包围圈外,审神者闻言抬头,看向一期一振。   石切丸认真看才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珠子没有聚焦,他心里咯噔一下,和歌仙一起上前做自我介绍,见审神者是通过他们发声才确定位置看向他们的情形,心里就有了想法了。   一期一振见状才发现他忘记跟石切丸和歌仙兼定介绍审神者的情况了。   从地底升起的青色锁链卷着御守和宝石来到了石切丸和歌仙面前,审神者开口,“见面礼,谢谢你们的到来。”   石切丸和歌仙对面前这条锁链有所好奇,他们坦然收下了审神者的礼物,毕竟是要侍奉一生的主公,他们也不见外。   见他们收下后锁链重新沉入地底,审神者就着刚刚答应短刀的说辞跟一期一振商量起外出的可能,时空转换器随机降落的这块地方实在是够偏远,刀剑们要是想去城市的话,他们也可以去那里待会。   一期一振认真考虑了一下审神者的提议,他不会反对主公的想法,村庄也好城市也好,只要审神者想的话,住哪都行,只是如果要在城市里呆一会的话,按照他们的人数,房子得大一点才行。   “好的,主公,那这件事我马上去办。”一期一振说道。   审神者摇摇头,今天的日光不晒,微风吹过庭院也是阵阵舒爽,“坐会吧一期,这事不急的。”   一期一振被叫住脚步,只好坐下来陪着审神者一起吹风,短刀们见状分了一半来到了阿尼甲身边,一期一振温柔的摸了摸短刀们的头陪着他们玩。   石切丸慢慢走近审神者,审神者闻到了香火的味道,“石切丸?”   “正是。”石切丸坐在审神者旁边,他口吻温和的说道:“我比起战斗可能更擅长神事呢,主公大人想知道今日的运势吗?”   审神者摇摇头,“运势的话就算了,难得见一柄刀剑这么爽快的承认自己不会战斗呀。”   “可能是需要用到的途径不同吧,在神社待久了,所擅长的事也会慢慢转移。主公没有过这种经历吗?”石切丸是真的觉得他不擅长战斗,对于他战神级别的战斗力心里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审神者回忆了一下,他垂眸,“没有哦,所擅长的一直就是那几样,毕竟我也没有在神社待久。”   他想起了另一位付丧神,“歌仙呢?”   石切丸看着正跟烛台切聊起来的歌仙,眨了眨眼跟审神者说道,审神者理解的点了点头,烛台切有个交流对象也是好的,本丸每位付丧神,都有可以沟通的朋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石切丸聊着聊着,问起了他最关心的话题,“主公需要祛除灾祸吗?”   审神者转向他,表情有些古怪,“你觉得,我需要祛除什么灾祸呢?你能帮我祛除什么灾祸呢?”   “眼睛?”石切丸看着审神者就好像长辈在看受了苦的幼崽一样。   审神者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随后又放了下来,“眼睛是治不好的,我自己都治不好。不过不好就不好吧,人生在看不见之前,就已经见过了许多美好的事情了。”   遭到了审神者的拒绝,石切丸也不勉强,总有机会的,只是偶尔春日樱花,夏日海滩,秋日枫林,冬日雪花,这些四季常见的东西,每次见都会有不一样的体验的。   “既然已经开始锻刀了,在出门前都可以接着锻,人多有时就不会寂寞了。”审神者向着一期一振的方向说道。   一期一振点头应是,狐之助从厨房回来跳到了审神者身上,审神者摸了摸他的毛发,一股油豆腐的味道不用说就知道它刚刚吃了什么了。“你真是对油豆腐爱的深沉呢。”审神者小声说道,狐之助正在蹭耳朵没有听到。   离这不远处的夏油杰仰头吞噬着咒灵,这味道每一次都是这么的难以下咽,只不过按道理来说,他吞了这么多,应该适应了才是,没想到越来越觉得恶心。   不管再怎么多次,人都是无法适应呕吐物的吧。   解决完这里的咒灵之后,夏油杰漠视着看热闹的人群直接走了,走走停停来到了电车处,他随意看了看指示牌上标注的路线,有些惊讶的发现过两个站就是上次七海健人所说的地方,提起了点兴趣。   他登上电车,这个时间点也是够晚的了,再加上地方偏僻,电车上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夏油杰摊在椅子上仰头闭眼盖住了眼底的厌烦。   他已经站在界限的中间了,只差一步,估计就快干出离经叛道的事情了。   到了站后夏油杰下车往村庄里走去,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个村庄真的是出奇的干净,寻常就算祛除掉咒灵,人类的恶念还是会聚集起来,淡淡的笼罩,但这里没有,每个人身上都略显干净呢,走过去都能令人轻松一点,和他刚刚待着的地方完全不同。   这几乎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夏油杰喝着刚刚从路边摊主鲜榨出来的水果汁,边走边看,逛了一圈村子后夏油杰把目光锁定在了山上。   那座在审神者神志不清时被他起伏不定的灵力冲刷着的山散发出来的气息,比山下更干净,夏油杰慢慢上山,沿路看到那些格外青绿水嫩的植物,第一个来这的七海健人和灰原雄级别不够,并不能看出什么来。   如果这座山的主人没有保护这阵气息的能力,那估计,诅咒师和高专高层那些强盗,不会轻易放过这里的,想到这,夏油杰觉得有些不对,好像,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会成为强盗一员呢。   穿过竹林,夏油杰来到了七海健人说的那座宅院面前,正在廊下吹风撸狐的审神者敏感抬头,狐之助将下巴搁在审神者手上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审神者大人?”   “有个强大的人在门外。”审神者低头揉了揉狐之助的脑袋,也不怎么在意夏油杰的到来,对于无法解开他镣铐的强大存在,他向来不怎么在意。   坐在旁边正在履行神刀指责的石切丸转头望向被围墙堵住方向的大门的位置,轻声说道:“荒郊野外,来人是敌是友?”   “不太清楚,不过怎么能对未曾谋面的人妄下定义呢?”审神者起身,朝庭院大门的方向走去,转身因为看不见差点撞到柱子,石切丸及时的护住了审神者。   “主公,不然就牵着我的衣袖可好?”石切丸轻声询问着审神者的意见。   审神者抿了抿唇,拒绝了,他刚才只是起的有些急,这座本丸他走了很多次,如果需要的话,都已经在心里能默写出地图了,完全不需要别人的牵引。   狐之助跟在他旁边一起去前院,石切丸见状走在了后头。   门外的夏油杰试探性的放了几个低等级的咒灵试了试,发现他们都无法从任何角度进入这间宅子,提起兴趣开始敲门。   正在前院浇花的笑面青江放下花洒,过去开了门。   “抱歉,我是过来做调研的学生,不知不觉迷路了找到了这里,请问能收留我一晚吗?”夏油杰歪头,状似苦恼地说道。   作为见过真正鬼话的笑面青江,听完后直接把门关上了,若无其事的接着拿起花洒浇花,现在伪装大学生来诈骗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外面的人真是可怕。   门外碰了一鼻子灰的夏油杰摸了摸鼻子,举起手继续敲门。 第62章   前往前庭庭院的审神者半路遇上了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有些好奇主公大人要去哪,出声询问,审神者坦然相告, 鹤丸来了兴趣, 他跟石切丸的反应一样, 荒郊野外的, 除了上次那两个学生,这还是第一个来的, 而且主公还说对方是个强者。   “那我去看看,主公你在大厅等着就好。”鹤丸自告奋勇,审神者也就随他。   敲门声持之以恒的响起, 笑面青江镇定自若的浇花,鹤丸国永来到庭院里看了看正在响的大门, 又看了看在门后浇花的笑面青江,叹为观止, 果然比定力, 他还有的学呢。   “青江殿怎么不开门?”鹤丸国永一边往大门走去一边说着。   笑面青江停下料理花草的动作想了想, “大概是觉得门外的人不可信吧。”   鹤丸笑了一声,将大门打开,夏油杰这才停下敲门的动作, 他递上自己的学生信息, 以此来证明没有说谎,“实在抱歉, 天已经有些黑了,山下已经没有电车了,我愿意付出报酬在此借住一晚。”   鹤丸接过看了看,将夏油杰的证件还了回去, 退到旁边笑意盎然将他迎了进来,“报酬倒是不必了,就是我们主公有些好奇,想见见你。”   “能引起贵地主人的好奇,倒是我的荣幸。”夏油杰进门,对于这个宅院未知的一切他也感到好奇,以他的能力,自然不会担心会不会受到袭击,他的战斗力就算输过挚友,但也是特级咒术师之一。   跟在鹤丸国永后面。笑面青江举着花洒壶冲他友好的笑了笑,一点都没有刚才把人关在外面的窘迫感,夏油杰也冲他点点头,不去追问刚才的事情,相安无事的擦肩而过。   夏油杰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笑面青江像是感受到什么歪头眨了眨眼,再一次确定了,斩鬼的刀,也能感受到诅咒的呢。   穿过前庭的庭院,夏油杰跟着鹤丸国永来到了大厅,审神者正坐在大厅的主座,石切丸在他旁边,鹤丸国永将他引领到座位上后就留了下来给他们两人沏茶,顺便光明正大的听墙角,狐之助打量着夏油杰,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夏油杰介绍起自己的来意,审神者对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后就沉默了,旁边的石切丸听到审神者毫不避讳的在付丧神面前说起自己的真名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付丧神面前显露真名是十分危险的行为,神隐一说井不是空穴来风,一旦付丧神们跨越了某种界限,交付真名的审神者宛如待宰的羔羊。   但是他也没贸贸然地说话,目光在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依旧兴致勃勃在泡茶的鹤丸国永和平静的狐之助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夏油杰身上。   审神者听完夏油杰的话后想起了一期一振跟他说过的,最近也有两个少年过来调查咒灵的事,跟面前这位好像是来自同个地方。   “夏油先生,贵校派出来做调研的学生,蛮多的。”鹤丸国永将装有茶水的茶杯放在了审神者的手心里,审神者接过之后说道。   同样接过鹤丸国永茶水的夏油杰知道自己有些引起怀疑了,也不在意,他最初目的也只是临时起意过来看看而已,有收获固然是好,没有他也不勉强。   他闻了闻茶香喝了一口,淡然自若的笑着,“原先的调研目标是在不远的小镇,事情结束之后在电车牌上刚好看到学校后辈称赞的地方,有些好奇,就过来瞧瞧了。”   审神者点了点头,不知是否真的听进去了这阵解释,在夏油杰坐下后,审神者就感觉面前这人身上的气息不对,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内里锁着无数辗转难闻的诅咒和恶念,偏偏明面上看上去平和稳定。   石切丸作为被供奉的神刀,对人间的污秽更为敏感,他的目光仿佛透过他在看些什么。   夏油杰抬头看到了石切丸的眼神,嘴角勾起坐的更加自然,“一路走来,山中风景独美,人杰地灵,天上先生真是好会挑呢。”   “也还好,人少了,空气自然就好,夏油先生要是喜欢,也可以多住几天。”   夏油杰点头赞同审神者的说话,眼神睥睨又有些玩味地笑着,“世上许多污染,归根结底大多数都是因为人太多了。”   审神者闻言,喝茶的动作有些停顿,狐之助小心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它终于想起来怎么会觉得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熟悉了,夏油杰身上这阵摇摇欲坠要跌入深渊的感觉,跟审神者刚到本丸时非常像,只是后来审神者好像慢慢被牵绊住了。   它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在审神者和夏油杰身上打转。   审神者的手指在杯口摩擦,面上却不动声色,“也不能一概而论,贪婪无能,嫉妒恶毒,才是原罪,要是还有了力量,那就有了犯下错误的能力了,你说是不是,夏油先生?”   夏油杰笑了起来,想到了天内理子死时盘星教教众鼓掌的样子,想到了咒术高专的高层,也想到了他自己,带着笑意疯狂赞同审神者的话,“对,非常对,还有愚昧无知,愚蠢傲慢,人类有时真是太讨厌了。”   审神者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情,狐之助看的出来,他对于夏油杰的观点非常感兴趣,审神者想了想,让鹤丸国永,石切丸和狐之助出去,狐之助不太想让审神者和夏油杰单独待着,如果是上个世界的产屋敷的话,以产屋敷的性格,审神者要是提出想和他单独待着狐之助巴不得让他们待个三天三夜,毕竟产屋敷的人格品德它能放一百二十五个心。   但是面前这个人,它觉得不行,真的不行,狐之助就像担心小孩跟外面坏人学坏的长辈操心的想着,它期期艾艾地蹭着审神者的衣服想要留下,审神者直接将他抱到旁边石切丸的怀里。   “主公,这是不是有点......”石切丸抱住狐之助,不明白狐之助的担忧,但也试图劝说着审神者改变想法,审神者摆摆手,阻止了石切丸的未言之语。   鹤丸国永见状聪明的闭了嘴,跟石切丸一起下去了。   夏油杰在他们离开后,不避讳直接施放咒术关上了门,审神者对他的能力毫不惊讶,夏油杰起身走到了审神者的对面,蹲了下来,审神者感受他的到来,眨了眨眼。   “似乎天上心中所想与我的观点十分一致,倘若天上也有一天发现你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甚至你可能做了错误的选择,你会怎么做?”夏油杰伸手,将审神者散落在面上的一缕头发别到脑后,目光沉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问出这样的话题。   “也”这个字说的就很有意思了,审神者抓住了夏油杰的手腕,扬起下巴面无表情,“如果我为我的错误付出了代价,那么,从我的痛苦里获利的人,就下地狱去吧。”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夏油杰对审神者过往的故事有些感兴趣,但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他盯着审神者那双空洞漂亮的眼睛,“天上桑看上去不像有咒力的样子,我真是好奇极了,能看看天上桑的能力吗?”   审神者松开夏油杰的手腕,浮上来的锁链将夏油杰送回了他的位置,“你很强,但还不够。”   夏油杰瞬间警惕后又放松了下来,任由锁链拉动,他坦然承认,“我自然不是最强的。”在咒术界谁能强过他的挚友五条悟。   “弱者才会坦然接受自己的无能,只要足够强,你就能为所欲为。”审神者信奉力量至上。   “也许吧。”夏油杰想到了五条悟,星浆体事件发生前五条悟就已经是强者了,事件过后五条悟沉入训练,变得更强了,但即使是他,有些事还是做不到。   选择的道路错了,怎么能抵达终点呢?   夏油杰能感受到审神者和他是同一类人,都在追寻着什么,为达目的,有些时候总要放弃一些东西的。   “冒昧问下,昭桑有什么理想吗?”   再怎么欣赏夏油杰,审神者都不会把他想要复活挚友的事情跟人坦白,“我的想法不适用于你,我只对世上最强的力量感兴趣。”   “哦,然后呢?”夏油杰好奇审神者找到最强的后续发展。   他勾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就只是单纯的聊聊天。”   夏油杰听到这个回答后别过脸,在场的两人都知道这句话不是真的,他们默不作声,即使知道审神者和他趣味相投,但这种程度也还不至于搭上他的五条悟。   “你应当去找寻你自己的道路,我是无法给你提供参考的,但能肯定的是,理想越发崇高的人最终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人能与你同路,习惯孤独就好了。”审神者说道,他看出来了夏油杰现在处于分岔路口的迷茫状态,但很可惜,他不会随意的插手别人的人生。   夏油杰仰头,由内心深处席卷上来莫名情绪,最后也只是化成了从喉咙里迸发出来的一声叹息。   “干脆,世界毁灭吧。”   审神者觉得无所谓,这也不是他的世界,“如果你有能力的话。”   “你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宅院里的其他人吗?”夏油杰问道。   审神者垂眸,风轻云淡又笃定说道:“他们会没事的。”   狐之助在门外耳朵直接贴上了门板,试图听清里面那两个人在讲什么,鹤丸国永杵在一旁跟石切丸闲聊。   “石切丸殿,你觉得主公在里面跟他说什么呢?”   石切丸专注地看着廊下的花,“交朋友的话,说什么都不足为奇吧。” 第63章   房门打开, 狐之助措不及防间跌到了门内,审神者感受到了这阵动静,居高临下皱眉问道:“你在干嘛?”   狐之助警惕的眼神望了夏油杰一眼, 随后扒着审神者的裤脚, 它还记得在外人面前不能暴露它会说话的事情, 吱吱的叫着。   审神者无奈, 只好俯下身将它抱起。   “天上养的宠物,也是格外的与众不同。”夏油杰将手揣进宽大的袖子里, 他今天出来没有穿高专的服装,换成了宽松的类似和服的轻装,这样一看混进本丸里和其他付丧神的装扮简直融为一体了, 他目光睥睨地看着这只格外人性化的狐狸。   狐之助别开和夏油杰对视的眼神,往审神者的怀里钻。   在里面待了会, 出来后两人交谈的语气都亲近了一点,鹤丸国永观察着他们两人出来后的气氛, 上前两步询问起审神者, “主公, 我带夏油先生去他的住所?”   “就住我旁边就好了。”审神者说道,他记得天守阁旁边也有很多位置。“你住一晚还是要多住几天?”他问向夏油杰。   夏油杰想了想,他现在的任务暂时已经告一段落了, 高专那边也没有新发的任务, “山中空气那么好,当然是能住多久就住多少了。”   审神者点点头, 去天守阁的路他熟悉,也不用其他人引路了,他自己就可以带着夏油杰过去他的住所,石切丸不太放心的跟了上去。   鹤丸国永看着审神者他们离去的背影, “啧”了一声,碰巧被过来的笑面青江听到了,“怎么了,鹤丸殿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样的惊吓能吓到别人,烛台切已经禁止我进厨房了。”鹤丸国永吹了吹额前的碎发。   烛台切殿这个举动真是救了本丸的所有付丧神呢,笑面青江心里暗念,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吃到没有味道的饭团或者是伪装成抹茶大福的芥末大福。   鹤丸国永侧了侧头对笑面青江耸了耸肩,“人生多点惊吓,才会有活着的体验嘛。”   “所以鹤丸殿也是本丸被约架最多的人了。”笑面青江哈哈大笑。   鹤丸中气十足的为自己辩解,随后手搭在了笑面青江的肩上讨好的笑了笑,“他们都不理解我,青江你会理解我的吧。”   “难说,难说。”笑面青江往后院走去,身上还拖着一个鹤丸挂件。   夏油杰在审神者这里待了好几天,他和审神者之间的气氛不说非常亲密吧,狐之助时常担心夏油杰拐坏审神者,但认真看了几天之后,发现不管夏油杰说了什么,除了第一天审神者的情绪有些波动以外,其他时候他都很稳。   狐之助也就放下心来,解除了自己对审神者一步一跟紧密盯人的举动了。短刀们看到审神者和夏油杰待在一起时的气氛,也不怎么过来打扰了。   “天上,山中岁月真的好安稳呢。”夏油杰盘腿坐在廊下,撑着下巴看着庭院里的草坪和植物,阵阵微风吹过,撩动着他的碎发。   审神者在他旁边伸出手,风在他手里停留了一下后才飘远,“没有世事干扰,春赏花冬赏雪,是这样的。”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里面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平静的生活会腐蚀人的意志,天上你觉得说的对不对?”夏油杰抬头看着天边漂浮着的云。   “看人,心中没有计划的人才会慢慢沉沦,但如果是已经做了决定的人,可能就会毫不犹豫的打破当下的幸福吧。”   审神者说完后,他们双双沉默了下来,气氛沉寂过了良久,夏油杰开口,“多谢你这阵子的收留,我要走了。”   “再见。”审神者一怔,他缓缓闭眼,对夏油杰的离去没有任何想法。   夏油杰的目光没有看向审神者,他专注地盯着天边那朵慢慢漂浮着的云朵,“我可能不会来这了,下次见面,就看缘分了,昭。”   “嗯。”审神者他对夏油杰的感情复杂,刚开始的时候,他一度对夏油杰产生共鸣,但相处下来也就发现,他和夏油杰不同又相同,理想目标不同,但为此前进的决心是一样的。   “再见。”   夏油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过了一会审神者睁开眼,旁边坐着的人已经不见了,他仰头思索了一下,总觉得以夏油杰目前的状态,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在这个世界的通缉榜上见到他了。   狐之助叼着小鱼干越过围墙跳了进来,见这几天一直待在审神者身边的讨厌家伙不见了,还有些奇怪,它跑到审神者面前的草坪上,放下嘴里的小鱼干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夏油杰,这才开口询问,“审神者大人,那个人呢?”   “走了。”   狐之助听了之后有些兴奋,“走了呀,审神者大人难得有个这么聊的来的,怎么就走了呢?”它抑制住自己语气努力表现出遗憾的样子。   “......听出来了,”审神者被狐之助的表演唤回了神,他有些无语,夏油杰就这么不受它吗?“小狐狸,你不喜欢夏油杰吗?”   “呃...”狐之助语塞,“也不是说不喜欢吧,只是总感觉那个人身上背负着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太过于压抑了,担心触及必反伤害到您。”   “连小狐狸都能看出来的话,他身边的那些人,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审神者喃喃自语。   狐之助不关心夏油杰的后续,它眼里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审神者,转移话题说起短刀们托它问的事情,“审神者大人,您前段时间答应过付丧神们的出门是什么时候开始?”   “想的话,今天都可以出门,等他们准备好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夏油杰留宿的这几天,刚好给出付丧神们收拾东西的时间。   狐之助歪头,“审神者大人,这个世界您不找人帮你解开锁链了吗?”他看审神者清醒过后也没有跟往常一样急切的寻找这个世界的最强力量,有些疑惑。   审神者低头,腕间的锁链显现了出来,他摸着这个冰凉触感的桎梏慢悠悠说道:“我想解开它,一是它影响了我的自由,二是它禁锢了我的灵力。”   但自从挚友的力量在锁链里苏醒过后,两相制约,他的灵力反而越来越不受锁链的控制了。   青色锁链从地底升起搭在审神者的肩上,和他腕间一闪一闪泛着黄光的锁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解放后的灵力配合挚友的力量,在无时无刻的冲刷着锁灵链的内部结构,求人不如求己。   如果有人的力量和他不相上下,能在外面和他配合,那固然是好,但如果没有,日复一日的冲刷,他腕间的锁链迟早会变成一团废铁。   “还是要找,但这个世界是以诅咒为主的话,我有点担心,诅咒的力量不够强大。”   狐之助想起了它的能力,提议道:“一期殿买到的情报里说,目前咒术界的强者是以一个叫五条悟的年轻人为主,审神者大人,不如我们直接找到那个五条悟,审神者大人可以看看他的能力。”   “那就等我们搬好地方,就去看看。”   狐之助将从厨房里顺来的小鱼干吃完,爬到了审神者的膝上,仔细观察着审神者的情绪,“审神者大人,您有可能解开桎梏了,为什么还这么不开心?”   审神者用手盖住了狐之助的眼睛,不让它再观察自己,眼神里沉淀着那些他不说就没人知道的想法,“我没有,你看错了小狐狸。”   狐之助没有挣脱,它躺在审神者膝上任由他的动作,依稀能从指缝中透露的光里看到审神者的表情,它接着问道:“审神者大人,解开桎梏后,您依旧还是原先的想法吗?”   “......去告诉付丧神,我们今天的行程吧。”审神者避而不谈,拍了拍狐之助的脑袋让它起身去做其他事。   “......好的,审神者大人。”谨遵您的指令。   狐之助离开后,空间里只剩下审神者一个人了,他背后的青色锁链轻轻的蹭了蹭审神者的耳朵,审神者摸了摸它,“有些事,即使是愧疚,也是不得不做的。”   另一边收到可以出门的消息后短刀们欢呼了起来,说是准备,其实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他们很多东西都是现买的,主公给予他们的财富,在外面重新购置一个本丸都绰绰有余,更何况他们又不是不回本丸了,左看右看,除了带上审神者和审神者送的东西以外,就可以走了。   不过锻刀的事情就又被搁置了,三日月要锻的时候,刚好夏油杰就过来了,为了保险妥当,他只好等夏油杰走了再锻,现在既然要出门一段时间,就只能回来再锻了。   本丸的几位成年刀剑,以一期一振为主,早在审神者点头支持外出的时候他们就过去勘察场地了,等置办好屋子以及其他东西后,回来后就等审神者。   一行人都准备好了,刀剑们穿着便装带了换洗的衣物,烛台切准备了路上可以解馋的便当,三日月带上了他的茶具,今剑默默拿了保温瓶给他装了一壶热水。   来到山脚下的时候,鹤丸国永开着公交车出来了,他打开车门冲外面的同僚们招了招手,“上来呀,各位。”   加州清光咽了咽口水,朝旁边的人问道:“一期殿,怎么是鹤丸殿开车呢?”他该不会带着我们冲进树林里吧。   一期一振扶额,他也不想的,本丸的人数太多,普通车辆坐不下他们,某天他在路上看到了公交车迸发出来的灵感,顺势和鹤丸国永说了之后,谁知道鹤丸国永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鹤丸殿在这个世界考到了公交车的驾照,目前在我们之中,只有他能合法上路。”   鹤丸国永在驾驶位上兴奋的按铃,催促同僚们和主公赶紧上车。   ???原来在大家都在山里玩的时候,鹤丸殿你竟然已经考到了驾照啊? 第64章   “上车吧。”审神者一马当先, 石切丸扶着他上车,这把神刀从诞生后就一直在默默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在发现自己井不能治好审神者的眼睛, 看到了禁锢审神者的锁链后, 也一直待着审神者身边, 希望能为他挡去其他灾祸。   付丧神们见主公都上去了, 也不好再犹豫。   鹤丸国永拿到驾照后还是第一次载人,还是整个本丸的同僚和主公, 简直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主公,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安全送达的。”   烛台切路过驾驶位听到这句话吐槽, “不要说这种理所当然的话,好好开车。”   等主公和付丧神们坐定, 鹤丸国永踩下油门,“出发了!各位!”   石切丸早有准备, 他扶住了审神者差点甩离座位的身体, 其他对鹤丸国永个性有所了解的付丧神们也牢牢抓住了把手这没被甩出去。   “呀!鹤丸!”烛台切人虽然没被甩出去, 但是他便当盒里的寿司依照惯性估计已经挤在一起了,他第一时间看向审神者,发现审神者被石切丸及时的扶住后, 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怒不可遏,要不是鹤丸国永在开车的话他估计就拔刀了。   被烛台切这么一喊鹤丸国永自知刚才确实太冲动了,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审神者,看到审神者没事后放下心来,不过神情也没一开始兴奋了,眉眼耷拉了下来, 有些理亏的冲烛台切笑了笑,烛台切见他那样子叹了口气,“好好开车。”   “主公大人,你还好吗?”石切丸低头轻声问询审神者。   审神者抱着狐之助,在一片黑暗的视线里茫然的眨了眨眼,“还,还不错。”   一期一振坐在审神者的后座,也是担忧的起身来到审神者的位置,仔细查看审神者的神情,“抱歉主公,让你受到了这等惊吓。”   “不会,不过话说,公交车是这样子的吗?”没有坐过公交车的审神者由衷问道。   “不,请不要误会,”爱岗敬业的公交车司机不能替鹤丸国永背上这个污名,一期一振认真跟审神者解释,“只有鹤丸殿开的车才会这样。”   审神者理解的点了点头,一期一振见他确实还好,也就放心的坐了回去。   经过刚才被众位付丧神抗议后,鹤丸国永接下来的车速都保持在稳妥前进的水平,过了一个多小时,审神者在闭目养神中敏锐的察觉到了风的气息变了,夹着大海独有的咸湿味道。   他睁开眼问旁边的石切丸,“是到了大海吗?”   石切丸看着外面还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刚想说还没到的时候鹤丸国永一个拐弯,波光粼粼的大海呈现在了他眼前,短刀们被这阵景象吸引纷纷来到了窗边。   石切丸看着外面的景象点了点头,“是到了大海了,主公。”   审神者听着后面短刀们传来的惊呼声,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就在这里停一会,下去看看海吧。”   前面的鹤丸国永听到了审神者的话,缓缓停住了车,后排的短刀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为什么停车,审神者起身说道:“坐久了,下去走走吧。”   欢呼声响起,石切丸扶着审神者在前门下车,在后排下车的短刀们撒开脚丫子往地下的沙滩跑去,审神者将狐之助放下,狐之助也和短刀们一样下去玩了,成年刀剑们则陪着审神者慢慢走下去。   审神者听到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站在阴影处不动了,也松开了石切丸的手,“不去走走吗,不用陪我的,我在这里就好。”   “站在这里看也是一种享受。”石切丸虽然觉得新奇,但也没有像短刀一样过于兴奋的情绪。   想要凑近观赏大海的付丧神们两两作伴,跟在短刀们后面往海岸线走去,其他不想的就都留在审神者身边。   在审神者旁边的三日月已经开始摆他的茶具了,海浪,沙滩,在加上同僚和主公都在,实在适合惬意的喝茶。   烛台切把包着便当的布摊开,铺在三日月的茶具下面充当野餐垫,接着把准备好的便当一一打开。   “主公,石切丸殿,过来喝茶吃东西呀。”三日月捧着茶杯冲石切丸招了招手。   审神者闻言偏头,朝他们走了过去。   “没有想到路上居然会遇到大海呢,”三日月将冲好的茶放在审神者手中,拉着他坐了下来,审神者顺势坐下,歌仙站在一旁有些别扭,出门井没有带正式的野餐垫,用来充当野餐垫的便当布就那么大,他要是坐下去,就直接坐在了沙子上了,这不太符合风雅。   审神者感觉到了旁边还有一个站着的人,辨认出气息后抬头询问,“怎么了,歌仙?”   烛台切对于这位帮了他大忙的同僚还是有所了解的,在歌仙还没来之前,本丸只有他一个主厨,歌仙来了之后,他轻松了很多,他开口解围道:“这次出来忘记带野餐布了,歌仙殿估计有所拘谨吧。”   “不,没什么的。”为了给审神者留下个好印象,歌仙咬咬牙,想要直接坐下来。   被烛台切这么一说,审神者在他的库里翻了翻,锁链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张卷起来的华丽挂毯,拉着它展开从地底升起略过细沙铺在了众人的脚下,“这样可以吗?”   一夕之间从坐在地上变成了坐在毯子上,三日月举着茶杯看向地面觉得实在是厉害,口中也忍不住称赞。   歌仙见状既觉得自家主公过于厉害,又觉得麻烦到主公了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做的料理也十分好吃。”审神者淡淡说道。   歌仙兼定得到审神者的夸赞后有些欣喜,他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的口味极淡,烹饪出来的食物可能不太符合审神者的胃口,“主公大人喜欢就好。”   坐在这的四个人都不是擅长聊天的人,气氛一下子静谧平和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短刀们打闹。   等他们玩累之后躺在审神者铺的毯子上休息了一会后,众人才决定接着启程,狐之助和五虎退的五只老虎站在毯子外面抖掉身上多余的沙子。   等到达一期一振买下的住所时都已经是黄昏时候了,众人下车后鹤丸国永在车上有些发愁,这么大的一辆车,得开到哪里停?   审神者注意到鹤丸国永还没下来,有些疑惑,“鹤丸呢?”   一期一振看到鹤丸国永坐在副驾驶发愁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他没有给这辆车安排停放的位置,这下子他和鹤丸国永一起苦恼了。   审神者听完一期一振的解释后,想到了办法,他让鹤丸国永从车上下来,随即让付丧神们看看附近有没有人,一期一振不明所以,听从审神者的指示发挥出他的侦察,附近刚好空空荡荡的还没有人,他汇报给审神者之后,审神者才挥挥手,将公交车直接收入他的阴阳库里。   那么大一辆公交车立即没了,鹤丸国永这才想起来他以前还拜托审神者替他帮运差不多一个仓库量的烟花呢。   还没见过自家审神者这一手的付丧神们表示叹为观止,问题解决了之后大家欣欣然的进屋,审神者抬头,视线里虽然一片漆黑,但他总感觉这个城市有些灰蒙蒙的,他的灵力和这里毫不相容。   石切丸顺着审神者的视线望去,作为视力不受阻的神刀,石切丸更能直观的看到这座城市上空散发出来的恶念,有些聚集到一起,有些像丝带一样飘散。   他收回目光,对审神者说道:“主公,我们进去吧。”   “嗯,这个世界真的蛮奇怪的。”陌生环境下,审神者扶着石切丸的手评价道。   石切丸温和的笑了笑,“大千世界,总会有不一样的存在的。”   等审神者一行人都进门后大门关上,过了一会不远处拐角伏黑惠背着书包才走了出来,他径直的走向了刚刚看到的那群怪人旁边的房子,掏出钥匙开门。   先他一步回到家的伏黑津美纪听到开门声响起,在厨房里准备吃食的她大声说道:“惠,洗洗手可以吃晚饭了哦。”   伏黑惠把书包放下,到厨房洗手后帮伏黑津美纪的忙,津美纪将做好的简易咖喱饭递给了他,她在母亲失踪前也很少做饭,目前会的样式不多。   “惠,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津美纪关掉火,拿着自己那份食物和伏黑惠一起坐到了桌子上。   伏黑惠面无表情的扒着饭,语气平淡,“就还是那样,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   伏黑津美纪一点也不介意惠的态度,她将小菜往惠那边挪了挪,眉眼弯弯的笑道:“是吗?那也很好哦,明天也要保持这种平淡的生活。”   “嗯,旁边新搬来的一户邻居,你不要跟他们接触。”徒手能把公交车变没的人,万一津美纪引起他们的注意丧心病狂想把她也变没呢。   伏黑津美纪想起来前几天的施工队,“诶,是那户买下相邻两座房子后打通的人吗?”他们住在隔壁,一开始施工队还误以为要打通的是他们家,等她放学回来时墙都被打通了,了解清楚后施工队不仅帮他们补回了墙,还赔了好大一笔赔偿款。   那户的主人听到消息后也登门致歉,然后她又收了一笔赔偿。   两笔赔偿款一下子解了家里存款不多的窘境,“是好人啊。”伏黑津美纪由衷赞叹。   伏黑惠知道津美纪想到了什么,他也点点头,那次的意外收入他们算了算,可以支撑到他和津美纪上大学了,是个阔绰的人。   “但你还是少和他们接触。”伏黑惠叮嘱道。   伏黑惠比她有主见多了,虽然她是姐姐,但一般家里的事她都是比较听从惠的建议的,见伏黑惠说了两遍,津美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决定听从惠的话。 第65章   新家一期一振早就让家政公司过来收拾一遍了, 所以他们入住的时候也不需要再过多打扫,刚才在海滩玩闹的付丧神们换掉了粘上沙子被海水打湿的轻装,歌仙兼定和大和守安定带着他们换下的衣物去洗衣房熟悉操作。   路上碰到了提着盒什么东西的一期一振, 歌仙好奇问道:“一期殿这是要去哪呢?”   一期一振解释了上次施工队不小心挖坏隔壁墙的事, 他去登门致歉的时候发现那个家里只有个小女孩, 有些不太放心因此拜托了烛台切做了一些点心想再去看看。   歌仙点了点头, 一期一振对于小孩子的耐心总是多于常人的。   和歌仙分开后,一期一振来到了伏黑家的门外, 听到门铃声响起,伏黑惠放下了书,津美纪在厨房里洗碗不方便去开门, 伏黑惠看向门外,对于过来的人有几分猜测。   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后他起身来到门口, 警惕的没有开门,在门内问道:“有什么事吗?”   一期一振见声音是个小男孩, 有些惊讶, 他温和地说道:“我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 同僚做了一些点心,想着也给你们一些。”   “不用了,谢谢。”伏黑惠冷淡的拒绝。   一期一振理解小孩子单独在家时的警觉, 虽然不知道这家的父母为什么不出现, 他退了一步,将食盒放到了地上, “烛台切,也就是做点心的人,他的手艺是连我们主公都称赞过的,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一期一振眼神专注,似乎能透过门板看到门后面那个警惕心很重的男孩,他目光看向面前的房子,这么大一座,两次来都没有见到有成年人在呢。   说完后一期一振躬身离开,过了一会,那道门小心翼翼的开了条缝,一只稚嫩的小手将食盒拿了进去。   送完东西的一期一振回到审神者身边,三日月正和审神者坐一起品茶下棋,鉴于审神者的特殊情况,三日月在另一边下好了一个位置后狐之助就把相应的位置跟审神者说了,审神者再说出一个位置由狐之助去下。   狐之助认真到都没有注意一期一振的到来。   审神者听到旁边有人落座,说出了他下一步落棋的方位后,在三日月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向一期一振问道:“担忧的心还没放下吗?”   鉴于付丧神们对他的无话不说,审神者自然也知道一期一振在怀疑隔壁只有一个小女孩时的操心。   一期一振听到审神者的问话,皱着的眉头松开,他想了想刚刚听到的小男孩声音,“那家,好像是对姐弟,今天依旧没有见到他们的父母。”   “就算是父母都工作,这个点,也是应当下班回来了的。”审神者说道。   一期一振点头,“上次施工队挖坏的墙还没补好时我看到了里面的景象,不像是有大人在家的样子。”就是这样,他才上了心。   “要是实在不放心,反正都已经住这了,你可以多照料照料。”审神者在三日月下完后,让狐之助补了个位置直接结束了这一局。   三日月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笑着摇了摇头,“主公这是把我溜了一圈呀。”   “是你技术不行,我让了这么多,你都没把握住机会。”审神者淡定吐槽。   狐之助这个代下的狐狸宛若自己赢了一样兴奋的扒拉着审神者,被审神者嫌弃的仰头,但也没拦着它的动作。   短刀们端着自己的食物在大厅里排排坐时左看右看,发现一期哥和三日月殿还没来,药研让其他人先吃,他端着主公和狐之助那一份去主公房里看看。   等来到主公的房间时,狐之助正因为太过兴奋不小心踩翻了棋盘,被审神者勒令面壁思过。   一期一振接替三日月的位置,和审神者来了一局,三日月则接替狐之助的位置,替审神者下棋子。   见到这种相谈甚欢的情景,药研一时间不知要不要进,审神者察觉到他的气息,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知道现在是晚饭时间,就宣布先暂停了。   药研将晚饭放到了桌上,三日月和一期一振起身,离开前一期一振还询问审神者需不需要帮助,被审神者摆摆手拒绝了。   狐之助看他们都走了,偷偷转头小心瞥着审神者的神色。   “想吃就去吃。”审神者没好气地说道,这么明显的视线,还算偷偷吗?   狐之助知道自己是被解禁了,开心的奔向饭桌,跑到一半的时候刹住了脚步看向审神者,“审神者大人,您不吃吗?”   “我待会,你先吃吧。”审神者从棋盘上取下了一枚棋子,在手里摩挲着,神情淡淡。   另一边的惠在客厅里打开了一期一振留下的食盒,总共三层,每层都是造型十分美丽的点心,津美纪听到是隔壁送过来的赞叹不已,她是怎么也做不出这种风格的点心的。   伏黑惠拿起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草莓大福的点心,吃了一口,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一点。好,好吃!   他的警惕心一下子就降了下来一点,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应该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想法的吧。   他将食盒推向津美纪,让津美纪也尝尝,津美纪尝了一口,发现这点心的味道完全不输妈妈在时带着她去的一些高档餐厅。   “很好吃诶,惠。”津美纪说道,又想起了惠说的不让她与隔壁过多接触的话,有些犹豫,毕竟既给他们送钱,又送吃的人,不太能是坏人吧。   津美纪将她的想法跟惠说的时候,惠正在吃下一个甜品,嘴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他鼓着腮帮子摇头,有那种能力的人,就算不是坏人,也是麻烦,就算他那个不知在哪不知死活的老头子一样。   津美纪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和他在一起,他会保护津美纪的,但是和其他麻烦太过接近的话,他担心他目前的能力不足。   津美纪看伏黑惠难得的像只仓鼠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样子被可爱到了,她趁机摸了摸惠的脑袋,“我听惠的。”   惠打掉了津美纪的手,毫无威慑力地瞪了她一眼。   第二天津美纪和惠收拾好要去上学的时候,刚好碰到敞开大门正在料理庭院花草的一期一振和今天早起跟着一期哥一起的五虎退,小老虎们还在赖床,没跟着他一起。   五虎退难得看到和他差不多身高的小孩子,有些害羞的打了个招呼。   伏黑惠看着穿着打扮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五虎退,别过脸没有理会五虎退的招呼,拉着津美纪直接跑了。   五虎退见状不知所措地看向一期一振,“一期哥,我是被讨厌了吗?”   “没有哦,退这么可爱,怎么会被讨厌,可能对方太过害羞了,不好意思而已。”一期一振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   五虎退这才放下心来,“比退还害羞吗?”五虎退仰头看着一期一振认真问道。   一期一振点了点头,“这世上也有很多比退还害羞的孩子,和他们相处的话,可以慢慢接近,但不要吓到他了,退的话,已经是非常勇敢的了。”   得到一期一振夸赞的五虎退红了红脸蛋,眉眼弯弯的帮着一期一振料理花草。   一天时间过去,等临近夕阳放学的时候,在学校外和别人起了冲突的伏黑惠衣着已经不像早上那么整洁了,他手指扣紧书包肩带低头缓慢的朝家里走去,走着走着,前面的路被人挡住了,伏黑惠以为又是哪个不良少年,神情不耐的抬头,才发现是早上看到的那个长相精致衣着阔绰的小少爷。   五虎退是想着今早自己可以吓到人了,想过来致歉的,还带上了从歌仙那里学习到的剪纸,想要送给对方,结果看到对方抬头时嘴角的淤青有些吓到了。   他关心的凑上前,询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吗?”   伏黑惠迅速的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五虎退关心的手,“没有,没事,谢谢。”   五虎退以为自己又吓到人家了,躬身道歉,“抱歉,我叫五虎退,今早是我有点唐突了,如果是吓到你了请你不要介怀。”他将手里的礼物递给伏黑惠,“这是我学的剪纸,因为名字里面有虎,是老虎的形状,希望你能喜欢。”   伏黑惠沉默了一会,接过五虎退递过来的礼物,“谢谢。”   见伏黑惠接过之后五虎退明显有些高兴,他看了看伏黑惠嘴角的淤青,试探性地问道:“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吗?”   “不用了。”伏黑惠别过脸,匆匆略过五虎退往家里走去。   五虎退有些担心他,但也无可奈何。   回去之后五只老虎已经从审神者那处回来了,秋田和平野注意到五虎退的离开,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中途被小老虎不小心的绊倒,他们一下子忘记要问什么了,和小老虎闹成了一团。   审神者处狐之助在帮审神者查找五条悟的信息,它的能力里有一项BUG,就是如果查询的对象不在范围内的话,它是无法定位到他的位置的,就像上一个世界,只有无惨进入吉原后,才能被它发觉。 第66章   “没有, 审神者大人,五条悟不在这里。”狐之助反复查了很多次,这样下去的话, 恐怕它要去外面辗转踩点扩大搜索范围才行了。   审神者正在抬头望天, 灵力汇成丝飘到了天上, 网住了一些还未成型的人间恶意, 一旦被他的灵力网住,就会被慢慢挤压, 最终溃散。   他这些天无聊,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偶尔还抓到了一只恐惧憎恨成型的弱小咒灵, 刚想查看它的内里构造时,那个咒灵经受不住他的灵力消散了。   白天时对这些的感受还不强, 等到夜晚时,就像低了不知多少档的百鬼夜行那阵气息。   “不在就不在, 一期不是查到五条家是一个大家族吗?查一下他们主家在哪。”审神者听到狐之助的话也没有什么波澜, 灵力依旧在天上绞散着那些恶意。   狐之助应承了下来, 跑出去转告一期一振。   审神者玩着玩着,突然发现隔壁屋也有跟天上相同的力量展现了出来,他将目光从天空移到了隔壁, 歪了歪头, 天上成网的灵力散成烟状开始慢慢飘进了隔壁屋。   悄无声息的略过各种家具,在正在熟睡的津美纪身上停留了一会, 随后离开,来到了伏黑惠的房间,墙上,门上, 房梁处都静静的附上了灵力,伏黑惠没有半点察觉,十种影法术开展放出了玉犬。   黑白玉犬一放出来立马奔向了伏黑惠,把伏黑惠扑倒之后开始用舌头在他脸上洗礼,它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伏黑惠了,伏黑惠被它们俩弄得恼羞成怒,“好了好了。”   他将黑犬和白犬拨弄开,坐了起来,两只小可爱跳着围着他转圈。   “我知道你们很久没出来了,但是克制一下,你们的口水都弄到我的衣服上了。”伏黑惠拽着湿了的领口给黑犬看,黑犬有些委屈呜的一声蹲了下来,白犬很有眼力见,看到这个情形还没等伏黑惠的注意力转移到它身上时,立马和黑犬同一个表情。   伏黑惠看它们俩这样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把上衣脱掉去衣橱里找另一件干净的换上,换好后转过头看到它们俩口中衔着什么东西在争夺,他感到有些不对劲,立马跑了过去。   将黑犬嘴里的东西弄了出来,发现是黄昏时隔壁小少爷给他的剪纸,包装的很好,在透明塑膜里面,没有被小黑的口水弄湿,只是它俩争夺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弄皱了,他仔细的把它抚平,将它放进了抽屉。   玉犬们观察着惠的神情,知道又闯祸后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装可怜已经没有用了,你们每次都来这一招。”伏黑惠盘腿坐着,两只玉犬在他面前耷拉着个脑袋听他训斥。   审神者的灵力沉入伏黑惠家的地板,开始慢慢的向坐在地上的伏黑惠靠近,碰巧这时候审神者的门外一期一振敲门声响起,正在听伏黑惠教导的白犬鼻子动了动,感觉有些不对劲,冲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板叫了起来。   黑犬神游的状态被白犬唤回,跟他一起叫了起来,正在蔓延的灵力一顿,开始慢慢往回撤。   伏黑惠顺着白犬的目光戒备了起来,他和玉犬们站在一起,警卫着可能出现的危险,等过了一会后都没有发生什么,他才慢慢放下心来,又去津美纪的房间看了,确保她的安全后才彻底安心。   “小白,你是不是感觉错了?”伏黑惠顺着白犬的那一身毛,迟疑地说道。   白犬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黑犬在空气中嗅了嗅,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刚刚那一秒的波动似乎是幻觉,白犬将脑袋埋进伏黑惠的怀里,呜咽呜咽地叫着。   伏黑惠安抚着它,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隔壁的方向。   审神者收回灵力,在廊下坐了下来,狐之助找到一期一振后也回来了,奔到了他的膝上,一期一振进来陪审神者坐下。   “主公大人,我已经联系过接触我的情报商人了,他说最近五条悟都没有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根据他放在五条家的线人说法,五条悟在闭关冲破自己的极限,倒是他的好友,近期接任务接的比较频繁。”   一期一振来这的时间久了,直接就有了一个固定的情报商人,咒术界的事情一般问他就行了,给的信息准确价钱也公道。   “冲破极限吗?”还在成长过程中的最强呀。   “这个世界的咒术界在五条悟展露天赋后就隐隐有了以五条家为首的趋势了,如果五条悟这次能变得更加强大的话,五条家因为五条悟,估计会成为咒术界第一大家族。”一期一振回想着情报商人发来的东西,有些感慨。   审神者听着似曾相识的经历,神情复杂,“五条悟是五条家的嫡支吗?”   “家主嫡子,已经定位下一代的家主了。”一期一振回答道。   审神者眉眼低垂,抱着狐之助说道:“是吗?那可真好。”   “主公大人,您怎么了?”一期一振察觉到审神者的情绪,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有些不知所措。   审神者摇摇头,“不,没什么。既然五条悟还在突破自己的极限,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等他突破好了再说,我要他最强的状态。”   一期一振点头认真的听着,审神者转而说起了其他。   “旁边那对姐弟,姐姐是个普通人,弟弟有些能力,他们排斥你的靠近,估计是害怕能力暴露吧,你留下的那笔款也足够他们姐弟生活了,不用太过接近他们,免得被我们惊吓到。”   一期一振闻言有些惊讶,但也明白了弟弟异于常人的警惕心是从何而来,他点头应是,准备回去跟短刀们说说,对隔壁的好奇心降降。   “就这样吧,太晚了,你早点休息。”星月高悬,审神者揉了揉狐之助的耳朵,对深夜还叫一期一振过来有些歉意,他原先是想明天的,谁知道狐之助跑的这么快。   一期一振躬身,他一点也不介意审神者几点召他,毕竟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审神者,“晚安,主公。”   等到了第二天,审神者一时兴起,在询问了一期一振通缉榜上还没有夏油杰的名字后,有些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在夏油杰住在本丸里的那段时间,他经过夏油杰的同意,灵力透析过一次夏油杰,发现夏油杰整个人像是人间恶意贮藏库时他还有些震惊,一个人的人体里,怎么能容忍这么多不同的咒灵。   他当时询问夏油杰是什么感受,只能听到夏油杰的轻笑声,他什么都没说。   一个人是不能长期忍受这些的,阀门终会被污染。   他低头询问狐之助,这里有没有夏油杰的踪迹,狐之助查了查,摇摇头对审神者如实说着没有。   审神者在自己久远的记忆里翻了翻,翻出了一道术法,是从前在天上家的术法馆藏室里见到过的,取一点沾上思念之人气息的东西,将那丝气息抽离出来放到纸上,写上你想写的东西,折成纸鹤就能飞到那个人身边。   想到就来做,审神者身边虽然没有沾染过夏油杰气息的东西,但那几天时常和夏油杰待在一起的他,他想了想咒力的展现,抽出一丝灵力,依照记忆里夏油杰身上咒力的气息,慢慢拟化成夏油杰的咒力,想要试图充当夏油杰的气息。   不出意外,纸鹤飞起来后就一直绕着审神者在飞,它认出来了气息是审神者的,以为要送的信就是审神者自己。   审神者挥挥手,纸鹤消散,他身边确实没有沾着夏油杰气息的衣物,无奈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狐之助在旁边吃着油豆腐看着审神者这一行为,有些纳闷地问道:“审神者大人,您在干什么?”   审神者将他的想法跟狐之助说了,狐之助见审神者要联系的是夏油杰,立马闭嘴了,不过狐之助的存在提醒了审神者,夏油杰在那时,不仅他和夏油杰时常待在一起,其中还有只小狐狸呢。   他向狐之助招了招手,狐之助不明所以叼着油豆腐过来了,灵力洗刷着狐之助全身,果然抽取出了夏油杰的一丝咒力,审神者有些奇怪自己身上怎么没有。   “小狐狸,夏油杰在时你有没有偷偷做了什么?”审神者低头问道。   狐之助心虚地咽下油豆腐,“没,没有。”   “嗯?”审神者蹙眉。   狐之助有些怂了,“踩过他的衣服算吗?”   “还有吗?”   “往他的食物里加盐了,鹤丸殿教的。”   “还有吗?”   “试图偷偷绊倒他。”   绊倒夏油杰,就它这个小体格?审神者心里暗念,面上依旧冷脸,“对待客人如此无礼,从今天开始,你再也没有零食了,去让一期在内番的名单里加上你。”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期期艾艾地叫着,试图让审神者改变心意。   “期限一个月,你再叫的话,就给成两个月。”   狐之助立即闭嘴,一步一回头的朝门口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审神者开口,狐之助以为审神者回心转意了兴奋回头,谁料审神者只是忘记了还有一个人。   “名单上再加上鹤丸国永,你们俩,都给我做一个月的家务。” 第67章   等狐之助垂头丧气的离开后, 审神者开始尝试起他的术法来,他如今看不见,改良了一下这个术法直接把写字换成了说话, 改好之后他捧着叠好的纸鹤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说些什么。   吹了口气纸鹤缓缓煽动翅膀, 绕着审神者飞了一圈后慢慢往天上飞去。   解决完自己的好奇心之后的审神者在棋盘上摸索着棋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黑白的棋子都是不同材质的, 审神者通过手中棋子的材质来确认自己执的是哪一方,至于棋盘刻线,他早已熟悉。   狐之助找到一期一振, 情绪低落的跟他说起审神者的惩罚,一期一振意味深长地看着它, 审神者很少罚人,特别是狐之助, 虽然嘴上不说, 但行为举止表露出来的, 宠它宠的不得了。   难得能看到狐之助将审神者惹怒,“你做了什么了?狐之助。”一期一振蹲下来问道。   狐之助抱着尾巴坐在地板上有些萎靡,呜呜呜它再也没有零食了, “我偷偷针对那个叫做夏油杰的人被审神者大人发现了。”   一期一振感到有些好笑, 他挠了挠狐之助的下巴安慰道:“好了,主公不会恼你太久的, 你多跟他认错他气就能消了。”   狐之助直接将身体倒向一期一振,抱着他的手开始嚎啕大哭,“我不怕内番,但是主公说我以后都没有零食了呜呜呜呜。”   这时叼着冰棍, 和笑面青江勾肩搭背的鹤丸国永路过,看着狐之助的惨样起了兴趣,他凑过来盯着狐之助,“呐呐,小狐狸,你哭什么呢?”   笑面青江也走了过来对这个状况有些好奇,狐之助听到鹤丸国永的声音哭声顿了顿,抬起头看着他吃着冰棍的样子眼泪又出来了,冰棍也是零食的一种,它再也吃不了冰棍了。   一下子哭的更惨,鹤丸国永一头雾水地看向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解释道:“狐之助做错事被主公抓到了,被罚内番和没收零食。”   鹤丸国永听完哈哈大笑,他揉了揉狐之助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你的那份我帮你吃了,不用难过哈。”   语气里带着笑意,一点都听不出他想要安慰人的心思。   狐之助这才想起来,被罚名单里不止他呢,它看着鹤丸国永幸灾乐祸的样子不怀好意地说道:“鹤丸殿,审神者大人说了,你要跟我一起受罚。”   鹤丸国永如遭晴天霹雳,“???为什么,我最近又犯什么错了。”   狐之助将他怂恿它,为它出招对付夏油杰的事情说了,鹤丸国永一时语塞,他一改刚刚温柔的作风把狐之助的皮毛揉乱,“真是的,好事没带上我,坏事你倒是还记得我。”   狐之助扑进一期一振的怀里借此躲避鹤丸国永在它身上作乱的手,一期一振抱着它起身,“既然主公这么说了,那最近庭院的打扫,就拜托鹤丸殿和狐之助了。”   “鹤丸殿,好好珍惜你最后的一根冰棍吧。”一期一振眼里含笑说道。   鹤丸国永有些泄气,“早知道最后一支,就挑支桃子口味了,这个惊吓真是不好玩。”   狐之助在一期一振怀里眼巴巴的盯着鹤丸国永手上的冰棍,鹤丸国永晃了晃手上的冰棍,狐之助的眼珠子也跟着冰棍转动。   “哈哈哈哈哈狐之助,按道理说我们付丧神怎么吃都不会胖,你看看你自己,再这样下去,估计你会成为众多狐之助里最胖的一只了。”鹤丸国永回想起刚开始见到狐之助时它的大小,再看看现在,戏虐地笑了笑。   “主公不让你吃零食,该不会是嫌弃你太重了抱不起来吧。”   狐之助如临大敌,它抬头向一期一振确认,一期一振给了它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狐之助埋进一期一振怀里接着痛哭,这什么人间疾苦,没有零食之后还要经历减肥吗?虽然自从本丸富裕之后它就略微的放纵,但感觉明明没吃什么呀。   笑面青江摸着下巴给狐之助补上了一刀,“虽然没见过其他类型的狐之助,但是我们本丸,感觉都要跟外面的小狗一样大了。”   狐之助的哭声一顿,背上仿佛插满箭,原来,原来它已经这么胖了吗???   一期一振好笑的阻止他们俩调戏狐之助的话,抱着它向屋里走去,鹤丸国永和笑面青江跟在后面。   和这边略带温情的气氛不同,夏油杰站在尸山血海里,冷漠的用手指抹掉不小心溅到脸上的那滴血,身后笼子里的那对姐妹慢慢爬了出来。   脚底下是那些村民横七竖八的尸体,他跨过面前的尸体,神情自若的往前方走去,姐妹花对视了一眼,慢慢的跟了上去。   不远处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小东西慢慢飞了过来,夏油杰站定,纸鹤慢慢的飞到了夏油杰肩上,停顿了一下后审神者的声音从纸鹤里传了出来,“夏油,你在干嘛?”   “在重新选择自己的理想目标。”夏油杰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坦然说道。   身后的姐妹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到,握住了彼此的手,看着面前救她们出生天的男人,没有后退。   宅子里的审神者听到这句话,下棋的动作顿了顿,他感觉夏油杰的状态有点和当初不太一样了,纸鹤只能传递声音没有其他的用途,因此审神者也看不到夏油杰这边的状况,“听起来你选了个好目标。”   夏油杰的目光在虚空中的某个点驻足,良久后手抚着额头痴痴的笑了出来,“确实是个好目标。”   他拽过肩上的纸鹤,认真的看了会这个小东西后慢慢将它湮灭在掌心里。   另一边的审神者察觉到联系已经中断了,他摩挲着手里的棋子,即使心里早有准备,思绪在措不及防间一下子乱了起来。   他将棋子扔到了棋盘上,舌头顶住上颚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他就说人体是不能用来储存诅咒和恶意的,不是变态都会被搞成变态。起身来到廊下的庭院里,一期一振为了审神者着想,将这里改造成了和本丸相似的建筑结构,以便审神者能快速的适应了这里。   心烦意乱间他没有顾得上掩饰自己腕间的锁链,快步走动的时候还差点被它绊倒,审神者拽着腕间的锁链,低头神色阴沉。   趴在白犬上的伏黑惠在自家屋顶上看到这一幕,瞳孔紧缩抱紧白犬的脖子,将身子压低了许多,生怕被人发现。   审神者拿它没办法,他掩盖掉锁链的迹象后在廊下坐了下来,抬头望天方向刚好对准了伏黑惠隐藏的地方,伏黑惠大气不敢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结果过了一会仔细一看发现对面那个人眼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对面没有任何反应,一下子恍然大悟了,他松了口气背上的汗被风一吹都泛起鸡皮疙瘩,他拍了拍玉犬的头想让玉犬带他下去。   从伏黑惠那个方向吹过来的风在审神者身边绕了一圈,审神者的目光立马锁定了正要下去的伏黑惠,他抬抬手,青色锁链圈着伏黑惠和他的那两只玉犬来到了审神者身边。   伏黑惠慌张的挣扎了起来想要使用咒力,结果却发现自己被捆住之后咒力在体内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玉犬也像普通的小狗只能嚎叫着。   审神者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们安静,锁链放开他们重新沉入了地底。他对着伏黑惠淡淡地问道:“你是隔壁的那个小男孩?”   伏黑惠沉默点头,看着对面毫无波澜的眼睛又出声说道:“是的。”   “你家大人没有教导你,不该看的不要看吗?”审神者手托着腮,虽然看不到,但目光还是精准的盯着伏黑惠,这归功于刚刚锁链帮他确定了位置。   解开束缚的黑白玉犬原先还待在伏黑惠的两边守卫着他,突然黑犬在空气里嗅了嗅,身体不由自主的想往审神者的方向走去,伏黑惠蹲下来抱住它,眼神警惕地看着审神者,使用咒术想收回他的小黑小白。   审神者虽然看不到,但听着声音就能察觉出他在做什么,任由他的动作,他的灵力对于飞禽走兽来说,都是十分具有诱惑力的,伏黑惠的十种影法术开展了一瞬间,就像熄灭了的火苗没了声响。   “这里被我的结界笼罩着,除非你强过我,否则你是无法在我的结界内使用术法的。”审神者解释道。   “小孩,你们家大人呢?”   伏黑惠见他没有恶意,稍微的放松了下来,“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家的死老头子在哪,估计是在哪个温柔乡里鬼混吧。   “不要随意窥探别人,哪天要是遇上你惹不起的呢。”审神者对小孩和动物一向很有耐心,刚好面前这三小只都是属于能令他很有耐心的对象。   伏黑惠抱的住黑犬,没看住白犬,只见白犬循着空气里的灵力,一点一点的趁人不注意往前挪着,庭院里空间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伏黑惠的余光里看到白犬的动作,一脸黑线的抓住了它的尾巴。 第68章   白犬被抓到后“嗷”的一声, 讨好地钻进伏黑惠的怀里。   伏黑惠在这两只玉犬的夹击下艰难的说着话,“不是我要窥探你们的,是你们露出的马脚太多了。”   经过施工队的改造, 这里一下子变成了小区最大的住所, 进进出出的人都身穿和服每个人的容貌还都各有千秋, 整个小区的注意力都在这里了, 对于这种隐形的关注,审神者还没出过门就毫无察觉, 然而住在他们旁边不小心波及到的伏黑惠简直烦不胜烦。   他上的小学里面也有小区的小孩,那些小孩现在来找他都不是为了打架了,因为施工队给他们家补墙后被误会他跟这家有什么联系过来瞻仰他。   审神者笑了笑, 因为夏油杰而起的坏心情被伏黑惠这么一搅开始缓和了起来,他朝伏黑惠招了招手。   伏黑惠想了想, 对于面前这个人他也是有些好奇的,试探性地走了过来。   审神者抓着他的手, 灵力通过肢体接触渗入了伏黑惠的身体里, 辗转一圈解开了他对于咒力的好奇心。   伏黑惠一时不查手被抓住, 他不太习惯这样的接触,看在对方是个眼睛不好的份上,皱眉没有说什么, 把手抽出, “你是这家的什么人?怎么一个人在这?”还带着锁链,该不会......   还没等伏黑惠把他的猜测宣之于口, 审神者率先说道:“他们称我为主公,我叫天上昭,你呢,叫什么?”   “伏黑惠。”伏黑惠光明正大的打量着他, 原来他是这里的主人。   审神者用灵力凝化成一支正在闪烁的烟花棒,递给伏黑惠,伏黑惠接过之后手指碰了碰正在闪烁的部位,没有碰到,手指直接穿了过去,“这不科学。”他皱起眉头。   “你的咒术难道就科学了?”天上昭揉了揉他的脑袋,伏黑惠还在研究这支凭空出现的烟花棒,没有理会审神者的动作。   也没有看到一旁的小黑小白对这支用灵力化成的烟花棒的垂涎欲滴。   小黑转移目标,轻轻拱了拱审神者,它没有在这个人身上察觉出恶意,审神者摸了摸它的皮毛,灵力顺着他的动作慢慢进入黑犬的身体了,黑犬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研究了这么些天,才发现我最初对于咒力的判断过于狭窄了,咒力,它不单单只能作用于诅咒这一术法,它和灵力一样,都能被广泛使用。”审神者喃喃自语道。   伏黑惠听着他的话,观察烟花棒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你身上拥有的咒力还未经过开发,但潜力不可预估。”审神者收起撸狗的手,撑着下巴对伏黑惠说道,“只是小小年纪就没有大人在身旁,将来恐怕要吃很多苦。”   这话说的,伏黑惠认真看他的表情,没有一点点同情,他只是在诚恳的诉说自己的想法而已。   对此伏黑惠松了一口气,他讨厌别人用怜悯同情的眼光看他,“托你的福,那笔钱财足够让我和津美纪活到成年了,成年后的生活也更容易一些。”   听他的规划,审神者笑了笑,“不当咒术师吗?”   “不要。”伏黑惠看着脚下的草地,对伏黑甚尔的讨厌已经涵盖了咒术界,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一点都不想进入咒术界。   审神者听到他这个果断的回答后愣了一下,开始哈哈大笑,拥有能力的人,想要做个普通人吗?他点了点头,“普通人也好,向来能做英雄的人,都要经过苦难的淬炼。”   审神者看向伏黑惠,这个失去双亲的小男孩,眉眼弯弯由衷地说道:“惠的话,相信不管是哪种身份都能做好的。”   伏黑惠捏着烟花棒倒退了一步,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耳朵发红有些恼羞,“什,什么英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一期和我说过了,你的姐姐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只是那样的性格,在没有父母在的情况下还能这么保持,想必小惠也做了许多事吧。”审神者淡淡说道。   伏黑惠别过脸,“才刚见面,不要叫的这么亲热,你这个奇怪的家伙。”他将手放下,烟花棒不经意的就垂在了白犬的嘴边。   白犬歪了歪头,看着这个送上门的美味,直接张嘴咬住了,灵力入口即化,伏黑惠察觉不对劲时手上已经空空如也了,他看了看刚刚还握着烟花棒的手,又看了看正在歪头冲他卖萌的白犬。   他还没搞清楚时什么东西呢就吃了,他掰开白犬的嘴巴,里面空空如也,转头看向审神者着急的说道:“小白把烟花棒给吃了!”   审神者眨了眨眼,“吃了也没关系呀,我的灵力对于动物来讲,可是好东西呢。”   伏黑惠被他这么一说,焦灼的心定了定,仔细一看白犬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这才放下心来,他拍了拍白犬的脑袋,有些责怪它乱吃东西的行为。   “它们两个,是惠的式神吗?”审神者问道。   伏黑惠也不隐瞒,毕竟审神者刚刚露出来的东西,早就说明了他不是个普通人,“嗯。”   “真可爱。”审神者赞叹说道。   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不是人,镜头往下是五虎退的五只小老虎过来找审神者了,小老虎们屁颠屁颠的跑向了审神者,在发现有陌生人在的时候为首的虎大刹住了脚,歪头看着伏黑惠和他的两只玉犬。   伏黑惠也看到了小老虎,他仔细一数,五只老虎幼崽,也,也太厉害了。   前面的小老虎停下脚步后面的可没有,直接撞了上去几只小老虎就这么滚到了审神者背后,审神者后背被撞了下,这个力道,他转头摸了摸正晕头转向的小老虎们。   “这是真的小老虎吗?”伏黑惠发问。   审神者将其中一只小老虎抱在膝上,其他四只亦步亦趋的跟着,也在审神者膝上找好位置躺了下来,好奇地看着眼神这个生人,审神者揉了揉小老虎的下巴,“它们和你的狗狗是一样的。”   “那你也是它们的主人吗?”   “不,我不是。”   “灵力是什么?”伏黑惠虽然自小就会十种影法术,也因为老头子的缘故知道点咒术界的存在,但对于灵力反而前所未闻。   审神者风轻云淡地说道,“也是一种力量体系,跟咒力差不多。”小老虎们在审神者膝上待了一会,就和玉犬们玩了起来,伏黑惠见状也没有阻拦,只是垂下眼眸。   审神者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伏黑惠过来坐下。   伏黑惠坐到他旁边。   审神者抬头看天,“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会咒术的人。”   “第一个是你的朋友吗?”伏黑惠盯着前面正在玩耍的玉犬和小老虎们,对于审神者的说法起了兴趣,他抬头看他。   朋友?审神者摇了摇头,“只是相处了几天的陌生人而已,他不需要我,而我好奇他的后续。”   “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候就像是蜻蜓点水,匆匆掠过而已。”审神者感慨。   伏黑惠被脚边的触感转移的注意力,有只小老虎脱离玩闹的群体跑到他这里来了,被发现后仰着脑袋看他,伏黑惠伸出手,小老虎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他们开始玩了起来。   门外敲门声响起,伏黑惠瞬间有些惊慌,但转念一想自己是被拽下来的,又不是偷偷跑过来,更何况主人还在他身边呢。   因此等三日月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对上了伏黑惠的眼神,三日月有些惊讶,“哎呀呀,这个体型,是新来的短刀吗?”   “......是隔壁的邻居。”审神者转头回答三日月的问题。   “乱邀请主公过去他们布置的游戏房里玩,主公都没去,原来是金屋藏小男孩了。”三日月捧着点心和茶水走到里屋,调侃着审神者。   审神者毫不心虚,“我不爱玩游戏,他们玩的开心就行。”   他向三日月和伏黑惠介绍着对方,三日月摆放好茶水和点心后,拿出了棋盘,笑盈盈地问道:“主公有兴趣来一局吗?虽然狐之助不在,刚好伏黑君在呢。”   “不要,你的下棋技术太差。”审神者面无表情的回绝,三日月的下棋水平真的让他怀疑他是不是从平安时代里出来的刀。   “哈哈哈哈哈别这样主公,我特意去找歌仙殿学了几招呢,再来再来。”三日月对自己的技术一点数都没有,歌仙教他下棋教的都快捏碎棋子了。   “惠会下棋吗?”审神者转而问向伏黑惠。   突如其来被点到名字,伏黑惠摇了摇头,想起审神者的眼睛忙不迭地说道:“不会。”   “要学吗?”审神者起身向伏黑惠发出邀请。   伏黑惠犹豫了一会,将手放在审神者手中,“学。”   “那就由惠和你对战吧,三日月,我在旁边指导。”审神者牵着伏黑惠的手,走向里屋。   三日月爽朗的笑了笑,“也好也好,对待伏黑君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请你千万别手下留情。”审神者将伏黑惠按在了主位上,自己坐在了旁边,玉犬和小老虎见状也跟着走近了里屋。   审神者一点一点的教伏黑惠棋盘上的规则,在三日月说出他的每一步的棋子摆放位置后,审神者借由伏黑惠的手与他对弈。   伏黑惠认真的学习着,有风通过廊下吹进屋里,气氛明显安逸了起来。 第69章   等伏黑惠已经摸清楚棋盘的规则后, 不用靠审神者手把手交,在三日月落下一子,还没等审神者说出怎么下, 他看了看, 找准方位下了下去。   审神者听着声音偏了偏头, 三日月看着棋盘上的棋局, 将手里的棋子放了回去,“输了输了, 后生可畏呀主公。”   “是你菜。”审神者反驳道。   狐之助已经结束今天的内番了生无可恋的回来,进门抬头看到伏黑惠后明显有些吃惊,它快跑到审神者身上, 轻拱了一下审神者,审神者低头, 狐之助吱吱的叫着。   “今天的地扫好了?”审神者漫不经心的问道。   狐之助一下子泄气了,连询问伏黑惠怎么在这的心情都没有了, 它抱着审神者的大腿想要攀爬上去, 审神者只好将它抱起放在了膝上, 它往审神者怀里蹭了蹭撒着娇。   伏黑惠下棋过程中看到了狐之助也显得波澜不惊,毕竟连老虎都有了五只,再来只狐狸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淡定的跟三日月下着棋。   审神者揉了揉狐之助的下巴, 对于惩罚则是一点都不改口。   这一局没有审神者的指点, 伏黑惠很快就输了,他抿了抿唇有些不服气, 想再来一局,三日月却看了看天色,他记得一期一振说过隔壁还有个女孩的,“这个点, 伏黑君不如就留在本丸吃午饭好了,将家中的姐姐也接过来一起?”   伏黑惠这才惊觉已经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过来的时候没跟津美纪说,津美纪估计会在家里找他,他连忙起身,“不必了,感谢招待。”   只是他看了看那有些过高的围墙,又看了看审神者,他过来时是被审神者强掳过来的,现在要怎么回去?   “走门吧,累了,举不动你了。”审神者抱着狐之助无辜地说道:“就让三日月带你出去吧。”   伏黑惠无可奈何,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三日月听从审神者的吩咐,带着伏黑惠和他的两条玉犬出门,小老虎们对新来的伙伴还有点依依不舍,跟着他们走到了门口后回头看看审神者纹丝不动的样子,又跑到了审神者身边。   等伏黑惠走后,狐之助开口了,“审神者大人,您不是说不要跟人有过多接触吗?”怎么这个世界感觉有些破例了呢?   审神者不答,只是摸了摸狐之助,灵力从他的手中溢出,狐之助舒服的都忘记了刚刚在说的话,底下的小老虎也受益躺了下来。   三日月带着伏黑惠出门,审神者的房子在最里面,被付丧神的房间包围着,因此带着伏黑惠出来一路上都能多多少少的碰到了本丸的其他付丧神,他们看到伏黑惠有着明显的惊讶。   “三日月殿,这是?”一期一振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面上呈现出了一些明显的疑惑。   三日月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笑吟吟的跟一期一振介绍,“这是主公新交的小朋友,我的新棋友。”   “午好,我是伏黑惠。”伏黑惠假装淡定地躬身说道。   一期一振从他的声音里听了出来,这是隔壁的小男孩,只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本丸里?   “午好,伏黑君。”一期一振回了个礼。   三人中间的门突然打开,加州清光从里面探出头来,“一期殿三日月殿你们在干嘛?”说话间瞥到了伏黑惠,对于这个从未见过的男孩,加州清光敞开门走了出来。   “这位是谁呀?好可爱的样子呢。”他蹲下身和伏黑惠持平,凑近认真说道。   玉犬挡在伏黑惠的身前,伏黑惠退了一步往三日月方向挪去。   房门大敞,大和守安定举着指甲油冲一期一振和三日月点了点头,从桌上的布局来看,大和守正在给加州清光涂指甲油呢。   “是隔壁的小邻居,主公大人请他过来做客。”三日月在加州清光额间轻轻一弹,加州清光重心不稳立马就往后倒了,慌张倒下之前还把手举到身前生怕刚涂好的指甲油被蹭坏。   一期一振向前一步接住了加州清光避免他直接摔倒在地,“加州殿,不要学鹤丸殿突然离人这么近,会吓到人的。”   “我就好奇看看。”加州清光借着一期一振的力道起身,有些不服气的瘪了瘪嘴。   大和守安定在里面唤他,“还涂不涂了,不涂我去和鹤丸殿打游戏了。”   “来了来了,你都给我涂一半了剩下的不涂好难看的。”加州清光怕大和守安定真的要走,顾不得多观察伏黑惠了,急冲冲回去,回到一半又折返,把涂好指甲油的手摆在伏黑惠面前,得意洋洋地问道:“好看吗?小邻居。”   伏黑惠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涂着朱色晶莹透亮指甲油的修长手指,第一次知道,原来男孩子涂指甲油也能这么好看的,他默默点头。   得到回答的加州清光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三日月牵起伏黑惠的手,冲一期一振笑着说道:“主公命我送伏黑君回家,这就不叨扰一期殿了。”   “无事。”一期一振也是正好要去审神者那。   伏黑惠没有甩开三日月的手,两只玉犬见没什么事安心的跟在主人后面甩着尾巴。   途中经过了一间房门半开熏着香火的房间,其中有两位僧人打扮的貌美男子正对坐着一声不吭,伏黑惠路过的时候不小心瞥了一眼都忍不住肃静了起来,感觉整个气氛很有禅意。   等过了那里的时候三日月开口跟伏黑惠解释道:“那是江雪殿和石切丸殿,他们对神道有着一些相同的见解,因此时常聚在一起讨论。”   伏黑惠不太明白,但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再往前走了一会,就能明显的听到了玩闹声了,伏黑惠有些好奇,但没有出声询问,直到玩闹声越来越近,他察觉到了可能要经过那里了。   果不其然,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间敞着门的大开间出现在他眼前,里面全是最新的游戏机娱乐设施,打眼一看,简直就是个小型的电玩城。   乱在跳舞机上舞到忘我,鹤丸国永正和笑面青江正在打机,其他短刀们玩着其他设备,也是很开心激动。   伏黑惠走着走着脚步逐渐慢了下来,三日月察觉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外面陪着他看,跳舞机上的乱刚结束了自己的那条曲子,他选的速度有些快了停了下来后有些气喘,拔刀对战的时候都没见他喘过。   他恢复着呼吸下了跳舞机准备歇歇,转头一看发现了门外的三日月和他们体型相当的陌生男孩。   发出了和加州清光还有一期一振同款的疑问,“这位弟弟,不太眼熟呢?”是时政新出的短刀吗?   “主公新交的小朋友,隔壁的邻居。”三日月解释道。   伏黑惠照例做着自我介绍。   主公会交新朋友?乱歪头,不对,应该是主公什么时候交过朋友了?   “这可真令人惊讶呢。”他慢慢走了过去。   在游戏房玩着的付丧神们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乱酱,那可是我的口头禅。”被笑面青江打败了的鹤丸国永鼓了鼓腮帮子看着显示自己失败了的界面,听到乱的话后转移了注意力。   他放下游戏手柄,盯着伏黑惠有些好奇,依照自家主公那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性子,还能和小朋友玩到一起吗?   乱对鹤丸国永的抱怨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他走到伏黑惠面前,左看右看都觉得他没有自己好看,主公大人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吗?那他要不要去把头发染黑,说起来,刀剑要是去染头的话,是刀把会变颜色吗?他摸了摸下巴表示有些好奇。   玉犬察觉到了主人紧张的情绪,上前隔开了乱和伏黑惠的距离。   乱被两只小可爱拱开后也不生气,他蹲下身享受了一把撸狗的快乐,三日月低头询问起伏黑惠的意见,“惠君,要和他们一起玩吗?”   和伏黑惠有过一面之缘的五虎退也走了过来,有些腼腆的跟伏黑惠打了个招呼,“伏黑君,还记得我吗?”   伏黑惠不知不觉间捏紧了三日月的手,他垂眸,“不,我要回家了。”   三日月见状,也不勉强他,他对里面众位付丧神们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我就先送惠君回去了,诸位随意。”   伏黑惠跟着三日月转身离开,五虎退有些失望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等将伏黑惠送到门口后,三日月蹲了下来,握着他的肩膀轻声询问着他,“惠君,觉得我们怎么样?”   出了门口,伏黑惠的十种影法术终于能够展开,他将玉犬收了回去,对于三日月的问题,他面无表情,“你们怎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抚开了三日月的手,面前这个房子里的人,每一个都光鲜亮丽,看起来无忧无虑,跟他这个从小就挣扎着长大的人截然不同。   “反正我也不会再来了,就这样吧。”今天的一切,就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伏黑惠说完,跑回了自己家,留下三日月在原地笑了笑。   “不同世界,小孩子都知道的问题,主公大人为什么要去招惹呢?” 第70章   自从那日伏黑惠意外被审神者俘获后, 他就不上房顶了,审神者在俘获伏黑惠的地方看了几天,确定他真的不过来之后叹了口气。   他抚摸着腕间没有隐藏起来的锁链, 那些心中不可明说的想法暂时搁置了下来, 算了, 对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呢?   狐之助和鹤丸国永兢兢业业的做着今日份的打扫, 一人一狐相处的愉快极了。   “鹤丸殿,都说了不能把落叶扫到树底下!这样内番是不合格的!”狐之助打扫好自己的那块地方后转头看鹤丸国永的动作, 气到声音都变大了。   鹤丸国永见被发现了,只好哈哈大笑重新整理,“不都说落叶归根吗?我觉得这样也没错嘛。”   “你这样风一吹扫了和没扫有什么区别。”狐之助跳在了廊下, 龇牙道:“我要跟审神者大人说,不要和你一起受罚了, 跟你一起和跟三日月殿一起没什么区别。”   鹤丸国永瞪大眼睛,“这是告状吗?”   “没错!”狐之助扬起下巴, 洋洋得意。   鹤丸国永抱着扫帚拍了拍掌, “呦西, 那我也来,就跟士公大人说某只狐狸明明禁零食了,还是在饭后偷吃油豆腐。”   狐之助得意的表情顿时顿住, 眼珠子有些心虚的左右游离着。   “我没有, 鹤丸殿不要瞎说。”   门外伏黑惠放学路过这里,刚好碰到了采买回来的一期一振和烛台切, 一期一振对于意外遇到的伏黑惠明显有些惊喜,他停下脚步,寒暄说道:“惠君,最近过的还好吗?”   对于他人的关怀, 伏黑惠没办法当作没听见,他抿了抿唇,“还好,就那样。”   烛台切跟着一期一振停下,他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小男孩,对于一期一振的举动挑了挑眉没说话。   “今天路上看上了一款蛋糕,烛台切殿也买了做蛋糕的材料,”一期一振将手里的黑森林蛋糕提了起来,眉眼柔和地问道:“惠君要一起过来吃吗?”   “不了,谢谢。”他握紧了书包的肩带,绕过他们走近了自己家。   等他走后,烛台切看着这架势说道:“好像他比我们更想划分清楚人与人之间的界限。一期殿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士公喜欢什么,做臣属的,自然跟着喜欢什么了。”作为平日里跟士公接触最多的付丧神之一,他这几天见士公望向隔壁方向的次数可不少呢,不过说起来,他上次一时兴起,托人查了一下伏黑家的父母,意外的发现了一些事情,士公应该会感兴趣。   一期一振往自家的方向走去,烛台切闻言,在进门的时候又看了一下隔壁的大门,“士公喜欢吗?”   审神者坐在廊下,夏日炎炎,结界内的宅院反而保持着温和的气候,小老虎们在他脚下或躺或趴着,烈日经过审神者结界的调节,反而舒缓极了,这种气氛下小老虎们纷纷进入梦乡。   一期一振带着审神者的那一份蛋糕敲门进来,审神者将其中一只跑到了他膝上的小老虎抱了下去,小心的没有惊扰到它们的睡眠,回到了里屋。   “士公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尝出来哪一份是外面买的,哪一份是烛台切做的,鹤丸殿打赌你尝不出来。”一期一振放下东西笑着说道。   审神者举起叉子,对于一期一振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无聊。”   “哈哈哈哈,看来是乱猜对了士公的反应了。”一期一振站在审神者旁边,对于审神者的说法眉眼弯弯。   黑森林蛋糕入口柔顺,提拉米苏层次分明,两款都各有千秋,青色锁链从地底升起将旁边的椅子拉动了一下,“坐下吧。”审神者说道。   他将叉子放下,坐在一旁的一期一振见审神者不吃了,便接过来品尝了一下,“烛台切殿的手艺当真厉害,如果不是我买的话,恐怕我都不知道哪款是他做的了。”   审神者有些恹恹的没有接话,转而说起了其他,“最近出门有遇上什么咒灵吗?”   一期一振摇头说道:“没有呢,托士公的福,这里愈发安静祥和了。”   “是吗?那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他捧起茶杯,状似不经意问起了这个问题。   一期一振不太明白审神者这个问题的意思,只能由衷地说道:“挺好的,只要士公大人在,哪个世界都挺好的。”   审神者明显哽了一下,无话可说了。   一期一振看着桌子上的蛋糕,想到了刚刚门口遇见的伏黑惠,谈论了起来,“士公,惠君的父亲,似乎不是寻常人。”   “哦?”审神者转头看他。   一期一振给审神者的杯子里续上了茶,“惠君的父亲,伏黑甚尔是黑市里有名的术士杀手,不过最新消息,他接了一个和五条悟相关的任务,已经死在了五条悟手上了,而之前,他将惠君以10亿的价格卖回了他的本家禅院。”   “士公大人,这件事,要告知惠君吗?”   “......不必了。”审神者握紧茶杯,片刻后又松开了手,“禅院为什么会出10亿购买伏黑惠?”   一期一振回忆起情报贩子传过来的文件,“伏黑甚尔天生没有丝毫咒力和术式,因而被禅院家所抛弃,惠君不同于他,继承了禅院家一脉相传的术式和咒力,禅院家需要伏黑惠。”   “一期。”审神者轻声说道。   一期一振认真的回应着审神者,“士公大人有何吩咐?”   “卖给禅院也是卖,既如此,我能不能买下他?”他看向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对审神者的这个做法有些不解,毕竟禅院怎么说,也是伏黑惠的本家,他们买下伏黑惠,又算什么。“士公大人,打算用什么名义买下惠君呢?”   审神者嘴唇半张,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10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就当,送给小朋友一个自由了。”最终审神者这样说道。   一期一振考虑到其他,“那如果禅院家不肯放人呢,士公。”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初来乍到,禅院家是咒术界的三大家族之一,根深蒂固。   对于这个问题,审神者扬起下巴,略显不耐又有些傲然,“10亿不行就20亿,文的不行就来武的,能因为没有咒力就抛弃家人的家族,又会是什么好东西呢?”   “是,那我这就去办。”既然士公都这么说了,一期一振也不再劝说什么。   等一期一振走后,审神者来到了廊下的草坪上,他看向隔壁屋子的方向,灵力散了出去在伏黑惠的房间里集结着,没有在房间里见到伏黑惠,它们开始往外面悄无声息的蔓延着,一直到了餐厅,灵力感受到了伏黑惠的存在在房梁上停了下来。   审神者想了想,暂时没有惊动伏黑惠,等伏黑惠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抬头一看房梁处星星点点的荧光串连成珠状落了下来,若是在晚上,场面想必唯美到不可思议。   审神者站在他的窗前,伸手感受着窗外吹过的风。   伏黑惠看了下楼梯处,津美纪还在楼下没有上来,他进房后把房门关上。   “你来这里干什么?”伏黑惠发问。   审神者转头,他将手收回,腕间的锁链也掩入了衣袖,剩余部分都垂向了地底,伏黑惠看到了,但没有说些什么。   “惠对于本家有什么印象吗?”审神者问道。   伏黑惠皱起眉头,他伸手想撩开这些星星点点的垂帘,没想到手直接穿了过去,既然这样,他就直接穿过这些荧光走了过去,“你调查我?”   “你的本家曾经抛弃你的父亲,如今又花了10亿从你父亲那,把你买了回去,”审神者感受着灵力被穿过的状态,不需要听脚步声都能知道伏黑惠走到哪了,他低头,对面前的小男孩说道:“你曾经说,想做个普通人的愿望,好像被你父亲毁了。”   伏黑惠听着审神者的话,拳头慢慢握紧,这事一听,就感觉是那个混蛋做的出来的事,都不需要怀疑真假。   “你告诉我这件事,是想做什么?”   审神者蹲下身,他摸索着握住了伏黑惠的肩膀,又慢慢往下牵住了他的手,“禅院家觉得你值10亿,我却觉得不止,惠,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伏黑惠看着被牵住的手,没有抽回,他扯了扯嘴角,“请快点进入正题吧。”   审神者知道了自己的表演被戳穿了,他也并不在意,起身换了副嘴脸。   “我出20亿,如果禅院家狮子大开口的话,我还能加到30亿,买下你之后,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答应我两件事就行。”   伏黑惠悄悄松了口气,比起他人毫无保留的付出,他还是习惯这种交换的方式。   “什么事?”   审神者沉默半响,垂下眼眸淡淡说道:“我家中那些人,都蛮喜欢你的,你没事可以和你姐姐多过来陪他们。”   “这是其中一件?”花30亿来买他和津美纪的陪伴,伏黑惠看着审神者仿佛在看傻子一样。   审神者看不到伏黑惠的眼神,他点点头,“对,这就是其中一件,另一件......还没到时候。” 第71章   “我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伏黑惠先说好。   审神者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心神被他的话说的有些破功, 屋内垂着的灵力帘化成一团砸向了伏黑惠,不出意外的从伏黑惠的脸上穿了过去,不过目的也达到了, 伏黑惠惊慌下闭上了眼往后一倒, 青色锁链从他背后升起圈住了他让他不至于真的摔倒在地。   “我看上去, 会让你做违法乱纪的事吗?又或者说, 什么违法乱纪,能值得了30亿身价的你去做。”审神者嘲讽着说道。   伏黑惠想了想, 他说的也有道理,也就不说话了,他掰开腰间缠绕着的锁链, 锁链顺从的离开了重新沉入地底。   “放心,对你来说, 这两件事都不会是坏事的。”审神者靠在了窗边,他抬头看向天际, 视线里一片乌黑, 没有一丁点光亮的存在。   30亿对他来讲, 也不是十分轻松的事情,但没关系,审神者觉得这笔钱花的值当极了。   这次对话, 审神者和伏黑惠默契的谁也没有告诉, 不过对话后,伏黑惠想找到自家混蛋老爹的心又迫切了一点, 10亿,他倒是将自己儿子卖了个好价钱。   没有门路,四下遍寻不到,他甚至闲暇时候问起了神秘莫测的隔壁。   审神者听着他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 他记得一期一振说过了,伏黑甚尔已经死于五条悟之手了。   “不知道。”他垂着眼逗弄着廊下的小老虎,淡淡说道。   伏黑惠有些不太相信,怀疑的眼神从审神者身上转移到了他身后的三日月。   三日月正在苦思冥想下一步棋子的走位,对于伏黑惠的目光,他笑了笑,“惠君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吗?感觉主公将我能走的路线都堵死了呢。”   伏黑惠听到这凑了过去,仔细观察着棋盘上的格局,思路一下子被三日月转移了。   审神者见状,面上依旧无懈可击,只是逗弄小老虎的手更轻快了些。   “这里。”伏黑惠指了指棋盘上的一个空位。   三日月看了一下,发现伏黑惠指出的位置刚好是他能获得一线生机的命脉,他将棋子下到了那里,对伏黑惠拍了拍手掌夸耀道:“真是太厉害了惠君。”   “惠君的棋艺进步的简直惊人,主公大人教导的实在是太棒了。”一句话夸了两个人。   审神者对于三日月的这种称赞并不感冒,鉴于三日月的下棋水平,本丸哪个短刀都能让他这么夸上一句。   伏黑惠则努力抑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除了津美纪,还没有任何人对他学有成果的成绩夸耀不已,面上对此无动于衷,只是通红的耳朵和发亮的眼睛出卖了他。   烛台切和津美纪端着茶点走了过来,自从伏黑惠答应了审神者的交易愿意时常过来之后,津美纪有时也随着他而来。   对比一开始伏黑惠十分排斥这家的举动到已经是这里的常客的行为,津美纪最初十分不理解,而等她也过来几次后,才隐隐约约明白,惠会喜欢上这里的原因,这里实在是,太舒服了,家的感觉也十分强烈。   对于还是孩童的他们来讲,这种氛围简直能让人不知不觉沉沦。   “主公大人,伏黑君,过来吃点茶点吧。”烛台切将托盘里的东西放在了里屋的桌子上。   津美纪也跟着烛台切的动作放下。   审神者一子下完,率先起身回到了里屋,伏黑惠看着胜败已定的战况,认真严肃地推着整个棋局路数想看看自己哪一步下错了。   三日月安慰道:“主公的下棋技术,唯有歌仙殿能为之抗衡,惠君才刚学不久,不必气馁。”   “惠,过来吃点东西吧,我新学的点心,你试试看。”里屋的津美纪也在呼叫着伏黑惠。   伏黑惠这才放下棋子,跟着三日月来到了里屋。   烛台切仔细看了看伏黑惠,若有所思,“伏黑君的头发最近是不是长了点。”   津美纪被他的话一说,目光看向了伏黑惠,伏黑惠低头吃着点心没说话,“烛台切殿这么一说,惠最近是到了要剪头发的日子了。”   “如果可以的话,不如就让我试试吧。”站在一旁的烛台切露出了可靠的微笑。   津美纪当然没有意见,她在厨房的时候就已经被烛台切的手艺给折服了,别说剪头发了,她感觉就没有什么能难倒烛台切的,只是这到底是伏黑惠的事情,要有伏黑惠来决定。   “惠觉得呢,烛台切殿的手艺真的非常好,一定能把惠变得非常可爱的。”津美纪说道。   伏黑惠身子慢慢的往审神者那边靠拢,专注的喝着饮料对于他们探讨的事情假装没听见,他觉得他的头发不长。   同样喝着饮料的审神者察觉到了伏黑惠的动作,他将手放在伏黑惠的头上揉了揉,探测完毕之后点了点头,“长了,出去剪费钱,在家剪吧。”   伏黑惠咬着吸管瞪大眼睛看着审神者,他万万没想到审神者会这样说,豪言要花30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太费钱了,再不勤俭持家的话,养不起。”住着小区里唯一一栋由两间不小的房子打通成日式宅院的人这样说道。   主公都这样说了,烛台切去一期一振房里拿出了他给短刀们剪头发的工具,伏黑惠被不情不愿的按坐在草坪上,对于烛台切的跃跃欲试,伏黑惠显然觉得不太靠谱。   “只是剪短就可以了,如果不会剪层次感的话,那么平的我也能接受,但是请不要格外发挥。”他认真的对烛台切说道。   审神者和三日月一人一杯饮料捧在手心里,坐在廊下等待着结果。   津美纪在伏黑惠旁边提供技术指导,伏黑惠看她难得高兴的样子,没有说话了。   烛台切一手剪刀一手梳子,他将围布罩在伏黑惠身上,看起来专业极了,“好的,伏黑君请放心,现在闭上眼睛就好了,以免碎发掉进眼睛了。”   伏黑惠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耳边是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还伴随着津美纪偶尔的指导声,只是越到最后,津美纪的声音越低了。   伏黑惠有些忐忑不安。   过了一会,烛台切的声音响起。   “好了,惠君,你睁眼看看。”烛台切放下手里的工具,看着面前的作品自我感觉十分满意,他举着镜子说道。   伏黑惠慢慢睁眼,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他沉默了。   不远处的三日月憋着笑,向不清楚状况的审神者说明情况,“烛台切殿,给惠君剪了个青江殿的发型,偏分且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三日月没忍住笑出了声,惹来了伏黑惠怒视的眼神,他摸了摸下巴找补道:“其实吧,这个发型惠君也驾驭的很好呢。”   伏黑惠扯下围布,从椅子上跳下想去箱子那里拿剪刀,审神者的锁链快他一步卷起箱子沉入地底。   审神者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笑意,“过来,让我也看看是什么发型。”   烛台切不觉得这个发型不好,他举着镜子想让伏黑惠全方位看看他饱含真心剪出来的作品,一旁的津美纪在这个年纪里,确切的知道了完美偶像破灭了的心情。   伏黑惠不小心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直接抬手挡住了,右边的眼睛被完全的遮住他不太习惯只能撩起头发,往审神者那边走去。   在审神者面前又放下头发,审神者的灵力往他头上倾泻而下,通过灵力接触人体时的渗入,他不用上手摸就已经在脑海里构象了伏黑惠的整个身体,包括发型。   剩余灵力也没浪费,进入了陪在审神者身边的小老虎们身体里,小老虎们舒服的伸直了腰。   “小男孩这个发型,确实有些不太精神呢。”他用灵力稍微修了下伏黑惠额前的头发,在尽量不破坏烛台切自得的作品情况下将眼睛部分完全露出。   伏黑惠这才觉得好了点,烛台切手里拎着镜子和津美纪一起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审神者修改后的状况,赞同地点了点头,“主公大人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当了。”   伏黑惠拿过烛台切手里的镜子,对于现在的发型也十分满意。   三日月有些遗憾,“可惜青江殿不在,要不然刚刚就应该来看看。”   笑面青江跟着一期一振出队去禅院家解决伏黑惠的事情了,久久大出门一次,审神者让短刀们也一起跟去了,不止短刀,本丸的刀剑只要想出门的,他都让他们陪着一期过去了,,带上了足够的御守。   这种阵势,就算是禅院家倾巢而出,他们也不一定能吃的了亏。   唯一担心的就是,审神者看向了天际,检非违史会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抓到他们了。   应该不会,他这段时间悄无声息的将天空的咒力清空了一半,用他的灵力补了上去,两者混为一谈,让世界意识慢慢接受了他灵力的存在,这样的话,带有他灵力的付丧神一行人,就会被默认为世界原住民,无论做了什么事,都不会因为是外来力量而把世界意识惊醒,从而被检非违史抓到。 第72章   伏黑惠听着三日月的话放下镜子, 对于本丸大堆人马的外出,审神者给伏黑惠不走心的理由是回老家集训了。   “...那个,他们什么时候集训回来。”伏黑惠别扭地问道。   三日月看伏黑惠这个样子, 有些好奇, “惠君想谁了?”   伏黑惠想到了被他两次冷脸的五虎退, 别过头, “没有。”   另一头站在鹤丸国永肩上的狐之助看了看身后的队伍,支支吾吾地说道:“一期殿, 你确定审神者大人说的是谈判而不是出战吗?”   身后的付丧神们虽然都穿着轻装,但腰间别着刀剑,一行人敛住气息靓丽的让行人们以为腰间的刀剑是造型道具来着, 一期一振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也觉得如果过去禅院家的话, 人数确实有点太多了,他拍了拍手, 身后交谈着待会打算去买什么的付丧神们停下了说话声看向他。   “诸位, 不如我们分队行动吧, 石切丸殿,膝丸殿,髭切殿, 还有乱和今剑随我去禅院家, 其他人自由行动,到时候在目的点集合可以吗?”一期一振提议道。   付丧神们都没有意见, 鹤丸国永问了一句,“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了,再说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们还有主公大人赐予的御守, 足够全身而退了。”一期一振笑着说道。   鹤丸国永听罢点了点头,他问向跟着出来的狐之助,“那狐之助呢,要跟着我去外面逛逛还是跟着一期去禅院家?”   狐之助两边看了看,虽然也想和鹤丸国永一起去吃吃喝喝,但还是跳到了一期一振的肩上,“出来时审神者大人说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要及时通知他,我还是跟着一期殿以防万一吧。”   被一期一振说到的付丧神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乱和加州清光约好了等加州清光做好新指甲后再一起去挑衣服,石切丸和江雪左文字正在讨论哪种熏香的味道更好闻一点,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抬头,“出阵吗?那就由我来做加持祈祷吧。”   髭切拿着张美食路线图正看着呢,膝丸凑过去跟着一起看,被点到名后慢慢把路线图收了回去放入袖中,“那就走吧,等事情结束后,我们还可以去趟美食街。”   一期一振捏了捏怀里的符咒,那里面有着审神者交给他的财宝,正是今天要用来和禅院交易的东西。   他冲其他付丧神们点了点头,将狐之助抱在怀里,率先朝禅院家走去,被点到名的付丧神们跟在他后面。   前田和平野拉着手,在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又抬头看向鹤丸国永,“鹤丸殿,那现在我们去哪?”   “我看看哈,最近的商场在哪?”鹤丸国永掏出手机,开始搜寻路线图,对于现代社会的电子产品,他用的行云流水。   他看着路线转了个方向,比划了个这边的手势,“走走走,我们去玩,等一期处理好事情后,给他一个定位他还可以过来找我们玩。”   一行人开开心心的跟在鹤丸国永后面,只要是吃喝玩乐的,跟着鹤丸国永总是不会错的。   一期一振在狐之助的带领下,终于到了禅院本家处,他在外面敲了敲门,门内仆人开门,看着一期一振这些人周身的气度,礼貌询问。   一期一振递上拜帖说道:“我们主公托我来,想与禅院家主做个交易。”   门房接过拜帖,将一期一振他们迎了进来,请他们在庭院稍等,他将拜帖送去了家主那。   刚好今天没有出门的禅院直毘人接过拜帖,对于这个从未听过的陌生名号原本毫无兴趣,他的嫡子禅院直哉坐在下首,更是轻蔑地说道:“什么猫猫狗狗,禅院家是他们想进就能进的吗?将他们赶出去。”   禅院直哉的脾气不好,门房不敢违背他的话,更何况家主对此也没说什么,他唯唯诺诺的表示知道了,回到前院里换了一副嘴脸,对着一期一振趾高气昂,他原先还以为是哪家不认识的大家族,担心怠慢了这才迎他们进来,结果主家完全不认识。   “抱歉,我们家主说了,不见名不经传的小人物。”   一期一振还未说话,膝丸手里的刀光一闪,门房感觉脖子侧边一阵寒意,背后撑着走廊的柱子瞬间变成了两截,失去了柱子支撑的廊顶也轰然倒下。   他慢慢转头,看着身后的状况,又被脖子侧边突如其来的刺痛唤回了神,手往刺痛的地方摸了摸,发现那里已经慢慢渗出了血,一下子腿软跌倒在地。   石切丸拔刀叹了口气,“我先前远离战场,不知道如今动手,手还生不生了,要不先做个祈祷吧。”   “抱歉,我们主公交代我们的事,还是得办妥才好,毕竟他能用上我们的地方也不多。”一期一振轻笑了一声,略过倒在地上的门房往里面走了过去。   路上遇到拦截的仆人,还不用太刀们出手,乱和今剑直接上前用刀背一一击倒,其他咒术师拦截,说着久未战斗不知道手生不生的石切丸一动,膝丸和髭切只剩下辅助的份。   禅院直毘人和禅院直哉听着动静不对起身出来,一期一振在满院哀嚎的声音里,悠然自得的向禅院直毘人诉说着此次到来的目的,狐之助在一期一振肩上老实充当着一个不会动的动物玩偶。   “禅院先生,我们主公,想要与你做一笔交易,买下一个人。”   禅院直哉看到一期一振为首一行人的颜值先是狠狠震惊了一下,随后看到自家的惨状后瞳孔紧缩,躺下的咒术师里面,禅院直哉在其中还看到了某几个一级的咒术师。   一期一振说完,禅院直毘人的投射咒法也跟着到了,在禅院家如此行事,如果没有付出代价,传出去,禅院家简直在咒术界丢了个大脸。   机动性比较差的石切丸来不及反应,直毘人的手就已经碰上他了,咒法快要生效时御守起了作用,直毘人的攻击被审神者赠与付丧神的御守反弹了出去。   直毘人老练的用自家落花之情秘传解除了反弹过来的攻击,稳稳的落在了刚刚站着的位置。   禅院直哉被他们强大的气场吸引住了,没有看到刚刚父亲的狼狈状况。   一期一振收刀入鞘,在他旁边的乱和今剑见状,也跟着他一起,膝丸战意未消的眼神盯上了一直看着他的禅院直哉,禅院直哉慕强的心理起了,不觉得害怕,反而兴奋地瞪大了眼睛。   “禅院先生,我们是很有诚意的,虽然主公给予了我们充分的时间,但做臣下的,还是挂念着主公,事情还是早点办好妥当。”一期一振正色说道。   禅院直毘人在试过他们实力之后,神情复杂的退开了一步将他们迎了进来,禅院直哉也要跟着进去的时候被直毘人拦下了,“本家的防御如此松懈,直哉,去看看其他人在哪?”   禅院直哉有些不满,“就不能让其他人去看吗?我是你的儿子,这些琐碎的活让下人去做好了。”   “不,我要你去看。”禅院直毘人盯着直哉的眼睛,严肃地说道。   屋内坐着的髭切偏了偏头,对门口的场面笑了笑。   禅院直哉见父亲打定了主意,忿忿不平地甩袖离开。   等禅院直毘人进屋后,一期一振将狐之助抱在怀里,和颜悦色的开口,“禅院先生不必担忧,我们井不会随意动手的。”   禅院直毘人坐在主座上,对于一期一振的话不置可否,直接问起他们具体的来意。   “你们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听闻禅院家主花了10亿买下了一个人,我们家主恰巧遇到了那个人,也对他感兴趣,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一期一振说道。   禅院直毘人蹙眉,他知道对方是为谁而来的了,“不可能,伏黑惠是禅院家这一代唯一一个会祖传影法的术士,将来,他可能会从我手里接过禅院家,成为下一代家主。”他绝不可能将伏黑惠让出去。   一期一振听完理解的点了点头,“双倍如果不够的话,三倍呢?”   髭切看到一期一振这个样子眼里浮起笑意。   禅院直毘人拍案而起,双目圆瞪,“你难道听不懂吗?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禅院家不缺钱,是绝不会将下一代家主拱手让出的。”   他对面的付丧神们一脸淡定。   一期一振嘴角的弧度放了下来,神情冷淡,气势逼人,“这位禅院先生,我们主公难得想要一个人,别说伏黑君还未成为家主,就像已经是了,只要他想要,那我们都会想方设法为他得到。”   这个时候的一期一振,才能确确实实让人感觉到他暗堕过。   他身后没有经历过的石切丸有些疑惑,一期一振是这个样子的吗?   其他付丧神淡定自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一期一振从怀里掏出储藏财宝的符咒,从桌上推了过去。“这里面,有着价值三十亿的财宝,还请禅院先生笑纳,从此,惠君和禅院家,没有任何关系。”   禅院直毘人冷眼看着,“你们这是想和禅院家宣战吗?”   “我们来之前,也了解过禅院家,我不怀疑禅院家主你自身的能力条件,只是禅院家的其他诸位,”髭切在后面慢悠悠的开口,“禅院家主,你们禅院家的实力不知道如何,但是名声嘛,不太好呢。”   膝丸接过他哥的话,“宣战就宣战,刀剑出鞘,砍的是咒灵还是人,归于执刀者。作为刀的我们,井不在意这丁点区别。”   乱和今剑默默点头,石切丸看着同僚们如此,面上冷静,心中开始反省自己的大惊小怪。 第73章   “真是后生可畏, 东京许久不见风浪了,不知各位是来自,哪个深居简出的家族呢?”禅院直毘人眯着眼睛沉声道。   听到这个问题的付丧神们神色一动, 说实话, 审神者并没有在他们面前刻意隐藏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狐之助没有提醒的缘故, 出于某种心思,他们也没有跟审神者说明。   “天上家。”一期一振扬起脖子, 略微有些自豪,狐之助跟他一个表情。   他起身说道:“符咒撕开财宝自然来,如果禅院先生没有异议的话, 那就这么定了。”   跟直毘人点头满足了一下礼数后,他领着付丧神们准备离开, 髭切落在最后面,在要跨过门的时候, 转头看向禅院直毘人笑了笑, “若是有异议的话, 想必禅院家主也能找到我们住哪,欢迎过来提意见。”   膝丸站在外面抱刀等着他哥,禅院直哉正盘腿坐在转角处观察着这一行人, 双生子真希真依站在他后面, 有些好奇他在做什么,真依不太敢问, 真希直接越过他上前看看发生什么了。   禅院直哉聚精会神的偷看着呢,被真希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看到是她后不耐烦的站起身推了她一把,“别挡我视线, 一点规矩都不懂,女孩子不去后院待着跑出来干嘛?”   真依连忙上前接住真希快被推倒的身体,牵着她往后退了几步躬身向禅院直哉道歉。   禅院直哉嫌弃的别过了眼,“离开我的视线。”他又看向站在庭院中的付丧神一行人,对上了膝丸看他的眼神。   这时髭切已经出来了,膝丸看到自家兄长,对于旁人也不怎么在意,鄙夷的扫了禅院直哉一眼跟在他哥身后走了。   禅院直哉走出来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不觉的跟着走了几步,被随后出来的禅院家主喝住了,“直哉,你要去哪?”   “父亲,他们是谁?来干嘛?”禅院直哉停住脚步。   这个问题,禅院直毘人脸色变了变,他低声对自己的儿子说道:“进来吧。”   禅院直哉跟着父亲进入里屋,谁也没有将眼神分给拐角处的真希真依。   “他们来买甚尔的儿子。”禅院直毘人拿出酒壶晃了晃,喝了一口将他们的来意娓娓道来。   禅院直哉听到这个名字眼神起了波澜,“甚尔的儿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已经默认卖了出去了,禅院直毘人也无所谓直哉知不知道了,“他的儿子,可是这一代唯一会十种影法术的禅院,一个毫无咒力的人,却生出了将来也许能和五条家最强五条悟抗衡的咒术师。”禅院直毘人有些感慨。   “即使甚尔没有咒力不会术式,他的能力也强过现在家族内那些废物许多。”禅院直哉嗤笑一声,也不是为伏黑甚尔打抱不平,他才不会做那样的事,只是对比甚尔,他更瞧不上他的那些有一点咒力就能留在家族里混日子的废物兄弟们。   禅院直毘人看了他一眼,直哉稍微收敛了一点嘲讽,只是依旧不改口,直毘人也就算了不在意,他抬头用眼神示意桌子上刚刚那群人留下的纸质符咒。   禅院直哉会意拿了起来,“这是什么?”   “价值30亿的珠宝,撕掉它看看。”   禅院直哉听罢直接撕成了两半,头顶的空间开始出现了微微异样,直毘人坐直了身体微微向前,有些戒备。   房梁下方的空间突现了一个大洞,禅院直哉抬头,无数的珠宝从洞里掉下,直接将措不及防的禅院直哉埋在了下面,禅院直毘人放松了下来喝了口酒,等珠宝掉完,上方的黑洞和撕成两半的符纸都悄然消失了,禅院直哉扒开盖住自己的财宝重见天日。   他随手捞起一条珍珠项链和一颗宝石,看向自己的父亲,“这里面,好像不止30亿呢。”   “真真是大手笔,既有那样的实力,也有如此的财力,不可能默默无闻,御三家立足咒术界多久了,都没有听过天上这个名号。”禅院直毘人认真说道。   他指使着禅院直哉,“去一趟五条家和加茂家,告知这个消息。”   “那禅院家的家族脸面?禅院家的人被人公然买下......”禅院直哉有些犹疑。   禅院直毘人想到了伏黑惠的十种影法术,如果伏黑惠的咒术天赋够强的话,他们禅院家,也有可能超过五条家成为咒术界最强家族,想到这,他看着眼前的财宝都没什么心动的感觉了,“咒术界最强不是五条悟吗?强取豪夺这种事,还得让最强来评评理。”   禅院直毘人只是气愤,禅院直哉却想到了其他,如果能引得五条悟和他们两败俱伤的话,五条家的地位,他们禅院未必不能取而代之,因此他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去。”   他将身子从财宝堆里抽离出来,又看了下这些财宝,“那这些呢?”   “先锁进财库里。”禅院直毘人想了想,到时候再看吧。   一期一振他们办完事后看天色还早,乱蹦蹦跳跳的说要去找加州清光逛街,狐之助刚才听到髭切他说要去美食街,从一期一振身上离开跑到了髭切的肩上,一期一振打开手机,果不其然看到了鹤丸国永发的定位,“那我们走吧,他们估计都在鹤丸殿那。”   他们出发去和其他付丧神汇合。   等结束后想回家的时候,大家手上都有着各自的战利品,因为这次要出门,审神者将鹤丸的大巴放了出来,他回到车上早早的就坐在了驾驶位上兴奋起来,这次没有审神者在,烛台切也不在,他终于能给其他同僚展示一下他的飙车技术了。   一期一振看着他的这个样子铁青着脸,他试图让鹤丸国永兴奋的情绪镇定下来。   “鹤丸殿,我觉得吧,我们路上不必着急开的过快,行车安全最重要,尤其是对别人的安全。”他劝说着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连连点头,“放心吧一期殿,我绝对会把你们安全送到家的。”   不是,他说的是行人的安全,一期一振还想说什么,鹤丸国永已经踩下了油门冲了出去,狐之助来不及抱住一期一振,就被甩了出去,幸亏审神者的御守展开替它挡了这次冲击,其他付丧神们也是如是。   在前院的审神者感受到了诸多御守同一时间都在防御的状况难得的担忧了起来,看来禅院家的实力,也是有些难缠,他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御守的后续之后,这才缓了下来。   等到达家门口后,只有少数几个付丧神能不腿软的从鹤丸国永的车上走下来。   江雪左文字抱着小夜安慰道:“这也是一种修行。”   小夜的脸色发白,他感觉胃里刚刚吃下的食物在翻滚,连忙从江雪左文字身上下来跑进家里去吐了,同样做法的还有膝丸和狐之助。   髭切下来后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站在车门处询问鹤丸国永,“鹤丸殿,这个证难不难考呀,等我也考到了,有机会我们可以切磋下。”   一期一振听不下去了,他让鹤丸国永将车开往他买下的专门停车位,截断了这个家里出现第二个飙车能手的可能。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主公。”   庭院里先进门的短刀正围在审神者身边叽叽喳喳的说起这次出门的经历呢,买的东西里面也有给审神者的一份礼物,审神者耐心的听着,等短刀们说到尾声的时候,成年刀剑们才慢慢走了过来。   歌仙兼定带着东京的手信点心,幸好在鹤丸车上的时候他就护的很好,没让它们散架。   回到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歌仙将手信放在审神者身边,带着短刀们一起去厨房帮烛台切布置餐厅。   短刀们跟主公说完话后,乌泱泱的又跟在歌仙后面走了,留下审神者坐在廊下,四周都摆放着他们放下的礼物。   鹤丸国永停好车进来之后看到了,没有像其他付丧神一样克制住笑意,直接哈哈笑道:“主公,现在往你面前放个香炉,好像受人供奉的神明呢。”   被鹤丸国永点出来后,一旁的三日月也没忍住笑了出声。   审神者面无表情,这个样子就更像了,一期一振上前,将礼物都归类放好,蹲在审神者面前说起了这次出门,“主公,惠君的事情,我们已经跟禅院家主表明了,他也收下了我们的东西。”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伏黑惠这么执着吗?”审神者低头看着蹲在他面前的一期一振,即使视线里一片漆黑,他在不知道有没有和人对视上的情况下,还是慢慢地垂下眼帘,避免对上一期一振的眼神。   刀剑们看着审神者这副模样心都软了下来,一期一振换了个姿势,单膝跪在审神者面前,“主公大人啊,若是想说便说,若是不想说,我们也没有任何意见。”   “财宝是您的,我们也是您的,主公喜欢什么我们就喜欢什么,不必在意那么多。”鹤丸国永走过来坐在审神者身边揽住了他的肩膀。   审神者敛下了眼中的不明情绪,轻声说道:“伏黑惠的性格很好,你们会喜欢他的。” 第74章   说曹操曹操到, 伏黑惠这几天过来惯了,大门未关他直接推门进来。   进来一看才发现已经回来的付丧神们三三两两的站在庭院里,正在看着推门进来的他, 他一下子僵住了。   审神者撩开鹤丸放在肩上的手, 起身示意他过来, 津美纪比他提前到了, 已经在厨房里做烛台切的小帮手了。   狐之助已经吐完了,状态恢复后一溜烟跑到了审神者的身边。   “审神者大人, 您这几天在家里过的怎么样了?”   气氛停顿了几秒,狐之助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它慢慢转过头,看到了正瞪大眼睛看着它的伏黑惠。   “狐狸, 开口说话了。”伏黑惠目不转睛地看着它。   狐之助捂住嘴巴,“没有, 我没有。”   在场的众人都感觉有些无语,狐之助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在掩耳盗铃, 它求救地看向了审神者。   “少见多怪。”审神者默默轻声说了一句替狐之助解了围后, 就不说话了, 被审神者这么一说,狐之助顿时感觉自己有人撑腰了,它扒着审神者的裤脚, 想要他抱它, 审神者不为所动,反而对伏黑惠招了招手。   “烛台切估计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过去吧。”   伏黑惠收回了放在狐之助身上的目光,跟在审神者背后走了,狐之助顿时有了危机感,亦步亦趋也跟在审神者后面走着。   一期一振站起身, 鹤丸国永有些疑惑的对这次在家的三日月问道:“主公大人,和伏黑君这么熟悉了吗?”   三日月点了点头,“可能惠君刚好合了主公的眼缘了吧。”   另一边的五条家,场内众人听了禅院直哉的话后,相互都对视了一眼。   “天上家?”   “从未听过。”   家族里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都纷纷摇头,家主思索了一下,让人去看看五条悟回来了没有。   五条悟正因为挚友夏油杰的事情焦头烂额,自从夏油杰叛离高专后,高专上层一直在商议对夏油杰的处理方式,他一边从中周旋,一边遍寻夏油杰的踪迹,正忙的不可开交,被人叫来会议室的时候还一脸不耐烦。   听着他们讨论要怎么应对狂妄的不知名家族时,五条悟的心思还在思索夏油杰到底在哪里,等听到伏黑惠这个名字,他才分出了点心神。   伏黑惠?那不是伏黑甚尔临死时说过的儿子吗?   听到有朝一日禅院家也能被扔钱买人的时候,他拍掌一笑,“真有个性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过来这边请求五条家,确切来说,是请求我的帮助,是因为他们给的钱不够多吗?”   “什么时候,我除了拔除咒灵以外,还要管这种交易不当的事。”五条悟瞬间冷下了脸,面无表情,气场完全放开地看着禅院直哉,五条家在场的其他人低下头,避开了最强的锋芒。   直面五条悟的禅院直哉被他的气势压的后背渐渐出汗,他咽了咽口水,嗫嚅地说道:“御三家向来守望相助,这个新出现的家族,实力强劲,今日能做出羞辱我禅院家的事,难保明日不会挑上五条家,难道你要坐视不管吗?”   五条悟还想说什么,坐在上首的五条家主率先开口,“此事,我们五条家会去核实的,如果那个家族当真如此无理野蛮,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得到五条家主的承诺后,禅院直哉也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毕竟五条悟的气场实在是强。   禅院直哉走了之后,五条家主摆摆手,示意其他人也出去,顿时房间里只剩下五条悟和他了。   “你最近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是因为夏油杰吗?”五条家主看着前方绷着的背影,放缓了语气。   五条悟转头看他,“咒术高专的高层打算给夏油杰执行死刑,这个提议,五条家也觉得理所应当吗?”   “不管夏油杰曾经和你的关系如何,悟,他屠灭了一整个村庄这件事是事实。”五条家主冷静诉说着夏油杰的过错,“悟,你是五条家下一代的家主,是咒术界最强,你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年轻一代咒术师的观念思想,你不能和邪魔混为一谈。”   五条悟沉默半响,那条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他的眼神,也挡住了别人窥探他内心的可能,只有紧绷的嘴角显示了他的不平静。   “......那一定是那些人该死。”   “那他的父母呢?”   五条悟哑口无言。   五条家主从上方走了下来,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换个朋友吧,悟,夏油杰和你渐行渐远,他已经不适合与你井肩了。”五条家主看他倔强不语的样子,又有些心软,从小到大,五条悟都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夏油杰的事情,你先抽身出来吧,我会跟高专的领导说下的,你先去调查这个新出的家族。”   五条家主说完就走了,留五条悟一个人在这个没有人的会议室里,他仰头看向空荡荡的房梁,眼神放空,拥有六眼的他能洞察世界,却无法洞察人心。   到底是为什么,他和杰会走到现在这个局面啊......   京都某处街头,夏油杰在前面逆着人群慢悠悠走着,美美子和菜菜子跟在他身后。   “夏油杰大人,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猴子存在的世界。”   夏油杰耷拉着眼皮,双手插在裤兜,从容自若说道。   “要怎么去呢?”   夏油杰听到这个问题顿了一下,他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向天空,阴霾的天色不知符合了谁的心情,徐徐吐出了一口气,“逆着光去。”   等晚上吃完饭后,狐之助见审神者井不太在意它暴露了的事情,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小孩,审神者大人有跟你说过什么吗?”趁着审神者在里屋还没出来,狐之助眯着眼睛对坐在廊下消食的伏黑惠盘问道。   伏黑惠仰头看向蹲在走廊梁上的狐之助,“审神者是谁?”   “......”喔嚯,它又漏了。   其实一开始狐之助开口就叫过审神者了,只是当时的伏黑惠沉浸在狐狸会说话的震惊中,忽略了这个称呼,他接着追问道:“是那个人吗?他为什么被叫做审神者?”   狐之助闭紧了嘴巴,又觉得不太甘心,“就只是一个称号,你先说说,审神者大人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他跟你说过什么没?”   这好的程度,简直前所未有。   伏黑惠见套不出来话,也就不搭理狐之助了。   狐之助气不过,刚想跳下来给伏黑惠一个教训的时候审神者出来了,它一时刹不住脚,从梁上摔了下来,刚好就在审神者前进的位置上,审神者默默的将脚收了回来。   “......你在干嘛?”   狐之助翻了个身起来,“没,没干嘛。”   “它为什么称呼你为审神者呀?”伏黑惠听到他的声音了,转头直接问了出来。   审神者将目光定在了狐之助身上,狐之助冷汗都要下来了,不敢说话。   “审神者只是个职业称呼,就跟神社里的巫女差不多。”审神者答道。   伏黑惠听着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他转过头去,看向眼前的草坪,别以为他小不知道,巫女是侍奉神明的人,审神这个名号一听,就感觉跟侍奉没什么关系。   审神者走到他旁边坐下,夜风习习,短刀们在不远处偷看着他们。   “因为你是审神者,所以他们才追随在你身边的吗?”   伏黑惠的问题让狐之助的冷汗直接下来了,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只是这么久了,付丧神们对审神者的态度心意都是由衷的。   审神者一边点点头,一边又惩罚去狐之助去厨房刷碗,狐之助知道刚才的胡闹被审神者抓到了,只好不情不愿地跑了出去。   伏黑惠看着它的背影,“它也是吗?”   “当然,你想当审神者吗?”审神者扬了扬手设了个结界后平静地问道。   伏黑惠将手搭在他没有隐藏起来的腕间锁链上,“审神者需要这样吗?”   “不需要,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审神者将锁链隐藏了起来,伏黑惠的手陡然落空,直接搭在了审神者的手腕上。   审神者握住了伏黑惠的小手,慢慢捏紧,他诱惑着伏黑惠,“如果你当了审神者,我现在所拥有的,都是你的。他们会是你的玩伴,朋友,亲人,会成为你最忠诚的守卫者。”   “那你呢?”伏黑惠仰头看他认真问道。   审神者垂下眼眸,“我无关紧要。”   伏黑惠抽出手,有些生气地站起身,“你问过他们了吗?你这是抛弃,你不要他们了是不是。”就跟伏黑甚尔不要他一样。   “你还差我一件事,承诺过的话,你会做到的是不是?”对于伏黑惠的问题,审神者避而不答。   伏黑惠眼神复杂,“你没有说过是这样的事。你对他们有什么不满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前不久见过一个人,同为家主,那个人的作风令我忏愧不已,我本就是阴差阳错拯救了他们的,但我真正想拯救的人,反而毫无进展。”   锁链遵从审神者的心意,将伏黑惠从旁边绑到了他面前,审神者掀起眼帘,眼底的执念浓郁到伏黑惠看不懂也心惊的程度,他伸出食指抚摸着伏黑惠的脸庞,“你这些天也跟他们其中一些人相处过了,他们极好相处,整个宅院的人加起来的实力,能让你保护任何你想保护的人。”   “你没有任何损失,相反,我把一笔巨大的财富拱手送给了你,惠,为什么要关注抛不抛弃的问题呢?”   伏黑惠被锁链摁的死死的,无法避开审神者的手指,对于他的问题,伏黑惠抿了抿唇,“因为我被抛弃过,所以我知道,被人丢掉的滋味不好受。”   审神者愣了一下,收回手淡淡一笑,“就是这样的惠,才会被我选中。” 第75章   “如果我不答应你呢?”伏黑惠认真说道。   审神者笑了一下, 锁链折弯了伏黑惠的膝盖,让他跪倒在审神者身前,审神者听着伏黑惠的痛哼声手指动了动, 只是面上依旧面无表情, “想要随心所欲的做选择, 那是强者才能拥有的权力。惠是个聪明的孩子, 在没有能力前,不会试图反抗我的。”   “那根本就不是财富, 你只是在转移你的责任,再说,他们也不会同意的。”伏黑惠咬着牙说道。   审神者叹了口气, 他揉了揉伏黑惠的头发,“我已经放弃了很多不可说的想法了, 甚至给他们找好了后路,惠, 我觉得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们, 不是你的家人吗?”伏黑惠难以理解, 从平日里审神者和付丧神们的相处来看,他完全想不到审神者心里会这样想。   审神者漫不经心说着对伏黑惠来说恐怖的话,“我的上一批家人, 都死在我手里了。”   伏黑惠咽了咽口水, “......那你要怎么跟他们说?你抛弃他们之后,打算去做什么?”   “啊, 我会离开这里。”审神者笑了笑。   他挥挥手撤下了绑着伏黑惠的锁链,对于刚刚粗暴造成的伤口,他握住了伏黑惠的手用灵力替他修复好,“惠, 和我分开,对于他们来讲,也许是件幸事,人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无法见到希望是很恐怖的,拥有审判神明的名号,但我害怕我会做出伤害神明的事,我不想犯下大错。”   伏黑惠站起身,从审神者的身后望去,不经意的就看到了躲在拐角处的短刀们。   “我不懂你们这些人的想法,随便你吧。”他抽出手就要离开,没走几步就被审神者的结界拦住。   “惠会帮我保密的吧。”审神者说道。   伏黑惠没有回头,“我不会主动说,但如果别人问起,我也不会隐瞒。”   审神者扬扬手将结界撤掉,“那也够了。”   伏黑惠尝试了一下,发现没有再被拦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路过短刀时还被乱和五虎退轻声叫住,伏黑惠看着他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了审神者一眼后又闭上了,没有顾及短刀的挽留直接走了。   今剑看着伏黑惠的背影,五虎退的小老虎们直接奔向了审神者,短刀们也是,乱趴在审神者膝上,“主公大人,您和伏黑君聊崩了吗?他看上去有些气呼呼的。”   “是吗?那可能是我哪句话说错了,乱觉得伏黑惠怎么样?”审神者泰然自若地问道。   “蛮可爱的小孩,小大人的样子。”乱笑着说道。   前田和秋田悄悄落座在审神者身边,小老虎们变大和五虎退还有平野在草坪上玩,审神者问道:“那乱能和他好好相处吗?”   “我们是付丧神,可以和人类走的这么近吗?”乱有些犹疑。   “我也是人类。”审神者说道。   乱嘟着嘴反驳,“主公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主公这么喜欢他吗?”   “嗯,我喜欢。”审神者坦然点头。   “那乱也喜欢好了。”   “那你们就代替我,多陪他玩玩吧,快乐一点好不好?”审神者神色自若地说道,心里想的确是其他的事,时空转换器他已经研究透了,这个世界的危险度也不高,他留下了足够的财富后,不管在这个世界能不能解开桎梏,他都想要回一趟自己的世界了,不带付丧神的那种。   审神者揉着乱的脑袋,他要离开他们,也是害怕自己的底线,如今虽然还没有说想要利用付丧神去复活挚友,也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办法,要是找到了,他自己也害怕自己是否做得出来。   隔天伏黑惠放学后迟迟没有回去,他和津美纪如今渐渐往审神者那里跑的勤了,但经过昨晚审神者的那次交谈,伏黑惠心里有了些许抗拒。   宅院内歌仙和审神者正在对弈,三日月在旁边喝着茶观看,对于平日里伏黑惠早就应该到的时间,现在还迟迟未到,有些奇怪。   “主公,听说昨晚您和惠君吵架了?”三日月帮着审神者说完歌仙的下棋方位后,又有些八卦地问道。   审神者落下一子,只有和歌仙对弈,审神者才能重新体会到下棋的乐趣,“听谁说的?”   “短刀们说的,说惠君走的时候脸色很差呢,主公逗他了?”三日月笑了笑。   审神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秘密。”对于他要离开的事,只字不提。   伏黑惠拽着书包领子,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走的异常的慢,渐渐前面的路被一个影子挡住了,伏黑惠慢慢抬头。   一个戴着黑色眼罩银发的怪人正站在他面前,伏黑惠默默的绕开了他。   谁料刚走两步又被挡住了。   这下伏黑惠确定了,对方就是来找茬的。   五条悟俯身凑近仔细观察着伏黑惠,他后面调查了一下,才知道禅院家曾经花了10亿在伏黑甚尔手里买下了眼前这个小孩,随后出来的那个家族,又花了30多亿又买了回去。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试图找出30亿价值的东西。   “要打架吗?这位奇怪的人。”伏黑惠面无表情地问道。   五条悟凑近看着他说道:“不不不,我不会以大欺小的,你父亲曾经将你托付给我,但是现在看来,你似乎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家的那个混蛋老头,”伏黑惠垂下眼帘,“我不需要他为我做任何事。”   五条悟耸了耸肩,“你需不需要那是你的事,我答应了总不好食言呀。”说完他伸手想要触碰伏黑惠时,伏黑惠退了一步想跑,被他一把抓住,情急之下伏黑惠身上亮光一闪,直接将毫无防备的五条悟弹了出去。   五条悟在空中调整好姿势稳稳的落在了一旁的墙上,对伏黑惠的兴趣更高了。   伏黑惠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些发懵,咒术什么的他都没来得及用呢。   审神者慢慢从拐角走了出来,锁链从地底升起将伏黑惠拉到了他身后,他抬抬手,结界落下,灵力汹涌而出布满了整个结界,通过灵力的作用,结界里面的所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感官。   直到此时他才慢悠悠的开口,“不知阁下想对惠君做些什么呢?”   “请问这位,跟伏黑惠是什么关系呢?”五条悟站在墙上,对审神者瞬间内所做的一切没有半点紧张感,这归功于他对自己的强大自信。   审神者抬眼注视着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说道:“是惠君的债主,在惠君没有履行他要做的事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动他呢。”   伏黑惠听着这话,在审神者身后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巧,伏黑惠的父亲将他托付给了我,如若是债主的话,我可是很愿意给惠惠还债的呢”五条悟从墙上下来,瞬间来到审神者面前,被审神者筑起的结界挡住了。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这堵透明的墙,伏黑惠悄悄从审神者身后出来,偷偷看着他。   咒术施展间面前的墙轻而易举的就碎了,审神者提起心神,锁链拦住了五条悟的动作,五条悟不服,审神者将伏黑惠往后面一推,直接上前迎上了五条悟。   伏黑惠踉跄了一下,抬头一看,空中交错的身体令他完全看不清楚谁是谁,过了一会审神者落了下风,他的封印只解开了一半,完全不是五条悟的对手。   他被五条悟甩了出去,锁链及时的圈住审神者站定。   这种力量,审神者不怒反而有些惊喜,他没有隐藏腕间的锁链,又一次迎了上去,只是这次对于五条悟的攻击,他招招用腕间的桎梏抵挡着,腕间的锁链有了些许反应,但还不够。   多来几次五条悟也看出来了,他收回了攻击,在空中吊着死鱼眼看向审神者,“这位大哥,你似乎把我当成了某样工具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审神者见五条悟不攻击了,也就将手里的锁链放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想说什么的时候付丧神们已经赶到了。   变大后的小老虎围在审神者身边冲五条悟呲牙,审神者从天上下来,摸了摸它的皮毛安抚着,五条悟见状也下来了,狐之助跑到审神者身边,“审神者大人,您还好吗?”   五条悟见过高专里的咒骸,所以对于动物会说话这件事的接受水平就还好,一期一振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位,“主公,是敌袭吗?”   在审神者身后的付丧神们也是握紧了刀,准备审神者一声令下就拔刀出鞘。   五条悟举起手讨饶状,“喂喂你们难道打算群殴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呀。”   “你是五条悟吧。”审神者没有理会一期一振的话,笃定的对面前的人说道。   五条悟揶揄道:“我的名声,现在已经响遍整个咒术界了吗?”   得来全不费工夫呀,既然五条悟在这,通过刚才的状况,审神者确保了五条悟拥有解开他桎梏的能力。 第76章   “最强的大名, 怎么会不知晓呢?”审神者退后一步,将道路让了出来,结界被他收了回去, “有兴趣入院一叙吗?”   五条悟看了看被三日月藏在身后的伏黑惠, 侧了侧头, “当然。”   审神者和五条悟并肩走着, 伏黑惠走在审神者的另一边,五条悟走着走着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靓/丽风景线, 表情有些复杂,“你们家族,是按颜值入选的吗?”   警报解除后三日月和髭切正在说着什么, 膝丸在旁边插不进话只能乖乖的跟在兄长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   烛台切和歌仙讨论刚刚还没做好的西式糕点的用量,仔细一看能看到他们两个手上还粘着点白白的面粉呢, 可见出来之前有多慌乱。   “五条先生真是说笑了。”审神者平静地说道。   伏黑惠看了看前面的电线杆,按照审神者慢慢偏离的路线, 再往前走就要撞上了, 他扯着审神者的衣袖牵着他往正确的道路上引了。   身后的一期一振和鹤丸的手都快要伸出去了, 见状又缩了回来。   五条悟目光灼灼地盯着审神者的眼睛,被伏黑惠看到后狠狠瞪了一下,他直接瞪了回去, 奈何眼罩遮住了他犀利的眼神,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后,伏黑惠慢慢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有些嫌弃的别过脸。   五条悟觉得自己赢了,他眨了眨眼缓解酸涩的眼皮,唇角慢慢勾起。   进了院子后,审神者解散了身后的那支大部队, 让他们自己去玩,他带着五条悟进入了会客室。   一期一振默默的留下来沏茶,狐之助也赖在审神者旁边不走,伏黑惠直接找好位置坐在了他的旁边自己给自己冲茶了。   小老虎们变小后还想一起进来,被短刀们一人一只抱走了,主公看上去在忙正事,小老虎们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五条先生来,是有什么事吗?”审神者率先开口。   五条悟直言了禅院直哉到他家说的那一系列话,听完后审神者还没说什么,一期一振手里的茶杯先是“不小心”的破裂了,主公好不容易交代的事情,他们竟然没办好,禅院家收了钱,还找外援呀。   被这阵声响吸引,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一期一振身上,一期一振淡定的将手里的茶杯撤了下去,换了一个新的,“主公,禅院家的事,是我办事不利,没想到他们收了钱之后,还想不交人。”   一期一振说这句话时脸上是笑着的,只是伏黑惠看着,总感觉他身后的黑气都具象化了,他默默低头喝他的茶。   “......既然如此,先礼已经尽了,就后兵吧,禅院家,”审神者说到这个词时皱了皱眉,他的眼神瞥向伏黑惠坐着的位置,伏黑惠刚好低头没看见,“他们家家风实在不行,伏黑惠是不会过去的。”   五条悟手托着腮吃着桌上的糕点,听着审神者对于禅院的评价,觉得客观极了,只是拥有十种影法术的伏黑惠,他还是想着争取一下,“伏黑甚尔将他儿子托付给了我,禅院家的事,我也很乐意为惠惠解决的。”   审神者手指不自觉扯着腕间没有掩藏起来的锁链,五条悟的话他听着内心却毫无波澜,他偏了偏头嘱咐起一期一振,“将惠君带过去和退他们一起玩吧。”   伏黑惠抗议,“这是关于我的事,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想听可以,把你的赎身费交出来吧,你知道多少的。”审神者风轻云淡地说道。   伏黑惠起身,“退他们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一期一振放下茶壶,对于审神者和五条悟待在一处有点担心,“主公?”   “我有自保的能力,去吧。”审神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见审神者不打算改变主意了,一期一振也没有办法,只好和伏黑惠一起出去了,狐之助在旁边扮演着不会说话的摆件,生怕被审神者也一起赶出去。   等他们走后,审神者才开口,“伏黑甚尔死在你手里,你觉得伏黑惠知道后,还会跟你走吗?”   “为什么不会,伏黑甚尔杀了我一次,我也杀了他一次,这很公平正常,你看最后,他都被我杀出感情了,将儿子都给我了。”五条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咒术界每天都有人死,咒灵,诅咒师,咒术师,等伏黑惠长大了,他就会习惯的。   对于五条悟的自信,审神者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用的,惠君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迟来了一步。”伏黑惠的归属权,审神者是不会放弃的,十种影法术在他看来本身就像是一种契约的存在,而他与本丸签订的,也是契约,能够迁移契约人的可能,就在伏黑惠身上,他对伏黑惠,势在必得。   五条悟喝了口茶水咽下了点心,不得不说这里的点心真的不输外面一些他吃惯了的店铺,“这位......,”五条悟刚想起来还不知道对面的名字呢。   “天上昭。”   “昭桑,昭桑花了多少钱买下惠惠,五条家其实也能出相同的价格的,更何况惠惠身负咒术,谁能比我更适合当他的老师呢?”五条悟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商量,归根结底的是经过刚才的对战,他看出来了对面的人是个强者,虽然刚刚双方都没发挥出完全的实力,甚至于,五条悟看出了对面的人被某些力量限制住了。   不过奇怪的是,对方的招数,他的六眼竟然无法看透他的术式构成,他拉开眼罩,想凑近观察对方,狐之助跳上了桌子横在审神者面前。   五条悟顿感无趣。   审神者听见声响,将狐之助抱在了膝上,“惠我是不会让出的,五条先生如果想要和我争的话,我奉陪到底。只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五条先生。”   “什么事?”日式的坐法五条悟觉得不太舒服,他干脆大咧咧的伸直了双腿,手杵在身后放松了下来。   审神者将腕间的锁链从地上抽出一节放在了桌上,“帮我解开这条锁链。”   “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东西,万一解开之后放出了个什么,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呢。”五条悟无动于衷,甚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审神者对能解开他最后桎梏的五条悟态度好了不少,他笑了笑,“怎么会呢,五条先生只要帮我解开,我能满足你的一个要求。”   “不好意思呀,我没什么要求需要别人帮我达到的。”五条悟挑了挑眉。   审神者慢慢捏紧了手里的锁链,坐在审神者膝上的狐之助悄悄提醒着审神者,它也是偶然看到一期殿的情报书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审神者大人,五条悟和夏油杰是至交好友。”   听到夏油杰的名字,五条悟神色一凛,不由的坐直了身体。   “你知道杰?”   夏油杰是五条悟的挚友?这个消息审神者还是第一次听到,那在山里的时候,他跟夏油杰说过要找最强的消息,夏油杰明明知道他要找的是五条悟却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消息,果然是挚友情深。   “当然知道了,他现在估计已经和你分道扬镳了吧。”按照上一次他透过纸鹤察觉到的气息来看。   五条悟脸色变了变,“他现在在哪?”   审神者推了推桌子上的锁链,笑了笑没说话。   五条悟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仅凭对方的一面之词,他还不至于沦陷,“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审神者想了想,剩余的灵力倾泻而出,笼罩着整个房间,房内突然变得昏暗无光,五条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副情景,心中只想知道夏油杰的下落。   审神者扬了扬手,房间里落下了一层光幕,上面播放着夏油杰和审神者那几天相处的过往。   五条悟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油杰的脸,一幕一幕,五条悟的注意力都在夏油杰身上,他抿紧了嘴唇。   其中一幕,刚刚看到的小狐狸想要整蛊杰不成反倒被他用咒术倒挂在树上,狐之助没想到这也播了出来,他将脑袋埋进了审神者怀里觉得丢人不想再看了。   五条悟笑了笑,接着看下去,还看到了天上昭询问坐在廊下眉眼郁郁夏油杰。   “夏油,我听见你摇摆不定的心了,你在挣扎什么?”   夏油杰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空,“我只是觉得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毫无意义,我昨晚做了个梦。”   天上昭站在他身后门廊处,看向夏油杰,“哦?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我的死亡,我的挚友在旁边哭的丑死了。”夏油杰扯了扯嘴角,眼里带着笑意,想必是又想起了挚友梦中的窘样。   底下看着这一幕的五条悟反而笑不出来,高专对于夏油杰的处刑就是死刑,他一直在争取其他的。   回忆结束后房间里恢复成了原样,五条悟慢慢转头看向审神者,按道理说宅院里设有结界,咒力在这里面是没有用的,但五条悟依旧瞬间到达了审神者身边,他握紧审神者的肩膀,渐渐加重力道。   “杰他现在在那里?”   狐之助跳到五条悟的手上抓挠想要迫使五条悟放手,被五条悟挥挥手打了出去,审神者的锁链又在空中将狐之助接住,他皱眉用灵力抚开了五条悟的手,抱着狐之助安抚地摸着它背后的皮毛。   “五条悟,夏油杰如果想要躲你的话,哪怕你是最强,也找不到他,但如果你能帮我解开桎梏,我不仅能帮你找到夏油杰,甚至,我还能送夏油杰一件宝物,一件将来能在战斗过程中为他抵挡致命一击的宝物。”   审神者看不到五条悟思索的表情,但他不觉得五条悟会拒绝他的交易,如果他们真是挚友的话。   “杰不会回头的,”五条悟停顿了一下,他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些天他翻遍了夏油杰犯下的档案,不得不承认,杰完全没给自己留下后路,也完全没给他一点机会。   “咒术高专对他的处刑,无论我怎么争取,随着杰犯下的事情积累,都只有死刑。”五条悟闭了闭眼,“而杰重新更换的理想不管是什么样的,他都不会成功,因为我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你想过去吗?”审神者问道,想过去夏油杰身边吗?   五条悟脑海里闪现着过往的一切,他哈哈大笑,咽下了涌上喉咙的哽咽,“我过不去。” 第77章   “我答应你, 帮你解开桎梏,前提是你得站在我这一边,到时候, 你要保住夏油杰的命, 在我动手之后, 而且不能让高专知晓。”五条悟盯着审神者, 说出了他的条件。   审神者安抚狐之助的动作一顿,巅峰时候的他和五条悟实力相差不离, 如果单拼武力的话,他完全不怕,但要是说在五条悟手下保人, 还得偷偷摸摸保的话。   “好。”审神者将狐之助放在旁边,起身承诺道。   五条悟走上前, 拿起审神者的锁链,六眼展开完全看不透其中的原理, 他皱了皱眉, “天底下的咒力, 都无法躲过六眼的观察,你用的是什么?”   “灵力,”审神者回道, 他说出解开桎梏的办法, “你只需要将你的能力注入其中,将锁链的承受极限撑爆就行了。”只是这种办法有个缺点, “但你接下来几天,估计会因为体内能力透支枯竭而昏迷不醒,你想清楚了?”   一旦最强失去了他的能力,成为了任人宰割的砧板鱼肉, 可是十分危险的。   五条悟抬眼,“难道昭桑不把售后服务做好吗?”   “我们今天第一次见,你信我?”审神者有些啼笑皆非。   “昭桑若是有了什么坏心思,最好连尸体都不要给我留下,不然伏黑惠那小子看人的眼光不行,到时候若是找不到昭桑,我就报复在惠惠身上了。”五条悟说完,歪头笑了笑,手上的力量沉入审神者的锁链之中。   审神者感受到了,也不跟他贫了,将注意力放在锁链身上。   咒力注入的越来越多,腕间的锁链微微抖动开始缩紧想要抗衡,被另外一股青色的力量阻止了,审神者闭眼感受了一下,将灵力也冲入锁链里面,两相力量一起注入,狐之助看到锁链的裂缝从地底延伸至审神者的腕间。   审神者的脸色苍白,唇角却勾起,他的灵力已经全部用完了,睁眼看向五条悟,现在就看五条悟的了。   五条悟咬着牙,他感受到瓶颈就在那里了,而他的咒力已经沉入了三分之二了,“昭桑还真是,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啊。”   他咬了咬牙,将全部的咒力注入其中,面上冷汗直下,那张玫瑰花一样的嘴唇已经发白了,就差一点,审神者握住了五条悟的手,他就差一点了。   房间里的气场不动反静,狐之助摊着身体,感觉身上的灵力都被吸走了,它们是靠审神者的灵力存在的,灵力没有了,就相当于命没有了,但就算是这样,狐之助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要审神者大人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自由就好了,它眼睛渐渐垂下,有些昏昏欲睡。   五条悟最后一丝咒力的注入,审神者在漆黑寂静的空间里,仿佛听到了啪嗒一声,身上桎梏全部解开了的声音,他放开五条悟的手,这时候的五条悟已经无法自己站着了,审神者一放开,他轰然倒下,喘息着渐渐闭上眼睛。   审神者仰头,张开手腕间的锁链全部碎裂成灰,“解开了,天上家想要禁锢我一生一世的痴心妄想,到底还是不能达成。”   刚刚注入的灵力反哺了回来,审神者彻底回到了全盛时期,没了锁链这项工具的搭载,挚友的力量化成了一团青色的能量球,在审神者肩上轻轻的碰了碰审神者的脸庞以作祝贺。   审神者将手放在它面前,能量球自动的跳到审神者手上,审神者捧着能量球,因为得到自由的心情又平静了下来,他正色道:“接下来,就差复活你了。”   能量球上下蹦了蹦,随后又跳到了狐之助身上,审神者的灵力展开,走到狐之助身边,快要将灵力注入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他将灵力悄无声息展开至整个院子,精准的找到了正在和短刀们一起玩耍的伏黑惠,在伏黑惠身上抽取了一些咒力,然后用灵力包裹着咒力,送进了狐之助体内。   能量球察觉到了力量不对,上蹦下跳想要提醒审神者,审神者抿了抿唇,“这样就好,慢慢的,他们就会习惯,而渐渐使用咒力的他们,也不会被这个世界排斥,等我走的时候,再把世界外围虎视眈眈的检非违史带走,他们就是绝对安全的。”   能量球有些不解,审神者挥挥手直接将它收起,它是挚友力量的展示,就算保有挚友的一丝神智,也只是团有着一点点自主意识的能量而已,只能听懂一些大致的简单话语,更深的,它就不行了。   审神者用灵力将倒在地上的五条悟和狐之助都送到了床上,解开桎梏后,拥有全部灵力的他更换契约对象也能容易些了,付丧神们能极化的都已经极化了,需要灵力的地方也不多,接下来,他只要慢慢的将他们从灵力供应转换为咒力供应,等他们习惯后,在离开世界的前一秒,就能转变契约人。   时空转换器,他也能拷贝出来。   三日月和髭切抬头,对于审神者的灵力有些许感觉,但审神者掩藏的很好,一瞬间的事情,髭切皱了皱眉,膝丸在旁边看着电视转头看到兄长的模样坐直了身,“阿尼甲,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我感觉错了吧。”髭切摇摇头。   今剑玩疯了玩出了一身汗回来换衣服,看到三日月举着茶杯没有动作的样子有些奇怪,“三日月,干什么呢?”   三日月回过神,笑了笑,“刚刚以为感受到了主公大人的灵力呢。”   今剑站定脚步,闭眼沉下心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呀。”他睁开眼说道。   “哈哈哈哈哈年纪果然大了吗?时不时就会出现错觉呢。”三日月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说道:“说起来主公大人今日都还没和我对弈过,我去看看主公他忙完没有。”   “别了吧,你的下棋水平,主公大人还没下够吗?”今剑一边说着,一边在柜子里翻找要穿的衣服,搜出了三日月的配饰后有些惊讶,这不是今天三日月要戴的吗?他叫住三日月。   “怎么了呢?”三日月转头笑吟吟地问道。   今剑一看果然他没有带,猜出来了是因为什么原因,“你戴不上可以叫我嘛。”他拿着配饰走到三日月面前。   三日月弯腰,今剑将他的配饰牢牢的夹在了三日月的头发上,“被兄长大人发现了呢。”   今剑左看右看,发现没夹错后对三日月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去烦主公吧,我换个衣服要去玩了。”   审神者解开桎梏激动的心情已经镇定下来了,狐之助和五条悟在床上相互抱着陷入了深层睡眠,审神者用灵力查探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虚脱了而已,他用灵力填补了一下他们虚脱的身体,让他们能在晚饭前醒过来,至于五条悟消失的咒力,就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恢复过来了。   审神者坐在廊下,视线里一片漆黑,审神者慢慢抚上眼角,叹了口气后又放了下来,算了,反正已经习惯了。   灵力足够后他展开的范围能至整个宅院,宅院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灵力的捕捉,这样也能代替视力了。   三日月宗近路上和一期一振相遇,两人要去的目的地一样,也就结伴而来了,在门外敲了敲门,审神者动了动手指,大门打开,一期一振推门的动作一顿,收回手和三日月一起进来了。   里屋的门审神者没有关上,因此他们能看到床上躺着五条悟和狐之助,若有所思后走到廊下。   “主公,五条悟和狐之助这是?”一期一振问道。   审神者平静地说道:“解开锁链用了太多的力量,虚脱了而已。”   一期一振和三日月闻言有些惊喜,“主公这是完全解开桎梏了吗?”   审神者点点头。   “这可是件大喜事呢。”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对视一眼,三日月在审神者旁边坐下,“这么大的喜事,主公怎么看上去不怎么兴奋呢?”   “兴奋过了,作为交易,我得将目前咒术界的背叛者夏油杰保下来。”审神者心不在焉地说道。   按照五条悟的要求,还得悄悄,这个意思不就是即使夏油杰还活着,他也不能出现在咒术界了,以夏油杰的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个结局,不然估计要么自杀要么谋杀他。   这可真是个难题,解都解了,他能不能反悔,反正五条悟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夏油杰现在在哪,能查到吗?”审神者看向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摇摇头,“夏油先生自从叛出高专后,行踪不定,高专那边也在找他,想要找到他的话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审神者想到狐之助,只是狐之助能力的使用范围有限,审神者摇了摇头,让狐之助出去外勤估计它能嚎上半天也不出去。   “去黑市上挂个重金悬赏,没有花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找到夏油杰后,我想和他谈谈。”审神者思索了下后决定道。   一期一振应了下来,场面瞬间安静了起来。   三日月想起了其他事,他淡淡一笑打破了这个安静的画面说道:“既然主公大人身上的桎梏已经解开了,不知道主公大人对于接下来的世界有什么要求呢?”他们早已习惯和审神者一起穿梭在不同世界了。   “......” 第78章   审神者垂下眼帘, “还没做好打算,就先搞定好夏油杰的事吧”   等到了晚饭时间后,房间里只剩下审神者一个人了, 屋内的灯已经开始点亮了, 伏黑惠端着审神者那一份来到他屋内, 里屋的狐之助和五条悟已经换了个姿势酣睡中, 伏黑惠放下晚饭,审神者慢慢的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们怎么还没醒?”伏黑惠有些好奇地问道。   审神者坐了下来, “快了。”   伏黑惠支支吾吾地说道:“......他说他是受那个人的嘱托来照顾我的,是真的吗?”   “真的,你要过去吗?”   “你让我过去吗?”   审神者吃着口中的饭, 淡淡说道:“不让。你是先遇上我的。”   伏黑惠翻了个白眼,坐到了审神者的对面, 趴在桌上看着他吃饭。   审神者被他目光注视的就算看不见也无法忽略了,他放下筷子说道:“你过不去, 他可以过来, 你要是想的话, 就做他的学生好了,反正你们用的都是咒术。”   “我不要学。”伏黑惠眉头紧皱,下巴依旧磕在桌上没动。   审神者喝了口汤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不管你, 除了他你还有另一位老师,请都请了, 学不学是你的事。”   “还有一位是谁?”伏黑惠不满归不满,但依旧好奇。   审神者示意里面躺着的五条悟,“他的朋友,不过那位估计会晚点到。”   “你跟他们说你要走的事情了吗?”伏黑惠心里不爽, 故意提起了这件事。   审神者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小心思不怎么在意,“还没呢,你要去说吗?”   “我才不要。”伏黑惠仰头嫌弃道,到时候万一被迁怒了怎么办,他才不要掺和进这种事。   “那你就闭嘴。”   审神者大手一挥,桌上的碗筷全都不见了,厨房里正在洗碗的歌仙兼定被突然出现的碗筷吓了一跳,在另一边帮忙的一期一振眨了眨眼,略显淡定。“这是主公的碗筷,主公的灵力完全恢复之后有些肆意呀。”   歌仙是后来的付丧神,对于审神者的状况也是不太清楚,听到一期这么说,顺势挑起了话题,“主公大人的灵力,是怎么会被封住的?”   一期一振擦碗的动作停顿了下,回想起他们和主公的相处摇了摇头,“主公不曾说过,我们也没问。”   “那主公的眼睛?”歌仙又问起了他另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一期一振叹了口气,“也没说过,主公不喜欢和别人敞开心扉,这些事,只要他不说,谁也不知道。”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遇上主公,是我们的幸运。”擦完了最后一个碗,一期一振透过撑开的窗户看向了外面的草坪,已经到了晚上了,他将外面的灯打开。   屋内的五条悟翻了个身,庭院里坐在廊下的审神者和找过来的三日月以及髭切一起喝茶消食,草坪上短刀们和变大之后的小老虎在玩着,伏黑惠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五虎退见状,抱着小老虎的脖子来到了伏黑惠面前。   “惠君,要上来吗?小老虎还能飞起来呢。”他俯下身朝伏黑惠的方向伸出手,伏黑惠转头看向审神者,灵力悄无声息笼罩着整个宅院的审神者这回发现了他的动作后喝了口茶。   “想上就上,没有人会发现你们的。”   伏黑惠看向五虎退友善的神情,将手放在了五虎退的手心里,五虎退一拉,伏黑惠顺势就上去坐到了他的后面。   “惠君,抓紧小老虎哦,我们去见星星了。”五虎退有些兴奋地说着。   其他也想上天玩的付丧神们三三两两都坐上了变大的老虎身上,伏黑惠抓紧了老虎的皮毛,有些激动的看着它腾空飞起,哪个小男孩没有过飞行的梦。   审神者房内,床上的五条悟突然睁眼,正在给他检查身体的药研淡定的收起手里的工具,“五条先生醒了?觉得怎么样?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有,我感觉我被掏空了。”五条悟摸着怀里的触感感觉有点不对,低头一看,有只狐狸在他怀里呢,他嫌弃的将狐之助挪开了。   药研解释道:“只是力量用完之后的虚脱而已,主公的意思是五条先生最近几天可以住在这里,我们会保障您的安全的。”   五条悟慢慢从床上下来,感受着体内咒力的亏空,对于药研的话,他没有其他反应,“你们主公呢?”   “现在在前庭庭院里,我带您过去吧。”药研收拾好东西后起身正色说道。   五条悟仰头,即使没了咒力,他都能感受到自己被一层力量窥探着,庭院里原本还在听着髭切和三日月说话的审神者偏了偏头,知道五条悟已经清醒了。   等药研带着五条悟过来的时候,烛台切和津美纪也刚好做好了茶点,烛台切看到短刀们不见了之后,习惯性的抬头望天,果不其然看到了上面正在飞着的几只老虎。   烛台切有些不赞同地说道:“主公,您太宠他们了,万一被人发现引起骚乱只会徒增麻烦。”   “不会,不会有人看见他们的,放心好了。”审神者宽慰着烛台切。   津美纪顺着烛台切的目光抬头,天上什么都没有,她有些疑惑,“天上先生,烛台切先生,你们在说什么?惠呢?”   受到审神者的灵力伪装,普通人是无法看到天上飞着的付丧神和小老虎的。   坐在小老虎身上的伏黑惠第一次感觉繁星离他如此之近,他慢慢松开握紧老虎皮毛的手,伸手想要去触碰离他最近的那颗繁星,五虎退说着说着,发现后面的伏黑惠没有声音了,感觉奇怪的转过头,看到了伏黑惠的行为。   他弯了弯眉眼,“惠君,我们是碰不到星星的。”   “我知道。”伏黑惠见被发现了,抿了抿唇略显尴尬的收回手。   五虎退在前面把手完全伸展开,晚上的风吹在身上并不刺激,他觉得快活极了,“惠君如果想要看星星的话,可以去拜托主公大人呀。”   “什么意思?”   五虎退手撑在小老虎身上,带着笑意说道:“主公大人的灵力,如同天上繁星一样,闪耀温柔。”   对于五虎退的话,伏黑惠有些将信将疑,毕竟那个人在他面前更没有伪装,他看待审神者也没有像付丧神那样添了诸多滤镜。   飞的偏低在下首小老虎身上的前田和平野看着不远处的黑气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你看到了吗?平野。”坐在后面的前田问道。   前面的平野点了点头,他摸了摸小老虎脖子间的皮毛,“我们过去看看。”   小老虎听话的脱离了大部队,往黑气冲天的地方飞了过去。   底下的审神者敏锐的察觉到前田和平野的离队,抬手给他们套了个隐形的灵力保护套。   五条悟经过烛台切刚刚的话里提醒,看着天上看了蛮久,久到三日月有些疑惑,想把他叫回神的时候他才低头凑近审神者,“昭桑,这种能上天的老虎还有吗?我也想要。”   审神者偏了偏头,躲过了他的凑近,“没有,你又不需要他们,你自己也能。”   “这种坐骑更能体现出我最强的气质。”五条悟掷地有声地说道。   听到坐骑这两个字付丧神们或明或暗都觉得有些不太开心,毕竟在他们心中,小老虎们是并肩作战的同僚。   审神者的灵力已然全部解放,曾经也是最强的他笑了笑,“那些老虎是他们的伙伴,不是坐骑,而且,最强是不是你还待定呢。”   “哦?昭桑有什么意见吗?”对于付丧神们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五条悟不太在意,即使他身上咒力还在透支没有回来的状况,对于实力逊于他的其他人,他依旧不太在意。   审神者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起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作罢,灵力想要渗入五条悟身体里助他早日康复,被五条悟直接掐断了,“我宝贵的身体不太喜欢有东西进进出出呢昭桑。”   听到这话正在喝茶的烛台切直接喷了出来,赶紧捂住了津美纪的耳朵,通过刚刚的对话,津美纪知道天上有着什么,正在努力试图发现呢,一点都没认真听五条悟的话,另一边同样的三日月也是被呛到。   在草坪上盘腿坐着的江雪左文字也是捂住了小夜的耳朵。   “那就等你自己好了再说,最强这个称号,算了,说是咒术最强,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他用的是灵力。   五条悟激起了好胜心,“昭桑觉得我哪里会输吗?”   “你现在状态不行,我不跟你比。”审神者淡定说道。   五条悟双手环胸,低头看着坐着的这些人,“昭桑的力量说起来也是格外的奇怪,包括你这些家仆。”拉起仇恨值来一点都不虚的。   付丧神们因为眼前这人帮主公解开了束缚许久的枷锁,对他的容忍度直线上升,更何况严格来讲,说是家仆他们也差不多,对此没有多大的反应。   审神者听着却觉得格外的别扭,灵力拉着五条悟直接坐下,面无表情的开口,“不是家仆,不会说话你就少说话吧。” 第79章   平野和前田坐着小老虎来到了黑气冲天的地方, 从上方往下看的话,底下街道非常干净,路上只有一个慢慢在走路的小孩, 平野和前田对视了一眼, 这阵黑气就是从小孩身体里冲出来的。   小老虎会意的稍微降低了一点高度, 慢慢的飞到了小孩的面前。   按道理讲人类是不可能看到他们的, 谁知道那个蓝色长发的小男孩慢慢抬头,目光精准的捕捉到了他们的存在。   前田低声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小孩抬起头来,他们才看到,他身上到处都是缝线的痕迹。   “噫, 看我发现了什么?”此刻诅咒的力量还不是很强大的真人歪了歪头,看着半空中突然坐着老虎出现在他面前的两个差不多和他大小的小孩扯开嘴角笑了笑。   他是误入这里的, 进到这里之后,他觉得难受极了, 这里的干净到如果不是路上两旁的房子亮起灯光, 有人间烟火气, 他还以为是座死城呢,诅咒和恶意少的可怜。   要不是他的好奇心驱使着他过来看看,他早就溜了。   都已经被发现了, 平野拍了拍小老虎的身体, 让它落地,落地后平野从小老虎身上下来, 护在了前田和小老虎面前,“你不是人类,你是谁?”   这么诡异,要是人的话未免有点过分了。   “我是......”小孩子模样的真人瞬移到平野身旁, 伸出手想要接触平野的灵魂,赋予保护他们的灵力罩闪动了一下,直接将真人弹进了马路里留下了个大坑。   审神者的灵力罩只会反弹敌人的攻击强度,按这样阵势的话,刚刚真人下手也是蛮重的。   短刀的机动值不低,早在真人瞬移过来的时候平野就已经抽刀了,只是攻击还没出去真人就已经被弹出去了,前田也进入了战斗模式,他从小老虎身上跳了下来,对于目前的阵仗有些警惕。   另一边审神者察觉到了平野身上的保护罩被触动了,他抬头看向平野的方位,虽然还不至于碎掉,但在这个地方,竟然有人能攻击他们也是令他吃惊的。   灵力蔓延出去,往平野的方向扩展。   五条悟看着审神者停下来的神情和力量波动,敏锐的感觉到出现了什么问题,“怎么了?”   “在你们咒术界来说,是叫咒灵吧,我的同伴似乎遇上了咒灵了。我过去看看,你要一起吗?”审神者回道。   五条悟欣然答应,“有热闹看当然是一起了。”   正在周围陪着他的付丧神们一听也想起身,被审神者拦住了,“不用了,只是个咒灵而已,不必这么兴师动众,更何况,你们觉得有谁能伤害现在的我?”   泰然自若的神情里又带着一丝自傲,付丧神们看着这样的审神者,也知道不需要他们做些什么,审神者既然不愿他们事事都跟着,他们也就坐了下来。   其他小老虎们已经慢慢要下来了,津美纪经过审神者的帮助,也能看到天上慢慢下来的他们了。   不等小老虎们落下,审神者握住了五条悟的手腕,踏上了灵力铺展的道路,一步千里的来到了平野前田的所在地。   真人慢慢从坑里爬了出来,刚刚那个阵仗声音响动,导致两边很多关了灯的房子灯光渐渐亮起,有些人已经偷偷开窗在看发生了什么事了。   平野他们躲到了一旁,担心被看到,审神者来了之后,侧耳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挥挥手,将那些人都送入了梦境,两侧房屋的灯光又重新暗下。   坐在坑边的真人看着这个架势,有些犹豫要不要重新爬回坑底,好像这次好奇心放错了地方。   五条悟没了咒力依旧非常肆意,他左看右看甚至蹲下来凑近观察了一下真人,得出了他的判定,“在我们咒术界来说,这确实叫做咒灵,还是正在成长中的特级咒灵,昭桑这么说的话,你们那,把他叫做了什么?”   审神者忙完后施展灵力笼罩着他周边十来米,这能让他即使看不见也对周边的情况依旧了如指掌,他看向真人的位置,有些嫌恶的别过眼神,“叫脏东西。”   在他的灵力场里,真人完全不是人样的状态,而是一团乌黑扭曲熏人的恶意,审神者对他刚动了一点杀意,世界意识就稍微打了个闷雷警告他了。   平野前田还有小老虎们他们看到审神者过来后就跑到审神者身边了,前田扯了扯审神者的衣袖说道:“主公,需要消灭他吗?”   审神者揉了揉他的头,“算了,我们又不是咒术界的人。”   他稍微动个杀意还没动手呢就被察觉到了,看来灵力恢复已经是巅峰时期的他被世界意识注意到了,在离开这个世界前还是低调点行事吧。   真人有些蠢蠢欲动,他还不知道五条悟是谁,只是看他离他这么近,想要触碰灵魂的能力有些难耐。   五条悟看着他的眼神,转头跟审神者告状,“昭桑,他想动我。”在咒力没有完全恢复前,他可是有靠山的。   审神者眼神凌厉了起来,直接把真人轰进了比刚才还要深的洞里面了,五条悟趴在洞口试探的发了两声,听着回音都感觉这个洞好深。   “死了吗?”五条悟问道。   审神者皱着眉头将马路恢复成原样,至于真人,审神者在灵力场里看着那团黑气在地下夺命狂奔,他淡淡开口,“没死,跑了。”   “啧,太可惜了,这个咒灵长得挺好看的,如果是死了的话,估计就更好看了。”五条悟拍了拍手起身说道。   审神者带着平野他们转身准备回去了,“拔除咒灵,是你们咒术师该做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从来没有人跟昭桑说过,能力和责任是相互的吗?”五条悟跟在昭桑后面,平野和前田让出位置,他们得以并肩。   “我的责任不在这里。”   审神者伸出手,其他人他还能用灵力夹杂着他们瞬移,五条悟拒绝他的灵力,他只好这样,五条悟识趣的将手腕递给他,身后的平野他们被审神者的灵力夹杂,直接回到了庭院。   回到庭院后伏黑惠已经下来了,津美纪还没见过变大的老虎,正在草坪上小心翼翼的摸着老虎的皮毛,伏黑惠已经玩够了,在三日月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三日月笑呵呵地倒了杯茶水给他。   比起本丸里维持着小孩子样貌实则都已经是付丧神的短刀来说,伏黑惠和津美纪才是这群成年里面唯二的小孩子。   五条悟看到伏黑惠才想起来,他的抚养权没有争过审神者,注意力那时候完全在挚友的下落那里了。   “惠,虽然知道了你的心意,但受你父亲所托,我还是最后再问一遍,你真的不准备和我走吗?”五条悟在伏黑惠旁边挤着三日月坐了下来。   三日月笑了笑不跟他计较,风轻云淡的来到了审神者面前为他斟茶,“主公,五条先生要在我们这里住几天呢?”   对于这个问题,审神者直接问当事人,“你觉得你几天能好?”   “等昭桑给我杰的地址之后我自然就好了。”五条悟看向审神者,“说起来没解开锁链之前昭桑理直气壮地说知道杰的下落,解开之后昭桑对杰的事好像就一点都没提了,昭桑不会是在,诓我吧?”说到最后,五条悟的眼神眯了起来。   审神者喝了口茶,“怎么会,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的,再说,你的交易重点不是保下他的命吗?”   五条悟揽过伏黑惠的肩,“没错,都是重点,希望昭桑说到做到,不然惠就有点危险了。”   正在低头吃着点心的伏黑惠一不小心就成了人质,被五条悟这么一说,他依旧淡定的把手里最后一口点心吃掉,伸长了手还想喝口茶水,旁边的髭切看他被揽住有点不方便,直接将茶杯放在了伏黑惠手里。   伏黑惠低声对他说了句谢谢。   审神者有些无语,先不说他在伏黑惠身上明里暗里下了不知多少层的保护,就冲五条悟虽然恶劣但光明磊落的性格,他都不觉得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随你吧,原先也想聘你当他老师的,你想对他怎样都可以,留口气就行。”   “老师???”五条悟看了看伏黑惠,虽说他之前也有动过收伏黑惠为弟子的想法,但随着对审神者的深入了解,他并不觉得伏黑惠还需要他作为老师。   审神者解释道:“力量体系不同,我教不了他。”   是吗?作为天花板战力的五条悟若有所思,力量体系不同不能跨体系教人吗?   玩累了也吃够了的伏黑惠看了看天色,掰开了五条悟的手准备带上津美纪回家了,他们还是学生,明天还得上课呢,不太适合和这些奇怪的大人彻夜混在一起。   津美纪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她也觉得有点晚了,拜别这些人后跟着伏黑惠回去了。   伏黑惠走后审神者起身准备回屋,五条悟跟着他慢悠悠地走着。   髭切看向他们俩的背影,“这位五条先生,是直接和主公同塌而眠吗?”   付丧神们听见这话,一个两个纷纷抬头。 第80章   回到自己屋内的时候, 床上的狐之助听到声音迷迷瞪瞪的起床了,审神者进门后手一挥想要关门的时候,后面跟着进来的五条悟站在门口挡住了。   “昭桑, 关门关早了啊。”五条悟跟在审神者后面, 进来后扶着门框想要关门的时候被审神者的灵力阻止了。   审神者淡淡说道:“去找一期, 让一期给你安排地方住下。”   “谁是一期?”五条悟眨了眨眼。   “我是。”一期一振过来本来是想跟审神者讨论禅院家的事情的, 刚好听到五条悟的疑问。   “在下一期一振,五条先生, 我来带你去客房吧。”   五条悟看了一眼一期一振,又看向审神者。   审神者点点头,“你先休息下吧, 夏油杰的事情,明天等你醒了, 我再给你答复。”   等五条悟跟一期一振走后,狐之助已经完全醒神来到了审神者身边, 对于审神者跟五条悟做出的保证, 在审神者解开桎梏后它才犹犹豫豫地说道:“审神者大人, 夏油杰的命运您也要干涉吗?”   “放心,我知道分寸,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审神者知道狐之助在想什么, 但是如果改变历史进程的时候他已经跟付丧神们解约了的话, 就算是检非违史,也无法判定是刀剑的错。而且那样的话, 做下的事就是他一人所担,付丧神们就全然没有暗堕的可能了。   狐之助跳到桌上,对于审神者的话有些不解,“审神者大人要毁约吗?”   “不。”   这项计划审神者不想和狐之助多说, 他问起了其他,“你觉得伏黑惠怎么样?”   “伏黑君赤子之心,当然是好的了。”狐之助想了想说道,它觉得奇怪审神者怎么会这么问,伏黑惠好不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审神者听完他的话点点头,好就行。   一期一振送完五条悟回房后又回到了审神者这边,“主公大人。”   “怎么了?”审神者问道。   一期一振说起了他的计划,“禅院毁约和夏油先生的下落这两件事两相叠加,我可能还要再去一趟东京。”   “带上狐之助,这里找不到夏油杰的话,可能东京那边有情况。”审神者想到了狐之助的能力。   一期一振看着因为被委派了外勤任务而瞪大眼睛的狐之助,点了点头,“好的主公。”   “审神者大人,东京我上次就去过了,这次就不必了吧。”狐之助不太想离开审神者了,它心里不知道为何,明明审神者解开桎梏是件好事,但总有种不安感。   审神者没理会它的说法,他就是想和狐之助减少在一起的时间,狐之助有些时候,敏锐的对得起它狐狸的身份。   “带上两支队伍吧,东京的咒灵估计多上不少,禅院家虽说上次没有准备,但保不齐这次有,到底还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审神者说道。   一期一振对于禅院家的不喜简直不想掩藏,在他看到情报里写的,禅院家家族里的那些陈规陋习之后,就觉得不可思议,都已经到了现代社会了,怎么还会有人追求咒力至上,对于非咒术师的普通亲族,任意践踏呢?   这对于真真切切从镰仓时代过来的一期一振来说,不知道的以为他们还在镰仓时代呢。   “主公大人要一起出门吗?您现在灵力完全恢复了,也不必一直待在家里,完全可以出去走走的。”一期一振提议道。   已经习惯被束缚的审神者经过一期一振的提醒才惊觉,他现在没有桎梏了,确实不必常常待在家里了。   只是他想到伏黑惠他皱了皱眉,伏黑惠是他挪移契约的关键,不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有些不放心,“既然这样的话,就帮惠和津美纪请个假吧,明日整个本丸,我们一起去东京。”惠带了的话,不带津美纪估计他不同意。   主公大人/审神者最近,对伏黑惠格外的上心呢。   一瞬间狐之助和一期一振心里面都闪过这句话。   “好的,主公。我这就下去告知他们。”一期一振等了一下,审神者没有想到其他事了,挥挥手让他下去。   狐之助站起身,走到了离审神者最近的位置后趴下,一双狐狸眼睛偷偷打量着审神者,“审神者大人,您对伏黑君是什么感情呢?”   “我只是觉得,他的遭遇跟我从前有些相似,伏黑惠要不是因为过人的咒术天赋,禅院家不可能从伏黑甚尔那里花10亿将他买回。”审神者垂下眼帘,略带忧愁地说道。   狐之助一看,顿时觉得自己戳中了审神者伤心事,不知所措了起来,它跳到审神者身上,审神者将它抱住后它将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塞到审神者手里。   审神者捏了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又不是毛绒控,你给我尾巴万一我不注意捏疼了怎么办?”   “没关系,狐之助愿意把命都给您,一条尾巴而已,审神者大人想捏就捏。”狐之助倒是豁得出去。   审神者听到这话内心闪过一丝愧疚,面上依旧是淡淡微笑的表情。“我要你的命干嘛,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被一期一振通知到的付丧神们一听才刚回来不久又要出去有些不想,毕竟宅院里面什么都有,某几个到了现代社会有些沉迷网络的网瘾付丧神更是有网就行,不过在听到这次审神者也要一起出门反而来了兴趣。   他们很少和审神者一起出门逛逛呢。   等到了第二天,伏黑惠和津美纪收拾好背起书包打算去上学的时候,门外的巴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巴士的门一打开,驾驶位已经是固定了的鹤丸国永换了身公交车司机的装扮冲他俩打了声招呼。   一期一振从前面车门下来,“惠君,津美纪小姐,我已经跟你们老师请过假了,要一起去东京玩玩吗?”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老师的联系方式的?”伏黑惠难得的一脸问号。   一期一振笑而不语,早在审神者对伏黑惠感兴趣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伏黑惠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只是一个老师电话而已,难不倒一期一振。   坐在车窗前的审神者抱着狐之助拉开车窗对着伏黑惠说道:“上来。”   “不...”去。   拒绝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审神者手指扬了扬伏黑惠就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了。   五条悟坐在审神者后面的座位上,也打开车窗对伏黑惠招了招手,“我说昭桑一大早在这里等什么,原来是等惠呀,上来呀我们一起去东京看咒灵去,东京的咒灵可比小地方的好看多了。”   “去不去?”审神者接着问道。   不去。伏黑惠提高嗓音,发现真的耳朵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一期一振见状在车门口让开了位置,“惠君,津美纪小姐,请你们放心,我们主公只是担心他不在你们会受欺负而已,也想带你们一起去玩玩,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的。”   落后一步的津美纪看向前方的伏黑惠,伏黑惠捏紧书包肩带,一脸忿忿不平的上了车,见惠上了车,津美纪眉开眼笑的跟着他上车。   上车后伏黑惠和津美纪看了看位置,伏黑惠原先想略过审神者和津美纪一起坐到后面的,走过审神者身边的时候直接被审神者的灵力捆住坐到了他旁边特意空出来的位置。   津美纪见状,就坐到了比较熟悉的烛台切那边。   通过后视镜鹤丸国永见大家都坐好了,这次有审神者在,他没有直接起飞,压了压新装备的帽子开始匀速前进。   审神者手指扬了扬,伏黑惠捂着喉咙尝试了一下,发现已经能发声了这才不满的说道:“我要上学,不去东京。”   “差那么一两节课也不影响你考顶尖学府。”审神者抱着狐之助淡淡说道。   坐在后面的五虎退控制不住小老虎们了,小老虎们一个两个跑到了审神者的脚边攀爬着他的裤腿,后座的五条悟探下身子,瞄准后直接出手抱起了一只举在手里观察着。   “昭桑,这怎么还能随意变换大小呢,好神奇。”   被突然腾空举高的小老虎疑惑地看着五条悟,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恶意的小老虎试探性的挣扎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后舔了舔自己的皮毛任由这个怪人抱着了。   被审神者这么一怼,伏黑惠语塞了一下,他也没想过自己能考进顶尖学府,只好转移注意力将底下的小老虎都抱了起来。   小老虎们上来之后就往审神者膝上爬,狐之助不好意思跟小老虎们争,只好让开位置跳到了一期一振那边。   一期一振抱着天降的狐之助,还在跟身边的髭切商量着到了东京要商量的事,髭切后面坐着的膝丸眼巴巴看着因为要聊正事而被迫让出来的兄长身边的位置。   莫名其妙的迁怒到了待会要去的禅院家,如果不是一期殿要和兄长大人商量他家的事,现在坐在兄长大人身边的应该是他才对。   坐在膝丸旁边的三日月捧着保温杯看了看身旁膝丸都快可以具象出来的哀怨了,喝了口保温杯里热腾腾的茶后感叹了一句,“感情真好呀。” 第81章   到了东京后, 一期一振询问审神者是要去禅院那方还是和其他付丧神们出去玩,五条悟手里抱着小老虎,经过一路上的玩闹, 小老虎现在在他怀里呼呼大睡。   “昭桑~”五条悟在身后拉长尾音, 虽然禅院家是御三家之一, 但他对禅院家没什么感情, 更多的是想提醒着审神者夏油杰的事情。   审神者皱了皱眉,拿他没办法, 毕竟已经应承了人家,不太好过河拆桥。狐之助站在一期一振肩上,它也想让审神者抱它, 可惜审神者嫌弃它太重了。   “我和五条悟他们先去找寻夏油杰的下落,你们先去禅院家吧。”审神者淡淡说道。   一期一振看了眼五条悟, 表示理解,“既然这样的话, 那主公也带一些人吧, 不然我等实在放心不下。”   审神者没有拒绝一期一振的好意, 他也知道付丧神们不会让他自己一个人去的,所以他要了石切丸和五虎退,一期一振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就将烛台切也留下了, 审神者觉得无所谓,也就随他。   兵分两路后烛台切拿着一期给的情报员地址, 肩上还站着狐之助,“审神者大人,那我们这就过去。”   审神者点点头,在他旁边的伏黑惠让津美纪跟紧自己, 感觉这个架势他们不像是出来玩的。   一样留下来的五虎退见状一人怀里塞了一只小老虎,笑着说道:“小老虎昨晚玩了一整晚,刚刚又在车上耗尽精力,惠和津美纪能不能帮我抱抱它们,我一个人抱不来。”   五虎退的小老虎到底不是真的老虎,轻的很,就算是小孩子的伏黑惠和津美纪都能抱的过来,更何况亲眼见过小老虎变换大小的他们,感觉抱在怀里的不是小老虎,而是一个极具安全的存在。   惴惴不安的心都镇定了下来。   “好的,没问题。”津美纪抱着小老虎认真点头应承道。   审神者见状,想要说些什么安定他们的嘴巴又闭了起来。   烛台切和石切丸在前面领路,审神者让三小只走在他们中间,他和五条悟留在最后面,五条悟顺着睡着的老虎皮毛,得知快要知道夏油杰下落的心情起伏不定。   “昭桑,我有些不知道见到杰后要讲什么?”五条悟咽了咽口水。   审神者觉得他这种未雨绸缪的状态没必要,夏油杰不见得愿意见他,“你这样好像要去探监一样,想说什么就说,反正也就这样了。”   听到这话五条悟愣了一下,眼罩遮去了他的情绪表达,只能听到低沉的声音,“其实我还是想问他为什么?”   “他只是幡然醒悟去追求了自己的道路,有什么好问的?”审神者有些不在意,他听过夏油杰犯下的事后隐约猜到了他的意图,夏油杰重选一次,但他还是觉得他选错了。   杀掉普通人有什么用,咒术师,诅咒师不也是人,只要有人,这个世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诅咒和恶意,这是不可避免的,想要彻底干净,还是直接毁灭世界来的快。   人只要全没了,就彻底干净了。   “你不懂,杰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五条悟闷闷地说道。   审神者漫不经心,灵力悄无声息的笼罩着他周边十米左右,让他即使是个瞎子也能知道周围的风吹草动,顺带着附近一些弱小咒灵的存在,都被他慢慢覆盖消灭。   五条悟说着说着,发现审神者根本没在认真听他说话,有些不满,“昭桑~”   “我们的交易内容里面可没写着我要当个陪聊。”审神者回过神懒懒地说道。   五条悟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审神者的背部,“昭桑怎么能这么想,你可是在拯救两个青春年少男生之间的友谊呢!”   “......哦。”审神者井不是很想拯救,他只是个遵守承诺的人而已。   等找到一直和一期通情报的情报员之后,那个情报员坐在黑市的小角落里抽了根烟将手里能查到的东西都给了烛台切,他的目光从伏黑惠身上略过,一声不吭。   烛台切翻了翻夏油杰最新出现的地点,东京范围太广了,狐之助的能力覆盖不了整个东京,他们打算去夏油杰最新出现的地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到。   审神者通过灵力知道了黑市里面的乌烟瘴气,他不太想进来,奈何伏黑惠不知是不是知道了有审神者在他不会有任何问题,胆子越发大了,硬是趁审神者不注意跟在烛台切后面进去了酒吧。   审神者知道后也不能在众人面前使用灵力将他拖出来,只好拜托石切丸带着津美纪和五虎退在门口等着,他和五条悟进去。   烛台切知道伏黑惠跟进来后牵着他的手,虽然应该没人能在主公眼皮子底下对伏黑惠做些什么,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弄丢伏黑惠好。   确认无误烛台切将剩下的钱打进情报员的账号,情报员被手机叮咚的消息提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下了,叫住了牵着伏黑惠转身欲走的烛台切。   “这个小孩,是你家的吗?”   烛台切转头看他,目光有些警惕,“是我家的,有什么问题吗?”   巧合的是,这个情报员前段时间有个固定的大款客户刚刚死了,他凑巧看过那个客户家里的小孩,刚好就是烛台切手里的伏黑惠,情报员淡淡看着伏黑惠信任地牵住了烛台切手的场景,慢悠悠说道:“没问题,只是小朋友还是不太适合在这里抛头露面。”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审神者从门口进来,听到这句话后看了一眼情报员的方向,心里有了些许猜测,不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冲伏黑惠摆摆手,让他过来。   烛台切见审神者来了,心里一松,虽然他的武力值也是不容小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审神者在就更加安心了。   伏黑惠放开了握着烛台切的手,慢吞吞地抱着小老虎走向了审神者。   五条悟平时需要什么,五条家和咒术高专都任他索取,对于黑市还是第一次来呢,他左右看看觉得新奇,一些认出了五条悟是谁的人碍于他传说的武力值都放缓了呼吸,不知道这么一尊大佛怎么会来这里。   审神者牵起伏黑惠的手,对烛台切说道:“拿到了就走吧。”   “好的,主公。”烛台切点点头,将肩上的狐之助抱在了怀里跟着审神者一起出去了。   后面的情报员见伏黑惠一点不情愿都没有,慢慢放下心来,看来就算甚尔死了,他的儿子过的依旧蛮不错的,似乎给自己找了条不错的大腿抱着。   本身就是做情报工作的情报员自然知道有人花了30多亿向禅院家买下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禅院家还觉得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呢,谁料他们的那点破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咒术界了。   审神者牵着伏黑惠的手往前走着,烛台切拎着五条悟在审神者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就在刚刚,一没看好,五条悟将黑市某个摊位上人家老板卖的咒具给毁了,他赔了好一大笔钱。   “没看出来,你挺抢手的呢。”审神者不冷不热地说道。   伏黑惠抬头,确认了审神者这句话是跟他说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自己花钱买的我,抢不抢手你不知道吗?”   “那我还买赚了?”   伏黑惠想了想30亿一个成年人成年之后要赚多久,略带谦虚地说道:“也不一定,话不能说满。你说这个干嘛?”他还以为会被责备偷溜的事情。   “感觉关心你的人挺多的。”审神者心不在焉地回道。   伏黑惠听着这话沉默了下来,他一手被审神者牵着,另外一只手抱着小老虎,目光低垂看着前进的地面,“也没有,毕竟将我买下来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审神者看向伏黑惠,对于伏黑惠默默将身后五条悟抹去的行为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等出了黑市之后,审神者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个漆黑的小巷子里,他抬手,烛台切默契的将手里的情报递给了他,审神者拿到情报后,他才想起纵使灵力能构建场景让他步履如飞,但终究不能具象出纸上的文字。   好在烛台切善解人意的将上面的情报念了出来,审神者让狐之助定点夏油杰最新出现的地方,他利用狐之助给出的定位,灵力在脚下升起符阵将一行人成功的送到了那里。   夏油杰在此地犯下事已经是一周之前了,咒术高专派人过来打理了现场,只是残垣断壁到底已经没办法修复成功了,五条悟看到整个村庄寂静无声的样子也沉默了下来,眼神好的他甚至能看到不远处角落里一些擦不掉的血迹。   石切丸默默念起了经书,津美纪有些害怕的躲在了烛台切后面,烛台切捂住她的眼睛让她不要看。   伏黑惠看向审神者,“这里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五条悟听到伏黑惠稚嫩的嗓音如鲠在喉,这里,发生了屠杀啊,咒术师对人类的屠杀。   审神者脸上淡淡,他是阴阳师,眼睛瞎了也能看到其他什么东西,整个村庄的恶意浓厚的即使人不在了都没散去,能涌现出这么庞大恶念的地方,会有什么好人? 第82章   “夏油杰在你的定位里面吗?小狐狸。”审神者问狐之助。   在东京繁华地带他们无法得知夏油杰的所在地, 不知道这里能不能行。   狐之助听从审神者的话开展自己的能力,那双狐狸眼睛里面的神采慢慢消退,转换成无机质的眼神, 凑近看的话还能看到眼神里面闪烁的蓝光, 狐之助输入夏油杰的名字后, 明显感觉能力使用的不像从前那样灵敏, 呈现在他眼前的透明屏幕像是电视信号接触不良,开始卡顿显示出雪花状态。   狐之助往审神者那里走了两步, 想跟审神者说明情况的后屏幕又好了。   屏幕里面准确无误的显示出了夏油杰的位置,审神者蹲下身伸手,狐之助跳到审神者怀里, 能力还没关闭,审神者用灵力连接了它的能力, 共享了狐之助的屏幕。   “找到了。”审神者轻声说道。   五条悟神情专注的看着他。   审神者沉下心,利用这个定点用灵力作为链接, 脚下传送符阵又发起了光, 五条悟知道即将见到夏油杰了, 心情开始紧张了起来。   就一瞬间的事,落地后唯三的幼崽伏黑惠和津美纪都有些眩晕,还没站定脚步就被审神者拉到了身后, 毕竟现在的夏油杰不太可控, 审神者虽然不怕,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点好。   废弃阴暗的庭院里, 夏油杰看着突然出现的五条悟和审神者眼神睁大了一秒,随后笑了起来。   “悟什么时候养老虎了?”   五条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了怀里的小老虎,他将小老虎放下,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老虎早就醒了,被放下后跑回了审神者脚边。   夏油杰的注意力没有理会五条悟的哑口,他看向五条悟身后的审神者,“自那日一别,我就对昭桑口中的灵力实在感兴趣 ,只是查遍了典籍,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使用灵力的说法,我有些好奇,这个世界,昭桑怎么看?”   夏油杰慢慢把手里的书合上,被突然出现的生人惊的护在他身前的美美子和菜菜子也让他示意退下。   审神者知道夏油杰已经怀疑他的存在了,但怀疑就怀疑,他又没有想过要刻意隐藏。   “我不看。”他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理直气壮的与夏油杰对视。   “......”有时候审神者的总总行为,总会让人忘记他是个瞎子,夏油杰也是。   被夏油杰和审神者这么一打岔,五条悟终于想起了他要说什么了,他直直的往夏油杰的方向走了两步,“杰,为什么?”   夏油杰起身,将书递给了身后的美美子,“很简单,我在现有的秩序里看不到未来,所以及时止损换了条路而已,不要这么惊讶,悟。”   “你新选的道路,一定要杀光所有普通人类吗?包括你的亲人!”五条悟被夏油杰这一副淡定的模样激怒,他握紧了拳头。   夏油杰神情冷漠,就好像亲手所杀的,是普通的咒灵。“总要一视同仁的,因为身份而破例,不是我能做出来的事。”   审神者用灵力拉着伏黑惠和津美纪他俩退了两步,伏黑惠听着前面的对话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被审神者的动作搞的有些莫名其妙,审神者淡淡说道:“让出场地才不容易被误伤。”   果不其然,审神者的话一落下,五条悟和夏油杰就已经打起来了,准确来说是五条悟先动的手,夏油杰自知不是五条悟的对手,但也没站着让他打,不过等动了手之后他才发现,五条悟的咒力有些后续不足的样子,他有些惊讶。   “看样子,悟你今天状态不佳呀。”夏油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也没浪费这个机会,他本来还以为这次要被抓回去呢。   审神者手指动了动,感受了一下夏油杰的招数杀伤力,撇了撇嘴没有阻止,在一次夏油杰的刻意凑近后,五条悟不知道是咒力不足还是怎得,没有阻止,夏油杰轻轻抱住了五条悟,五条悟愣住了。   “悟,就这样吧。”   五条悟睁大了眼睛,随后直接被夏油杰击晕了。   抱住倒在怀里的五条悟,夏油杰看向了审神者,“昭桑的能力,强了好多,是悟起的作用吗?”所以五条悟才会这么弱吗?   夏油杰还敢说,审神者记得他隐瞒的事呢,面无表情根本不想搭理他,直接展开灵力罩住了这个地方,夏油抬头,看了看空中的灵力罩,发现以他的能力完全打不破这个罩子。   “五条悟和我做了个交易,他为我解开桎梏,我为他保下一个人。”审神者扯了扯嘴角。   夏油杰猜到了五条悟的想法了,他看了眼怀里的五条悟,眼神掠起波澜又恢复淡漠,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哦?那昭桑准备怎么保我?在咒术界看来,我可是杀人无数的叛逃者。”   审神者让伏黑惠和津美纪先晕了过去,烛台切和石切丸一人一个,接住了两个小孩倒下的身体,有些不理解审神者此举的用意。   “五条悟否定了我的第一个提案,我本来的计划是想,杀了咒术界所有高层,这样没有人给你判刑不就保住了吗?”审神者舔了舔嘴唇,有些遗憾。   听到这话的付丧神们默默抬头看了一眼审神者,发现审神者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狐之助表情淡定,不管审神者怎么想的,只要没做它就不慌。   夏油杰对审神者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吃惊,他好歹跟审神者住过几天,能隐隐看出来审神者也是那种走投无路就会癫狂的人,但咒术界的陈规烂矩不是杀一批人就能解决的,咒术界已经彻彻底底的腐烂了。   五条悟会去改革,但他不会。   “那现在呢?昭桑打算永久囚禁我吗?”夏油杰接着问道,他知道审神者有这个能力。   审神者听着夏油杰这话有些嫌弃,“不,一旦囚禁你了,我的注意力就要一直在你身上了,因为你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栽个大跟斗的,你不值得让我时刻警惕。”他才不会把时间耗在夏油杰身上,又不是五条悟,他也有他的挚友。   审神者挥挥手,在场的众人都先后倒下,就连审神者怀中的狐之助都抵抗不了突如其来的睡意闭上了眼睛,场上站着的只有他和夏油杰了。   “五条悟和我做了个交易,你要不要也跟我做一个?”审神者说道。   夏油杰看着他遮掩的样子起了兴趣,“昭桑想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我放任你去追求你的道路,但不管结果如何,你只有一次机会,一旦你的生命到达终点,被谁所杀我也不在意,那就表示你的追求结束,再次睁开眼睛的你,就是我的了。”审神者冷冷地说道。   要不是抱着五条悟,夏油杰都想为这个想法鼓掌了,他笑意盎然的赞扬了审神者这个想法,仿佛正在被交易的人不是他来着,只是随后说出来的话不讨人喜欢而已。“不可能,死了就算了,怎么死了还得再醒过来给昭桑打工呢?真是妄想。”   以夏油杰的性子,估计醒过来还是会接着为崇高理想而奋斗。   审神者猜到了夏油杰的回答了,他有些好奇地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你没了咒力,那你的清除计划里面也包括你自己吗?”   夏油杰不知不觉捏紧了五条悟,他听出来了审神者的潜台词,这个人难道还能将咒术师变成普通人吗?是所有人都能吗?由普通人变成咒术师还能对抗咒灵,如果咒术师全部变成了普通人,那咒灵呢,没有咒术师的保护,咒灵没了牵制,人类不就成了案板上的鱼?   一瞬间夏油杰脑袋里闪过了无数个想法,这些信息点多的让他脸上都空白了一瞬间。   “五条悟的咒力是为了解开我的桎梏而消失的,他一直以为会回来。”   夏油杰的思维被审神者接下来的话拉回,他慢慢郑重了起来,“什么意思?你骗了悟?”   “我很少骗人,所以一旦开始撒谎,也没有人看得出来。”审神者对夏油杰笑了笑,开始默认了他的想法。   夏油杰的神色冷了下来,看向审神者的目光开始凌厉,他体内的封印的诅咒受到影响开始蠢蠢欲动。   “怎么办?你的挚友,你的理想,都要被我毁灭了。”审神者慢悠悠地说道,他瞬移到夏油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着他的动作,夏油杰体内的诅咒像是受到了什么震慑开始隐藏了起来。   夏油杰也感受到了,审神者的能力,比五条悟巅峰时候过犹不及,这样的人,不是他可以抗衡的,更何况,五条悟的咒力更是沉甸甸的压在他心上。   他扯了扯嘴角,侧头看向审神者,“怎么会,我们不是还在交易嘛?恢复悟的咒力,我答应你的交易。”   威胁五条悟只用一个夏油杰就行,同理,威胁夏油杰也是。   审神者的灵力在空中浮动,慢慢呈现出了一张契约,夏油杰看着这张契约的内容,正是他和审神者之间的交易,“伏黑惠是谁?”上面写着他还要当伏黑惠的老师。   “你未来的雇主。”审神者说道。   被审神者这么一说,夏油杰才发现契约双方一方是他,另外一方竟然不是审神者,是伏黑惠。 第83章   等五条悟他们渐渐转醒的时候, 夏油杰他们已经无影无踪了,五条悟坐在椅子上摸着后脑勺被夏油杰击打过的地方呲牙咧嘴,“嘶, 杰这力道, 我脖子再脆弱点就要被他直接干掉了。”   审神者站在他旁边, 正抬头看向天边不知要看些什么。   狐之助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看见这一幕, 心里没来由的慌张,总觉得审神者下一刻就离他们而去了。   它晃了晃脑袋, 站起身走到审神者旁边,“审神者大人,您和夏油先生聊的怎么样?”   审神者将手揣入袖中, “还行,我和他达成了一致, 五条悟,你说你过来见他有什么用, 走, 你拦不住, 留,他活不了。”   五条悟揉着被击打的部分,听着审神者的话撇撇嘴道:“昭桑一定没有朋友, 想见朋友哪里需要什么作用, 想见他,我就来了。”   石切丸和烛台切睁开眼睛, 看到倒在地上还在沉睡状态的伏黑惠和津美纪,无措地看向审神者,“主公,惠君和津美纪小姐?”   “没事, 他们太弱了,没这么早醒,抱上他们我们走吧。”审神者垂眸淡淡道。   五虎退和五只小老虎醒了之后迷迷瞪瞪的往审神者方向走着,审神者牵住了五虎退的手,手一挥,灵力陷入地底化作传送符阵,灵光一闪回到了一开始的无人小巷里。   五条悟看到这种一秒转换地方的技能十分羡慕,“这样去买甜品就十分方便了啊。”   他们慢慢走出小巷子,五条悟和审神者敏锐的感受到了什么,抬头往同一个方向看去,普通人的眼里看不到什么,到达他们这种境界,即使相隔千里,哪里发生大事,他们心里还是有点感应的。   “......这个方向,是禅院家的。”五条悟眯着眼说道:“昭桑,你的同伴闹得可真大呀,小心引来整个咒术界的讨伐。”   审神者低下头不以为意,“咒术界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交换,一个禅院家而已。”   五条悟看着旁边这个人,沉默半响后转过头不再看审神者,也不看禅院家了,鉴于夏油杰的后续,他还需要审神者的帮助,而且禅院家的家族作风,他一向看不上眼,他盯着沿途的甜品商铺,心里思索着五条家如果要为禅院家出头的话,他要用什么理由按下去。   审神者想了想,示意烛台切上前,“一期向来有分寸,但为了以防万一,收拾完禅院之后也上其他两家说明一下情况,还有咒术高专。”审神者闭上眼睛,沉入自己的阴阳库用灵力统计了阴阳库里的东西,他再次取出三分之一的财富,另外那些,到时候留给付丧神和伏黑惠,也足够他们挥霍了。   手里具象化空间符令和几张地图,审神者将它给了   烛台切,“还有禅院家的那笔财富,既然禅院家不想要,那就收回来给其他人,就当花钱请他们闭嘴了。”   烛台切接过审神者给的符令,“好的主公。”只是他看了看怀里还在昏迷状态的伏黑惠,要把他带过去吗?他有些为难。   “将他给我吧。”审神者伸出手。   烛台切蹙眉,“怎么能让主公大人抱呢?”他的目光看向正在置身事外考虑哪家甜品店好吃的五条悟。   五条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看他挑眉说道:“我现在可是被你家主公榨干的人,让我抱也行,只要不怕摔。”   审神者嫌弃他们话多,直接用灵力将还在烛台切手里的伏黑惠挪到自己怀里,“去吧,我不希望以后还看到禅院家对伏黑惠还有什么想法,我要他们今后见到伏黑惠就绕道而走,再也兴不起和我抢人的念头。”   “是。”烛台切点头应下。   有了付丧神他们在禅院家的定位,审神者手一挥,直接将烛台切送到了一期那里。   街上人来人往,大家对这一幕视若无睹,五条悟看着审神者怀里的伏黑惠,扯开嘴角笑了笑,“如果不是确定了伏黑甚尔就生了一个,昭桑这么做,我还真怀疑你和伏黑惠有什么关系呢?”   就连狐之助也越看越不对劲,审神者从没掩饰过对伏黑惠的另眼相看,但狐之助一开始听了审神者的说法,只以为审神者对伏黑惠只是有着移情作用,看到伏黑惠和他幼年时期的一些遭遇相似忍不住帮忙而已。   但就现在而言,审神者在伏黑惠身上的付出,而不仅仅是帮忙了,若无所图,狐之助打死都不信。   狐之助看向伏黑惠,认真思索着他身上有什么是审神者想要的,审神者现在身上桎梏全无,已然恢复到了巅峰时期,一个异界小孩,平平无奇,狐之助上看下看都没找到什么奇特的点。   审神者感觉到了狐之助投射到伏黑惠身上的目光了,他慢慢握紧了伏黑惠的肩膀,心知狐之助已经开始怀疑了,他漫不经心的回五条悟的话,“惠君和我自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是相逢恨晚而已。”   他说完,直接进了某个吃饭的店铺,石切丸和五虎退紧跟在审神者后面,五条悟耸了耸肩,跟着他们的步伐。   狐之助跟在审神者的时间最久,感觉审神者这个架势,莫名有点像落荒而逃,但以审神者的骄傲,不太可能这样。   它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想法搁到一边,先陪伴在审神者身边。   烛台切到达禅院家的时候,禅院家已经一片狼藉了,对于人类付丧神们下手还不怎么重,但对于人类恶念汇聚成的咒灵,付丧神们可毫不留情,咒术界除了个别能力是可以豢养咒灵的咒术师,其他能力都是拔除咒灵的,但在禅院,为了激发幼童的咒力,他们私下圈养了咒灵,将幼童丢到咒灵群里,就为了测试他们的咒力。   付丧神们斩杀咒灵的时候,坑里还有着几位小朋友呢,膝丸低头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厌恶的将坑底的咒灵斩杀干净后,将小孩子拎到了地面上。   “阿尼甲,这里的人真的污秽极了。”膝丸眉头紧皱,跟前面刚捅了禅院直哉的髭切说道。   髭切将刀拔了出来,血液不小心喷溅了几滴在他脸上,他不在意地擦了擦,审神者不在,谁还会注意仪态。   “这世上最肮脏的,有时候反而不是那些阴沟里的生物,更多的是人。”髭切缓缓说道。   禅院直哉倒地后捂着腹部的伤口吐血,眼神一直没离开面前的髭切膝丸两兄弟,他的目光热烈贪婪,他嘻嘻笑道:“强者才有资格选择怎么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弱者的话,还是趁着死了别给其他人添麻烦好了。”   对于救上来的禅院家小孩,禅院直哉的眼神略过,就像看路边的花花草草没有感情,那几个小孩被他的眼神一看都瑟缩了一下,毕竟禅院嫡子的坏脾气,在家族内人尽皆知。   膝丸听着他的话,这才低头看他一眼,他握紧刀朝禅院直哉的方向走去,被兄长拦住了,髭切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算了,到底是禅院家嫡子,主公大人没下令灭口的话,杀了有点麻烦,就这样剩一口气给他吧。”   这个地方被膝丸和髭切清空了,禅院家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付丧神们经验丰富,早就知晓了捅哪能让对方丧失战斗力又留一口气,他们朝一期一振那边走去,那边是禅院家主他们的主战场。   禅院直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既不甘又怨愤,他捂着腹部的伤口慢慢爬起身,那几个小孩已经识事了,他们偶然几次的家族聚会知道禅院直哉的身份了,有些犹犹豫豫的上前想扶起禅院家的下一代家主。   禅院直哉直接扫掉了他们的手,“滚,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不要碰我。”禅院直哉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们还没有咒力,在禅院家,没有咒力就相当于废物。   等髭切和膝丸到一期身边的时候,禅院家主被一期打入室内,他捂着胸口缓缓走了出来,环顾四周禅院家凄惨的模样,终于闭了闭眼认输。   “我禅院家技不如人,是我们败了,从此以后,伏黑惠再不属于我们禅院家,即使遇上了,我禅院家躬身退让。”   一期一振听着这话收起了刀,他笑了笑,“禅院家主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我家主公好商好量奉上钱财以赎惠君的身,没想到你们收了钱转头就不认账,禅院家如此做事,难道这就是御三家族的作风吗?”   “是我们考虑不周,我禅院家没有能力留住伏黑惠,实在,抱歉。”禅院直毘人从未这样低声下气过,他一字一句说的有些艰难。   即使是咒术第一家族五条家,大家风范,作为御三家之一,也从未让他如此低过头。   禅院家主的示弱一期一振并没有放在心上,前车之鉴,谁知道禅院家还能反悔多少次,烛台切捏着手里的符令来到一期身旁,低声向一期说着审神者的命令。   一期听完后转念想了想,看向禅院直毘人。   “既然禅院家主这么说,我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为了以防万一,禅院家主不如请上御三家的其他人,做个见证好了。”   禅院直毘人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看向一期一振脸色铁青,这话的意思是,他们禅院家不止要这些人面前丢脸,还要在其他两家面前低头吗??   “不可能!”禅院直毘人断然说道。家族的脸面比生死还重要,如果以这种姿态在其他两家面前苟活下去,禅院从此,还能抬得起头?   更何况能引领他们走上巅峰的十种影法术使用者都已经没了,往后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出一个,禅院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一期一振瞬移到了直毘人面前,将刀驾到他的脖子上,“禅院家主,这可不是在跟你商量,我们主公也曾信任与你,可你转手就将我们卖了,试问如果是禅院家主,会如何呢?”   禅院直毘人看着一期一振,到了他这个年纪,死亡已经不可怕了,家族的荣誉反而高于一切,“一期先生,我知道是我们禅院家食言在先,但你的要求我做不到,禅院家族不可能在其他两家面前颜面扫地。”   一期身后的鹤丸国永嗤笑一声,也不知道禅院家主哪来的自信,禅院家都要被他们拆完了,这里的咒灵被他们扫荡一空,人也丧失了战斗力,只要他们走后禅院家召人治疗,立马就会被咒术界的人知晓,他们该不会以为自己家铁板一块吧。   禅院直毘人听着这个笑声眼皮一跳,但犹不放弃,依旧直盯着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假装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还请禅院家主将惠君的赎身费交还于我,言而无信者,不值得我等尊重。”   只是交还财物而已,比起禅院家的脸面,身外之物轻的很。   禅院直毘人立马点头同意,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见状,直接去回收财物了,他们刚才清空的地方离禅院家的财库比较接近,掀翻房顶的时候自然就看到了有着主公特有标志的宝石堆了。   等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回收完财物,一期一振见状放下了刀,他退后一步躬身说道:“如此,希望禅院家主对自己所说的说到做到,我们实在不愿再来一趟了。”   禅院直毘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般做法,一期一振说完转身领着付丧神们离开。 第84章   由他为首一批付丧神去五条家, 髭切殿膝丸殿为首一批去加茂家,三日月殿和鹤丸殿他们则去咒术高专,分配完毕, 他们拿着地图和审神者给的空间符令, 带着大量的财物去贿赂那些在咒术界权力圈的高层。   如果财物都被完好无缺的送了回来, 或许审神者对于咒术界还有所改观, 但可惜的是,除了五条家那边犹豫着不肯收, 其他的都收了下来。   听完了付丧神们带回来的消息,审神者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在大部队汇合后, 他就带着他们回到了宅院,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五条悟喝了酒后东倒西歪的身体, 审神者略过他,走到了廊下还在睡着的伏黑惠身边, 狐之助亦步亦趋的跟着审神者。   审神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伏黑惠, 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半响后缓缓坐下,打了个响指像是解除了什么禁忌,伏黑惠手指动了动, 眼神慢慢睁开脸上还有些迷茫。   侧头看到审神者的背影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逐渐清醒了过来, 他慢慢坐起身,晃了晃脑袋。   狐之助在旁边看着这个动作感觉有点熟悉。   “发生了什么事?”伏黑惠问道。   审神者将手揣进袖子里望着天空回道:“什么事都结束了。”   “什么意思?”伏黑惠觉得审神者这句话有哪些不对, 但他到底还小,不懂大人的心思。   审神者转头摸了摸伏黑惠的脑袋,“没事,津美纪应该也醒了, 你要去看看吗?”   是啊,他当时迷迷糊糊倒下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津美纪也倒下的身影,津美纪是他唯一的家人了,他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伏黑惠离开后,狐之助的目光也从他身上移开了,现在空间只剩下它和审神者两个人,还有一个误喝了烛台切酿好的酒,现在醉醺醺倒在地上呢喃着夏油杰的五条悟。   狐之助看向审神者,审神者也在看它。   “审神者大人,您对伏黑惠,确切只是您说的移情吗?”狐之助冷静问道。   审神者淡淡笑道:“怎么,不像吗?”   “像,但狐之助觉得不止。”   “人人都有自己的挚友,狐之助你看,人人都愿意为了自己的挚友理想付出一切。”审神者慢悠悠地说道。   狐之助听着越发觉得心里不安,慢慢地站起身。   “三日月问过我,解开桎梏后今后要做什么?被我搪塞过去了,不如狐之助猜猜,我想做什么?”审神者从容自若,他知道瞒不过狐之助,也不太想瞒,狐之助毕竟是他的第一位式神。   狐之助心里发苦,它不想猜,“审神者大人,如今这样不好吗?您要放弃这一切吗?”   “夏油杰曾经说过,平静的生活会腐蚀人的意志,我其实觉得他说的对极了,你们实在是,太令人想停下来了。”审神者看着它,想到了那些付丧神对他的殷殷期盼。   “小狐狸,我为你们换一任审神者好不好,这回,你们可以陪着他长大,如果你们想的话,知晓他名字的你们甚至能永远绑定他。”审神者摸着狐之助的皮毛,声音淡淡的,带着些许的愧疚和蛊惑。   狐之助眼泪汪汪,它深吸了一口气,“我说不要有用吗审神者大人,您早就将我们身上运行的灵力转换成咒力了吧,所以我当时用能力搜寻夏油杰的时候才会起故障,因为还没转换成功。”   审神者笑而不语。   狐之助看他这个模样,觉得背上那只手抚摸过的地方都泛起淡淡寒意。   “审神者大人,求您了,不要丢下狐之助。”狐之助扑到了审神者膝上,忍不住地哽咽着声音,“求您了,狐之助不想换主公,审神者大人,您带上我吧,我会很有用的。”   上任审神者其实狐之助已经没有多大印象了,毕竟谁会理会一只工具狐,只有面前的审神者,他收了它当做真正的式神,和它形影不离,哪怕发脾气都不会对它说多重的话,给它灵力,赐它能力,狐之助想到从前种种,眼泪都浸湿了审神者的衣服。   审神者没说什么,任它发泄,温柔的抚摸着它的皮毛,灵力顺着手指渗入了狐之助的身体,狐之助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迅猛力量,开始要陷入睡眠,它努力抵挡着汹涌而来的睡意,抬头看向审神者,爪子死死的拽紧了审神者的衣服,不肯放开。   “审,审神者大人......”   审神者对它笑了笑,抬手遮住了它的眼睛,“再见了,狐之助。”   狐之助睁大眼睛,豆粒大的眼泪接连坠下,沾湿了审神者的手掌,“不,不要......”   审神者感受着手掌心的湿润,面上的笑容顿了顿,无法维持似的撤了下来,他移开手掌,狐之助已经睡过去了。   他的手慢慢的抚摸着狐之助的面容,说起来,无法亲眼见到他第一位式神的模样,也是遗憾呢。   “你觉得我狠心吗?”审神者的疑问在房间里泛起涟漪。   五条悟的手指动了动,依旧保持醉醺醺的模样。   审神者抬头,看向了门外,又重新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不知是谁叹了口气,站在门口死角的那位付丧神站了出来,冰蓝色的头发随着他的走动发丝在空中飘荡。   “主公大人无需我的认同,又何必再问?”   审神者看着他慢慢走近,坐到了他旁边,他低头抱着狐之助重新看向天边,“说起来,江雪是唯一一任用我的血恢复的刀剑,比狐之助更能率先知道我的布局,怎么什么都不问?”   “作为主公的付丧神,无论主公想要做什么,我等都没有拒绝的权力。”江雪左文字面无表情地说道,他重新诞生的时候,也有过因为和审神者这份特殊的联系想要靠近,但后来看清楚了,“主公大人救了我,无论您想要什么,江雪都不会阻拦,哪怕您要的是自由。”   江雪左文字看向审神者时刻都在端详的天空,“主公大人,我能知道一个问题吗?”   “你说。”到了现在,审神者井不吝啬一个问题。   “主公时常看向天空,是在看什么?”   审神者眨了眨眼,转头看向江雪左文字,江雪左文字的目光还在天上,审神者笑了一声,“我在看这个。”   他抬手,灵力在江雪左文字眼上绕上一圈,江雪左文字闭眼任由审神者的灵力渗入,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天上有着荧光点点,江雪左文字仔细看去,那些荧光形成了一扇门的模样。   审神者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那是时空门,我利用本丸的时空转换器,再抽取自己的灵力构造而成,现在它随时都可以开了。”   江雪看了眼那扇门,随后不感兴趣的将目光移向了四周,他伸手,发现这个黑暗真的是不见五指的黑,“主公平常就是这样的吗?”   在黑暗中慢慢构造通往故乡的大门。   “嗯,一开始会有点无聊,后来习惯了就好。”审神者说道。   他将狐之助递给江雪左文字,作为刚刚才陷入黑暗的新手,江雪左文字被怀里突然起来的触感吓了一跳,只是面上没有显示,他往下摸了摸,发现是狐之助后坦然抱着。   “要走了吗?主公大人。”   审神者站起身看向他,神情有些复杂,他扯开嘴角笑了笑,“要走了,我就不跟他们说再见了,江雪,好好辅助伏黑惠吧,他会比我更加称职。”   江雪左文字没有应承下来,他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狐之助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审神者不在乎江雪左文字的沉默,他利用挚友的力量渐渐离地,飞向了半空中,将付丧神们体内关于灵力的伪装全然撤下,正在各司其职的付丧神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看向自身体内,发现和审神者的链接一瞬间断了又重新连上,他们提着的心还没放下来又突然发现,契约的对象换了。   灵力转换成咒力是以前全然没有过的先例,付丧神们刹那间跪倒在地不适应体内能量的转变,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审神者所在的位置,面上痛苦万分,几个成年的付丧神已经猜到了审神者在做什么。   他们已然站不起身,还挣扎着想往审神者的方向爬去。   “主公,请您,请您不要这么做......”一期一振捂着胸口喃喃自语。   江雪左文字也无一例外,他抱着狐之助的手臂有着微微颤抖,但一想到这是审神者交给他的,他就不肯放手,以至于坚持不住倒地的时候,怀里依旧抱着狐之助,受审神者刚刚的灵力影响,他目之所及都是黑暗,已经看不到审神者在哪了。   但他知道,审神者一定会通过那扇门的,他的目光紧盯着天空中的那扇时光门。   审神者低头,感受到付丧神们痛苦的情绪,手指忍不住蜷缩,这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审神者告诉自己,做都做了,不要退缩。 第85章   伏黑惠和津美纪看着倒下的这些付丧神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但伏黑惠一瞬间想到了审神者,拔腿朝审神者的方向跑去,到达审神者屋内的时候还因为跑着太快而气喘吁吁, 他扶着门咽了一口气后在屋内四下找寻审神者, 终于在草坪的半空中找到了他。   伏黑惠试探性的调动着体内的咒力, 发现现在咒力竟然调动的起, 他召唤出玉犬翻身到它身上想上去阻止审神者,被身后的人突然抱住。   伏黑惠一惊, 看向身后发现是五条悟才松了口气,他想掰开五条悟的手指,“你没醉?你放开我。”   五条悟将他从玉犬身上抱了下来, 他坐到地上,伏黑惠整个被他像抱玩偶的姿势抱住, 看向审神者的目光灼灼,他将头搁在伏黑惠的肩膀处, 笑意盎然, “惠, 别人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去掺和了。”   审神者一开始就知道五条悟没醉,此时他手上动作不停, 快点替换成功付丧神们就少点罪受, 过了一会付丧神们感觉痛苦在慢慢减轻,一旦到了可以忍受的状态, 他们立马起身想往审神者的方向跑去,但审神者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他因愧疚而害怕见到离别的画面。   所以手一抖,他给整个宅院下了一场灵力雨,过多的灵力渗入付丧神的体内, 抚慰着他们刚刚的痛苦,已经无法过多沉载灵力的身体被这一阵灵力冲刷,陷入了和狐之助一样的处境,眼皮似有千斤重,付丧神们维持着跑向审神者的姿势倒地,最终也无法抵御从身体内部涌现出来的睡意。   “主,主公......”   这一刻,众多付丧神们也呢喃着审神者,不甘的闭上眼睛。   等付丧神们全部睡过去了,审神者才腾出空应对五条悟和伏黑惠。   他率先看向伏黑惠,“等他们醒来,惠就是他们新上任的主公了。”   伏黑惠低头看着胸口处只有他能看到的印记,能敏锐的感觉到他和其他人的链接,他抬头看向审神者,心里有些难受,“你要去哪?你都还没和他们告别。”   “不告别了,惠才是以后要陪伴他们的人,以后人生,惠和他们一起过吧,我走啦。”审神者摆了摆手。   五条悟看着审神者,嘴角上挑,“昭桑走了,那杰的事呢?”   “你不是听到吗?和夏油杰签订契约的,是惠。”审神者低头看他,面无表情,当他真的不知道五条悟当时装晕吗?   五条悟被人点出来了也不惊慌,“哎呀,被发现了呢。”   审神者往伏黑惠的方向抛出两张御守,御守到达伏黑惠面前后自动化成项链挂在伏黑惠的脖子上,伏黑惠低头捧起项链。   “这里面,红色那张是我所有的财富,都给你了。”审神者淡淡说道。   身后的五条悟听着这话挑眉,看向伏黑惠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这是个大款呀,尊师重道,以后买单可以换个名字签了。   “蓝色那张,将来危急时刻能救你一命。”   伏黑惠听完,捧着这两枚小巧的宛若装饰品的东西眉头紧锁,“你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我不要这些。”   “这些,是责任随后的馈赠,不管你要不要,都给你了。”将所有的东西都送出去后,审神者了然一身了。   他对付丧神有愧疚,对伏黑惠也有,但如今全部都安排妥当了,审神者看向天上的时空门,挚友的力量裹挟着他,伏黑惠在审神者往上飞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他了,他看向五条悟,发现五条悟正聚精会神看着天空。   到了时空门附近,审神者伸手推开,底下的五条悟睁大眼睛,审神者踏入门内的时候回头望了宅院一眼,抿了抿唇直接走了。   等门完全消失的时候,五条悟还津津有味地望着天空,津美纪见伏黑惠久久未归,有些担心的找了过来。   被津美纪的声音唤回神的五条悟和伏黑惠,特别是伏黑惠,对于审神者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有些头疼。   与醒后天翻地覆的宅院不同,天上昭跨过时空门的时候,还谨记着将世界之外的检非违史一并带走,经过一系列的战斗后,他降落到了自己的世界。   稳稳落地,天上昭展开灵力,这才不至于像个瞎子一样对周边无所适从。   他扶着旁边的树木,灵力展开周边十来米都是树木,他心里有了猜测,估计是落到了森林里面了。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现在的年份,才能确定他要做的事情来不来得及。   只是要怎么走出这篇森林,天上昭有些为难,他抬头四周望去,没有感觉到任何可以借助的力量,挚友的力量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就完全消失了,天上昭心里隐隐有了想法,力量不见,也有可能是去找它原先的主人了,一想到这,天上昭的心就定了下来。   只是现在没有那股力量,他无法飞到空中找准出去的方位有些麻烦而已。   天上昭在原地犹豫了半天,选了个方向往前走去。   一路上灵力都开着,走了两个小时后天上昭终于有些撑不住了,他找了个树墩坐下来揉揉腿,久不运动的阴阳师体力是真的废,而且也口渴,他抿了抿嘴,找了几颗石子坐在地上开始想要占卜出条出路,按照占卜出来的方向,天上昭站起身接着走了起来。   过了半个小时,他停下来又占卜了一下,按照方向去走,接连占卜了三次走了两个小时后,他停下脚步,灵力开展让他看到了刚刚他投掷占卜的石子位置,果然,从前没有好好学习占卜,现在临时抱佛脚出来的效果也是差的要命。   照这种情况下去,他可能要在这个森林待到天黑了。   天上昭踢掉碍眼的石子,烈日被郁郁葱葱的树木一挡,反而阳光正正好,只是天上昭看不见欣赏不来,既然暂时出不去,天上昭换了个思路,开始找人类不可缺少的水源。   如果挚友的力量还在,他还能顺着风中的湿意判断哪里有水源,如今仅剩自己,找任何东西都有些麻烦了,天上昭叹了口气,他放出自己的灵力,伪装成宝物,只能寄希望于这座森林有妖魔,他能抓只妖魔要带路或者代步。   灵力冲天而起,森林里无论正在做什么的小妖都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了天上那股好吃的力量所在地。   吃完中级准备的酒水食物的斑正摇摇晃晃准备回去了,闻到这阵灵力的香气后陡然惊醒,他看向发出香味的所在地,眼神一眯,他在八原待了这么久,怎么不知道八原还有这么个宝贝。   他向前一跳,胖乎乎的猫咪身体瞬间就成了普通人看不见的大妖怪,往香味所在地飞了过去。   天上昭放了一会儿之后就又收了回去,他的灵力比其他人特殊,对妖怪来说是大补之物,童年还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妖怪们想方设法的想要吃掉他,那时候他对于天上家还有用,被天上家团团保护着。   等有了自保能力的时候,那些想要吃他的妖怪,都化作了他手里的亡魂,消散的七七八八,后来他学会掩藏他灵力的特殊了,行走在外才不会每时每刻都有妖怪扑上来。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人和事,都宛若隔世。   天上昭还沉在思绪里的时候,旁边有着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他睁眼望去,在灵力范围之内,一群小妖怪躲在树后正偷偷摸摸看着他呢,看到他转过头,一下子缩了回去。   要是平常人,估计会被骗过去,如果他们在天上昭的灵力笼罩范围之外,这么小的妖怪天上昭估计也会略过去,好巧不巧的,他们正好踩在了那个范围内,审神者起身朝他们走去。   那些小妖怪看着他走过来都慌了,你推我我推你,有些害怕的想走,天上昭手指微动,刚想将他们拦下来,他们走了,他要怎么走出这片森林。   身后一声女声响起,他转头,发现是一个比小妖怪厉害一点的女妖,他沉默着看她要说什么。   “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迷路了吗?”   丙抽了口烟倚在树上说道,她离的近,发现这里有宝物的时候就过来了,谁知道过来宝物没想到,反而看到了一个疑似迷路的少年。   天上昭点了点头,“嗯,我不知道怎么走出去了。”   “那你怎么走进来的?”丙挑眉,有些不太相信。   天上昭摸了摸眼尾,蹙眉道:“我也不知道,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   丙这个时候才发现对面的眼睛有些不太对劲,她走到天上昭的面前,凑近观察着,天上昭茫然地眨了眨眼,丙才发现对方是个瞎子。   “喂,你该不会是被人抛弃在森林吧?”丙猜测道,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案例,父母觉得孩子有缺陷养着养着养累了不想要了,就将人哄骗到森林里,森林这么大,像他这样的瞎子一旦被丢弃,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运气差点的,还会被狼咬死。   天上昭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我就是迷路了而已,请问你能带我出去吗?”   “顺手的事,带你出去也行,你刚刚在这有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事?”如果是健全的人,丙估计懒得理他,但眼前的人是个瞎子,丙想了想,算了,戏弄一个瞎子也没什么成就感。   天上昭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事,估计就是冲着他的灵力来的,在没确认现在的年份前,他不想惹事,状似乖巧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在走,走累了刚刚坐下来歇了会,听到那边有声音以为有人想过去看看就被你叫住了。”他伸手指向了小妖怪的所在地。   丙看了一眼又躲起来的小妖怪,摇了摇头,估计是刚刚小妖怪不小心发出的声音吧,她四下看了看,有些不死心,刚刚那阵味道实在太香了,开始翻找了起来。   找了一会后丙就放弃了,她捏了捏眉心,“算了,走吧,我带你出去。”   天上昭什么都没说,跟在她后面,没走几步斑从天上落了下来,另一个方向三筱也下来了,两个大妖怪下来的急掀起了阵阵尘土,天上昭眨了眨眼,什么都没说的掩住了脸。   “丙,你发现那阵味道了的来源了吗?”三筱率先说道,隔得老远他都能感受到那个东西对于他们妖怪的吸引力。   后面的斑也不甘示弱,“在哪,在哪?”   丙直接摊手,“没有,我才刚到一会,翻遍了整个地方,都没有看到那个东西。”   三筱皱眉,“不可能,我们过来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如果是有人在我们过来之前抢先一步的话,这个可能性不大。”   关键时候斑也没有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了,他变成了猫咪状态从半空中落下,沉思道:“那么香的东西,如果不是有人率先抢走了,那也有可能是它化形了。”   丙听着斑的猜测心里一咯噔,“化形?不太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少见多怪。”斑拍了拍手掌笃定道。   听着斑这么肯定的话,丙慢慢移开脚步,将身后的天上昭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化形的话,你觉得有可能化成这样吗?”   被丙推出来的天上昭一点都不慌乱,他的灵力范围始终开展着,眼前两只大妖怪进入了他的范围还犹然不知,只要他想,他开展的范围能立马变成牢笼困在场的所有妖怪,只是他现在还不想。   斑和三筱听着丙的话,都看向了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个少年,三筱还绕着他飞了一圈,“他身上没有刚才那个气味,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我在刚刚发生的那个位置没有找到其他,只找到了他,他眼睛不好,又说迷路了,现在想想,眼睛不好怎么会出现在森林里呢?”丙看着天上昭,越想越不对劲,感觉自己被骗了。   天上昭被他们这个旁若无人的讨论感到有些失笑。   斑眯着眼看着天上昭淡定的模样,“不对,你能听到我们说话!”   三筱听着斑的话一惊,他也看向天上昭,“如果是普通人,不可能听到我们说话。”   这个时候的天上昭知道否认是没有用的了,他诚恳的点点头,“我从小眼睛就看不到了,但能听到很多人的说话声,以前小的时候还不知道,后面长大了,才慢慢发现这是妖怪的声音。”   天上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三筱陡然凑近,气息几乎要喷洒在天上昭脸上了,天上昭依旧淡定的解释着,“我迷路在森林里就是因为有个妖怪,他扮作了我同学的声音,骗我进来的,等我识破之后,他就不见了,我也直接被困在森林里出不去了。”   三筱鉴查完毕,冲斑点了点头,“他是真的看不见。”   斑还是将信将疑,“那你刚刚在那,真的没有见到,不,感受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吗?”   天上昭假装回想了下,摇了摇头,“我真的感受不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唯一可疑的,可能就是那只骗我的妖怪跟我说着说着话,突然就不见了。”   丙听着这话眼前一亮,她断定道:“就是他了,可能当时刚那只妖怪在附近,他偷了那样东西。”她看向斑,越发觉得只有这个可能。   斑想了想,他看向眼前的人类,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只好顺着丙的话,“那就找到那只妖怪,这么强大的力量,要是落在心怀不轨的妖怪手里,那可就遭了。”   在妖怪界,只有强大的,对己身有好处的力量,才会令人这么垂涎。   三筱抬头,“八原会因为这股力量儿变得不平静吗?”他淡淡猜测道。   丙烦躁的抽了口烟,如果那股力量不是出现在八原就好了,这么一来估计一传十十传百,八原有宝物的名头传了出去,那些妖怪蜂拥而至,还让不让妖怪安生了。   斑眉头紧皱,也难为它一只猫咪做出这么人性化的动作了,“不如搜寻那只妖怪的动作大点,让那些妖怪们都知晓,宝物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可以变化声音的妖怪,这个范围可有点广。”三筱看了天上昭一眼,直接往天上飞了,东西没了,人他也没多大兴趣,还是找妖怪来的重要。   丙送人出去的心思也淡了,她看向斑,“你顺路送他出去吧,我也去召集妖怪去找。”   斑点点头,他和这两只能独立的妖怪不同,家里还有个管这管那的少年呢,待会回家晚了估计又要被说,“走吧,我送你出去。”   天上昭点点头,谁送他都无所谓,本来他看他们的意思还以为要被抛弃了,毕竟他灵力的诱惑力确实够大,现在看来,这几只妖怪心肠还蛮不错的,轻易的,就信任了狡诈的人类。   斑在前面摇摇摆摆的走着,天上昭跟在后面,一路上的风景都跟他迷路环绕的景象不同,他确定了这真的是通往外面的路心情更加放松了起来。   斑走着走着,想起了少年所说的同学,但他看向少年穿着的衣物时又不是校服,刚好家里有个正在上学的人,斑对于学校上课的时间还是清楚的,它有些疑惑的转身,“你说你是受同学欺骗进来森林的,但现在不是上学的时间吗,你为什么没穿校服?”   它看着天上昭有些警惕,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天上昭丝毫不慌,他风轻云淡地说道:“我今天早上刚好身体不舒服,就在家了,那个同学说学校停电,老师组织了一场户外活动,想来看看我好没好一起过去玩玩,我身体好些了就想着跟他过去看看了。”   有理有据,斑没有找到其他可疑的点,暂且就先将怀疑搁下了。   天上昭见大妖的试探暂且歇了,也不说些什么。   他是有想过问大妖今年的年份,但转念一想,大妖怪都很少记时,他们的时间漫长到可以用来挥霍,记时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无用的行为,还不如离开森林后随便找个人问问。   一想到和挚友同处一个时空,他的心就一直处在激动的状态。   万水千山,只要能见到他,受再多的苦都是情愿的。   一时之间,前面斑和后面天上昭不知不觉哼出来的调子都处在同一频率上了。   等出了森林后,斑本来都已经走了,想了想又钻出草丛看向这个站在马路边张望的瞎子,“喂,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天上昭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叫人,给他酬劳,让他送我回去。”   斑一听对方把自己安排的井井有条,就放心的撒手不管了。 第86章   天上昭看向斑离去的方向, 确认那只大妖怪真的走了之后,选了和它相反的位置,路上遇到了出来买菜的主妇, 恳切的向她询问现在的年份, 得知回答后他内心轻松的心情荡然无存。   “.....请您再说一遍, 现在是什么年份?”   拎着菜篮子的主妇看着面前这个哀哀欲绝的少年, 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对方唇角勾起带着笑容, 但就是能让人察觉出来他此时濒临崩溃的心情,她也不知道是哪里说错了,虽然觉得奇怪, 但也按照他的要求重复了一遍现在的年份。   “你还好吗?”她说完之后问道。   天上昭扯了扯嘴角,“还好, 谢谢。”   他谢过这位好心的陌生人后,和她交错继续朝前走着。   好心的主妇转头看着他的背影, 有些担忧。   天上昭走着走着踉跄了一下, 按照刚刚得知到的年份, 他抬头,看着天上面色颓然,微风拂过他的脸, 吹起的发丝暴露了他苍白的脸庞。   空间对了, 时间不对有什么用?同一个时空短时间内不能开两次门,天上昭握紧拳头, 突然想到刚落地时不见的那股挚友的力量,在这个时间点的那个人,应该死了才对,如果不是他想的那位, 那股力量是去找谁?   天上昭燃起希望不想放弃,只是现在年份不对,他想要在挚友面前维持假面的心反而淡了,以自己为对象,天上昭开始推算那股和他日夜在一起,沾染了他气息的力量现在在哪?   最后推算的距离实在太远了,超出了他的传送范围,天上昭放下推算的手,冷着脸开始思索去森林里绑架一只会飞的妖怪的可能。   “啊喏,请问有什么可能帮助你的吗?”   身后一阵温柔的声音响起,天上昭侧头看向发声的位置。   只见在他的灵力场里,刚刚问路的女性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住了他,“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了,我看你情绪有些不好,天不早了,要早点回家才行呀。”   天上昭看着她,这才发现她身上有刚刚那只猫咪妖怪的气息,他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这个女性身上的大妖气息浓郁,仿佛在跟他说这是我罩着的人了。   天上昭想起那只妖怪,回想起了它一开始从天上落下来的情景,他不正想找会飞的妖怪吗?   他低着头,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眼睛不好,跟朋友走散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那位温柔的主妇听完面容一下子柔和了下来,有些怜惜地看着眼前这个跟家里小孩差不多的少年,她想了想,“这样呀,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家人的电话,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如何?”   天上昭眨了眨眼,这个时间点的话,天上家还有人吗?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也难不倒这位温柔的主妇,和妖怪们单纯看人不同,她能明显感觉到小镇能培养出眼前少年气质的家庭屈指可数,这样的人丢了的话,家里面一定会着急寻找的。   “我带你去警厅看看吧,兴许你家人正在找你呢?”   天上昭没有拒绝,他知道没人找他的,跟着这位温柔的主妇去警局备好案,在警局里主妇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陪他等了一会儿,天上昭对她表示感谢。   主妇笑了笑,“别这样说,我家里有个和天上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所以看到天上刚刚那个样子,总忍不住心软。”她刚刚因为少年的眼睛不方便代替他填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少年的名字了。   天上昭询问如何称呼她,她才恍然想起来有些失礼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   “称呼我为塔子阿姨吧。”   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塔子阿姨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她平时回家的点了,这个时间点家里上班上学的都已经差不多回到家了,她看警局的工作人员也快要下班了,看向天上昭,难免不太忍心看他一个人在警局的样子,跟警局报备了一下,先领着他回去吃饭了。   天上昭起身跟在她身后走出警局的时候,手指向后轻轻一挥,那张写着他信息的纸张上面的文字渐渐隐没,监控有关于他和这位塔子阿姨的身影的那段数据也悄然开始消失,在警局四下忙碌的人眨了眨眼,忘记了刚刚有谁来过了。   塔子阿姨看着跟在她后面的乖巧男生,脚步慢了下来,和少年并排走在了少年的外侧保护着他。   等快到家的时候,她看着从屋内出来打着手电筒神情有些着急的男人和少年,疑惑问道:“阿娜达,夏目,你们准备去哪里?”   被叫住的两个人同时看向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她叫做夏目的男生率先走向前,“塔子阿姨,你去哪了,太久没有回来我和伯父都有些担忧。”他说完注意到了在阿姨身旁的那位少年,有些好奇。   后面的男人也走到了夏目的身后,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眼神确实很担心。   塔子阿姨摆了摆手,“路上遇到了天上,天上遇到了些麻烦,我就将他带到警局报备顺便带回来住一晚,等明天看看警官他们有没有些许关于他家人的线索。”   被夏目抱在怀里的斑眯眼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容,天上昭注意到了它的视线,低头看了过去。   这么准确捕捉到了它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没在这个人身上找到其他可疑的点,斑的警戒心还是没消。   既然女主人已经回来了,他们也不需要出去找人了,一行人都开始进屋,塔子阿姨去厨房忙活迟来的晚餐,滋伯父跟着她去厨房,给她打下手,她让夏目带着天上回房,估计是想着同龄人之间更容易交流,没有代沟吧。   夏目带着天上昭去了他的房间,一进房间斑就卸下了伪装,直言不讳。   “你不是说你自己能回去吗?怎么还过来了?”   天上昭的目光在妖怪和少年之间徘徊,夏目的灵力温润而强大,他能看出来这两位并没有契约,不过他的当务之急并没有过多的在他们身上,而是直直地看向斑。   “我想请你搭载我一趟,我付你酬劳。”   斑不屑,堂堂大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被人当作坐骑,不过被求助也是有被求助的态度的,它施施然地坐了下来,“不干。”   夏目因为面前这个人也能同猫咪老师对话而诧异,他看着天上昭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被他和猫咪老师之间的氛围而弄得沉默了下来。   天上昭看着这只小猫咪,手指微微一动,想干什么又碍于他大妖的身份,和人类不同,如果和大妖打起来,他肯定不会输,但是想确定的事还没确定下来,他不想节外生枝,想干什么都得按捺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看向斑,“我能给你你今天在森林里寻找的那样东西。”   果然,斑听着这话站起身,围着天上昭转了几圈,“我就说你不简单,你怕是一直都在骗我们吧,什么遭遇同学的欺骗被困森林,只有丙那种愚蠢不动脑子的妖怪才会相信。”   天上昭对此并不解释,他只是又问了一遍斑重复的问题。   斑脖子一扬,对于这个耍着他们团团转的人类没有什么好感,它冷笑了一声,充满反派的意味,“我不,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你可能都出不了这个门。”   夏目听着猫咪老师越说过分的话,忍不住敲了它的脑袋,告诫地说了一声,“猫咪老师。”   他看向天上昭,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啊喏,请问你想让猫咪老师载你去哪?”   “东京附近。”天上昭看向夏目,他诚恳得躬身说道:“拜托了,这对我尤为重要。”   斑捂着脑袋暴怒,“夏目,你不要被骗了,这家伙撒谎就跟流水一样,指不定也是要来骗你的友人帐。”斑对天上昭的第一印象已经坏了。   天上昭的手指蠢蠢欲动,他心里暗念,要不直接绑架眼前这个少年迫使这只妖怪干活吧,既然他们看起来关系这么好的话。   夏目对于猫咪老师的态度有些无奈,他没在天上昭身上感受到恶意,看他的周身气度也不像是猫咪老师说的那种人。   “猫咪老师~”夏目拉长语调,示意猫咪老师不要乱说话。   天上昭的心思并没有被大妖随意说出的友人帐所吸引,不管少年身上有什么宝物,他都不感兴趣。   “如果只是去一趟东京附近的话,以猫咪老师的脚程,一晚上确实够来回了。”夏目思索着说完,他看向被他动完手又念叨完正生着气的猫咪老师,有些头疼。   天上昭见搞定了少年,他又蹲下来看着大妖化成的猫咪,“我先前所说,确实有假。”   听到天上昭承认撒谎的斑洋洋得意地看向夏目,它根本没错,是夏目错了。   夏目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惊讶。   天上昭接着说道:“但这次,我是说真的,你送我去东京附近,我付你酬劳,这是定金。”他说完,伸出食指,灵力顺着他的指尖流入了斑的额间,斑一开始见到还觉得平平无奇,等灵力渗入身体的时候它睁大眼睛。   过了几秒天上昭收回手指,斑还念念不舍的忍不住上前,走到一半想起了它的大妖身份,顿住了脚步。   “咳咳,东京附近是吗?也不是不行。”   夏目虽然看不出来天上昭刚才在做什么,但看着自家猫咪老师变脸极快的表情,也猜的出来猫咪老师是得到了对它特别有利的好处了。   斑抑制住自己荡漾的心思,看向眼前这个少年就像在看一个巨大的宝库,“报酬得是刚刚的好几倍!”它提出条件。   天上昭有些失笑,他点点头,自从灵力全部恢复之后,他对于自身能力的掌控越来越强,也不存在以前控制不住引来奇怪的动物或者妖物之类的了,对于斑提出的要求,他觉得无所谓,给多少都行,只要对方吃得下,反正灵力补的回来。 第87章   等吃完晚饭后塔子阿姨决定让新来的少年和夏目住一晚上, 这也刚好给天上昭提供了机会,他跟着夏目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短短一段楼梯, 自夏目知道了少年的眼睛不好之后, 他就屡屡回头想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天上昭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渐渐感觉前面那个人越走越慢, 他才抬头。   夏目对上了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何, 总感觉自己被看透了。   “夏目君,多谢今晚的款待,请不用特别顾及我。”天上昭脸上挂着笑,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吃的肚子滚圆的斑在夏目怀里翻了个身,“不要轻易相信骗子, 夏目。”   夏目捂着猫咪老师的嘴,有些尴尬地看着天上昭, 天上昭脸上的笑容不变, 并不在意妖怪所说的事实。   这下只剩几步的楼梯夏目快步走完, 等回到房内的时候,斑从夏目的手里跳了下来,变成了原身, 大尾巴圈住了夏目, 靠在夏目身边看着门前的这位。   “东京这么大,你要去哪?”化作原身的斑声音低沉地问道, 看向天上昭的眼神忌惮又垂涎。   天上昭气定神闲,他拉上门后说道:“到了东京就知道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斑也不在意,他看向夏目, 有些犹豫要不要带上他,以妖怪的脚程,去东京一来一回时间也没那么快。   天上昭察觉到大妖的沉吟,想了想目光转向了夏目,在他的灵力场里,只能感受到这个年轻男孩温润强大的灵力以外,确实没有其他契约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情况天上昭暂时不想去探究,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   “夏目君不如也一起去吧,即使是在夜晚,东京想必也是值得一观的。”天上昭发出邀请。   夏目有些跃跃欲试,而斑在天上昭发出邀请的那一刻更是狐疑,原本想带上夏目的心偏向于不带了,谁知道这个骗子想对夏目做些什么。   “不行,夏目你明天要上学,还是在家等我好了,我去去就回。”   不想带就不带,他又不在意,被反驳后的天上昭垂眸看向地面,不做什么评价,夏目则是被他说的有些心动,他期待的眼神看向猫咪老师,斑看他那样有些头疼,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最后漆黑的夜里,两个少年坐在了他的背上,在夜空里飞向了东京。   夏目虽然有过坐在猫咪老师背上的体验,但大多数都是急急的赶往目的地,这样闲暇的在空中欣赏夜景的时刻少有。   猫咪老师飞的不快,出于某种忐忑的心理,天上昭也没有过多的催促,夏目伸手感受着吹过指尖的风,错落有间的云层里时常能闪现斑的身影,夏目抬头,夜空中的星星也显得大颗。   他津津有味的想与身边的另一个人分享此刻的心情,转过头却发现少年低头看向被云层遮盖的地面,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目脸上的表情慢慢收敛了起来,总感觉身边的少年,有的时候只剩具空荡荡的躯壳了,夏目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惊到,摇了摇头散去脑子里那些念头。   他看向天上,发现此刻他正抬头看向他,夏目舔了舔唇有些好奇地问道:“天上君,去东京是去找家人吗?”   天上昭摇摇头,“不是,我其实没有家人了,去东京,是去找我的朋友。”   身下飞着的斑翻了个白眼,发出了嗤笑的声音,他还记得某人一开始的虚言假语呢。   坐在他身上的两个少年都默契的当没听见,夏目以为自己戳到人家的伤心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天上昭见他没后话了,也不打算挑起话题,他接着把目光转向了地面。   气氛安静了下来,在场的两人一妖也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就这么沉默的到了东京,不等斑说些什么,天上昭就率先从袖口放出了一只纸鹤,纸鹤刚出来被风吹的有些东歪西倒,后来慢慢掌握好了飞行的状态后飞到了斑的前面。   斑一看这个纸鹤就明白了身上那个少年的身份,他顿在了空中,转头看向背部的少年,皱眉说道:“你是阴阳师?”   “怎么?你对阴阳师有什么意见吗?”天上昭抬头看向他。   都已经到了东京了,离他馋的酬劳只有一步之遥,哪怕交易的对方是他不喜欢的阴阳师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恨恨的转头接着飞着,一遍飞一遍略微咬牙切齿地说道:“果然只有阴阳师才会这么狡诈无耻。”   这声音毫不掩饰,听的坐在天上身边的夏目如坐针毡,但他拿猫咪老师没有办法,只好冲天上昭笑了笑,但是看到天上昭空洞的眼神,又想起了他根本看不到他的笑容,只好生硬的开口解释,“猫咪老师没有别的意思。”   天上昭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越来越近的目的地,对于夏目和这只妖怪的想法其实毫不在意,斑跟在纸鹤的后面,飞着飞着突然刹住了,他漫不经心的神情敛去,看向底下的眼神充满戒备,浑身的毛都要炸开了,天上昭的眼神慢慢亮了起来,夏目抚摸着猫咪老师的皮毛有些担忧。   “猫咪老师,怎么了?”他从猫咪老师拱起来的身体察觉到了他进入了战斗状态。   斑咬了咬牙,他感受到了被一个强过他的存在给盯上了,就在底下这片树林里,他安慰着夏目,“没事,夏目,你抱紧我,我要提速了。”如果不是夏目在身边的话,斑的好胜心激起估计就冲下去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了。   毕竟妖怪的实力都是在战斗中成长的,而他定居的八原已经没有这么强大的存在了。   前面的纸鹤慢慢化成荧光消散了,天上昭站起身,夏目转头看他这样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天上君?”   天上昭笑了笑,这回他的笑容完全是真心实意的,他眉眼弯弯地看向夏目,“多谢夏目君和这位猫咪老师,我想我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夏目想要伸手拉住他,毕竟在高空中他这样有些危险,谁知道天上昭往后一倒,直接坠了下去。   斑心里一惊,他刚刚心神都在警惕底下,倒是没注意听撒谎精说了什么,虽然讨厌这个人,但也不至于想要他死,他不顾那个存在,叮嘱夏目抱紧后冲下去想要叼住撒谎精然后立马溜。   天上昭看着灵力场里冲他飞奔而来的一人一妖,笑了出来,他挥了挥手,送出了比当初应承的还要多的灵力,灵力化成圈包围住了斑和夏目,慢慢渗入他们的身体,夏目感受到异样,撸起袖子,发现小时候躲避妖怪时受的伤都不见了。   斑身为妖怪受益更多,不过通过体内的灵力,斑就知道了下面飞速下降的阴阳师的能力,那根本不需要他担心,打起来的话指不定他还赢不了呢,虽然不怎么想承认。   而自从那个阴阳师坠下去之后,他就感受不到底下那个存在对他的威胁了,斑盯着背对着森林张开手笑意盎然的阴阳师,撇了撇嘴。   “看来,这世上和非人做朋友的阴阳师,又多了一个。”   夏目听到了猫咪老师的话,以人类视力是看不到天上昭了的,夏目紧张着问猫咪老师,“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天上君还好吗?”   “底下那个人会接住他的,”斑说的这么笃定,但到底还是等看到那个阴阳师被股力量接住缓慢下降后才抬头离开,夏目转头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森林,徐徐的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   “虽然才见面不久,不过看到天上君如愿以偿,也是很好的。”   斑和夏目说着话慢慢远去,而天上昭被熟悉的力量接住后落地前翻了个身站定,他眉眼带笑地看向某处,一个青色的身影慢慢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如果我没有接住你的话,我的森林恐怕就要沾上血了。”清冽的声音带着笑意。   天上昭看着熟悉的人,听着熟悉的声音,笑着笑着眼泪如珠串般掉落,一直以来心中的目标就这样完整地站在自己面前,天上昭心里既喜又迷茫。   森林里作为风的化身的男人见眼前少年哭了,一时之间慌张了起来,瞬间来到了少年的面前,俯身擦干少年的眼泪轻声哄道:“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哭成这样?”   天上昭抓住男人的手,他目光执拗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但实际上他已经看不到了,只能靠回忆中的画面去想象如今男人的面容。   那双和少年相似的眼睛看着少年这副模样柔和了下来,“昭,我把眼睛还给你好不好?”他轻声说道。   天上昭听着他的话猛然反驳,“不!”声音里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尖锐不安。   这么强烈的情绪,男人一时之间也知道再说下去只会闹得不愉快,他不想久别重逢后和自己的挚友吵起来,只好牵着他的手往山上住所走去。   天上昭安静顺从的跟在他身后,巨大的惊喜还未散去,笼罩着他,让他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云里雾里,如果不是被人牵着,他会就此跌倒也不一定。   漆黑寂静的路上,天上昭如梦如幻,他喃喃开口,“我以为这个时间点,你已经死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呢?”走在前方的男人转头看他。   天上昭眨了眨眼,顺从本心地说道:“那就复活你。”   牵着他的手走在前方男人的脚步顿住,他看向天上昭,发现他说的极其认真,一点开玩笑的姿态都看不出来,他面上欣喜的神情慢慢敛了下来,缺失的力量回归,也带回了和挚友相伴至今的记忆,他慢慢开口,“复活妖怪可不容易,昭原本打算怎么复活我呢?”   天上昭低头看着手心里对方的手,触感真实到他依旧怀疑此刻是在梦境,他知道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可能会让对方生气,但他还是不打算骗他,这世上如果有人能得到他的全部诚恳,毫无疑问只有对方了。   “不择手段,你缺什么,我就去抢什么。”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说道:“我都想好了,你缺躯体,我就去抢一具神明的分|身,你缺力量,我就将我的力量给你,你用来保护我的妖力,里面还含有一缕你的分神,我再从过去的你身上借点妖魂,融在一起,你就能回来了。”   天上昭说完,巴巴地看着对方,试图在对方脸上找出一丝对自己想法的赞同。   谁知男人听完他的话,如鲠在喉,他放开牵着对方的手,神情复杂。   “神明的分|身,昭打算去哪抢?”   他盯着天上昭,突然有些不太希望对方太过诚实了。   天上昭想起了那些付丧神,成年的付丧神躯体,是他见到后一直以来的想法,他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何反而说不出来了,最后也只是哑着口说道:“八百万神明,我总有诸多办法的。”   “比如你的那些付丧神吗?”男人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知怎么就问了出来。   天上昭默认了。   “昭,那些过去的人和事,都没在你心里刻下半点痕迹吗?”   天上昭瞬间想起了那只在他怀里哭的一塌糊涂的狐狸,那些明里暗里,用言语行动向他表达希望能长长久久侍奉他的刀剑,过往一幕幕在脑海里回荡着。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决然说道。   挚友拗不过他的自欺欺人,只能无奈的任由他嘴硬。   等到达住处的时候,天上昭在灵力场里见到了和从前一般的神社,他想起了从前立下的雄心大志。   “我从前说过,要为你建一座金碧辉煌,壮丽华美的神社,谁知道过了这么久,你依旧还是只能在这里。”   男人并不在意,“你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   天上昭看着他,问出了他第一眼感受到对方时就萦绕在脑海里的问题,只是当时过烈的惊喜让他按下来不表了。   “我明明记得当初,你在我眼前灰飞烟灭了,我做好了复活你的准备,从没想过能失而复得。”   男人在房间里为他铺设今晚要睡的床铺,淡淡说道:“去救你之前,我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只是没想到,你会把眼睛留在这座神社里,阴差阳错助了我一臂之力,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你。”   “昭,你真的不要回你的眼睛吗?”男人转头看向正扶着门框看着他的少年,与他对视,认真问道。   天上昭摇了摇头,“给你了,我不要了,世界肮脏丑陋,我见过你就好了,其他的不见也罢。”   “还是说,你觉得我这样很可怕吗?”天上昭摸着眼尾,将假做眼珠子的灵气撤去,露出了空荡荡的两个眼眶,看向男人。   男人放下手里的被单,走到少年面前,心疼地看着他,手掌遮住了他的面容,他抱着他,声音低沉,“我从不觉得你可怕,昭,我只是担心你。”   “我很好,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天上昭垂眸,他的手在背后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环绕在了男人的背后,他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像久困在沙漠里的岌岌路人,终于被途径至此的神明发现,没有见到神明之前,倒是还能撑下去,只是见到后,他就将一切都寄予神明了。   他感受着怀里还是妖怪气息的挚友,心里有了想法。 第88章   夏日炎炎, 化作猫咪的斑在空调房里敞开着肚皮吹着空调,旁边还配着西瓜和点心,斑翻身啃了一口西瓜后有些不满, 对正在桌前写作业的夏目说道:“这种天气就应该西瓜配米酒, 为什么会没有酒?!”斑拍了拍地板。   夏目头也没回, 语气在斑看来就跟空调的冷气一样冷, “猫咪老师,你别忘了你前天喝醉酒耍酒疯的样子, 说好的戒酒呢?”   “我是妖怪,妖怪戒什么酒!”斑据理力争,说归说, 盘子的西瓜也没少吃。   夏目写着手里的作业,不怎么想搭理正在作妖的猫咪老师, 这时中级和丙跳进窗户,这天热的, 中级他们跳进窗户后就直奔斑的西瓜去了, 被斑一脚一个踹倒, 丙直接坐下,趁这个空档眼疾手快的拿起了一块西瓜,斑回头发现来不及了有些气鼓鼓。   夏目见状, 将笔尖推入笔盖收拾好后来到了他们身边坐下。   “丙, 要喝什么?”   斑大怒,“你怎么不问我要喝什么?我可是你的老师。”   夏目将他抱进怀里, 揉了揉他的头,“因为知道猫咪老师你会说要喝酒,所以干脆就不问了。”   斑扒拉着他的手,不让他摸头, 这样在其他妖怪面前一点气势都没有了。   丙看着他们,掩面失笑,“感情可真好呀。”   斑死鱼眼地看着她,感觉她在笑他出丑,直言不讳,“有什么事,没事就走。”   斑被夏目抱住后,中级他们也能分到西瓜了,斑的目光从丙移到了他们身上,确切的说是他们手里的西瓜身上,突然暴起。   “八原的妖怪太多了,死几个吧!”   中级他们一开始还吓一跳,过了一会发现斑大爷怎么也跳不出夏目大人的怀抱时又放松了下来。   丙听着斑的话,想起了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她皱了皱眉,“八原的妖怪不多了,你没发现最近来找夏目要名字的妖怪都少了吗?”   斑看着丙的脸色,发现她是真的在忧虑,扑腾的动作停下后仔细想了想,看向夏目,和夏目的目光对视上,又重新看向丙,“什么意思?最近也没感受到哪个大妖怪来袭,那些妖怪呢?”   “听说东京附近出了个招揽妖怪的阴阳师,给予妖怪的筹码让每一个见过的妖怪都不愿意离开,更何况他来者不拒。”丙变出把扇子,摇着扇子慢慢说道。   “三筱前几天跟我说想过去看看,谁知道到现在都没回来。”以三筱的实力,按道理丙应该完全不用担心的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何,她打听了一下那个阴阳师招揽的妖怪数量,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那个阴阳师目前招揽到的妖怪,毫不夸张的说,能来一次百鬼夜行了,我搞不懂,妖怪们唯利是图我能理解,人类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丙喃喃问道。   作为人类˙˙但跟阴阳师没有关系˙˙目前只是一名学生˙˙的夏目表示,他也不懂。   而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阴阳师现在正在神社里喝茶,微风轻拂,浮云淡薄。   身后他带来的仆人在他放下茶杯后过来静默的换茶,的场静司环顾四周,这座神社从他一开始见过的破旧陈腐到如今有些金碧辉煌的样子,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不小心瞥到因为太过于新亮在太阳下闪着光的部分建筑,被刺到似地收回眼。   “我原先还不知道,风神大人的品味竟是这么的......”的场静司想了想,看着重新布置的这里,恨不得把地上都铺满金砖的样子,吐出了一个词,“通俗呢。”   男人想到了为他勤恳翻新的挚友,笑了起来,“昭喜欢,不过是一处住所,就随他了。”   的场静司看着他难得外露的情绪,眉眼弯弯,更觉得不搭,像是不小心栽在恶龙宝库旁的兰花,端方清雅,格格不入。   他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想到了对方说的那个阴阳师最近的所作所为,缓缓开口,“风神大人口中的人,最近招揽了一批妖怪,引起了不管是阴阳师,还是妖怪,双方的恐慌,不知道风神大人知不知道?”   “......知道。”男人皱了皱眉,还是回答道。   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的场静司接着问道:“那风神大人,那位是想做些什么呢?总要有个理由吧,前去与他交涉的阴阳师都被他打了出来,要是那位心怀不轨的话......”剩下的话的场没说出来,无非就是会交恶的后果。   如果不是眼前这位曾是神明的经历,以及自身强大到的场一族无法掌控的话,他对于这位风神大人,也是垂涎的很。   “昭不会对人类不利的,”男人避开了的场静司的问题,他淡淡说道:“昭自幼学到的,就是做一个匡护人间,斩妖卫道的阴阳师,我相信,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人类的。”   的场静司听他这样说,对那位正在招揽妖怪的阴阳师起了兴趣,他过来本来是想来拜访他的,没想到一进来先被如今略有些金光闪闪的神社震慑住了,又被告知对方不在,只能先留下来和这个他得不到的男人喝茶。   “风神大人,不知那位是何来历?我等随后与他交谈,也好避避忌讳。”他试探性问道。   风神没有隐瞒,他的挚友也没有想过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昭他姓天上,在天上家还没灭亡前,他曾是下一代家主的候选人之一。”   但凡是个阴阳师,都听过曾经辉煌的天上家族,的场静司脸色完全变了,旁边的七濑也是没有维持住表情有些震惊。   他收敛了一下,找回来理智说道:“哈,风神大人的朋友,也真是不同凡响呢,不过按照时间来算的话,距离天上家族那件事后没落也是近五十年了,那位的年龄有些不对吧。”   “昭的阴阳术当世无敌,有些奇遇也是理所当然的了。”风神大人说起自家挚友自然是哪哪都好,哪哪都优秀。   的场静司沉吟了一会,对于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他有些犹豫是留下来等待对方的归来还是先回去商议一下对策,毕竟按照流传下来的信息,这位可是个将近灭族的狠人呀,这么一看,那些过来交涉的阴阳师只是单单被打出去,还能留下一条命已经算好的了。   至于风神刚刚所说的那些夸耀的好话,的场静司也就听听。   正当的场静司还在暗自犹豫不决的时候,天上昭坐在木马形的妖怪背上从天而降,到达地面后天上昭跳了下来。   三筱低头看着走到他眼前的阴阳师,“那我就先走了,天上大人如果想要召唤我的话,只要报酬给够就行了。”   天上昭朝挚友的方向走去,没回头朝他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   三筱的目光朝这个空间另一个强大的存在看去,对方的眼神轻轻略过他,放在了前面的少年身上,三筱对比了双方的武力,身体腾空飞出了对方的领地。   的场静司的目光看向三筱,心里想着又一个大妖怪,等他离去后才把眼神放在了今天的重要目标身上,妖怪长生不老也就算了,人类的话,就算是靠阴阳术,也没办法做到吧,至少的场家的典籍里面完全没有记载,到底是什么样的奇遇,能奇成这样?   探究的目光在天上昭身上环绕,而被环绕的主角施施然走到了风神的旁边,风神见状挪了挪位置,给他坐下,递给他一杯茶。   天上昭接过后看向对面,歪了歪头带着笃定意味地说道:“找我吗。”   的场静司点了点头,他看着对方空洞的眼眶,对比身后七濑低头掩饰的状态,的场静司镇定极了,他视若无睹地说着他来时的目的,只是对方的身份让他改了改称呼,“大人,你近日广泛的招揽妖怪已经引起了一些恐慌,不知你用意何在呢?”   天上昭喝了口茶,“只是和他们做了个交易而已,让他们帮我一个小小的忙,不会对阴阳师造成任何影响的。”   一句不会对阴阳师造成任何影响堵死了的场静司想要问清楚的心思,他扯了扯嘴角,只是谁都能看出眉眼的冷漠,“在东京附近召集这么多的妖怪,既然不会影响到阴阳师,那大人是要影响人类那边了吗?”   天上昭听着他这质问的语气,将茶杯放下后淡淡问道:“你是谁?”   “的场静司。”   风神在旁边提醒着刚回归不久的好友,“这一代阴阳师的翘楚人物。”   天上昭看着灵力场里的对方,微微皱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为了躲避妖怪戴上符咒的翘楚呢。”在灵力场里,他可是清楚的看到对方的右眼被妖怪盯上了。   风神认真盯着桌上茶杯里的水,顺便给挚友那杯也满上,默默没说话。   的场静司听着对方不屑的语气,连嘴角也懒得扯了,“到底还是没有大人强大,听闻大人的实力,能让当时处在顶峰的家族一夜之间硕果无存,到如今完全退出阴阳师的历史,即使有大人的这份实力,估计也没大人的这份狠心。”   风神抬头,面色不善地看着的场静司。   被点名的天上昭反而觉得无所谓,“实力你估计是练不到了,心狠的话也不难,将对方换位,想成你的仇人,下手自然就狠了,最主要的是,你要有一点点疯狂。”   他看着对方,笑了笑,真诚的为他诉说着想要达到的办法。   风神见挚友不受影响,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知道自己躲过一劫的的场静司按耐住自己的脾气了,这世上总有一些人的实力,就算是你用阴谋诡计也无法匹敌的。   天上昭见对方不说话了,觉得有些无趣,他挥一挥袖将他们送到了神社门口,与此同时还留了一句话,“告诉那些阴阳师,我和妖怪交易,两厢情愿,我也不杀人,少来烦我。”   说完神社的门啪的一声关紧。   七濑被对方这一手震住,她看向家主,想说什么被的场静司抬手拦下了。   “不过是事先在整个神社底下铺了传送符阵而已,没什么稀奇的。”的场静司盯着那道门,似乎想透过门看到里面的两人。   “听闻天上家族从前是典籍收藏最多的家族,只是当初天上昭点的一把火,把一切都烧没了,如果是他的话,符咒术式层出不穷也不足为奇。”   他叹了一口气,“的场的底蕴还是薄了点,如果能得到天上家的典籍,何愁不能再往前跨一步呢。”   他转身边走边思索着,天上昭和妖怪们做交易的意图,而在这件事上,他们的场家如果能插上一脚的话能得到什么好处。 第89章   神社中, 男人挽起袖口为天上昭添茶。   天上昭接过他递的茶杯放在手心里,对于最近做的事情,他其实也有想过和挚友说明, 他眼神看向手心里的茶杯, 犹豫说道:“我......”   “我信昭, 就如同我与的场家主所说那样, 昭所作的,都有你的理由, 我相信昭不会伤害人的。”风神接过他的话,言辞恳切。   天上昭默默不吭声,他只说过不杀人, 有那么片刻他想与挚友说明事件中可能会出现的伤害,他相信挚友会理解他的, 他能控制事件中不会有人死亡,但要是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的话, 就太假了。   只是看着这么相信自己的挚友, 天上昭摩挲着手里的茶杯, 仰头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知道了,说起来我还没同你喝过酒,这几日底下有妖怪送了几坛自己酿的酒, 我闻着味道不错, 不如我们今天一醉方休吧。”   天上昭挥挥手,桌子边显露了他所说的酒坛子。   风神闻着这酒的味道, 感觉有些烈了,他担忧天上昭的酒量,“你从前没喝过酒,这酒太烈, 不如换种温和点呢?”   “不不不,”天上昭笑着摇摇头,“风神大人都从未和我喝过,怎么知道我不行呢?从前风神大人觉得我年幼,不许我喝,如今满龄了,我们要一醉方休才行。”   他调侃着挚友的名称,眉眼含笑。   那被他唤作风神大人的男人看似满脸无奈,实则全是心甘情愿的纵容,“如果你想的话。”   他挥一挥手,将面前的茶具换成了酒杯,打开其中的一坛酒倾泻而下。   天上昭手杵着下巴在灵力场里看着眼前这一幕,等挚友倒好之后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这酒闻着香,入口醇,那妖怪还真没骗我。”   风神跟随着挚友的动作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喝酒的动作比起刚才喝茶略微豪迈了一点。   “人类里也有好酒,只是难寻的很,妖怪的酒比起人类,要更烈些,我竟不知道昭有好酒之风。”   天上昭挑眉,拿过挚友身边的酒坛给他满上,与他手上的杯子碰了碰后也一饮而尽,“白日既纵酒,那便喝畅快些。”   酒过三巡之后,地上的酒坛子喝完零散滚落在不远处。   风神靠在桌边手抵着额头,面上红晕略显,他看向倒在另一边已然有些撑不住的挚友,摇了摇头试图清醒些,起身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踉跄,扶起挚友往屋内走去,走廊处晚间风微凉,人类的身体在外面吹久了是会受不住的。   等略微坎坷地走到屋内时,他将挚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也承受不住睡意倒在了旁边,眼睛闭起昏昏沉沉的陷入梦境,脑子里朦朦胧胧的闪过一个念头,这酒也太烈了。   屋内寂静一片,床上的另一个主人公猛然睁眼,天上昭看向自己的挚友,面容冷静全然没有一丝醉意,他手指顺着挚友的头发来到发尾,牵起几缕发丝。   灵力化刃切断了这几缕头发后天上昭手一扬,将这几缕发丝散落在挚友的四肢上,幻化成了锁链,再在挚友身上抽出从前跟着他身边的力量附在发丝上,万幸对方还没融合自己的力量,他才能这么顺利抽出,用挚友的力量锁住挚友,他可真是厉害。   “如今我招募的妖鬼数量已然差不多了,成败在此一举,欲成大事,伤害在所难免,我只能保证我不杀人。”他坐在床边,对着毫无知觉的挚友说道。   他处心积虑来到这里,见到完好无损的挚友固然是很开心,但一颗心浮浮沉沉,没了目标之后四顾茫然,他不能回首往事和故人,不过好在又找了一个新的目标,他将身上的被子盖到了挚友身上。   按照挚友的性子,要是知道他伤害到了人类,估计会阻拦的,还不如睡着,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起身环顾四周,再怎么修缮,这座神社的主人不是神明的话,还是有些名不符实。   他走到屋外,召唤起了代步的大妖。   三筱的身影从空中显现落下,他看了看神社的方向发现没有了以往注视的那道目光后有些惊奇,“倒是难得不见那位大人送你呢。”   天上昭坐到三筱身上,谈到挚友时神情有过一瞬间柔和,随即冷淡下来,“他有事,我们走吧。”   三筱见此也不在意,他就顺嘴这么一说,也没有过多的关心,虽然面前的阴阳师脾气能力都是阴阳师里的顶尖,但他已经先和夏目殿下定下契约了,来这也只是赚点外快而已。   等到达另一处下落时,已经被天上昭招揽到的妖鬼集合在了一起,三筱作为其中的大妖一员,前肢交叉脑袋搁在上面慢悠悠的听着面前的天上昭说话。   “如今你们的数量已然已经足够了,既然如此,我就说出我的要求了。”   天上昭坐在树妖编织的椅子上,十指交叉抵着下巴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妖鬼们。   将灵场放大到涵盖住全部妖怪,在灵场里面将自己的灵力放开,面无表情地说着话,全然不顾其中一些妖怪垂涎欲滴蠢蠢欲动的动作。   前面的一些大妖还能按耐住自己的本能,毕竟按耐不住的早就在一开始就被干掉了,后面的小妖鬼就有些维持不住原形毕露了,为了整个场面不要过于混乱血腥,大妖们也放开了自己的妖力震慑住底下的小妖。   “天上大人,想要让我们做什么呢?”   郁郁葱葱的树冠上传来某种爬行动物腹部摩擦的声音,其中只听得见娇媚的声音传出来,天上昭皱眉,只见他头上的那棵树往他的方向倾斜,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拨开树叶,妖艳多情的女人探出身子,从背后揽住天上昭的肩膀,“大人不惜以您的灵力相诱,召集了这么多妖鬼,是要举行百鬼夜行吗?说实话,妾身好久没吃人了,都快忘了人的味道了。”   她的下半身尾巴还勾着树枝,嘴里巧笑倩兮,爬行动物独有的竖瞳从背后看向天上昭充满了贪婪,恨不得把这个灵力精纯的阴阳师吞入腹中。   天上昭偏了偏头,和妖怪拉远了点距离,手指动了动,直接将她轰向了不远处,砸到了一棵树上后再颓然倒地。   能力高的大妖对此不为所动,能力低的妖怪对于受伤的妖怪露出了刚刚那只蛇妖看天上昭的表情。   “百鬼夜行只是彰显你们妖怪的存在,我是阴阳师,凭什么为你们妖怪找存在感?”天上昭看着他们,神情冷漠。   另外一只妖怪问道:“那大人想要做什么?”   天上昭眨了眨眼,“我要你们,以妖鬼之身,去人间闹事,再以风神信徒之名,去平定此事。”   在场的妖怪,不管是听懂的还是没听懂的,都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此间号称八百万神明,大多都是以信仰成神,我要我的挚友重登神位。”天上昭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野望。   其中一只大妖皱眉,“从来只听过神明堕落成妖鬼的,可没听过妖鬼重新做回神明的,大人有点强人所难了。”   “你吃过人吗?”天上昭看向他,语气轻柔。   大妖得意一笑,“我的洞穴里有千百具人骨架子,为大人搭个骨头王座如何?”   天上昭点了点头,确认过是吃过人的妖怪没冤枉后灵力瞬间将他横刀切成了两三块,血液溅了旁边妖怪一身,尸体上升起了一颗醇香的灵珠,和天上昭身上灵力一个味的,飞到了天上昭手上。   天上昭指尖挑着灵珠,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嘴角挂起笑意,“我不喜欢有人说我强人所难,你们又不是人,还都是吃过我的定金,如今想反悔可不行。”   大妖们悚然一惊,这才发现对面这个阴阳师不仅有令人垂涎的灵力,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轻易灭杀了一只大妖。   “八百万神明,多我挚友一个多吗?”天上昭垂眸喃喃问道。   面对天上昭的询问,大妖们对视一眼,看面前的阴阳师眼神略眯有着不耐烦了才纷纷摇头,“不多不多。”   天上昭满意了,他收起灵珠靠在椅背上,“你们不是想要我的灵力吗?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不死人就行,多简单的一件事呀。”   “无论是怎样产生的信仰,只要是信仰就行了吗?天上大人?”三筱听完他的话,缓缓开口。   天上昭仰头看着天空,都说云层中间隐藏着神之国度,他从未看见,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嗯,人类纯粹的恶念能造出怪物,纯粹的信仰能造出神明,也真是奇异。”   三筱点了点头,将身上溅到的血液抖落后化为人形,“如若我为那位大人拉来的信仰够多,那么我得到的灵力?”   天上昭侧头看向他,“付出和酬劳是成对比的,五十信仰为一灵珠。”他挥挥手,与妖鬼们做了次契约,语带蛊惑,“这世上什么都会骗你,只有到手的力量不会骗你,谁不想成为举世闻名的大妖呢?”   妖鬼里,包括三筱,听着天上昭的话眼睛里红光一闪,脑海里的契约化作了一张白纸在他们面前,伸手抓住后看向天上昭。   天上昭摆了摆手,“契约上多少信仰,就是你们能和我兑现的多少灵珠,也是你们登上顶峰的捷径,去吧,都去为我造神。”   妖鬼们听完他的话,躬身后纷纷离场。   天上昭看着一瞬间空了的场地,脚一蹬,椅子往后仰去,灵力将它固定成了躺椅模样,他看着晴朗的天空轻声说道:“论坏心思,神明妖鬼都哪有人坏呀。” 第90章   另一边的夏目听到丙说的话, 他眉头轻皱,暂且还想不到天上昭身上,他想到了另一个盘踞东京的阴阳师, 的场静司。只是想起的场一族对待妖怪的态度, 如果拜托的场先生打听三筱的事情的话, 估计三筱就算被的场先生找到了, 他们也会打起来的吧。   夏目还在为难的时候,斑跳起来捶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笨蛋夏目, 你不是有三筱的名字吗?直接召唤他就好了。”   以夏目的性格,纵使妖怪将名字交予他,想要做他麾下臣, 任他差遣,都很难找到机会, 就像玲子一样,收走妖怪的名字, 被妖怪放在心上挂念, 却从未召唤过收走的名字。   夏目摸了摸被打的后脑勺, 如果不是猫咪老师提醒,他还忘了三筱给过他名字呢。   他闭眼合掌,内心尝试第一次呼唤着三筱的名字, 正在收集信仰的三筱抬头, 有所感觉,只是他看了看手里的契约, 眼里红光一闪,拒绝了夏目的召唤。   收到三筱拒绝的夏目睁开眼,对着一旁等待结果的猫咪老师和丙说道:“三筱说他在东京还有事,先不回来了。”   斑用它的猫咪爪子摩挲着下巴, 神情严肃,“不对劲,很不对劲,以三筱对你的热烈态度,都不过来看看你为什么召唤他吗?”   一边的丙点点头,她也觉得三筱拒绝夏目的召唤不合理,没召唤的时候他还经常找机会在夏目面前出现呢。   夏目被他们这么一猜测,也跟着忧心忡忡起来,“反正明后天是周末了,要不去东京看看三筱在忙些什么?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再回来。”   斑一听到可以出去玩,立马疯狂点头,丙有些迟疑,她很少离开八原,只是想到三筱,担心同伴的心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呦西,”这样的话,夏目起身,“那我去跟塔子阿姨说一下。”   的场的宅子里,的场静司翻着家族里记载有关天上家族的传闻和轶事,天上家从前只是个二流家族,能够登顶全因当时的天上昭,以一人之力,将整个家族推至顶峰,在当时,天上昭的光芒将同龄的阴阳师全部掩盖过去,何其耀眼。   的场静司接着展开,当时阴阳界少年一辈,追逐强者以他为首,他在时,当年妖鬼犯事的几率都少了许多。   只可惜少年日月之姿如昙花一现。   “受妖鬼蛊惑,屠宗灭族,纵火毁典籍,疑似疯魔,下落不明。”的场静司默默将手中书尾段所写的评语念了出来,下落不明?他想起那位风神大人所说的奇遇,眼神一转若有所思。   办完事后的天上昭回到神社,坐在椅子上看向床上昏睡的挚友方向,展开的灵力场里能看到淡淡的零碎金光飞进挚友的身体里,天上昭伸手点了点从他身边路过的金光,里面的信仰淡薄的一触即碎,他皱起眉头觉得不够,这种质量的信仰,哪里能撑起一个神明。   果然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东西,大多都不稳固吗?   他看着无知无觉的挚友,起身掀开被子的一角躺在了他旁边,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又叹了口气,他一直不知道人来这世上走一遭是为了什么,有些人为了名利,有些人为了权势,有些人为了所爱之人,人间事物无法撩拨他心上波澜,被子下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挚友的锁链,天上昭顺着锁链的方向慢慢移动着,最终碰到了对方的手腕。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天花板的方向,注意力却慢慢放在了手里的触感上了,说起来活到现在,也只有旁边的这位神明,是真心为他的,在他身陷尔虞我诈的谎言里的时候。后来也有许多人对他交付真心,只是那都晚了。   “你醒后肯定会生我的气的。”   天上昭说的缓慢又笃定,说完又笑了起来,“生气也没用呀,我已经见过你说的那些光风霁月,品德高尚的人了,知晓这世上并没有太过于肮脏,我松了好大一口气。”   手心里的触感动了动,天上昭瞳孔紧缩收回了手转向旁边,看着对方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睁开眼睛才把心放了下来,随后又笑自己大惊小怪。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所以还是等事情办好之后你再醒吧。”   源源不断的信仰金光沉入挚友的身体里,天上昭犹觉得不够,他想起了阴阳师一族,妖怪的力量不够,那如果再加上阴阳师呢?   他开始贪婪了。   天上昭挥挥手将禁锢挚友的锁链力量加重了几分,反正等对方成神后,解开束缚也就几个呼吸。   感受到神社里有熟悉的妖怪出现的气息,天上昭掀开被子起身离开,跨门的时候犹疑了一瞬间,他扶住门框转头看向床上的位置,信仰将对方完全覆盖,他如今只能展开灵力场也只能见到人形的存在,具体的样貌全然见不了,有些可惜见不到挚友风姿,不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他果断地踏出门,伸手将神社的门合上,这才走到庭院,草坪上拿着契约书在看的三筱,将它递给了已经走到他身边的阴阳师。   “这是我收集的信仰,先且和大人结清,我得离开这里了。”   天上昭没有伸手,反而歪了歪头有些疑惑,“是我的报酬不够丰富吗?你竟要离开?”   三筱反驳道:“当然不是,大人的报酬足够丰富了,只是再丰富我都得离开一下,与我结缘的殿下近来罕见地呼唤过我的名字了,我当时不知道为何拒绝了他的呼唤,”说到这三筱的目光探究地看着天上昭,按道理讲,夏目殿下如果召唤他的话,他不可能拒绝,他明显感觉到有哪里不对,斟酌着对面阴阳师的实力,有些想退出了。   “我实在担忧那位殿下的安危,所以这才来向大人辞别,等确定那位殿下无忧了,再为大人效力。”三筱见瞧不出破绽,也就放弃了,按照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他又打不过,只好借由这个契机脱身了。   天上昭听着他的话垂眸,声音在寂静的庭院响起,“你还是签了契约之后第一个想走的人,真是不可思议。”   三筱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悄无声息的退了一步,“大人给的酬劳实在是多,如果不是我另有牵挂,也舍不下与大人的这份契约,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天上昭垂眸的眼神看到了他脚步的移动,目光渐渐往上移,看着三筱似笑非笑,“我说的不可思议是指,你签了契约竟然还保有神智想走,妖鬼,你不如再看看契约上写的什么?”   天上昭话音刚落,三筱就神色微变,他展开手里刚刚被捏紧的契约书,发现上面的内容慢慢的发生改变,眼神随着眼里字符的变动而开始变得恍惚,等契约书上的内容完全改变了之后,三筱放下它呆滞机械对着天上昭单膝下跪,“大人,我这就为您去收集信仰。”   “不,先送我的场士宅,我要和阴阳师们也谈一笔交易。”天上昭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他舔了舔唇试图想要掩盖住了他愈发不可为的想法,即使这个世界除了挚友,那些曾经对他好的对他不好的都已经死了,但遗留下来的对他的影响,还是在渐渐扩散,他心里那些阴暗的一面,在这个遭受过背叛的世界开始不受控制的扩散了。   又或者,他本来就跟那个腐朽糜烂的天上家族一样无可救药。   天上昭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怎么解释他对那些付丧神的冷酷无情。   坐在他对面的的场静司咳了两声,试图唤回天上昭不知道跑到哪的思绪,他原本还在庭院里思索怎么接近这位得到想要的东西时没想到这位直接从天而降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呢。   天上昭眨了眨眼,对上的场静司淡淡一笑,压抑住自己内心一些不可控的想法,人类可没妖鬼这么好忽悠,这要是一不小心,他敢肯定,栽跟头的一定是他自己。   “我有一笔交易想跟你谈谈。”天上昭说道。   的场静司放在桌下交叠的手听着天上昭这话一瞬间握紧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呢。面上仍旧云淡风轻,他伸手为天上昭沏了杯茶,“哦?那不知您想要谈什么交易呢?”   “妖鬼最近的所作所为想必你们也察觉到了。”天上昭看着他的动作,没有接过他的茶,的场静司也不在意,将茶放到了天上昭面前听他所说。   要不是那些妖鬼没有伤人命,他也不能摁住底下那些因妖鬼行事愤然的阴阳师们。   “我知道是你规束了那些阴阳师,既然你为我行了一次方便,我也不好白承你的情。”天上昭慢悠悠地说着。   的场静司听着他话里未言的涵义,面上那副虚假的待客笑容顿了顿,他抬眼望去。   这一刻坐在这里的,已经不是两个阴阳师了,而是两个阴谋家之间彼此心怀鬼胎,揣测各自的底牌。   “大人,听闻当年天上一族鼎盛之时收集了各家的术法典籍,想要建造一座馆藏,供阴阳师们研习进修,只可惜当初全部付之一炬。”的场静司笑意盎然,在见过面前这人之后,他对于那场大火有了不同的看法。   对于自己曾做过的事,天上昭没什么好不认的,“那场大火是我放的,你想要那些东西吗?”   “大人的意思是,那些都还在?”的场静司脸色变了变,他原先也只想让天上昭交出他所学过的,所会的术法,但如果有的不只是一部分,而是全部的话,的场静司想象了一下的场家拥有一座术法馆藏的画面,呼吸都忍不住的急促了起来。   天上昭听着他的动静,唇角微勾,“当然有,我放火只是想烧些肮脏东西而已,书又有什么错呢。”   “有何凭证?”的场静司紧盯着他。   天上昭挥挥手,两人面前出现了一座缩小仓库的影像,仓库货架上摆满了书籍,的场静司目光灼灼,看着天上昭探入其中在货架上随意抽了几本书籍出来,他的眼神在这些书上完全移不开。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完全没有用了,听说你是一族之长,做族长的不是历来都要为家族考虑的吗?”   天上昭将它们放在桌上,的场静司明知道此番可能是个阴谋,但他却没办法把这个阴谋从身上撕开,他盯着那个慢慢消失的库房影像,郑重其事地看着天上昭,扯开嘴角试图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真心实意。   “当然,大人有何吩咐?”   “单单妖鬼的力量还不够达成我心中所愿,既然如此,阴阳师也入局吧,的场家士,我要阴阳师与妖鬼一般,为我挚友重聚信仰。”   天上昭这话一出,的场静司立马明白了最近妖鬼那些莫名其妙的动静,他惊讶于对方的妙想,一颗心也像泼了冷水,他就知道想拿到宝藏没这么简单。   “大人,请相信我比谁都想得到这个报酬,但是这个要求是不是......”他想委婉的劝说对方冷静点。   天上昭面无表情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想听到一些扫兴的言语,“无论事后成不成,这报酬都是你的,桌上这几本就当我预先送你了。”   “成交!”的场静司当机立断,“好的,没问题,大人高瞻远瞩,定能心想事成,我的场一族会组织东京附近的所有阴阳师,助风神殿下一臂之力。”   天上昭最后留下越快越好的话语后就走了,等他走后,七濑从阴影里走出,她看了一眼天上昭刚刚的位置,有些忧心仲仲,“家士,那位可信吗?”   的场静司翻看着天上昭留下的东西,全无刚刚言之凿凿的认真形态,漫不经心地回道:“你没看出来吗?他是铁了心要拉阴阳师入局了,左右成不成都有报酬可拿,那就随他的意试试呗。”   “倘若成了,那位殿下就是第一位由妖鬼和阴阳师铸造起来的神明,你不觉得这个结果很刺激吗?”的场静司合上书,想到那个画面就有些兴奋,人为造神,也真敢想,果然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吗?   七濑对于那个库房的术法书籍没有多大的想法,反而烦恼想着,这要是成功了,那些妖鬼发现通往神明的路有如此捷径,不会闹起来吗?不过看着前面正在研究天上昭留下来的术法的家士,她没有说出这个想法。 第91章   有了的场一族的号召加入, 收集信仰的步伐确实一下子加快了,天上昭站在神社的庭院里,看着源源不断的金光信仰聚集到这里, 沉入神社里面, 他满意的点点头。   自从那只木马型的妖怪心生警惕来向他辞行之后, 他干脆毫不掩饰的揭开了契约的真实面容, 那就是张霸王契约书,里面他所说的以信仰换灵力完全不存在, 那些当初收下他灵力的妖怪,签契约书的时候全部被他扰乱了心神,完全没看出来。   天上昭眨了眨眼, 觉得自己越发的坏了,妖鬼, 人类,阴阳师, 三头行骗, 他还以为自己会愧疚, 谁知道完全不会。   果然小孩子身边,还是得有好的榜样,不然容易像他那样子长歪。   另一边的夏目他们找了一天三筱的踪迹, 被夏目抱在怀里的斑抬头, 动了动嘴巴神情有些复杂,“夏目, 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东京现在聚集的大妖太多了,气息混杂根本找不到三筱的存在。”   旁边的丙烦躁地扇着扇子,这些大妖不经意外放的妖力混在一起, 让丙这种没什么攻击性的妖怪不适应起东京来。   “那怎么办?”夏目抱紧了怀里的猫咪老师,喃喃自语。   斑眼睛一转,伸出手搭在夏目手上,“你再召唤三筱试试,空气里散发的妖力里确实有一股是三筱的,那就证明三筱就在东京,你离他这么近,要是召唤了,不管他来不来,我们总能寻着动静找到他。”   夏目听从猫咪老师的话,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开始重新召唤三筱,正在兢兢业业收集信仰的三筱眼神清明了一瞬,浮在半空看着底下面前鲜血淋漓的惨状瞳孔紧缩,刚想离开面上出现了明显的挣扎,随后恢复成刚开始的麻木机械,继续重复着收集信仰的步骤。   已经预料到会被拒绝的夏目睁开眼看向斑,斑看向丙,丙看着手里罗盘指出的方向点点头,夏目松了一口气,一行人朝着罗盘指针的方向往三筱的位置靠近。   等寻到三筱的时候,三筱的行动力已经让他换了户人家收集信仰了,他们一开始就在预定的地方散播风神/的名号,然后其中一个妖鬼上门作乱,另一个妖鬼再以风神信徒的名义在对方危难之际假意出来拯救。   今天刚好是三筱扮演那个作乱的妖鬼,他一如既往的在人类面前现身,给予对方恐吓和威吓,俯身下冲打算给对方造成伤害的时候刚好被赶来的夏目撞见,斑立即从夏目怀里跳出来化成了原型在最后一秒拦住了三筱。   被迎面突然出现的两只妖怪暴击的人类小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腿软跌倒,这一跌立马把他父母惊飞了的脑子唤了回来,只见那位母亲尖叫着跑到了自己孩子身边,张开手将小孩牢牢的护在怀里,徒留瑟瑟发抖的背部给了半空中那两个可怕的妖鬼。   父亲抖着腿后退一步,手指指着三筱和斑,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斑顾不及身后那一家人,他感觉三筱的神情不太对,像是认不出他的样子,都被他撞开了,飞回来竟直接对他动手了。   斑恼火的避开了三筱的攻击,这个要是被打中了,他得泡在酒里一个星期才能抵抗断骨的痛意,可见三筱下了多重的手,“三筱,你疯了?!”   这时候落后于斑的夏目和丙已经慢斑一步赶到了,见到三筱这么狠厉的样子都吓了一跳,丙在底下着急叫着三筱的名字。   夏目紧张地看着猫咪老师,见他没有被伤到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冒充阴阳师将底下担心受怕的一家人都送进屋里后,这才出来不解地看向半空中的三筱,“三筱……”他怎么了?   听到夏目的声音三筱攻击的动作卡顿了一下,斑没办法和三筱一样动手,他们两个真的打起来,这四周的房屋别想要了,狼狈逃窜之中发现了他这个特点,眼神一亮,“夏目,你和他签订过契约,你多叫他的名字试试!”   听从猫咪老师的话,夏目在底下重复呼唤着三筱的名字,果然三筱攻击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在他面前正气急败坏的斑,有些不解。   斑见他冷静下来了,这才落到了地面,夏目快步走到了斑的身后,丙要走过去看看三筱被斑的尾巴拦住了,她可不是战斗型的妖怪,要是三筱又发狂了,一爪子就能把她抽飞。   三筱顺着斑的动作也看到了夏目和丙,他冷静下来后回想这几天做的事情,一向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凛然的杀意,那个阴阳师竟然用如此手段欺瞒妖怪,甚至还控制了它们。   他降到了地上,因为地上空间不够他干脆化作了人形朝夏目他们走了过去,夏目还是第一次看到三筱变成人形的模样,嘴里喃喃的名字都不小心停顿了一下,就这一下三筱眼里的红光找准机会想要覆盖,被早有准备的三筱努力的抵抗住了,斑看着三筱痛苦的神情,赶紧让夏目不要停止呼唤。   夏目慢半拍的思绪立马连接上了,重新让三筱保持了清醒。   丙见他清醒了连忙过去扶住他,询问他的状况,“你怎么样了?三筱。”   “我被人骗了。”三筱苦笑,他走到斑和夏目的面前。   斑上下打量着他,夏目嘴里没停,神色担忧地看着他,大家都想知道三筱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副模样,还对人类发起了攻击。   三筱伸手到夏目面前,“夏目殿下,牵着我的手腕也能让我保持清醒,这样您就不用时刻都呼唤着我的名字了,十分抱歉前几次拒绝了您的召唤。”   夏目看了一眼斑,见他没有阻拦就握住了三筱的手腕,然后试探的停止了重复三筱名字的行为。   见三筱果然没有重新发疯,他放下了心急急询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斑保持着警惕没有转化成猫咪的样子,他抬头看着从二楼窗户小心的偷窥着他们的一家人,又感受了一番刚刚还在这的暗处妖怪气息迅速撤离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先上来吧,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属于妖怪的警觉重新回来了,三筱和丙也察觉到了偷窥的目光。   只是三筱看着斑的原型,对比自己的原型,有些担忧上去之后会不会将斑压塌下来,那个画面......   同为大妖,斑只要看一眼三筱纠结的神情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嗤笑了一声,“就你?”   被斑这么反问,三筱不再瞎想冷漠着脸坐到了夏目的后面,夏目前面是丙,确认大家都坐好后,斑起飞将大家送到了个僻静荒凉的山上,这才转变成猫咪老师想蹦到夏目怀里。   夏目一只手牵着三筱的手腕,只好另一只手抱着自家的猫咪老师,斑看了看夏目他们相交的手,眯起眼睛莫名觉得有些不顺眼,他见夏目实在不方便,就从他的怀里爬到了肩上,夏目这才腾出空来,他接着询问起三筱刚刚被打断的问题。   “被骗了。”三筱声音低沉地说道。   在场的众人都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斑挂在夏目肩膀上,本来想大声嘲笑三筱的愚蠢的,不过想想东京这个混乱的场面,他决定等事情结束后有的是机会借这件事挖苦三筱。   “这你刚刚说了,怎么个被骗法?”   三筱回想起自己稀里糊涂签订的契约,要不是他在此之前就已经将名字交给了夏目殿下,恐怕也会跟那些妖鬼一样浑然不知的丧失理智在那收集信仰,想到这他看向夏目,开始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了。   “想来你们也听说了,东京最近出了个阴阳师在招揽妖怪,我本来对此毫无兴趣的,不过我的一个下属到了东京后毫无声息,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一开始好好的,没想到后来不知不觉中了圈套。”   三筱慢慢诉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夏目和丙在一旁认真听着,斑听着听着眼神不经意的开始涣散,他看向不远处的天空,总觉得东京上方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这感觉有些熟悉。   在场的众人都没注意到他走神,三筱接着说道:“只是没想到半途那个阴阳师用了一些手段欺瞒了在场的所有妖鬼签下了不对等的契约,逼我们在人类面前现身无论用什么办法去收集信仰。”   “收集信仰?”丙惊呼道。   斑的注意力被拉回,三筱点点头,“没错,妖鬼们两两分组,散播风神殿的存在,随后其中一个袭击人类,另一个幻化成人类假做风神信徒在危难之际拯救人类,随后向那些刚刚脱离生死关头的人类传播风神的存在。”   三筱解释了他这些天做的事情,突然想到他今天有些过火的行为喉咙有些哽住了,他有些艰难的开口,“就目前来讲,妖鬼们还是还没对人类造成死亡,但是......”   斑想到他们到达时看到的画面,冷静的说出三筱未尽的话,“但是你们有些失控了。”   “我不知道欺瞒妖鬼签下契约书的那位阴阳师怎么想的,但是不管他怎么想,都不该对妖鬼的自控能力产生希望,固然有些妖鬼不吃人,也不是所有妖鬼都不吃,就算是我,下手也越来越重了。”   三筱眉头越皱越紧,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现在夏目殿下在他身边还好,他被效忠的对象牵制住这才得以从那个契约里抽身,但夏目殿下不可能永远铐牢他或者呼唤他的名字,而没了夏目殿下,他的神智就又重陷契约里了。   在一旁安静听完三筱的话后的夏目突然开口,“三筱,那个阴阳师叫什么?”   “全名不知,只知道他姓天上。” 第92章   站在神社庭院里的天上昭听完妖鬼的汇报后沉默了一会。   “......你是说你们收集信仰的途中有人冲出来把那只木马型的妖怪带走了?”   这种淡淡的语气让跪在地上的妖鬼有些摸不清他的态度, 悄悄抬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回道:“是一只白狐,他的实力和三筱大人相当,三筱大人看上去敌不过对方, 当时底下突然出现的还有一位少年和一个女性妖鬼。”   白狐, 少年, 女性妖鬼, 再加上那只木马型的妖怪,天上昭想起这个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回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组合吗?   天上昭没什么想法, 早在他给予对方灵力还清当时载他一程的恩情后,他就将他们抛之脑后了,不过也许也是因为有这个插曲在, 即使契约的另一头在他这,他随时可以给消极怠工的妖鬼施以惩罚, 也没有动手。   反正阴阳师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少了个妖怪也没多大的关系。   天上昭挥挥手让回来禀告的妖鬼退下后, 抬头盯着空中源源不断流到神社里面的信仰光点, 全然不知里面掺杂着的血腥已经超过他制定的范围了。   毕竟契约上也没有写明妖鬼万一失手杀人后的惩罚。   他推门走近神社, 坐在床头看着自家挚友,牵过挚友的手腕感受了一下对方体内的信仰浓度,他现在看着挚友, 也只能看到一个充满金光的人形弧度, 有些拿不准这样是不是正常的。   他从前身边和神明能够挂上勾的付丧神也不是依靠信仰的存在,一时之间竟没有个参照物, 不过想想那些已有名气的神社每天吸收的信仰数量,挚友这个程度,也算比较正常吧。   “等你成神之后,我做你神社里的神官吧, 反正除了你这,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天上昭眼神虽然对着床上,但仔细一看就能发觉他在走神了,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回过神来他又接着吐槽道:“不过你对我也太没有防备了,堂堂大妖,就这么轻易的被我放倒,到现在都不清醒,我要是坏人你怎么办?”   “但我不可能是坏人。”他看着床上昏睡着的挚友,没有察觉到他的发丝已经慢慢转变为不详的赤色,宛若被妖鬼伤害的人类流淌出来的血液。   “这世上最为可靠的,对我们来说就是彼此了。”   天上昭点点头对自己的想法加以肯定。   东京的某个地方。   被天上昭吊着根胡萝卜的的场静司看着难得过来找他的夏目贵志惊讶地挑了挑眉,按照夏目贵志的性格,他相信对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需要到他了。   将人带到的七濑又重新下去忙她的事了,自从家主要引领阴阳师掺和进造神计划里之后,的场家的阴阳师人来人往汇报工作忙的很。   的场静司的眼睛往下瞥了一眼夏目牵着的陌生男子的手腕,看着那个陌生男子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不过没有说些什么。   好不容易夏目贵志主动找他,的场静司将手揣进袖子里,端着姿态从容的等对方先开口。   “的场先生,我看到阴阳师们在散播风神殿的信息。”夏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说起,干巴巴的开了个头。   的场静司点了点头,这又不是什么秘闻,他让阴阳师们去做的时候也没想过要藏着捏着,不然怎么去邀功。   夏目见的场静司不接话,只好接着问道:“风神殿是怎么回事?”   “...你看上去,不像是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人,怎么,你交好的妖鬼被抓去干活了?”的场静司淡淡说道。   夏目不自觉的捏紧了牵着的三筱手腕,感受到这个力道的三筱抬眼看向的场静司,正好和的场静司恍然大悟的眼神对上。   的场静司想起他为什么觉得这个陌生人熟悉了,这个发型他在天上昭代步的妖怪身上也见过。   “发生什么事了?这只妖怪之前不是受那位差使吗?”一旦和他的切身利益点有关系之后,的场静司也不端着了。   夏目有些纠结,他对天上昭的印象一开始不差的,但就三筱说的内容来看,他对天上昭的感官就有些复杂了,他想了想,将三筱的遭遇告知了的场静司,“的场先生,请停止向普通人推荐风神殿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完夏目贵志的话的的场家主一言不发,垂下来的目光也掩盖住了他此时动荡的内心,只有抿紧的嘴唇展露了一丝不平静。   看似波澜不惊的的场家主开始回放在脑内天上昭过来和他谈判时的情景了,既然能欺瞒妖鬼,那就未必不能哄骗阴阳师了。   可惜的是天上昭的演技如他所言,要么不骗人,要么就算骗人了,也很少有人看得出来。   的场静司也没有找出他话里的哪些破绽。   他只好把目光放在了被骗过的三筱身上,“你的话,我会考虑的,既然你说的这位三筱已经被签下了契约,夏目你要怎么做?”   夏目贵志说出了他一开始的打算,“找到和三筱签订契约的阴阳师,说服他和三筱解除契约。”   这么天真的话让正头疼的的场静司都一瞬间更疼了,他沉默地看着夏目,发现他是真的想这样做后看了看对方肩上的保护神,笑了笑没有打击少年人的想法。   “如果是夏目的话,一定可以的。”   等夏目贵志走了,的场静司揣着手站在走廊上,眯着眼睛的神情让斑来说的话,就是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七濑整理好阴阳师们的工作成果过来给的场静司汇报的时候,看到他这副神情也是脚步一顿,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等待他回神。   “你说,如果想要妖鬼在迷失了心智的情况下保持清醒,用什么术咒好?”的场静司啧了一声,问是这样问了,只是唇角咧开的弧度已经表明了他想到答案了。   七濑扶了扶眼镜,据她所知,家族内符合家主说法的术咒就那一个,“家主是打算对哪些妖鬼下手,我这就去集结下属。”   “虽然我们是阴阳师,但如果看到被欺骗签下不平等契约的妖鬼,也是不忍心的。”的场静司叹了口气。   七濑听到自家家主的这段鬼话,神色镇定,等待着家主接下来的吩咐。   “最近看到一起收集风神信仰的妖鬼,就都用上那个术咒吧,这年头,契约精神还是要有的。”的场抬眼只对上天空中的那一轮烈日,即使相隔万万里,那轮烈日也直散发着它的威严震慑抬眼看它的人。   看了一会后,瞳孔因为直视阳光而产生了应激反应,他眨了眨眼,眼泪顺势流下,像是在为他的话而忏悔,“我也不想的,其实我也不在乎那位欺瞒妖鬼,愚蠢总会被淘汰。但如果欺骗了这么相信他的我的话,那被发现了就得付出代价呀。”   至于清醒后的妖鬼发现自己竟然被骗了,盛怒之下会做什么可想而知。   夏目贵志的直觉有时候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有点准,的场静司是想要对方的术法书籍收藏,但仔细想想也不必冒着危害东京人类的生命安全,只要盛怒的妖鬼们和天上昭以及御风那位打的两败俱伤,那从巅峰跌落的他们也就不足为惧了。   七濑领命下去之后,的场静司换位思考了下,如果是他的话,根本不会放过三筱这个漏洞,难道有了一通奇遇之后会把心也带软了?   “心软有时是会要命的呀。”   偌大的庭院里,的场静司的声音回荡着。   东京其实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的场家主的命令一下之后,原本对于上一个任务不太得劲的阴阳师们都抖擞了起来,本来作为阴阳师看到妖鬼不斩不收就已经浑身不舒服了,对上某些收集信仰收集到没有理智的妖鬼出手救下人类后还得避让,不能反击。   要是那些从未伤人的妖鬼,忍就忍了,但有些妖鬼冲天的血气一看就是吃过不少人的,这还得让就忍的有些辛苦了,因此对于任务上所说的合作就显得有些不上心了。   这下新的任务一出来,阴阳师们以远超上一个任务的速度去对上妖鬼们,的场家的咒术向来以收服妖鬼为主,就像偶尔有其他的辅助咒术,也是极其暴力血腥。   这个让妖鬼保持清醒的咒术就是这样,将妖鬼的灵生生的扯离肉/体,就像剥皮剔骨,当痛苦达到顶峰的时候阴阳师们才会一瞬间收回咒术稳定他们的六感,宛若一桶冰水从头顶倾泻而下,这么一套下来,再怎么迷人心智都冷静了。   对挚友信仰十分上心的天上昭在一开始信仰金光少了几缕后就立马察觉到了,随后又注意到契约里有那么几个妖鬼不受控制了,他眉头紧皱心里有些不太安稳。   这时候的夏目和三筱已经来到了这篇森林的上空,跟着三筱的指引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神社。   天上昭仰头,目光似乎透过墙壁看到了不速之客,他从神社里出来的时候,斑他们刚好已经下降到草坪上了。   走廊的高度高出草坪一截,天上昭站在走廊上看着他们,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他沉着脸没说话,并没有虚假契约被发现后苦主找上门的愧疚。   夏目张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三筱向前一步率先开口。   “天上大人,我想请您解除我们之间的这份契约。”虽然是请求,但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强硬。   天上昭抬手,灵力挥展出来,斑一瞬间瞳孔紧缩挡在夏目前面,三筱也是呈战斗模式,丙战五渣和夏目站到了一块,准备一会儿要是打起来就拎着夏目离远点。   谁知道天上昭只是将契约书页呈圆柱形一页页展开,将三筱的那一页抽了出来,抽出来的那一刻契约具象成了纸张,他直接撕掉。 第93章   三筱感受到了体内契约的消失, 有些疑惑天上昭的好说话,毕竟他是见过对方处决妖鬼的果断的。   “如果你的洞穴里也有千百具骨架的话,你就没这么好走了。”天上昭面无表情地说着。   如果是在平时, 他估计会跟三筱纠缠上一阵, 但现在天上昭的注意力全在挚友的信仰金光正在逐步减少上面, 契约里不受控制的妖鬼也越来越多, 对于三筱这种无害的大妖也就没什么想法了。   他的目光看向正在旋转的契约书上,对于脱离控制的妖鬼, 契约也一起跟着变红了,那点红扩散的很快,已经侵蚀到了圆柱的一半, 他像是想到什么,目光转向草坪上站着的那几位, 尤其是第一位脱离他控制的三筱,冷然问道:“你们来这之前, 还做了什么, 去了哪?”   “没做什么, 也没去哪,既然天上大人解除了契约,那我们就不叨扰了。”三筱感觉到不对劲, 当机立断反握住夏目的手就想走了。   天上昭在灵力场里看到了他们撤退的打算, 挥手用灵力拦住了他们,“看来你们给我找了点麻烦呢。”   三筱化成原型大妖, 和斑一左一右将夏目和丙护在中间,夏目的目光顺着天空中逐渐减少的信仰金光看向了天上昭身后的神社。   说出了让天上昭脸色大变的话。   “天上君,我听三筱说你在为你的朋友收集信仰,但这种带有血腥气味的信仰, 你不觉得不太对劲吗?”   天上昭睁大眼睛,“你能看见信仰?”说完又觉得这不是重点,他抬头看向天空中流淌着的信仰金光,不相信对方的判断,“不可能,什么带着血腥的信仰,我的计划不会失败。”   夏目盯着天上昭背后那阵连神社都关不住不祥红光,轻声说道:“如果天上君的计划是造神的话,这种感觉,恐怕造出来的只能是邪神了。”   天上昭瞬间就到了夏目面前,这个速度快到连斑和三筱都来不及反应,等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握紧夏目的肩膀了,他将脸凑近,伪装出来的眼睛死死盯着夏目,想要找出一丝撒谎的迹象。   “你在骗我?!我和他日夜相处,信仰明明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想掩饰自己内心涌起的巨大恐慌。   斑和三筱他们被天上昭的速度惊到,斑的毛都要竖起来了呲着牙打算将天上昭叼开,被天上昭抬手一挥抵挡住了。   “天上君,我从不骗人,神社里的气息已经变得十分邪恶了。”夏目一点都不慌,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他知道天上君不会伤害他的,他看着对方那双毫无神采光芒的绿眸,莫名的感受到了对方此时恐慌的心情,伸出手又不知怎么做。   经由夏目贵志的点拨,天上昭突然发现有层膜从自己身上撤掉了,他缓缓的,慢慢的,转头看向自己费劲心思改造的神社,对于面前的画面震惊到有些失语,聪明如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世上还能骗到他的唯有世界意志了。   他这时候看向夏目贵志,感受到了世界意识在他身上加注的喜爱,似刺痛般的别过头,又忍不住重新看过去。   为什么呀,从胸口涌起的情绪哽在了喉间,是因为他从前斩杀过坏人,灭收过恶妖吗?握着夏目贵志肩膀的手收紧,当世阴阳师论第一,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天上昭不信有谁能越过他,但是世界意识从不曾,从不曾认真看过他。   斑因为被夏目一个眼神阻止了,只好按耐住崩起的神经低头认真盯着天上昭,肩膀上慢慢加重的力道让夏目皱起了眉头,但他看着天上昭,还是一言不发。   “算了,你们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夏目。”   天上昭猛然松开手,一言不发的瞬移到了走廊上,他垂眸不再去看面前的这些人,冷冷说完转身想进神社看看自家挚友的状况。   夏目看着他的背影,向前两步想追上的时候被斑叼住后面的衣领子拎了起来,三筱抬头目光看向远处,示意丙坐到自己身上,有不速之客正往这边来了。   盛怒中的妖鬼赶来的速度快过任何时候,天上昭将手搭在门上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妖力正冲着他的背后而来,天上昭推门的动作一顿,挚友的情况不能拖下去了,他已经截断了神社对信仰自发吸纳的过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看看挚友体内的杂质信仰能不能抽离,但是,他转过身化解了迎面而来的攻击。   抬头看漫天都是过来讨伐他的妖鬼,没有说话直接将契约展开加大了灵力的输出,恨不得将契约直接刻在了他们的灵魂之上,看他们还能怎么反抗。   诸多妖鬼都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表情痛苦的从天上掉落了下来,天上昭听着他们哀嚎的声音,冷漠的想着怎么跟醒来后的挚友解释他身上的事情,杂质抽离肯定会惊醒他的。   夏目看着有些不忍,“猫咪老师...”   他们还没走,只是找了个地方躲在了树木的遮挡后面。   斑的尾巴圈住了夏目,“嘘”了一声,“过来的不止妖鬼。”他小声说道。   果不其然,翻腾的妖鬼突然间平息了下来,天上昭的目光透过他们看向了森林的阴影处,只见的场静司领着一众阴阳师慢慢走了出来,身后的阴阳师们正闭眼默念着咒语。   妖鬼们得以起身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天上昭,无论是受制于人还是被人所救,归其原因还是那份不平等的契约,不用任何人发令,妖鬼们重获自由后就各使手段奔向了天上昭,目的就是他手里的那本契约书。   “天上大人,我们一心为你,你竟然这么欺骗我们,难道在你看来,妖鬼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凌空的妖鬼翅膀一挥,无数羽箭射向天上昭。   契约书在天上昭的右手指尖旋转着,他一个瞬移躲开了对方的羽箭,左手灵力展开直接击飞了旁边袭来的妖鬼,他没理会妖鬼们的囔囔,看向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的场静司。   “的场静司,你也想与我为敌吗?”   的场静司轻轻地笑了一声,“天上大人,我只是觉得您与妖鬼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想你们说开而已,怎么会与您为敌呢?”   “你想渔翁得利。”天上昭点了点头,察觉出了对方的意图。   的场静司听着这话挑了挑眉没说话。   妖鬼们越缠越紧,有些暴怒的妖鬼攻击全往他身上招呼,冷静一点的目的全在契约书上,而更为聪明点的,发现阴阳师的挚友,那只御风的大妖一直没出现,联想他们搜集的信仰,不难猜出对方正在转变的过程中,这个当口妖鬼都是十分虚弱的,他们的注意力开始移到了神社。   有些妖鬼直接趁着阴阳师被拖住,疯狂之下想直接冲进神社尝尝有了信仰的大妖血肉,被门上的符咒拦了下来。   发现自己的符咒被人触碰了的天上昭转头,发现他们冲击神社的行为目眦尽裂,灵力直接将靠近他身边的妖鬼搅碎后瞬移到门前击飞了那两只妖鬼。   “你们也配进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妖鬼。”计划是不会有错的,有问题的是妖鬼,以妖鬼的思维去理解契约的内容,他的挚友才会混乱不明的躺在里面。   天上昭挡在门口,思绪有些混乱,不为他所用的妖鬼集结在一起爆发出来的力量即使是他也有点难挡,即使契约在手,但妖鬼们有的场手下的阴阳师为他们提供清醒,如果他不打算下死手的话根本就蛊惑不了这群妖鬼。   他抬手一挥直接轰离了凑上来的妖鬼,抽空给神社下了个罩之后将正在啃食他灵力的妖鬼撕下碾碎。   “碍事的阴阳师。”天上昭的目光看向那群嘴里呢喃着咒语让妖鬼保持清醒的人,着重看向的场静司。   灵力化成锁链飞向空中缠紧了某只妖鬼将他甩向阴阳师那边。   的场静司眼神一凝,纸符从他身上飞出连成一串长链也卷上了那只妖鬼,没有阻挡天上昭的攻击,只是迫使锁链换了个方向。   斑看着迎面而来的妖鬼不满地站起身,他们打他们的,这年头看个戏也要被牵连吗?   还没来得及出去呢三筱先他一步冲上前把妖鬼拍飞了。   天上昭和的场静司看到这个动静都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略过他们,三筱见没有人过来,开始慢慢的往回缩。   三边打的如火如茶,灵力妖力漫天飞舞,斑的尾巴圈着夏目做保护的样子,兴致勃勃的继续看着他们互殴下死手的样子。   夏目的手放在了猫咪老师的尾巴上,看着面前的景象眉头紧皱,他的目光更偏向那座让他感觉极为不好的神社。   因为灵力暂时都用来战斗了,没空管契约,短暂清醒赶过来的妖鬼越来越多,天上昭在和妖鬼的撕扯中感受了一下全红的契约书还能笑得出来,当初贪图妖鬼的便利将东京附近甚至来者不拒的妖鬼都契约了个遍,现在受到反噬了才觉得当时的自己还真是厉害。   他的手轻轻地穿进妖鬼的胸膛,捏碎了对方的核心后甩了甩手,掌心的粘腻让天上昭不太习惯。   他已经慢慢的朝阴阳师的方向推进了,妖鬼们似乎也是知道有阴阳师在他们才能保持清醒,都在阻挡天上昭靠近阴阳师的行为,的场静司站在不远处看着他陷入战斗的狼狈样子,从他捏碎妖核的手慢慢移到充满杀意的眼神,血色为他的眼尾添上了一抹嫣红。   的场静司从容自若,对于天上昭的威胁视若无睹,他和夏目一样,目光都偏重于对方背后的那座神社,按照夏目的说法,那里面就算诞生,也只会诞生邪神。   天上昭再怎么强大都还是在人的范围内,邪神这个名号一听就很难缠。   平日里要是按照天上昭的手段,妖鬼们或许还有理智斟酌利弊,但是现在大家都杀红了眼,气氛渲染到连在隐秘处观摩的斑和三筱都在使劲按捺被带起的战意,的场静司身后的阴阳师们逐渐汗如雨下,七濑站在的场静司的身后看着阴阳师们的状态,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那个仿佛不知疲倦的杀神,默默无声。   在天上昭不小心被妖鬼的羽箭划破胳膊鲜血溢出的时候,神社开始有了动静。   夏目忍不住握紧了猫咪老师的尾巴向前,呼唤起除了挡住天上昭一击后就没有动静的人,“的场!”   闻弦知雅意,纸符挥出拖住天上昭的时候,的场静司还抽空想了想他和夏目贵志什么时候默契度这么高了?   斑叼着夏目甩到了自己背上,往神社的方向飞去,神社弥漫出来的气息越来越难闻了。   天上昭用灵力搅碎了靠近他身边的妖鬼后,措不及防被的场静司的纸符缠上,他顾不及缠到身上的纸符,回头感受到了夏目贵志那一行人正在冲击他设下的防护罩,如果是别人他还不会这么慌,但如果是夏目贵志的话,有世界意识加持,他极有可能进得去。   “不!夏目贵志!”挥出的灵力被妖鬼们挡住了,这一刻不管是因为利益还是报复,妖鬼和阴阳师暂时达成了共识,一起合力拖住了天上昭。   夏目被这包含绝望的凄厉叫声听着一怔,他看向天上昭。   “夏目,夏目,我的挚友他是个温柔的神祇,他不会害人的,是我错了,是我用错了方法,你不要动他,我有办法的,我把信仰还回去,还回去就好了,你不要伤害他夏目。”   的场静司的纸符带着禁锢灵力的术法,天上昭心急慌乱下手抖着有些解不开,他摸不准夏目贵志在哪,只好茫然地看向他刚刚感受到的位置,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着。   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的妖鬼们都想一拥而上啃食他的血肉,夏目看着的场静司看好戏的神情,就知道的场静司不会阻扰妖鬼的行为,瞳孔一缩,“三筱。”   旁边本来不想动的三筱叹了口气,“是,夏目殿下。 ”   他飞到了天上昭周围为他抵挡了一波妖鬼的攻击。   本来想让妖鬼把天上昭的战斗力消磨掉的的场静司撇撇嘴,以天上昭的战斗力,他的纸符不可能困的住他多久,活着的天上昭他招惹不了,死了的天上昭又没有用处,只有能任人宰割的天上昭才会老实的交出他想要的东西。 第94章   纵使三筱来的够快, 也快不过本来就近的妖鬼们从天上昭身上撕下了一层血肉,天上昭扯断了的场静司的纸符,在血肉还没发挥出它的用处的时候将那些妖鬼都狠狠的撕碎了。   神社外他设置的防护罩已经碎了, 天上昭顾不得妖鬼和阴阳师了, 只想跑到神社门前拦住夏目贵志, 他不知道夏目贵志要进去干什么, 但想想人们对于邪恶的容忍度就够令天上昭不安的了。   他踉踉跄跄的往神社方向走去,身上的大规模的伤口都在流血, 本来是白色的衣物如今已经看不出哪里白了,全都浸满了血,唯一称得上白的估计就是他的脸色了吧。   夏目将手搭在神社的门上, 回头看他这样实在不忍,“天上君, 我不会伤害你的挚友的。”他刚刚就已经跟猫咪老师商量过了,这种气息如果没有能力拔除的话, 那就封印, 就像当初封印猫咪老师的那个封印一样, 等时间去净化。   天上昭往前的脚步一顿,随后接着往前走,“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会, 你人这么好,温柔又善良, 不会像我这样撒谎害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他的,只是我想自己来,我可以自己来的, 那是我唯一的朋友了,让我自己来好吗?是我的错,夏目,别推开那扇门。”   失血过多让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了,甚至顾不得周围冲上来的妖鬼,全靠三筱在旁边为他抵挡。   的场静司看着他的背影,指尖蠢蠢欲动。   被夏目状似无意的一眼对上后竟看消了念头,他自己也觉得神奇,嗤笑一声别过眼不去看他。   夏目看着跌跌撞撞走到这里的天上昭,叹了口气让开了,“天上君,你现在的状况可以吗?要不先治疗一下?”   沾满血液的手在门框上搭了个血手印,天上昭勉强笑道:“我可以的,多谢夏目君。”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一条缝,从缝里弥漫出来的气息让原本还在攻击的妖鬼们渐渐停了下来,天上昭彻底推开。   站在最远处的的场静司眯眼一看,只见神社里面半空中漂浮着一个丰神俊朗的人物,他的四肢都被锁链锁住了,垂着头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眠,天上昭开起自己的灵力场,对于挚友为什么漂浮到半空中有些疑惑,他咳了两声后往他那边靠近。   半空中的人手指微微一动,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猎物进网。   夏目在门外仰头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心里不安极了,在天上昭伸手想搭上锁链的时候突然开口。   “天上君......”   天上昭暂停了动作顺着夏目的声音回头,看他想说什么。   见猎物被惊,半空中的人干脆睁眼垂眸看向他的猎物,嘴角上挑温柔地叫唤着猎物的名字,“昭。”   天上昭惊喜回头,没有理会夏目想说什么。   夏目睁大眼睛,来不及阻止什么被浑身毛都炸起的斑尾巴一卷从门口拉开了。   刺眼的红光从神社冲到了外面,痕迹从浅到深形成了一个大坑,离的场静司只有几米之远,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阴阳师们的咒语,不过这会妖鬼们都不敢动,从房间里散发出来的威压无疑在告诉妖鬼们谁动谁死。   的场静司不惧这阵威压,走到了灰尘散去的坑前往下一看,天上昭腹部被一支红色的箭钉死在坑里了,不详的红光从射中的伤口蔓延开,像毒雾一样。   天上昭又在咳了,这回咳出的都是血,他认出了这支箭的来历,“什么呀,这不是我没有得到的生辰礼吗?”他伸手将箭从腹部拔出,箭头还带着顺出来的血肉。   从神社里走出来的男人在路过夏目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睥睨了一眼被斑牢牢挡在身后的夏目,想了想还是先顾着大餐,瞬移到了坑里。   “不,这是你选错的生辰礼。”   越靠近就越能闻到天上昭因为虚弱掩盖不了的血肉灵力诱惑,已经成为邪神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忍不住俯身揽过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肩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天上昭没有反抗,实际上他要是想反抗还是有点力气的,但他没有,只是轻轻笑了出声,“你也要这些吗?你早说嘛,我有什么不能给你的。”   他越笑越大声,四周的妖鬼都悄悄的挪了过来,用贪婪的眼神看着他,估计祈盼着自己也能蹭上一点吧。但是不行呢,他的全部,都只会成为挚友的助力。   他将契约书往半空中抛起,用上了全部的灵力,在阴阳师停下的这个空档,加深了对妖鬼们的控制。   “临别之际,以死亡为终点,各位,为我举行一场盛大的百鬼夜行吧。”话音刚落,妖鬼们兴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天上昭笑得癫狂又畅快,混着挚友啃食他身体的声音,“的场静司,你说,东京人类的命运会怎样?”   的场静司站在坑边铁青着脸,妖魔们欢呼过后开始消声轨迹,受天上昭的命令,燃烧了自己生命的妖鬼们速度起来阴阳师们没有准备一时之间竟然完全拦不住。   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不少阴阳师脸色都变了,东京地方不大,但人口可不少,万一真闹起来,引起最高层的注意,阴阳师全体绝对会被问责。   “家主。”“家主...”“家主!”   再不快点的话,以妖鬼的速度等他们赶到就剩收尸请罪了。   的场静司甩袖离开,算了,反正这个人没出现之前,的场一族就是也发展的好好的,至于那个邪神,他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来到坑边着急的夏目贵志,留了个式神后便毫不停留的走了,要是夏目贵志出了什么问题,他回来就弑神。   妖鬼们和阴阳师都走了,天上昭疲惫地躺在坑底,他恍然间感觉好像听到了夏目的声音,眨了眨眼试图聚起自己已经开始涣散的思绪仔细听他在说什么。   “天上君,你再坚持一会,我现在就想办法封印他。”夏目抿紧唇,用小刀在手心里划了一道以自己的鲜血为媒介,灌入灵力开始在坑周围画上封印咒。   正在啃食天上昭血肉的男人闻到了另一道不输于怀中的香气刚想抬头,被天上昭摁了下去。   “这位朋友,这道菜你还没吃完呢,请尊重一下送到你嘴里的食材。”   斑和三筱飞在半空中,看天上昭这个架势慢慢察觉出来了,斑笃定道:“你不想活了。”   正在画封印符咒的夏目手一抖,若无其事的接着画了起来。   天上昭将下巴搁在了挚友肩上,他已经没有可以开展灵力场的力量了,因此视线一片漆黑,也听不见斑的问题了,手哆哆嗦嗦地摸索到了挚友腕间的锁链,这东西跟了他这么久了,论熟悉,谁有比他更熟悉呢,只是摸着摸着,耳边总会响起一只狐狸的啰嗦声。   “审神者大人,有了您的祝福,今年的樱花开的格外的美丽呢...”   “审神者大人,鹤丸殿下将我的油豆腐藏起来了!您快罚他...”   “审神者大人,今天烛台切殿下又开发了新的点心,这次的口味您一定喜欢...”   “审神者大人,审神者大人,审神者大人...”   太啰嗦了,天上昭心想,这辈子连结的第一个式神,竟然是一只啰嗦的狐狸,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身份,他点了点锁链,锁链自发的开始将他们缠紧,这下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也不知道那只狐狸现在过的怎么样,还有那些付丧神。   正在啃食血肉的男人感受到了锁链的动静不以为意,血色的眼眸里只有对血肉的渴求,没有一丝理智。   天上昭看着天空的方向,想象着碧蓝的景象,慢慢拢紧了有点想起身离开的挚友。   在他的肩上,轻轻的,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好疼呀。”   男人起身的动作猛然停住,汹涌而出的记忆让他的头脑开始剧烈疼痛,他挣脱着锁链想离开这里,谁料锁链已经不如神社里的那样容易挣脱了。   天上昭死死抱住自己的挚友,夏目说要封印挚友的时候他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但他已经护不住他了,挚友这副模样,走出去一定会与阴阳师除妖师为敌的,与其哪天被凄惨的封印在某个阴暗处,还不如就让他为挚友做最后一件事。   “你待在这里,吃下我的血肉,啃食我的灵力,终有一日,信仰里蕴含的杂质我都可以帮你剔除掉,等你恢复理智后,无论是妖还是神,我都尽力了。”   压下脑部剧烈疼痛的男人抓起锁链挣了挣,发现真的挣不开后又抬头看坑上已经快要完成的封印,满怀恶意地盯着天上昭凑到他耳边说道:“瞎子,你这么全心全意为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你,你看看,你被我骗的倾家荡产,眼睛给我了,血肉给我了,灵力也给我了。”   天上昭咧嘴一笑,见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男人沉着脸看他。   “我就说我骗人的技术怎么这么厉害,原来是因为你启蒙的厉害呀。”   坑上的夏目走完封印的最后一步,满头大汗地跌坐在地上,浑身发软,斑适时的出现在他身后,让他靠着。   “天上君,我,我起不来了,你还想出来吗?”夏目坐在坑边看着天空问着彼此心知肚明的问题。   坑正在慢慢转变成了口井,一下子从深陷几米变成了深陷不知多少米的男人和天上昭一点都不慌。   井底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不出了,谢谢你,夏目。”   夏目贵志感觉有些难过,为即将逝去的生命。   “空蝉如此世,幻灭若朝霞。”在井里的天上昭突然想起了这首诗,他转头问男人,“你还知道这首诗吗?”   已经吃饱了的男人耷拉着眼皮子,体内过量的力量让他有点昏昏欲睡,妖鬼们拿到力量后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睡一觉直到力量完全被吸收了为止。   “这首诗还是你教我的呢。”没有得到回答的天上昭也不在意,和他缠紧的锁链吸满了他的血,这些足够挚友待在封印里慢慢吸收了,他的身体已经宛若荧光的渐渐溃散了,看不见挚友的神情,天上昭有些无奈。   “好吧好吧,你要睡觉。”   不知不觉抓着对方手腕的手落了个空,原本快要陷入沉眠的男人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何心里一空,要是天上昭还在又能看见的话,肯定会感慨,原来邪神血色的眼睛里流出来的,也是晶莹,带有人类情感的眼泪。   只可惜天上昭什么都看不见,井底也只回荡着那个阴阳师最后的一声叹息。   “再见了。” 第95章 番外一   山高林茂, 枝叶婆娑。   一行阴阳师打扮的人正拿着什么东西在山脚下对着连绵千里的茂密山林勘测,为首的中年人擦了擦烈日下暴晒出来的汗,着急询问着后面的人。   “确定三日前从这里面逃掉的成年辰未把幼崽扔里面了?”   听着他这番话, 后面胡言乱语的功力还没这么深厚的几位少年阴阳师低头撇了撇嘴。   明明是他们留不住辰未那种大妖, 那只辰未因为找到了这一片很好的休憩点好好休息了三天, 这才施施然的飞走了, 别说拦了,成年辰未的翅膀一扇就够他们手忙脚乱的, 真是鬼都没主家那些人能胡扯的。   落后他一步的年轻人看着正在勘测的罗盘点了点头,“那只辰未进入这片森林前确实怀孕了,飞走的时候我仔细看了, 它身上已经没有幼崽的气息,辰未幼崽弱小不堪,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成年辰未并不会养育下一代,它们更多的是将蛋下在了其他生物的巢内, 生完就走, 幼崽们物竞天择, 能不能活全靠运气。   “是个什么机会?!你知道这片森林多大吗?以我们的能力,进入森林搜寻辰未幼崽需要多久?澜少爷的生辰就在下周,你觉得我们能赶上吗?”中年人铁青着脸, 辰未的幼崽时期短暂的很, 估计他们那点灵力术法,还没找到呢它就成年了, 而成年辰未是赫赫有名的大妖,以他们的能力根本猎不下来。   年轻人看着手里的罗盘一声不吭,显然想不出令人满意的答案。   中年人转身看了一眼后面低头以示对他的尊敬的那些分家的阴阳师们,肥肉堆砌的脸上满是傲慢和鄙夷, 早知道就找些能力再高点的人了,这群分家的废物一点用都没有,等到时候澜少爷的生辰,他又只能送些俗气的金银珠宝了。   比这还麻烦的是,他因为买到了辰未的消息,笃定自己能猎到辰未,已经将辰未加上了今年的送礼名单递给了澜少爷。   “澜少爷对辰未这么关心,如果因为没有猎到辰未而怪罪我的话,你们这些分家的小崽子们就都死定了。”中年人气急败坏地说着,天气一热再加上情绪波动,他擦着额头的那张手帕都快拧出水了。   上空坐在一只妖鬼上的天上昭本来只是路过感兴趣底下那一群人在干嘛,听到某个名字后这才睁开眼,他低头,湖绿色的眼睛透过云层看到了底下那群穿着熟悉图纹的阴阳师们,翻身从妖鬼身上落了下来,而被当作飞骑的妖鬼低头看着掉落下去的阴阳师,又感受了一番背部确实没人的触感后,马不停蹄地溜了,走的速度明显比来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像是后面有恶鬼索命。   “天上澜的生辰要辰未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出现让阴阳师们有些戒备。   为首的中年人更是看着天上昭瞳孔微张有些吃惊和恐惧,他愣了一下后努力镇定地说道:“少主......”他说道这个称呼时有着一丝掩藏不了的轻视,但随后又被他低头行礼遮盖过去了。   “澜少爷今年记名在家主夫人名下,已经成了您的兄长了,他的身体不好,家主夫人怜爱,对外透出意思,今年澜少爷的生辰礼希望多是能对身体有用的灵丹妙药,听闻辰未的血肉最为有用。”   后面的话天上昭没怎么在听,他的注意力全在前面那段了,小小的人皱起眉,嘴角向下明显有些不开心。   “母亲喜欢天上澜?”还将他记在名下,父亲也不阻拦吗?他们不是最看重血脉的吗?他的内心泛起涟漪。   作为知道点血脉内幕的嫡系主家人,中年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不喜欢,那是家主夫人的亲生儿子。   “看样子似乎是喜爱的,少主,您是要回去吗?”中年人扯了扯嘴角虚伪地询问着。   身后分家的阴阳师们眼神悄悄偷瞥着这位听闻天资极为聪颖的少主。   天上昭点了点头,“父亲给我的猎妖名单我已经完成了,正准备回去复命,途中看到你们身上的家族图纹这才下来看看。”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抓来代步的妖鬼跑了,路途遥远,他恐怕还得再抓一只了。   中年人的腰不自觉的又弯了一节,天上昭的猎妖名单有多离谱他们主家内部私下都传的纷纷扬扬,他也看过那个被家主公布出来的名单,其中任何一只,都能轻易碾死他这个灵力低微的人。   这么一想,他的轻视又显得狼藉可笑,按照眼前这位与日攀升的能力,家族内,不,阴阳界谁能匹敌。   “少主的阴阳术想必又精深了,我带出来的这一队阴阳师都对森林里的幼年辰未无从下手,少主若能施以援手那就太棒了。”中年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弯腰对面前的年幼少主说道。   天上昭虽然心里对刚刚得知的消息不太舒坦,但也无所谓对方的请求,他本来也要入林抓只代步的妖鬼,不过是顺手而已,他也还没见过幼年辰未。   “将罗盘给我吧,你们先回,我抓完直接回家了。”   说完,拿着罗盘的年轻人看了一眼中年人,见他没反对后低头沉默的把罗盘递给了天上昭,他浪费了这么久,还没抓到辰未本就是失职,算了,可能辰未跟他真的无缘,他没办法在血肉上分一杯羹了。   天上昭伸手接过罗盘,在年轻人手里像是年迈老旧不得用的罗盘到了天上昭手上宛若打了鸡血,指针疯了一样的转了好几圈后停到了某个位置不动,天上昭低头看了看,冲他们摆了摆手阴阳术施展瞬间进去了森林内。   中年人放松了下来,有了少主强大的实力为保障,不过是只辰未,还是幼年的,想必毫无问题,他想起主家嫡系那些私底下传的风言风语,又觉得没有必要了,有这么一位实力强劲的少主在,他们天上家辉煌指日可待。   罗盘的指针就差飞出来推着他走了,准确灵敏的很,因此对于外面那些人来说踌躇不定的难关天上昭花了半个小时就找到了,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有点普通的蛋,又看了看罗盘停住不动的指针,收起罗盘后蹲下来有些好奇地敲了敲蛋壳。   谁料那个蛋壳不经敲的很,就这么被他敲出了一条缝,天上昭睁大眼睛,蛋壳中明显某个存在和他对上了眼神,随后一只小手伸了出来,似乎在掰那条裂缝,天上昭揣着手看着这一幕,那只小手把裂缝掰开了很多,然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天上昭低头凝视着这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幼崽,大幼崽和小幼崽面面相觑,小幼崽对大幼崽伸出手了,做出求抱的样子,天上昭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眼睛都瞪圆了,这只幼年辰未长的跟他一样,这这,这怎么抓的下手?   幼年辰未光着身子,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不抱他,忍不住的向前走去。   天上昭迅速的往后挪动,往日对穷凶极恶的妖鬼那些雷霆手段好似一瞬间忘光了。   “你们妖鬼简直,简直太过分了,你这样我要怎么抓你,根本下不了手。”天上昭有些烦恼,他年纪小,但天上家的大半妖鬼都是他抓的,即使没人告诉他那些妖鬼最后的下场,不过只要联想家族里对妖鬼的态度就可想而知,天上昭低头看着这只锲而不舍冲他走过来的幼年辰未,莫名的有些牙疼。   他还没抓过这种软弱无害的幼崽,猎妖名单上的妖鬼都是家族其他人搞不定才会分到他手上,他烦恼地撸了撸头发站起身,稚嫩的脸庞略带凶狠地瞪了一眼正往他扑过来的幼崽辰未。   他扯下自己的外套,嫌弃又利索的把幼崽辰未包了起来,别看他小,他已经在外猎妖半年了,生活的能力都被锻炼了出来。   幼崽辰未被包的严丝密缝,走都走不动的那种,天上昭这才把它端起来仔细看,“你们辰未就是逮谁长谁的吗?这样的话我对你下不了手,反正你也不在我的名单上,天上澜那个讨厌鬼的生辰礼我改别的东西送他好了。”   幼崽辰未对他歪了歪头,冲他咿咿呀呀叫了起来。   天上昭不在意,他放下它接着说道:“你知道怎么活下去吗?你们妖鬼都有自己的办法的吧,既然抓不了你,我就要去抓代步的妖鬼了,这次出来比预期多了一个星期,回去父亲可能会生气,我得快点才行。”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想起了收服最后一只妖怪的艰难。   没有外套罩着,白色的内衬显得他幼小的身体愈发的单薄,看上去和地上被他放下的,刚出壳不明前路的幼崽辰未一样稚嫩。   他转身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背后似乎摔倒了的声音,脚步一顿当做没听到开始施展阴阳术,他不能留在这陪幼崽长大,猎妖名单完成后父亲的纸鹤已经催了很多次了,他日赶夜赶,抓的到妖鬼的时候就用妖鬼代步,抓不到妖鬼的时候就自己用阴阳术瞬移,为的就是缩短在路上的时间,如果被父亲知道因为这么一只幼崽耽误的话,这么一想,施展阴阳术瞬移的前一秒好似听到了后面咿咿呀呀摔疼了在哭的声音。   见那个阴阳师幼崽真的走了,站在树上的某个存在动了动,看向幼崽辰未的目光柔和温暖,在森林里随他心意的微风吹向了幼崽辰未,在快要包裹住正在哭泣的幼崽辰未时被另外一双手提前了。   去而不返的天上昭端起小小的,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幼崽辰未,“喂,你不能哭了,你是妖鬼,以后是大妖鬼,你不能这么软弱。”他做出恶狠狠的姿态,用衣袖轻轻给幼崽辰未擦拭掉下来的眼泪。   “尤其是用我这张脸哭!我从记事起就没哭过好不好。”   辰未幼崽那双和他相似的湖绿色眼睛了含着大包的泪,但好歹止住了啜泣声,幼崽伸手拽住了正在它脸上擦拭完欲溜的衣袖,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面前去而复返的人,也不说话。   天上昭扯了扯袖子发现真被拽紧了后无奈,“我要是带着你,前脚进了天上家,后脚估计我就得去后山哪个角落翻寻你的尸骨了。”他摸了摸幼崽柔软的头发,心里却想着其他事。   天上家在天上昭还没出现前也不过是个三流家族,一朝得了天上昭这样的宝物,就像穷饥潦倒的人突然暴富,光明磊落那就是上天的恩赐,持身不正那便是魔鬼的祝福,靠天上昭绝无仅有的天赋能力,用不知道哪得来的术法,猎夺强大妖鬼的妖力用来拔高族内嫡系血脉的天赋灵力。   这种听上去就会被正统阴阳师抨击唾弃的邪门歪法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就连自懂事后因能力过强每年都领着族内给的猎妖名单奔波在外的天上昭都不知道,只听从安排以为除魔猎妖是为了人间太平。   “你藏在这里绝对比跟在我身边要安全,如果你害怕的话,我给你写道御咒,让你能安稳度过弱小的幼年期。”天上昭低头看辰未幼崽,好商好量的跟它说着。   辰未幼崽歪了歪头,不拽着对方的衣袖了,转而拉起对方的小手搁到自己的头顶蹭了蹭,天上昭神色一动,他想起了他这一路上环绕在心里的疑问,试着验证起来。   他放出自己的灵力,灵力从指尖慢慢渗入辰未的头顶,辰未眯起眼睛舒坦的都踮起了脚尖。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后天上昭收回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更多的不解浮上心头,微风轻抚过某棵树,天上昭被惊醒了似的抱起辰未幼崽警惕地看向刚刚察觉到的地方。   在树上的某个存在见被发现了,叹了口气拨开树叶跳了出来,“小阴阳师,我是此地的风神,你如果实在有事顾不得这只幼崽的话,不如交给我?”   “风神?你身上可没有神明的气息,我想神明和妖怪我还是分得清的。”天上昭冷笑,他一手抱着辰未,另一只手指尖已经夹上了符咒,一旦对面的大妖展露出丝毫的恶意,他就会迅速的展开战斗。   玉质金相的男子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懵怔后笑道:“好吧,被你看穿了,小阴阳师,我是此地的妖怪,怎么?你是打算带着你怀里的幼崽回家吗?”   天上昭听着这话犹疑了一会,他低头恰好和一直看着他的辰未幼崽对上眼睛,手不自觉地环紧了些。   “我带不了它回家。”也是感受到了对面的大妖没有敌意,天上昭的态度才松懈了些,“但是交给你?辰未血肉对人类有用,对妖鬼好像也有用,万一你对它做了些什么呢?”   “辰未幼崽对我毫无作用,我也只是看它合眼缘而已,它的幼崽时期十分短,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带着它,在路上多喂它点你的灵力,估计很快就会长大离开你了。”大妖也不一定非要辰未幼崽不可,他本来就是因为好奇才出来看看而已,没想到见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灵力纯粹者和一只刚出壳不久的辰未幼崽。   天上昭眼神一利,过早的出来收服妖怪历经的那些坎坷,让他对于除家人外的其他人都是抱以防备的心理,这会子被眼前这只大妖知道了自己灵力的特殊,让他捏着符咒有些踌躇。   活了上千年的大妖只要看一眼对面的幼崽,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想让人或者妖知道你灵力的特殊,就应该仔细的掩藏一下。”   确定了在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恶意后天上昭收起了符咒。   “我知道了。”他不想跟这个陌生的大妖说他也是最近才发现他的灵力出现了问题,妖鬼见他动手后慢慢从避之不及到趋之若鹜,更加烦人。   他当着对方的面给辰未幼崽画了道护身符,随后伸手将它抛了过去,风神稳稳接住后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不适合带它,也等不了它长大,既然你觉得它合眼缘,你就先养着吧。”天上昭挥了挥手,有了个接盘的抚养者后这回不管辰未幼崽怎么掉眼泪挽留都没用了。   天上昭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大妖安抚地拍了拍手心里这个翻版的小阴阳师,“好了,你是妖他是阴阳师,是没办法赖在他身边了。” 第96章 番外二   搞定完那只辰未幼崽后, 天上昭在森林里抓了只会飞的妖鬼马不停蹄的往家族里赶去。   到达家族时家族内明显在为某件事庆祝,整座宅子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天上昭漠不关心的进了门, 随着他走的每一步都好像带着凛冬的风雪, 每个人见到他之后都会僵住脸上的笑意, 随后沉默低头退让, 所到之处气氛逐渐开始冻僵。   天上昭皱起眉,加快脚步往熟悉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后身后的气氛才开始回暖。   刚走过一个拐角时正好看到对面迎面走过来的人,天上昭目不斜视当作没看见想直接走过去,谁料对方先开口了。   “我亲爱的弟弟, 怎么看见我也不打声招呼呀?”   穿着狩衣头戴乌帽子的少年,脸上即使抹了粉都能看得出病态苍白的神色, 天上昭冷冷瞥了他一眼。   “我是天上家的少主,将来是家主, 你算什么, 也配当我的哥哥?”   天上昭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对方的不屑和鄙夷, 早在亲眼目睹了天上澜对身边侍女的暴戾残忍之后,他就十分厌恶对方,要不是当时他刚好撞见拦住了, 那名侍女估计都没命了, 也因此,他那时少见的强硬要求父亲严惩天上澜, 甚至将他逐出了主家。   天上澜捏着扇子的手又加重了力道,他打开扇子掩面,只露出那双满怀恶意的眼睛看着天上昭,轻轻笑了一下, “再怎么不配,如今在族谱上我还是你的哥哥,天上昭,你知道你当时救下的那个贱人现在在哪吗?”   天上澜身后的随行人员低着头,安静沉默宛若没有生气的人偶。   “我让人把她扔到了后山某个被封印的妖鬼巢内,你要是闲时去翻翻,兴许还能在妖鬼腹中找到一两根骨头哈哈哈哈。”天上澜放下扇子笑的得意猖狂,即使天上昭因为天资顶替了他的位置又如何,他的少主之位摇摇欲坠,主家谁都不会真心听从于他。   说到底,要不是父亲想得太多,只当养了条厉害的狗就行了,结果他不仅送出了少主的位置,还因为心情不好惩戒了个下仆就被逐出门,简直奇耻大辱。   天上昭看着对方,伸手一挥灵力从手里冲出直接将天上澜和他身后的那群人撞飞在庭院里,他慢慢走到对方面前。   “垃圾就是垃圾,再怎么惩戒,都还是垃圾。”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众人。   仆人不敢对上天上昭,只好慌乱地爬起来扶起自己跟随的主人。   天上澜抬头看着天上昭,对方高高在上的姿态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怎么敢,怎么敢?!不过是个天赋好的贱种,怎么敢这样对待他!   “天上昭,你以为你多高贵,不过是个...”   “澜少爷。”   未说完的话被走出来的老人阻止了,天上澜认得他,那是主管天上家大小事物的长老会一员,将他的少主之位夺走安在天上昭身上就是长老会下的决定。   “少主,家主和诸位长老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请移步,不要为了不必要的人或事耽误大业。”对眼前的场面视若无睹,和树长老慢悠悠地说起了前来的目的。   天上昭的目光从和树长老移到了自从长老出现后立马安静下来的天上澜身上。   低着头的天上澜知道天上昭的目光在他身上,但他更知道另一道让他忍不住颤栗的目光在盯着他,他什么都做不了。   “少主?”似催促的语气让天上昭放下了对天上澜的探究。   “知道了,这就过去。”   等天上昭走了之后,站在不远处的长老这才慢慢走向被仆人扶起的天上澜面前。   “啪——”   寂静的庭院里响起了巴掌声,打完这巴掌后长老才慢条斯理地讲着道理。   “澜少爷,请您乖一点,少主是引领天上一族走向巅峰的关键,他的用处,是百个千个天上澜都比不上的,说到底,天上一族辉煌了,我们大家都能沾到好处,就不要老做出一些会让家主和家主夫人为难的事情了好吗?”   乌帽早就被打落在地,捂着脸颊的少爷低着头不敢让面前的老人看见自己脸上掩藏不住的恨意。   “是,和树长老。”   ——————   将猎妖名单和装着妖鬼的盒子都交了上去之后,天上昭领到了新的猎妖名单,这代表他又要即将出发。   “父亲,我能去看一下母亲再走吗?”   天上昭仰望着坐在主位的家主,其他长老拿到最想到的妖鬼都离开了,屋内只余他们父子二人。   家主低头看着站在中央的小人,游离的想着面前的人今年几岁来着,七岁?八岁?   “想去就去,你今后常年在外,你母亲膝下觉得寂寞,就将天上澜认了下来,以后他就是你的兄长了。”   天上昭皱起眉,他对于母亲排解寂寞的做法没有意见,只是人选不满意。   “父亲,母亲认其他人不行吗?为什么一定得是天上澜?”   坐在主位上的家主似笑非笑,为什么一定要天上澜,当然是因为只有天上澜才是她的儿子呀。   “谁知道呢,估计是天上澜合了她的眼缘吧,昭,你是天上一族的依靠,你的名字是我们对你的期待,你将来,是要引领天上一族成为阴阳界的辉煌,让天上一族不负其名,真正的立于阴阳界的顶端,对于你母亲不过是想养只令他开怀的宠物这种小事,不用挂心。”   “可是...”   “好了,昭,你是少主,天上家唯一的少主,你要实在厌恶他的话,那就不见他就好,还有其他事吗?”   天上昭见父亲不耐的神情,莫名的没有说出他灵力异变的事情,只是垂眸说道:“没有了父亲。”   “那就去你母亲那吧。”   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题跟这个认下的儿子说,摆摆手让对方退下。   天上昭只好离开,到了母亲院子的时候却被出来的侍女拦住。   “实在抱歉少主,家主夫人身体不适,担忧将病气过给您,特意嘱咐让您不必进去了,她知道您的孝心。”   侍女态度恭敬,言辞恳切,让人摘不出任何错处。   “......看过医生了吗?”   “已经看过了,都是老毛病。”   天上昭抬头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侍女,从来都是如此,相比父亲,自出生后他见过母亲的次数寥寥无几。   “我不日就要出发猎妖,母亲不想见我一面吗?”   “十分抱歉少主,家主夫人也是有心无力。”   门关上的瞬间,天上昭透过间隙看到了天上澜的侍从,他垂眸转身离开。   ————   妖鬼生生不息,他的猎妖名单也随着年岁越来越长。   符咒束缚完最后一个妖鬼后,树上的存在才翩翩落下。   “以你的能力,恐怕再多些时日,哪怕是大妖,也难逃其手。”   天上昭将封印好的妖鬼放进盒子里后才回应起男人的话。   “不必过些时日,无论是妖鬼,还是阴阳师,都无法越过我的。”他淡淡地说着在其他人听来十分狂妄的话。   丰神俊朗的人笑了笑,“江山代有人才出,昭可真厉害。”   少年有些疑惑挚友的语气,他不解地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才知道我厉害吗?”   “哈哈哈哈哪会,只是昭的厉害总能刷新我的认知。”风神笑了笑,伸手邀请已经收服好妖鬼的少年去他的神社坐坐。   天上昭撇了撇嘴,握住了对方的手任由风托起他的身体。   等到了对方的地盘后,天上昭抬头看着这座每次看每次都觉得破落潦倒的神社皱了皱眉头。   “太逊了。”也不知道说人还是说地方。   “是,是,昭见过的繁华神社数不胜数,哪看得上我这座狼狈小社呢?”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天上昭不满。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他猎妖路上的堕落风神成为挚友,真要说起来,在他短暂人生里,也只有对方锲而不舍的接近了。   风神揽过少年的肩,推着他进入神社。   “我当然知道昭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这座神社就这样了。”   “我听说神明的信仰可以重聚?是不是真的?”天上昭顺着对方的力道进入神社。   神社外面看着破败,其实进入里面倒也干净整洁。   风神拿出从人类市集里买到的茶叶,对于天上昭的问题感到诧异。   “昭从哪里听说的?”   “妖鬼们说的。”自出门猎妖后,他和妖鬼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人类待在一起的时间都多。   “确实有过这种说法,只是古往今来,少有人能做到。”   用山间的泉水煮到滚烫后,风神一边冲泡着茶叶一边回答道。   天上昭看着对方行云流水的动作,眼神转了转后说道:“等到将来我做了家主,不用听那些长老的絮絮叨叨,我就建一座金碧辉煌,壮丽华美的神社,为你重聚信仰。”   稳当的动作突然抖了一下,热水不小心溅到手上,风神好似没有感觉地放下了手里的茶壶。   “我并不执着重登神位,相反,如今的日子我觉得挺好的。”   天上昭不以为意,哪有人喜欢做妖鬼胜过神仙的,只是到底他现在底蕴不足身上桎梏太多不好多说,这件事情就只能先放在了心上了,他伸手抚摸着茶杯的边缘,“这阵子的猎妖名单排除了你让我放过的那些妖鬼,其他的我都收的差不多了,即日起我就得回去了。”   “昭,你们家族的那份猎妖名单,好像越来越长了。”风神想到了那份好友并没有藏着掖着的名单,对比往年的,明显多了不少。   “一年比一年长,不过估计也是看在我并没有全数把妖鬼带回去吧,有些妖鬼血气冲天,要不是那些个长老再三叮嘱不可杀,真是懒得去封印。”   天上昭懒洋洋说着,在这种令人放松的气氛下他的坐姿也开始慢慢懒散,开始盘腿撑着下巴,眼皮子慢慢眯起,能力强大的妖鬼大多都有自己的领地,他又不会飞,即使无时无刻使用灵力赶路,也得辗转多地。   风神看着天上昭慢慢合上的眼睛,眼下青黑造就了一幅疲惫的面容,他捧着茶杯垂眸,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郁结于心,天上一族下达给挚友的要求是封印不是灭杀,正常的阴阳师家族,怎么会要这么多的妖鬼,那份名单一次比一次长,如今已经长到他心惊,即使挚友因为他的劝说放过了其中良善不伤人的妖鬼,但也太多了。   人类和阴阳师只会觉得近年来妖鬼作乱的次数越来越少,是幸事,但每每看到挚友回去上交猎妖名单和封印的妖鬼时,他心里都有种莫名其妙强烈的不安。 第97章 番外三   睡了一觉醒来的天上昭揉了揉太阳穴, 身上盖着的是风神的长衫,至于风神本人,则坐在门外的走廊。   天上昭拿着衣物起身, 将长衫物归原主披在了风神身上。   “不是我说, 你这里真是简陋的连床都没有呀。”他站在旁边说道。   风神将长衫穿好, 看着他说道:“妖是不需要睡觉的, 我这里只有你来,那下次我去人类的市集为你买张床。”   “老去人类的市集干嘛?我记得你说过妖怪也有市集, 或者下次我来直接带过来。”养足了精神的天上昭站在他旁边心里盘算下次过来要带的东西。   风神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挚友,“近年来被封印失踪的妖鬼越来越多,妖鬼们人心惶惶, 已经很久不开市集了。”   “呃......”这事好像是他的问题,天上昭要坐下来的动作顿了顿, 站直了身。   “......仔细算算我好像到了要回去的时间,等我回去领完新的名单后再过来你这里。”   风神叫住了脚步匆匆的挚友, “今年的生辰, 还在我这过吗?”   “自我们相识, 哪年不是在你这过的?”天上昭无奈,家族高位并不在意这种形式,他们觉得这是俗礼, 强者不需要这些。不过自从挚友知道后, 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堕落神明,倒是给他过起了生辰, 一开始只是一朵花,后来一碗面,一场宴席,神明的温情慢慢浸满了阴阳师风尘仆仆来去匆匆的心。   看着天上昭离去的背影, 风神还是没说出对挚友家族的那些莫虚名猜测。   ——————   将名单和封印的妖鬼交上去后,天上昭站在堂中央等着下一份名单。   名单在家主和那些长老手里轮了一回,天上昭垂着眸,没有看到每一个看到这份交上来的名单后沉下脸的场景。   等最后一个长老看完名单后,家主和他们对视了一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看向天上昭的眼神逐渐冰冷,张口说话的时候又恢复成了和平时一样的神色。   “昭,名单越来越长,但你交上来的妖鬼却越来越少,是什么原因呢?”天上家主问道。   天上昭抬头,“啊这个呀,父亲,有些妖鬼过于弱小对人也无害,我认为没有封印的必要。”   其中一位长老听着这话低头掩饰了自己扭曲的面部,弱小?他们给的名单里面就没有弱小的妖鬼,真正弱小的妖鬼自有其他阴阳师去收服,轮不到天上昭出手。   真是强大到令人嫉妒呢,和树长老笑了笑,“少主,妖鬼都是极其擅长骗人的,少主莫不是被某只妖鬼骗了吧。”明明是故意没有让他学习品德明辨是非,每年都奔波在外收服妖鬼,竟然还是有良善之心吗?   天上昭冷着脸不高兴了,他忘了这个长老叫什么了,“你觉得我会被骗?长老是在看不起我吗?”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连呼吸都降慢了一拍,天上昭的灵力越来越强,又有多年在外实战的经验,灵力倾泻而出的时候,威压压的哪怕是家主都忍不住将身子往后扬靠在椅背上避开。   直面天上昭不高兴的和树长老更能体会这种致死的恐惧,他铁青着脸低头。   “是我多嘴,还望少主原谅。”这一刻,哪怕在场的人坐着,天上昭站着,但谁是强者有目共睹。   “昭...”天上家主压抑着一丝怒意的声音响起。   天上昭听出来了,他移开目光有些漫不经心,“若是冒犯了长老,是昭不对。”   “......怎么会呢。”和树长老假惺惺回了一句后打开折扇遮掩自己面无表情的神色,眼神贪婪又小心的绕了一圈天上昭,确切的说是在看天上昭的灵力。   天上家主将又回到他手里的名单按下,挥挥手让长老们按照原定计划出去,等屋内只剩下他和不明所以的天上昭。   “昭,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干脆过完生辰再出去吧。”天上家主说道。   天上昭惊讶地抬头看着他,正好看到对方慈爱的目光,他有些别扭,但又努力想抑制住扬起的嘴角。   “父亲,这,怎么突然想给我过生辰了?那些长老同意吗?”   “你如今年年在外收妖,等你继承家主之位引领家族恐怕会更忙,是我私心想为你庆一次生,长老们同不同意也拦不住我这一次。”   这话如甘露将天上昭这些年心里起的那些小小怨气都浇灭了,这些年天上家主都在用家主之位在鞭策他,“你将来是家主,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你将来是要带领家族引领阴阳师,那些弱者的姿态不要再摆出了。”“你天生是强者,天生,就该为家族贡献你的能力。”   这还是天上家主第一次展露他对于天上昭的关怀,来自于父亲亲口说的对他有私心让天上昭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他假装咳了一声,“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过完生辰再出去吧。”   果然,再怎么强大,如今还是少年人,会追求这些不必要的感情,不像他们,就想要强大和永生。天上家主心里想着,面上流露出对儿子想念关怀的样子。   “昭,其实和树长老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你还小,妖鬼们若是骗你,你也分辨不出,不如封印回来由我们分辨,我总不会害你的。”天上家主说的情真意切,像是真的担忧自己的儿子在外被人欺瞒哄骗。   说的天上昭都快点头答应了,只是最后一秒想起了自己的挚友咬住了舌尖,挚友是不会骗他的,要不是挚友的教导,以他灵力的特殊性简直烦不胜烦,那些小妖怪害没害人通过气息就能分辨出来,只是其他人不相信他说的话,他答应挚友不去动那些妖鬼,生辰的事他毁约了,要是这事也不听的话,好像不太行。   “父亲,它们不敢骗我。”天上昭言辞凿凿。   天上家主听了也不生气,他笑着拿起了桌上两个盒子其中的一个,走到天上昭面前递给了他,“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打开看看。”   天上昭兴奋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半截锁链,他有些不解。   “这条锁链我特意为你寻来的,找了好久,据说曾经连神明都能锁住,你虽然强大,但行走在外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滴血试试。”天上家主看着盒子里这半截锁链,又看了看天上昭,面上笑容越来越大。   虽然锁链不太合他的心意,但这是父亲对他的关怀,天上昭还是没有拒绝,听从父亲的说法割开手指将血液滴了上去。   天上家主看着这滴血液眼神暗了暗,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出来,天上昭看他。   “我最近在练一个阵法,需要你的血液,等练好之后,对你也是大有用处。”天上家主不慌不忙地说道。   天上昭以为是对付妖鬼的阵法,在父亲既为他举办生辰又送他生辰礼的这时候,别说血液,如果父亲问起他灵力有什么特殊性,他估计都会如实相告。可惜这会他忘了这回事,而整个天上家只要他不说,这么多年也没发现的天上家主自然也不会想到这回事。   血液滴在锁链身上立马被锁链吸收,也滴满了小瓶子,天上家主收起瓶子的时候锁链也像是活了过来,飞起来缠在了他的手腕然后逐渐隐没在身体里,只剩下一圈锁链的纹身,天上昭摸了摸纹身觉得有些新奇,没有看到天上家主略带惋惜的目光。   如果不是忤逆的话,起码还能再给家族多带来好几年的妖鬼呢。   “既然这是我的生辰礼,那另一个盒子呢?父亲。”天上昭一进来就看到了父亲桌面上的两个盒子,原本他不感兴趣的,但其中一个是他的生辰礼的话,另一个是什么?   天上家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面是一把弓,原本我是想送你弓的,但仔细想想,还是这条链子好,配你。”   锁链比弓更配他吗?天上昭看着父亲,对亲人的信任让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第98章 番外四   等天上昭离开屋子的时候, 离去的长老们又重新回到了屋内。   “怎么样?”   “他已经将血液滴在了锁链上了。”天上家主说道,他将刚刚盛满天上昭血液的瓶子扔给了才被冒犯过的和树长老。   听到这里长老们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涨红了脸, 那可是至今为止阴阳界最为强大的灵力呀。   “真是可惜了, 要是再听话点就好了, 我们天上家难得出这么一个宝贝, 虽然是由偏的不能再偏的分家出的。”听着是惋惜的语调,但天上家主看着说这话的长老面上真切的贪婪只觉得假的不能再假。   和树长老打开他藏在袖子的盒, 里面赫然是半截和刚刚送给天上昭一模一样的锁链。   “虚伪的话别再多说了,现在既然得到了这位的血,他又已经滴血在锁链上了, 所需的条件都满足了,就该进入正题了, 一个人的强大对家族来说太过危险,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 ”和树长老将瓶子里的血液滴了一半在半截锁链上, 这回锁链反而呈现出不详的气息, 微微抖动但并没有飞离出盒子,好似被某种力量拦住了。   他将合上了盒子,剩下的一半血液也是另有其用途。   “走吧, 地下的封印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天上家主率先一步转身, 朝屋内走去,家主位置后面明明是空白的地方, 但天上家主走到那踏出一步像是踏进了异空间,整个人都消失了,其他长老们见怪不怪,跟随在家主后面也一起进入了。   天上昭走到自己院子的时候猛地伸手扶住了门框, 等眼前这一阵眩晕过去后他看向了手腕处的锁链纹身。   他低头看了很久,转身去了族中封存术法典籍的地方,驻守在这的长老刚好不在,而除了家主和长老,天上昭的身份最大,仆从们没有命令都不敢阻拦,这也让天上昭如愿在里面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他倚靠在法器那部分的书架上,一页一页快速翻看着,脚下翻看完堆起来的书籍快到他的大腿处了。   阴阳师的法器各色各样,功能千奇百怪,但无论如何,大多最终都殊途同归,无非是灭杀和封印。   可书架上的书籍他翻了这么多,还没看到哪个法器是锁链形状的呢。   天上昭把手里看完的书扔到了脚下,又从书架上重新抽了一本,正要打开时被处理完事情后回来的长老撞见了。   “少主。”   长老的目光从他手上的书籍移到了地上翻完的那一堆,展开折扇掩住了轻笑的嘴角。   “少主想找什么,不如和我说说,我是驻守在这的长老,谁也没有我清楚这里面有什么,没有什么的。”他低头,态度是令人无法指摘的恭敬。   天上昭只觉得从刚才那阵令人不舒服的眩晕开始,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个不舒服的牢笼,从心脏至脑海,都被一阵雾蒙蒙的窒息感围绕,不严重,很轻微,但就是无法忽视。天上昭并没有怀疑到天上家主身上,毕竟再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父亲,他只是觉得可能父亲送的这个礼物,里面有什么父亲自己都不知晓的危害。   他将手里的书籍放回了原处,总不能跟长老说他怀疑自己父亲被人骗了,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法器吧,有损家主威严。   “没什么,随意看看。”他淡淡说道。   驻守此地的长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折扇一合敲击着手心,“看来得督促他们,封印得快点了。”   出了院子的天上昭没有回去住所,反而脚步一转去了另一个地方。   侍女们入院跪地禀告,屋内高贵典雅的女性端坐在高位,华冠丽服的装饰为女性的美丽锦上添花,她听完侍女的话,眉眼渐渐不耐。   自那人被带入主家顶替了她孩子的位置,她除了闭眼无视对方的存在也别无他法,那个孩子越优秀,就越衬托出她的孩子的无能。她出嫁前是另一支阴阳师的嫡出,嫁的夫君无论是地位还是血脉都是上上,结果所生的孩子比不过一个落魄到要看人脸色的分家所出。   这个结果让她在家族里抬不起头,对于自己的孩子有着血脉的联系,她除了气对方的无能也无法说些什么,但对于这个夺取了自己孩子的位置,掩盖了自己孩子光芒的天上昭,她是迁怒厌恶的。   “不见,就说我病了,让他走。”   一个工具,还指望她能有什么多余的母爱。   天上昭听着侍女十年如一日的话,沉默许久,太过安静的氛围让侍女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结果被他眉眼的冷意冻了回去,更加的垂眸俯首。   “母亲当真是病着吗?”为什么每次都不见他?   “不敢欺瞒少主。”   不敢?哼,他久不在族内,有什么不敢的。“如果是天上澜,母亲是不是病就好了?”他喃喃自语。   侍女头低着更下,连呼吸都浅了几分。   他闭了闭眼,已经不是小孩了,因为渴望母爱而大闹母亲庭院,太过难看。   “我这几日都在族里,你跟母亲说,若是想我,随时都可以传我过来。”   最后几个字,声音轻的要不是侍女注意力集中,恐怕都略过去了。她不敢去细究对方话里的感情,也无法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失意的少年。家主夫人身边的仆从,是除了澜少爷之外,更换的最快的。   在天上家的仆从,如果不会做个瞎子聋子,死的更快。   “父亲,我调查清楚了,天上昭封印完妖鬼后,最常去的就是深谷森林,还与那里一位堕落神明做了朋友。”   推开门,天上澜带着一身血腥气息进来,汇报着此行出去的收获。   不同于对天上昭礼仪的苛刻要求,即使天上澜的规矩有些出格,但坐在上方的一众长老都当作没有看到,反而对他带来的消息开始商量。   “家主,对天上昭的处置,会不会引来那位堕落神明?”   心思多虑的长老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呵,说是堕落神明,不过也是妖了,等阵法汲取天上昭的灵力为我们所用后,我们还会怕一个妖?”旁边的和树长老不屑地说道。   其他人包括家主想了想,不无道理,这些年天上昭的猎妖名单里也有大妖,不也被封印回来了,再加上地底囚禁的那些妖鬼,底气十足。   “到底还是做过神明的妖,稳妥起见,以深谷森林出现嗜杀妖鬼的消息,让其余家族的阴阳师过去牵绊住那位大妖,等阵法抽取完天上昭的灵力,大势已定,那位大妖来了也只能沦为地底的一员。”   家主想的更深,为了那一天,他们从知道天上昭的存在后就开始谋划了,不容有失。   天上澜听着上头父亲所说的话,一想到不久天上昭就要沦为废人了,就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父亲,天上昭的灵力抽取完也是废人了,能不能,能不能赏给我呀?”   他面容扭曲,笑意盎然,几乎是迫不及待。   折辱天之骄子的快感,可不是身边仆从可比的。   家主淡淡看着堂中偏执的儿子,突然想起了前不久也在这个位置的天上昭,他接过自己送的礼物时的表情,是真切的欣喜。   “......随你了。”   风中带过来的气息开始嘈杂,森林里的风神接住了清风送来的花枝后开始皱眉,阴阳师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多,有些不对劲了。   这里,有什么值得这么多的阴阳师过来?还有约好了,要回来过生辰的挚友呢?   离生辰日越近,天上昭就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入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清醒的时候也觉得身体沉重,这份沉重每时每刻都在加深,他看着手腕处的锁链纹身,又看向了父亲居住的位置,他往日喜欢清静不喜欢有人服侍,这会出了屋子才发现,庭院空无一人,家族少主所住的地方竟透露出荒芜冷落的气息。   他扶着门框脸色苍白,一瞬间想了很多,又觉得自己实在想多,他天资超凡,父亲不是说他是家族的未来吗?   直到和树长老拎着另外半截锁链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惴惴不安的猜测落实后反而觉得更为荒诞。   盒子里的锁链飞了出来和手腕处具象出的另外半截锁链合在了一起,将天上昭锁的严严实实,寻常法器怎么锁的了这位少年强者,但定下了契约,浸入了他的血液的法器又是另当别论。   天上昭在锁链缠上他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有多强,这条锁链就有多强,是锁住他的上好法器。   他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过来动手的人群里没有他最想看到的那个人,细小的绝望在脑海深处化成泡泡往上升起,然后在顶点湮灭。他盯着为首的长老,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声音发的艰难。   “为什么?”天上昭眼眶控制不住的红了,想求个答案。   为首的和树目光沉沉,还记得家主院里对方给予的屈辱,他笑了笑,“叫了多年的少主,是要利息的,苦难人生,你恐怕才开始呢。”   锁链的尾端垂到地底形成阵法在天上昭脚下发光,拽着一言不发紧盯着他们的天上昭逐渐往下沉没。见事情如愿进行,长老们松了一口气,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彼此讨论着,对于他们而言,被法器阵法缠住的天上昭已成定局。   “不知抽取完这位的灵力后我们能达到什么地步?”   “总归不像是现在这样,妖鬼之力到底还是次等,灵力才是我们阴阳师所需。”   “抓其他良莠不齐的阴阳师太过危险也没效率,幸好我们出了一个最强。”   阵法已经彻底的将天上昭整个人沉没,他到了地底中心点后整个大阵开始运行,这一刻凡是和阵法相连的另一端天上家的族人开始闭眼感受着抽取分到的灵力,以家主为首,试探的凌空结术,竟成功了。以往画符念咒,需要将体内少有的灵力引入特定的笔纸,如今凌空素手即成。   这样强大的灵力,让天上家主心里对处置天上昭的几分叹息都浅了。   锁链缠满了天上昭一身,拉的他往下坠,即使到了地底,受锁链极致的拉扯他也最多只能坐着,无法站起来,他跌坐在地上,目光一寸寸的往上抬,空中红光点点,凝目望去,这些年封印的妖鬼,都吊在空中看着他。 第99章 番外五   “哈, 哈哈哈哈哈,这不是造成我们这般处境的罪魁祸首,天上少主吗?怎么您如今, 身上的锁链比我们还多呀?”   “人类终于对他们自己人下手了吗?”   “别说了, 原以为打一架输了最惨的不过灰飞烟灭, 没想到最后是困在这里被抽取妖力而亡, 一身血肉要是对人类有用还要被烹煮熬干,人类真是厉害, 我吃人的时候也不过是头点地,想不出这么多招。”   天上昭认出来了,还有点力气围着他奚落的是他前不久刚上交的猎妖名单里的妖鬼, 久远一点一身皮肉贴着骨头,只吊着一口气幽幽看着他, 更久远的恐怕早没了。   他动了动手指,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灵力被锁链抽取着, 而他没有半点办法, 身体完全成为了替人储藏灵力的容器了, 他毫无防备的信任在不知不觉中给了旁人置他于死地的机会。   原来这才是他的生辰礼,只是为什么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脑子随着灵力的大量流失而变得昏昏沉沉。   妖鬼们见奚落的对象半点回应都没有, 也没了兴趣, 不比他们身上那两条,对方身上的锁链都快把他缠满了, 一看那个封印力度就加足了力道,往死了封的,真是厉害。   特意避开父亲和长老们过来的天上澜看到这么消沉的一幕终于满意了。   “天上昭,你不是自认为是少主吗?怎么如今这般狼狈呀?”他踢开脚下某个妖鬼的骨头, 走到了天上昭的不远处,得意又猖狂。   “你知道吗?父亲已经同意我的请求了,等你的灵力抽取完,你就是我的玩物了,天上,少主。”最后少主两个字从他的舌尖轻捻出来,笑容让吊着的妖鬼都觉得粘稠恶心。   天上昭抬眼看着他,不理会对方话里的恶意,只抓住一个点,执拗问道:“你的父亲是谁,天上澜,你的父亲是谁?”   天上澜笑容一顿,他新奇地看着天上昭,他是没听到自己的下场吗?   “真是可怜,天上昭,沦落到这种地步,还一无所知。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地位,都是从我这夺取的,你什么都没有。”   天上昭听到这个消息目光失神了片刻,他凄厉一笑,只想问个明白。“那我的父母呢?”   “父亲做事周全,自然不会留着隐患,旁系的一点微末血脉,能孕出你,就是他们生命的高光时刻了。”天上澜转着扇子,对于阶下囚的疑惑,他大发慈悲解答。   天上昭收起笑容,“他们死了?”   “灰都扬了这么多年,你还真是罪孽深重。”杀人者的儿子说被害家属罪孽深重,也是难得一见。   但天上昭没有反驳,他低着头,那些细碎的绝望被他扫在一旁,滔天恨意涌上胸口,几乎是咬碎了牙齿,锁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绞紧天上昭。   “我要见家主,让他来。”   天上澜轻蔑一笑,“见家主?你抽取完灵力之后只会进我的院子,这辈子能活多久端看我的心情,家主也是你这种低贱之人能见的?”   锁链已经紧到嵌入肉里了,血液全被锁链吸收,一滴也没浪费地流出来。   “天上澜,你说这么多,你敢走到我面前吗?”他从一开始,就没把天上澜放在眼里,他看出来了,对方如今身体里流淌的,是他的灵力,利用他人灵力来达到野望的垃圾,嘴上再多叫嚣,也只是个会蹦跶的垃圾而已。   “天上澜,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我的灵力好用吗?”   天上澜捏紧了手里的扇子,他不敢走过去,瞒着其他人进入地下是一回事,要是不小心毁了封印他恐怕会被盛怒的长老和父亲撕了。自身灵力的不足是他一辈子的痛点,但现在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用对方的灵力,他涨红了脸,“我是不会轻易上当的,天上昭,你就在这被抽干灵力吧。”   他期待成为废人的天上昭,气恼对方现在还有余力来羞辱他,他还动不了手的现状。   “等下次见面,你就能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了。”放完了狠话也看到了一直以来都想看到的画面,天上澜满足的离开了。   天上澜离开后刚才还在奚落的妖鬼也没有声响,天上昭闭紧了眼睛,太痛了,只要动了一丝想用灵力的念头,身体的锁链就往死里绞紧,痛到像要绞碎他的骨头,灵魂处的契约又似烈火,想把他从内到外的烧熟,再加上刚刚得知自己的父母都是因他而死,从神魂到身体,都被折磨着,无法解脱。   真的太痛了,他蜷缩起身体,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程度的痛楚?   好痛啊,谁能救救他啊?真的,太痛了。   离得比较近的妖鬼们没有错过地上那一闪而过的水光,它们没有说话,只是想起了,封印他们时,少年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妖鬼们弱肉强食,技不如人被人封印或者被人打死其实都无所谓,但万万没想到,人类折磨人的手段简直叹为观止。   打退了一波阴阳师的风神心上坠坠,隐约有种预感,他的挚友出事了。到了他这种境界,预感在一定程度上差不多就是命运的提示了。   他直接下了大招,狂风将那些烦人的阴阳师卷出了森林,然后急急地走回神社,分出自己的一缕气息藏入中殿,随后清风包裹着他往挚友所在的家族飞去。   被吹的七零八落的阴阳师们刚站定,就看到那个大妖气息远走,急切的往那个方向跟了上去。   天上家的嫡系血脉在一开始身体涌出灵力的狂喜,到往后几日灵力越来越多还不停息的震惊,到最后每每觉得快抽完了但还没抽完的麻木镇定。   “这是人类身体里能够拥有的灵力吗?”   每个无时无刻都在突破自身极限的族人脑海里都有的疑问,要不是这些年利用妖鬼的力量改造了自己的身体,恐怕真如家主一开始的担忧一样,会被撑爆,他们庆幸的想着。   屋内家主和长老们在商量着下一步计划。   “接下来,就是猎杀大妖的时候了,人类再强,都只能活百年,利用大妖,解剖长生种,参透他们的秘密,让我们天上一族得以永生,才是我们最终的追求。”   “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就算是神明,也能试着拉下来看看了。”   体内无时无刻充沛的灵力,比从前巅峰时更上无数层楼,前所未有的强大迷了他们的心智,下一步是大妖,等到了研究完妖鬼还得不到他们想要的时候,估计就真的会对神明下手了。   “八百万神明,高位神我们还不行,那些末尾的神明,力量也不过那样。”   话语间对神明的敬畏降到了低点,与天上昭自身的强大不同,这些人依靠着借来的力量,也是各种无畏。   天上昭造神之前都有过各种的斟酌,这些人比他更大胆。   利用风的速度一刻不停,不过两个时辰,天上家的上空就已经出现了大妖气息。   正在堂中商量着之后事宜的天上家主和其余长老停下了话语,不约而同地抬头,只能看到遮挡的房梁。   “走,出去。”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过来这里。”   来者的大妖气息毫不遮掩,家主和长老们出来的时候庭院内其余的人也是抬头皱眉,见到家主和长老们出来才有了主心骨纷纷看向他们。   “家主。”   “不过是只大胆的妖鬼,怕什么?!”天上家主呵斥着被大妖气息震慑的族人,又冷眼看向身影已经降到了半空中,能被他们看到的大妖。   “无论你是哪路妖鬼,既然如此无礼闯入,就把命留下吧。”家主说完,身后的长老团已经开始凌空结印,阴阳术法纷纷往半空中的大妖身上招呼。   空中的大妖睁大了眼睛,地上那些人身上所流淌的灵力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身形一偏躲过了对方的术法,妖力从袖中倾泻而出,打散了对方结成的印。   “你们对昭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身上既有妖力,也有昭的灵力。”他皱眉,环视着整座宅院,目光开始聚集在地下,那股不详的感觉,地下最强烈。   天上家主听着大妖的话,瞳孔一缩,这只妖鬼恐怕就是深谷森林的那只,不能留了,一个照面他就知道了这么多。   “启用阵法,杀了他!”他厉声说道,绝不能让这只大妖活着离开天上家。   话音刚落,风神心神一惊,迅速的借由风的力量往上升,四周从地底迅猛而起的锁链扑了个空,地底的天上昭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缠绕着他的锁链。   风神低头看着底下扑向自己的锁链,那里面挚友的气息最浓,除了这个,还有杂乱庞大的妖鬼之力,只要挨上一点,立马就会被困住。 第100章 番外六   到底是曾经做过神明的大妖, 对这个家族也没有像天上昭一样身处其中被蒙住了眼睛看不清他们的为人,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家族令天上昭封印妖鬼带回去的心不纯,现在到了这里, 看的更多, 仔细一想就能想到他们做了什么, 他又惊又气。   “令人作呕!身为人类, 竟然想出如此恶毒的做法,利用起妖鬼就算了, 昭难道不是你们的同类吗?!”   见他竟然避开了大阵的攻击,天上家主沉下脸,率先凝神结印, 对于对方的指责置若罔闻,成王败寇, 只要对方死了,输家的遗言他井不在意。   受他的动作影响, 长老们纷纷随着他开始结印画符, 目光凶狠, 天上家的结界也开始升起,拢住了这片地界,这只大妖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正好, 能在这只大妖身上试试天上昭的灵力。   没有救出挚友,他也没有打算要走, 漠然地看着结界将自己罩入内,细小的狂风压缩到极致,一下子身旁就多出了几个小型龙卷风,他轻轻一挥, 由空中落下的龙卷风从小到大,在半途将飞上来的术法符咒通通卷到中心绞碎。   除了阴阳师们的术法,不断从地底升起的锁链对风神而言更麻烦,每一条都充满了挚友的灵力也就罢了,不知道为何,还透着血腥气的不详,这别说用来禁锢他了,恐怕连一些低位神明也挣脱不开,这个家族怎么能弄到这种东西的???   缠绕在天上昭身上的锁链变得锋利如刀,开始在天上昭身上制造出新的伤口汲取血液,也加大了对灵力的抽取,失血过多的他身形一软,像濒死的蝴蝶连最后扇动翅膀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颓然的从半空中倒下。   他脸颊一偏,那霜雪似的皮肤碰上了锁链,立马刮出了一道痕迹出来。   这种感觉,是天上家遇到了什么强敌吗?   他心里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自他出现之后,天上家已经很久没有强大的妖鬼来犯了,更何况他为了出门猎妖时天上家能更安全一点,还为此设立了一个强大的结界。所以这会来的,是他的挚友吗?   这个猜测让他这几日浑浑噩噩的脑袋仿佛被一桶冰水浇下,没有半丝可能获救的喜悦,他睁大眼睛努力的想透过黑暗看到上面的情景,动了动指头艰难的聚起力气想起来,天上家既有能桎梏住他的锁链,就能有对付挚友的法器,他绝不能,绝不能让挚友陨落。   锁链从地底出来的条数越来越多,它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恍惚间,风神觉得仿佛是天上昭在试图抓住他,这时候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阴阳师的那些动作了,阴阳师的那些术法打在他身上,远远没有被锁链沾上严重,所以他的更多心神是在这些锁链上,他一边抗衡闪避,另一边苦苦思索着怎么压制这些就跟挚友分/身差不多的锁链。   一时之间,连底下有人偷偷的对他举起了弓还未察觉。   天上澜瞄准了半空中困兽一般的男人,咧开嘴只说了三个字,“天上昭!”   半空中躲避锁链的男人一顿,眼神向下瞥,锁链抓住了这个空档迅速缠了上去,见真的有用,天上澜手一松,绷紧的弦带动羽箭以破空之势命中了风神的胸膛,见有血液,锁链习惯性绕上去吸收,风神一手握住了自己胸膛上的那支羽箭,另一只手掐住了锁链,他看向底下那群蝼蚁一样的人类,属于过往神明的气度开始慢慢消失。   利索地拔出胸膛的那支箭,怒火中烧下握着锁链的手慢慢加重,只有接触到了这些锁链,他才明白这件法器是用什么做成的,怪不得,怪不得这些锁链给他的感觉和天上昭如此之像,这是全然用他挚友的血液浇灌倾注的,灵力也是他的,这么多锁链,这么多血液,这么多灵力,他到这里这么久了,昭怎么还不出来?   “你们,燕雀之志,阴毒狠辣!你们怎么敢?!”怒气已经无法让他冷静下来了,他不顾接二连三要缠上他的锁链,狂风伴随着妖力做成的风刃冷酷的往地面上席卷。   他是真的下了重手了,但天上家主在抵御了几回后察觉到了异样。   “不对,他这是想掀翻地底的封印!!”   他几步快速走到了天上澜身旁夺过了他手里的弓箭,小孩子的灵力还是不行,即使射中了,也没办法给半空中的妖鬼造成重伤,他将弓弦拉到了极致。   “诸位长老,牵制住他!不然等天上昭挣脱封印的话,我们就一起死吧。”   强大滋味才尝过几日?就要连命都收走,这怎么能让人甘心!   疯狂反扑的阴阳师和来势汹汹试图将他绞碎的锁链一样,慢慢将他围的密不透风,腰间缠绕至胸膛的锁链将他的血液吸收殆尽后竟想往伤口里钻,风神唇瓣渐渐变得苍白,他握紧了腰间的锁链,快速移动躲避的身形停顿了下来。   【我无法让这件伤害挚友的法器在自己手中湮灭,也无法粉碎底下那些人肮脏的念头,要怎么办?】   一瞬间,底下的箭和四周的锁链都朝半空中的风神涌来,风神仿佛没有看到,目光直盯着手里的锁链,如果用他自己的话,能不能为挚友撕开一个口子?   握着锁链的手紧了又紧,展露出对方内心的不平静,他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深的盯着地下,随后调整了位置直直把自己的要害对准了那支能给他造成重伤的羽箭后闭上了眼睛。   趁着战斗中锁链吸收风神血液松懈的那一秒,天上昭终于找到了机会跑了出来,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了这么目眦尽裂的一幕。   锁链的大篇幅重心都在顶上那个香喷喷的大妖血肉上,以至于天上昭身上的桎梏只剩下四肢那里。   “不,不要啊!”   他跌跌撞撞朝那个方向走去,眼里完全没有了其他人的存在。   族内的人,包括天上家主,对于天上昭的出现既惊又恐,怎么回事?天上昭挣脱掉封印了吗?   被封印住的天上昭和没被枷锁桎梏的顶尖强者可不是能放在一起井列的,一时之间摸不清对方底细的他们就这样静默看着天上昭。   天上昭到了挚友所在的地方,伸长了指尖想触碰半空中被锁链缠绕成茧的存在。   满足的将渴望的血肉吸食殆尽后锁链开始有条不紊地落回天上昭身上,见到这个场景天上家主松了一口气,天上昭不知从那里涌出的力气,执拗地站在原地不肯受制锁链的力量回去。   而当锁链散去后,半空中那个存在这才轻飘飘落下,天上昭将他轻柔的揽入怀中,锁链拉的狠了让他抱着对方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他失血过多,灵力尽封,几日来滴水未进,现在抱着怀中毫无声息的挚友,茫然四顾,恰好对上了天上家主看向他的目光。   “父亲,不,”他改了称呼,“家主大人,为什么?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他知道家族内腐朽糜烂,沉疴难愈,但他以为,他经年对家主的劝说,遏制族内的不正之风,等到他做了家主,再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足以让天上一族成为真正的阴阳界第一家族。   他什么都想好了,却原来,对方井不需要。   天上家主叹了口气,“怪就怪你太过出色了吧。”   天上昭抱紧了怀里唯一的依靠,下一秒,挚友的躯体骤然一散,化作了荧光点点没入了锁链之中。他脑海里那条名为理智的弦随着挚友的身躯崩散而弦断,怀里突然空了一块让天上昭彻底疯了。   “啊!啊!!!!!我要你们死!!!!!都给我去死!!!去死啊啊啊啊啊!!!!”   挚友身躯化为荧光没入锁链后,一直拉扯着他的锁链仿佛遇到了故障开始不动了,但此刻的天上昭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解开了自身灵力的封印,那股浓烈香甜的味道让地底那群萎靡不振的妖鬼都精神了起来,后山被私人圈养的妖鬼更是疯了一样。   不顾冲击封印的痛苦,这股味道,啊,单单是闻着,都让人亢奋了起来,妖鬼们睁大了眼睛,天上昭打开了他自己设下的结界,率先冲出封印的妖鬼没了结界的阻扰,直接冲向了最近天上族人。   【好香,这个味道真的好香。】为首的妖鬼嘴里呢喃着,咬掉了抓在手里的天上族人一半的身子。   直至喷洒的鲜血溅了旁边的族人一身,在旁的族人才如梦初醒般惊恐大叫了起来,一时之间妖鬼吃人,阴阳师奔逃,场面比刚刚和大妖对敌还混乱,毕竟打斗和直接吃人是全然不同的两种场景,后者给予的冲击让阴阳师们恐惧了起来。   “不要慌,不要慌!结阵!”天上家主声嘶力竭劝大家冷静,突然面前落下了半截身子,天上家主一下子哑了声音,因为剩下的那半截身子他再熟悉不过,他手里的弓箭刚刚才从对方手里夺过,他顺着来势看去,其中的一只妖鬼正在大快朵颐天上澜的身体。   他瞬间移开目光,没再敢细看那幅场景,他看向了天上昭,殊不知天上昭的眼神一直都没离开他,看到他看过来了,他笑了出来,身旁妖鬼的吃相也不雅,让他的脸上也沾上了血液,这副人间炼狱的模样似乎减轻了他的痛苦,让他癫狂的神态都冷静了一点。   “不够,这还不够。”他轻声说道,他们现在经历的这点痛,不及他心中的万分之一。   不知道为何,天上家主听到了对方的这句呢喃,他睁大了眼睛,朝着天上昭举起了弓箭。   逃至出口的天上族人被不知何时升起的结界弹了回来,他绝望地看向外面生机盎然的景色,下一秒身首分离进了妖鬼的肚子。   天上昭冷漠地看着天上家主的动作,即使他死了,妖鬼们也会贪婪吃完每一个沾上他灵力的天上族人,“这座宅子的所有人,包括你,都逃不了,天上一族这辈子,都别想爬上阴阳界顶端,流落在外的天上族人,永远无法孕育出有灵的下一代。”   看着天上家主随着他的话而愈发扭曲的面容,天上昭觉得快意极了。   身上沾染着他的灵力的阴阳师不是没有想过反击,但反击的速度还没疯狂的妖鬼快呢,这群妖鬼疯了,以往单打独斗的妖鬼如今为了口吃的竟学会了合作,人越吃越少,妖鬼越吃越嗨。   箭被愤怒的射出,来势凶猛,天上昭低头看了看挚友身躯没入的锁链,没有去躲。   箭被射出的下一秒,天上家主就被几只盯上他的妖鬼冲过来撕碎分食。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这世上他什么都没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挚友目标,仇人亲人,都已经消失了,他想起了那时那个长老说的,他的苦难人生才开始呢。   什么呀,算便宜他了,死的这么痛快。   预料中的死亡井没有如愿到来,天上昭了无生趣地睁开眼,看看是什么意外。   只见原先带给他诸多痛苦的锁链这回破天荒的为他拦下那支羽箭,天上昭面上漠然的神色一顿,看向锁链的目光若有所思,随后又看向了对他视若无睹的妖鬼,按道理来讲,对妖鬼们吸引最大的明明是他,为什么这些妖鬼仿佛看不见他一样?   他勉强想了一会,又懒得再去费什么心思了,整座宅院除了妖鬼的狂欢已经听不太见人类的惨叫了,他听了一会这些妖鬼嘴里的话,又觉得他们太过吵闹了。   “太吵了,还是安静点好,大家还是一起死吧。”他躺在血泊中轻轻说着。   锁链却像接收到了什么命令,从地底升起开始绞杀妖鬼,这回轮到妖鬼们被结界困住如待宰的羔羊了。   场上风云突变,而天上昭毫不在意,自从挚友的气息在天上昭的怀里消失后,也带走了他的理智和求生欲。   他拉上了一截锁链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挚友,愧疚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掩埋。   【我是识人不清自作自受,但我光风霁月的挚友有什么错呢?】   【祈望能奉上我的所有,换取我的挚友。】   他闭紧了眼睛,任由不知名的存在拉下了他的思绪。   虚空中传来空茫的声音。   【契约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