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是个心机党 作者:唐骰子 文案: 本文又名《我和我的狂犬男友》。 穿越的二代目带着千手众奔小康, 扯着大名的大旗一统天下, 顺便还嫁给了隔壁兔子眼家的战场玫瑰, 跟战场玫瑰玩起了你追我逃的戏码。 婚结了,孩子有了,还亲亲了, 但是战场玫瑰还没追到人。 不要同情穿越版的二代目,这就是个棒槌; 不要同情追着二代目跑的战场玫瑰,二代目会教他做人的。 先婚后爱,灵魂切片, 你爱我还是爱他, 剧情狗血且雷, 谨慎入坑。 阅读指南: 1.第一人称斑扉文+一丢丢忍村基建文 2.日不知道多少的选手。 3.原著属于你们,OOC属于我 4.私设如山,轻喷。 5.本文心机权谋成分很高,小甜饼爱好者慎入!慎入!慎入! 6.请大家支持正版,作者修文狂魔,只有正版才能带给大家良好的阅读体验。 内容标签: 火影 综漫 穿越时空 基建 搜索关键字:主角:斑扉 ┃ 配角:客官~点个收藏再走呗~ ┃ 其它:客官~点个收藏再走呗~ 一句话简介:穿越扉间拯救世界 立意: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楔子 “时空的旅人……” “你……是谁?”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我的意识海中回响,我睁开双眼,周身被无边的黑暗包裹,朦胧中只见前方一点温暖的光芒。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仿佛有一根针在我脑海中戳刺,双手捂着头,我努力回忆着之前的遭遇,记忆最后停留在昆仑山上九九八十一道紫黑相间的雷劫,渡过之后顺理成章地飞升。 却不想上界早已崩塌,我只能在时空乱流中艰难求生,饶是以大乘之境,没有上界灵气洗涤,我的身体也因为远远承受不住时空乱流的重压而化为齑粉,只余灵魂在时空乱流中飘荡。 “吾,是星球的意志,指引你从时空的缝隙中来到这里。”空灵的声音再度响起,隐隐约约从前方的虚无中传来。 “感谢您,指引我脱离时空的夹缝。”感受到的生命层次,让我毫不吝啬于展现我的善意,当即屈身以示恭敬。祂,是星球的意志,孕育一个世界的伟大存在。 “时空的旅人,可否与吾做一个交易?”光球缓缓从虚无中飘出,在我的面前虚虚漂浮,“帮助吾消灭星球中掠夺吾力量的敌人,吾可以给你提供相应的报酬。” “好,我可以帮助您。”我思考片刻,“不过,您有办法将我送回我的世界吗?” “时空的旅人,吾可以看出,你的灵魂非常强大,来自于力量十分充沛的世界,吾并没有同等强大的力量来帮助你连通时空的通道。”祂停顿片刻,“不过,吾可以给你提供吾所在星球的锚点,作为你在时空乱流中的灯塔。无论你在何处,都可以打通时空的通道回到吾的星球。” “我同意。”我颔首应道。有时空锚点存在,我可以以这颗星球为基准向外探查,总有一天能找到回去的路。 “那么,契约成立。”话音刚落,光球一分为二,一半没入我的身体,另一半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一些,“吾将星球的锚点镌刻在你的灵魂之上,在你帮助吾完成契约之后,锚点就会激活。” “您可否与我详细说说,关于掠夺您力量的敌人?”我开口问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先搞清楚敌人的情报才好下手。 “大约千年前,大筒木一族的人来到吾的星球,种下神树,吸取吾的力量。神树吸取力量后结成查克拉果实,被大筒木辉夜吃下,从此她拥有了吾一半的力量。后来,神树被毁,大筒木辉夜被她的儿子封印。但是大筒木辉夜在封印前,分裂出了她的意志。”这千年的阴谋随着祂空茫的声音逐渐展开。 “这千年来,她的意志促使神树的残骸继续吸取吾的力量,同时也一直在暗中策划,伺机救出她的本体。”一幅幅画面铺呈在我眼前,我仿佛也亲身经历了这段阴谋迭起的时代。 “时空的旅人,帮助吾消灭她的意志,消灭星球上所有神树的残骸,消灭大筒木一族。”虚无中的画面渐渐隐入黑暗,祂的声音飘忽不定,回荡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我该如何进入您的星球?”我微微摩挲着下巴,思考道,“之后我又该如何联系您?”情报太少,无法分析,光从画面完全看不出来敌人的强弱,也不知这颗星球的土著力量几何。 “吾会将你转生到星球之中,你会在一具强大的身体里苏醒。”祂分裂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没入我的身体,“带着吾的力量,去鬼之国,唤醒供奉在神社的天丛云剑,天丛云剑可以成为你与吾沟通的桥梁。” “那么,请您送我转生吧。”再无疑问,我屈身一礼,静等祂的动作。 “去吧,时空的旅人。谨记,锤炼自己的肉身。肉身越强,可以承受的灵魂强度越高。”祂散发出灿烂的光芒将我吞没,眼前充斥着刺目的白光,随后意识便重归一片黑暗。 “异数,能否改变早已注定的结局呢?”虚无中传来一声低语。 作者有话要说: 创设四人组中最心疼扉间巨巨,柱间在乎斑,斑有天启有弟弟,泉奈最在乎斑,只有扉间巨巨,活的最清醒,活的最令人心疼。终究是,意难平。 由此有了这篇,永远也写不出属于原著的扉间巨巨,希望笔下不一样的灵魂,能展现出扉间巨巨十之一二的风采,我就心满意足了。 第一章 大家好,我叫李纯常,上辈子是个剑修,这辈子不出意外应该是个胎儿,目前还没出生。在星球意志的安排下,我顺利转生。不过,星球意志允诺的一具“强大”的身体——感觉到周身被水柔柔地包裹着,我试探着动了动手脚,星球意志认知中的“强大”好像哪里不对? 怎么我还得从娘胎里被生出来?直到后来,我在一岁时才了解到,我那个一言不合就拍桌子的暴躁老爹居然是族长,难道“强大”指的是权势?鉴于我已经有一个大哥了,所以我这辈子会当个副族长? 即便我未来权势加身,但现在路都还不能走,什么都干不了。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这辈子的老娘又要试图喂奶了,我还是装睡吧!这样想着,我面无表情吐了个泡泡,随之翻了个身假装睡觉。 人小哪里都不方便,尤其是不能吃饭这一点。出生后,我就一直跟这辈子的老娘斗智斗勇,坚决不喝奶,最终她还是退了一步,选择用米糊喂我,不过她也从来没放弃哄我喝奶的意图。好难,做小孩真难,做个会被逼着喝奶的小孩更难。 出生没多久那会,看到木质的简陋房屋,没什么装饰的屋内陈设,夹杂着砂石的米饭,隔几天才能见到的肉食,一度让我以为我们家是贫困户——还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那种。 当我能走动后,我就致力于到外面探险。作为族长的儿子,了解一下未来能继承的势力也是应该的。看到起跃间就能远远蹿出去的族人,我沉默了——这应该不是个普通的世界,身体素质都赶得上入门的修仙者了;看到我大哥用手凝聚一堆小水球逗我玩——这个世界还能修炼某种异能。 仗着我的身体年纪小,正是喜欢到处乱跑的年纪,我就把附近的邻居家里都逛了一遍,还特意蹭了顿饭,考察一下未来势力下属的生活水平。但我发现,没有最贫困,只有更贫困。相比之下,我家顿顿有菜居然还不错,比我蹭饭的这家桌上全是米饭夹砂石强多了——不,应该是砂石夹米饭。 悄悄告诉你们,我特意蹭饭的这家,就是我之前在路上看到的那个起跃间就能蹿出去很远的身体素质极为不错的男人家。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力量十分强大,放到我原来的世界怎么也得是个跳远奥运冠军,在这里居然吃饭都只能吃这种东西,我默默地把这个世界的危险等级又提高了——这种实力的人居然只能混成贫困户,突然对能带着我们家顿顿有菜偶尔有肉的老爹充满了敬意。 两年过去了,当我能跑能跳之后,我发现我那个每天吵吵闹闹到处跑,还不忘带着我一起捣乱的大哥,每天都会雷打不动消失一段时间。啊,大哥的小秘密,有亿点点好奇呢! 于是,在忍了几个月之后,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打定主意一定要死皮赖脸地跟着大哥,看看大哥到底干什么去了!于是,在一次大哥要消失之前,我死命抱着大哥的腰不撒手。 “扉间乖啦,大哥有事要做,不能带着你玩哦!”大哥双手虚虚圈着我的腰,微微用力,试图把我从他身上撕下来,“等大哥回来再陪你玩好不好?” 看来大哥不想带我出去,怎么办呢?得想个办法。上辈子毕竟是个成年人,撒泼打滚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不知道卖个萌有没有用,我低头将脸埋在大哥腰间思忖道。 “大哥——”我抬头看着大哥,努力睁大双眼,双手使力攥着大哥腰间的衣服,刻意拉长了语调奶声奶气道,“带我一起出去玩嘛!” 大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掰着我手臂的力道也轻了下来:“可是扉间——” 大哥HP-50%,我内心给自己点了个赞,将脸重新埋在大哥腰间,还故意蹭了蹭,极力展现出我对大哥十分非常特别的依恋:“大哥,不要丢下我!”对,就是这样没错!劳资一刻也离不开你! KO——!这一局千手扉间选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千手柱间! 大哥的HP瞬间归零,我感受到的腰间拉扯的力道随即消失。大哥换了个姿势,双手将我举了起来,托着我开始转圈圈,周身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原来扉间这么离不开大哥啊!大哥今天就带你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扉间对我撒娇呢!” 小小年纪,说话竟如此不害臊!愚蠢的凡人啊,你只不过是我用来探索世界的工具而已!我努力板着脸,将头埋进大哥的肩膀。 “啊,扉间害羞了呢!耳朵都红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然黑吗?!听着耳边大哥欢快的语调,我只得默默地扭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将路线一一记在心里,不去管大哥在耳边的调侃。 *** “扉间乖乖在这坐着,千万千万不要乱跑!”大哥左拐右拐把我带到了一片开阔的场地,将我放在场边一个小木墩上。只见大哥迟疑了片刻,还是抬头请求道:“阳太老师,拜托你照顾一下扉间。” 我没在意大哥的话,而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是哪里?以前从来没见过,族里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四周规规整整栽着一圈树木,将场地遮了个严实,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来里面居然还有个操场。 这片场地大约足球场大小,高大的树木里边还围了一圈围墙,除了靠西边一排是齐整如一的木桩,其他地方都空荡荡的。整个场地平整,能看出常年有人在这里踩踏训练的痕迹。所以大哥每天回来的时候全身都脏兮兮的,就是因为在这里训练? “好的!”低沉的男声在我身后突兀响起。 背后什么时候有人的?!被身后的声音惊到,我猛然回头,发现背后不知不觉间竟然站了一个男人,看着约么二三十岁的样子,短发,个头不高,但是身上肌肉隆起,将整个衣服都撑了起来,手上能看到一层厚厚的老茧,浑身散发出凶戾的气息。 好强!我的瞳孔不自觉缩了缩,手下意识抠紧了身下的树墩,全身汗毛倒竖,身体有点僵硬。我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星球意志你到底怎么搞的!将我转生成一个婴儿就算了,连我的实力都被封印得七七八八,身后站了个人我都不知道。这要是他想杀我,我岂不是就要嗝屁了?啥都没干就得灰溜溜地重归虚无! 目前来看,这个男人疑似有着瞬间移动的能力,不知道是他特有的能力,还是可以通过学习掌握的。这种未知的能力,我有点忌惮,太适合暗杀了!我盯着这个男人思维发散了一会,这才回过神来,发觉他也盯着我不说话。 有点尴尬,我该说些什么?大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居然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跟面前这个大叔表演大眼瞪小眼!我们一个两岁的孩子,一个一脸沧桑的大叔演西湖断桥相望实在是不合适,难道这个大叔被我可爱到了?我试探地扬起笑脸,跟他打招呼:“阳太老师好~” “嗯,你好。”他默默地盯了我一会,抛下一句话就消失了。 我整个人下意识往后一仰,本能地急速后退,小腿传来的阻力却让我回过了神——我现在还坐在树墩上!而且这里很安全!我又忙将身子转了回来,乖乖坐好。好快的速度!不过,感觉不是真正的瞬移,只是因为速度太快的错觉。他到哪去了? 我低下头假装困倦,顺势揉了揉眼睛,遮掩住面部若有所思的神色,暗地里神识铺天盖地地朝四周蔓延而去。虽然这辈子实力被封印得厉害,神识强度也跟着缩水,但是覆盖一个场地绰绰有余。找到了!他在右手边的树上,真是厉害的能力,土著的速度居然能达到这个程度!我悄然转身,借着余光瞟了一眼那棵树,完全看不出来藏了个人。 见他隐匿后就没了动作,我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场上陆陆续续出现的一群小孩身上,看身高估计应该在五岁到七岁左右,不过几乎人手一把木刀,腰间一个小包,看样子里面装着的好像是暗器。 这就是村里特色学前班教育吗?我看着在我面前两两一组对打的小孩微微出神。那个娃暗器都丢歪了,冲着我斜斜飞来。这要是被打中了,算工伤吗?想了想旁边树上还有人看着,我就没动,看着暗器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小鬼,吓傻了吗?”意料之中,阳太老师闪亮登场,打飞了冲我飞来的暗器。太好了!集中注意力的话还是能感受到他从树上跳下来的路线,幸好不是真正的瞬移。 我暗中松了口气,心中略微放松了对他的忌惮。威胁感散去,我的好奇心就压不住了,开始期待起面前的对练能让我看到关于这个世界的更加多样的力量,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究竟是怎样的呢? “因为阳太老师会保护我啊!”我调皮地冲阳太老师眨了眨眼。能够见识到新的力量体系,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一件事啊! “啧!麻烦的小鬼。”阳太老师面部僵硬了一下,又回到了树上。哟,大叔害羞了可还行? 继续看着场中一群小萝卜头互相喂招,虽然我上辈子是个剑修,境界实力摆在那里,眼前的对练在我眼里只能算菜鸡互啄。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比如,那把朝我飞来的暗器。有人在暗中出手,故意让它朝我飞过来,是要测试我的反应能力吗?又比如,场上有几个小萝卜头已经杀过人了,出手狠辣,居然这么小就有拼死一战的觉悟了,我们一族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是混黑的? 无聊,看久了就是无聊。坐着的树墩也没有靠背,屁股底下还硬邦邦的,坐久了浑身都不舒服,想念家里的宝宝椅——在我能坐着自己吃饭后,我就强压着大哥帮我做了一个家庭版的宝宝椅,现在已经风靡全村,从此告别了被老娘抱在怀里喂饭的时光。好想靠个什么东西啊,这么直直地坐着好难受。 正当我百无聊赖的时候,场上又有了变化:几声尖锐的呼哨响起,小萝卜头全都停了手,在老师的带领下排成一列。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来了兴致,忽视了身上的不适,原本坐得东倒西歪的身体也不自觉摆正,颇为好奇地盯着他们。 “水遁·水龙弹!”哇哦!这就是本土的法术吗?居然能从口中吐出一条水流!厉害了,我的哥!不过威力嘛……看着场边被水流冲得摇晃的木桩,威力有待加强,发动速度也很慢,不知道这类法术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着像法术考试,小孩一个接一个在老师面前展示法术,得到老师点评之后,又分散开来练习。本以为大哥在这一群小萝卜头中算矮的,想来参加训练的时间也比不上这里大多数的孩子,因此实力在这一群小萝卜头中应该算垫底的。 但是根据我的观察来看,大哥的体力很强,都可以跟那几个高个子见过血的孩子相媲美;法术上,感觉力量输出也不错——对于大哥这个年纪来说,只不过熟练度不及那几个孩子而已。 *** 等大哥训练完,我已经坐在木墩上撑着头开始打瞌睡了。 “扉间!”大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脏兮兮的脸在我胸口蹭了蹭,“我们回去吧,我训练完了!” “脏死了,大哥。”看着大哥全身像在泥水里打过滚的样子,我一脸嫌弃,手臂抵着大哥的脸不让他靠近,“你不要碰我!快放我下去。” “不要嘛!扉间~”大哥竟然得寸进尺将我整个人都搂在怀里,“扉间不是最喜欢跟大哥玩了吗?” “现在不喜欢了,放我下去!”好脏!嫌弃!脏兮兮的不要往我身上蹭啊! “呜呜呜呜,扉间不喜欢我了。”大哥瞬间消沉了下去,整个人都散发出颓废的气息,手指还蹲在地上画圈圈,含泪的小眼神一下又一下地瞟着我。 熊孩子,居然装可怜!看着大哥脸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被衣服盖到的地方肯定也一样,我叹了口气,委婉地换了个说辞:“大哥你身上伤这么多,抱着我不疼吗?”所以就不要碰我了!让我自己走回去吧! “扉间是在关心我吗?”听了这话,大哥立马跳起来把我抱在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周身都飘起了小红花,“一点都不疼!我很厉害的!以后要保护扉间~”这傻子,怎么就听不懂我的潜台词呢!不过看在小屁孩雄心勃勃说要保护我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 “太弱了,我不需要。”我嫌弃地抱住他的脖子,“这么弱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会变强的!扉间不用担心。”大哥眼神亮晶晶的,笑得一脸灿烂。 为什么我的大哥这么蠢! 我默默扭头:“回去了,我困了。” “辛苦阳太老师帮忙照顾扉间了,我们就先走啦。”大哥朝那棵树打了个招呼后就抱着我回去了。 树叶沙沙抖了几下,好似阳太老师无声的回答。怎么感觉阳太老师跟着我们走了?是错觉吗?我将头埋在大哥怀里,悄然将神识发散出去。他就在前方二十米!一直在跟着我们移动,忽然他扭头朝我的方向笑了一下。被发现了吗?!好敏锐的感觉,看来神识不能乱用了。 既然被发现了,我就大大方方地用神识感应他的存在,但是他居然瞬间加速离开了我的感应范围。他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这么恶劣!欺负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扉间作为一个两岁多的宝宝,还是没什么烦恼的。在初步了解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后,每天就欺负欺负大哥为乐,大概是小孩子心态的喜欢你就要欺负你。 接档文《剑尊总在逼我篡位》求个预收~ 桑希为穿越了,脑海里还有一个古怪的声音要她习剑。 可习剑那么苦、那么累,哪有去慈幼堂当个孤女生活惬意?桑希为如此想着,然后又一次落入了邪修的魔爪。却原来天下早已无一处安稳之地,她要想活着,就得变强。 “习剑吗?” 桑希为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开始思考那个声音向她发出的邀请,甚至开始讨价还价。 “习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桑希为想到脑海中鲛纱云霓披身,金轮彩霞作伴的仙人幻想,充满期翼道:“有鲛纱吗?有云霓吗?有数不清的法宝和功法吗?” “……有。” “成交!” 桑希为高兴了。这不就是做任务得奖励吗?这活她熟。 *** 三界劫数将近,李之弗分出分魂出魔渊收徒以救三界,却不想他意外分出的一缕魂魄竟附着在了一个胆小怕死、胸无大志的女娃身上。但这女娃天赋着实不凡,大劫在即,李之弗不想放弃这么一块好苗子。 “习剑有什么好处?” 这女娃既然如此怕死,那习剑能够保住她的小命岂非就是最大的好处? 可还不待他回答,那女娃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有鲛纱吗?有云霓吗?有数不清的法宝和功法吗?” 鲛纱是什么?鲛人所织的绢纱吗?李之弗想到北海那一群凶悍到随手便能穿石透骨的鲛人,不由得沉默了……若是到时候威逼那群鲛人学着凡人织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女娃口中所指云霓又是何物?李之弗忆及昆仑墟本就高万九千里,崇山峻岭之间流云回转,应是不缺云霓此物。再不济修士渡劫时的三九、六九、九九天劫所现的紫金云雷也足以令这女娃满意了吧? 最后一道数不清的法宝和功法?李之弗安下心来,昆仑墟所藏法宝功法无数,只要这女娃肯好好修炼,何愁这些身外之物? “……有。”李之弗在心中一一罗列之后,便干净利落地应了下来。 *** 桑希为一头栽进了习剑的深坑中。 鲛纱?有。可惜不仅没有如自己臆想中的那样美轮美奂、宝光流转,反而破破烂烂得宛如刚学丝织的幼童所作。 云霓?有。渡劫时天上令人胆寒的紫黑色雷云无穷无尽。 数不清的法宝和功法?有。要靠自己去争,要靠自己去抢。 可契约已定,桑希为连一丝一毫想反悔的余地都没有。 “你为什么想让我习剑?” “为了选出下一任剑尊。” 很好。桑希为走过万丈深渊之险,受过飒风砭骨之痛,每每想到令她落入如此境地的剑尊便恨得咬牙切齿。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那个剑尊拖出来揍一顿!” “那不如今日再加一千次挥剑?”李之弗心下微喜,趁机“鼓励”道。这女娃如此有干劲,天赋又不凡,何愁自己剑尊之位后继无人? 第二章 “佛间大人。”千手阳太跪在千手佛间面前恭敬道,“柱间大人的体术进步很快,已经超越训练场大部分孩子;忍术方面,他的查克拉量也很突出,但是查克拉输出精度很差。” “重点是扉间大人,我发现扉间大人能感知到隐匿在树上的我,训练场上看到飞来的苦无毫无惧色,苦无被我打飞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跟我说话,就好像笃定我会出手似的。不得不说,扉间大人冷静又敏锐,比初到训练场的孩子们要强很多。”千手阳太感叹道,“而且我怀疑扉间大人的感知能力特别突出,回来的时候测试了一下,范围二十米还不是扉间大人的极限。” “跟你一样都是感知型的忍者吗?”千手佛间坐在案桌旁沉思片刻,“阳太,你先下去吧。” “是,佛间大人。”千手阳太躬身一礼,便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 “父亲,我们回来了。”大哥轻手轻脚地抱着我进了书房。 “一身泥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去换衣服。”老爹瞪着眼睛看着满身泥水的大哥,正要拍桌子,却猝不及防地被大哥打断。 “嗨嗨,父亲小声点,扉间睡啦!”大哥三两下蹿到老爹身边,小心地把我塞到老爹怀里,“父亲先帮我照看下扉间,我去换衣服。” 我闭眼假寐,大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随后周围一片寂静。好像装睡被老爹发现了,卜一抬头,果不其然,老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装睡好玩吗?” 我慢吞吞地点头,在老爹怀里蹭了蹭,不客气地将大哥弄到我身上的泥点都蹭到老爹衣服上,眼见着老爹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手臂也抬起来了,一副要揍我的样子。 我立马扯着嗓子喊道:“妈——唔——”有事喊老娘,挨的打能少一半,剩下一半再找大哥挡一挡基本上就能混过去,因此我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挨过打,这是来自于成年人的智慧,嘿嘿! 谁知声音刚发出一半,就被老爹一把捂住嘴,小声威胁道:“臭小子,再喊就真的揍你!”我连忙点头,心知这一回是混过去了。这也就是老爹并没有下决心打我,老爹真要发狠了,找谁都不好使。 “跟着柱间去训练场有什么感想?”老爹将我放到案桌上,拿布巾给我擦了擦身上沾染到的泥巴和灰尘。 “感想?”我垂着头想了片刻,鉴于我目前二岁的稚龄,也不太可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不然我该被送到神社去除邪了,于是我只发表了一下感慨,“大哥很强,比大部分接受训练的人都强。” “继续。”老爹显然不满意,扬了扬眉毛,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歪头看了一眼老爹,什么意思?他难道还要一个两岁的宝宝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道理吗?我试探着继续说道:“可以单独给大哥增加训练量?” “还有呢?”老爹语气都没变,随手将擦完泥的布巾丢到一边,让我接着往下说。 还有什么?一个两岁的宝宝还能说什么?我开始满嘴跑火车:“阳太老师有点呆,训练场木墩坐着有点屁股疼,等大哥等得好无聊吧啦吧啦吧啦……” 随着我的胡扯,老爹的脸色越来越黑,头上青筋跳得越来越厉害。好像撩过火了!我双手撑着案桌迅速跳了下去,一矮身子就想从案桌底下钻出去。 可……可恶,脖子有点窒息,后衣领被老爹抓住了。眼看着地面离我越来越远,我一把抱住桌子腿不撒手。救命!老娘怎么还不来?都已经到饭点了,快来救我狗命啊。 “阿娜达,开饭了。”说曹操曹操到,老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娘你来的真的太及时了,快救救你可爱的儿子!我都听见开门的声音了!老娘你怎么没动静了? 正在我庆幸地抱着桌子腿,试图更加用力地从案桌下钻出去,跑到老娘身后时,“嘶啦”一声响起,是布帛撕裂的声音!脖子被勒住的感觉消失了,我回头一看,一块布料被抓在老爹手里,好眼熟——好像就是我的后衣领。 我偷偷从案桌底下瞟了一眼老娘,只见老娘死死盯着那块被老爹拿在手里的布料,柳眉倒竖,红眸仿佛两团火焰在燃烧,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一只手紧紧地扶着门框,肉眼可见地门框有了些许变形,另一只手死死地攥着拳头。 好可怕!我僵在案桌底下,想跑却又不敢动弹。老娘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努力深呼吸,试图强压下火气,一字一句道:“扉间,你先出去。我跟阿娜达商——量——点——事——” “好。”我立马站起来贴着墙根溜了出去,顺势帮老娘带上门——门把手都被捏变形了,门框也合不上,我只能虚虚掩着门。 只听得身后一声河东狮吼“千——手——佛——间——!”,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估计桌子被老娘给锤塌了,我在心中默默给老爹点了个蜡。好惨,被老娘抓个正着。 我这身衣服还是老娘前些日子刚给我做的,都没穿几次就被老爹撕烂了。家里经济好像不甚宽裕,我难得做一次衣服,平时都是拿大哥的衣服改小了穿,因此老爹出手就毁了我一件衣服的行为,在老娘看来就格外地不顺眼。 等我跟大哥在饭桌上看到他们的时候,老爹脸上多出来的一对熊猫眼格外醒目——看着就疼。寂然饭毕,老爹又跟没事人一样,把我跟大哥拎到书房。 “从明天开始,柱间你在训练场训练结束之后,继续留在那。老子亲自给你加训。” “好的,父亲。”大哥苦着脸应了下来。看来大哥也极不情愿在老爹手下训练。 老爹瞪着我粗声道:“还有你,千手扉间!老子刚才问的是你今天在训练场的事,别跟老子装傻!千手阳太今天跟我说你能感知到他?” 阳太老师不仅欺负小孩,还是个告状精,我撇了撇嘴:“能啊。” “怎么感知的?柱间你教过他了?” “啊?”在一边装木头人的大哥茫然地抬头,一看就在神游天外,完全不知道刚才我们在说什么。 老爹气得又锤了下已经塌成几块的桌子:“老子问你有没有教扉间提炼查克拉?” “没有没有!不是要三岁才会教这些吗?”大哥忙不迭摇头否认。 “扉间你怎么感知到的?当时有什么感觉?”老爹见此便略过大哥,直接冲我发问了。 说了神识你们也不知道啊!我佯装茫然,语气无辜道:“自然而然就能感觉到了,阳太老师存在感那么强。” “难道是天生精神力量强大?”老爹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感知到阳太的时候吃力吗?有没有测试过自己的感知范围?” “没有。”想起刚出生那会,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星球意志给自己选了个啥家庭转生,一出来就将神识四散开来探查周围。结果神识一弥散开来,家里就跟进贼了似的,老爹直接抄起刀冲了出去,屋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唰唰唰冒出来好几个人,连刚生产完的老娘都从床上跳起来抱着我就跑。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随便往外散神识了。现在想想,肯定是当时的神识被族人感知到,以为是敌人来犯。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训练场,测试一下你小子天生的感知范围有多大。”老爹当即拍板道,“查克拉的训练也可以开始了,有这时间跟你老爹耍心眼,不如趁早滚去训练!” 哦豁,快乐的童年时光没有了,我就说老爹怎么这么轻易放过我,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等训练了岂不是他想怎么揍我就怎么揍,想什么时候揍我就什么时候揍。 我瞅瞅旁边的大哥,依旧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直到这会听了最后一句话才回过神来,还高兴地搂着我道:“太好了,扉间!我们可以一起训练了!嘿嘿嘿!” 蠢死了,我的大哥为什么这么蠢?怎么不想想明天以及可以预期的未来会被老爹揍得有多惨! “老爹还有事吗?没事我跟大哥就走了。”我扯着大哥的脸就走,不想再看大哥那张笑得傻兮兮的蠢脸。 “哼,两个臭小子快滚。” ***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破天荒地挤到大哥的被窝里——鉴于我是一个成熟的大人,早在能开口说话后,我就强烈要求自己一个人睡,虽然只是跟大哥在一个屋子里打了两个地铺。 因此,大哥对于我今晚要跟他睡的要求十分受宠若惊,甚至激动到憋出了几点泪花:“没想到扉间这么离不开大哥!大哥太感动了!” “闭嘴!大哥!”我捂住大哥的嘴,一拳锤在大哥肚子上,“吵死了!”大哥平时还好,就是偶尔会莫名其妙地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只不过偶尔睡一起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武力镇压了大哥之后,我迫不及待地问起了白天听到的让我有着强烈的不好预感的词汇,比如“查克拉”,再比如“忍术”,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是翻遍记忆都想不起来。 “查克拉……查克拉就是……呃……就是……”大哥将我搂在怀里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问你答!”听得我有些不耐烦,“就是”了半天还没“就是”出来,不如我来问,大哥来回答好了,于是我一巴掌拍上大哥的脸,打断了他继续“就是”下去的趋势,“查克拉怎么来的?” “从身体里提炼的。”大哥这会回答地倒干脆。 “查克拉有什么用?”我接着问道。 “查克拉的量越大,放的忍术威力就越大。”大哥搂着我换了个姿势,两只手都摊在我面前,凝聚出两个一大一小的水球,“扉间看这里。水球越大,供给的查克拉量就越大。”说着还给我现场来了个水球越变越大的展示。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示意大哥散去手上的水球后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忍术是什么?是今天在训练场看到的那个水流吗?”更熟悉了,这种感觉——我到底是在哪见过或者听过类似的事物? “那个叫水遁。我们千手一族大多数族人的查克拉都是水土风属性的,用的忍术也基本都是这三种属性。扉间今天有没有注意到我的水遁?我已经可以打到木人了!” 想起今天看到的水遁前摆的姿势,我故意嫌弃道:“感觉好弱,摆姿势摆了好几秒才有个水遁,威力还不强,敌人要是拎着刀过来,早被砍了。” “那……那是因为我的结印速度太慢了。”大哥不好意思地哈哈笑了两声,“等以后我练熟了,就不会这样了。” “结印是什么?”心中的熟悉感越来越强,仿佛只差一层膜,就可以知道这莫名其妙的既视感是什么。 “结印。?结印就是……就是……忍术发动之前都要结的印。”大哥又哑火了,眉毛都拧到了一起,挠着头试图组织语言,却也只吞吞吐吐憋出这么一句话。 对于一个真·五岁小孩来说,让他解释这些也实在是难为他了。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试图让大哥给我演示一遍:“大哥,给我示范一下吧。” “明天可以吗?大晚上的没地方展示。”大哥有点为难。 “只是结一下印,让我再看一遍就好。下午坐得那么远,我没有看清楚。”我低着头,语气故意带出几分惶恐与害怕,“明天老爹就要带我去训练,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怕被老爹打。” 看着大哥逐渐动摇的神色,我咬咬牙又补了一句:“大哥,如果实在不方便就算了吧,让我明天被老爹揍一顿好了!”快给我展示一遍,不然你可爱的弟弟明天就要被揍啦!不管明天是不是真的会被揍,反正这会!此刻!我就是明天必然要被揍的崽!没错,就是这样! 大哥一听,立马挺起了胸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扉间不用担心,我这就给你演示一遍,今晚绝对教会你结印!扉间这么聪明,看一遍肯定就会了。”不愧是大哥,蠢兮兮的,卖卖惨就有用。 “可是在屋里……真的没关系吗?”我内心给自己点了个赞,以退为进,机智如我,表面犹豫地说道,“会不会把屋子毁掉?” “没事的,扉间。”大哥想了想道,“我结印慢一点,控制一下查克拉的量。查克拉不给够,忍术威力也大不到哪去。” “好的,大哥。”说着我就起身给大哥找了个盆,又重新坐到大哥身旁,“大哥你就往盆里释放忍术看看。” “扉间,你仔细观察我的手势。”说着,大哥就开始结印。明显大哥是为了让我看得更清楚,手势变换地特别慢,随着大哥一个印接一个印结下来,我能感知到大哥体内有一股能量开始聚集。 不过好像哪里不对?这个能量怎么比在训练场上感知到的还要强?见势不妙,我利索地往大哥身后一躲——哐当一声巨响响彻室内,等声音彻底平歇后,我才扒着大哥的肩膀露出半个脑袋往前看去。 面前的水盆早已变成了一堆看不出形状的碎片死死地镶在墙壁里,屋子的墙壁碎了半边,能看到漆黑的夜空,另外半边摇摇欲坠地挂着几根木头,随处可见被水流冲散的家具,半边屋子都泡在水里,整个屋子犹如狂风过境一般。完——蛋——了! “大哥。”我下意识箍紧大哥的脖子,抖着声道,“大哥,这下真要出人命了!我们快逃!” “扉间……”大哥僵硬地扭过头,指了指我背后。 我慢慢地回过头,看到老爹和老娘衣衫不整地站在我们身后,浑身散发着黑气:“千——手——扉——间——!千——手——柱——间——!” 救命!不仅打碎了房子,还打扰了别人谈情说爱,我眼前一黑,仿佛有个罪加一等X2哐当一声砸在我头上,这顿男女混合双打怕是跑不了了。 鸡飞狗跳的一阵过去,我跟大哥顶着两个猪头脸跪在祠堂。 “哆哥,尼那过忍术肿么威力拉么大?”我揉着脸抱怨道。 “布吉岛啊,灰间。我控几不住窝寄几,结印吱后查克拉输出控几不住啊。”大哥捧着脸哭丧道。 “好停啊。老爹获老娘下手真狠。” “憋揉了,灰间,愈揉愈停。”大哥反过来安慰我。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以两岁多的稚龄拉开了他忍者生涯的序幕,同时还是个会撺掇大哥做坏事的心机BOY。 第三章 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在被老爹提溜到训练场的路上,我的右眼皮就开始一跳一跳,心中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我这是要遭灾的节奏? 当老爹给我展示怎么提炼查克拉的时候,昨天被抛到脑后的熟悉感又冒了出来;当老爹拿出暗器向我科普这是千本和苦无,还给我演示了一遍怎么丢后,脑海里呼之欲出的既视感越来越强,仿佛有个小恶魔拿着叉子,在那层膈膜上戳来戳去;当老爹叫出阳太老师在我面前来了一场华丽的忍术对轰之后,我的脸木了。 我悟了!这不就是那个基影忍者吗?为什么在时空乱流里飘来飘去还能飘出次元壁?再联想到我们一家子都姓千手,我那个蠢大哥还叫千手柱间——这不正是未来日天日地的木遁达人忍界之神的姓名?而我——千手扉间——未来的忍界神速兼火影唯二的科技大佬。 我梦想中的咸鱼生活没了?!未来不仅要照顾这么不靠谱的大哥,还得当个劳心劳力的千手副族长,以及可以预见的那个木叶忍村,全是麻烦!这具身体我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臭小子,看傻了吧!”老爹一巴掌盖到我头上,使劲压了压我的头,“还觉得忍术没用吗?”肯定是昨晚跟大哥说忍术太废被老爹知道了!老爹这才故意跟阳太老师来了这么一场忍术对轰。 “有用!非常有用!老爹你太强了!”我恭敬地抬起老爹的手,将它从我头上挪了下来,“感谢您不杀之恩!”想想之前总是把老爹气得三尸神暴跳,再想到火影中有个千手妹子一拳锤塌地面的怪力。 而我老爹作为千手一族的族长,估计锤爆我的脑袋也就跟锤豆腐似的——不费吹灰之力。我果然是亲生的,居然在老爹手下活了这么久——虽然经常被揍。 “虽然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但是,快给老子住脑!”老爹说着又一拳把我锤到地上。 啊——这个力度,忽然感受到了老爹深深的爱。我趴着翻了个身,给老爹比了个大拇指:“老爹你太帅了!你先教大哥吧。让阳太老师先教我提炼查克拉。”说着,我跳起来把大哥往老爹面前一推,拉着阳太老师就跑到训练场外围。 我一边让阳太老师再给我讲一遍如何提炼查克拉,一边暗暗思索:刚才肯定被老爹发现不对劲了,还好插科打浑混过去了。这样想着,我抬头状似无意地瞄了眼阳太老师,还是阳太老师好,跟我不熟,呆,好糊弄。早知道这辈子会穿,上辈子就应该把火影剧情都记下来。可惜了! 我敛敛神,盘腿而坐,开始按照阳太老师说的提炼查克拉。既然查克拉是从自身细胞中萃取的,那么——我将神识沉入体内,发现这具身体的细胞活性比上辈子普通人的身体强很多,之前我以为是幼儿身体本身细胞活性高的缘故,现在看来大部分原因在于这个世界能修炼查克拉的特性。 我“看”到了!神识感知中,细胞内开始星星点点冒出散发着微光的光点,我集中注意力将它们汇聚到经脉内,有点像灵气运行的感觉,这就是查克拉吗?不过一个两岁的小孩不可能这么快学会提炼查克拉吧?想了想,我挥散了这团蓝光。 耳边传来木刀相击的声音,这是老爹正在指导大哥刀术,想来一时半会也顾不到我。还是睡觉吧!昨晚跪了一夜祠堂都没睡好。 “千手扉间!”老爹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响,我一个激灵睁开眼,发现老爹拄着木刀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远处大哥正摊在地上喘气,我忙笑道:“老爹你教好啦?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没教完,现在轮到你了。”老爹拿起木刀指着我道,“今天老子教你第一课,如何从忍者手中逃跑!” 老爹话音刚落,我跳起来就往家里冲去,现在只有老娘能救我狗命了!而且说好的测试我的感知范围呢?怎么上来就要揍我?! 老爹这刀挥的!感觉左后方一阵劲风袭来,我就地一滚换了个方向,手臂撑地,借力飞身而起,直直冲阳太老师跑去。不求他救我脱离苦海,只求他站着当个肉墙帮我挡一挡。只见他冲我咧嘴一笑,跳上了围墙。好贱!居然还双手抱胸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正当我对于阳太老师的行为咬牙切齿的时候,忽然左臂一阵疼痛——被木刀砍到了! “走什么神!战场上哪有时间让你走神!”老爹严厉的呵斥从身后传来。 痛痛痛!我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痛呼,压低身体,反身从老爹刀下蹿离,顺手将外衫兜头冲老爹的脸上罩去。察觉到老爹的速度慢了一丝,我立马换了个方向,朝着场边的木桩冲去。古有秦王绕柱,今有扉间绕桩。就决定是你了,木桩君!绕了几圈后,老爹明显开始暴躁起来,挥砍的力道越来越强,木桩上肉眼可见地多了几道刀痕。 在我以为今天就能靠绕木桩混过去的时候,身后的压迫感消失了。我察觉不对回头看去,只见老爹干脆停在了木桩边上。眼看着又要撞回老爹怀里,我连忙急刹车。老爹这会怒极反笑,脚上发力,轰隆一声踩出巨坑,同时一脚踹飞木桩,紧接着木刀也冲我挥了过来。找掩体都不行吗?怎么这么严格!见势不妙,我抱着头往另一个方向蹿去。 正当我在训练场上被老爹撵得抱头鼠窜的时候,我那个蠢大哥居然还站在场边又蹦又跳地给我加油。大哥的身体竟然恢复地这么快,刚才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现在就能跟没事人一样。时间逐渐过去,我的思维开始发散,再也集中不了注意力感受身后袭来的刀风,连续几次被木刀击中身体。老爹这才大发慈悲地停了手:“今天就先到这。” 我立马瘫在地上,一放松浑身都在疼,感觉肺都要炸了,反观老爹脸不红气不喘,身上衣服都没乱,对比我跟大哥身上青一片紫一片,衣服破破烂烂的。这就是顶尖忍者的实力吗?把胳膊搭在脸上,我敛目微微思索。 有理由相信,老爹的实力应该百分之一都没有发挥出来吧,毕竟是号称最强忍族之一的千手一族的族长,怎么可能这么简单。那么,需要消灭的掠夺者又该有多强呢?那可是一半星球的力量啊。 “老爹,把我带回去吧,我这会爬不起来。”我仰头说道,无视了在旁边试图把我抱回去的大哥。大哥这个傻蛋,手劲没轻没重,疼死我了。 老爹哼了一声,一手夹着我一手提溜着大哥,往家里走去:“我知道你小子鬼精着,但是,你才两岁多。两岁能干个屁,碰见个大人都能弄死你。明天开始就跟柱间一起到训练场,从体术和暗器投掷开始练起。提炼查克拉知道怎么做就行,练久了一般都能自然而然提炼出来。把你那莫名其妙地傲娇给老子收一收,敌人可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我知道了,老爹。”我应了一声。 老爹看出来了—— 我对这个世界总抱着一种高人一等的心态。我是渡过飞升雷劫的剑修,我曾经一剑平山海,我见识过现代强大又安定的国家,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瞧不起这个世界。 但是我才两岁,遇到真正像样的忍者,就像之前老爹和阳太老师忍术对轰那个水平的,我都躲不掉——凭我现在缩水严重的神识,除了感知一下周围,大概什么都干不了。 “别这样说扉间啊,父亲!”大哥在一边冲我竖大拇指,不满地嚷道,“扉间今天表现得很棒啦!我第一次都坚持不了那么久!而且扉间还这么小!” “大哥,闭嘴!”我强装镇静地吼道,以我成年人的水平来说,表现稀烂。我心态有点崩,有点被点破心思的恼羞成怒,还有点成年人被迫跟一个真·小屁孩比较的尴尬。 “扉间不要难为情啦!才第一天训练就坚持了这么久,真的很厉害!”大哥没在意我的话,反而继续冲我傻笑。为什么大哥这么蠢,却还能老是猜中我的心思? 回到家吃了个饭后,我火速洗澡换衣服躺到床上,无视了大哥想要跟我睡的要求,把被子拉过头顶,我蒙头思索着:目前我的目标是消灭大筒木一族,毁去神树的残骸,杀死大筒木辉夜的意志。星球意志说大筒木辉夜的意志一直在地上搞天搞地,筹划着解除她的封印,对应火影的剧情来看,应该就是黑绝——一个千年来不断通过神树残骸获取力量的意志产物。 大筒木一族,好像是住在月亮上的那群人,貌似还有什么转生眼之类的。记得剧情中也只是重新封印了大筒木辉夜,也没有说要如何杀死她。还有星球上神树的残骸,目前也不知道要到哪去找。 头疼,信息还是太少了!看来要早点去鬼之国拿到天丛云剑,联系上星球意志,祂应该能提供更多的信息。可我如今才两岁,啥都干不成,只能等长大出任务后找个机会去鬼之国看看。 有点烦……睡不着…… 听着耳边大哥一声比一声高的呼噜声,我更睡不着了,伸出一只脚踹了下大哥,没醒;脚上用力推了推,还是没醒。猪啊!睡这么死!我用力踹了过去—— “扉间,有事吗?”大哥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眼睛问道。 “没事。”我翻了个身,心情舒畅了,世界安静了,“大哥你继续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小扉间正式开始了训练,并被告诫了一番要低头走路。 第四章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我逐渐从被老爹追得抱头鼠窜成长到能提着木刀跟老爹对砍十数个回合,从站桩丢暗器都能全部脱靶成长到高速移动时仍能百发百中,从只有一个沙雕大哥到有了两个弟弟——两岁的千手瓦间和一岁的千手板间,从父母双全到……只有父亲。 老娘是生板间的时候去世的,接连不断的生产彻底拖垮了她的身体,连千手一族所谓的仙人体体质都无法承受一次又一次不间断地生产,更别说她生大哥的时候约么只有十四五岁,头一胎身体就坏了,之后也从来没有养好的时候。 可悲的是,生产的时候老爹和大哥都在战场上,她挣扎着生下了孩子并取名板间后就血崩了,族里的医忍拼尽全力也只让她多活了三天。这三天我自觉地跟着族里来帮忙的医忍婆婆学着怎么照顾瓦间和板间,在她清醒的时候抱着哄好的瓦间和板间给她看,在她昏昏沉沉地时候坐在屋子外面…… 听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听她睡梦中压抑不住的痛呼,听她承受不住疼痛下意识用指甲抠挠床板的滋啦声。有时候我困得狠了,在屋子外面忍不住打瞌睡,惊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感知她的情况——感知她还有没有呼吸,还……是不是活着…… 眼睁睁看着亲人逐渐走向死亡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整个屋里都充斥着压抑腐朽的气息,若有若无的腥臭始终萦绕在鼻尖——那是她的腹部在逐渐糜烂的气味,窗边的盆栽蛮横地探出窗外,如此野蛮地生长着,张牙舞爪的枝叶仿佛将屋内的生气都吸走了一般。 瓦间和板间这两个我原本高兴了就去逗逗,不高兴就能丢到一边不管的弟弟,突然一下子闯进了我的生活,他们饿了渴了哭了拉了一下子成为我需要关注的事情。 家里的灶上再也没有了准时准点热腾腾的饭菜,屋内的陈设也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堆积的衣服、凌乱的桌面、野蛮生长的盆栽,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间屋子的女主人即将逝去的事实。 最后,她还是没有等到老爹回来。 在第三天我抱着瓦间和板间去看她的时候,她难得精神很好。一头白发被整齐地盘了起来,一丝都没有落下,只不过平时显得略有些发亮的颜色染上了迟暮之人的霜白,显得她整个人苍白得可怕。那双平日里总是透着笑意的绯色的眸子也沉静了下来,只是安静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刻在她心里一样。 她换上了一身她最爱的正黑色小振袖——是父亲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平日里都不肯轻易穿出来的一套衣服。整个人在黑色衣物的包裹下,好似在发光一般。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了奔月而去的嫦娥。她在服下不死药之后,即将奔月而去的那一刻,是不是也如我的母亲一般,整个人都虚幻地可怕? “把他们抱过来给我看看吧。”她艰难地伸出双手从我怀里接过瓦间和板间,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最终脸上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扉间……我的小扉间……你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她的双颊不知不觉爬满了奇异的红晕,随着她笑容的展露,两团红晕也晕染开来,将她整个人都浸润透了,整个人忽然变得生机勃**来,她笑了又笑:“以后也要拜托我的小扉间了。” “我照顾得一点也不好!”我难得跟她耍脾气,有些焦躁地捏了捏衣角,语气带出几分不安,“放不下心就快点好起来,自己照顾啊!” “对不起啊,小扉间。”她沉默片刻,终究是轻微地摇了摇头,又淡淡地笑了起来,“我大概……做不到了……帮我把他们抱回去吧,让他们好好睡一会。” 我皱了皱眉,心里不舒服,手上也就没有动作。跟她僵持了片刻,直到她抱着孩子的手臂支撑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我最后还是接过瓦间和板间退了出去。 当我把瓦间和板间交给医忍婆婆再返回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睡了——永远地睡过去了。屋外传来瓦间和板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仿佛在为他们逝去的母亲唱着悼亡的歌曲。 之后我的记忆便有些模糊,就只记得我抱着瓦间和板间,看着医忍婆婆帮她清理腹部糜烂的伤口,看着医忍婆婆帮她换上鹅黄的族服,看着她安静地交叠在腹部的瘦得仿佛只剩一副骨架的双腕,看着她闭着眼,惨白的脸色在亮色族服的衬托下显得异常地年轻——我猛然惊觉她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却早已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却早早就离开了人世。 这里没有停灵,没有哭丧,没有出殡,只我在跟她相熟的几个族人的帮助下换了一身麻衣,之后族人便一副薄棺将她下葬。板间和瓦间大约冥冥中感应到了母亲的逝世,一直哭闹不休。 我难得没有哄他们,他们太小,大抵不明白母亲的逝去意味着什么,也不会似模似样地跟母亲告别,干脆就让哭声伴着母亲下葬吧,为母亲送上最后一曲安魂的葬歌。 又过了四天,老爹和大哥回来了。我引着他们去母亲的墓前,大哥抱着母亲的墓碑嚎啕大哭,老爹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坟墓。他一身灰色衣裳,黑色的长发直直披散下来,额头扎着白色的钵卷,不消换装就已是一副哀悼亡者的装扮。 阴雨连绵,连日淅淅沥沥的小雨导致墓园的路泥泞不堪,大哥早已半身都沾染了泥泞,而父亲——除了脚底略微有些泥巴之外,整个人都是整洁的。 但我总觉得他身上背负了什么更深更沉的东西,恍惚中父亲的背影与眼前深灰的天幕融合在了一起。那一刹那,我觉得整块深沉厚重的天幕都压了下来,压在了父亲的背上,却仍旧没有压垮他。我盯着父亲的背影微微出神,随后又将视线聚焦在父亲背着的死命攥紧的双手上。 “母亲生板间血崩了。”我平静地说道。 老爹嗯了一声。 “挺了三天,没挺过来。” “嗯。” “那三天她挺难受的,大多时候都昏昏沉沉的。” “嗯。” “睡着的时候都在痛呼。” “嗯。” “流了三天的血,死的时候腹部都烂了。” “嗯。” “第三天的时候,她还坐起来抱了瓦间和板间。” “嗯。” “她笑的很温柔。” “嗯。” “她穿鹅黄的族服很好看。” “嗯。” 我有点语无伦次,心里空落落的,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怪老爹吗?他没有错。作为族长,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他用敌人的鲜血铸就森之千手忍界豪族的赫赫荣光,何错之有? 怪老娘吗?她没有错。作为女人,嫁人生子天经地义。在这个战乱的时代,她需要一直生产才能给千手一族留下足够的血脉,何错之有? 怪板间吗?稚子何辜。他才刚出生,他什么都不懂,他就失去了母亲,他又能有什么错? 我忽然有点厌恶这个时代了。真可悲啊,战争机器和生育机器!还有我们一家子的战争预备炮灰! “老爹,回去了。”我盯着他背后青筋暴起的双手,转身道,“瓦间和板间估计该饿了。大哥你哭够了就回去吧。” “扉间!”大哥抬头冲我吼道,“你怎么能这样!这是……这是母亲啊!” “大哥你想让我怎么样?”我停住了脚步,转头问道。 “你!”大哥起身朝我冲了过来,一只手揪着我的衣领,一拳揍上我的下巴。 我也没躲,捂着被打的下巴,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调:“放手,我回去了。”记忆中这还是大哥第一次打我,有点疼。 “扉间!你!”大哥说着还想揍我,被老爹扯着衣领甩到墓碑上。 “哭完了就快回家。”老爹说完转身就朝家里走去。我跟在老爹身后,一步一步踏在老爹的脚印里,盯着他小臂上五个抠出血痕的指甲印怔怔出神。 “族里没有正好生产后的族人,板间没有奶水吃。”快走到家里时,我生锈的脑筋才开始转动,这才想起来板间的食物还是个问题。 老爹听罢,脚步一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你先回去,我来想办法。” 等我回去做完饭,喂着瓦间吃完,又给板间喂了点米浆对付后,老爹还没回来;等我哄着瓦间和板间睡下后,老爹还没回来;等到月上中天,大哥带着满脸泪痕踏着月色归来时,老爹还没回来。 “厨房给你留了饭。”我提醒了一句。 大哥顿了顿身子,擦着我的身体径直回房了。小屁孩,看来还在生气。 等到我靠着门睡着后,老爹终于回来了,不知道从哪扛了头羊。 “怎么在门口睡了?”老爹用脚踢了踢我,语带嫌弃,“旁边去,别挡路。以后就给板间喂羊奶。” 我应了一声,爬起来往屋里走去:“那我先回屋睡了。”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家里照顾瓦间和板间的人,在老爹几次做饭烧了厨房后,顺手也包揽了家里的一日三餐;在隔几天就找老爹要求买米买菜买小孩衣服等等等等琐事的轰炸下,老爹直接不耐烦地把家里的钱连带账册都丢给我。 不知不觉间,我开始变得做任何事事都要列个计划,越来越看重时间,越来越追求效率。不列计划就可能忘记事情,忘记事情就导致瓦间有一次生病,我忘了喂他吃药,结果死孩子直接烧成肺炎。 幸好瓦间体质好熬过来了,吓得我之后不管要干什么都要贴小纸条,直到后来我逐渐习惯在脑海里列个一二三四五条的计划之后,家里才渐渐没了贴得到处都是的小纸条的踪迹。 不看重时间,不追求效率就导致训练之外事情干不完,没有足够的时间睡觉,第二天就更困了,更难以干完预计中的琐事。之后便是恶性循环,事情越堆越多,越来越干不完。 偶尔我也会想,如果上辈子的损友看到一个没事就蹲昆仑山上修炼,修炼烦了就上网玩游戏追剧看小说的咸鱼,变成现在这种要照顾一家子大大小小的老妈子人设,会不会笑得直不起腰。 古人诚不欺我,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不过,老爹、大哥、瓦间、板间都在,我勉勉强强接受这种设定也可以。 在吃了半个月的炒青菜后,我决心展现一下属于成年人的智慧,改善改善家里的伙食。第一步,先定个小目标,吃顿荤的。我大概能猜到为什么连吃半个月的青菜——看看养在后院的那头羊就知道了,为了板间的伙食,估计最近老爹出任务拿的钱都搭进去了。 况且拿家里那点钱去买肉也不太现实,于是趁着老爹和大哥又上战场的功夫,我溜出了族地,守门的老爷子在我再三的恳求下,允许我在族地附近溜达。回忆着上辈子网上野外求生的视频,我在河边和几丛灌木里似模似样地做了几个陷阱,大略用泥巴和杂草遮了遮,接下来就等着老天赏饭吃了。 接连几天,陷阱都空空如也,我开始怀疑是我没挑对地方或者我做陷阱的手艺太差。终于,在老爹和大哥回来的那天,我收获了几条巴掌大的小鱼和一只兔子。当天,饭桌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肉菜,看得出来老爹、大哥和瓦间都很满意,吃得干干净净的。 但我未经允许跑出族地的事也曝光在老爹面前。老爹单独把我叫到书房,一撸袖子就准备揍我。 我连忙后退几步,手握着门把,随时准备跑路:“吃了半个月的素菜,大哥和瓦间都在长身体,不吃肉怎么办?” “家里的钱也不够买肉了。我出去前有跟守门的爷爷报备过,而且只在族地周围转了转。” “我现在感知范围很强,碰到陌生的气息,我保证马上跑回族地!” 我一条一条地跟老爹摆事实讲道理,努力让他认为我不是一时意气跑出族地,而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况且我也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眼看着老爹抬起的手臂在空中停滞片刻,随着我的话语,最终又慢慢落了下来。 “快滚!” 我连忙开门出去,关门时隐约听到一声叹息。 之后,我带着大哥到之前的陷阱处都绕了一圈,手把手教会了他怎么做陷阱,郑重地把家里的加餐重任交给了他,相信以大哥的实力,能跑到更远的范围设陷阱,这样就能捉到更多的动物加餐了。 正好大哥除了训练和接任务之外整天在族地里蹿来蹿去,不如给他找点正经事做。这样想着,我又顺手给他加了个割草的活计,把伺候家里那头羊的任务也一起交给大哥。 这样一来,我身上一下子就少了两件家务。我真特么机智,我内心不由给自己点了个赞。 作者有话要说: 母亲去世,扉间开始承担起家庭的重任,同时为了改善自己一家的伙食,初步作出了努力。 这一章比较有争议,发文一个多月了,我看到有些小天使在讨论关于这一章的问题。 以下做一个说明: 1.文中叙述扉间的母亲,嫁人生子天经地义。这个是放在那个战乱的时代来看的,忍界百族之战是一个相当混乱的时代,那个时代人均寿命三十左右。在如此高死亡率的时代,女子只能拼命生孩子,生育率不够导致灭族,这绝不是一句玩笑。 可以类比我们爷爷奶奶那个年代,相信大多数人的爷爷奶奶兄弟姐妹都很多,为什么?生得多,死的更多,只能继续生,恶性循环。当然我们爷爷奶奶兄弟姊妹多的原因绝不是我们人类要灭族的原因,只是说,那个时代多生孩子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小孩容易死,养不活。 转换到忍界百族之战——这个更加混乱,死亡率更高的时代,女子生孩子就成了责任,为了家族的延续,她们必须不停地生,这是悲哀。 2.关于我把千手写的很穷等描写。 首先,不知道大家注意过没有,日本的架空历史动漫,尤其是偏古代架空战乱时代的,多多少少都带点日本真正的战国历史,例如:动漫中的平民很多都光着脚。 有兴趣可以搜一下日本的光脚文化,又称“座”文化,现在包装的很美好,但历史绝不是这么浪漫的。 ①描写千手的常服打补丁 国庆阅兵大家看过吧,兵哥哥辛苦地训练,有没有人关注过他们衣服鞋子的破损率?百度上一搜,十天就磨破一双鞋的比比皆是,那衣服呢? 千手是战争忍族,他们的日常训练必定是高强度的,长期高强度训练,能保证衣服一丝不破?或者说他们有那个经济能力经常换新衣服?大概没有吧。 不瞒大家,作者小时候还真有点皮,衣服破了都是家里人给补的,记得以前还流行什么贴章,买回来贴在衣服破损的地方用熨斗一熨,就很好看。究其根本,也只不过是现代版的衣服补丁而已。 江户时代的日本,一件衣服,新闻的时候富贵的人穿,穿一段后卖掉给吴服店,然后不那么富的人买走穿,一次次买卖,最后老百姓穿的是最破旧的。(这段来自百度) 但战国时期比江户时代还早了差不多200年,更低的生产水平,注定衣服的价格不会低。 ②描写家里吃不上肉,只能吃砂石夹米饭,还有蔬菜先放上结论:这是我美化的结果。 Ⅰ。日本战国时期生产能力很低,即使是属于贵族阶级的武士们,日常也仅仅是一些米饭一点味曾汤一点咸菜或者腌制烤鱼。在日本战国时期,肉畜真的是很珍贵的,即使是大名在新年答谢宴上也很少出现猪肉,一般都是老死的更牛和死去的战马肉。(这段来自百度) 敲黑板“即便是属于贵族阶级的武士”,本文的忍者可是比平民还低一阶层的存在,虽说与历史上的武士功能类似,都是干的打仗的活计,但绝没有武士那么友好的待遇。想吃肉?可以,想像武士那样吃肉?自己想办法。 Ⅱ。战国时期,普通士兵们吃的都是些麦、粟、稗、芋等粗粮;武士们的伙食要好些,他们可以吃由糙米和蔬菜一起煮出来的菜饭,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吃到白米;最豪华的军粮是由白米、蔬菜、鱼、贝、鸡肉等组成,但只有领主或高级武士才有资格吃。(这段来自百度) 敲黑板“如果运气好还能吃到白米”,我这里直接写千手一直吃的白米饭,就已经很美化了。 现在网上流传的柱间喜欢吃蘑菇杂饭,我不知道出处,但“杂”这个字,绝不是像我们现代各种鱼肉蔬菜往里加的杂饭,更合理的,应该是“麦、栗、稗”之类粗粮混合而成的杂饭。 因此,写他们吃砂石夹米饭,已经是极度美化的结果了。 日本战国时代,战事频仍,青壮劳力都去打仗了,农田无人耕作,粮食收成就更少了。日本虽然是个水稻生产国,几乎全国的农田都在种植水稻,可是因为大米产量很低,而军队又需要大量军粮,所以大米就成了各地大名们征收的主要战略物资。农民辛苦劳作一年,收下来的大米几乎全都要作为年贡送进领主的城堡,自己只能吃小米饭,啃萝卜吃野菜。有的农民甚至一辈子都没尝过自己种的大米是什么味道,大米对一般百姓来讲,是真正的奢侈品。(这段来自百度) Ⅲ。日本的战国时期,由于受战争破坏,农业产出更少,要吃饱愈加困难,连有钱人吃饭也很节俭。当时普通百姓每顿饭只有小米搭配两块腌萝卜。领主大名的饭食也只是大米饭、两指宽小鱼一条、腌萝卜一小碟、白水煮野菜一盅、酱汤一小碗。(这段来自百度) 蔬菜同理,没有那么多资源种蔬菜,能种主食维持温饱就不错了,因此千手顿顿有蔬菜也是美化的结果。 日本古代,即使是豪华宴会,也是三菜一汤,织田信长第一次会见今川义元的宴会,就是三菜一汤。日本贵族始终维持着一荤两素一碗汤的饮食规格,即便是几百年后统一天下的德川家康将军,一顿饭也只会吃一道荤菜。德川家康饮食很节俭,连鱼都很少吃,每天就吃些腌萝卜就米饭。有一次他听到几个侍女在抱怨说:“现在的伙食实在是太不象话了,小菜只有腌萝卜。”素以待人温和著称的德川家康微笑着说:“好吧,既然你们不爱吃,那就不要吃了。”从此以后,侍女们作为小菜的腌萝卜就被撤销了,侍女们只能干吃白米饭。(这段来自百度) 以上,多贴了几段资料,仅供大家参考。 3.有了以上背景后,我们来说说千手的消耗千手是干什么的?战争忍族,出任务,出战争任务的忍界豪族。 打仗嘛,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里的粮草就是战争物资。 对于千手而言,战争物资有什么?封印卷轴、各式暗器(手里剑、苦无、千本等),起爆符,武士刀,兵粮丸,医疗物资等。 这些,是千手在维持了族人的基本生存后,要优先解决的问题。衣服破点没关系,吃的少点不影响战斗也没关系,但是战争物资要是出问题了,千手拿什么来跟敌人打仗? 就好比两人对砍,千手的武士刀砍着砍着断了,敌人的却还十分锋利,这怎么行?所以,战争物资,绝对是千手除了吃以外要优先解决的问题。 另外,之前举例大都是拿日本历史上的武士来类比,但小天使们要知道,日本历史上的武士地位可是很高的,不然那也不会有什么幕府时代了。地位尊崇如武士,都只能混成这样,那比平民更低一等的忍者呢? 4.有小天使也许会有疑问 也许有小天使疑惑了,作者你为什么把忍者地位设置得这么低?咳……不是我,是原著作者。写同人嘛,总不能离大谱对吧…… 作者作者,你写的是架空啊,不是日本战国,你非要往日本战国的历史上靠干嘛?脑子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咳,两点原因。 Ⅰ。作者暂时还没那个能力瞎几把编出一个完整世界观来,就只能在历史上找找近似的,正好原著动漫中的背景板平民过的也很凄惨,我就干脆设定他们生活的几十年前就是日本战国时期了。 Ⅱ。近代如民国时期,战乱不休,百姓饿死的也比比皆是,那个年代平均寿命也只有35岁罢了,还有现在流传的诸如小米加**,一把炒面一把雪,竹竿捅飞机,原子弹一万年也要搞出来。 这些现在听着可能很好笑,但在那个时代是心酸却无奈的现实。 我们几十年前尚且都过着这样的生活,那么几百年前的还没有进入工业文明的,还在百族战乱时期的千手一族呢? 小天使们你们认为他们过得会比我们几十年前好吗? 最后,欢迎小天使们大胆的提出文中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有理有据能说服我的话,我会改。写文嘛,毕竟只是作者一个人在那开脑洞,免不了有思虑不周的地方,因此就需要小天使们给我找找BUG,打打补丁了。 最最后,能把上面这么多字耐心看完的小天使,给你比个爱心??(^_-),谢谢你耐着性子看作者罗里吧嗦说了一堆。 第五章 我捧了杯热水,靠坐在屋后的回廊边。瓦间和板间都被我哄睡着了,大哥不知道跑哪疯去了,老爹正在族里开会,训练也提前完成,难得有时间让我偷个懒。 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看着天上悠悠飘荡的几缕白云,看着飞鸟在屋檐边掠过的剪影,看着微风吹拂庭园洒落的几点飘红,这才是咸鱼该有的生活啊! 要是手上的热水换成红枣泡枸杞就更棒了,配上一方小蛋糕,还要有一只狗——最好是杜宾,再来一本小说,简直是梦想中的咸鱼日常,我漫无边际地发散着思绪。 “扉间!”大哥兴奋的声音遥遥传来。 这次又是什么事?衣服破了要补还是家里的药没了还是要买忍具要出任务了还是肚子又饿了还是又闯什么祸了还是—— “看我抓到了什么!” 原来是有加餐了,我松了口气。 大哥从背后探出头来,并把一条活蹦乱跳的鱼硬塞到我手里。得,衣服沾了一身鱼腥味,又要换了。我一手刀劈在鱼头上,利落地将鱼劈晕——现在我也算是个小有怪力的千手,不得不说这种在身体部位覆盖查克拉,之后猛然爆发的感觉真棒,怪不得老爹喜欢捶桌子。 “大哥!”我起身抖落身上的鱼鳞,一手拎着鱼,一手揪住大哥的头发死命往下拉,“说了多少次了!抓到动物之后不要塞给我,放厨房就可以。我看到会做的,不用特意跟我说。”说了无数次大哥也不长记性,还是每次抓到什么就喜欢直接塞给我,哪怕他之前刚刚从厨房路过,都能拐个弯绕过厨房送到我手里。 “扉间轻点啊,好痛!”大哥吃痛皱起眉毛,双手合十,努力挤出笑容,语气带着几分心虚道,“可是我总是忘记。扉间这次就原谅我吧,我下次会注意的!” 好气啊!每次都是这句话!下次下次下次!永远都是下次!我又使力往下拽了拽大哥的头发,努力深呼吸抑制住暴打大哥的冲动,心中不断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扉间,快放手啦!真的好疼!”看来是真疼到他了,大哥试图掰开我的手,拯救自己的头发,同时还不忘讨好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扉间!这次就饶了我吧!” 看着大哥疼得略微扭曲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睛,我忽然什么脾气都没了。算了,毕竟只是个七岁的小屁孩,也不能要求太多。顺势松开手,我歇了继续教育大哥的心思,拎着鱼回身朝厨房走去,边走边冲大哥随意摆了摆手:“我做饭去了,大哥你继续玩去吧。” “扉间,你太好了!”大哥兴奋地欢呼一声。 不对劲!身后有阵风袭来,有东西!我连忙侧身准备避开。然而——避不开!透过神识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扑了过来,大哥兴奋的神色一览无余,脸上的毛孔都纤毫毕现地展现在我的脑海中,但是我的身体完全跟不上思维的速度,我只得眼睁睁看着大哥将我扑倒。 只听得嘭的一声,大哥结结实实地把我压在了地上。我只来得及略微侧了侧头,避免后脑勺撞到地上,但我仍旧摔得不轻。好晕!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眼前无数烟花绽放;好疼!背后被鱼咯到,完全是要断掉一样的感觉。 “千——手——柱——间——!”我缓了缓神,随即一脚踹开大哥,猛然提气,反身一拳朝他砸了过去,“受死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这哪里是个孩子?这简直就是个珍兽!干掉他我能多活二十年! “啊啊啊啊!扉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容易就被扑倒了啊啊啊啊啊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扉间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哥一扭身躲开我的攻击,立马抱头逃窜。 追着大哥出了屋子,我眼瞅着大哥越跑越远。 “秘术·天降飞鱼之术!”盯着大哥越跑越远的身影,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速度,手臂抡圆几圈,猛地把鱼朝大哥的方向丢去。 正中红心! “大哥,别装晕。”好歹是个正经忍者,任务都出了一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一条鱼打晕?我施施然朝大哥走去,看着大哥要起身继续逃跑的动作,语气和缓,“别跑哦,跑了今天就饿肚子吧!” “扉间。”听罢,大哥只得打消逃跑的打算,僵着身子趴在地上,泪汪汪地看着我,诺诺连声。 “撒娇也没用。”我捡起鱼,不客气地在大哥身上蹭掉尘土,拽着大哥的脚踝就往家里拖。 “难得看到扉间这么活泼的样子。”住在我们家旁边的婆婆围观了全场,半捂着嘴笑道。 “美惠奶奶。”我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假笑,“没办法啊,大哥太调皮了!”我的形象啊!都是大哥的错!暗暗加大了捏着大哥脚踝的力度。 “美惠奶奶好。”大哥傻兮兮地冲美惠奶奶打了个招呼,又自以为小声地捂着嘴侧头跟我说悄悄话,“扉间我的脚踝好疼,你轻点啊!” 听罢,我脑袋里的神经跳得更快了。都是忍者,耳聪目明,这么近的距离假装小声有什么用?大哥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哦呵呵呵呵呵~扉间真是严格呢~”美惠奶奶笑得更欢了,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我木着脸加快步伐,把大哥拖进屋里。为什么我会有这么蠢的大哥?瓦间和板间看着也都挺机灵的,大哥这是基因突变了吗? 教训大哥一顿之后,我回到厨房,利落地炮制了两菜一汤,但是老爹还没回来。族里开会需要开这么长时间?等到饭菜的热气都散尽,等到瓦间和板间肚子饿得闹着在哭,老爹还没有回来。无法,我只好先喂饱瓦间和板间,又哄着他们去午睡,之后又把饭菜重新热了一遍,但老爹仍旧没有回来。 大哥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难得没有咋咋呼呼,还主动在我照顾瓦间和板间的时候搭了把手。 “扉间,是不是……又要上战场了。”看过睡下的瓦间和板间后,大哥走在我身侧,有些不安地挠了挠头,神情有几分焦躁。没想到一向神经粗大的大哥,这会竟异常地敏锐。 “别瞎猜,等老爹回来就知道是什么事了。”我没有反驳大哥的话。 大哥沉默着没说话。回到饭厅,老爹沉着脸已经坐在饭桌旁,周身气息压抑得可怕:“先吃饭吧,吃完饭跟我去书房。” 看来事情不小。几口扒完饭,我迅速收拾完饭桌,就赶去老爹的书房。 “坐。”老爹指了指大哥身边的位置。 我安静地挨着大哥跪坐下来。这么看来,多半还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事。 “火之国要跟雷之国开战。”卜一开口,老爹就抛下一个炸弹。 什么?!再没有常识我也知道,火之国和雷之国都是大国,大国打起仗来,绝不像小国那样十天半个月就能收场。 “去多久?”我心念急转。就不知道这次打起来要多久才能消停?千手是战争忍族,这次战争既然雇佣千手,那规模绝不会小,也不会像往常处理与边境小国摩擦那般,十天半个月就能搞定。 “雷之国雇佣宇智波和羽衣,火之国则是我们千手和猿飞旗木等族。这次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估摸着起码两三个月以上。柱间跟我一起去,都七岁了,也该见识见识真正的战场。”老爹语气波澜不惊,显然对这场战争早有预料。 “好的,父亲。”大哥乖乖地应了一声。 我侧头看了看大哥稚气的脸,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想说大哥才七岁,想说大哥这个年纪还是上小学的时候,想说大哥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直接让他上战场,想……我有一万个理由驳斥老爹,可这些理由成立的前提条件是生活在我上辈子那样的环境下。 想到这,想到这个战乱的时代,想到大哥从三岁就开始接受的训练,想到大哥早已出任务一年有余,我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只能梗在心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梗得我整个人都憋闷得慌。 闭嘴吧,千手扉间,你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要求大哥不上战场。在这里,七岁上战场,天经地义。该死的天经地义! “为什么忽然就开始打仗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不说点什么又难受,只得随便挑了个问题问出口。 “据说是火之国嫁到雷之国的姬君忽然去世,火之国觉得是雷之国故意害死的,但雷之国认定是火之国下的手。”老爹回道。 见鬼的“故意害死”!多可笑啊!就为了一个女人,千手一族就要去战场上出生入死,最后也只能得到贵族手指缝里漏下来的那点资源。 我恶意地想道:说不定就是火之国故意弄死姬君,就为了雷之国的某些资源;或者是雷之国故意弄死的,挑衅火之国来获得声名地位。这场战争开战的理由分分钟我可以脑补出一万个,但真相绝对不是什么痛失姬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①一国大名怎会如此意气用事?肯定有某种利益促成这场战争,战前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不过是抢占大义的手段罢了,说到底就看谁棋高一着。 “我觉得是假的。战争怎么会是单纯的复仇?肯定有某种利益牵扯其中。”我分析道。 老爹沉默片刻,终究只说道:“扉间,不要在意这些。我千手一族只是贵族手里的一把刀,他们出钱我们出力,这就够了。” “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族人就要拼上性命吗?”我无法苟同。 “千手扉间!”老爹一拍桌子,神情凌厉,语带警告,“千手一族本就是为战而生!这是我们的荣耀!” 这老头没救了,被贵族洗脑了吗?怎么当刀子还当出荣耀感来了? “我知道了,父亲。”我无意跟他对抗,再说下去,只能是他又揍我一顿,“什么时候走?我好提前给你们准备物资。” “后天出发。”老爹哼了一声,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不服气,但也没有多说,只从案桌下抽出一本账簿递给我,“这一年来你把家里的帐理得还不错。这是族里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族人名单和族里接济他们的账目明细,你先拿着去理一理。” “好。”我接过来,随手翻了几下放在一边。辣眼睛,一眼望去账簿记得乱七八糟,到时候还得细细整理一遍。 “这几个月我跟柱间都不在。”老爹迟疑了片刻,最终说出了口,“家里如果还有余钱,也接济一下他们。” “好。”我颔首应下。都是族人,我也不想看着他们因为饿肚子这种可笑的理由死去。无意再听老爹对大哥的战场教学,都是之前听烂了的东西又重复一遍而已。我悄然退出屋子,赶忙去给老爹和大哥准备战前物资,忍具之类的自有他们自己携带,给他们将其他物资备好即可。 思及此,我拿钱去族里负责采购的五长老那里给大哥买了几张起爆符,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万一打到后面没查克拉了,一张起爆符说不定就能扭转战局。想着起爆符可能救大哥那个蠢货一命,我咬咬牙又多买了几张,贵是真的贵,有用也是真的有用。 随即,我又绕道去族里的医忍婆婆那里买了点兵粮丸和战场上各种止血解毒的药丸,有备无患。战场上也不是能随时都能得到治疗的,即便千手因为家族传承的缘故,族内医忍比其他忍族多出好些,但也没有奢侈到一个忍者配一个医忍的地步,总有医忍顾及不到的时候。 老爹实力强劲,我不担心。但是大哥才七岁!即便大哥天赋再高,那也只是天赋,不是实力,对上成年的精英忍者绝对讨不了好!在老爹和大哥奔赴战场的前夕,我作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第一次尝到了担心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五岁的扉间巨巨,第一次跟佛间老爹产生了观念上的对抗,同时柱间即将奔赴战场,也让原本万事不过心的扉间巨巨第一次尝到了担心人的滋味。 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 第六章 趁着老爹还没去战场,这三天里我把老爹给我的账簿翻了个底朝天,逮着老爹有空的间隙,就找他问这些族人的情况。最后他被我一天十好几趟的打扰烦得受不了了,但我又是正当理由找他,他也不能冲我发作,最终他干脆把我丢给隔壁的美惠奶奶。 哼!之前还对我拍桌子,不烦得你受不了,我就不叫千手扉间!而且这么烦老爹还是有好处的,这不就捞了个美惠奶奶当外援吗? 我给如此机智的自己点了个赞,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触族务了。据我观察,隔壁的美惠奶奶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就凭她是正儿八经地因伤从战场上退下来这一点。 对比族里大部分女孩都是三岁开始训练,六岁出任务,十四五岁就嫁人生子,之后好一点的还能在后方做做后勤工作,差一点的就沦为我老娘那样:生子——修养——再生子——再继续修养——直到死为止。而且单看岁数,能活到美惠奶奶这样满头银发的女忍也不多。总而言之,跟美惠奶奶搞好关系,绝对很有必要! 在目送老爹跟大哥奔赴战场后,我干脆抱着瓦间和板间来到美惠奶奶家里,借着一个人照顾不过来的理由,以负责美惠奶奶的一日三餐作为交换,顺理成章地邀请美惠奶奶帮我照顾瓦间和板间。有着之前找她询问关于那本账簿的事打底,我很快跟美惠奶奶混熟,还在她的带领下去了几次族人家里。 万万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这破时代的残酷性。美惠奶奶告诉我,她是因为中了毒之后身体不能再提炼查克拉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我就以为族里部分族人因伤退下来也是这个原因,结合上辈子的见闻,顶多再加上缺胳膊少腿或者精神创伤等退役原因。 结果等到她带我去了几户族人家里后,我第一次认识到了什么叫活着。就单单“活着”这两个字,对他们而言,就已然是一座需要艰难攀登的陡峭崖壁,稍微松懈精神,就可能落入脚底深不可见的山谷,摔得粉身碎骨。 家徒四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几个词一个一个从我脑袋里蹦出来,两辈子除了乞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形容的人,还一见就是一群。先前以为的精神创伤退役更是笑话,只有严重缺胳膊少腿到影响日常活动才能算退役。精神创伤算什么?能正常接任务吗?能完成任务吗?能就接任务去!族内从不养闲人! “族里没有任务分给他们做吗?”离开后,我朝美惠奶奶问道。 “没有,没有雇主会要身体大面积残缺的忍者。身体残缺就表明实力不济,不足以完成任务。”美惠奶奶语气平淡,却揭示了这个时代血淋淋的现实。 “那为什么不让他们自己种粮食?”我颇为不解,接不到任务,自己种地也行。在地里刨食总能弄点东西裹腹,又何至于像我刚才见到的那般?有几个族人除了偶尔眼珠转动,胸膛起伏还能看出是个活人,其他时候都沉寂地像一具尸体。 “扉间。”美惠奶奶侧头看了我们一眼,不赞同道,“我们是忍者,忍者就应该战斗!” “但是他们已经不能战斗了。”不能战斗还谈什么“忍者就应该战斗”这种话?一点都不合理。 “所以族里才要接济他们。”美惠奶奶接了下去,“也就是族长交到你手中的事。” “族里没有事情分给他们做吗?”行吧,不让种地,族里给他们找点事也行啊。以工代赈总比躺着等救济好,没谁愿意成为拖累。 “族里的事情都要优先分配给肢体健全的不能战斗的族人。比起退下来的那些人,他们能干的事情更多。”美惠奶奶仍旧摇头,神情虽有不忍,但还是说了下去,“对他们而言,族里能做的只有不让他们饿死而已。”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只因为肢体不全,就被果断地视为弱者,太悲哀了。这样活着除了熬日子还有什么用,怪不得一个二个看上去神情木然,少有笑颜。靠着族人的接济活着,作为族里的拖累,多活一天都是煎熬吧。 “那他们会自杀吗?”我轻声问道。 美惠奶奶停住了脚步,深深看了我一眼,这才回道:“有,你看到的这些都是受伤日子还短的。” 受伤日子长的呢?大概受不了作为拖累的现实都死了吧。一天天的只能熬日子,活着除了作为族里的拖累没有半点用处,从小灌输的忍者的骄傲压在他们心头,曾经战场上叱咤风云,为千手挣出赫赫荣光的他们,一旦受伤就立马变成千手的拖累,这种巨大的落差谁受得了? 回去跟拜托奶奶照顾瓦间和板间后,我回屋坐在案桌前摊开纸笔,开始想着该怎么改善这群族人的生活。说白了还是缺钱,有钱的话这群人的安置都不是问题。俗话说得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还是要想办法赚钱! 武力这么强的一群人居然只知道乖乖接任务赚钱,试探老爹和美惠奶奶的想法,他们竟然还都觉得没什么不对。要我说直接占山为王,劫富济贫都能活得比现在自在。 想到大哥未来一手拄着半人高的卷轴,一手叉腰,站在召唤出的木佛头顶喊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忍界之神变身土匪之神,罪过罪过,大哥我不该随便编排你的。 挥挥手散去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将思绪重新拉了回来。我现在年纪太小,即便出了族地我也走不远,钱我是暂时赚不到,只能从物资上来考虑考虑。写下“衣食住行”四个大字,我优先在“行”上打了个叉,这辈子出门全靠十一路,最多用个忍足赶路,这个不考虑。 “住”也划掉,外面就是森林,缺房子直接砍树建,不存在上辈子地皮挤买房难的问题。“衣”的话——划掉划掉,完全没有头绪,总不能来个草编衣服,这也太荒唐了。 只剩下“食”这一条,鸡鸭鱼肉完全是没影的事,蝗虫知了面包虫豆青虫等等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蔬菜的话,族地外面的森林里说不定还能找到几种。决定了!明天就去族地外面转转,同样的植物多采几颗,回来再试试能不能吃。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我把瓦间板间拜托给美惠奶奶照顾后,就以割草的名义出了族地。我——未来的黑科技巨巨,这辈子第一个研究项目,就从什么样的野生植物和虫子能吃开始。 实验名称:千手一族食物改善计划01——可食用野生植物研究实验目的:改善伙食 实验原理: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实验步骤:经本人试吃无误(中途由于食物中毒请了两次医忍,另拉了七天肚子,括号内可删除) 实验结论:成功找到了类似上辈子小白菜的蔬菜(我愿称它为小白菜),在家试验种植生长良好,生长周期只需二十到三十天,族内推广种植可成功解决吃菜的问题。另,肉食问题暂未解决。 实验分析:实验对象来源范围过窄,只能在族地周围转转,可供研究的植物太少了。通过这次实验,我内心燃起了千手一族食物改善计划020304等等,充分激发了我对改善族里伙食的热情。背靠着这么一大片森林,只要想想办法,总能找到更多可食用的植物。 得到实验结果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去拜访那几户曾去过的族人家,中途路过几堆族人在一起窃窃私语,诸如“族长家的小子饿疯了看见草就吃”,“族长家的小子行为怪怪的”,“之前我就跟族长说不能把钱给小孩管,你们看看,肯定是把钱弄丢了,饿的没办法才搞成这样”等等,中心思想我提炼了一下,就是觉得我不着调。 我谢谢你们啊,帮我把前因后果都补全了。虽然他们说得小声,但是我作为一个感知忍者,五感敏锐,听得一清二楚。种种不靠谱的猜测真的让我哭笑不得,不知该谢谢他们口下留情,还没传到我中邪,还是该谴责他们胡乱嚼舌根。 意料之中,种植小白菜的想法推广得并不顺利。族人一点都不认同我种地的想法,反而以各种理由来回绝我,听得我都有些腻歪,翻来覆去都是那套忍者荣耀之流的垃圾话。 “扉间大人,我们是忍者,天生就是要上战场的。你以后别折腾这些事了,还是多练练忍术和体术吧,那才是我们活命的根本。别像叔这样,搞成缺胳膊少腿的样子。”这是觉得我不靠谱,自动进入谆谆教导模式的。 “扉间大人还是别开玩笑了。千手的荣光属于战场,吾等为战而生,为战而死。”这是被洗脑洗过头了的,一根筋,不知变通。 “扉间大人请回吧。”这是话都不想跟我多说,直接让我打道回府的。语气都硬邦邦的,可见是心里真的很不乐意,恐怕还觉得我在拿他寻开心。 辗转了五六家之后,在我最终不抱什么希望,打算自己开块田单干的时候,终于有户人家同意帮我种地了。 “好的,扉间大人。”面前缺了条腿的憨厚汉子一口答应下来,随后推了推抱着他的腰缩在他身后只露出一个头的小女孩,忸怩道,“扉间大人有空可以帮我指点一下我家这个女儿吗?” “我家女儿每次训练回来都跟我说,扉间大人的体术忍术和暗器在同期的孩子中是最厉害的。”憨厚汉子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继续道,“我就想着,让我女儿跟扉间大人多学学,提升一下实力,将来出任务也轻松一些。” 得,这是为了女儿才答应的,估计也觉得我在瞎胡闹。我翻了翻手上的资料,发现他是三年前就受伤退下来的,算是族人中退下来时间最长的一批,估计也是为了女儿才咬牙撑下来。 “没问题,阳斗叔答应帮我种菜,可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点头应道,“我指点一下桃华是应该的。”说不定还能培养出一个小助手,买一送一的好事,谁会拒绝呢? 说着,我将种植小白菜的要点细细说了一遍,又觉得不保险,这可是我这辈子的首个研究成果——改善千手一族伙食之改善千手退役人员伙食的第一步,还得时时关注才行。 于是我干脆道:“阳斗叔,不如你每天早上把桃华送到我这来吧,早上我带着桃华一起去训练场,等到晚上的时候,再把桃华接回去。这样每天早晚还能跟我说一下种植小白菜的具体情况,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问我。” “这,这会不会太麻烦扉间大人了?”阳斗叔有点犹豫。 “没事的,举手之劳。”我不在意地摆摆手,“桃华来了还能帮我干很多事。说起来,还是你们帮我的忙更多。”老实人啊,我都压榨童工了,还觉得自己吃了亏,这样的老实人请给我多来点。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这下阳斗叔也没意见了。 我趁此机会将小白菜的种子和幼苗都交给他,又跟着他在屋后开了块地,将种子和种苗一一种下后,眼瞅着没什么大问题后,就牵着桃华跟他告别:“阳斗叔,我先带桃华回去了。今晚来接桃华吧。” 我牵着桃华往家里走去,心里特别美。路上我还是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神情颇有些腼腆,但依旧乖乖跟着我的小姑娘。这是什么?这是她爹主动送到我手里的、免费的劳动力!未来的一号小弟预备役! 我一定好好培养你!看着小姑娘懵懂的神色,我在心中暗自握拳。 作者有话要说: 五岁的扉间巨巨踏出了接触族务的第一步,开始尝试用科学改善族人的生活水平,并收获了人生中第一个死忠小弟。 第七章 在老爹和大哥离开的两个月后,我的第一块小白菜种植田终于收获了。经过我的初步测算,大概五平米的地能产二十斤小白菜,换算一下亩产大概是两千六百斤,族人总共才五百人左右,等多收几批种子后扩大种植,种个几亩地妥妥地管够。 不过我不太满意,种田不施肥,等于瞎糊弄。没有肥料的土地是不完整的,是营养不良的。于是我又要求阳斗叔将新的一茬小白菜分成几块地来种,让他试验浇粪和不浇粪,多浇粪和少浇粪的产量差别。 同时桃华作为我的一号小弟预备役,已经完全接过了记录实验的工作,而且十分具有科研精神,当我跟她科普要控制浇粪和不浇粪的实验条件之后,她马上领悟过来,并举一反三询问我是不是还要弄一组多浇粪和少浇粪的对照组。 孺子可教也,这么快就领悟了控制变量的实验方法。未来小弟这么能干,我的心情十分美妙,连当天睡觉都是香的。 “扉间大人~扉间大人~” 朦胧中我被桃华的声音唤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一座高耸的木屋前,它的规模跟现代高层厂房比起来都毫不逊色。 “扉间大人。”桃华拉着我的袖子领着我往木屋里走去,还冲我笑得一脸灿烂,“您提供的几种种植思路都很有效果呢,收获了一大批小白菜仙人,现在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您。” “小白菜仙人?”我有点迷糊。 “铛铛铛铛——”桃华一脚踹开门,退到一边张开双手道,“扉间大人请看!这就是我们的小白菜仙人!” 只见门背后挤挤攘攘地堆着一大群小白菜,短手短脚的,正在你踹我一下,我扯你一下,打得菜叶子乱飞。而在他们看到我后,打得就更激烈了,还能零星地听见一些细细小小的声音。 “扉间大人肯定最喜欢我了!” “你这么丑,叶子都快被揪秃了,扉间大人才不喜欢你!” “你骗人!” “我长得精致又小巧,扉间大人最喜欢我才对!” “瘦不拉几的有什么好看的!像我这样才好,壮实!” 我捂住脸,有……有点萌……一群小胳膊小腿争风吃醋什么的。 “你们都给我退下!”是阳斗叔的声音,“不能对扉间大人不敬!” 察觉到阳斗叔的声音,还有前方地面传来的震颤感,我放下捂着脸的手,发现之前那堆小胳膊小腿的白菜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硕大无比的白菜墩,大概两层楼那么高,胳膊比我腰还粗,颜色有点发黑,这难道是什么小白菜的变种?我盯着他有点出神,好想剖开研究一下。 “扉间大人~”面前两层楼高的白菜扭了扭身子,阳斗叔的声音从它身体中传了出来。 “阳斗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有点崩溃。好好的一个中年汉子怎么变成白菜了? “阳斗是谁?吾乃小白菜之神!”面前的白菜握拳鼓了鼓胳膊上的肌肉,语气十分自豪,“扉间大人忘记了吗?正是由于扉间大人的辛勤浇灌,吾等才得以化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木着脸,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为了报答扉间大人的恩情!”白菜回身掏了掏,抱着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团子冲我道,“吾等给扉间大人准备了一颗超级版的能量之源!” “这是什么?”我指了指黑团子,声音有点抖,“这个若有若无的臭味……难道是……” “扉间大人果然聪慧!”白菜一手抱着黑团子,一手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正是吾等特制的粪球!” “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试图转身就跑。太恐怖了!居然有人想往我嘴里塞粪球! 结果还没等跑出几步,就被白菜一把扣住腰。我使力挣了挣,完全挣脱不了它的钳制。它举着黑团子十分殷勤地靠近我:“扉间大人不要推辞!吃了它,您就能长得跟吾一样强壮了!” 我眼瞅着黑团子离我越来越近,鼻尖嗅到的臭味越来越浓。这绝对哪里不对劲啊!我怎么就沦落到要吃屎的地步了?! 我猛地坐了起来,心脏狂跳。看到熟悉的卧室,我抹了把冷汗,原来是做梦啊。 不对劲!怎么臭味更浓了?我抖开被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原来是瓦间这熊孩子拉了。 “哥哥?”瓦间迷迷糊糊道。 “没事,你睡吧。”我轻手轻脚地给瓦间简单擦了下身子,又换了套被褥,给两小只盖好被子。 这下更清醒了,完全睡不着。我干脆出了卧室,在书房摊开纸笔,想着怎么继续提高一下小白菜的产量。好像浇粪浇多了会烧苗吧?记得以前古代还有个什么堆肥和桑基鱼塘? 桑基鱼塘我记得好像是用塘泥来养树。但这里没有塘泥,只能先试试河泥,可以再弄一组河泥混粪水的对照。我烦躁地挠挠头,完全想不起来堆肥要怎么弄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看小说那些穿越者,左一个随身空间,右一个搜索引擎,再不济也有个金手指老爷爷,到我这怎么啥都没有了啊!那些穿到古代各种发明到底是怎么搞的?! 无能狂怒之后,我一点一点平复了心情。没有参考文献,也没有人能现场指导,只能自己慢慢试,就暂时先从这几个农事的字面意思开始理解好了。 眼见天将大亮,我熟门熟路地将瓦间和板间托付给美惠奶奶照顾,又跑去了阳斗叔家里,细细跟阳斗叔和桃华交代一下我的思路。阳斗叔张了张嘴没说话,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我抹了把脸,就阳斗叔这个反应,我已经可以脑补今天之后族里又要泛滥起来的流言。但是为了我的种田大计顺利进行,我,新一代玩屎小王子,无所畏惧。 让我略感安慰的是,桃华倒是兴致冲冲地记下我刚才提出的想法,还不断催促我们尽快开始。不枉大哥看好你啊!我拍了拍桃华的头略感欣慰,果然这个小弟没白教! 阳斗叔既然不出声,那我就当他同意了,推着他就去了河边开始掏河泥——为了手下员工舒适地出行,更好地给我打工,我早早给阳斗叔做了个轮椅,同时也不出意料地在族里风靡了起来。更别说阳斗叔家离我家也不近,让他天天拄着拐杖来回跑也太折磨人了不是? 估计这也是一个虽然他觉得我失心疯,但是也没提出来异议的原因——毕竟我虽然总是瞎折腾,但是好歹他尝到了甜头。 中途我跟阳斗叔回了趟家,新开了块地种上小白菜,弄了个河泥混粪水的对照组,接下来就是堆肥了。怎么办?完全没有头绪。 我盯着族里的粪坑默默出神,应该怎么弄好呢?字面意思应该就是垃圾粪水混合物放一起让他们腐烂,产生腐殖质,从而作为肥料提高土地的营养。要堆多高效果才好?还有要堆多长时间? 在几个族人第三次若无其事地假装路过之后,我指挥阳斗叔开始挖粪坑,暂时先测试一下堆肥的时间和高度,以后再慢慢来吧。这辈子的第二个研究项目,解决堆肥该如何操作的问题。 实验名称:千手一族食物改善计划02——关于堆肥提升土壤肥力的研究实验目的:提升土壤肥力,提高小白菜产量。 实验原理: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 实验步骤:我和阳斗叔把粪水、河泥和树枝草叶等等混了混,简单分了分大概二十厘米高,四十厘米高,六十厘米高的各三堆,然后上面盖上一层土,准备分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三个时间段来观察。之后就隔几天来翻翻土,浇浇水,防止它干裂就完事了。 实验结论:由于实验耗时过长,目前暂无结论。 实验分析:由于实验暂未完成,目前暂无法分析。 终于搞完后,我简单跟阳斗叔交代了一下之后翻土浇水的事就回去了,余光中看到围观的零星几个族人见我一副要归家的样子,他们也逐渐散去,其中有一个跑得特别急,好像是六长老家的小子。 需要跟诸位介绍一下,千手一族一共六个长老,大长老辅助老爹总管族务,二长老专管千手一族与贵族阶级联系,三长老专管千手一族与其他忍族往来,四长老负责医忍这一块,五长老负责采购,六长老负责族里庶务。 看来我在堆肥的事已经传到六长老那里了,真麻烦。六长老其实人不错,但是我挺怕他的,他不会凶别人,就是特别能念叨,还特别喜欢“想当年”。每次他念叨,我都想跟他说一句“大人,时代变了,大清都亡了”。可惜这里没一个人能懂,没有一个接梗的人,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果不其然,等我回到家后,六长老已经在我家等候多时。 “扉间啊,听我那个小孙子说你今天跟阳斗跑到族里的粪坑那去了?”六长老笑眯眯道。 “是有这么回事。”我慢吞吞地道,心念急转,想着该如何搪塞过去,跟他们说实验估计也听不懂,不如等到时候出结果了,直接给他们摆事实讲道理。 “嚯嚯嚯嚯,阳斗那小子也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瞎胡闹。”哪里是阳斗叔胡闹,这是在说我胡闹。 “没什么,阳斗叔平常也没什么事,我这次就是拜托他帮我个忙。”我得给阳斗叔说句公道话,都是我在出主意,他只是帮我做事而已,这锅不能让他背。 “扉间啊,你还有一年就可以出任务了,现在还是把心思放在训练上才好。”六长老开始劝道。来了来了,千手版的劝学,这就跟上学的时候大人劝小孩一样,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云云。 “训练我都有完成,没有落下。”我连忙道,“这次只是随便玩玩,平日里训练我不会分心的。” “扉间啊,平时训练之外也要努力,把搞这些的心思放到提高实力上。”六长老一脸慈祥,循循善诱道,“你看我脖子上这道疤,就是之前七八岁的时候出任务,实力不济让敌人砍的。想当年,我在族里训练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但是真的出任务了,还是会碰到危险。真正的对敌跟训练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开始了——“想当年”。而且六长老脖子上这道疤我已经听过好几个版本了,有跟老婆吵架被老婆砍的,有上战场跟敌人对砍被砍的,有出任务被敌人偷袭砍的,有中了陷阱导致的等等。总之这道疤的来历随着六长老当时的聊天内容变化而变化,也是一绝。 “六长老放心。”我乖巧地点头道,“我不会松懈的。”求您别念叨了,我真的最怕这种唠唠叨叨的老头。不能对他发脾气,发脾气只会让他用更慈祥的目光看着你,然后更加来劲地劝说;也不能躲着他,躲过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他总能找到机会堵人。 “扉间啊,你要记住,我们忍者的荣耀在战场上,所以努力提升实力才是我们最该做的。”六长老回忆道,语气带着某种坚决、自豪的意味,“战场,才是我们的归宿。” “好,我记住了。”我继续乖巧点头。我记住了,但听不听在我。忍者荣耀论之流,我一点都不感冒。什么狗屁理论!所有阻碍我活得更好的理论都应该扫进垃圾桶。 “呵呵呵呵~我看你小子也不耐烦听我讲古。”六长老八成看出了我的不以为然,也没生气,只呵呵笑着起身道,“扉间小子,还是要努力训练啊!我先回去了。” “六长老再见。”我连忙将六长老送到门口。没救了,这一族人都没救了。族人的观念是如此坚决,如此以战争为荣,再一次深刻地让我认识到了我是多么地格格不入——对于这个时代来说。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开始了人生中第二个科研项目,继续为改善族人伙食开始实验,但是族人大多数并不理解扉间。 第八章 送走六长老后,我好几天打不起精神,除了例行检查实验数据之外,闲暇时间就靠坐在屋后的回廊边捧着水杯发呆。时空异位,星河流转,只有天空亘古不变。看着相似的白云悠悠飘过,看着熟悉的云霞霭霭,我是不是可以假装一下我还在那个熟悉的时空? 说来可笑,上辈子当昆仑山的守山人,天天山里蹲,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个人,那时反而没什么感觉,照样没心没肺地修炼,修炼烦了就上网玩游戏看小说。这辈子出生在忍界豪族,五百左右的族人聚族而居,家里也是一大家子人,按理来说应该十分热闹。但是我仍旧时常感觉自己只是一个误入此世的过客,看他们为战而生,看他们为战而死。 在这种战乱的时代,我试图做出的改变真的是正确的吗? 老爹说:“千手一族本就为战而生!这是我们的荣耀!” 美惠奶奶说:“忍者就应该战斗!” 族人说:“忍者天生就要上战场的!” 族人说:“千手的荣光属于战场,吾等为战而生,为战而死。” 六长老说:“忍者的荣耀在战场上。战场,才是忍者的归宿。” 老爹的教导、族人的反对、六长老的劝告,一声声在我耳边回荡,有点烦!我赌气地想道:我管你们去死,早点完成跟星球意志的交易,早点跑路算了!这个时代又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个过客而已。 “哥哥~”瓦间从后面扑到我背上。 “睡醒了?”我把水杯放到一边,反身将瓦间抱了起来,“板间呢?” “弟弟,醒了,又睡了。”瓦间咬着手指,歪头想了一会道,“美惠奶奶在,在哄他。” “哦,那瓦间怎么没让美惠奶奶哄啊?”我逗他道。 “找哥哥。”瓦间抬起头,冲我笑道。 “瓦间找哥哥什么事?”我继续问他。 “哥哥,要,飞飞。”瓦间抱住我,继续道,“带,瓦间走。” “哥哥什么时候要飞飞了?瓦间做梦梦到哥哥了?”这是做梦梦到我在天上飞? “刚才,哥哥,要,飞飞。”瓦间板着小脸道,“没有做梦!” “瓦间看错了。”这小子察觉到什么了?神经这么敏锐。我转移话题道,“瓦间以后长大了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把瓦间难住了,我就看着他皱着眉头,歪着脑袋一脸苦恼的样子,手指还一下又一下抠着我的腰。毕竟才两岁的娃,我感觉这个问题有点难为他,正准备再换个话题。 结果这小子好像想到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眉开眼笑地从我怀中扭着站起来,抱着我的脖子道:“哥哥干什么,瓦间干什么!”说完还觉得特有道理,又自己点了点头。 真的,太好玩了。我笑着捂住脸,手指擦过眼角的湿痕,无声大笑。对啊,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没有一个两岁的娃看得清楚,我为什么要听一群快入土的老头子老太婆的话? 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就够了,顺便再培养几个接班人,桃华、瓦间和板间就不错,现成的人选搁在我面前。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谁还会记得那群老头子老太婆带着入土的观念! 我站起来抱着瓦间转了几圈,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延续,我这又当爹又当妈的养着瓦间和板间,等他们长大继承我的思想岂不正好? 一想到我这么可爱的两个弟弟,以后也会变成族人那样满脑子忍者的荣耀,悲哀地在战场上结束自己的一生,我就迫不及待地想做点什么。 “瓦间,等你长大以后,哥哥带你到处玩好不好?”到了那时,木叶已经建立,和平已初现端倪,想来以我的实力,带着瓦间到处玩还是足够的。我稍稍畅想了一下火影版的旅游,有点美,有了查克拉,上山下海都不是问题,还有传说中汤之国的温泉、风之国的沙漠、雷之国的高山…… “好!哥哥拉钩。”瓦间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我的脸,“不准,骗,瓦间哦。” 哈哈哈哈,这还是我教他的。我笑眯眯地跟瓦间拉钩:“哥哥怎么会骗瓦间呢?瓦间这么乖。” “嗯,瓦间,是,最乖的。”瓦间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太好玩了!以前怎么没发现瓦间这么好玩? 想通了之后的好心情截止于第三个月的末尾,老爹和大哥回来了,连带着回来的还有十几具族人的尸体——包括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呆呆的阳太老师。 族内集体举行了葬礼,我漠然地看着一张张惨白的脸被白布覆盖,看着他们的亲朋好友在坟前流泪——除了小孩子没有人痛哭,现实早就残酷地教会了他们:哭是最没有用的一件事。上辈子活了二十几年,竟还没有这辈子活了五年见识过的死人多,真残酷啊!这个时代! 直到葬礼结束,回到家里我才有空细细打量大哥,看着好像整个人都变沉稳了,个头也拔高了许多,之前身上傻兮兮的气息都消失殆尽,看来大哥成长了很多啊。 “扉间,有没有想大哥啊!”大哥说着一把搂住我的脖子。 还是一样蠢!我怎么会眼瘸到认为他成长了?我面无表情地在心中唾弃自己眼瞎,伸手使劲掰他的手臂,掰……掰不开!怎么三个月过去,大哥力气涨了这么多?牲口啊! “大哥!快松开!”我忍不住低吼道。 “大哥!放,放开哥哥!”瓦间也抱住大哥的腿,使劲往外推。没白疼啊,这娃! “哈哈哈哈哈,瓦间也在啊。”大哥说着松开我,抱起瓦间开始抛高高,“瓦间长得很不错哦,很有分量!” “大哥,放我下来。”瓦间板着脸,试图从大哥手里挣脱出来。我看着瓦间半个身子都快翻过来了,顿时心惊肉跳,连忙从大哥手里接过瓦间,顺便踹了大哥一脚。 “啊,瓦间不喜欢大哥吗?”大哥顺势倒在地上,做出一副消沉的样子,语气颓丧道,“扉间真是的,三个月没见居然还踹大哥。呜呜呜,我这个大哥当得也太失败了!” “大哥你才发现吗?”我抱着瓦间若无其事地从大哥身上踩过去,“这么闲的话就去把板间接回来吧,板间还在隔壁美惠奶奶家。” “还有,”我回身补充道,“之前在族地外面设的那些陷阱,我这三个月只看了族地周围的那几个,再远一些的我不敢走那么远就没去看,大哥你等会去转一圈吧。” “好的,扉间!”大哥一个翻身蹿了起来,又恢复了活力满满的样子,“我这就去!” 三个月没收过的陷阱果然收获颇丰。大哥回来的时候,左手拎了七八条鱼,右手捧着一窝兔子,背上还扛着几只死掉的野鸡。最让我惊喜的就是那窝兔子,这下可以试试养兔子了,一切顺利的话,族里的肉食也就有着落了。 正当我畅想着未来该如何养兔子发家致富,当上CEO,赢取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时,老爹回来了,看着还挺生气,身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臭味。这个气味?!老爹该不会去把我的堆肥给处理了吧?我的心有点凉。 “千手扉间!”老爹掠过我的身子,顺手扯着我的后衣领朝书房里走去,语气十分不耐烦,“跟老子去书房!”看来老爹火气还挺大,我顺着老爹的力道往书房走去,顾不得等会可能挨揍,只在心中心疼我那些堆肥,它们八成被老爹给扬了。 “给老子说清楚!这三个月你都在干嘛?!”老爹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眼看着桌上的文件被震得移了位,老爹的火气显然大到了一定程度。力气真大啊,我边想边开口试图浇灭老爹的怒火:“就,计划改善一下族人的伙食?” “改善伙食?你给老子见着野草就吃?吃到食物中毒请医忍?还去给老子玩屎?”老爹更生气了,暴躁道,“你知道老子一回来听见族人说,族长家的二小子饿疯了啃野草还去玩屎是什么感觉吗?啊!是老子没给你留钱?还是没给你留米啊?” “我那不是见着野草就吃,我那是尝试有没有可食用的野生植物。”我板着脸反驳道,“还有,什么叫玩屎?我在试验提高土地植物产量的肥料,那叫堆肥!” “哦?”老爹掏了掏耳朵,换了个姿势嘲讽道,“那我们族长家的二子试出什么东西来了?” “报告在桌上,父亲你自己看吧。”我有点不高兴,面对一点也没有科研常识的人,我一点解释的欲望都没有。而且老爹居然还嘲讽我?嘲讽未来的科技大佬?我觉得跟老爹解释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老爹拿起来随手翻了翻,浑然没放在心上:“搞这些有屁用!不如多花时间去训练!” “训练我也没落下。”我解释道,“族里种点小白菜,增加点伙食,比干饿肚子强多了。” “不行!”老爹反对道,“我们是忍者!怎么能去种地?” “没有要能战斗的族人种地。”我驳斥道,“我去看过战场上退下来的那些族人,与其靠着族里的接济过日子,不如自己种地。有点事情做总比天天发呆到最后受不了自杀好,种出来的菜还能填饱自己的肚子。” “谁告诉你他们要自杀的?”老爹微微眯起眼睛。 “美惠奶奶说的。”我看着老爹道,“而且我看名单上的最高也才三十来岁,那么年纪更大的到哪去了?不可能所有年纪大的退下来的族人都像美惠奶奶那样不需要接济吧?” “你让他们去种地是在侮辱他们忍者的骄傲!”老爹一脸你小子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语气十分不以为然。 “都要饿死了还谈什么骄傲?”我打心眼里不认同老爹的观点,“原来他们是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勇士,现在退下来之后还要守着过去无用的骄傲等死吗?” “你小子道理一套一套的。”老爹将报告摔到我面前,“老子不管这事了,但老子也不会帮你跟他们说和,一切你自己解决!” 我松了口气,知道老爹这里算是过关了。只要他作为族长不发话,我就能干下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日子久了,等他们看到切实的利益之后,我不相信他们还一个二个顽固地抱着无用的观念过活。 我捡起报告转身退出房间。等等,好像忘了什么? “老爹你不会把我的堆肥全部处理了吧?”我回身又半拉开书房的门,抱着几分侥幸的期望问道。 “老子回族里第一件事就是帮你擦屁股!搞得老子一身屎味,你还好意思问老子?!”老爹又朝我砸了个卷轴。中年人这么大火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更年期吗?惹不起,溜了溜了。 我连忙关门避过,又开门追加了一句:“下次老爹你别动我的东西啊!” “快滚!”心知老爹这是答应了,我连忙跑路。 现在我也算混到千手家族企业的一个小管理位置,虽然只是管一群老弱病残,还得给他们做思想工作,但是相信以我的智慧,一定能让他们转变思想,积极努力干活!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认识到了族人观念的顽固,同时决心做出成绩来,以切实存在的利益,来迫使族人改变战斗一生的行为。佛间也初步同意了扉间的行为,但是只允许扉间在战场退役的族人中实验。 感谢在2021-11-28 13:29:05~2021-11-28 22:2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剑轻安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章 在老爹那过了明路后,明面上就没人敢对着我指指点点了。不得不说,在这个阶级森严的时代,族长的默许还是很有用处的。虽然族人们看我的眼神依旧怪怪的,对我的态度也日益冷淡。 我都能猜到他们心中在想什么,比如:族长家的二子肯定是脑子坏掉了,族长肯定已经放弃他这个儿子,不然绝不会让他有这么多时间来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事。又比如:这种不重视实力的态度,基本上活不久,说不定哪天出任务就丢掉性命。再比如:族长家的二子完全没有忍者的荣耀感,简直是忍者中的败犬! 一时间,我从族里人人夸赞的实力超群的小天才变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以前是:你看看人家扉间大人,体术忍术暗器都吧啦吧啦吧啦;现在是:你看看族长家的二子,毫无忍者的荣耀感,不认真训练整天搞些奇奇怪怪的事,你可别跟他学。 连带地,我在训练场上直接被孤立了。以前我是大家的榜样,一个二个争着跟我对练,现在我是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还总有那么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怀揣着莫名的骄傲,以我玷污了忍者的荣耀为由天天拿鼻孔看我。 就那么半天的训练时间,我就看到好几波小屁孩假装从我身边路过若干次,路过一次就嗤笑一声,拿眼睛斜我一眼,又鼻孔哼出一声,这才慢步离开。要不是看在都是一群小屁孩的份上,我真想按着他们的头,把他们挨个挨个锤到地里去。 整个族里只有大哥和桃华还是老样子,其他小孩都不着痕迹地疏远了我。大哥我是知道的,千手神经粗大到他这样也是头一份,估计只有族里的小屁孩联合起来在大哥面前跟我干架,大哥才会发现我跟他们有矛盾,八成还发现不了我们为什么干架。桃华我也很懂,我的小迷弟,滤镜八百米,我就是指着屎说能吃,她都会一边给我鼓掌一边问我怎么吃。 对于我的处境,我倒不是很在意。人都是自利的,一切的愚蠢和机灵都始于利益。只要到时候把切实的利益摆在他们面前,转变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但阳斗叔却忧心忡忡,几次旁侧敲击问我是不是在训练场受了委屈。 在帮我实验种植的这段时间,阳斗叔显然把我当成子侄辈来关心。对于真正待我好的人,我从不吝啬于给予耐心。在我规划出重新进行堆肥实验的计划后,我就找了个时间专门跟阳斗叔谈谈。阳斗叔本身就很忙,还总这么忧心我的处境,真的没必要让他为我担心。 “阳斗叔,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我开门见山地问道,“最近问了我好几次训练场的事。” “扉间。”阳斗叔神情纠结,眉毛都拧到一块去了,语气迟疑,“我都听桃华说了,最近族里关于你的流言。” “阳斗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族里的流言我都知道。” “扉间,你也不要多想。”阳斗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族人。但你是不是跟族长解释一下比较好?族长真的不管你了?之前族长来找我问你这几个月干的事,走的时候气得头上青筋都爆起来了。” “什么不管我了?”我怎么没听懂,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不知道?”阳斗叔连忙道,“族里都在传族长已经放弃你了,所以才任由流言这么四散开来。” “哦。”我点了点头,“老爹是不管我干这些事了。这不是好事吗?我都规划了我们以后实验的地皮,不管我了正好,之后我们把实验都挪到那一块去,省得又跟这次堆肥一样被老爹给毁了。” 阳斗叔有点急:“扉间啊,你可不能不放在心上!要知道被族长放弃了就几乎相当于被族里除名了,之后在族里日子肯定不好过!” “什么被族长放弃了?”我听着更迷糊了。我们说的是一件事吗?怎么阳斗叔说的我完全听不懂? “你不是说族长不管你了吗?”阳斗叔更着急了,语气急促道,“你这孩子这会怎么转不过弯来了?你这么小就被放弃了,之后族里分任务分津贴肯定都没你的份!生活都成问题——” “等等等等。”我截停阳斗叔的话,“老爹不管我,是不管我搞这些实验,跟放不放弃我有什么关系?以后除了训练,我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搞这些了,还能带着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那些人一起搞。” “这么说族长不仅没放弃你,还同意你搞实验?”阳斗叔有点懵,怔愣片刻这才开口,“那怎么族里流言会传成那样?” “老爹故意的。他根本没管那些流言,让我自己处理。”我翻了个白眼道,“他想看我笑话呢!” 而且不是我吹,我这么能干又贴心的儿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带得了孩子,补得了衣裳,打得了野味,理得了乱账,典型的别人家的小孩,老爹他才舍不得放弃!不然他再上哪找一个全能管家去? 跟阳斗叔说开了之后,他显然放心很多,眉头都舒展了起来:“这样我就不担心了,扉间继续跟我讲讲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以后实验的地皮?要我怎么帮忙?” 我摊开一张计划表铺在他面前:“我们之前那个堆肥的实验被我老爹毁了。我打算在族地边缘专门圈出一片地来建实验室,以后我们做实验都在那一片,这样省得老爹又觉得我在族地里瞎搞,而且集中一起做实验,也能方便许多。” “那,建,建那个什么实验室,要怎么建?”阳斗叔看得有点晕,神情十分茫然。 幸好我早有准备。 “桃华!”我向她招了招手。 “扉间大人!”在一边候着的桃华应了一声,顺势递上一叠资料解释道,“父亲来看,这是扉间大人准备好的草图,实验室选址在族地西南的河岸边。目前暂时先建三座木屋,一座木屋留作堆肥实验,一座作为扉间大人的常规实验室,另一座需要建成兔舍。” “之前的堆肥实验不是作废了吗?”我补充道,“等这三座实验室建好了以后,再重新开始实验。我后来想了想,堆肥直接暴露在外面也不合适,万一哪几天下了大雨就冲垮了,还是需要在室内来实验,最大限度地控制变量。再有,常规实验室那座木屋主要用来储存数据,以后我们做的实验肯定越来越多,这些都要归档。”等木叶建立以后,这些都是忍者可以转业的重要资料,我在心里补充道。 “第三座木屋关于兔舍的。”我继续道,“大哥捉了一窝兔子回来,我想着试一试养兔子,如果能成功养殖,那族里吃肉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阳斗叔搓了搓手,憨厚地笑了笑:“扉间不要着急,我们一件一件来吧!先从建木屋开始。” 我点头道:“麻烦阳斗叔了!我们先去族地外面拖点木材回去。” 不得不说查克拉真的是太方便了,只需要将查克拉覆盖在手臂上,然后一拳下去——好爽!听着树咔嚓一下断裂的声音,有种破坏欲得到满足的快感,忽然懂了火影里的千手妹子动不动一拳碎地的快乐。 不到半天时间,需要的木料就已经全部弄好了。之后的运输也不是问题,千手个个都是怪力——当然也包括我,我跟阳斗叔来回跑了几趟就把木料全部堆到之前的选址处。 再然后就是如何切割木材的事。在我的想象中,忍者建木屋应该是忍术与体术齐飞,暗器共刀术一色。结果当我看到阳斗叔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套木工工具大全时,我木了。 “怎么不用忍术来切割木料?”我问道,“刀术也行啊,比锯子慢慢锯强多了。” 阳斗叔大抵是被我平常奇奇怪怪的言论荼毒已久,听见我这种惊世骇俗的话也没露出奇怪的表情,只解释道:“忍术的威力太大了,不适合来做这些精细的活计。扉间你要记住,我们忍者,练的是杀人刀,习的是杀人术。这种用刀术砍木头的事跟我说说就算了,千万别跟族里其他人说。” “嗨嗨,我知道了。”我随口应下,心里多少有些腻歪,听多了这种忍者工具论,现在我已经到了条件性反胃的程度。 不再打扰阳斗叔细致的工作,我站在木材堆边思索着该如何用忍术来切割木料。我有风土水三种属性的查克拉,要开发新的忍术的话也得围绕这三种属性来。 土本厚重,化育万物,不适合用来开发需要锋锐、切割这类属性的忍术。 水本无形,因器成之。这样想着,我手上凝聚出一个水球,慢慢地输出查克拉把它变成一把刀的形状,现在外形有了,但是不够锋利。 风本无形,形之于物。接下来,我又逐渐地控制风属性查克拉的输出,试图将它覆盖在水刀表面。 只是单纯地覆盖查克拉,完全没有杀伤力啊。水和风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具有强大的切割力量?我想到了上辈子的超高压水刀切割机,只要水的动能给够,切钻石都不在话下。如果利用查克拉将水压缩到一个极限然后喷出,再附上不断旋转的风…… 刚才成型的水刀在我手中不断地压缩,我不断地加大查克拉的输出,试图将它压缩到一个极限,然后再慢慢往其中输入风属性的查克拉,尝试着让风在压缩到极致的水刀里转起来,给之后喷射的水线增加更大的动能。 随着风属性查克拉的输入,压缩水刀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我试图凝聚心神来稳定风属性查克拉的输入。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我维持不住水属性查克拉的稳定输出还是因为水刀中风属性查克拉流转的缘故,导致压缩水刀只维持了不到五秒的状态。 见势不妙,我只来得及抬起手臂护住半个前身,另一只手将水刀迅速捅入木料堆中,之后水刀终于维持不住稳定的状态,猛然炸裂开来,将我往后炸出了二十余米,原本整齐的木料堆,也被压缩水刀炸开的气浪爆开。 “扉间!”阳斗叔立马挪过来将我扶了起来,“怎么回事?” “咳咳……”我捂着胸口,咳出几口血,好像肋骨被炸开的木材撞断了几根,“没事,实验事故。” 用来压缩查克拉的那只手鲜血淋漓,手上被炸开的水流和风流割出的伤口纵横交错,深可见骨。另一只护住半身的手臂,也被爆炸时迎面而来的木料给撞断了,肋骨断了几根,腿部好像也有擦伤。 大致判断了一下自身的状态,我不由庆幸没缺胳膊少腿,好在刚才没继续硬往里输查克拉,不然身上的伤势绝不止如今这种程度,还是先去问问老爹失败的原因,之后再研究怎么创造忍术好了。 “咳咳……”我擦了擦唇角的血,语气带着几分虚弱,“阳斗叔帮我收拾一下这里吧,我先去族里的医忍那里。不用担心我,千手生命力旺盛,这点伤几天就好了。” “不行!”阳斗叔强硬地扶着我道,“我送你去医忍那里。你这个样子看得我心惊肉跳的!一个人去说不定都能倒在半路上!” 也行,我实在没那个力气反驳阳斗叔了,就由着他将我抱到了医忍那里。在医忍帮我处理好伤口后,我在药物的作用下就迷迷糊糊陷入了沉睡。 我,千手扉间,未来的忍界禁术大师,第一次创造忍术就惨遭滑铁卢。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巨巨正式准备建立属于自己的实验室了,同时第一次试图创造忍术。 我有点好奇,小天使们都是从哪翻出来我的文的?一没榜单二没推荐也没签约积分也低,我以为发在晋江根本就没人看得到的。 第十章 我是被大哥的打呼声吵醒的,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里了,而且浑身被包成粽子,好像伤势比我判断的还要严重。我试图挪了挪身子,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 旁边坐着睡着的大哥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声音,腾地一下直起身子。“扉间你终于醒了?”大哥眼泪汪汪,语气十分激动,“你怎么搞成这样的?” “不小心弄的,试验忍术出错了。”我试图坐起来,却稍一动作就浑身泛疼,“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躺了多久?” “扉间你已经躺了一个晚上了!”大哥想扑上来抱抱我,又迟疑地缩回手,语气带着几分后怕,“吓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受这么重的伤!” “我下次会注意的。”我朝大哥微微笑道。这次只是个意外而已,等我弄清楚失败的原因之后,就不会再受伤了。 “还有下次?!”闻声而来的老爹听到我的话之后脸色黑了下来,严厉道,“下次你是不是要直接把自己弄死?” “这次真的就是个意外。”我有点心虚,毕竟我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是事实,被包成木乃伊只能躺在床上也是事实。 “呵!”老爹冷笑一声,一撩衣摆,在我边上大马金刀地坐下,十分嘲讽地冲我抬了抬下巴,“老子就看你作死!说说吧,这次到底怎么回事?” 正好我也想问老爹关于双属性查克拉融合忍术的事,于是我将之前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我这次是试图开发一个风水双属性的忍术。开始我先凝聚了一把水刀,然后就努力将水刀压缩到极致,之后再往水刀里输入风属性的查克拉,试图让风在水刀里旋转,然后它就炸了。” 解释完的一瞬间,老爹看我的眼神宛如智障。我余光中瞟到他悄然攥紧的拳头,心下了然,估计他是想揍我,但是看到我一身绷带下不了手。 “你小子尽给老子惹出事来!”看得出来,老爹在努力抑制自己想揍我的冲动,语气十分暴躁,“你现在才五岁多!查克拉的形态变化都还没学明白,竟然敢直接去尝试查克拉的性质变化?!” 好像听到了新的知识,我连连问道:“查克拉的形态变化和性质变化是什么?” “你!”老爹气得锤了下床,“什么都不知道还敢乱来?老子看你真的是太闲了!” “老爹你就告诉我吧,你也不希望你儿子再像这样躺着对吧?”我期待地说道,语气带了几分催促。查克拉的形态变化和性质变化?只要弄清楚这些,我就能顺利开发新的忍术了吧?我迫不及待地看着老爹,等着他给我解释。 “像你们这个年纪,训练场教的那些忍术都属于查克拉的形态变化。”老爹解释道,“将查克拉变成忍术的形态,控制忍术的威力和攻击范围,这都算查克拉的形态变化。查克拉的性质变化就是在忍术中加入不同的查克拉属性。而你小子——第一次创造忍术就试图把两种属性的查克拉掺和起来!” “以后研究忍术只许用一种属性的查克拉!”老爹停顿了下,补充道,“再让老子发现你偷偷用两种属性的查克拉瞎搞,老子就禁了你的小破实验!” “别啊老爹,我的实验可是无辜的。”我连忙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你记着最好!”老爹毫不留情地给了我一记暴栗,神情十分危险,“另外,伤好之后的训练再加一个小时,老子亲自陪你练!” “老爹你这是想光明正大地揍我吧?”糟糕,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知道就好。”老爹起身将双手抄进袖中,皮笑肉不笑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大哥——”我正想跟大哥说说,让他到时候看情况帮我挡一挡。 “喊柱间也没用。”老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都已经走出门了,又回身拉开门道,“你们两个一起都要被老子揍!” “大哥……”我看了看一直在旁边装壁花的大哥,沉默片刻询问道,“大哥你干了什么?怎么也要被揍了?” “我也不知道啊。”大哥哭丧着脸道。 大哥怎么这么蠢?连为什么被打都不知道。 半个月后,我的身体终于完全恢复了。不得不说千手的身体素质够可以的,不愧是仙人体!这段时间被老爹强制拘在家里,只能每天通过桃华的报告遥想实验室的建成情况,简直太煎熬了。好了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实验室的现状,结果居然被族里的暗卫给拦住了。 “请扉间大人立马去训练场。”一个黑色的影子跳到我面前跪下道,“佛间大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老爹,你狠!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揍我。 我跟着暗卫赶到训练场时,大哥已经瘫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喊痛了,裸露出来的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衣服上还开出了几朵血花——应该是被伤到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老爹与我们对练不再是小时候那种玩闹性质的追逃,而是抱着敌对忍者的心态来与我们交手,不认真对待的话,真的会被杀死。用老爹的话说就是“如此实力不济,与其让敌人杀死,不如老子亲自清理门户!” “千手扉间!”老爹用木刀指了指我,示意我上前,“来!让我看看你这三个月的成长!就以五分钟内能伤到我为准!” 我随手抽了把木刀站到老爹面前,戒备地看着老爹。就这么白白被揍一场好亏,我得给自己捞点好处:“再加个赌注怎么样?伤到你了就让我提前出任务!” “哼!口气不小!水遁·水龙弹!”老爹哼笑一声,从口出吐出一条水流形成的水龙朝我攻了过来。 我立马瞬身离开原地。土遁·土流壁!一堵土墙拔地而起挡住水龙,我急速向后跃开,同时往前丢了几把带着起爆符的苦无。下一瞬间土墙被老爹一刀劈碎,伴着轰隆一声巨响,老爹一脚蹬裂地面朝我冲了过来。 我连忙引爆起爆符,老爹来势不减。果然,起爆符对于上忍以上的敌人作用微乎其微,老爹身上那层查克拉铠甲还得想办法给他破开。现阶段他对于我来说,绝对算是一个高攻高防的BOSS。 水遁·水连弹!手中不断连发的铁水炮略微阻了阻老爹的来势。 土遁·土牢堂无!我瞬身离开原地并飞速结印,土墙开始层层堆积,瞬间叠成一个土牢将他困在里面。 还有四分半钟!我估算了一下自身的查克拉量,已经不足90%了,得想个办法破开他的防御。 水遁·水冲波!是老爹的水遁!他身后龙卷风般快速旋转上升的水流冲破了土牢,之后犹如瀑布一般四散开来,形成一片水域。我利用波乘击躲开老爹的追击,反身一个瀑布术阻断了他的视线,随后瞬水瞬身到他脚底,试图将他拉下水面。 但老爹早有预料,回身一拳锤到脚下,溅起巨大的冲击波,顺势将我击飞到天上。要完!老爹直直朝我冲了过来,而我在空中已避无可避。替身术!电光火石间,老爹的身形掠过替身,一刀捅穿替身的腹部。 机会!我从水中冒出来,水遁·水龙咬破!巨大的水旋涡腾空而起,向上的水流冲老爹席卷而去,试图在空中将他击飞。 “扉间,这种程度可不行啊!”老爹在半空中哈哈大笑,同时飞速结印,是水龙弹!一条水龙转瞬形成,疾冲而下,与水旋涡撞到一起,四散出泼天的水花,模糊了视线。我顺势瞬身离开原地,瞬水隐匿在水中。 还有三分钟!查克拉量还剩50%! 完全没有办法破开老爹的防御,忍术他比我玩得更溜,查克拉量也比我强太多,对拼完全没有优势。只能试试强行压缩水属性查克拉,利用超高压水线来破防,手心能压缩的查克拉量还是太小,面对老爹这种等级的敌人,完全不够,还是试试直接在体内压缩好了! “扉间,你再躲下去,时间可就要到了!土遁·土流城壁!”说着,从老爹脚下隆起了巨大的土壁,原先汇集的水流直接被土壁逼得四散开来,这片水域已然被土壁给顶散。 不好!我被迫从水中现身,一拳锤裂面前的地面,阻断了老爹冲过来的脚步。水遁·水阵壁!我竖起一道水幕,遮挡住老爹的视线,同时引爆了剩下的起爆符,空中腾起阵阵灰烟将这片区域完全覆盖。我将剩余的查克拉集中起来,努力压缩在胸口,差不多了! 看着老爹直冲而来的身影,水遁·水断波!给!我!破!开!我在心中怒吼道,口中猛地喷出直线的超高压水柱,化为锐利的水刃,朝老爹身上撞去。 老爹见势尽力侧开身子,躲开了吗?我有点失望,顺势向后跃去,跟老爹拉开距离。只见老爹的身影砰的一身变成了木头,竟然是替身术,可惜了。 “扉间,你还不认输吗?你已经不剩什么查克拉了吧?”老爹从另一个方向悠悠地走过来,语气笃定,“而你甚至连我身上的查克拉铠甲都破不开!” “哦,那就是破开了。”我面无表情地说道,“要是真没破开,老爹你早就上来揍我了,哪有时间搁这跟我闲聊?刚才的替身术也是故意在我面前解开的吧,让我以为没打中你。”想用言语吓退我?没门! “臭小子还挺聪明!”老爹提着刀哈哈笑道,“但是你体术也拼不过我啊!你要怎么办呢?” 确实,我的体术完全是被老爹揍出来的,想伤了他简直天方夜谭。但是,我还是个剑修! 何为剑修? 一剑开天,一剑辟地,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①,此乃剑修! 何为剑道? 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阴阳,开门闭户,阴衰阳兴。②我换了个姿势平举木刀,并起双指缓缓拂过刀面,随后挽了个剑花道:“老爹小心了!大意可是会死的!” 还剩三十秒!查克拉量剩余5%!足够了!一点剑意,足以伤到老爹! 我瞬身急速靠近老爹,携狂风之势雷霆之威一刀朝他腰腹部斩去,老爹侧身挡住这一刀,一拳朝我砸了过来,我顺势一个后翻,又冲了上来。 还有二十秒! 刀上布着剑意跟老爹拼了数刀后,老爹手里那把木刀显而易见地开始逐渐崩裂,我一拳砸开地面,趁着老爹站立不稳的时候,一刀朝他下盘砍去。老爹反手架住我的刀,趁势将我一脚踹到地上,接着急速靠近朝我砍了过来。 还有十秒! 机会!我主动迎身让这一刀捅穿我的腹部,一只手死死抓住木刀,不让它抽出。另一只手,果断携着剑意一刀捅向老爹的腹部。老爹显然没料到我竟会主动撞上刀刃,在捅穿我的腹部时下意识怔愣了片刻,虽然他的身体条件反射地躲开了我的刀,但是,晚了!剑意入体,哪是那么好躲的?! “扉间,时间到了!”老爹急促地说道,“你输了!快去叫医忍来!” “老爹,我没输哦!”我指了指他的腹部,一边吐血一边笑道。 “什么?!”老爹惊愕地低头看去,这才惊觉腹部的衣衫已经悄然氤氲出丝丝缕缕的血色,“算你赢了!赶紧去找医忍!”语罢,老爹一把扛起我往族里医忍处奔去。 “咳,老爹你慢点,颠得我好疼!”我边咳血边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是特别好。 “疼你还笑得出来?”老爹给我换了个姿势,叱责道,“知道疼还主动往刀上撞?” “没办法啊!老爹你太强了,不限制你的刀根本伤不了你啊!”我还是笑着,又吐了一口血,还不忘提醒老爹之前说好的赌注,“咳,总之我赢了,别忘了我们的赌注啊,老爹。” “闭嘴吧你!”老爹扇了下我的头,“老子没忘!” “哈哈哈哈哈!”我边笑着边朦朦胧胧地闭上眼睛,梦中仿佛又回到了昆仑——在终年覆雪的昆仑山上练剑,原来习剑是如此的令我开心,原来如此!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被创造的忍术炸伤,佛间爸爸十分生气,于是决心在训练场上教训扉间,扉间趁势提出提前出任务的赌注,最后赢了佛间爸爸。 ①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庄子·说剑》②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阴阳,开门闭户,阴衰阳兴。——越女论剑《吴越春秋·勾践阴谋外传》救命……感觉自己打斗写的像回合制,脑海中打的激烈的不行,写出来就跟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似的,还有剑修对战完全不造怎么写,没有灵力也不可能一剑下去开山填海,好难… 感觉完全写崩了,我的白月光剑修啊,写的太装逼不行,写的太垃圾了也不行,写你怎么那么难,,,QAQ玛德,扉间才五岁多,跟佛间打也不可能各种飞雷神,各种禁术,好难,我太难了… 第十一章 如今,我大抵可以说一句:“医忍与我有缘。”才养好的身体因为这次与老爹的对练又躺下了,不过这次有大哥陪我——毕竟他也被老爹揍得挺惨的。 当大哥在医忍那看到我的时候,顿时扑上来抱着我哭天抢地:“父亲你也太过分了!扉间的伤刚好,父亲你居然又把他伤得这么重!” 大哥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他也是腰上被捅了一刀,在医忍那里挂了号的人。而且他这一番动作,自己腰腹上的伤口又崩裂了,丝丝血迹从他腰腹间的绷带中渗出。我这个大哥,对自身的一些事情极度不过心,反倒对我的事总是一惊一乍的。 眼见老爹情绪逐渐暴躁,额头青筋直跳,手臂微扬,恨不得马上将大哥拖出去揍一顿的样子,我抢先道:“大哥别哭了。跟老爹对练哪有不受伤的?而且我也伤到老爹了!” “啥?”大哥有点茫然地抬起头,眼神亮亮地将老爹周身打量了一遍,发现老爹腹部也被医忍缠了几圈纱布,这才憋不住兴奋的情绪,笑得一脸灿烂,低头冲我夸赞道,“扉间真厉害!”我怀疑我大哥上辈子是什么夸夸精转世,啥都能夸我几句。 “老爹腹部被我划了一刀。”我微抬下巴,有点小得意,“老爹答应能伤到他就提前让我接任务,以后我也可以出任务了。” “什么?!”大哥十分震惊,“可是扉间你才五岁多!”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拉下脸,不满道:“出任务看的又不是年纪,我的实力比族里六岁出任务的人都要强,为什么我不能提前出任务?” “扉间。”大哥一脸不赞同,皱着脸试图打消我的想法,“外面出任务很危险的,你还有半年到六岁,再在族里训练半年不好吗?” “不好。”我木着脸道。在族里已经待了五年多,人都要憋疯了,难得能让老爹答应我提前出任务,这么好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扉间啊。”见我态度坚决,大哥抓耳挠腮想了一阵,随后换了个角度劝我,“外面出任务很辛苦的,吃不好睡不好,还可能碰到敌对的忍族。” 我还没说话,坐在一旁的老爹先忍不住了,抬手重重扇了一下大哥的头,“说的什么屁话!既然接了任务,就是死也要完成!吃不好睡不好这是不接任务的理由吗?” 看在老爹跟我站在同一战线的份上,我就不反驳他的话了。我连连点头道:“老爹说得对!我们忍者出任务怎么能被环境打败呢?” 大哥甩甩脑袋,没理旁边又要爆发的老爹,继续循循善诱道:“瓦间和板间也会想你的!” “不!瓦间和板间会很高兴我有钱给他们带礼物了!”两个小屁孩随便哄哄就行,不至于拖着我不放,也就大哥还想着拿他们当挡箭牌。 “扉间!”大哥一脑袋砸到地上,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扉间你不听大哥的话了吗?” 我啥时候听过?我淡定地反驳道:“不听。” “扉间啊!”大哥低沉道,“大哥好伤心啊!” “别劝了大哥,偶尔也相信一下我的实力吧!”我拍了拍大哥的脑袋。这事没得商量,大哥你还是趁早接受现实为好。 “可是!”大哥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盯着我语速飞快道,“扉间你不管你那些实验了吗?我记得族地边上你的实验屋子还没建好吧!还有之前跟阳斗叔在一起干的那些!还有我之前从野外掏的那窝兔子也还养在我们家——” “大哥!”我打断道,“我会安排好的。阳斗叔会帮我的,还有桃华。” “扉间!”大哥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大哥,闭嘴!”我坚定地回视大哥,“我也是个忍者啊!”忍者总是要出任务的,即便拖延半年时间。我总要面对的——这残酷的时代。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但大哥已然明白我的意思,盯了我半晌,最终避开了我的目光,沮丧地低下头,再没有开口。 *** 搞定大哥之后,我趁着伤还没好的这段时间,又重新捋了一遍目前手头上的事。最先开始的小白菜种植已经持续两个多月了,第二茬正好可以收割,初步种植的数据估计也差不多统计出来了,这部分正好可以安排给族里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需要接济的人。 至于这群人,我有点头疼,都是一群思想顽固的家伙,是我以前绝不愿意搭理的存在,但现在还得想想该怎么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太抵制种田也不行,何况我也没那么大的能量来强压着他们种田。 再然后就是实验室的建设,还得跟桃华一起去看看建得怎么样了,堆肥的那间屋子还好说,当做兔舍的屋子还得专门建一批兔笼,具体怎么建还需要研究一下。之后堆肥实验也要重新开始,这个得让桃华着重看着点,肥料提上去之后不管种什么都是有好处的。 最后就是养殖兔子的实验,养兔子这个我熟,兔子这么可爱,谁小时候没养死过几只?可以说养兔子能踩到的雷,我上辈子几乎全部踩了一遍。 从喂的草没晒干导致兔子拉稀死,到给兔子喝生水得病死,从喂食不当让母兔子吃了小兔子,到清理兔笼太勤快导致兔子无法类反刍缺盐死,从喜欢捉兔子导致兔子吓死到给兔子洗澡洗得太勤快导致兔子病死等等。总而言之,兔子的十八般死法我都经历过,这也导致我的记忆里有着丰富的兔子养殖经验。 在脑海中简单过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我就去找了桃华和阳斗叔。阳斗叔在实验室场地看到我时,对我的到来很是吃惊,手上正在进行的活计都停了下来,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认为我这时候应该乖乖地躺在床上养伤才对。显然,我跟老爹的战斗已经在族里传开了。 “扉间你伤得这么严重怎么不在床上躺着?”阳斗叔忙不迭过来给我捡了个凳子坐着,可以看出他对我这么快下床的举动很是不满,语气也带出来几分。 “伤势不重,我也就腹部被捅了一刀,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就行了。”我随口道,这么点伤势还不如我之前实验忍术受的伤,完全没必要在床上躺着。 “我都听桃华说了。”阳斗叔拍拍我的肩膀,嘉许道,“真看不出来,扉间你居然能伤到族长!还能跟族长打得有来有回!” “那是老爹放水,真要打起来,他一刀就能了结了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跟老爹的那场战斗,明显老爹没怎么进攻,一直在等我的攻击,而且对打时的忍术查克拉量的输出和对砍的力道都收敛了许多,不然老爹一刀下去绝对能连人带刀给我劈成两半。 “哈哈哈哈哈!”阳斗叔被我逗笑了,“扉间你才五岁多,族长再怎么训练你肯定都要压制自己的实力啊!别太看轻自己了!想想族里那些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小子,哪个比得上你?” “可不能这么说。忍者,是不看年龄的。强就是强,弱就是弱。”我轻声道,“以后出任务,敌人也不会看我是小孩就专门派个跟我同龄的人来对付我吧?” 听罢阳斗叔怔愣片刻,显然他没想到我小小年纪就已经看得这么清楚:“也好,不骄不躁。不过,扉间!该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候就要展示!你看看你跟族长一战之后,族里谁还敢说你被族长放弃了?只要不眼瞎的都能看出来,你未来成长起来肯定是族里的高层!” “一场战斗能看出什么?”我没放在心上,“我才五岁多,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你错了,扉间!”阳斗叔神情严肃,使力压了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郑重道,“你如今是才五岁多,但是!与同龄的孩子相比,你就是最优秀的,族里对于你肯定就更加重视!不管是你要做那些实验,还是试图自己开发忍术。你是天才!你的想法才会得到族人的重视!” “你看这次!你与族长一战后向族人展现了自己的实力,自己的潜力!你身上的标签就不再是族长的二子,而是那个族里的小天才!你越优秀,族人就会越重视你的想法!”阳斗叔继续道,“扉间,你要记住!族人只会追随强者!” 我安静地听着阳斗叔的教诲,想到这几天族里流言的转变,想到老爹在训练场上提出的五分钟限时战斗,沉默了良久。 老爹啊!这就是你想教给我的道理吗?我忽然有点明悟了,在这个野蛮的时代,我那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想法过于天真,过于迂回。尤其是在族里大家没有什么生死冲突的利益时,直接展示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高效的解决办法。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即便解决不了问题,也可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我懂了,阳斗叔。以前是我想太多了。”我点了点头,缓缓道,“还要多谢阳斗叔点醒我。” “小小年纪哪里学来这么见外的话?”阳斗叔拍拍我的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大人似的!” “男人的头可不能乱拍啊!”我试图躲开阳斗叔的手,开了个玩笑,“以后我长不高了怎么办?” “你小子!”阳斗叔一瞪眼,看着我又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有点小孩子的样子嘛!” 我微微一笑,转回话题:“老爹同意我提前出任务了,我今天来是想趁着伤还没好,先把实验事情都安排好,等伤好之后就没空弄这些了。” “出任务?!”阳斗叔十分震惊,“族长怎么这么早就让你出任务?你不是还没到六岁吗?” “我自己要求的,实力到了早点出去也好,族里呆着也没意思。”我怕阳斗叔还要劝我,直接堵了他的话,“阳斗叔不用担心我,先跟我说说您一直在种的小白菜的种植情况吧。” “也好。早点出去,在外面成长得更快。”阳斗叔想了想道,“小白菜我已经收了第二茬,浇肥的量还在慢慢试,我想着等后面几茬的时候多试几个分量。这批小白菜大概有个四五百斤,我已经按你的吩咐给族里需要接济的那几个都送过去了。” 我点点头:“送的时候他们什么反应?我想挑几户不抵触种地的把小白菜种子先给他们一批,让他们自己种。找点事给他们干,总比天天躺着不干事强。” “扉间你不用担心。”阳斗叔笑道,“我特意挑了你跟族长战斗之后第二天送的,他们都没说话。之前那几个最偏激的,认为你不配当忍者的,现在也没话说了。” “那就好,正好省了我打算给他们做思想工作的功夫。”我有点开心,这样一来工作量骤然减轻,“那就麻烦阳斗叔把种子给他们送一半过去,我们自己留一半,另外指点一下他们怎么种。以后他们能自己种菜了,食物就能稍微有点保障,也不至于老是饿肚子。” “没问题。”阳斗叔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柱间展现了对扉间伤口的关心,试图阻止扉间提前出任务未果。扉间在阳斗叔的点拨下,明悟了需要适时展现自己的强大的道理,族人总是慕强的。 第十二章 “再有就是实验室的事,我之前躺着的时候虽然桃华天天来给我报告,但是毕竟不如自己亲眼所见,阳斗叔你先带我看一遍吧。”说着,我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算去见见实验室的全貌。嘶——不小心扯到伤口,我下意识僵硬了一下。 “好,扉间跟我来。”阳斗叔注意到我僵硬的动作,关心道,“扉间,你的伤口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们直接走吧。”我虚虚捂着腹部缓了缓神,之后便推着阳斗叔的轮椅往木屋内走去。 “扉间你注意着点啊!”阳斗叔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你要的三间木屋我架子都搭起来了,但里面不知道你还想做成什么样的,我就都空着。另外,之前你不是说要养兔子吗?我就先试着做了一批兔笼出来,看你什么时候要用。” 感动!阳斗叔放现代绝对是公司优秀员工,急老板之所急,想老板之所想,我简直想给他发一个一吨重的大奖章! 简单看过木屋之后,我想了想道:“没什么要改的,现在这样就很好。堆肥的那间屋子空着就行,也不需要摆什么家具。之后还要麻烦阳斗叔帮忙把我们之前弄过的那个堆肥实验,再在这屋子里弄一遍,具体的方法和数据可以直接找桃华,现在我的实验报告都是桃华在整理,相关数据有看不懂的也可以问她。” “用作常规实验的这间屋子,先搭几个架子出来,之后实验报告都要归总到这里。那个兔舍我已经有具体的规划了,等桃华过来我们再一起说。”看罢,我便推着阳斗叔转出了木屋。 从外头看,三间木屋错落交替,初具规模,但我总感觉还缺了点什么。后退了几步,我摩挲着下巴,盯着木屋外的空地出神。想起来了,我盯着空荡荡的木屋门框恍然回神,原来还差了块牌匾。思及此,我又让阳斗叔帮忙去扛了块木料过来,刻上“忍界科学研究院”这几个字,将它挂在了常规实验室的门上。 这个感觉就对了。虽然如今的“忍界科学研究院”只是三间小破木屋,员工只有我、千手阳斗、千手桃华三个人。但是我相在我的努力下,它之后一定会发展成一个跨国跨行业的巨无霸。 干了这碗鸡汤后我心里有点美,有点小开心地征求阳斗叔的意见,这么有逼格的名字!这么有意境的牌匾!快,快夸我! “我觉得看着奇奇怪怪的!”阳斗叔打量了牌匾半晌,最终下了结论。 愚蠢的凡人!你根本不懂它的美!算了,我只得安慰自己毕竟跨了次元壁,阳斗叔显然并不能体会到我的快乐。 眼看着桃华送了午饭过来,我顺势换了个话题:“阳斗叔你午饭都在这吃?怎么不回去吃?还能顺便歇会。” “事情没干完哪能休息?”阳斗叔板着脸不赞同道,“而且我看得出来,扉间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族里,总不能光让你一个五岁的娃天天操心这些吧!我虽然不懂你那些想法,但是你说什么我干什么还是可以做到的。阳斗叔这把年纪了,虽然丢了条腿,但是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为了族里的事,出把力气是应该的!” “就是就是。”桃华也在一边帮腔道,“扉间大人做的这些事,虽然我们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跟着扉间大人之后,我们再没有像从前那样饿过肚子。我们都知道扉间大人是为了族里,所以我们也想帮上扉间大人的忙!” “而且——”桃华歪了歪头,俏皮地笑道,“自从有了活干,父亲大人每天可是干劲满满呢!”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阳斗叔抬起手,作势要打桃华。 桃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躲到我身后:“扉间大人,你看我没说错吧!父亲大人害羞了!” 我作势拦了拦阳斗叔:“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我还有事要说,关于堆肥的计划和兔舍的事。”我将桃华带来的饭食分了分,三个人迅速扒完饭,就继续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桃华,你把之前那份堆肥的实验报告拿来。”有人肯定的感觉太棒了,我决定再把堆肥的实验细化一下,虽然还是想不起来具体应该如何做,但是想来也不过是尽量培植土壤中的微生物,让土壤中的有机物转化成腐殖质的过程。 对照微生物的繁殖条件,大抵也能推断出堆肥实验的影响因素,以此来设置对照实验,比之前简略地设置几组对照要精确很多。 我接过报告翻了翻,又递回给桃华:“这份报告还是太模糊了,里面设置的对照还需要改一下。桃华你之后重点负责堆肥这一块吧,实验变量还需要细化一下,相应的实验时间也要延长。” “堆肥原料不需要改,还是粪水、河泥和树枝草叶等混合,之后设置对照除了按原来的实验设置高度不等和时间不等外,堆肥里的微生物繁殖对温度和湿度肯定都有要求,通过控制浇水量来控制湿度,温度的话——”我停顿了一下,不晒太阳是不是不太好?在木屋里面晒不到太阳根本没办法把温度提上去,又不是现代的温控厂房,还是得露天实验才行。 “改一下实验位置,堆肥实验别在屋里做,放在屋外让它多晒晒太阳。”我补充道,“中途所有的堆肥都需要隔天翻动一下,等实验堆肥需要测试的时候,先给他们拌点草木灰,然后摊开在太阳底下多暴晒几天再用。” “等等扉间大人!”桃华被我说的有点晕,见我说完了忙问道,“那个微——微生物是什么?草木灰又是什么?” “微生物就是你看不见的很小的生物。”我给她科普道,“你身上就有很多。” “啊——!”桃华显然被我吓到了,僵着身子一动不动,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眼泪汪汪,“在哪里?!扉间大人快帮我捉一下!” 这孩子显然把微生物当成虫子了。我扯了个谎:“没事,我吓唬你的。” 我这么一说,桃华才逐渐放松下来。我心中不由感叹,这娃也太单纯了,我说什么她信什么。见她有心思听我继续说下去后,我继续道:“草木灰就是你家里厨房灶里剩下的灰,你记得到时候多拌点进去就行,杀菌。” “啥?啥菌?”她有点懵。 “没事,按我说的做就行。”我扶额道。这孩子被我噼里啪啦一顿科普轰炸得有点懵,不过她还是详实地记录了我关于堆肥实验设想的改动。 实验名称:千手一族食物改善计划02——关于堆肥提升土壤肥力的研究(千手桃华补充) 实验目的:提升土壤肥力,提高小白菜产量。 实验原理: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 实验步骤:将粪水、河泥和树枝草叶混合,上面盖上一层土壤,分为二十厘米高,四十厘米高,六十厘米高的各三堆,分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三个时间段来观察,另分出三组浇水量不同的堆肥来进行湿度测试。实验场地改为露天,实验堆肥投入使用前需拌上草木灰(厨房灶里的灰)杀菌,然后在太阳底下暴晒几天。 实验结论:由于实验耗时过长,目前暂无结论。 实验分析:由于实验暂未完成,目前暂无法分析。(虽然扉间大人说的我都听不懂,但是按他说的做就对了。——千手桃华记) 解决完堆肥的事后,我带着桃华和阳斗叔转到兔舍那间木屋。终于有一个实验我熟了!不用慢慢测试养殖条件!我内心握了握拳,十分激动,就我这条件,这知识储备,养兔子必然一次成功!之后族人就可以过上天天吃肉的生活,到时候我吃一只丢一只! 我随手捡起一个阳斗叔做好的兔笼,指点道:“这种笼子脚底需要再铺一层木板,中空会导致兔子拉的屎都掉下去,不利于他们类反刍。” “类反刍是什么?”桃华十分有求知欲。 “就是他们吃屎。”考虑到我科普之后他们大概率听不懂,我就通俗地解释了一下。桃华又被我惊到了,手上抱着的报告都险些掉了下去。阳斗叔稍微好一点,只微微张大了眼睛。 我开始给他们讲解养兔子的注意事项:“阳斗叔还要麻烦你多刨点木屑,兔笼里都给塞一点,方便兔子做窝。木屋外面围一圈栅栏防止兔子逃跑。平时散养就好,每天喂它们吃草就可以了,喂之前稍微晒干一点。喂兔子的水要煮开放凉,每日一换,不要让它们喝过夜的水。” 缓了口气,我继续道:“清理兔舍看着来就行,不需要太勤快。兔子容易受惊吓,平时不要经常捉它们。生产后的母兔子和小兔子记得跟其他兔子隔开,母兔子要格外注意,多给它喂食,防止它把生的兔崽都吃了……” 自觉已经把上辈子的经验都说完了,我看向桃华:“桃华,都记下来了吗?” “记下了,扉间大人!”桃华神色郑重,将报告递给我。 我接过细细翻看了一遍,桃华字写得不错,也没漏掉什么注意事项,不过有一点点小小的问题。 实验名称:千手一族食物改善计划03——关于养殖兔子的研究(千手扉间口述,千手桃华记录) 实验目的:养殖兔子。 实验原理:略。 实验步骤:建立兔舍,养殖兔子。 实验注意事项:兔笼下需盖上木板,便于兔子吃屎。兔笼内需要弄一堆木屑,方便兔子做窝。平日注意散养,兔舍外需建栅栏。喂食的青草需要稍微晾晒,水需要煮开放凉,清理兔舍不要过度。生产后的母兔和幼兔需要单独饲养,需格外注意母兔的喂食。 实验结论:由于实验耗时过长,目前暂无结论。 实验分析:由于实验暂未完成,目前暂无法分析。(扉间大人真厉害!——千手桃华记) “最后一句划掉!”心里想想就行,在实验报告里吹我就过分了。 “好的,扉间大人!”桃华十分不情愿地划掉了最后一句,“扉间大人真厉害,什么都懂!” “因为我是兔子大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我高深莫测道。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的忍界科学研究所正式建立,虽然只有三个员工。扉间在安排好之前的一系列实验之后,就要正式出任务了。 第十三章 将一应事宜安排好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找到老爹,想看看第一次能接个什么任务。 “护送火之国姬君去海边小住?”我接过老爹递过来的卷轴,“还要求长得好看年纪小?!”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老爹:“老爹,你终于看不惯我要把我卖了吗?” “混小子,乱说什么!”老爹一拳揍上我的头,“老子看不惯你还要卖你?直接弄死你更简单!省得气我!” “不对。”老爹反应过来,“别给老子转移话题。就这个任务!没得商量!” “这个任务真的不是人贩子发布的?哪有护送任务要求长得好看年纪小的?一看就有问题吧。”我反驳道,“而且我怎么不知道火之国还有姬君?”古怪!这任务怎么看都不对劲! “咳,任务确实没问题。”老爹握拳虚虚咳嗽一声,神色颇有些一言难尽,“明面上是护送姬君去海边,实际上这个姬君就是大名家的二子。” “说来话长,这位殿下……”老爹皱了皱眉,神情颇为看不惯,“是大名正妻的陪媵所出,从小喜女装,喜美人,据说伺候他的仆从就没一个丑的。而且这位殿下今年才十岁,就已经为着仆从长相问题跟大名闹过好几次了,还闹得人尽皆知,因此大名对这位颇为不喜。” “总之,扉间你这次估计也就是走个过场,在殿下身边待几天就好。殿下出行自有大名的家忍护佑,也不指望你真的能保护殿下的安全。”老爹提点道。 “懂了,我就是那陪玩的。”我点头道,“老爹你再跟我说说这位殿下的情况,万一我犯了什么忌讳就不好了。”这任务多半是贵公子闲得发慌想找个小忍者陪玩。 老爹缓缓说道:“大名膝下二子,大殿下藤原拓真是火之国老牌贵族足利氏所出,今年十五岁,也是内定的继承人。二殿下藤原大辅是足利氏附属的西尾氏陪媵所出。你这次护送二殿下去的海边,其实就是西尾氏的属地鸟取。” 见我听进去了,老爹又补充道:“听闻大殿下和二殿下关系不好,你这次去了要小心。须谨记,他们如何争权夺利都与千手无关。不过也无需太过谨慎,毕竟我们千手一族效忠的是大名,而非大名的儿子。” “没问题,贵族争权夺利贸然插进去就是炮灰,我不会这么傻的。”我将老爹的叮嘱一一记在心里,又开口道,“我单独去藤原京?” “跟族里负责采购的一起去。到了藤原京之后,自己去大名府,注意恭敬点。”老爹指节扣了扣案桌,又再次叮嘱我道。 “好。”我默默警醒自己,这可是个阶级森严的时代。在族里随意些没事,毕竟都是族人,不会跟我太过较真,况且老爹地位也高,我如此随意才没出什么问题,但到了大名府我可不能还像现在这样了。 “什么时候出发?”在心中过了一遍任务信息,确认再没有什么遗漏后,我复又开口。 “明天凌晨三点,下去准备吧。”老爹难得鼓励了我一句,“要加油啊!扉间。” “放心吧,老爹。”我接过任务卷轴径直退出书房,门外还有个小尾巴要解决。 “大哥,你蹲在门口干嘛?”我打开房门看着大哥趴在地上偷听的身影,有点头疼。 “扉间。”大哥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都听见了?”我将大哥从地上拽起来,顺手拍掉大哥身上蹭的灰尘。 “嗯。”大哥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扉间啊——” “别挡路,我要去准备出任务的物资。”我拨开大哥走了出去。 当我去五长老那里补充忍具和起爆符的时候,大哥跟在我旁边;当我去医忍婆婆那里备了点兵粮丸和各种药剂的时候,大哥跟在我旁边;当我去美惠奶奶那里接回瓦间和板间的时候,大哥跟在我旁边;当我哄好瓦间和板间,跟他们约好回来给他们带礼物的时候,大哥还跟在我身边;当我晚上准备提前休息的时候,大哥——大哥试图爬进我的被窝里—— “大哥!”忍了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低吼道,“收敛一点!忍者都是要出任务的!” “可是,扉间……”大哥抱着我沉默半晌,语气有些不安,“我担心你。这是你第一次出任务,还只有你一个人。” “你之前不是在书房外面都听到了吗?护送任务而已,而且还有大名的家忍护佑殿下,我只是去走个过场。”我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安慰道。 “我不放心。”大哥将头埋在我肩膀上蹭了蹭。 平常怎么没见这孩子这么死心眼?“大哥你不放心有用吗?”我开门见山道,“忍者都是要出任务的。而且这次任务很简单,第一次出任务能拿到这样的任务算不错了。” “扉间!”大哥突然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紧盯着我,“我在后面偷偷跟着你吧!” “不行!” “扉间——” “大哥!”我打断道,“闭嘴!睡觉!” “QAQ” *** 凌晨三点,我镇压了大哥试图偷偷跟过来的行为后,重新检查了一遍携带的物资,就踏着夜色默默地跟随族里采购的一行人出发了。 夜晚静谧,无风也无云,天空零星地闪着几点星子,带领我们一行人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身形高大,皮肤黝黑,脸方方的,一道疤痕从他的眼角划至下颌,只从族地门口出发时声音低沉地说了句“出发”,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 我一边在心里暗暗记下到藤原京的路,一边打量着周身急速掠过的树木。走了一段路后,茂盛的草木逐渐稀疏,耕地从散乱几块空地逐渐连成大片大片规整的方格,林间间或冒出零星几座木屋,随着我们的行进慢慢连成一片错落有致的房屋——我们开始遇到村庄了。 我们一行人并不进村,只从村庄边路过。路边田埂上,开始逐渐碰到扛着农具去干农活的人。他们差不多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得瘦瘦小小的,头发乱糟糟的朝后束起,佝偻着腰,脸上的皱纹很深,一直蔓延到脖子。 他们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手上布满了老茧,青筋虬结,手指甲也黑黑的,衣服脏兮兮的打着补丁,裤脚卷起露出瘦弱的小腿,赤着脚,走路时能看到脚筋一颤一颤的,给我一种风只消再大点就能将他们全部吹倒的错觉。老实说,他们全都是这幅模样有点吓到我了,我上辈子见过的乞丐都比他们体面很多。 令我讶异的是,他们大部分人在看见我们这行人后都仿佛碰见瘟神一般,一边试图离我们远远的,一边又努力维持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扉间!”领路人喊了我一声。由于一路打量这群农户,不知不觉间,我的速度慢了下来,已然落到了队伍末尾。 “我知道了。”我回过神来,略微提速跟上领路人的步伐,强迫自己把心思从见到这个时代农民的震惊中抽离出来。 随着路途推进,夜色悄然褪去,两边荒芜的田地逐渐有了生机。野草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作物。路边遇到的人开始变得挺拔起来,头发整整齐齐地扎着,脸上偶尔会露出笑容,衣服也干干净净的,打着补丁,赤着脚,扛着农具健步如飞,见到我们只会露出警惕的眼神,就又毫不在意地反身去跟同行的人说话。 越靠近藤原京,这种反差就越大。直到我们披着晨光,站到藤原京的城墙底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排着长队进城的队伍,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声充斥着我的感官,感觉就像村里赶大集。 看着眼前两三米高的城墙,我很难不发出“就这?”的感慨。见过上辈子各种动辄十几二十几米的古代城墙和几千上万平米广阔的古代宫殿群后,对一个看着就像古代小县城的都城,我很难如这个时代的人一般用惊叹的眼神欣赏它。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我出手如电,往身后一抓,将一个大概三四岁左右的小孩提溜到面前:“小朋友,随便摸别人东西可不好啊!” 看着他不服气地扭着身子,我扬声朝领路人问道:“大介叔,在藤原京门口杀人可以吗?” 周围唰地空出了一圈人,手里抓着的小朋友也开始猛烈地挣扎,神色变得惊恐起来。 “放了他吧,扉间。”大介叔摇头道,“藤原京门口禁止杀戮。” “啊,真遗憾。”我略微松了松手,小朋友顺势从我手底下飞速地跑开,还回头瞪了我一眼。小屁孩,气性真大。 周围的人群见无事发生,又围了上来,争着往城门内挤去。 “扉间,反应不错啊!”大介叔夸赞道。 “只是感知比较敏锐而已。”我随口道。我敢说跟我同行的族人肯定都发现了,只是默不作声地想看看我怎么做而已。 “哈哈哈哈,大多数第一次出任务的小子在普通人身上栽了跟头的可不少。”大介叔笑道。 “侥幸而已。”我谦虚道,“这里比起刚出族地那里看着繁华多了,而且这里的人竟然不怎么怕我们?之前碰到的可是看着我们就想跑。” “见得多了而已。”大介叔解释道,“都城这里的人哪天不见几个忍者才会觉得奇怪呢。要是见到忍者就怕,那他们日子也不用过了。” “确实。”我盯着远处几个忍者缓缓道,“那边那几个也是忍者吧。” “对。”大介叔没有转头,看来是早就发现了,“藤原京这里的忍者很多,扉间要注意不要暴露身份,要是碰到敌对家族的忍者就不好了。” “嗯,走之前老爹交代过。”我点头道,“刚才那个小子胆子真大,就不怕碰见个脾气爆的忍者直接被杀吗?” “那小子一直在城门口这块晃悠,鬼精鬼精的,看见我们这种忍者根本不会靠上来,是扉间你看着太不像忍者了,这才让那小子看走了眼。”大介叔笑道,“乍一看扉间你就跟哪家富户的小孩儿似的。” “哦,俗称肥羊对吧。”我木着脸道。想说我像肥羊就直说,不必这么委婉。 话音刚落,同行的族人都笑了起来,大介叔拍拍我的头道:“对啊!” 顺着人流而行,我们一行人略聊了几句,就轮到我们入城。入城后,我就与大介叔他们分开了,循着地图上的位置找到大名府。 “劳烦通报,千手一族千手扉间接下任务前来护送姬君。”我肃着脸将任务卷轴交给门口的守卫,之后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守卫回来。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儿啊~”一个轻浮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接下护送姬君去海边的任务,同时这个时代的风貌也逐渐在扉间面前展开。 看了几章高尔基的童年找感觉,颇觉得自己有写苦难文学的势头。 第十四章 这是什么古早又烂俗的剧情?大名府门口被调戏什么的! 我脊背蹿上一阵恶寒,忙往前走了两步避开背后想搭上来的手,这才回身看去。只见背后站着一个披散长发,身着大红底色绣着繁复花纹的小振袖的人,星眸含着笑意,唇角微微上挑,俨然一副未语先笑的模样。 他笑容轻佻,一手执着半开的桧扇微微扇动,另一只手试图挑上我的下巴,笑意盈盈:“正面看更美了~小美人儿要不要跟我回去当个侍从?” 这位穿女装,披长发,看上去约么十岁左右,言行这么不着调,还敢在大名府门口举止出格,估计就是老爹口中一言难尽的那位二殿下了。“见过二殿下,千手一族千手扉间参上!”我偏头躲过这位二殿下伸过来的手行了个礼。 “小美人儿不要这么严肃嘛~”二殿下毫不见外地勾上我的肩膀,半靠在我身上,捏了捏我的脸,兴味盎然道,“干脆别回千手当什么忍者了,就留在这儿当我的侍从吧~” 我合理怀疑他是在吃我豆腐,但是我没有证据!怪不得大名不喜欢这位,这要是我儿子,我也想拖过来打一顿!要恭敬!恭敬!恭敬!不能给千手惹事!强压着想把这位殿下一个过肩摔丢出去的冲动,我不断默念着出门前老爹的提点,假笑道:“二殿下——” “小弟!”一道怒音遥遥传来打断了我的话。我侧头望去,只见大名府内疾步走来一个大约十五六岁束发带冠的男子,衣着华贵,周身气势沉稳,威仪天成。他一脸怒色,遥遥喝道:“不得对千手一族的忍者无礼!” 这位应该就是大殿下,看这气势都不一般。“见过大殿下。”我借着给大殿下行礼的姿势,顺势往旁边让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挣脱二殿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大殿下颔首应下这一礼,缓和了面色,这才开口:“久闻千手一族忍者实力超群,如今见到小公子才知道,千手一族果然名不虚传。” 爱了爱了!大殿下怎么这么会说话!虽然理智告诉我,他在睁眼说瞎话!我早上还被人当肥羊,要真实力超群,怎么可能会被小偷当肥羊?但是!他说话超好听!人又长得好看!不愧是大名内定的继承人啊!这风姿,这气度,这情商!我忙谦虚道:“当不得——” “呵!”旁边二殿下冷笑一声,掸了掸袖子,“鬼话连篇!” 语罢他还嫌不够,又用扇子敲了一下我的头嘲道:“看着就是个肥羊,哪有什么实力?” 啊!好想让他原地爆炸!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我绷着脸,努力抑制着自己想把他锤爆的心情。 “小弟!”大殿下瞪了他一眼,叱责道,“语无遮拦,像什么样子!千手一族乃我火之国忍界豪族,不可如此无礼!” 就是!语无遮拦!一点也没有一国二殿下的样子,真是白瞎了这幅好皮囊! “千手君随我来吧。”大殿下转身朝大名府内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身道,“小弟!你也过来!站直了走路!” 我看着大殿下领路的背影,又看看原地呆着没动的二殿下,只默默盯着二殿下不说话,眼神疯狂暗示,希望他能赶紧跟上去,让我走在一位殿下前面算什么事儿啊。 “小美人儿~”二殿下冲我展颜一笑,一展桧扇,半遮着脸道,“是不是被我美呆了?怎么不进去呢?” 算了,我还是跟着大殿下走吧。看二殿下这样子,大约也不会计较我走在他前面的事。 我默默地跟上大殿下的脚步,努力忽视身后恨不得把我扒光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的眼神——感知忍者就这点不好,感觉太敏锐,烦躁。 我试图转移注意力,于是就盯着大殿下走动时腰间翻飞的玉珏出神——红色的,看着像红翡,还刻了字,是什么看不太清,好像还缺了一半。当我已经给这半块玉珏脑补出了一万个小故事时,迎客室终于到了。 “千手君,请坐吧。”大殿下招呼我坐下后,开门见山道,“其实小弟雇佣千手一事我是刚才接到仆从通报才知晓的。” 什么?!惊得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把扇子玩得啪啪响的二殿下。熊孩子啊!居然敢背着大人下任务!我这辈子第一个任务就要这么没了? “千手君无需担忧。”大殿下出言安慰道,“任务已下,我藤原氏绝没有退回的道理。只是随行我会多安排一些家忍,望千手君理解。” 我颔首应下:“二殿下身份贵重,多些人保护总是好的。”有钱赚就行,我可没有什么忍者的荣誉感,觉得临时有其他忍者掺一脚就是看不起我之类的,同行的忍者越多越安全,我越轻松。 “嗤!”二殿下嗤笑一声,又开口了,“大部分家忍都被父亲带去火之寺了,大哥你从哪安排?” “我身边——”大殿下正要开口就被打断了。 “不劳大哥费心。”二殿下一合桧扇,起身扯着我的衣袖就走,“你身边那些歪瓜裂枣还是自个留着吧,父亲给我安排的家忍够多了!” “小弟!”大殿下起身欲阻拦二殿下,语气急促道,“站住!” “大哥你还是去处理政事吧!”二殿下头也没回,冲身后摆了摆手道,“我收拾了东西就走!” 我回头看了看大殿下,好惨一哥哥,被弟弟怼成这样。看来老爹说得没错,他们关系不是一般的差。 “怎么?舍不得我大哥?”回过神,我刚转头就冷不丁看到二殿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大殿下礼数周全,气质高华,令人见之忘俗。”我打量着二殿下边走边道。再看看你!家门口调戏人,别人说一句你怼一句,上辈子怼怼精转世! “呵呵。”二殿下笑了,带着几分讥讽开口道,“我火之国以紫、青、赤、黄、白、黑六色来象征德、仁、礼、信、义、智这六种品行。既然你这么推崇我大哥礼法周全,那么——” 正好此时我们已到了二殿下的居所,二殿下拍拍手,扬声道:“将那套大红的小振袖拿来。”屋内的侍从适时呈上一套大红的衣服摆在我面前。 没听说二殿下还有强迫别人穿女装的癖好啊?我指了指面前的衣服,心存几分侥幸:“殿下这是?” “穿啊!”二殿下斜靠着柱子,微扬下巴一脸兴味,“还要我伺候你吗?给你一个身体力行崇拜我大哥的机会。” “我的任务是护送殿下去鸟取,跟这套衣服有什么关系?”我艰难地开口,试图拒绝穿上这套怎么看都不适合行动的女装。 “有关系啊!关系可大了!你不穿这套,我就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我就不想去了。我不想去了,你的任务不就完不成了?”二殿下一脸伤心,眼神却透出几分幸灾乐祸,“哎哟哟~好可怜呢!第一次任务就失败,这就是所谓忍界豪族出来的忍者吗?” 居然威胁我?!但是如果真因为这点事搞得任务失败,我是决不能接受的。不得不说,熊孩子真的威胁到我了。我憋了口气,拿着衣服就进了屋子,麻溜地换上就火速出来了:“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不急,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二殿下绕着我转了两圈,打量片刻,恍然大悟道,“这么漂亮的衣服怎么能不配个妆容呢?” “香织。”二殿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丢给候在一边的女官,“带扉间去上妆。要浓妆!好看点的!发型也都换了!把他原来的衣服全丢了!丑死了!” “扉间大人,请吧。”一旁候着的女官冲我柔柔地笑道。 熊孩子我记住你了!别被我逮着机会,否则劳资一定要锤爆你的狗头! 努力憋着想打喷嚏的冲动,由着女官在我头上一顿操作。这到底是哪来的香粉?味儿也太冲了! “阿嚏——!这香粉味儿怎么这么冲!”对啊对啊!壮士你也这么觉得吧!我忙睁眼看去,居然是二殿下开的口。只见他在一边打喷嚏,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使劲扇着扇子,还一脸嫌弃的神色。尼玛!你自己买的香粉!还怪香粉味儿冲!有毒啊! “小扉间别瞪我啊~”二殿下冲我笑了笑,“我随手挑的一盒,谁知道味儿这么大!” 你赢了……熊孩子,你赢了! “殿下,可以出发了。”待香织女官帮我上完妆,我已经麻了,可能是被气的,也可能是被香粉味儿熏的,总之整个人都十分地平静。 二殿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才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样嘛!带出去不至于丢我的份。” “走走走。”二殿下搂上我的肩膀,推着我往外走道,“小扉间,我跟你说——阿——嚏——” “算了,小扉间你还是往边上走两步吧,离我远点儿,这味儿太冲了!”说着,二殿下又松了手,把我往旁边推了推。 我翻了个白眼,默默顺着力道往外走了两步。至于老爹说的要恭敬什么的,不好意思,劳资才五岁多,劳资什么都不记得。 “小扉间啊,我跟你说,我从小就喜欢看美人儿!但是一打扮就美得像你这样的小美人儿我还是第一次见!”二殿下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跟我科普他看美人的心路历程,“有些人啊,看着像是那么回事,但其实打扮起来吧啦吧啦吧啦……” 直到我们一行十多人出了藤原京,二殿下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而我,已经麻了。万万没想到,所谓陪玩,不仅要付出身体上的精力,还要忍受精神上的煎熬。 我,千手扉间,人生的第一个雇主,就是熊孩子加唐三藏的集合体。远在族地的老爹,我现在换任务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的第一次任务,就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感谢在2021-12-02 16:13:38~2021-12-03 14:2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云悠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五章 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位二殿下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短短三天内让我换了不下十套女装,全都是大红色打底,只花纹上各有区别。 他每每逼我穿了女装之后,还硬要压着女官给我上个妆——无一例外都是用的那盒香味特别呛人的香粉,明明讨厌香粉味,还硬要我化妆,结果坐在牛车上恨不得离我远远地,又不让我下车。我深深地觉得——这位殿下脑子绝对有大病,没个十年脑血栓绝对干不出来这事,损人又不利己,不知道他到底图什么。 “小扉间啊~要不你还是换一套吧!”又来了。 我麻木地跟着女官去换衣裳。接下来的流程无一例外是换衣服,化妆,然后把旧衣服直接丢给路人——不得不说这位二殿下脑子真的真的真的有病,带了一堆衣服,一边让我一套接一套的换,一边又嫌弃衣服被我穿过,又将它们都随手送给路人。 等等!这次好像不一样?我一团浆糊的脑子停滞片刻,终于反应过来,盯着面前这套黑色的衣服,不可置信道:“香织姐姐真的没拿错吗?”这位殿下终于看烦了我穿红衣服?打算让我换个黑色系来穿? “呵呵。”香织姐姐捂嘴笑道,“没错的,扉间大人。这是殿下方才选的衣服。” 行吧,换色就换色,无所谓了。我换好衣服,闭上眼睛,等着接下来的化妆过程,却只感觉到香织姐姐在我头上简单束了个发,之后就没了动静。 “扉间大人,好了。”香织姐姐退后两步道,“二殿下吩咐了,红衣须得配红妆,如今这套黑色的衣服倒不必上妆。” 这些天我被香粉熏得嗅觉已经罢工了,脑子也混混沌沌的,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但是!现在终于解脱了!劳资终于不用闻香粉了!我精神一震,内心十分激动,感觉空气瞬间清新了许多,连带着推门出去的脚步都轻快了两分。 “小扉间,换好了?”二殿下正百无聊赖地靠着牛车玩扇子,见我出来才微微站直身体。这一会不见,他也换了一身黑衣。我懂了,这是觉得红配黑不好看,所以才让我换一身黑?不管他是什么原因,我都谢谢他,只要不让我再闻那股香粉味儿就行。 “走吧。”二殿下爬上牛车坐定,“香织把那盒香粉扔了,这几天熏死我了。” 您还知道熏?我心里怼了下这位,悄然翻了个白眼,跟在二殿下身后也坐上牛车。 “小扉间啊~” 来了,每日例行节目——二殿下访谈,从星星月亮谈到人生理想,没有这位二殿下谈不了的话题。当然,大部分是他在说,我听着就行,默默地当一个合格的心灵垃圾桶。 “这三天都是我在说,你也说说你自己呗~”二殿下发话了。嗯?怎么轮到我了?本心灵垃圾桶有点懵。 “说什么?”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比如,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东西,梦想啊什么的。”二殿下单手支着下巴,说了个模板。 “喜欢的?”我想到族里正在实验的兔子养殖,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点不确定道,“应该是兔子吧,讨厌的……”那必须是那盒香粉啊!太煎熬了! “最讨厌那盒香粉!”我斩钉截铁道。 “哈哈哈哈哈哈。”二殿下被我逗笑了,笑得桧扇都掉了下去。我控诉地看着他,还笑!到底是谁压着我化妆的!始作俑者怎么可以笑得这么欢! “小扉间,哈哈哈哈——”二殿下弯下腰去捞桧扇,一边笑一边对我摆手道,“继续继续,还有你的梦想啥的呢?” “我的梦想?”我想了想道,“赚钱吧。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先赚他一个亿。” “哈哈哈哈哈。”二殿下这次直接捧腹大笑,形象全无。 笑!还笑!赚钱当梦想有什么好笑的?!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二殿下边笑边凑过来捏了捏我的脸,“小扉间,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我问过很多忍者。”二殿下半眯着眼,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语气悠然,“他们大多数的梦想都是为了什么忍者的荣耀而战,或者其他什么的,总之没意思透了。” 因为殿下你见到的大都是被忍者的荣耀工具论这一套煞笔理论给洗脑洗傻了的忍者啊!但是我面上不能这么说,对着统治阶级说他们的工具被他们洗脑洗傻了,我才是不想活了。于是我回道:“我的梦想其实跟他们的一样。” “哪里一样了?”二殿下一脸看你怎么胡扯的表情,微扬下巴示意我继续说。 “他们为了忍者的荣耀,就是更好地完成任务,赚更多的钱。”我补充道,“而我只是直白地说想赚钱而已,没有什么区别!” “伶牙俐齿!”二殿下听罢拿桧扇敲了下我的头道,“不过也有几分歪理。千手族长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殿下谬赞。”我冲他假笑道。这么正经的二殿下我还有点不习惯,到底是藤原氏的人,正经起来跟大殿下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小扉间啊~”二殿下又靠近摸了摸我的脸,一脸遗憾道,“怎么办?我越来越舍不得你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我不应该夸他的,这位殿下根本帅不过三秒。考虑啥?我疑惑地看着他。对于这位二殿下动不动摸脸的行为,我已经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不得不说,在这三天里我仿佛能看到我面对蛇精病的经验条一直在呈直线式增长,这位二殿下已然不知道帮我升了几管经验。现如今,面对这位殿下的一系列神奇操作,我已经能淡然处之。 “别回千手了,干脆跟在我身边当个侍从吧!”二殿下提醒道,“回千手有什么好的,整天打打杀杀的,跟在我身边轻轻松松的多好。” “殿下莫要开玩笑。”我严肃地回绝了这位殿下的提议。跟在你身边?你在想什么桃子? “啊~小扉间不要这么严肃嘛~板着脸就不可爱了。”二殿下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 “殿下,前面有村庄,是否需要入村休息?”车厢被扣响,一位护卫在车厢外恭敬地问道。 “不休息了。”二殿下随口道,“直接赶路吧,等会有村庄也不必进去了。心情不好,哪有心思玩。” 怪我咯?这位殿下出门三天,上午要休息,下午要休息,晚上还要休息,逢村就入,从不露宿野外。原本四天能到鸟取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三天还没走到一半。早知道这位心情不好就肯乖乖赶路,之前几天就应该多惹惹他的,真遗憾。我这样想着,面上便不自觉地带了些出来。 “小扉间~”二殿下突然凑近我,语气笃定,“你又在心里编排我了?” 什么叫“又”?等等,他之前知道我在心里编排他?我有点震惊,看着他的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些许。 “看来是真的在心里编排我了!”二殿下敲了下桧扇,下了结论,“胆子倒不小。不行!这样我岂不是太亏了!小扉间晚上陪我睡觉来补偿我吧!” “殿下,这不合礼仪!”这熊孩子又想到什么折腾的法子了?! “我就是礼仪。”二殿下一挥手,兴冲冲道,“而且,扉间我都陪你玩了三天了!” 陪我玩?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有点自知之明。这三天被当成芭比娃娃打扮来打扮去的可是我! “小扉间,你看啊~”二殿下说着还来劲了,“这三天我陪你挑了这么多套衣服,还让香织给你化妆,碰到村庄还进去休息,带你到村里玩。我都牺牲这么大了,你晚上陪我睡个觉怎么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不管!小扉间你晚上就跟我睡!”二殿下斩钉截铁道,“我是殿下,你要听我的!” “是……”不用他强调,我也绝对相信他是殿下了。不是殿下活不到这么大,估计早就被人塞回娘胎重塑了。 当晚,因为路上没有停歇,我们一行人第一次露宿野外。 我照例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思忖片刻,我又在几个方位悄然设下些许之前在族地周围抓动物的陷阱权当警戒。待我回去时,车队已经安顿好了,帐篷整整齐齐地扎了三个,将殿下那顶帐篷围在中间,十几个家忍及仆侍也已各司其职,守夜的守夜,休息的休息。 当我坐在篝火边准备就这么守夜守一晚上时,背后帐篷伸出一只手朝我招了招:“小扉间,你坐那干啥呢?快进来。” 看来这次秉烛夜谈终究逃不过去了。我只得起身,弯腰进了帐篷。 “殿下怎么还没睡?”我跪坐在一边。这熊孩子衣服都没脱,不会是想搞什么夜探森林吧? “等小扉间啊~”二殿下笑眯眯地说道,“没有小扉间抱着,根本睡不着啊~” 说着二殿下整个人都瘫到我身上。我正想挣脱,让他乖乖躺着睡觉时。他忽然开口,语气没有一贯的轻佻,反而带着某种沉重的意味:“呐,扉间。忍者的世界是怎样的?” 他语气忽然郑重起来,搞得我也不自觉认真起来。仔细想了想,我有些不确定地回道:“大概是……训练,接任务,战争,繁衍吧?” “啊。扉间,我想撤回任务了,你现在能走吗?”二殿下将头埋在我肩膀上,声音低低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这熊孩子又想干什么?我拒绝道:“不行。任务一旦接下,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殿下你还是早点睡吧。”熊孩子就别想一出是一出了。 “不行吗?”二殿下侧过头紧盯着我。一片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一双黑眼珠子略微反着光,他的鼻息轻微地打在我的侧脸,别说,真有点瘆得慌。 “那就让我来看看。”说着二殿下抬手虚虚拢住我的脖子,轻声在我耳边呢喃道,“让我看看千手所谓的忍界豪族是不是名副其实吧,千手扉间!” 作者有话要说: 二殿下又换了个方式折腾人,扉间这次依旧心很累。 第十六章 这位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被他的动作和话语惊出了一身冷汗,神识不由地铺天盖地蔓延而出,掠过门口守夜的家忍,掠过已经安顿好的车队,掠过之前悄然埋下的陷阱。一切正常!我微微放松了身体,正想开口劝二殿下早点休息—— 不!不对!怎么这么安静?我猛然起身,将二殿下从身上扯下来:“殿下呆在这别动,我出去看看。” 语罢我飞速蹿出帐篷,刚一出来便闻到空中漂浮着的若有若无的一丝甜腻。是火堆!我一脚踢散火堆,拔出苦无大声喝道:“敌袭!” 电光火石间,旁边一丝劲风朝我袭来!我侧身躲开,发现原以为被迷晕了的守夜的家忍跳将起来,冲我攻了过来。远处还有两人也循声翻身而起,正屠杀着被迷晕的守卫。 这样不行! 水遁·水冲波!犹如龙卷风般快速旋转上升的水流从我周身直冲天际,之后又像瀑布一般扩散下来,形成一条大河,彻底冲垮了营地。兄弟们,能不能被浇醒就看天意了!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瞬身退后躲开守夜人狠厉的一刀,我冲他扔了把绑着起爆符的苦无,迅速引爆,略微减缓了他冲过来的速度。 水遁·水阵壁!从口中猛烈喷出瀑布般的水幕,绕着我与二殿下飞速旋转,模糊了敌人的视线。 我一手抱紧二殿下的腰,一手捂住了他的口鼻,急促地叮嘱了一句:“闭气!”也不管这位帐篷被冲垮后浑身被浇了个透心凉,难得一脸茫然神色站在水里的殿下是什么反应,一个瞬水就带着他潜入了水下,将这位殿下送到我之前设陷阱的地方,我略略嘱咐了几句,让他不要乱跑以免触发陷阱,就反身冲回营地。 此时营地中有两个家忍被我用水冲醒,已经与意图刺杀的三人战成一团。想来刚才送殿下出去那么容易,也是因为这两位拖住了守夜人。至于剩下的,我草草环视营地,现在还不醒的估计永远醒不过来了。 眼看着这两位自己人要支撑不住,我随手从地上的尸体上抽了把刀,一个波乘击迅速靠近守夜人,还是用剑意速战速决好了。 丢出几根千本,分开战成一团的守夜人与家忍,我跃身上前架住守夜人重新劈上来的刀:“这个交给我,你去帮另外一边的!” “小鬼,可别死了!”家忍顺势退后,嘱咐了我一句,随即冲向另一边的战团。 “啊。”我随口应了声,“水遁·水连弹!”手中射出犹如子弹般的水铁炮逼退守夜人。我一脚蹬裂地面,双臂覆满查克拉,握刀冲他砍去,刀刃上已暗暗附着了一层剑意。 “小鬼!会传承忍术有什么了不起的!”守夜人面色狰狞,也挥刀冲了过来,“不过是个小鬼而已!” 哦,会传承忍术就是了不起。我一刀劈歪了他的刀刃,从他体内穿身而过,带起一片血雨。看着他缓缓倒下分成两半的身体,这就是人太蠢的下场。知道我是个千手还跟我硬拼,怪力加剑意,他不死谁死?呵呵,垃圾! 不过,刚才爆发消耗的查克拉有点多,我感应了一下,身体里大约还剩一半的查克拉,可不能像刚才这么玩了,得留一点应急才行。 稍远处,两个家忍身上都挂了彩,对方二人状态也不好。看到这边守夜人死后,对方一人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瞬身到家忍身边直接引爆了起爆符。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腾起的大片烟雾,随后便是一片寂静。估计人没了,看这动静也不像逃出来的样子。与此同时,对方另一人迅速朝密林中逃去。 不能让他跑了!我这样想着,瞬身追了上去。 “土遁·土流壁!”一堵土墙从地上升起,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说说吧,究竟为什么刺杀殿下?”我抽刀挡在对方身后,“谁指使你们的!?” “呵呵,千手的小鬼,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对方停下来反身笑道,“跟注定会死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这位仁兄,怎么看都是你要死了吧?人死之前还会说胡话吗?我微微睁大双眼看着这位大放厥词的忍者。 “土遁·土中潜航!”说着对方将脚下的固体砂石变成了流体,迅速地潜入了地下土壤中。 “水遁·水乱波!”我跃身而起,撤出流沙范围,从口中喷出如瀑布一样的水流冲向地面。沙子全部给你浸湿,看你还怎么跑! “土遁·心中斩首之术!”对方突然出现在我的脚底,试图将我拖入地下。 我反身一拳砸向地面,将他逼了出来,一刀向他砍去。对方应该是看到之前守夜人的死法,并不敢跟我拼刀,瞬身连连后退。 “水遁·水龙咬破!”我趁他退去的空档飞速结印,巨大的水旋涡腾空而起,向上的水流击飞了对方,我脚下蓄力一蹬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踏着水流挥刀朝他砍去。 “小鬼,上当了吧!”只见半空中对方变成一堆泥土,居然是土替身。循声望去,他正站在我原本的位置,笑得一脸得意:“受死吧!土遁·土隆枪!”地下冒出一道道尖锐的岩石冲我刺来,而我此时正在半空中无处借力。 小看人啊,分空格身术谁不会啊!我冲他扬起一个笑容,身体却没有动作。他背后悄然浮现出另一个身影,一道水线悄无声息地划过他的胸膛带飞他的上半身,带出簇簇血花,又飞出两米多远后才散成一地水花。 半空中的水流凝成水龙疾冲而下,冲散了我的分空格身,也冲垮了由于没有主人的查克拉输入而逐渐崩毁的道道岩刺。看着他半泡在水里被水断波切成两半的身体,我嗤之以鼻。 人蠢没药医。早在他不敢接刀的时候,我就悄悄用分空格身术替换了本体,分空格身上去硬拼,本体悄然隐藏在一边等待时机偷袭。反正他不敢跟我拼刀,自然也就无从分辨分空格身是真是假。 我草草从营地收拾了几件行李,又拿了两套侥幸被水浸了个半湿的衣服,复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埋伏后才匆匆赶去二殿下身边。他难得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没出什么幺蛾子。 “小扉间你终于来了!”二殿下缩着身子,眼巴巴地看着我手上的包裹,声音有些微颤抖,“好冷啊,有衣服换吗?” 默默服侍这位殿下换了套衣服,我自己也顺便换了套——依旧是女装,翻了之前的行礼,这位殿下压根就没带合身的男装。 “呐~小扉间~看不出来~”换完了衣服,二殿下这才恢复了一贯的不着调,他细细打量了我一会,没发现我有什么伤口,这才笑眯眯地道,“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厉害。” “是他们太弱了,大名府的家忍不可能就那么点水平吧?有两个人忍术都不会,只有一个勉强能看。”我回忆着袭杀车队的三个忍者,皱着眉道,“殿下有什么想说的吗?” “确实就那么点水平啊~”二殿下唰的一下展开桧扇,半遮着脸,眯起眼睛,语气不辨喜怒,“都是我那位好母亲特意安排的。” 这是什么年度宫廷争权大戏?我只不过做个护送任务而已,怎么会碰上这种事? 我抹了把脸,心有点累:“接下来殿下打算怎么办?”这件古怪的刺杀事件有一万个疑点,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打算深究这里面的种种可疑之处,打算做完任务就撤,宫廷斗争什么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噫~”二殿下又靠上我的身体,手指勾了勾我的下巴,伤心道,“小扉间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呢?这种时候应该问为什么~” “我的任务是护送殿下到鸟取。”我面无表情地说道,言下之意是其他事都跟我没关系,所以殿下求求你了,不要给我解密了好吗? “嘛~小扉间真不可爱。”二殿下直起身子,无趣地说道,“可是我偏偏想告诉你,大概就是我看不顺眼这批家忍,所以雇人杀我。” “嗯。”说完,二殿下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脑残?我杀我自己?还大概吧?这活脱脱就是一个蛇精病啊! “哦,所以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并不想接这位殿下的话,我转而问道。 “当然还是去鸟取!看着小扉间这么努力,我也不忍心取消任务啊~”二殿下说着就一手拉着我朝前方走去。 行吧,你是殿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默默扯住二殿下的手,止住他还要往前走的身形,手上微微用力拉着他换了个方向:“殿下,鸟取在这边。没有牛车,接下来只能委屈殿下了。” “嗨嗨。”二殿下若无其事地换了个方向,浑不在意道,“牛车这种事都无所谓啦~” 呵呵,之前各种叫着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人是谁? “小扉间你绝对又在心里编排我吧!”熊孩子怎么就这么精?! 沉默地赶了一会路,二殿下又来劲了,语气诱惑道:“小扉间真的不想知道吗?” 我没理他,专心致志地在前方引路,还得不时劈开路上的灌木树枝,给这位殿下腾出路来。 “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知道吗?”二殿下显然无聊的很,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从语气到神情无不在表现着,让我快问他,他好继续说下去。 “不想!”我被念叨得有点烦,查克拉透支导致经脉也隐隐作痛,还要注意警戒周围。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杀手?难受,浑身都难受,我难得不顾尊卑,出口打断了二殿下的话:“都是谎话,听了也没有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车队里出现了刺客,扉间透支查克拉清理了刺客,只剩二殿下与扉间,仍要赶往鸟取,但刺杀的原因依旧迷雾重重。 第十七章 “小扉间怎么忽然这么说?”二殿下下意识紧了紧抓着我的手。 “殿下你知道后面还有好几波杀手吗?”我侧头睨了二殿下一眼,不客气地说道。熊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在乱说,就这下意识的反应,真是自己请的杀手才有鬼。 “什么?!”二殿下被我惊得下意识惊呼一声,随后便蹙眉低头思索着什么,嘴里还在小声嘀咕,“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我没有回话,只回过头凝神开路。熊孩子还是太年轻,一诈就诈出来了,真要是这位自己请的杀手,怎么可能不知道后面的真实情况。 “不对。”二殿下这会反应过来,加速走了几步拦在我身前,神情不满撇着嘴角道,“小扉间你在诈我吧!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多!” “都是殿下教得好。”我停住脚步随口道,心有点累。这位殿下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正在逃亡?废话这么多! “这话我爱听。”二殿下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冲我笑了笑又绕回我身后,示意我继续开路,“肯定是跟我待一起待久了,才变聪明了。”我……他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小扉间,你分析分析呗~”二殿下不依不饶道,“怎么发现的?到现在为止你都看出什么了?” “殿下!”我忍不住了,停下身转头语气严肃道,“目前我们无法确定身后还有没有杀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熊孩子真是一点都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嗨嗨。”二殿下被我一番说教,情绪低落了下来,整个人都显得怏怏的。 约么走了三个小时,遭到袭杀的营地距离我们所处的位置已有一段距离,神识感知中周围大概两公里内都没有异常,我这才停下脚步。 在四周大略探查一遍后,我找了块凹进去的岩石权当做避风,又草草砍了几根粗树枝搭了个三角架出来,将之前换下的衣服搭在上面,在架子上面和地上铺了一层枯枝草叶,临时搭建出一个简易帐篷。 将这位殿下安置好之后,我又嘱咐道:“殿下在这稍作休息,我再去周围探查一番,然后弄点吃食回来。事急从权,不能生火,殿下且忍耐一下。” 见二殿下乖巧点头,我起身离开,运起忍足迅速将方圆一公里的密林又细细探查一遍,确认没有追兵之后,我略微放松紧绷的神经,又挑着几个隐蔽的角落布置陷阱。安全问题解决后,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早已饥饿难耐,于是又摘了少许野果,在小溪边插了几条鱼上来将其片成鱼片,这才返回临时搭建的帐篷处。 “小扉间!”二殿下听到动静连忙探出半个脑袋查看,见是我回来了,连连冲我招手,“你终于回来啦~” “殿下怎么不休息会?”我小心地将包着野果和鱼片的叶子放在一边,才弯腰迅速钻进帐篷,里面空间不大,我一进去就只得跟二殿下紧紧贴在一起。容纳两个小孩之后,帐篷内几乎没有什么空余的地方。 “担心小扉间嘛~”二殿下见我进来迅速靠了过来,搂着我抱怨道,“而且一个人睡好冷啊~” 后面那句才是重点吧!我仗着二殿下头埋在我身后什么都看不见,大大方方地翻了个白眼:“殿下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们休息两小时就走。” “我吃过了。”二殿下说道。 吃过了?有什么吃的?!我想起之前草草收拾的包裹,忙拿过来翻看,只见干粮几乎都被拆开了,有些咬了几口就丢在那里,有些干脆直接被掰碎了,撒了满包裹的渣滓。 “好难吃啊,小扉间。”二殿下还一脸嫌弃地跟我吐槽他的吃后感,“太干了,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我有点无力,一边将散碎的干粮重新包好,一边劝道:“殿下,干粮是拿来应急的。我们到鸟取最快也要三天,还是一路顺利的情况下。现如今能弄到食物还是不要动干粮比较好。” “可是我已经吃了。”二殿下侧头无辜道。 “殿下记得就好。条件有限,下次还是我能弄到什么就先吃什么吧。”我默默地拿起野果和生鱼片啃了起来。熊孩子一向养尊处优,大概以前也没有野外生存的经历,不能怪他。 “好吃吗?”二殿下见我吃得迅速,说着也捡了个野果啃了一口,瞬间皱了一张脸,“啊——呸——!这什么玩意!” 我就知道……野果哪有什么好味道,没毒就能入口。“殿下漱下口吧。”说着我手上凝聚起一个小水球,喂到二殿下嘴里。 “小扉间,这么涩的果子你是怎么吃下去的?!”二殿下随手将啃了一口的果子一丢,漱过口缓了缓,才一脸难以言喻地看着我。 “不想饿肚子就要吃,味道无所谓。”我回道,草草填饱肚子就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 “扉间。”二殿下忽然凑近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脸,一脸探究地盯着我,语气认真道,“你真奇怪。” 秉烛夜谈终究还是逃不掉了吗?我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看着二殿下道:“我哪里奇怪了?” “哪里都很奇怪!”二殿下见我有了谈兴,索性换了个姿势,面对面抱着我道,“想法根本不像个忍者,但是行为又出乎意料地像个标准的忍者。” 一片黑暗中,只见二殿下笑弯了眼睛,一脸兴味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赚钱和忍者联系起来,而且一边在心里吐槽我又一边板着脸。小扉间,你不知道你有多可爱!虽然板着脸,但是那双眼睛什么都表现出来了!” “能娱乐到殿下是我的荣幸。”我木着脸道。熊孩子真欠揍,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好想打他,可惜不能打。 “你看!”二殿下凑近了我,鼻尖几乎贴近了我的脸颊,能感受到淡淡的温暖的呼吸拂过我的侧脸,“你现在心里肯定在骂我!” “殿下。”我略微偏了偏头,避开他的目光,“殿下既然知道,还总是故意逗我。”这孩子怎么这么敏锐?! “因为小扉间很可爱啊~”二殿下又贴了上来,不依不饶道,“小扉间真的不来我身边当侍从吗?比当忍者打打杀杀强多了!” “不来。”熊孩子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改!我马上改还不行吗?! “小扉间你为什么老想当个忍者?”二殿下见我态度坚决,只得叹了口气,转而问道。 “子承父业。”我回道。哪有什么想不想,此方世界武力值最高的就是忍者,不当忍者还能当什么? “哈哈哈哈哈。”二殿下被我逗笑了,笑得浑身都在颤抖,语气十分欣悦,“还真是……不愧是小扉间的回答!” “可是我却觉得小扉间你完全不适合当忍者啊!”二殿下止了笑,又凑近我,语气笃定,“你看!” 我不自觉回望着着他紧盯着我的眼睛,等着他往下说。怎么就不适合当忍者了?我可是族里同期的第一名。 “你敢直视我的眼睛,完全没有尊卑的概念。”二殿下认真道,“对我的态度跟之前在村子里对平民的态度几乎没有区别。扉间啊!在你眼里,我完全看不到欲望。” 说着二殿下抬起手掌虚虚遮住我的眼睛:“当忍者和当其他职业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世间万物在你眼里都是路过的一朵花、一颗草,你从来没有主动想伸手摘取他们。” “所谓忍者,是我们手里的一把刀。然而这把刀也各有所求,为名,为利,为了各种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犹如恶犬一般为达成任务不择手段。”二殿下在我耳边轻声呢喃,“可是你不一样。你没有欲望,就像一张白纸。别人再如何泼染,都不会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我觉得这位二殿下在瞎扯淡!我欲望可强烈了,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家!我晃了晃头,试图把盖着我眼睛的手给晃下来。 二殿下顺势松了手:“你看,扉间。我之前三天那么折腾你,但是你现在就好像毫不在意一样。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手无缚鸡之力,你想报复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而我甚至都反抗不了。” “我为什么要报复你?”我奇怪地看了一眼二殿下,现在的熊孩子都是怎么想的?感觉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殿下之前又没对我造成什么损伤。” “小扉间~”话音刚落,二殿下又搂紧了我,失笑道,“你真是太可爱了!以后你要是不想当忍者就来找我吧。” “男人不能说可爱。”我斩钉截铁地道,“而且我不会不当忍者的。” “噗!小扉间你才几岁就成男人了?”二殿下笑点怎么这么低,我说的有这么好笑吗? “我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谢谢!”我蹙眉反驳道。 “哦~那我也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二殿下语带笑意,也学着我的话回道。 “不,只有我是!”我反驳道。愚蠢的凡人,不知道劳资五岁多的壳子里装了个二十多岁的灵魂吗? “殿下你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还是个熊孩子,我在心里默默地补上后半句。 “好吧好吧~我是孩子~”二殿下敷衍道,又拉长了语调叫着我的名字,“所以,扉间?” 嗯?我疑惑地看着他,目光催促他继续往下说。 “你要不要放弃任务?”二殿下语气随意,但神色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熊孩子第二次问我要不要放弃任务了,他到底想干嘛? “殿下为什么想让我放弃任务?”我决定刨根问底一下,绝不能让忍者生涯的首次任务就搞砸了。 “大概是不忍心看到这么可爱的小扉间到时候被吓到了。”二殿下笑眯眯地凑近我道。 “谎话。”也许是看二殿下今晚一直笑眯眯的,我忘记了交浅言深的忌讳,直白地戳破了他的谎言。 “小扉间~有时候太敏锐也不好哦~”二殿下状似苦恼地挠了挠头,“你一点儿也不像个五岁多的孩子!” “彼此彼此,殿下你也不像十岁的孩子!”我吐槽道。哪家十岁的娃心眼这么多?谎话一套又一套,心思还意外地敏锐。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二殿下在逃亡中继续了遇袭前的秉烛夜谈。 …玛德,我怎么这么能扯淡…感觉这个任务要写好几章了。小天使们,你们看着水不水啊? 第一次写文,什么插叙倒叙回忆啥的完全写不来,只会顺着写,发展到哪写到哪,心累┓(;?_`)┏ 第十八章 “这样吧!”二殿下击了下掌,歪头笑道,“我们来玩猜猜看的游戏好了~” 现在是玩游戏的时候吗?令人熟悉的无力感袭来,我的心有点累,虚声道:“殿下有什么计划不妨直说好了。” “嘘——”二殿下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脸上笑意愈发浓了,“看在小扉间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降低难度好了。现在,我问你答。” 见我完全不想理他,二殿下又补充道:“小扉间要好好回答哦。不然我就直接取消任务,小扉间你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我只得强打起精神,微微坐正身体,等着二殿下发问。 “小扉间觉得我之前是怎么想的?”见我如此表现,似是将这场游戏放进了心里,二殿下这才开口。 这是什么闯关一百问吗?无法,我只得配合二殿下回道:“邀请千手护送应该不是殿下的主意。之后那个另外加的要长得好看、年纪小的忍者才是殿下的手笔。有人想让千手见证这场刺杀,或者说让千手折点人手在这场刺杀里,以此来达成某些目的。殿下知道这场刺杀,但是殿下跟幕后的人想法有冲突。于是殿下故意指定千手的小孩来接这个任务。” “小孩实力差,好糊弄,幕后的人不会在意,只会以为殿下在闹脾气。而以殿下的心计,到时候随便胡诌个理由就能打发掉千手的小孩。”我缓缓思索道,“之后见到我让我丢掉自己的衣服,穿女装,化妆,又见人就送我穿过的衣服,最后还把香粉送了出去,是想掩盖我的气味吗?后来又故意把我叫进帐篷,中途顺势取消任务,千手一族的人就可以离开了。” “然后呢?”二殿下语气微扬,一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但是我们刚才遇到的刺杀就混在车队中间,也无需追踪气味。那波人即使我敌不过他们,我跟殿下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也会故意放我们走。他们的目标应该只是清理车队,让我们两个人开始逃亡。之前我对战他们的时候,最后那个实力最强看着像头儿的忍者也是第一反应就是跑,而不是跟我战斗。这说明他们的目标最初并不是杀死我们。” “继续。” “之后我诈殿下后面有追杀,殿下的反应显然是知道有追杀的,但是不应该来得这么快。”我思忖着缓缓猜测道,“所以殿下一直不着急,因为暂时没有追兵。而且殿下应该还有后手,不然不会这么悠闲。” “小扉间~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二殿下鼓了鼓掌道,“那小扉间觉得幕后之人是谁呢?” “猜不到。”我回道。 “嗯?为什么不猜是我那位好母亲呢?要知道车队的家忍都是她安排的。”二殿下状似漫不经心地提醒我道。 我想了想这位二殿下的生平:生母早逝,早早就被抱养到大名正室夫人的膝下。二殿下所说的母亲,应该就是大名正室夫人。 “从殿下的吃穿用度可以看出,夫人对殿下只是漠不关心,物质上没有亏待殿下。顶多是选家忍不上心让人钻了空子,不至于需要这么一场拙劣的刺杀。”我回忆着在大名府看到的二殿下的居所道,“而且,恕我直言,如果夫人真的想杀殿下,殿下怕是活不到这么大吧。” “唔,小扉间还真是意外的敏锐呢!”二殿下又贴了上来,在我耳边悄声道,“一个五岁多的孩子都比某些人看得明白,小扉间你说可不可笑?” “当局者迷罢了。”或是关心则乱,或是利益相关,总会不自觉蒙蔽人的双眼。 “好一个当局者迷。”二殿下歪了歪脑袋笑道,“小扉间你合格了~” “殿下现在能说说有什么计划了吗?”我侧头盯着二殿下认真道,“既然后面还有杀手,那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小扉间怎么知道后面还有杀手的?”熊孩子又在装傻! “刚才我说后面有杀手,殿下你也没反驳啊!”我回道,“而且殿下都说我合格了,那我刚才那一通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好吧。”二殿下坐起身,摇了摇手指道,“小扉间有一个地方猜错了哦~我可没有什么后手。” “那后面的追杀怎么办?”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奇葩?被震惊太多次,我已经能心平气和地跟这位殿下对话了,甚至还能开个玩笑,“殿下既然没有后手,是要等杀手高抬贵手吗?” “我等着小扉间保护我啊。”二殿下凑近笑道。 “殿下不要说笑了。”我严肃道,“既然幕后的人原定让千手护送都有恃无恐,那么之后来的人实力绝对是我们目前无法对付的,至少也是精英上忍的水平吧!” “还是说殿下根本有恃无恐,认定幕后之人绝对不会取殿下的性命?”我缓缓道,“因为幕后之人更想通过这次刺杀来控制殿下吧!” 看着二殿下骤然阴沉下去的脸,我知道我猜对了。什么刺杀?不过是一场权利的角逐罢了,是猎手还是猎物,权看谁棋高一着! “扉间,你僭越了。”二殿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周身轻佻的气势霎时沉淀了下来,四周寂静地可怕,零星几声虫鸣都仿佛被这气势所迫,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殿下不是要玩猜猜看吗?”我直盯盯地看着他,毫不在意周身压抑的氛围接着分析道,“幕后之人想控制殿下,想必只需要殿下活着就行。至于殿下以什么状态活着,那就不好说了吧?所以殿下甘心顺着幕后之人的计划走吗?” “千手扉间!”二殿下怒急,猛然扑上来,两膝压住我的腰腹,一手压着我的肩膀,一手掐着我的脖子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顺着二殿下的动作倒了下去,毫不在意他压在身上的那点力道,继续道:“殿下既然让我猜,我就大胆地猜了。殿下如果甘心,又为何要做出这种姿态?” 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接着往下说:“所以殿下可以将指尖的毒针收回去吗?我与殿下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即便想走也走不了。” “怎么?扉间君想走不是轻而易举吗?”二殿下轻声道,“我可是问了扉间君好几次要不要放弃任务呢?” “之前或许可以。”我答道,“但是我已经杀了营地那波人了。现在就算想走,恐怕幕后的人也不会放过我吧!” “好吧。”二殿下若无其事地从我身上爬起来理了理衣服,又冲我伸手道,“小扉间你说服我了。” “所以,殿下到底想干什么可以直说了,不用三番两次试探我。”我借力顺势坐起身来,心知这次“秉烛夜谈”总算是结束了。话都说开了,现在总可以商量怎么逃命了吧? 只见二殿下沉默地从衣袖间抽出那把从不离身的桧扇,将桧扇翻来覆去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伸出手在扇柄边摩挲片刻,桧扇边便弹出一个小格。二殿下冲我递了递桧扇道:“看看。” 我小心地接过,取出格子中的纸包凑近闻了闻:“是钩吻?只需一点就能阻断忍者的查克拉回路,使忍者复视、肌肉麻痹,呼吸困难而死。” “不错。”二殿下撑着头看着我,“东西给你了,怎么用就看你自己的了。” 看着我小心翼翼地往武士刀与暗器上涂抹毒药,二殿下接着说道:“我们改道,不直接去鸟取。绕道天神川,从天神川顺流而下到岛根,再从岛根到鸟取。” 鸟取在藤原京的东边沿海地带,岛根则压在鸟取上方。我们从藤原京一路行来,其实就是沿着日野川往东走。而天神川则是与日野川源头并行的一条河流,只是在在中途往东北方分流,从岛根入海。现在要绕道天神川,则要往北还要走个十几公里。 “好了。”我小心地又检查了一遍武士刀与暗器,确认没问题后,提起包裹起身道,“殿下,可以出发了。” “走吧。”说着,二殿下随手拿回扇子又往衣袖里一塞,轻声道,“扉间,接下来可不轻松啊~” “殿下在担心什么?”真稀奇,熊孩子也会担心人了。我直白地说道,“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顺着幕后之人的意思走,于性命无忧。” “你倒是看得开。”二殿下嘲讽道,“我是性命无忧。你呢?” “多谢殿下关心。祸害遗千年,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我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可是个千手啊。”千手赋予我旺盛的生命力,想让我死还真的挺不容易。 “到时候还活着再说大话吧。”二殿下哼笑一声,显然一点不信我的话。 一路无话,我只沉默地在前方开路,心中意外地平静。天边的弦月慢慢下沉,星子黯淡下来,虫鸣声渐渐轻了,黑暗的密林逐渐被一缕缕微光浸润。晨光微熹,天神川到了! 河水隆隆作响,天神川在此拐了个急促的弯往北方蜿蜒而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冲刷,形成了天神川河弯陡峭,河流湍急,蜿蜒曲折的特性。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得到了二殿下的认可,认为他有资格参与接下来的事。 这几章对话比较多,比较无聊。主要是作者君用的第一人称,想说点啥除了我想,我认为,就只能我说道,你说道,我看到,之类的。 现在只能把文的架子给搭起来,之后再慢慢往里填各种环境,神态,动作等描写。 等我再研究研究第一人称怎么写旁白,应该看着会好很多。 感谢在2021-12-05 23:06:21~2021-12-07 03:1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条咸鱼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九章 沿着陡峭的河岸急行,我挑了一个河岸略微突出水面的地方,匆匆砍下几颗树木,将枝丫全部去掉,把之前换下的衣服全部撕成条,简单扎了个木筏,又将木筏固定在河岸下,用枝丫草木伪装了一番。 “扉间,你有几分把握?”二殿下舔了舔嘴唇,手上不自觉地把玩起桧扇,语气中透出几分焦虑。 “把握?没有。”敌人数目不明,实力不明,要我评估一下,我还真评估不出来,我如实道,“到时候随机应变。” “殿下,静心。”我神识铺展开来,将武士刀横在膝上,盘膝而坐,又提醒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结果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会怎样。” “呵。”二殿下讽刺道,“之前不是还说什么祸害遗千年吗?怎么现在又不确定了?!” “我那是安慰你的。”我随口道,“看你都要担心地哭了。” “千手扉间!”听罢二殿下当即跳脚,拿扇子戳着我的脸,“本殿下怎么可能会哭?!” “是是是。”我故意用哄小孩的语气哄他,“殿下英明神武,才不会哭呢!”熊孩子皱着眉的样子看着真是不顺眼,还是有活力些好。 “千手扉间——”二殿下更生气了,眉毛都竖了起来,还想说什么。 “来了!”我打断道,神识感应到远处大概两公里处三个强横的气息急速朝这边赶来,“三个人!精英上忍水平!” 远处三人也感应到了我的神识,原本略微偏离的行进方向径直朝我赶了过来。 还有一公里! “殿下保护好自己。”我急促地嘱咐了他一句,快速往自己舌下塞了三枚兵粮丸——以我现在经脉的承受能力,最多能承受三枚兵粮丸的查克拉回复量。 不待二殿下回答,我一把将二殿下拉到身前,手中苦无抵住二殿下的咽喉,将身子小心地隐藏到二殿下身后。 他们到了! 只见三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从密林中冲了出来,一个腰佩几把武士刀,身上衣服乱糟糟地披着,露出强健的身体,看着应该是个体术流的忍者,另外两个相较体术流忍者略微瘦弱,也没有佩戴显眼的兵器,是幻术流还是忍术流?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体、幻、忍三个人互相配合。 “别过来!”我将苦无朝二殿下的脖颈上又压了压,一缕鲜血缓缓从他脖间渗出。 见对面三人顿住脚步,我心下松了松,看来他们还是顾及熊孩子的性命。我缓了口气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我把这位殿下交给你们,你们放我一马。” “哼!”带头的体术流忍者哼笑一声道,“千手家居然也有这种小鬼?敢拿雇主来威胁人,真是一点忍者的羞耻心都没有!” “忍者的羞耻心有什么用?命都要没了,还管那些干嘛!”我反驳道,“这笔交易你们做不做?!” 语罢我手上用力,将苦无更用力地压在二殿下的脖颈间,血流得更急了,很快就染红了二殿下半个脖子:“废话少说,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大不了一死,还有身份尊贵的殿下陪葬,也算不枉此生!” 二殿下也适时露出害怕的表情,一手紧抓着胸口的衣领,一手隐在衣服下摆后死命掐我的腰。熊孩子掐得真特么疼!他到底知不知道劳资这是在帮他试探对面三个人?! 对面三人听了这话如同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不对劲!他们怎么会是这个反应?我留了个心眼,另一只手悄悄在二殿下背后拉了拉他的衣服,他微不可见地冲我侧了侧头。 “这位——千手君。”站位稍靠后的一人往前走了两步道,“我们同意了,还请千手君不要伤害二殿下。” “那么,来交易吧。”我警惕地盯着他缓缓说道,“让你的同伴都退后,退到一公里外!我们两个单独交易!” “海斗,没必要——”看着最为壮硕的体术流男子开口劝道。 “一郎!”那位方才开口的人,应该就是海斗,他手掌往下压了压,打断了体术流男子的话,才继续道,“你们先退后吧,我一个人应付的来。”说着,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二人见状,居然真的往后退了很远。 更不对劲了!怕是幕后之人的计划有变!还是先想办法将二殿下送走比较好。我悄悄将治疗的膏药及干粮塞到二殿下的后腰处。 “你!慢慢过来!”我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道,“腰上的忍具都丢了吧!我一个小孩想必也打不过你,不用带着这么多忍具上前!” “哎呀呀,千手小朋友,你对我们提的要求未免也太多了吧?”海斗单手敲了敲额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胆小!”我回道,“而且我相信火之国的二殿下值这些要求!别废话!你空手来,我们交易!” 说着我另一只手用力卡住二殿下的下颌,二殿下适时发出一声痛呼,忙涕泗横流道,“我是火之国的二殿下!你一定要救我!还不快听他的!空手上前!” “啊~”海斗无奈地摊摊手,将身上的忍具随手往身后一扔,边往前走边笑嘻嘻道,“好吧好吧,看在火之国二殿下的份上。”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着他缓缓走到我面前,一把将二殿下推向他。只见他冲我诡秘地笑了起来,手中银光闪烁,突然冲二殿下胸口刺去,我忙拉住二殿下的衣服将他斜斜带过海斗的袭击,二殿下迅速扯住海斗的胳膊咬了一口。 “啊!小鬼!”海斗捂着被咬出血迹的胳膊,一脚将二殿下踹了出去,正好撞到河岸边的岩石上,险险挂着半边身子在岸边。眼看二殿下没了动静,我有点着急,脚下发力急速靠近他,手上也挥着武士刀直直朝他腰腹砍去。 “千手小朋友,看不出来,你居然没中我的幻术!”他见势连连后退,居然还有空跟我闲聊。 不好意思,我神魂强大,你这种程度的幻术想放倒我怕是有亿点点难!心中不好的预感更重了,这种浑不在意的态度绝对有问题! 水遁·水冲波!我双手合十瞬间凭空召唤出犹如龙卷风般快速旋转上升的水流,之后水流犹如瀑布一般扩散向下冲刷而来,形成一片汪洋。 土遁·土龙弹!只见侧面一个土龙头喷出数颗泥弹冲我飞射过来,而且还浑不在意地覆盖了那边二殿下趴着的地方。是另一个较为瘦弱的男人!他早已暗暗埋伏在侧面! 幕后之人到底怎么办事的?!居然招来这种一看就有问题的忍者!我暗骂一声,只能强行冲了!瞬水移动到二殿下身边,强行一刀劈碎了袭来的泥弹。背后传来破空声,来不及躲避,我只得尽量侧身避开。 刀锋透体而过,带出一蓬血花。我侧头看去,只见那个叫一郎的男人正缓缓从背后的土地钻出。他冲我咧嘴笑了笑,带着些许血腥的气息,又将刀往我腰腹内送了送,还试图旋转起来。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我可是个千手!竟然敢跟我比力气?我一手抓上透体而过的刀锋,毫不在意手掌间被割出的深可见骨的伤痕,强行固定住刀身,体内剑意汹涌,强横地震碎了刀锋,也顺着刀身倒灌到他体内。此番动作之后,体内经脉已然被剑意搅得有点破碎,不过——还可以承受! 土遁·岩隐之术!他连忙后撤,又隐匿于岩石土壤之中。我一拳砸裂地面,冲击波向四周蔓延,阻断了剩余二人要冲将过来的趋势。 水遁·水阵壁!从口中猛烈喷出瀑布般的水流绕着我与二殿下不断旋转,同时也模糊了敌人的视线。 我带着毫无知觉的二殿下瞬身从河岸翻身而下,顺势躲过了地下冲我们穿刺而来的岩刺。回身丢了几道绑着起爆符的苦无立马引爆,趁着敌人被起爆符腾起的烟雾阻隔的空档,我匆匆将二殿下绑在了木筏上,一刀砍断固定住木筏的藤蔓,脚上发力将木筏踢到河中。河水湍急,迅速载着木筏蜿蜒而去。 水遁·水龙弹!背后的河流翻涌,凝成一条水龙朝岸上冲去。我一个翻身上了河岸,暗暗咽下一颗兵粮丸!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玩玩了! 海斗好整以暇地站在岸上冲我笑道:“千手小朋友,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一开始的挟持戏码连我都骗了过去。” “谢谢夸奖。”我面无表情地回道,“你怎么不动了?是不想动还是动不了?”感谢熊孩子!他扑上去咬那一口的时候,指尖毒针已暗暗刺中这位的胳膊,估计这位这会不仅动不了,而且眼睛还是花的,查克拉也提炼不出。 “小鬼!”被我揭破身体状况后,海斗当即变了脸色,狰狞道,“我就算动不了,你跟那个暗算我的小鬼也活不下来!一郎!太郎!” 随着他的话语,一郎又拿着武士刀从地下冒头冲我砍将过来,侧面太郎也一掌拍到地上,是土遁·裂土转掌!大地开裂,迅速向我蔓延而来。 来得好! 水遁·水连弹!手中发射出数颗犹如子弹的水铁炮打断太郎的施术,大地蔓延的裂痕逐渐变小,另一边,我全身覆满查克拉,脚上发力,提着刀也向一郎冲去。 电光火石间,埋伏在一郎体内的剑意炸裂开来,道道凌厉的剑意透体而出,一郎错愕的神情还在眼前,机会!我略微侧身避过冲我胸口砍来的武士刀,手中武士刀毫不留情地收割了一郎的头颅。 杀了一个! 我又暗暗咽下一枚兵粮丸,体内查克拉在兵粮丸的作用下回复了些许,但经脉已经有点承受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战斗中——扉间一脚踹断二殿下的网线,二殿下被迫下线。 收藏100,受宠若惊,这是我配有的成绩吗! 果然还是蹭了衍生的福利啊!自带流量的频道。 第二十章 “一郎!”海斗凄声叫道,“小鬼!你惹怒我了!” “那又怎样!”我嘲讽道。趁他病要他命,不去看背后一郎逐渐倒地的身体,仗着海斗的幻术对我无效,并且他现在身体还动不了,我强压着腰腹部疼得痉挛的身体反应,反身冲他挥刀而去。 “金缚术!”海斗直直冲我喝道。 我不察之下直接被定住,向前冲的身体一顿就要朝前倒去。大意了!万万没想到中了钩吻剧毒,他竟然还能强行凝聚查克拉,还能弄个无印忍术出来,更没想到的是幻术中居然还有这种能强行定住人身体的术!这到底是哪来的忍者? 给!我!动!起!来!我心中怒吼,死命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强行挪动拿刀的胳膊将刀险险插在身前,身体在惯性作用下斜跪在海斗面前。 “土遁·天降盖!”背后传来施术的声音,头顶上方好像出现了什么,我无力抬头去看,只感觉一座大山兜头砸了下来。 背脊一痛,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麻痹感,只感觉背后黏黏的,从脖颈到腰腹都好像被什么东西浸湿了一样。眼睛有点花,模糊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滴地从身上砸落到地上。我应该是痛得不清醒了,意识仿佛游离在身体之外,能清晰地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是血一点一滴砸落在地面的声音吗? 面前还有两个敌人,不能大意!我甩甩头,强行压住纷乱的思绪。一根毒针就能让海斗动弹不得到现在,那么—— 我将剩余的查克拉全部注入面前斜斜的支撑着身体的武士刀中,又将剑意疯狂地导入其中。我艰难地抬头冲海斗笑了笑,咽下了最后一粒兵粮丸,又恢复了些许查克拉,但经脉疼得我整个人都轻微痉挛起来。 给劳资炸!——武士刀带着锋锐的剑意,在查克拉的引动下,向四周炸裂开来。武士刀的碎片呼啸着朝四周迸发,不知道这朵死亡之花,你是否能躲过去呢?海斗! 没有武士刀的支撑,我无力地倒了下去,耳边朦胧地听到武士刀碎片穿透身体的声音,是我的?还是海斗的?我努力抬头想看看海斗的状态,但是身体动不了。 有几块武士刀碎片也扎进了我的体内,我的呼吸逐渐困难起来,不知道是毒的原因,还是碎片扎穿了肺部,眼前一片花白,肌肉迅速麻痹。也好!感觉没那么疼了,我漫不经心地想道。 “海斗!”耳边朦胧传来急速靠近的脚步声和惊怒的叫喊,还夹杂着什么倒地的声音。我听不清了…… “千手的小鬼!”背上的东西被人一脚踢到旁边,我被卡着脖子提了起来。 “咳——”一被提起来我就开始犯晕,感觉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浑身发冷,感觉全身热量都被流逝的鲜血带走了,脑袋一片混沌,人快死了就是这种感觉吗?听着他在耳边的咒骂——其实我啥都听不清,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我的胳膊略微抬了抬,试图扣住他的手腕。 他迅速把我往远处一丢,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撞到什么东西又弹了回来,在地上滚了两圈。咳——我又咳出一口血,任由鲜血糊了满脸,这会我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实在无力动弹。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用出那种能穿透人体的招式吗?”头上踩了一只脚,还恶意地碾了碾。劳资的头!又不是什么踏脚垫!好气啊! 我努力憋了口气,双手撑着地面试图爬起来,但背上又挨了一脚,身体又砸落在地。 头皮传来一阵刺痛,我被扯着头发拉了起来,模模糊糊中看见他蹲在我身前,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臂感到钻心的疼痛——大概是被折断了吧。 神经终于将迟来的痛感如实反馈到了我的大脑,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不过身体稍微能动弹了,不愧是千手的体质,毒素也能代谢地这么快。 视线略微清晰了一点,能看到他那张扭曲的脸;听觉略微恢复了一些,能听到他恶毒的咒骂。弱者!实力弱,心灵更弱!我有点遗憾,居然要跟这么个辣鸡同归于尽。 提起最后一点力气,我翻身撞进他怀里。体内一直压制的剑意炸裂开来,凌厉的剑意搅碎经脉,穿透内脏,继而呼啸而出,万千寒芒遮蔽了我的双眼。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周围先是寂静了下来,紧接着山崩一样的声音隆隆作响,连绵不绝地响彻我的耳旁。 整片河岸开始崩毁,恍惚中我感受到身体逐渐下陷往一边滑去,河水的声音从远处逐渐靠近,直至身体被翻涌的河水淹没,我再也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 人死之后就是这种感觉吗?我看着周围的黑暗有点茫然。不,不对!这是虚无! “时空的旅人。”虚无中回荡着传来飘忽的声音,熟悉的光球缓缓靠近。 是星球的意志!我微微躬身以示恭敬:“又见到您了。” “你冲破了吾给你的身体下的封印。”光球缓缓飘到我面前,“但你目前的身体强度完全承受不住你原本的力量。” “十分抱歉。”我解释道,“碰见几个强敌,我只能强行冲破封印。那具身体还能用吗?” “可以,吾在帮你修复。”光球虚虚浮动了一下,似是在点头一般,“但是吾的力量是有限的,你以前的身体封印可以维持到你能够彻底掌握自己力量的时候,但修复过后只能维持十年的时间,还是在你不动用超越身体极限力量的情况下。” “足够了。”我躬身一礼,“感谢您的帮助,还请送我回去吧。”熊孩子这会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还是尽早回去看看为妙。 “时间不多了。”缥缈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还请尽快!” 我冲祂微微颔首,周身缓缓被光球吞没,意识逐渐陷入黑暗之中…… *** 再度醒来,我看到二殿下拖着我艰难地在密林中穿行。等等?我看到我?这个视角好像哪里不对?! 我低下头打量自己,却发现自己的身躯竟然是透明的,视线能透过身躯看到地面上被拖拽的痕迹。我试图抬手去触碰二殿下,手却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往四周探索却发现自己最多能离身体一米远。 这是什么情况?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查克拉在自发地流动,缓缓修复破碎的身躯,但身体却在排斥我的灵魂。难道是因为没有修复之前,躯体的强度无法承载灵魂吗?无法,我只得百无聊赖地飘在躯体旁边,等待查克拉修复好身体。 这时我才细细打量起了二殿下——衣服上全是被树枝刮擦的痕迹,露在外面的手腕脖颈也尽是擦痕,脸上也脏兮兮的,眼眶通红,看着像哭过一场。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我的,按理来说我的身体应该被河水冲走了才对。 我合理怀疑这位二殿下没有乖乖听我的话,私自又跑回来找我了。对他来说,我现在应该算一个死人,不知道他要把我拖到哪里去? 估摸着走了有半个小时,他在一棵树面前停了下来,将我的身体粗鲁地摔到地上,又一脸不甘心地嘟囔着什么,蹲下将我的姿势规规矩矩地摆正,衣服也笨手笨脚地整理齐整,又翻出我之前塞给他的绷带,仔仔细细地将我脸上的血迹及灰尘都擦拭干净,之后才随手将绷带丢到一边。 暴殄天物啊!我看着被拿来擦拭污迹后就被随手丢在地上的绷带有些心疼,这些可是我专门花钱从族内医忍那买来的浸了止血药的绷带!一点都不便宜! 将我的“遗容”整理好之后,他又从旁边树丛中撇了根树枝开始挖坑。我不忍直视地捂住脸,天色都暗了,熊孩子居然还带着一身血腥味在深山老林里挖坑,真是一点野外生存常识都没有,这是生怕没有动物来找事啊。 我有点想说教,但是看到他脸上悄然淌下的泪水,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我安静地虚虚坐在他身旁,看他笨拙地挖着坑,看他一边挖一边骂我…… “煞笔千手扉间!还说什么祸害遗千年!” 少年,你这个话说的,正主就坐在你旁边呢! “大煞笔!之前让你放弃任务都不放弃!” 我那不是担心你吗?毕竟你才十岁,搁现代也就是个四年级小学鸡。 “煞笔!还说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都没了,还富贵个屁!” 喂喂喂,殿下你不要人身攻击啊!我还没死呢! “呵!聪明有个屁用!照样嗝屁!” 注意形象啊,殿下。一口一个屁可不是火之国的二殿下该说的话。 “呵——煞笔,你就在这躺着吧!以后赚了钱我花一半,在你坟前烧一半,气死你!” 大可不必,钱是无辜的,请不要对它动手。 “大煞笔!” 别骂了别骂了,熊孩子一边哭一边骂,我还真的有点小愧疚,毕竟我还没死。 丛林里忽然传来细微的淅淅索索的声音,有动静!我转头望去,只见黑暗中亮起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正悄然匍匐着过来。熊孩子,还不快跑!这有只熊啊!我下意识拉着二殿下就跑,结果却拉了个空,我怔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我现在是灵魂状态,无法碰触到熊孩子。 电光火石间,那只熊已经加速扑了上来。不好!二殿下要是没死在敌人手里,反而被只熊给咬死,那乐子可就大了!我立马回身往身体里扑去,不顾那股力量的阻挠,死命往身体里挤。 感觉到身体重新变得沉重起来,我成功了!卜一抬头,那只熊已经将二殿下扑倒在地,正要一口咬上他的脖颈,我一个翻身抄起掉在一边的树枝,冲熊的眼睛就捅了下去。 那只熊被我戳瞎一只眼睛,惨嚎一声,迅速立起身狂乱地拍打着四周,眼看爪子要落下来了,我忙扯着二殿下急速后退,一直退到离那只熊大概四五米的距离才停了下来,又随手折了根树枝防备地看着它。 只见它一只眼睛里插着树枝,另一只眼幽幽地发着绿光,它在原地逡巡了两圈,死死地盯着我们看了一会,才慢慢往后退去,最终整个身躯都隐入密林之中。 我凝神细听了一会,确认没有其他的声音了,这才收了防备的姿势,转身朝二殿下看去——这孩子可能被我的死而复生吓到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傻愣愣地盯着我看,眼睛一眨不眨的。 “回神了,殿下!”我在他面前摆了摆手道,“吓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干掉了追杀的忍者,与星球意志再会,身体状况由于伤势和再度封印的原因,变得更差了。 这文是斑扉啊!斑扉!我不允许你们买股!! 站二殿下和扉间的,我当场吊死给你们看!! 我只是还没写到斑斑而已,他不是酱油攻啊!他存在感很强的!! 第二十一章 “你!”二殿下这才反应过来,抖着手指着我道,“你!你居然装死!” 这话说的,什么装死,明明是真死了。我有点嫌弃地看着他道:“真死假死殿下还分不出来吗?” “那——那——”二殿下声音有点抖,“你现在是人是鬼?” “是鬼啊。”见熊孩子这副疑神疑鬼的样子,我逗他道,“等着殿下每年给我烧纸呢!” “千手扉间!”二殿下似是从这句话分辨出了我是个人——还是个大活人,立马跳起来冲我扑了过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呜咽道,“太好了!不管怎样,你能活着真的……真的……太好了!” 感觉肩膀有点湿,我顺着他的脊背道:“都说了祸害遗千年嘛!我可是死了也要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啊!” “殿下。”我劝道,“这里血腥味太重了,不安全,我们另外找个地方休息吧。”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二殿下这会也缓过神来,见我走得有些艰难,一边搀着我,一边问道。 “大概就是我有一个大后台。”考虑到星球意志这些事也不能随便往外说,我简略地跟他解释道,“在我没完成某些事前,我是死不了的。” “你要干嘛?”二殿下沉默了一会,轻声问道。 “我在为了世界和平而奋斗。”我严肃地说道。 又掐我,好疼!我忍不住转头看他,只见他满脸写着不信两个大字。 “真的啊!”我认真地看着他道,“你现在应该觉得我特别的高光,特别的伟大才对,而不是拿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呵呵。”二殿下嘲讽道,“信了你才是侮辱我的智商。” 这年头怎么说真话都没人信呢?! “话说——”我拿手肘撞了一下二殿下的腰,“你之前说的赚钱分我一半是真的吗?!” “呵呵。”二殿下更不乐意了,满脸嫌弃,拉长了语调道,“你那时候居然听得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说的是烧——给——你——!” “我还活着呢,你就别走那什么烧的程序了,直接给我吧!”我再接再厉,“殿下一言九鼎,不要反悔啊!” “呵呵!”二殿下嘲讽一笑,不说话了。 我有点急,还有点气,到手的钱都要飞走了。我退了一步道:“那不如我们合伙做生意吧?合伙做生意的钱,殿下你分我一半怎么样?” “钱钱钱,你怎么尽想着钱?”二殿下翻了个白眼道,“哪里像个忍者?” “好吧,我修饰一下——为了忍者的荣耀,为了千手一族的壮大,所以我们合伙来赚钱吧!”我故意一字一句道。 “你真是——”二殿下气笑了,“行啊!只要你在这次任务结束以前找到赚钱的法子,我就帮你!如何?” “一言为定。”我眼睛亮了,忍者在这个时代是不被允许做生意的,但如果搭上二殿下……我仿佛已经看到一座座金山奔我而来。 走了一会儿,我照例寻了个隐蔽的岩石凹处,在周围草草设下陷阱,又做好简易帐篷,之后才跟二殿下两人钻了进去。 “嘶——殿下让我靠会吧。”我靠着二殿下轻声道,“身上伤还没完全好,刚才一直绷着有点累。”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二殿下放松身体,靠在岩石上,“我来守夜吧。” “没事,不用睡。殿下要不要休息一会?”我提议道,毕竟这孩子之前拖着我走了那么久,还挖了半天的坑,之后又强撑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也该累了。 “睡不着。”二殿下低低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 “那殿下跟我说说这次护送是怎么回事吧?”我直白地问道,“来截杀我们的三个忍者绝对不是普通的浪忍,我觉得他们有可能是土之国的人,一般的浪忍不会配合那么默契,土遁忍术一个接一个。而且普通的浪忍没有忍术传承,根本不可能学会那么多忍术,他们其中的一个居然还会幻术中很稀有的忍术。” “你说的那些什么忍术我不懂。”二殿下想了想道,“不过你可以看看这个——是土之国两天秤一族。”说着,二殿下从衣袖里翻出一块碎布,上面能模糊地看出某个痕迹,好像是家徽之类的东西。 “这是哪来的?”我接过看了看,默默地记下图案。 “你被水冲上岸了,我在你的尸体附近找到的。”二殿下轻声道。 “喂喂喂,殿下,我还没死,就不要用尸体这种词了吧?”我抗议道。 二殿下哼笑一声道:“当时死了,怎么就不是尸体了?!我醒来发现在木筏上,硬生生咬断绳子游回岸边的,结果往回走了半天就看到你的尸体被卡在河边的石头缝里!” “好啦。”显然他还没消气,对于我把他先送走很不满,我拍拍他的手臂道,“当时情况危急,那三个一看就是要杀了我们两,我没办法只好先送你走了。能活一个是一个啊!” “所以你就觉得我是个累赘?”二殿下低吼道,声音有点抖。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我诧异地看着他,用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认真地盯着他道,“殿下咬了那个海斗一口,还趁机扎了他一针可是帮了我大忙呢!没有那一针,我现在也不可能在这里了。” “可是,殿下也只是个普通人啊。”我斟酌地说道,“殿下优先保全自己就足够了。没有瞧不起殿下的意思,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面对那三个忍者,明显我更擅长战斗,所以我才想先送殿下走。” 二殿下听罢,悄然将头埋在我的肩膀处,半晌没说话。怎么好好地一个熊孩子就变哭包了呢? “你还是第一个跟我说保全自身就足够了的人。”闷闷的声音从肩膀处传来,“这次的护送本来就是我舅家自作主张,想把我拿捏在手里。他们认为我应该带领他们更上一层楼,我总是懒得理会他们,所以他们才想搞出一场刺杀来控制我。” 这是什么品种的智障?!我有点震惊:“大名不会干看着的吧!” “呵。”二殿下嘲讽地笑了笑,“我那个爹最喜欢搞平衡,朝中足利家势大,他巴不得有人出来跟足利家打对台!西尾家生出这样的心思,说不定还有我那个好父亲的推波助澜!” “大名这样就不怕火之国内耗吗?”搞平衡小心玩火烧身啊! “他更怕他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不稳。”二殿下继续道,“大哥逐渐长大,朝内外都认定大哥是内定的继承人,他开始怕了!你说可笑不可笑,害怕到怕自己的儿子夺位!” “大殿下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地憋了一句出来。虽然与大殿下接触不深,但是我看得出大殿下目前还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是啊,全天下都知道大哥那个煞笔不会做出篡位的事,就他自己不信。” 呃……大名的事我也不好说,在人家儿子面前说啥都不合适,我换了个话题道:“可是西尾家请得动这次刺杀的忍者吗?” “是啊,问题就出在这里。为什么忍者会是土之国的?还是实力强横的两天秤一族的人。”二殿下沉着声道,“要么是西尾家与土之国勾结,要么是西尾家被土之国利用。而以我那个舅舅的胆量,他绝对不敢去勾结外国。” “这算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吐槽道,“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有些人就是这么蠢。”二殿下没好气道,“我那个舅舅还一直幻想母亲要杀我呢!觉得我只能依靠西尾氏!” 呃……我只能说……贵族真会玩…… “所以殿下还打算去鸟取吗?”我问道,“现在去鸟取可不安全吧?” “不,我们去鸟取!”二殿下抬头盯着我,“这是最好的选择。有两天秤一族的信物在,只要我那个舅舅不想背上叛国的罪名,他就不敢对我怎么样,反而还要供着我。而且父亲会很乐意我待在鸟取的,他想要我们争权夺利,我就做给他看!” 不愧是宫室里长大的孩子啊!我鼓了鼓掌道:“好办法。可是有一个问题,殿下你没有势力怎么办?一个人怕是独木难支。” “不是还有你吗?”二殿下笑了起来,“你就是一股势力啊!” “但我只是接了护送殿下的任务而已。”我提醒道。 “只要我那个舅家以为你是父亲派来的人就行了。”二殿下自信满满,“而且我猜得不错的话,大哥也会派人来,我受到刺杀的消息应该已经传给他了。只要我们——” “等会?”我有点头疼,忙打断道,“大殿下怎么接到消息的?” “我之前每次在村庄留宿都有派人给大哥送小礼物。”二殿下笑道,“只要大哥没接到我的礼物就说明出事了。” 听罢我的脸绿了,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就是说,即使我们打不过那三个精英上忍,只要逃命一段时间也能得救?!而且如果不是我们偏离路线,那现在我们可能已经与救援的人汇合了?!” 二殿下没说话,冲我讨好地笑了笑。 “殿下!”我气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你就这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笑?身后有救援还擅自改道,这要是我运气不好没杀死他们,我们就真的凉了啊!” “可是救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啊!”见我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二殿下理直气壮地说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而且扉间你之前表现得这么聪明!” 我要被熊孩子气晕了,扶额道:“聪明不能当饭吃啊!我们一个十岁一个五岁多,年龄就限制了我们再聪明碰到硬茬子也没辙啊!” “可是我们这不是赢了吗!”二殿下还有点小骄傲。 “殿下……你真该谢谢岩忍太蠢,还想着跟我们玩挟持的过家家游戏。”我拍了拍二殿下的头,怜悯道,“这要是来个像伊尔迷那样的,一言不合上来就甩钉子,我们都得交代了。” “伊尔迷是谁?” “一个面瘫杀手。”我恐吓道,“杀人从来不废话,都是一钉子了事。殿下想想你要是碰到那样的——” “好吧好吧。”二殿下这才有点后怕,“我下次不会了。扉间你这么可靠,真的很容易让人忽视你的年龄啊!” “所以我说我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啊!”我挺了挺胸。 “所以成熟的大人就带着我从岛根绕道到鸟取吧!”二殿下双手合十拜托道。 “好吧。”毕竟路都绕了这么远,再绕回去也太折腾了。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二殿下见我答应下来又迅速精神了起来,“我们从岛根绕道去鸟取,然后你可以假装我父亲的势力,我大哥那边派来的人,肯定也会在藤原京到鸟取这段路上找人,我那个舅舅肯定也会知道。” “这样在他看来,就有两股势力在护着殿下了。”我接着说道,“只要他没摸清楚这两股势力,他就不敢对殿下怎么样,反而还要对殿下加倍恭敬。” “对,这样我在鸟取就是我为主他为臣,而不是像他想的那样他来控制我。”二殿下继续说道,“而且父亲看到我的动作,不仅不会反对,反而会默许我的夺权。” “但是等他们发现两股势力都是莫须有的时候,殿下你不就危险了?”我觉得这个计划还是太险。 “扉间。”二殿下眉头一挑,嚣张地笑了起来,“人生如棋,无论多妙的棋路,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当他们发现的时候,我早已有了更多的筹码!” “殿下心里有数就好。”我提醒道,“只是像这次改道这样赌上性命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放心吧。”二殿下轻声道,“这次我是无人可用,以后嘛——哎呀~小扉间是在担心我吗?” 这根本就是个精分吧!我嫌弃道:“我只是在担心我的赚钱大计而已!” “这个嘛~等小扉间想到赚钱的法子再说吧~”二殿下凑近我笑道,“如果小扉间想不到的话,求求我,我倒不是不能给小扉间宽限一些时日哦~” 不可能。见过现代那么多商业活动,我就不信找不到能在鸟取赚钱的法子!我看了二殿下一眼,没说话,开始闭目休息。 “小扉间你是害羞了吗?”二殿下又来劲了。 对付这种蛇精病,不理他一会就消停了。——来自千手扉间的经验“不对,差点忘了。”我睁开眼坐直了身体,“这件事看着跟千手根本没关系啊?那之前怎么还扯上千手了?” “我舅舅那边估计是想着拿捏千手一个护佑殿下不利的罪名吧。”二殿下也正经了起来,“至于土之国那边,就要问问你们千手跟两天秤有没有什么过节了。” “好吧,我回族里查查看。”为什么原本一个可以算做郊游的护送任务会变成这样?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转头盯着二殿下道,“为什么那时候殿下你拖着我的尸体走了那么久,后来又要找棵树埋了?之前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不就行了?” “你居然还敢问!”二殿下看着有点生气,两手用力扯着我的脸道,“那是樱花树啊!笨蛋!” “樱发树肿么了?”我一脸茫然。樱花树下埋尸体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想不通。 “算了,殿下下次要埋的话,帮我埋点吃的好了。”我开了个玩笑,“尸体那种东西直接烧了算了,灰洒在空中也很浪漫啊!” “还有下次?!”二殿下使劲戳了戳我的脸道,“下次我才不管你了!反正你这家伙是死了也会从地狱爬上来的!” “没有下次没有下次!”我含糊道,“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的脸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二殿下经过生死劫难,终于把话说开。扉间知道了整件护送事件的始末。 妈呀,这个任务的始末我终于写出来了,可喜可贺! 不过日本真有本小说讲樱花树下埋尸体的,有点毛骨悚然。 第二十二章 我们沿着天神川顺流而下,花了十天的时间才到达鸟取。在这段时间中,头两天二殿下还兴致勃勃地一会儿冲到我前面,一会儿又绕到我后面,一会儿指着河边的岩石说这个像什么,那个又像什么,一会儿又失了兴趣,将双手双腿浸到河水里玩水花。 被追杀的压力一散,这孩子就跟脱缰了的野马似的,也没人管他——我想管也管不了,反而还会被调笑两句。呵呵,我就看着他作死。 果不其然,第三天的时候这孩子发烧了——因为玩得太疯了,甚至还想下河去摸鱼。路途不远处只有一个小村庄,都是穷人,穷到连个医馆都没有,人人都是一副受难的样子。 我只能摸进一家看着稍微体面些的人家悄悄拿了点酒和钱,之后反复用酒给二殿下擦拭身子,直到第二天温度降下来了,我才带着他匆匆赶到岛根。又在岛根躺了五天,二殿下的身体才完全好了——当然,花费一直是之前偷拿的钱。 二殿下身上钱没有,能当的贵重金石在岛根这个小地方也找不到典当行。至于我,穷光蛋一个,出门带的那点钱都在之前战斗中被毁了。不得不提的是,我跟二殿下身上的衣服都是到了岛根之后才换的,之前穿一身破烂去买衣服还被人认为是乞丐,也是人生头一回了。 当我在二殿下耳边叨叨这次任务完了之后,还要把钱给那户人家送回去的时候,他仿佛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看着我。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忍者都是一群会直接威胁平民拿出钱的人,像我这样还想着给平民还钱的,简直是忍者中的奇葩。” 我很认真地回他道:“威胁平民拿钱的那叫人渣,不是忍者。人渣是不分职业的!” 他想了想,认同道:“确实,有些人不是忍者,干的事可比忍者难看多了。不过,扉间啊,你还真是心软,对平民这么温和,又是怎么狠得下心杀敌的呢?” “我不是心软。”我理所应当地回道,“只是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该还。而且平民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我拿的数目在我们忍者看来只是一次任务,但对于平民来说却可能是活命的钱。” “千手佛间到底是怎么把你教成这样的?”二殿下一言难尽地看着我,“你可是个忍者啊,扉间!这么想迟早会害死你的!” “殿下放心。”知道二殿下在别扭地关心我,我心中微暖,“对敌人我不会留情的。而且,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以后忍者的任务不再只是杀戮,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从小就要训练杀人了,我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算了……”二殿下靠着我沉默片刻,又说道,“我的承诺一直有效。你什么时候当不下去忍者了,就到我这来混好了。” “到时候还要多谢殿下收留我。”我开了个玩笑。 等二殿下的身体彻底养好之后,我们就出发前往鸟取。鸟取早就因为二殿下中途遇袭失踪炸了锅,我悄悄去城门口探查了一番,发现出城入城都有人在细细排查,大概是二殿下那位舅舅的手笔。于是二殿下决定乔装打扮一番——落难的贵族姬君和她路上捡的武士后裔小侍女就新鲜出炉了。 “殿下你自己喜欢穿女装就算了,硬逼着我也换女装就是为了折腾我吧。”我合理怀疑他就是想看我穿女装而已。 “小麻衣既然知道还问我干嘛?”二殿下一展桧扇半遮着脸笑道,“小麻衣这么好看~当然要穿女装啦~” 忘了说,我现在叫风见麻衣——据说风见是之前队伍里一个车夫的家族,我就是那个车夫新鲜出炉的来投奔他的落魄小侄女,在去鸟取的途中意外救上了被河水冲下来的二殿下,二殿下十分感激,于是决定留我在他身边当侍女。 总而言之,剧情十分狗血,但是二殿下编得很欢乐——我还想劝二殿下换个由头,毕竟这个剧情太站不住脚,一查就是假的。 二殿下摇了摇桧扇道:“假的又如何,是我说的,假的也是真的。而且,假的才好呢。” 也对,越假越容易看出问题,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越假越容易想得多。想到此,我也没有再说什么。玩政治,二殿下甩我不知道几条街,我就不乱提意见了。 见我没有反对,二殿下唰的一下关上桧扇,又啪的一下展开,翻了个面扇了扇,遮住半张脸冲我眨了眨眼睛道:“小麻衣~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记住哦~你现在只是个‘武士’哦!”二殿下着重读了武士这两个字。 二殿下这是在提醒我,不要露出忍者的马脚。我颔首道:“没问题。只要不跟强大的忍者当面碰到,一般人不会发现的。”之前灵魂强行回归身体时,身体的伤势还没修复好。 我体内的经脉一直处于破破烂烂的状态,查克拉也堪堪维持着稀薄的水平,只能勉勉强强放个忍术什么的。这种状态下,只要不来个十分敏锐的感知忍者或者实力强大能感受到我体内稀薄的查克拉的忍者,我是不会露馅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就顺着人流混进了鸟取。对于我们落魄姬君和侍女的组合,城门口的人也不敢细细查看。到底是一位姬君,即使暂时落魄也不是小小的鸟取惹得起的。他们还在二殿下假装哭诉要向鸟取的城主寻求帮助时,十分殷勤地领着我们到了城主府门口。 不得不说,这……意外的顺利啊!也省了我们不少功夫,毕竟要在护送的忍族得到殿下的消息之前先将二殿下那位舅舅给拿捏到手。 城主府来迎客的管家似是认出了二殿下,忙将我们一行迎到了会客厅内。不提之后城主——即二殿下的舅舅,是怎样一番唱念做打,声泪俱下地哭诉对二殿下的担忧之情,也不提二殿下拿出了两天秤一族的徽记后,他那位舅舅是如何脸色大变,反而开始威胁二殿下严守秘密,说什么不然大家都得完蛋之类的蠢话。 总之,在一番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利益博弈后,二殿下的舅舅又恢复到了可亲的状态,并当场发誓西尾家全力奉二殿下为主。当然,我也小小地出了一点力——诸如将刀驾到这位舅舅脖子上,顺便不小心削断了他的发带。 在谈妥利益之后,二殿下直接找这位舅舅索要了西尾家的家传宝剑——据说拥有着无穷雷之力量的雷神剑,并将它转赠给了我,当做这次护送任务的报酬。看着这位鸟取城主心疼得眼抽抽,还要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更开心地笑纳了这柄宝剑。 稍事休息后,得知后续护送殿下的忍族——宇智波一族马上就要到达鸟取,我便知会了二殿下一声,就出了城主府,在鸟取城内逛了起来。有宇智波一族在城主府,我还是避开为好,万一被哪个宇智波认出来是个千手就不妙了。 明天就要离开鸟取返回族地,然而我却还没找到一个能赚钱的法子。这要是错过二殿下这根金大腿,我估计得后悔一辈子。人聪明,地位高,权力大,能力强,有地盘,有钱,还跟我关系好,这么理想的合伙人我到哪再去扒拉一个出来? 想到此,我愈发急迫地想找出一个能赚钱的办法。看着鸟取街上稀稀拉拉的行人,穿着体面的很少,大多都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好一点的就看着干干净净的,人也挺拔,差一点的就看着脏兮兮的,人佝偻着,头发散乱地束着,低下头来就遮着半张脸,仿佛遮住了生活的苦难。 这种生活水平,搞什么小吃餐馆都不用想了,这里的人没有那个闲钱来吃这些;穿?也不行,看这身上衣服就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住?没有客流,开个旅馆驿站什么的也行不通;行?更别说了,估计这里的人出过最远的门就是从村子里到鸟取。感觉我得换个思路,再怎么赚穷人的钱也赚不了多少,我得想法子赚贵族的钱。 沿着鸟取城的城墙而行,我逐渐绕到海边,坐在海边一块礁石上发着呆。想着上辈子的印象中古代有什么海边的大城市,好像都是靠港口发家的?不行,鸟取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什么海上贸易。搞海水养殖?也不行,没条件没技术。海水晒盐?我看了看头顶阴沉沉的天空,不知道鸟取的气候,晒盐估计也行不通,倒是可以试试煮盐。 海水煮盐……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古有盐铁之利,上至贵族下至贫民,盐都是要吃的。如果鸟取能开始煮盐,即使盐价不高,也足够大赚一把了!不过海水直接煮能出盐吗? 我蹲下身,看着眼前的海水有点犹疑,不知道海水含盐量够不够高,万一直接煮煮不出来怎么办?这样想着,我伸手沾了点海水,放进嘴里尝了尝,有点咸,心里还是没底。 “喂——你就是二殿下的侍女吗?”一道嚣张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和二殿下终于到了鸟取,扉间也拿到了他的报酬雷神剑。 雷神剑是动画里才有的,说是扉间的佩剑,也没说是从哪来的,我就私设了一下。 顺便还得说一下,原著中确定是扉间发明的好像只有秽土转生、飞雷神、多重影分身、互乘起爆符。其他的虽然说他是水遁大师,但是扉间之前千手也是很强大的忍族不可能没有水遁传承,我就私设目前为止只有水断波是扉间发明的,其他就算之前就有的水遁忍术。 还有一个黑暗行之术,这个最头秃的是最开始是柱间用的,结果后来说什么因为体质原因用不了这种属于阴属性查克拉的幻术,又挪给扉间了…我就当他是扉间发明的好了。 最后啰嗦一句:本文大部分忍术及背景设定来源于百度百科,原著中注明的就以原著为准了,没有的我是参考日本战国时期的,有错别打我,去打百度吧。 (顶锅盖逃走) 第二十三章 旁边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宇智波来人了就是不方便,神识不敢随便放出去,体内查克拉也几乎没有,警惕性被迫急速下降,我一边心中腹诽,一边侧头望去。 一个身穿深蓝色和服,以淡紫色绸带束腰,看着跟大哥一样高的黑发黑眼的小炸毛站在礁石上看着我。这个衣服……又是个忍者……怕不是宇智波家的?好好地宇智波家的忍者怎么会跑到海边来? “喂——”见我直盯盯着他没说话,他皱皱眉,语气暴躁道,“你到底是不是二殿下的侍女?” “是。”我点了点头,看来这位没认出来我是个忍者——还是个千手,“不知这位忍者大人找我什么事?” 小炸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说道:“二殿下说你可以回城主府了。” “啊——?”没搞错吧?宇智波的人都还没走呢!怎么就要叫我回去了?我满脸茫然,之前出门前不是跟二殿下知会过了吗? 小炸毛看我一脸懵逼地样子,明显还想说什么,硬生生又憋回去了,只语气生硬道:“总之,你快回城主府!”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去。 “请等一等,忍者大人。”我忙叫住他,情况不明,万一回城主府撞上一群宇智波就糟了,于是我试探道,“不知二殿下叫我回去有什么吩咐?” 小炸毛一脸不耐烦地转身,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我怎么知道?” 我这才回过味来,有些头疼。也对,熊孩子在折腾什么一般人也想不到,估计他就只是个传话的。不想回去,不知道又有什么幺蛾子,总觉得不妙啊。 我看着小炸毛远去的身影想了想,还是继续我的海水煮盐大业吧!早点把赚钱的法子弄出来最重要! 吭哧吭哧捡了一堆树枝草叶堆在礁石旁边,我才反应过来——没有锅,没有火……真是……受个伤连脑子都锈掉了。我看着手心发呆,没有火属性查克拉能凝聚出小火球吗? “喂——!你怎么还不回去?!”小炸毛怎么又回来了? 他是个忍者,还是个宇智波,宇智波应该都会火遁吧?我眼睛一亮,扭头问他:“忍者大人会喷火吗?” “什么叫喷火!你把我当成耍杂技的吗?!”好嘛,小炸毛生气了,头发都好像更炸了,礁石也不站了,直接气势汹汹蹲在我旁边。 “不是耍杂技。”赚钱的事,怎么能是耍杂技呢?我反驳道,“我想让忍者大人帮我把这团树枝点燃。” 见他没说话,我再接再厉道:“不会让忍者大人白干活的,就当我委托给忍者大人的任务吧。”说着我拔下头上的发簪递给他:“这个是报酬。” “你要点燃这团树枝干嘛?”听了我的解释后,小炸毛没那么生气了,也没接发簪,蹲在旁边别别扭扭地问我。 “听闻我们吃的盐都是海水煮出来的,但是我从来都没见过。”我继续道,“所以我想看看海水能不能真的煮出盐来。” “所以忍者大人就帮帮我。”我学着桃华撒娇的姿势,双手合十拜托道,“帮我生个火吧!” “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我答应就是了!”小炸毛不自然地往旁边让了让,又若无其事地挪回来,点头答应了,又忙补充道,“不过你之后要马上回城主府!” 好像是察觉到语气太生硬了,他又打了个补丁:“我也不知道二殿下找你什么事,但是你一个女孩子,年纪又这么小,在外面待太晚也不好。” “好~”我笑着应道,“谢谢忍者大人。” 说完,他直接结印喷了一团火球出来,点燃了树枝。这个结印速度……这个查克拉量……宇智波的小孩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吗?我有点僵硬,反射性地往后躲去,又察觉不对,忙往前靠了靠。 他没注意我的异常,估计只以为我是不适应突然出来的火球,反而开始兴致勃勃地问我:“然后呢?海水煮盐是要煮吧?锅在哪?” 锅……锅我还没想到该上哪弄呢!我无辜地望着他,不说话。 他看我的样子也反应过来了,脸有点黑:“所以你什么都没准备,就捡了一堆树枝草叶?” 我心虚地笑了笑,心念急转,想着弄个什么替代,余光中看到退潮后的裸露的沙滩上有几个贝壳,忙指着贝壳说道:“我们拿贝壳来代替锅吧!” 也不指望这位爷动一动,我就自己挑了个最大的贝壳洗干净,又盛了海水端过来。然后我发现贝壳架不到火堆上去…… 小炸毛这会也站起来了,双手抱着胸在一边看我,对着火堆扬了扬下巴道:“然后呢?” “然后?”尴尬,有贝壳也煮不了,我茫然地跟着重复了一遍。 “没有然后了……”我把贝壳往火堆边一放,“就这样吧,架不上去,只能放在边上煮了。” 黄昏已至,远处太阳悄然被海水吞没,海边的波涛披上层层金鳞,又随着暮色张开的大网逐渐褪色,只余深蓝的夜色铺呈开来。眼看着火逐渐小了,我又跑去捡了一些枯枝草叶添了进去,然后就坐在一边看着火堆发呆,听着海水拍打礁石,听着枯枝草叶爆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听着从天边略过一丝剪影的归巢候鸟啁啾的鸣叫。旁边的小炸毛难得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看着我的动作。 缘,妙不可言!万万没想到,这一趟任务居然能让我一个千手和宇智波的人坐在一起试图海水煮盐,衷心地希望这个小宇智波转头就把我忘了,不然以后战场上见了得多尴尬。 “喂——”小炸毛不耐烦了,“这样根本煮不开吧!” 我抬头看他,没说话。废话,我也知道煮不开啊!只能等他慢慢蒸发干。但是这话我不能说,我一说他准炸毛。 “所以?”我问道。要不小炸毛你多来几个火球把水烤干了吧? “你退后!”小炸毛发话了,“看我的!” 见我依言退远后,他飞速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只见一个巨大的火球瞬间湮灭了火堆——当然也包括他旁边那个盛满海水的贝壳。 完蛋!我捂着脸有点不忍直视,他以为查克拉输出越多火越大烧得越快吗?贝壳都被烧成灰了!还煮个鬼的盐! 我上前用树枝拨了拨那坨灰,完全看不出来有没有盐析出来……我转头盯着他,欲言又止。 “看什么看!”小炸毛这下真炸毛了,“我只是没控制好查克拉量而已!”说完,飞奔去捡了几个贝壳装满海水回来,继续用豪火球之术……无一例外,全部都烧成灰了…… “要不,我们还是慢慢等水蒸发吧。”我试图劝他,全都成灰已经不是查克拉的输出问题了,是这忍术他火球温度本来就有这么高,再怎么试着控制也没用。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他语气急躁地说道,“算了,不用贝壳装了。在地上烧也是一样的吧!反正只是想知道海水里有没有盐而已!” “火遁·豪火灭却!”话音刚落,他向礁石上由于退潮而形成的一个水坑吐出一大片如同海水一般的火焰。 小老弟,你查克拉量有点多啊!吐了这么多火球,还能搞个这么大一片火海出来!我有点震惊,现在宇智波家的崽都这么强了吗?就这个查克拉量,跟大哥比也几乎不差什么了! 看着他待火焰熄灭后奔到水坑旁边,用手指刮了刮凝在石头上的白色粉末,尝了尝:“呸——!好苦!”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也跟着蹲到水坑边,刮了点粉末尝了尝,确实是苦的。看来海水煮盐应该是可行的,只是需要提纯一下而已。我的赚钱大计有望! 我有点激动,眼睛发亮地望着他道:“今天真是多谢忍者大人了!看来海水里是真的能直接煮出盐!” “这么苦的也是盐?这算失败了吧。”小炸毛有点不理解,“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没有失败!”我解释道,“能出盐就成功了,后续只需要再提纯一下之类的!” “啥?”他没听懂,“啥提纯?” “就是直接煮出来的杂质太多,需要想办法过滤或者去掉杂质吧啦吧啦吧啦……”见他听得有点晕,我止住话头,换了个话题道,“总之!今天真的太感谢忍者大人了!” “哦哦——”小炸毛还有点可爱,强撑着不懂装懂的样子,“那就算是成功了吧!” “所以,你还不赶紧回城主府!”他凶巴巴地提醒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侍女!这么不把二殿下放在眼里!他交代的事你都敢拖拉!” “嗨嗨——”我心情极好地接话道,“因为我又不算他正儿八经的侍女啊!” “嗯?”小炸毛有点疑惑,“二殿下吩咐我喊你回去的时候可说了,城里长的最漂亮的白头发小女孩就是他的侍女。” 熊孩子乱说什么呢!我脸有点黑,男人怎么能用漂亮来形容。哦——我现在是个女的——啊呸!什么女的!我现在是女装。 “我又不伺候他的生活起居。”我撇撇嘴,“算什么侍女。” 小炸毛听了这话看我的眼神更微妙了。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住脑! “真的十分感谢忍者大人。”我再次向小炸毛道谢,“我就先回城主府啦!”所以你别想七想八了,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小炸毛哼了一声道:“我送你回去吧,天都黑了。” “会不会太麻烦忍者大人了?”要是被这小炸毛跟到城主府,再碰上宇智波一族的……哦豁,完蛋! “闭嘴!”他侧头瞥了我一眼,“走路!”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碰到了宇智波炸毛,火遁海水煮盐我觉得,能十一二岁还玩打水漂的人,小时候肯定好奇心更强,如果有人告诉他海水能煮出盐,他肯定想试一试。 嗐……也不知道写崩了没有…就这样吧… 再过半个月下了新晋就再也没榜单了,哎,以后看到我的文真要靠缘分了,惆怅…… 第二十四章 你厉害,听你的。我有点不情愿,拖拖拉拉地刮了一贝壳的盐就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 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小炸毛扭头问我:“怎么?这么讨厌二殿下?” “这倒不是……”我试探着吞吞吐吐道,“主要是……听闻……下午……宇智波一族……那个……呃……” “你很讨厌忍者?!”小炸毛听罢脸当即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仿佛带了刺一般。 “也不是。只是……看见了会害怕。”没错,就是这样。武士后裔家的孤女看见忍者就怕怕!当然,作为千手我一个人也虚宇智波,尤其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的情况下。 “那你怎么不怕我?”小炸毛听了之后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我也是个忍者!” “忍者大人是好人。”我斩钉截铁道,“会因为我的想法帮助我的忍者大人,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坏人啊!”而且还这么好糊弄,连我第一眼就发现他是个忍者都没察觉到不对劲。要知道他身上可不是忍者装束,我能开口叫他忍者大人就已然漏了马脚。 “切!”小炸毛害羞了,走快两步道,“那你不用担心了,宇智波他们早就走了!” 嗯?走了?走得好!不过你怎么还在这里? “忍者大人是怎么知道的?”我也快步追了上去。 “你管我!”小炸毛语气又暴躁起来,“废话这么多!看路!” “哦。”之后我就没说话了。他怎么还单独留在这?是有任务?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单独叫我回去的样子,更别提他之前还走了又返回来。 一路无话,默默地将我送到城主府门口后,他就几个起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更可疑了……到底有什么任务?宇智波的大人都走了,留他一个小孩在这。 我站在城主府门口捧着贝壳沉思了一会。想不通啊!只能去问二殿下了。在城主府内找到二殿下时,他正坐在亭子里看艺伎表演歌舞。 “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二殿下把玩着桧扇,调笑道,“在外面玩得怎么样?” “殿下怎么叫了个宇智波去知会我?”我没回他的话,反问道,“我被吓得不敢回来,生怕回来就撞上宇智波的人,所以在外面又拖了一会时间才回来。” “别恶心我了。”二殿下嫌弃道,“你还会害怕?!” “怕!怕得要死!”我一本正经道。 二殿下没理我,自顾自道:“宇智波一族我早打发他们回去了。都是废物,藤原京到鸟取来来回回一星期都没找到我们。” “还不是你硬要改道。”我一言难尽地看着二殿下。 “呵!”二殿下冷笑道,“我改不改道是我的事!他们找不到我就是他们的失职!” 行吧,不能跟这位殿下讲道理,这位殿下就是道理。 “所以怎么还留了一个宇智波?”我问道。 “你应该见到了吧~”二殿下拿着桧扇点了点下巴道,“我专门打发他去见你一面的。你觉得那个小宇智波实力怎么样?” “实力还不错。”我回忆着他毫不费力就吐出一片火海的样子,下了结论,“查克拉量很足,在他那个年纪算很不错了。” “实力不错就行。”二殿下满意道,“我打发他去还钱了。还了钱之后就让他护送你到藤原京。” “还钱?!”我有点震惊,“还让他护送我?!” “有什么问题吗?”二殿下歪了歪头,“小麻衣你的伤都没好,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啊~” 二殿下凑近我,摊开桧扇半遮住脸,用气音道:“而且我那个舅舅怕是路上还要试探你一回。” “那个小炸毛拽得要死,让他还钱……他真的不会把钱塞到平民嘴里吗?”这分明哪里都是问题吧!我牙疼道,“还有让他护送我……你知道我的……你让‘宇——智——波——’护送我是认真的吗?” “他是个忍者,我发任务他接着就行。”二殿下不在意地说道,“而且我让他护送我的‘侍女’去藤原京有什么问题吗?宇智波来回一周都没找到我,我还记着呢!他们要不想惹怒我,就得乖乖给我做事!” 二殿下扇了扇桧扇继续道:“我用这次这个小宇智波的委托饶过他们护送不利的事,算下来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这就是抱上金大腿的感觉吗?有亿点点爽!一想到宇智波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还得捏着鼻子护送我,就更爽了!对不起了,小炸毛!虽然你是个好人! “这个小宇智波是谁?”我问道,“身份不一般吧?” “当然了。”二殿下扬了扬下巴,骄傲道,“宇智波族长的儿子,好像是叫宇智波斑。小麻衣啊,你可得感谢我,我专门给你挑的~” 不,我胃有点疼。“什么叫专门给我挑的?”我艰难地问道。 “年纪小,实力强。”二殿下意味深长地说道,“路上有什么事都可以让他去办。不听话的话,想干掉他对你来说也很简单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之前涂了钩吻的暗器我这还有一点,想干掉他努努力也能干掉,“可是我为什么要干掉他?” “喂!”二殿下一把勾上我的肩,在我耳边耳语道,“我可是听说了,你们一族不是跟他们不对付吗?族长的儿子啊,这么好的机会~” “没必要,真没必要。”这位可是未来宇智波一族战力最强的主和派,干掉了他还怎么建木叶?靠他那个鹰派的弟弟吗?我摇摇头道,“我还是自己去藤原京吧!”况且,要真趁这个机会干掉了宇智波斑,在这位殿下这估计得留下个不择手段的坏印象,之后再谈生意就不容易了。 “啧!”二殿下扇了扇桧扇,有点小不满,“嘛~反正机会在你面前,怎么做都看你了。” “还是要多谢殿下,等等——”我才反应过来,“我怎么又要去藤原京了?” “帮我送点东西。”二殿下神色正经了起来,从衣领里拽出一块玉珏,小心地将它解了下来。 “这——”我觉得很眼熟,“好像就是大殿下腰间玉珏的另一半?” “是啊。”二殿下摩挲着这块玉珏,脸上有些惆怅,“一块玉珏,平安喜乐四个字,平安在大哥那,喜乐在我这,还是很久以前大哥送给我的。” “可惜,现在不需要了。”二殿下说着闭了闭眼,将它推给我道,“把它还给大哥吧!大哥会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殿下与大殿下的关系好像不似传闻中的那般?”我斟酌地说道。是因为决定入局了,所以也不需要喜乐了吗? 二殿下哼笑一声道:“也相差不远了!我跟傻子没话说!” “那我明天就出发。”我接过玉珏,小心地收好,“宇智波那边我也不等了。” “小麻衣啊~你真心软。”二殿下提醒我道,“这么心软以后可是要吃亏的。” “哪里。”我有点无奈,怎么总是认为我心软? “总之任务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至于他能不能碰上你就看天意了。”见我不愿与宇智波斑同行,二殿下也没强求。 “还是不要碰到为好。”我接口道,“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这要是碰到了得多尴尬,护送敌对家族忍者什么的,想想都憋屈啊! “哈哈哈哈~”二殿下被我逗笑了,“小麻衣啊~你真是——” 明明是你笑点太低!我换了个话题道:“殿下还是先别笑了。我找到赚钱的法子了!” “哦?”二殿下笑道,“小麻衣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殿下看看这个。”我将手中盛盐的贝壳推到二殿下面前,“海水煮盐。”天下之赋,盐利居半,不知道这位殿下有没有胆子干这个生意? 二殿下沉默片刻,脸色严肃起来:“小麻衣,不得不说,你胆子还真有点大啊。盐这种事……” “我只负责出主意,能不能做还要殿下自己斟酌。”我淡定地回道。 二殿下眯了眯眼,手指沾了点盐尝了尝,一脸嫌弃地看着我道:“小麻衣,这种盐也太苦了吧!” “而且,小麻衣啊~”二殿下有些幸灾乐祸地道,“鸟取也有盐场啊!在我那个舅舅手里抢生意可不容易~” 果然……临海的城市有晒盐的产业。不过,应该出来的大多是粗盐吧。 “如果能弄出高品质的盐呢?”我反问道,“想必殿下的舅舅应该很乐意掺一手吧。” “有多高?”二殿下悄然坐直了身子,脸上调笑的神色也消失了。 “殿下想必也该饿了。”我换了个话题道,“我去厨房给殿下准备吧!” “去吧!”二殿下摇了摇桧扇,又懒洋洋地靠了回去。 说罢,我将装海盐的贝壳收好径直往厨房去了。在厨房将细沙、粗砂、木炭依次装好,用布隔开,一个简易过滤器就做好了。我将海盐重新融进水里,又过滤了一遍,将海盐水加热至只剩小半时,就将它放在一边,静等它析出盐结晶。 等盐结晶析出后,我用小半随便炒了道青菜,又用厨房原本就有的盐也炒了一份,之后就提着炒好的菜又去找了二殿下。 看来这位殿下也没指望我能真做个菜出来,凉亭中已摆了几排吃剩了的糕点。我将糕点都垒在一边,把两盘青菜拿出来朝二殿下推了推:“尝尝?” “如何?”看二殿下尝了之后若有所思的表现,估计应该是不错了。 “小麻衣啊~”二殿下没接话,若无其事地端起菜抬手往亭子外的池子里一丢,顺手还把桌子上的糕点也都扔进去喂了鱼,之后才起身道,“难吃!去书房,给你找几本菜谱!” 那就是不错了!我跟在二殿下身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精盐的重要性。 作者有话要说: 送走小宇智波后,扉间与二殿下汇合,扉间试探二殿下对于海水煮盐的看法,二殿下反过来试探扉间对宇智波的态度。 日本江户时代后期还出现精制盐“壷焼塩”,就是把粗盐再次加工烧熟两个昼夜后得到精制盐,量少且价格极其高昂只能在宴会上见到,黑船来航的时候用这种盐招待过美国人佩里。所以大家千万不要低估扉间搞出来的这个精盐,在我们现在看来很普遍的东西,在古代可不得了。颜色白,没异味,一般人还真用不起。 感谢在2021-12-11 23:25:34~2021-12-12 13:10: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丝 30瓶;白云悠 3瓶;鸣彤在梦中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五章 “小麻衣自己去找找吧。”二殿下屏退跟随的仆从,冲我微不可见地抬了抬下巴,说罢就坐到书房的案桌后面。 我跟着关上门,神识悄无声息地从书房开始扩散,逐渐蔓延至整个城主府。我“看”到仆从们正在亭子边打捞二殿下之前扔进去的盘子,清理池塘中漂浮着的剩菜和糕点;我“看”到城主在他的住处迎进了几个浪忍打扮的人——多半是想之后处理掉我的人了;我“看”到二殿下屏退的下人悄无声息地往城主处走去…… “没有异常。”我坐到二殿下对面,提醒道,“不过那几个下人要留着吗?有一个往城主那去了。” “留着吧。”二殿下单手支着下颌,漫不经心地说道,“杀了之后还要派人的。” “说说你的盐。”他换了个姿势,神色郑重起来,“有成品吗?” 我将制好的盐结晶从袖中拿出来,又摆了份厨房日常用的盐在他面前。“如何?左边是精制的,右边是厨房拿的。”我点了点桌面,压低声音反问道,“殿下决心做这笔生意了吗?” “唉~”二殿下缓缓吐出一口气,幽怨地说道,“小麻衣啊~我们这么熟了,还要试探我吗?” “彼此彼此。”我翻了个白眼,你还不是一样试探我,“做生意总要慎重一些。” “好吧!”二殿下坐直了身子,“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小麻衣,你头一单生意,胆子也太大了些!” “生意,只有能不能做,没有敢不敢做。”我缓声道,“而且,这桩生意还能将殿下的舅家也拉进来,对殿下百利而无一害吧!” “你想怎么做?”二殿下紧盯着我问道。 “这要看殿下想怎么做了。”我回道。盐这种生意,我还是单纯技术入股乖乖拿个分红就好了,毕竟这生意太敏感了,一不留神就是在大名的神经上蹦跶,一个千手因为这种事就在大名那里挂上号可就糟糕了。 “百味盐为先。小麻衣,你弄出来的这个跟原来的盐相比,色白,无异味,真要运作的话,可是了不得的生意啊!”二殿下眯了眯眼睛道。 “全凭殿下做主。”我摇了摇头,“从运作到分成,都由殿下安排吧。”让我看看你这第一桩生意会怎么做?值不值得之后长期合作。 “小麻衣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二殿下状似苦恼道。他也明白,我这是想看看他的能力。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翻了个白眼,“殿下若想入局,这将是最大的资本。” “好吧好吧~”二殿下笑了起来,“小麻衣将东西留下来吧。” 见他同意之后,我就将制作简易的过滤装置以及如何析出盐晶的方法都写了下来,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句:“殿下,事缓则圆。” “放心。”二殿下郑重颔首。 “事情已了。”我向二殿下辞行道,“明日一早我就启程回藤原京。” “小麻衣真的不等那个小宇智波了?”二殿下缓和神色,调笑道,“有些小虫子放着让别人解决多好?” “没必要。”我摇摇头,“都是杂鱼,连我的探查都发现不了,他们已经在城主府了。” “好吧好吧~”二殿下摇了摇扇子,“那~祝小麻衣武运昌隆~” “殿下珍重。”说罢我便要起身离开。 “小麻衣很可爱哦~”二殿下忽然又开口了,“以后也要常来见我啊~” 我冲他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这是在提醒我,以后见他也要用风见麻衣的身份。殿下既已决定入局,就不能随便跟千手的人来往,尤其我还是千手族长的儿子。 ***- 翌日,晨光微熹,我感受着清晨寒凉的气息,背着雷神剑离开城主府,本想出了鸟取城就换下侍女的衣服,但想到二殿下的提醒,还是等解决身后的尾巴再换吧。 一路慢行至鸟取城郊的村庄与密林的交接处,等感应到他们在身后尾随,我才开始疾行。待到夕阳洒下最后一缕余辉时,我已在密林中行进大半天了。 眼看着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身旁树木越来越高大茂盛,四周只听得到零星几声虫鸣鸟叫,周围荒无人烟——简而言之,是个杀人越货、毁尸灭迹的好地方,我这才慢下了脚步。在周围暗中设下陷阱,我清出一片略微空旷的地方,生好火堆,之后就将雷神剑抱在怀里,服下解毒药丸,坐等身后的尾巴追上来。 “小鬼,你跑得还真快啊!”四个浪忍拨开茂盛的灌木,呈包围之势缓缓向我围拢了过来。 “你们是谁?”我抽出雷神剑,借着姿势悄然将迷药丢进火堆,之后面色惶然地踉跄几步靠在身后的树上。 “哈哈哈哈。”四个浪忍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语气嚣张道,“怎么?敢拿城主的雷神剑,就不想着它烫不烫手吗?” “雷神剑是二殿下赐予我的。”我气愤地反驳道,“你们这样就不怕到时候二殿下追究下来吗?” “哟~大哥,你听听~”一个身材矮小的月代头男子嘲道,“这小鬼还一套一套的。” “呸!”带头大哥吐了口唾沫道,“二殿下怎么会怪罪?二殿下只会知道我们四兄弟英勇剿灭山匪,带回了雷神剑,顺道还替他的小侍女报了仇。” 现在的反派都这么老实吗?一问就什么都说了。我有点无语,这还让我怎么拖时间?“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动手了!”我面色惊恐,往身后的树干又靠了靠。 “哈哈哈哈哈。”另一个长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舔了舔嘴角,面色淫邪道,“大哥,他交给我吧。据说是二殿下看上的侍女,这小模样长的还真不赖。我还从没玩过呢!” “……老三。”带头大哥皱了皱眉,“别耽误时间。”说着,其他三人都停住脚步,只剩那个老三缓缓朝我走来。 真麻烦,迷药还有半分钟生效,我是假装跑一跑呢?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呢?我有点苦恼。 眼看着那个老三就要走到我面前了,我决定——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当然是全都要啦,干脆先假装跑一跑然后束手就擒好了。我真特么机智! 随手拿着雷神剑冲他挥去,被他一脚将剑踢飞,人也顺着力道向侧方倒去。我手一撑,一个翻身就往树后跑去,身后袭来一阵劲风,那个男人扑上来了。我顺势被他压倒,袖中淬了钩吻的千本悄然滑落,扣在指尖。 不对!怎么没了动静?我伏在他身下侧耳倾听,静悄悄的,连原本应该有的四个呼吸声都没了? “喂——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熟悉的嚣张声音,是那个小炸毛。啊,不对,应该叫宇智波斑,还是要给未来的忍界修罗应有的尊重,不能叫小炸毛。他脚程怎么这么快?!头疼,想避都避不掉。 我撑着手将身上的尸体推到一边,悄然收起指尖的千本,半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四具身体背后都没入了苦无,一击毙命。是宇智波家特有的苦无手法吗?有点厉害,我暗自提高警惕。 远处,小炸毛——不对,是宇智波斑,朝我慢慢走了过来,边走边道:“你怎么这么——!”说着他一脚踢灭火堆,翻手拿出苦无冲我掷来,同时人急速向后撤去:“千手家的药!” “你是那个接了护送任务的千手家的小鬼?!”他语气急促地说道。 这时候他怎么又这么聪明了?我略微侧过身子,躲过那支苦无,摊了摊手:“又见面了,忍者大人。” “当不起这声忍者大人!”他神色霎时间阴沉了下来,带着些微被愚弄的恼怒,语气愤然,“之前在海边,你竟然敢愚弄我!” “哪有?”我无辜地说道,“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求忍者大人帮忙哩!” “受死吧!”他听了更生气了,拿着苦无就直直冲我飞刺而来。 “喂喂——”我可没说谎啊,我有点无奈,被迫跟他过了两招,就被反扭着手压到了地上。讲真,我现在体内经脉稀烂,查克拉也不能大量提炼,剑意也不敢随便用,不真的拼命,我还真不想跟他对上。 “怎么?”他压着我的手又用了点力,“能保护二殿下从土之国的精英上忍中脱身而出的人,就只有这点水准吗?” 果然,宇智波后来去调查过战斗现场了。“咳……”我被他压得有点呼吸不过来,“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开打吧,你不是还接了护送我的任务吗?” “卑劣的千手!居然利用二殿下下达这种命令!”他哼了一声,一手将苦无插过我的肩膀,将我钉在地上,一手愈发用劲地扭着我的手臂,脸色更阴沉了,“不过是个忍者!我就算杀了你又如何?!” 这小炸毛好声劝他还不听了!我也不耐烦了,忍着疼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看着他道:“呵!那不知这位宇智波大人敢杀了你口中卑劣的千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二殿下达成第一单生意,之后扉间独自踏上去藤原京的路,在收拾杂鱼的时候碰见了宇智波斑。 感谢在2021-12-12 13:10:51~2021-12-13 17:09: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诩霄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六章 【倒V开始】 “你——!”听罢他更生气了, 手上使力又把苦无朝下压了压。 “这就是宇智波的忍者教育吗?”我嘲讽道,“在任务途中杀了护送目标。” 他一把抽出苦无,起身一脚将我踹到树干上:“不过是个千手而已。” 好疼, 好气啊!小炸毛我记住你了!我捂着被踹到的腰,半靠在树干上,肩膀疼——被苦无插的,背疼——撞到树干了,腰疼——被他踹的, 身体的疼痛传递给神经, 导致我的语气也不耐烦起来:“千手又怎样?你接了护送任务完成就是了!管他护送什么!宇智波一族连雇主的命令也敢违抗吗?” “一定是你欺骗了二殿下。”他提着我的脖子将我压到树干上,气愤道。 “对啊。”我不怒反笑道, “就算我欺骗了二殿下又怎样?二殿下就喜欢我这幅样子。” “卑劣的千手!”他拿着苦无迅速冲我脸上划了过来。 我下意识侧了下脸, 只觉脸上一股热流流了下来, 唇角尝到了些许腥甜。艹, 破相了!我不在意地一抹脸颊:“怎么?要把我毁容吗?不知雇主听说宇智波对于护送对象都要刀剑相向会有什么感想?” “你算什么护送对象!”他卡着我的脖子又往上提了提。 “呵!”我手上凝聚起查克拉, 卡着他的手腕,迫使他松手,冷笑道, “就凭我是二殿下的侍女!你再跟我僵持下去, 耽搁了任务, 不怕二殿下怪罪吗?” “带着二殿下失踪一周多, 做个护送任务都远远超出时间!你还有脸说耽搁任务?!”他退后两步嘲讽道。 “比不得宇智波在藤原京和鸟取之间来来回回都找不到人。”我反讽道, “还得靠一个千手才完成护送任务。怎样?在千手的帮助下完成任务的感觉如何?不劳而获的酬金拿着烫手吗?” “你——!”他说着又冲了上来, 这次有进步, 好歹是用拳头, 没用什么苦无再给我身上来上几道,“千手的小鬼, 你偷鸡摸狗拿到的钱好用吗?” 差点忘了,这个小炸毛还替我还钱去了。我跟他过了几招,边还手边道:“你不也是偷鸡摸狗?怎么?还个钱还给人家专门告知一声?” “卑鄙的千手!”他听了更生气了,“你真是忍者的耻辱!小小年纪,心思这么肮脏!” “可惜啊!”我反唇相讥,“你还接了要护送这么卑鄙的千手——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肮脏的我要去藤原京。” 眼看着他还要继续打下去,没完没了了!我向后跃开,喝道:“够了!” “宇智波斑!”我冷声道,“别浪费时间了!你护送我到藤原京!我们完成任务后一拍两散!拿出点忍者的素养吧!别在这无能狂怒!” “千手的小鬼——”他停了手,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见他没有要继续打下去的意思,我将雷神剑捡了过来,重新点燃火堆,紧急处理了一下身上的擦伤,他那苦无上也不知道涂了什么药,锁骨和脸上的血就算以千手的恢复力也有点止不住。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问他他肯定不会说,我也懒得纠结了,直接将苦无烧红之后烙在伤口上紧急止血,又将身上各处擦伤及淤青草草处理了一下,之后便准备换回普通的男性装束。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他忙背过身,惊得都有点破了音。 我看着脱了一半的衣服……哦,他以为我还是个女的……“放心,大胆地看,没人拦你。”我懒洋洋道,“我是男的。” “你!”他转身震惊地看着我,“卑鄙——” “怎么?忍者出任务需要女装没见过吗?”我打断他的话,堵了回去。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他那句“卑鄙的千手”就没变过,骂人都不会。 他显然被我噎住了,想说什么,又一脸不甘,最后只是沉默地看着我换好衣服,熄灭火堆。 “走吧!”我起身道。跟这个无法沟通的小宇智波我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还是留着大哥以后跟他做朋友吧。 一路上,除了必要的睡眠及休息,我们几乎没有停下来过。被人整天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一有动作他就掏出苦无警觉地跳开,做出防御的姿势,我一点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也懒得跟他说什么“我不会对你动手的”,他肯定也不会相信。 当然,我也暗自压低了速度,一边抓紧恢复查克拉,一边将速度控制在普通五六岁孩童的水准。到了藤原京后,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相安无事了,相信宇智波一族对干掉敌对家族的人肯定很有兴趣。 *** 三天后,我们到了藤原京,将我送到大名府门口他就准备离开。这可不行,放他去跟宇智波通风报信,那我从大名府出来可就完了。 “怎么?到了大名府门口还不进去拜见吗?宇智波的礼数就是如此?”我挑眉看他道,同时请门口的守卫去通报千手与宇智波求见大殿下。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他警惕地看着我。 “教教你面见贵族的礼仪。”我随口道。 随之而来的大殿下的通传,熄灭了他将要爆发的怒火,只得阴沉着脸跟在我身边一起去拜见大殿下。 熟悉的会客室,熟悉的风光霁月的大殿下。哎,真好看啊!我心里感叹了一声,朝大殿下行过礼后,熟门熟路地坐到了大殿下对面。 “千手君,小弟给你添麻烦了。”大殿下和气地说道,“不曾想到,单独一个护送任务居然招惹了这么多敌人。” “分内之事。”我摇摇头,将二殿下的玉珏放到大殿下面前,“这是二殿下吩咐的,让我交给您。” 大殿下明显没料到会看到这枚玉珏,脸色都微微变了,沉默片刻,大殿下收下玉珏,强打起精神笑道:“两位不如在大名府暂且休息几天,舟车劳顿,待两位伤势好转之后再返回族地。” “不敢劳烦殿下。”我摇头道,“任务已了,我当天启程即可。” 旁边宇智波斑也颔首道:“不敢叨扰殿下。” “千手君的伤势当真还好吗?”大殿下蹙眉道,“我听闻天神川那里的战斗场面可不小。” 肯定是宇智波探查之后上报给大殿下了。我摇头道:“小伤而已。只是,殿下我有个不情之请。” 见大殿下没有打断的意思,我继续道:“我想请旁边这位宇智波护送我回千手族地。” 旁边宇智波斑听了,猛然转身盯着我的眼神都要烧了起来,估计顾及着还在大名府,才没有当场打上来。 “这——”大殿下听了也皱起了眉头,“不如千手君在大名府休养几日,待伤势好之后,我再另外派忍族护送千手君回族地?” “我有要紧事,还望殿下海涵。”见大殿下沉默着不说话,我心知他这是不愿意卷入千手与宇智波一族的争端中,继续道,“我这次任务的佣金可以全数交给旁边这位宇智波,只是希望殿下从中说和,让他接下‘单独’的一单护送任务而已。” 见大殿下神色有些松动,我接着道:“不瞒殿下,我与这位宇智波路上就已经打过几次。” 没理会旁边宇智波斑听了之后震惊的神情,我自顾自说道:“这次提出让这位宇智波护送,也只是想在藤原京到族地的路上,不要再与宇智波起争端。我之前保护二殿下伤势本就未曾愈合,久治不好,拖久了对实力有损,更无力在回族地的途中保全自己。” 看在你小弟的面子上啊!大殿下!我都为了保护你小弟受了伤,还这么久没好,你帮我从中说和一下,让宇智波在我回族地的时候不要杀我总行了吧!佣金钱我照付,只当你做个中间人,见证一下宇智波接了这单任务! “……好吧。”大殿下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应了下来,“恐怕要麻烦斑君了。”说罢,大殿下抱歉地朝宇智波斑笑了笑。 果然,宇智波与贵族联系很紧密,大殿下都叫上斑君了,到我这就是千手君。千手一族在这方面还是太薄弱了,我心中感慨。 旁边宇智波斑脸都青了,却只得憋屈地应下:“殿下放心。” “感谢大殿下。”我冲他感激地笑笑,当面将佣金塞到宇智波斑怀里,“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 “慢走。”大殿下颔首。 虽然大殿下礼数周全,气质高华,但是……跟他说话好累啊!还是二殿下好说话!我心中感慨着,无视旁边宇智波斑要杀人的目光,径直离开大名府。 “千手的小鬼!”一出大名府,这位立马就炸毛了,“之前在门口你故意激怒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对不对?” “还要劳烦斑君再护送我一程了。”我假笑着故意恶心他道,谅他也不敢在藤原京动手。 “我——记——住——你——了——”他一字一顿道,气息倒是意外地平静下来。 噫?这是被我气疯了还是等着下次报复我呢?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么,斑君,我们走吧!” 说罢,我也不管他的反应直接朝出城的方向走去,感应到他在原地呆立片刻,也默默地跟了过来。很好,小炸毛终于学会面对现实了!可喜可贺!看来路上不用再打架了,我内心有点小高兴。 出了藤原京,我们一路朝着千手族地的方向疾驰而去。熟悉的景色从面前掠过,人们的穿着从干净整洁到邋遢不堪,周围的田地从种满作物到不时出现丛丛野草,我终于要回去了!还是家里蹲好啊,出一趟护送任务真的太不容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宇智波斑达成共识,一同回了藤原京,然而二次护送扉间的任务又砸到了宇智波斑的头上。 可喜可贺!这个护送任务我终于要写完了!??ヽ(°▽°)ノ?妈耶,我居然写了这么多章一个任务,简直不敢相信! 怎么我一写打老婆你们都冒出来打卡了??你们都喜欢这一挂的?? 第二十七章 眼看着我们两人到了之前跟族里去藤原京时见到的第一个小村庄, 我侧头冲他假笑道:“不知斑君观察我这么多天,看出来我是怎么杀的土之国那几个忍者没有?” 宇智波斑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脸色显而易见地更臭了。 见他不理我,我继续刺激他:“如果你问问我,我说不定就告诉你了呢?” “千手的——”宇智波斑说着径直越过我,往前奔去。 机会!做人啊,还是不能太暴躁。我心中感叹, 双臂覆满查克拉, 瞬间抽出雷神剑,夹杂着剑意的一剑迅速朝他腹部捅去。他反应倒快, 迅速拿苦无一挡。 我愈发笑得灿烂了, 带着剑意的雷神剑, 是这么好挡的吗?只见苦无只稍微阻了阻雷神剑的去势, 就被削成两半, 雷神剑也顺势捅进他的腹部。他一脚将我踢开,我顺势借着力道后撤并冲天空放了个水龙弹。 “护送任务结束。”我笑道,“顺便多谢斑君这些日子的照顾。尤其是你那一苦无, 让我记忆犹新呐~” “你!”宇智波斑神色惊怒, 捂着腹部后撤两步, 飞速结印冲我喷了个豪火球。 我瞬身躲开, 提醒他道:“斑君还不走?是准备到千手家做客吗?” “……千手的小鬼!”宇智波斑神色收敛, 站在远处警惕地盯了我半晌, 像是在评估我说的是真是假, 随后才瞬身离开。 感应中宇智波斑的查克拉彻底消失, 我才换了个姿势,将雷神剑拄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强行动用查克拉和剑意,导致体内伤势又严重了,剑意在体内控制不住外溢,有种要穿透这具皮囊往外炸裂的趋势。不过我也没让他好过,剑意入体,可得难受好些日子!不捅这一剑,都对不起我之前挨的揍! “咳——”我随手抹去唇边咳出的鲜血。雷神剑真是个好东西,比之前随手捡的武士刀好用太多,这一趟任务还是赚到了。怎么族人还不来?就在自家族地林子外面这么大的水遁忍术,都没人注意吗?警戒的人都到哪去了?正当我已经支撑不住,思维开始有点散漫的时候,熟悉的面孔出现了,是族里负责巡逻的人! 恍惚间看到族人冲我奔来的身影,我终于放下心来,全身的劲一松…… ***- 迷迷糊糊中被族人抱着在林中起跃,耳边传来族人焦急的询问,呼啸而过的风声,叽叽喳喳的鸟叫……正当我逐渐被耳边朦胧的声音催眠,要晕不晕的时候,一声惊恐的尖叫炸响在我耳边—— “扉间——!”是大哥啊……我艰难地抬了抬眼皮,眼前大哥难得没有露出傻兮兮的笑容,而是一脸惊恐地伏在我身边,嘴巴一张一合,听不清在说什么…… 虽然看到大哥这么激动地关心我,我很感动,但是,好吵啊!耳边被他的声音塞满,整个脑子里都是嗡嗡的声音,我反而稍微清醒了一些,看着不耐烦地将大哥赶到一边的医忍以及大哥还想见缝插针凑近来的行为,我定了定神,勉强出口道:“大哥——” “我在在在,扉间你想说什么?”大哥飞速扑到我身前,语气急促地说道。 “去叫父亲来。”我给大哥派了个活,免得他继续在这碍手碍脚,“有急事。”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看着大哥带着尾音一溜烟蹿出房屋,我冲旁边面色不善的医忍婆婆讨好地笑了笑,“又要麻烦您了,咳——”血有点止不住了,体内的伤口好像崩得更厉害了…… “扉间你真是——”医忍婆婆脸色难看地边急救边道,“第一次出任务就搞成这个样子,体内的伤势糟糕成这样,经脉和内脏破裂到这种程度,只能说你活着就是个奇迹!” “咳——”大哥一走,喉咙里的鲜血再也强压不住,我控制不住又吐了一口血,断断续续道,“没办法啊……咳咳……碰到了……厉害的敌人……” “别说话了!”医忍婆婆往我胸膛上用力一按,止住了我还想继续说的动作,“这次伤势能养好就不错了!” 检查完我全身,医忍婆婆面露不忍,还是说道:“最坏的情况就是以后都不能顺利提炼查克拉。在重新养好经脉和内脏之前,禁止动用查克拉!” “好的。”想想都回了族地,暂时也没有需要我操心的情况,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情况怎么这么严重?”老爹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发沉,应该是听到了刚才医忍婆婆的话。 “族长大人。”医忍婆婆冲老爹微微低头道,“扉间大人体内经脉和内脏受损严重,而且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不断破坏他的身体。以我的医疗忍术造诣,只能勉强治疗好扉间大人,但是扉间大人的身体在好转后还是会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破坏。” 哦,这个我知道,是因为星球意志帮我这具身体弄的封印被我冲破了,之后我又着急回身体,没有等身体完全修复,导致后续打的补丁也不完全,身体有点承受不住我的灵魂。但是该怎么解释呢? “有办法让我一直维持被治疗的状态吗?”待咳血的冲动稍稍消退后,我不等老爹发话,迫不及待地问道,“只要我的身体修复速度比破坏速度快,就没事了吧。” “身体里不知名的破坏力量是怎么回事?”老爹沉吟片刻问道。 “没见过。”医忍婆婆摇头道,“不像单纯的查克拉,可能是某种没见过的血继限界。” “老爹啊,就是之前伤了你的那招。”我解释道,“反噬了。” 不解释还好,我一解释老爹看我的眼神更不对劲了,眼神中明晃晃地显示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居然还能被自己的力量反噬? “先紧急处理伤势吧。”老爹思忖片刻,没有直接问下去,估计他也知道,在医忍婆婆这不是问的地方。我松了口气,正好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这股力量呢。 “柱间说你有要紧事?”老爹拖了个凳子坐到我面前道。 “是有点事。”我慢慢吞吞地说道,看了一眼医忍婆婆。 她见状将手中的动作收了个尾,冲我们低身一礼,就悄然退了出去。 “能在这说吗?”我暗示道。 老爹神色也微微郑重起来,打了个手势,只见几道黑影翻飞而出,将房间团团围住。 我这才开口道:“两件事。第一件,土之国的两天秤一族想对千手一族下手。第二件,大名有意让千手一族往二殿下身边靠。” “扉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听罢老爹皱紧眉头,语气也严肃起来。 我点点头,体内还在隐隐作痛,我也没什么心思跟老爹玩你猜我猜,直接简略地把这次护送路上发生的事跟老爹说了一遍。 当然,如何杀死那三个上忍以及跟二殿下做生意我还是隐瞒了下来,一来很难说明我是如何杀死的,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个长在千手、五岁多第一次出任务的人就能掌握那种力量,是如何不对劲了。更别提之后还能跟二殿下做精制盐的生意,普通五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想出一门生意来,而且还敢公然跟二殿下合作。 老爹听完我的复述后,沉思片刻才开口将最近的局势跟我说了说:“最近羽衣一族在面对千手的时候略有溃散之势,两天秤应该是他们新找的盟友。”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两天秤想对千手出手。”我提醒道,“两天秤一族应该也警觉了,这样羽衣还会和两天秤结成同盟吗?” 老爹看了我一眼,有些诧异,但还是解释道:“知道又如何?只是暂时的同盟而已。千手势大,羽衣就要找盟友;千手势弱,羽衣就不需要盟友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结盟是轻而易举的,之后解散同盟,更属寻常之举。是我想岔了,不过,不是说千手与宇智波才是对头吗?我有点疑惑:“那宇智波呢?” “关宇智波什么事?”老爹神色更奇怪了,“羽衣与宇智波也要结盟了?” “不是说千手与宇智波才是对头吗?”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反而与羽衣对上了?” 老爹哼笑一声,解释道:“千手与谁不是对头?宇智波、羽衣、两天秤、辉夜……忍界几个豪族之间都是对头,千手只是与羽衣一族对抗最频繁而已。不过近年来宇智波从雷之国迁到火之国,千手与宇智波的争端也逐渐激烈起来。” 懂了,放眼望去全是敌人是吧。我有些头疼,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出门不能说姓的原因,以及——忍者就剩这么点人了,还全在内斗!不怪贵族他们看不起。真的,有点实力的忍族全被耗在互相敌对上,贵族坐山观虎斗都能看着忍族灭亡。 见我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老爹继续发问了:“两天秤一族想暗算千手也就罢了,你说的大名想让千手靠着二殿下是什么意思?” “这次刺杀是大名默许的。”我开口就炸了个雷,“大名想让大殿下和二殿下相争。” “你从哪知道的?”老爹板着脸,看不出神色,“千手从不掺和贵族内斗。” “如果大名要我们掺和进来呢?”我直盯盯着老爹,反问道。 “理由。”老爹换了个姿势,抱着双手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为什么二殿下出行的时候大名刚好去了火之寺,‘恰好’还带走大部分家忍?为什么二殿下的舅家——一个足利氏的小小附属家族敢对二殿下出手?为什么第一波杀手有的连忍术都不会?大名府的家忍什么时候水平这么差了?为什么我回到大名府是大殿下接待?听闻自己的儿子受到刺杀,那位大名一点都不担心吗?我们这位大名,名声在外,可是个‘仁慈宽和’的人啊!”我回忆着这次任务一路上的遭遇,一个接一个问题反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还了宇智波斑一剑,伤势复发,回到族地与老爹复述这次的任务经历。 什么火葬场,不存在的!我们扉间有仇当场就报,绝不过夜! 我在想要不要用阴阳遁给他两弄个娃出来,纠结,到底要不要呢? 第二十八章 “这也不能说明大名想让千手往二殿下身边靠。”老爹思忖片刻, 还是反驳道。 “再加上大殿下对宇智波过于亲密呢?”我继续道。 “你怎么知道?” “老爹你还不知道吧!”我冲他笑了笑,“这次我从鸟取回藤原京,以及从藤原京回族地, 都有一位小宇智波‘护送’呢。” 老爹被我惊到了,差点跳起来,厉声道:“你怎么会和宇智波的人混到一起?!” “什么叫混到一起?!”我翻了个白眼,“我伤势这么重,不牵制住他, 早在回来的路上就被宇智波的人给剁了!” “怎么回事?!” “二殿下遇刺后, 大殿下给宇智波一族下达寻找并护送二殿下去鸟取的任务,但是宇智波的人没找到二殿下。后来二殿下就让宇智波的人将功折罪, 让那位小宇智波护送我到藤原京, 解决去藤原京的路上二殿下的舅家后续派的杀手。”我解释道, “到了藤原京, 我不想放那个小宇智波去通风报信, 就在大殿下面前卖惨,让大殿下开口吩咐那个小宇智波送我回族地。之后的事老爹你都知道了,我们在村庄附近打起来了。” “真亏你想得出来!”老爹瞪着我道, “让敌对忍族护送你?嗯?还让大殿下亲自开口?” “难道要我放那个小宇智波去通风报信吗?”我不客气地说道, “放他走我才真要没命了。而且我们这位大殿下可是当着我的面一口一个斑君, 都叫得这么亲密了, 这是警告我不要对他下手呢!他性命无虞, 我想杀都不能杀, 路上还白挨一顿揍!” “不对!”我反应过来, 又拉回话题, “现在不是讨论宇智波的时候。大殿下跟宇智波来往过密,所以大名才想让我们千手靠着二殿下啊!” “凭这点事说服不了族里。”老爹看了我一眼, “都是你猜的,没有证据。” “那我拿回来的雷神剑呢?”对不起了二殿下,不管你把这把剑给我的理由是什么,现在它都只有一个理由,“凭我一个小孩子,只不过一个护送任务而已,配得到这把剑吗?” “传说拥有着无穷的雷之力量。”我轻声道,“西尾家的镇族之宝。二殿下是给我的,还是给千手一族的呢?这难道不是二殿下向千手一族递出的橄榄枝吗?” 见老爹神色松动,我继续道:“老爹不确定大名是不是有这个意思,不如去试探一番?直说为了感谢二殿下派人护送我回藤原京,想向二殿下献上厚礼,又不好越过大名,直接去问问大名吧!” “这还要你教老子吗?!”老爹一拍大腿,神情愤愤道。我合理怀疑他是恼羞成怒,明明就没想到。 “您心里有数就行。”事情说完了,我也没必要再强撑着,于是我缓缓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 “体内的伤势怎么样?怎么还会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见我没再开口,正事已然谈完,老爹缓和了神色,转而开始关心我的身体。 “医忍婆婆刚才处理过之后感觉好多了。敌人太强了,然后只能砰——”我做了个爆炸的手势,“然后力量就压不住了,就成这样了。” “蛞蝓仙人之前跟我提过你。”老爹冷不丁地开口道,“它让你回来之后就去湿骨林一趟。” 嗯?蛞蝓仙人?它知道了什么?!我有点茫然:“啊?” “你伤势稍好之后就去一趟吧。”老爹下了决定,“现在看来,它应该早就知道你的身体出问题了。” 怎么回族地了还要赶场?而且蛞蝓仙人……仙人啊——到底是敌是友?“能不去吗?”我有点迟疑,“我都伤得这么重了,还要出远门?”我伤势这么重,还要面对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传说中的仙人,想想就头疼。 “必须去!没得商量!”老爹语气暴躁起来,“那可是蛞蝓仙人,给老子放尊重点!它是我们千手一族从六道仙人时期传下来的通灵兽!” “嗨嗨——”我有气无力地拉长了语调,“我知道了。” “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势好转一些后我们就去蛞蝓仙人那里。”老爹起身道。 “我们?”我有点茫然。 “我带你去。之前医忍不是说过吗?你伤势没好前别动用查克拉。”老爹解释道。 好吧,听你的。我点了点头,身子缩回被子里准备睡一会。这些日子一直绷着神经,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会该说的也都说了,也没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处理,我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 我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听说还把大哥给吓到了,守在我床前不肯去训练场。为什么是听说呢?因为我觉得伤势好一些后,就硬要下床去看看我的实验现状如何。 医忍婆婆也拦不住我,只能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给我换好绷带和衣服,表达了一下对于我这个不听话的病患还要四处乱跑的不满,还八卦了一下大哥这两天总是三番两次地翻墙进来看我,看了我之后还不肯离开,并且试图将瓦间和板间偷渡进来,为此大哥又被老爹揍了一顿。 于是,我离开医忍室就打算先回家看看大哥和瓦间板间是个什么情况。看到一个堪比垃圾堆的屋子,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一家子全都是生活白痴,根本不会整理家务,我才出去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搞成这样。 这个时间老爹应该在处理族务,大哥应该在训练,瓦间和板间应该暂时寄养在美惠奶奶那里。很好,家里暂时没人。 我忍着痛将屋里大略都收拾了一下,该丢的垃圾全部堆到门口,等着之后使唤大哥来处理,屋里该擦该扫的地方也都简单擦拭了一遍——我实在没那个力气仔细清理了。又把堆在一起的脏衣服都给洗了,看着没什么问题我才跑去美惠奶奶家里见了见瓦间和板间。 安抚住见到我就哭的瓦间以及看到瓦间哭也跟着哭的板间,我又赶场一样跑到我的小破实验室,去看看我的各种实验怎么样了,阳斗叔不出意外地又被我带伤来实验室给惊到了,一见面就忙不迭地问我的伤势如何,顺便抱怨我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没什么大事。”我的身体我知道,再怎么躺也就是这样了,只要体内的力量压制不住,身体就会一直被破坏,即便修复好也会因为承受不住力量而再次遭到破坏。 见我没有要谈伤势的意思,阳斗叔很识趣地换了话题:“之前吩咐给族人送去的小白菜已经收获一茬,他们种下去的产量虽然不如我之前实验的产量,但是填饱自己的肚子绰绰有余,甚至还有多余的可以供给族里。” 我点点头道:“自己够吃就行,最开始想让他们自己种也是为了他们不饿肚子罢了。堆肥和兔子养殖怎么样了?” “堆肥时间还短,看不出什么。小兔子死了几只,看着像是被母兔子吃掉了。”阳斗叔挠了挠头,有些难过,“本来生的一窝兔子就没几只,死了几只后就只剩下四只了。” “没事。”我安慰道,“弄清楚他们为什么吃小兔子就行。本来就是养殖实验,一次成功才不现实。” “好吧。”阳斗叔还有些犹疑,“但是兔子本来就少,死得多了对扉间你的实验影响会不会很大?” “慢慢来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经验都只是经验,要变成切实可行的养殖计划只能靠自己慢慢试验,我继续说道,“本来就是在摸索着实验而已,失败多了就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成功了。” 见阳斗叔将我的话听了进去,我接着说道:“阳斗叔,你也看见了。我的伤势还没好,之后一段时间来不了实验室这边,还要麻烦阳斗叔再帮我照顾一段时间。桃华那边也帮我知会一声,我之后再查看实验报告。” “应该的。”阳斗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扉间你还带着伤,就先别操心这些,先养好伤才是正事。” “那实验室这边就拜托阳斗叔。”我辞别阳斗叔之后,就回家里继续躺尸,反正蛞蝓仙人那里躲不掉,不如趁早去算了。蛞蝓好像就是医疗类的通灵兽?说不定它那里有解决我身体的办法。而且,如果它要对我不利,只要跟老爹说说我身上的异常就足够了,也没必要专门把我喊过去吧?我有些不确定地想道。 回到家不出意外收获一只眼泪汪汪的大哥,熟练地安抚完大哥,让他滚去做饭,我将打算跟老爹提了提。不出意外的是,他也很同意我早点去找蛞蝓仙人。而且不用等到第二天我以为的要准备物资出个远门啥的,当天吃完晚饭后,他就拿出通灵卷轴,在我面前熟练地输入查克拉,带着我来到湿骨林。 哇哦,万万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体验一把超远距离瞬移,就是空间转换压迫得我有些难受,身上将将处理好的伤口又崩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将护送事件始末都复述给佛间后,又追了下实验进度,之后就去了湿骨林,伤口再度崩裂。 扉间的随身治疗即将上线。 第二十九章 为什么湿骨林是红色的?眼前弥漫着大片大片的血雾, 甚至感觉眼前都蒙上了一层血色,蛞蝓仙人住的地方怎么这么怪?脸上好像有什么黏黏的东西流了下来,我下意识抬手抹了下眼睛, 结果糊了一手的血。 血?我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着身上飙出一簇簇血花,不断盛开、凋零、盛开、凋零,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一朵花的一生……啊,原来眼前的血色是我的血吗?我有些不确定地想道,好像低估了空间转换对身体的压迫。 我的身体就像一个装满水后戳了许多小洞的气球, 水在缓慢地流逝, 医忍婆婆紧急处理后相当于在气球破的地方糊了一层保鲜膜,让水暂时不流了。但是我又作死传送了一下, 空间压迫就像一只无形的手, 用力挤了一下气球, 如果平时没伤口还好, 但是现在——挤压导致身体里的血飙射出去直接冲破那层外膜, 甚至跟原来相比,血流得更欢了…… “扉间——!” 还是第一次听到老爹这么惊恐的语气,我想劝他不要着急, 身体不会出问题的, 毕竟我有个大后台:“没……没事的……咳咳……” 老爹抱着我急速起跃, 我被颠得难受, 加上哽了一喉咙的血, 也说不出话来。雪上加霜的是, 体内的力量仿佛也感应到身体更加破烂, 开始暴动起来。 “……他……请……仙人……救……” 在我将精力都放在全力压制体内力量的时候, 老爹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正在焦急地说什么, 朦胧中只听清了仙人几个字。大概是在请蛞蝓仙人救我吧,我有点急,蛞蝓仙人会不会救我我不知道,但是老爹——你再不走就要被我的力量给穿成筛子了。 想提醒却怎么也没办法控制自己说出话来,我感觉现在自身就像一个天平,一边是摇摇欲坠的力量,一边是岌岌可危的理智,只需要一点引子,艰难维持的平衡就会崩毁。 “佛间,你先回去吧。” 我应该是听不清的,但是这句话奇异地传进了我的耳朵。在感应到老爹的气息彻底消失后,我再也压制不住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力量,放任它透体而出。 这次我是全程清醒的,能感觉到身体里的鲜血逐渐往外蔓延直至身下一片湿意,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不断冲破经脉,穿透内脏,割裂皮肤,最终四散开来,能感觉到身体在慢慢衰弱,可我的灵魂却被禁锢其中,挣脱不开,跟上次身体修复而灵魂却进不了身体的情况完全相反。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力量已经发泄出去,不再往外溢散,我这才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查克拉输入体内,逐渐开始修复被力量搅得千疮百孔的身体。这种力量不像医忍婆婆的查克拉那样,只能勉强接续经脉,那样的治疗经脉仍然是脆弱的,只消稍微动用力量,经脉又会承受不住。这股查克拉在彻底修复我的身体,包括一些细小的、医忍婆婆也无能为力的暗伤,都在缓慢地恢复。 这就是死而复生的感觉吗?心脏复苏,开始缓慢地跳动,肺部重新开始工作,胸膛起伏间,触觉首先恢复了,能重新感受到身下黏腻的鲜血;其次是嗅觉,能闻到空中弥散的腥甜夹杂着一股雨后湿润的泥土的气味;听觉也回归了,能听到自身浅浅的呼吸,身边微微摩挲草叶的声音。 最后,视觉开始逐渐恢复,眼前大片大片的血色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拔地而起的参天巨木枝干虬结,高耸不见其端,四周雨雾弥漫,一切都在烟雨朦胧中,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余光中,能瞄到一片白玉状墙壁。好像哪里不对?墙壁动了动,摩挲草叶的声音从它身下传来,这位应该就是蛞蝓仙人。 “小扉间,你醒啦。”一个腹部雪白,头生两对触角的巨大无比的蛞蝓从我头顶上冒了出来,缓缓低头靠近我道。 “多谢蛞蝓仙人出手相助。”我艰难地撑起身,冲它感激地笑了笑,“没想到身体承受不住空间转换的力量,出了意外。” “祂之前就跟我说过了。”蛞蝓仙人见我能勉强站起来后,就缩回了身体,“不过,小扉间,你的身体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祂是谁?星球意志? “怎么说?”我有些摸不清头脑,只能含糊地问了一句。 “你应该知道,祂——”蛞蝓仙人用尾巴虚虚点了点地面,这才继续说道,“之前跟你说过,你的身体重新封印之后只能维持十年的时间,还是在你不动用超越身体极限的力量的情况下。换而言之,就是你的身体不能承受过多溢出的力量,包括封印也是。所以祂找到了我,让我帮你尽量修复身体,延长这具身体的使用时间。” 这就是有后台的感觉吗?我有点小高兴,既然蛞蝓仙人这么说,那是不是代表我的身体有救了?说实话十年的时间太短,我实在没把握短短十年就完成任务,毕竟十年后我的身体也才十六岁,还远远没有成长到巅峰时期。“那——您有解决办法吗?”我期待地问道。 “本来我是打算让你跟我签订契约的。”蛞蝓仙人温和地说道。 “但是,现在看来——”说着它示意我转身看我之前力量暴动弄出的一个小操场般的大坑,四周被剑意切割得七零八落的草木枝叶以及树干上深深的剑痕,“你的力量太狂暴了,封印到这个程度都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跟我签订契约治标不治本。即使在你力量暴动之后修复好你的身体,下一次力量暴动也会更为严重,封印会更加脆弱,这样甚至十年都撑不下去。” “小扉间,我给你一个建议。”它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想办法将你身体的力量释放出去——不是这种压制不住的释放,是有意识地消耗身体的力量。将你的力量压制在一个对身体的损伤较低的程度,然后跟我签订契约,我可以随时治疗你的力量对身体造成的损伤,这样能减轻你身体的受损程度。” “消耗力量?”我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好像召唤眼前的蛞蝓仙人就需要庞大无比的查克拉量,“可以通过召唤您来消耗吗?” “我也不知道。”蛞蝓仙人侧头想了想,摇头道,“小扉间,你体内的那股力量不是查克拉,能够用来使用通灵术吗?” “试试吧。”我跃跃欲试,当即与蛞蝓仙人签订了通灵契约。来自剑修的本源之力,在这个查克拉为主的世界里,能否通过查克拉的方式释放出来呢? 当力量模仿着查克拉的轨迹在经脉运行的时候,一切正常。可一旦力量透体而出,就完全不能维持查克拉那种温和可控的状态。而通灵术最需要的就是利用查克拉打通忍兽与通灵者之间的空间通道,这需要稳定持续可控的查克拉输出。 显而易见,我的力量太过狂暴,完全不适合用来通灵。之后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查克拉来通灵蛞蝓仙人,以此来试验通灵出多大的蛞蝓仙人才能将将维持好我身体的状况——不让力量对身体的破坏快于蛞蝓对身体的修复。 三天后,我的脖子上多了条“毛领子”——蛞蝓牌的,在这段时间里除了不断通灵蛞蝓仙人试验查克拉之外,我也没闲着,试图跟这位明知我身上猫腻的仙人打好关系,成效斐然。现如今蛞蝓仙人已经能很欢快地指导我关于通灵术的疑问,顺便对于我想将通灵术式固化下来,从而实现人在术式之间传送的想法提供了很多指导意见。 哦,值得一提的是,我出生的时候蛞蝓仙人就已经跟老爹打过招呼了,所以这才是老爹对我种种不同于普通小孩的表现如此宽容的真正原因——有蛞蝓仙人背书,感觉我可以更加浪一点。 当我将因为年纪太小,不好光明正大出远门,只能困在族里的烦恼跟蛞蝓仙人吐槽过之后,它很快跟我建议让我去旋涡一族学习封印术,一来在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消耗自身力量时,可以尝试用旋涡一族的封印来被动地帮助我收敛自身的力量,二来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长期在外面浪了。 好主意!这就是有后台背书的感觉吗?爱了爱了。“不过漩涡一族会同意吗?”我有点犹疑,“听说他们的封印术不外传?” “千手跟旋涡一族的关系可不一般。”蛞蝓仙人提点我道,“让他们帮忙封印一下你的身体力量肯定没问题。” 哦,那就是让我学封印术是个问题了,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如果有足够的利益的话,应该也能学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的蛞蝓牌毛领子上线,以及扉间就要去旋涡一族深造了。 我们剑修寒暑不侵,是不可能有正儿八经的毛领子这种东西的,你们说是吧。 第三十章 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能出去浪之后, 我就迫不及待地回了族地。显然老爹没想到我只间隔短短一周的时间就回来了,而且还成功与蛞蝓仙人签订了通灵契约,他在屋里看到我的时候, 露出了明显吃惊的神色。 “身体怎么样了?”老爹带着我熟门熟路地来到书房,又打了个手势让等在一边的族人都退下。 我一屁股坐到老爹对面,将蛞蝓仙人捧到身前道:“有蛞蝓仙人治疗,暂时没什么问题。” “暂时?”老爹听出不对劲,眉毛扬了扬, 出口的语调也略微拉高。 “身体在不断地重复破坏和修复的过程……”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身体目前的状况, “蛞蝓仙人说要彻底解决,还是要想办法把力量封印起来, 直到我有办法消耗这股力量为止。” “佛间, 小扉间目前的身体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外溢。我只能在他的身体被破坏后进行修复, 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漩涡一族将他体内的力量封印。”蛞蝓仙人待我说完后, 也温和地补充道。 “这样吗?”老爹摩挲着下巴, 若有所思。 “所以——老爹,我啥时候能去漩涡一族?”我迫不及待地问道。只要老爹同意,我就能出门浪了!毕竟我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小孩, 在族地待了快六年, 只能种种地改善改善伙食的日子, 实在是有些过于平淡。 “这么想出去?”老爹脸色有些不好, “我怎么觉得是你自己想出去玩?” 不愧是老爹, 这么敏锐。既然有蛞蝓仙人背书, 那之前跟二殿下的交易也能稍微透露出来。如果有千手的支持, 那我的筹码就更多了, 之后与二殿下的交易也能更加顺利。这样想着,我慢吞吞地问道:“老爹, 之前说的关于二殿下的事,族里有动作了吗?” “还没去。怎么?” 果然族里还是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老爹直说:“其实之前我跟二殿下接触的时候,二殿下亲口说过大名有意抬他与大殿下打擂台。” 老爹神色有些惊疑,手上控制不住力道不小心掰下一块桌角:“什么?!” 没等老爹发话,我继续道:“而我之前已经搭上二殿下,跟殿下做了一笔交易。” “你——!”老爹当即变了脸色,一锤桌子。随着一声巨响,桌子应声而裂,老爹的怒吼也随之而到:“之前怎么不说?!王室争端是那么好掺和进去的吗?!” “之前说了啊。”我偷换了个概念,“大名有意让千手与二殿下接触。” “这是一回事吗?大名只是有意,你小子直接就跟二殿下搅和上了!” 交易而已,什么叫搅和上了?我有点不满:“只是跟殿下做了笔交易而已,而且不是以千手的名义。” “什么交易?” “帮二殿下在鸟取弄了点精制盐,我拿分成。”怕老爹还要打断我,我语速飞快道,“具体售卖及分成比例我都没谈,等着看二殿下那边的动作如何。即使大名知道了,我也只是献给二殿下一个海盐提纯的方法而已。所以,如果族里还没有安排人去二殿下那边,那我这回去旋涡一族那里能不能顺便接过千手一族与二殿下联系的事?” “精制盐?” “就是老爹你看不起的小破实验室弄出来的东西。”我无意解释怎么弄出来的,搪塞了一句,“品质好,色白,无异味,想赚钱不是问题。” “忍者不能经商,不能种地,不能从事其他行业!强如千手,想卖药都得疏通关节,假托他人名义。”老爹沉下了脸,呵斥道,“扉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在族里种点东西也就罢了,传不出去。可是你居然敢跟二殿下做生意?!” “发现了才会出事,让别人发现不了不就行了。”我不是很在意,“而且,父亲!” “忍者为什么不能干别的事?”我罕见地露出一个锋锐的笑容,“凭什么忍者就要去给大名贵族卖命?” 自从转生为千手扉间之后,我的内心就一直烧着一把火。母亲因为不断地生孩子而死去,族人因为残疾自杀,族里的小孩三岁就要开始训练,六岁就要开始杀人,大哥七岁就上战场,偌大一个千手连知天命的老人都稀少得可怜,还号称什么忍界豪族?族人连肚子都填不饱。真是!真是可笑至极! 这把火随着我对这个时代的认知而逐渐势大,在出任务见到这个时代衣衫褴褛、麻木不仁的平民以及高高在上的贵族之后燃烧地愈发旺盛,在有了蛞蝓仙人这个明面上的后台之后彻底爆发。这股火焰,水浇不灭,冰封不住,烧得我整个人都难受,想发泄出来。 “就凭你姓千手!”老爹怒极反笑,毫不留情地冲我脸上来了一拳,“扉间!你太放肆了!” “嘶——”我偏了偏头,不甚在意地舔了舔被打破的唇角,心知这是谈不拢了。有了蛞蝓仙人背书之后,我到底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火焰。理性告诉我,我的观念对这个时代来说大逆不道,与忍者的荣耀背道而驰。感性告诉我,这不对,这个时代是错误的,凭什么忍者生来就要给贵族卖命?!凭什么忍者只能卖命?! “我自己去跪祠堂。”没了谈下去的性质,也没心情跟千手佛间玩什么父慈子孝的把戏,我径直起身,歪了下头对他道,“父亲,尽快安排我去旋涡一族吧!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 唉,还是太冲动了。一个人跪在祠堂,我稍微冷静了下来,想凭着二殿下这条线将千手拉出战争的旋涡还是太着急了,将蛞蝓仙人抱在怀里,脸贴上蛞蝓仙人的背部,冰冰凉凉的感觉让脸颊好受了些。 以后还是乖乖装孙子吧,硬刚刚不过,也不能真的杀人。嘶——不行了,身体里麻痒的感觉一阵一阵地传来,有点抑制不住……见血的冲动……啊——我单手捂住脸,咬紧了牙关,另一只手努力抠着手臂,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要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 “小扉间,你还好吗?”蛞蝓仙人担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没——没事——”我压抑着有些扭曲的语调道,“您——稍微停一下——治疗,身体还是痛一点好——让我清醒……清醒一下……清醒一下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待我完全清醒过来,我才发现自己摊在祠堂的地上,浑身汗津津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不甚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格浅浅地印在地上,像昆仑山上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多谢您了。”摸着手臂上被我抠出五个血洞后又明显被治疗好了的痕迹,我虚弱地冲蛞蝓仙人笑了笑。 “小扉间。”蛞蝓仙人的声音失去了一贯的温和,语气严肃道,“看来你的力量对你的影响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我们要尽快去旋涡一族了!” “啊——”将手臂搭在脸上,眼前陷入一片熟悉的黑暗之中,感受着身下寒凉的地面,我懒懒地应了一声,“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 正当我想继续跟蛞蝓仙人吐槽,说我这次太冲动,估计老爹怎么也得把我关在族里扭转扭转我大逆不道的观念,给我洗洗脑时,窗户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扉间~”大哥鬼鬼祟祟地从窗户翻了进来,往我怀里塞了碗饭。 “大哥你怎么来了?”我坐起来接过碗。居然还是热的?! “嘘——”大哥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偷偷摸摸地在我耳边说道,“扉间你小声点!父亲不让我来看你,我好不容易趁父亲睡着才偷偷去厨房给你带了碗饭过来。” “热的?”我略带笑意地扬了扬眉,冲他抬了抬碗。 “我在厨房热的。”大哥眼神亮闪闪的,捂着嘴庆幸道,“幸好父亲没发现。” 老爹什么实力?就算睡着了,会发现不了厨房进了个贼?而且大哥还笨手笨脚的。我有些无语,看着大哥傻兮兮的笑容也没有点破的心思,三两口扒完了饭,将空碗往大哥手里一塞:“大哥你可以回去了。” “扉间——”大哥有些纠结,拉长了语调叫我的名字,一副想问什么却问不出口的样子。 “没什么事,大哥回去睡吧。”我安慰道。这种事还是别让大哥知道比较好,不过是父子吵架而已。大哥这么蠢,还是别操心这些了。 “扉间!”大哥拧着眉,将碗重重放在一边,发出清脆的哐当声。之前还提醒我小声,这会怎么这么不注意了? 我偏头看着大哥,歪头示意他说下去。 “扉间!”大哥又叫了我一声,扑上来一把抱住我,“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 耳边传来哽咽的声音,脖子上模模糊糊感受到一阵湿意。怎么又哭了?我有些无奈,拍了拍大哥的头,放缓了语气道:“怎么了?别哭啊。” “你发生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大哥带着哭腔指责道,“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就会哄我!之前出任务回来一身伤也是!问你什么都不说——嗝——” 大哥的控诉被一个哭嗝打断,他强行压制下去又继续说道:“前几天父亲一身血回来,我都快担心死了。结果你没回来,问父亲也不说。今天我直到晚饭后才知道你回来了,结果你居然被父亲罚去跪祠堂了。我想偷偷地来,父亲都不让!” 我有些失语,都是小事而已,我真的没放在心上。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让别人操心也不太好。“真的没事,大哥你别操心了。”面对大哥含泪的指责,我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他。 “你看!”大哥控诉道,“你又在哄我!” 傻子变聪明了怎么办?不好糊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跟老爹谈崩了,自己去跪祠堂了,身体也出问题了,柱间翻窗来祠堂看扉间了。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能写到十万字,回头一看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写的。 第三十一章 我沉默了一会, 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大哥你想知道什么?” “就——就——”大哥有点卡壳,哭声都顿住了,想了一会才继续道, “都告诉我!” “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之前出任务回来一身伤是被自己的力量伤成那样的。”我拍着大哥的背脊,缓缓安抚他道,“之后老爹一身血地回来,是因为去湿骨林用了通灵术, 空间转换对我的身体负担太大了。” “那今天跪祠堂呢?”大哥直起身紧盯着我, 一副别想瞒着他的样子。 傻孩子变聪明了,不好糊弄了啊, 我心中感叹, 脸上不露分毫, 含糊道:“身体不舒服, 所以我心情不好, 跟老爹吵架,然后就被罚跪祠堂了。” “扉间……”大哥有些沮丧,“都是我太弱了, 才没办法保护你。”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心中有些好笑, 抬手帮大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这才继续说道:“跟大哥没关系, 是我自己的问题。” “不对!”大哥倏地抬起头, 语气坚定道,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如果我能强到让你不用做这些任务, 你就不会受伤了!” “怎么会?”搞不懂现在孩子的脑回路, 我反问道,“大哥, 我们是忍者,总要出任务的。” “可是——”大哥皱着眉,想反驳却又卡住了,“可是也不能第一次就出这种要拼命的任务!” “我这次的任务最开始也只是个护送任务而已。”我轻声道,“后续出了问题才变成跟敌人拼命。” “这是不对的!”大哥紧了紧抱着我的手臂,眼看着又要哭了。 “大哥别哭了。”我有点头疼,哭包哭起来真的承受不住。从大哥的怀中挣脱出来,双手抓着大哥的肩膀,我盯着大哥湿漉漉的眼睛说道:“觉得不对就想办法去改变吧,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扉间……”大哥渐渐止住了哭泣,抱着我抽噎道,“我会努力的!扉间你要相信我!” 可算是哄住了,我点点头道:“大哥,你加油。”虽然不知道他会怎么努力,我还是照常鼓励了一下。小孩子嘛,多鼓励鼓励才能有干劲。 “所以,扉间~”大哥又凑了过来,跟我头靠着头道,“你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需要漩涡一族的封印。”这点倒没什么好瞒着的,我便直说了,“我跟蛞蝓仙人签订了契约,但是只能治疗我受到损伤的身体,想不受损伤还是要去旋涡一族将身体力量封印起来。” “蛞蝓仙人?”大哥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一直在我脖子上装毛领的蛞蝓仙人身上,冲它露了个大大的笑容,“真是太感谢蛞蝓仙人了!能跟扉间签订契约,帮扉间治疗。” “小柱间不用客气哦。”蛞蝓仙人抬起头回道。 说完大哥又将注意力放回我身上:“是父亲不同意你去漩涡一族吗?所以你们才吵起来了?” “不算是吧。”我有些头疼,大哥怎么老揪着今天的事不放,含糊道,“跟去不去漩涡一族没什么关系。” “你说过都告诉我的!”大哥见我要含糊过去,立马提高了语调,见我看着他没什么反应,又立马消沉了下去,整个人都蹲在那里,双手抱膝,看着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语气低沉道,“扉间果然还是讨厌我吧!还是有事瞒着我!我这个大哥做得也太失败了……” 败给大哥了,我有些无奈,说什么,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说了明天老爹就得再抽我一顿,我跟着蹲下身,拍了拍大哥的头道:“不是不告诉大哥,是……不知道怎么说……” “所以?”大哥听了立马精神了,抬起头期待地看着我。 “所以……大概就是我想做点小生意,老爹不同意。”我掐头去尾总结了一下,“顺便大哥你可以回去睡觉了,都已经这么晚了。”小屁孩快去睡觉,不然长不高! “父亲也太过分了!”大哥马上站到我这边,义愤填膺道,“扉间你想干什么绝对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好了,我去跟父亲说!” “好好好,就看大哥的了。”见大哥没有要追问的意思,我随口哄着他,手上用力推着大哥到窗边,“所以大哥你赶紧回去睡吧。” “扉间~”大哥扒着窗框不肯走,还想跟我说些什么。 我见势立马将放在一边的空碗塞给他:“别忘了把碗放回厨房。快回去睡觉吧,大哥。” 等大哥走后,我才松了口气,哄孩子什么的,我真心不擅长啊。靠坐在墙壁边看着地上被月光照得霜白的地面发呆,也不知道这次要被关多久,我有点愁。这次出任务答应给瓦间和板间的礼物也没带成,除了把雷神剑什么都没赚到,身体封印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还不小心在老爹面前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怎么想都糟糕极了,真真是流年不利。 果然!千手和宇智波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自从碰到那个小炸毛就没好事,还被搞得破了相,脸上肩上的伤也恢复不了,不知道苦无上抹了什么药,连族里的医忍都没办法。这样想着,我选择性忽略了之前小炸毛用火遁帮我煮海水,以及帮我解决尾随的杂鱼之后还护送我回来的事。迁怒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第二天,我依旧在祠堂百无聊赖地数着蚂蚁过日子。正当我已经无聊到想大哥今天会什么时候送饭过来时,大哥还真的来了——带着一身尘土明显是训练弄出来的伤,怀里还抱了一堆东西和雷神剑,身后还大摇大摆地跟着两个小尾巴——是瓦间和板间。 什么时候跪祠堂都能光明正大地“探监”来了?我觉得大哥又要被揍了,连带两个小的也是。 “大哥你怎么又来了?还带着瓦间和板间。”我有些无奈,“小心被老爹发现又被揍啊。” “父亲同意了!”大哥兴奋地凑到我面前,把抱着的东西往我怀里一塞。两个小的也扑到我面前一人一边抱着我的腿嚷道:“二哥可以出去了!” 嗯?老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我有点疑惑:“怎么回事?怎么放我出去还带着这么一堆东西?” “咳咳。”大哥清了清嗓子,将手背在身后,学着老爹的语调说道,“告诉那个小兔崽子!拿着东西马上滚,最近两年都不要回族里了,免得带坏族里的孩子!在外行事也不准用千手的名义!” “就是这样~”大哥又换回了活泼的语调,“扉间你能出来啦~” 看不出来,老爹居然这么好说话?这都不给我洗洗脑?在外面不能用千手的名义行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想干嘛就干嘛?只需要掩藏好身份就行? 我翻了翻包裹——果然,里面有一份伪造的身份信息,连带收留我的人家都有,正好还是在岛根的人家。岛根好像就在旋涡一族跟鸟取的中间,想了想岛根的位置,我有些不确定,老爹会这么开明吗? “老爹没说别的?”我有些怀疑地看着大哥。 “没啦~就说让你快点出发~”大哥想了想,摇头道,“扉间你这次去旋涡一族,路上要小心点!” “你身体不好,看到陌生的忍者注意离他们远点。”大哥又开始絮絮叨叨,“打不过就跑,千万别像这次这样,弄得自己一身伤。” 我这不是没办法嘛?毕竟有个二殿下要保护,没任务的时候我也没兴趣跟敌人硬拼。我点了点头,神色微暖:“我知道的。” 我将包裹重新整理好,放任大哥在耳边絮絮叨叨,抱着瓦间和板间出了祠堂,换了个话题道:“之前出门答应给瓦间和板间的礼物也没带,只能给你们补一个了。” 说着,我蹲在草丛边,捋了几片草叶,三两下就编出两个蚱蜢来递给两小只:“这是补偿。好看吗?” “扉间扉间~”大哥边嚷着边从两小只中间挤了进来,“给我也编一个!扉间你啥时候会的?我都不知道!” “我早就会了,我是——”我笑着说道。我是——是——对啊,我什么时候会编蚱蜢的?我敛了笑容,皱着眉想了想,我为什么会这个? 看着面前还等着我回话的三只,我掩饰地笑了笑:“我是在这次任务中学的,跟路过的村子里的老人学了一点。”见瓦间和板间拿着蚱蜢玩的很开心,我拍了拍他们的头对大哥道:“大哥,我就直接走了。东西你都帮我收拾好了,趁着天色还早,我现在就动身吧。” 辞别大哥和瓦间板间之后,我不再磨蹭,迅速离开族地,脸上强装的笑容也消失了。我的记忆有问题,这是为什么?谁动的手?星球意志还是更早的? “昨晚老爹来过吧!”我侧头看向肩膀上的蛞蝓仙人,肯定道。 “小扉间你的情况不太好。”蛞蝓仙人也没瞒着我,“我就通知了一下佛间,让他来看看。” 果然!应该是在我意识不清醒的那段时间。想想老爹这么轻易就同意我去漩涡一族,应该也是因为看到我真实的身体状况。我继续问道:“关于我搞小生意的事情,您也劝过老爹了吧?” 蛞蝓仙人点头道:“虽然我不知道小扉间你跟祂之间有什么交易,但是小扉间你想做什么我还是能猜到一点的,这样的话,有个身份能在外行事会方便很多。” 活了千年的仙人果然不简单,我板着脸,不让心里忌惮的心思表露出来,直直看着眼前的路,起跃间轻声道:“又麻烦您了!给我行了这么大的方便。” “哪里!”蛞蝓仙人语焉不详道,“你能成功的话,我们还要反过来感谢你。” “八字没一撇的事。”我打着哈哈将这事糊弄过去,便不再说话,只沉默地赶着路。 作者有话要说: 柱间保护弟弟的心思初萌芽,扉间发觉自己记忆有问题,出发前往漩涡一族,同时蛞蝓仙人似乎知道一点他与星球意志的交易。 第三十二章 本以为漩涡一族顶多能帮助我封印自身的力量, 对于向漩涡一族学习封印术我其实没什么把握。但是乍一见面,漩涡芦名这个老头子就对我报以极大的热情,脸上都笑得堆满了褶子, 就差一口一个贤侄了,在看过父亲的手信以及询问我的情况后,更是一口答应下来教我封印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当即神经紧绷,心中敲响了警铃, 饶是我小心再小心地应对, 但是这老头子却笑得更开心了——他绝对发现我在暗自警惕。渡过了摸不着头脑的一天,当晚我在漩涡芦名的安排下住进了客房, 正当我准备入睡时, 一个不速之客大咧咧地踹开我房间的窗户翻了进来。 “喂, 你就是千手来的那个什么间?”一个火红头发的小女孩单手将我压制在床上, 另一只手上下抛动着苦无, 满脸嚣张。 “千手扉间。”我暗暗使力,想从她手下挣脱出来。 “别动!”小女孩说着手上又加大了力道,愈发压得我不能动弹, 像看什么大白菜一样挑剔地将我全身扫视了一遍, 才嫌弃道, “你好弱啊!这么点力道都挣不开。” “哦。”我心中毫无波动,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怪力女? “给点反应啊!”小女孩看我平静无波的反应, 有点不满, 故意将苦无冲我脖子比划了几下。 “……你想要什么反应?”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熊孩子?赶了半个月的路, 加上白天应对漩涡芦名奇怪的反应, 我现在身体疲惫,精神也累, 只想睡觉,实在打不起精神来应付这个大约是哪个漩涡族人家里的小孩。 “作为我未来的夫婿候选?”小女孩歪了歪头,疑惑地反问道,“你不应该表示一下?” 什么?!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我当即手上凝聚查克拉迅速将她掀开,直起身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小女孩见我不知道更来劲了,“你们千手这一代本来就有意跟我们漩涡联姻啊。你今天不是还见过我父亲了?” “他对你可是满意得很呢!”小女孩说完不满地哼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说你这家伙心眼多,实力强,总体来说还不错。” “你是漩涡水户?!”这一刻,我福至心灵从脑海中翻出了一个名字。如果说千手和漩涡有联姻的话,那么—— “什么嘛!”小女孩不满地皱了皱鼻头,抱怨道,“你这家伙也不像父亲说的那么机灵啊!现在才认出我!” 我眼角有点抽,真是对不起了啊姑娘,有点崩溃地问道:“为什么令尊会有这样的想法?要联姻也应该跟我大哥吧?”而且你未来不就嫁给我大哥了吗? “我怎么知道?”小女孩不高兴了,握紧拳头威胁我道,“总之你这家伙快想办法拒绝掉!我才不要跟小屁孩结婚!” “哦,我也不想跟小屁孩结婚。”我嘲讽道,“还是个红毛丫头!”说得好像我很愿意一样,呵呵! “白毛弱鸡!你说谁红毛丫头!”小女孩一拳锤了上来,我连忙闪躲开,身后的床榻就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了,只听得轰然一声,不出意外床被她锤塌了。暴力女!只有大哥才消受得起吧! “谁应我说谁。”我反驳道,见她捏着拳头还要攻过来,连忙阻止道,“令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确定要在这继续跟我打?”说着,我还冲地上塌成一堆的床榻微抬下巴示意。 她不满地哼了一声,冲我比了比拳头威胁了一番,又从窗户跳了出去,一溜烟地跑走了。 惹不起惹不起。我看着地上被锤塌的床有点发愁,今晚没地方睡了。刚才阻止漩涡水户时说的漩涡芦名要来,也不算是乱说。我确实感应到他往这个方向来了,但是距离还有点远,所以我也没指望漩涡芦名真的来帮我换个房间。 不过,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漩涡水户偷跑出去恰好撞上漩涡芦名,感应中两股查克拉碰到一块,站了一会,就一起往我的房间行来,这次能看出确实是来找我的。 “扉间,感知力很强啊。”漩涡芦名冲我笑道,“带你换个房间。我路上碰到小女才知道她去找过你,一想肯定要出事,就赶紧过来了。” 呵,老家伙装什么大尾巴狼?肯定早就知道漩涡水户来找我了,还装傻。我跟在漩涡芦名身旁,心里撇了撇嘴,面上不露分毫,假笑着回道:“水户姐很厉害啊!实力很强。”面对爸爸辈的不知道说什么,就夸他儿子女儿准没错! “是啊是啊!”漩涡芦名笑得更开心了,“水户她吧啦吧啦吧啦……”开始跟我抖起了这位小霸王的光辉事迹,愈发坚定了我想法子拒绝联姻的心思。旁边这位小霸王倒是收敛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一副乖乖女的表现安静地跟在漩涡芦名身后,只偶尔冲我瞥来的有种走着瞧的眼神暴露出她对我很有意见,而且很有以后付诸行动的倾向。 我无视了她,只安静地听这位漩涡族长吹他女儿,在他将要停下来的时候,适时接上“然后?”“诸如?”“没想到水户姐这么厉害!”等等话语,将他将将消下去的谈兴又提了起来。 一路到了新给我准备的房间,这位漩涡族长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看着他有些谈兴上来的意思,我露出强撑着带笑的疲惫表情,三言两语表现出我很累、我想休息、有事明天再谈的意向才顺利送客。不管怎样,让我先睡一觉再说! 翌日,我将身体状况简略地跟这位漩涡族长说了一遍,他想看看我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情况,便带着我到了一处贴满各种封印的训练场,让我先演示一番。 值得一提的是,他显然十分相信我的力量的破坏性,整个人都严阵以待,还露出了金刚封锁,背部伸出几条虚虚悬浮着的锁链,据说具有束缚尾兽的力量。同时漩涡水户也拿着封印卷轴在一边严肃待命,看我的眼神仿佛看着什么珍兽一般。 这位漩涡族长这么相信我说的话?我有点疑惑。 “扉间你在天神川的战斗,我们漩涡一族之后也有查看过。”漩涡芦名看我似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严阵以待,开口解释道,“那种破坏力,可不是一般的力量能达到的。” 没想到漩涡一族消息还挺灵通的?居然知道那场战斗是我造成的?我见他们准备完毕后也将蛞蝓仙人放到一边,拿着雷神剑开始蓄势。一个实力强大,但身体虚弱,命不久矣,心眼还多的人设应该能让这位族长打消跟我联姻的念头吧?这样想着,我将身体里的力量故意又引出来几分,虽然没有天地灵气让我引动,但是一剑下去延绵十几米的剑痕,轰碎了半个训练场的剑气,应该足够了吧? 我撑着剑半跪在地上,有些不确定地想道。肩膀上蛞蝓仙人释放出温和的查克拉治疗我因为动用力量又一团糟的体内伤势。 “扉间你身体怎么样?”旁边漩涡芦名忙上来扶住我。 “还行。”我强咽下喉咙的鲜血,撑着雷神剑站直身体,才开口说道,“漩涡伯伯看到了吧,就是这种力量,有办法封印吗?” “怎么会这么狂暴?”漩涡芦名看我能站稳后就松了手,伸手去触碰地上的剑痕,看着被残留的剑气划破的指尖若有所思。 因为我是个剑修,我在心里回道,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只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漩涡伯伯先研究吧,我想先回去躺一会。”说着我捂着胸口咳了口血。 “要请医忍吗?”漩涡芦名这才又看向我,有些担忧。 “不用,有蛞蝓仙人在。”我侧头向他示意了一下蛞蝓仙人的存在。 “扉间你先养伤吧,这种力量我要研究一下。”漩涡芦名见我没什么大事,就忙不迭蹲在剑痕身边,仿佛看到什么新玩具一般,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随意冲我摆了摆手道,“水户你先送扉间回去。” 漩涡水户这才收了封印卷轴,一脸不情愿地带着我朝住处走去。“喂!”我有些好笑,“怎么又不高兴了?我可是打消了你父亲联姻的念头啊!” 我不说话还好,我一说话她更生气了,只见她扭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气愤道:“你这么厉害,那你昨晚怎么没表现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弱鸡呢!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女人都这么难搞吗?我有些无语:“我昨晚怎么表现?是一剑把你劈了还是把屋子劈了?而且我没有看不起你,昨晚我还跟你爹夸你呢!” “那——”她显然被我说服了,但还是强撑着道,“那你也不能在我说你是个弱鸡的时候不反驳啊!明明这么厉害还不表现出来!” “……怎么表现?”说着我故意又咳了口血,这才继续道,“像这样?劈完就咳血?” “不是。”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说,你很厉害。昨天我直接说你弱鸡——” “对不起啦。”她停顿片刻,才用蚊子哼哼般的音量,飞速含糊了几个字。要不是我感知力强,我还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没事。”看来漩涡芦名夸她女儿还是有点实际东西的,我也爽快地向她道歉,“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叫你红毛丫头。总之,你现在不用烦了,我身体不好,你也看到了。如果漩涡伯伯不想你嫁过来就守寡的话,是不会让你嫁给我的。” “你!”她不知怎么又被我气到了,“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觉得自己活不久了?!” “我没有啊。”我有些茫然,安慰她不用嫁还不好吗?她怎么又生气了? “我最讨厌你这种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的人了!”她又气冲冲地走了。 女人,都是这么难搞的生物吗?我站在屋门口肃着脸想道。还是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又生气了,我怎么就不珍惜自己的小命了?不珍惜我也不会来漩涡找封印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千手有意与旋涡联姻,扉间成为备选,水户威胁扉间想办法取消联姻,扉间给自己艹了个力量强大但命不久矣的人设。 第二个副本要开了,等我给扉间叠几个BUFF就正式开始。 第三十三章 在漩涡一族躺了几天后, 我有些闲不住了。漩涡水户自从上次被我气跑后,也没有来找过我,估计是真生气了。山不过来我便就山, 于是我就去找了漩涡芦名,意外地发现漩涡水户也在那里,两个人还蹲在一个巨大无比的封印阵旁不知在忙活什么。 “扉间,正好你来了。”漩涡芦名冲我招了招手,“来试试这个封印, 暂时弄出来一个大概的样子。” 我顺着他指的位置站到一群符文中央:“站在这儿吗?漩涡伯伯这么快就研究出该怎么封印了?”这么快就能弄出针对我身体力量的封印了?不愧是以封印术出名的忍族, 看来这个传说也是从六道仙人时期就传下来的忍族底蕴果然不一般。 “只研究出了个样子而已。”漩涡水户在一边解释,“这个封印能对你身体里的力量有感应, 但是要加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封印你体内的力量还要慢慢尝试。你站在里面仔细感应一下, 觉得承受不住就马上说出来。” 见我颔首表示明白之后, 漩涡芦名便启动了封印, 漩涡水户也在一边紧张地盯着我。只觉封印阵中无端刮起一股微风, 我能感到身体的力量在微微回应,好似遇到了挑衅的对手一般,急迫地想透体而出狠狠展现自己的强大, 我强制压下了身体的反应, 周身的风越来越大, 已经能看到漩涡芦名身上爆出的查克拉气流以及青筋紧绷的额头。 随着漩涡芦名的查克拉持续输入, 封印的强度逐渐变大, 周身的风在高速旋转发出尖啸, 我的身体也开始逐渐被风挤压地有些动弹不得, 体内的力量越来越迫不及待地想爆发出来, 来对抗这股想要封印它的力量。我紧皱着眉头,全神贯注于压制身体里的力量。 “停下, 漩涡芦名!”肩膀上的蛞蝓仙人突兀地发话了。 “怎么?”漩涡芦名当即中断输入查克拉,我也回神疑惑地望着蛞蝓仙人。 “这种封印不行。”蛞蝓仙人尾巴点了点我的胸膛,解释道,“刚才我不间断输入给扉间身体的查克拉也被阻断了。这个封印会阻断一切扉间身体内的力量流动,包括我给扉间的治疗和扉间自身查克拉的运行也会一并阻断。” 这么说来,还真是?刚才压制体内力量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查克拉的存在,应该是被封印完全压制住了。我冲漩涡芦名点了点头:“刚才我也感受不到自身的查克拉。” “啧。”漩涡芦名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紧皱着眉头,“那么现在看来,首先要将扉间的查克拉和这种力量区分开来,然后再进行封印。” 我觉得不太可能,封印术就是以查克拉为驱动的,要凭借有限的查克拉驱动的封印术既要甄别我自身的查克拉,又要完全封印住我的本源力量不太现实。我思忖片刻,提出了另一个想法:“如果不封印转而将力量存储起来呢?” “存储?”面前两人来了兴趣,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好像有戏?我见状提出自己的猜想:“既然封印无法识别我的查克拉和体内的力量,那不如想办法将它们都存储起来?识别不出来也无妨,反正只要不让体内的力量继续外溢,损伤我的身体就行。” “唔……”漩涡芦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存储的话,总会有一个上限,还是不如想办法甄别力量进而封印来的稳妥。” “父亲!”漩涡水户忽然抬头道,“让我来帮扉间研究如何存储力量吧,父亲你继续研究如何封印!” “也行,水户能帮忙最好不过了。”漩涡芦名哈哈大笑道。 看来漩涡水户的封印水平应该很不错?不然漩涡芦名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我看着对面抱着封印卷轴的红发女孩道:“那就麻烦水户姐了。” 自那以后,连续几个月我都与漩涡水户在一起研究有关如何存储力量的事。当我跟她混熟后,我才旁侧敲击地问她之前为什么生气,之后为什么还主动来帮我封印身体力量。她这才告诉我说她很讨厌我动不动就把生死挂在嘴上,生命是可敬的,每一个都在努力活着的人,看到像我这种轻易就说要死去的人都会愤怒。 万万没想到,这姑娘也才十岁吧,就这么?我皱了皱眉,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思想这么有深度,这么热爱生命?从那以后,我看她的眼神肃然起敬,再也不单单拿她当个封印术学得很不错的小姑娘看待了。 附带一提的是,在我不断问出这个术式为什么要这么摆,那个术式又有什么作用之后,这个小姑娘——阿不,现在混熟了,应该叫水户姐,她十分不耐烦地抛了一堆封印术入门的卷轴给我,让我自己学。 你们漩涡一族这么随便的吗?看家底的本事都随便让别人学?可能是我眼神太明显了,水户姐不耐烦地解释了一句,因为你是个千手,而且实力还很强,又聪明,未来铁板钉钉的千手二当家,还很可能是未来小叔子。未来小叔子……未来小叔子?!这姑娘怎么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之前不是还半夜威胁我放弃联姻吗?噫,不小心问出口了。 水户姐一拳将我揍下椅子,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因为感觉柱间那家伙还不错啊!这几个月我都收到好几封他的信了,左一句要我关照你,右一句问你过的怎么样。看在他绞尽脑汁跟我套关系问你的情况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大哥你啥时候都学会背着我写信了?你知道你给自己招了个什么来吗?!我抹了把脸,虽然知道大哥和水户姐命中注定是一对,但是……我默默捂着被锤了一拳的肩膀,这种暴力女还是留给大哥吧……一般人真的承受不住…… “扉间。”水户姐冲我比了比拳头,挑眉威胁道,“你又在想什么?!” “……没。”我乖乖爬起来,坐到椅子上又继续未完成的术式推演,“祝你和我大哥百年好合!” “乖!”水户姐摸了摸我的头,满意地笑了。 大哥你自己保重吧!我心中双手合十,提前给大哥道了个歉,死道友不死贫道。 有了水户姐的教导以及漩涡芦名的默许后,我在漩涡一族正式开始了学习封印术的生涯。不得不说,封印术真是神奇,简直是万能积木一样,感觉任何忍术配上封印术都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比如我之前一直研究的通灵术式的固化问题,之前的通灵术式虽然我已经能够做到在连通两地的固定术式的运转下来回移动,但是每次需要的查克拉量却不能很精确地定量控制,这也导致我的术式时常失败,并不能百分百做到输入查克拉就能出现在另一地点。 在封印术的加持下,只需要在原本通灵术式的基础上再叠加一个封印术式,设定输入多少查克拉之后就禁止继续输入查克拉,就能够很方便地解决两地之间来回移动的问题。 我很大方地将这个单人传送阵分享给水户姐以及漩涡芦名,一来作为报答他们教我封印术的报酬,二来他们的封印术造诣比我更高,只要我给出引子,假以时日,他们真正研制出多人多物大型双向传送阵绝对不是问题。相信有了我的分享之后,他们反过来将进阶版的术式分享给千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另外,在水户姐的不懈努力下,能够存储力量的封印也初见雏形——就是阴封印。在我看来这已经是一个很优秀的封印忍术了,它能够将查克拉积累在额头,在需要的时候,通过解印忍术解开封印,以此释放大量的查克拉。 但是水户姐并不满意,因为这个忍术完全无法存储我身体的本源力量。只要试图存储这种力量,阴封印就会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瞬间搅碎,进而引起我身体力量的反扑,导致我的身体遭受更大的损伤。 在经历了存储力量的失败尝试,以及漩涡芦名那边毫无进展的分隔查克拉与本源之力的试验之后,我不得不思考一件事,单单凭借封印术真的能抑制住我的力量吗? 即便研制出了封印,仅凭借这么几个人的查克拉量就试图封印住我的本源之力也远远不够,力量差距太悬殊了,即便封印成功,想破坏估计也就如小孩子推倒堆积不稳的积木一般轻易,人力终究还是很难达到星球意志出手的封印强度。所以我又向水户姐提了一个建议:“如果封印不了,也存储不了,那么干脆不封印了如何?” “你想死吗?”水户姐听罢当即敛了笑容,微带怒容地看着我。 “什么才算死亡?”我轻声问道,“身体死去?灵魂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的力量封印不了,于是扉间提出存储力量的办法,水户发明了阴封印,但只能存储查克拉,扉间于是又想到了新的方法。同时扉间以单人传送通灵术式答谢漩涡一族。 传送阵初现端倪,阴封印GET,下一个是什么术呢? 感谢在2021-12-20 17:23:09~2021-12-21 23:05: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条咸鱼 10瓶;小晨要暴富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我的灵魂足够强大, 只要我的身体能够在死后依旧能承载我的灵魂,那么我依旧可以“活着”!看着水户姐思索的神情,我继续说道:“如果我的身体在承受不住力量之后, 依然有办法能够承载我的灵魂,那么我依然能够‘活着’,对吧?” “怎么可能?!”水户姐当即否定道,“那之后灵魂就直接溃散了!怎么可能还留在体内?” “如果有将灵魂封印在体内的术呢?”我反问道,“漩涡一族的尸鬼封印不就是封印灵魂的术吗?我又不需要跟死神做交易, 只需要将自己的灵魂禁锢在体内就够了!” “扉间!”水户姐十分震怒, “你不要乱想!你的身体还远远没到那种地步!” “我只是以防万一。”我解释道,“而且这只是一个想法。”看着水户姐眼眶通红, 一副要哭出来的神情, 我有些无奈, 安慰道:“我还没死呢!别露出这种要哭的表情啊!在封印无效的情况下, 这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一定会有办法的!”水户姐抹了把眼睛, 哽咽道。 “所以我们来试试我的想法吧。”我继续说道,越说越觉得可行,毕竟我也不需要结婚生子, 只要一个能让我继续活动的身体就行, “按照我这个想法, 第一要解决身体在死后还要能继续活动的问题, 第二就是禁锢住灵魂, 让身体有灵魂来操控。这样即使我的身体受损, 也能够‘活着’了!” 为了照顾水户姐的心情, 我没直白地说死这个字。但是我跟她都心知肚明, 就我现在这样不断受损又被修复的身体,决计活不过十五岁。 星球意志的封印被冲开之时, 就是我这具身体完蛋的时候。当然,她不知道这一点,但是看我现在每时每刻被身体里的力量冲击的身体,以及在不断治疗我的蛞蝓仙人,也能推测出我的寿命绝不长久。毕竟不断地利用查克拉刺激细胞再生,也是有极限的,千手和漩涡强大的恢复力都是以寿命为代价。 “对了,水户姐我的情况就不要告诉我大哥了。”我叮嘱道,“说了也没用。” “你什么情况?!”水户姐凶狠地瞪了我一眼,“你什么情况都没有?!” 好好好,我啥事没有…… 眼见我的封印术学习已经告一段落,而之后我的设想由于涉及灵魂和黄泉,即使我得到允许能够学习封印术,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仍旧太过高深,简而言之,我完全看不懂。之前阴封印的推导我还能半蒙半猜地领悟个大概,现在关于灵魂和死亡的术式,我就只能一脸懵逼。 眼看着待在漩涡一族也暂时没有什么作用,我就在跟漩涡芦名报备之后,愉快地踏上了去鸟取的路,好久没见二殿下,也该去关心关心生意的事了。 “小麻衣~好久不见啊~”二殿下还是老样子,不着调得很。一年不见,鸟取已经新建了一座府邸,据传是这位殿下因不满城主府的住居环境决定另建的。这座新建的府邸也颇为符合二殿下的审美,精巧雅致,奢靡异常。我跟随着通传的仆从一路走来,只觉周身建筑处处精巧,步步惊艳。 “殿下还是这般自在。”我跪坐在二殿下身前,看着这位殿下难得没有穿女装,而是一身男士水干装束,手中依旧把玩着一把桧扇,其上绘着花鸟虫鱼,应是大家之作。 “无聊啊~”二殿下哀怨地叹了口气,“没有小麻衣的日子一点乐趣都没有~” “殿下可以找人多换几套女装,给自己找找乐子。”殿下你就只会折腾我吗?府邸里这么多仆从,随便找个人,想必很乐意在你面前露脸。 在和二殿下一番插诨打科之后,二殿下终于沉不住气敛了笑容,神色正经道:“小麻衣,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废话吗?” “殿下明明也乐在其中吧。”我吐槽了一句,才转了话题,“父亲还是不同意千手掺和进来,只能我一个人来了。”我背后没有千手,二殿下你会开出什么样的价码呢?我有点好奇。 “意料之中。”二殿下毫不意外,拉长了语调,“千手——啧——” 二殿下拧眉嫌弃道:“一群死脑筋。老实说,小麻衣啊~千手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怪胎?一点也不像个千手——一群只知道接死任务的人。” 我也想知道,我心中忍住想跟着二殿下一起吐槽族里那群不知变通的人,面上正经道:“所以,殿下,我们的生意?” “如何?”二殿下比了个三的手势,这是要分给我三成? 我觉得不合适,摇头道:“受之有愧,太多了!”出个主意而已,后续的生产销售我都没有参与,三成太过了。这位殿下怎么看也不像冤大头的样子,目前还猜不出他是什么意思,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别急着推辞。”二殿下不意外我的拒绝,摇了摇桧扇,慢条斯理道,“我也有条件。” “殿下请讲。”我洗耳恭听。 “既然小麻衣你都能来这里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能自由在外出行了?”二殿下先问了一句。 “大致上是这样。”想了想,我点头道。在漩涡的事还未了,身体的解决办法还没有找到,封印术也没有学好,我应该还会在漩涡停留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又有了单人传送阵,想来鸟取不是问题。 “小麻衣,以你的名义帮我收拢一支商队如何?”二殿下凑近我压低声音,“给你三层,一来你帮我弄一支商队出来;二来之后你我继续合作,如果新的法子还能赚钱,我就给你加一层;三来后续的生意你也参与进来,做得好我再给你一层。” “所以,我们合伙做生意吧~”二殿下退了回去,笑眯眯地摇了摇扇子,“答应你之前的主意,你赚一半我赚一半~” 我翻了个白眼,这位殿下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没人用,拿我当社畜使,生产销售外贸一把抓还得外兼这位殿下的专职发明家。我不动声色地反问:“殿下生意不是做得风生水起吗?这座府邸如此华美,可见殿下的财力。” “钱嘛~”二殿下笑道,“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恐怕只是面上光吧?我盯着二殿下没说话。大家既然都要合伙做生意,不如坦诚一点? “好吧好吧。”二殿下合上扇子敲了敲额头,面色有些不渝,“我那位舅舅胃口越来越大了,都想把手伸到其他国家去了,我很不满意——我这赚钱的法子可不是给他用来壮大势力的。小麻衣,我要你给我断了他的财路。” 多大仇?拉我当挡箭牌。我慢吞吞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殿下,你确定我不会被你舅舅给一刀宰了吗?” “啊咧~”二殿下状似不解道,“小麻衣不是早就跟我舅舅结下梁子了吗?” 行吧,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种想暴打眼前的人的冲动是怎么回事?“那也不能——”我还要开口。 “小麻衣啊~”二殿下直直打断我的话,“我都跟你这么坦诚相见了~你还要矜持到什么时候~你不也现在都没拒绝吗?” 矜持是这么用的吗?!我是还没拒绝,大名年事已高,谁知道还能活几年,大殿下也对二殿下颇为关心。一个未来铁板钉钉有实权的殿下当靠山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不管是对千手一族,还是对我自己来说。 见二殿下话都挑明到这种程度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径直提出要求:“我还是只拿三成,不管以后如何,我都只要三成。我也有条件——” “其一,殿下想建商队想必十分缺人手 ,我想培养一点自己的人,让他们跟着殿下的商队行事,除了商队的日常活动之外,他们另有要事,只希望殿下的人到时能帮忙遮掩一番。”见二殿下想说什么,我继续道,“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只是帮我搜寻一些消息而已。” “其二,我想要各地的风物志以及各地馆藏的历史。”我补充道,“商队能走多远,我就要多远的风物志和史书。” “麻衣——”二殿下意味深长道,“想要书籍可不容易啊!更别说是记载各地山川景物、人事杂记、历史文化的风物志和史书了。” “殿下有办法的对吧?”我盯着二殿下直直道。想接触到贵族垄断的知识,寻访千年前神树的踪迹,我能想到的最快的办法就是通过二殿下搜寻大量各地的书籍了。我不信千年前差点毁灭星球的神树在千年后一点踪迹都找不到,更别说神树残骸事实上就扎根在世界各地,仍在吸收星球的力量。 “精制盐日产不过几百斤,产量有限且售价昂贵,平民购买欲望不强,销路不畅。麻衣可有办法?”二殿下没有接话,反而岔开了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二殿下开始正式谈生意,扉间想建立自己的势力,寻访各地风物志及史书。 700收藏我来啦||ヽ(* ̄▽ ̄*)ノミ|Ю~~~ 明天加个更,把这段拖拖拉拉处理身体问题和建势力的过程给加速过去。 实际是我好困,我想睡觉,今晚撑不住了…(小声比比.jpg) 感谢在2021-12-21 23:05:30~2021-12-23 00:4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旧? 2瓶;爹、玫鷰雪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五章 真是难缠啊!不见兔子不撒鹰。我心中微微叹气, 知道二殿下这是要先看看我对于生意的想法。我想了想,提前给二殿下打了个预防针:“我没有做过生意,接下来我姑妄言之, 殿下姑妄听之即可。”毕竟现代的商业模式、营销策略放到这个时代不一定适用。 见二殿下点头应了,我才接着往下说:“殿下的舅家——西尾家想把手伸到其他国家去,无非是占了个技术之利,殿下为何不将方子直接卖给各国商人?相信各国商人很乐意与殿下做这一笔买卖。至于西尾家的打算,殿下只消稍稍透露给各国商人, 自有人去阻止。” “麻衣, 赚钱的法子卖给多个下家可是大忌。”二殿下神色不渝,对这个办法很不满意。 “谁卖给多个下家了?”我反问道, “我们自然光明正大地‘拍卖’, 价高者得。”我着重读了“拍卖”二字, 又继续解释道:“至于为什么其他卖家手里也有方子?那不是因为西尾家不满殿下执意出售制盐秘方, 进而私下与其他商人达成协议导致的吗?” “你可真敢说啊, 小麻衣。”二殿下感叹了一句。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不紧不慢道,“到时候西尾家对殿下不满, 殿下直接推到我身上好了, 相信以殿下的手段, 很容易将自己摘出去。” “赚钱的法子交出去了, 那我们岂不是没钱赚了?” “何必执着于这一桩生意?要知道生意可是做不完的, 凭这一桩精盐, 普通人买不起自会去吃次一等的盐, 凭着鸟取的产量, 贵族也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到鸟取来买这么点盐,能靠着提纯方子赚一笔已经极为不错了。” “殿下莫忘了, 我们既已决定将方子卖出去,就注定精制盐之后只会越来越多。都说奇货可居,单凭小小一个鸟取的精制盐我们想赚大钱是不太可能的。”我越说越觉得这么点生意实在是太小了,还是得想办法再弄一个能赚钱的法子,心中分神,我面上不动声色,安静地看着二殿下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父亲怕是会极为不满吧!”二殿下神色有些为难,“这一桩生意我既没有报备给他,之后更是绕过他与其他国家来往。” “隐患太大!”二殿下叹了一声,“父亲的疑心可不低啊!” “木已成舟,何必瞒着。”我提点道,“殿下孝心可嘉,研制出精盐方子又售卖出去只为筹集钱款以贺大名生辰,之前小小的隐瞒不过是儿子想给父亲一个惊喜罢了。殿下之后大可将精盐献给大名,想来火之国也没有谁敢跟大名抢生意。作为父亲,大名想必很乐意看到一个为他分忧的儿子。鸟取一向贫瘠,平民自来以打渔为生,在大名面前光明正大地报备之后,想必鸟取的民众很乐意多这一项煮盐的营生。”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殿下作为儿臣,一贺大名生辰,表现自己拳拳孝敬之心;二将鸟取由贫瘠变为富庶,平民生活变好,民心所向,也为国库增收;三来彻底压制住西尾家,展现了自己的能力,要知道大名虽有意让殿下染指权利,但这一年我可没看到什么动静。”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二殿下打开桧扇,半遮着脸看不清神情。 “适当关心一下合作伙伴的近况也是有必要的。”我假笑道,“一石三鸟的好事,殿下为何犹疑?” “唉……”二殿下将手中的桧扇摔到桌上,双手插入发间,整个人都往后仰去,长叹道,“父亲老了,近年来我也愈发猜不透他的心思。他既要抬我出来,我还上赶着去求他帮忙,岂不是显得我太无能了?” “殿下。”我敛了笑容,正色道,“对于你来说,你首先是他的儿子,其次才是他的臣子!儿子有困难找老子帮忙,天经地义!至于无能,像大殿下那样事事妥帖,大名就不会再怀疑你又是一个大殿下吗?!” “殿下既已决定入局,就要记得!”我停顿片刻,见二殿下盯着我示意我说下去,我才道,“您的背后一直站着的人是大名!您只不过也是大名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笔洗带着呼啸的风声擦过耳边,紧接着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大约是笔洗砸到书柜的声音吧。看着二殿下神色阴沉,撑着案桌的双手爆出青筋,我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棋子想干什么总要让执棋人知道,不然迟早会被换掉。借着儿子的身份多撒撒娇不好吗?还能从大名那里多要几个帮手制衡西尾家,也不会出现如今这种被西尾家困在鸟取的情况了。” “前门驱狼,后门入虎。”二殿下齿缝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与我现在的情况又有何异?不过换了个人摆布罢了!” “两虎相斗,大者必伤,小者必死。这是殿下的机会。”这孩子这会怎么转不过弯呢?我劝道,“殿下才几岁,为何要急于自立?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哼!”二殿下缓和了神色,却依旧有些不甘,“比起你,我可不小了。你都能到处跑,我却还被困在这芝麻大点的地方!” 能这么比吗?!我有点无语:“殿下能想开就好。事急则缓,事缓则圆,事圆则通。殿下十岁稚龄,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千手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怪胎!”二殿下意有所指,“道理一套一套的。你们千手族里会教这些吗?” “我生而知之。”我胡诌道,“殿下既然决定跟我做生意,就别有那么多好奇心了。反正对殿下没坏处,不是吗?” “哼。”二殿下哼笑一声,“真该让千手佛间瞧瞧你现在的样子。” “这就不必了,之前我还被老爹罚跪祠堂。”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之后若有什么事,还望殿下帮忙遮掩一番。” “小麻衣~”二殿下忽然凑近我道,“你还有事吗?” “没了。”我向后仰了仰身,“怎么?”看着二殿下坏笑的神情,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杯茶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我兜头浇来,茶杯擦过我的耳畔,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响。“滚!”二殿下怒吼一声,随后以桧扇遮唇,急促地用气音道,“你可以办事去了,我跟你已经闹掰了!之后不好好准备‘礼物’冲我赔礼道歉,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说罢,他还冲我眨了眨眼。 行吧,我抹了把脸,眼看屋外仆从探头探脑正想方设法地查看屋内的状况,只得顺势起身离开了这座府邸,看着领我出去的仆从同情却不意外的神色,熊孩子你在这住到底折腾了多少人?! 二殿下他这绝对是蓄意报复吧!肯定心里还在生气我之前说话难听,可是不直说的话,这孩子真当来了鸟取就自由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捞一个合作伙伴,我可不想他就这么凉凉。不然我再上哪去接近一个贵族——一个能帮我搜集各地风物志和史书的贵族! 话分两头,自从和二殿下谈拢之后,我就时常离开漩涡一族,外出十天半个月想方设法给二殿下拉一个商队出来,顺便还收留了不少孤儿——从四五岁到十一二岁都有,这么点年纪的人二殿下看不上,索性都便宜我了。 一年过去,二殿下的商队也初有起色,商队领队是一个从海上漂浮着的破木船里救下来的中年女人高桥葵,自称是因为水之国越来越严苛的清洗政策,才不得以从水之国逃难出来的商户,夫家以及孩子都在水之国遇难了。很显然,一个漫不经心的谎言。 但我在测试过她对继续经商的兴趣,以及暂时对我们没有恶意的情况下,我只能赶鸭子上架,让她先做着商队领队试试看。意外地,这个女人对做生意很有天赋,精盐的拍卖会在这个女人的策划下十分成功,顺便这个女人还不客气地批驳了我的数条不靠谱的商业推销计划。 总有种被专业人士碾压的错觉?一碰到关于商业的事,平日里温和待人的女人就变得铁血不容置疑了起来,不过……术业有专攻,我本来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 看高桥葵做得这么风生水起,我除了日常的查账以外,就彻底丢开了这一块的事务,另外我还大方地将一层的利润分给了这位做得很不错的商队领队,希望她看在这一层利润的份上继续做下去吧。不管她之前是干什么的,只要现在给我好好干就行!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年间我收留的孤儿也有十好几个,我不好让他们一直暂居鸟取,毕竟人多眼杂,而且还在西尾家的势力范围里,西尾家又肉眼可见地开始针对起我——不如说是风见麻衣这个身份。 于是在征得他们同意后,我将他们集体安置在了岛根往漩涡方向的一个叫长野的村子里。这个村子位置很隐蔽,留下来的也没有几户人家,在我给了点钱后就跟我拍胸脯表示平日里会帮我好好看顾这群孩子的,暂且看他们做得如何吧。 高桥葵的商队会隔十天半个月的来到这个村子里,给这群孩子带必要的生活用品以及食物等。我暂时找不到能教他们的师父,只能拜托这里面几个大的孩子手把手教小的孩子认字学习。毕竟他们未来都要给我办事,不能是个文盲啊! 在进行以上活动时,我统一用得风见麻衣的身份。因此,我在高桥葵和我收留的孤儿眼里,是一个年纪小、实力高、心地善良的武士后人——还是个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反过来算计西尾家及大名,并提醒二殿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又一年过去,二殿下的商队和扉间的势力初见雏形。 本文最大的BUG就是架空原著战国根本不会出现这么多成语典故…但是大白话又不合适…我们二殿下毕竟是个王室,文化人,对吧~这个BUG就让他随风而逝吧…… 下次再也不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说什么加更了…加更的后果就是无存稿裸更…痛苦…憋了一天才憋出来这么点…明天的还没着落… 感谢在2021-12-23 00:49:22~2021-12-23 18:2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玫鷰雪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六章 不知不觉常驻在漩涡一族也有三年多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每年的冬休我会回一趟族里,跟老爹报备鸟取那一片区域的千手暗桩情报外, 其他时间我大多都在漩涡一族学习封印术,出门安排商队及那群孤儿的事,或者通过单人传送阵去鸟取二殿下那边翻看最新到手的风物志与史书。 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托我的福,二殿下在外又多了一个书痴的名声。现在想巴结上二殿下的, 已经会投其所好送二殿下各种各样的书籍——当然, 最后都便宜了我。 如今,漩涡一族的阴封印我已经能很自如地运用了, 并且我比水户姐运用地更彻底一点, 水户姐只是将平日暂且用不上的查克拉量存储到阴封印里, 而我是将身体内所有的查克拉都死命往阴封印里存储, 这就导致我自身的查克拉水平及其微弱, 加上我刻意稍稍外放的剑意,任谁到了我面前都只会以为我是一位纯正的武士家族的后裔,顶多能稍微提炼那么一丝查克拉而已。 这样的我, 即使面对精英忍者的探查也毫不畏惧——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能陪着二殿下光明正大地接待宇智波一族的原因。 这次听说大殿下又不知道从哪搜罗了一堆书籍让宇智波护送给二殿下。说句题外话, 宇智波和贵族的关系搞得是真的好, 从雷之国过来的他们在火之国本就根基不深, 但这些年间居然能混到大殿下发任何任务都几乎有他们的身影, 也着实是不简单。 这让我对于宇智波的贵族人脉更加眼馋, 我更期待木叶的建立了, 到时候想必辗转一下, 找宇智波帮点小忙,在贵族那边运作一番也不是问题。 言归正传, 这次仗着小炸毛不在,宇智波没人认得我,我陪坐在二殿下身侧,看着宇智波一行五个成年男忍前来拜见,都是一水的高领深蓝色族服,气势很强,感觉起码都是精英上忍的水平,看来这次运送的书籍数目不少,都能派五个精英上忍来护送。 正当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宇智波一行人与二殿下你来我往互相客套时,一个宇智波男忍行礼坐卧间腰部显露出的挂饰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弯腰时那挂饰还被腰部的武士刀挡着看不真切,但是等他跪坐下来时,自然垂下的草编蝴蝶带着流苏印入了我的眼帘。 这只蝴蝶……我眼神直直盯着它,若有所思——很像我给瓦间的那只…… 很像……很像…… “这位小姑娘也喜欢蝴蝶吗?”那位宇智波男忍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笑着问道。 “啊?”我心中空荡荡的,茫然地抬起头,眼见着宇智波一众男忍以及二殿下都盯着我看,我这才勉强收敛了心神,有点语无伦次,“啊——是……是的……”更像了!随着这位宇智波的男忍解下蝴蝶的动作,我紧紧盯着这只蝴蝶,衣袖下的手早已死命抠着掌心。 “既然小姑娘喜欢,就送给你吧!”这位——好像是叫飒太吧?我飞速地瞄了一眼给我递蝴蝶的男忍,中等个头,眼角有道疤,看着约么三十岁上下,气息在众人中不算强,勉强只有精英上忍的水平,手上有厚茧,应该擅使武士刀,右臂抬起来的动作略微凝滞,是有旧伤还是什么? 看着面前宇智波飒太递过来的蝴蝶,我伸出手迅速将蝴蝶抓到手里,随后马上将手缩回衣袖里,低着头急促道:“麻衣失礼了,请各位大人见谅!”说着,我又将头低了低,整个人都瑟缩起来,整个人好似要抱成一团的样子。 蝴蝶!蝴蝶!!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瓦间的那只!!!!!! 宇智波!!!!!!!!!!! 到底怎么回事!!!!!!!!!! 我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两手死命地绞在一起,拼命克制要爆发的冲动,一瞬间仿佛整个屋内气氛都凝滞了起来,又随着二殿下一声:“侍女无状,各位海涵。”气氛开始流动。 我应该是听不清的——耳朵里全是血液流动的声音,脑海里翻飞的杀戮冲动在怂恿我!但我确实又听清了,我听到了宇智波飒太说什么小姑娘太害羞了之类的为我打圆场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听到了二殿下随口打发宇智波护送什么东西回去的声音,我也听到了二殿下在宇智波走后严肃下来问我怎么回事的声音。 直到感知中宇智波一行人彻底离开了府邸,我才慢慢回过神来,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拿出那已经被我揉捏的不成型的沾满了我掌心鲜血的蝴蝶——蝴蝶耸拉着翅膀,两只触角早已被我不经意间折断,连带着我制作它时因为不小心划伤手,导致的零星血印也被我一并折断了。 更丑了!特意挑的有圆斑的叶子制作而成的蝴蝶翅膀和身躯上面丑陋的星星点点的圆斑,看着仿佛人死去后尸体上的尸斑,青黑、暗沉,沾染了我的鲜血之后,看着令人更为厌恶。蝴蝶周身因为长时间的放置而略微枯萎,不过也可以从零星的几片完好的翅叶尚且光滑的表面看出,曾经的主人对它多么的爱惜。 闭上眼睛,瓦间小心地用苦无刮去其上的毛刺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睁开眼,我慢慢地、极为用心地将蝴蝶一点点复原…… 可惜,草编的而已,毕竟只是草编的物什——已经揉得稀烂,再怎么复原也只能毛毛糙糙地摆个样子出来。我将蝴蝶小心地摆在桌上,又随手沾了点茶水试图将上面沾染的血液拭尽,手上血流不止,越擦这只蝴蝶沾染的鲜血越发的多了。 “唉——”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复原不了了。”就如同瓦间——凶多吉少!我在心中闭了闭眼,感觉心里无端破开一个大洞,明明屋外烈日当空,正是骄阳似火的季节,我却仍感觉到寒风阵阵透体而出,刺骨的寒意从心中的空洞蔓延开来,转瞬间冰封了整个躯体,整个人都好似掉入了寒潭之中——冷意深入骨髓,寒凉侵入肺腑。 二殿下收敛了平时玩世不恭的微笑,正襟危坐,严肃地看着我。我没有解释的意思:“殿下刚才给那些人派了什么任务?我没听清,不如换个人接任务如何?” “理由。”二殿下面色有些难看,绷紧下巴,齿缝里冒出两个字,显然对于我直白地顶撞他有些不满。 “啊——”我又用手抚了抚桌上支离破碎的蝴蝶,“血债血偿!这个理由如何?” 二殿下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怔然一愣,放松了身子,缓了语气道:“女孩子打打杀杀我可不允许哦~” 提醒我别用风见麻衣的身份行事吗?我还没失去理智到那个程度。“啊——”我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起身便走,“最近我就不来了,殿下有事直接找高桥葵吧。” “慢着。”二殿下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我,见我回过头来,下巴虚虚点了点案桌上染血的蝴蝶,“不带走?” 我抬头捂着眼睛,好一会才放下了手,径直走了出去,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必要……脆弱的东西没有留恋的价值。” 杀人,杀敌对的正在出任务的忍者需要干什么? 第一步,检查宇智波五人护送的书籍,量不大,内容也常见,不太可能仅仅因为这几本书就派出五个精英上忍,大殿下也没有额外的东西需要交给二殿下。这群人应该是宇智波族内主动派出的,宇智波来鸟取一带干什么? 第二步,找到族内的暗探,汇总各方信息。前两年羽衣与两天秤一族结盟,被千手破坏,之后羽衣又转向与宇智波结盟。最近几个月,千手佯装势弱,羽衣与宇智波的结盟岌岌可危。宇智波族长的大公子在千手、羽衣与宇智波两方的战场上失踪,疑似羽衣所为,同时鸟取附近发现羽衣一族的踪迹。宇智波一行人来鸟取是找他们失踪的大公子?还是开始怀疑羽衣一族,来找证据? 第三步,利用单人传送阵回漩涡一族。带好雷神剑以及忍具,足量的干粮和兵粮丸,以及自制的储物卷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唯有血的祭奠才能平歇亡者的怨气。 第四步,暗中返回鸟取一带,通过千手暗探以及商会情报追踪宇智波一行人的踪迹。宇智波一行人接了二殿下的委托没有立马返回藤原京,反而朝岛根一带去了。探子回报,宇智波一行人以岛根为圆心在搜寻什么。 岛根好啊,下有天神川,上有妙义山,人迹罕至的地方多了去了,真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我擦着膝上横放的雷神剑,听着千手暗探的回报,心下感叹。宇智波可真会选地方,还省了我想法子遮掩战斗的功夫。 第五步,星夜出发,追踪宇智波一行人。直至晨光微熹,我已经能隐约察觉到宇智波一行人的踪迹。如今十岁的我加上身体不完整的封印,感知能力进一步加强,除非强到了老爹的程度或者五感特别敏锐,一般忍者都察觉不到我的感知。 宇智波一行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又或者是中途休息,感知中他们几人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不动了。唔——还是离附近的村庄有些近了,既然他们的目标本就是往森林深处走,我就暂且等他们更深入森林一些好了。我抱着剑,又默默地尾随在他们身后,直至黄昏—— 逢魔时刻,他们已走得足够深入。 今日恰好七月十五,虽说这里没有什么鬼节之称,但——瓦间,哥哥虽然不能再度复活你,但是,相传这一天阴阳生死之界模糊,鬼门大开,哥哥在这一天将他们尽快送下去给你赔罪,还是可以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瓦间死了,扉间要报仇。 加更了反而还掉收藏……世界上有比我更惨的人吗?QAQ…… 感谢在2021-12-23 18:27:47~2021-12-24 00:5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魚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七章 “蛞蝓仙人。”我轻声道, “等会还要麻烦您了,我暂且用一下自己的力量。” “扉间。”蛞蝓仙人半抬起身子有些担忧,不过也没说什么, 默默地从我肩膀上爬了下来,停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去吧。” 我抽出雷神剑,不再隐匿自己的气息,缓缓从林中走了出来。 宇智波一行人立马起身戒备, 五对写轮眼瞬间开眼紧盯着我, 连声喝道:“谁?!” 我略侧了侧头,缓声道:“家弟的小玩意不慎落入各位之手, 今日特地前来, 烦请诸位物归原主, 抢夺小孩子的玩具, 可不是大人该做的事, 对吗?” “你找错人了!”一个宇智波厉声道,“我们可没有什么小孩子的玩具!” “等等——”宇智波飒太神情微变,有些犹疑道, “难道是我们之前——?” “飒太!”另一个宇智波及时喝止。 “看来这位——”我假笑道, “宇智波飒太先生, 好似是想起来了?” “你是千手的人!”他显露出防备的神情, 写轮眼疯狂转动, 压低了身子, 如果不是站在最前面的宇智波做出了阻拦的姿势, 怕是就要立马攻上来了。 “白发, 红眼。”站在最前面的宇智波面色沉稳,出声试探道, “你是那个据传身体羸弱,命不久矣的千手家的二子?” 这个宇智波倒是聪明,这么快就猜出我的身份了,我微微一笑,启唇道:“这位宇智波阁下果然聪明。不错,我确实是千手族长不成器的二子。可否与我说说,诸位是如何得到我送给顽劣弟弟的草编蝴蝶的?” “你怎么知道——”领头的宇智波正要发问,忽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你就是二殿下身边那个侍女!几年前斑出任务提过的那个女装的千手小鬼!” 这么敏锐?更不能让他们活下去了。我有些苦恼,没想到身份被发现的这么快:“诸位可否为我解惑?我可是很想知道家弟的小玩意为何会在诸位手中?” “解个屁的惑!”宇智波飒太沉不住气了,面上嫌恶地啐了一口,喝道,“敌人就该死!你的小弟弟死亡的样子可真是美啊!” 看着我收敛了笑容周身更显森然的样子,他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今天也得死!”说罢挥着武士刀就直直冲了上来!其余几个宇智波也或火遁,或暗器,或体术地冲我攻了上来。 算了,也不一定非要逼问出来,亲眼“看”到的场景也一样,我闭了闭眼,看着面前冲我呼啸而来的凤仙火之术,犹如漫天花雨一般带着森然杀意冲我周身袭来的暗器,三两从侧面突击的拿着武士刀的宇智波,还有一个远远冲我狞笑,一看就是在施展幻术的宇智波。 啊啊啊啊啊啊——!这群人!真是!令人火大! 弱者!就该乖乖地跪伏!等待强者的问讯! 黄昏的最后一缕阳光也悄然隐没,森林寂静了下来,晚间的虫鸣鸟叫一瞬间都消失了,周身无端地刮起一圈狂风,我的意识仿佛离体而出,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冲我攻来的几人,不过——蝼蚁而已!身体仿佛有人控制一般,双眼红得更是几愈滴血,雷神剑携风雷之势,动了—— 第一剑——扫灭周身泛滥的火海和其中星星点点暗藏的暗器。 第二剑——斩断冲我咽喉、心脏、腰腹袭来的武士刀,连带他们的主人一同斩断。 第三剑——万千剑意在雷神剑的指引下,浩浩汤汤冲着前方掠阵的宇智波和释放幻术的宇智波而去。 “今吾降临于此,尔等自当以血肉为祭,奉迎吾身。” 我漠然地看着眼前被气势镇压的动弹不得的宇智波五人,看着寒光一闪而逝腰腹分离倒在地上哀嚎的三个人——不,只能说三个“半人”,都只剩一半了,怎么还能称作一个人呢? 这样想着,我毫不犹豫地踢开滚到我身前的宇智波飒太,朝着稍远处被我万千剑意入体还能硬撑着不吭声的宇智波走去。至于那个玩幻术的,早就“砰——”的一声化作一团血雨,洋洋洒洒地洒落到了空中。 “这位,聪明的宇智波。”我一步又一步缓慢地朝他走去,“现在是否可以跟我解释解释,家弟的蝴蝶为何会在诸位手中呢?” “你——在——做梦!”领头的宇智波冲我狰狞一笑,齿缝中憋出几个字来,“火遁·龙炎——” 哦,那就死吧。 我失了兴致,一剑斩下他的头颅。万千剑意入体还能强撑着放忍术,问话也是浪费时间。反身回去,粗鲁地拽起地上宇智波飒太连着头颅的半个身子,本源之力翻涌而出,粗暴地吞噬着宇智波飒太残余的灵魂,眼前宇智波飒太近些天的遭遇,犹如默片般飞速在我眼前闪过—— 啊,找到了。半个月前,这群宇智波意外路过发现正在执行任务的瓦间腰上的蝴蝶很好看,所以才停下来去询问他。结果瓦间太紧张不小心漏了神情,这才暴露出千手的身份,之后便是敌人猫戏老鼠般的虐杀致死。 嘶——我闭了闭眼,手上剑意翻涌,搅碎了宇智波飒太的头颅,刚才还是下手太轻了。 宇智波……宇智波…… 对了,他们来这边是要干什么的?我拄着雷神剑,又艰难地挪到了领头宇智波的尸身旁边,准备故技重施。 “扉间——”蛞蝓仙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尾巴压着我的手,语气严肃,“快住手吧!” 住手?住什么手?我心中好笑,仇还没报完,不给这群宇智波找点事,我怎么能住手? “看看你自己!”蛞蝓仙人尾巴又使了点力,小小的身体却意外地重,犹如一座大山般的重量压在我的手臂上,使得我不能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自己?我怎么了?全身大出血,体内一团糟,七窍流血而已,又不是第一次。我感觉蛞蝓仙人太过小题大做了,它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这幅样子,怎么反应还这么大? “听我的!”蛞蝓仙人警告道,“马上解开阴封印,我们回湿骨林!” 好吧好吧,眼看着耽搁了这么一会,宇智波的灵魂肯定都已经消散了,想搜魂也搜不了,我有些遗憾。说好的送五个人下去给瓦间赔罪,结果其中罪魁祸首的灵魂还被我搅碎了,只送了四个下去,希望瓦间不要生哥哥的气,连带我想弄清楚宇智波为什么来岛根一带一事,最终也没有弄清楚。 眼看着蛞蝓仙人真生气了,我只得解开阴封印,用回归全身的查克拉将宇智波五人的尸体封进封印卷轴,又一个大型水遁冲散了地上流成一片的鲜血,淹了这片林地,遮掩住战斗的痕迹,这才发动通灵术回到了湿骨林。 直到解开阴封印的那一刻,查克拉回归全身,我这才意识到身体被我造得有多烂,体内已经完全提炼不了查克拉了,全靠阴封印里的查克拉量支撑,要知道查克拉是从身体亿万细胞里提炼出来的,可见身体已经受损到什么程度了。 理所当然地,我也撑不过超远距离通灵术的空间压迫。这次我的意识仍然清醒着与身体又断了联系,大概身体又“死”了吧。我不是很在意,漩涡那边对于身体死之后的活动研究已经初有头绪,相信在找到了能让死去的身体继续活动的能量之后,研究出相应的术式只是时间问题。 反而这次瓦间的死疑点重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瓦间才五岁多,正儿八经的还没到六岁,怎么这么早就出任务了?按理来说今年冬休之后才是瓦间正式出任务的年龄,这几个月与族里的联系也没说过瓦间要出任务,怎么就这么突然? 如果,如果让我知道瓦间的死有什么猫腻……我意识有些翻涌,显然,我在外面太久了,应该回族了。如果不是我大意了……如果不是我给瓦间送了那只蝴蝶…… 我怎么也没想到,小小的一只草编蝴蝶,竟然成为了瓦间死亡的导火索。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害死了瓦间,这种想法让我更难受了。瓦间和板间是多么乖巧,看我长期不在族里也不会抱怨,见我没有如实兑现诺言给他们带礼物也不会生气,反而懂事的让我每年给他们用草编编小动物就行。 之前说的带瓦间出去玩,瓦间也从来没催过我,也不会说哥哥骗人,只是用信赖的目光看着我,坚信我将来一定会带他出去玩。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总是觉得时间还长,大家都在,下意识地忽略了——这里是战国,家人、朋友随时可能死去…… 这次给宇智波找完事就常驻族里吧。瓦间的死,还没完!还有板间,印象中原著里也没有板间的身影,这次可不能忽略了! 意识海翻涌不休,在我将未来几个月的计划都一一理顺之后,沉重的身体终于与意识重新接驳。我睁开眼,熟悉的湿骨林的风景映入眼帘,还有面前巨大的蛞蝓仙人。 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我冲蛞蝓仙人歉意地笑了笑:“又麻烦您了!”正想伸个懒腰,却发现头上的触感不对? 嗯?我一头长及腰间的头发呢?我向后一抓却抓了个空,这才后知后觉地摸上了脑袋:“我头发呢?” “掉完了。”蛞蝓仙人有些幸灾乐祸,“小扉间你躺了一个月了,头发在你回到湿骨林的时候就因为身体的生命力枯竭掉光了。” 不是吧……我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这么严重吗?我只动用了几分钟的力量而已。” “哦?‘只’用了几分钟‘而已’啊?”蛞蝓仙人显然还没消气,“身体都快成干尸了,还嫌不够吗?” “够了够了!”我连忙讨好道,“下次再也不敢了!” “呵!”蛞蝓仙人嘲讽道,“没有下次了,身体的封印更破了,能再活三年多就不错了!” 怎么这样!十三岁的身体……我心知这次是真的玩大了,有些无奈,这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吗?可是不用力量我又打不过那五个宇智波。 “我错了,我这次真的错了!”我检讨道,“我的头发还能长回去吗?”没有长发伪装风见麻衣还真的有点不方便。 “想得美。”蛞蝓仙人毫不留情地浇灭了我的期望,“只有短发了,以后都只有这么点头发了,身体的生命力要优先供应你的五脏六腑,哪有多的来供给你的头发。” “居然严重到这个地步……”我喃喃自语道,有些懵,抬手抓了抓头发,只摸到短短一层贴着头皮的发茬,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我躺了一个月?!”我猛然想到蛞蝓仙人刚才说的,“那我在外岂不是失踪了一个月?漩涡和千手肯定炸窝了!” “我知会过佛间了。”蛞蝓仙人呵呵道,“不过漩涡那个小姑娘……你自己处理吧!” 完蛋了!水户姐肯定生气了!之前说好的半个月之后就回去测试新研发出来的术式的。 我带着不详的预感,果断逆通灵出了湿骨林。一个月过去,原来的战斗痕迹早已被重新长满的苔藓杂草覆满。顾不得还在星夜,我忙朝漩涡一族赶去,早一天回漩涡,就能早一天平歇水户姐的怒火。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给瓦间报仇了,身体因为动用力量只能维持到十三岁,同时瓦间出任务这件事疑点重重,扉间决心回族详查。 主角半文半白的杀人宣言,写得好了就叫逼格,写的不好就是屎盆子镶金边。 我大概属于后一种了…所以,小天使们看着尴尬吗? 另外,以后都没新晋榜单了,我也还没签约,不会有任何榜单,所以我决定…蹭一蹭三的玄学,之后更文都在晚上六点啦~ 第三十八章 意外地, 水户姐没有对我失踪一个月的事情大发雷霆,只是担忧地看着我并递了一封信给我。事后,据水户姐说本来是准备修理我一顿的, 但是看我一头短短的发茬,连发根都失去了光泽,显露出迟暮之人的苍白颜色,而且看着神色憔悴,浑身上下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显然, 她是知道我在外面有做一些事情,但是具体的情况她就不清楚了。我们的关系还没到好到那个地步, 她也不方便细问。 我接过那封信, 意料之中是老爹的消息, 长长的一页纸, 只有一句瓦间死了, 剩下的都是关于宇智波会出现在岛根一带的情报……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无可奈何,老爹掌控整个千手一族,是荣耀更是责任, 更何况他活到这个年纪, 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 不会为了其中一个儿子的死就哭天抢地, 更不能为了其中一个儿子的死就放弃对于敌对忍族的信息搜寻。 信中详细地说明了宇智波和羽衣近几个月的动向。自从我几年前跟老爹报备了羽衣有意与两天秤一族合作的消息后, 千手就开始暗中戒备并动作频频, 成功佯装势弱拆除了羽衣与两天秤一族的联盟, 之后羽衣又转向与宇智波合作。 不过这几个月千手略略收缩势力, 羽衣好似又动了歪心思,战场上宇智波族长的大公子失踪, 宇智波显然将这笔账算到千手的头上。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千手还真没干过这事,千手一族得到的消息明显指向羽衣一族下的手,这样看来宇智波明显也开始怀疑羽衣,所以才派了一行五个精英上忍出来暗中探查。 至于为什么来岛根一带?据传羽衣一族最近在这一片附近出没过。一向在风之国与火之国交界活动的羽衣千里迢迢横跨整个火之国,来到火之国与水之国交界的一带,显然不同寻常。 不过……这种信怎么会大咧咧地送到漩涡一族的手上?不应该由千手的暗探交给我吗?我仔细看完,随手一个小型风遁将信毁去,抬头询问地看向水户姐。 “千手一族与父亲通过信了,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同出去,漩涡一族对于封印比较在行,如果羽衣在岛根一带附近有什么大型基地掩藏的话,漩涡一族也能及时察觉。”水户姐解释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憨睡?羽衣一族想在漩涡一族眼皮子底下搞事,没那么简单!” “何时出发?”我点头示意知晓。有漩涡一族帮忙探查也好,这里毕竟是漩涡的势力范围,千手一族也没什么太大的能量,何况还要搜寻一个藏得这么深的羽衣基地。 “明日吧。”水户姐细细端详了一下我的脸色,有些担忧,“扉间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你现在的状况可不太好。” 这么严重?我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结了个小型水遁,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也泛白,大概就是——看着跟个鬼似的!我下了结论。 “多谢水户姐关心。”我也没推辞,“那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我背着水户姐又出了漩涡一族,宇智波那几具尸体还没处理,我得趁早给处理了——本打算将他们带回去祭奠瓦间,结果躺了一个月,尸体都烂成骨头了。这个世界的封印卷轴我也搞不太懂,虽说是封印,可物品放进去也不能保鲜,反而跟放在外面一样,该坏的还是会坏,感觉更像是随身携带的一个时间流速跟当前世界一样的小型空间。 出了漩涡族地,我找了个没人的空地,将宇智波一行人的尸骨烧了。可惜了,当时应该挖几对写轮眼下来的,都是开了眼的啊,我有些心痛。印象中宇智波的写轮眼用久了就出问题,这要是研究出为什么出问题,又是一桩跟宇智波交易的筹码,什么时候能弄到写轮眼就好了。 处理完宇智波的尸骨,我又赶忙奔赴千手的暗桩处,了解最近岛根一带宇智波的动向,没想到之后居然还有一波宇智波过来,而且这段时间正在岛根一带搜寻。这是什么运气?刚想弄写轮眼机会就来了。 不过,随着他将最近消息一一告知,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次来的不是五个了,这次来了七八个,而且实力都不低。本源之力用不了,我可打不过这么多人。 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极有诱惑力的念头,我吩咐他留意宇智波最新的动向,就动用单人传送阵赶到了鸟取,也该跟二殿下报备一下,之后可就不能这么频繁地去见他了,在岛根一带给宇智波和羽衣找完事后,我就得常驻千手族内,族里有些魑魅魍魉也该清一清了。 这次我没用风见麻衣的身份,而是直接潜入二殿下的府邸。二殿下对我这一副打扮很是吃惊,微摇桧扇的手都顿了顿。 在我将之后估计要常驻千手的打算跟他说了之后,他很是遗憾,毕竟有我在外面很多事都方便处理。不过看我已经作出决定,他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只跟我商定了之后接替风见麻衣的人选,最终决定由我挑一个我手下的那群孤儿放到他这,维持风见麻衣的身份,同时我这边再出一个人帮忙整理送到他这的书册,以及将书册的信息汇总上报给我。 至于为什么上一个风见麻衣与这一个风见麻衣长得一点都不像?也不是问题。这位二殿下身边的侍女换人不换名,就如最初我接任务在大名府帮我化妆的那位香织女官,虽然她早就死在了那次刺杀之中,但是现在二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女仍然叫香织。真不知该说这位殿下是有意为之,还是懒得替仆从取名,不过这种偷懒的做法,极大地方便了我的行事。 在我正事谈完准备走的时候,二殿下罕见地叫住了我,推给我一个小盒子,示意我收好。 “这是?”我有点疑惑。 “遗物。”二殿下点了点下巴,“帮你复原了。既然那么珍惜,就别再随便说不要这种傻话,万一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我确实有点后悔,默默地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蝴蝶已经被清理一新,粘稠的血迹、毛糙的刺边都被细心地去除,被我揉捏地不成型的翅膀及骨架也都细细地用细木支架一一矫正,并牢固地钉在盒底。 看着二殿下手上动作间不经意露出来的伤痕,难道这还是这位五指不沾阳春水的殿下亲自动手复原的?我有些茫然,心中微动,为这陌生的情绪,为这已然超出合作者关系的行为,难得脸上带出来些许异常:“多谢殿下。” “收好吧。”二殿下明显不适应我一脸茫然的神色,语带嫌弃道,“作为朋友,我就勉勉强强帮你善后了。我虽然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不过也能猜到几分。这种家人在外出任务都要随身带的东西,一定很重要吧!看你之前也不像对它不屑一顾的模样,我就顺手帮你收好了。这种东西,不收好一定会后悔的!” “……我是有点后悔。”沉默了一会儿,我才开口。我第一次直白地向一个陌生人明言自己的心境,有些陌生,有些不适,有些安全范围被闯入的排斥,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我缓和了脸色,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不过幸好有殿下帮我善后。”罕见的,不是学着陌生人嘴角弧度的假笑,不是杀意泛滥时带着死亡预告的礼貌的笑容,不是为着力量突破、实力提高而笑,只因出现了一个朋友,正好帮我善后……不是利益交换……不是他有所求…… “滚吧!”二殿下吐出两个字,脸上带笑,“慢走不送,你脸上的表情好恶心!” “好吧好吧。”我将木盒收好,冲二殿下摆了摆手,一个翻身隐匿于围墙后,“作为朋友,就不碍你的眼了!”这个朋友,我认下了。 将这一系列事情都处理完后,我才回到漩涡一族,此时已是深夜。看来水户姐想让我好好休息一天的好意我怕是要辜负了,这样想着我一个翻身从窗户跳进了屋里。 “千——手——扉——间——”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我忙回头看去,一个拳头毫不留情地将我揍趴下,背上传来一股重压。反应过来是水户姐在屋里,而且看样子她已经呆了很久了,我心中暗暗叫苦,顺着力道被揍翻在地上,就没急着起来。 “怎么?扉间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弱不禁风了?!”水户姐怒极反笑,“身体都成这样了还不好好休息,到处乱跑,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娇弱’?” “……对不起。”无话可说,确实辜负了水户姐的好意,我只得道歉。但是事情确实要急着处理,没办法……后半句我没说,水户姐也领悟到了。 “积极认错,死不悔改?”水户姐挑了挑眉,提高了语调反问道。 “不敢不敢……”我连忙摇头。 见我只是一味示弱,水户姐看了我半晌,忽然收敛了气势,柔和了脸上的表情,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叹道:“我算是知道你那一头白毛是怎么来的了。小小年纪操心这么多,难怪少白头。” 这个真不是,这个只是遗传而已…… “早点休息吧。”水户姐替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我一把按到床上,“明天上午出发好了。” “这个,真不用——”我想拒绝,对于我来说略微休息几个小时就足够了。 “哦——?”水户姐扬了扬拳头,示意我接着往下说。 “……我睡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乖乖将被子拉过头顶,阖上双眼。 哼!耳边传来轻不可闻的哼笑,随后便是走路间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愈来愈远,最后门嘎吱一声合上了。屋里安静了,我也在这一片安宁的氛围中陷入了深沉的睡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决定给宇智波和羽衣找点事,水户陪同,同时扉间第一次敞开心扉接纳二殿下这个朋友,并与二殿下安排好了接替扉间的人选。 以后日六好了。没曝光没收藏没点击没评论,还有字数可以加积分啊!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中午12点更一章,下午18点更一章,一天还能蹭两次玄学,不愧是我! 第三十九章 翌日醒来已是上午九点多钟, 坐着发了会呆,直到太阳晒得我的脸有些发烫,我这才回过神来。心神紧绷了这么久, 一放松才惊觉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只是之前一直有事情在前面吊着,身体所有的抗议都被意识强压了下去,昨晚睡了一觉才缓过来。慢吞吞地整装后,我又通灵出了蛞蝓仙人, 让它继续帮我治疗身体, 这才出发去找水户姐。 忘了说,漩涡一族位于火之国正东的小岛上, 被火之国与水之国夹在中间。而鸟取、岛根则是火之国最东边的沿海区域, 岛根之上则是汤之国——一个夹杂在大国中间, 混杂着各方探子的小国。在我看来, 这只是雷之国、火之国、水之国三个大国之间的缓冲带而已。 羽衣既然千里迢迢横跨火之国, 在火之国沿海一带出没,想来也不会想不开去势力混杂、眼线密布的汤之国建基地,更可能是在鸟取岛根一带的深山老林中。于是, 我与水户姐商定后就决定先去火之国、汤之国交界的地方, 由北往南搜寻羽衣的踪迹。 细细地搜寻了两天之后, 我们发现了有几处可能是羽衣基地的地方, 要么查克拉感觉不对劲, 要么有形迹可疑的人在不知道干些什么。一一探查过后, 却并没有发现羽衣的踪迹, 只是几波山贼浪忍之流, 对于这种仗着自己略微有点武力就四处横行的渣滓,我不介意免费出任务, 顺便搬空他们的老巢。 别说,还真让我翻出了不少东西,都够族里出一趟小型战争任务的佣金了。当然,顶着水户姐震惊的神情,我大方地分了一半给水户姐,这样她就是我的共犯了,自己赚赚外快不好吗?就不要告诉大人这种事了!我暗示性地挑了挑眉,在连续掏了几波渣滓的老巢之后,水户姐终于抛弃了她那点小矜持,愉快地开始跟我一起“为民除害”。 这两天我们除了搜寻羽衣的踪迹外,我也没有闲着,向水户姐问起了关于我的身体的研究进度,之前说好的半个月之后就回去测试的忍术,先是因为我无故失踪一个月,再是突如其来的搜寻任务,到现在也没有继续。这两天正好搜寻任务不重,而且千手和漩涡一族肯定不止安排我们这一波人搜寻,派我们出来大概率只是为了锻炼锻炼我们,族里估计也没指望我跟水户姐两个小屁孩真正探查出什么。 于是我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干脆把这次搜寻当做公费旅游,顺便跟水户姐琢磨着之前没有试验的忍术。据水户姐介绍,我之前提出的两方面设想都有了进展,灵魂禁锢方面开发出了一个灵魂禁锢术,但是灵魂的强弱差异也是很大的,我的身体力量如此强大,可见我的灵魂决计弱不到哪去,所以研制出的灵魂禁锢术也不知道能不能对我起作用。 这个——我心知肚明这个术对我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凭我的灵魂,想单靠一个灵魂禁锢术就束缚住我是天方夜谭,不过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记下这个术,打算找个时间在敌人身上试验一下,要是之前就会这个术,宇智波的灵魂也就不会那么快消散了,直接搜寻那个领头宇智波的灵魂,不知道能省多少事。 另一方面,对于身体死后还能继续活动这一研究,也有了初步的眉目。水户姐向我科普道,其实忍界普遍的操控都是通过外力,比如风之国的傀儡师——通过系在傀儡上的查克拉线来操控傀儡;再比如奈良的影子束缚术——通过影子束缚住敌人,从而迫使敌人做出同样的动作;又或者通过声音操控——听到特定的声音就能宛如木偶一般,变成敌人的傀儡等等……这些都是通过强制性的外力或者引诱人的大脑,来操控人。 但是我需要的则是从身体内部通过自己的灵魂驱动身体,让身体仍然服从于自己的意志。众所周知,忍者身体里的亿万细胞产出查克拉,查克拉就是忍者一切活动的能量源泉。那么,我们将查克拉视作生之力,相对应地,也有死之力的存在——那是……黄泉的力量。 水户姐说到这肃穆了神情,低头小声道:“也是……禁忌的力量。人类不能也不应觊觎的存在……” 漩涡一族的纳面堂我也有所耳闻,出于尊敬,我从没试图进去看过。据说里面就有死神的面具——掌控亡者世界的存在。我只能推测,漩涡一族在灵魂方面颇有建树,不然也不会开发出尸鬼封印这种能够以灵魂为祭,召唤死神吞噬敌人灵魂的术。但是,万万没想到,漩涡一族对于黄泉的力量都有所涉略。 在上辈子,生的国度是千千万万普通人生存的世界,自然也有死的国度,人们一般将它称为地狱、阴间、鬼界之类的。而死的国度,在这个世界则被称为——黄泉,传说中的“死国之所在”。 不谈民间口口相传的黄泉女神伊邪那美,我确实能感受到在这个世界的背面,有着浓浓的毁灭、死亡、破坏的气息,与此世的生生不息的力量泾渭分明,却又在某一处水乳交融。 “所以,有利用黄泉的力量的办法?”我开口问道。既然水户姐都能直白地告知我,那么一定研究出初步的方案了。 “有倒是有——”水户姐皱着眉,不知该怎么说,“但是——” “是有什么难题吗?水户姐你就直说吧,说不定我也能帮忙想想解决办法。”我催促道。要知道有些在水户姐看来可能是难题的地方,对于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这个封印……叫秽土转生。”水户姐定了定神,仍旧皱着眉,显然有些犹疑该不该告诉我,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利用黄泉的力量灌注到身体里,让身体充斥着死之力,这样依旧能够用意志来操控身体。但是,黄泉的力量对灵魂的侵蚀太强,而且目前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长时间的秽土转生会侵蚀灵魂,因此我也不能通过秽土转生这个术来长时间维持自身的存在。”我听明白了,但是,以我的灵魂强度,这个大概也不是问题,再不行我还能走后门啊!让星球意志通融通融,让祂帮忙。 “能控制住死之力的流入吗?”我提出了疑问。我只需要能让身体活动的死之力就足够了,秽土转生侵蚀灵魂应该是无时无刻透过黄泉进入身体的死之力太多了,不断冲刷灵魂才导致灵魂轻易就被侵蚀。如果能控制住死之力的量,就不是问题。 “不能。”水户姐摇了摇头,咬着唇有些不甘,“这个术只是打开黄泉连通身体的通道,其中力量的输入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好吧……不过这样也不错了。我郑重地冲水户姐道了谢:“多谢水户姐了,这几年能帮我这么多的忙。以后有事找我,我绝不推辞。” “有什么用!”水户姐听了我的话显然有些难受,“一点用都没有!你还能活几年!” “……怎么都觉得我是个短命的?”我有些无奈,“反正能活很久。” “就凭你现在几乎察觉不到的查克拉吗?!”水户姐一针见血道,“千手和漩涡都是以生命力强大著称,因此我们两族忍者的存在感都特别强。但是,千手扉间!” 水户姐红了眼眶,抖着唇带着哭腔道:“你现在身体几乎都感知不到查克拉,你骗骗柱间那个煞笔就算了,我是阴封印的发明者,你还要用那套因为查克拉都存储在阴封印里,所以才感知不到,这种拙劣的理由来骗我吗!” 那是因为我身上的封印……封印了我的本源之力,连带我的身体当然也会受一点影响……好吧好吧……还有一点点原因是因为这几年时时刻刻在受损和修复的身体,细胞由于更新换代地太快,自然不能像普通族人那样能存储充沛的查克拉。 最后,由于我之前一个月的死亡状态,全身细胞显然还没恢复到平时的水平,再加上一个时时刻刻存储查克拉的阴封印,才导致了我现在几乎感受不到查克拉以及水户姐感应到的生命力微弱的情况。但是,这种事也不能跟水户姐解释啊。 “真的没事。”一个姑娘因为我的身体哭得稀里哗啦的我还真的过意不去,但是我也解释不了,“我之前失踪一个月受伤太重了,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才会这样的。” “而且,我这样更有利于探查。”我安慰道,“存在感低,能活的更久。这是好事啊!” “听你鬼扯!”水户姐明显不信我拙劣的安慰,不过也渐渐止住了哭泣,“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继续完善一下这个术!一定有办法的!” 行吧,姑娘你别哭了就行。见水户姐又振作起来,我顺势闭了嘴,开始闭目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水户沿火之国海边开始探查羽衣的踪迹,同时灵魂禁锢术与秽土转生GET。 本文的扉间压根不是正儿八经搞忍术研究的那一卦,就让水户帮扉间弄出来这两个术吧。 怎么我说日六炸出来这么多小天使,平时你们都不冒头的! 这里设定秽土转生不能长时间让人存在,鉴于原著中也都是秽土转生人出来打架而不是长时间生存,我这里就私设秽土转生时间久了,死之力会不断侵蚀人的灵魂,最终将灵魂完全消融掉。 第四十章 继续往南搜寻四天后, 我们仍旧没有发现羽衣的踪迹,不过这时千手的暗探来报,宇智波一行人又出现在了岛根往西的地方——一座名为吉野的山。 事不宜迟, 我当即与水户姐商量,她依旧沿原定路线搜寻,而我则去追踪宇智波一行人。本来她是极为反对的,宇智波一行人实力高强,如果发现了我, 凭着我的实力是绝对敌不过对方的, 况且我现在身体又这么“虚弱”。 不过在我跟她再三保证,我只是远远探查, 一旦有情况就立即撤离之后, 她才放心, 并且塞给我几个封印卷轴, 据说还是试验品, 是根据我的单人传送阵的术式弄的,可以随机传送一公里,缺陷是落点还不能完全固定, 有随机性, 往里输入查克拉只能大致上朝设定的方向传送。 小型随机传送阵?逃跑利器啊!我只能夸一句, 不愧是漩涡一族, 这手封印术玩得真溜! 接过随机传送卷轴, 我便动身往暗探所传递的宇智波一行人最后出现的位置赶去, 希望我赶到的时候, 还能找到他们的踪迹。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远远赶到吉野山的时候,刚好察觉到了宇智波一行人波动的查克拉, 同时还有一方陌生的气息,感知中双方正在交战,宇智波发现了羽衣的踪迹吗? 我悄然靠近战场,只见宇智波一行七人正在围攻四个陌生的忍者。离太远了,我看不清那四个忍者的装束,不过从感知中察觉到的风雷属性的查克拉来说,极有可能是羽衣一族的人。 正当我隐匿在树上,全神贯注地感知战场的情况时,其中一个疑似领头的羽衣突然爆发,以自身为代价引爆了大量的起爆符,同时利用全力爆发的雷遁瞬间将战场分割成几块,剩下三个羽衣默契地同时往三个方向逃去。 不幸的是,其中一个羽衣冲我这边来了。如果我不躲的话,百分百要被这个逃命的羽衣和后面追踪他的那个宇智波给撞上。但是我一躲,十有八九得暴露,毕竟他们离得已经不远了。 我决定——还是苟着吧,万一这个宇智波感知不到我呢!看着一追一逃的两人逐渐靠近,我愈发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凝神屏息,看着被追杀的羽衣冲过我这颗树,看着追杀的宇智波——等等,有点眼熟!这个炸毛!这不是之前被我坑过的那个小炸毛宇智波斑吗?我又盯着树底下路过的这个宇智波看了两眼,这才确定,确实是之前那个小炸毛。冤家路窄……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 有些分神的我,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宇智波斑冲过我身下这颗树时微不可见地顿了顿身子。直到他追上了逃跑的羽衣,两下干掉了对方,这时还一切正常。我盯着他站住不动的身影,还有些疑惑—— 火遁·豪火灭却! 只见他猝不及防地转身,口中吐出一片火海向我袭来! 这小炸毛怎么就察觉出来了?我连忙一个水遁略微阻了阻火海的来势,瞬身离开藏匿的大树。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呵!藏头露尾之人!”他嘲讽道,“羽衣残留的杂碎吗?” 这倒不是,我慢吞吞地从一片水雾中走了出来,仇人见面要怎么打招呼才不显得尴尬?在线等,急! “嗨?”我抬手冲他打了个招呼,“斑君好久不见啊!” 他没反应过来,只压低了身子,单手执着苦无护在胸前,显露出戒备的神情,真是熟悉的防御姿势啊! 这是没认出我来?看来他早就把我忘了,还有这种好事?我这样想着,嘴上道:“我就不打扰宇智波办事了,告辞!”说着,我就一个瞬身准备离开。 “站住!”他几发苦无冲我袭来,阻断了我的退势,“你是那个侍女!” 可惜了,就差一点,我就能走了。我心下暗叹,嘴上寒暄道:“斑君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千手的小鬼!”他显然因为认出我更生气了,二话不说冲我吐了个豪火球就冲了上来。 不是吧,气性这么大?我可不想在这里打架,万一剩下六个宇智波赶来就不好了。我瞬身后撤,避过他的火球,用雷神剑架住他的苦无,劝道:“斑君就当没见过我如何?你追你的羽衣,我走我的路。” “呵!”他嘲讽一笑,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这种暗中窥视的鼠辈就应该早早送去三途川!” 原来是盯着他被发现了吗?这么敏感……看来下次得注意一下,不能直接观察他了。无意再与他纠缠下去,感知中其他两个方向的战斗已经平歇,过不了多久他的族人就要赶来了,到时候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我冲他笑了笑:“斑君腹部还疼吗?”说着,我身上显露出一点剑意,作势又要跟几年前一样,划断他的苦无捅他一刀。显然,他对于我的那股力量十分忌惮,瞬间退远并戒备地看着我。 拜拜啦~ 吓退他之后,我冲他做了个口型,便迅速掏出小型传送卷轴,一个瞬身又远离了他十几米的距离,撕开传送卷轴,等着小型传送卷轴释放的查克拉包裹住我的全身发动术式。 电光火石间,他察觉到了我要逃跑的动作,立马瞬身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拽住我的手臂,另一手拿着苦无就冲我刺来。 我连忙架住他的苦无,就在这时,万万没想到,小型传送卷轴的查克拉瞬间将他也一同包裹了进来,随即就是熟悉的空间压迫感。 一片黑暗中,我感受着空间压迫的力道,大抵是传送了两个人的缘故,卷轴封印的查克拉量不能完全保护两个人在空间传送中受到的压迫,丝丝缕缕的伤痕出现在我身上各处,仿佛过了漫长的时间,也仿佛只过了一瞬,我们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两个小孩的重量明显不能对抗暗河激流的冲刷,我被湍急的河水冲得只能在暗河中沉浮着,艰难地维持飘在水面的姿势。至于旁边这个小炸毛,早在传送的时候就因为承受不住空间压迫晕了,可他居然晕了还能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苦无,真不知该夸他警惕心强还是该吐槽他对我的意见怎么就这么大! 见他只晕着也没有给我找麻烦,我就没强硬地扒开他的手,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了。随着全身各处都被暗河两边不断地突出的尖锐岩石砂砾撞得几乎快要毫无知觉,我整个人都有些麻木的时候,前方传来了哗哗的响声,不像河水湍急流动的声音,更像是—— 瀑布啊要死要死要死!眼看着要被激流冲到空中,我强制弯着脚尖勾了下瀑布口突出的石头,略微缓了缓去势,用尽全身力气将雷神剑死死地插入崖壁中。 好重!雷神剑有些承受不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一路划擦着崖壁止不住向下的去势。终于,随着锵的一声,雷神剑彻底卡在了岩石中。此时,我们正吊在瀑布中间略微突出的一块岩石下,这块岩石恰好挡住了瀑布不断冲刷而下的激流。 不过,眼看着这块岩石也逐渐有了缝隙……我四下搜寻着能不能有个什么踏脚的地方让我们暂时落一下脚,不提这块坚持不了多久的岩石,我的胳膊也快撑不住了,一直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已经有些麻木,感觉要脱臼了。 正在这时,我另一只手拖着的小炸毛也醒了过来,开始下意识地挣扎。 “再动把你扔下去了!”我示威性地朝上提了提小炸毛的腰。 他听到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反射性提着苦无就朝上一划。我只得侧了侧头,勉强躲开他的这一记苦无,但是下巴上还是被划了一道。我的脸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几年前划的那一下至今痕迹还消不掉,我有理由相信,今天下巴上这道估计也消不掉了。 “我劝你看清楚现在的状况,再决定要不要动手!”我有点烦躁,怎么这个小炸毛一点都不识时务,宇智波都是这种不看场合就动手,这么暴躁易怒的人设吗? “千手的小鬼!”小炸毛显然不甘心,开始死命挣扎起来,“我就是死也不要你救!” “晚了!”我有点烦躁,一膝盖顶到他的腹部,嘲讽道,“之前在河里飘了那么久,可是我救的你!你想死我随意,不过先把救命之恩给我还了!” “你!”小炸毛有些咬牙切齿,但是以他的脸皮,也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来,只得憋屈地从唇齿间挤出一个字,然后便不再动作。 脸皮薄就是这点好,随便激一激就这么听话。我见他安静下来,就不客气地跟他派了个任务:“喂!快看看附近有没有落脚点,我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显然十分气闷,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定量的能传送一个人的查克拉不慎传送了两个人,求问,能传送多远的距离? “我怎么知道!”我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如果不是你硬要扑上来,我早就走了!” “你!”小炸毛艰难地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你自己用的术式自己都不知道吗?” “试验品。”我有些幸灾乐祸,“恭喜斑君了!跟我一道成为了它首次使用的试验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追踪宇智波不慎让宇智波斑发现,他们一起被单人传送卷轴传到了陌生的地方。 哎,一写他们两的对手戏我就来劲了。小炸毛真的好萌啊!被扉间怼的说不出话的小炸毛更萌了! …昨晚脑子不清醒了,居然发了没改过的文上来… 第四十一章 啪嗒—— 岩石崩裂地越来越厉害, 眼见已经有一些散碎的石头从上面开始崩落,我也消了继续玩笑的心思:“快点!石头要撑不住了!” “知道了!”小炸毛不耐烦地嚷了一句,他也看到了雷神剑卡着的岩石崩裂的现状, 知道情况紧急,也没有继续跟我顶嘴,而是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左下方有个凹进去的角落,就那里如何?” “左下方还有落脚的地?”我下意识低头反问,刚才我都没看到。只见小炸毛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盯着我不说话……要不是你刚好挡住我的视线, 我至于在这挂这么久吗?! “走!”事不宜迟, 有了落脚点就好,我低声说道, “我先把你甩过去, 然后我再过去。” “你的查克拉是摆设吗?!”小炸毛有些嫌弃, 这么点距离, 动用查克拉就能走过去。说着, 他正要掰开我的手,准备脚底附着查克拉贴着墙壁过去时。 我连忙喝止:“别动!看看崖壁,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就别动用查克拉!” “怎么?”小炸毛不解地抬头, 看着崖壁疑惑道。 直到我下巴侧了侧, 冲他指了个方向, 他这才看到崖壁间缓缓蠕动的一丛丛阴影, 与崖壁上长的青苔杂草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动作稍微大了点, 还真的发现不了。 “钩盲蛇!”小炸毛阴沉了脸, 喃喃自语道。 认出来了就好,这种蛇对查克拉特别敏锐, 只要露出一点查克拉,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野狗一般,不撕咬猎物致死,决不罢休。 我肃着脸道:“既然认出来了,那你应该知道这种蛇的习性吧?目盲,对声音、气味都不敏感,只对查克拉有反应。所以,现在我把你丢过去,想活命就不要动用查克拉,这一整条暗河以及瀑布下面,全是这种蛇。” “我知道了。”小炸毛点头应道。这时候他倒是没有跟我犟,还算是个明白人。 跟小炸毛三两句安排好行动后,我就晃荡着身体,将他先送到了岩石上。千钧一发之际,在雷神剑卡着的岩石彻底崩毁的那一刹那,我也借着小炸毛抛过来的用衣服撕成条制成的绳索,顺利跳到了凹进去的落脚处。 看着小炸毛全身除了一把苦无什么都没剩下,我默默地将止血药抛给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处理一下身上被动荡的空间之力割裂出的道道伤痕,还有之后随着暗河漂流撞出的伤口。我自己则不是很着急,有蛞蝓仙人在,我身上的伤势远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严重。 见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止血药一声不吭地开始处理伤口。我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怎么?不怕是毒药?” “你费尽心思救我只是为了毒死我吗?!”他反唇相讥。 小炸毛变聪明了…… “知道就好!”见他不再执着什么千手与与宇智波是对头之类的,我这才没说话了,只闭着眼安静地靠着墙壁,神识悄无声息地沿着崖壁蔓延而出,我们应该被传到某处的暗河里了,按理来说原本设定传送距离一公里的术式,即使传送了两个人,传送的距离也只会只近不远。但偏偏我们落进了暗河,不知道被水冲刷到了什么地方。 而且这里竟然有这么多钩盲蛇,不是人工饲养的话,不可能存活下来这么多,暗河里可没那么多查克拉可以提供给这些钩盲蛇。 随着神识逐渐蔓延开来,我“看”到无数曲折的小路从瀑布下方通往四面八方,这里看着像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每条小路旁疑似人为种植着发光的植物用来照明,更远处……探查不到了,不知道是因为有结界的存在还是什么,只能察觉到浓重的死气,怨力,阴寒,暴虐,森然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还有……近似于宇智波的……阴森的查克拉的感觉…… 我微微侧头,看着旁边的小炸毛,看来情报八九不离十了。里面很有可能是那位宇智波族长的大公子,这个小炸毛的哥哥,不过,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绝望,以及……如此深沉的怨恨…… “看什么看!”小炸毛瞪了我一眼,将用完的止血药带了点力道抛给我。 我顺手接过,也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口,蛞蝓仙人能不暴露还是不暴露的好,底牌这种东西,永远都不嫌多。想了想,我还是开口问道:“你们宇智波主要是来找羽衣的还是来找你们失踪的大公子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小炸毛开始警惕起来,戒备地望着我。 “哦,那看来你们宇智波也知道你们的大公子其实不是千手动的手了。”这个反应,明显不是遇到仇人的表现,更别说他还是这位失踪的大公子的弟弟,试探出了他的态度,我这才竖起两根手指,继续往下道,“两个消息。第一,我们误打误撞进了羽衣的基地,前面不远处我无法探查,应该是结界一类的东西。第二,我感应到了你们宇智波的查克拉。” “什么?!”小炸毛显然很震惊,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 “你是怎么探查的?不是无法动用查克拉吗?!”他一针见血地反问道。 唔……盲生你发现了华点。我的感知的确与一般感知忍者不同,我更多地是通过神识来感知周围的。这种单纯通过神识来感知,显然并不太符合这个世界的力量运转规则,远远没有利用查克拉探知范围来的大,但是有一点好,够隐蔽。除了老爹那样有数的高手外或者天生及其敏锐专攻感知一类的忍者,比如小时候教导过我的阳太老师,一般人都发现不了我的神识。 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我对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也有了几分了解。任何一个忍者身体里都分为身体力量和精神力量两部分,忍者体内提炼出查克拉,将它链接身体力量,就表现为忍术、体术之流,将它链接精神力量,就表现为幻术。 但一个忍者的实力是由身体力量和精神力量孰低来决定的,像我们千手,即使精神力量只有5,但身体力量为6,我们的能力就能发挥5成。旁边这个宇智波,假设他精神力量为8,身体力量只有3,那么他也只能发挥3成的力量。 而我的神识,则属于精神力量的一种运用,不过这个世界显然没有专门锻炼精神力量的方法,只是粗糙地利用精神力量来运用幻术,即便实力强如宇智波,也只是通过那双写轮眼来无意识地更高效地运用精神力量,实际上还是极为粗糙的一种力量运用方法。 当然,这些话就不能对这个小炸毛说了。“你把它当成一种——”我点了点下巴,想个什么理由好呢? “不想说就闭嘴!”小炸毛看我一副绞尽脑汁找理由的样子,有点暴躁。 “好吧好吧!”不用解释最好,我补充道,“不过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你信不信,我就不管了。” “知道了!”小炸毛又瞪了我一眼,“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千手!” 怎么在外面碰到的每个人都这么说?二殿下说过,水户姐说过,面前的小炸毛也这么说。我来了点兴趣,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到办法进结界的办法,不如跟小炸毛聊聊天好了:“怎么说?” “你很闲吗?”小炸毛拿着苦无威胁地冲我比了比。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啊,从小长在千手,我怎么就不像千手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这辈子都算土生土长的千手一族的族人吧!想让小炸毛开口还真有点难,我试探性地提了个交易:“这样吧!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帮你想办法把结界打开怎么样?” “你——”小炸毛有些一言难尽,“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打开结界是你本来也要做的事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不用救人啊!我摇头道:“探查羽衣的基地确实是我的任务,不过,现在探查,一周后探查,对我来说没有分别。但是对于你来说——”剩下的话我没继续说,不过他显然听懂了,绷着脸紧紧地咬着腮帮看着我不说话。要救人的是他,我可不着急。是的,我就是在威胁他!毕竟我等得起,他的兄长可等不起。 “真卑鄙啊!”小炸毛神色逐渐平静,周身气息压抑了起来,一字一句道,“一个千手!” 谢谢啊,我就当是在夸我了。我挑了挑眉:“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所以,说说吧,我怎么又不像千手了?” “不——”小炸毛这次反驳了我,盯着我缓缓说道,“是我看走眼了,你就是个千手!” 这怎么还带反悔意见的?我有些不满:“哦,那我怎么又像千手了?” “呵!”小炸毛嘲讽一笑,“一样卑劣,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斑上演大型野外生存节目。同时斑对扉间略微改观,却又在扉间的威胁下,变回了以往的态度。 原来我居然也能日万,惊了…看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要逼一逼… 第四十二章 看你年纪小, 我不打你。我没了问下去的兴致。他都开口了,我也不能不兑现承诺,于是, 我换了个话题道:“任何结界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找到了节点,想进去并不难。”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通过这些栽满荧光植物的小路?不能动用查克拉,也不能随意踩踏, 这些荧光植物只消身上粘上一点, 就不能轻易祛除,之后再触碰到结界, 就相当于被随身贴上了警告, 到时候想跑都难。” “下面有人吗?”小炸毛想了想问道, “能下去吗?” “可以倒是可以。”我仔细感应了一下, 点头道。 “先下去, 离开钩盲蛇这片区域。”说着小炸毛将苦无末端系上绳索,直直插入崖壁,顺着绳索直溜而下, 他脚尖几点崖壁, 便迅速下到了地面, 小心地避开了钩盲蛇的区域, 站在荧光植物边上仔细地观察着。 身手可以啊!即使不能动用查克拉, 小炸毛的身手也让我暗中惊叹, 只能说不愧是将来站在忍界顶端的人。我脸上不露分毫, 几下毁掉我们残存的痕迹, 拔出插在崖壁里的苦无冲他抛去,借着他收回绳索的力道, 我也迅速飞身而下,用雷神剑点了点地面,缓了去势,无视他探究的目光,我也蹲下身子细细查看这片荧光区域。 “怎样?想出办法了吗?”我看着眼前仿佛空无一物的地面和两边规规矩矩种植的发着梦幻蓝光的植物,难得有些束手无策。眼前空无一物的地面实际上爬满了这种荧光植物的根系,只要踩上去,就免不了惊动这些荧光植物。 如果身上没有这种荧光植物厌恶的气息,这些根系就会瞬间活过来,缠绕并绞杀猎物,而两边的花朵也会将发着荧光的孢子喷射到空中,这些孢子会附着在人的体表,顺着呼吸进入人的内腑,之后——生根、发芽、生长,以人的血肉为土壤,最终长成面前这种美丽又危险的花丛。 “这里应该能动用查克拉了吧?我们往哪个方向走?”小炸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 “可以,动静不要太大就行。”我点了点头,指了个方向,除了前方那一片无法探查的区域,附近没有感应到敌人。 “火遁·灰尘隐!” 他飞速结印,口中吐出大片大片高温灰尘,只见这些高温灰尘悄然落在荧光植物的花朵、茎叶、枝干上面。随着高温灰尘一层又一层地覆盖到小路上,荧光植物的花朵开始枯萎,茎叶逐渐萎缩,根茎悄然虬结,不消一会,原本杀机四伏的小道,只余一堆干枯萎缩的植物。 “走。”见这一片区域威胁已除,他立刻瞬身往前方赶去。 见状我也跟了上去,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前方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奇怪,神识探查中一切如常,但危机感越来越重,神经不断冲我示警。 “停!”我小声喝道,“前面有问题!”我凝神盯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幽深的山洞,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神识探查不出来,但是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不对劲、危险! “怎么?”小炸毛立马停住了脚步,侧头问道。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我皱着眉头,神色凝重道。小炸毛感觉这么敏锐,说不定能察觉到什么。 他被我问住了,警惕地盯着前方的山洞,凝神感受了一会后,他微微皱着眉头,迟疑道:“前面……有东西吗?” 他也感觉不出来?我想了想,示意他后退些许,手抓上肩膀上蛞蝓仙人的身体,悄然分出一个小蛞蝓,让它前去探查:“去吧!” 小炸毛显然有些诧异,难得露出些孩子气:“居然不是毛领子?” 小鬼!说话小心点啊!信不信蛞蝓仙人现出本体给你来个泰山压顶,我意味深长地盯着他道:“一个朋友而已。”正想继续问宇智波与千手敌对,怎么会没见过蛞蝓仙人。不过转而想到,我自己就是个千手,在老爹带我到湿骨林之前,我都没见过族里哪个族人的通灵兽是蛞蝓。这样一想,我才闭了嘴,没有继续刺他。 “你……”小炸毛脸色有点难看,都有些小破音了,“居然跟一只虫子当朋友?!” 手上不动声色地安抚住听了小炸毛的话后想说些什么的蛞蝓仙人,我随口道:“怎么?宇智波不是号称爱的一族吗?跟虫子做朋友怎么了?你歧视虫子?” “这是两码事吧!”他有些崩溃,一言难尽地看着我,“物种都不一样!” “那就说明你的爱太狭隘了!”我斩钉截铁道,“不够博爱,万物平等,人为什么不能跟虫子做朋友?”跟我讲道理,呵! 见他开始抓狂还想说什么,我正准备开口继续堵他。结果,前方的蛞蝓分空格身一进入那个山洞就瞬间被湮灭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抹消了存在一样,什么都没感应到,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不妙啊——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玩笑到此为止。”我严肃了神情,盯着前方的山洞神色有些阴沉,“前方情况不明,我建议我们换一条路。它一进去就被湮灭了!我不认为我们现在有能力能抵挡这种未知的危险!”到底是什么力量?连我的神识都可以屏蔽,还能瞬间湮灭蛞蝓仙人的分空格身。 要知道,我通灵出的蛞蝓仙人可是带着蛞蝓仙人自身力量的存在啊!加上蛞蝓免疫体术忍术的特性,即便只是一个分空格身,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消灭的,更别说还是一进去就没了! 连我的意识都来不及观察周围的环境,这种瞬间湮灭的力量——如果说这个世界能有什么能够完全屏蔽我的力量,除了星球的力量外,就只有我从未见过,却能一直感受到的世界背面的黄泉之力了……这两种力量,不管是哪一种存在于这里,都是个再糟糕不过的消息!羽衣一族……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 “什么?”小炸毛有些不甘,咬着嘴唇道,“不能闯进去吗?” “最好不要。”见他有些想硬闯的心思,我略略解释了一下,“即便强如我们两族的族长,进了这里也多半有去无回!不管这里面有什么,以我们的能力,强闯进去都只会死在里面!” “好吧!”他深深看了一眼山洞,“姑且信你一回!我们走!” “相信我的感知才是正确的。”既然都选择相信我了,就别露出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做给谁看呐!我有些不愉。 “相信敌人的判断才是愚蠢。”他意味不明地瞥了我一眼,低声道。 他都这么说了,我不搞点事岂不是很对不起他?既然认定了我是敌人,那么敌人给他找点事也是应该的吧?我轻哼一声,默默地跟上他急速前行的身影,现在危机已除,还是想个办法跟他分开好了。 一路上用老办法火遁·灰尘隐去除小路上的荧光植物,很快我们又找到了一处山洞,这次运气不错,是我熟悉的隐匿结界。感谢尽心尽力教导我的水户姐,我还真知道这种结界该怎么悄无声息地摸进去。熟门熟路地找到结界的薄弱点,我们悄然潜入了山洞,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几乎被挖空了的巨大的山腹。 我好像知道我们在哪了,如果说这附近有山川的话,那么肯定就只有吉野山了,我当时设定的小型随机传送卷轴的方向,是向着远离吉野山的方向设定的,从地下暗河一路过来,显然我们又被冲回了吉野山里,只是,不知道这么巨大的山腹从外面进入的入口在哪里? 这里果然是羽衣的基地,随处可见羽衣的族徽,以及——我一直听闻羽衣是以疯狂著称的一族,还都是实验疯子。如今,我才亲眼见到这一族是多么的疯狂!卜一进入结界,空气中就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杂着粪便、尸体腐烂的恶臭,一排密密麻麻沾满血迹污垢的笼子堆叠在一起,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动物被粗暴地关在空间狭小、只能勉强容身的笼子里,能听到动物有气无力地哀嚎。 转过这一排笼子,又是一排略大些的笼子引入眼帘,只是这些笼子上都密密麻麻挂着锁链,还互相连接了起来,而之所以需要这么森严防范的原因——在看到里面关押着的一个个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神色麻木,身上伤痕交错几可见骨却都十分安静的人后,也有了答案。 未知的力量,实验的动物、人类,羽衣到底想干什么?这些笼子里的人已不能算作一个“人”,躯干四肢都有不同程度地异化或者缺失,只能通过胸膛微弱的呼吸判断,这些人还活着,也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旁边小炸毛早已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面色森寒地一间一间踹开紧紧关着的笼门,踹不开的就用苦无试图将锁链砍断。我观望了一会,见他苦无实在砍得吃力,而且脸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也默默上前,雷神剑略微附上剑意,将这一排笼子的栏杆都一一砍断。 好像笼子锁的越严实,里面关押的忍者实力就越发强大,看着小炸毛抖着手从关的最严实的那片笼子中连拖出几个严重不成人形的忍者……大概这都是宇智波的族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和斑终于进入羽衣的族地,羽衣暗中拿宇智波做实验的事暴露了。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日六了收藏不增返降…… 吾日三省吾身:写的人物崩了吗?文丑吗?剧情矛盾吗? 感谢在2021-12-27 00:45:10~2021-12-28 01:2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e是小生~~ 5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三章 没想到羽衣与宇智波结盟, 居然还能干出这种事。也对,有千手背锅,再加上盟友灯下黑, 不知不觉虏获几个宇智波也不是难事。这几个不成人形的忍者,都无一例外地被挖去双眼,双眼空洞洞的,配上麻木的神情,可见他们遭受了何种非人的折磨。他们已经对外界毫无反应了——即便小炸毛跪在一边一声又一声地叫着他们的名字, 也于事无补。 眼见小炸毛只专注于寻找族人, 我便提着剑将这些被关押的实验体一一了结,看这些人的状况也活不久, 不如我来送他们上路, 还能让他们少点痛苦。 这里明显只是羽衣存放实验体的地方, 肯定还有个进行实验的地方。我的神识四散出去, 却只发现周围遍布着匆忙离去的痕迹, 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基地的入口之一,不可能没有守卫,看实验体的状态, 也不像被废弃的样子, 应该有人每天“照料”才对。 我细细查探四周, 又小心地散发出查克拉感知了一下, 发现在这个巨大无比山腹中, 除了守卫四周几个入口的结界外, 另外还有几个结界精细地嵌套在其中。不确定结界上有没有探查手段, 我只敢粗略地感知个大概, 仿佛是封印类的结界。 那里有什么东西需要封印?是之前连我的神识都察觉不出来的东西吗?正当我探查完整个山腹,只发现了些许羽衣残留的实验痕迹, 没有发现羽衣应该存在的实验室时,感知中东南方的山腹外忽然传来一阵查克拉波动。 火属性的查克拉?好像是火遁撞上大面积结界引起的结界连锁坍塌的波动,是小炸毛的族人?他们发现了基地的入口?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正面撞上他们就不妙了。 哦,差点忘了,作为“敌人”,我得给宇智波找点事才行。山腹已经探查完了,没有继续留下去的理由,我走到小炸毛拖出来的几个奄奄一息的宇智波身边,冷不丁地出手,一人一剑,将他们全部送下去。活着也是受罪,何必呢! “你干什么?”远处才开始搜寻信息的小炸毛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拖起一条锁链就冲我甩了过来。 我一剑架住飞来的锁链,冷声道:“反正都活不了,不如趁早送他们上路。” “你!”小炸毛气的七窍生烟,手上使力猛地一拉,将我朝他拉去,“反正你也活不了!不如我这就送你去三途川!” 不长记性啊,怎么现在还敢用锁链硬抗我的剑,剑意吞吐间,锁链应声而断。我瞬间解放阴封印后撤几步,充沛的查克拉流转,包裹住我的全身,气势急剧上升,这种全身充满力量的感觉,真好啊! “土遁·黄泉沼!”随着我的查克拉输入,整个山腹内的地面都逐渐变成一片沼泽,一切的一切——不成人形的实验体、哀嚎的动物、堆叠的囚笼、羽衣罪恶的痕迹,都在一点一点地被沼泽吞没。 “火遁·龙火之术!”小炸毛急忙跃上还未陷落的囚笼,飞速结印冲我吐出一条直线型的火焰,试图打断我的查克拉输入。 晚了!沼泽已经完全成型,查克拉量大就是好,忍术完成地快,覆盖范围广。一个水遁·爆水冲波顺利熄灭了小炸毛的火焰,顺便将这一片沼泽彻底变为水泽,忍术对撞产生了大量高温的水蒸气,也模糊了山腹内的视野。 “感谢斑君的配合,我先走一步。”顺利给宇智波找完事,我就瞬水隐匿在水中,准备朝感应到的山腹外正在破坏结界的宇智波一行人的反方向退去。 “啊啊啊啊啊啊!千手——!”小炸毛显然是气急了。我隐藏在水中,都已经退走一段距离了都能听到他不甘的大吼。 “火遁·豪火灭却!” 卧槽!这个范围!眼见着水泽被大面积地蒸发,我藏身的地方也快显露出来,我忙往前蹿了一段距离。只听得耳边咔嚓一声,这个声音?!山腹内嵌套的不明用途的封印结界好死不死被他一个火海给烧破了!而且破碎的地方恰好就在我落脚的这一带!这是什么运气?!我暗骂一声,我跟小炸毛肯定八字不合,天生犯冲! 水遁·大爆水冲波! 给自己裹了一层厚厚的水球,全身覆满查克拉,我仍觉得不保险,又将本源之力布满全身,这才不硬撑着抵抗结界被破后产生的防御性吸力,顺着这股力道被吸入了结界破败后显露出的一个隐蔽的山洞里。 随着身体不断往下坠,先是水球,再是全身覆盖着的查克拉,一层一层地被撕裂。“蛞蝓仙人!”见势不妙,我忙喊了蛞蝓仙人一声,它默契地加大了仙术查克拉的输入,让我的身体不至于被暂时动用的本源之力撕裂。 但是?就好像一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身体暴露后完全没有感受到撕裂感?这让我都有些怀疑之前的水球和查克拉铠甲被撕裂的情形究竟是不是我的幻觉? “扉间!”蛞蝓仙人虚弱地喊了我一声,“我撑不住——” 我连忙扭头,只见蛞蝓仙人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正在被湮灭,最终融化在了这一片黑暗中,彻底感应不到蛞蝓仙人的存在了…… 山洞幽深曲折,却也不长,我轻巧地翻身落地,来不及探查四周,便轻巧地将自己隐匿于嶙峋的怪石中,这才细细思量起了刚才的遭遇——为什么蛞蝓仙人撑不住了,同时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跟蛞蝓仙人有什么不同? 一、灵魂。我的灵魂异常强大,但蛞蝓仙人作为活了上千年的存在灵魂也不弱,即使只是一个分空格身,它的灵魂强度仍然是本体的强度,况且我的身体也没有受到不明力量的袭击,不应该是这个原因。 二、我的本源之力。也不对,此世规则明显对我的本源之力有抵触,从我的神识探查范围远远不及查克拉探查的范围就能看出,一个受到世界规则排斥的力量,真的能保护我吗?更何况本源之力方才也没有任何察觉。 三、如果说我身上还有什么不属于我的力量的话——星球意志给我下的封印,这是我无法控制的力量,也是十分符合在之前探查不出危险却又令我十分忌惮的山洞那里的猜想——星球之力和黄泉之力,我唯二探查不出来的力量之一。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之后,我心下提高了警惕,敌人不明,星球意志是善是恶也未可知。实不相瞒,我一点也不相信星球意志,就那么“恰好”从时空的夹缝中找到了我,又“恰好”让我转生成和我一样白发红眼的人,在我身体受损后,更能“治愈”我的身体,让我的灵魂进不去身体,可之后它却没有继续出手,而是拜托蛞蝓仙人来治疗我。 我不相信区区一具几岁孩童的身躯修复能消耗它那么多力量,星球的力量何等浩瀚,治疗一具本世界土著的躯体而已,即便帮助我重新封印力量,也不应该因此就没有足够的力量。疑点太多,我脑海中过了一遍转生到现在的遭遇,星球意志立场不明,不过目前来说,明面上星球意志确实帮了我的忙。 还是先探查这个区域吧……星球意志的事,情报太少,多想无益。我收敛了查克拉,将自身气息降到最低,神识悄然探出。 我该说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四处散落的实验报告,沾满血迹的实验台,其上还有着微微腐烂却仍然在喘气的实验体,这里的实验体比山腹中的看着要“新鲜”,还能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呼,还能见到偶尔抽搐着试图翻身的动作。 还有三个实力低微的研究人员,穿着带着羽衣族徽的衣服,在迅速地打包着一叠叠资料。看来这个基地是真的暴露了,之前碰见的宇智波围剿的那波人说不定就是基地四散逃出的一小撮人。 从这三个研究人员低声焦急的交谈中可知,由于千手与漩涡联手搜查,还有宇智波也在暗中探查,基地已然暴露,只是我们三方还没有摸清基地的位置,羽衣族内给基地人员下达的命令就是分散逃跑,好像试验已有头绪,之后只消按部就班就能打造出恐怖的战争机器,这样一来,羽衣就能彻底力压千手、宇智波等忍界豪族,成为名副其实的忍界最强忍族。 哦?这么厉害? “不如各位跟我说说?这么厉害的战争机器是怎么打造出来的?”感应中这处隐匿之地只有这三位羽衣,我也不藏着了,施施然从隐匿的岩石后走了出来,客气地问道。先礼后兵,他们能乖乖告诉我的话,我就痛快点送他们上路好了。 “什么人?!”那三个羽衣听到陌生人的声音,立马起身防备,惊怒异常,“你是怎么进来的?!” “诸位还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比较好!”我一剑削断了其中一个羽衣试图摸向腰间忍具包的手。这么弱,就不要试图在我眼皮子地下搞小动作了。 “呵!”他们没有一点被我威胁到的惊恐,反而被我削断手臂的羽衣,直直冲我撞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引爆了自身。另外两个羽衣瞬身后退,拿出一个小哨子,吹出了古怪的呜呜作响的音调,有点像风吹在无数空洞的山体间的声音。 水遁·水阵壁!周身卷起空心的水柱绕着自身旋转,挡住冲上来的羽衣的自爆,我控制着飞速旋转的水龙卷炸裂开来,将场地变成一方湖泊。战斗,还是在自己熟悉的场地里进行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顺利给宇智波找了点事,同时扉间也被宇智波又坑了一回。 提问:这两到底谁坑了谁? 第四十四章 古怪的哨声愈发尖锐, 我屏息凝神,横剑而立,戒备地看着眼前有恃无恐的二人, 他们到底有什么倚仗?这哨声又会引来什么东西?是他们之前所说的研究已有眉目的战争机器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湖泊里过来了?水面微不可见地震颤起来,前方水底逐渐浮现的阴影愈来愈近!我提剑直刺而去,只听得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同时传来金石交击的声音,水面缓缓冒出一个趴伏着的怪物, 尖锐的利齿死死咬着我的雷神剑不松口。只见它长发覆面, 血色竖瞳,全身肌肉虬结, 青筋外露, 四肢着地覆盖着查克拉, 全身随着浮动的水面微微晃荡。 这个查克拉的感觉……阴寒至极……是宇智波的人!不, 应该说原本是宇智波的人, 它现在的样子让我实在不能将它和人联系起来,更像是一只毫无理性的野兽。 “零号!你还在磨蹭什么?!快杀了这个闯进来的小鬼!”随着远处羽衣族人的叫喊,哨声愈发凄厉。眼前趴伏着的怪物, 瞳孔猛地一缩, 脖颈陡然扭转, 将我一把甩了出去。令我意外的是, 它却没有立马进攻, 而是抱着头发出一声怒吼。 还有理智?我借着身形的遮挡, 微不可见地冲他做了个宇智波一族合作的手势。这还是之前跟小炸毛学的, 感谢小炸毛, 虽然他大概也许挺讨厌我的,八成也不知道我暗中学习了他们宇智波的手势。 眼前的怪物喉咙咕哝一声, 飞速冲我爬了过来。所以?它到底看没看懂?难道我学的手势不对? 我决定试探一下,没有瞬身远离,而是用雷神剑继续跟它近身相搏。这个力道……他果然还有理智。我不着痕迹地冲羽衣二人的方向侧了侧头,示意我们合作将战场往羽衣二人的方向引。 他喉咙发出低低的咆哮,又用牙齿咬住了我的雷神剑。他想干嘛?雷神剑猛地传来一阵力道,他故技重施将我朝羽衣二人的方向甩了过去,而且用的力道比上次更猛。 大哥,我们慢慢把战场移过去,一人一个干掉他们不好吗?无奈我已身在半空,只能顺着力道转而向羽衣二人直冲而去——羽衣二人见势不妙,更加用力地吹着哨子,哨声愈发尖锐起来,已然达到令我听着都极为刺耳的程度。 身后轰隆一声巨响,感应中水波暴起,之前还有理智的他后肢蹬爆水面,带起一阵气浪,竟然直直冲着我袭来。我没有回头,只将雷神剑朝背后刺去,架住他袭来的利爪,借力迅速往羽衣二人的方向冲去,要尽快杀了这两个操控的人! 同时,分空格身术悄然发动,本体利用瞬水隐匿于水下,分空格身依旧大咧咧地挥着雷神剑朝羽衣二人攻去。他又重新追了上来,一爪穿透我分空格身的胸膛,羽衣二人见状明显放松下来——就是现在!水遁·水断波!带着杀意的水线在水底悄然凝聚,无声无息地朝羽衣二人袭去,带着他们被斩断的头颅撞到后面的岩壁上,这才息了声势。 场面彻底平歇下来后,我才从水底缓缓现身。他的情况不太好,哨声一停就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嘶嚎,整个人皮肤下好像有什么活物在翻涌不休,直至他跪趴在地,捂着胸膛开始一声接一声剧烈地咳嗽,吐出大片大片带血的内脏,其中还夹杂着一团团蠕动交缠的黑色小虫。 我冷着脸看着他从大片大片地咳血到最后彻底没了力气,整个人趴在地上虚弱地喘息,这才戒备地靠近,用剑尖挑了挑地上被吐出后很快就没了声息的虫子。这种散发着阴邪怨气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根本不像是此世存在的物种,反而像是通过什么手段强行培育出来的。 “啊——”他虚弱地发出声音,艰难地侧头看我,喘息着在地面上以指沾血慢慢写出几个字。 “斑……泉奈……”?他居然是小炸毛找到最后都没找到的宇智波族长家的大公子?!“……东西给他们。”什么东西?看清他越来越潦草的字迹,我后退几步,默默地盯着他没说话。 给敌对忍族送东西?我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更别说我还是被被小炸毛给坑下来的!这要换一个人,妥妥的一进山洞就没命了!我觉得自己还没活够。 只见他试图将手探进怀里,但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他也喘息着停顿了一会,才又继续下去,随着他手的动作,一个沾染了鲜血的锦囊被他小心地放在了地上。他艰难地侧头,希翼地看着我,虽然说不出来话,但是我还是觉得他的目光恍若实质一般,将我整个人都穿透了。 别看我,不可能的!求我也没用!我不自觉又退了两步,也紧盯着他,希望他明白我的意思。 他仍旧侧头望着我,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微弱,喘息声也几不可闻,直至——一片平静,他的胸膛终于平静下来,手臂从身侧滑落,呼吸停滞,瞳孔微微扩散,但我仍然觉得他在看着我……那恍若实质的目光,即便他死了,也仍然存在…… 我缓缓靠近他,蹲下身子捡起被他小心保存的锦囊——在经历了这么多非人的折磨后,这只锦囊仍旧没有多少严重的破损,对比他全身衣衫破碎,胡乱裹着绷带的样子,可见他是多么珍惜地小心地藏着。我微微拉开锦囊,一股食物腐烂的味道弥散了出来,混杂在空气中原本就有的血腥味中,更让人难以忍受。 锦囊里不是什么稀有金贵的东西,只是两份小心地用油纸包好的三色丸子和豆皮寿司,然而油纸早已破碎,丸子和寿司早已被挤成一团烂泥黏在锦囊底部,厚厚的霉斑遍布其间…… 老套的哥哥给弟弟带礼物的剧情!熟悉的一方死亡的桥段!我有些不得劲,将锦囊随手丢到他身上,蹲下身顺手在他身上擦了擦手上不慎沾染的锦囊上的血迹。盯着他身上几乎算是一堆布条拼成的衣服微微出神,所以我到底救还是不救呢?我一条一条地数着布条,救他,不救他,救他,不救他……救他,不救他。大概是我数错了,再来一遍,救他,不救他,救他,不救他……救他,不救他。 也罢,流年不利,连运气都这么糟糕。听说宇智波一族教育都不错,他还是族长的大公子,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存在,救了他我的小破势力还能白赚一个老师;如果有了个哥哥,以后宇智波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黑绝给骗了吧?没准还能拉他当打手,对付黑绝;说不定救了他还能把他培养成亲千手的宇智波,这样以后两族结盟也会更顺利吧…… 总结:我还是救他吧! 当然我绝不承认我是看着这种兄弟间带礼物却生死相隔的场景不顺眼,也不会承认我说服自己的理由“听说”、“如果”、“说不定”,都只是可能而已,更不会承认……我心软了…… 我下意识忽略了救他的理由只是千千万万个可能,不救他的理由却只一条:既能让宇智波的力量得以削弱,又能借他的死来彻底挑起羽衣与宇智波的争端,千手会更占优势!这是血淋淋的现实! 事不宜迟,既然决定救人,那么——死神也不能从我的手里抢走他的性命! “灵魂禁锢术!” 我已然感应到了死亡的气息开始浓厚起来,飞速结印将他的灵魂禁锢在身体内,又通灵出蛞蝓仙人,拜托它尽力修复这具身体。他身体的状况我大略能猜出来几分,一种是单纯的身体上的损伤,这方面蛞蝓仙人可以治疗,另一种则是那些在他体内的黑色虫子造成的损伤,已然涉及到死后的怨力之流,这种力量恐怕只有星球的力量才能消弭。 既然之前的山洞中有着星球的力量,那么力量的载体一定也在附近。面对这种力量,查克拉探查不出来,神识感应不到,我干脆收敛自身全部的力量,只凭身体叫嚣着的危机感来指引我的前行。 事后想来,那时候要是星球意志想杀了我,简直轻而易举,就没见过我这么蠢的,轻易深入险境,还不做任何防护措施。 当然,目前的我还是一头莽了进去,在嶙峋的怪石缝隙间,有一条被人为遮掩的小道。我顺着小道进去,贴着石头的缝隙艰难前行大约十余米的距离,终于眼前的路变宽了,两边的墙壁明显规整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几平米见方的石室。 石室中间围了一圈石栏,其中长着一块根系缓缓蠕动的树桩,看着大约只有我的小腿高,根系也没有扎入地面,而是交缠蠕动着抱成一个小球……看着跟蛇球似的…… 石栏上密密麻麻地设置了许多结界,看着有引导类的、封印类的、禁锢类的、防御类的等等五花八门。我将其中攻击性的结界一一破除,只留下封印禁锢类的结界。意外地,在引导类的结界破除之后,我全身一直在叫嚣的危机感陡然消失,星球的力量消失了?不,不如说是重新隐匿起来了,我盯着明显蠕动地更加频繁的根系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救了宇智波大公子,也初步发现了神树的存在。 第四十五章 我尝试用水遁·水断波切割一小段根系, 却发现这种根系竟然能抵御水断波的攻击。难道是攻击强度不够?还是攻击范围太小,伤口修复太快?我索性将大型攻击忍术都放了个遍,根系仍然毫发无伤。 这团根系居然能够完全免疫忍术, 这种特性——难道它就是神树的残骸?!印象中也只有大筒木辉夜和她的意志——黑绝,拥有完全免疫忍术的特性。至于蛞蝓仙人的所谓免疫,倒不如说是将受到的力量分散到无数分空格身上,进而卸力,以此来防御忍术的攻击, 但如果攻击强度足够, 用忍术伤到蛞蝓仙人也不是问题。 还是不能确定,说不定它只是某种我从未见过的植物呢?还是找蛞蝓仙人来问问吧。迅速原路返回之后, 我思忖着进入实验室入口的结界已破, 现在也没有星球之力阻挡, 万一有人发现这里就糟糕了。 一个裂土转掌使入口山洞那段的岩石完全崩塌, 彻底堵死了进来的路, 又将四处散落的资料全部封进卷轴,实验室里剩余的零星几个实验体也都干净利落地送他们上路后,我才一个大型土遁毁掉实验室的设备, 拖着宇智波大公子尸体往根系所在的石室里走去。动作间, 被我草草塞到他身上的锦囊也掉了下来。 盯着几番颠簸掉到地上更显肮脏的锦囊……算了, 还是给他带上吧。想了想, 我还是返回去将掉落在旁的锦囊粗鲁地塞到他怀里, 这才又继续往石室里走去。 途中, 我向蛞蝓仙人描述了一下石室里见到的根系, 还有关于之前能够湮灭蛞蝓仙人分空格身的力量的猜测。它听了之后沉吟片刻, 还是不确定地摇了摇头,决定亲眼看过之后, 再跟我详细说说它的猜测。 “这……”蛞蝓仙人小心地绕着石柱爬行一圈,又放出查克拉仔细感应了一下这团根系,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这确实像神树的残骸。” “像?”我不太懂,神树残骸这种神物竟然还有像不像之说? “扉间你应该知道神树的本质吧?”蛞蝓仙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换了话题道,“它只是一个躯壳而已,在千年前六道仙人毁灭神树之后,遗留下来的残骸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因为力量枯萎而死去,绝不可能是现在这种……这种看着像活物的东西。” “如果有人一直在照顾呢?”我反问道。比如,黑绝?之前星球意志就提过,大筒木辉夜的意志一直在促使神树残骸继续吸取力量,如果一直有力量的输入,那么残骸呈现这幅活蹦乱跳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看来蛞蝓仙人好像并不清楚黑绝的事。 “我们假设——”如果黑绝插手的话,羽衣的实验就值得商榷了,我沉思片刻开口道,“这团根系这么活跃是有人故意为之。然后,羽衣发现了这里——不管是主动发现,还是被人诱导发现的,我们暂且不提。能确定的是,羽衣的研究一定是围绕着根系的力量来进行的。” 说着,我冲一旁宇智波大公子的方向虚虚点了点手指。自从将他拖进这个石室后,他异化的四肢开始逐渐恢复人类的样子,身体里不断有残存的黑色小虫冒出,争先恐后地朝远离根系的方向逃窜,却爬不了多久就迅速地蜷缩成一团,化成一滩黑水。 “这种虫子,明显不适合在人的体外生存,但是它们还是争先恐后地爬出人体,逃离这团根系,它们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我将他的尸体又往根系前拖了拖,原本还在发愁该如何祛除这种虫子,现在也不用愁了。 示意蛞蝓仙人继续帮他修复身体后,我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羽衣也不是以结界闻名的家族,我不相信仅凭羽衣一族就能在漩涡眼皮子底下建这么大一个基地而不被察觉,要知道漩涡在结界封印上的才能无人能敌,一个在结界上毫无建树的家族,是如何满过漩涡的耳目的?而且这个基地看着已经运行有一段时间了,更别说石栏上的这些结界,如此精细,如此繁复,羽衣恐怕没有那个能力,将这么多功能的结界都堆叠在这么小一方石栏内。” “况且——”我想了想,还是提了一下,“还有更为精妙的能够引出根系力量的结界——就是我们之前在山洞中碰到的。我不相信羽衣有能力研制出那样的结界,从这里的实验可以看出,羽衣对这股力量也在不断研究。他们不可能凭空变出一个能够完美引导这股力量遍布山洞入口,却也紧紧束缚住这股力量,使它一点也不往外溢散的结界。” 如果说这世间真的有人能够做到的话,除了四战时的六道仙人再世,就只可能是在地上徘徊了千年的存在——黑绝。其他人,包括三大仙人,也绝没有到能够完美利用星球之力的层次。 “扉间,你心里有数就好。”蛞蝓仙人突兀地开口,尾巴悄然点了点身下,不着痕迹地从宇智波大公子身上爬了下来。 嗯?醒了装睡可不是个好习惯。我随手一根千本冲他的脖子甩了过去,他敏捷地翻身而起,脚一蹬石栏,借力退出些许距离,还不忘顺手捞住从身上掉下来的锦囊。 “醒了?”我歪了歪头,看着他又重新靠坐在石栏边上。 “小朋友,你都救了我,就不用这么狠了吧?”他苦笑道,顺手将夹在指尖的千本递给我。 “偷听救命恩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吧?”我接过千本又重新收好。宇智波家的大公子怎么是这种性格?跟那个一点就炸的小炸毛完全不一样。 “咳……”他有点不自在,虚捂着嘴咳了一声,含糊道,“听入神了……没注意。” “不自我介绍一下?还有羽衣做实验的事,以及你的遭遇。”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开口。怕他跟那个小炸毛一样,问点事就成了锯嘴葫芦,我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作为你的救命恩人,告诉我这些不算过分吧?” 他倒也干脆,略过他如何到这里的事不提,其他都交代得七七八八。跟我猜想的差不多,甚至他——宇智波空亲眼见过帮助羽衣设置这些结界同时给羽衣提供实验帮助的人。据他说是一个二十来岁红头发的姑娘,看着像是漩涡的人。 “不应该啊?”我喃喃自语。难道是漩涡出了内鬼?但我这些日子在漩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为什么不可能是漩涡的人?”他冷不丁地问道。 “因为幕后的人应该是——”我脑海中已经在排除漩涡一族红头发,大约二十来岁的人,下意识地就要回答—— 不对?! “你诈我?!”我猛然反应过来,提剑朝他刺去,他略微偏了偏脖子,任剑锋擦过他的脖颈带出一丝血迹,双手抬起勉强架住雷神剑。他那种刀枪不入的特质好像消失了,雷神剑轻易地在他双手上划出道道血痕。 “因为,我也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他虚弱地笑了笑,“小朋友你警惕性也太强了。”试图诈我还嫌弃我警惕性强?我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彼此彼此,比你们家小炸毛差多了。”醒来就编故事还诈我,这位宇智波大公子警惕性也不弱啊。 “你见过斑?”听到我这句话,他仿佛整个人都被注入了生机,脸上虚弱的神情也淡了几分,嘴角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斑现在还好吗?” “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将雷神剑又冲他脖子上压了压,他脖子侧边的血流地更急了。还想诈我,没门! “小朋友——”他还要开口,我又压紧了些许。什么小朋友?不存在的。 “咳……”这次他是真忍不住咳嗽了,咳出几口鲜血,苦笑道,“好好好,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刚才骗你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之前躺着的时候听你的分析,你应该有怀疑的人选吧!所以,我们合作如何?” “不如何。”我顶了顶剑,眼神示意性地扫了他全身一圈。就这种样子,还想跟我合作? “咳……”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补充道,“那,你选一个你能接受的方式?” “我觉得杀了你是我最能接受的方式。”我不为所动。救活的宇智波心眼太多,我不放心,干脆还是杀了吧。 “喂喂喂——”他感受到脖颈间加大的力道,开始急了,端不住他那副老神在在一切尽在把握的样子,连声道,“小朋友你都这么辛苦把我救活了,怎么又轻易要杀我?那你之前不都做白工了!这样可不好啊!” “我觉得挺好的。”我威胁道,“现在杀了总比放走一个谎话连篇的敌人好!” “停停停——”他手上使力,艰难地将雷神剑往外挪了挪,我也顺着他的力道略微收了收剑,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样吧!”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脖颈道,“你可以给我下咒印,我保证不说出去,然后我们再合作揪出幕后的人,这样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发现了神树残骸,同时救了宇智波空。 原著中水断波其实是能切断神树根茎的。但是十尾是力量源泉,神树是躯壳,黑绝是意志,轮回眼是引子,这才复活辉夜姬,辉夜姬可是忍术幻术免疫,那辉夜姬的躯壳神树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一个忍术切断?这里私设神树残骸也有辉夜身体的特性,免疫普通的忍术幻术,仙术写轮眼忍术之流不在其中。 感觉自己越写越不对劲,怎么这么像点文了…一个CP文被我写成大长篇男主基建打怪升级流…… 第四十六章 “你会这么配合?”我不信。 “咳……”他又开始咳血了, 虚弱地对我笑了笑,“能活着,我还是想活下去。” 啊……这个理由, 真是简单明了令人信服。最终,能拥有一个得力干将的诱惑彻底压倒了对救活一个心思颇多的敌对忍者的忌惮,我沉吟片刻:“可以,你把查克拉收敛一下,我来下‘咒印’。”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顺从地将浑身的查克拉收敛起来, 我猝不及防地抬手一剑穿透了他的心脏——本源之力顺着剑身流淌,在他的心脏上缠绕纠结, 化成一个繁复的印记。我哪会什么咒印, 还是用自己的力量下个制约比较好。更何况这个世界的控制手段我也不放心, 或许他就有解除咒印的办法呢? “你!”他控制不住地瞪大眼睛, 嘴角血流得更急了, 双手不顾剑身覆满的剑意,死命抓住雷神剑的剑身,试图将剑抽出身体。晚了——制约已下, 此世无人能解。 我抽剑回鞘, 示意蛞蝓仙人给他治疗, 这才开口道:“‘咒印’已下, 我们来谈谈合作吧!” “那真的是……咒印吗?”他捂住胸膛喘了几口, 断断续续问道。 “怎么不是了?功能一样而已。”我反驳道, 反正我说是就是, “只是防止背叛的一点小手段。你安分一点, 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刻意将话说得模糊,其实制约并不能掌控他的生死, 只会让他生不如死而已。但是,未知才是最令人忌惮的,不是吗?就让他以为生死都在我的掌控中好了。 “唔——咳咳——”他突兀地又咳了几口血。 “不要试图用查克拉强行冲撞‘咒印’哦~”我好心地提醒道,制约上遗留的剑意分分钟教你做人,比如他现在这样,一看就是被反噬了。 “这下……”他笑得有些不甘,喃喃道,“是真的……栽了啊!” “现在能让这位仙人彻底治疗好我的身体吗?”他很快收敛了情绪,转而问道,“刚才这位仙人只将将治愈了我周身大出血的伤口,我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行动艰难。” “没问题。现在你可以说说你获得的情报了。”我点了点头道,“作为合作者,现在还藏着掖着就不太好了吧?”再藏着掖着,我就直接送你下去跟宇智波的人团聚。我没说后半句话,但是意思表现得很明显。 蛞蝓仙人默契地加大了治疗的力度,他整个人被医术查克拉环绕,发出幽幽的绿光。他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姿势靠着身后的石栏,回忆道:“我是被抓到这里才发现,羽衣一族一直在试图研究血继限界的秘密,那个实验室里关押的大都是有各种血继限界的忍者。” 他沉默了一会,才再度开口:“可后来有一段时间,羽衣一族突然换了研究方向,从后天激发或者继承人的血继限界换成利用这种虫子激发人体潜能,并且羽衣试图将动物的利爪、利齿、兽性等等,与忍者本身结合起来,制造出只听命于他们的战争机器。” “至于成果,我是第一个半成品。”他靠着石栏,瞳孔有些空茫地望着上方的石壁,整个人好似在回忆着什么,脸上不自觉显露出厌恶又惧怕的神情。 “然后?”我打断他沉入自己世界的思绪,问道。 “然后……”他喃喃地重复我的话,这才甩了甩头,平复了神情,从回忆中彻底抽身,“然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他撩起了身上的衣服,能看到四肢躯干有着明显被缝合的痕迹,还有着各种动物的利齿撕咬以及抓挠的伤痕。 “羽衣当时确定了两个研究方向,一个方向是试图使野兽本身能够催发出人的查克拉,这个方向研究到极致其实就是尾兽;另一个方向就是使人类拥有野兽的利爪利齿以及兽性,我就是唯一一个半成功的实验体。” 真敢想啊!羽衣!科学家都是理智的疯子,但疯到羽衣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有些疑惑:“半成品?”从他之前的状态来看,他的身体兽化地已经很成功了,怎么才算个半成品? “他们设想中的真正的成品是能够利用神树力量的存在。”他解释道,“羽衣利用神树的力量培育出那种以人的怨气为食的虫子。” “动物的情绪其实是很简单的,身体上的疼痛很容易就能引起动物的仇视怨恨。”他惨笑一声,“所以羽衣才需要只留有兽性的实验体。对于这种实验体,一顿鞭打,几顿饭食,很容易就能控制怨恨程度,从而更好地培育实验体身体里的虫子。但是我……不管他们怎么对我,我总能残留一点理性,所以才说是半成品。” “可是,目前为止也只有你一个成功熬过来了吧?还有另一个研究野兽催发出查克拉的方向,检查实验室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类似的实验体?” “因为,两个方向的实验体会放在一起厮杀。”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痕,“而我,是最后的胜利者。所以羽衣干脆放弃了另一方向的研究。” 原来如此,怪不得在山腹看到的那堆动物笼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无人打理,其间死去的动物比比皆是。“羽衣是在幕后之人的引导下才开始这个研究的?你有见过幕后之人吗?”说到现在,好像明面上跟幕后之人没什么关系? “我没见过。”他摇头道,“那段时间我的记忆不全,也是直到最近,我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的理智。但是我感应到了!” 他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手上青筋凸起,指尖抠破了掌心都恍若不觉,一字一句道:“那种——那种——滂湃的生命力!忍界中只有千手和漩涡才有的!磅礴的生机!” “唔——”我意味不明地应和了一声。那可未必,一个在地上活了一千年的纯精神体,生命力比千手和漩涡只强不弱,不过,这就是他刚才试探幕后之人是不是漩涡的原因吗? “小朋友——”他倏地抬起头,紧盯着我道,“你知道什么?!我对于幕后之人的猜测,你好像并不是很赞同!” 废话!你让我一个千手——目前还住在漩涡的千手,怎么赞同你幕后黑手是千手和漩涡的话?自己给自己扣屎盆子吗?我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道:“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千手扉间,暂住漩涡。” 他十分错愕,脸上狠厉的表情都变得有些茫然:“什么?!” 见他明显有些接受不能,我坏心地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在下千手扉间,正是阁下口中的有嫌疑的千手一族!” “这?!”他捂着脸,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我,“救了我性命的人居然是千手……” “阁下可以继续说了——”我示意他继续讲,关于幕后黑手的更多的信息。 “你知道什么?”他侧过头紧紧盯着我,执拗地重复道。 看来不交换点信息,他就不可能继续说下去了。“幕后之人不是千手和漩涡。”我点到即止,目前为止得到的信息不足以让我透露给他更多的情报。 “不是……”他凄然一笑,抱着头嘶吼道,“那我恨了这么久……算什么?!我连真正的敌人都没有弄清楚!我是为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还突然发疯了?我催动制约,缠绕在他心脏上的剑意略微震颤,他下意识蜷缩起身子,捂着嘴又咳出一口鲜血。 “清醒了?”我有点不高兴,神色也冷了下来,“我要的是个合作者,不是个脆弱的疯子!” “咳……咳咳……”他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撑着手重新坐了起来,对我笑了笑,“小扉间,你不会骗我吧?” “阁下心知肚明。”信不信由你,我皱着眉催促道,“继续说,不要磨蹭。”居然还嘴上占我便宜,正事要紧,不跟他计较这点小事了。 “好吧好吧,小扉间不要催了。”他继续道,“羽衣关于这种虫子的研究,就是幕后之人推动的。这种东西好像是幕后之人直接给羽衣一族的?我不能确定,不过我记忆中零星地有人教导羽衣该如何使用这种虫子的声音。” 他皱着眉,缓缓回忆道:“还有身后这个,照你方才所说,这就是神树残骸吗?它的力量,也是促使虫子进化的力量。” “那为什么虫子一见它就这么恐惧?”这说不通,既然是进化的力量,那么这些虫子应该争先恐后朝神树残骸涌去才对。 “因为,十不存一。”他将自己的手伸到我面前,示意我看他微微颤抖的手臂,“这种虫子每次通过这种力量进化,都是一个筛选死亡的过程,承受不住的死去,撑过来的活下来。一代又一代培育,对这种力量的恐惧早已刻入了它们的本能,即便我是他们的宿主,也免不了沾染这种惧怕神树残骸力量的特性。” “你看,对于我们忍者来说,这只不过是个感知不到的普通植物。”他皱着眉头试图跟我描述他的感觉,纠结半晌才继续说道,“我的理智告诉我,现在它对我是无害的。我的身体却仍然控制不住地颤抖,肌肉早已记住了它带来的恐惧——即便我的查克拉对它一无所觉。”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收小弟了,神树之事初露眉目。 申签失败,so sad。感谢在2021-12-29 17:54:08~2021-12-29 23: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花流水 10瓶;一条咸鱼 5瓶;星旧?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七章 虽然很不厚道, 但我能说一句意外之喜吗?正愁查克拉发现不了神树的力量,神识也感知不出来,这就送来一个能感知到神树的人。 “你看——”他又露出和气的笑容, 跟我商量道,“小扉间,我能说的都说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一些消息了?” 我盯着他血红的竖瞳,慢吞吞地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他这会显得很好说话,“反正我都说的差不多了, 你还有什么疑问?” 这可是他说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直白地问道:“我在外面发现的宇智波双眼都被挖了,你的双眼怎么还在?”虽然一看就不是原装的。 这话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整个人都变得有攻击性, 脸色阴沉下来, 身体微微曲起, 手臂半抬着, 全身查克拉翻涌,明显一副要攻击的样子。 “我劝你冷静一下。”做出这幅样子是要吓唬谁呢!我不为所动,开门见山道, “三番两次隐瞒可不好,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既然都推断出了幕后之人是黑绝, 我可不相信他会放着这么几对写轮眼不动心, 延续千年的阴谋不正是为了能有一双进化到轮回眼的写轮眼吗! “千手扉间!”他防备道, “你究竟知道什么?!” 这幅样子——这是明显开始怀疑千手是幕后黑手了啊!我有些苦恼, 这可不行, 冤有头债有主, 千手什么都没做就被当成替罪羊可不好。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来猜猜看好了。”我换了一个不那么触动他敏感的神经的方式, 猜测道,“你们的眼睛被羽衣拿去做研究了,羽衣对你们宇智波是不是特别关照过?比如让你们自相残杀?身体虐待?精神刺激?”越激烈的情绪,越能让写轮眼进化,想来他们的遭遇一定很“丰富”。 他的身体愈发紧绷起来,随着我不断假设一个又一个可能,仿佛他的身体也正在遭受同样的酷刑一般。他的面部肌肉开始不断抽搐,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打着摆子,牙关紧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甚至——”我吐出最后一个假设,“试图用神树的力量粗暴地让你们的眼睛进化?” “千手扉间!”他浑身爆出骇人的查克拉气流,手臂一撑地面,握紧拳头冲我砸了过来。 制约发动—— 侧身躲过他这后继无力的一拳,蛞蝓仙人顺势跳到我的肩膀上,摸了摸蛞蝓仙人冰凉的身体,我压了压心中的火气。 宇智波……一个二个都是这么没脑子吗?如果我是幕后黑手,我救他图什么?跟他玩救命之恩当牛做马回报的把戏吗?他整个人都在我的控制下,我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里还会跟他好声好气地说这么多! “宇智波空。”我蹲在他身侧,继续催动制约,无视他痛得压抑不住的嘶鸣,拍了拍他的脸道,“动动你的脑子,如果我是幕后黑手的话,犯得着跟你一团和气吗?你已经落在我手里了,我想干什么还需要耐着性子问你?” “那你——”他显然很不甘心,侧头狠狠盯着我,挣扎着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无所不知。”我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他一句。这年头知道的多还有错了?这是什么脑回路?只能说不愧是宇智波?跟他那个无限月读世界核平的弟弟一个样子!我现在开始相信他们确实是兄弟了。 “你?!”他一副气急了的模样,挣扎着起身,还想对我出手。 我手臂覆满查克拉,一拳将他砸到地上,不耐烦道:“有完没完?!怎么,看见个千手就怀疑是幕后黑手?羽衣跟千手战场上打得正欢,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会凑到一起!漩涡的结界独步天下,他们长居岛屿,真想研究还专门跑岛根这里来建基地?这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不对劲吗?!” “你!”他还要开口。 我一拳擦着他的鼻尖锤下——锤爆了我们周身一圈的地面。“你还想说什么?”我露出核善的笑容,缓缓问道。他要是脑子还不清醒,我不介意亲手帮他醒醒神。 “你……”他喉结动了动,咕哝一声吞了口唾沫,这才小声道,“你可以松开我了……我现在相信你不是幕后黑手了……” “很好。”我卸了力道,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又粗鲁地把他丢回石栏边上,“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谈话了。” “幕后黑手还对你们宇智波干了什么?”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他靠着栏杆,捂着胸口有气无力道,“就是那些了,别问了,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我觉得不止,黑绝可是能附身的存在,他就没有试图控制宇智波来自己进化写轮眼吗?“那你回忆一下——”我盯着他开门见山道,“你们宇智波的人,都正常吗?” “什么意思?!”他似乎察觉到我话里有话,立马坐直了身体。 “比如?”黑绝控制了宇智波的身体会干什么?我想了想,举了几个例子,“自相残杀得特别爽快?互揭伤疤?互相言语刺激?上一秒队友,下一秒捅刀?等等。” “怎么会?!”他正要反驳,却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喃喃自语道,“我还奇怪,为什么亮太和树他们这么容易就闹翻了?还有之后……互相指责……互相动手……这才导致我们轻易被羽衣虏获……还有之后来到这个实验基地后,互相捅刀……千方百计给对方下绊子……” “……你就一直没发现不对劲?”我有些无语。这什么脑子?忽悠起我来倒是一套接一套,面对这么不对劲的族人,居然都没点想法? “我……”他被我问得有些羞惭,小声道,“我以为是他们心情不好……而且,他们本来就不对付……可他们之前在公事上一直没出过岔子。到这里后,我以为是他们被折磨得受不了了,情绪想找个发泄口,所以才……” 行吧!宇智波空你厉害,宇智波都是这么盲目地相信自己族人的人吗?我没说话,眼神却明晃晃地表现出这个意思。 “族人是一起战斗的伙伴!”他恼羞成怒地解释道,“怎么能轻易怀疑对方?!” “至少对方被控制了你总得察觉吧。”我继续往他伤口上撒盐,“你们的写轮眼都是摆设吗?看不出来不对劲?” “除了情绪激烈一些,什么都没变!”他强撑着还要解释,“而且我也怀疑过!但是写轮眼什么都没看出来!” 黑绝的隐蔽性这么强?!我若有所思,该怎么才能发觉他的存在呢?不对!他不是说感应到的生命力特别旺盛吗? “你不是说感应到的生命力特别旺盛吗?”我反驳道,“怎么又一点都察觉不出来了?” “你凭什么认定我的族人都受了控制?!”他也不甘示弱地回道,“我感应到的人和你认为的控制我族人的人是一个人,只是你的猜想而已!” 不,不对,生命力旺盛还有一种可能——白绝!黑绝用了白绝的躯体,能够从千年前存在至今的白绝,生命力绝对低不到哪去! “因为——”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幕后黑手是——” 神识倏然化作万千利刃,朝四周碾去,雷神剑铿然出鞘,携着剑意冲石室的角落飞刺而去,当啷一声,一个黑影悄然隐没。 我脸色有些难看,黑绝的隐匿能力果然名不虚传,我竟然直到现在才察觉,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神识交锋,我居然不能伤到他!虽然由于身体封印的原因,我的神识强度降低了很多,但是除了三大仙人以及有数的高手外,我不认为这个世界还有能抵挡我神识攻击的人。可是,黑绝—— “什么东西?!”宇智波空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戒备道。 早就跑了……还戒备什么。以防万一,我没有收回神识,而是维持着周身百米的探查范围。 “幕后黑手。”见他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样子,我又补充道,“早就走了。” “什么?!”他有些震惊,“我……我居然……完全察觉不到?!” 正常,人家千年老妖怪了,你能察觉到才见鬼了。 “有事出去再说。”我示意他远离石栏,雷神剑携着本源之力刺入根茎,准备毁掉神树残骸。处理完这个东西之后早点离开为好,黑绝既然知道我们在这里,难保他不会出什么阴招。 “你有办法毁掉它?”他疑惑道。 不知道,只能用本源之力试试了,反正忍术对它无效。可是,感应到身体的情况,我面色有些古怪——为什么它的力量会主动涌入我的身体?看着不自觉将根须都紧紧缠绕在剑上的根茎缓缓地萎缩下来,我能感觉到一股力量顺着剑身进入我的身体。 意识刹那间游离了出来,进入了一片漆黑的空间,我站在刻着繁复符文的封印阵中间。随着力量的涌入,破碎的封印阵开始逐渐明亮,黯淡的符文也开始微微发出光芒,顺着封印阵流动起来,身体里不断破坏的本源之力好像变得微弱了一丝。 这就是星球意志的封印?我还是首次看到它的样子,竟然不是附加在身体上的,难怪我之前察觉不出来。附着于灵魂的封印……我神色阴郁了下来,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你是怎么做到的?!”耳边传来宇智波空震惊的声音,我回过神来,发现剑上纠缠的神树残骸已经彻底萎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贴着剑身不动了。手指轻触上去,轻微的咔嚓声响起,神树残骸破碎成一堆枯枝,飘然落下,又在触碰到地面的时候悄然湮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因为我是天选之子。”我深沉道。星球意志的封印竟然主动吸取了这股力量,这可真是——意外啊!我的身体好像有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继续跟宇智波空比比,扉间的身体好像有救了。 哎,我好想写扉间虎躯一震就收服了宇智波空,但是宇智波这个多疑敏感的性格,总觉得得你来我往试探几回,这两才能结成同盟。 希望到现在,人物都还没有写崩。 第四十八章 “脑子有病趁早治。”他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我, “不想说实话就算了,你是还没长大吗?小——扉——间!” 不信拉倒,反正我这也算实话实说了。没打算在这上面跟他继续纠缠, 我将石栏上的结界一一记在心里,之后干净利落地一剑劈碎结界,然后用大型土遁掩埋了这片区域。 “走吧。”我转身沿着小路又出了石室,“此地不宜久留。” “所以?”他跟在我身后,语气有些困惑, “你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 对吧?” “大概吧。”我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剧情毕竟只是剧情,而这里是现实。现实什么都可能发生, 不能完全相信剧情, 但也不能一点也不信它。 还未走出小道, 突然间地面开始颤动起来, 我立马半蹲下身, 侧身紧贴着墙壁——不,不只是地面!头顶上也簌簌地开始落下大片大片的灰尘,还夹杂着崩裂的碎石, 墙壁开始出现道道裂隙飞速生长, 刹那间一整块墙壁都布满了裂纹, 并且裂纹还在不断扩大。 黑绝干了什么?!感觉整个山腹都要塌了!神识感应中, 外面的实验室已然开始坍塌, 大块大块的岩石从实验室顶端落下, 我们已然被困在了这一条小路上! 我咬了咬牙, 再赌一把好了!一把撕开卷轴, 我勾着宇智波空的脖颈匆匆叮嘱了一句:“不要反抗!” “这是什么?”他语气有些僵硬,十分不适应我的靠近, 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条件反射要攻击我,只被他强压了下来。 “救命的东西!”山洞崩塌地越来越厉害,外面传来越来越大的轰鸣声——是顶部的岩石崩落的声音,我们所处的小道也开始坍塌,我只得在他耳边大声吼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命了!” “什么?”他没听清,也转过头大声冲我喊道。 撕开的小型传送卷轴的查克拉适时地包裹住我们两人,这次我设定的是往上方移动,带两个人即使距离减半,也应该有五百米吧!希望上方五百米已经在地面上了!偶尔也靠谱一回啊!这个卷轴! 老天好像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我们顺利出来了,不过有点小问题——我们被传到半空中了,朝下看还能看到郁郁葱葱的覆满了植被的吉野山。下一瞬间,我们就急速往下落去……也算体验了一把另类的蹦极? “千手扉间,你就不能靠谱一点吗?!” 无视耳边宇智波空崩溃地大喊,我全神贯注地盯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地面,就是现在!从口中吐出犹如瀑布一般的水流冲击着地面,在水流的反作用力下,我们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能够安全落地的距离,我才收回了忍术,一个翻身顺利落地。 不过,好像旁边这位宇智波有点恐高?现在还扒着我的胳膊不松手,半蹲着干呕,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我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还是出言关心了一下我未来的合作者:“你还好吧?” “呕——”他没抬头,只摆了摆手,“你——你就不能靠谱点?” 我怎么了?我可再靠谱不过了。我有点不高兴:“注意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宇智波这一个二个的怎么总喜欢跟我唱反调?千手和宇智波果然对付不起来! “你就不能……呕……用土遁吗?”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千手土遁不是……呕……很厉害吗?” 土遁?可是我不会逃命的土遁忍术啊!我默默地盯着他没说话,眼神中带了点嫌弃,能出来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总之,”他缓过劲来,松了握着我胳膊的手,起身抹了下嘴道,“还是谢谢你了。” 总算还有句人话,我微扬下巴,算是接下了他这句道谢。 “所以,刚才没说完的事能继续说了吗?” “你还打算回宇智波吗?”我突兀地问道,如果他还打算回宇智波的话,给他的情报我就得斟酌斟酌了。 “我……”他被我问住了,喉咙微微蠕动,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先离开这里!”我打断他的话。刚才水遁的动静太大,已经有人来探查了,不管是千手、漩涡、宇智波还是羽衣,我这会都不想跟他们碰面,先将宇智波空安排好才是要紧事。 说完这话,我却没有马上动身。自从上了地面,我的神识一直维持在发散的状态,不知道暗地里黑绝是否还在窥探,我不能带他去小山村,也不能带他去千手的暗桩处,这会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好去处,能让我跟他安静地、没人打搅地谈一次话。 蛞蝓仙人似是看出了我的苦恼,主动开口道:“不如暂时先去湿骨林?” “会不会冒犯您?”我有点迟疑,贸贸然就带一个宇智波去湿骨林好像不太好? “现在暂时没有比那更安全的地方了。”蛞蝓仙人温声道。 好吧,既然蛞蝓仙人都给我大开方便之门了,我就不推辞了。当下找了个隐蔽岩缝,一个逆通灵就带着宇智波空到了湿骨林。 蛞蝓仙人也很谨慎,真身没有出现。我熟门熟路地带他到了一个木屋里——之前在湿骨林我暂时建的一个,拜托蛞蝓仙人在帮我的身体疗伤的时候,把我放在床上,毕竟每次醒来天为被地为席,身上全都湿透的感觉不好受。 “先说说你的打算吧。”我给他递了杯茶,这才坐下来问道。先摸清楚他的打算,然后我才能想想让他帮我干什么比较合适。总不能人家一心往族里跑,我还拘着人家不放,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也没那个精力时时刻刻盯着他别跑。 “我想查清楚幕后之人的事。”这次他倒是想好了,果断地开口道。 “你要回宇智波吗?”这点很重要,决定了我会向他透露的消息的多少。 他也听出来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吟片刻,才抬头道:“我能问问,回宇智波和不回宇智波,哪种选择对追查幕后之人更有帮助吗?” 聪明人!这点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我就直说了:“回去的话,我只能确定你活不下去。至于什么时候死?这就要看幕后的人什么时候下手了。”不过肯定只早不晚,毕竟他已经知道了黑绝的存在,这要是让他回去跟宇智波族里通气了,黑绝的自相残杀获得轮回眼的计划还怎么玩? “你的目的跟我是一样的吗?” “如果说是追查幕后之人的话,我们的目的是差不多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不过我还要杀了他而已,我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我听你的安排。”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枉我这么辛苦救他,总算还有点收获。既然他已经下了决定,我也就不卖关子了。至于我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他,制约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之前只是能对他造成伤害,但是他一旦作下承诺……唔,原本只是暂且封住他心脏伤口的剑意就会彻底与他的心脏融为一体。如果他不遵守的话,就会“砰——”。这是规则——即便宇智波的写轮眼禁术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之流也无法更改的至高无上的规则! “你知道你们写轮眼是能进化的对吧?”我回想了一下剧情,时间太久远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一勾玉,二勾玉,三勾玉,然后是万花筒,还有什么来着?” “……你怎么知道的?”他差点打翻捧着的茶杯,撑着桌子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不要一惊一乍。”我给他续了一杯茶,示意他继续坐下,“你确定要跟我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他脸上显露出纠结的神色,僵持半晌,还是选择乖乖坐下,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根据族里的记载,万花筒已经是最高的阶段了。” “其实不止,万花筒还能进化。”我毫不在意地抛下一个惊天巨雷,不管他又被震惊到的神色,这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怎么这么差?还是要多锻炼。 “幕后之人拿你们做实验就是想让写轮眼进化。”我思忖片刻,还是向他解释了一下黑绝为什么如此对待他们,“让你们自相残杀,虐待你们之类的都是为了刺激你们的写轮眼而已。” “他想干什么?”他听了我的话,血色的竖瞳紧缩起来,仿佛眼睛又遭受了一场酷刑,他的手轻抚着眼角哑着声道,“我族人所遭受的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实验吗?!” 我点点头,不管他此时的情绪,直白地道出了更加残酷的事实:“像你们这种战场上失踪的宇智波应该还有很多,要知道羽衣只是幕后之人的一枚棋子而已。我们两族交锋中死去的族人应该也有幕后之人的手笔。”说到这,我想起了死去的瓦间。如果让我查到瓦间的死跟黑绝有关,呵呵! “写轮眼进化到极致就是轮回眼。”这点我也没瞒着他,“精神刺激你们,情绪越激烈越能导致写轮眼进化,幕后之人这个动作大概持续了一千年吧!”换而言之,你们宇智波被人做小动作,刺激开眼刺激了一千年。这话我没直说,不过他也听懂了。 刚才还情绪外露,这会只见他面色森寒,气息沉郁,他们宇智波还真有点像,平常情绪丰富,气急了就跟个木桩似的,情绪都收敛起来了。 “还有呢?”他低声问道,语气平缓。这是气疯了?还是冷静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继续跟宇智波空比比。 感谢在2021-12-30 00:52:40~2021-12-30 23:4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山 68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九章 “还有就是——幕后黑手名字叫黑绝, 你打不过他,修炼一辈子可能都打不过他。”我还是提了提幕后黑手的实力,免得他热血上头出去就要报仇, 那是送菜。 “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追查神树的踪迹!”目前只能让他做这点事情,做别的我也不放心。 “神树千年前不是已经被毁了吗?”他有些不解。 “如果真的毁了,那么你看到的根系是什么?”我反问了一句,“帮我追查那种东西,你的身体能感应到, 不是吗?” “根系跟黑绝有关系吗?” “可以说黑绝的力量就是靠神树残骸来增长的。”我解释道, “消灭越多的神树残骸,就越能抑制他的实力增长。” “……好。” “很好。”终于搞定他了, 我打了个响指, 松了口气, 缓声道, “现在我们来想想怎么保住你的小命。” 他明显很不适应这种处于被保护者的地位, 身子动了动,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茶杯,头垂下去, 好一会才低声道:“有办法让我能对上他吗?” “……大白天做梦可不好。”想啥呢?菜鸡就要有菜鸡的自觉。 “你身上的那种力量……” “都说了我是天选之子, 你学不来。”孩子你想的有点多, 让我教你是绝对不可能的。 “蛞蝓仙人, 您知道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安全地呆着吗?”有点头疼, 我暂时想不出来能让宇智波空活着的办法。黑绝肯定盯上我们了, 我倒还好说, 他就难处理了, 十有八九一照面就得死。 蛞蝓仙人想了片刻,有点不确定:“我知道一个地方, 熊之国有一个星之村,那里一百年前落下了一块陨石。那块陨石落下时,我能感受到有两股力量对抗,随后神树的力量就消失了。现在想来,应该是神树的残骸被陨石给破坏了,才导致神树力量的外泄。星之村的忍者都是通过这一块陨石来进行修炼的,既然陨石的力量能消灭神树残骸,那么他也修炼这股力量,是不是就能对黑绝造成伤害?” “那我们就去星之村看看!”我立马拍板。 “我们?”宇智波空重复了一下,拒绝道,“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我怕你出了湿骨林就被黑绝给弄死了。”我盯着他意味深长道,“还有,最好不要试图跟宇智波的人接触。黑绝的隐匿能力你也感受过,但凡黑绝怀疑宇智波的人知道了他的计划……”剩下的话我没有说出口,但是一场大清洗是难免的。 “我知道了。”他低了低头,掩盖自己脸上的表情。我知道他这时候才把我的劝告听了进去。 跟他谈妥之后,我们就出了湿骨林,还是出现在吉野山那个隐蔽的山洞,我探查了一番周围没有异常,就与他飞速往熊之国赶去。幸好熊之国就在涡之国下面,连着火之国的边界,熊之国是一块突出的半岛,全力赶路估计也就三四天的时间即可到达,省了我还要想理由朝千手的暗桩报备的功夫。 一路上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神识始终保持散开的状态。我不敢赌黑绝是否会暗中出手,这种时时刻刻提防有人暗中下黑手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办法,能提前发现黑绝的存在。 同时我也试探性地跟宇智波空交了手,却失望地发现他现在的实力只是普通的精英上忍的水准。作为一个十四岁的宇智波,还是族长继承人,居然就这点实力,我很失望,面上也表现了出来。 “我可是没了写轮眼!”他咬着牙道,“写轮眼对一个宇智波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据他后来说,他的眼睛被粗暴地用来试验通过神树的力量开眼,结果显而易见——失败了。后来羽衣见他作为虫子改造的实验体很有潜力,才又帮他换了一双兽瞳。 但因为丢了写轮眼就甘于弱小,这种心态可不好。我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这种给自己找理由的逃避行为:“没了写轮眼,你就要放弃变强了吗?” “怎么可能?!”他当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都跳起来激动地吼道,“我还要报仇!我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下去!” “可是你的行为却不是这么告诉我的。你刚才的战斗在迟疑什么?你下意识地在逃避什么?羽衣加注在你身上的兽性只让你学会了趋利避害吗?” “我……”他的脸颊刹那间变得苍白,整个人都无力地坐了下来,怔怔地看着火堆出神,“给我一点时间……我只是……只是……还没有适应……” “到了星之村,你也要用这幅样子去面对他们的忍者吗?”我丝毫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继续说道,“星之村的陨石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即便你没了写轮眼,但你的头脑还在,你的战斗经验、意识,学会的忍术、体术都还在,你要尽快找到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 “小扉间。”他捂住脸,过了半晌才移开手,冲我勉强笑道,“你可真是,不留情面啊!” “给合作者的一点小小忠告,免得你死得太快。”不用谢我。 此后,一路无话。看他路上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提升自己的战斗力,我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将他护送到熊之国的天险地狱谷外,我给了他一条蛞蝓仙人的分空格身就离开了。 我们暂时只能通过蛞蝓仙人交流,顺便也能让蛞蝓仙人帮忙治疗他的身体,毕竟天险地狱谷的毒气可不简单,再加上他之后还要混进星之村学习利用陨石的力量。如果他这样都还不能成功,那就别谈什么找黑绝报仇了。 急速往漩涡一族赶去,中途我还去了趟二殿下那里,告知其延后处理风物志和史书的事情,顺带拐去小山村将找老师的事暂且托付给高桥葵,又往千手暗桩处跑了一趟,确认宇智波在捣毁羽衣的基地后就退回去了,同时千手与漩涡也将基地都搜寻过,相关情报已经传回族里,我这才回到漩涡一族,跟水户姐道了个平安后,睡了个昏天暗地。 这段时间我一直散发着神识,时时刻刻警惕黑绝,真的是——太累了!真的撑不住了……等我在漩涡缓一缓就回千手。 然而这一觉我也没能睡好……在我仍然昏头涨脑的时候,就被水户姐强行叫了起来,说是有紧急情报。我迷迷糊糊接过信纸—— 宇智波与羽衣联手进攻千手族地,板间战死。怎么可能?!羽衣不是才抓了宇智波的人做实验吗?他们怎么可能联合起来?!我彻底清醒过来,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信。 是了……宇智波与羽衣眼见着要掰,他们可不得趁还在合作的时候给千手狠狠一击吗?!为了防止千手在宇智波和羽衣反目之后做大,这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做法,更别说还有个黑绝在暗中煽风点火! 大意了……终究是大意了……光顾着黑绝会关注宇智波空这边,却忘了让宇智波与千手自相残杀也是黑绝的拿手好戏……还有板间…… 脑袋一抽一抽地疼,我强压下反射性想吐的冲动。在拜托水户姐继续帮忙研究更强力的灵魂禁锢术之后,我就火速跟水户姐和漩涡芦名告了别,带上漩涡已经完全研发好的小型传送卷轴连夜赶回族地。 路上我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一路没有停歇过,直到族地林地外面的小村庄。 是宇智波! 前行的身体猛然停驻,雷神剑铿然出鞘,挡掉袭来的苦无,剑尖轻点地面,空中扭转身体,反身挡住从腰侧劈来的武士刀,我借力向后退去,站在一根树枝上,冷漠地看着冲我围拢过来的三个明显宇智波装束的忍者。 宇智波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是了,黑绝!趁我昼夜不停歇地赶路,无暇时时刻刻警戒周围的情况,将我的情报透露给宇智波。族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竟然让宇智波出现在离族地这么近的地方! 无意跟他们继续纠缠。水遁·水冲波!我结了个水遁,背后出现犹如龙卷风般快速旋转上升的水流,随即从天而降四散开来形成一条大河。我故技重施,想利用瞬水离开战场。 火遁·豪火灭却! 宇智波几人见状立刻吐出火海,试图将这一片水域清除。大量蒸汽腾空而起,林间水汽缭绕,视野瞬间被阻。 我收敛查克拉,循着记忆中的方向瞬身而去。 “噗嗤——” “抓到你了!”又有一个宇智波突兀地从我身后现身,一刀穿透我的心脏,诡异的语调在我耳边响起。 “你——”我嘴角控制不住溢出鲜血,时间仿佛停滞了,阴寒邪恶的查克拉顺着武士刀流入我的体内,大肆破坏我的身体……不能这样……我不顾锋利的刀刃,伸手抓着透体而出的刀尖,试图将它推出体外…… 背后的宇智波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握着武士刀,又用力朝我体内送了送。他将脸伸到我的旁边,低声笑道:“你不是一直在防备我吗?”随着他这句话,余光中他白皙的面孔逐渐变黑,脸型也完全变了模样……黑绝……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将宇智波空送到熊之国,自己赶回漩涡,却接到族地被袭板间战死的消息,扉间赶回族地,却中了黑绝的埋伏,生死一线。 小天使们你们看文的时候发现什么BUG现在跟我说还来得及,写到后面如果有BUG的话,我就不一定好改了。 第五十章 是了, 对黑绝来说,宇智波空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解决掉我,他想杀了宇智波空轻而易举。瓦间的死还不能确定, 但宇智波和羽衣突然袭击族地,板间战死,部分原因怕是为了引我不眠昼夜地赶回族地,然后在我即将到达族地的时候截杀我。但是,族人呢?宇智波怎么会大咧咧地在族地周围埋伏?千手的暗探没有动静, 父亲私底下也没有传来消息, 到底怎么回事?! “黑绝。”我强咽下涌到喉咙的鲜血,寒声道, “好算计!”用力握紧刀刃, 不顾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试图将武士刀折断。黑绝的力量阴寒邪恶至极, 体内被肆意腐蚀, 连灵魂都能感到阵阵森冷。 “千手扉间。”他的身体没动,还是维持着从身后捅穿我的姿势,脖子却像蛇一样伸到我眼前, 将我细细打量了一遍, “你好像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 “干卿何事?”看来黑绝还不清楚我的底细, 总算没有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这具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剑意顺着武士刀倒流而上, 黑绝却仿佛察觉了一样, 迅速松开武士刀, 身体也转到我的正面, 摇头笑道:“太弱了!真是太弱了!只要不跟你接触,你的那种力量又能有什么用呢?”天神川的战斗……被他察觉了吗? 剑意将武士刀震碎, 失了黑绝的支撑,我再也站不住,身体直直往树下倒去。但是,谁说我只有这一种攻击手段?神识谈话间早已悄然覆盖满这片区域,瞳孔中倒映出他站在树上狞笑的样子,我彻底闭上了眼睛,微风拂过脸颊。草木,虫鸟,枯枝,落叶,水洼,黑绝,以及不远处寻找我的宇智波三人,一切的一切在我的意识海中映得清清楚楚。 神识·禁锢! 风,停了。飞翔的鸟雀,爬动的蠡虫,飘落的树叶,弥散的水汽,在林间跃起追逐的宇智波,狞笑的黑绝,一切都静止了,时间从这片区域中剥离。虚无中,只有我能看到的空间里,我的瞳孔微微扩散,数着一道又一道剑意显现在半空,直至布满整个空间。 神识·以身化剑! 毁灭吧!虚虚浮现的剑意携着空间之势向下方被禁锢住的区域落下。这片空间肉眼可见地浮现出道道漆黑的裂隙,那是被快到极致的剑影割裂的空间,世界之外时空乱流狂暴的气息从中弥散开来,草木枯萎,虫鸟湮灭,宇智波三人悄无声息地倒下——他们的灵魂已然消散。 “千手扉间!”黑绝从早已没了声息的宇智波身上脱落,彻底化为一团黑黢黢的精神体没入树干,森寒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你!好得很!” 谢谢夸奖,感受到黑绝即使逃入地下也被捅得千疮百孔的精神体,我满意地将剑意禁锢住的一小片黑绝的精神体封印到识海深处,我确实“好得很”!嘴角勾勒出心满意足的微笑,这下不愁发现不了黑绝了! 凝固的时间又流动起来,停滞在半空的身体也继续朝下摔去。这片区域已然被无形的力量抹去了其中的生机,泥土、草叶、树木都呈现出死亡的灰黑色,四具宇智波的尸体也被抽干了生命力,化为齑粉。 “扉间——”大哥惊恐到破音的声音遥遥传来。 是这具身体将死的错觉吗? 下一刻,无数植物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纠结缠绕,转瞬间一片森林拔地而起,我的身体也被交错生长的枝条接住。 木遁?大哥什么时候觉醒木遁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身体被无数植物托着换到了大哥怀里,看着他急速在林间跳跃,还不时低头开开合合的嘴巴,我想问问他,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张口,眼睛也支撑不住地闭上,意识感受着脸上的几点湿意,下雨了? ***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①”不疾不徐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不耐烦地睁开眼,只见面前坐着一个须发皆白,身穿道袍的老者。“啧,老头,天天早上都是这几句。你不烦吗?”这话竟然是我说的?!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声音竟是从我口中传出来的,嘴巴控制不住地开开合合。察觉到不对劲,我的意识试图挣脱出来,却毫无办法。 “小友,吾等修道,悟的正是这‘无欲’‘有欲’之境。”面前的老者捻须轻笑道,“修的正是这玄之又玄的道法,又怎能称之为烦呢?” “人类。”我心中浮现出莫名其妙的嫌恶情绪,“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世上最会互相残杀的就是人类,最恶的生灵也抵不过你们人类浑浊深沉的恶意。这样的你们,有何资格追求大道?” “小友此言差矣。”老者听闻我如此贬低人类也没有生气,微微笑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②” “哼!上古通天教主何等威能,立截教,截取一线生机。下场几何?”修一线生机,哪有那么容易! “我等资质愚钝,自不能体悟那遁去的一。”老者悠悠然将拂尘换了个方向,面上带了些高深莫测的模样,“不过,以小友的资质,或未可知。” “老头,你想夸我就直说好了。”噫!这么中二真的是我说的话吗?我尴尬到想原地消失,却完全控制不了身体。 老者呵呵一笑,冲我伸出手:“小友,可愿——” 可愿什么?老者的声音飘忽不定起来,时光突然间特别眷顾这个场景,就在他嘴巴开开合合间,桌椅盆栽飞速褪色腐朽,最终化作大片大片的黑暗,将老者吞噬。 所以可愿什么?!他到底想说什么?!我猛然睁开眼睛,握紧拳头下意识锤了下去。 嘶——好疼!手上传来的疼痛让我彻底清醒过来,我这才发现自身躺在一块木板上,周围是简易搭成的木屋。这是在哪?没见过的屋子。 躺着的木板震颤不止,屋外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外面在干什么?我艰难起身,捡起随意丢在一边的雷神剑,戒备地出了木屋。 高耸入云的树木,空气里丰富的水汽,湿热的气候,淅淅沥沥的小雨,原来是在湿骨林!还有一个脚踩着遮天盖地的植物枝条冲我飞速驰来的大哥。 我虽然不是很在意这具身体的死活,但我也并不想被这么一堆植物给埋死。正当我紧盯着面前浩浩汤汤冲我袭来的枝条试图躲闪时,枝条刹那间枯萎,大哥一个翻身落在我面前,出手将我抱进怀里:“扉间!” 哇哦,这个查克拉控制能力,大哥你可以啊!对于大哥的进步,我向来不吝啬于鼓励:“大哥查克拉控制得不错啊!这就是新觉醒的木遁吗?” “扉间你终于醒了!”大哥将我全身摸了个遍,边检查边紧张道,“你差一点就死了!我死命用查克拉护住你的心脏,族里也没办法救你,还是蛞蝓仙人让我带你来湿骨林,这才将你的心脏修复好!” “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一直很担心,我检查的时候发现你的身体早就修复好了,但是你一直不醒!我就怕你中了宇智波的什么精神攻击!头疼不疼?想不想吐?精神怎么样?” “大哥——”吵吵闹闹的大哥还真有点不习惯,我一把堵住大哥的嘴,“闭嘴!” 手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不过大哥却也乖觉地住了嘴,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显然他还有一肚子话要说。但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族里的情况我还不清楚,黑绝的计谋我也只是猜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行。 “你的木遁什么时候觉醒的?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就是救你的时候。当时看你要摔下去了,一着急就用了出来。”大哥强制性地将我又抱回木屋的“床”上,“扉间你还是躺一会吧!想问什么躺着问!” 也行,总觉得站久了有点喘不过气,躺着也好。我没有拒绝,随手给大哥指了个凳子,让他搬过来坐到我旁边,这才接着问道:“族里的事跟我说说吧!从瓦间怎么突然出任务说起。” 怕大哥说的不清不楚,我又补了一句:“说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为止。自己的感想就不要说了。” “瓦间……”大哥低头沉默了一会,“瓦间接了个送信的任务,送一封信到石川,然后任务规定的时间过了都没有回来,我这才觉得不对劲去找。” 石川?跟杀了瓦间的宇智波一行人的方向完全对不上!鸟取和岛根在火之国的东边,石川则在火之国的西南方向,完全是两个方向!瓦间到底是怎么碰上宇智波一行人的?我心中思忖,却也没有贸然开口打断大哥的话。 “找回了一堆残渣碎屑。”大哥的声音有点抖,努力吸了吸鼻子,还是接着往下说,“然后族里接到宇智波暗地里去岛根一带的消息,之后就派人手也去岛根一带搜寻羽衣的基地,探查宇智波一行人的踪迹,再然后族里因为羽衣拿宇智波做实验的事放松了警惕。” 看来族里跟我之前的判断一样,轻敌了,认为宇智波和羽衣联盟即将破裂,这才大意让他们得了手。 “结果羽衣和宇智波联手进攻千手族地,当时很混乱,我在族地边缘战斗,等我回去……等我回去……”大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见他膝盖上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了下来,哽咽道,“板间也死了……据说是有几个宇智波突破了族里的防线,被板间发现。板间试图阻止,结果被杀了,这才惊动了族里的后方人员。” 是故意让板间发现的吧!为了引我回来。黑绝你真是好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发大招了,杀了宇智波几人,从黑绝身上刮下来一片碎片,同时扉间梦回前世,醒后扉间与柱间交流情报。 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老子《道德经》②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易经》最近在改文,除了12点和18点,其他时候更新都是改文。 感谢在2021-12-30 23:59:13~2022-01-01 00:0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仙人球 5瓶;风天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一章 “之后, 父亲被大名问罪。羽衣和宇智波给千手扣了个私下从事平民种植的罪名,父亲就去藤原京请罪了,证据就是族地里那几窝兔子和种的一点菜。然后, 你就失踪了。” “我想去找你。”大哥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泪水,冲上来抱着我哭嚎道,“但是父亲不在,族里二长老他们都说你背叛了千手,不然宇智波和羽衣不会突兀地进攻族地, 还能这么巧地给千手扣上罪名。他们不让我出族地, 正好族地搬迁,我就找了个借口溜出来, 天天在老族地那边搜寻, 想着什么时候你回来正好接应你。” 一环扣一环, 杀死板间, 让我连夜赶回来;向大名弹劾千手支开父亲, 让族里不能及时传递消息给我;父亲由于此事威势受损并且不在族里,大哥弹压不住二长老一行人,因此二长老轻易就能禁止族里派人接应我, 宇智波这才如此嚣张地在族地外埋伏我, 最后黑绝隐匿在旁, 趁我不备, 一刀灭杀我。 “然后我就感知到族地外面小村庄方向发生战斗, 就赶紧过来了。幸好……”大哥紧了紧抱着我的手, 整个人都有些后怕, “幸好……赶上了!” 好, 好得很!二长老!黑绝! “我知道了!”我拍着大哥的背安慰道,“漩涡那里的事也都走上正轨了, 我这次回来就长期呆在族里。”先把族里的魑魅魍魉都清了,总不能在外拼死拼活,一回头老窝被黑绝给端了! “扉间!”大哥带着泪痕的双眼紧盯着我,一贯傻笑的面容难得有些悲伤,“我只有你了!你一定不要出事!” “我不会有事的。”我顺着大哥的话说道。真没事,即便这次被黑绝算计,也只是这具壳子又“死”一次而已,何况还被大哥救了回来。 “我已经想好了!”大哥被泪水洗练过的眸子灿若星辰,“我要建一个村子!然后我们大家都住在里面!” 他现在就跟宇智波斑聊上了?我有些讶异:“大哥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就是……就是这么想到的。”他含糊道,“总之!扉间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行啊,还会瞒着我了!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说,大哥跟宇智波斑确实是兄弟,而且大哥已经觉醒了木遁,看之前大哥的样子对木遁的操控还挺不错的,鉴于大哥的实力放在这里,我就没继续追问。 “我躺了多久?”长时间的问答和思考,让我的头隐隐作痛,我这才有心思打量自身。这次倒没有全身裹着绷带,只是简单换了一身衣服,除了有些头疼,心脏隐隐发闷,四肢略有些无力外,全身没有其他问题。不,不对,我的头怎么会因为这么点事就隐隐作痛,灵魂强大带来的意识上的高速运转绝不会因为动用这么点力量就出问题。 “大概半个多月?”大哥有点不确定,见我脸色有点难看,担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扉间你身体还不舒服吗?” “蛞蝓仙人在吗?”我避开大哥的手,试图起身,“我想找它帮我检查一下身体。” “别别别——”大哥见我要起身,忙抵住我的肩膀,强硬地将我按回床上,“我去请它!扉间你躺着别动!千万别动!” 大哥说完生怕我还要起身一般,一溜烟蹿了出去,瞬身术都用上了。见大哥这么积极,我也顺势重新躺了下来。待大哥走后,我翻了个身,将头埋在臂弯间,脸色这才沉了下来。 居然昏迷了半个多月!随着我年岁的增加,体内封印的力度更是呈几何倍数放松,像五岁那样仅仅因为一路警惕加上受伤就失去意识这种事是绝不可能再发生的!我感应了一下识海深处黑绝的碎片,没有异常。之前神识的攻击也在我的灵魂承受能力范围之内,攻击时也没有感应到规则的排斥,不应该啊! 如果说我的灵魂还有什么不对劲……只有可能是星球意志的封印搞的鬼,亦或者在时空乱流中飘荡的时候灵魂受损,难道那时候就出了岔子? “扉间!”大哥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把蛞蝓仙人请来了!” 我将脸在臂弯蹭了蹭,收敛了阴沉的神色,这才又翻过身来。我侧头看着大哥将蛞蝓仙人放在椅子上,无视他想留在一边继续听的动作,当即开口赶人:“大哥你不是要练习木遁吗?还不快去!” “扉间……”大哥十分不情愿,扒着凳子不撒手。 “快去!”没得商量!见大哥委委屈屈地走远了,我才坐起身来,神识感应了一下,确认大哥真的走远了,这才开口,“蛞蝓仙人,您帮我再检查一下身体吧!我觉得心脏很不对劲,很沉重。”还有我的灵魂……也不知这位仙人是否能看出点门道。 蛞蝓仙人放出柔和的仙术查克拉将我包裹,它仔细感应片刻,才下了结论:“身体大部分没有问题。只是心脏部分受损太严重了,即便当时柱间一直用医术查克拉治疗你的心脏,但是被黑绝的力量侵蚀,催生出的细胞终究没有原本那般强韧。” “扉间你的心脏功能很难回复到之前的水平。你现在感受到沉重,大概是因为你的躯体还不适应现在重新修补好的心脏。”蛞蝓仙人补充道,“扉间你之后还是一直带着我吧。留一个分空格身给宇智波那小子传递信息就够了,没必要将我都留在他那里。这些天看下来,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弱。” “我大意了。”我苦笑道,“我总想着黑绝会对他出手,所以干脆将您留在他那边,结果黑绝居然选择先干掉我……这次,算是狠狠栽了个跟头。” “扉间,不要大意。”蛞蝓仙人若有所指道,“黑绝在人间筹谋千年,我们三个老家伙都只能避其锋芒,是有原因的。” 这话什么意思?黑绝比三大仙人还强?我有点诧异。还是说黑绝对三大仙人的威胁很大?想不通了,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想杀黑绝,我也从没想过靠三大仙人。 “我这次躺了半个多月跟之前有什么区别吗?”蛞蝓仙人好像没看出来我灵魂的问题?是没问题还是没察觉到? “怎么这么问?”它仔细地盯着我看了一会,摇头道,“没什么区别。硬要说区别的话——” 它想了想,迟疑地开口:“你哭了算区别吗?有几天的时候,你流过眼泪。” 我怎么可能流眼泪?!我觉得蛞蝓仙人在跟我开玩笑,明明我在梦里嘲讽——嘲讽—— 我在梦里干啥来着?我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凌乱毫无意义的碎片恍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所以,我做了什么梦? “大概是你看错了。”我思考片刻斩钉截铁道。怎么又多出一个新麻烦?记忆好像也不对劲了,我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天选之子”?继身体死了活活了死后,灵魂也开始出问题了。 “这次,我也把黑绝伤得不轻。”想了想,我还是跟蛞蝓仙人提了一句,“他的精神体被我戳了几十个窟窿。”想杀我,总得付出点代价! “而且——”我手掌虚握,从识海中将黑绝的那一小片精神体拿了出来,即便只是这么指甲盖大的一小片精神体,也活跃异常,不断试图突破神识层层交叠而成的封印,“这是从黑绝身上上刮下来的一小片精神体。” 蛞蝓仙人仔细凑近感应了一番,点头道:“小扉间你居然能做到这个程度,我们都没有想到。”我们?蛞蝓仙人背后还有仙人?龙地洞还是妙木山? “有办法根据这片精神体研究出封印它的办法吗?”我询问道,“我想将这片精神体交给水户姐研究,但是我怕它的强度不够,毕竟只是从本体身上剥离的一小片而已。” “扉间你想错了。”蛞蝓仙人摇了摇头,“黑绝的精神体,即便只是一小片,它的本质不会变。也许在你的认知中,这片精神体的威压很微弱,但是我的感知告诉我,它给我的感觉跟黑绝是一样的。根据这个来研究,不会出问题的。” 好吧,不管怎样,能通过它来研究就好!正好当成灵魂禁锢术的样本,得找个时间把它拿给水户姐看看。但是,最近几年恐怕我没什么机会出远门,还是要找时机啊。 疑惑已解,我翻手将精神体又收进识海深处:“蛞蝓仙人还请帮我跟宇智波空传个话,说黑绝冲我动手了。在他没有学会陨石之力前,别贸然跑出星之村。” 见蛞蝓仙人点头应下消失后,我就熟门熟路地通灵了蛞蝓仙人的分身,准备喊大哥一起回族地。 “大哥你不回去?”我有些诧异,大哥居然还想留在湿骨林? “扉间你自己回去吧!”大哥有些难为情,搔了搔头小声道,“木遁我还没练好,我想尽快提升实力,这样以后就能更好地保护你了!” 行吧!大哥想提升实力我是十分赞成的,不能因为原著千手柱间是忍界之神,反而现实的千手柱间就成了个菜鸡不是? 见大哥提升实力的想法如此坚定,我就温声鼓励了两句,随即逆通灵出了湿骨林。 二长老,不知你准备了何种说辞来解释背着族长强制囚禁大哥,拒绝接应族长二子致其生死一线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继续跟柱间交流情报,同时扉间发觉自己记忆有问题。从黑绝身上剥落的精神体可以通过它来研究如何封印黑绝。扉间准备回族跟二长老掰头了。 第五十二章 “这不是族长家的二子——扉间大人吗?”令人厌恶的声音带着丝丝恶意自我身后响起, “您的身体好了?” 是千手建的声音!二长老一系的人。真是冤家路窄,一出来居然就碰到他了。“劳您费心,勉强捡回一条命!”我转过身, 只见周围明显一番族内病房的装饰,病床上躺着之前开口的人。大哥当时去湿骨林怎么就挑中了这么个地方进去?晦气!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瘦削男人半躺在我身后的床上,脸上缠着绷带,短发被绷带压着凌乱地贴着头皮,脸上面无血色, 只嘴唇微微泛紫, 眼神阴郁地盯着我,一开口就仿佛毒蛇一般嘶嘶地吐着信子。他半边身子盖着被褥看不太清, 但从被褥隆起的幅度来看—— 他顺着我的视线低头望去, 脸上带出扭曲的笑容, 慢慢将被褥掀开, 丢到地上, 特意拉长了语调,怪声怪气道:“怎么?扉间大人没见过断肢吗?要不要凑近仔仔细细看个清楚?” 随着他的动作,从大腿根齐根而断的伤口显露在我的面前, 那处伤口还在不断地沁出大片血迹。我有些不解, 距离宇智波和羽衣袭击族地早已过去了快一个月了, 要说是那时候受的伤, 以千手的体质和族内医忍的能力, 不应该到现在还是这幅样子。 “什么时候受的伤?”没去理会他阴阳怪气的回答, 我皱着眉问道。难道我在湿骨林的这段时间族里又出事了? “呵呵——”他低头轻抚着大腿渗血的绷带, 突然手上用力, 刺啦一声撕开绷带,将手指插入伤口处, 用力往外拉着。 嘶——我有点牙疼,看着伤口处明显反复抠挖的伤痕,四处飞溅的鲜血,这是什么品种的变态?以前虽然我挺讨厌他的,但是主要是因为他这个人性格不讨喜,现在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抬头冲我露出愉悦的笑容,笑声越来越大,“扉间大人!您好好看看!这还是在宇智波和羽衣进攻族地的时候受的伤啊!这可是我为了千手一族战斗的凭证啊!”说着,他将半个手掌都插入伤口里,从双臂隆起的肌肉可以看出,他明显用了力道在努力将伤口拉得更开。 我两剑敲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双臂关节都卸了。什么毛病?受伤不好好养伤,在这抠伤口玩?“既然受伤了,就好好养伤。”虽然很看不惯他这种行径,但我还是皱着眉补充了一句。看在同是千手族人的份上,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作死,到时候伤口感染腐烂或者破伤风,救都没法救。 “养伤?”他收敛情绪,挑高眉头,抬高了语调反问道。本就尖锐刺耳的宛如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由于他有意地拉高声音更显刺耳。 我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腿受伤了就好好养伤,不要故意抠挖伤口。” “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我讲了什么笑话,他被我逗笑了,甚至笑得控制不住身体,倒在床上,捂着肚子上半身一颤一颤地蜷缩起来。 有病?我在心里评估了一下他的心理状态,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都不正常了。 “扉间——咳——扉间大人!”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侧着脸呛了口唾沫,断断续续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说着,他挣扎着翻下床,噗通一声掉到地上,肩膀撑地冲我爬了过来。 他想干什么?我盯着他爬过来时伤口摩擦地面带出的一条血迹,恍惚间仿佛看到无边血海冲我涌来。他已然在爬动中褪去了人类的躯壳,大腿腐烂脱落,腹腔空荡荡的,内脏顺着空洞流了下来,又被他的身体毫不犹豫地碾了过去,左臂褪成白骨,丁零当啷地碰落了胸间的肋骨,随后掉在地上被翻涌的血海吞没,右臂也掉了,他整个人都倒了下来。 随后,他用下巴继续使力,整个人像一条爬虫,一扭一扭地蠕动着。他身上的血肉已然全部腐烂,倒下后血海几乎吞噬了他半个身体,不消一会,他就完全没了人类的样子,血肉腐烂了,骨头沉没在血海里,只剩一个黑黢黢的扭曲人形,带着深沉浓烈的恶意冲我爬了过来。 直到腰部传来异样的疼痛,我这才回神。他已爬到了我的脚下,艰难地抬头咬住我的腰,借着我身体的支撑咔嚓一声肩膀用力,装回了他的双臂。随后,他借着半抬起的身躯,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整个人复又坐在地面上,将我拽了下来。同时另一只手压住我的后脑,死命将我的脸往他的伤口上压。 “扉间大人。”他在我耳边低语,带出的气息,犹如毒蛇在我耳边嘶嘶吐着蛇信,“您看清楚了吗?我这为了族里受的伤,这是多么荣耀的证明啊!” “然而——”他吃吃笑了起来,手上加大了力道,好似要把我整个人都塞到他的伤口里,“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却抵不过族长的儿子受了伤,就能有仙人帮忙治疗!”他的情绪崩溃了,在我耳边又哭又笑地大叫着,像动物在死前的哀鸣。 他双手死命压着我的头,恨不得将我的脸全部压到他伤口上。我单手撑地,另一只手覆上查克拉卡着他的双腕强制他松了手,这才翻身而起,退了两步,冷声道:“蛞蝓仙人不是你能妄议的!与其奢望仙人的救治,不如自己好好养伤!族内医忍既已给你处理好伤口,你就不应该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 “是啊!我们这种人,自然不能奢望仙人的救治!”他瞳孔布满血丝,瞪着眼睛语气森然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我们这种身份,自然比不得族长的儿子,第一次出任务受伤回来就能与仙人签订通灵契约!身体差就能去漩涡养几年的伤!心脏都被捅穿还能让仙人亲自出手相救!连学个忍术都有仙人的指点!” 这算什么?红眼病?认为千手族长偏袒自己的儿子?不过他有一句话没说错。“你自然比不得族长的儿子!”我权当他是在夸赞我和大哥了,不顾他听了之后胸膛愈发起伏不定的气愤模样,拿话刺他,“我大哥不过十二岁而已,就能觉醒木遁,你确实比不过。” 至于我,说出来怕吓死你,外面有商队,每年能拿到吓死人的分红,还有个势力——虽然目前又小又破,但是火之国的情报网已经初步拉起来了,就是里面几乎都是流民孤儿,文化水平太低,偶尔传递情报还是有点不便。简而言之,我和大哥不管哪一点都比你强多了! “呵——”他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冲我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我当然比不上族长的儿子了,小小年纪就能为族战死,怎么说我也只是失去了一双腿而已,还差得远呢!” “你想死吗?”居然敢拿瓦间和板间说事?!我没了耐性,雷神剑出鞘抵住他的脖颈,手上微微用力,看着他脖颈间渗出的丝丝血迹。真是——诱人的颜色!我不自觉舔了舔唇,好想……好想……杀了他…… “扉间!”门哐当一声被踹开,老爹惊怒的声音在我身后炸响,“你在干什么?!” 原来是陷阱吗?我仍旧维持着持剑的动作,扭头向后看去,老爹一马当先地走了进来,随后大长老、二长老等等——千手的族老全部都挤进了这间小小的屋子,二长老还冲我笑了笑,开口劝老爹:“佛间,冷静一下吧!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老狐狸!在这装什么好好先生?这一切不都是你策划的吗?! 看着千手建连滚带爬地从我剑下爬了出去,抱着老爹的腿涕泗横流地哭诉我如何如何恐吓他,一言不合就要杀他。被褥上四溅的鲜血和地上长长的拖着的血迹,就是我强行把他从床上拖下来的证据。 至于床前翻倒的凳子,床头柜整个翻倒,散落一地的零碎,我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都是我试图袭击他时,他只能四处躲藏造成的,还有我腰间的牙印,他双手手腕上被我用力握出的青紫,更别提之后众目睽睽之下,我拿剑指着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意图袭击他的铁证。 被老爹强行收走了剑,我有些腻味,百无聊赖地看着千手建的哭诉,没有打断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在忍者堆里玩陷害这一套,长脑子了吗?或者说,二长老只想试探老爹的态度?这种拙劣的手段显然并不能瞒过别人,但是我拿剑指着千手建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随后老爹寒声命令我跪下,就在这个房间里结结实实地用剑抽了我一顿,抽得我爬不起身,还禁止族里的医忍为我治疗,说让我滚去祠堂醒醒脑子。顺便一提,二长老可是很积极地为我求情,左一句扉间年纪还小,又一句扉间这么做肯定有原因的,在二长老“好心好意”的劝说下,老爹打得更用力了。 二长老,不愧是你。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一句接一句给我定了罪,这是想按着我的头让我认下当众袭杀族人的罪名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千手建对扉间的待遇很是嫉妒,扉间不慎中了二长老的圈套,被体罚后关到祠堂反省。 唔,扉间开始插手族里的势力了。 第五十三章 我被老爹结结实实抽了一顿后, 老爹没说什么,只挥挥手招来暗处的忍者,让他把我丢到祠堂里去, 顺便跟二长老道了歉,说我不应该随意在族里拔剑,但他已经教训过我了,雷神剑他也没收了,等我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再把剑还给我。 厉害啊, 老爹!堵得二长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能憋屈地应了下来。我在被抬出去的时候控制不住笑出了声, 结果路过老爹的时候又被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好吧好吧!我闭嘴我闭嘴, 看着二长老被我的笑声吸引, 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 眼神淬了毒似的盯着我, 我又冲他无声地笑了笑。不出声,我笑笑总行吧! 至于为什么老爹话语中压根没提千手建,并且完全忽视了还趴在地上的他, 因为千手建就是二长老他自己的儿子啊!二长老自己都不管他儿子在地上趴着, 我们作为族人, 哪里好越过二长老去管教他自己的儿子, 你们说是不是? 至于其他长老, 都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站旁边跟木桩似的, 看来他们也很清楚, 这只不过是二长老一系和族长的交锋而已。从结果上看,族长仍旧将二长老压得死死的。 *** “臭小子!还不醒?” “老爹!”我捂着屁股, 艰难侧身抱怨道,“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喊醒我吗?非要抽我一下,我可是个病号,白天才被抽得爬不起身。” “呵呵!”老爹一屁股坐到我身边,掀开我背上披着的衣服,慢条斯理地开始往我背上抹药,“‘爬不起身’?要不要让你小子真正感受一下什么叫爬不起身?”说着,用力在我背上交错肿起的疤痕上按了按,将我一把按趴下去。 “老子让你在祠堂反省,你就给老子趴着睡大觉?” “老爹,你心知肚明二长老搞的鬼,我还有什么好反省的?不如睡觉。”我有点无语,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哼!”老爹没反驳,“身体好了吗?” “还行,就是心脏有点弱,比不得以前了,其他都没问题。”我想了想,还是跟老爹提了提,“千手有让自身逐渐变化的幻术吗?能附带改变周围环境的?” “没有。”背上抹药的手停了停,随后又开始动了起来,力道明显轻了些许,老爹的声音又重新响起,“怎么?白天中了幻术?” “我不知道。”我皱着眉试图跟老爹形容,“一般的幻术我能明显觉得不对劲,所以目前为止我都没有受过幻术的影响。但是白天的时候,我看到千手建整个人快速腐烂,成了一堆枯骨,然后就看到他原本存在的地方一个黑黢黢的人形冲我爬了过来,当时周围一片血海。” “然后他扒上我的腰,我才回神。但是意识好像很迟滞,总觉得场景是真的,但是实际上又不是。”我总结了一下,“然后被他按着头死命往下压,差点被埋到他伤口里面。” 背上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在我说完好一会之后,才又继续,同时老爹迟疑的声音也在头顶上响起:“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幻术。你确定是白天中的术吗?” “我当然——”不,不对,之前记忆不清的梦,毫无意识的流泪,还有之前莫名其妙会的草编,我下意识地撑起身子,“好像?不确定?”还有可能是我自身的问题。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黑绝动的手,我否定了这个猜测,黑绝还没能强大到能在我的灵魂里做手脚而不被我察觉的地步,另一个能在我灵魂做手脚的星球意志,完全没有动机,也不可能凭空让我学会此世不存在的手艺——比如草编,这个世界我至今没有看到能如我一样的手艺,连类似的都没有! 二殿下向来喜欢搜罗新奇玩意,这种草编但凡出世,以他的地位,即便他不在意,也会有人上赶着将玩意送给他,更别说他还有个暗地里走南闯北的商队替他搜罗这些新奇有趣的小玩意。 “瞎动什么!”头顶一声轻斥,我又被用力按回了地面,“怎么?想到是谁动手了吗?” “大概吧。”我含糊了一句,换了话题,“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从瓦间接任务开始就不对劲了。” 老爹嗤笑一声,声音带着丝丝杀意:“千手辉坐不住了而已。族里有些流言,瓦间就主动要求出任务。怎么?瓦间的死有蹊跷?”千手辉就是二长老。哼!一个卑鄙小人还好意思叫辉?真是瞎了这么阳光的名字! “说什么?说族长偏心?二子理所应当地享受族里的福利,去漩涡养身体,一养就是三年多?”用脚趾想都想得到族里无非传些我的流言。嫉妒,是人类的本能。尤其是同族的人有着在旁人看来异样优厚的待遇,这在有些族人眼中,就是原罪。 “然后瓦间迫于族里压力就只能提前出任务了?”我有些不满,反问道,“老爹你怎么不拦着点?” “瓦间实力足够强,我为什么拦着?”老爹粗鲁地将衣服披到我背上,啪的一声拍了下我的后脑勺,冷酷道,“何况只是一个送信任务而已!” 唉!虽然明知老爹的决定没错,但我还是忍不住迁怒。努力平复下想跟老爹吵架的心情,我从怀里掏出了木盒,侧身半开着给老爹示意了一下:“喏!我给瓦间报仇了,凶手是宇智波,我在二殿下那边碰到的。瓦间往石川去送信怎么可能碰到去鸟取的宇智波,等出了祠堂我要查这件事。如果族里查出问题的话……”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老爹沉默了一会,揉了一把我的头发,这才寒声道:“放手去做。如果族里真有人吃里扒外,我给你兜着!” 很好,老爹同意了就行。我收好木盒,又趴了下来:“之后宇智波和羽衣进攻族地是怎么回事?明明情报显示岛根一带宇智波和羽衣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哼!他们居然还能按下仇恨,一起进攻千手?”难道为了打击千手,连仇恨都能放在一边? “是我疏忽了。有利益维系,仇恨又算得了什么?”老爹声音低沉了下来,“之前千手探查到羽衣和宇智波决裂的消息,现在想来,就是他们为了进攻千手族地放出的烟雾弹。为了阻止千手势大,他们即便真的决裂,也势必要狠狠打击一次千手,否则,他们单方对上千手绝没有优势。” 果然是为了防止千手做大吗?宇智波可真能忍啊!不知道黑绝在其中又出了多少力? “老爹,岛根那边的羽衣基地相关的消息你收到了吧?”羽衣在做实验的消息老爹应该是知道了,就不知道对于羽衣的实验内容,老爹知道多少了。 “千手只探查到羽衣确实在做实验,但是破开结界进去后,基地都被毁了,怎么?你有情报?” 听到基地被毁,我有点不好意思,可能也许大概——我还出了一部分力。“基地被毁有一部分是我干的。”眼见着老爹又要让我吃一顿竹笋炒肉,我迅速一个翻身远离了些许距离,撑着手坐起来连声道,“等等等等!我有基地的具体情报!” 老爹略微起身的身影又坐了回去,我这才又挪近了老爹,将封印卷轴拿出来,在他面前扬了扬:“资料都在里面!交给我研究吧!” “另外,羽衣一直在试图将动物的利爪、牙齿等嫁接到人的身体上,同时他们还暗地里抓了好几个宇智波研究写轮眼。我怀疑我在基地里看到的那批不是唯一一批被羽衣拿来做实验的宇智波。”拿出相关的实验报告,估摸着老爹也不耐烦看这些枯燥的数据,我将实验数据捡到一边,只挑了几张实验结论给老爹看,补充道,“这上面记载的唯一一个半成品也被我解决了,暂时不用担心羽衣真的弄出什么战争机器。” “还有就是,我之前不是失踪了一周吗?羽衣在基地的实验,其实还有人操控。当时在基地里被他发现了,我就连忙逃出来,为了躲避他的追杀,只好一路逃命,之后确认身后彻底没人跟踪,这才返回漩涡。”四舍五入一下,一路护送宇智波空、防范黑绝,也算是另类的逃命了。 “我怀疑羽衣和宇智波进攻族地有幕后黑手的推动,从他发现我之后试图炸掉整个基地到我逃出基地逃命逃了一周。在这期间,族地就正好被攻击了,板间还恰好战死,之后我回到漩涡就接到了消息。我连夜赶回族地,结果在原族地外被宇智波埋伏,同时老爹你被大名问责,族里二长老压下大哥要求接应我的事,还禁止大哥出去。太巧了!” “你想怎么查?”老爹沉吟片刻,反问道。 “从二长老开始吧,还是他嫌疑最大。”我想了想,补充道,“老爹放心,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不会做什么的。”乱杀人还是不好,对老爹的威望有损,还是查出证据再处理好了。 调查近期事宜的动作既然已提前跟老爹报备,我就再无顾忌,准备伤好后就开始拿二长老开刀,正好大哥不在——大哥如果在族里,就他那个智商,不是我说,到时候估计被二长老利用都不知道。 “另外——”我又掏出几个卷轴,一一摊开在老爹面前,“漩涡的研究成果,固定术式的小型单人传送卷轴、小型单人传送阵和大型传物阵,目前只能研究到这个地步了,大型多人传送阵还在研究中。” “小型单人传送卷轴一次一个人,范围一公里,缺点是发动的时候身体不能接触别人,不然会连着旁人一起传送,传送距离也会减半;小型单人传送阵,需要人为输入查克拉,一次传送一人,可以固定在两个区域内传送,距离越远需要的查克拉量就越大;大型传物阵,只能传物件,类似封印卷轴之类里面另有空间的东西还不能传送,目前还不能做到两个空间交叠而不互相挤压。” “不错。”老爹研究了一下我手上的卷轴,全都收了过去,“我拿去看看。” “好歹给我留几张?”我试图从老爹手上抢几张小型单人传送卷轴,虽然这玩意坑过我,但是,它真的很好用啊!特别是改良之后,绝不会出现再传到地下或者天空中这种传送事故! “想得美!”老爹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你就呆在这好好反省吧!出去了还有的忙!哪有时间弄这些!” 可恶!早知道就应该自己私藏几张的! 有儿童保护协会吗?这里有怪蜀黍不仅抢小孩东西还压榨童工! 作者有话要说: 佛间和二长老交锋,佛间略胜一筹。佛间和扉间交换情报。 五十几章了,怎么才写到这。我到底写了啥,文看着拖沓吗? 第五十四章 三天之后, 在老爹的暗示下我结束了在祠堂反省的时光,去了趟二长老家里,对之前拿剑指着千手建的事表示歉意。当然, 实际上我是想去二长老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但是二长老鸡贼的很,没有出面,只是让他的另一个儿子千手庆招待我,同时话里话外把这件事定性为千手建由于受伤之后情绪不定,这才冲撞了我, 所以咎由自取。 看着千手庆把我严严实实地挡在屋外, 丝毫没有让我进去坐坐的意思,我有点郁卒。二长老这一系果然都很讨厌。顺便需要跟诸位说明一下, 二长老儿子有好几个, 都是领养的。族里的小孩在十二岁之前失去双亲后, 一般都由之前关系相近的族人搭把手, 小孩愿意的话就归入他们一家, 不愿意的也由族里统一分配,安排到条件稍好的族人家里暂住,直到十二岁为止。 至于二长老, 这是个热衷收养小孩的人。他的亲子早就死去, 名下几个孩子都是由他主动领养, 如千手建、千手庆之流。很显然, 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二长老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养大的几个小孩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二长老精于算计、目视甚高、嫉妒心强的毛病。 听说二长老之前也是族里有力的竞选族长的人选, 只是老爹终究技高一筹, 将他摁了下去。但二长老也没放弃,这些年来一直跟贵族维持着联系, 期望通过贵族的支持来获得族里更大的话语权。老爹看千手与贵族本来就没什么交流,有个二长老在也不至于跟贵族全部脱节,这才屡次容忍二长老的小心思。 毕竟二长老虽然算计颇多,但他也给千手争取了许多好处,两相权衡,二长老的位置这才坐得稳当,并且还能专门负责族里与贵族的联系这一块事务。显然,二长老也明白这一点,因此此番在族里的动作有恃无恐。就算推脱不了责任,不还能有一个千手建抵账?之前就能看出他精神绝对不正常,反复抠挖伤口也非专门为了设计我,只是我恰好撞到了他手里,这才有了病房里那一出。 见千手庆一副恨不得我赶紧滚蛋的样子,我也没强行要求进去给二长老赔罪。来日方长,我此后常驻族里,不急在这一时,狐狸总是会露出马脚的。此间事了,我便去找阳斗叔了。台阶我已给二长老递了,接下来就看他如何出招。 之前虽然与老爹交流过情报,但老爹语焉不详,族内流言只是我的猜测,在漩涡时与老爹的通信也没有流露出瓦间要出任务这一点,很明显瓦间出任务是突然发生的,这段时间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扉间……”阳斗叔看着我只叹了口气,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还是去问桃华吧。” 桃华能知道什么?桃华跟瓦间又没有交集。不,不对!如果说桃华与瓦间还有交集的话,就只有族内的训练场了。难道还有小孩子的恶意玩笑?瓦间因为我被排挤了? 这个时间,桃华应该在训练。我随手拉了个路过的族人问清训练场的位置,就瞬身去找了桃华。默默隐匿在旁,等着训练结束,我才现身冲桃华招了招手。族里训练完正三三两两回家的小孩看到我显然很是惊讶,其中有些还躲闪着我的目光,有点避着我走的意思,有猫腻! 我故意将桃华留下,有些小孩看到我的动作更是不安起来,频频回头张望着我和桃华这边,更可疑了!他们在心虚什么?待训练场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我才坐在木桩上,看着桃华一副见我十分激动的神色,开口问她关于瓦间出任务前族里流言的事。 不出我所料,训练场的小孩果然在以二长老一系的孩子的带领下排挤瓦间,平常训练下的重手,话语间有意无意地忽视,都属寻常把戏。在我一去漩涡就是三年多,只偶尔回族也不怎么在族里露面的情况下,关于我“因为是族长的儿子,所以不用出任务,不用为族里做贡献,就能舒舒服服地养病,还一养就是三年多”的流言甚嚣尘上。 也许只是因为是小孩子间的传言,老爹也忽略了这些,对于他来说,平常训练弄得一身青紫都是正常的,更不可能发现青紫覆盖的伤痕实际上是瓦间被排挤的证据。而瓦间由于排挤变得沉默的心思,更是心思沉稳,快速成长的表现。 所以,瓦间在沉默中爆发了,发誓要让他们看看族长的儿子才不是废物,更比他们都要强,比他们都要早出任务。这些人!我不自觉掰断了木桩的一角,竟然这么会嚼舌根,流言在口舌上颠簸,嘴皮开合间就轻轻松松葬送了瓦间的一生。 还是挨的打少了!既然他们的家长不管教,我就来替他们好好管管!族里现在正是繁忙重建的时候,我自告奋勇当个训练老师,也算为族里免费培育未来的花朵了!我掰了掰大拇指,拍了拍桃华的头,让她把训练场上叫得最欢的那些人名单都给我整理一份出来。 “扉间大人是要收拾他们了吗?”桃华十分激动,当即撸着袖子,一副恨不得马上就冲上去揍他们一顿的样子,“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总是在背后说扉间大人坏话!” 孩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是我收拾不是你收拾。我又拍了拍她的头,这次加了点力道,随即按着她的头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馋和。族地被毁,我的实验室呢?也毁了?” “这个倒没有。”桃华见我意思坚决,没有要带她的意思,瞬间萎靡了下来,不过还是委委屈屈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不过族里都觉得建实验室是个错误。”桃华不忿道,“哼!都说是扉间大人的错,才导致千手被大名问责!但是族里明明这几年生活都变好了,族人都能吃饱饭了,还能攒一点钱下来!要我说,这都是扉间大人的功劳才对!” “怎么?族里对千手被大名问责这件事反应很强烈?”不至于吧?老爹提都没提,可见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大名正需要千手与宇智波等忍族打擂台,这个节骨眼上有一个千手的把柄正是瞌睡来了递枕头。想想也知道,大名顶多面上给千手难堪,并不会让千手一族伤筋动骨,不然一个实力大损的千手拿什么来跟宇智波、羽衣等忍族对抗,大名他还怎么玩左右平衡那一套? “二长老说的很严重——”桃华有些迟疑,小心地看了我一眼。 “有话就说,不用顾忌我。”怎么一个二个都觉得我是玻璃心?大哥瞒着,老爹瞒着,阳斗叔瞒着,现在连桃华都想瞒着。这可不行,作为我手下的头号小弟,怎么能瞒着顶头上司呢! 我敲了下桃华的头,严肃道:“不许瞒着我,现在不行,以后更不行,有事就说,情报可是很重要的!你的忍者条例都学到哪去了?”忍者条例就是族里孩子开始训练的时候都要背的一条条规矩,什么忍者的荣耀,忍者的规矩等等,在我看来就是古代的三百千千那一套,算是忍者的启蒙教学。 “是!扉间大人!”桃华被我敲得一激灵,站直了身体,闭着眼抬头脆声道,“二长老说大名之所以向千手问责都是因为扉间大人在族里发动族人种田养殖搞生产的缘故这一切都是扉间大人的错现在千手在大名心中的地位岌岌可危我们要更加努力地在战争上压过宇智波和羽衣彻底将千手推上忍界第一豪族的地位这样才能抹消大名心中千手的罪责——” 这孩子肺活量不错。 “喘口气。”我戳了戳桃华憋红了的脸。 “扉间大人。”桃华这才大吸一口气,眼神虚虚地看着我,期期艾艾道,“您不生气吗?” 我气什么,听二长老鬼扯!千手什么时候真变成忍界第一豪族就是千手一族的末日,大名绝对不想看到千手一家独大。这话也就骗骗族里没见识的族人罢了。千手的长老哪个不是鬼精鬼精的,真要有问题,这几年早就阻止我了,还能暗搓搓看着我在族里大动干戈? 哼,一个个都闷声发大财,到了了都不出声,任凭二长老在族里大放厥词,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受了我的好处就得给我做出点回应来,否则之后就不要还想着靠着我赚钱! “不生气。”我悠悠然说道,“桃华你还得锻炼锻炼啊!这么容易就生气,这可不行。什么叫忍者?忍字头上一把刀,忍者就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桃华你还差得远呢!”随口几句忽悠住桃华,见她一脸打了鸡血的样子,我这才满意地走了。 顺便桃华和阳斗叔已经将我的小破实验室也搬迁到了新的族地,几年过去了,小破实验室再也不是那个只有三间小破木屋的地方了。鉴于实验室确确实实能给族里带来好处,老爹大手一挥,将我的实验室彻底推翻重建,现在一排整整齐齐的木屋都是我的实验室所在。原本闹着玩似的种小白菜、堆肥、养兔子的实验,在有了具体数据后也彻底推广到了族里。 现在族里家家户户都能种点菜了,而且,不限于小白菜这一品种。基本上族人出任务都会自觉地给实验室带回来一些植物的种子或者成株,族里关于动植物的情报早已整理成册。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回族处理事务。 第五十五章 顺便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既然大哥觉醒了木遁,那么是不是能将粮食种子直接催化成植株了?连种地都省了,也就不会存在什么千手从事平民种植的污点。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目前还是得先调查族内最近发生的事。 虽然心里明白这次罗织在千手身上的罪名都是无稽之谈,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这种旁人因为自己的事而受到斥责什么的。果然,宇智波和羽衣还是很讨厌,能想到把这么点屁事捅到大名面前的人更讨厌了。这种纯粹的忍族相争插入了权势的感觉, 不像单纯的忍族能做出来的事, 更像是筹划了千年的阴谋诡计的黑绝的手笔。 随后,我又逐一拜访了族里的其他长老, 除了之前就去过的二长老家, 从大长老到六长老我一个没落下。在听到诸如“是扉间啊!身体好了吗?”“扉间现在身体怎么样啊?”“扉间你的身体养好了?”这类废话后, 我统一憋出略微苍白的神色, 手虚虚捂着心口, 还不时咳嗽两声,伴以我倔强的神情、假装没事的动作还有佯装逞强的话语“没事,我好了”“就是身体有点弱”“心脏略微不适”等等。 呵呵, 看着一圈略带愧疚的神情, 我心里舒服了, 在得到诸如“扉间啊,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扉间啊, 之前是我大意了”等等退步的暗示后, 我这才满意地告辞。之前不拦着二长老让我差点死了, 现在我也不让你们干什么, 就给我都待在一边看着总行吧!不行的话,我心口还有点疼, 脑子有点木,暂时想不到什么赚钱的点子了。 族里几个长老都打过招呼后,我就磨刀霍霍准备开始查二长老的事,就从瓦间和板间的死开始。站在瓦间的墓前,我闭了闭眼,这是第一个因为我的缘故失去了性命的亲人,旁边还躺着另一个——还是因为我。 亲人啊!虽然平时对瓦间和板间很好,经常给他们带东西,但其实我并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最初一把屎一把尿照顾他们,也只是因为家里没人照顾,出于对于幼崽的关心,是责任罢了;更有着将他们培养成跟我一样的三观的念头,毕竟我是如此地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直到他们死亡,我才惊觉——他们是亲人。他们死去,我也会难过。但,悔之晚矣! 随着我的挖掘,木质的棺材慢慢显露在我的眼前。埋了有些时日了,泥土盖在棺木之上,给棺木涂上一层棕色的外衣,有些腐烂的气味传来,由于埋藏不够深的缘故,棺木层的泥土显然十分湿润,是腐化的温床。我用苦无撬开棺木,虽然之前早已从大哥口中得知瓦间已是一堆“残渣碎屑”,但见到棺木中的惨状,我还是忍不住爆了查克拉,将周围翻出来的泥土掀得到处都是。 人身上总共有206块骨头,在这里的不足半数,其上明显还有动物利齿啃咬的痕迹,武士刀斩过的切口,火遁撩出的焦黑,苦无捅穿的痕迹……我仔细感应着伤口上附带的力量,从识海中拿出黑绝那一小片精神体碎片。几缕黑气从骨渣里飘了出来,被精神体碎片吞噬。黑绝,果然是你! 把装着草编的木盒小心地放置到应该是头部的地方,我闭了闭眼,不再看下去——即便这场景已经深深刻进我的脑海中,永生难忘。合上棺木,我重新将棺木埋藏起来,如法炮制地将板间的棺木也打开——板间还好,脖颈一击毙命,没有遭受太大的痛苦,但他的身体上仍旧留下了黑绝动手的痕迹。 将一切恢复原状后,我坐在瓦间和板间的墓前微微出神。本就是趁夜色前来,如今夜色渐消,晨光微熹,我却不想这么早回去。只觉得自己的行为荒诞地令人发笑,以前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现在斯人已逝,做出这幅样子又给谁看呢?悔!悔!悔!这种样子的我,正好在墓地醒醒脑子! 恍惚中木质墓碑在我眼前逐渐扭曲,天地倒转,时空破碎,整个世界都变得空茫了起来,不知何处响起的清音充斥着我的脑海,我也不自觉跟着诵念起来:“尔时,救苦天尊,偏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救一切罪,度一切厄……太玄无边际,妙哉大洞经,归命太上尊,能消一切罪……①” 救一切罪,度一切厄?归命太上尊,能消一切罪?哼!人类作下滔天罪孽,是怎么有脸希翼归入仙尊门下就能将罪孽一笔勾销的!罪与罚,天道之下,早已注定! 我张口想反驳这篇无稽之谈的经文,却惊觉自己早已不知不觉间靠着瓦间的墓碑睡着了。我扶着墓碑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沾满了清晨的露珠,整个人都带着潮气。我怎么会突然睡了?我有些茫然,而且,我刚才要说什么? 记忆只停留在我检查完瓦间和板间的尸身后,坐在他们的墓前看着墓碑发呆的情景,之后便是现在突然惊醒。我的警惕心有这么差吗?我检查了全身,除了脸侧被墓碑压出的红痕,其他没有异常,身体也没有被动过手脚的样子,识海深处黑绝的精神体碎片也看着十分安分。 难道又是我自身的问题?看来神识攻击再不能轻易动用了,涉及灵魂,即便是我也得慎之又慎,身体受伤还能治,灵魂出了问题可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事了。暗暗记下自身的异状,我将怀疑深深压在心底。 我最后看了一眼瓦间和板间的墓碑,这里,我大概是不会再来了。此世并不存在灵魂轮回转世之类的事,而是由死神收割灵魂,之后大概统一送去了世界的背面——我之前感应到的黄泉之力的所在,也就无所谓烧纸祭奠,插灯引路等等上辈子的阴俗。 已然确定瓦间和板间的死都有黑绝的插手,我便开始着手查探族人中有没有受到黑绝影响的人,就从排挤瓦间的那群小孩的父母开始查起。然而,探查之下我却发现这群打头的小孩大多双亲具亡,而且他们的双亲大多是在任务中失踪或者死去,这些任务或多或少地都跟宇智波羽衣有联系。 因此,这部分小孩的思想大多偏激,认为千手就应该在战场上狠狠地挫败宇智波羽衣的气焰,对传言中“弱不禁风”、“理所应当享受族里的资源”、“族里的耻辱”的我,自然十分排斥。 小孩不听话,大多是打还没挨够,多揍几顿就好了。这样想着,我在训练中对他们越发毫不客气。不服气?揍!不尊敬老师?揍!认为自己牛比?揍!总之,揍!揍!揍!直到他们看到我都服服帖帖跟个鹌鹑似的,我这才满意。 这种在训练场毫无顾忌地揍人的行为,导致了老爹那里每天都有厚厚一叠族人的投诉,哭诉我对他们的孩子太过严苛,不过也有另一部分族人十分支持我这种行为,认为在族里挨揍总比出去丢了小命好。 令我意外的是,在我全都揍服了他们之后,他们反而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眼不是眼鼻不是鼻地哪哪都看不上我,到扉间大人真棒扉间大人你说的都对,而这种转变只花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 果然,在族里还是要及时展现自己的实力,老早阳斗叔和老爹都提醒过我的,我却没有放在心上,如果那时我能及时展现自己的实力,瓦间是不是就不会…… 算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挥挥手散去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想想该怎么把二长老一系摁下去吧。训练场的动作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给二长老的势力预备役挖了几个坑,让这群小屁孩不再盲从二长老狂热的试图通过战争来塑造千手荣光的想法,真正想让二长老栽个跟头,我还得另想它法。 就在我继续跟二长老一系斗智斗勇的时候,大哥回来了。怎么这么快?这才三个月而已,木遁就练好了?我带着疑问看着大哥,只见他呵呵笑了几声没说话。行吧,迫不及待要见他的小伙伴了吗?居然还瞒着我,真是出息了。 出去玩也不错,免得天天呆在族里被我跟二长老交锋的台风尾扫到。看到大哥回来后愈发勤快地往外跑的身影,我浑然没放在心上,甚至恨不得他早上出去晚上再回来。目前还是二长老的事比较重要,正好这段时间族里在抽人手研究我从漩涡带回来的术式,大长老负责统筹此事。 三长老正忙着和其他忍族联合,既然宇智波都能与羽衣结盟——虽然现在彻底掰了,那我们千手也能结盟,起码不会出现突然被袭击族地都来不及回援的情况;四长老、五长老、六长老由于之前袭击族地的事,认为之前的族地防御设施和医忍制度还不够完善,正好这几年族里也渐渐宽裕了,正在死命折腾新族地,指天发誓势必要弄一个防御满级、医疗能力强大的族地和后勤系统。 由此,二长老就空下来了。由于大名对千手的问罪,其他贵族对千手的态度也微妙了起来,不复之前你来我往和和气气的样子。明显可以看出二长老由于最近屡屡在贵族那里碰壁,心情十分不美丽,连每次见到我都要扯出的“和善”的笑容都没了,整天耷拉着一张脸。 不得不说,我也在其中做了那么一点微小的工作,比如知会二殿下一声,让他疏远千手一族什么的。正好大名有意将千手攥到手里,他顺势后退一步也正常。这娃现在鬼精鬼精的,不仅闻弦歌而知雅意做出疏远千手的样子,还装模作样叱责了一番想跟千手搭上关系的小贵族,这就惹得其他贵族愈发对千手敬而远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发觉瓦间板间的死确实与黑绝有关,同时记忆又出问题了,扉间在想办法打压二长老一系。 ①尔时,救苦天尊,偏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救一切罪,度一切厄……太玄无边际,妙哉大洞经,归命太上尊,能消一切罪。——《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 第五十六章 最近族里在贵族那里经受的冷遇连老爹都惊动了, 还私底下问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老爹还是不太懂贵族间的弯弯绕绕,此番千手遇到的冷遇,多是大名幕后授意, 不然仅凭我的能量,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顶多是恶心恶心二长老罢了。 数月之后的樱花宴,正是大名向千手施恩的时候哩!在遭受了几个月的冷遇之后,大名只消勾勾手指, 不愁千手里脑子不清醒的族人更加对大名感激涕零。 对, 我说的就是二长老,巴结贵族巴结了一辈子, 早就没了分辨贵族手里是毒药还是糖果的能力。他能做到现在还没出问题的缘故, 大抵是因为有千手做后盾, 千手还有用的情况下, 贵族当然不介意稍稍交好千手的长老。 这里要向诸位介绍一下, 樱花宴原本只是贵族春天举行的盛会,主要是赏花赛诗。但一代代发展,现在的樱花宴不限季节, 早就成了贵族间的盛会。说到这各位可能会疑惑, 这跟忍族有什么关系?毕竟忍族只是贵族眼中的工具。即是盛会, 家里的工具锋锐与否?数量几何?能力怎样?自是贵族们暗自攀比的项目。 尤其由于前几年五大国之间的摩擦, 时局动荡, 火之国的樱花宴早已停办。今年难得重启的樱花宴, 可以说是近几年贵族间最盛大的一次盛会。届时, 火之国内各大忍族, 如千手、宇智波、日向之流,都会作为贵族的保护者, 护佑在旁,也暗暗体现出各大忍族的派系。 而且此番动作,我还想试探一下,族内对于贵族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目前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除了二长老为首的脑子不清醒的还总想巴着贵族,其他族人对千手目前受到的冷遇并不是很在意。大哥既已觉醒了木遁,我在想,未来千手的粮食是不是都能通过木遁解决,想得再长远一些——甚至木叶的粮食…… 原著中即便木叶建立几十年了,仍旧受到大名挟制的境况让我如鲠在喉。为什么受制于人?如果将木叶当成一支军队来看的话,粮草、物资、兵刃,都可以是挟制木叶的工具。 物资可以通过商队暗地运送,照目前的样子发展下去,未来建村的时候,物资将不会是木叶的软肋。粮草如果也能通过木遁解决……过几天就拉着大哥试验一下好了,正好与二长老的斗法到了尾声,最近二长老明显因为贵族的疏远而沉寂了下去,大哥也从湿骨林回来了,我刚好能腾出手来试验木遁种植的事。 不过——出了一点小小的岔子。 “所以,大哥最近总是偷偷摸摸出族地?让我去跟踪他?”我总结了一下父亲此番发言,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大哥这么不靠谱,是如何维持与宇智波斑长达几年的友谊的?从湿骨林回来没几个月就被发现了,让我说什么好呢,而且还是被老爹这种一向对细枝末节都不甚关注的大老粗发现。 应下跟踪大哥一事,第二天我当即悄悄尾随大哥出了族地。诸位是不是很疑惑,既然我对大哥跟宇智波斑交朋友不反对,那我为什么还悄然跟踪大哥?因为,即便我不反对,可是对面还有个宇智波田岛,到时候没有老爹在,仅凭大哥练习几个月的木遁,我不觉得宇智波田岛会放过大哥。 特别是写轮眼的禁术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连生死都能逆转,总觉得已经超脱了普通的忍术范畴,是类似规则一类的禁术。要是宇智波田岛真发了疯,用一只眼睛的代价夺取大哥的性命怎么办?我不敢赌! 大哥显然一点察觉都没有,鉴于上次跟踪小炸毛只是看了他几眼就被发现了。这次我吸取了教训,全程只用神识观察他们——对,就是仗着未来的忍界之神和忍界修罗现在还是两个小菜鸡,完全察觉不了我的神识,我光明正大地将神识覆盖了他们交谈的区域,顺便还发现了对面的一个小尾巴,这个应该就是宇智波泉奈?长得跟小炸毛还有点像。 不过,神识覆盖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说的话,脸上的表情,都能仿佛情景再现一样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当他们的话越来越离谱的时候,我就觉得神识探查的优点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缺点。万万没想到,我在大哥心目中的形象居然是这样的!以下是我神识探查到的一些话,诸位需要知悉的是,这绝对、绝对不是我,而是大哥对于我的臆想。 “斑!”大哥语调十分欢快地跟小炸毛打了招呼,顺势蹲坐到小炸毛身边。 “柱间!你来得可真慢!”小炸毛一脸不耐烦,可见在这等了有一会了。 “哈哈哈哈哈!”大哥十分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傻笑道,“因为出门碰到了弟弟拜托我帮忙,总不能把弟弟扔到一边不管吧!”这说的是我早上问他关于木遁是不是能催熟粮食的事,本来还想抓着他实验的,结果他一脸要出门的样子,我就只能遗憾地放过他了。 “你不是说你弟弟很厉害吗?怎么还找你帮忙!”小炸毛有点不解。嗯?我开始觉得哪里不对?你们每天约好碰头不是一起训练吗?关我什么事? “哈哈哈哈!”大哥还是傻笑着,“弟弟是很厉害,但是他身体不好,他有事我当然要帮忙了。”我干了什么?怎么在大哥心里就成了个玻璃人了?听听,这说的,好像我身体稍微干个什么就受不了了一样。不愧是大哥,我身体不好——实话,我有事找他——实话,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是那么个意思了。失敬失敬,传说中的天然黑果然名不虚传。 “那……”小炸毛有点不好意思,“那希望他身体早点好起来。”说完他不好意思地侧头望着河面,又小声补了一句:“我刚才不是故意说他不好的。” “没事啦,斑!”大哥十分兴奋地搭着小炸毛的肩膀,将他掰了过来,声音带着几分清越,“而且我弟弟即使身体不好也很厉害哦!我跟你说!我弟弟可聪明了!他从小就会养兔子——”不对劲,大哥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就开始夸起我来了?你们作为上辈子的兄弟,大家公认的天启,不应该谈人生谈理想,畅想未来建村的事吗? “停停停——”小炸毛抬手压了压大哥的脑袋,忙不迭打断大哥的话,语气有几分无力,“他还会种菜还会弄陷阱还会做饭照顾小孩,十项全能对吧,除了生孩子他就没有不会的。”这这这……大哥到底跟小炸毛说了些什么?!我恨不得自戳双耳!太羞耻了! “啊——”大哥艰难地将头从小炸毛的手底下挣脱出来,十分惊讶,“斑你居然这么了解我弟弟!”还不都是你告诉他的!大哥你什么智商!居然还有脸问! 小炸毛显然被大哥噎住了,一脸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最后干脆一只手捂住脸崩溃低吼:“这不都是你说的吗!你就算夸弟弟,至少也夸点不一样的吧!” “哈哈哈哈哈!好吧好吧,我忘了。”大哥尴尬地笑了两声,又凑到小炸毛面前,用肩膀撞了撞小炸毛,小声道,“斑,我悄悄跟你说哦!其实我弟弟超级聪明,就是有点呆。”嗯?大哥我记住这句话了,我们回族后好!好!聊!聊! “柱间。”小炸毛被大哥搞得有点无力,翻手扯着大哥的领子就准备让他去河里醒醒脑子,“你夸弟弟也要有点逻辑吧!一会厉害到十项全能,一会又成了个呆子。”不是,小炸毛你就这么轻易相信大哥的话?出任务碰到我的时候不是挺警惕的吗?怎么碰到大哥就这么傻白甜了? “等等等等。”大哥双手撑着地面,努力将头远离水面,侧着脸连声道,“斑你快放开我啦!我没有说谎哦!” “嗯?”小炸毛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顺势松了手,扬了扬下巴示意大哥解释一下。 “斑,我悄悄告诉你哦。”大哥重新坐下来对着小炸毛笑了笑,凑到小炸毛耳边小声道,“我弟弟从小就没哭过。每次他受伤之后,我都哭得稀里哗啦的,但是他还跟没事人一样。” “这算什么?!”小炸毛一副被大哥愚弄的样子,跳起来就要揍他,“受伤了不哭才算男子汉!像你一样哭得稀里哗啦那是软蛋!” “不是啦,斑。”大哥捂着被小炸毛揍了一拳的额头,有些委屈地解释道,“但是我觉得我弟弟根本就没把受伤放在心上。” “没放在心上不是很正常吗?”小炸毛还是反驳道,“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不是不放在心上,就是——就是——”大哥努力组织着语言,想跟小炸毛描述他的感觉,“就是感觉,弟弟没有受伤的概念。他好像不觉得身体受伤是受伤一样。” “怎么可能!”小炸毛嗤之以鼻,“人受伤就会痛,痛了身体就会记得。下次遇到一样的场景,即便脑子里意识不到,身体也会条件反射护住自己。你弟弟难道刀子捅到身上都不会躲吗?” “好像……大概……”大哥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好像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樱花宴即将举行,在这个节骨眼上柱间与斑的友谊被佛间察觉,派扉间跟踪柱间。柱间在扉间的事上,意外地敏锐。 第五十七章 小炸毛一脸不信, 明摆着认为大哥在胡扯,不过看到大哥逐渐笃定的神色确实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才敛了嘲讽的表情, 微微思索道:“可能,你弟弟只是不怎么在意受伤吧?人怎么可能对痛觉没反应呢?” “柱间,大概是你想太多了。”说完,看着大哥还是那副低沉的样子,小炸毛又别别扭扭地安慰了一句。 “可是, 斑。不止这些——”大哥没有被安慰到, 依旧怏怏的,“我弟弟也没什么情绪。从小我就故意逗他, 小时候他偶尔还会跟我一起皮, 可是现在他都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了。我就算逗他, 他也只会让我松手闭嘴什么的。” “那是因为你太蠢了!”小炸毛不客气道, “是我我也让你闭嘴!” “真的吗?”大哥被打击到了, 抱着膝盖,将头埋在里面,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可是, 我弟弟从小都不会拜托别人, 跟别人交流都是一本正经地带给别人好处, 这才拜托别人帮忙, 根本不会像小孩子一样直接向大人讨要东西。” “斑。”大哥抬起头担忧道, “我有时候觉得我弟弟根本不会和别人交流, 但是他现在又跟别人处的很好。我很担心他。但是, 大多数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收起你那副消沉的表情啊!”小炸毛跳起来踹了大哥一脚,低吼道, “我又不是你弟弟,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既然想不通,就自己去问他啊!” “我不敢。”大哥抬头委委屈屈道,“我弟弟可厉害了,我问他只会把我自己绕进去。” “那你还说什么建村子保护弟弟!连自己的弟弟都怕。”小炸毛嘲讽道,“柱间,说不定以后还是你弟弟保护你呢!” “不会的!”大哥听了这话跳将起来,情绪十分激动,“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而且,斑会帮我的对吧!”大哥笑了起来,“斑不是也想保护弟弟吗?” “哼!话是这么说没错。”小炸毛扭头哼了一声,“我弟弟可比你弟弟乖多了!” 说完,不待大哥回话,小炸毛整个人气势都柔和了下来,双手捧着脸,语带笑意:“我弟弟从小就喜欢奶声奶气追着叫我尼桑,喜欢粘着我,每次我回去还要我亲亲抱抱举高高,有什么东西都要给我留一份。特别是他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还会可可爱爱地跟我撒娇。” “斑你弟弟也很可爱啊!”大哥夸赞道,“居然还会撒娇!” “我也好想让弟弟撒娇啊。”大哥想了想,有些苦恼,“可是弟弟从小到大都没跟我撒过娇,他想要什么自己就弄到手了。” “是你太没用了!柱间。”小炸毛显然不相信大哥的话,反驳道,“你要是够厉害,你弟弟有什么东西你就给他弄来了!还轮得到他自己想办法弄到手?” “这么一说。”大哥哭丧着脸,委屈道,“好像确实是这样……都是我太没用了……呜呜呜呜……” “来战吧!柱间!”小炸毛一拳朝大哥揍了过去,“既然这么弱,就更要有变强的觉悟啊!” “斑!”大哥接住拳头,脸上显露出坚定的神色,兴奋道,“来吧!我最近可是进步了很多呢!你可不要被我落下了!” 大哥还算有点脑子,没有贸贸然显露出木遁。我评估了一下大哥跟小炸毛的战斗,都有收敛,千手标志的巨力和宇智波标志的暗器手法及火遁都没有显露出来,更多的只是体术的比拼。 没什么新的情报,我便略微放松了对他们的探查,转而回忆着大哥方才的话。要说听了有什么感觉,略去之前瞎吹的部分,后面大哥关于我的感觉倒是意外地敏锐。果然,不能小看大哥啊!平时在他面前根本没什么遮掩,即便大哥不够聪明,但他的直觉也足够他察觉很多事了。不过,就这么贸贸然吹我,还吹得前言不搭后语,我记住了! 本想就这么直接回去,但是想了想对面小炸毛身后还有一个小尾巴,我还是留了下来。直到确认小尾巴跟着小炸毛走了之后,我才动身扫去大哥留下的踪迹,也回了族地。 老爹早已等候多时,大哥跪在老爹面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我掠过大哥,一屁股坐在案桌前,将事情大略说了说,特别提了对面是我曾经碰到的宇智波的忍者。要确保老爹一个人跟我们去,大哥跟宇智波斑私下有联系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只是受到宇智波斑的蒙骗,跟他交了朋友;往大了说,与敌对忍族联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点名对方是宇智波这件事之后,老爹为了大哥在族里不受影响,绝对会私下处理。如我想的那般,老爹决定明天一早就带着大哥去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并且誓要将蒙骗大哥的宇智波的小子斩于刀下。我刻意模糊了大哥与宇智波斑相谈甚欢的事,就让老爹以为大哥只是被宇智波斑蒙骗,跟他交了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好了。 大哥被罚跪了一整夜的祠堂,第二天出来的时候整个眼睛都红红的,人没什么精神,看着可怜极了。被老爹勒令带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情不愿地慢吞吞地走着,手里还不着痕迹地攥着一块石头。上面大概刻着情报吧,估计等会就要借着打水漂交换情报了。 我盯着大哥攥紧的拳头,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不是什么大事,就让大哥通风报信吧。对于这次注定互相对峙的玩笑似的伏击,我做了充分的准备,还带上了雷神剑。毕竟——瓦间死了,板间死了,那老爹呢?是不是也会死? 想不起来老爹是怎么死的,不过根据这段时日千手与宇智波越来越多的摩擦来看,未来大哥和宇智波斑超出旁人的战力必然会打破目前忍界百家争雄的局面,千手和宇智波注定站在忍界的顶端。相对应的,老爹极有可能会在这几年死在千手与宇智波的战场上。能与老爹战的不相上下的,也只有宇智波的族长——宇智波田岛了。 若是一切不变,此次伏击千手一方老爹、我、大哥,宇智波一方宇智波田岛、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没有旁人。如果能趁这个机会干掉宇智波田岛,或者削弱他的战力,老爹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我始终对瓦间和板间的死耿耿于怀,这种由于自己的缘故而背负着他人死亡的罪孽,真是——难受极了! 不可尽信剧情,也不可不信剧情。在这里的十个年头,即便我作为异数已然入局,但仍旧大略朝着记忆中的未来发展的命运轨迹,依然让我深深忌惮。是否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弄命运,即便我改变了一些人的生命轨迹,但他们终究回归了死神的怀抱,终究重蹈了他们终将死去的命运。 南贺川到了! 大哥站在藏身的灌木旁,低着头不肯踏出去,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落下,滴在灌木的枝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老爹不耐烦地示意大哥赶紧跳出去,但大哥还是站着一动不动,仿佛脚上生了根。 我没有关注我们这一方的动静,而是全神贯注地凝神感受着对面的情况,看不出来对面有人。鉴于我的神识探查会被老爹发现,我合理地猜测对面宇智波田岛也一定能发现我的神识,毕竟他能跟老爹打得不相上下,肯定也是站在忍界顶端的存在。 我只能试图用肉眼观察对面三人可能的藏身地。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我有点失望,如果能提前发现对方的藏身处,就可以抢占先机,说不定还真能阴到宇智波田岛,可惜了。 旁边老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一脚将大哥踹了出去。同时,对面小炸毛也踉跄着出来了,看身形估计也是被宇智波田岛推出来的。 “小心!”两声或低沉或高昂的声音响起,如我预料的那般,大哥和宇智波斑互掷石头,提醒对方埋伏的存在。 见伏击已经败露,我们双方都从藏身的灌木中跳了出来。老爹一马当先对上了宇智波田岛,两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很快就打了起来。至于我嘛——小炸毛的弟弟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也提着苦无试图跟我干架。 有点烦,抽出雷神剑架住苦无。我现在忙着想给宇智波田岛抽冷子来一下,可不想跟小屁孩玩过家家的游戏。正当我想着干脆给宇智波泉奈一拳,将他揍回去时—— “是你!”小炸毛的声音倏然响起,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哟,斑君,好久不见。”我抬头看向小炸毛,跟他打了个招呼。 就在这时,老爹和宇智波田岛也一同停了手,默契地朝我和宇智波泉奈冲了过来,试图挟持我们。不过他们发现了彼此的意图,又出手阻拦对方,双双停下了冲我们而来的脚步,最终只是两柄苦无朝我们飞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柱间对于扉间的状况意外地敏锐,同时佛间决定解决宇智波斑,但却与宇智波田岛对上了,扉间试图削弱宇智波田岛的战力,以期保下未来佛间的性命。 第五十八章 “扉间, 小心!” “泉奈,小心!” 两声同样焦急的声音传来,同时两块石头也呼啸着从我眼前飞过, 直直击飞了冲我和宇智波泉奈袭来的苦无。目前战况:老爹和宇智波田岛在我的右手边几十米处战成一团,大哥和宇智波斑隔河而立,都站在藏身的灌木前没动,而我和宇智波泉奈则在南贺川河面上打得正欢,考虑到宇智波泉奈主动冲我攻了过来, 所以我们打斗的位置总体靠近我们这一方的河岸。既然如此—— 我抬头冲小炸毛扬了扬嘴角, 不知道一个宇智波泉奈在他和宇智波田岛心目中占多少分量? “你想干什么!”小炸毛显然对我这幅要阴人的表情很熟悉,脸上显露出惊恐的神色, 当即惊得都有些破了音, “泉奈, 快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同时, 他也拔出苦无迅速朝我攻了过来。 晚了!我利落地斩断宇智波泉奈的苦无, 趁他微微错愕的时候,整条手臂覆上查克拉,一拳击在他的腹部, 重伤了他的脏腑。他反射性地躬下腰, 整个人头部、脖颈及双肩都暴露在我眼前, 我当即剑身横扫, 击中他的肩关节, 卸了他两条胳膊, 卡着他的脖子飞速后退。 小炸毛见追击不及, 当即洒出漫天飞舞的手里剑, 同时一个火遁·凤仙花爪红,将火焰附着在飞舞的手里剑上, 使手里剑夹杂着炙热的高温冲我周身袭来,以期阻断我的退路。 我没管小炸毛的忍术,反正有大哥在,大哥的木遁也不是吃素的,即便大哥不想动手,但局势如此,他要是不想眼睁睁看着我死,就必须出手。 “木遁·树界降临!”河岸边快速生长出大片树林,彻底挡住了小炸毛的手里剑。大哥干的好! 我没管大哥与小炸毛的对峙,而是拿雷神剑顶着宇智波泉奈的脖子,冲和老爹战成一团的宇智波田岛喊道:“宇智波族长,还不停手!不然我可不保证你的儿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卑劣的千手!快放开我!父亲不用管我!”宇智波泉奈显然不甘心就这么被我挟持,双脚努力往我身上踢,嘴里不断叫着,还试图咬我卡着他脖子的手。 这可不行!万一宇智波田岛真不管他儿子怎么办?雷神剑绕着他的脖子转了半圈,剑柄发力砍在他的后脖颈上,将他干脆利落地击晕过去。以防他中途醒来,我还扒了他的外衣撕成绳索,将他整个人都捆得结结实实的。 可是,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宇智波田岛非但没有停手,反而直接露出须佐能乎,冲我冷笑道:“泉奈即使死去,也是作为一个忍者而死!他死得其所!” 巨大的查克拉巨人挥着巨刃冲我而来,老爹见势不妙果断爆了查克拉,一刀架住查克拉巨人的攻击,喝令我和大哥退远,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战斗了! 我有点不甘心,不过也乖觉地提着宇智波泉奈远离了老爹的战场。难道这么好的一个人质就要砸在手里了?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放了泉奈!”小炸毛的声音带着几分恨意遥遥传来,他竟然也追着我跟大哥过来了。 我将宇智波泉奈顶在身前,只露出半个脑袋冲他笑道:“斑君,真是好久不见!上次的豪火灭却我可是记忆犹新呐!” 托他的福,要不是我灵魂里有星球意志的封印,要不是我身上还带着小型单人传送卷轴,进入山洞时的星球之力和之后黑绝炸掉基地,我是说什么也逃不掉的,我的身体估计就得真的得死一死。再加上他在我脸上划的两道疤,新仇旧恨叠加,这次说什么也得让他出点血! “千手扉间……”他齿缝间一字一字地蹦出我的名字,整个人都阴郁了下来,脸上露出痛恨、厌恶、敌视的表情,此刻大概恨不得痛饮我的鲜血、啃噬我的内脏、嚼碎我的骨头。不过,这与我何干? 僵持间,大哥不赞同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扉间,放了他吧!”说着,大哥试图走近我将宇智波泉奈解救下来。 饶是对大哥与宇智波斑的友谊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一刻我还是恨不得撬开大哥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友间过家家的游戏!这是战场!更别说我那极为隐秘的想削弱宇智波田岛实力的心思,虽不曾与大哥言明,但我绝不允许大哥破坏我的计划!绝!对!不!允!许! “别动!”我侧身对着大哥,雷神剑用力在宇智波泉奈脖颈间划出一道血痕,语气森寒,“大哥你知道我的速度!最好不要过来!”这是对大哥的警告。大哥实力不凡,靠的太近了还真有可能让他把宇智波泉奈救过去,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 “千手扉间!”小炸毛看到宇智波泉奈脖颈上留下的鲜血,脸上的神色都微微扭曲了起来,他那双瞳孔倒映着宇智波泉奈安静的流着鲜血的模样,仿佛整个瞳孔都被宇智波泉奈的鲜血染红。 不,等等!这是?!他开眼了! 看着小炸毛带着恨意的鲜红的血瞳,我计上心来。小炸毛的战力未来可期,如果他的眼睛受损,宇智波田岛会不会甘心将自己的眼睛给他?没了眼睛的宇智波田岛又有何惧! “斑君,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冲小炸毛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你给一只写轮眼给我,我把宇智波泉奈给你,怎样?” “卑劣的千手……”小炸毛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持着苦无冲我袭来。至于为什么不再来个豪火灭却?我有宇智波泉奈顶在身前,他也不敢放大面积火遁,万一误伤到他的宝贝弟弟就不好了。 “扉间!你不能这么做!”大哥听了也急了,不顾我的警告也冲了过来,试图从我手中抢走宇智波泉奈。 猪脑子!猪都比大哥智商高!我暗骂一句,当即带着宇智波泉奈瞬身远离他两的方向,同时一剑擦着宇智波泉奈的心脏捅穿了他的胸膛,连声喝道:“宇智波斑,还不退后!你知道我的实力,只要我的剑稍微带上一两分力量,你弟弟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你确定还要在这花时间跟我进行无意义的抢夺吗?” “你!”小炸毛看着宇智波泉奈胸膛间淌出的大片鲜血,目眦欲裂,却也投鼠忌器,不敢继续上前。 至于大哥——蠢货!我侧身躲开地下袭来的树木,带着宇智波泉奈飞速逃窜,顺便还点了宇智波泉奈的穴道,免得他真在被我拎着到处蹿的时候失血过多死了。 “一只眼睛换一个弟弟,斑君确定不做这笔交易吗?相信千手的信誉吧!”眼看着大哥木遁召唤出的树界追得更急,我只得出声继续逼迫小炸毛。 这笔交易须得尽快做成,等宇智波田岛察觉不对过来,这个人质八成得砸手里!可是后面竟然还有个拖后腿的大哥!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大哥!我暗地里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动分毫,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成交!”小炸毛眼见着宇智波泉奈胸前晕开的血团越来越大,只得恨声道。他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抠出自己的左眼冲我丢了过来,我也冲他飞身而去,将宇智波泉奈丢给他,同时一把抓住飞在半空的淌着血的眼球。交易成了!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好在没出什么岔子。不,还有点小问题—— “火遁·豪火灭却!”小炸毛接过宇智波泉奈,当即吐出一片火海,彻底淹没了这片区域。 前有火海,后有树海,我该怎么办?当然是——往背后的树海里急速瞬身!都到这个地步了,大哥你靠点谱吧!好在大哥脑子还没完全被屎糊住,见火海冲我们翻涌而来,立马加大了查克拉输出,森林拔地而起挡住了这片火海,不过我的发尾还是被火海撩枯了些许。 对面宇智波泉奈的伤势放在这,想必小炸毛也不会跟我们继续缠斗下去,老爹那边的战斗已然毫无意义,再打上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我立马拉着大哥就往老爹那边跑,同时打掉大哥试图从我怀里抢走写轮眼的手。 “大哥你安分一点!不要胡闹了!”我警告了大哥一句之后就冲老爹发出撤退的信号。 此番动作虽然没有直接达成我的目的,并且中途意外频出,比如宇智波田岛竟然不在乎他的儿子。不,也不能说不在乎,而是对儿子的生死有着极为冷酷理智的觉悟。 又比如大哥居然脑子不清醒追着我放木遁,好在我速度还算不错,没被大哥当场抓到,不然好好的机会都要被大哥给搅和没了,但好歹弄了一只写轮眼——还是因陀罗转世的眼睛。 我有点高兴,写轮眼到手可研究的事就多了。如果宇智波田岛能把他的眼睛换给小炸毛,那我这次作战就算大成功!丢了一只眼睛的宇智波田岛还怎么跟老爹斗? 想想因为此事,老爹的心腹大患实力大降,我就不由得有些志得意满。若我的算计成功,此番之后老爹的生存几率又变大了许多,我暂时还想不到除了宇智波田岛之外,还有谁能对老爹的生命造成威胁。 不过,老爹对于我竟然没有手刃宇智波泉奈,而是拿他换了一只眼睛的动作十分不满,认为我太过心慈手软,应该抓到宇智波泉奈的时候就杀了他。对于敌对的忍者,即便是小孩也要毫不犹豫地杀死才行。 我觉得老爹太过迂腐,杀一个几岁的小屁孩有什么用,不如换一只写轮眼。至于为什么不换两只?我觉得小炸毛不一定答应,说不定反而会当场爆发,逼急了兔子都会咬人,更何况实力本就不凡的小炸毛。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抓了泉奈要挟斑,以一只写轮眼的条件跟斑交换了泉奈的性命。 这场战斗中斑开眼了: 1.因为跟柱间的决裂开眼 2.因为弟弟被挟持的愤怒开眼 3.因为三番两次被扉间算计开眼 问:斑为什么开眼? 感谢在2022-01-03 23:23:59~2022-01-04 23:42: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九章 一只写轮眼能干什么?准确的说是:一只因陀罗转世的写轮眼能干什么?因陀罗转世的眼睛就注定了它本身的能力定然非凡, 进化的潜力在原著中已经展露无疑——这可是注定能进化到万花筒的写轮眼。如果操作得当,甚至进化到轮回眼也未可知。 有了它,我就能研究宇智波的写轮眼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弄清楚了宇智波写轮眼的秘密, 解决了他们一族眼睛过度使用会废掉的问题,之后建村也能与宇智波有着更多利益交换的筹码。更为重要的是,我给宇智波空找了个护身符! 几个月过去了,宇智波空还困在星之村,据蛞蝓仙人传来的消息, 他的身体因为之前经受过神树之力, 显得极为排斥陨石之力。 陨石之力与神树之力本就是互斥的,他的身体早已被那种未知的黑色虫子改造, 一旦接触陨石之力就会全身剧痛, 身体的经脉、肺腑、血肉都在排斥陨石之力, 甚至意识都会因为经受不住这种剧痛屡屡昏迷, 这是意识对身体的下意识保护——当疼痛超过了人类灵魂承受的上限, 意识就会主动沉入灵魂深处,以此来被动地保护人的灵魂不至于痛得崩溃。 好不容易找了个合作者,我也不能干看着一个难得实力不错、能探查神树还与黑绝有着血海深仇的人, 就这么被困在星之村。这只写轮眼, 就是宇智波空的保命符。 黑绝肯定知道小炸毛和大哥是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 那么一只因陀罗转世的眼睛配上阿修罗转世的细胞, 会进化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就能直接进化到轮回眼, 能够实现黑绝在地上筹谋千年的阴谋? 我相信黑绝一定对这个研究十分感兴趣, 如果宇智波空既是因陀罗转世的写轮眼的载体, 而他又正在进行写轮眼进化的研究, 黑绝就绝不会轻易要了这么个“珍惜实验材料”的性命。至于待写轮眼真正进化之后我们该如何行事,就看那时我与黑绝谁技高一筹了! 在回族地的路上, 即便被老爹叱责过于心软,但我还是十分高兴。按照心中的计划,这简直是一石不知道多少鸟!我怎么这么机智!我内心给自己又点了个赞。 不过,对比起我有理有据地反驳老爹关于用小屁孩换写轮眼的买卖着实划算的表现,旁边的大哥就显得异常沉默。他脸色苍白,紧抿着唇,手掌都抠破了还不自知,对老爹的叱责一言不发,显然心中十分不满老爹的动作——当然,还有我。 自己的弟弟非但劫持了好友的弟弟,而且还把好友的弟弟捅了个对穿,生死未卜,同时还逼好友亲手挖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大哥能忍着不对我动手,我都觉得大哥是圣母转世,脾气够好。更何况大哥只是一路沉默着没说话,也没有说我什么,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在我看来着实是有些扎眼。 在老爹大发雷霆将大哥罚去跪祠堂后,我就跟老爹争取起了这只写轮眼的使用权。在振振有词地用诸如“族里跟宇智波对抗了这么些年,也没见弄到的写轮眼研究出了什么!”“我弄到的写轮眼当然归我了!”“相信我的研究能力,说不定我还真能研究出写轮眼的秘密!”等等话语驳回了老爹试图将写轮眼拿去研究的打算,总而言之,我终于拿到了这只写轮眼的使用权。可喜可贺,不然我还得发愁该怎么把这只写轮眼偷渡出族里。 此番事了,我又向老爹提了提关于木遁种植的事,希望老爹能在接下里的几个月里让大哥都跟着我研究这事,如果研究成功的话,粮食就再也不会是贵族钳制千手的工具了! 老爹一眼就看出了我试图给大哥求情的小心思,直接拍桌子让我滚蛋,不过他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来自千手扉间的权威解读。 于是,我一溜烟冲到祠堂将大哥拽了出来,顺便一个逆通灵和大哥回到了湿骨林。关于木遁,我还有事向蛞蝓仙人询问,同时写轮眼也需要蛞蝓仙人帮忙维持一下活性,我这里可没有合适的器皿来装写轮眼,后面这件事就不必告诉大哥了,免得他脑子不清醒,直接把写轮眼拿走还给他的小伙伴。 在丢了大哥一堆粮食种子让他用木遁试图催化之后。我就独自找到了蛞蝓仙人,先是将写轮眼交给它,拜托它好好保存,等什么时候我亲自去星之村一趟将写轮眼交给宇智波空。我还是有点担心这孩子心里转不过这道弯,拒绝这只眼睛,并且又觉得我对他的族人怎样怎样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当面跟他做做思想工作比较保险。 另外,就是关于木遁的事情。小炸毛作为因陀罗转世,写轮眼的副作用都这么大,那么大哥作为阿修罗转世觉醒的木遁,就真的是完美的血迹吗?一点副作用都没有?反正我不信。不过蛞蝓仙人显然也并不确定木遁是否有副作用,因为木遁已是传说中的血继,它此前只见过阿修罗本尊使用木遁。 这并不能成为我判断木遁是否有副作用的证据。木遁本身的拥有者使用它还需要副作用?况且那时早已是千年之前,想必当时的星球之力比如今的世界不知充沛多少,使用这种大范围的术从自然中就能汲取足够的力量,更不会像如今大哥一般,利用自身细胞产出的查克拉来催动木遁。 要知道,细胞的分裂次数是有上限的。即便星球意志给我找了具强大的身体,从事后得知身体的原本身份来看,千手扉间作为原著中有数的强者,他的身体不可谓不强大,但仍旧被我体内的力量弄得身体寿数不到双十年华。 我的身体细胞早已在不停地受损与修复再生中受到了根本性的损伤,也导致了我的寿数急剧缩短。那么大哥呢?每次催发木遁消耗的查克拉不知凡几,未来可预期的频繁战斗也必然消耗天量的查克拉,即便他是阿修罗转世,查克拉十分充沛,细胞活性也强,但他的细胞能支撑到几时?我内心仍有隐忧。 如果小炸毛的眼睛能通过大哥的细胞进化,那么大哥的身体问题是不是也能通过小炸毛的细胞来解决?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尝试一下。未雨绸缪,总比事发之后补救好。 从蛞蝓仙人这里再得不到更多的信息,我就顺势告辞,又找到大哥看看他的木遁催熟粮食种子的事干得怎么样了。大哥整个人都散发着颓丧的气息,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干劲,手里还抓着一把粮食种子怔怔出神,明显还没有从之前那场战斗中走出来。 得,又要客串一把心理辅导老师了!我一屁股坐在大哥身旁,伸手拍散他下意识揉捏的粮食种子——再捏下去全都要被他捏碎了,开口道:“还在想今天的战斗?” “扉间。”大哥侧头看了我一眼,干脆整个人都仰躺在地上,看着湿骨林终年阴雨的天空,语气茫然,“千手和宇智波真的不能和平共处吗?” “为什么不能?”我反问道。 “嗯?”大哥听了之后猛然侧头,脖颈好像要被他扭断一样,都能听到嘎嘣一声,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扉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千手和宇智波可以和平共处。”未来你和小炸毛建立的木叶不就达成了这个目的吗?我心平气和地重复了一遍我的意思。 “扉间?!”大哥这会也不颓废了,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双手撑起身兴奋地冲我道,“你也觉得千手和宇智波可以和平共处对吧!” “可是——可是你之前的时候——”大哥十分不解,语气十分纠结,不知道该不该问我之前战斗的事。毕竟我之前还冲他发火来着——如果冷下脸能算发火的话。大哥显然对我的情绪十分敏感,并不敢贸贸然发问,生怕触及我的雷区。 “那是战斗。”我侧头认真地看着大哥,严肃道,“他宇智波斑可以跟大哥你交朋友,不代表我跟他可以和平共处。我第一次出任务就跟他互捅刀子,之后在羽衣基地碰见也是互相防备,甚至互相算计,面对他哪怕我稍微放松警惕,就会落於下风。” 看出大哥想反驳的意图,我补充了一句:“大哥你也看到了,宇智波斑最后的豪火灭却可没留情。”能跟他宇智波斑和平共处的,从来都是你千手柱间,对于我千手扉间来说,他是需要严格防范的一类人!这句话我没说,不过大哥显然听懂了我的意思,又变得沮丧了起来。 我跟小炸毛这辈子大抵是处不好了,第一次出任务就间接由于他的原因导致我身体受损,封印也从此开始出问题;第二次出任务就导致我成了黑绝的眼中钉,被黑绝设下绝杀之局;第三次见面,我捅了他弟弟一刀,还逼他挖了自己的一只眼睛。这样想来,我跟小炸毛着实是八字犯冲。即便我无惧死亡,但身体受损带来的麻烦也颇多。 “不过,我会看在大哥的份上跟他好好相处的。”我拍了拍大哥的头安慰道。以后木叶还得你们两来扛,我还得想法子扭扭他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脾气,总不能留大哥一个人在木叶,也太惨淡了点!更别提大哥最后还跟小炸毛闹得刀剑相向,这辈子如果能提前解决黑绝,想必也不会出现原著中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已经列出了写轮眼的一二三条计划,并拉着柱间实验木遁种植,同时木遁好似也并不是传说中的完美血继。 第六十章 “扉间!”大哥激动地双手抱住我, 甚至还想搂着我原地转个圈,身上低沉的情绪彻底一扫而空。我难得没有拒绝,任由大哥搂着, 大哥还是这幅傻乐的样子看着顺眼,之前那副颓丧的模样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等等。”大哥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模样,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来,动作也慢慢停下,从脚尖到头发丝都显露出一种迟疑纠结的情绪, 语气虚虚道, “那——” 我知道大哥想问什么,径直打断了他的话:“宇智波泉奈没死, 只是看着血流得多而已。” “真的吗?!”大哥的笑容又活过来了, 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眼睛笑得像两弯弦月, “我就知道扉间最心软了!嘿嘿嘿!” 大哥这是带了八百米厚的滤镜看我吗?出任务的时候我可没少杀人, 他从哪里看出来我心软的?我决定纠正一下他的认知,微微使力从他怀里挣脱,我出其不意地一脚踹弯了大哥膝盖, 将大哥勾倒, 右手覆上查克拉一拳擦着大哥的脸颊锤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 以我们为中心的地面坍塌成巨坑。我左手制住大哥肩膀以防他逃跑, 朝大哥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 语气柔和道:“那么,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关于你刚才帮着宇智波斑抢夺宇智波泉奈的事了。” 说完, 我又冲大哥咧了咧嘴, 制住大哥肩膀的手也微微用力,示意大哥解释解释刚才战斗他脑子进水的事。对于被大哥的木遁追得满场乱蹿, 我可是记!忆!深!刻!呢!这种刚觉醒的血继居然没用来对敌而是对着自己弟弟出手,让我十分怨念!这可是大哥!亲的! 必须给他好好掰过来!现在我还能在他的木遁之下到处蹿,等以后他木遁大成还肆意插手我的战斗,那时候可就不好了!万一他脑子进水又要破坏我的计划,我拦都拦不住。还是要事先跟他约法三章,对于未来可能因为大哥的猪脑子而导致我的计划失败什么的,我决不允许! “哈哈哈哈哈哈!”大哥侧头看了看脸侧散发出查克拉气息的拳头,咕隆一声吞了口唾沫,冲我尴尬地笑了笑,“扉间啊……这个……这个……” “嗯?”我鼻腔发出一声轻哼,示意大哥继续说下去。我倒想看看大哥有什么说辞,帮着好友对弟弟出手这种事,决不能容忍! “扉间啊——”大哥感受到肩膀上越来越大的力道,最终脸上心虚的笑容彻底消失,一把抱紧我,将头埋在我的怀里,哭嚎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呜!” “下次还敢插手我的战斗吗?”我手上带了点力道,使劲拍了拍大哥的脑袋,拍得他脑袋一点一点的,配合着他哭嚎的声音,愈发应景。 “不敢了!”大哥见我有放过他的意思,立马冲我讨好地笑了笑,“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行吧!信你一回。撤回压制大哥的手,我慢条斯理地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顺手将大哥也拽了起来:“好了,大哥你就好好研究木遁催发粮食种子的事吧,还有催发食用蔬菜的事。”劳资看好你!只要能顺利催发,以后粮食就不会是问题! 见我要走,大哥连声叫住我:“等等等等,扉间!这个好像不行啊!” “怎么回事?”我停住了步伐,回身问道。不应该啊?大哥的木遁怎么可能催发不出来? “扉间你看——”大哥说着随手抓起一把刚才散落在地上的种子,将手摊到我面前,示意我仔细看。 只见大哥手中微微散发出查克拉,种子刹那间完成了生长发芽、开花结果、枯萎死亡的过程。春夏秋冬,四季更迭,轮回辗转。饶是已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植株转瞬间绽放了它们的一生又安静死去的画面,我仍旧为这自然的生命短暂却又绚烂的一生目眩神迷。 “怎么会这么快?”回过神来,我有些不解,大哥明显可以顺利催发植株,不过就是催发地过了头,“不能控制他们生长到一定阶段吗?” “不行啦!”大哥松开手上枯萎的植株解释道,“稍微给了点查克拉就成这样了。” “再试一遍!”我随手抓了把种子又递给大哥,这次我将手也搭在了大哥手臂上,准备仔细感知大哥的查克拉流动。 大哥乖乖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我的神识将大哥全身覆盖住,配合查克拉一起感知大哥体内的查克拉流动。我“看”到数以兆亿细胞散发出黄色和蓝色的点点光芒,转瞬间又互相交融成稍大一点的绿色光芒。此时大哥整个人在我的感知中早已化为一片绚烂又梦幻的星空,不知凡几的绿色光点则是星空中的点点星子。 随着大哥持续催发植株的动作,如恒河沙数的光点汇入了大哥周身的经脉,顺着大哥手臂的经脉流入到植株种子中。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查克拉输出过多,植株种子根本承受不住大哥的查克拉,所以才枯萎得这么快。 我睁开眼睛,看着大哥期待的眼神,解释道:“查克拉输出过多,种子承受不住你的查克拉。” “那,是不是?”大哥显然十分希望我能打消让他催发种子的想法,眼神中都带出几分渴求。 “继续练。”我残忍地打消了大哥试图逃避的想法,“控制查克拉输出,大哥你一定可以的!”想放弃?不可能!木遁必须能够解决粮食问题,没得商量! “扉间——”大哥整个人都蹲了下来,双手抓挠着头皮有些抓狂,“可是好难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真的很努力控制查克拉了!可是它们还是一碰查克拉就死。” “所以?”我不为所动。难就给我继续练!正好改改大哥仗着查克拉量大就瞎几把乱用查克拉的习惯。只不过催发一小把种子而已,我刚才竟然感受到大哥整个身体都在产生查克拉。得改!必须改!为了延长细胞的寿命必须得给我改过来! “扉间。”大哥可怜巴巴地试图让我打消这个念头,“太难了。我只不过用了一点点查克拉而已。” “大哥,我突然想起来——”大哥太懒散了,必须得逼一逼,我盯着大哥威胁道,“我好像没有跟老爹说过你跟宇智波斑已经交好几年了,也没有跟老爹说过你在之前的战斗中帮助宇智波斑对我出手的事。”如果让老爹知道大哥居然还帮着敌对忍者对我出手,呵呵!跪祠堂都已经不能拯救大哥了。 大哥被我的话惊出一身冷汗,立马换了副表情,向我信誓旦旦地保证:“扉间你放心!我绝对能顺利催发粮食种子!我这就去练习!” 很好!既然大哥这么有干劲,我就不继续打扰了。鼓励了大哥几句后,我就出了湿骨林。写轮眼不能久放,也该找个理由去星之村一趟。黑绝也不知道被我伤到什么程度,万一他拼着受伤也要去星之村杀了宇智波空就糟糕了。 星之村的陨石之力虽然与神树之力相斥,然而能挡住黑绝这纯粹是我们的猜测,并不能确定黑绝是否真的不能进入星之村。为了宇智波空的小命,还是要尽快将写轮眼给他,顺便还得在外面建个实验室,关于大哥细胞的研究也该提上日程。 向老爹报备过大哥的情况,顺便暗示老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大哥都得在湿骨林练习木遁,我就挑了个靠近熊之国的任务出了族地。一路奔波,这次路上倒没出什么幺蛾子,顺利地仿佛黑绝从未出现过一般。 难道他真的被我伤得很重?还是说他在酝酿更大的阴谋?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直到见到了宇智波空,我的脸色还是有点难看,甚至还被他调侃了一把是不是因为身体太弱才导致脸色不好的。 呵!希望你见到你弟弟的眼睛还能笑得出来!我没跟他客气,当即从蛞蝓仙人那里要来了写轮眼亮给他看,能看到宇智波空变脸,我也算达成了目的。 “空君,你怎么不继续笑了?”我状似不解地问他。笑!再继续给我笑! “扉间,这个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宇智波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意有所指。 “没跟你开玩笑。”我戳破了宇智波空那点不敢置信的小心思,开门见山道,“这是你弟弟宇智波斑的眼睛。” “怎么回事?!”宇智波空脸色发青,脖颈上爆出了一道道青筋,从齿缝间憋出几个字。好似我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要当即冲上来跟我拼命似的。 “两族相争,互有胜负。”我意味不明地说道,没有跟他解释大哥和宇智波斑南贺川决裂的事,我们还没熟到那份上。 “所以?我弟弟呢?”宇智波空按捺住火气,继续问道。 “没死。”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不定你父亲还会将自己的眼睛换给他哩!”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解开了柱间的心结,敦促柱间训练木遁种植,同时去星之村见了宇智波空。 感谢在2022-01-04 23:55:13~2022-01-05 22:2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空无幻影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一章 “扉间。”宇智波空微微放松了下来, 还不忘严厉地警告我,“别动我的亲人!这是底线!” 他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宇智波斑作为因陀罗转世,我巴不得他变得更强, 之后为我铲除黑绝和大筒木一族出力。宇智波泉奈作为未来的宇智波二把手,宇智波一族又向来与贵族联系紧密,我可还指望宇智波泉奈给未来的木叶高层多上几堂政治厚黑学呢! 老实说,原著木叶里除了一个团藏、一个千手扉间有点政治头脑,其他人我是一点也没看出来能跟贵族周旋的样子!而宇智波泉奈, 就是我选定的能给木叶这群人洗洗脑子的人选。当然, 至于他本人愿不愿意配合我这个问题嘛——这还得看我之后如何筹谋。 “嗯?”我没有跟宇智波空明说我的打算的意思,而是语意不明地含糊道, “只要空君你老老实实跟我合作, 我不会动他们的。”就让他觉得我对他的弟弟们有企图好了, 只要他能给我好好干活, 一点点小小的威胁也能让他提提干劲。 “好吧好吧!”宇智波空这才放松下来, 转而问起我来星之村的意图,“所以,扉间这时候来星之村干什么?还给我看这只写轮眼。” “给你换上。”我随手将写轮眼抛给他, “你的身体不是承受不了陨石之力吗?就这么困在星之村可不行, 我给你找了个保命符。” “你小心点!”宇智波空看到我这么随意地处理写轮眼, 十分紧张地跃身而出, 接住还在空中的写轮眼, 仔细地看了看没有碰伤, 这才抱怨了一句。 “为什么说这是我的保命符?”检查过写轮眼完好无缺后, 他这才有心思问我。 “因为这是一只注定进化到万花筒的写轮眼。”我没有卖关子, 径直道,“黑绝只要知道这只写轮眼进化的潜力, 他就绝对不会对你动手了,毕竟你可是‘独一无二的珍惜材料’。” “注定进化到万花筒?”宇智波空对于我一个外人居然能这么笃定这只写轮眼能够进化到万花筒十分诧异,甚至觉得我有点异想天开。毕竟宇智波族里能够进化到万花筒的写轮眼都寥寥无几,甚至到了好几代人才会出那么一个万花筒的地步,可见万花筒写轮眼的珍惜程度。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是原著就写明的事,只是换了个他能接受的理由:“只要让黑绝以为这是一只注定进化到万花筒的写轮眼就够了!至于怎么操作嘛,你乖乖配合我就好。” 见他状似被我说服的样子,我开口问道:“还有疑问吗?没有的话,我们就来换眼吧。” “我就算有疑问,小扉间你也不会告诉我吧。”宇智波空无奈地笑了笑,“小扉间,你小小年纪,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谨慎的人。” “那你现在见到了。”我随口道,“顺便我已经十岁了,再叫小扉间信不信我给你下绊子?”见他有心思插科打诨,我知道他这算是同意了。于是,我示意他躺下准备换眼。不过?换眼要怎么操作? “容我问一句,”我有些迟疑地戳了戳地上躺着的闭着眼睛做好准备的宇智波空,“你们宇智波换眼是怎么换的?” 想到现代工具繁琐精细的换眼过程,我甩甩脑袋,将这种不着四六的想法撇到一边。难道在一个忍术都能日天日地的世界里还要讲科学? “所以,小扉间你都不会换眼吗?”宇智波空哭笑不得,指了指身边的蛞蝓仙人好脾气地解释道,“直接将眼睛挖出来换上,让蛞蝓仙人帮忙治疗就好了。” 这么简单?见他又闭上了眼睛,我将信将疑。不过反正是他换眼,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利落地挑出他的左眼,将他手中的写轮眼接过按进他的眼眶,又将蛞蝓仙人放到他身边治疗。 柔和的医术查克拉的光芒亮起,蛞蝓仙人的查克拉包裹住他的左眼,这样就行了?我静静呆在一旁,用查克拉感知他眼球的情况,视神经在蛞蝓仙人的治疗下迅速接驳,不一会儿一只写轮眼就顺利与他原本的眼眶长到了一起,感知中就像他原本的眼睛一样。 查克拉真神奇,医疗器械都可以不用,还省了术后护理的功夫,也没有感染的风险。我不禁再一次感叹查克拉的妙用,顺便对于拥有查克拉的忍者竟然只知打打杀杀感到恨铁不成钢,都是一群榆木脑袋! “感觉如何?”看着他站起身活动眼球的样子,我有些好奇。换上的眼睛这么快就能看见了?难道一点副作用都没有吗? “很好,就跟原本的眼睛一样。”宇智波空眨了眨眼,见我好奇的样子,难得解释了一句,“写轮眼其实换眼也要找有亲缘一系的眼睛,这样成功率更高,换眼之后身体也能更快地适应新的眼睛。” 这么说我误打误撞还给宇智波空找了只极其适合他的眼睛?听了他的话,我对于宇智波田岛会将眼睛换给宇智波斑的想法更为笃定。真是个好消息啊! “所以,你的实力如何?”我迫不及待想测试他的实力。 “还要训练。”宇智波空见到我跃跃欲试的模样,失笑道,“小扉间,别忘了我这才一勾玉呢!” 好吧,我倒是忘了这茬。比起他原来三勾玉的眼睛,如今的一勾玉确实不能发挥他原本的实力。“好吧。”我有点失望,“那你要尽快练习,写轮眼一勾玉到三勾玉不用我帮忙开吧?”他既然已经是开过一遭三勾玉眼睛的人呢,那么对于该如何让写轮眼进化到三勾玉也应该颇有心得吧? “这倒不用。”宇智波空摸了摸下巴,冲我温柔地笑了笑,“不过——小扉间,我挺想知道你会用什么办法让黑绝以为我这只眼睛能进化到万花筒的,或者说你真的有办法能让这只眼睛进化到万花筒?”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歪着头不解道,“风太大,我没听清。”大哥的细胞是绝对要保密的,这种逆天的能让写轮眼进化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至少现在不行。 “也不用这么防备我吧。”宇智波空举了举双手露出投降的姿势,无奈道,“好歹给合作者一点信任?” “唔——”我长长地唔了一声,也冲他露了一个微笑,“那么,亲爱的合作者,千万不要试图私下将眼睛还给宇智波斑哦~” “不然我会生气——”想了想,我还是补充了一句,“我一生气的话,你、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宇智波一族……相信我,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小扉间还真是严格。”宇智波空苦笑着抱怨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的,毕竟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哦,不会做什么?那你刚才还迫不及待地接过写轮眼,明显不信我的话,还让我立马给你换眼,这不就打着先将眼睛拿到手的主意吗!我只是提前把丑话说在前头而已,有点小心思我能容忍,但是不要坏了我的计划。 还是有点怕他不管不顾就将写轮眼还给宇智波斑,想了想我又打了个补丁:“放心吧!时机合适,我会将这只眼睛还给你弟弟的。所以,你现在安分一点,不要私底下自作主张!” “怎么?小扉间对传说中的万花筒一点心思都没有吗?”宇智波空笑道。咋地?还怕我想抢万花筒? “那,你觉得万花筒比之神树之力如何?”虽然只是我身体里星球意志下的封印吸取的力量,但是他不知道啊!所以,我可以满嘴跑火车。任凭我怎么说,他也不能实际去测试不是? “比不上。”宇智波空干脆地承认了这一点。 是啊,比不上。所以我为什么放着神树的力量不要,转而去抢一只用多了会瞎的万花筒呢?这话我没说,不过我的眼神已经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了。 “小扉间,你可真是——”宇智波空试图找出一个词来形容我,顿了半晌,最终放弃道,“够清醒的!这么大的诱惑放在你面前,你都不为所动。” 那是因为我们不一样,眼中所见风景不同,我一句话下了定论:“不过彼之蜜糖,吾之石比霜罢了。” “好吧。”宇智波空接受了我的解释,不再试探我对于写轮眼的态度,换了话题,“眼睛已经换了,小扉间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身体怎么样?”我盯着他比之上次分别瘦削了许多的身体若有所思,“陨石之力与神树之力冲突,你的身体作为战场,恐怕情况不是很好吧?”尤其他还没有千手旺盛的生命力,也不像我这样能有蛞蝓仙人时时刻刻不计回报地治疗,估计他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小扉间。”宇智波空笑叹道,将手腕冲我递了递,示意我亲自检查一下,“确实出了点小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顺利劝说宇智波空换眼,同时宇智波空的身体由于陨石之力与神树之力冲突不容乐观。 第六十二章 这么主动?看来问题还不小, 这么排斥他人碰触的一个人居然肯主动让我检查身体。我的查克拉顺势探出,仔细地感知了一下他身体经脉、脏腑、肌肉的情况。 不客气地说,他的身体完全不像一具十五六岁年轻人的身体, 细胞的活性跟三四十岁的人展露出来的细胞活性类似,甚至还略有不如。周身都有被陨石之力和神树之力冲击后的暗伤,甚至有些已深入肺腑。 “都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我脸色有点难看。这种破身体还怎么给我干活?估计没几年就要嗝屁! “总不能哭吧。”宇智波空反驳道。 我微微加大了查克拉输出,刻意触动了一下他身体的暗伤, 引得他闷哼一声。闭嘴吧!最后还不是得靠我来想办法!宇智波果然都是大麻烦! “小扉间, 你稍微温柔一点。”宇智波空吃痛道,“我可是病号。” “病号就要有病号的自觉!”当病号还当出骄傲感了?都是自己作的!如果不是他频繁尝试让陨石之力入体, 他的身体绝不会被伤到如此程度! “所以, 能不能让蛞蝓仙人——”宇智波空试探着问道。 “空君, 大白天的做梦可不好。”蛞蝓仙人又不是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 能不计回报帮我一个人治疗身体就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 更别说还要经常帮你治疗,你在想屁吃! “先疼着吧!”我松开他的手,“正好你这段时间尽快将写轮眼进化到三勾玉, 暂时别碰陨石之力了。等我研究一下怎么帮你恢复身体!”估计还是得从大哥的细胞开始研究。 他们宇智波一族的身体素质虽然不错, 但也没有超出普通忍者的水平, 除了因陀罗转世的小炸毛之外。但是他们拥有写轮眼, 长年累月使用写轮眼, 対他们的眼睛周围经脉造成了极大负担。宇智波空的身体如今已是千疮百孔, 深入脏腑的暗伤和眼周已逐渐萎缩的经脉是他身体最为严重的问题。 究其根本, 还是细胞的活性太差, 身体的自愈速度赶不上被破坏的速度。想一劳永逸地解决宇智波空的身体问题,要么让他的细胞强度提高, 使陨石之力和写轮眼根本不能対他的身体造成负担;要么就得想法子提高他的细胞自愈能力,让他的身体即便受伤也能及时自愈。 而我能想到的忍界中在细胞上拥有足够强度和足够的自愈能力的,就只有以生命力旺盛著称的千手和不为人知的能够治愈自己甚至他人的漩涡一族。 大哥虽然作为一个千手,但是他的身体自愈能力极佳,甚至比水户姐还强,也许是他身为阿修罗转世的缘故。可以说,大哥的细胞是再好不过的研究材料,不过这一点绝対不能透露出去。忍界之神再强,也强不过贪婪的人心。 看来対于大哥细胞的研究要抓紧起来,起码得让宇智波空的身体能被感知到结合过大哥细胞的痕迹——至少得让黑绝感知到,这样宇智波空的小命才算真正有了保障。 “你的伤势我大概知道怎么处理了,给我半年时间。”沉吟片刻,我还是透了口风,“半年内将写轮眼恢复到三勾玉没问题吧?” “怎么?小扉间対樱花宴有想法?”宇智波空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给出的微妙的时间节点,半年后正是藤原京樱花宴举行的时刻。 “届时贵族云集藤原京,忍族护佑在旁,领地防卫空虚,正是探查他们领地内神树踪迹的好机会。”我解释道,“我手上有一批神树可能存在地点的名单,到时候会交给你。”这还是之前三年间我在鸟取整理各地风物志和史书的时候列出的清单。 神树毕竟是神树,即便忍者感知不到它的异常,但它千年间一直存在。它的特性也注定它会异于寻常树木,总会在典籍中留下刀枪不入、神迹再临、遇火不燃等等民间传言。 可惜手中无人,整理风物志和史书的事也只得暂时停滞。我心中略微焦急,但这件事毫无办法,我不可能将这件事托付给宇智波空。此人心眼太多,目前的合作也只是权宜之计,我不相信他会一直这么安分,此时引而不发,不过是权衡利弊下的最优解罢了。 “好,我尽快。”宇智波空点头应下,却也仍旧対我半年时间就能解决他的身体问题感到疑惑,“小扉间,半年时间够吗?我的身体暗伤可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确实,伤入肺腑,寻常医忍都束手无策,恐怕只有千手族里那几个顶尖的医忍才能修复。 但是我也没打算找个医忍给他,从根本上解决他的身体问题,提高他的身体素质才是我要做的事。一切顺利的话,还能借此解决他们宇智波写轮眼用久了就瞎的毛病。 “不够也得够。”我挡回他的试探,不就是想问我要怎么解决他的身体问题吗!还这么拐弯抹角,难怪宇智波一族跟贵族交好,就这么几句话间频繁旁侧敲击的试探,就甩了千手族里大半直肠子族人几条街了。 “空君还是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吧。”我提点他道,“起码给我展现一点合作者应有的能力出来,这样我们合作才能长远,你说是不是?” “小扉间,也不用这么不留情面吧!”宇智波空哑然失笑,随即抱怨道。 “你收一收你那一句话几个坑的习惯,兴许我会対你留点情面。”他是怎么有脸说我不留情面的?我想撬开他脑子看看,被陨石之力入体搞的脑子都坏掉了吗?自己一句话几个坑地给我挖,居然还嫌弃我不留情面? “我这是习惯了。”宇智波空无奈一哂,“接触的贵族多,不自觉就这样了。” “我也习惯了。”我勾起嘴角,冲他微微笑道,“跟你们这种心眼多的人说话,就要直白一点。”二殿下如此,你也如此。不快刀斩乱麻,谈的越久,不经意间暴露出去的信息越多。 “好了,眼睛已经给你换好,之后的安排也跟你通过气了。那么,再会,空君。”语毕,我瞬身离开了星之村。不耐烦继续跟他插科打诨,我接的任务时间有限,是时候回族了。 此去一周,时日尚短,族内暂无大事发生,小事却有一桩。桃华负责的实验室接收到了一种植物——土豆。対,就是它!虽然它一副秧不拉几的样子,但是!我绝対!绝対!不会认错!,就这根系上串了一溜小土豆的模样。 不过,当我试图将它煮熟了吃的,来通过口感检测它到底是不是土豆的时候,桃华极力阻止了我。据她所说,这种植物带回来的时候她就检测过,茎叶带毒,连根茎带着的果子也带毒。族人还是在外误食了之后,感到身体不适,这才觉得这株植物不同寻常,因此才特地带了回来。 中毒?土豆茎叶好像是有毒,听说根茎块上发绿的部分也是有毒的。不过现代土豆好像吃了也没事,大概是因为经过长期筛选的过程,现代人工种植的土豆毒性含量低的缘故。 至于这种野生的土豆,也许它的茎叶毒性很高,但是根茎块去除发绿的部分,再经过高温烹调,应该没问题。不管了,我一定要尝试一下!先来盘土豆丝!反正毒不死我,有蛞蝓仙人在呢! 不顾桃华的阻拦,我断然摘下一小半土豆,利落地炒了盘菜。这就是土豆丝啊!呜呜呜呜,我好久好久没吃到的土豆丝! 在我炒了一盘土豆丝之后,闻到空气中散发的香味,桃华阻拦的声音就消失了,甚至在我端出来后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扉间大人!”她兴奋地跳了起来,拿着筷子在空中比划,“真的好吃!扉间大人手艺真好!” 不,这哪是我手艺好啊,明明是土豆怎么做都好吃,即使是水煮,它沾点盐都好吃。我不能冒然认领土豆的功劳,反驳道:“是因为它怎么做都好吃。” 确定了这一植株是土豆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将它根系上带着的一小半块茎种到了地里。目前大哥的木遁対于这些脆弱的普通植株来说就是个大杀器,查克拉一碰就死一大片。这么珍贵的土豆,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地里种个几茬,等它数量多了再让大哥试验。 毕竟这辈子就见到这么一株啊!被大哥弄死了我再到哪找个一样的植株来?询问之前带它回来的族人,也都说周围好像没有一样的植物,只是之前从没见过这种植物,这才略微尝了尝它的茎叶,结果发现它有毒,之后才将它带了回来,想着即便不能食用,拿来制毒也不错,毕竟是能让千手的身体都微感不适的毒素。 土豆制毒?我有些无语,族人的想法不愧是标准的忍者。不过管他呢,至少土豆到手了!以它的产量,族里的食物问题绝対能彻底解决,甚至之后的木叶,即便大哥不在了,木叶也能很好地解决粮食问题。 更别说它能做的品种繁复的美食,譬如炒土豆丝、麻辣土豆片、炖土豆、蒸土豆、炸土豆、烤土豆、红烧土豆、土豆烧肉、干锅土豆、土豆粉、土豆丸子等,以及通过宽油炸制而成的各种薯片、薯条、薯角、薯球等。这么一想,恍惚中未来木叶版的啃得鸡都在向我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宇智波空对之后的合作达成共识,扉间到手土豆一株。 土豆真是好东西,说实话,作者就没吃过难吃的土豆,随便炒炒都好吃,怎么做都好吃。 第六十三章 我不厌其烦地再三叮嘱桃华, 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地照料这么一株土豆苗,以及从它的根系上摘下种植的一小片块茎田,手上其他的事暂且放缓也没关系, 这一桩事才是重中之重! 桃华第一次见我如此慎重的态度,当即郑重点头应下,并向我保证绝对绝对好好照顾它们。见桃华已然将这事放在心上,并对它持着一副慎之又慎的态度,我这才放下心来, 转而开始研究该如何提升我自己的实力。 现如今我的身体在羽衣基地吸收过神树残骸的力量后, 封印强度提升,我自身外泄的本源之力减弱, 身体寿命也随之提升到十五岁——不过这是在我不再动用超出我身体承受能力的本源之力的情况。 不动用过多的本源之力, 仅凭此生的忍术、体术之力, 碰到精英上忍如宇智波五人之流, 一个我能干掉, 两个我能不落下风,三个我就得逃,四个及以上我就得死命地逃, 还未必能逃得掉。 这样不行, 很多时候我往往会面临着不仅不能逃, 反而得硬着头皮上的情景。譬如第一次护送任务, 不仅不能逃跑, 还得拖住岩忍三人, 给二殿下逃跑争取时间;又譬如与宇智波五人的一战, 是我主动找上他们的, 还必须彻底将他们留下。 如今我才十岁,查克拉量相比千手成年的精英上忍而言明显不足。阴封印虽然能够储存我的查克拉, 然而它的储存量也是有上限的,并不能支撑我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顶多能让我出其不意放那么几个大型忍术,譬如之前在羽衣基地将整片地面变成沼泽。放完之后,我储存的多余的查克拉也就差不多用完了。 我的力量也不够强,剑意加持之下,我的剑术锋锐有余,力道不足。想想宇智波田岛爆出须佐能乎砍来的一刀,架不住。以我现在的能力,剑意或许能破开他须佐能乎的壳子,可是片刻间他的查克拉就能填补上空缺,破开也无用。 未来宇智波泉奈也是铁板钉钉的万花筒写轮眼的拥有者,他注定会成为我在战场上的对手,还有一个现在就对我恨之入骨、未来估计会更恨我的宇智波斑,这两位可都是能用须佐能乎的存在。 总不能他们套着须佐能乎的壳子,我却只能被追得抱头鼠窜吧!我得想个办法应对这种可能出现的未来——在不过多动用本源之力的情况下。 查克拉量的问题,这个暂时无解。目前我年纪太小,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查克拉量会逐步增加。而且我还有一个猜想:如果大哥的细胞能促使宇智波空的身体素质提高,那么对于我呢?我的身体强度是不是也会增加,相应的我的身体寿命也会延长。 身体力量太弱,我再怎么提升力道恐怕都难压制须佐能乎,不如干脆想法子将宇智波的须佐能乎壳子给掀了。剑意锋锐有余,只不过造成的伤害面积有限,伤害速度比不上宇智波查克拉填补的速度。 如果将速度提上来,拥有真正的瞬移——飞雷神,伤害面积不足又怎样,只要须佐能乎的修复赶不上我破坏的速度,须佐能乎便不足为惧! 飞雷神啊!之前我研究通灵术式以期从定点的空间移动推演出能够在不定的空间中移动的术式,然而失败了。目前发展出来的传送阵,不过是对于我的术式的进一步完善,根本上还是两地之间固定距离、固定传送体积的术式。 看似能够带人传送的小型随机传送卷轴,一旦传送物体体积或质量过大,也有着距离衰减的缺点。对于随时随地就能够发动的不计空间距离,且不计物体体积的飞雷神而言,我目前的传送阵研究显然还未入门。想要实现不计距离、不计物体体积质量的真正瞬移,我还得走很长一段路。 刨去在飞雷神的研究上屡屡受挫的现状,我对于影分空格身术的研究倒是十分顺利。分空格身术是幻术的雏形,分出来虚假的幻象扰乱敌人的视线,影分空格身术则是对分空格身术的进一步运用。先制造出虚幻的分空格身,随后将查克拉缓缓注入分空格身,知晓影分空格身术的实质后,创造出这么一个术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甚至多重影分空格身之术也能顺利推演出来,不过是在影分空格身之术的基础上,将查克拉多分几份,并且分出去的查克拉量仍旧可以维持分空格身的活动,就能顺理成章地发动这个术。不过凭借我目前的查克拉量,我只能分出两个影分空格身,维持时间不过半天而已。 这个术还能继续简化,大部分查克拉都用来将虚假的分空格身构筑成能够活动的影分空格身,在这个构筑过程中我浪费了大量的查克拉,如果能够将这部分浪费的查克拉都利用起来,那么我就能维持影分空格身更长的时间,抑或是能够分出更多的影分空格身。 有了影分空格身之术后,我就长时间维持着分出影分空格身的状态,影分空格身在实验室研究大哥的细胞,本尊则是协助老爹处理族内的事务,同时在训练族内小孩之余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体术、忍术我已然了熟于心,只不过年龄、身体限制了我的实力,随着年龄增长,这两方面的实力也会顺理成章地提高。但是,幻术嘛…… 我用的最好的也就是一个分空格身术了。因为我的灵魂足够强大,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碰到过能够影响我的幻术。因此,对于族人所说的什么打断查克拉的回路来挣脱幻术之类的,我毫无经验。 况且,我肩膀上还趴着一个时时刻刻为我输入查克拉治疗我的身体的蛞蝓仙人,我的身体本就时时刻刻接收着外来的查克拉,有些幻术对我施展后,自然而然就会被这股外来的查克拉打断查克拉流向。 所以到目前为止,我对于幻术的认知还浅薄地停留在——对我没啥用,不用太关注的地步。而我对于幻术的学习嘛……我实在是不能够理解,自身释放幻术是怎么能够直接扰乱敌人的精神的?查克拉没有接触对方,仅凭自身摆的几个姿势,自身体内流动的查克拉就能让对方陷入幻境。 理解不能,真的理解不能。我只能联想到现代的催眠大师,借助患者眼前的道具以及特有的韵律声音来让患者陷入被催眠的境地,但这也得通过视觉或者听觉的媒介。 更别说修仙之流的幻术,不如说是幻境,或是外力致幻,或是外物强制拉入幻境,或是魔物从内心引诱,总而言之,大抵都有力量接触的过程。但此方世界,如奈落见之术,发动者的查克拉既没有接触对方,也没有通过五感来影响对方,就能让对方见到心中最为恐惧的情景。 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相对应地,像什么利用查克拉控制周围景象变换来致幻的,或者通过外物影响对手的五感来致幻的,我反倒好理解了。但是,千手并没有这样的术,千手一族在幻术上的才能有限,目前族里也不过只一个桃华有着幻术上极为突出的天赋,其他族人顶多也就是个能用幻术,能识破大部分幻术的水平。 但桃华见识有限,显然并不能成为我在幻术上的老师。于是,在幻术方面,我也只能凭我自己上辈子的见识来试着开发。制造人心中最深的恐惧或是直接挑动敌人脑部的查克拉之流的幻术,我完全不能理解,但是似模似样弄出个五感全部失灵的环境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种五感全部失灵的状况适应地特别良好。眼前一片黑暗,耳朵听不到虫鸣鸟叫,皮肤感觉不到微风吹拂,鼻子闻不到四周草木清新的气息,舌尖品味不出来空气中微微弥散的血腥味,但我还是知道该如何攻击敌人。 五感的缺失对我毫无影响,甚至我连片刻的适应都不需要,能够马上隐入这一片黑暗虚无的环境,并且能够“看”到敌人的动作,“感”到敌人的恐慌,“嗅”到敌人身上的血腥气。 这种对黑暗乃至虚无的熟悉感,这种熟练融入周围环境的本能,所以我上辈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天天关禁闭修炼能炼成这个样子? 略过我心中对已有记忆的愈发疑惑,我停了继续试验幻术的动作。桃华显然十分不适应这种五感尽失的状态,即便她极力压制,我仍能感受到她心中不可抑制的恐慌。 还是个小姑娘啊!没有必要强行逼迫她来与我一起试验幻术。这个幻术还是留着对敌人去试验好了,名字嘛,就叫黑暗行之术吧!在一片黑暗中行走,多贴切的名字,我真是个取名小天才。 与宇智波空的半年之约将至,安宁的研发忍术提升实力的日子即将终结,对大哥细胞的研究也有了眉目。半月之后,樱花宴开,火之国周边局势隐有异变,山雨欲来风满楼!千手族内气氛紧张一触即发,不知千手在这局贵族博弈之中能保存多少实力?现今族内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在一切结束后又能再见几何?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开始提升自身实力,飞雷神研究停滞,多重影分身之术、黑暗行之术现世,柱间细胞研究初露眉目,大风将起。 第六十四章 “大名让我护送二殿下回藤原京?”我有些不可置信。 “对。”老爹颔首应道, 还着重重复了一遍,“大名还亲自点明要你护送。” 大名想干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是想拉拢千手吗?怎么会让我去护送二殿下?不, 不对,我并不能代表千手一族。 “我代表千手?”我试探着问出这个问题。 “不,千手亲自护佑大名安危,我亲自去。”老爹否定了我的猜测,“这次我打算将柱间也带去, 这次樱花宴是千手展现自身实力的好机会。” “怎么展现?”我脸色有些难看, 樱花宴是贵族的宴会,不是忍族的盛会。作为贵族的工具, 作为贵族攀比的门面, 忍族能怎么展现?! “比试而已。”老爹看我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 忍不住叱责了一句, “扉间, 你到如今还不能接受我们忍者的命运吗?!” 怎么接受?!如何接受?!大名,贵族,神道和武士, 平民, 忍者, 这是这个世界的阶层链, 忍者作为不知跌了几层的人下人, 这叫我如何甘心接受这样的命运! “既然大名让我护送二殿下, 不如让我代替大哥参加这次樱花宴。”我没有明着反驳老爹, “大哥木遁觉醒的消息目前还没有大范围暴露出来, 留作战场上出其不意的手段岂不更好?”大哥那个蠢货,恐怕贵族骂他是头猪, 他都还傻兮兮地冲人家笑! “你想干什么?”老爹眉头拧了拧,整衣危坐。 “我能干什么?”我故作不解地反问道,“我只是觉得,大哥那个性子万一在樱花宴上出岔子就不好了。正好当时我也在藤原京,不如由我替大哥参加。”来吧,让我看看这个时代的贵族,让我看看这个时代甘愿为贵族驱使的各大忍族,让我看看你们的脊梁骨还在不在! “你实力不足。”老爹一口否决。 什么?!我觉得你这个糟老头子在开玩笑,我实力不足?!我有点不满,鼓了鼓脸颊道:“老爹你在开玩笑吗?” “届时展现实力,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老爹解释了一句,“每次樱花宴都会有忍者丧命。” “包括千手?”樱花宴到底会发生什么?贵族间的攀比手段到底是什么? 老爹没回话,只沉默地点了点头。那我更要去了!大不了到时候让二殿下带着进去!我已打定主意要先斩后奏,那么老爹带不带大哥也就无关紧要。 不过老爹好似猜到了我的打算,直直盯了我半晌,最后叹了口气,目光柔和了下来,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语气低沉:“见过熬鹰吗?” “怎么?大名想将我们千手当成鹰一样来训?”我略微明悟。 “第一天,猎人将苍鹰抓来,在苍鹰周围布上绳网,绳网之外是准备好的清水和羊羔肉,此时苍鹰不为所动。第二天,猎手殷勤地亲手喂苍鹰肉食,苍鹰只会疯狂攻击猎手。第三天,猎手用小棍子不停撩动苍鹰,禁止它休息。第四天,猎手模拟出无数野兽的嚎叫,使苍鹰感到畏惧。第五天,猎手温柔地抚摸苍鹰,亲手喂食,苍鹰温顺地吃着猎手手中的食物。” “扉间,你觉得,千手是第几天的苍鹰?”老爹回过神来,语气有些哀伤。 “千手不会是苍鹰。”我目光紧盯着老爹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道,“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绳网越收越紧。”老爹语焉不详,“如今千手的境况,都是一代代族人用鲜血换来的。” “大名忍不住了吗?”我意有所指,大名想收网了? “这几年族里境况好转,各种物资消耗情况大名岂会不知?千手眼看着要挣脱这张绳网,大名恐怕不会轻易放手。”老爹感慨道,“此次樱花宴,凶多吉少。” 老爹居然意外地敏锐,我之前还一直觉得老爹是因为对贵族那一套弯弯绕绕不甚明了,这才禁止千手过多接触贵族,没想到还有大名的原因在里面。也对,若大名早已将千手视为囊中之物,那么千手无论接近哪一路贵族都只会使千手的境况更差,还不如干脆明面上就只靠着大名。 “千手不是已经奉大名为主了吗?”我追问道。难道其中还有隐情?但我记得第一次接任务的时候,老爹就跟我明说过千手是奉大名为主的。 “不过明面上而已。”老爹露出几分桀骜的神色,“我千手一族既然号称忍界豪族,又岂会完全依附于大名?千手一族是千年前六道仙人的后裔,强如我等,自有其傲骨所在!” 看不出来老爹居然是这种想法——不过,我喜欢!总算有点忍界豪族的样子!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理解大名妄图完全控制千手一族的想法:“大名既然有如此野心,难道他有控制我们的手段?” 不然大名凭什么迫不及待地要收网?他就不怕千手反噬吗?千手一族实力不凡,真要豁出去造大名的返,当场杀了他都是有可能的。 “听说过‘笼中鸟’吗?”老爹解释道,“日向一族完全归附大名,此等禁术自然也流入大名手中,大名府内深受信任的家忍都会刻上这个印记。”这算什么?用忍族挟制忍族?大名真是好算计。 “日向就这么甘心为大名所驱使?”我有点不可置信,日后除了宇智波之外的木叶第一豪族就这? “为了活下去。”老爹似乎也极其不满日向的选择,眉头微皱,不过也没出言嘲讽,只带了几分不满道,“日向天生就能开眼,若不是大名庇佑,他们恐怕早就灭族了。况且,不止日向,猿飞一族也早就归附了大名。” “所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大名不满我们千手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却不完全为他所控制吗?”我有点好笑,明面上一向仁善慈和的大名,内里也不过满肚子算计而已。 “正是。此次樱花宴,对于千手而言,恐怕不能轻易应对过去。”老爹话锋一转,又转回到我身上,“所以你小子别给老子添乱!护送完二殿下就安分点回族!” “啊——”我长长地应了一声,老爹还是太天真了,“大名既然‘点名’让我去护送二殿下,会那么轻易放我回来?”老爹解释了这么多,我反觉得此次樱花宴非去不可,都已经被大名盯上了,我不信我能安安稳稳地回族。 “你——!”老爹这会显然也回过味来,恨恨地一拳锤塌案桌,愤怒道,“早就跟你说过要离二殿下远点!”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老爹。而且这几年族内日子逐渐宽裕,可少不了二殿下的功劳。”事已至此,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算计的,我故意冲老爹调皮地眨眨眼,“所以老爹干脆带我去吧。别带大哥了,他那么蠢,还不够宴会上随便一个贵族算计的。” “快滚!” 好嘞!心知老爹这是答应了,我抄起桌上的任务卷轴就走。一周后必须到达鸟取,我赶一赶先去熊之国,再去鸟取倒也来得及。 *** “这就是能恢复我身体的东西?”宇智波空接过试管,看着其中透明的液体有些疑惑。 “对,喝下试试。”大哥细胞稀释过的培养液,恢复能力绝对一流,就是副作用可能有那么亿点点强烈。看着宇智波空痛得一头栽倒在地,全身抽搐痉挛的反应——哎呀,好像忘记跟他说副作用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唔……扉间……”宇智波空语气飘忽,痛得闷哼一声还不忘冲我抱怨,“你……想痛死……唔……我吗?” “忍一忍就好了。”我制住他试图抠挖自身皮肤的双手,“效果绝对没问题。” “你……你试过?”宇智波空本能地开始努力挣脱我的束缚,“怎么……痒……好痒……” “忍忍,痒才说明效果好。”要是像我一样都没什么反应——那么,恭喜你,说明你的身体伤势已经严重到这种细胞培养液都不能修复的程度了。 可惜了,我自身的身体内伤远不是如今浓度的细胞液能够修复的。而且这只是初步的治疗,对于后续该如何用大哥的细胞来进行强化自身细胞的问题,我仍然在研究。 目前给宇智波空的细胞液只不过能治愈他身体大部分的暗伤,对于提高他身体的细胞强度毫无帮助。不过时间紧急,目前只能研究到这个程度,能让黑绝感知到他体内有阿修罗细胞的痕迹,保住他的小命就算初步达成目的。 感受到宇智波空挣扎的力道逐渐减弱,我这才放开钳制他双臂的手,转而检查他体内的伤势修复情况。伤势修复得十分完美,甚至我预计中不能修复的暗伤,都一同修复了。我这才回过味来——之前都是在族人身上试验,明显宇智波空的体质不如千手族人,所以同样的细胞液用在宇智波空的身上效果就格外突出。 检查到他眼部的经脉也略有好转,我对于该如何修复宇智波用眼过度导致瞎眼的问题也有了底气。在可预见的未来,我将有更多的筹码与宇智波一族谈判。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名不满千手羽翼渐丰,打算收网。扉间对于柱间细胞的研究有了初步的成果,顺利治愈了宇智波空的伤势。 第六十五章 “这, 这,这……”宇智波空起身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况后,显然有些懵, 一向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只神色茫然地喃喃道,“太不可思议了,这……真是……” “小扉间,你是怎么做到的?”宇智波空回过神来, 猛地蹿到我面前, 语气带着几分焦急道,“我的眼睛!” “感觉好些了?”我后退几步避开他的身体, 替他补完没说完的话。 “你是怎么做到的?那种药剂!”宇智波空忙追过来问道, 平日里不急不缓的姿态完全丢在了一边。 “可以大批量制作。”我干脆地应道。 “那能不能——”宇智波空急急问道。 我打断他将要出口的话:“看你表现。”想从我这大批量拿到药剂提供给宇智波一族?没问题, 只要好好帮我干活。 “小扉间, 你真是——”宇智波空见我不疾不徐的姿态, 这会也冷静了下来,脸上显露出无奈的笑容,“彻底抓住我的软肋了。” “收拾一下, 我们去鸟取。”我冲他扬了扬下巴, 示意他换下身上沾满尘土的衣服。 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随即利落地收拾好行李, 就跟我往鸟取奔去。 不过, 还有一点小小的问题。我皱着眉打量了他一圈:“你这幅样子, 会被别人认出来吧?作为宇智波的继承人, 以前你应该没少跟贵族打交道, 这幅样子可不行。” 怕他没有意识到我的意图,我补充了一句:“我要的是一个陌生的人们从来没见过的合作者, 而不是一个遮遮掩掩的会被人怀疑身份的合作者。” 宇智波空听罢才彻底摈弃了利用变身术来伪装的念头,转而将自身的姿态彻底改变,服饰也调整成浪忍的装束,外貌头发全部改换了一遍。这才像样嘛! “不知这位合作者该如何称呼?”见到他这幅典型的四处讨生活的浪忍模样,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冥。”宇智波空想了想,笑道,“从黄泉里爬上来的人,海月冥。” 很好,看来他对于自己的使命已经有着足够的觉悟了。在与宇智波空连夜往鸟取赶的途中,我也就不吝啬于多提醒他几句:“冥君,黑绝是能够融于一切实物的存在。草木、动物、人体,只要你能想到的一切有生命的物体,他都可以附身。” “本质上来说,黑绝是一位神明不甘的意志,是她被封印前最最深沉的怨恨。”既然大筒木辉夜姬都拥有了星球一半的力量,甚至在地面上留下了辉夜女神的传说,那么我将她称为神明也不算出格。 “而黑绝——作为从怨恨中生出来的产物,能够轻而易举地挑动一切怨毒、嫉妒、愤恨的情绪,这也是你们宇智波一族精神力强大,却也能够轻易被黑绝附身的原因。”说着,我不由想到目前为止碰到的宇智波,敏感、暴躁、神经质,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真是黑绝附身的温床。 “神明……”宇智波空喃喃自语道,“宇智波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能够附身于一切有生命的存在?” “无需太过忧虑。”见他好似被惊吓到的样子,我解释道,“黑绝没有你想象中的强大,你可以把他当成一个在隐匿、情报搜集方面特别强的对手。他的实力有限,只不过占了个可以暗中出手的先机。”不然他早就强行奴役宇智波一族来制造轮回眼了,何必在暗中躲躲藏藏筹谋千年呢! “小扉间,你的‘只不过’对我来说,可不简单啊。”宇智波空无奈一笑,“连你都能被黑绝重伤,更何况完全察觉不了他的我?” “不要把敌人想的太过强大。”我点明他心中的隐忧,“你现在身体里有我给你的药剂,黑绝能察觉到你的身体状况,他不会要了你的命。在生命无忧的情况下,冥君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只是……我只是……太过震惊……”宇智波空神色有些茫然,“我们居然要与一位神明作战。” “你想到哪去了?只不过是神明的意志而已,还是从怨恨中诞生。”好像把孩子吓到了,这可怎么行?我连忙打补丁,“而且没让你杀他,只让你帮我探查神树的踪迹而已。你打不过他,还不能跑吗?” “逃跑?”宇智波空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连之前对神明的畏惧都暂且被他压下,语气略微激动,本能地反驳道,“我们忍者怎么能当逃兵?” “那就当我雇佣你,允许你打不过就跑。”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一次探查不了还能有第二次,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以为……”宇智波空有些不可置信,脚下一滑差点从起跃间的树枝上掉下去。 “以为我要你去送死?”我挑破他迟疑间的未尽之语。 “费劲心思救敌对的忍者,又想办法保住我的小命,让我去探查与一位神明的意志有关的事……”宇智波空失笑道,“还一步一步威胁我。事情既然这么重要,却不通过同族的人来查,反而要通过我一个敌对忍族的忍者,这不就是让我去送死吗?” 难得他这么坦诚地说出对我的猜测,我没有遮掩的意思,直白地告诉他:“你以为千手族里没有黑绝下的黑手吗?况且,我费尽心思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去送死的。” “有小扉间这句话,我也算放心了。”宇智波空直到现在才略微卸下对我的防备,冲我扬了扬嘴角。 “也就是说,千手和宇智波双方族人的死伤背后都有黑绝的身影?”宇智波空细细地分析起来,“他对宇智波下手是为了写轮眼,对千手下手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看千手不顺眼了,顺便对大哥的细胞有所觊觎。这话我不可能告诉他,于是我冲他笑了笑:“冥君,你觉得对于一个能发现他的行踪,并且在族里有话语权的千手,他会干什么?” “他会想办法杀了你。”宇智波空这才恍然大悟,“就像之前他埋伏你一样?”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我本能地扭头看向蛞蝓仙人,蛞蝓仙人微不可见地冲我点了点头。 好吧,原来蛞蝓仙人早就告诉过他,那我也就不遮掩了,于是我将我那次受袭的遭遇,简略跟他说了说,特别还强调一点:“一共来了四个宇智波,而且就在千手族地外面埋伏我。”当然,是原族地外面,不过这点就没必要跟他说了。 “那……那四个宇智波?”宇智波空语气有点虚。 “杀了。”想了想,我补充了一句,“冥君,别人要杀我,我总不能还站着不还手吧。”别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合作者,因为我杀了宇智波就要跟我掰,那我找谁哭去。 “小扉间,不用跟我解释。”宇智波空叹了口气,“他们也不过是黑绝阴谋下牺牲的产物。”你能理解最好。 “一笔烂账。”宇智波空感叹道,“千手与宇智波近年来摩擦愈发激烈,黑绝的阴谋也好,两族资源相争也罢,都只会导致两族间仇恨越来越深。” “那又怎样?”我不为所动,“你早该做好未来千手与宇智波争锋相对的心理准备,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这是必然的结果。” “我知道了。”宇智波空低低应了一句,不再说话。 片刻后,他又迟疑地开口:“小扉间,你……对神明毫无敬畏,能说出‘只不过是神明的意志而已’这种话;对忍者毫无认同,能提议我不战而逃;对生命毫无怜悯,早早就认定千手和宇智波残酷相争的未来。” “你……你是神明吗?”宇智波空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有吗?”我一条一条地反驳他,“我怎么对神明毫无敬畏了?每年过节祭拜神明我可一次没落下。对忍者毫无认同更是无稽之谈,我就是个忍者,我为什么不认同我自己?至于对生命毫无怜悯,那我干嘛救你?” 对神明毫无敬畏?一位注定被我杀死的半神而已,我敬她畏她才是笑话;对忍者毫无认同?那是对被洗脑的工具毫无认同,不是对忍者;对生命毫无怜悯?尽快结束忍者作为工具的历史才是真正的怜悯,至于其间手上沾染的鲜血——我是注定会下地狱的人,业障缠身,怨憎附体,自有天道裁决。我早已明了我的未来。 “小扉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宇智波空侧头认真盯着我道,“那天你从实验室充斥着神树之力的山洞掉下来的时候,我感应到了。那种能够湮灭一切的力量,对你却毫无作用。” “你察觉到了?”我面无表情地侧头回望,语气冷厉。厉害啊,能憋了这么久才来问我。 “就这么贸贸然问出来,不怕我杀了你?”我随手冲宇智波空的方向丢出一根千本。 “你之前说过不会轻易杀了我的。”宇智波空躲都没躲,任千本从他脸侧划过,带出几滴鲜血,“你看——小扉间,你的心太软了。” 我没有再出声,只沉默地赶路。任凭宇智波空如何猜想,我不可能给他答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知道太多徒增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空暂时对扉间放下防备,两人达成共识,同时宇智波空对扉间的来历有了猜疑。 第六十六章 如今距我在长野收养流民孤儿已有四年时间, 原来只几十个人的长野村也在每周至半月间来一次的商队的带动下发展成了一个两百多人的村庄,而我的势力现已收养流民孤儿约么百数。 不得不提的是,我分给高桥葵——就是二殿下目前的商队领队的那一成利润, 花得简直太值了。自从回千手族地后,我就不能兼顾族里与势力发展两头,但是高桥葵不仅帮我解决了孤儿的读书识字的问题,顺便也帮我解决了一大群孤儿在长野村的秩序松散的管理问题。 不愧是能管理好偌大一个商队的人,她在我的势力中挑选了几个脑筋够活、能力出众、在一群孩子中很有威望的几个小子, 特意将这几个带在身边言传身教, 帮我教出了几个不错的管理者。其中特别突出的是一个叫铃树诚的已经十五岁的小子,也是我最早收留的那一批孤儿之一。 如今, 我收养的流民孤儿在长野村长到十二岁以后, 大多都在铃树诚的安排下跟着商队走南闯北, 以便自身有个一技之长。不过我并不强求收留的孤儿的去留, 当初起这个念头, 最大的原因只是看不过因连年战乱而导致这么小的孩子就得在野外刨食罢了。 需要跟诸位说明的是,刨食是真·刨食,我至今也忘不了在出任务时看到铃树诚带着几个孤儿在荒草丛生、灌木茂盛的野外森林中刨地, 以期在厚厚的积雪下找到冬眠的蛇或者松鼠贮藏过冬的果子之类能够饱腹的东西。 从那时起, 我才逐渐开始收留流民孤儿, 并将他们统一安置在长野村。同时, 挑选其中心性坚韧, 甘愿为我驱使的部分孤儿, 统一给他们发布了让他们跟着商队搜集民间关于树一类的灵异传说、奇谈怪论等任务, 而将这些信息整理再交给我的, 也正是铃树诚。 带着宇智波空与铃树诚见面后,我便明确地告诉了宇智波空, 之后联系我也都通过铃树诚。每当他探查完一批神树可能存在的地点后,就找铃树诚拿另一批名单,同时将每次探查完的神树信息交给铃树诚,再由他传递给我。 我不会限制宇智波空的行动,他是要暗中帮助宇智波一族也好,还是决心再不出现在宇智波一族面前也罢,我都不管。只一点,他要留好自己的小命和他眼睛里那只写轮眼。 “还真是意外宽松的条件啊。”宇智波空有些意外,并没有料到我对他的要求竟如此之低。要求太高,我怕他直接撂挑子不干。况且我并不真正信任他,让他帮忙探查神树也只不过是看中他能够感应到神树且与黑绝有仇的缘故。 没理会他的废话,我将一应事宜安排好之后,就火速赶到了鸟取。一周之期将至,大名此番用意不明,我可不能给大名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 一入鸟取我就察觉不对——二殿下的府邸里能感知到数道强大的忍者气息。发生了什么?应该不是敌人,在我的感知中这几个忍者气息强大却平和,并无互相交战的迹象,府邸中人也没有惊慌逃窜的行为。 站在府邸前,我正准备按惯例将来意告知守门人,不料守门的仆从看到我便笑开了,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将我迎进了府邸。有古怪! 直到熟悉的好似空悬水面的亭子以及其中的数人展露在我眼前,看到那个眼周青筋暴起,瞳孔雪白与巩膜一色的忍者,我这才明悟:原来之前仆从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是因为这个日向一族的忍者看到了我的到来。 除了这位日向忍者之外,亭中另有两位背负长棍、浑身散发着凶戾气息的忍者,如果这是大名派给二殿下的护卫忍者的话,那么其他两位应该是猿飞一族的人?不过府邸中另有五道强大的气息隐匿在府邸各处,我未曾亲眼见过,因此我也并不能确定。 岸边的歌女唱着悠扬婉转的曲调,和着靡靡的琴音,伴着舞女鸾回凤翥的舞姿,二殿下一副沉迷歌舞的模样,手上桧扇随着拍子慢慢敲打,直到我走到庭前,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出声嘲讽,诸如“小麻衣天生丽质,就穿这么破烂的衣服,看着可真让人心疼。”“小麻衣啊~好久不见,我可是对你想念地紧呢~”等等颇为不着调的话,而是一副见到我大喜过望的样子,唰的一声展开桧扇,半遮着唇对我笑道:“小麻衣总算是来了。这一群歪瓜裂枣我可真是看够了,根本比不得小麻衣姿容出众。” 说着,他便冲在一边候着的第不知道多少任香织女官勾了勾手指,等这位我也没见过的女官走到近前屈膝行礼,这才轻佻地对我扬了扬下巴,语气欢快道:“香织,带小麻衣下去换衣服,顺便将我新得的那盒香粉也给他用上。美人还是要有美丽的衣衫和妆容相配。” 直到香织女官回身冲我柔柔一笑,我这才从地上起身,跟着这位女官下去换衣服。更古怪了!看二殿下这幅表现,如此防备来的这群忍者,来者不善!大名究竟是何打算? “麻衣君。”身前领路的女官稍稍慢下步伐,冲我侧头笑道,“二殿下一直对麻衣君初次穿的那身衣衫念念不忘,总是说麻衣君最配那种衣衫。可否请麻衣君告知,二殿下初次指给您的衣衫是何种款式配色?” 熊孩子又干了什么?!我心里有点崩溃,我在这群伺候二殿下的仆从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内心有点想揍熊孩子一顿,但我面上仍旧一副毫无波动的神色,只简短地回道:“大红的小振袖。” 这位香织女官听了后更高兴了,不住感叹幸好府邸中还有着类似款式配色的衣服,同时利落地给我找了出来,替我换上。之后仍然是化妆那一套,不过稍稍有些区别的是——我以为我又要遭受某种气味浓烈的香粉的荼毒,结果真正闻到的时候却发现,这居然是带着微微柠檬香气的香粉! 气味淡雅,不会让我忍不住想打喷嚏。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想吃柠檬糖了!既然都有柠檬香味的香粉,那么也一定弄得到柠檬的原株。因为这个想法,我直到被带到二殿下面前时都保持着沉默,没有再开过口。 直到香织女官将我重新领到二殿下跟前,他这才笑开了,一副小孩子拿到新鲜玩具的兴奋模样,转身献宝似的对身后护佑的忍者道:“你们看,我就说小麻衣姿容出众,艳冠群芳!没错吧!”说着一副需要身后忍者马上认同的模样。 那三位忍者面色不变,审视了我一会,这才点头:“殿下所言非虚。”这种微微带着敌意的审视……果然还是大名跟他们吩咐了什么吧?是想探查我与二殿下的关系?还是想探查我本身? “风重人娇春将归。①”二殿下见他们皆颔首应是,这才满意地回身,目光显露出几分痴迷,将我打量了一遍,吟出一句俳句来。 “殿下谬赞。”我脸色有些僵硬。这到底在玩哪一出?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剧本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不,不对。”二殿下完全忽视了我僵硬回话的样子,径直摇头道,“此时已非春日,用这句不妥!不妥!” 只见二殿下用桧扇轻敲桌面,喃喃自语道:“如今骄阳浩浩,鲜花枯焦,似小麻衣这般鲜妍明媚的美人,在这日头之下也失了几分颜色。暮春已随风归去啊②……”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③”我开口打断二殿下的话,“纵然夏日可畏,也有乔木之阴可以眠昼。” “嗯?”二殿下好似这才意识到我已坐在他的面前,略微惊奇地笑道,“不想小麻衣也对俳句有研究?”说完又不待我反应,径自重复了一遍我方才的话:“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好句!不过小麻衣竟然喜欢乔木多过芳菲吗?跟你这幅无趣的性格真是相配,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呢~” “唉……”二殿下自顾自叹了口气,冲我随意摆了摆手,“下去吧!近日都让香织负责你的装束好了,也只有美丽的服饰和妆容才能稍微遮掩一点你这幅无趣的性子。” 我冲二殿下无声一礼,顺着香织女官的引导悄然退下。直到进了自己暂住的居所,送走香织女官之后,我这才沉下了脸,又思忖着府邸内还有日向一族的人,白眼可透视建筑,我不能有异动,否则会被日向的忍者察觉。 于是我假装困顿的样子,径直上床歇息。天色已近黄昏,明日一早便要启程,我今日早早上床休息也不算出格。毕竟我奔波多日,任谁刚才也能看出我风尘仆仆精神不振的样子。 这次情况恐怕真的不妙!二殿下竟然用这么隐晦的方式来提醒我,不知是他身旁的忍者看得太过严实,还是此事太过紧急,让他连找个机会单独告知我都来不及。 不管是哪一条猜测,情况都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将宇智波空安排好之后赶往鸟取,二殿下被大名派的忍者严密监视起来,只得以暗语警示扉间。 ①风重人娇春将归。——加藤晓台。日本俳句。 ②暮春已随风归去,樱花萧萧而开迟。——与谢芜村。日本俳句。 ③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秦观。《三月晦日偶题》感谢在2022-01-07 23:07:34~2022-01-09 01:23: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七章 躺在床上将被褥拉至头顶, 整个人都埋在被褥下面,我这才有心思细细思量二殿下的话。“风重人娇春将归。”这句没问题,应该只是引出下面话语的引子。 “此时已非春日。”没错, 表面上看如今已是夏季,当然并非春日。但若是春日并非实指呢?此时并非他与我合作,势力萌芽急速发展的时候。 “骄阳浩浩,鲜花枯焦。”夏天烈阳如火,鲜花都被晒得枯萎。表面上他是在感叹亭外湖岸边被太阳晒得枯萎的鲜花, 实际呢?烈日下的鲜花都枯萎了, “似我这般鲜妍明媚的美人”像我这样如花一般美丽的人,我既然像花一样, 又怎能逃脱枯萎的命运?烈日是谁?大名!他对我极其不满, 想对我出手! “暮春已随风归去。”三月正是草长莺飞之际, “暮春”过去了, 能够肆意生长的日子也过去了。他和我再不能如之前一般, 嬉笑怒骂随性而为。 当时我是如何回他的?“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鲜花逝去又如何?夏日乔木遮阴避暑也是可以欣赏的事物啊!我非鲜花,我乃乔木。烈日炎炎不能使我枯萎, 我将会撑起一片阴凉。纵然夏日可畏, 但我仍能开辟出一片阴凉让你容身。即便大名有什么算计, 但是我可以应对, 我不会让我们陷入危险之中。 “我喜欢乔木多过鲜花?与我这幅性子相配?不讨人喜欢?”恐怕我已经极不讨大名的喜欢了。原因为何?因为我这幅性子。我干了什么?在大名看来, 千手一族无心归附于他, 但我却与二殿下走得极近! 大名虽有意让千手一族靠近二殿下, 与大殿下和宇智波打擂台, 但那是在他的控制之下,而不是千手绕过他与二殿下打交道!我恐怕早已成了大名的眼中钉肉中刺。此去樱花宴, 我说不定就是大名朝千手一族发难的棋子! “只有美丽的服饰和妆容才能稍微遮掩一点我这幅性子。”二殿下干了什么?他一见面就极力弱化我的存在,忽视我的行礼,特地在大名的眼线面前点出了他极喜欢我的容貌这一点,随后又让香织带着我去更衣。 并且在我来到之前,他已经在这位香织女官心中留下了十分怀念我第一次被他装扮的样子。仆从闻弦歌而知雅意,想讨二殿下的欢心,就必然让我换上类似的装扮。最初我被二殿下装扮正是在大名府!大名肯定知道二殿下初次见面就对我的容貌多有赞叹。 如此,二殿下为什么几年间都与我交往过密?为什么我在他身边会有个风见麻衣的身份?因为二殿下极喜我的容貌!那么我与二殿下近些年交往过密的原因也可顺理成章地推断出来。 但也只得“稍微遮掩”,大名显然不会全信这个理由,所以“近日都让香织负责我的装束”不仅现在,恐怕到了藤原京,即便在大名面前,他与我也要把这个理由彻底砸实了——二殿下与我为什么交往过密?因为我容貌极佳,二殿下甚为欣赏! 届时面对大名安排的后手,他与我也必须将这一点展现出来,也只能将这一点展现出来!他对我本身毫不在意,对我身后的千手毫不在意,他只是欣赏我的容貌而已,也只能欣赏我的容貌! 所以,藤原京里大名到底还安排了什么后手?千手与贵族联系太弱的缺点这时候就展露无疑。如果是宇智波,对这次的樱花宴肯定能探知一二。轮到千手,就只知是各大贵族赏花赛诗、互相攀比的宴会。况且每年攀比的法子都不一样,千手也无法得知今年贵族将会如何攀比自己能够雇佣的忍族实力。 只能寄希望于二殿下在此次护送途中能给我提供更多的信息。情报有限,任我如何猜测,目前也猜不到大名的算计。届时说不得只能见招拆招,最坏的情况就是一具尸体回族,能够死而复生的秘密也将暴露在老爹的面前。 *** 大名亲自派来护送二殿下回藤原京的忍者果然不凡,完全不是二殿下去鸟取时身边跟随的那几个连忍术都用不利索的忍者能够比拟的。八位忍者,其中两位是日向一族的忍者,两人轮班,不分昼夜轮流开着白眼探查周围的情况。 值得夸赞的是,日向一族的白眼在探查方面的能力得天独厚,这两位日向忍者都能够透视周围一公里范围内的一切事物,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及时发现。 另外六名猿飞一族的忍者,全天随侍在牛车边上,夜晚也分为两班,分别守卫车队上半夜和下半夜。这才有点大名府家忍的样子啊!想起第一次护送二殿下时,连火堆里被人下了药都察觉不了的车队众人,我只得感叹一句:这差别也太大了!眼前这幅守卫森严的样子,恐怕才是殿下出行应有的配置。 我愈发觉得我是多余的——对于护送殿下而言。这八个忍者,也许单对单我能阴他们,但是联合起来我绝对打不过。所以,大名特意点名让我护送二殿下一事果然有猫腻。以前只是猜测,现在则能够完全确定——大名对我另有打算。 顺便一提的是,此次护送路途中这八人对我态度疏离,虽说谈不上完全忽视,但也除非必要并不与我交谈。有几次他们相谈甚欢,但一感到我走近便敛了笑容,沉默以对。其中有几个性格冲动的,还有点用眼角斜睨着我,拿鼻孔看我的意思。 这应该不是大名的授意,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对我的态度本就有问题。我一头雾水,趁着香织女官帮我化妆的功夫悄悄问了她一下。反正我现在才十一岁,偶尔问问这种问题就当是小孩子不懂大人的情绪也没问题吧? 香织女官被我逗笑了,而且笑得花枝招展的。我有点郁闷,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待她平复下情绪后,还是解答了我的疑惑。 “麻衣君真可爱啊。”香织女官意有所指道,“与我寻常见的忍者都不一般。或许这就是原因吧?” 有什么不同?我略带不解地看向她,虽没开口,眉间疑惑也尽数被她察觉到了。 “小麻衣,你要知道——”香织女官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微微抬起我的脸,另一只手在我脸上替我妆扮,同时语气轻柔道,“寻常的忍者,可不会把我们这等平民放在眼里,可不像小麻衣你,还叫我一声香织姐姐。而且,我若是像这样靠近他们,等着我的要么是出鞘的刀剑,要么是忍耐着不对我出手的极力紧绷的身体,哪里会像小麻衣这样,就如同真正的小姑娘一般乖乖任由我动作呢?” 小姑娘?我觉得你对我有点误解,我不满地皱了皱眉,试图反驳,结果却被恰好怼在唇上的香脂打断了开口的动作。她绝对是故意的吧! “你看~”香织姐姐带着笑意道,“即便我说你是小姑娘,你也只是皱了皱眉,想反驳却还顾及着妆容,没有开口。一般的忍者大人哪里会将我们这些平民看在眼里呢?” 我好像懂了,无非“尊重”二字而已。忍者对平民的态度分为两类,一类是厌恶平民,认为这种人毫无才能,完全与平民交流的想法都没有;另一类是羡慕平民的生活,但也认为平民毫无才能,因此不自觉地将自己放在保护者的地位上,也不会过多在意平民的想法。 但是我,对平民,对族人,对贵族,一视同仁,不因他们地位卑贱就忽视他们,也不因他们地位尊崇就讨好他们。香织女官既然这些日子这么照顾我,每天帮我妆扮,那么我客气地称她为香织姐姐也属寻常。 至于顾忌妆容这点小事,她的工作就是帮我妆扮,我即便坏了妆容也只不过延长了妆扮的时间而已,并不能改变什么。因此,我又何必打断她帮我妆扮一事呢? 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才被他们排斥了吗?也对,我的观念如此,日常处事中也会不自觉带了出来。相比他们一副时时刻刻护佑车队的高冷模样,我确实与车队平民走得稍近,同时对于二殿下这种将我当成洋娃娃来打扮的行为毫无芥蒂。 在他们看来,我恐怕就是一个毫无忍者尊严的人,一个不合格的忍者,也难怪他们对我是这幅态度,我有些哭笑不得。“多谢香织姐姐帮我解惑。”我语气微缓,抬头冲香织女官扬了扬嘴角。 既然已经知晓被排斥的原因,我就消了继续跟他们套近乎的打算。原本我想着他们也是未来木叶的家族,现在提前跟他们接触,还能趁机了解一点他们这两个家族的情况。没想到他们对我竟然是这样的观感,已然在心中对我隐隐排斥,任我再如何贴上去,都只能引起他们的反感甚至警惕。 不再试图与他们接触后,我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坐在牛车上装壁花——听二殿下侃侃而谈,谈星星谈月亮谈人生谈理想,当回了我第一次护送时的老本行——心灵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名确实有意对扉间出手,但具体何种算计却不得而知。同行的日向和猿飞一族的忍者看不惯扉间,香织替扉间解惑。 第六十八章 火之国除去大名之外一共三大贵族世家, 足利氏、伊达氏、阿部氏。足利氏常与藤原氏联姻,如今的大殿下藤原拓真就是足利氏所出,足利氏虽在朝中不显, 但有大殿下在,足利氏仍旧将老牌贵族的位置坐得稳当。 伊达氏是上任大名临死前托付现任大名的家族,令其辅佐大名理政,摄政一职已在族内传承一代。照目前的局势看,仍有继续传下去的趋势, 因此在朝中愈发势大, 不过在大名眼中,恐怕是根梗在喉咙里的刺, 想拔除却免不了喉咙被刺伤的危险。 阿部氏则属后起之秀, 比前两家贵族底蕴稍弱, 也就在如今大名的治下才爬到三大贵族的位置, 能够勉强与其他两家老牌贵族相称。究其原因, 不过是因为大名妄图辖制伊达氏把持的摄政职位,从而提拔阿部氏担任关白一职,辅佐大名总理万机。 明面上看, 摄政和关白都是辅佐大名理政。不过究其根本, 摄政的权利仍旧要比关白高上一筹, 摄政可以帮助大名做下决策, 关白只能提前过滤一遍大名需要过目的政务。但如果大名偏向关白的话, 一切就不好说了。 因此朝中足利氏隔岸观火, 伊达氏与阿部氏两两相争, 大名总揽全局, 任意一方势弱则大名就会略微偏向那方。总体而言,大名权利也在两大贵族彼此相争的过程中缓缓收拢, 不然大名也不会腾出手欲要对千手出手。 当然,宇智波也跑不掉。羽衣势弱,已然在宇智波和千手默契地打压下收缩了势力范围,迁出火之国。火之国内能够与千手相争,甚至不落下风的,也就只有宇智波了。不论宇智波与贵族关系有多好,有千手在,宇智波就注定沦为大名打压千手的棋子。相应地,千手也是大名削弱宇智波实力的一把刀。 而对于大名虎视眈眈欲要出手的这两大忍族,足利氏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伊达氏与阿部氏还得靠大名的偏向来压过对方,也不会不长眼地跟大名作对。因此,这三家贵族对千手顶多是个漠视的态度,不会亲近,也不会过于冷落。 由此,大名想要对千手出手,也决不会让这三家代劳。毕竟三家都精得很,这种光得罪人却讨不了好处的事谁会干呢?万一千手以后归附大名,岂不是凭空给自己树了个敌人。 至于其他次一等的贵族,千手虽然也需笑脸相迎,但绝不至于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大名究竟要如何出手? 听着二殿下在耳边絮絮叨叨地抱怨,诸如“足利氏的老家伙看着就讨厌,平常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还不是靠着我大哥”“伊达氏他们扒着个摄政职位不撒手,鼻孔抬地跟什么似的,上次樱花宴竟然还敢对我出言不逊”“阿部氏不过是我父的一条走狗而已,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等等,明面上抱怨之前樱花宴遇到的事情,实则将朝中局势暗中一一告知于我。 我内心对贵族局势逐渐有了概念,但——察觉不出异常,只能推断出宴会上对千手出手的应该不会是这三家。 “此三家即为火之国的股肱之臣,殿下也该与他们好好相处。他们既掌要职,想必腹有乾坤,不会贸然对殿下出言不逊。”我开口劝道。这三家都鬼精鬼精的,身居要职,心眼忒多,这次樱花宴不会贸然出手的。 “小麻衣~”二殿下被我打断了抱怨的话,倒也没生气,只是拉长了语调,表面一副懒得与我争辩的样子,懒洋洋地支着头,语气敷衍道,“是是是,他们都腹有乾坤,不会与我这个不着调的殿下杠上。”看来二殿下也赞同我的猜测。 “殿下不若说说樱花宴上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快别讲这几家贵族了,讲点别的,告诉我樱花宴上到底会发生啥? “好玩的?”二殿下来了兴致,微微直起身子,片刻间又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又懒散地倒在背后的靠枕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哪有什么好玩的!无非是赏花赛诗那一套,除了这些还有点看头外,剩下的什么忍者相争简直没劲透了,野蛮人的游戏!” “忍者相争”?之前樱花宴没有这个消息啊?难道是这次樱花宴的事?二殿下怎么会知道的? “殿下不喜,届时不去即可。”是这次的樱花宴吗?不喜欢能不去吗?总觉得我要上场。难道大名在这等着我? “小麻衣啊~”二殿下笑叹了一口气,凑近了捏了捏我的脸颊,“哪里是想不去就能不去的~” 看来二殿下也反抗不了,情况不妙啊。我心中思忖,微微偏过脸躲过二殿下的手,“殿下也可与二三好友赏花赛诗。”躲不过能找朋友当借口吗? “好友?”二殿下被我逗笑了,语带笑意,“小麻衣啊~你觉得我在鸟取一蹲几年能交到什么好友?”被大名限制在鸟取,如何能交到朋友?只有靠着大名一条路可走。 “不过,小麻衣你倒是提醒我了。”二殿下恍然想起什么的样子,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眉头微微扬起,左手支着脸,小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下巴,右手桧扇清脆地敲击了一下桌案,恍若说书人说书之前那一声惊堂,“我有个好姑母这次也会来呢~” “我父那个嫁去田之国十数年的妹妹,这次也从田之国回来了,还带着她女儿。”二殿下一副微微回忆着什么的样子,“姑母这个女儿——啧~” “小麻衣你可要当心咯~”二殿下凑近我调笑道,“像小麻衣这等姿色,我那从妹最是看不惯。更别说她还一直追着宇智波二公子的屁股后面好几年了。” “与我何干?”她追她的宇智波斑,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呀呀~小麻衣这可就无趣了~”二殿下换了个姿势,凑近我幸灾乐祸道,“听说小麻衣可是挖了宇智波斑一只眼睛哩~她怕是要找你的事了~” “殿下消息可真是灵通。”贵族的消息这么灵通?怎么这事都传出来了?小炸毛不是死要面子的人吗? “唉~人家可爱的弟弟桑给哥哥打抱不平有什么办法呢?”二殿下状似羡慕,语气却带了几分嘲讽,“在贵族的地界嚷嚷出来,岂不是就等于昭告天下了?” 所以消息是从宇智波泉奈那漏出来的?有点惨啊,小炸毛,弟弟说漏嘴什么的,虽然不厚道,但是我还是想笑。以后别人看他估计都要加上一个被千手挖了一只眼的标签。难道宇智波田岛没给他换眼?及时换眼别人也察觉不到他丢了只眼睛吧? “毕竟是从妹,殿下怎么一副不愿提及的样子?”跟我说说这位从妹,说不得我们还能拿她下手。 “没脑子,整天咋咋呼呼的,说她干什么?”二殿下一副嫌恶的样子。这多是做出来的,若真的如此嫌恶,绝不会表现地这么明显,看来二殿下对这位从妹顶多是有几分看不惯。 据我所知,大名的妹妹藤原美和下嫁给田之国的国君后只育有一位姬君,便是田之国的公主上杉春奈,如今虚龄十四。传闻上杉春奈可是娴静清雅的女子,与二殿下口中所言的“没脑子,咋咋呼呼的从妹”相差甚远,果然传闻不可尽信。 “既然是从妹,殿下怎么不爱护几分?姬君天真烂漫,说不得还能与殿下一起赏花赛诗?”醒醒,别讨厌你从妹了,她身份高性子好糊弄,说不定宴会上还要从她身上找机会破局。 “小麻衣怎么也一副要我友爱亲朋的意思?”二殿下听了这话不满地皱了皱眉,不过他说着说着也回过味来,反倒笑开了,“不过这话有理~我也有几年未见她,是该跟她叙叙旧。” 如果这位姬君真如二殿下所言性格冲动,且对我挖了小炸毛一只眼这事耿耿于怀的话,那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我由衷地希望二殿下没看走眼。 *** 这次二殿下没玩什么每过一村就要停下来歇息的把戏,一路上都由那几个忍者安排,除非必要的休息和一日三餐之外,其他时候车队都不曾停歇。因此,我们的速度与那时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四天,我们就回到了藤原京。 如我所料,大名见了我十分和气,并屈尊询问老爹是否会带我参加这次樱花宴。不得了,一国之君问我一个小屁孩会不会参加樱花宴,虽然不是直接问我,但这也足够让我浑身紧绷,汗毛倒竖。 老爹已然在大名身边随侍几天了,只见老爹对大名俯身一拜,神情冷漠:“犬子自然要参加此次樱花宴,为名主效犬马之劳。” “佛间啊,你不要这么严肃,扉间都被你吓到了。”大名笑了笑,一副跟老爹拉家常的样子,随意道,“扉间尚且年幼,不若让他跟在我的二子身边。如若我没记错,扉间还未曾参加过我火之国的樱花盛宴。此次正好让我的二子带扉间见见世面,如何?” “全凭名主做主。”老爹仍旧没有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 二殿下跟扉间科普了贵族的情况,并与扉间商定从上杉姬君处破局。大名安排扉间在樱花宴上继续随侍二殿下。 这个篇章最后的剧情就是这次宴会了。没有刺激的打斗,也就是贵族间的阴谋诡计。难写。 不过还是得写。贵族不烂之后怎么跟他们掰头,对吧? 扉间想干什么?年纪小被困在族地的时候对忍者的境遇不满,出任务之后开始跟二殿下做生意拉商队建势力,之后有了一个帮手(宇智波空)也有了一个强大的敌人(黑绝),再然后大名也忍不住要对千手一族出手了(樱花宴),此时的主角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开始有守护千手的念头,也有一定的能力来保护千手一族了。 第一篇章写了什么?写主角关于守护家人、守护朋友、守护一族的能力与念头的萌芽。 第六十九章 我不知道老爹满不满意, 从语气中也听不出来,不过大名倒是挺高兴的,冲我呵呵笑道:“听说扉间与我家二子的关系很好, 这次我家二子在宴会上的安全就拜托扉间了。” 可别,您这一句“听说”搞得我更紧张了。大名一肚子算计,面对面都能感受到他散发的微微的恶意,让我浑身都不自在。上一个让我感觉到如此恶意的,还是羽衣基地中窥伺我的黑绝。也正是因为他散发的恶意被我察觉, 我这才能发觉他的存在。 见大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 我便学着老爹的样子也俯身下拜,语气冷厉:“愿为名主效犬马之劳。”言语中丝毫没有提及二殿下。 见过大名之后, 我便随着仆从的指引回到了二殿下的院落。感受到自从进了大名府之后就无处不在的窥视, 我愈发警觉, 想必如今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暗中监视的忍者上报给大名。 大戏开幕!沉迷美色的二殿下和只是任务的冷漠忍者, 就看我与二殿下如何开演了。我向二殿下施以一礼, 语气冷漠地重复了一遍大名的话。于是二殿下当即笑开了花,一副“我巴不得小麻衣还能多陪我几天”的样子。 还是熊孩子会演,我只要配合装壁花就好。在这一点上, 我充分相信熊孩子的演技, 毕竟他可是一见面就让我换衣服化妆还折腾了我一路的人。要不是身边无人, 只有我一个得用, 恐怕就算到了鸟取, 他也不会跟我透露分毫。 明天樱花宴便要正式开宴, 大名府的游园如今已然布置妥当。全园南北纵一百五十米, 东西宽两百米, 亭台楼阁星罗棋布,翠柏修竹错落有致, 奇山怪石情态各异,盆花桩景四季争艳,整个游园古雅幽静。 以上来自二殿下的官方安利,言语中对大名府的游园十分推崇。不过要我说嘛……不过尔尔。至于原因?见过西安洛阳北京等古都后,会觉得就这三万平的园子能有什么奇绝的景色吗? 但是这在二殿下看来,就是我太过于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所以对他的话才无动于衷。他看我长得好看,想着我都没有参加过樱花宴,这才起了兴致开口给我卖他们家园子的安利。 结果我神态一点变化都没有,听了跟没听似的。一个字,土!两个字,太土!三个字,不识货!他一副对我十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十分干脆地叫我滚蛋。 感谢二殿下!不管他是真嫌弃还是假嫌弃,既然他都开口赶我了,那我今天的任务就到此结束,明天樱花宴前再去找他就行。 *** 然而第二天我并没有来得及去找二殿下,因为香织女官主动来找我了,身后还跟了几个捧着托盘的侍女,看着上面打卦、间着、腰带等等一应俱全的托盘……行吧,多穿点也好,能藏武器。 被香织女官摆弄了约么一个小时,依旧上了之前带着微微柠檬香气的妆容,之前没发觉,用了这么些日子,我才察觉这香粉颇为提神,好像不止是柠檬气味的功劳,总觉得其中还有其他玄机。 将一柄短刀绑在腿部,我又暗中藏了数柄千本和苦无,顺便解毒丸、兵粮丸之类也带了几粒藏于身上,这才出发去寻二殿下。为什么不带雷神剑?因为樱花宴除了护佑大名等贵重人物的忍者之外,其他人禁止配刀剑。 而二殿下——显然在大名心目中够不上贵重人物的边。对比起有宇智波如今的继承人小炸毛随侍一旁的大殿下,只有我护佑的二殿下混的明显有点惨。 虽然我也是千手族长的儿子,可我大哥继承人的位置稳稳当当,我只不过是族长的儿子之一而已,年龄也小。跟小炸毛放在一起对比,明眼人都能看出一个宇智波少族长的分量比起一个十一岁的没有继承权的千手要重很多。 况且在外人眼里,可能还是二殿下死皮赖脸扒着我——只因为看上我这张脸了,不然二殿下估计连千手护佑都混不到。 也不知大名这样安排是何意?又怕自己大儿子夺权,要抬自己的二儿子跟大儿子打擂台,又不给二儿子应有的地位。这是在警告二殿下吗?不要私下与千手走近?还是说要二殿下知道只有靠着自己的父亲才有地位可言? 我想不通,我只觉得大名挺蠢的,短视至极。闹得自己两个儿子反目有什么好处?周边几国心思一目了然,都想占火之国的便宜。 风之国国土大部分是沙漠,资源匮乏;土之国就是个盆地,进去难,出去也难;雷之国全是山,水之国一片碎岛;只有火之国地理位置好,国土基本是平原,还一半靠着海。周围邻居都想扒拉大名碗里那点肉,结果大名自己家还在上演家庭伦理剧,大名到底怎么想的? 一路思忖无果,大名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小炸毛怎么想的我倒猜得出几分。一进游园,我就看到二殿下与大殿下在寒暄,小炸毛少了的那只眼睛被绷带缠着。我远远走近他就察觉到了我,只神色阴沉地盯着我看了一眼,便又转头看回之前看着的方向。 这种隐晦的杀意……果然恨上我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现在不可能动手。我只当没察觉到,安静地走到二殿下身后。 大殿下这时也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盯着我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笑容带上几分歉意,开口道:“这……千手君竟然被小弟打扮成这幅模样了吗?小弟着实是太胡闹了些。” “大哥!”二殿下听了这话立马跳脚,不满道,“少冲我说教!小麻衣他自己愿意,我就这么妆扮他又何妨?” “麻衣?”大殿下不解地反问。 这就有点假了,我不信一国继承人会不知道弟弟身边总跟着一个叫风见麻衣的侍女,而且这侍女有时候还是我假扮的。单凭这位大殿下几年前展现出的对二殿下的关心,就绝不可能不知道这事。 “哦,我给他起的名字。”二殿下随口道,同时又换了副献宝的语气,冲大殿下扬了扬下巴,“怎样?这个名字很配这幅衣衫和妆容吧~” “胡闹!”大殿下沉下了脸,低声叱责道,“千手君是父亲安排给你的忍者,岂能如此折辱他?” 我开始怀疑大殿下对二殿下是不是真的关心了,就在游园入口就开始训弟弟,这来来往往的贵族可都看着呢!而且不用如此为我着想,真的。我不觉得这是折辱,即便我对熊孩子喜欢看我穿女装的恶趣味颇有怨念,但那也是我跟熊孩子之间的事。 “大哥你在这好好迎客吧。我先走了。”二殿下果然有些气急,硬邦邦地顶了大殿下一句,便踩着重重的步伐走了。听听,让大殿下好好迎客,这是讽刺大殿下跟个迎宾小哥似的。 冲大殿下无声一礼,我也追着二殿下进了游园。跟在二殿下身后三转两转间,便到了一座假山后隐蔽的亭台。这时,二殿下才微微露出几分失落的神情,手里抓着一把鱼食有一搭没一搭地冲亭台边的池塘撒去。 过了片刻,他才低低开口道:“姑母不会这么早来,再过两个小时,等樱花宴即将开宴的时候,我们再去找上杉春奈。” 我手扶上身前的栏杆,状似无意地轻敲了两下,示意已经知晓。其实熊孩子人还是不错的,再气也不会误了正事。看着他浑身恹恹的样子,我倒觉得他有些可怜。 生母早逝,父亲拿他当做棋子多过儿子,哥哥虽然待他很好,但其中恐怕也有做戏的成分。而且随着大名的动作,大殿下与他注定渐行渐远,甚至最后可能……兵戎相对。 不过熊孩子足够聪明、理智,不需要我安慰,他自己呆一会就能恢复过来。从这一点来说,我倒十分欣赏熊孩子的性格。即便身处困境,也从不期待别人的帮助,而是自己趟出一条路来,哪怕那是一条荆棘丛生的路,将把他伤得鲜血淋漓。 *** “铛——”游园的钟声响了,樱花宴开。这一出“人间戏剧”正式开幕,角色繁多,剧情精彩,我们也该上场了,登临属于自己的舞台,为大名、为诸位贵族带上令他们满意的戏剧。 我征询地看向二殿下,他将手上的鱼食尽数洒落池塘,拍了拍手道:“走吧,小麻衣~” 我看了一眼水中聚集争抢鱼食的锦鲤,忽然明了了一直以来不能理解的诗中那些以物喻人的句子,忍者与这池中锦鲤又有何分别?锦鲤尚且为了鱼食互相争夺,何况忍族?为了贵族手中的资源,为了一族的发展,为了一族更多的话语权,不争也得争! 看起来文雅的樱花宴都能导致忍族丧命,何尝不是忍族间为了那点贵族把持的资源,拼得头破血流的最滑稽却又最真实的铁证? 千手,我此生所在的忍族。我,绝不允许千手惨淡落幕!以……吾之存在为誓! 作者有话要说: 二殿下在樱花宴当天特意给扉间换了装束,同时扉间使用的香粉也颇有玄机。看着二殿下喂鱼的动作,扉间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了忍族相争的本质。 从我们的角度看,原著在建村之前百族相战的时期显然是十分愚蠢的,忍族内耗,贵族坐山观虎斗。但忍族愚蠢,却无法避免这样的命运。在贵族、在大名的推动下,忍族或主动或被动地互相征伐,他们之间的仇怨已然刻入骨血,再难消弭。 第七十章 樱花宴开, 众人依次入座。在大名发表了一番辞藻华丽的开场白后,场上气氛逐渐热烈了起来,美酒佳肴如流水般奉到诸位贵族的面前, 席间觥筹交错,传杯弄盏,众宾言笑晏晏,男子轻摇桧扇,和着场中靡靡丝弦, 赏着欢歌曼舞的美人。女子手持团扇, 半遮秀面,或是微微倾身与旁人细语, 或是眼神迷离端庄而坐, 酒宴未半便已沉醉于这歌舞升平的繁华之中。 日向、奈良、油女、桃宫、木村、野原……我安静地坐在二殿下的身后, 心中一个一个默数着此次宴会中贵族身后护佑的忍族。没有异常……这些忍族身上没有察觉到恶意。 除了只跟我隔了几个身位的小炸毛冲我散发着细微的几不可觉的深沉的恶意, 我竟发现不了大名究竟要何时出手?!不, 不対!感知中浓烈到窒息的恶意从宴会外急速靠近—— “大兄,小妹来晚了!”随着一声含着笑意的告罪的声音,场上众人谈笑间嗡嗡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断了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本能地朝那发声的女子看去。 大名朗笑一声, 场上气氛又好似从无变化一般瞬间活跃了起来, 众人纷纷上前与那女子寒暄几句。那女子也端着柔和的笑意, 一边走来一边得体地与旁人低声交谈, 在路过二殿下身边时, 还自然地停了下来, 如普通人家的姑母一般似模似样地关心了二殿下几句,当然也顺便扫了我几眼, 眼带不屑。 这位应该就是大名的妹妹——嫁去田之国的藤原美和,这种森寒的恶意……我低头以示恭敬,看着她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在跳跃的灯火间愈发扭曲。 她身后跟着的,除了那位到现在还一语未发的上杉姬君之外,便是两位羽衣一族的忍者。那两位羽衣的忍者倒是毫不掩饰対我的恶意,杀气浑浊刺骨。不妙啊,于情于理,我这个年纪都不可能打过两位正直壮年、实力在巅峰期的羽衣忍者。 虽然羽衣在千手和宇智波默契地打压下,已然势力大减,但不能否认,之前羽衣能与千手相争多年还是有本事的,羽衣一族出来的成年忍者,实力绝対不弱。而上杉夫人身后跟着的这两位,从感知到的查克拉量来看,至少也是顶尖的上忍之流。 不能硬刚。我跪坐着,身姿不变,只原本搭在双膝上的双手微微收拢于腹间,暗示二殿下可以行动了,迟则生变。 二殿下侧头将酒杯微微抬起,挥退侍女,示意我上前替他斟酒。我倾身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酒壶。此番动作尚未惊动上杉夫人,倒是引起了她身后跟着的上杉姬君的注意。 能注意到就好,省了我一番功夫。见她注意到我后,我状若不觉地又退回二殿下身后。然后——我侧头冲不时扫过来几眼的小炸毛笑了笑,见他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深沉的几缕杀意也直直冲我而来——我笑得更欢了。 有反应就好,感谢小炸毛这么配合,上杉姬君大概已经察觉到我是谁了,盯着我的视线略带审视。在看到我挑衅地冲小炸毛微笑之后,她显然已经有些气急,呼吸声都粗重了些,只顾忌着身前母亲的存在没有当场爆发出来。 我又上前斟满二殿下身前的酒杯,他微扬唇角举起手中的酒杯冲上杉姬君抬了抬,一副才发现她的模样,语气轻佻道:“没想到美和也来了,这么久不见,倒是出落地愈发美丽了。” 不愧是你,熊孩子。対着自己的从妹一见面就夸她漂亮,这是夸一国姬君的话吗?如今姬君尚且以娴静温雅为尊,夸气质好都比夸人长得漂亮中听。 上杉姬君果然被气到了,脸色唰的阴沉下来,多半是顾及着母亲还在身旁才没有当场爆发,只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许久未见,堂兄也长得愈发‘漂亮’了。” 二殿下完全没被这话气到,反而一副你有眼光的样子,自得道:“我自然长得极美。美和你性子不怎么样,眼光倒是不错。” 厉害啊,二殿下。短短两句话就能把対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上杉姬君已然气得不行。正巧这时上杉夫人被大名召去寒暄,上杉姬君当即便压不住脾气,柳眉倒竖,以团扇半遮着唇,怒道:“堂兄这张嘴这么些年也没见有什么长进,难怪只能在鸟取一蹲几年!” “那又如何?”二殿下浑不在意地反问,顺势将我拉到身前,勾着我的脸虚虚抚摸道,“我若不是去鸟取走了一遭,也发现不了如小麻衣这等姿色的美人啊~” “麻衣?”上杉姬君嘲讽道,“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个千手的忍者罢了,偏你还给他取个什么武士后裔的花名,不过是个卑贱的忍者而已!” 小姑娘,你这差不多算人身攻击了啊!而且你自己不还追着小炸毛不放吗?说得好像他就不是卑贱的忍者一样。 “哦~你还不是追着人家宇智波的忍者不放。”二殿下嘲讽道,“怎么?宇智波的忍者就不算卑贱的忍者了?”说得好!说出了我的心声。 “你!”上杉姬君被堵得哑口无言,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反驳,只气闷地跺了跺脚,直直将怒气冲我而来,“你便是挖了斑君眼睛的那个千手?!一看就是个阴险小人!” 哦,我确实挺阴险的,现在还想着算计你呢!我故意表露出几分不屑的神情,语气冷厉:“两族相争,宇智波斑技不如人罢了。”如何挑起一个小姑娘的怒气?嘲讽她的心上人,在她面前死命嘲讽她的心上人。 “好!好!好!”上杉姬君咬牙道,“好一个技不如人!若不是你耍手段,斑君怎会丢了一只眼睛?!” “姬君谬赞。”我权当你在夸我了,傻子才跟小炸毛正面刚。能耍手段拿到的东西,为什么不耍? “呵!我算是知道你们两是怎么混到一起的了!”上杉姬君怒极反笑,“都是蠡虫之流!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一丘之貉!卑鄙小人!” 这位姬君真不会骂人,不痛不痒,光叠几个词有什么用。二殿下显然与我想到一起去了,正好宴到中途,大家也都离开了位置,或游园,或三五寒暄,气氛也较刚开场时刻意维持的喧闹自然了几分。 二殿下见此也不再和上杉姬君多话,起身勾着我的肩膀,佯带几分醉意,冲身后摆了摆手,敷衍道:“是是是,我们都是卑鄙小人!比不得姬君娴静温雅,小麻衣更比不得姬君的心尖尖宇智波斑。” “藤原大辅!”上杉姬君彻底被二殿下引燃了怒火,姬君的仪态也顾不上了,几步上前抓住二殿下的手臂,试图阻止二殿下往宴会外走去。 成了!我扣住上杉姬君的手腕,使了个巧劲,让二殿下的手臂从中挣脱,冷漠地冲姬君点头示意:“得罪了。”随即在二殿下的暗中催促下,快步扶着他离开了宴会。 果不其然,在我们离开宴会后,羽衣的忍者暗中跟了上来。当然,比他们更光明正大地跟出来的是上杉姬君——一副势必要与二殿下辩个分明的样子。呵呵,上杉姬君在此,我看暗中的羽衣怎么出手。 二殿下显然不耐烦上杉姬君在耳边激烈地叱责,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将姬君敷衍回宴会:“从妹啊~今天樱花宴,你缠你的宇智波斑,我逛我的园子,你又何必跟我过不去呢?”当然,表面是劝姬君回去,实则是在挑动姬君的怒火。这一点我充分相信熊孩子的语言艺术。 “什么叫我跟你过不去?!”上杉姬君吃了刚才的教训,也不敢贸贸然抓住二殿下的手臂,但也压制不住自身的怒火,只得重重跺脚道,“分明是你一直在跟我过不去!” “停!”二殿下做了个住嘴的手势,挑眉笑道,“我长得美有假吗?我在鸟取碰到小麻衣有假吗?小麻衣挖了宇智波斑的眼睛有假吗?我可是句句实言,上杉春奈你凭什么说我跟你过不去?” “你?!”上杉姬君终于是彻底抛弃了姬君的仪态,低低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二殿下冷笑一声,侧首拽住我的领口,将我拽到上杉姬君面前,一字一句道,“就凭小麻衣比宇智波斑强!我今天这话就撂在这了!再过一辈子,他宇智波斑也打不过小麻衣!” “说不得还会被小麻衣挖了另一只眼睛哩~”二殿下笑得更欢了,将我微微推开,凑到上杉姬君耳边恶意地低语道。 “不可能!”上杉姬君当即被二殿下激得有些口不择言,却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反驳,只声音尖利地重复道,“不可能!绝対不可能!” “闭嘴!”二殿下略微后退两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语带不耐,“你把宇智波斑叫出来,忍者比斗也不必等父亲宣告,我们就让小麻衣与宇智波斑比过一场如何?一方死亡才可宣告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和二殿下开始他们的表演。 ……昨晚写完居然忘记放存稿箱了…我完美的12点没了… 感谢在2022-01-10 00:45:41~2022-01-11 12:12: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一章 “你!”上杉姬君听了之后不可置信道, “藤原大辅!你居然如此冷血!斑君不是我挥之即来召之即去的存在,你言语间怎能如此蔑视他人?” “不过是卑贱的忍者而已。”二殿下悠悠抛了一句,见上杉姬君一副被噎住的模样, 随即转身冲我道,“小麻衣可愿向我这位从妹展现一下自身的实力?” “免得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宇智波斑天下第一。”二殿下斜眼睨了上杉姬君一眼,意有所指道,“也该让某些人开开眼, 让她知道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 “愿为殿下驱使。”我俯身下拜,直到二殿下高兴地抚掌而笑, 这才起身随着二殿下的指引向游园内走去, 当然, 还跟着三个小尾巴——明面上一个不服气的上杉姬君, 暗地里两个散发着恶意的羽衣忍者。 随着二殿下的引路, 穿行在曲曲折折的回廊间,我们逐渐远离了宴会的喧嚣,周身除了脚步声及走动间衣物淅淅索索的摩擦声, 便只有昆虫一声接一声的低鸣。 上杉姬君显然在如此静谧的氛围中逐渐冷静了下来, 脚步逐渐迟疑, 脸上也显露出一副犹豫的样子, 咬着唇缓缓开口道:“要不——” “怎么?”二殿下没有停步, 只回头睨了她一眼, 嘲讽道, “你怕了?” “谁怕了?!”上杉姬君下意识顶了回去, 又迅速转换语调,小声劝道,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千手君有点不好……” 好像传言上杉姬君娴静清雅也有几分道理?这时候看她倒是有几分传言中的样子。只是,恐怕要辜负姬君的好意了。此事既在我与二殿下的算计之中,便绝不可能停止。 二殿下也听出了姬君的意思,哼笑道:“不过是个忍者而已,有什么不妥?况且,我总要让你看看小麻衣的能耐,免得你以后还是一副宇智波长宇智波短的脑残样子。” “说谁脑残?!”上杉姬君果不其然被二殿下重新撩起了怒火,上前几步一把推开二殿下,自己在前快步引路道,“不就是要去鹿苑吗?走!我倒要看看这个千手忍者究竟有何能耐!” 身前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轻笑——二殿下此时心里肯定很得意,我们当即加快了步伐跟在姬君身后。这么配合的人,难找啊!计划还是要尽快,万一等羽衣的人反应过来不对劲去找大名就糟糕了。 鹿苑的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两位贵族这么早就来这里,慌忙诚惶诚恐地迎接,颇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样子。二殿下问明鹿苑内最强大的动物在哪之后,便让仆从带路径直往那个方向去了。 鹿苑是大名府内豢养动物的地方,虽然大多数是猫狗鸟雀等可当宠物的动物,却也不乏豺狼虎豹等猛兽。而且为了这次樱花宴,还专门豢养了一批饿得已经几乎失去理智的猛兽。 为什么豢养?为了贵族侧面攀比护佑忍族的能力,忍者要徒手与猛兽搏杀,且需事先服下禁锢查克拉的药物,算是一道真正的忍者互相拼杀之前的餐前小点。 正面硬刚我说什么也比不过羽衣忍者,也就只有从这道餐前小点上来想法子,让自己提前退场,这才有几率从大名的算计下存活。当然,还得赌一赌这位大名虚假的仁慈之心,万一他不顾我的伤势,仍旧让我与羽衣相争,那我也没办法。 上杉姬君对如此发展并不满意,蹙眉反嘲道:“忍者杀头饿虎算得了什么?斑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 “哦?”二殿下笑得愈发嚣张,随手招来一个侍从让他将秘药拿来。侍从迅速端上来一个托盘,中间放着一个白瓷盒子,旁边配了一杯水和白瓷小勺,其中便是可以禁止忍者全身提取查克拉的药物——飞燕草。 二殿下拿勺子舀了舀侍从呈上来的白瓷盒中的粉末,状似苦恼道:“我看他们一般也就放个半勺。但是——” 二殿下拖长了语调,冲上杉姬君笑了笑,“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就多弄点好了。”说着,二殿下便随手将瓷勺往旁边一扔,拿起白瓷盒,便一股气地往里倒了小半盒飞燕草粉末。 飞燕草对忍者查克拉的禁锢效果超群,服用多了还会出现肌肉抽搐、呼吸困难、神经麻痹等副作用。这下去的小半盒……我估计了一下,喝下这杯水我可能只有勉强站着的力气了。不过熊孩子既然这么有把握,信他一回又何妨?我接过二殿下递过来的水杯,一口喝完。 二殿下又抬手拔下上杉姬君发间的一根发簪,丢给仆从吩咐道:“喂饿虎吃下去。” 随即他又冲我笑了笑,手指虚虚点了点上杉姬君,轻快道:“小麻衣~就让我瞧瞧你的本事,将这根发簪拿回来,献给我们娴静温雅的姬君殿下。” 见我顺从地应下,脱下外衣将身上的武器一一卸下,又在仆从的引领下翻身进入了关着饿虎的笼子,二殿下这才满意地侧头,语气含笑:“上杉姬君远道而来,我也不能不知礼数。这根发簪就当做我此番送给上杉姬君的见面礼吧。” “藤原大辅……”上杉姬君显然未料到局面会如此发展,神色有些惶然,低低呢喃了一句,“那可是一条人命……你竟然……” 再之后的话我就听不清了,查克拉被禁锢,感知范围急剧缩小,又不敢贸贸然用神识探查——旁边暗中还躲着两个羽衣忍者呢!只得遗憾作罢,大不了结束后再去问二殿下,这位姬君到底说了什么。 我觉得她还挺有意思的,嘴上说着“不过是卑贱的忍者”,行为上却比那些礼待忍者的贵族更看重忍者的性命。不过,那都是以后——现在我要先想个法子把前面这头老虎给弄死,还得把发簪从它胃里抠出来。 那杯掺了小半瓶飞燕草的水,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尽管它对我的查克拉抑制很大,却远远谈不上完全禁锢。我舔了舔唇上带着柠檬味道的香脂,总算是知道了这里面到底掺了什么。不过,二殿下这么干就不怕大名发现吗? 此次比斗,我要干什么? 第一,销毁身上带着解药的妆容以及身上微微散发的柠檬的味道,不能让大名察觉。二殿下既然敢这么干,就说明他肯定早已处理了那盒香脂,剩下的只有我身上的妆容,这点我不能给他拖后腿。 第二,要身受重伤。不管伤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最终要让大名相信我再无一战之力,同时表明二殿下对我并无他意,不可能通过我与千手私下勾结。为什么?单看二殿下为了与姬君的口角,便不顾千手族长二子的性命,“指使”其服下“过量”的药物,“徒手”与野兽相争就可知晓。二殿下此番动作在外人看来,不与千手结仇都是幸事。 第三,最好能将千手从此次宴会中摘出去。大名的二子致使千手族长之子重伤,其后忍者比斗必生变故。大名还好意思让千手与羽衣生死相博吗?大义上便已失了几分道理。 第四,防着羽衣暗中出手。虽然上杉姬君在此,他们必不会光明正大地跳出来对付我,但是暗中使绊子却极有可能,只需让姬君和二殿下看不出来即可。周围除了日常巡防的暗桩之外并无其他忍族,羽衣暗中出手也不会被察觉。暗桩更不会出手阻止,毕竟羽衣出手也是奉了大名之令。 之前仆从喂下去的夹带着发簪的肉块,显然不能满足已经饿了多天的老虎,反而似乎因为发簪尖锐的簪饰划得老虎肠胃刺痛,从而使得老虎更加狂暴。 卜一进入笼子,老虎便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冲我飞扑而来。我狼狈地从它身下翻滚而过,不仅不能用查克拉,还得装出一副服用过量飞燕草导致呼吸困难、神经迟滞的模样徒手杀老虎,好难。 一般忍者服下飞燕草,也不会像我这样过量服用。他们查克拉虽不能用,但力气还是在的,打死老虎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为了贵族看得更加高兴,他们往往还要故意放点水,跟老虎来来往往多搏斗几个回合,之后再将老虎杀死。 而到了我这里,我就得装着一副服用过量的样子,不能单凭力气取胜,要想办法取巧。此方空间不大,不过八米长宽的笼子,老虎一个飞扑便可横跨,想凭着拉远距离消耗老虎的体力完全不可行。 我险险躲过几次老虎的飞扑,但周身还是被老虎的利爪划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几个回合之后,我矮下身靠着笼边喘气,一副勉力支撑的样子,暗中手却摸上了二殿下之前“恰好”扔到笼边的瓷勺。 老虎皮太厚没办法,只能从眼睛下手试试。我屡次躲过飞扑的举动也惹恼了老虎,它原地逡巡了两圈,似乎在仔细打量我。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二殿下将忍者比斗变成了与野兽互博,危险性直降,可控性上升。 第七十二章 正在这时, 旁边的羽衣也暗中出手了!几根千本冲我无声无息地袭来,能看到一点绿光一闪而逝——那是淬了毒的千本在灯光下反射出的光芒。我佯装主动出击,冲老虎跃去, 顺势躲开千本。同时,眼见着老虎也直直冲我扑来,我在半空中一个沉身,让老虎从我头顶飞跃而过。 我则脚步一转,拽住老虎的尾巴, 略微阻了阻它的去势, 正好利用它挡住羽衣的视线。同时,我果断地将右手小臂卡进它的嘴里, 臂膀发力将它的下颌与笼子栏杆卡在一处, 让它不能合拢嘴巴, 神识暗中探出一瞬, 冲它放出骇人的气势。 在它因为受到神识压迫而怔愣的瞬间, 我左手不着痕迹地捏着瓷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出了它的双眼,将瓷勺完全刺入他的眼眶, 略微附上剑意, 搅碎了它的大脑, 随即剑意微微震颤, 悄无声息地粉碎了瓷勺, 顺势用手指刻意扩大了老虎脑部的伤口——任谁来查验也只会发现手指抠挖的痕迹。 趁着这会我被老虎几乎完全压在身下, 旁人根本看不到我的动作, 我毫不客气地借着老虎的鲜血洗了把脸, 保证脸上完全没有香脂残留的痕迹及气味,然后借着老虎的利齿折断了自己的右手臂。対了, 还有体内的经脉——正好蛞蝓仙人没有跟在我身边,体内已有些许损伤,我干脆在体内微微释放几道剑意,将经脉搅得一团糟。 这样我的伤势就差不多设计好了,体内经脉破碎,周身伤痕累累,甚至还断了一只手。我将自身拾掇好之后,便艰难地从老虎的尸体下爬了出来,用左手掏出老虎胃中的发簪,顺着仆从打开的笼子小门出去。 “幸不辱命。”我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二殿下和上杉姬君的面前跪下,身前是敛了笑容的二殿下和上杉姬君,身后是一溜血脚印,身下还随着我跪地的动作滴滴答答积累出一小滩鲜血。 上杉姬君好似被我吓到了,怔怔地看着我不说话。想了想,我又冲上杉姬君递了递手中染血的发簪:“物归原主。” “啊——”上杉姬君慌乱地起身,连忙后退几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好像把小姑娘吓到了。看着眼前捂着胸口,神色惊恐的上杉姬君,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形象有点吓人。之前为了擦去脸上的妆容,我可是死命往脸上抹了好几把血,务必将香脂洗净,因此脸上肯定一团糟,估计脸被血糊得连容貌都看不清。 再加上之前闪躲老虎攻击的时候,我故意留下的周身数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还有折断的右臂,也怪不得小姑娘吓得不行。不过——这可不是我故意吓她的,但是她这一嗓子叫出来,却将四周的贵族都吸引了过来。 听见鹿苑外嘈杂的声音靠近,以及感知到暗中窥伺的羽衣忍者的退去,我连忙将发簪又往二殿下那递了递,但他只死死捏着桧扇,紧绷下颌直直盯着我发呆。这孩子这会发什么愣! 我急忙接过一旁仆从奉上的衣物将发簪擦了擦,然后挡住身后仆从的视线,带了点力道将发簪硬塞到他手里。回神了,二殿下!大戏要开幕了,还在这发什么呆?同时我将自己周身大略收拾了一下——绝対能让众人一眼就看出来我身受重伤的样子。 幸好上杉姬君早就以团扇遮面不敢看我,不然这番动作绝対要引起她的怀疑。二殿下这才回神,接过发簪低头打量了一下,借以遮掩自己还未完全收拢好的神情,语气却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调子:“从妹啊~这份礼物可还喜欢?” 说着,二殿下将发簪递到上杉姬君的面前,语气带了几分嫌弃:“小麻衣实力不足,让这发簪有了些许损伤,从妹不会介意吧?” 见上杉姬君眼眶含泪,急促地后退几步,避开了那根发簪,二殿下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从妹是嫌弃这根发簪了吗?那不如我让小麻衣给你赔罪如何?” “小麻衣~”二殿下顺手将发簪丢到我身上,冲我勾了勾手指,“还不快过来,给我这位从妹好好赔罪,你可是吓到她了呢~” “让我想想。”二殿下状似苦恼地敲了敲额头,茅塞顿开道,“你就在这跪着吧!姬君什么时候原谅你,你就什么时候起来。” 见我乖顺地跪到上杉姬君的面前,二殿下凑近上杉姬君笑道:“这下从妹总满意了吧?总不至于再生我的气了?” 上杉姬君生没生气我看不出来,我只知道二殿下这一番唱念做打,成功把上杉姬君吓哭了。她虽然一直以团扇掩面,没说过话,地上却啪嗒啪嗒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打湿了我眼前的地面。 哐当一声——鹿苑的大门被仆从大力推开,一马当先的正是大名,随后便是焦急找过来的上杉夫人,其后再是陆陆续续进来的各大贵族及其护佑忍族。 上杉姬君看到母亲到来,再也压抑不住抽泣声,小步走到上杉夫人身旁,顾忌着贵女的仪态没有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但也一只手揪住了母亲的衣角,小声地哭泣。 至于我和二殿下嘛……二殿下在大名进来的时候就连忙俯身行礼,而我本就是跪着的,顺势弯了弯腰也就当做行过礼了。 之前二殿下让我跪到上杉姬君面前的命令,值得表扬。本来我跪着的地方被座椅遮挡,旁人进了鹿苑也看不真切。但我后来跪到上杉姬君面前的位置正正好是鹿苑的主路,旁人一进来保证第一眼就能够注意到我,也绝対能够注意到我身上凄惨的伤势。 “怎么回事?”大名显然被这意料之外的情况给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甩了甩袖子,也没叫二殿下起来,只沉声问道。 “没什么,也就是从妹非要跟我吵架,吵输了而已。”二殿下抬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没个正型。 说着二殿下见上杉夫人一副要发作的样子,又连忙补充道:“姑母,我可是给从妹赔过罪了,您可别再教训我了。” “到底发生何事?”上杉夫人比上杉姬君有城府多了,忍着怒气将鹿苑的仆从全部招来一一询问。 在几位仆从的叙述中,在场的众人很快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上杉姬君气不过二殿下说我比宇智波斑强,便强拉着二殿下来鹿苑,要看看我的本事。之后二殿下索性给我服用了过量的飞燕草,让我徒手将上杉姬君的发簪从老虎肚子里取出,随后便是众人看见的样子了——上杉姬君被吓哭,二殿下给上杉姬君赔礼道歉,我身受重伤跪在地上。 完美的说辞,我内心给这几位仆从鼓了鼓掌。不过上杉夫人一点也不信这套说辞,只轻拍着上杉姬君的肩膀,冷声道:“小女性子温雅,绝不会强逼他人徒手与恶兽相搏,简直一派胡言!”说完,她又征询似的看向大名。 大名明显也有些拿捏不定,鹿苑的仆从是绝対不敢撒谎的,二殿下肯定也没有那个能耐能够买通仆从,但这事情又实在古怪。 想了片刻,大名终是叹了口气,转身朝身后的众人道:“诸位不若先行游园?待吾处理完家事,再与诸位同乐。” 诸位贵族乖觉地退下,不一会儿鹿苑中便只剩下大名与上杉夫人、上杉姬君以及跪着的二殿下四位贵族,其他仆从等不值一提,当然我老爹也在,毕竟跪着的是他儿子,大名也顺势将他留了下来。 这时,大名才做了个手势召出暗桩,让暗桩又将事情细细叙述了一遍——从宴会开始的时候开始叙说。 越听大名和上杉夫人的神色越黑,上杉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上杉姬君一眼,抢先道:“大兄,这分明是千手忍者故意挑起小女与大辅的争端!不若将这忍者处死,以儆效尤。”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上杉夫人显然是个狠角色,不过大名反倒有些犹豫。他沉吟片刻,还是拒绝了上杉夫人的提议:“不可。扉间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他冲我和蔼地笑了笑,这才继续往下说道:“如若不是大辅意气用事,此事也不会发展至此。佛间,你看——” “扉间如此狼狈,不过他实力不济而已。”老爹冷声道,难得打断了大名未出口的话。 老爹你这就过分了啊,谁被喂了那么多飞燕草都打不过老虎吧!换个人说不定还不如我呢!更何况之前捡瓷勺的时候,瓷勺上面的飞燕草粉末全沾到伤口上了。直接接触血液的飞燕草粉末劲还真有点大,我现在已经有点跪不稳了。他们再比比下去,我就可以给他们当场表演一个倒地昏迷。 “佛间,你也太过严厉了。扉间不过十一岁而已,如此表现已是难得。”大名抚掌笑道,“这件事终究是大辅不対,我让他给扉间赔罪如何?” 这是把熊孩子的脸往地下踩啊!忍者的地位连平民都不如,大名対老爹礼遇不过是看在千手还有利用价值的情况下。让二殿下対一个地位连平民都不如的忍者赔罪,大名可真敢说!要是二殿下真被压着赔罪且他又対此耿耿于怀的话,他不敢恨大名,也就只有恨上让他遭受如此屈辱的千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二殿下的戏演完了,大名自作聪明想让扉间和二殿下反目。 感谢在2022-01-11 12:22:33~2022-01-12 01:0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花流水 10瓶;小晨要暴富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三章 当然, 熊孩子没脸没皮,大抵是不会感到屈辱的,但是外人不知道啊!这个外人特指大名。大名这是想方设想要让二殿下跟千手闹翻, 最好一方恨上另一方,才能彻底打消大名対千手可能私下与二殿下勾结的怀疑。 既然刚才老爹都把理由给我找好了…… “咳……”我左手捂住胸口,咳出一口血,语气虚弱,“此事殿下何错之有?全赖扉间实力不济, 不能无伤从虎腹中取簪, 还惹得殿下与姬君相争。扉间罪无可恕,任凭名主处罚。” 说完我身体还肉眼可见地晃了晃, 我甩甩头努力抑制住头脑昏沉的感觉, 左手匆忙撑住地面, 这才没有栽倒下去。快看我!你们再不处置我, 我就要晕倒了! “扉间, 你伤势可还好?”大名好似这时才注意到我伤势严重一样,略带关切地问道。 “大兄!”上杉夫人打断了大名的表演,冷声道, “既然这千手忍者都已认罪, 大兄还犹疑作甚!还不快处置了他!”说着, 上杉夫人做了个手势, 暗中蓄势待发的羽衣忍者当即跳了出来, 冲我走来。 这可就不妙了。我是该多吐几口血装可怜呢?还是干脆装晕呢?我有点游移不定, 万一我装晕了, 他们还要杀我怎么办?这时候老爹绝不能开口, 他没法救我。 千钧一发之际,大名挥退了羽衣的忍者, 反而劝上杉夫人:“何至于此?扉间已然身受重伤,不如惩罚就算了吧。” “大兄——”上杉夫人还要开口。 大名却径直打断了上杉夫人的话,一副拿定主意的样子,対我道:“扉间身受重伤,不若先去府内医忍处治疗一下。此事错在大辅,我将大辅禁足一月,并让他亲自送扉间去医忍处,以此赔罪。” 二殿下送我就不必了,还是让千手的人送吧。此次千手跟着老爹来的一共三人,说不定还能捞一个出来。二殿下与上杉姬君的这番争执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还远远没到能让樱花宴停办的地步,留在宴上的千手仍旧危险。 思及此,我当即谢恩,然后便一副支撑不住的样子彻底栽倒在地。晕倒是真的,医忍检查我的周身绝対能发现飞燕草服用过量的痕迹,因飞燕草服用过量导致体内查克拉禁锢,又在生死危机之下强行提炼查克拉,因而经脉破碎,周身布满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右手臂粉碎性折断,还伴着失血过多、神经痉挛的身体反应。 如果没有蛞蝓仙人的话,我这具身体就彻底废了,只有千手族内顶尖的几个医忍才能治疗我的伤势,并且还得及时治疗,但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完全治愈我的伤势。至于大名府的这群医忍——草包一堆,治疗普通伤势还行,但治疗像我这种周身严重的内外伤就有些不够看了。 戏已煞却。此番动作,大抵达成了我的目的——让大名以为千手和二殿下闹翻,甚至引他主动出手让千手和二殿下闹翻。毕竟我与二殿下表现出来的不和,哪有大名自己亲自出手造成的仇怨让人来的放心,対吧。 不过,第一次与大名深入接触就是被算计,我只觉得大名愚蠢至极。想培养大儿子却怕他夺权,想抬二儿子却不敢放权,想拉拢千手却妄图辖制千手,想対我出手却又如此妇人之仁,想施恩羽衣却又犹犹豫豫,甚至还不如他那个杀伐果断的亲妹妹! 之前二殿下所说,大名抬阿部氏与伊达氏打擂台,在两族相争中缓缓收拢自己的权势。我现在倒怀疑是这两家主动放权给大名,以保家族富贵绵延。毕竟大名如此多疑,又蠢又毒,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会给你来个算计!即便亲子如二殿下,不也十岁稚龄就被他发配鸟取了吗?更何况与他非亲非故的两大家族。 任凭身体被人抱着往外走去,我意识中仍旧在复盘此次樱花宴之事。此番樱花宴,除了二殿下在我递簪子的那时候有些失态,其他时候表现堪称完美,大名应是察觉不出什么。待此次禁足一月之后,大名应该就会対二殿下委以重任。 毕竟都将他从鸟取召回来了,四年多的考察期也足够大名放下対二殿下的防备。一个在鸟取能压制住西尾家,但却喜好女装、沉迷美色歌舞及各种奇技淫巧的儿子,有点小聪明却绝不可能当一国之君。只二殿下喜穿女装这一点,就将他彻底排除了继承人的行列,只能说二殿下是一枚完美的棋子,而且还不存在反噬的风险。 况且二殿下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好奢靡。大名用他时,他这点爱好不足为外人道;大名恶他时,一个与民争利、搜刮民脂民膏的帽子就能扣在他头上,再佐以舆论,让他永不翻身不是难事。但是一切没有绝対,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以二殿下的手段,必不至于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二殿下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我这边——一个在外人看来实力受损,再无恢复可能的身体,应该也足够抵消大名対我私下与二殿下有来往这事的不满。 更何况大名可是为了我“亲自”驳斥了他的亲妹妹,还在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羽衣忍者対我出手。这是多么大的“恩情”啊!不止我、甚至千手一族,以后都要対他感恩戴德哩! 我都能猜到几分大名的想法。大名必然觉得:我将你们千手看得如此之重,甚至要让我的儿子亲自给你千手的忍者道歉,又出言阻止妹妹対你们出手,保下了你们族长二子的性命,你们千手还不対我感恩戴德? 但是,上杉夫人若无大名授意如何敢直言要杀我?羽衣忍者没有大名默许又如何敢堂而皇之地跟随上杉夫人进入樱花宴?要知道羽衣已经撤出火之国,而樱花宴——是火之国的贵族与忍族的盛宴。 大名若是真的看重千手,又为何让我跪了那么久不叫起?也不询问我的伤势?又为何故意询问老爹却又不把话说清楚?大名真的不知道忍者地位卑贱吗?他又怎会明知忍者地位卑贱却还说要让二殿下给我道歉的话? 我対大名再无期待之心,以前或许还有几分合作的心思,经此一事,只觉这上面该换人了。为君者,要么能忍,要么够狠。大名既忍不了手下势大,又不能狠下心干脆剪除其羽翼,最终结果必将被下属反噬。 强势如上杉夫人,杀便杀了,即便是千手的忍者又如何?难道千手还敢跟大名翻脸吗?千手不敢,只要千手还想在火之国混下去,哪怕是作为继承人的大哥死于樱花宴,千手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可惜大名看不破这一点!幸好大名看不破这一点! 此番交锋中唯一有点可怜的便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被我与二殿下设局当了挡箭牌的上杉姬君。人挺不错,最后在那哭的时候还想帮我求情,却被上杉夫人暗中拧着胳膊警告了,最终也只能沉默地在一边装壁花。 再然后就是被大名请来的上杉夫人——请来是我猜的,不过很大几率是这样。不然为什么上杉夫人嫁到田之国后这么多年都没回来,却偏偏这次樱花宴却回来了?可能原定计划便是让她対千手出手,然后大名再施恩于千手。 但可惜啊,上杉夫人将恶人做了个十成十,大名却犹疑不定,将这出施恩的戏码演砸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原定的戏码应是対我老爹和那三个注定下场搏杀的族人演的,结果阴差阳错対我演了一遭。施恩的戏码已经演过,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效果也就打了折扣,更遑论要让千手猝不及防之下感激涕零。 我的目的初步达成,但我如今却已黔驴技穷。以目前身受重伤的状态,我实在毫无办法将千手一族全部捞出这次樱花宴。族内跟着老爹来的三人虽然实力强悍,但与羽衣忍者相较,也不过在伯仲之间。三人中,除了这会抱着我去大名府内医忍处的族人,另外两个恐怕难逃羽衣的毒手。 大名……羽衣……我还是太弱了…… 太弱了……如今的我还什么都干不成,只能让族人血染盛宴,以换得千手的铮铮傲骨不折。 晕倒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察觉到族人将我放下,我便慢悠悠地睁开双眼,入目是一间标准制式的客房,临时加了几张床改造成一个医疗室。大名府的医忍正在帮我治疗伤口,族人见此便要退走。 “等等。”我一把抓住族人的衣摆,“千手美树,给我治疗。”别回樱花宴,会死。 “抱歉啊,扉间大人。”千手美树冲我笑了笑,温柔又坚决地抽走了被我抓在手里的衣摆。她冲周围的医忍半鞠了个躬,温声道:“扉间大人就拜托诸位了。” 随后她脸上显露出某种骄傲、坚定的神情,毫不犹豫地走了,身形逐渐被屋外深沉的黑夜吞噬。 艹!这踏马!煞笔吗! 我恨恨地锤了下床,将手臂搭在脸上,遮掩住了微湿的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二殿下的大戏闭幕,扉间基本达成了目的,但却还是出了意外。 第七十四章 “千手君伤势如何?”陌生的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我侧头看去,却见一个穿着忍者服饰,以网纱束着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族徽应是奈良一族的人。 “千手大人伤势有些不妙,体内经脉紊乱,周身伤势严重,而且飞燕草的毒性深入肺腑,我无力拔除。”旁边医治我的忍者见状连忙一边介绍我的情况, 一边退开给男人腾出位置。 “你是?”我有些疑惑。怎么?这个奈良一族的忍者医术很高超吗? “小——朋——友——,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奈良一族的忍者拉长了语调,随即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是影子束缚术!他借着坐下来时半个身子的影子都投在我身上的时候, 悄无声息地发动了这个术。 大意了!他进来时我没有感应到恶意, 也就微微放松了警惕。我身体动弹不得, 唇齿蠕动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得眼睁睁看着原本帮我治疗的医忍, 在他三言两语之下,便被打发去帮我拿什么药材。 他想干什么?我绷着脸微眯双眼,暗地里剑意蓄势待发, 如若他有异动, 我即便拼着这具身体死亡也要将他留下来。 “呵呵。”奈良一族的忍者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对我笑道, “小朋友防备心怎么这么重?你现在的身体飞燕草之毒早已深入肺腑, ‘应该’动弹不得才对。”他重读了“应该”二字, 好像是在刻意提醒我一样。 太奇怪了!我跟奈良一族从未有过交集, 千手一族与奈良一族的关系也不过平平, 甚至因为都出售药材等类似的生意而略有摩擦,他怎么会专程来这里? 我有一肚子疑问想开口, 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更何况他提醒我了,我这会“应该”动弹不得才对。 见我不再试图挣脱影子束缚术,他这才满意地笑了,佯装检查我周身的伤口,不经意地在袖口露出商会的印章——还是高桥葵的私印。这是怎么回事?高桥葵竟然与奈良一族相熟? “故人所托。”他看出了我的疑惑,在我耳边几不可闻地呢喃道。 随后,他又站起身来——去拿药物的医忍已经回来了,他顺手接过医忍手中的药物,捣鼓一番又替我重新换了药。药是好药,比之前医忍帮我敷的药止血效果要好,但是我看不出来这对我的伤势有什么好处,最根本的飞燕草之毒还是解不了。 简直多此一举!心中这样想着,我面上也带了几分出来,盯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含了几分看白痴的意思。 他倒又笑开了,这次大概是被我气笑的。只见他又装模作样地对旁边的医忍说什么接下来是奈良一族的秘术,不方便展示,所以能不能请医忍回避一下。鬼话连篇! 见医忍自觉地退出屋子,还乖觉地带上了房门之后,他转回来,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不妙!我左手暗暗使力,撑着床板就要翻身而起,但——晚了! 影子束缚术已然发动,重新束缚住我周身,这次我彻底动不了了。我只得看着他从忍具包内拿出一丸药,脸上带着些许心疼的神色,最终还是利落地掐着我的牙关,强迫我吞了下去。 什么鬼?强迫别人吃药还心疼药?我觉得他脑子可能有大病。 “小鬼,你那是什么眼神!”奈良一族的忍者显然被我看得有些炸毛,这会也不笑了,一脸肉痛道,“这种好药我都没有多少,居然还得匀给你一粒。你还不领情?” “要不是姨母嘱咐我照顾你,我才不舍得将这么好的药给你!”他抬手用力戳了戳我的脸,恨恨道,“真不知道你这小屁孩到底哪一点让姨母看中了!” 所以高桥葵居然跟奈良一族有关系?而且这位奈良一族的忍者看起来地位还不低?此时见我没有要挣扎的意思,他的影子束缚术也撤了回去。 我感受了一下空格体内化开的药力,如他所说,确实是好药。飞燕草的毒性在此药的作用下迅速消弭,连周身破损的经脉都有逐渐恢复的趋势。 “所以,你是?”我半坐起身,靠着墙壁打量着他。 “奈良鹿岛。”奈良一族的忍者在我面前坐下,视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嫌弃道,“你这小鬼看着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嘛!” 原来他就是奈良一族的少族长!对于奈良鹿岛此人,我之前便有耳闻,他可是给我们千手的药材生意造成过不小的麻烦。族内负责采购的五长老有段时间对他恨得咬牙切齿,那架势——大有冲到奈良一族跟他打一架的趋势。 我早就想跟奈良一族接触了,对于未来木叶的元老家族,猪鹿蝶这个组合我眼馋已久。既然他都送上门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多谢奈良少族长的救命之恩。”我微扬嘴角,见他一副被雷得不轻的样子,语气带了几分笑意,“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千手一族虽无奇珍,但略备薄礼,待来日亲自登门道谢也属应当。” “小鬼!”奈良鹿岛听了这话脸都青了,忙不迭地起身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道,“我们不熟!你不要见面就扒上来!” “奈良少族长这话说的,亲自救了我一命,怎能就这么算了?”我悠悠然起身,对他笑道,“我千手扉间不是不知礼数之人,来日必将‘亲自’登门道谢。”我刻意咬重了“亲自”二字,难得这么好的机会能跟奈良一族搭上关系,怎么可能单凭他三言两语的拒绝就这么放弃了! 见他还要拒绝,我径直打断道:“鹿岛君可知现在樱花宴情况如何?” “小鬼,你怎么这么难缠?”奈良鹿岛怔愣片刻,终是无奈地笑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居然被个小鬼算计了。” “樱花宴啊。”奈良鹿岛沉吟片刻,语气也失去了一贯的笑意,“可能对千手来说情况不是很好。” 我听了便要往外走去,想回樱花宴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个不好。走了两步,我又想到目前伤势还不知能不能四处走动,于是又停下了脚步,侧头询问道:“鹿岛君,我现在能出去吗?” “恐怕——” 见他要拒绝,我径直打断道:“鹿岛君想不想知道贵姨母到底在做什么生意?”想知道就帮我想办法!我现在就要出去! “最好还是——” “鹿岛君想不想亲自掺一手?”带你发财,快给我想办法,我要去樱花宴! “这也——” “一成利润!”给你商会一成利,快闭嘴吧!给我想办法! “成交!”奈良鹿岛咬咬牙,终是答应了下来。他便不再试图阻止我往门外走去,而是走在我身侧,低声道,“药效应该已经完全化开了,只要不动用查克拉,旁人不会察觉问题的。” 嗯?合着他这是在给我下套?就为了从我手里抠点东西出来?我侧头有些郁卒地盯着他。 奈良鹿岛反而笑开了,略带得意地对我道:“总算从你这小子手里抠了点东西出来,姨母还总说你小子多么多么聪明。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嘛!” “阁下姨母长,姨母短,是还没断奶吗?”我反唇相讥,直直将他噎了回去。呵!我的一成利是那么好拿的?既然敢伸手,就要做好给我打工到死的准备! “你!”奈良鹿岛被我堵得说不出话,“你”了半天最后只叹道,“小朋友,你这张嘴可真利。” “多谢夸奖。”我颔首收下赞美,正色道,“千手怎么个不好法?” “羽衣向千手发难,千手应了,生死局。”奈良鹿岛三言两语便说完了经过。 “千手上了几个?”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三人,我离开时两边各有一死一伤。” 晚了……现在已过去了这么久……一切都晚了…… “大名没说什么?”我心中存着些微期翼,大名既然想施恩于千手,这会应当有动作才对。 “大名应该说什么?”奈良鹿岛被我问住了,诧异地反问道。 怎会如此!大名他不是想将千手收入麾下吗?怎会眼睁睁见着千手与羽衣生死相搏而不阻止?他不是想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的把戏吗? 我脑海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猜想,想大名为何不出面,想老爹如何应对,想族人如何搏杀,想……我自己…… 是因为老爹之前贸贸然打断大名的话吗?是了,自己的亲子都能毫不犹豫地舍弃,只为了千手不向大名低头,区区三个千手族人,又怎能让老爹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大名? 所以……还是因为我……因为我在鹿苑闹的那一出,让大名看到了千手绝不屈服的态度,这才没了在宴会上妄图施恩千手以控制千手的想法。 所以……是我……是我杀了千手美树,是我害死了那三个族人。 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奈良少族长出手救治扉间,同时由于之前扉间与二殿下的一番动作,大名放弃了在宴会上施恩千手的想法。 第七十五章 一瞬间, 我将其中关节全部想通,是我害死了他们!我紧咬着腮帮,努力抑制住脸上痛苦的神色, 只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希望他们还能活着。 又是因为我,又死了族人。 “小朋友,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可不好。”奈良鹿岛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顺势挡住了暗中暗桩窥视的目光。 我顺着力道低了低头, 左手用力抹了把脸, 努力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以手掩唇, 小声急促道:“多谢。” 再抬起脸时, 我已换上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次还好有奈良鹿岛提醒, 下一次我再如此作态, 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如若不是还在大名府,我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如此意气用事, 如此喜怒形于色, 如此心性不定, 如何対得起因为我而死去的族人, 如何扛得起偌大一个千手忍族! “走。”我微不可见地顿了顿脚步, 深吸一口气, 再前行时, 我已然再无迟疑。夜更深了, 隐隐绰绰的灯光点缀在游园之中,恍惚间地上的影子被灯光照出了几重, 仿佛族人的英魂环绕在我身边。 下一刻,眼前一片辉煌灯火,我已然踏入了一片喧嚣之中,身后的影子也只长长地拖了一道出来,在灯光的照应下愈发浅淡。但我知晓,族人的英魂只是暂时隐匿了起来,他们已然深深融入我的灵魂,永世难忘。 一进入宴会,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场中早已换了一群欢歌曼舞的美人,丝毫看不出这里曾有族人在生死搏杀。环顾四周,留下的无不是手掌一方重权的贵族,两位殿下显然还没有资格参与这种层次的宴会,都已退场。 大名斜倚在正前方高台的矮塌之上,左右两边随侍的正是老爹和宇智波田岛,小炸毛乖觉地跪坐在宇智波田岛身后。见此,我与奈良鹿岛分别后便悄无声息地来到大名的矮塌旁,无声地冲大名一礼,随后我就准备退到老爹身后。 但大名此时却开口了,他恍然回神,侧头微微対我笑道:“扉间伤势怎么样了?” “有奈良一族的秘药在,身体已暂时无碍。”我低头叩拜,再无一丝不驯,语气恭敬,“多谢大名出手相救。”想要场面话?给你。 “哈哈哈哈哈哈。”大名抚掌大笑,惹得场间众人都看了过来,“扉间何必如此?还不快起身。” “谢名主。”我叩谢拜服,随后便安静地跪坐到老爹身后。 “対了。”大名挥挥手让场间众人不必顾忌他,自行游乐之后,又状似不经意地转头问我,“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扉间此句极为不错,是师从哪位大家?” “只是出任务偶然间听人吟诵过,并不知其出处。”我低头回道。 “扉间喜欢乔木多过芳菲吗?要知道这满园芳菲,可是我花大代价弄到手的,还请了数十个工匠四季侍弄,才有了这争奇斗艳的盛景。扉间难道不喜欢这娇妍美丽的奇珍?”大名感叹道。 是啊,你花大代价试图将千手收入麾下,欲要其成为你满园芳菲中最珍奇的一朵。但是,你如此心性,怎能让千手心甘情愿臣服于你? “扉间自然是喜欢的。”我恭敬道,不就想要让千手低头吗?我低个头又何妨?反正我只是个没继承权的族长二子,损不了千手的利益,还能满足大名的虚荣心,“只是扉间自小养花就养不活,所以觉得这四处可见的乔木比鲜花更易存活罢了。因此扉间才対这句话印象深刻,出任务听到时便牢牢记住了。” “哈哈哈哈哈。”大名显然很满意我的回答,脸上显露出志得意满的神色,特意探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扉间以后可以常来大名府,我府中芳菲何止千数,正需要扉间这样的赏花人啊。” “遵名主令。”我俯身叩拜。想通过我来掌握千手一族?我们走着瞧。 樱花宴上再无他事,直至宴散时分,却发生了一桩惨事,二殿下的住所发出喧闹,竟是因为二殿下的贴身侍女香织女官吞香而死被发现了。 为什么吞香而死?身旁血淋淋的遗书昭示着羽衣忍者欲対其行不轨之事,香织女官反抗不得,只得委身相随,其后吞香自尽,以示贞烈。 吞的什么香?多半是那盒柠檬香气的香脂。香织姐姐究竟为何而死?为了我与二殿下的计划再不出疏漏。 听闻这个消息时,我脸上毫无异色,只呼吸停顿了一瞬。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①樱花宴罢,我与老爹二人星夜赶回族里。来时老爹一行四人,归时,却只余我与老爹,还有一卷封印着三位族人尸体的卷轴。 族人与羽衣的比斗,双方具亡。羽衣有备而来之下,也没能让千手低头。得知这一消息的刹那,我対于千手美树送死的举动再无责难,她应如此,她当如是!这便是千手的脊梁! *** “老爹,将我逐出千手一族吧。”参加完族人的葬礼后,我跟着老爹回到书房,跪坐在老爹身前认真地提议道。 “你说什么?!”老爹显然没想到我胆敢提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失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身上查克拉爆出,全身气势向我压迫而来。在这个时代,逐出一族显然是十分严重的惩罚。被逐出一族,这意味着一个人他生而无根,不能享阖族之乐,死后无源,不能受后人牲醴。 “将我逐出千手一族。”我顶着老爹骇人的气势认真地提议道。 “理由?”老爹没有收回气势,而是简单吐出两个字,手上已然青筋暴起,如若我不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怕是当场就要揍我一顿,这还是看在我这么多年行事从来颇有章法的份上。要是大哥这么说,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估计首先都得挨一顿揍。 “大名想拉拢我,我怕是躲不过了。”我盯着眼前的桌面出神,想着大名重重拍在我肩膀上的手,那一瞬间身体感应到的如毒蛇暗中窥伺一般的森寒感——大名対我势在必得。 “那又如何?”老爹显然不认同我这个理由,“大名这么些年一直想拉拢千手。” “是啊,一直想拉拢。”我喃喃重复,随即抬头紧盯着老爹,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些许,“这一次是三名族人的鲜血,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羽衣势弱,千手与宇智波联手打压下,羽衣已然颓势尽显。此番在大名府又出了奸污二殿下的贴身侍女的事,羽衣已然不可能在火之国东山再起。羽衣注定衰亡。”我眼前闪过樱花宴上众生百态,飞快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羽衣之后,便是千手与宇智波相争。两族相争,仇恨愈演愈烈。大名既能削弱两族实力,又能多几分控制两族的把握。”我说到此,略微顿了顿,低声道,“大名不会放弃的。火之国日向猿飞已然臣服,剩下中小忍族不足为惧,只有千手和宇智波不能完全掌控在大名手里。” “宇智波是从雷之国迁过来的,他们在火之国根基不深,在雷之国必然留有后手。可是,我们千手呢?”我盯着老爹随着我的话语陷入深思的神情,缓缓道,“生于斯,长于斯,我们无路可退。” “不,即便这样,这跟你自请除族有什么关系?”老爹没被我的话吓到,一针见血地指出我话语中的漏洞。 “因为我想去大名身边。”我一字一句道,“大名赏花之邀,我岂能拒绝?” 见老爹要反驳我的话,我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继续分析道:“老爹,千手以血相抗,这么多年下来了,族人还剩几何?再过数十年,千手还能存在吗?”族史中记载的千手一族,在几百年前可是个人数多达上万的大家族,现在呢?寥寥数百人而已,还包含了一群老弱病残。 “千手扉间!”老爹手中带着查克拉的茶杯碎片猛地冲我掷来,我偏了偏头,躲开这一击,脸颊却仍被划出一道血痕。 我不甚在意地舔去脸侧一丝鲜血,无视了老爹爆出的骇人的气势,继续道:“以血相抗了这么多年,我想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怎样,老爹?” “那也没必要逐出千手!”老爹手掌重重按着桌沿,已然气急,案桌在老爹力道下渐渐露出道道裂纹,显露出四分五裂的趋势。 “有必要。”我舔了舔唇,盯着老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大名为什么想拉拢我?因为我是千手族长的二子。他想玩,我陪他。但是,不能是以千手族长二子的身份,就以千手扉间的身份!” “万一事败……”我低声笑了笑,“那也不过是千手扉间一个人蒙骗了大名而已,与千手一族毫无干系。” “你!”老爹听到此,瞳孔缩了缩,再说不出劝阻的话。 “让我试一试吧,老爹。”我冲老爹笑了笑,“如今大名已然落子,我也该还他一手。” “为了千手的荣耀。”我又补了一句,“如何?”是千手的荣耀,不是忍者的荣耀。忍者不是千手的代称,千手也是人啊,千手为什么不能如其他平民乃至贵族一样活得肆意? 况且,比起在贵族眼前互相搏杀只为取悦贵族,我宁愿族人都抱着忍者的荣耀论死在战场上,他们不应沦为贵族角力的牺牲品。 “好!”老爹沉默片刻,终是简短地应了一声,随即写下一封族长手令,将它丢给我,“快滚!” 我仔细查验了一番手令,确认无误后将其小心地收好,人却仍旧没动,只轻声提醒道:“老爹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族谱上呢?” “千手扉间!”老爹低声吼道,眼眶已然红了,“何必如此?!” “即便対于敌人的小孩,也要斩草除根。这不是老爹你教我的吗?”我笑了笑,“那面対大名,如此强大的敌人,怎么可以留下把柄?老爹,做事就要做绝,做得不留余地才行啊。族谱上我的名字也划了吧,别犹豫了。” 见老爹眼眶含泪,我笑着调侃了一句:“战场上决绝的佛间大人去哪了?”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这道手令必然再无重现天日之时,我仍旧是千手扉间,不是吗?快下决定吧,老爹。”我又劝道。 老爹犹疑许久,终究是做下了决定,请出族谱将我的名字划去。 那么—— “珍重,父亲。”我认真地冲老爹叩拜一礼,随后便退出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奈良一族初有交集,并准备回应大名的招揽,并让佛间暗中将自己彻底逐出千手一族。 ①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孔子《论语·子罕》二代目一开始便是那副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样子吗?恐怕未必。 千手族人的忍者荣耀论真的一无是处吗?恐怕也未必。 第一篇章结束了,扉间在蜕变。 他从一道游魂,只为任务而走这人世一遭,到有意识地想为亲人、朋友、家族扛起一片天,扉间在成长。 第七十六章 成了!退出后我心中暗松一口气。果然拿千手一族的未来劝老爹是最有用的。生而无根, 死后无源又如何?无论如何,我只是我。寻常人看来惩罚严厉的除族,対我而言, 不痛不痒。 既然已决定去大名府,我便开始着手安排族中各项事务。实验室那有桃华,小姑娘十分聪明,能很好地管理一整个实验室。当初玩笑似的千手一族食物改善计划01、02等等,早已列到了几十上百号。 越来越多的植物开始尝试种植和食用, 除了族里原本就在种植的药材, 现在种植一部分蔬菜也成了为族人的选择。实验室也早就不是当初族人认为的败坏了忍者荣耀的耻辱之地。 族内二长老本就与我不睦,此次我去大名府之后, 估计更要看我不顺眼了。他是和贵族交好, 也的确是千手与贵族之间联系的一把好手。但, 贵族再贵能贵得过大名吗?有我在大名府, 他的作用必会进一步削弱, 在族内的地位可想而知。 大哥那边木遁催发种子的进展不佳,至今为止,大哥也只能一次性催发一小把种子, 还是在全神贯注的情况下, 稍有不慎还是会导致种子发芽后瞬间枯萎。対此, 我只有一个字, 练!给我死命地练习! 正好大名还没有动作, 千手这段时间只有一般的任务, 还轮不到大哥出场。过些时日, 大名必定再征召千手上战场, 而対手多半是羽衣。 対于从火之国撤出去的羽衣一族,大名想必也起了杀心, 不然羽衣奸污二殿下侍女的事决不会短时间内传得樱花宴上众人皆知。尤其羽衣还是大名请来的,大名更不会贸贸然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大名应是看到了樱花宴上,羽衣饶是准备充足,也不能力敌千手,这才彻底放弃了羽衣。同时羽衣作为火之国曾经的刀,现在这把刀竟然要为别国所用,这又精准地踩中了大名的逆鳞。 羽衣,离亡族不远矣! 羽衣的亡族之战,届时大哥必定上战场。毕竟大哥的木遁在大规模战场上太有用了!有大哥在,族人的死亡率会急速降低。羽衣之后,多半是千手与宇智波相争,大哥恐怕要跟小炸毛対上,也没有时间来练习木遁催发种子。 所以,现在给我往死里练!再三警告大哥之后,我又拜托蛞蝓仙人紧盯着大哥练习,决不能因为练不好就放弃。在我眼里,大哥已经跟粮仓划上等号,其他木遁忍术稀烂没关系,但是催发粮食种子,必须练好! 老爹似乎猜出了几分我的打算,也默许了大哥一直在湿骨林练习这事,并没有催促他尽快熟练木遁的其他忍术。 最后就是大哥的细胞研究了,这点我实在无法,只能多分一些查克拉出来维持影分身的运转。这几乎将我全身的查克拉都掏空了,从外表看上去,我更弱了。 我身上能感应到的查克拉跟族里基本无法提炼查克拉的族人差不多微弱。不过藤原京就有千手的暗桩,又早已设好了暗桩处与族内的传送阵,我到时通过传送阵来补充影分身也不算太麻烦。 一切事宜安排好之后,我就出发赶往藤原京。此时距樱花宴罢也不过十天有余,我估计大名也该等急了,不然也不会试探性地给千手又发布了一个玩笑似的护送二殿下郊游的任务。 二殿下真是完美的棋子。想起来的时候,大名就拿他当借口,想不起来的时候,就放在一边不管。 不过这次大名发布任务时,没有指明接任务的人。恐怕他也是想看看千手到底是什么态度?思及我现在要“倒”向大名,我就干脆接了这个任务。千手族内靠向大名的有我一人足以,多了反倒有家族分裂的风险,到时候假投靠变真投靠就乐子大了,此事还是我一人操作为好。 老爹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般的护送任务总是千手三人接取,但这次我一个人接任务他也没说什么,更没给我另外安排族人,正好合了我的意思。 一路赶至藤原京,樱花宴时车水马龙、万人空巷的繁华已然烟消云散。众贵族陆陆续续都已回了封地,此时的藤原京倒是跟我第一次进城时的景象差不多,热闹有余,但也没到摩肩接踵的程度。 进城之后,我直奔大名府,倒是享受了一把在鸟取遭受的待遇——还未开口便有守门人将我迎入府中。这种感觉……白眼还真是讨厌啊。 大名见了我之后,便邀我明日去游园赏花。我有点懵,脸上也带出来些许,但还是应了下来。大名见此笑得更开心了,只说明日我看上哪一株花,便送我哪一株。 这么好?我不信。不过我只在心里嘀咕,可不敢明面上说出来,随后我便随着引路的仆从到了客房。 巧的是这客房离二殿下的住所不远,以忍者的速度不消三十秒就能摸过去。是巧合吗?不是。大名还是想试探我与二殿下私下有没有联系。 我佯装不知,洗漱完就休息了。我既已做好了“投靠”大名的准备,那么未来待在大名府的日子绝不会短,联系二殿下也不急在这一时。 翌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正是游园的好时节。我跟着引路的仆从进了游园,此时的游园倒是看上去顺眼很多,比樱花宴时刻意装扮的奢华靡丽要自然许多。各色奇珍也较上次樱花宴开得更为艳丽,大红大紫大白的鲜花在阳光下看得我眼睛疼。 真·眼睛疼,晃眼睛。我微眯起双眼,俯身冲大名以及二位殿下行礼。没想到小炸毛居然也在这,跟在大殿下身后,沉着脸好像别人欠他八百万似的。 居然还瞪我,不讨喜啊。这样想着,我顺着大名免礼的手势起身,站到了二殿下身后。所以护送二殿下郊游,就是在游园“郊游”吗? 二殿下理都没理我,只低着头拿手指一圈一圈地绕着桧扇上的流苏,默默地跟在大名身后,看着跟游魂似的。大殿下倒是冲我笑了笑,也没开口。 场上只余花匠在前方引路并介绍两边的鲜花。诸如,又培育了什么品种?哪些品种现在开的正好?哪些品种由于什么原因暂无法让名主赏玩?等等。中间夹杂着大名不时吟诵几句俳句,同时还有大殿下以俳句或和歌回以大名的声音。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小炸毛居然也能说几句。厉害了,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战斗狂,毕竟能跟大哥交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大哥那文化水平,我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小炸毛也跟大哥差不多。 草率了。宇智波不愧是与贵族联系颇深的忍族,看来这些贵族的东西他们还懂的挺多。与此同时,我就只能在一边装壁花了。 虽然什么“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①”“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②”“竟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③”等等诗句,我肚子里有一堆,但我能用吗?不能。千手可不会教这些不是俳句,不是和歌,却颇有章法,浑然一体的诗歌。 还是当个土包子好了。千手不都是一群土包子吗?想必也没谁会硬拉着我作什么俳句和歌。花匠引路,前面大名、大殿下、小炸毛三人不时交谈几句,二殿下神游天外,我则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越来越深入游园,两边的花卉也逐渐稀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则是大片大片的草木,大名一行人了转了回来,在一个靠池边的亭台中歇息。大名及二位殿下围坐在石桌旁,我跟小炸毛则随侍一旁。 这时,大名好像才忽然想起我来了,侧头笑问我:“扉间可看中园中哪株珍品了?” 対不起,都没看中。味太浓、颜色太艳,看得人眼睛疼。但我能这么说吗?不能。我随口提了株之前看到的红白相间的花,那株花开的大,红白相间没有大红大紫大白那么晃眼睛,还没什么香味。想送我花就送那株吧,谢谢! “放肆!”话音刚落,随侍在一旁的花匠反倒先开口了。 同时,旁边小炸毛微微嗤笑一声,大殿下也略微震惊地看着我,二殿下更是捡了块糕点随手朝我掷来,开口便嘲:“千手扉间,土包子也要有个限度。岛锦是你能肖想的吗?” 哦,所以岛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虽然你骂我土包子是在委婉地替我开脱,但是不要浪费食物啊。我随手接住糕点又将它摆回盘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请罪就対了:“扉间逾越,请名主恕罪。” “扉间居然喜欢那株?”大名好似是被我惊到了,这会才开口,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不,我不喜欢。所以我该怎么回?干脆就当个土包子好了,想了想,我低头道:“只是见那株花色特别,红白相间,才记住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安排好族中事务就去了藤原京,受大名之邀赏花。 ①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刘禹锡《赏牡丹》②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王维《红牡丹》③竟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皮日休《牡丹》还没入V,发红包只是因为我今天签约了,回馈一下之前评论和灌营养液的小伙伴。 作者离入V还不够格呢~到时候入V我会提前说~感谢在2022-01-13 01:19:38~2022-01-14 18:0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落花流水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山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天 10瓶;suoqiufeng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七章 “哈哈哈哈哈。”大名点了点我的额头, 状似亲密道,“此花名为岛锦,是太阳牡丹的芽变种, 也是我赐予阁中重臣的花。” 糟糕,好像不小心选了个了不得的花。太阳太阳,敢以太阳为名的牡丹。大名野心可真大,这片土地上天皇早就消失几百年了,他居然还有一统天下之心, 真看不出来。 至于岛锦, 太阳的芽变种,又是赐予阁中重臣的, 岂不就是象征着大名之下由大名掌控的各大重臣吗?怪不得小炸毛嘲笑我。 “扉间不知, 还请名主责罚。”我干脆低头请罪。不知者不怪, 希望大名这会能假装一下他的慈和。 “此花花期早已过了。此株是花匠用特殊方法培育, 今天恰好搬出来与我们赏玩。既然此花被你一眼看中, 那么——” 别“那么”了,干脆罚我吧。“那么”之后又要挖什么坑给我跳? 大名刻意停顿了一下,亲自将我扶了起来, 这才继续道:“此花就赐予你了。不过, 扉间你得跟着我这园中花匠学习一月, 等你什么时候学会照料这岛锦, 你就什么时候将它带走。” “扉间不敢。”听罢我当即就要跪下, 赐给阁中重臣的花给我一个忍者, 阁中重臣怎么想?他们的家族——各大手握重权的贵族怎么想?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肯定是诸如“我等身份贵重, 怎能与一忍者为伍”“简直侮辱我等”等等想法。这是要把我,把千手, 推到贵族的对立面啊! “扉间不必如此惶恐。”大名一把捏住我的手臂,阻止了我下跪的趋势,盯着我笑得颇有深意,“你当得这一株岛锦。当初在鸟取的时候,你可为犬子出了不少赚钱的主意,可见你天资聪颖。只不过照料此株岛锦而已,必然难不倒扉间吧?” 所以我不接受就代表着我宁愿帮二殿下那个熊孩子都不愿意帮你火之国大名?既然大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没有硬跪下去,只低头温顺道:“遵名主令。” “奏太,以后扉间就跟着你学侍弄岛锦吧。”大名冲身旁随侍的花匠吩咐道。 见花匠忙不迭低头应下,大名这才满意地笑了,随后便以公务繁忙的名义结束了这一场赏花活动。大名走后,大殿下倒是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只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就走了。小炸毛紧随其后,我猜他是想嘲讽我,眼底的嘲讽简直明晃晃地,只是看着二殿下还坐着才没有出口。 待亭中只剩我与二殿下时,二殿下这才唰的一声展开桧扇,大力扇了扇,好像要把满肚子气都扇跑一样,随即他横了我一眼,往常轻佻的语气也不见了:“千手扉间,你可真出息啊!跑到大名府来当花匠了!” 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而且这不是你爹吩咐的吗?我面无表情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大名想干的事,我也阻止不了。更何况他还威胁我,我总不能跟他顶着干吧。 “你!”二殿下更气了,啪的一声把桧扇往桌上一拍,“这会知道拽文了?刚才怎么跟个土包子一样啊?” “我真的不认识。”见二殿下气急,我还是解释了一句。谁能想到随口提的一株花都能闹出这么个事? “千手扉间!”二殿下见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更生气了,却也知道这里到处都是大名的眼线,不好发作,最终只得咬紧牙关恨恨道,“走!给你脑子里塞点墨水去!” 行吧。见二殿下气鼓鼓地起身,我就不再开口刺激他了,只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他的住所。等等?这位是?十余天不见,二殿下身边又多了个女官。 “香织。”二殿下随手将桧扇丢给这位女官,摆手道,“拿三重风物志来。” 这位香织女官当即福身应下,随后便出去了。 我冲她离开的方向微扬下巴,挑了挑眉,无声地询问道:新来的? “跟你种花一样。”二殿下虽然回答了,但还是损了我一句。 懂了,也是大名安排的。但是熊孩子你别损我了好吗?我都承认自己是土包子了。 “殿下禁足解了?”我刻意提了提。之前不是将你禁足一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二殿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大有你再说一句就完蛋了的意思。 哦,还禁着呢。那我呢?大名也没安排我的事,难道我要天天到二殿下这打卡?这也不像话。 “那我先告退了?”我询问道,“既然殿下还在禁足——” “千手扉间!”二殿下冷笑一声,带着几分不怀好意道,“本殿下禁足要看美人,除了去侍弄花草,你就每天来本殿下这里报道。什么时候本殿下禁足解了,你什么时候再走!” 熊孩子脑子没烧坏吧?大名不是正忌讳我们凑一起吗?他怎么想的,怎么还想让我每天来这里? “我觉得名主——”我刚要开口提醒他便被他打断了。 “父亲同意了!”二殿下猜到我要说什么,做了个打断的手势道,“为了给!你!赔!罪!父亲特意要我好!好!陪!陪!你!” 所以,你又想法子来折腾我了?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上一次熊孩子的折腾是呛了我一路的香粉和一堆女装,这次他又要干什么? “本殿下觉得皮囊终究是外物,似小麻衣这样的美人,肚子里还是要有点墨水才能显出芳华,你说对吗?”二殿下咬牙切齿道。 “我是个忍者。”我继续往后退。不必有那么多墨水,只要武力值够高就行。 二殿下见我要往后退也没阻拦,反而坐到案桌之后,手指轻点案桌,悠悠然道,“我已被禁足,但父亲又吩咐我须得好好招待小麻衣,就只能委屈小麻衣这些日子都在我这里呆着了。” 看来没法躲了,我只得坐到二殿下对面。这时香织女官也回来了,将三重风物志悄然摆放在桌上,随后便在二殿下的示意下又退了出去。 二殿下拿起三重风物志随手翻了翻,将它啪的一声摆在我面前:“念!” 这上面写的什么?我低头看去,正好看到一段太阳牡丹及岛锦牡丹的介绍。 “看见了?”见我低头看得入神,二殿下嘲道,“千手扉间,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敢接那株花?” 不接大名也不会让千手与其他贵族走近的,必然会想其他办法离间千手与其他贵族的关系。我这顶多算是歪打正着,恰好拉住了各大贵族的仇恨,给大名省了点事而已。 “只不过是株花而已。”我安慰道。完全没必要这么担心,无权无势时别人说那花是金子,你也得跟着附和。有权有势后你说那花是棵杂草,别人也会应和你,“殿下无需担心。” “只不过?”二殿下重重拍了拍桌上的书,扬声道。 “忠臣不事二主。”我轻声道,“与贵族交恶不是坏事。”与贵族交恶,大名才放得下心用我。 “况且,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虽然熊孩子很担心我,我很受用,但是也别就这么认为我会输啊。 “你……”二殿下声音低了下来。 “殿下,要有充分的觉悟才行啊。”我扬了扬嘴角,“我已然做好了,你呢?” “我……”二殿下神色变了变,最终只低下头沉默着没说话。 我拿起二殿下拍到我面前的书,慢慢读了起来,就当在继续寻找神树踪迹,反正这本也是没看过的风物志。 *** 在大名府的日子大抵还算平静,大名不开口,我就重复着上午去找花匠侍弄岛锦,下午去二殿下那里读书的日子。不得不夸一句,大名府的藏书比鸟取要全得多,我从中又发现了数十个可能存在神树残骸的地点。 另外,府内还渐渐传出了我又被二殿下折腾着读书的流言,本来我只是在二殿下那边读一下午书,当个智能收音机。二殿下想听什么我就读什么,不过大部分时候我还是读的风物志和史书。 但是府内流言传着传着就变成二殿下极度厌恶我,每天都变着法子折腾我,勒令我从不停歇地读一下午等等。我怀疑这是大名干的,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败坏二殿下的名声?一个声名狼藉的殿下总比一个事事完美的殿下好控制。 由此,府内众人看我的眼神总不自觉地带了点同情,尤其是当我跟着花匠学习如何侍弄岛锦的时候。这花娇贵,我也不能拿它试验。于是花匠教我的东西,我都试验在园中常见的花草上,顺便也帮花匠减轻了活计。 半个月下来,他们见我只是话少,人却还好说话,都纷纷私底下为我打抱不平。怎么说呢?我心领了,但大可不必。 而且他们居然敢这么大咧咧地私下编排二殿下,要知道二殿下可是大名府的主人之一,要处置他们只不过一句话的事。这让我愈发觉得满藤原京流传的二殿下乖戾恶劣的性格与真实的二殿下相差甚远。连大名府邸的仆从都对二殿下毫无敬畏之心,这像是一个乖戾的殿下应有的待遇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名借助岛锦让扉间彻底站到了贵族的对立面,二殿下在大名府的处境并不好。 感谢在2022-01-14 18:05:55~2022-01-14 23:2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琳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千世界未黎明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天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八章 对于认识了几年的二殿下, 我只有一个评价:心太软,重情。大名将他当做棋子,需要的时候该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譬如之前发配他去鸟取,又譬如现在拿他做筏给千手发布任务。 更别说二殿下之前在鸟取一呆四年多,回到藤原京才不足一月,甚至连大名府都没出过就被禁足了,但满城关于他的传言便已沸沸扬扬。如果说幕后没有人操控, 我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至于游园门口大殿下那一番做戏, 更是让我腻味。也许两位殿下小时关系很好,从之前那两半平安喜乐的玉珏便可看出, 但如今, 大殿下对二殿下也开始惺惺作态了。 而二殿下, 虽然不满作为大名的棋子, 虽然在鸟取时就想自己挣脱大名的控制, 虽然对大殿下的惺惺作态十分气恼,但却几乎什么动作都没有。别人推着他走,他就乖乖地往那个方向走, 哪怕心里极不情愿, 也从未反抗。 他还没有做好父子成仇, 兄弟反目的觉悟。但在我看来, 大名如此作态, 长此以往, 这是必然的未来。现在不想清楚, 未来只会越来越被动。大名想掌控他, 连他的性格都已经设计好了,这种掌控欲……令人心寒。 二殿下从那天之后, 就很少说话,整个人都沉默了很多,有时候我读书读着读着抬头看去,常常见他怔怔地盯着某个地方发呆。平时喜欢穿的各色小振袖也没见他穿了,只每天一身长直锤,颜色也不较小振袖鲜艳。 见此,我也没有再说什么。熊孩子能自己想通最好,大名和大殿下不是他能寄托感情的存在,也许在他小的时候,大名和大殿下对他颇为关心。但是他十五岁了,已经到了可以元服的年纪。一旦大名决定他何时元服,他就能正式进入朝堂观政。 届时,他若是还抱着这样的心态,注定斗不过大名,斗不过大殿下,成为政治斗争的失败者,下场注定凄凉。 话分两头,二殿下这边我只需每日到点打卡即可。花匠这边可说的事就多了,诸如上杉夫人和上杉姬君还没有回田之国,听花匠们的八卦说是上杉姬君要在藤原京的贵族里挑夫婿。 我有点不相信,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在游园没少见到上杉姬君追着小炸毛跑。往往是大殿下身后跟着小炸毛,小炸毛身后跟着上杉姬君,这么个阵仗。 要说上杉姬君要选夫婿,怎么也不会表现得这么离奇吧?都要嫁人了,居然还追着一个忍者跑?我不信,跟我八卦的花匠许是看出了我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反而变得激动起来。他先是一拍大腿,随后便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凑近我,愈发八卦地来劲了。 只听他一边对上杉姬君追着小炸毛跑的行为发表了一番不认同的看法,认为一国姬君身份贵重怎么能自降身份追着一个忍者跑!另一边他对小炸毛这种对上杉姬君不假辞色的态度也嗤之以鼻,认为上杉姬君垂询,小炸毛应该铭感五内、感激涕零才对。 两边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况且上杉姬君想干什么是她自己的事,你管她干嘛?另外,恕我无法想象小炸毛感激涕零的样子,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什么的。不行了,好想笑。 正在我绷着面部,努力不笑出来的时候,回廊边发出一声响动,我回身望去,小炸毛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紧紧盯着我们这边。身旁的花匠见势慌忙冲小炸毛行了个礼。 他退下前还杀鸡抹脖子似的跟我打眼色,让我也赶紧走。谢谢啊,不过我又不怕小炸毛。我回了他一个不用管我的手势,他这才匆忙退下了。 见花匠彻底走远,小炸毛这才一个跃身站到我面前的栏杆上,靠着回廊嘲讽道:“堂堂千手族长的二子,居然成了个花匠,真是可笑。” 花匠怎么了?劳动人民最光荣懂不懂?没见识!我心中吐槽,面上却皮笑肉不笑道:“斑君刚才也听到了,上杉姬君垂询,你应该感激涕零才对。” 刚才的响动绝对是小炸毛故意弄出来的,估计也是听不下去花匠在那瞎编排,但又不方便在大名府冲花匠发难,这才现身。虽然我现在查克拉量很低,但是通过感知小炸毛身上传来的隐晦的杀气我还是能察觉到他的。基本每天在游园都要顶着小炸毛的杀气干活,不过今天他居然忍不住来跟我说话了,只能说,稀奇啊! “哼!”小炸毛嗤笑一声,脸上带了嫌恶道,“千手扉间,你也只配与这些愚民为伍!什么流言都敢传,迟早丢掉小命。” “怎么?斑君这么关心我的交友状况?”我故意恶心他道。而且愚民怎么了?没有这些愚民每天跟我八卦,我要憋死了。大名府里到处都是眼线,一举一动一思一想我都要斟酌再三,也只有每天侍弄花草和放空脑子读书的时候能稍微放松一点。 哦,现在要再加一条,跟小炸毛吵架。看他一副被我恶心到的样子,我心情都变好了,果然我的开心要建立在他人的负面情绪上。 “牙尖嘴利。”小炸毛拧着眉头,眯了眯双眼道,“柱间还说你呆傻,真该让他见见你现在这幅模样。千手扉间,你连自己的哥哥都蒙骗,真够恶心的。” 这是在为他的小伙伴打抱不平?可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关他屁事?我开始生气了,更何况大哥那个蠢货,智商不怎么样,直觉却意外地敏锐。我可不相信他一点也没察觉,不过是完全不在意罢了。不夸张的说,大哥看我可能加了八百米厚的滤镜还不止。 但是,这跟你小炸毛又有什么关系?我收敛了脸上公式化的微笑,只扬了扬嘴角道:“斑君这么关心我大哥?可惜啊,我大哥最近忙得很,怕是短时间内不能跟斑君联系了。”不过我想联系他就联系他,呵呵!跟我比? “更何况,这是我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与斑君有何关系?”我反嘲道,“斑君这么关注他人兄弟的事,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弟弟?宇智波泉奈近况如何啊?” “千手扉间……”小炸毛脸色阴沉下来,下意识地捂住了缠着绷带的那只眼睛,唇齿蠕动间挤出几句话,“南贺川之事,永不敢忘。你最好不要被我找到机会。不然……” “我拭目以待?”我歪了歪头,语气带了几分疑惑。他现在想杀我怕是还不够格,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在我面前放狠话的,梁静茹吗? 小炸毛没说话,只放下捂着眼睛的左手,杀气不要钱一样冲我袭来,指尖银光闪烁,已然夹了几根千本,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打上来的模样。 “斑君!”此时,上杉姬君的声音忽然从廊外传来。 小炸毛迅速收敛了四溢的杀气,手指微动,银光也消失了,千本被悄无声息地收回了袖间。 此处恰好是一处砌了半人高的高台的回廊,加之其上还有半人高的栏杆,而我恰好蹲在高台下的花丛中,从回廊走过不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廊外花丛里蹲了个人的。 显然,上杉姬君没有察觉我的存在。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身靠近,随后便是她停步间慢下来的衣物摩擦声,之后便是一片沉默,小炸毛扭头朝上杉姬君看去,仍旧是站在栏杆上的姿势。 “斑君……”上杉姬君犹犹豫豫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细微衣物搓磨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只听得上杉姬君重重吸了一口气,声音却还是低低的,仿佛并没有将刚才吸气的气势带出来:“我……我可能要嫁人了……” “嗯。”小炸毛语气平平地应了一声。 不对劲,这是什么狗血的现场?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我悄然提着侍弄花草的工具篮子,想趁他们“深情对望”的时候赶紧溜走。不为别的,我已经开始尴尬了。不管之后剧情是什么告白还是分手,我一点都不想听,真的! 但我稍一动作,小炸毛便倏然回头,紧盯着我,杀气又不自觉溢出了些许。 他身旁上杉姬君显然感受到了这股凝滞的氛围,只听得她的声音更低了,语气都哽咽起来:“斑君,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她居然说出来了?不行了,我真的尴尬到不行了。我想走,真的姑娘,求你别说了,让我走了你再说吧。 听罢我更加急迫地想悄悄溜走了,但—— “斑君我已经追了你十年了这么久的时间你对我一点心思都没有吗这次我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问你了如果你再不回复我就真的要嫁人了……”一串急促的话语从上杉姬君口中吐出。 晚了!这姑娘已经说出来了!啊!她说出来了!还半个字都不带停的!她居然全都说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殿下处境不好,但他还没有做好应有的觉悟。扉间在侍弄花草的时候误入上杉姬君和宇智波斑的表白现场。 好惨,小炸毛怎么这么惨。 不过我为什么写的这么欢乐 我有罪。 阿门。感谢在2022-01-14 23:29:43~2022-01-15 11:0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九章 被敌人听到旁人対自己表白是什么心情?我很想采访一下小炸毛。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身体僵硬,杀气更是完全不要钱一样往四周发散。首当其冲受到小炸毛杀气洗礼的就是我和上杉姬君。 “滚!”小炸毛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杀意更浓, 低低吐出一个字,语气冰寒。 “斑君……”上杉姬君明显被小炸毛这幅样子吓到了,小小地惊叫一声,脚步声慌乱地远离了些许。 这可不行。万一给人家姑娘吓出心理阴影怎么办?而且小炸毛这句话多半是冲我来的,他可是死死盯着我呢。 “我——” “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又同时止住。一道是我的, 一道是上杉姬君的。见上杉姬君一副被突然出现的陌生声音吓到的样子,我连忙提着工具篮子往上跃了半个身形, 踩在高台边上, 扒着栏杆跟上杉姬君打了个招呼。 随后我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语气急促道:“姬君不好意思, 打扰你们告白。刚才宇智波斑那声滚多半是冲我说的, 跟你没关系,姑娘你别放心上。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我不待上杉姬君反应火速拎着篮子就撤, 再不撤我真的怕小炸毛炸了。直到回到二殿下那里, 我还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虽然跟小炸毛対上是必然的, 但是因为这种事被记恨上——我今天果然是太倒霉了, 出门没看黄历。 二殿下难得见我没有板着一副冰块脸, 出声询问我怎么回事。我将事情大略说了说, 二殿下当即笑开了。 “这……这真是……”二殿下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道, “真想看看宇智波斑那副黑脸啊!” 怎么二殿下好像対小炸毛很有意见?我跟小炸毛作対惯了, 二殿下应该跟他没什么交集吧?我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 “哼!宇智波!”二殿下撇了撇嘴道, “一群光会见人下菜的货色,都说宇智波跟贵族关系好,还不是一群惯会逢迎的东西。” “而且宇智波斑那副样子,逢迎贵族还拽着一张脸,看着就闹心。”二殿下说完咂咂嘴,又补了一句,“也就我那个大哥受得了他。” 二殿下対这点看得倒是格外清楚。我也无法想象小炸毛那个暴躁性子能跟贵族搞好关系,不炸起来都是他极力忍耐的结果了。 “还是之前那个继承人会做人。”二殿下拿着桧扇敲了敲桌面,下了结论,“现在这个一看就不行。宇智波估计要走下坡路了。” 宇智波空?他确实挺适合跟贵族打交道的,一副看着温温和和的模样,说句话要拐十个八个弯,一不小心就能被他绕得掉坑里还不自知。 “殿下与宇智波空有交集?”我与二殿下认识也有五年多了,从未见过他与宇智波有联系。 “小时候的事。”二殿下随口说道,随后又一副回忆着什么的样子,微微眯起双眼感叹道,“好几年过去了,那位继承人仍旧让我记忆犹新,处事手段不凡。至于现在这位……” “看着就想打一顿。”二殿下将整个身子塞进身后的靠褥中,语气愤愤,“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样子,欠揍!” 万万没想到,小炸毛在二殿下心中竟然是这么个形象。不过我想了想,好像小炸毛也就在大名和大殿下跟前神色稍微收敛一些,其他时候确实是一副拽得二八万五的样子。迟早栽跟头,我下了定论。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小炸毛対大名府的花匠都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可见他対普通人是个什么态度了。这可是大忌,这些普通人虽不能吹枕头风,但在关键时刻给你下绊子却是轻而易举。 毕竟大名府明面上是大名的地盘,私底下这些仆从的关系网却盘根错节,小看普通人是要有大麻烦的。譬如之前跟我八卦的那个花匠,据说他媳妇的二舅姥爷的三姑婆就是大名府的厨房掌事;又譬如大名之前吩咐的那个花匠头头奏太,他哥哥的拜把子兄弟就是大名府的侍卫统领等等。 虽然我在这半个月间表面上没什么动作,但是每天听花匠八卦倒是听了一耳朵东家长西家短的,対于这些看似普通的仆从的亲戚关系,我愈发忌惮,因此也更加坚定了要跟他们打好关系的心思,不求他们帮我什么忙,只求他们不要给我下绊子就行。 “也未必吧。”我想到小炸毛的弟弟,反驳道,“不是还有个宇智波泉奈吗?”原著中宇智波泉奈好像很有手段? “身份不够。”二殿下摇了摇头,“不是继承人,任他再长袖善舞也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的确,有些场合非族长及族长继承人不可出面。譬如之前樱花宴时,若是大殿下身后跟着的是宇智波泉奈,味儿就不対了。 这么想来千手和宇智波下一代居然都是两人掌权,大哥那个智商我就不指望了,届时我肯定要操心。至于宇智波嘛,好像原著中确实是宇智波泉奈辅佐小炸毛良多,就不知道现在会如何发展。不过看这架势,只要宇智波泉奈还想宇智波继续维持与贵族的良好关系,就必然得学学他那个八面玲珑的大哥宇智波空。 “这不跟千手差不多吗?”我想了想大哥的德行,轻笑出声,“下一代都是两人掌权。” “差远了!”二殿下拿手指头戳了戳我的脸,一副我看透你了的样子,“千手几人掌权还不是在你一念之间,跟我装什么小白花。就你大哥那个性子,被你卖了还得帮你数钱。而且千手一向与贵族关系平平,就是你出面又如何?” “谁不知道千手就是战争忍族,一向対贵族这些弯弯绕绕不甚明了?说句不好听的,千手即便有失礼数他们也不太会与千手计较,跟一个土包子忍族计较平白压低自己的身份。”二殿下倒是看得清楚。千手与贵族联系不密,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成了优点。 “宇智波就不一样了,向来与贵族交好,但他们的族长继承人居然这幅德行,除了我父亲和大哥谁都瞧不起,这谁能忍得了?”二殿下一锤定音道,“反正我是忍不了,至于那些向来跟宇智波来往的贵族,一朝落差这么大,心里就更不会舒服了。” 这可真是……人心啊。我忽然想到之前听人讲过的故事,一个人每天给乞丐十块钱,乞丐対他很感激,但有一天那个人忽然不给了,乞丐就去问他为什么,那个人说自己现在出了点事,生活拮据,结果乞丐勃然大怒,骂那个人不识好歹。 宇智波向来与贵族交好,不论大小贵族都与他们有联系。以前宇智波空可能会把这些弯弯绕绕都处理好,但换了小炸毛嘛……要么他压着脾气去应付那些小贵族,要么以后甩手给宇智波泉奈。 前者他的脸色不会好,别人看他一副臭着脸的样子多半会心生芥蒂。后者即便宇智波泉奈能招待好这些小贵族,但宇智波泉奈身份不够,别人会想着之前都是族长亲自招待,等到了这一代宇智波竟然连族长都不出面了,是不是看不起他们,也必然耿耿于怀。 “这么看来,土包子也有土包子的好处,是不是?”我轻轻点了点桌面,提点他道,“你看,即便我出了这么桩事,别人也会给我找理由。不过是个土包子而已,竟然一眼相中了岛锦,真是胆大包天。” “我这些天跟花匠们接触,他们対我最多是瞧不起,也从不会联想到我可能是故意的这一点。即便那位,也多半是以为我只是歪打正着选中了那株花。”我回忆着这些日子花匠対我的态度,陌生时対我还挺看不起的,等跟我混熟了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都认为是我太过于没见识才会随口挑中岛锦。 “如果这事换了宇智波。”我意味深长道,“不止那位,恐怕连平民百姓都要想想宇智波这是想干什么了。” 虽然我确实是歪打正着才挑中的,但是这件事并不会让外人联想到我是故意的。要知道脑补的阴谋论最是可怕,千手在外土包子的形象恰恰帮我掐灭了这个可能。 即便贵族恨上我,也只会以为是土包子千手不知道这些,不满我一个忍者竟敢与他们为伍,再不会有更多想法了。反而大名居然肯赐岛锦给我一个忍者这件事,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他们的注意力更多地会放在大名身上,揣摩大名这么做的用意。 但如果是宇智波提出要岛锦,不止贵族,就连大名都会深思宇智波想干什么了。毕竟宇智波一向与贵族交好,対这些弯弯绕绕应该最清楚不过。 “怎么?当土包子还当出优越感了?”二殿下没听出我的言外之意,翻了个白眼随口嘲道。 “対啊。”我见他没放在心上,又反问了一句,“殿下以为如何?”你呢?你做好当一个乖戾暴戾的二殿下了吗?大名给你设计的性格,虽然卡死了你当继承人的路,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一个乖戾暴戾的殿下想做什么,人们大多会认为他本性如此,而不会往别处想。 藤原大辅,你做好当一个“土包子”的准备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飞速离开,但还是给姬君解释了一下,随后便与二殿下谈论起宇智波的事,并提点二殿下土包子也有土包子的好处。 以后晚上的更新放到九点~ 之前一直六点是因为未签约审核时间实在太太太太长了,放九点可能第二天才会审核出来。 现在签约了就没有这个烦恼啦~ 感谢在2022-01-15 11:08:42~2022-01-15 19:0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章 “我以为如何?”二殿下还没反应过来, 绽开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当然——” 这孩子反应怎么这么慢?不过这会他总算回过味来了。只见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脸上嘲讽的笑容也顿住了, 随后嘴角一点一点抿了起来,神色完全收拢。 二殿下盯着眼前的案桌看了良久,终究捂住脸发出一声长叹:“千手扉间,你还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 “在鸟取时如此,在这里时也如此。”二殿下从指缝间露出一只眼睛紧盯着我, “你总是能这么清醒。” “殿下亦然。”熊孩子也不差啊, 只消我提点一下就能领悟,也不用我多费口舌。 “我不如你。”二殿下转而将双手插入发间, 整个人往后仰去, “我不如你良多……这些天……我还是……” “殿下如今才十五岁有余, 如此表现已极为不凡。”别妄自菲薄了, 孩子。你才十五岁心眼就这么多, 长大后可还了得? “哼。”二殿下随手丢了个靠枕过来,没了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反而语带嫌弃, “千手扉间, 我早就想问了, 你这一副看谁都是孩子的性子到底是怎么搞的?我都比你大四岁了, 你还一口一个孩子?” 在我看来可不都是一群小屁孩嘛。我没说话, 不过神情却明晃晃地就是这么个意思。 二殿下被我气笑了, 赌气似的将案桌朝我这边踢来:“你活该一辈子操心到死!千手老妈子!” 我略微抬手止住了案桌冲我而来的趋势, 将它规规矩矩地推正, 随口应下二殿下的话:“多谢殿下夸奖。”一辈子不至于,以后木叶建了总要他们自己操心的, 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干呢。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我借着将书还给二殿下的动作,微微俯身凑近他,唇齿蠕动间几不可闻的声音从我口中吐出:“羽衣将亡,战事将起,殿下还请早做准备。”留给熊孩子考虑的时间不多了,羽衣灭族之日,就是千手与宇智波对立之时,也是二殿下与大殿下正式相抗的时候。 在这半个多月里,族内给我传来消息,羽衣阖族已有加速撤远火之国的迹象,大名也该忍不住了。若是让羽衣真的跑到雷之国云之国的深山老林中,届时再想处置可就难了。 二殿下虽然平常一副不着调的性子,但一旦想通却也迅速成长了起来。等我第二天再见他时,他没有再似之前那般经常发呆,更是换回了之前一身艳丽的小振袖装束,看我一进门就冲我调笑起来。 总觉得想通的熊孩子变得更可怕了,之前虽然也是那副模样,但总有几分赌气的样子在里面,就好像小孩故意穿奇装异服以期引得大人的注意一样。现在嘛……这就是个小变态,一个彻头彻尾没脸没皮的小变态。提前为之后阁中的各位重臣默个哀,我好像不小心放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来。 二殿下这边无需我操心,我便将心思彻底放在了侍弄岛锦上。万万没想到,侍弄花草还挺好玩的,竟然也有这么多讲究。更别说岛锦还是太阳的芽变种,这要是弄一株岛锦回去让大哥无限催生……那我岂不是要暴富了? 不过我也就想想,这种政治意义浓厚的花,除非我是不想活了才会大批量售卖。但其他普通的花草养好了也不错啊,又是一桩生意。我愈发用心地跟着花匠学习,顺便每天回去之后还将花匠交代的要点一一记下。 他们许是认为我是个忍者,养花也不过是大名的吩咐,并不会抢他们饭碗,因此对我倒不怎么藏着掖着。一般我有什么疑问,他们都不吝于为我解答,并且由于我并不介意多干点活,他们更乐于在一旁指导我侍弄花草了。 在我疯狂偷师的时候,我呆在游园的时间也更长了,也就意味着我跟小炸毛碰面的几率更大。不过很奇怪,自从上次撞破了上杉姬君对小炸毛告白的场景之后,最近几天我都没再在游园里看到小炸毛的影子,哪怕是偶尔见到的大殿下,身后也没跟着小炸毛,难道他走了? 说实话,没有小炸毛的杀气洗礼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也不知道小炸毛跟上杉姬君之后怎么了,出于八卦心理,我还真的挺想知道后续发展。 “千手君。”一道轻柔的女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这叫什么?说曹操曹操到?更何况我还没说出口,只在心里想想,居然就碰到真人了。 “姬君找我?”我转过身冲上杉姬君行礼道。 “你……有空吗?”上杉姬君面露纠结,有些迟疑地开口。 “姬君有何事?”我干脆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掸了掸身上沾染的尘土,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能不能去千手君的住所聊聊?”上杉姬君见我很好说话的样子,微微放松了下来,身体也没那么紧绷了。 她想干什么?看她这幅样子,也不像是为了小炸毛的事来找我麻烦的。我心里有点疑惑,却也没耽搁,直接收了工具就领着她回到了住处。 给上杉姬君倒了杯水,又让她坐下后,我这才坐到上杉姬君对面,示意她有事说事。 “千手君,很抱歉。”上杉姬君双手捧着水杯,低着头小声开口道。 什么?我怀疑我幻听了?这姑娘跟我道什么歉?内心有点震惊,我动作间也不自觉带出来了点,不小心将桌子碰出一声响动。 上杉姬君抬头见我有些被吓到的样子,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后便放松了许多,自然地冲我笑了笑:“之前樱花宴的时候,因为我跟藤原大辅不对付,所以害得你受伤那么严重。” 不,你大概误会了什么。我良心有点痛,樱花宴的事明明是我跟二殿下算计的结果,上杉姬君只是个挡箭牌而已。但现在挡箭牌一脸真诚地冲我道歉?这哪里都不对劲吧?!上杉夫人看着也不是个缺心眼的人,怎么她女儿却是这种天真烂漫的性格? “姬君无需道歉。”我忙劝道。真的没必要,姑娘。你赶紧忘了那事吧,我的内心正在受到谴责。 “不。”上杉姬君很坚持,“是我的错,不仅害得你受伤严重,还对你口出恶言。” “恶言”?这姑娘说的跟我遭遇的真的是一件事吗?我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对我口出恶言了? 见我有点懵,上杉姬君解释道:“就是不该……不该……说你只是忍者之类的话。” 这也算“恶言”?这不是大部分人的认知吗?我内心更不安了,这姑娘到底是从哪个深山老林冒出来的奇葩,这么点事还要专门道歉? “姬君你对‘恶言’是不是有点理解不对?”我委婉地劝道,“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罢了,何必道歉?” “不,不是的。”上杉姬君语气柔和却坚定地反驳道,“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大部分人是这么认为的就心安理得地不把它当成错误的。” 惊了!这姑娘这思想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居然还是上杉夫人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的女儿?居然还是一国姬君?这观念也太超前了,就算放到现代能做到的人都少之又少,我愿称这姑娘为道德楷模。 我有点牙疼,忙不迭劝道:“姬君既已道歉,不知还有何事?”赶紧翻篇吧,说完没事就快走,之前居然算计了这么单纯的小姑娘,我的良心真的隐隐作痛。 “千手君是接受我的道歉了?”上杉姬君有点开心,嘴角都微微扬了起来。 不,你根本没错,何必道歉。不过这话不能明说,看得出来这小姑娘性子有点执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只含糊应道:“嗯。” “那我们现在能交朋友了吗?”上杉姬君听到我没反驳就更开心了,神情彻底飞扬了起来,俏皮地晃了晃脑袋,头上钗环叮当作响。 不,不能。你一国姬君提出要跟忍者交朋友这就不对劲了。更别说我还曾经挖过你心上人的一只眼睛,你这么快就不介意了?姑娘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姬君是有什么难事要我去办吗?”我试探着问道。交朋友就不必了,你要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就直说吧,我能帮就帮。 “没有啊。”上杉姬君被我问得有些疑惑,茫然地摇了摇头。 难道她真的就想跟我交朋友?搞不懂现在的小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那姬君为何有此心思?”旁侧敲击问不出来,我干脆就直说了。对这小姑娘太委婉根本行不通,人家根本听不懂你的言外之意。 “我就是觉得千手君人还不错。”上杉姬君笑道,“之前因为千手君伤了斑君,所以我很讨厌千手君。但是上次在游园的时候发现千手君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 救命!为什么我会碰到这种人?认为你人不错就要跟你交朋友什么的?梦回幼稚园?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点醒二殿下,从花匠处学习侍弄花草,同时上杉姬君来找扉间有事相商。 顺便,签约了真好啊,收藏都变多了,前天一天居然涨了21个收,震撼我一年! 感谢在2022-01-15 19:09:09~2022-01-16 00:37: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一章 “姬君身份贵重, 与忍者交朋友是不是有些不妥?”我委婉地回绝道。姑娘,你是一国姬君啊,之前追着小炸毛跑是看上他了, 你这怎么忽然又要正儿八经跟我交朋友了? “千手君不会介意这些的吧!”上杉姬君毫不在意地微微摇头,冲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我可是看到了,千手君跟游园里的花匠们都相处得很好呢!所以,千手君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身份之差吧?” 你们天然呆的直觉都这么敏锐的吗?大哥是这样, 上杉姬君也是这样。话是这么说, 但是如果我敢跟你交朋友,第一个饶不了我的就是上杉夫人吧?千手跟贵族关系可没那么近。 “我恐怕——”不行。 “千手君别担心。”上杉姬君好似猜出了我要说什么, 捂着嘴小声道, “我们只是悄悄交朋友, 我不会告诉我母亲的。”说完她还讨好地冲我笑了笑。 行吧, 话都让你说完了, 我还能说什么。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上杉姬君见我点头,愈发高兴了起来,坐着的腿都下意识地晃了晃, 后又忙不迭地乖乖并拢。 “姬君不介意我与宇智波斑的事?”我还是想不通。樱花宴上这姑娘还对我一副厌恶的样子, 怎么这会就对我和颜悦色起来, 还想跟我交朋友? “其实……”上杉姬君被我问住了, 沉默了一会没说话, 最后还是低着头小声道, “我只是迁怒而已……” 上杉姬君复又抬头冲我笑了笑, 只不过这个笑容很显然并没有刚才的轻松, 带了几分刻意,“千手和宇智波本来关系就不好, 我怎么能强求千手君不对斑君出手呢?” “更何况……”上杉姬君沉默良久,终是语气失落地吐出一句话来,“我也没有立场来仇恨千手君。” 看来之前在游园他们谈崩了?这是被小炸毛伤透了心? “姬君大义。”别人感情的事,我说什么也不合适,只好附和了一句。 “千手君想知道斑君对我说了什么吗?”上杉姬君捧着杯子,盯着杯中的倒影怔怔出神。 不,我不想。快住嘴吧,姑娘!求你了! “他让我以后都不要缠着他了,让我既然要嫁人了就好好呆着,缠着他像什么话。而且他还说……我缠着他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上杉姬君呆呆重复了那天游园的经历,便止了话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没听懂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听这话估计小炸毛拒绝地挺狠的。不过小炸毛也没说错,都传出要嫁人的流言了,再缠着他确实不太好。 “我自小身体不好,第一次见斑君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玩雪,结果被斑君发现了,他狠狠骂了我一顿。”上杉姬君说着说着轻声笑了起来,“那时候的斑君很严厉,我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人。父亲母亲仆下都对我小心翼翼的,好像我一碰就会碎的样子,只有斑君是不一样的。” 懂了,就是从小没被凶过,突然被凶了就觉得这个人好厉害,然后就记住他了。这算什么?古代版的柔弱小学鸡追着凶过他的校霸老大跑吗? “从那以后,我就很期待斑君来找我,也会缠着父亲母亲要去找斑君。虽然每次找斑君的时候,他都对我很冷淡。”上杉姬君抿了抿唇,声音更低了,“其实我心里知道他是不耐烦应付我的,只是看在我姬君的身份上才不好出口直接赶我走。” “但是,斑君真的很厉害啊!周围的人都夸赞他的天赋,我也见过他出任务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而且我见过他跟他家人相处的时候……”上杉姬君脸上绽开了一个极浅极浅的笑容,“真的很温柔啊……斑君……我那时就在想,如果我能成为斑君的家人,就太好了。所以就算他跟我冷冷淡淡地说话,我也很满足。” “我总觉得只要我缠着他的时间长了,他总有一天能将我看在眼里。可是……可是……十年了……我也有点累了。”小姑娘语气有些哽咽,眼眶也红了,“我现在才知道,有些人即便死缠烂打也没用。我……我跟斑君……从来就不可能……他……”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努力憋着眼泪,抖着唇道:“他既然一开始就没把我看在眼里……就注定我没机会了……我真傻……我现在才知道……” 急!怎么哄小姑娘?怎么哄感情出了问题的小姑娘?我有点慌了,一个小姑娘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 “姬君这样的人,宇智波斑没看上是他眼瞎。”我忍着牙酸开口道,“姬君不喜欢他了,不如再找一个?”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懂吗姑娘?以你的身份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别吊死在宇智波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面啊! “呵呵。”上杉姬君被我逗笑了,一边落泪一边笑得好不狼狈,她忙用团扇遮了遮面颊,略微整理了仪容,这才忍着笑意开口,“千手君真是!怎么能对一个失恋的小姑娘说她心上人的坏话呢?” 我觉得姑娘你听着挺开心的?哭都没哭了。 “姬君好像也没有生气。”我淡定地回道。只要不为了小炸毛向我发难就好,说他坏话又怎么了? “哼!”上杉姬君鼻尖微动,孩子气地鼓起脸,语气愤愤道,“我觉得千手君说的没错!他没看上我就是他眼瞎!” “姬君说的没错,恭喜姬君脱离苦海。”我附和道。不管姑娘你是一时赌气还是真的放弃了,总之现在先恭喜你脱离苦海了。 见小姑娘不伤心了,我也微微勾了勾嘴角。这姑娘还是神气一点看着顺眼,之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看得人不舒服。 “千手君真的很温柔啊!”上杉姬君手肘撑着案桌,捧着脸感叹道,“也不知道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姬君谬赞。”谢谢关心,我以后不会娶妻的。姑娘你别关心我了,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安慰了一下失恋的小姑娘就被发了张温柔卡?我觉得她在睁眼说瞎话。我,千手扉间,整天冰着一张脸,跟温柔完全没关系吧? “千手君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上杉姬君好像发现我在敷衍她了,语气有点不高兴。 姑娘你怎么该敏锐的时候迟钝,该迟钝的时候敏锐?之前委婉地问你,你硬是听不出来我的意思,这会倒化身福尔摩斯了,居然能察觉到我在敷衍你?放过我吧,咱换一个话题好吗? “差不多吧。”我含糊道。何止是不相信,我觉得你看人有问题。先是觉得宇智波斑温柔,现在又觉得我温柔。一个是未来的忍界修罗,手上沾染的人命数都数不清,一个是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妖怪,心思诡谲。我觉得姑娘你可能对“温柔”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我说的是真的!”上杉姬君团扇也不拿了,带了点力道将它往桌上一拍,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千手君在游园的时候,还特意为我解释了斑君发火不是冲我来的,还叫我‘姑娘’!可见在千手君心里,我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姬君,只是一个失恋的小姑娘而已!” 糟!那时候太尴尬了,想早点溜,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动了动嘴想解释。 “第二!”上杉姬君伸出第二根手指,打断了我的开口,“我提出想跟千手君做朋友,千手君既没有以身份之别拒绝我,也没有故意用那套虚礼来敷衍我!而且我之前害你受伤,你一点都没放在心里。我贸贸然提出要来你的住所,你也没有认为我胡闹,反而还专门招待我。”说着,上杉姬君推了推面前的水杯。 女人……都是这么恐怖的生物吗?天然呆瞬间化身福尔摩斯,而且最要命的是我居然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救命!可这明明跟我什么性格没关系吧? “第三!”上杉姬君又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坚定道,“千手君跟斑君是敌人。即便这样,千手君还肯耐心听我一个追着斑君跑的小姑娘絮絮叨叨!之后更是耐心地安慰我!所以,千手君就是个温柔的人啊!” “姬君之前不是也说宇智波斑温柔吗?”我委婉地反驳道。看看他那副德性,你都已经追了他十年了,他还这么不客气,这叫温柔? “不一样!”上杉姬君这会缓过来了,听我提到小炸毛也没那么失落了,三根手指晃了晃,“斑君对家人真的很温柔,但我只是个外人而已,所以他才对我不假辞色。但是千手君跟斑君不一样!” “千手君对谁都很温柔!对大名府的仆侍,对我,对藤原大辅。”上杉姬君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过去,最后一锤定音道,“总之,千手君对任何人都很温柔!” 听着这姑娘左一个“温柔”,右一个“温柔”,我觉得我已经快不认识“温柔”这两个字了。而且这姑娘性子好犟啊,完全劝不了。 “多谢姬君夸奖。”我有点牙疼。温柔就温柔吧,姑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你看!”上杉姬君又发现我在敷衍她,指责道,“你明明不信我的话,却还是哄着我!这不是温柔是什么?” 不,姑娘,我只是说不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听上杉姬君讲述她的失恋历程并安慰她。 感谢在2022-01-16 00:37:28~2022-01-16 20:0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离尘深处 2个;AKI-W、由沙沙沙sasa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二章 “姬君既然已经不喜欢宇智波斑了, 之后有何打算?”当招架不住的时候,换个话题就好了。对天然呆有奇效——来自千手扉间的经验。 上杉姬君顺利被我引走了注意力,没再跟我聊什么温不温柔的事。谢天谢地, 这话题我真的着不住。 “之后啊——”上杉姬君重复了一下我的话,神色有些茫然,“大概是随便找个人嫁了?” “大概?”怎么流言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本人却还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看母亲吧。”上杉姬君整个人都趴到桌上,有气无力道, “母亲怎么安排, 我就怎么做,反正我总要嫁人的。” 这还是那个追着小炸毛跑了十年的姑娘吗?之前追着小炸毛跑的举动上杉夫人绝对不同意吧?这姑娘不也坚持下来了?这会怎么又一副对嫁人毫不在意的样子? “姬君你那个——”我想了想, 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只得憋出一句话来, “心理状态是不是有些不对?”这是被小炸毛伤透了心?看破红尘了?所以觉得嫁给谁都无所谓? “千手君怎么会这么想?”上杉姬君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一脸奇怪道。 “不然怎么对要嫁的人一点要求都没有?”我反问道。这不是被伤透了心是什么? 不过好像我问错话了?上杉姬君被我逗笑了, 笑得整个身子都一抖一抖的,连着头上的钗环都碰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也没问什么吧?怎么笑成这样?总感觉好像又踩了什么贵族的禁忌一样。 “千手君有所不知。”上杉姬君笑够了才给我解释道,“我嫁人又不是挑夫婿, 是要嫁他背后的势力呀~” 原来如此, 联姻吗?不过上杉夫人舍得把这么个女儿送出去联姻? “唉。”上杉姬君又叹了口气, “其实舅舅想把我嫁给藤原大辅的, 但是母亲不愿意, 这才闹得我要嫁人的流言沸沸扬扬, 母亲想在藤原京三大老牌贵族中帮我选夫婿。” 我怀疑我幻听了?二殿下和上杉姬君不是姑表兄妹吗?这也能嫁?可能是我表现得太明显了, 上杉姬君看出来我神色不对, 出口问道:“千手君怎么这幅表情?” “姬君和二殿下不是姑表兄妹吗?”我问道。这妥妥的近亲结婚啊!就不怕生出来个畸形儿吗? “千手君真奇怪。”上杉姬君很是不解,“亲上加亲啊!如果不是藤原大辅那副性子, 我母亲说不定就同意了。” “可是……”我回忆着这些天从花匠那里听来的消息,语气迟疑道,“好像三大贵族也没有适龄的男子吧?”上杉姬君如今虚龄十四岁,藤原京三大贵族主支要么是二十几岁早已成婚的男子,要么是尚且几岁的孩童,跟上杉姬君差不多年纪的一个都没有。 这么一算,好像藤原京上上下下够得着上杉姬君身份的贵族,还真就只有二殿下一个。 “所以母亲也发愁啊~”上杉姬君无奈道。 “不能不嫁?”几百年前还出了好几位女天皇呢,联姻哪有自己掌权痛快? “不行啊!”上杉姬君更沮丧了,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田之国要维持和火之国的关系,如果我不嫁,田之国的处境就不好了。” 原来如此。大名恐怕也想通过二殿下来控制田之国,怪不得这些日子不见上杉夫人和大名一起的身影,看来大名想利用上杉姬君的事已经惹恼了上杉夫人。 这些天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恐怕是上杉夫人故意放出去的,一方面反对大名想将上杉姬君嫁给二殿下的想法,另一方面还可试探藤原京贵族是否对上杉姬君有意。若是有意求取,自然会找上上杉夫人。若是无意,就像现在这样,流言满天飞,但上杉姬君却还没有找到夫婿。 我觉得这事悬!大名估计心里也知道上杉姬君除了嫁给二殿下没有其他路可走,所以这些日子才放任流言四散,也是为了让上杉夫人死心。而且藤原京的贵族都精得很,怎么会冒着得罪大名的危险娶一个他国的姬君呢?上杉夫人此番打算怕是要落空了,万一等到大名耐心告罄,说不得还得吃一番苦头。 “姬君有何想法?”姑娘你自己没点想法吗?毕竟是你嫁人,不是你母亲嫁人啊! “我……”上杉姬君坐直了身体,脚尖不满地踢了踢案桌,小声道,“其实我不想嫁的,我想留在田之国陪父亲母亲,但是这不可能。” 确实不太可能。这么看来,大名对田之国势在必得。上杉夫人嫁去田之国已经十几年了,也该有新的联姻维系一下跟田之国的关系了。而且田之国处于土之国、雷之国、火之国三大国中间,但却与火之国挨得最近,大名既有一统天下之心,就更不可能放过嘴边的这块肉了。 不过嘛……也只是不太可能,不是完全不可能。大名为什么想让上杉姬君嫁给二殿下?一来维系与田之国的关系,二来也是想将田之国全面掌握在自己手里。届时战起,进可直取土之国、雷之国,退可封死火之国边境,战火也不至于烧到自己身上。 可是,联姻毕竟只是联姻,哪有自己真正将田之国的情况掌握在手里让人放心呢?“姬君真的不想嫁人吗?”我再次问道,总要弄清楚小姑娘的决心才好应对。 “不想不想不想。”上杉姬君仪态也顾不得了,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千手君你不要再问啦!再问一万遍也是不想不想不想!” “那如果有办法让你不嫁人呢?”我反问道。 “什么?”听罢,上杉姬君双手撑着案桌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语气欣悦,“千手君真的有办法吗?” 我缓缓点了下头,看这姑娘这么兴奋,我觉得有必要给她泼一盆冷水:“办法有倒是有,不过可不容易,会很辛苦也说不定。”想摆脱大名的控制哪有那么容易?只能靠自己,靠自己就没有轻松的时候。 “辛苦也没关系!”上杉姬君没被我吓退,反而愈发催促我继续说下去。 “辛苦一辈子也没关系吗?不仅你,还有你母亲。”我刻意说重了后果,希望这姑娘能好好想清楚。 “呃……”上杉姬君听到这明显迟疑了起来,踌躇半晌还是问了出口,“我能问问,是怎样的辛苦吗?居然连我母亲都要如此。” “大概就是从早干活干到晚,干一辈子这种。”我想了想高桥葵的工作状态,做了个总结。 “我可以!”上杉姬君听了明显松了口气,眼神亮晶晶地盯着我,好似在无声地催促我说出我的办法。真是招架不住……跟大哥一样傻兮兮的…… 这姑娘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就好办了。我从怀里拿出一个印章,将它递给上杉姬君:“姬君将这个交给上杉夫人便好,跟她说‘葵肌初秀,只欠东风’,夫人若是有意,自会知道该如何应对。” 葵氏商会在火之国已然铺呈开来,但在其他几国根基不深,发展不畅。大名已隐隐有些不耐,如若商会不能令大名满意,那二殿下的地位就危险了。如果有上杉夫人助力,以田之国为跳板,又有上杉夫人的手段,商会更上一层楼不是问题。 为了上杉姬君的婚事,我想这位夫人应该会同意的。毕竟大名要的只是掌控田之国,既然无法反抗,不如自己亲自掌眼,万一以后生出事端,也不至于陷入完全被动的局面。 葵氏商会便是我之前与二殿下拉起来的商会,在大名的势力插入后,发展势头逐渐起来了,如今也是火之国数一数二的大商会。葵氏葵氏,这位大名无时无刻不在暗喻自己将为太阳,将为天皇。向日葵嘛,总是围着太阳转的。 高桥葵能在大名插手商会之后仍旧坐在商会一把手的位置,除了她的能力本就不俗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名字与葵氏商会相称,这也取悦到了大名。 “这是什么?”上杉姬君将印章拿到手里细细打量。 没什么,也就是我在商会的一成利,给高桥葵一成,给奈良鹿岛一成,剩下一成就送给姑娘你,当做祝贺你不用嫁人。不过这点就不用跟她明说了,届时参与商会事务想要有所动作,必然会消耗大量的资金,这一成利就当送给这姑娘的起步资金。 “信物。上杉夫人见了自然会知道怎么做。”我含糊道。上杉夫人肯定见过葵氏商会的印记,有了这个,她如果有意自会去找高桥葵。至于高桥葵那边,我提前告知一下就行,高桥葵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最好。 “就这么简单?”上杉姬君有些不敢相信,“把这个拿给我母亲,我就不用嫁人了?” 当然不是,你们要是干不好,让大名觉得还是联姻控制更为稳妥,那还是白瞎,不过相信上杉夫人为了你也会百般筹谋的。 “当然不是。”我摇了摇头,“姬君你要让上杉夫人看到你坚决不想嫁人的决心才行。如果你自身都对自己的未来犹疑不决,上杉夫人又怎能相信你的决定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下的,而不是一时意气冲动而为呢?” 上杉姬君听罢将印章握在手中,坚决道:“我会努力的!决不会辜负千手君的苦心!”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的事啊,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名有意让上杉姬君与二殿下联姻,上杉姬君不想嫁,扉间给她出主意。 感谢在2022-01-16 20:04:33~2022-01-17 11:0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赛尔玛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三章 上杉姬君拿着印章就要跟我告辞, 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什么,反身冲到我面前,朝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千手君, 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姬君请讲。”我颔首道。不是什么难事的话,我就帮你办了。 “下次见到斑君帮我揍他一顿!”上杉姬君挥了挥拳头,皱着鼻子恶狠狠道,“我还是气不过!本姬君追着他跑了那么多年,居然就那么拒绝我!” 姑娘你是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一定打得过他的?之前还一副宇智波斑天下第一的样子, 怎么这会变得这么快?我含糊应道:“嗯。下次见面帮你揍他。”揍我是帮你揍了, 打不打得过另说。 “拜托千手君了!”上杉姬君十分郑重地冲我道谢,之后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的样子, 蹙眉补充道, “不过千手君要小心!斑君在大名府的时候可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你呢!” 哦, 这个我知道, 杀气如芒在背, 傻子都察觉得出来。我随口应了一声,没放在心在。 上杉姬君见我浑不在意的样子,有些着急, 更努力地补充道:“是真的时时刻刻!不止在游园!私底下我也听他念叨过你的名字!斑君对你真的真的很在意, 就像暗中捕猎的猎豹, 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你的弱点!” “所以, 千手君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上杉姬君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给我打气, “千万不能被斑君找到弱点, 被他一击必杀!” 好的好的, 姑娘你不用拍得那么用力,我心领了。我微微后退, 不着痕迹地转了转肩膀,挣脱这姑娘还想试图拍我的动作,一脸严肃地颔首应道:“多谢姬君提醒,我会注意的。” 见我一脸郑重的样子,上杉姬君这才放心,跟我告辞。不过好像出了点意外,二殿下居然来找我了? 只听得外面上杉姬君小步快跑的脚步声骤然停驻,随后便是上杉姬君小声的轻呼和一道带着些许痛呼的轻佻男声。 “一国姬君,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怎么?不追宇智波斑了,反而跑来追我们家小麻衣了?”熊孩子的嘲讽功力真不是盖的。 “藤原大辅!本姬君现在有急事,懒得跟你计较!”上杉姬君哼了一声,随后传来一声嘭的声音,好像是熊孩子被推得撞到墙壁上的声音?之后上杉姬君急促的脚步声便远了。 我这才施施然开门,出去看看熊孩子的情况。只见他正龇牙咧嘴地揉着脊背,嘴里骂骂咧咧道:“她是吃错药了?今天不仅没脑子,而且咋咋呼呼得连仪态都不顾了?” “殿下气到她了吧。”我轻笑道,这话谁听了都得生气啊。 “小——麻——衣——”二殿下震惊地盯着我,手里揉着脊背的动作都停了,语气愤愤,“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居然帮她说话?!” 说完二殿下将我一把推进房屋,顺势关上门,这才大马金刀地坐在案桌上,一副要审问我的样子,将案桌拍得啪啪作响:“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的小伙伴居然成了她那边的了?快老实交代!她来找你到底是干嘛的?” 我慢吞吞地坐到椅子上,看二殿下一副我不解释清楚誓不罢休的模样,这才笑着开口道:“难得见殿下这幅样子,殿下禁足解了?” “哼!父亲放我出来了!我跟她之间水火不容!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快交代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殿下说罢更加气愤了,双手抱胸紧盯着我,“还不从实招来!” “殿下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今天怎么这么讨厌上杉姬君?之前好像没有这么严重?”我有点疑惑。不对劲啊,熊孩子之前不是只看不惯她吗?今天怎么就突然这么讨厌她了?最近熊孩子跟她之间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父亲居然想让我娶她!”二殿下也没瞒着我,语气十分不情愿,“就她?!就这么个没脑子的人,我竟然要娶她?!想想以后一辈子都要跟这么个棒槌吵架,我可不得看她不顺眼吗?” 哇哦,大名动作这么快?这么早就给二殿下透了口风。他这是对上杉夫人的小动作不满到了极点吗? “她也没跟我说什么。”我想了想总结道,“她拜托我下次见到宇智波斑揍他一顿,顺便跟我吐槽她也不想嫁给你。” “什么?!”二殿下更生气了,“她居然还嫌弃我?我还嫌弃她呢!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说罢,二殿下泄愤似的将案桌踹了出去。 这一个二个怎么都喜欢拿桌子撒气?我抵住案桌不让它被踹歪,语气无奈道:“我觉得你们倒是挺像的,互相都嫌弃,还都喜欢拿桌子撒气。” “千手扉间!”二殿下用力拍了下桌,怒火蓬勃而出,“你到底是哪边的?!” 小学鸡吵架吗?还要选边站。“我自然是殿下这边的。”我倒了杯茶递给二殿下,“所以我干脆帮殿下解决这个问题了。” “嗯?”二殿下听罢手抖了一下,差点将杯中的茶水洒了出去。这时他也顾不得喝茶了,将杯盏往桌上咯噔一放,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意思?你干了什么?” 我没回话,手指沾了茶水写下“葵”字,又草草画出田之国的形状,将这个字框在其中,待二殿下盯着案桌深思的时候,我这才悠悠地补充道:“殿下实力有限,不足以让商会发展得更快,不如找人帮忙。” “这跟我的婚事有什么关系?”二殿下待茶水干透才拧着眉抬头,不解道。 “联姻,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掌控田之国罢了。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呢?”我又写了上杉夫人的名字,“夫人既然身为名主的妹妹,理应为商会出一份力。”有了上杉夫人插手的商会,只要商会势力发展令大名满意,并且让大名觉得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田之国,大名也不会揪着一个小姑娘的婚事不放了。 “千手扉间,你的心真脏。”二殿下一脸看透我了的样子,压抑着脸上兴奋的神色,凑过来小声道,“所以你是为了商会才跟我那从妹打好关系?想通过她来让姑母同意?你脑子怎么想的?居然连这都能想到!” 不,我的初衷只是见不得一个小姑娘失魂落魄到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不过既然二殿下已经给我找好了理由嘛,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当即颔首应下,为了以后跟上杉姬君接触不再踩熊孩子的雷区,答应下来还是很有好处的。 “加油!”二殿下兴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我就不扯你后腿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见到她我就不嘲讽她了!” 我将身子往后仰去,避开了二殿下的手,这两人连加油都是大力拍人肩膀,我是服气的。 “所以殿下来找我有什么事?”总不会是特意告诉我一声禁足解了吧? “现在没事了。”二殿下随意摆摆手道,“你都帮我解决了,我还能有什么事?” 原来是来找我想办法退婚的吗?这一个二个的…… *** 上杉姬君回去后如何跟上杉夫人说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上杉姬君要嫁人的流言没了,二殿下那边也没有再收到大名的消息说是要娶上杉姬君。 这让我愈发感叹上杉夫人手段不凡,短短几天内就平歇了流言,还稳住了大名。如果她真的在葵氏商会里插一手,那商会何愁发展不成? “千手扉间。”冷厉的女声从我背后响起。 你们母女是怎么回事?都喜欢挑人背后出声。我心中无奈,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身冲上杉夫人行礼。她是来干嘛的?替她女儿出头吗? “我倒是没看出来……”上杉夫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神情凌厉道,“你的胆子倒不小。” “扉间不敢。”我低头道。这还真找我的麻烦来了?怪我给她女儿出馊主意吗? 只听得上杉夫人冷笑一声,走进两步捡起一把修剪花草枝叶的剪刀,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正在侍弄的岛锦,曼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连岛锦都敢开口讨要。” 我要的时候也不知道它是岛锦啊,更不知道它专配重臣。我可冤死了,但我还没法解释,只得沉默应对。 上杉夫人绕着这株岛锦看了一番,随即她剪刀微动,咔嚓咔嚓将岛锦全部剪了下来。 卧槽!我的花!我心疼得眼睛都不自觉抽搐了一下,我那么大一株岛锦,只结了五朵花!还已经被我养死两朵了,现在只剩三朵她居然全给我剪了?! 上杉夫人还不满意,将两朵开得不甚完美的岛锦用剪刀全部剪碎,只留了一朵开得最好的。只见她慢条斯理地赏玩了那朵独苗苗一番,随即剪去多余的枝叶,又剪短了枝干,这才走到我面前,将那朵岛锦插到我头上,作出一副欣赏美景的样子,捏着我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轻声道:“岛锦你怎么受用得起呢?还是这样看着顺眼。我那不成器的侄儿总算有一点没说错,小麻衣确实是个美人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杉姬君拜托扉间揍宇智波斑一顿,同时二殿下也对娶上杉姬君这事意见很大,扉间帮他们解决了问题。上杉夫人来找扉间麻烦。 感谢在2022-01-17 11:09:35~2022-01-17 13:5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四章 说罢, 上杉夫人收回手腕,将剪刀径直丢给我,语带警告:“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 离我儿远一点!” “扉间不敢。”我仍旧低头应道。放心,我对你女儿没兴趣。 上杉夫人听罢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随后便走远了。 我这才起身将头上的岛锦摘下来。心痛,这得值多少钱啊!不过嘛……上杉夫人真是个聪明人啊,帮我戴花的时候, 我已然看到了她手腕间挂着的印章, 这是应下了,还顺便帮我解决了大名要赐花给我的问题。厉害啊! 任谁看来都是上杉夫人来找我麻烦, 毁了我侍弄的岛锦, 这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她为什么来找我的麻烦?因为上杉姬君来找我了啊! “扉间。”大名的声音悠悠响起, 也不知大名在回廊外看了多久。 “名主。”我拿着岛锦冲大名俯身行礼。 “我那妹妹没有找你麻烦吧?”大名缓步而来, 语气不辨喜怒。 “上杉夫人将岛锦全部剪了。”我侧过身子示意了一下身后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枝叶, 又指了指地下两朵被剪成碎瓣的花朵。不是都在一边看到上杉夫人做了什么吗?还装模作样,恶心心。 “扉间这是做了什么?怎么惹得美和如此生气?”大名将我手中的岛锦接过,仔细打量了一番。 “我也不知道。”我一脸茫然。装啊, 看谁会装。 “哈哈哈哈哈。”大名轻声笑了起来, 半晌才道, “是不是你惹了春奈不快?我那妹妹也只对春奈的事关注几分。” “没有吧?”我还是一脸茫然, 不解道, “上杉姬君从我这离开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原来是想问我上杉姬君找我什么事吗?这是怀疑上杉姬君的拒嫁跟我有关? “高兴?”大名反问道。 “对啊。”我掐头去尾总结了一下上杉姬君的话, “她拜托我揍宇智波斑一顿, 我答应了, 然后姬君就很高兴地走了。”对,没错, 就是这样,至于中间的过程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春奈这孩子……”大名失笑道,此时笑容才有了几分真实。 “名主,这岛锦?”还给我吗?我还挺想要的,搬回去培育一批,说不定哪天就能赚大钱了。 “赐予你。”大名笑着将手上那朵完好的岛锦递给我,“虽然美和将其剪得七零八落,不过也难得你精心照料了近一月的时候,此株便赐予你了,好好养养,说不得下一年还能活过来。” “谢名主赏赐。”我接过那朵开得鲜妍的岛锦,俯身恭送大名离开。 看来我侍弄花草的日子到头了,正好侍弄花草的本事我已学得七七八八,再在游园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得不说,上杉夫人这番动作帮我解决了一个难题。 我打量了一番手中仅存的这朵岛锦,花的确是好看。而且一般岛锦都是花瓣层层叠叠散开,露出金黄的花蕊,微风吹来犹如舞女穿着繁复的红白相间的塔裙翩翩起舞,但这朵却异于其他岛锦,它整体呈绣球状,花蕊被深深藏在花瓣中间,乍看上去更显雍容华贵,细细品味却又内敛不露芳华。 也不知我是否能同这朵岛锦一般,在这波澜诡谲的时局中幸存下来。它为什么会被留下来?与其他几朵相比,它不一般。我凭什么幸存下来?只有学这朵岛锦,做其他忍者做不到、做不了、不能做的事。以后火之国的各大贵族怕是要对我恨之入骨了,我拿着那朵岛锦往住处走去。 葵肌初秀,只欠东风。上杉夫人那边一旦有所动作,羽衣这边也就拖不下去了,羽衣想去雷之国、云之国必然经过田之国,总不能放羽衣去给自己嘴边的肉添堵,对吧?大名也该放我回千手了,这么好的捞功劳的机会,他既有意扶持我掌权千手,又怎会让大哥专美于前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人将那株岛锦送到我的住所,许是上杉夫人已经将其枝干剪了许多,这株岛锦下次开花也不知是否会再开出岛锦,抑或者全都是太阳。这样一来,它的价值就低了许多,侍弄的仆从也不再十分精心地照料它,可以看见这株岛锦周身都有被随便修剪以便包装的痕迹。 虽然大名依旧将这株岛锦赐给我了,但其中蕴含的政治意义却要打个对折。原先是板上钉钉的品相极好的岛锦,非重臣不赐;这会只是岛锦植株,下一年能不能长出品相不错的岛锦都是问题,如此品质,赐予重臣反而是折辱了他们。 如我所料,大名只让我回族,并未多说什么。这是想看看我的手段了,我能在这次羽衣覆灭中站到什么位置,就决定了大名之后对我的态度。我当天便抱着岛锦植株及那朵还未凋零的岛锦花朵通过千手暗桩的传送阵回了族地。 为了这朵岛锦,我决定用一次传送阵。这么好看的花,凋零了怪可惜的。回族之后,我当即找到了大哥,让他试图用木属性查克拉来维持这朵岛锦的生命,并将那株根系及枝干都有损伤的岛锦植株也给了大哥,让他试试还能不能救回来。 然而大哥好像哪里不对。 “扉间!”大哥听我说完,激动得眼泪汪汪的,捧着那朵岛锦像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语气极其极其亢奋,眉毛都快飞出去了,“我一定会做到的!你就放心吧!” 不,看你这么激动我更不放心了。这是吃兴奋剂了?不过催发一株植物而已,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想了想,还是就种土里好了,大哥这个状态我不放心,总觉得大哥好不靠谱。 “没问题的!”大哥先是将那朵岛锦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之后才扑上来抱住我转了个圈,信誓旦旦道,“交给我吧!扉间!大哥绝对帮你养一院子的花!” “一院子倒不至于。”我试图从大哥怀里挣脱出来。也不知道大哥吃什么长的,这几年力气愈发大了,不用查克拉还真的推不开大哥。 “至于!”大哥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冲我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语气坚定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扉间有喜欢的东西!当然要帮扉间做到啦!就交给大哥吧!” 嘶——大哥肉麻起来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受不了了,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好吧。”我难得没有甩开大哥揉着我头发的手,微微回抱了大哥一下,“那大哥你加油。”我等着看满院岛锦花开的那一天。 将植株和花都交给大哥之后,我这才去找了老爹。只要老爹同意,想攫取战功还是很容易的事,正面战场肯定是大哥上,有大哥在族人的死亡率会降低很多。至于我,想攫取战功只有从羽衣的家族传承下手了。 羽衣也是从千年前流传下来的六道仙人的后裔,虽然现在实力衰微,但他们的家族传承源远流长,不然也不会研究出宇智波空那种战争机器。即便有黑绝的帮助,但羽衣自身的研究能力也不可小觑。 相信大名对于我拿到的羽衣传承肯定很感兴趣。大名虽豢养了一批家忍,日向猿飞等忍族也臣服于他,但忍术传承这种东西,一般的家忍不会有,日向猿飞等大族肯定也不会交出来,大名估计眼馋得很。 当然,东西不能多给,多给了让大名真弄出一支忍者军队来,千手宇智波等大族还怎么混下去?只消让大名尝到灭族能得到的好处即可。 对于一个有一统天下之心的君王来说,不怕他不上钩。一旦上钩,千手和宇智波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他既要细细打磨,又要防止真的将刀折断,这对千手和宇智波来说反倒是好事。 当然,拿走之前还得跟老爹报备一声,万一真给了大名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就糟糕了,还是让老爹先过过目比较保险。也许有些忍术在我看来不过如此,但在这个时代,说不定就是一个小忍族赖以生存的绝技。 老爹默许之后,我便被顺理成章地安排进了偷袭羽衣目前族地的小队中。另外,此次我这部分小队还肩负着测试传送阵的任务,目前多人多物传送阵已经初现雏形,只不过需要至少十个族人一直维持查克拉输入,且在族地的一端也必须有族人维持查克拉输入,即便这样,以羽衣到千手族地的距离,传送阵也只能维持一刻钟的时间便会崩毁。不过,足够了! 这次任务是大名直接发布给千手与宇智波两族,下令千手与宇智波联手覆灭羽衣,千手负责从南方进攻羽衣,同时偷袭羽衣族地,宇智波从西方切断羽衣的退路,将羽衣封死在这里。 不过,宇智波虽然由于写轮眼的缘故,家族忍术传承肯定多不胜数,但羽衣毕竟曾与千手、宇智波齐名,一族的传承饶是宇智波也心动不已。于是,我撞上宇智波也来清扫羽衣族地的小队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杉夫人帮扉间解决了难题,大名出声试探被扉间挡回,扉间有了喜欢的东西岛锦,柱间决定为扉间种一院子的岛锦,羽衣灭族时间到。 补充一个小知识,岛锦的花是很不稳定的,这一年也许开的花红白相间十分漂亮,下一年也许就开的跟太阳差不多,花朵全红,几乎看不到白色也有可能。 感谢在2022-01-17 13:59:35~2022-01-17 23:17: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五章 “不巧, 斑君晚来一步。”我挡在带队的小炸毛身前。小炸毛脸上还缠着绷带,难道眼睛还没换?算了,本来也只是猜测宇智波田岛会给小炸毛换眼, 但这么久过去还是没动静,看来计划失败了。丢了一只眼的小炸毛,不知未来还能发挥出几分实力。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小炸毛冷漠地看着我,讽刺道, “你想对宇智波出手吗?” “不, 此次我们两族联合行动,我怎么会对盟友出手呢?”我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 归剑入鞘, 但仍旧挡在宇智波一行人的面前。 “让开!”小炸毛有些不耐烦, 冷声呵斥道。 这可不行, 族人正在维持大型传送阵, 同时在搬运羽衣一族留下来的传承资料,这会可不能让宇智波一行人进去。 “不,有一桩事我想我得跟你说清楚。”将小炸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直到他被我盯得汗毛直竖, 我这才慢吞吞地开口。 “什么事?”小炸毛警惕了起来, 左脚微微后撤, 脊背压低, 一脸防备地看着我。 “上杉姬君吩咐我——”我拉长了语调, 随后将查克拉覆盖脚底, 一脚蹬裂地面, 直直冲小炸毛而去,“下次见到你就揍你一顿!” 轰隆一声, 一个深坑随即出现在我脚底,这个动静应该足够族人警觉了。随即,我将注意力全部放到小炸毛身上。 他身后的那群宇智波本已准备出手,但在听完我的话后,又面面相觑,顿住了身形,最后只互相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揍小炸毛一顿就跑! “什么?!”小炸毛原本警惕的神色变得有些惊异,动作都慢了一分,被我成功近身擦着脸颊一拳揍了过去。 这时他才回过神来,忙屈肘挡住我的一拳:“你在开什么玩笑?!” “让女孩子哭可不是男孩子该有的行为啊,斑君。”我边说边又一脚蓄力冲他膝盖踢去。 “千手扉间!”小炸毛也有些恼了,飞身而起,一脚踹向我的胸膛,“你在樱花宴不也把人家吓得仪态尽失吗?!” “那是姬君怕见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双手交叠护住胸膛,挡住他这一脚,反手拉住他的脚踝,将他整个人都朝我这边拖了过来,试图将他摔到地上,“我可不像你,人家追着你十年,还给人家甩脸色。” “她喜欢我,与我何干?”小炸毛也恼了,折身而回,一拳冲我的脸颊揍了过来。 “斑君可真是无情啊。”我松开紧握着小炸毛脚踝的手,张开五指接住他这一拳,借着力道将他朝身侧扔了出去。 正在这时,轰隆轰隆的声音在背后成片响起——成了!答应上杉姬君帮她揍人的已经揍过了,族人也已经搬空了羽衣族地,我也该撤了。 “后会有期。”我冲小炸毛挥了挥手,不顾他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迅速瞬身跑了。这么多宇智波我可打不过,还是趁早跟族人汇合好一点。 “千手扉间!”小炸毛愤怒到破音的吼叫从身后传来。他察觉到了?我挡着他是有意为之。但是,晚了啊,小炸毛!还是我技高一筹! 隐入羽衣族地爆破产生的烟尘中,我顺利与族人汇合。不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感受到宇智波空的查克拉? 打了个手势让族人先走一步,我向着感应到的宇智波空的方向疾驰而去。前面的人好像也察觉到了我在追踪他,愈发向着密林中钻去,但也没有突然加速甩开我,好像在指引我去什么地方一样。 半小时后,那股查克拉终于停了下来,我终于追上了——是宇智波空。 “找我有事?”我看着他一副邋遢打扮的样子,头戴斗笠,将面容完全遮了起来,身上乱糟糟挂着三把武士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落魄武士。 “小扉间。”宇智波空摘下斗笠,幽幽叹了口气,伤心道,“这么久不见,都不问个好吗?” “有事说事。”我随手冲他丢过去一根千本。 “好吧好吧。”宇智波空随手接过千本,无奈地笑笑,摊摊手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名单我已经探查过一批了,没有异常。” “这种事跟铃树诚说就够了。”我不信他刻意引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宇智波空听罢摸了摸鼻子,笑容有些尴尬:“其实……我是想问问斑的事。” 哦,关心小炸毛啊,真是个称职的哥哥。羽衣族地的任务已了,现下耽搁一会也不碍事,我就没急着走,跃上树干挑了根树枝坐下,一脸你想问什么就问的样子:“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刚才怎么打起来了?看样子也不像是生死相搏。”宇智波空见我没有拒绝,当即跳到我旁边的树枝上,也学着我的样子靠着树干坐下。 “上杉姬君让我揍他一顿。”我也没瞒着,将游园的事跟他说了,“前些天在游园的时候,上杉姬君找宇智波斑告白,宇智波斑拒绝了,然后上杉姬君哭得挺惨的。” “这……”宇智波空苦笑着摇了摇头,“斑也太直接了,就算不喜欢上杉姬君,拒绝她也应该委婉一点。” 我还没说宇智波斑可能说话很难听呢,宇智波空居然就猜出来了,他对宇智波斑可真了解。 “确实。”想到小炸毛不分敌我散发的杀气,还有那一个杀气腾腾的“滚”字,我觉得有必要跟他哥告下状,“众目睽睽之下不仅放杀气,还说‘滚’,真是太不委婉了。”虽然主要是冲我放杀气,“滚”也是对我说的,这个“众目”也就是我和园中的暗桩,但不妨碍我给他上眼药啊。 “什么?!”宇智波空听罢脸都青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上杉姬君只让我揍他一顿,脾气真是太好了。”我装模作样地感慨道,“要是我碰上这种事,这不得下个任务,让十个八个忍者追杀一波?” 宇智波空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道:“以后有机会我会好好教育斑的。”嗯,你知道就好。我怎么这么机智!又给小姑娘报了个仇,不愧是我。 “对了,为什么他还一直缠着绷带?”我有点想不通,还是跟宇智波空求证一下好了,“你们族里不至于一只写轮眼都没有吧?难道他自己不想换眼?” 看到宇智波空一脸尴尬的样子,难道我还真说中了?我有点不可置信:“还真是他自己不想换?他脑子里怎么想的?” “也没什么。”宇智波空含糊道,“小孩子的胜负心罢了。” “所以他觉得只靠一只眼睛就能打得过我?”我心中一万只草拟吗奔腾而过,“这是什么幼稚的想法?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斑一向很好强。”宇智波空感叹道,“他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最是骄傲不过。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遭受过挫折,也就是在你身上吃瘪。” “我好像没干什么吧?”我歪了歪头,他坑我坑得也不少啊,怎么就光他吃瘪了呢? “没干什么?”宇智波空语气讶异,仿佛我在讲什么笑话,“你忽悠他傻乎乎地朝大海吐火遁,然后逼着他接了两次护送你的任务,之后又破坏了羽衣的实验基地让他无功而返,紧接着又抓了泉奈威胁他亲自挖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刚才还借着揍人的借口拖延他去搜寻羽衣族地,你管这叫没干什么?” 噫噫噫?宇智波空可以啊,居然调查得这么清楚? “不愧是宇智波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我假笑着给他鼓了鼓掌,“这么快就查到了这么多消息。” “不及你。”宇智波空摇头道,“我远不及你。” “我看你好像并不生气。”我探究地看着眼前宇智波的继承人,作为宇智波斑的哥哥,怎么弟弟被坑得这么惨,他还耐得住性子?之前在羽衣基地他可是快死了都还想着弟弟的人呐。 “斑太骄傲了,也该有个人来磨磨他的性子,不然他迟早钻牛角尖,自己走进死胡同里。”宇智波空挠了挠头,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而且,我总觉得,小扉间你对斑没有杀意吧?” 见我没有说话,宇智波空仿佛确认了什么,语气坚定了起来,继续往下说道:“以你的实力,这几次与斑的交锋,只要你想,你杀了斑轻而易举。” “我什么实力?”我语气平淡地反问道,“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千手忍者而已。” “算了,小扉间既然不想承认,我也没办法。”宇智波空叹了口气,眼神却仿佛看什么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看得我想打人。 见我有逐渐暴躁起来的趋势,宇智波空忙继续说了下去:“总之,我能知道为什么你对斑屡次留手吗?” 理由啊,有很多。诸如他是因陀罗转世,他的眼睛未来会是轮回眼,他以后还要为木叶打工,他以后用处可大了。但我想了想,最终只说道:“大哥跟他关系不错。”今生的天启,前世的兄弟,即便生在敌对忍族,也无法阻止他们的友谊。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又何至于闹成以后那种反目的境地呢?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和斑打起来了,扉间又摆了斑一道,宇智波空找扉间有事。 感谢在2022-01-17 23:17:42~2022-01-18 10:41: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月天 5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六章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千手柱间?”宇智波空一脸不相信的神色, 见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才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没想到小扉间这么看重哥哥, 看来斑还是沾光了。” “那我能拜托小扉间一件事吗?”宇智波空回过神冲我笑得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说。”我不着痕迹地远离他些许,总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小扉间帮我照顾照顾泉奈怎么样?”宇智波空见我身体往后仰,愈发靠近讨好道。 我怀疑我幻听了?宇智波泉奈是谁?未来宇智波的二把手。我是谁?未来千手的二把手。宇智波空指望我一个千手去照顾宇智波?真见面了到底是照顾还是对砍? “你脑子没坏吧?”我用手指了指我自己,“我,千手。他, 宇智波。你让我照顾他?” “咳——”宇智波空不好意思地捂嘴咳嗽一声, 清清嗓子小声道,“也就是战场上放放水, 平时坑他别那么狠之类的照顾。” “你之前对宇智波斑可不是这种态度。”区别对待的哥哥, 小炸毛真可怜。 “不一样……”宇智波空尴尬地笑了笑, “斑实力够强, 被坑还能让他长长记性;泉奈还小, 实力不够,我总得多操心一些吧。” 懂了,受尽宠爱的幼弟啊。 “那我有什么好处?”想让我放水?可以。好处给够也不是不能商量, 更何况我本来也没打算杀死宇智波泉奈。 “小扉间想要什么?”宇智波空摊了摊双手, “现在我身无长物。” 可真敢说啊, 想空手套白狼?我有点鄙视地看着宇智波空, 正准备开口让他大白天的别做梦了, 忽然想到他现在也是有一只写轮眼的人。等等, 写轮眼?我的忍术库是不是不用愁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听说写轮眼只要看到过的忍术都能复制?” “没有那么夸张, 也只是大多数S级以下的普通忍术能复制而已。”宇智波空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有一个想法。”我一脸深沉。既然如此,那我的忍术库可以考虑建起来了, 大名对这个肯定很感兴趣。 “什么?”宇智波空不明所以。 “你把你会的所有忍术都弄一份给我。”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家族绝学什么的就不用了,其他大路货你肯定也会很多吧?都给我来一份,最好所有属性的术都要有!” “你想干什么?”宇智波空警觉了起来。 “跟大名做点小生意。”我没瞒着,宇智波空最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以便他筛选合适的忍术,太强的忍术肯定不行,太过垃圾的大名也看不上眼。 “你竟然想把忍术传承交给大名?!”宇智波空被我吓到了,语气十分震惊,“千手扉间!你疯了吗?” “没疯。”我睨了他一眼,“别这么大惊小怪。” “不是。”宇智波空抹了把脸,也不笑了,语气十分严肃,“千手扉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把忍术传承给了大名,到时候我们忍族就没活路了!” “所以才要你筛选一遍。”我淡定地接了下去,“挑些大路货,浪忍、小忍族可能接触不到的,但大忍族看不上眼的那些忍术,属性要齐全。” “这样小忍族岂不是都要灭族了?”宇智波空坚决反对道,“大名有了这些,弄一支杂牌忍族军队不是问题。待大名扫除小忍族后,就轮到我们大族了,这不行!” “是什么让你认为现在忍界百族互相征伐,小忍族就不会灭族的?”我有点无语,“这年头死的忍者还少吗?” “而且大名出手,必然不会全部从头培养忍者,他肯定会先试图招募忍者来组成军队。毕竟从零培养花的时间太长,耗费的心血更多,直接招募小忍族更划算。”我细细给宇智波空分析了一遍,“基础忍术传承到了大名手里,只是逼迫小忍族加入大名这一方而已。能在这个战乱时代活下来的忍族没一个傻的,为了活下去,他们加入大名一方是必然的,更别说加入之后还可能学到新的忍术。” “等等。”宇智波空忙不迭打断我,“首先,大名他招募那么多忍者干什么?” 啊,看来这位在深山老林待久了,对现在的局势有点不甚明了。我三言两语将最近的局势总结了一番:“大名已经向田之国出手了,拿下田之国之后就是云之国、雷之国,届时忍界战争爆发必不可免。你觉得大名是雇佣千手宇智波来打仗好,还是自己弄一支忍者军队打仗好?力量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让人放心。” “这样一来千手和宇智波不就更没活路了吗?”宇智波空还是摇头。 猪啊!还没反应过来。我只得掰碎了给他解释:“你觉得大名弄的这支忍者军队有千手和宇智波强吗?” “没有。”宇智波空斩钉截铁道。 “是啊,没有千手和宇智波强。但大名已然开始征伐天下,他停不下来了,他会怎么办?” “雇佣千手和宇智波?”宇智波空语气有点不确定。 “对啊,最好能将千手和宇智波收入麾下。”我意味不明地说道,“大名越看到杂牌忍者军队的弱势,他就越发想要千手和宇智波。如果千手和宇智波再稍显颓势,以大名的心性,必将这两族视为囊中之物。千手和宇智波将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两把刀,刀主人磨刀的时候既要将它们磨得更锋利,又要小心不能大力将他们折断。” “这样千手和宇智波岂不是都落入大名的手中了?”宇智波空紧皱着眉头,“如若大名起了杀心,两族灭族都有可能。” “为什么你觉得大名现在没有起杀心?”我反问宇智波空,“羽衣灭族之战你也看到了。羽衣之后,火之国境内可就剩千手和宇智波这两个大族没有在大名的掌控之下。” “想想吧。现在的两族都是大名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对上位者来说就是需要毁灭的。”我轻声道,“与其让千手和宇智波在大名的阴谋中互相征伐,不如给大名找点事做。他既有一统天下之心,将千手和宇智波一同收入麾下岂不是更好?” “你怎么能断定大名会对千手和宇智波留手?”宇智波空紧皱眉头,指出了我话语中的漏洞,“而且一旦大名尝到了忍者军队的好处,他会更加想培育出一支只属于他自己的军队,而非各大忍族组成的混合军队吧?” “下棋哪有一步就走到头的?”我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该如何让大名对千手和宇智波留手这是我要做的事。至于培育出只属于大名自己的军队嘛,只要大名认为这支军队属于他就够了,谁会管那里面都有些什么人呢?” “你……”宇智波空叹了口气,“真敢想啊,千手扉间。那些小忍族就是你拿来为千手和宇智波铺路的牺牲品吧?利用忍术传承来让大名起了建立忍者军队的心思,之后想法子将千手和宇智波塞到里面,原来的小忍族在千手和宇智波面前哪里还有活路。” 我可没这么说,都是你自己猜的。我不可置否,只语焉不详道:“冥君,你该庆幸我还带上了宇智波。” 忍者互相征伐太久太久了,总得想个法子让忍者联合起来,至少不能再自相残杀下去,贵族这几百年间都心存默契地削弱忍者的实力,只有给忍者找个足够强大的靠山,才能让这些贵族歇了这点龌龊心思。 “我如果不同意,小扉间你也会这么做的吧。”宇智波空低头沉思良久,复又抬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真可怕啊,小扉间。你想做的事总有办法做成功。” 谬赞了,我只是想法比较多而已。世上哪有什么必然的事,不过走一步看一步算一步罢了。 “我答应了。”宇智波空揉了揉额角,“你既然敢这么告诉我,就笃定我没法拒绝吧。作为局外人,我不掺和进来就不知道你到底要如何操作,也就不知道宇智波会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但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来阻止你。两相权衡,不如跟着你干,还能亲自给宇智波把关,也能及时得知你的相关计划。” 很好,答应了就行。我伸出两根手指在宇智波空眼前晃了晃:“弄两份出来,一份糊弄大名的,计划已经告诉你了,你应该知道弄些什么程度的忍术吧。” 见宇智波空点头,我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另外一份要事无巨细,我要一份系统基础的培育忍者的忍术大全。”这可是未来木叶的希望啊。 “遇到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通过铃树诚。”我补充道,“给你半个月时间,我要看到第一份。第二份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来,但一定要精心。” “第二份是干什么的?”宇智波空有些不解,“计划中只需要第一份吧。” “未雨绸缪。”我高深莫测道,“这是给未来花朵的养料,总之你好好弄就对了。”这是未来木叶忍者的启蒙教材,可不得精心一点,万一养出一堆歪瓜裂枣,我哭都没法哭,还是早早就开始做打算比较好。 “你不会想把第二份交给大名吧?”宇智波空警惕了起来,又在我看白痴的眼光中闭了嘴,揉了揉脑袋道,“没事,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一不小心就会被你带沟里,跟你说话我总得多想想。”宇智波空解释了一句,“我会帮你把两份都弄出来,但是第二份我一定要知道你要拿去干什么。” “那我半个月之后去一趟长野。”我假装没听到他的抱怨,“第一份你尽快弄,我有急用。”到时候将宇智波空这份和筛选过的羽衣的传承忍术放一起,混一混再挑出一份,绝对能让大名满意。 “放心。你好好干,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宇智波泉奈的。”只要你干得好,我在战场上放放水,私底下也放放水都不是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空拜托扉间照顾泉奈,扉间顺势让宇智波空整理基础传承忍术,预备将此作为取信大名的工具。 感谢在2022-01-18 10:41:20~2022-01-18 22:1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琳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七章 见宇智波空没有其他事情, 我当即瞬身往千手驻地赶去,我也该归队了,失踪太久也不好。 偌大一个羽衣覆灭也只用了短短五天, 剩下的都是些往深山老林逃窜的残兵败将,千手和宇智波各分出数十个小队前去追踪,我也跟着其中一支千手小队隐入密林,不过当我离开众人视线后,就知会了族人一声, 悄无声息地赶回族地。 族内搬回的羽衣资料繁杂, 我还得好好整理一番,说不定还能从中找到关于神树和黑绝的资料, 更甚者, 如果能发现千年前关于忍宗真实的记载就更好了, 哪怕只有只言片语, 慢慢搜寻, 总能还原千年前的真相。 忍者跪了这么久,也该有点东西来唤醒他们沉睡的骄傲,又有什么比千年前的忍宗的真相更能激起他们的血性呢?想想吧, 千年前高高在上的忍者, 一代又一代下来竟然沦为连平民都不如的工具, 多可笑啊!多可气啊!多讽刺啊! 想要以后的木叶长长久久地发展下去, 总得给忍者一点信心才行, 千年前的忍者并不比任何人差。如今的忍者因为被当成工具而自暴自弃的可悲又可怜的自我唾弃, 也该被扫进垃圾桶了。 可惜, 我想得很美好, 但羽衣的资料并不完备。在族地里没日没夜地整理了一周的资料后,我失望地发现羽衣族中关于忍者历史的记载也不过就是那些, 诸如羽衣一族是千年前六道仙人的后裔,是高贵的存在,是六道仙人最正统的一支等等,其他关于忍宗的只言片语我并未找到。 不过羽衣搜集的忍术倒是很可观,各系的忍术五花八门都有,不愧是以疯狂研究著称的忍族。但这里大多也就是些小忍族当成宝,如千手一般的大族却看不上眼的忍术。足够了,应付大名足够了!更别说还有宇智波空那一份。 在跟老爹两个人将忍术都筛选过一遍后,我便暗中前往长野。当然,明面上我还是跟着千手小队在不知道哪里的深山老林里追杀羽衣残党。 *** “千手扉间!”宇智波空翻了翻我带来的羽衣忍术传承,将其一把拍在桌上,低吼道,“你居然想把这些东西给大名?!” “不是普通的忍术传承吗?”我有点不解,“而且这都是我跟老爹筛选过的。” “你!”宇智波空一脸想骂人的样子,却又憋了回来,忍着脾气跟我解释道,“你们筛选过到底是筛了什么东西?!你我就不想说了,对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意识到严重性。千手佛间他身为一族族长,对这些看不上眼也正常。但是!这也太过了!” 原来是给的太多了吗?没事啊,这不还有你在吗?我看着宇智波空的眼神愈发和缓,安抚道:“那你再筛选一遍。” “这件事就交给你把关!”见宇智波空憋不住要骂人,我连忙将资料一股脑全都塞给他,“我过两天来拿!”说完我就赶紧蹿出去了。 这么生气的宇智波空还真是很少见啊,不过我这也算是反面激励了一下他努力工作吧?不管了,反正工作都甩出去了。 心安理得地将这事抛到脑后,我又悄然往漩涡一族赶去。离开漩涡也有些时日了,这段时间里,我只去信让水户姐帮忙继续加强灵魂禁锢的强度,也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也该把黑绝的精神体碎片拿给水户姐看看,让她心里有个底,总得有个研究方向才行。 见到水户姐后,我还没说话,她倒是神情严肃地询问我樱花宴上发生了什么事,闹得我被大名赐岛锦的消息人尽皆知。 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不愧是大名,这样一来,贵族即便瞧不上我被赐了一株养都不一定养得活的岛锦植株,也得捏着鼻子做出应对来,不然天下人怎么看他们?居然堕落到跟走了大运的忍者小子一个待遇? 我将樱花宴的事以及后续在大名府养花的事大略说了说,水户姐眉头皱得更紧了:“大名想通过你来控制千手?” 不愧是日后能建国的漩涡一族,就这政治敏感度,比大哥那个傻兮兮的货要强多了。我点点头,回道:“没错。” “你居然还往大名身边凑?!”水户姐听我应了下来,更是火大,语调都尖锐起来。 聪明人,我还什么都没说就猜出来了。 “老爹答应了。”对不起啊,老爹。拿你当一下挡箭牌,反正水户姐也不敢向你求证。 “佛间叔叔居然……”水户姐没说下去,不过也能看出她对这件事极度不满,“扉间你现在才多大?叔叔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干这种事?” “我脑子够用就行。”我帮老爹说了句好话,“聪明是不看年纪的。” 见水户姐依旧蹙眉想说什么,我忙转移话题:“水户姐,上次我让你帮忙研究的灵魂禁锢术进展如何?” 水户姐听罢横了我一眼,想是对我转移话题的举动十分不满,不过也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有一定的进展,但是不确定要将这个术加强到什么地步。” “我们去封印室测试一下吧。”我提议道,“我这里有个东西能检测术的强度。” “怎么检测?”水户姐领着我往封印室走去。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只示意水户姐继续带路。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在外面拿出来的好,人多眼杂。 待到了封印室,我伸出手掌,将黑绝的精神体从识海深处拖了出来。过了这么久,这一小块精神体仍旧活跃异常,一出来就向四周冲去,试图突破我本源之力构筑而成的囚牢。 我微微收紧五指,将它困在掌心:“就是这个。灵魂禁锢如果能达到封印它的程度就足够了。” “这是?”水户姐凑近仔细感应了一下这一小片黑黢黢的精神体,神色凝重:“这种深沉的恶意……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一点竟然就能感受到能将整个人湮没的令人发狂的怨恨!” 这是什么?这是一位半神在被封印之前最深最沉的怨恨意志,是她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愤恨、所有的恶意凝聚而成的意志。 “一个敌人。”我言简意赅道,“能研究出可以检测这种精神体碎片的结界更好。” 我想将星之村作为势力发展的大本营,长野毕竟人多眼杂,现在很多事都不方便处理,我去一趟还得偷偷摸摸的,如果老巢有这种能检测到黑绝的结界就更加保险了。 水户姐似乎猜到我有事瞒着她,不满地哼了一声,但也没追问,只将灵魂禁锢术式在地面上刻画了下来:“来试试吧。” 我将手中的禁锢逐渐扩大,慢慢地将暂时没有动静,安静地漂浮在我掌中的精神体碎片放入地上的封印术式中。倏然间,它仿佛察觉到周身禁锢力量的消散,猛地向后方冲去。 水户姐见势连忙输入查克拉,启动封印术式,不过——精神体碎片只略微顿了一顿便冲破了术式,又继续向后冲去,试图隐入墙壁。 我不紧不慢地激发潜伏在四周的扩大化力量囚笼,将那一小片精神体碎片又重新收回识海,这才跟蹲在地上皱眉看着被破坏的术式的水户姐说道:“看来强度远远不够。” “扉间,你跟我交个底,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水户姐神情严肃,探究地看着我。 “一个纯精神体敌人。”我略微透露了一点,看水户姐还想追问,我摇头道:“在做出能检测它的结界或是能够封印它的术式之前,我不会说更多。” 在唇上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我轻声道:“水户姐,谨记一点,你研究这些都是为了帮我解决‘我’的身体问题,再没有其他理由。” 水户姐神色更显凝重,沉默地看了我半晌,最终只咬着唇,语气凝肃道:“我知道了。灵魂禁锢术不足以禁锢你的灵魂,所以我才要继续往下研究。” “那就拜托水户姐了。”我微微笑道,“术式的研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还要麻烦水户姐多多费心。能尽快研究出强度足够的术式,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另外。”我掏出一份从羽衣那堆资料里整理出来的相关封印忍术,将它递给水户姐,“这是从羽衣那缴获的,都是封印忍术相关,其中有些术我看不懂,不过应该是好东西,水户姐拿去研究吧。” “你啊!”水户姐接过后边展开资料,边嗔怒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种拜托人帮忙就一定要给好处的性子!” “这不是应该的吗?”不然人家凭什么帮你? “唉,我大概是看不到小扉间冲我撒娇的样子了。”水户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眼中带着笑意。待她完全展开资料后,神情便严肃了下来,盯着手中的资料不自觉便入了神。 看她如此沉迷,我心中有了计较,这些应该是比较高深的封印术,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我作势要抽出她手中的资料:“那资料我不给你了?换成给你撒个娇?” 水户姐忙护住资料,直接将我推到一边,头都没抬,不耐烦道:“边儿去,谁要臭小子的撒娇,你赶紧滚吧。” 女人,真是善变。刚才还想让我撒娇,这会就让我滚。见水户姐完全没有搭理我的趋势,我只得跟水户姐道了个别,随后便离开了漩涡一族。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失望地发现羽衣族里没有千年前忍宗的资料,但扉间也整理出一份忍术传承带给宇智波空,随后扉间前往漩涡一族,让水户帮忙研究能够禁锢黑绝的术式。 感谢在2022-01-18 22:12:07~2022-01-19 10:4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赛尔玛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八章 大名坐在前方的高台上, 淡淡的阳光从侧边的窗格洒入,将大名的影子印在地上,我只能看到大名说话间微微颤动的影子, 扭曲着,像一条躲在阴影里窥伺的毒蛇,在暗中评估我的价值。 “千手扉间。”大名随手翻了翻我呈上去的忍术资料,声音不辨喜怒,“吾放你回千手, 就是为了这点东西吗?” “名主恕罪。”我单膝跪地, 语气恭敬道,“大哥已觉醒木遁血继限界, 我在羽衣灭族一战中的功劳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大哥, 只得拿些许忍术传承来抵罪。” “木遁?”大名语气淡淡地反问道。 “是千手一族传说中的血继限界, 几百年间只有大哥一人觉醒, 在战场上, 一人便可左右战局。”我低头解释道。 “千手柱间……”大名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句,“你倒是有个好大哥。” 我沉默着没吭声,多说多错。饵已步下, 我不信大名会不心动。 “扉间啊……”大名长叹一声, “我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啊……” “请名主责罚。”我深深地低下头, 语气愈发恭敬。真难伺候, 猜不中心思不行, 会显得自己过于愚钝;猜中了心思也不行, 会让上位者更加忌惮。 前面传来衣物淅淅索索的声音, 之后便是大名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腻人的香味从大名身上传来,余光中只见大名在我身边停驻, 一只手轻柔地拍了拍我的头。 随后,鼻尖腻人的香气便淡了,耳边的脚步声也逐渐小了下去。随着嘎吱一声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殿内彻底陷入一片寂静。除了侧边透过窗格投入的几缕阳光,殿内再无其他,周围显得愈发阴暗起来。 我闭了闭眼,仍旧维持着垂头单膝跪地的姿势,那股腻人的香气闻得我想吐,那只手阴凉的触感也令我几欲作呕,还有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阴冷的目光在皮肤上一寸寸逡巡更是令我反胃。 不可多思,不可多想,我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虽然大名不在这,但周围暗中窥伺的视线仍旧存在,我不能有异动。 难得有片刻空闲,干跪着也是跪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思及此,我只在心中慢慢推演起目前陷入瓶颈的飞雷神的术式。这个术如果能顺利推演出来,配合影分身之术,我可斡旋的余地就更大了几分。 从黄昏到深夜,从深夜到黎明,直到第二天中午,这道殿门才重新被打开。二殿下进来了。 “千手扉间。”二殿下蹲在我身前,用手拍了拍我的脸颊,嘲讽道,“死了没?” 我睁开双眼,冲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开口道:“殿下有何要事?” 二殿下这才起身,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膝盖道:“起来吧。遵父亲令,大名府决定新招一批家忍,我负责此事。至于你嘛,作为大名府的使者去游说各方忍族。” “‘使者’?‘游说’?”我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反问道。 二殿下往我怀里拍了张纸,意有所指:“务必让以上忍族答应下来,方法不论。” 奈良、油女、桃宫、木村、野原……除了已经归附大名的日向和猿飞,还未低头的千手和宇智波,其他樱花宴上见到的忍族都在上面,甚至连樱花宴都没资格参加的小忍族都有。短短一天内,竟然能拿出这份名单,大名果然对火之国的忍族早有想法。 “贵族们恐怕不会同意吧?”大名一下子将忍族都招揽了,贵族怎么办?彻底沦为大名的盘中餐吗? “这就是我要头疼的事了。”二殿下以桧扇点了点唇,不甚在意地说道。大名可真舍得,放自己儿子去当挡箭牌,贵族的手段是那么好应付的吗? “时间?”不知大名打算花多久来组织这支军队? “五年。”二殿下伸出五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们只有五年时间。” 有点难啊,五年哪里够。我将那张纸折好收入怀中,叹道:“走吧,殿下。我们商量下怎么运作。” “有想法了?”二殿下引着我往住所走去。 “想法谈不上,还得听听殿下的建议才行。”我没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这件事,万一露出只言片语,让人猜出我是早有预谋可就糟糕了。 不过,大殿下好像急了?看着前方回廊处转出的身影,我下意识看了一眼二殿下。也不知道这两位殿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大哥,有事吗?”二殿下停下脚步,语气淡淡地问道。 “小弟。”大殿下走近几步,神色复杂地看着二殿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还有事,不便与大哥闲谈。”二殿下皱了皱眉,绕过大殿下就走。我也低头朝大殿下行了个礼,随后就追着二殿下离开了。 “大殿下这是?”我试探着问出口。 “最近一直那副死样子。”二殿下不耐烦道,“好像我欠他天大的恩情一样,看着就碍眼。” “大殿下可真是……”我想了想,憋出一个词,“重情?”沉溺于过去与二殿下和谐的兄弟关系,却不想如今大名非要他们反目,不知他是想不到这一点还是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无论哪一种,对二殿下来说都不是好事。 二殿下冷笑一声,讥讽道:“不过是害怕罢了。别提他了,心烦。” 害怕?害怕二殿下开始插手朝政?害怕二殿下威胁他继承人的位置?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二殿下的名字——藤原大辅,大辅二字就注定了二殿下不是大名看中的继承人,现在大名之所以抬着二殿下,究其根本,不过是为大殿下准备的磨刀石而已。 一路无话,行至二殿下的住所后,我这才又将那张名单展开,将其抄录成三份。 我用手指点了点第一份名单:“这上面都是近些年逐渐形成的忍族,根基最浅,最容易招揽,先将这份名单上的都弄到手,用他们来试验,搭个架子出来。这上面的忍族贵族看不上眼,阻力不会太大。” 我又点了点第二份名单:“第一份名单上的忍族安顿好之后,可以朝第二份名单的忍族下手了。这一份名单都是在贵族那里挂上号的中小忍族,只要安排得当,不愁第二份名单上的部分忍族不心动,一旦有忍族倒向大名,剩下的也都是水磨工夫。只不过这份名单一旦动起来,贵族肯定有所警觉,届时大概会对你我出手。” 最后便是第三份名单,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第三份名单是最难拿下的,里面的忍族与贵族联系颇深,都是至少传承几百年的家族。我们‘没有能力’招揽,得找名主求助才行。”能力太出众也不行,活都干完了让大名怎么想?总得给大名的人留点底子捞捞功劳,顺便将最难啃的骨头甩出去。 “千手扉间。”二殿下安静地听我说完才慢吞吞地开口,“为什么我觉得你?”觉得我早有预谋? “殿下心里明白就行。”我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为名主分忧,是我应该做的。” “总觉得你没安好心。”二殿下嘀咕了一句,还是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三张纸上的名单,将其一一记下,复又抬头,脸上露出嚣张的笑容,“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想玩把大的,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我也回了二殿下一个默契的微笑:“殿下有不懂的尽可去问名主。如今殿下才刚刚接触政事,正是需要名主在一旁多多提点的时候。”没事多去大名面前晃两圈,跟他报备一下计划进度,让他心里有个底,这样我们才好行事。 “当然。”二殿下点头应下,“我才十五岁呢,正是需要父亲指点的时候。” “殿下机敏。”我夸赞道,随后便问起了之前招募家忍的事宜,“大名府以前招募家忍的章程可还在?” “有。”二殿下从桌上翻捡出一本册子丢给我,“看看吧。” 我接过翻了几页,有些惊讶:“以前招募家忍也会从忍族中挑选吗?我还以为全都是浪忍或者自己培养的忍者之流。” “怎么可能?”二殿下嗤笑一声,“大名府培养不出顶尖忍者,只有从那些小忍族下手,但效果一直不佳。” 果然大名之前就对忍族起了心思,既然大名一直有招揽忍族的行动,那我的动作就更寻不打眼了,只消稍微遮掩一下,外界也只会以为这又是一次普通的大名府招揽家忍的行动而已。 “还要麻烦殿下探探名主的底,提前做好忍族聚族而居的备案。”我将章程收好,敲了敲案桌道,“此番动作估计是名主征伐天下的前奏,届时忍族规模不会小,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什么?!”二殿下惊了下,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干了什么?竟然让我父起了这个心思。” 我没说话,只无声写了个葵字,语焉不详道:“哪里是我干了什么?分明是名主等不及了。” 我干了什么?我只不过助长了大名一统天下的野心而已。葵氏商会的触角已经探出火之国,上杉夫人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商会利润连年不断以倍数增长,打仗需要的钱有了,物资有了,消息有了。 系统的忍术传承也给到大名手里,培养忍者军队的资料也有了,只差人了。而我现在,就要想办法帮大名凑一支忍者军队。不管如何,只要凑起一支杂牌忍者军队,不愁大名不继续下注。 二殿下神情肃穆,沉思良久,终究开口道:“千手扉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一步踏错便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很清醒。”我语气坚定。 “去吧。”二殿下盯了我良久,最终一字一句道,“有事找我。” “殿下放心。”我颔首应下。二殿下这么粗一根大腿我该抱的时候还是要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名让扉间和二殿下开始招揽火之国忍族。感谢在2022-01-19 10:48:16~2022-01-19 22:3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九章 踏出大名府, 熙熙攘攘的街道映入眼帘,街上人声鼎沸,嘈杂的声音将我整个人都淹没了, 温暖的阳光将我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流动的生命的气息,抬起胳膊挡了挡阳光,这才觉得踏入了人间,身上残留的阴冷气息也被这人间烟火冲散。 接下来, 首先将名单上的忍族都跑一遍吧。有些忍族我也不甚了解, 乘此机会正好摸摸他们的底。还有奈良一族,樱花宴一别, 再无机会与奈良鹿岛相谈, 这次正好光明正大地去拜访他。 拜访小忍族并不顺利, 客气些的将我恭恭敬敬请了进去, 又恭恭敬敬地送走;高傲些的总要冷嘲热讽一番, 堂堂千手居然沦为帮大名招募家忍的跑腿;厌恶千手的就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直接门都不让进了。 至于为什么厌恶千手嘛?大抵分为三种,第一种是与宇智波亲近的, 他们倒向宇智波, 便与千手是天然的敌人;第二种是与千手有仇怨的, 这种没办法, 说不定哪次千手出任务就杀了他们亲朋好友, 仇恨千手无可厚非;第三便是对千手又嫉又恨, 嫉妒千手这等忍界豪族, 仇恨千手能拥有的待遇, 俗称红眼病。 第三种我已经在心中给他们出具了死亡证明,如此心性, 一群废物而已。木叶又不是什么垃圾桶,这种垃圾还是早早清除比较好。另外两种倒是可以筹谋一番,第一种只要宇智波转换态度,他们也自然而然会跟着宇智波的步调走;第二种我也没办法,看得清形势的自会压下那点仇恨,看不清形势的还是去三途川报道吧,没道理放着这么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给我找麻烦。 总体而言,对名单上的忍族摸底还是比较顺利的,敢拦着我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小忍族一听我是代表大名来招募家忍的,天然的气势就要弱上几分,再加上我千手族长二子的身份,敢给千手甩脸色也是要胆气的,而能够在这个时代生存下来的忍族,最缺的就是胆气,最不缺的就是察言观色、转换阵营的本事。 不夸张的说,以我现在能够调动的千手势力,灭了他们一族轻而易举。不过,暂时还没有那个必要。能好好坐下来谈的话,我还是不愿意见血的。我是在逼迫小忍族投到大名麾下,借助大名让他们联合起来,又不是搞什么大屠杀,动辄要灭人家一族就跟我原本的计划背道而驰了。 在拜访了一圈名单上的忍族之后,我自然而然地敲响了奈良一族的大门。公然出差,我不怕大名察觉什么异常,反正奈良也在名单上。 “小扉间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奈良鹿岛懒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同时门也咯吱一声开了。 “救命之恩,岂敢忘怀?”我扬起一个公式化的微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走吧。”奈良鹿岛退后几步,让我进门,随即便领着我朝族内走去。 “我看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盯着前方领路的身影,我有些摸不准他只是端着这幅样子,还是真的不着急。无论是商会的一成利还是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在帮大名招揽忍族一事,可都与奈良一族息息相关呐。 “着急什么?”奈良鹿岛语气不变,“着急也无用啊。” “也是。”我附和道。着急是最没用的情绪,除了使自己陷入焦躁不安的境地外,没有任何用处。奈良鹿岛,真是个清醒的人啊!对于这样的人,我反而没什么把握,摸不准该如何应付。 来到会客室后,就见奈良鹿岛径直坐在我对面,之后便没了动作。 “奈良族长呢?”我歪了歪头,看着他一副坐在椅子上再也不起来的样子。 “老头子退位让贤了。”奈良鹿岛挠了挠头,一副麻烦死了的样子,“说什么后生可畏,让我也该打起精神来了。” “谁啊?这么厉害。”我随口道。 “你说呢?”奈良鹿岛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等等?我?后生可畏?我干了什么会让奈良族长觉得后生可畏?还是奈良鹿岛单纯吓唬我? “承蒙夸奖?”我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无辜的笑。不能问下去,继续下去被奈良鹿岛带沟里可就不妙了。有些事一旦问出口,即便我不回答也是一种答案,而我,从不敢小觑奈良一族的智慧。 “行了。”奈良鹿岛似是猜出了我在忌惮什么,也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道,“说吧,这时候拜访奈良一族是干什么的?” “给你送商会的一成利。”我嘴角微微扬起,“之前说好的。” 奈良鹿岛听罢脸都青了,一脸后悔地问道:“我现在不要还来得及吗?” “晚了。”真是个聪明人啊,这就更不能放走了。我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我已知会过高桥葵,你直接去找她即可。毕竟她是你的亲姨母,也该带带自家孩子,对吧?” 奈良鹿岛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整个人都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我就知道,小扉间你的好处不是那么好拿的。究竟情况有多复杂,居然还要我姨母亲自带我,说好的一成利呢?不是直接躺着拿钱就好了吗?” “以前可能干躺着拿钱,现在不可能了。”我假惺惺地安慰道,“鹿岛君,你没赶上好时候啊。” “什么叫现在不可能了?”奈良鹿岛不满地抬起身抱怨,忽然脸上闪过震惊的神色,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等等,不会吧?我之前接到消息说商会在田之国隐隐有所动作。” 我冲他笑了笑没说话,摊摊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你现在在帮大名招揽忍族。”奈良鹿岛喃喃自语道,“外面都在传你堂堂千手不顾身份,居然将火之国的中小忍族都拜访了一遍。大众的猜测是你完全不懂大名府招揽家忍那一套,然而……你是有意为之?!” 奈良鹿岛正襟危坐,神色严峻:“大名想开战?” 哇哦,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就猜得差不多了,不愧是以高智商著称的忍族啊。 我点了点唇,补充道:“不错。葵氏商会就是大名的,起初二殿下占七,我占三。现在二殿下的七成里有多少大名的人还未可知,我这边一成给了高桥葵,一成给了你,一成给了上杉夫人。” 奈良鹿岛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然后千手扉间你就跑了?” 什么跑了?说的多难听,我这是眼看兜不住了,将它转手出去而已。我现在哪有那个能力跟大名掰手腕?商会眼看着要守不住,不如拿它做做人情,一举两得。 “我相信奈良一族有这个实力。”我笑得十分无辜。能在药材生意上屡次坑得千手血本无归的忍族哪有那么简单? “不行!”奈良鹿岛断然拒绝,“跟大名打擂台,我奈良一族还没那个本事。” “那如果跟着大名走呢?”我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大名府招募家忍的小册子推到奈良鹿岛面前。 “怎样?”见他低头研究着册子,我循循善诱道,“跟着大名走,大名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的下属出手,更何况奈良一族可是做了表率,大名嘉奖你们一族还来不及呢。” “然后我奈良一族就成为火之国全体忍族的眼中钉肉中刺?”奈良鹿岛将翻完的小册子甩到我怀里。 “哪有那么严重?”我反驳道,“大名手里的忍族肯定不会敌视奈良。” “千手扉间。”奈良鹿岛嘲讽道,“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让千手归附大名算了?有了千手,大名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些小忍族?” 我还真这么想,不过不是现在,得等火之国的忍族归附地差不多了之后,总得给千手挑个合适的时机,太早就是炮灰,太晚显得太过不识抬举。 “等等。”见我没说话,奈良鹿岛不可置信道,“你还真有这个想法?” “名主英明神武,堪为一方雄主。”我夸了大名一句,见奈良鹿岛一脸牙酸的样子,这才住口反问道,“我千手为什么不能归附大名?” “归附了让千手彻底沦为大名的鹰犬?”奈良鹿岛摇头不信,“我不信千手族长会让你这么干。” 我仍旧笑笑没说话,这已然回答了奈良鹿岛的问题。 “不是吧?”奈良鹿岛更加震惊了,见我如此表现,语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千手族长居然都同意了?你们千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有什么想法?”我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他道。我要看到奈良一族的态度。 奈良鹿岛这会也不皮了,神情肃穆,语气沉了下来:“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忍界战乱已经太久太久了。”我低头看着案桌上倒映着的模糊人影,悠悠叹道,“我恰好对这幅忍者互相征伐的景象看腻了。”桌面模糊的人影不断变换……母亲、阳太老师、板间、瓦间、残疾的阳斗叔、族内失孤的孩童、樱花宴上族人染血的尸体……一个个逝去的以及将要逝去的人影从我眼前闪过,最终凝聚成眼前身量单薄的倒影。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将奈良鹿岛拉入伙。 第九十章 “如何?”我抬起头, 语气淡淡,“这个理由足够吗?” 奈良鹿岛被我不自觉散发的杀气激得汗毛倒竖,他舔了舔干涩的唇, 哑声道:“你真是个疯子,千手扉间。” “多谢夸奖。”我缓缓收敛了杀气,冲他微微笑道,“我可是将老底都透露给你了。” “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连这个门都走不出?”奈良鹿岛低声问道。 “怎么会呢?”我笑得愈发灿烂,“高桥葵的侄儿我可不会乱动。”顶多是给你留下点小印记, 让你开不了口而已。 “这么说, 还是看在我姨母的面子上了?”奈良鹿岛突然笑了起来,“我算是知道姨母为什么这么欣赏小扉间了。姨母说的果然不错, 被你盯上的人迟早得被拉上贼船。” “什么叫贼船?”我不满道, “你也不差, 刚才不就诈出来我的目的了?”敢情高桥葵早就跟奈良鹿岛打过招呼, 奈良鹿岛居然还故意试探我, 心真脏。 “我有吗?”奈良鹿岛摊了摊手,又换回懒洋洋的语气,“我只是测试一下姨母说的是真是假而已。对于未来的上司, 我总要心里有个底吧?” “上司?”我挑了挑眉, 反问道, “是什么给了你未来上司就是我的错觉?” “难道不是?”奈良鹿岛被我问住了。 “你未来的上司是英明神武的火之国大名。”我反驳道, “懂吗?” “小扉间, 你一口一个大名, 我可看不出来你对这位有半分敬畏。”奈良鹿岛一点也不信我说的话。 “我这么劳心劳力地替他招揽忍族还不够敬畏他?”我嗤笑一声。 “别贫了。”奈良鹿岛神色正经了起来, “说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火之国境内的忍族彻底联合起来。”我总结了一下我的目的。然后建个木叶, 再然后甩开大名单干,不过后面这些暂时没必要告诉奈良鹿岛,我怕吓到他。而且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答应下来,果然还是很可疑啊。 “联合起来向其他四国发难?”奈良鹿岛语气依旧懒洋洋的,“小扉间,你想彻底挑起五国混战吗?”这是明显不信我说的话啊。 “名主既然有一统天下之心,我追随于他,自然要为他出谋划策。”我没有反驳。 “就凭你招揽的杂牌忍族?”奈良鹿岛摇头道,“即便加上千手和宇智波,与其他四国为战也太过凶险。千手和宇智波一族是很强,但风之国的砂暴一族、土之国的两天秤一族、雷之国的夜月一族、水之国的鬼灯一族、辉夜一族等等……” “千手扉间,是什么让你认为火之国能抵抗以上所有强大忍族而不落下风?就凭千手和宇智波吗?”奈良鹿岛收敛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整襟危坐。 凭什么?当然是凭我大哥和宇智波斑这两个人,还有之后一定要弄到手的九只尾兽。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就算四国联合起来进攻火之国又如何?反倒能逼迫大名更加倚仗千手和宇智波。 “不可说,不可说。”我摇头笑得愈发高深莫测,“时机到了,鹿岛君自然就会知晓。” 等大哥和小炸毛带领千手和宇智波在忍界闯下赫赫威名,等忍界其他大族被千手和宇智波压得抬不起头,等强如尾兽都被他们一一封印,等木叶建立百族归合。 “我能相信你吗?”奈良鹿岛思考良久,目光一寸寸从我脸上扫过,语气凛然。 “相信是最没有说服力的理由。”我摇头道,“不需要你相信,至少目前接下这一成利对你奈良一族百利而无一害。” “奈良一族这几年日子是不是不好过?”我平静地回视他,语气笃定,“国境动荡,战火不休,奈良的药材是不是卖不出火之国了?不然也不会冒着得罪千手的风险屡屡抢夺千手的生意?” “樱花宴上对我示好真的只是高桥葵的吩咐吗?”见他瞳孔略微紧缩,我心中已有答案,“奈良一族本就想趁着樱花宴交好千手吧?如果因为药材生意真将千手惹恼,那你们奈良一族可怎么办啊?” “我千手可不是什么和善的忍族。”我悠悠叹道,“断我千手财路者,杀!阻我千手兴盛者,杀!欲灭我千手族群者,杀!” “我千手一族,可是彻头彻尾的战争忍族啊。”我将手伸到眼前,手掌翻覆,看着眼前白皙稚嫩的掌心。就是这么一双手,手腕细瘦,掌纹清晰可见,骨节分明,秀窄修长,比第一等的象牙更加苍白,比刚凝结的玉脂更加滑腻,指甲修剪得与指尖齐平,弯弯的月牙透着淡淡的白。 就是这么一双手,这么一双看着幼嫩、无害、弱小的手,到如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手掌上覆起淡淡的查克拉,还掺杂着丝丝缕缕的剑意,我翻手将手掌虚虚按在案桌上。须臾间,案桌寸寸龟裂,一道道裂纹无声无息地从掌心蔓延而出,恍若将死之人伸展出的干枯瘦削的手臂在无声地求助,霎时间又在剑意的包裹下化为齏粉。 “不想与千手作对,何不跟着商队去赚钱?”我收回手,不顾奈良鹿岛骤然起身爆退的身形,仍旧坐在椅上,神情古井无波,眼神却紧盯着奈良鹿岛。 “怎么?”奈良鹿岛神情更加忌惮,“千手对奈良意见很大?” “哪有?”我摊了摊手,语气无辜道,“我只是给鹿岛君提个醒罢了。千手还是很和气的,不会贸然对其他忍族出手。”只不过踩了千手红线的忍族另算而已。 “况且,鹿岛君啊,有了这一成利,你就能正当地插手商会。”我收回双手,自然地换了个坐姿,“跟着商会消息可就灵通多了,也不至于你奈良一族只能待在族地猜猜猜,对吧?往后的日子可不太平,早一天掌握消息,抢占先机,就能多为奈良一族筹谋一分。鹿岛君真的不心动吗?” “后生可畏啊……”奈良鹿岛感慨一声,鼓了鼓掌,又随手拖了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小扉间,你彻底说服我了。” “不敢当。”我摩挲着下巴,看着他又自然而然转换过来的态度,“只不过恰好说中了奈良一族的打算而已。”老狐狸,装什么天真!我不信奈良鹿岛心里没有这个想法,不然怎会在樱花宴上三言两语就应下此事? “唉……”奈良鹿岛叹了口气,“小扉间,你左一句时机未到,右一句相信无用,我很难做决定啊。” “做什么决定?”我佯装不解道,“我只是将商会的一成利赠予你。你很高兴地接下这一成利,然后去找高桥葵熟悉商会事务,并利用商会牟利,只不过是为了奈良一族的生意而已,再没有其他事了。做生意赚钱罢了,还要做什么决定?” “就这样?”奈良鹿岛探究地看着我,一脸怀疑。 “就这样。”我颔首道,“如果你连商会那一成的份额都守不好,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干更多的事?”换句话说就是奈良鹿岛现在还没有那个利用价值,我要看到他的能力之后,才能决定是否将其彻底拉入伙。 “这么谨慎?”奈良鹿岛没被我吓退,反而有些兴致勃勃,“听起来更有趣了。那小扉间现在能透露给我什么?” “唔……”我敲了敲额头,“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半分不透露也说不过去。” 我打了个响指,作出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拍了拍奈良鹿岛的肩膀道:“大名计划这次招揽忍族的时间长达五年,奈良一族还需早做准备,太早不行,太迟也不行。” “五年?!”奈良鹿岛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若是奈良一族筹谋得当,可堪为表率。”我提点道,“至于何时加入?你参与商会事务后,自会有所察觉。” 商会的物资采买、走商路线、运送货品、资金流动、人员调拨等等,掌握了这些消息,抽丝剥茧总能判断出大名的动作。奈良鹿岛,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让我看看奈良一族究竟如何应对大名的招揽。 “我知道了。”奈良鹿岛一口应下。 很好,有奈良一族在商会里,我也不至于对商会情况完全抓瞎,更何况,就算为了奈良一族,奈良鹿岛也得摸清楚商会的情况。 “此番叨扰良久,还望奈良、山中、秋道三族族长恕罪。”我起身侧头望向旁边的墙壁,“扉间不过为着名主招揽忍族一事才贸然上门,然尔等三族似乎对名主招揽并不在意。待扉间回禀名主,下次必携重礼,亲自登门拜访。” 躲在旁边听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然而我说完之后,墙壁那边并没有动静。我也没强求,只对奈良鹿岛笑笑:“鹿岛君,不送送我吗?” “小扉间,厉害啊。”奈良鹿岛看了我良久,服气道。 “走吧,我送你。”奈良鹿岛引着我往来时的路走去,顺便从兜里摸出一小瓶瓷瓶递给我,“给你的见面礼,里面是上次的药。我没看错的话,你的身体现在出了问题吧?” “多谢。”我没拒绝,好药谁会嫌少。不过奈良鹿岛眼神可真毒啊,这都能看出来我身体有问题。不错,我身体确实不太好,自从跟大名打机锋开始,我就不能随身带着蛞蝓仙人,身体的伤势不能及时修复。况且,我身体太好对大名也是个威胁,不如一开始就做出身体不好的样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跟奈良一族谈妥了。 其实砂暴是我爱罗的外号,但是风之国我也不知道有哪些忍族,干脆杜撰一个砂暴一族出来了。 原著里面一堆人都只有名没有姓,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懒得起姓氏。 感谢在2022-01-19 22:47:57~2022-01-21 00:0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赛尔玛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一章 四年时光转瞬即逝。这四年间, 我的恶名愈发在忍族中流传,就连族内对我意见也颇大。以二长老为首的族人将我视为千手的叛徒,大名的鹰犬, 认为我帮大名做事实在是败坏了千手的名声。 这点我不否认,招揽小忍族之事也不是一帆风顺,总有那么些宁死不屈的,这就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或威逼, 或利诱, 听得进话的即便被招揽也对我异常仇视,听不进话的就更没必要活着。 “千手扉间, 你一点忍者的荣耀都没有吗?竟然沦为大名的走狗?!” “你迟早会下地狱的!” “我族的冤魂会永生永世纠缠着你!我在三途川等着你!” “以我族之血肉, 以我族之怨恨, 我诅咒你!生生世世被我族的怨灵纠缠, 永世受难, 不得超生!” 有点吵。 我神情不悲不喜,看着眼前宛若地狱般的景象,看着屠戮者带着扭曲的笑容追杀这个小忍族的族人, 看着四周翻腾的火舌舔舐着脆如薄纸的建筑, 看着眼前一切一切的罪恶在火海中被掩盖。太慢了, 这群杂碎动手太慢了, 实在是……太吵了!听着耳边连绵不断的哀嚎, 我心中暴虐的情绪翻涌不休。这群杂碎……真是碍眼! 四年间, 大名想要的忍者军队已有雏形, 一个又一个忍族臣服于大名, 前两份名单已经清理过半。然而,大抵是受害者的心态作祟, 往往被威逼利诱加入的忍族对待这些宁死不肯接受招揽的忍族更加残忍。 每每我带队清理这些小忍族,被威逼利诱招揽的忍族的忍者总是十分积极,当然,他们的手段也极其残忍,譬如我现在带的这群杂碎,甚至仗着同属大名麾下,连我都敢挑衅。 看着被丢到我面前的身上明显被凌虐过的妇女,以及耳边传来的前方带着恶意的询问:“扉间大人,这个礼物送给您如何?” 这个人……我抬头看着面前笑得一脸淫邪的中年男忍,他是哪个忍族的?我记不清了,总是都是些小角色,本事没有,仗着归附到大名麾下,欺男霸女的胆子倒不小。 我缓缓抽出雷神剑,看着雪白的剑身上倒印出的红的仿佛要滴血的眸子。这双眼眸早已不复之前的绯红,这是鲜血染就的,怨恨浸透的,憎恶凝结的一双深红得有些发黑的血瞳,是我的罪孽啊! “启太。”我缓缓起身,查克拉狂暴地向四周碾去,将虚弱地趴伏在我面前的妇女一脚踹到旁边的火海中,我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你,在挑衅我吗?” 中年男忍随着我的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去,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畏惧的神情,语气也变得有些谄媚起来:“哈哈哈哈,扉间大人,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请您饶恕我吧!啊啊啊啊——” 晚了!我甩落雷神剑上沾染的血花,转身出了大门,没有再看身后缓缓倒下的无头身躯。门外负责灭族的忍者早已归队,正安静地跪伏在地上等待我的到来。 “回去吧。”雷神剑铿然归鞘,我尾随在他们身后往驻地疾驰而去。 *** “千手扉间,你这一身血腥味真恶心。”二殿下捏着鼻子,不满地抱怨。一如既往,他总要先发表一番对我身上血腥味的嫌弃。 “殿下还没习惯吗?”我不为所动。熊孩子也就是装模作样而已,他从一闻到血腥味就吐到能自然地面对我,也不过只用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这会跟我抱怨就是闲的,没事找事。 “习惯什么?习惯你这幅死人脸吗?”二殿下冷笑道,“真真白瞎了一副好相貌,以前还会笑笑,现在就是个面瘫。” 我假装没听到,只朝二殿下伸出了手,示意他将东西给我。 “喏——”二殿下从案桌底下扒拉出一个小盒子丢给我,嘟哝道,“也不知道你舌头到底怎么长的?居然喜欢吃这种味道的东西。” “谢了。”我接过盒子,含了一粒糖在嘴里,清新的柠檬味瞬间充斥着舌尖,也略微平息了我心中翻涌不息的杀意。我咯噔咯噔地将糖三两下咬碎,吞咽下去,这点清醒足够了,再含下去,那种甜腻腻的味道我总有些不适应。 “这次忍族清理完了,不过出了点小岔子。”我这才有心情开口说起这次带队的情况,“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启太还是启介什么的,被我杀了。” “杀就杀了。”二殿下随口道,“一群杂碎罢了,谁还能找你算账不成?” “就怕有人要在这上面做文章。”我又丢了一粒柠檬糖进嘴,这次只慢慢含着说道,“这群忍族里早就有人看我不顺眼,说不定就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将我拉下来。” “怎么?”二殿下停下了低头翻看资料的动作,敏锐道,“你想退?” “差不多吧。”我将糖在舌尖滚了两圈,思索着慢慢道,“我现在杀的人也够多了,再杀下去千手族里就要压不住了。而且我劳心劳力四年,也该退一退给别人让个位置,都是我的一言堂我还怎么浑水摸鱼?” “然后别人抱着你的功劳去我父亲面前领功?”二殿下放下手中的资料,讽刺道,“我们立下汗马功劳的扉间大人,就这么委委屈屈地龟缩在驻地,甚至还要听别人的命令?” “什么叫‘龟缩’?”我不满地敲了敲桌子,“这不是还有你吗?你帮我看着点就行。更何况,我的功劳是那么好抢的?剩下的忍族没一个善茬,他们有那个能力全部招揽过来?” “你心里清楚就好。”二殿下伸了个懒腰,起身道,“那你退下来后想干什么?” “看名主吧。”我思忖道,“现在我大哥在战场上声名鹊起,他放我回族,我也动摇不了大哥的地位。估计他对这点看得很明白,就看他之后要我去干什么了。” “你这个大哥……”二殿下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语气纠结道,“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你亲大哥,兄弟二人怎么能差别这么大?” “我也怀疑。”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智商太低。直到现在都以为我跟着大名干,是因为继承不了千手,所以心生怨恨,想自己掌权。” “我上次见他,他居然还拜托我,让我多多照顾你。”二殿下冲我挤眉弄眼,语气夸张道,“千手扉间你知道吗?他,堂堂千手的少族长!跟我行土下座的大礼!还十分郑重地拜托我照顾你!” “你是谁?千手扉间耶!外界传闻的杀神,心黑手黑,名声臭到能吓哭小孩子,他居然拜托我照顾你?!”二殿下愈发来劲了。 “殿下要现场感受一下我是如何吓哭小孩子的?”我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冷厉。熊孩子就是欠揍,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 “切~”二殿下见势收回了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远离我几步,双手抱胸不悦道,“你就护着你那个大哥吧。要我说,就他那个智商,如果没有你护着,迟早得玩完。” “没有如果。”我皱眉反驳道,“下次殿下还是别搭理他了,与千手少族长走得太近不是好事。” “知道了,千手老妈子。”二殿下不满地发着牢骚,“总之我会安排好的。现在这群忍族里我早就看几个跳得欢的不顺眼了。你现在退下来也好,让这几个上来,不愁没机会弄掉他们。” “行,殿下你这边动作快些。”我叮嘱道,“我可不想又接到什么灭族的任务。接下来名单上的忍族都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即便我是个千手,一旦跟他们对上,族内我也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二殿下嗤笑一声,“是不好让你父亲和大哥难做吧。行了,我知道了。你休息去吧。” 杀的人太多,即便老爹帮我弹压下了千手族内的反对声音,但仍有一部分族人对我心生不满,认为我树敌太多,连累千手的名声也有所下降。 还有大哥,每次一回族就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一副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的样子,看得让人直想叹气。与此相对的,则是大哥对我的态度愈发小心翼翼,我说什么都好好好,恐怕我指着月亮喊太阳,大哥都会鼓掌说我说得对。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与二殿下商量好之后,我便一直呆在忍族驻地等待事发。大戏即将开幕,演员总要在幕后候着才行。不消三天,忍族中对我早已不满的几人便有了动作。 不知二殿下是如何动作的,总之在他们口中,我已然变成一个肆意屠杀下属、私藏灭族忍族传承的败类,并且他们还捅到了大名的面前,一副要大名为他们做主的模样。 这算什么?狐假虎威?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靠着大名就能掰倒我。不过,说不定这里面也有大名的意思。我不相信区区几个小卒子就能这么轻易地见到大名,除非大名也想让我动一动,八成我这一退恰好合了大名的心思。 跟随大名的随侍往大名府内走去,我心中更加笃定。这一阶段的测试我应该算是过关了,就不知道大名接下来想让我去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活干的不错,大名召见。 局势推动地差不多了,接下来扉间即使不插手,也会朝着扉间想的方向发展。 樱花宴的后续终于写完了,我太难了…… 原著魔改玩权谋的估计也就我一个了,主角换个古代背景的,毫无违和感。 热血漫居然被我魔改成这样,我也是服了我自己了…… 第九十二章 “扉间。”大名正在游园中赏着歌舞, 见我来此,忙冲我招手道,“来看看这番歌舞如何?是他们新排练的一支。” 不好看, 饶是这四年间被大名拖着明里暗里不知看了多少歌舞,我仍旧不习惯这群穿着和服,只能小步小步慢走的女子慢慢悠悠的动作。歌声悠扬,却总有被束缚的感觉;舞姿优美,却娴雅有余热烈不足。 “不错。”我瞟了一眼, 低头跪在大名面前。反正我是个千手, 也没必要硬说个子午寅某来。 “哈哈哈哈哈哈。”大名抚掌大笑,弯腰将我搀起来, “扉间啊, 你是不懂这歌舞的妙处啊。这其中精妙唯有细细品味才能观得一二, 就凭这舞者一举一动都颇有章法, 舞人从容而舞, 形舒意广,此舞便堪为上品。” “扉间愚钝。”我顺着大名的力量起身,仍旧低头十分恭敬, 并不侧头去看那被大名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舞蹈。 一时间大名也止了话头, 直到歌休舞罢, 众艺人一一退去, 他复又开口:“扉间, 忍族之事你是如何做的?竟能让他们闹到我跟前来?” “是扉间之过。下属挑衅, 扉间一时并未忍住, 这才酿出血案。”我忙跪了下去, 语气略带几分惶恐。 “心性不定,如何能统领忍族?”大名语气有些恼怒, “这四年间,你招揽忍族之事做得不错,可你却丝毫未让他们归心。忍族对你怨声载道,早有不满,以你的本事,你真的想不到吗?” “名主恕罪。扉间只是觉得将忍族收归麾下后,他们自能感到归附名主的妙处。不消扉间多加引导,他们自会为名主出生入死,这才忽略了他们对我竟不满多时。”我盯着眼前青石铺就的地面,语气透出几分他们不识好歹的怨气。 这群忍族要是都对我心生拜服,那我也就活不长了。如今这幅样子正好,给大名一个施恩的机会。忍族对我心生嫌隙多有不满,正是大名换上自己人的时机。既可削弱我在忍族中的权势,又可施恩于众忍族,一石二鸟的好事,我不信大名真的会生气。他这会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多半是为了收回我手中的权利。 此番喊我来看歌舞,大概是让我学学这舞伎云淡风轻的姿态。我因为下属出言不逊就痛下杀手,在他看来估计是我不满权威被挑衅,从而愤然出手。换句话说,大名觉得我心性不定,暴躁易怒,要磨磨我的性子。 “你如此鲁莽冲动,这让我怎么放心将众忍族交到你手里?”大名将酒杯往我脚边猛地一掷,语气十分恨铁不成钢。 “名主恕罪。”酒杯的碎片擦着我的手臂飞出,带出几丝血痕。我内心波澜不惊,但语气更多了几分惶恐。 “命你将统领众忍族的印章交出,你可有异议?”果然,一番唱念做打不过如此。 “扉间并无异议。”我俯身叩首。 “不错。”大名这才满意地示意我起身,语气仍旧有几分埋怨,眼神却藏不住他心中志得意满的情绪,亮得发光,像一只暂时得到餍足的豺狼,“扉间啊,你这性子还需多磨练磨练。” “请名主示下。”直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扉间对于三神器的事知道多少?”大名抚了抚衣袖,眼睛微微眯起,一副陷入了回忆的样子,语气悠然,“这三件神器千年来一直被当做皇室的信物,却在皇室覆灭后流落民间。” “扉间只知晓天丛云剑被供奉在鬼之国,据传是镇压魔物的基石。八尺琼勾玉与八咫镜不知所踪。”我回忆着这些年看过的各地风物志和史书,好像从未见过神器的踪迹,只除了天下皆知的供奉在鬼之国镇压魔物的天丛云剑。 “不错。”大名颔首道,“另外两件神器确实不知所踪。但鬼之国,呵!区区神道为尊的国家,竟敢拿我皇室信物来镇压魔物,扉间以为如何?” 我以为不如何,您这还没一统天下呢,就一口一个“我皇室”,真以为自己收拢了点杂牌忍族就天下无敌了?而且竟然敢染指天丛云剑,看来大名已经隐隐生出向其他四国开战的心思。 “扉间必将天丛云剑双手奉上。”我复又跪了下去,信誓旦旦道,“如此神器,自然只有您才有资格供奉。” “去吧。”大名满意地饮下一盅酒,酒杯磕在石桌上发出轻微的咯噔声,是大名心中被禁锢着的逐鹿天下的野望挣松锁链的信号,是火之国剩余忍族或臣服或消亡的前奏,是千手和宇智波进一步相争的序曲。 我将统领忍族的印章放在桌上,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 鬼之国…… 星球意志不也正好让我去鬼之国拿天丛云剑吗?这倒是巧了。 鬼之国在哪?鬼之国在风之国与土之国的夹缝中,一边是无人生存的戈壁,一边是高耸入云的悬崖绝壁。千百年间,中原战火纷飞,却从未蔓延到这个偏居一隅的弹丸小国。 一方面是对鬼之国神道的敬畏,鬼神之说,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另一方面更是由于这个小国太过偏僻,无甚利用价值,因此才逃过征战天下之人的掌心。 此世确有鬼神。“鬼者,归也。古者谓死人为归人,其生也存,其死也亡。”①大抵世界都有这么一套轮回转世的机制,此世之人死亡即为鬼魂。“神者,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②山林精怪我倒是没见到,引渡灵魂的死神倒是不少,也合了此世之人对神的认识。 一踏入鬼之国,就恍若从人间踏入黄泉,阳光犹在,照在我身上却不再有暖洋洋的感觉,反而带着些微寒意。目光可及之处皆是游荡的灵魂,还有零星几个正在收割灵魂的死神。 按理来说,我不应看到这么多灵魂,也不应见到死神收割灵魂的场景。生之境与死之境互为镜像,却绝不该在我一人身上交融。此番场景,倒不如说是有东西刻意为之! 我缓缓拔出雷神剑,盯着眼前这幅游魂漫无目的四处徘徊的场景,远处的死神追随着游荡的灵魂逐渐朝我靠近。 水遁·水连弹! 手中犹如子弹般的铁水炮急速向前方射去,高速穿透死神及游魂的身体,在远方逐渐消散。 查克拉对他们造成不了伤害! 也对,都是已经入了土的东西,用生者的力量当然无用。他们触摸不到生者的世界,自然也对生者的力量毫无反应。 本源之力充斥全身,雷神剑散发出血色的气息,那是最锋锐的怨恨之刃,斩杀这些游魂自然不在话下! 让我意外的是,在我散发出些许怨恨之力后,四周逐渐将我围拢的游魂不约而同地舔了舔唇,原本人类的模样也逐渐消退,身上枯槁暗黄的皮肤冒出点点黑斑,随着他们向我冲来的动作愈发扩散。 不错,有点能耐。我下意识舔了舔唇,不再压抑心中暴虐的情绪,直直冲入游魂之中,雷神剑肆虐于游魂中,带起道道血光。不,不能叫游魂了,应该是——魔物!虽然我从未见过,但总觉得似曾相识,就连挥剑的姿势,斩杀游魂的触感都带着不可忽视的熟悉感。 我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不够啊,这么一点……不够啊!握着雷神剑的指尖微微发麻,我的情绪异常亢奋,周身凌厉的剑意连空间都微微扭曲,不够啊! 杀戮间,我不知不觉将雷神剑随手抛开。在湮灭的魔物残留的黑气中,已然没了一个握着剑大杀四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双手十指成爪,爪尖血红的怪物,指尖凝结着夹杂着怨恨的本源之力,一道道血红的爪印划破空间,带出道道涟漪。 爪印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周身朝我涌来的魔物,我脸上带着惬意的微笑,语气欣悦:“不够啊……才这么一点……这么弱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竟然还敢在吾面前造次?” 说话间,我故意冲在外围观望的“死神”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随着最后一个游魂模样的魔物消散,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怎么?还不出手吗?你的这群杂碎,我可是全都杀完了呢。”说罢我舔了舔自己指尖的鲜血,新鲜的、带着甜意的血的味道充斥着舌尖,是外面的味道啊…… 前面这个东西,应该比刚才那群杂碎要强吧?我歪了歪头,脑海里作出了判断。不再迟疑,我急速朝它飞身而去,再回神时,手指已然捅穿了它的心脏。触感不对!手指毫无阻碍地从它胸膛间穿透,大半个手臂都没入它的胸膛。居然是幻象?真无趣。我收敛了指尖的力量,看着眼前逐渐消散的身影,颇有些意兴阑珊。 周围再看不出丝毫魔物存在的痕迹,只余一片被我的力量轰得沟壑纵横的戈壁,还有一把斜斜插在地上的雷神剑。我干脆向后仰身倒在地上,眼睛直直盯着上方的太阳,直到眼前泛起一片刺目的白芒,眼角堆积了些许生理性的泪水,我这才微微眯起眼睛,抬起手臂挡在脸前。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名派扉间去拿天丛云剑,扉间进入鬼之国出了状况。 ①鬼者,归也。——庄子 ②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礼记·祭法感谢在2022-01-21 00:18:19~2022-01-21 14:5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三章 刚才身体里好像有两个人, 一个人控制着身体冲上去打架,另一个冷眼旁观评估着身体发疯的程度。真是奇也怪哉,我从来不知道我居然还有失控的时候。 而且刚才血色的力量, 那种纯粹的由怨恨、憎恶、不甘凝结的恶意,比起黑绝的精神体碎片也不遑多让。所以那些忍族每次诅咒我还真诅咒了点东西出来?亦或是我本来就能吸收这些情绪? 这三年间,我的情绪愈发暴虐。我还以为是自己天天对着那群杂碎心情不好,所以才导致我愈发控制不住情绪。现在看来,恐怕更多的是我接触过多的负面情绪, 身体压制不住了。理智意识不到, 潜意识却通过焦躁不安的情绪在侧面向我示警。 有点烦,想吃柠檬糖。我正想摸一颗糖出来, 动作间看到自己双手染满的鲜血又失了兴致。血从何来?自己力量控制不住划破了外面这层皮导致的。 鬼之国, 这地方真怪得很。怎么会有魔物这种东西?可是魔物又是什么?我怎么会知道?脑海中一片空白, 只在看到它的瞬间我便知道它是魔物, 再无其他讯息。 身体也变得很奇怪, 刚才滥用本源之力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在体内的怨力居然没出问题,而且这两种力量混着用居然没出事。 总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千手扉间这层皮披久了, 我竟然可笑到认为自己就是千手扉间。我抬起手掌看了看已经有干涸迹象的血迹, 又舔了舔, 以前怎么没发觉血的味道这么棒?不, 不对, 脑子也跟着身体坏掉了吗? 我双手忙不迭在身侧蹭了蹭, 直到血迹完全被尘土遮掩, 这才停了动作。太阳逐渐西斜, 阳光照在人身上愈发给人以阴寒之感,恍惚中我的身体已凝成一块寒冰, 连呼出的气息都夹带着些许白雾,血管中汩汩流动的血液也慢了下来,我的意识愈发恍惚。 不想动了,就这么躺会吧。不是作为即将奔赴鬼之国神社拿取天丛云剑与星球意志联系的游魂,不是作为甘为火之国大名驱使的鹰犬,不是作为殚精竭虑为千手打算的千手扉间,只是作为……一个存在…… 我闭上双眼,心神沉静,一呼一吸几不可闻,胸膛起伏愈发平缓。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早已被微风带走,荒漠中开始有生物出没,伴着几声虫鸣还有掠食者爬行在荒漠中的淅淅索索的声音。 哦,还有个小尾巴。从我大开杀戒的时候就藏在那里,直到现在才慢慢从藏身处爬了出来。 “干什么?”我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他冲我脸颊伸过来的手掌。 眼前的人年纪不大,一头乱糟糟的白发,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扒的大人衣物,神情没有被我抓包的惊恐,反而颇有些欣喜的意味。 “大人!您没死?”稚嫩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他没有缩回手,反而又伸出另一只手试图将我扶起来。 我松开钳制他的手,腰间发力,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这才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 “请大人收我为徒!”白发孩童猛然冲我跪了下来。 这年头的小孩这么猛的吗?见着个人就上赶着拜师? “不收。”我起身凝聚出一团小水球,将自己身上打理干净,直直越过他跪伏在地上的身影。雷神剑还丢在那里,我还得去捡回来。难得一把好剑,总不能随手丢弃在这。 “大人!”白发孩童见我没有要收他的意思,迅速起身追着我过来,又在我面前跪下,这次声音更大了,“请大人收我为徒!” 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没理他在旁边跪下的动作,我自顾自擦着雷神剑,将其彻底擦拭干净后,还剑入鞘,之后便预备起身离开。 “大人!”白发孩童神色更加焦急,一把抓住我的衣袖,祈求地看着我。 不,我真不收徒。我自己麻烦事都还一堆,哪有那个能力能带徒弟。听到白发孩童肚子传来咕咕叫的声音,我想了想,将兜里那盒糖拿了出来,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又趁白发孩童张嘴欲说什么的时候丢了颗在他嘴里,随后拂落他揪着我衣袖的手,将糖盒强硬地塞入他手中。 “乖,吃了糖自己回去找父母玩去,别在外面晃悠。”我拍了拍他的头,随即瞬身而去。 鬼之国边境都有魔物,也不知神社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万一碰上什么魔物大聚会就糟糕了,还是趁早去神社探探情况比较好。 但我想得很美好,路上的魔物却不给我机会,扎堆似的往我这个方向冲来,虽然没到十步杀一群的地步,却也让我被迫走走停停,一路上没个消停。这极大地拖慢了我往鬼之国神社方向前进的速度,行进两天连平日里一个昼夜的距离都还没走到。 另外,身后的小尾巴也颇有不拜我为师誓不罢休的架势,一路上紧紧尾随着我,我故意甩都没甩掉。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娃?我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在又一次将魔物杀戮殆尽后,我坐在原地冲他招了招手。甩不掉就只能想法子打消他拜师的念头,这年头哪有上赶着拜一个杀人狂魔为师的?我觉得这个白发小朋友的思想很有问题。 示意他在我面前乖乖坐下,我见他一副拜师有望,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模样,给他泼了盆冷水:“为什么想拜我为师?” “大人很厉害!”白发孩童语气激动,“我都看到了!那些魔物,大人全部杀死了!” 哦,小孩子对强者的崇拜啊。我语气平淡地反驳道:“别人也能做到,不用非得拜我为师。” “不一样!”孩童声音激越地反驳道,“只有大人和我是一样的,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我挑了挑眉,无声地询问道。 见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孩童更加激动,语气颇有几分找到同伴的感觉:“只有大人一招一式都是冲那些魔物的喉咙、心脏等位置去的,其他人虽然也能灭杀魔物,但都只能感应到魔物的位置,并不能如大人一般!” 等等?这个别人又是谁?还有什么叫“不能如大人一般”?我抬手示意他闭嘴,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有些无力:“‘别人’是谁?猎杀魔物的除了我还有别人吗?还有这个‘别人’看不到魔物?”总觉得自己好像又卷入到什么麻烦中了。 “是鬼之国的巫女大人和武士大人。”孩童双手乖乖放在膝前,语气十分崇敬,“巫女大人我没有见过,但是武士大人们并不能看到魔物,他们只能感应到而已。” “他们人呢?一路行来我可没见过有人猎杀魔物,反而我这个外人被迫帮他们清理了不少。”难道鬼之国有什么变故?一路行来除了普通民众外,连巫女和武士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月余前巫女大人召集国内的武士都去鬼之国神社了。”孩童语气有些失落,“自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武士大人的身影。” 月余前?我仔细过了一遍月余前的信息,并无异常。难道是鬼之国自身有变?这么看来,神社一行怕是要生出变故。 “你怎么不拜武士为师,听你描述,你平日里没少见那些武士吧?”我有些疑惑,既然如此想猎杀魔物,那应该拜入鬼之国武士门下才对,何必找上我一个一看就不是鬼之国人士的外人? “我……”白发孩童有些纠结地咬了咬唇,最终一闭眼,狠心道,“我也是个忍者。武士大人看不上我!” “那我带你出鬼之国,你去外面找忍者拜师。”我随口道。是忍者不要紧,外面那么多忍者,总有想收徒的。 “不,不行。”孩童脸色有些发白,“不能找他们。” “我也是忍者。你怎么就找上我了?”有点意思,屁大点小孩居然还有小秘密。 “大人是不一样的!”白发孩童从怀里掏出那盒糖,语气激烈地反驳道,“也只有大人才会给我这样的人糖吃,其他忍者都是一群该下地狱的家伙!”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我劈手从他手中夺回那盒糖,又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那现在我把它抢回来了,你糖没了。”听见没,你糖没了。别想着拜我为师,一边儿玩去吧。 白发孩童显然听明白了我的未尽之语,眼圈渐渐泛红,泪珠也要掉不掉地蓄满眼眶。他双手十分用力地攥紧衣服的下摆,十分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哭出来,但却还是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 救命,他怎么就哭了?之前跟了我两天的毅力哪去了?我忙掏出一粒糖塞到他嘴里,将糖盒往他手里一塞,语气有几分无奈:“还你,别哭了。” “我就知道大人最好了!”白发孩童破涕为笑,手中紧紧抓着那盒糖,用力到指尖泛白。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身后跟了个小尾巴。 第九十四章 说变脸就变脸, 这就是小孩子吗?大哥小时候也没这么难搞吧?我扶额道:“小朋友,别跟着我了。我不收徒,我就是你口中该下地狱的忍者。” “大人和那群人是不一样的!”白发孩童十分执拗, 摇头坚决道,“我能感受到,大人对我一个陌生孩童都这么温柔,绝对跟那群该下地狱的忍者不一样!” 这孩子怎么就说不通呢?我有点头疼:“你父母呢?”这到底是谁家跑出来的?父母都不管管,扒着个忍者就要拜师。 白发孩童没说话, 只沉默地低着头, 肩膀有些颤抖。 好吧,我懂了。八成是没了。我拍拍他的头, 换了个问题:“照顾你的人呢?” 他还是没说话。我又懂了, 这娃没人照顾, 自己在外面混, 所以才一身不合身的衣服, 身上看着也没二两肉,全身邋里邋遢跟个小乞丐似的。 “这样吧。”我跟他商量道,“我把你送出鬼之国, 给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怎么样?”长野也不差这娃一口饭, 到时候将他送去那里就行, 自有人会安顿这些孤儿。 “我想拜师。”白发孩童语气哽咽道, “我想报仇。” “大人真的不能收下我吗?”他语气逐渐暴躁起来, 忽然抬起头直直看着我, 原本黑色的瞳孔开始逐渐涣散, 深红色逐渐布满他整个眼球, 瘦削的身材变得更加干瘦,四肢开始萎缩, 骨骼拉长,指尖已然冒出黑色的指甲。 不对劲!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我蓦地出手制住他开始变得干枯的四肢,一把卡住他的脖子,见他没有要挣扎的迹象,显然还留有意识,我这才略微松了松手,但也保持着钳制他的姿势,以防他突然暴起。 白发孩童顺从地伏在我身下,痴痴地笑了起来,语气有几分癫狂:“大人,您看我这幅样子,怕是换个人来都要将我当成魔物给灭杀了,哪里还有人敢收我为徒呢?” 我探究地盯着他血红的眸子,语气有几分疑惑:“这么重的怨气,你怎么还有意识?”常人早就应该被怨气侵蚀灵魂化成魔物才对,白发孩童却仍旧维持着理智,言语间也颇有条理。 他惨笑一声,语气带着浓烈的恨意:“我答应了他们的,我要活着。他们不死,我怎么能死呢?” “‘他们’?”我试探着问出口,“你口中该下地狱的忍者?” “是啊。”白发孩童笑容愈发扭曲,语气却更显轻柔,“他们杀了我父母,追杀我至此。大人,您说我是不是该找他们报仇?” 确实该报仇,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见他还有理智,我也没兴趣一直钳制着他,我顺势松开手起身道:“你报你的仇,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要再跟着我。” 语罢,我没管白发孩童神情如何,一路往鬼之国的神社疾驰而去。 越靠近鬼之国神社,路上遇到的魔物越多,天色也越发昏暗起来。刚踏入鬼之国时让我万般嫌弃的阴惨惨的太阳,比起现在昏暗的不知日夜的情形,竟也让我微微有些怀念。 难道鬼之国真成了“鬼”之国?这一路行来,平民愈发见得少了,直到最后一段路,我再也看不到半点平民的踪迹,但城镇村庄却零星地有几座,里面无不是人去楼空的景象。 走在空荡荡的村庄中,看着周围逐渐聚集起来向我咆哮而来的魔物,我心神愈发紧绷。村庄充斥着魔物,半点人影都没有,但闯进几户人家内却并没有看到魔物肆虐的痕迹,都是一副早早远行的迹象,说明这里的平民并没有被魔物残杀。屋内落了一层薄灰,可见原本的住户走的时间并不长,难道跟巫女召集武士去神社的事有关? 而且这里的魔物也颇为古怪,他们好像看不到现世事物的存在,都是一副茫茫然任意穿行在建筑间的样子,只有见到我时才会神情兴奋地冲上来,我可能是他们唯一能看到也能触摸的存在。 又灭了一波魔物后,我暂时坐下来休息。虽然这群魔物极大地拖慢了我的行进速度,但我杀得多了也感觉得出来,身体里的怨气借着灭杀魔物的动作发泄出来,我的情绪也没有那么暴躁。而且在这里竟然能够动用本源之力,身体还没有被反噬,总体而言,对我的好处远大于坏处。 反正大名也没给我规定必须多久拿回天丛云剑,我不必急着回去。族内有老爹和大哥,忍族驻地有二殿下,商会有高桥葵和奈良鹿岛,长野有宇智波空,我暂时不出现应该也没事,我就更不着急了。 不过后面那条小尾巴还一直跟着我,见我坐在那休息,他又摸到我身边来了。我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见他脸上带着些许讨好的笑容,将糖盒捧到我跟前:“大人要吃糖吗?” 吃!我从他手中顺过糖盒,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又给他塞了一颗,照例将糖盒丢到他怀里。这可不是我抢的,是他自己主动要我吃的。心安理得地接受白发孩童的讨好,感受着嘴里熟悉的柠檬味,我这会也有了心思继续跟他谈话:“怎么还跟着我?以你的体质,魔物都能完全无视你,何必追着我跑?” “说不定下一次碰见的魔物就能看见你了,它们直接杀死你都有可能。”想了想,我又恐吓道。 “我想拜大人为师!”白发孩童依旧十分执拗。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想拜我为师?”我被这娃气笑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想拜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名的鹰犬,毫无忍者尊严的千手败类,暴虐嗜杀的杀神,阴险狡诈的小人,这一串名号怎么也不像个能好好教徒弟的人吧? “不知道!但我知道大人很强!”白发孩童斩钉截铁道,“而且会是个好老师!” 这算什么理由?我忽然觉得我跟这个小孩有代沟,三年一代沟,我跟他之间起码得有个三四道,不然怎么我说话他就听不进去呢? 我用力压了压他的头,语气十分严肃,一字一句道:“听好了,小鬼!我当不了你的师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认定我了,即便十分不情愿去神社,还是跟着我往神社的方向走,但是!” 我手上又用了点力:“你记住!拜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不愿意,你也不能强行要求别人收下你!”哪有硬逼着别人收自己为徒的?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话已至此,我再没有看他,休息的片刻时间里查克拉也恢复大半,足够我继续赶路。我不再压制速度,全速往鬼之国神社赶去,身后的尾巴呆立片刻,仍旧执拗地跟着我,我再没有理会。 半日后,我已然到达了鬼之国神社的地界,远远便可看到前方突兀地冒出一片森林,神社的屋檐从森林的一角中显露出来。 存在于荒漠中的森林?更可疑了。而且自从愈发靠近神社,魔物反常地全部消失了,但我能感受到的威胁却愈发强烈,总觉得有东西在暗中窥伺,但却察觉不到具体的方位。 我慢下脚步,将几粒兵粮丸含在舌下以备不时之需。这种窥伺的目光,被审视的感觉,说不得到时还有一战。 然而当我走进那片森林时,却发现林边早已站了三个人,皆是一副等候我多时的样子。当先的是一位看着约么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巫女服,其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位武士,气息不错,实力应该很强。 “久侯大人多时,请大人随我来吧。”巫女冲我深深行了一礼,她身后的武士也随之一礼,随即往两边让去。 “什么意思?”我停住脚步,评估着眼前三人的行为。古怪!很古怪!一介巫女居然称呼我为大人?要知道神道巫女可是仅次于大名的存在,她们一生侍奉神明,除了同道的前辈值得她们尊敬外,她们岂会随意称呼一个忍者为大人? “您到神社就能知晓一切。”巫女俯身恭敬道。 我微微侧头打量了一番她的动作,没有恶意,之前感应到的审视的目光也不是她,在这里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思及此,我示意巫女引路,跟随她往神社走去。 不过出了一点小插曲,身后尾随我的白发孩童犹豫良久,终于决定踏入森林,但他一出现就被巫女身后的武士拔刀相向,一副要将他斩于刀下的模样。 这可不行,毕竟是我带来的小孩,怎么能就这么被杀了。我没有回头,手中却丢出一根千本,打歪了武士的武士刀。对白发孩童出手的武士见状停了手,神情有些怔愣,询问似的看向巫女。 只见巫女微不可见地冲他摇了摇头,武士顺从地收回武士刀,迅速归队,尾随着我们一行人向森林里去了。 白发孩童趴在地上发了会呆,也没有再试图踏入森林,反而在原地默默地跪了下来。在我的神识感应中,白发孩童依旧是一副执拗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武士的杀意而动摇,反而神情愈发坚毅,目光直直盯着我们一行人愈来愈远的背影,直到我们完全隐入森林,他依旧跪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身后的小跟屁虫甩不掉了。 鬼之国地理位置、扉间的见闻、之后的力量体系等等都是我私设。 原著或许有一样的名词,但绝不是我描述的这些。 作者私设如山。 感谢在2022-01-21 15:07:18~2022-01-22 13:5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咸鱼好闲、赛尔玛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轻羽、落花流水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好闲、轻羽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五章 一路安静地跟在巫女身后, 我打量着四周长势茂盛的树林。很不对劲,这片森林,半点虫鸣鸟叫都不曾听见, 寂静得可怕,一路行来除了我们几人的脚步声、走动间衣物摩挲的声音和轻微的呼吸声之外,便再无其他声响。 有一种阴寒的力量环绕在这些树木周围,大多数树木枝干上都刻着不知名的符咒,少数更是整棵树都挂满了符咒, 密密麻麻的符纸完全遮盖了树木本身的颜色, 看着愈发渗人。 前行至神社前,约么五六十具武士的尸体被规整地摆在门口, 旁边肃穆地跪坐着二三十个武士, 正唱着不知名的哀歌。歌声愈发飘渺起来, 尸体上的怨气随着哀歌缓缓溢散到四周, 又被四周的树木急不可耐地吸收, 四周的树木在吸收了怨气之后,愈发显得青翠欲滴,树叶沙沙作响, 恍若饱餐后餍足的叹息。 我们一行人没有打扰他们的意思, 悄然从侧边绕过这场送别仪式, 从神社的小门拐了进去。 “仪式不可打断, 只能委屈大人从偏门进入, 还望大人恕罪。”巫女领着我进门后, 才冲我微微偏头解释, 语气十分惶恐。 “无碍。”她居然怕我?有意思。 行至神社大殿, 她冲我一礼,便退到我身后没了动作。这是让我先进去? 打量着神社大殿空旷的环境, 我跨步迈过门槛。殿中只余两个蒲团,以及案桌上一副空荡荡的剑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供奉天丛云剑的地方。然而天丛云剑却并未在那,而是被人抱在怀中——被一个坐在蒲团上身穿巫女服的老妪。 “大人,您来了。”老妪屈身拜服,语气却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你‘看’到了?”我走上前去,坐在她的面前,打量着她这幅恭敬的模样。从之前审视的目光可完全看不出来她对我有半分恭敬,怎么这会却作出这种姿态? “之前冒然窥伺大人,还望大人恕罪。”老妪没有起身,依旧俯身趴伏。 “你——”我手指敲了敲地面,示意她起身,“不妨起身替我解惑?比如鬼之国的那些东西?外面死去的武士?跟着我的白发孩童?还有你自己?” “是祂的旨意。”老妪起身露出神圣的笑容,语气崇敬,“我等遵从祂的旨意,等待大人的到来。月余前,祂再一次召唤了我,吩咐我等将天丛云剑交付到大人手中。” 老妪缓缓抚摸着手中的天丛云剑:“大人想必对天丛云剑镇压鬼之国魔物的传言有所耳闻。” 见我点头应下,她继续说道:“将天丛云剑交付给大人后,鬼之国须得有新的镇压魔物的办法。因此,我召集鬼之国的武士,将天丛云剑从阵眼中取下,以血为祭,重新修补了封印。大人方才见到的场景,就是他们正在为以自身血肉、灵魂修补封印后,躯体残留着怨气的武士超度。” “修补封印?我一路行来遇到的东西可不少。”所以他们修补封印到底是修了什么东西? 老妪微微摇头:“那些只不过是最低等的魔物。真正的魔物还被封印在龙脉之中。大人的体质……” 老妪打量了我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怨气缠身,如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可能会以为大人是一位彻彻底底的强大魔物。低等的魔物看到大人身上的怨气,自会向大人身边汇集。” “那个白发孩童不也怨气缠身,但我看魔物好像都看不到他?”我不可置否。单单是因为我身上的怨气吗?我不信。 “那是个死去的孩子。”老妪侧头看了一眼,目光仿佛穿透了这层层叠叠的墙壁,穿透了郁郁葱葱的森林,直直看着白发孩童的身影,“他早已死去,但灵魂不甘地在地上徘徊,又在怨气的缠绕下与躯体合而为一。他一半是生人,一半是亡者,他不属于现世,也不属于黄泉,魔物自然看不到他。” 这怎么听着像……活尸?肉空格体死去,灵魂却仍在,在怨气的驱使下居然还能自由活动,灵魂竟然没有被黄泉的力量侵蚀,是因为灵魂还从未去过黄泉吗? “其实我本对大人颇有意见,如此深重的怨气,怎能将天丛云剑交付于大人呢?”老妪歉意一笑,“如今见了大人,方知大人以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大人的境界,我等远不及矣。” 有点意思,她看出来我要干什么了?凌冽森寒的杀意从我身上逐渐透出,我神情变得危险起来,雷神剑缓缓出鞘:“不知您有何指教?”点破我的意图,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大人不会的。”老妪笃定地摇头,任雷神剑横在她颈间,“大人身上功德无量,如此怨气都不能动摇大人的意志,又岂会因我寥寥数语就对我痛下杀手?” 这算什么?仗着我不敢杀她?怎么鬼之国的巫女居然是这么个人?我收剑还鞘,盯着眼前老妪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若有所思:“为什么我觉得真正的原因是你活不久了?你除了跟我说几句话行了个礼,之后便再没有动作,恐怕是你不能动了吧?” “大人明察。”老妪被我点破真相也不生气,反而愈发恭敬起来,双手将天丛云剑奉到我面前,“此番我奉命将天丛云剑托付于大人,鬼之国此后封印不稳,魔物迟早冲破封印,届时还望大人出手相助,吾等感念大人恩德,可堪为大人驱使。” “可以。”我颔首应下,接过天丛云剑。猎杀魔物对我也有好处,没有拒绝的道理,有神道巫女相助,在鬼之国行事更为便利。 接过天丛云剑的瞬间,意识被柔和的力量包裹,眼前的老妪和鬼之国的大殿化为大团大团的光晕被黑暗吞噬,转瞬间我已来到了虚无。望着前方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光球,我俯身一礼:“又见到您了。” 光球虚虚浮动了一下,似是在回应我,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时空的旅人,我感受到了,神树残骸的消失,敌人的虚弱,你做得很好。” 这些年在宇智波空的探查下,又陆续发现了四五处神树残骸,我将其一一捣毁,但黑绝却从未出现。“敌人的虚弱”?看来那次黑绝真的被我伤得很重。 “不敢当。”我摇头道,“您的目标我一个都没达成。” “不必谦虚,我已感受到力量的些微回归。”从光球身上虚虚洒落几点微茫,融入了我的灵魂。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怨气被彻底压制了下来,灵魂深处传来一阵清凉,烦躁的情绪彻底一扫而空。 “时空的旅人。吾引领你来到这里,是想让你照拂鬼之国一二。天丛云剑不再镇压魔物,仅凭鬼之国的力量绝无法长期支撑下去,需要你来帮助他们削弱魔物的力量。” “此事因我而起,我自当助他们封印魔物。”我当即应下。 “多谢。”飘忽的声音多了几分柔和,“这一桩事了,你可还有事相询?” 这是让我发问?那我问题可多了。我从识海深处拖出那一小块黑绝的精神体碎片,将其虚虚拢在手心:“您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块精神体碎片吗?我在它身上测试过,忍术幻术都对它无效,体术虽能将它打碎,但它片刻间又会凝聚起来,我的本源之力无法大规模动用,面对它的本体,我并无把握彻底消灭它。” “只有纯粹的阴之力或阳之力才能彻底消灭它。不过……”声音顿了片刻,待光球在我周身环绕几圈后,又响了起来,“你的本源之力可以灭杀它,只需要将它困在你的体内,随着你身体的成长,封印对你的作用会逐渐减弱,你可动用的本源之力也会越来越多,灭杀它不是问题。” “可是我动用些许本源之力就会身受重伤。”我有些苦恼,“年岁还小时,我只以为是我的身体承受不住。但现在我的身体已成长到十五岁,又有大哥的细胞强化,身体已然十分强横,可我动用些许本源之力仍旧会身受重伤。只有在鬼之国的时候,我还能稍稍动用些许本源之力杀戮,身体却没有出问题。” “是规则。规则在压迫你。外界的空间承受不住你的力量,只得压迫你,阻止你动用过多的力量。鬼之国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它是封印魔物的所在,空间强度与外界不可同日而语。” “这么说,我只要不在外界动用过多的力量就无事了?”我有些怔愣,“可是这些年我体内的本源之力也在不断破坏身体,任凭我如何强化身体,都挡不住本源之力的破坏,这也是规则导致的吗?” “时空的旅人,你的本源之力,你真的彻底掌握了吗?它真的是你自己的力量吗?”缥缈的声音在四周缓缓回响。声音柔和,却犹如一柄重锤敲在我的心间,我的力量我自己竟不能掌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巫女对扉间的到来早有预料,并提前做好了准备,扉间自身力量似乎出了问题。 私设如山,没有楼兰。龙脉就定在鬼之国了。 第九十六章 我怔愣片刻将疑惑埋在心底, 定了定神又问道:“您可有办法探查神树残骸的踪迹?这些年我找了一个人帮我探查,但他终究力有不逮,况且随着他年岁的增长, 他越发察觉不到神树残骸的存在。” 黑色虫子残留在宇智波空躯体里的畏惧,终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宇智波空现在几乎已经察觉不到神树残骸的存在,除非肉眼可见亲手试探,他再寻不出神树残骸的踪迹,这极大减缓了我寻找神树残骸的速度。 “神树残骸, 究其根本它只不过是一副躯壳的残屑而已, 在吸取了吾的力量之后,它即是存在, 寻常探查之术并不能察觉到它。”缥缈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脑海中, “带上天丛云剑, 吾的力量会感应到它的存在。” 这可有点麻烦了。天丛云剑是大名所求, 他会愿意赐给一个忍者吗?不, 不一定要赐予,想办法让他暂时将天丛云剑放到我这就行。这样想着,我心中便有计较。此事暂且不急, 如今星球意志就在眼前, 从它口中得知更多信息才是要紧事。 “还有一桩事要请教您。”我思忖片刻, 终究开口, “我想利用通灵术式来推演一种能够瞬移的术, 但却始终不得其法, 输入的查克拉量始终不能维持在两点间质量不定距离不定的瞬移, 不知您可否指点一二?” 这次虚无中沉寂了良久良久, 最终光球在我身上虚虚环绕,又将某些东西融入了我的灵魂, 虚幻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回响在我的脑海中:“这是此方世界的忍术推演根本之道,好好参悟它吧。” “去吧……”意识陷入黑暗之际,恍惚中我只看到光球一明一灭地闪烁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黑黢黢的虚无吞噬。 再回神时,我仍旧端坐在鬼之国神社的正殿中,前方的老妪激动地盯着我,语气狂热:“您见到祂了吗?您接受祂的感召了吗?” 我低着头打量了一番天丛云剑,神色不明地点了点头。脑海中被灌输的忍术真是,不可思议!有了它我何愁忍术推演不出来?何愁宇智波空跟我明里暗里玩心眼,不肯将第二份忍术资料完全交给我? “不愧是大人啊!”老妪缓缓平复了心情,冲侍奉在殿门的年轻巫女招了招手,“这是弥勒,还望大人日后照拂她一二。” 我侧头望着身旁冲我低头行礼的巫女,微微颔首示意她起身:“可。” 为了让老妪安心,我又补充道:“这也是祂的吩咐。”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老妪缓缓低下头,面带笑意地呢喃着,随后便断了生机。 “巫女大人。”身旁的年轻巫女当即趴伏在地,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哽咽不能语。 “节哀。”我略微低头向这位为了封印魔物献出生命的巫女致敬。虽然我对她的感官并不好,之前暗中窥伺,后又点破我的行事,这桩桩件件都让我对她颇为忌惮,但并不影响我对她致以敬意,因守护而献出生命,无论方法为何,她便已值得我尊敬。 “请……大人恕罪。”年轻的巫女极力压抑着想痛哭的心情,断断续续道,“容……弥勒,先行处理……巫女大人的后事。” “你去吧。不必管我。”我点头应下,随即起身朝殿外走去。这个时候,我再呆在这就有点不合适了。 望着神社门口仍在继续的哀悼仪式,我悄无声息地翻上神社的屋脊,靠坐在飞檐上目光悠远,看着注连绳在屋檐下轻微地摇动,似乎在应和着这苍凉的哀歌;看着玉垣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参道两旁,流逝的岁月在石制的表皮刻印下点点斑痕;看着深红的鸟居层叠,向着森林之中蔓延,宛若一条鲜血铺就的祭奠之路。 还有这满眼望去尽皆郁郁葱葱的森林,这哪里是森林?分明就是一片墓地,也不知多少人的怨气才滋养出这一片在荒漠中肆意生长的森林。 鬼之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度。我从未在外界见过这么多武士,也从未在外界见过这么多甘愿献祭自身的存在。信仰,真是可怕啊!能让自私自利的愚民怀抱着狂热的崇敬奉献自己的生命,能让高高在上的巫女为了祂的一言毫不犹豫地拿鬼之国无数平民武士的性命做赌,能让这片荒漠不断吞噬愚民的血肉化作一片森林。 昏惨惨的天色一如既往,不知时间,不知岁月。当我听着凄怆的哀歌昏昏欲睡时,屋檐下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回头望去却是那个叫弥勒的巫女。 她已然换了一身衣服,大概是从见习转正了?我跃下屋檐,站定在她面前,打量着她这幅新装扮:“事情处理完了?” 面前的巫女更加沉默寡言,冲我无声地颔首。 “说说吧,我该如何帮助你们镇压魔物?”我靠在身侧的廊柱边,看着神社门前整齐肃立的武士微微出神。 “请大人在封印松动时来鬼之国即可。”巫女轻声道,“大人一路行来所为之事,即是帮助我等维持封印。这片土地上外溢的魔气会生成无数低等魔物,灭杀这些低等魔物便可削弱封印中魔物的实力。” “然后你们每次都像这样?”我手指虚虚点了点神社门口侍立的武士,这才继续道,“每次都拿人命填?能填几次?我虽然在外界从未见到这等规模的武士,姑且认为你鬼之国武士数量众多,但也经不起这么消耗吧?” 巫女显然被我问得有些发愣,沉默片刻后缓缓出声,带着某种坚决、毋庸置疑的意味:“这是吾等的宿命。” “人死完了怎么办?”我毫不留情地揭破她话语中的漏洞,“人死光了封印还没补好,届时整个大陆都任凭魔物肆虐?”怎么跟忍者一个样,都喜欢抱着一种信念去死,却不想想日后该如何? “不会的。”巫女缓和了神色,语气崇敬,“我可以看到,吾等的宿命即将终结,大人会带领吾等彻底封印魔物。” 我带领他们彻底封印魔物?我猛然转身看她:“我干了什么?!”总不能魔物也跟大筒木辉夜有关系吧? 巫女微微摇头:“我看不到,我只能看到大人从封印中出来的未来,随后封印便彻底消散。吾等一代又一代的宿命,终结了。” 我从封印里出来?我皱眉思索,难道我之后会因为什么原因进入封印?罢了,没影的事,单凭一个画面也分析不出来,以后再想吧。 “为何你鬼之国武士这么多?”我有些疑惑,“即便在武士道盛行的铁之国,那里真正的武士怕也只这个数了,更何况鬼之国人口远不如铁之国。而且这些武士身上都能够感应到查克拉,单凭查克拉的觉醒人数来算,鬼之国竟然还远胜铁之国一筹。” “这是祂的赐予。祂赐予鬼之国这片土地远胜于外界的能量,这片土地上的人能够觉醒查克拉的概率自然增加了。有祂的护佑,吾等才能与魔物抗衡千百年。” 等等!鬼之国空间强度比外界高,为什么?因为这是星球意志特意加固过的,为了封印魔物。那等我完成星球意志的任务,此方世界的能量彻底回归,那这颗星球能觉醒查克拉的人数岂不是要暴增?! 不,不对。说不定是星球意志设下的结界的功劳,也不能单凭这一点就认定世界力量回归就能让更多的人觉醒查克拉,此事我还需细细琢磨一下。 “需要我多久来一次鬼之国?”我敛了心思,缓缓平复由于心中猜测而有些激动的情绪。 “一年即可。”巫女道,“如若情况紧急,吾等会联系大人。” 我在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这个时间,还行,不算太频繁,于是点头应下:“森林外面那个我能放你们这吗?养着他别让他死就行。” “不行。”巫女微微摇头,神色有些为难:“他是半魔物,进了森林只会被这无处不在的符咒给灭杀掉。” 我神情有些晦涩:“我身上怨气也不轻,怎么我就能进来?” “大人身上功德无量,岂是区区半魔物可以比拟的?”巫女轻声道,“我能感觉到,大人的身份不一般。” 功德无量?杀千万人的功德吗?我嗤之以鼻,但也没有再开口,单凭那个白发小鬼进了这里就得被符咒灭杀这一点,我就不可能让他留在这里。 “也罢,那我就带他出去吧。”我喃喃道,目光仿佛穿透层层阻碍,直直看到了那个仍旧跪在地上的孩童。不生不死,半人半魔啊…… “他身上生机已逝,怕是走不出鬼之国的结界。”巫女仍旧摇头,“我鬼之国的结界拒绝一切非人的出入。” 生机吗?也不是没有办法。大哥的细胞培养液不就生机浓厚?只看他到时能否承受这份生机罢了。我没有说出心中的打算,转而冲巫女道别:“还有事吗?无事我就离开了。” “恭送大人。”巫女俯身一礼,没有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的小百科上线,巫女换代。 感谢在2022-01-22 14:15:48~2022-01-23 14:06: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优丸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七章 踏出森林, 白发孩童仍旧跪在那里,但神情早已有些涣散,手中紧紧攥着的糖盒也被不自觉捏变形了, 四肢躯干都有不同程度的魔化。我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膝盖,示意他微微回神:“起来吧,走了。” 白发孩童茫然地看了我一眼,怔了一会,眼神才逐渐有了神采,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我立在身前, 神情欣喜,努力地试图将自身从地上拔起来, 声音干哑道:“大人肯收我为徒了吗?” 见他努力支撑着手臂, 却怎么也无法站起来, 我干脆拎着他的后衣领强制他站着, 见他站稳了我才松手, 否决道:“谁说收你为徒了?我送你出鬼之国。” “可是——”白发孩童踉踉跄跄地跟在我身后,语气十分不甘。 “没有可是。”我打断他的话,“我是干什么的你都不知道, 就嚷嚷着要拜我为师。我收你当个关门弟子, 天天教你关门你也学吗?”小屁孩!啥都不知道就嚷着要拜师, 我要是教他一堆风花雪月诗词歌赋的东西他也跟着学吗?一点脑子都没有。 “我学!”白发孩童见我略微松口, 语气愈发坚定, “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只有大人跟我是一样的, 我当然要跟着大人了!” 听罢, 我当即顿住身形。“什么都不是”?这孩子察觉到了? “你知道了?”我上下扫视着他,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这孩子看上去对自己的状况接受良好。 “再没有常识我也知道。”白发孩童低声道,“不会有人一个多月不吃东西还活着的。” “你是……饿死的?”我这才惊觉,这孩子头部与身体的比例不对,看脸完全是个生活富足的孩子,但骨瘦如柴的身体却昭示着他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的事实,这分明是饿死前头部水肿的症状。 “但是你的身体机能还正常?”我想起之前听到的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活尸难道还能正常消化? “我也不知道。”白发孩童摸了摸肚子,有些茫然,“这些天路上大人给我留的食物我也能正常食用,跟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回忆着巫女的话,我缓缓开口道:“我问过巫女,你非生人,也非亡者,你的怨气致使你的灵魂回归躯体,如今你已是半人半魔的存在。” “哦。”白发孩童愣愣地哦了一声,仿佛对此丝毫不在意。 “你不害怕吗?”我对他这幅波澜不惊的样子反倒有了兴趣,“你已然非人,回归人世间也是与他们不一样的存在,说不得他们还将你当成魔物来对待,譬如之前森林外向你出手的武士。” “那又如何?”白发孩童浑不在意。 我怕他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道:“你的亲人、朋友、下属都会排斥你、畏惧你、厌恶你,一旦你非人的身份被他们发现,昔日的美好时光顷刻间烟消云散,等待你的只有无尽的厌弃、追杀、排斥,即便如此,你也无所谓吗?” “那又如何?”白发孩童依旧满不在乎。 “届时身为天下之敌,无处容身,昔日亲朋刀剑相向,昔日荣华烟消云散,昔日得力下属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如此你当如何?” “那又如何?”白发孩童嘴角勾勒出一个锋锐的笑容,微扬下巴张狂道,“我即是我!他们如此作为,只能说明他们不配与我为伍!我当如何?谁敢杀我,我必杀之!” “好!”我忍不住鼓掌赞叹,如此心性,实在不错。“我即是我”吗?没想到一介孩童竟有如此认识,这么想来,我竟连孩童都不如。 远离了神社所在的地界后,周围又逐渐聚集起魔物,我拉起孩童的手,将雷神剑放到他手里,用手包裹住他握剑的手,带了几分力道,另一只搭着他的肩膀,弯下腰在他脸侧笑道:“你不是想拜我为师吗?我给你机会。” 搭着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阻止了他欲兴奋开口的动作,我盯着他稚嫩的脸庞和回望着我的有神的眼睛,脸上带了些许奇异的微笑,语气诱惑道:“两个条件。第一,出鬼之国这一路的魔物你来出手,让我看看你的实力。第二,我不喜欢有秘密的小朋友,给你时间,你将秘密告诉我,时限就在出鬼之国之前。” “去吧。”我直起身松开抓着他的手,略微用了点力道在他身后推了推。总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收个徒弟,得提前探探这徒弟的斤两。 不过他听罢我的条件后,身体倒是有些许僵硬,人也没立马冲上去,只见他咬着唇,语气惶惶然道:“大人到时候真的不会讨厌我吗?” 之前信心满满地要拜师,这会怎么就怕了?我想了想,在脑中过了一遍我会讨厌的事物,摇头道:“你还没那个本事让我讨厌,去吧。”恐怕只有黑绝站在我面前,我才恨不得立马将其斩于剑下,至于其他,就算他是大名的人,一个五岁的孩童也不值得我讨厌。 见他不再迟疑,提着剑直直冲入魔物群中,我这才抬头,神情肃穆,语气轻不可闻:“弥勒,无需关注我。让清缴魔物的武士也绕过这一片,有我在,这一路直至出鬼之国不会再有魔物存在。” 空气中传来微不可见的震颤,一直如芒在背的窥伺感这才消失。鬼之国的巫女——还真有点意思。这种能力不像她们与生俱来的,反倒像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继承巫女尊位后才能拥有的能力。 之前在森林外见这位巫女,分明只是个身上有些微力量的十四五岁的女孩,但老巫女逝去后再见她,就已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感觉,身上能感应到的力量也变得飘忽不定,跟那个老巫女给我的感觉相似。神道……果然有点意思。 见白发孩童在魔物中左支右绌,一副十分不习惯使剑的样子,我轻笑道:“我无意考你剑术,不习惯用剑便不用吧,用你最擅长的方式来杀敌。”这是个意志坚定却赤忱的孩子,真让人喜欢! 白发孩童回头望了我一眼,似是在确定我真的并无半分不满,这才将雷神剑插入地下,略微退后两步,空手摆了个姿势。 体术吗?我摩挲着下巴,盯着白发孩童的姿势若有所思,跟那群日向有点像啊,难道他是个体术流忍者?这孩子的体质真不错,平常可以令魔物完全无视,也只有这会出手杀戮,身体里的查克拉让魔物察觉到,这才会吸引魔物的围攻。 转瞬间,白发孩童没有动作,魔物却已然将他淹没。我挑了挑眉,神识感应中白发孩童开始飞速旋转,日向的回天?不,不对,他身上有东西! 看着他周围的魔物被他全身关节处冒出的骨刺一一灭杀,我不自觉站直了身体,凝神盯着他身上各处突出的骨刺陷入了沉思。 这是……尸骨脉!居然是辉夜一族的血继限界?!小小年纪竟然就觉醒了尸骨脉?辉夜一族到底是怎么放他出来的?竟然还让他横跨整个大陆从水之国逃到鬼之国? 在我思绪翻飞之际,他周身的魔物已然被消灭了小半。我眯了眯眼看着魔物各异的死状,有被骨指穿透身体而死的,这是尸骨脉·十指穿弹;有被一把骨刀给斩成碎片的,这是尸骨脉·椿之舞;有被脊骨捆绑住动弹不得被消灭的,这是尸骨脉·铁线花之舞;更多的则是被他全身各处的关节骨刺无差别切割而消亡,这是尸骨脉·唐松之舞。 厉害啊,小小年纪竟然能掌握这么多尸骨脉的秘术,不过看着也差不多到极限了。我瞬身到他身后,接住他下意识的一击,按住他的肩膀,爆出些许查克拉喝道:“回神!” 再杀下去,他的理智怕是要完全被怨气侵蚀,这可就不如我的意了。见他乖乖停下了动作,呆立在原地,没有收回周身狰狞的骨刺,却也没继续动手,我略微放心,抽出插在一边的雷神剑,冲入魔物群中,几下将魔物全部消灭。 待我再回身时,他已然恢复了理智,周身的骨刺都缓缓收回了体内,正虚弱地喘着气,他期翼地看着我,眼底有些许忐忑:“如大人所见,我是辉夜一族的。” 他说到此迟疑片刻,纠结了神情,却还是开口,声若蚊蝇:“就是那个忍界众所周知的疯子一族……” 传闻中辉夜一族确实有点疯,不过我到如今也只零星见过几个辉夜族人,而且并没有跟他们深入接触过,因此对于这“传闻疯癫的一族”不可置否,传言还说千手都是什么爱的一族呢,不也出了我这么个杀星? 我没有打断他的话,只笑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见我神色平静,并没有带着什么他害怕的情绪,这才有了底气,说话声也逐渐清晰起来:“我父亲是辉夜,母亲只是个平民,他们在一起让辉夜一族很不满,认为父亲玷污了辉夜的血脉,因此一路追杀我们。父亲母亲都被他们杀死了,只有我逃到鬼之国。”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三问孩童,欲收孩童为徒,孩童是辉夜一族的人,身世曲折。 第九十八章 所以之前在火之国零星见到的几个辉夜族人是来追杀他们的?想到之前见他们的时候还是一年之前, 于是我开口道:“我大概一年前在火之国见过辉夜的人,他们就是追杀你们的人?” “不错。”白发孩童咬了咬唇,颇有些不甘, “那时母亲已经被他们杀死,但他们依旧不依不饶,誓要将我和父亲抓回族处死。” “你父亲实力不错。”我夸赞了一句,带着这么个小拖油瓶还能躲避辉夜的追杀横跨整个大陆。之前偶然见到的辉夜族人可不是什么三流货色,他们身上的气息至少是精英上忍的级别。 “我父亲……我父亲是族内的天才。”白发孩童说着眼泪止不住大滴大滴地落下, 哽咽道, “都是为了护着我逃进鬼之国,他才被辉夜的人杀死。” “什么时候的事?”我声音低了下来, 逼着一个孩童回忆自己父母死去的事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一个多月前。”白发孩童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但是我辜负了父亲的期望。他让我好好活着, 我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月余前?巫女召集鬼之国的武士赶往神社, 同时天丛云剑从封印阵眼中被取下, 他们以血为祭封印魔物。 “你是在进入鬼之国之后变成这样的?”我抚着天丛云剑的剑身若有所思。这孩子难道是因为魔物现世夹杂的怨气才变成这幅模样的吗? “我不知道。”白发孩童神情恍惚,摇头道,“我进入鬼之国就看到好多游魂, 还看到了父亲母亲, 我想追上他们, 但是那些游魂挡着我……我就拼命去追……再醒来后, 我就成这样了……” 说着他掀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躯体, 语气茫然:“我现在很奇怪, 看上去跟活着的时候一样, 但是我总觉得我被刺破心脏或者割断喉咙也不会死, 而且之前我一直无法学会的尸骨脉秘术,现在也能自然地用出来了。” “你的身体强度增加了。”我捏了捏他的手臂, 手上带了几分力道,“怨气强化了你的身体,以前无法使用尸骨脉秘术大概是因为身体强度不够,身体承受不住尸骨脉秘术的反噬,现在身体强度到了,自然而然就能用了。” “好了。”我起身拍了拍他的头,“休息够了就出发,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下次我可不会提醒你。”这孩子怨气缠身,实力虽然被怨气强化了很多,但理智也一直在被怨气冲击,如果他自己不能控制,迟早变成魔物。 “我,我会努力的!”白发孩童忙不迭起身,紧跟在我身后。见我始终没露出什么厌恶他的情绪,他也大着胆子冲我露出小心翼翼的讨好的笑容,语气期盼道:“大人,为什么您不讨厌辉夜一族?我跟父亲逃跑的时候,陌生的忍者一旦认出我们都是一副厌恶的样子,恨不得离我们远远的,都想让我们马上消失。” 我侧头睨了他一眼,伸手在他头顶拍了拍,手上微微用力将他的头往下压了几分,语气高深莫测道:“你口中的陌生忍者见到我恐怕跑都不敢跑。”远在水之国只在传闻中听过的疯子一族哪有一个天天盯着他们不知道哪天就会灭他们满门的杀神让人恐惧呢? “大人真厉害!”白发孩童听罢更激动了,“我就知道我拜大人为师一定没错!” 我觉得这孩子三观很有问题,怎么找个杀人狂魔师父还这么兴奋? “你就不怕我哪天一不高兴就杀了你?”我哼笑一声杀意暴涨,随即沉下声音恐吓他,“我杀的人比你这辈子吃过的饭还多。” 这孩子被我的杀意吓得一激灵,但还是努力贴着我,信誓旦旦道:“大人是个很温柔的人!绝対不会无缘无故対我出手的!如果有那一天,那肯定是我做了什么事惹大人生气了!” 小小年纪,怎么就眼瞎了呢?我散去杀意,有点无力地冲他伸出手,见他不明所以地靠近,我从他怀里掏出那盒糖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又在他茫然的神色中朝他嘴里塞了一颗,这才将糖盒丢给他:“糖好吃吗?” “好吃!”白发孩童忙不迭点头,同时将那盒糖捧到我面前,恭敬道,“大人要不要都拿去?我没关系的!” 这孩子眼睛里的不舍都快化成钩子勾住糖盒了,还假装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我没戳破他那点小心思,只伸手掰正他的头,在他后脑勺上推了一把:“糖你自己收着,快去干活。” 见我没要他的糖,他肉眼可见地开心了起来,小心收好糖盒就冲入魔物群中,这次他支撑得更久了,可以看出这孩子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神智,待他差不多到极限时,我才出手清理剩下的魔物。 “大人?”他眼含期盼地看着我。 这是要我夸他?我慢悠悠地点了点头:“表现得不错。”见他失望地低下头,我嘴角略微勾起一个弧度。还是逗小孩好玩,比跟大名打机锋强多了。虽然我知道他是在问我能不能收他为徒,但是这种吊着小朋友的小心思一上一下还真的很有趣。 一路行来,魔物已然稀疏很多,不像我来时几个小时就得杀一波,天色逐渐从昏暗不知日夜变成能略微看到太阳的程度,久违的阴冷阳光披在身上,我抬起手略微遮住脸颊,看着阳光下刺目的金黄戈壁,恍如隔世。 这段时间里,白发孩童已然搜刮肚肠将他所知晓的信息都告诉了我,当然也包括他的名字——辉夜冰木原,以及他在鬼之国的遭遇等等。我只能说这孩子运气真好,遇到武士正巧人家被巫女召集,没空去追杀他这么个一看就很弱的半魔物,不然就鬼之国这武士数量,他恐怕早就被武士灭杀了。 眼看不出一天就能出鬼之国了,在灭杀了魔物之后,我蹲在白发孩童身前,将大哥的细胞培养液喂到他嘴里,掐着他的下颌强迫他吞下去:“我答应收你为徒了,加油撑住啊,小朋友!”说完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头。 “这……”他肉眼可见地呼吸开始困难起来,明明体内血液早已呈青紫色,却止不住咳出大片大片的暗红的血块,“大人……这是……我……” “一点小东西,能让你走出鬼之国。”我钳制住他的四肢,不让他抠挖自己的皮肤,见他紧咬牙关,牙齿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又出手略微卡住他的下颌,以免他将牙齿真的咬碎,森寒的杀意朝他刺去。 被杀意一激,他警觉地抬头盯着我,我语气严厉道:“忍住,保持清醒,不要魔化。” “是……”白发孩童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额头青筋暴起,瞳孔中蔓延的深红开始不规则地一收一缩,四肢不断干枯萎缩又逐渐充盈,可以看出他在努力抑制自己魔化的冲动。 漫长的时间过去,见他的身体不再魔化,已然彻底化为一个普通的五六岁孩童的样子,我这才松手,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大哥的细胞培养液対他的效果格外好,他的身体完全看不出来曾经骨瘦如柴的样子,四肢摸上去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冰凉凉没有温度,皮肤褪去死人特有的青惨惨的颜色,显露出正常人该有的白皙,头部的水肿也消退了,他整个人看上去再没有不和谐的感觉。 “我,我这是?!”白发孩童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还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一脸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暂时的效果。”我打断他的话,毫不留情道,“时间久了你还是会变成之前那副样子。” “即便这样也很不可思议了!”白发孩童眼底闪烁着泪光。看来这小子対自己的这副身体也不是完全不害怕啊,之前多半是觉得毫无办法才破罐子破摔。没想到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小屁孩给骗到了。 “多谢老师!”白发孩童激动地趴伏在地,久久不曾起身。 “起来吧。”我将他拉起来,随手找了块石头坐下,盯着他喜不自禁的神色说道,“我既然决定收你为徒,那你自然要遵守我的规矩。” 见他乖乖坐着点了点头,我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别叫我老师,叫师父。”喊老师总觉得怪怪的,还是师父听着顺耳。虽然这里没有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但我既然收下这个徒弟,虽不至于让他传承我的衣钵,但我也想尽量多教会他一点东西。 “师父。”他乖乖地叫道,语气恭敬。 我微微一笑,伸出第二根手指道:“第二,我虽然收你为徒,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将你带在身边,你须得听从我的安排。”火之国那一摊烂事他可不适合参与进去,还是先让他跟着商会那边比较安全。 他依旧乖巧应下,我这才伸出第三根手指道:“第三,我不阻拦你报仇,你想单纯杀几个仇人也好,想灭了辉夜一族也罢,我都不拦你。但你得答应我,在我允许前你不准去报仇。” 辉夜一族如果利用得当,让其与未来的雾隐村两败俱伤不是问题,不能让这么个小孩的报仇之举给搅合了。更何况辉夜也是从六道仙人时期传下来的忍族,说不定族中还有关于千年前的记载,我対辉夜的传承早已垂涎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收徒。 我觉得辉夜一族特别适合修仙,武器都不需要,直接体内抽骨头,本命法宝天生就有,骨头够硬,说不定穿到修仙世界还能来个天雷淬体之类的。 自身还带着无限续航的机关枪,十指穿弹,远程强,近战强,防御强,完美的体修啊,真是。 有没有懂日本文化的小天使现身说法,日本兴叫师父吗?看动漫好像叫老师比较多? 第九十九章 见他具都一一应下, 我这才满意点头,环顾四周也没见着什么好地,于是我只捡了块石头, 将其削成茶碗状,在其中注满水,这才将茶碗交到孩童手中,略带几分嫌弃道:“此地简陋,无荔枝红枣之物, 这碗茶缺了‘早修厉志’之意, 不过心意到即可。徒儿,举杯齐眉, 以腰为轴, 躬身献茶。待我喝下这盏茶, 才算全了我们之间的师徒之谊。” “请师父喝茶。”白发孩童当即俯身敬茶。 我接过这盏茶, 将其一饮而尽, 这才将白发孩童扶了起来,见他忍不住激动的神情悄然挨着我坐下,我也没出声喝止, 只沉吟片刻开口道:“你现在既然已经拜我为师, 那我有几点也须得向你说明。第一, 你师父是个杀人如麻的鹰犬, 现在在为火之国大名做事, 想必你跟你父亲在火之国逃亡时也应该听说过‘白鬼’的名号。” “您!您竟然就是‘白鬼’?!”新收的小徒弟没被我吓到, 反而愈发激动起来, 都有些语无伦次。 “不怕我?”我盯着他一脸兴奋的神色, 打趣道。 “不怕!”小徒弟一脸赚大了的表情,声音激越, “父亲对您十分推崇!认为忍者就应该像您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不是趴伏在贵族身下做他们的一条狗!” “我不也是大名的一条狗吗?”我不可置否。不过他父亲倒是有点意思,对贵族不屑一顾的忍者吗?倒是少见。 “不一样!”小徒弟激烈地反驳道,“我与父亲逃亡时一路听闻您的事迹,那些贵族对您都忌惮地很呢!父亲说了,您的名声如此多半有那些贵族的推动,他还从未见过一个忍者能让贵族忌惮至此!” 行吧,原来新收的小徒弟竟然是我的小迷弟。见他并不害怕,我继续道:“第二,我与大名的角力不是你能掺和进去的。出去之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地方,你乖乖呆在那,别露了自己辉夜的身份。”让他暂时跟着商队行动好了,反正每年商会都会吸纳很多孤儿,多他一个也不打眼,就是这年纪太少,届时得让奈良鹿岛照顾一二。 “我会乖乖的。”小徒弟双手搭在膝前,毫不迟疑地点头应下,“一定不耽搁师父的大计。” 什么大计!乱说!我压了压他的头,语气毋庸置疑:“第三,我教你什么你就得学什么,这点没得商量。” “这……”小徒弟一脸纠结,吞吞吐吐道,“教我关门,我也要学关门吗?” 这孩子怎么这么较真呢?我握拳虚咳一声,有些??然:“不教那个。” 沉思良久,我盯着小徒弟期待的眼神,一字一句道:“你既然这么想活下去,那我就教你……活着。什么时候你能从我手里活下来,你就算出师了。” 小徒弟被我无声无息散发的杀意激得汗毛倒竖,瞳孔紧缩,脊背下意识微微弓起,呼吸声也粗重了起来,但神色却毫无畏惧,反而兴奋地咬了咬唇:“我会好好学的!” “那么,第一课!”我勾了勾唇角,脚上蓄起查克拉,猝不及防间将他踹了出去,“先从我手下活下来吧。” 见他的身体轰隆一声重重砸在远处的岩石上,砸裂一片岩石后又摔倒在地没了动静,我曼声道:“忘了说了,你师父还是个千手,全名千手扉间!”语罢,我迅捷地朝他冲去,手臂覆盖查克拉一拳朝他轰去。 “传闻中城府颇深的——”他捂着胸膛一个赖驴打滚险险避过我的拳头,从手臂中抽出一把骨刀逼退我,神情骇然,“千手实际的继承人?!” “惊喜吗?”见他神情如此,我略带笑意道,“徒儿,再束手束脚我可就真的杀死你了!”难得见到小徒弟害怕的样子,真难得,万万没想到最终居然是千手扉间这个身份吓到他了,真有趣,他还知道些什么? 心中盘算着等会扒一扒这个徒弟的小秘密,我手上动作不停,一手刀劈碎他的骨刺,趁他怔愣的时候又一拳将他轰进地里:“徒儿,战斗中走神可不是好事。”说着我脚上蓄力向下蹬去,趁他反应不及将他重重踩到地底。 一地沙尘被打斗掀起的气浪扬满天际,一片昏黄中,小徒弟躺在深坑地没了动作。这可不行,堂堂尸骨脉传人怎么能就这么点程度呢?我高高抬起脚,预备冲他脊背上再来一击。 不对!破空声从背后传来,我急速跃起朝深坑中看去,只见深坑中早已布满了狰狞的骨刺,小徒弟正站在骨刺上冲我挑衅一笑。不错,这才有点意思。 “不错。”我在空中回身蓄力直直冲小徒弟而去,语带笑意,“可是徒儿,你这骨刺真的能挡住我吗?”暴烈的查克拉随着我的动作向深坑中涌去,集中蓄力的一拳携着千钧之力轰向犬牙交错的骨刺群,一击即轰碎了大半个深坑的骨刺。 千钧一发之际,小徒弟利用骨刺将自己转移到了剩余的小半完好的骨刺丛中。见我站在原地,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小徒弟咬了咬牙,口中喃喃道:“尸骨脉·唐松之舞。” 他周身骨头倏然破体而出,整个人已然成了一具狰狞的战争机器,只见他脚下蓄力急速冲我而来,整个人也带着特殊的韵律开始舞动,高速旋转的身体上纵横交错的骨刺携着森然的杀机将我包裹。 “这招不错。”我用查克拉护住周身,出手如电抓住他旋转的间隙中露出的骨刺,“不过,太慢了!”招式挺漂亮,但他人太小,威力不大,速度也慢,只是看着骇人而已。 语罢我一拳轰碎他大半个身躯的骨刺,将他重重砸飞开来。小徒弟的身躯在地上长长拖出一道痕迹,他挣扎了许久终究没站起来。 我慢步朝他走去,边走边点评道:“招式不错,力道不足,速度太慢,骨刺强度不够,查克拉量太少,意志尚可。”总而言之,是个有潜力的孩子,不过也只是有潜力而已。想成长为真正的强者,他还要走很长一段路。 “咳……”小徒弟艰难地翻过身,揉着胸口吃痛道,“师父,我才六岁。” “不。”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带了点力道,见他吃痛地捂住额头,我这才继续道,“敌人想杀你可不会看你几岁。弱就是弱,没有理由。” 他呆呆地捂住头,好似被我说懵了,我又补充道:“像什么利用年龄装可怜这种事,对我做做就算了,可不要再对其他人做了。碰上真正厉害的角色,你逃都逃不过。”比如老爹,比如宇智波田岛,比如宇智波空,比如我。 我轻笑道:“不要以为你是靠装可怜才活下来的,他们只是不想杀你,一旦你对他们有所阻碍的话,翻手即可灭杀你。即便你有尸骨脉,即便你成功近身,也不要小看他们。” “师父……”小徒弟呆愣愣地看着我,揉着额头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神色有些惊恐,畏惧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挑了挑眉,见他害怕不语,才悠悠道,“你是指你开始靠近我就是想摸我身上的东西?还是指你胡言乱语试图打消我的警惕心?还是指你后来尾随我就是为了探我的底?” “那……那师父你为什么?”小徒弟神色不安,吞吞吐吐最终也没说出那几个字。 为什么收你为徒?我想了想,怎么也不愿意承认是被一个小屁孩给唬到了,只托着脸拉长语调道:“大概是我难得发发善心吧。” 见我如此说,小徒弟才放下心来,爬起身蹲在我身边,神色讨好:“师父对不起啦,我最开始以为你是来追杀我的。” “怎么?不止辉夜一族的人追杀你?”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我一看就不是辉夜一族的人。 “不止。”小徒弟咬了咬唇,愤恨道,“有其他忍者也在追杀我,他们垂涎辉夜的尸骨脉,想将我捉回去。” 其他忍族?我回忆着这一年来火之国忍族的动向,好像没听说这事啊?不过倒是有水之国的忍者频繁在火之国境内活动,最开始我还以为是水之国的忍者和辉夜一族有摩擦,这才打到火之国来了,原来竟是要捉尸骨脉的血迹吗? “追杀啊,不是什么大事。”我懒洋洋道。量他们也不敢杀到火之国的商队里来,明面上商会掌事是高桥葵,私底下谁不知道这就是大名的东西,区区水之国的几个忍者,怎么敢贸然挑起两国大战? “不过,小徒弟。”我侧头盯着他,语气带着几分疑惑道,“怎么我‘白鬼’的名号你不怕,反而对‘千手扉间’这个名字反应这么大呢?” 白鬼是谁?白鬼是大名的鹰犬,是三年间杀戮无数忍者,灭了无数小忍族的人。千手扉间是谁?千手扉间是忍者的败类,败坏千手忍界豪族的名声,还是个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因为没有继承权就走上歪门邪道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收徒,揍了小徒弟一顿。 白鬼什么的,本来想叫白夜叉的,转念一想这不跟银时重了吗,干脆简单点就白鬼好了。 其实夜叉的意思就是鬼。 鬼在日语中通常指那些罗刹啥的,一般都是面貌狰狞,手拿刀兵之类的那种形象。 第一百章 “父亲之前跟我谈论过您。”小徒弟一脸乖巧, “他说‘白鬼’虽然很强,能凭一己之力惹得火之国贵族对他颇为忌惮,但对上‘千手扉间’却完全没有胜算。忍界都以强者为尊, 千手继承人在战场上声名远扬,但却能被您压制得水花都没溅起半点,而您却并不以武力出名。” 小徒弟偷瞄了一眼我的脸色,见我没有生气这才继续说下去:“这足以说明您的心计城府,而且千手族长竟然也没对您多加干预, 可见您的手段, 父亲说只要您想,您立马继承千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父亲脑子不错。”我托腮赞了一句, “辉夜一族居然放着这么个族里的天才不要, 反而玩什么追杀, 真是浪费了。”能干活的人从来都不少, 但能动脑子的人始终不多, 这么些年来我的势力中也就那么几个。可惜,这么机灵的一个人居然被辉夜的人追杀给弄死了。 “白鬼”名号只是听着可怖,但本质只不过是个灭族的屠夫而已。“千手扉间”可是凭脑子压得千手一族族内毫无水花, 令火之国众忍界强族忌惮不已的存在。如果真有这么两个人, “白鬼”还真玩不过“千手扉间”。 “师父, 我之前想对你动手的事你真的没放在心上吗?”见我没露出什么异色, 小徒弟小心翼翼地凑到我面前, 一脸讨好。 “怎么?就这么怕‘千手扉间’?”我打量着小徒弟的神色, 一脸忐忑, 神情动作无不说明了他对这个问题的在乎。 “父亲叮嘱过, 碰见‘白鬼’那样的杀神还可能蒙混过去,但是碰见‘千手扉间’一定要乖乖的, 什么心思都不要起,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徒弟不安地揪了揪衣角,边觑着我的脸色边小声道。 “你父亲为什么对我这么忌惮?”我回忆了一下,这些年我大部分时间也就在火之国境内晃悠,怎么我的事情连个辉夜的人都这么清楚? “我和父亲逃到火之国,自然要避着千手和宇智波这种忍界豪族走,所以对两族的消息就多关注了几分。宇智波继承人的消息到处都有,但关于千手继承人的消息,除了他在战场上有些声名外,竟完全打探不到,反而您的消息到处可以探知,就连樱花宴都能压过千手继承人,让千手族长带您赴宴。”小徒弟一脸崇敬。 “原来外人都是这么看我的吗?”我喃喃道,“我的名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而我却毫无察觉,这可不妙啊。” 近年来千手与宇智波纷争渐起,在外界看来我完全压制了大哥,这次没有规定期限的鬼之国之行……不好!以大名的掌控欲,他会放我这么个杀星在外优哉游哉吗?!千手恐怕有变! 我猛然起身,揪着小徒弟往我背上一丢就往鬼之国外急速赶去,神色阴沉,只叮嘱了小徒弟一句:“抓紧了!”语罢脚底蓄力便前冲而去。 “怎么了?师父?”小徒弟下意识抱紧我的脖子,一脸茫然。 “也没什么,就是大名故意支开我,想朝千手下手了。”我神色肃然,语气平静,杀意却悄然往四周蔓延。最近宇智波一直没有动静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件事,大名想朝千手下手,怎么能没有宇智波的参与?! 大意了!我竟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声名如此,在大名眼中,恐怕只要除去老爹,千手就是我的囊中之物。说不定这名声还有大名的推波助澜!老爹危矣! 被我杀意所慑,小徒弟安静地抱着我的脖子再没有动静。全力赶路之下,不消两个小时我们便已出了鬼之国。但—— “参见扉间大人。”陌生的千手暗卫低头跪在我面前,一身缟素。 我动了动喉结,声音飘忽,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怎么回事?” “半月前,佛间大人与宇智波田岛同归于尽。”陌生的千手暗卫低头回道。 “半月?!”爆裂的查克拉夹杂着刺骨的杀意向地上的暗卫席卷而去,我语气森寒,“你竟然就在这里干等了半月?!怎么?连找我的功夫都没有吗?!” “是佛间大人吩咐的。”陌生的暗卫跪伏在地,语气更为恭顺,“佛间大人命我在鬼之国外恭候大人,不必专门去寻大人。另,佛间大人吩咐将此物交给大人。”语罢,暗卫恭敬地托着一方印章奉到我面前。 老爹吩咐的?!他猜到是大名下的手?!我闭了闭眼,收敛了刺骨的杀意,肩膀上小徒弟已经被我的气势激得全身微微颤抖,我将小徒弟放下,他立马乖觉地跑到我身后。 “这是什么?”我打量着暗卫手里的印章,没有伸手接过。看着像调动族里暗卫的印章,但这东西不应该给我才对。 暗卫瞟了一眼小徒弟,见我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低声道:“是千手一族暗中的力量。历年受伤退下战场的族人,天生不可提炼查克拉的族人,战场上被判定失踪死亡的族人,这些人在询问过他们的意愿后将作为死亡人员处理,他们是千手一族的退路。” “这东西不应该给我。”我不为所动。原来千手面对大名的威胁也不是毫无准备?这些怕是千手最后的血脉,一旦千手灭族,这些人就是千手仅存的火种,他们将抛弃千手之名活下去。 怪不得族中从战场上退下的族人那么少,我之前猜测的年纪大的全都自杀真真是可笑,能够在这个残酷的时代活下去的人哪会都那么脆弱? “是佛间大人的吩咐。”暗卫依旧维持着动作,声音低沉,“佛间大人说过,扉间大人必不愿意接受此物。所以佛间大人留下遗命,命令扉间大人执掌这股力量,佛间大人说这也是扉间大人的退路。” “我的退路?”我手指挑起印章上的流苏,不怒反笑,甚至笑声愈发大了,“千手佛间杀伐果断了一辈子,怎么竟在这种事上犯糊涂?我的退路?哈哈哈哈哈哈!可笑!真真是可笑!” 做事要做绝,斩草要除根。怎么一辈子做事雷厉风行的千手族长临死前却犯了糊涂?早早暗中将我除名便是为了以后事发不牵连千手,千手佛间临死前这幅作态,这是生怕千手受不到牵连吗?!还谈什么我的退路?!我生而无根,自不必寻求什么与族群抱团,死后无源,也毋须有人为我敬奉牲醴。 待我笑得眼泪都溢出些许,我这才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湿痕,将印章收好,这才有心思细细打量跪在地上的暗卫,乍一看确实是陌生的面孔,但这个查克拉……我从记忆里翻出一个人:“千手阳太?昔日死在战场上的人,现在居然也成了个在黑暗中躲躲藏藏的暗卫。” “扉间大人明察。”陌生的暗卫摘下面具,扬起头冲我笑道,“还要多谢扉间大人研制的恢复液。我等身体受伤不能提炼查克拉,但在服用了恢复液后,身体竟然有些许恢复。虽没有之前的实力,但在暗中护卫却也足够。” 听罢,我摆摆手示意小徒弟去一边待着。待他走远后,我这才详细询问了千手阳太关于这一支暗中势力的情况。这一支势力并不大,拢共只有百余人,其中如千手阳太这般能恢复查克拉的毕竟还是少数,也只有二十余人还有战斗力。 不过,也够用了。有了这么一股势力,我有些暗中的安排就可以开始了。我思忖片刻,便吩咐千手阳太将这一支势力分为两股,令其渗入汤之国与泷之国。如今火之国想进攻土之国和雷之国都需向北通过田之国,之后再分兵往东西两方行去。 提前摸透汤之国与泷之国的情况,届时就无需再从田之国借道,可东出火之国,由汤之国进入雷之国。西进泷之国,由泷之国进入土之国。而且这股势力还肩负着绘制汤之国与泷之国地形的任务,打仗总要先摸清楚路线。 “此事你慢慢寻摸。”我嘱咐道,“给你五年时间,我要看到汤之国和泷之国完整的地形图和势力情况。” 见千手阳太喏声应下便准备退去,我又叫住他,将小徒弟招到身边:“将他送到田之国,跟奈良鹿岛知会一声,让他教教这个小朋友,顺便隐藏一下他辉夜的身份。” 语罢,我握着小徒弟的手腕,仔细感受了一下他体内的怨气。出了鬼之国后,他体内怨气明显小了很多,这可不行,于他磨砺意志无用。我抽出雷神剑,一剑捅穿小徒弟的心脏,剑气纵横,在他心脏中勾勒出道道符印,同时将本源之力以及怨力灌注到他心脏中。 见他乖乖的没有反抗,我这才收敛了压制他的气势。随着我力量的灌注,他脸色愈发惨败,指尖开始拉长,手指下意识抓上我的手腕划出道道红痕。 我估摸了一下他的承受程度,抽剑还鞘,拍了拍他的头道:“其他先不急,你先强化自己身体,有空就用查克拉刺激刺激自己的心脏,让我的力量溢出些许。” “什么时候我留在你心脏的力量被你完全化解了,你的第一课才算学成。注意维持理智,一点一点对抗我的力量,不要贪多。”想到奈良鹿岛那个家伙,我又提点道,“暗卫会将你送到葵氏商会那里,你暂时跟着奈良鹿岛。奈良一族的人想必你也早有耳闻。” 见他乖乖点头,我继续道:“都是一群高智商的家伙。平时就跟着他,多学学他怎么玩心眼的。我与你的关系你告诉他也没事,但是我更希望你凭自己的力量在商会立足,懂吗?” 语罢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又告诫道:“别小看这个商会,里面势力繁杂,你若能弄清一二就足以证明你的智慧。” “这样好了。”想到当师父总得给徒弟一个目标,我又补充道,“在我下次见你的时候,你将商会的大小事具无细致地告诉我,让我看看你能观察到什么程度。两个考核,第一,你能化解我的力量到何种程度。第二,你能将商会情况摸清几分。” 见他捂着胸口一脸郑重地点头,我眼含期待,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努力吧,我的小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名出手,千手和宇智波族长同归于尽,扉间接手千手的一支暗中势力,辉夜冰木原去火之国商会。 第一百零一章 待千手阳太和小徒弟走远之后, 我这才动身前往藤原京。不管如何,天丛云剑到手,总要先给大名交差才行。也不知这柄神器到了他手中, 他区区火之国大名有没有那个胆气敢公然供奉! 不过好像找我的人有点多?行了不过两个小时,我便感知到前方熟悉的查克拉。我慢下脚步,看着前方树后转出的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人:“冥君,找我有事?” “千手扉间。”宇智波空掀开斗笠,一只血瞳紧盯着我, 瞳孔已然缩成一条竖缝, 另一只鲜红的写轮眼飞速转动着,他冲我露出一个充满杀意的笑容, 舔了舔唇, 语气轻柔道, “来打一架吧。” 盯着他不稳定的飞速转动的写轮眼, 我缓缓抽出雷神剑:“正有此意。”老的算计千手佛间, 小的竟然还敢来找我打架?真是好胆!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动用大规模忍术,只在小范围内用体术对拼。我手臂微动,剑光纵横间叮叮铛铛打落周身朝我袭来的暗器, 是宇智波独有的暗器手法, 将暗器如天女散花般朝敌人飞射而去, 不过, 太慢了! 我反手一剑朝他胸膛刺去, 他忙用苦无架住剑刃, 见势我又在剑上加了点力道, 将剑刃朝他那边微微送去, 盯着他那只形态急剧变化的写轮眼,我低低地笑了, 哑声道:“宇智波空,你猜猜看,你父亲知不知道自己会死?” 他瞳孔一缩,低啸一声用力将我掀开,愤而抽出腰间的武士刀,脸上带了些许憎恶的神色一刀朝我脖颈划来。 我微微退了两步,横剑架住他的武士刀,刀刃摩擦间发出刺啦的声响,却掩盖不住我犹如恶魔般的低语:“好可怜呐,堂堂宇智波族长,居然为了大名的命令去送死。” “千手扉间!不准侮辱我父亲!”他咬牙切齿道,手腕一转将武士刀顺着我的刀刃滑过,冲我的脖颈横切而来。 我后仰避过这一刀,反身撞入他的胸膛,手肘曲起朝他喉间一顶,叹息道:“可怜的宇智波族长,不知生死的大儿子,闹脾气不肯换眼的二儿子,还未长成的小儿子。” “呵呵。”见他瞬身后退避开我的攻势,浑身爆出查克拉,我更开心了,朝他露出一个恶意十足的微笑,嘲讽道,“你们宇智波与贵族交好这么多年,该死的时候也逃不过。堂堂宇智波族长,不知被逼着去死的时候心情如何?” “千手扉间!”宇智波空怒吼一声,查克拉气浪朝四周席卷而去,急速冲我攻来,眼里已然含了泪水,“你父亲不也死了吗?!我父死前能带走你父亲,也不枉他宇智波族长的威名!” “呵!”我心头火起,避开他这一击,脚上蓄满查克拉,侧身一脚冲他腰腹踹去,“是啊,只能跟老对手同归于尽,连他的儿子都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他死得其所。真是可笑!” “你凭什么这么说?!”宇智波空低吼道,手腕间已然又滑出一柄苦无冲我飞来的脚腕刺去,“我父是作为忍者死去的!他是宇智波的英雄!将永世为我族铭记!” 狗屁的英雄!我再也听不下去,查克拉猛然爆发开来,脚腕微转夹住他飞刺而来的苦无,不顾被苦无划得露出森森白骨的脚踝,屈身一拳砸上他的腰腹:“是啊,被大名算计到死的英雄,连他的儿子都不敢为他报仇的英雄。” 紧随着他接连撞断树木的身躯,我脚下发力跟上他向后飞去的身形,身形飘忽,声音如附骨之疽直直钻入他的脑海:“宇智波空,你到如今还要抱着那可笑的忍者荣耀为贵族效力吗?你父亲的血仇还不足以让你看清贵族的真面目吗?你可悲到只能找一个千手打架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你甘心吗?!” “住口!”宇智波空再也承受不住,抱着脑袋尖啸一声,森寒阴冷的查克拉携着排山倒海之势向我袭来,“啊啊啊啊啊!” 飞鸟惊慌的声音响彻森林,走兽四处逃窜扬起的灰尘冲天而起。大地微微摇动,雾蒙蒙的视线中紫色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疯狂地向四周砍杀,木屑与碎石横飞,接连倒下的树木发出阵阵闷响,又淹没在腾空而起的灰尘中。 我瞬身后退撤出这一片被须佐能乎肆虐的区域,收回雷神剑,微眯双眼看着远处发疯的须佐能乎。万花筒写轮眼,现世了。真是荒唐啊,他的父亲拉着我的父亲同归于尽,而我却还要帮他的写轮眼进化。 好一会儿,前方烟尘笼罩的区域中轰隆轰隆的闷响才停止,随后面前的烟尘中缓缓现出一个人影,我换了个姿势,靠着身后的树干上下打量了一番宇智波空,这才开口:“清醒了?” “啊。”宇智波空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在我身边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千手扉间。” “嗯 ?”我循声低头,鼻间哼出一声。 “多谢了。”他强打起精神冲我笑了笑。 “哦。”我应和一声,没再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他虚虚捂住那只进化的眼睛,陷入了自我厌弃的情绪:“可笑吧,靠着父亲的血仇进化的眼睛,靠着千手的帮助进化的眼睛,靠着心中荒唐的对千手的仇恨进化的眼睛……” 他痴痴地笑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癫狂:“敌人不是敌人,盟友不是盟友,明主不是明主。我父亲的血仇,我竟不知该找谁去报?” “冤有头债有主。”我嗤之以鼻。怎么可能不知道找谁报仇!无非是没有那个胆子罢了! “千手扉间。”宇智波空摊开双手,盯着掌心愣愣出神,良久良久,他才有几分不确定地问道,“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吗?” “恐怕轮不到你。”我意味不明地回道。大名已然在我心中是个死人,敢如此算计千手,这事没完! “这样啊……”宇智波空怔愣片刻,低声道,“刚才对不起,不应该拿你父亲说事。” “哦。”见他仍旧直愣愣看着我,我想了想,试探着说道,“令尊也不错,被大名算计还能舍一只眼给宇智波斑,逼着宇智波斑换眼,另外宇智波也捞了不少好处吧。” “你怎么知道?”宇智波空神情一震,收敛了失落的神色,往后仰了仰身子,探究地看着我,“你这一个月都不在,怎么会猜到这些?” “猜的,看你这幅模样倒确定了。”我双手抱着胸盯着眼前战斗过的狼藉场景,语气笃定,“想让千手佛间身死,除了你们一族的禁术伊邪那美之外,别无他法。想用出伊邪那美,一只写轮眼就够了吧?另一只不如换给宇智波斑。老父亲临死前的命令,他宇智波斑还能违抗吗?” 伊邪那美——宇智波一族禁忌的瞳术,是决定命运的术,一旦接触对方肢体,就会将对方带入无尽的轮回,只有看清自己并承认轮回中的命运,才能从幻术中脱离出来。然而,如果轮回是条死路,对于中术的人来说那就是绝杀! 这么一想小炸毛倒真是可怜,原著中弟弟用死亡逼迫他换眼,现实中父亲也用死亡逼迫他换眼,注定背负着血仇生存下去的人啊! “你……猜的一点不错。”宇智波空沉默良久,终是认可了我的猜测,“你竟然对我族的禁术都略知一二,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斜睨他一眼,没有丝毫给他解惑的意思,转而反问道:“你父亲半个月前死亡,你不至于要等半个月才来找我打架吧?” “我……”宇智波空苦笑道,“身为人子,总要送父亲一程。刚出事那会,我根本进不了宇智波族地,还是等后来族地警戒稍有疏忽这才摸进去祭拜,之后便来找你了。” 能摸进宇智波族地了?我盯着他新鲜出炉的万花筒写轮眼,心中有了计较:“你既然能摸进宇智波族地,那就帮我找找你们族地有没有千年前留下来的东西,我要关于千年前的记载。普通探查如果什么都没发现,就开着万花筒再探查一遍。你们一族既然以瞳术出名,那必然也有关于瞳术的禁制吧?比如什么非万花筒不可见之类的限制。” 不知道黑绝现在动了南贺神社的石碑没有。没动最好,早早去探查,说不定石碑上真写了什么东西。动了也无妨,一切还早,徐徐图之必可破解黑绝的算计。 “你想找什么?”宇智波空这会彻底恢复了一贯的神情,警觉地问道,“还有为什么你笃定我族中会有瞳术禁制?”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这么多为什么。”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都觉得我是神明了,那我为什么不知道?” “千手扉间。”宇智波空忍了忍,最终还是一脸纠结道,“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我那时候不是跟你不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宇智波空打了一架,猜出宇智波田岛与千手佛间同归于尽的真相。 第一百零二章 不好意思, 我记性好得很。我无辜地摊摊手,继续指派他道:“你回族探查之后就去铁之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年内把那群铁匠的锻造技术给我弄到手, 我有用。”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宇智波空更警惕了,起身远离我几步,一脸我要干什么坏事的样子,“我还得在火之国境内寻找神树残骸。” “给你换地方。”我摆摆手道,“火之国这一块不用探查, 到时候给你安排的地点都会在铁之国以及铁之国周围。” 见他还要开口, 我打了个响指,打断他道:“对了, 帮我散个消息, 就说千手扉间已从鬼之国神社拿到天丛云剑, 正在往藤原京行进。” “什么?!”宇智波空惊疑不定地盯着我腰间的剑, “你去鬼之国竟然是为了拿天丛云剑?!” “大名的吩咐。”我略微解释一句, “毕竟这可是三神器之首,是‘王权的象征’。” “大名忍不住了?”宇智波空凝神思索道,“他想对其他四国出手?但火之国境内的忍族不是还未成军吗?” “出手不至于。”我手指轻弹天丛云剑的剑身, 嘲讽道, “只是我这四年间对小忍族的顺利征伐给了他即将统一火之国忍界的错觉而已。他的野心压抑不住了, 自然就想拿到这么一把‘王权的象征’, 毕竟东西到手, 更意味着自己即将一统天下, 对不对?” “那你为何又要散出你拿到天丛云剑的消息?”宇智波空眉头紧拧, 一脸不赞同, “消息走漏,届时天下皆知火之国大名对天丛云剑出手。这把剑象征着什么你心知肚明, 会引得其他四国对火之国更为警惕,火之国大名也会因为你办事不利而降罪于你。” “没什么。”我将天丛云剑横在身前虚虚拂过剑身,语气悠然,“天丛云剑是不是很漂亮?” 没等宇智波空回答,我轻声继续说道:“这么漂亮的一把剑,我却不想给他了。敢支开我算计我千手,我总得给他找点麻烦。” 我微微勾唇,见宇智波空急速后退两步,心下好笑:“你怕什么?我又没对你出手。我们这位大名,胆子不大,心思倒是够毒,他还没那个胆气敢顶着天下人的唾骂公然供奉天丛云剑。此番消息走漏,他顶多斥责我一番,毕竟还要靠着我回去收拢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千手哩。” “你——”宇智波空皱着眉看了我半晌,终于说道,“你能别笑了吗?看着渗人。” “不行哦。”我伸出一根手指虚虚点了点唇,嘴角含笑,“我会在路上耽搁一周时间。这一周内,我要其他四国忍者尽出,截杀我!” “千手扉间,你真是个疯子。”宇智波空语气十分不赞同,不过在我盯着他看了半晌之后,他终究点头应下。 见他同意之后,我思忖片刻,还是提示了他一句:“你最好早点离开火之国,免得被我之后的动作波及。” “你还想干什么?”宇智波空抹了把脸,有些无力,“小扉间,你现在的动作我是愈发猜不透了。” “别管我干什么。相信我,最好照着我的话做。”我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宇智波接下大名的命令对老爹出手,这账我怎么也得跟宇智波算一算。不过这事就不必跟宇智波空明说了,我摸了摸天丛云剑冰凉的剑身,心下已有计较。 见他听进去我的叮嘱,我便准备离开,但他却叫住了我。只见他吞吞吐吐半晌,一狠心终究小心翼翼地说道:“小扉间,那个……你父亲的事……节哀。” 这话说得好笑。节哀节哀,没有哀痛,何来节制?我平静地回望他,神情不悲不喜:“节哀倒不必,逝者没有哀痛的价值。”逝者已去,再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就太可笑了。 见他没说话,我微微抬头,看着被须佐能乎肆虐后的森林空缺出的大片蔚蓝的天际,目光悠远:“过往已然注定,未来即将到来。与其沉溺于过往的回忆,不若多思多想未来该如何应对。” 千手佛间的仇,我会报。千手的未来,我要挣。哪有什么伤春悲秋的时间? “我不如你。”宇智波空长叹一声,“我会照你的安排去做的。” *** 宇智波空活干得不错,短短四天内我就遇到九波截杀。敌忍的忍术五花八门,我算是在短短几天内将五种查克拉属性的术给看了个全,除此之外,竟然还见到了譬如冰遁、熔遁等特殊血迹。看这个架势,四大国都掺了一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连小国都来试图浑水摸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又逃过一波追杀,我喘息着躲藏在岩石的夹缝中,草草将自己的伤势处理好。脑海中将这几天遇到的忍者都过了一遍,确认整个大陆的势力都已被搅动后,心下了然,我已然可以全速往藤原京进发,跟敌忍的躲猫猫游戏可以结束了。 这么多敌忍在火之国境内活动,我不信火之国大名会不知道。但我连半点接应的人的影子都没见着,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事到临头真正发生了,我还是想给我们这位火之国大名鼓掌。 以为不派人接应我就能甩脱自己垂涎天丛云剑的心思,这与鸵鸟遇到危险时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土里有何区别?我一介忍者,真的有那么大的心思染指天丛云剑吗?恐怕外人不会这么以为,也就这位大名才相信只要与我划清界限就能假装无事发生。 做事既然做就要做绝,大名如果公然派忍者接应我,我倒要高看他几分。火之国本就为五大国之首,即便公然供奉天丛云剑又如何?其他四国还能真为了这么一把兵器就对火之国兵刃相向吗?不过嘴上喝骂几句火之国大名狼子野心罢了。 不过,蠢点好,人蠢才能给我机会。我一个翻身躲过岩石缝的挤压,看着四周将我围拢上来的敌忍,冲他们摆了摆手:“诸位,再见了!” 语罢我不再压制自己的速度,全身覆满查克拉,雷神剑开路,眨眼间从一个敌忍的身体中穿出,顺便带出一蓬血花,之后便飞速隐匿到密林中了。 全力赶路之下,一天后我便到达了藤原京——带着一身重伤,不顾大名府门卫对我警惕打量的神情。我只朝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道:“烦请通报名主,千手扉间拜见。” 我不信大名府内日夜警戒的日向族人会没“看”到我的到来,他们那一双能透视的眼睛可是让针对大名的刺杀从未成功过呢。此时大名装出一副不曾察觉我的到来的样子,真真是可笑。 见大名府的门卫久去不归,我闭了闭眼,只静静地站在大名府门口没有动作,身上鲜血一点一滴地落下,不消一会就在地上滴成了一滩血泊。天丛云剑都已奉到府前,大名想不见我,哪有那么简单? 不谈天丛云剑,便是普通百姓看到一个血人长久地站在大名府前,也必会指指点点,大名慈和的名声也会在他们心中打个问号。不管如何,只要大名不再是闭眼不看闭塞不闻的状态,我便已赢了。 “千手扉间?”二殿下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询问。 我缓缓侧头回望过去,只见二殿下一身劲装正骑在马上。今天好像不是二殿下从忍族驻地回大名府向大名汇报的日子?不对,熊孩子是故意的。他叫破我的身份,大名再也不能假装不闻不问,不过他届时估计得要被大名修理一顿。 “殿下日安。”我冲他微微颔首,随即又转身阖目没了动作。 “怎么?看我大名府门口地界好,不舍得进去?”二殿下开口嘲道,“你这幅样子站在我大名府门口像什么样子?!白白污了我大名府的地界。” “殿下恕罪。”我回道,脚下却没有动作,仍旧站在大名府门口。 “千手扉间!”二殿下气冲冲地翻身下马,一脚踹上我的小腿,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干得漂亮啊,熊孩子这一嗓子嚎得估计整个大名府都听到了,连旁边街上大半条街的人都被惊得回头直盯着我们指指点点。 “殿下——”我顺着熊孩子的力道退了两步,正欲开口。 “扉间大人,名主召见。”大名府的守卫终于出来了。 大名终于忍不住了,看到我被叫破身份,生怕旁边这位二殿下又干出什么好事,这才忙不迭将我喊进去。 “父亲要见他?”二殿下甩了甩衣袖,盯着我一脸嘲讽,“千手扉间,这次算你走运。”说罢熊孩子将马鞭甩给门卫,正欲进门。 “殿下。”守卫低声道,“名主吩咐,您回来也不必见他,罚您禁闭一周。” “什么?!”二殿下一脸不可置信,“我这门都还没进,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又要被关禁闭了?!” 守卫没理会二殿下的大呼小叫,只低头恭敬道:“这是名主的吩咐。” “千手扉间!”二殿下转而对我咬牙切齿道,“都是你害的!我们走着瞧!” 对此我没有回话,只目送熊孩子半强迫地被侍从推远,禁闭一周算好的了,总算还没挨打。看这架势,估计大名也以为是巧合。毕竟二殿下平时就对我三天一小嘲,五天一大嘲,有时候在大名面前都会开嘲讽,更何况在大名府门口遇到我,而我恰好一副凄惨的样子,他不开嘲讽才不对劲,所以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开始了他的表演,二殿下默契地助扉间一臂之力。 感谢在2022-01-25 13:48:18~2022-01-26 13:4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赛尔玛、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斜岸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三章 “请吧, 扉间大人。”待熊孩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守卫才略微冲我躬身,领着我往大名府内行去。 我微微颔首, 示意守卫在前领路,将腰间天丛云剑解下,余光打量了一番被我的鲜血染红了半个剑身的天丛云剑,随即将其双手奉到身前,敛神跟随守卫向府内行去。 *** 大殿内, 大名依旧稳坐高台, 见我进来跪地行礼也没有出声,只静静盯着我不言不语。 我单膝跪地, 双手高高将天丛云剑奉到头顶, 低头恭敬道:“千手扉间幸不辱命。” 良久良久, 大名猛然一拍案桌, 喝道:“幸不辱命?惹得众大国一路追杀叫幸不辱命?!” “扉间惭愧。”我低头道, “出鬼之国后便遇到一波刺杀,対方竟然会宇智波的须佐能乎。扉间怀疑是宇智波暗中放出消息,这才导致其他四国闻风而动。” 呵呵, 宇智波空, 给你找点事, 不必谢我。宇智波一族听到有人会须佐能乎的消息必然会前去探查。须佐能乎留下的战斗痕迹是真, 他们抵赖不了, 必然将火之国翻个底朝天来寻找那个会须佐能乎的人。 何况目前会须佐能乎的人, 在他们的认知中应该只有宇智波斑一人, 那么另一人的身份就值得商榷。宇智波一族全力探查火之国, 宇智波空要想不暴露身份,就给我乖乖去铁之国窝着吧。 接下来千手与宇智波两族相争, 他不适合掺和进去。更何况哥哥不讲道理地找我打架,我给弟弟身上泼脏水也不算出格,给宇智波斑一个代兄受过的机会。 “须佐能乎?”大名怒声道,“天下皆知,宇智波的须佐能乎只有万花筒写轮眼才能用出,然而目前宇智波族内只有宇智波斑是万花筒,你的意思是宇智波斑出手截杀你?!简直荒唐!” “扉间不敢。”我压低身子,语气仍旧十分笃定,“扉间未曾看清须佐能乎中的人影,不过须佐能乎扉间却是不会认错,烦请名主派人前去探查,便可知晓真假。” “你真没看错?”大名这会理智稍微回归,语气缓和了下来。 没看错,确实是须佐能乎,还是我帮忙进化的眼睛。不过这事大名就没必要知道了,他只要知道宇智波一族背着他截杀我,或者宇智波一族还有隐藏在暗中的力量就够了。 有了这点怀疑,我期待大名的表现,利用宇智波田岛杀了千手佛间,给了宇智波一堆好处。现在是不是应该轮到给千手好处了?毕竟宇智波可能生出二心,还可能有隐藏的高端战力,千手可就只有一个还未长成的木遁呢。 “扉间不敢妄言。”直到这时,一直被我奉着的天丛云剑才在大名的暗示下被仆侍接过。 “扉间。”大名拿起天丛云剑打量了一番,又松手将其哐当一声砸到案桌上,语气不辨喜怒,“你从鬼之国取得天丛云剑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你进我大名府一事,也处于众目睽睽之下。你说,天下人将如何看我拿到天丛云剑一事?” “名主志在天下,自该拥有这三神器之首。”我一脸恭敬,语气理所应当,“天下人该如何看便如何看,不过一群愚民而已,无需理会。” “哈哈哈哈哈。”大名哈哈大笑,抚掌赞道,“不错,不过一群愚民而已。可是!” 说罢他将天丛云剑猛然掷到我面前,剑身撞击在青石板上发出阵阵哀鸣,暴喝道:“就是这群愚民,吾也得顾及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声名!千手扉间!你公然将天丛云剑奉给吾,可是给吾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扉间愚钝,请名主责罚。”我俯身下拜,语气惶恐道。 “责罚?!”大名一拍案桌,怒道,“如今天下人皆以为我有挑起国战之心,一统天下之望,我要如何责罚你才能消弭天下人的想法?!” “是扉间之过。”我干脆承认下来,我的用处还在,量他也不敢対我如何。 “确实是你之过!”大名略微缓和神情,手指轻敲案桌道,“天丛云剑,是‘王权的象征’,也是‘征服者的象征’。相传天丛云剑是天照大神命令琼琼杵尊降临苇原之中国时所赐之物,后又被倭建命所得,其一生为天皇东征西讨,为王权开疆拓土。” “千手扉间,吾今效仿先人,将天丛云剑赐予你,命你为吾火之国征战天下,你可愿意?”大名微微俯身前倾,紧紧盯着我。 “是。”我微微颔首,语气狂热道,“蒙名主垂青,千手扉间必不负名主所托。” 语罢我小心捡起天丛云剑将其插回腰间,又低头道:“去鬼之国求取天丛云剑一事乃扉间自作主张,与名主毫无干系。扉间罪孽深重,拖累名主声名,所幸名主仁慈,不与扉间计较。” “呵呵。”大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扉间,做给吾看吧。吾已替你扫清障碍,可别让吾失望。” 障碍?障碍?!他竟敢当面说出来?!堂堂千手族长的性命居然只是轻飘飘“障碍”两字?!又是一重试探吗?想必只要我神色稍有异动,便会当场身死吧?我闭了闭眼,心神俱震,神情却古井无波:“遵名主命,扉间奉命唯谨,在所不辞。” “去吧。”大名轻笑一声,轻飘飘挥退殿中人影。 *** 与大名这一番机锋后身上的鲜血早已结块,我退出大殿便熟门熟路地找到大名府的医忍,让他帮我处理一下周身的伤口。四年来我已然是这的常客,虽然知晓大名会掌握我的身体状况,但,这样更好!总得让他知道他忠心耿耿的下属为了这把天丛云剑是如何出生入死的。 将身上的伤势处理好之后,我便隐入藤原京中的千手暗哨处,利用传送阵直接回族。千手族长逝去,单凭大哥的木遁,虽说能顺利继承千手,但恐怕权力交接不会顺利。 果不其然,族内没有想象中一片缟素的沉寂氛围,反而有些剑拔弩张,为首的便是桃华与二长老一系争锋相対。 “你们在干什么?”我缓缓从暗中走了出来。看着桃华眼眶泛红的表现以及二长老颇有些趾高气扬的神情,心下了然。估计是二长老想染指实验室的事,桃华奋力抗争,这才闹成这样。 “扉间。”二长老见我出现,神情一怔,只打哈哈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罢便走远了。 二长老走远后,桃华一抹眼泪,哽咽道:“扉间大人!族长逝去后,二长老就三番两次来实验室,想插手实验室的事。” 这事我猜到了,不过大哥呢?“怎么不去找大哥?他应该已经继承族长之位了吧?”我微微散出查克拉,族内竟然并未感知到大哥的身影。 “柱间大人……柱间大人四天之前出去了,至今未归。”所以这就是我被追杀也没见到千手有半点风吹草动的原因?就凭我是千手族长的弟弟,千手也不可能対我不闻不问,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大哥掉了链子。族内没有他许可,谁有胆敢肆意出族私自寻我? 我闭了闭眼,压下対不靠谱的大哥的火气,耐着性子询问了一番桃华族中的状况。幸好千手佛间死前都有安排,大哥这个族长坐得还算稳当,没有闹出什么族人不服大哥的岔子,只二长老一系活跃频繁,显然是想从族中事务里再分一杯羹,而多出的实验室这一块就是他们眼中的肥肉。我不在族内,大哥不见踪迹,正是他们伸手的好时机。 族中事务尚在掌握之中,倒不必急于整顿。我迟疑片刻,终究低声问道:“千手佛间葬在哪里?” 桃华怔愣片刻,下意识指了个方向,我当即瞬身而去。 堂堂千手族长的墓也不过如此,方寸之地,一抔黄土,一块墓碑,上刻寥寥数语,便已算作対这位为千手征战一生的族长的祭奠。 我看了这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千手的坟墓片刻,转身欲走,此时却感受到大哥的查克拉朝我急速驰来。我停在原地,看着大哥疾冲我而来的身形。 “扉间!”大哥扑上来一把抱住我,眼眶含泪,哽咽道,“你终于回来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手上使了点力道,推开大哥抱住我的身形,盯着大哥泪眼朦胧的脸庞,一字一句道:“五天前,千手扉间携天丛云剑出鬼之国,天下各国闻风而动,你千手柱间在哪里?” “什么?!”大哥脸色唰地一片惨白,神色惊恐,嘴唇都在泛白,被我看得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又急急走上前来,嗫嗫嚅嚅道,“我……我不知道……” “千手佛间已逝,你作为千手新的族长却不在族内,你在哪里?”我一步一步逼近他,语气平静。 在我的逼视下,他神色更显不安,踉踉跄跄往后退去,口中支吾道:“我……我……” “千手柱间。”我打量着他明显大战过后衣衫破烂的样子,语气讥讽道,“你躲在外面,到底是为了给千手佛间报仇才去跟宇智波斑打架?还是存着自己不在族内好让我夺权的心思?” “千手柱间。”我叹息一声,虚虚按住他的肩膀。他瞬间犹如被千钧大山压住一般,当即僵住不动。 见此我贴近他的耳侧,轻声道:“你敢在千手佛间的墓前发誓——你没有起这些心思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拿到天丛云剑,柱间掉链子。 日本神话乱的很,一会琼琼杵尊是天照的孙子,一会是天照的曾孙。两种说法,一种琼琼杵尊他爹是天照和须佐的儿子天忍穗耳尊的儿子,另一种琼琼杵尊他爹是天照和须佐的儿子天忍穗耳尊的儿子天火明命的儿子,两种说法《古事纪》和《日本书纪》都有写,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看。 这个倭建命也是,有叫日本武尊的,还有叫倭武天皇的,但他明明没当过天皇,被他爹景行天皇忌惮,流放出去被迫开疆拓土了,感兴趣的去看《古事记》《日本书纪》《风土记》。 反正作者写的看看就行,别当真,本文纯属瞎编。 第一百零四章 “扉间, 我……”他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泪水大滴大滴地止不住往下掉,不断地摇头试图否定我的话语, “对不起……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我仍旧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却也没有再上前逼他。作为千手的新任族长,他无疑是不合格的,身上大战过后凌乱的衣衫,明晃晃地昭示着他与宇智波斑一战的事实——在火之国境内显然只有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斑能将他逼到这个地步。正直新旧族长权力交接之际, 他竟然抛下族内一堆事务跑去跟宇智波斑打架, 实在太过愚蠢! 我不知是该庆幸千手佛间在死前还来得及安排一切——亦或是说千手佛间早早就预料到自己的死亡因此提前作出了安排,还是该后怕大名竟然绕过我对千手出手。 前者只能说明千手佛间早有暗手, 他已然做好了安排能够让族内权利大体上平稳交接, 但也出了二长老染指实验室这么个小插曲, 如若我再晚回来几天, 届时千手的实验室到底归谁还要打一个问号。 后者我还得谢谢大名, 如此相信我能够将千手奉到他面前。如果大名在千手一族中另有暗子,后果不堪设想。不在族地的他该如何带领千手一族应对大名早有预谋的发难?即便大名的后手并未成功逼迫他退下族长之位,但让千手大乱一番也并非毫无可能。 两种猜测, 前者是千手佛间智珠在握, 后者是大名棋差一着, 如今千手族内未起波澜的局面跟他千手柱间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你不知道什么?”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努力组织语言试图跟我解释, 抬高了声音, 打断他断断续续试图跟我解释的话语。 “你知道千手佛间身死吗?” “你知道千手扉间行踪不明吗?” “你知道宇智波斑突然开启万花筒吗?” “你什么都知道!”我手臂压上他的肩膀, 见他在原地怔愣不动, 又轻声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 “你什么都知道。” 他彻底呆立在原地,嘴唇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好像这会才忽然反应过来,眼珠子微微转动,像打量着什么陌生人一般将我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打量了一番,像一具木偶站在那里,只嘴唇微微蠕动,声音轻飘飘的:“什么……意思?斑的万花筒……和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你行踪不明……也和……” 身为千手的继承人,半点政治敏感性都无。就算事前察觉不出,现在事已至此,稍微一串联就能想通其中关窍。但他就连我说到如此地步,还需得向我求证,真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宇智波斑的万花筒,是宇智波田岛要暗算千手佛间的前兆;千手扉间的行踪不明,是大名要对千手佛间下手的前兆;千手佛间的身死,是大名和宇智波诡谲算计千手的结果。 话到嘴边,不知为何我却临时转换了话语,只不轻不重地指责道:“千手佛间身死,我被众大国追杀,千手族内除了你无人可掌权。你贸贸然一消失就是五天?是想让千手大乱吗?至于宇智波斑的万花筒,你不若亲自去问他?”我不信宇智波斑会没有提前察觉宇智波田岛欲对千手佛间出手。 “呜呜呜——”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缓和下来的态度,终于止不住嚎啕大哭,扑上来将我抱在怀里,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不住地将头往我的肩膀里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扉间你不要再像刚才那样了,我真的害怕……呜……”他抬起头,眼眶通红,哽咽道,“真的对不起,没有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赶到……都是大哥的错……” 这倒不必,你不来更好,来了之后横扫追杀的忍者我还怎么跟大名装可怜?我试图推开大哥站定,但他见我态度略有缓和,愈发抱紧我不让我挣脱,见此我也不再强求,只放松身体道:“下次还敢放着族内无人掌权就出族吗?” “不……不敢了……”大哥忙不迭摇头道,“以后我出去前一定都跟你报备。” 不,这倒不必。到底我是族长还是你是族长?我快被大哥这块榆木疙瘩给气笑了:“要是我让你一辈子都待族里你也待?到底谁是族长?!” “这……这个……”大哥小心地觑了一眼我的神色,吞吞吐吐道,“如果扉间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说罢他还一副自觉说得很对的样子,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见我冲他笑得愈发柔和,还补了一句:“大哥会好好帮你壮大千手的!”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沙雕?我缓缓握起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嘴角噙着笑意,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这是什么?” “拳,拳头?”大哥被我问懵了,下意识回道。 “千手柱间。”我冲他微微一笑,趁他怔愣之际,一拳砸上他的眼眶,“我今天就给你醒醒脑子!” 顾及着我们身处千手墓地,我也收敛着力道并未使出大规模破坏的术,只追着大哥将他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看着大哥一双醒目的熊猫眼,以及捧着红肿的脸颊轻声嘶痛的动作,我这才气稍微顺了点。 当然,以大哥的体质区区这么几拳是决不会留下痕迹的,此时如此表现无非是在我面前装可怜。不过看着大哥一边捧着脸一边偷瞄我,脸上还不自觉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却又在不经意间牵扯到脸颊红肿的肌肉疼得扭曲的表现,我就不拆穿他了。 *** 压着大哥回家后,坐在千手佛间曾经使用的书房内,我示意大哥将这段时间的事都跟我详细说一遍。现如今我的情报都是自己的猜测加上千手暗探的寥寥数语汇总而成,总不比大哥身为族长要了解得更为清楚。 我的猜测果然不错,大名下了任务指定要千手佛间接手,然而这却是一个杀局。据大哥所说,千手佛间出任务之前便召集族内开过会,很反常地再次划分了族内六大长老的分工,大体上不变,却将不在族内的我划入二长老负责的事务范围,还新增了桃华作为实验室的负责人。 这么一想,也怪不得二长老对我的实验室虎视眈眈,毕竟自己手底下的肉少了,总得从抢肉的人手里弄点什么回来。那段时间族内暗卫活动十分频繁,想来便是为他身死之后的事提前做了打算。 千手佛间与宇智波田岛皆是当场身死,尸骨无存。这说明什么?说明宇智波斑得到万花筒写轮眼在宇智波田岛与千手佛间一战之前。 在我前去鬼之国行踪不定的情况下,千手佛间竟然安排族内有变毋须通知我归族?!他竟在那时就料到大名要对他出手?所以他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慨然赴死的?!我不敢想…… 之后便是毫无波澜的族内权利交接,看大哥懵懂的神色,我也不指望他能跟我说什么族内有没有人对他下绊子之类的话。此事倒不急,我自此常驻千手,总有机会将族内有二心的人都一一揪出来。 待大哥讲完族内的事后便住了嘴,我见他一副自觉已经说完的样子,提示道:“你出去这几天的事不跟我说说吗?” “这,这个……啊哈哈哈哈……”大哥挠了挠头,傻笑道,“扉间你都猜到了……” 见我直直盯着他不言不语,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声音也愈发小了:“这就不用说了吧?” 我仍旧盯着他没说话,想看看他还能跟我编个什么子午寅卯出来。 他反倒先受不住我的目光,双手撑着案桌将头猛然磕在桌上,伴着哐当一声巨响,他开始语速飞快地解释起来:“我就是跟斑约好了打一架而已什么都没干打得忘记时间了顺便还跟斑说了说之后我想结盟的想法还有之前商量好的我要和他一起建一个村子之类还有——” “等等。”我皱着眉敲了敲案桌,打断大哥的自言自语,“什么叫想结盟的想法?还有之前你说要跟他建村?” “扉间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大哥听闻我出声询问,倏然起身带起一阵劲风,整个身子半趴在桌上,神情兴奋道,“如果千手和宇智波结盟,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千手与宇智波相斗致死的情况了!结盟之后我们就一起建一个村子,然后我们的下一代都可以安全地活在村子里,也不必像我们这样从小就要出任务,一不小心就得丢掉性命!” 我觉得不怎么样。不得不说大哥某种意义上十分恐怖,千手佛间的血仇,被宇智波杀死的千手族人的血仇,宇智波明里暗里给千手下绊子的鬼蜮伎俩,他全都知道,但他仍旧执拗地想让千手与宇智波结盟,仍旧执拗地认为千手与宇智波携手能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仍旧执拗地走在这一条前途不明的道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哥俩谈话。 感谢在2022-01-26 13:54:24~2022-01-27 18:5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2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琳、赛尔玛、落花流水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五章 “宇智波斑怎么回的?”我没有正面回答他。也不必由我来打击大哥, 经历过父亲逼迫换眼的小炸毛想必要比大哥清醒得多,必然会驳回大哥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斑他说我在做梦……”大哥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手臂也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 整个人都消沉地趴在桌上,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 我戳了戳大哥还肿着的脸颊,见他吃痛地捂住脸,这才悠悠说道:“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扉间!”大哥不满地盯着我,语气十分哀怨, “为什么啊?像现在这样千手和宇智波相争是没有结果的, 两族的仇怨只会越滚越大。” 对,没错, 仇怨越滚越大, 死人越来越多, 两族实力越来越低, 大名心里也就越来越开心。 “那又如何?”我反问道。就算两族相争没有结果, 也不是两族想结盟就能结盟的。 大名不会答应,他需要千手与宇智波互相掣肘;贵族不会答应,他们需要忍界豪族强强对抗而不是强强联合;其他忍界豪族不会答应, 他们更想让千手与宇智波两败俱伤, 之后便宜他们渔翁得利;其他几大国更不会答应, 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火之国忍界一统。 “扉间!”大哥加重语气又喊了我一声, 神情也严肃起来, “这样下去后果很严重!族人会因为无意义的斗争死得越来越多!” “呵。”我听罢反倒笑了起来, “木遁不是在战场上能极大减轻族人死亡的概率吗?大哥你的实力越强, 族人活下来的概率就越大。”我与大名角力的斡旋余地就更大, 面对宛如神迹一样的木遁,即便我计谋尽出, 也决然不能撼动大哥在族内的地位,而大名——我将会清晰地让他看到这一点。 “不能这么想!”大哥双手握住我的肩膀,使力晃了晃,郑重其事道,“我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不能全靠木遁来保全族人的性命,那是本末倒置!” “所以大哥你想出什么好办法了?”我顺着大哥的话问了下去。 “就是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啊!”大哥又晃了晃我的身体,亢声道,“结盟后两族就不再是敌人,自然不能刀剑相向,族人的性命也就得以保全!” “怎么结盟?”我挑眉问道。 “就,就两族族长都同意就结盟了啊!”大哥支吾了一下,复又信心满满道。 “哦?”我歪了歪头,故作疑惑道,“这么简单?” “对啊!”大哥激动了起来,“所以扉间来帮我吧,只要斑同意,千手和宇智波就能结盟了!” “两族结盟之后任务怎么分配?要知道现在火之国境内小忍族不显,千手跟宇智波由于任务产生的纷争可是越来越多。”一个又一个小忍族或是被灭族,或是被大名收编,现在火之国境内的任务发布者都逐渐有宁愿加价也要请千手或宇智波等忍界豪族出手的迹象,以避免刚对着小忍族发布任务,转天小忍族就没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当然是千手退让啊!”大哥语气十分理所应当,“既然是千手提出的结盟,那千手吃点亏也是应该的。” “所以族人就要喝西北风?”我不可置否,“族人不会同意吧?”千手提出结盟,千手退让,千手自己缩衣节食,好处全让宇智波给占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相信族人一定会理解的!”大哥没被我问倒,反而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这是谁家的蠢货?我之前跟他说那么多的意义在哪?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开始默默地反思自己。我还是太年轻,以为通过循循善诱就能让大哥稍微开窍一点。 “这样吧。”我扣响案桌,示意大哥收敛一下自己脸上一副畅享两族结盟后的美好日子的欠揍表情,待他回过神期待地盯着我后,才开口道,“大哥你之前说这是你跟宇智波斑的梦想,那不如你先说服宇智波斑?” 这种蠢货我敬谢不敏,还是丢给他的天启吧,让他们互相荼毒去。 “所以扉间你答应了吗?”大哥神情一震。 “如果你们能给我出一份可行的方案——”我拖长了语调,看着大哥随着我的话语不自觉靠近我的身体以及他越来越兴奋的神情,这才补完了后面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不是我看轻他们,就凭他们在各自的父亲身死后第一时间不是对大名暗生警惕并做好防备,而是找个地方打架的行为,就这智商……呵呵!能出一份可行的方案才真的有鬼了! “真的吗?!”大哥猛地站起来蹿到我身前,神情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又含着期待问了一遍,“真的吗?!扉间?!” “对。”我颔首道,见大哥一脸振奋到快要晕厥的表情,又淡淡吐出几个字,“不过——” 见他凝神紧盯着我,我这才开口:“我也有条件。” “扉间你说!”大哥一拍桌子豪气冲天道,一副任何条件都任我提的样子。 “第一,大哥你要展现出你的实力,要让自己的实力强大到忍界无人不知的程度。”我循循善诱道,“想必任何人都会觉得自己的盟友越强大越好,对不对?” 然后大名会愈发器重我,面对忍界无人能敌的千手柱间,如果说还有一丝丝将千手攥在手里的可能,那必然只会在我——千手柱间的弟弟——千手扉间的身上。至于宇智波是否会对千手更为忌惮,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凭大哥的脑子想不到这一点,以小炸毛的骄傲也不屑于平歇族人对此的担忧。 见大哥忙不迭地点头应下,我满意颔首:“第二,大哥你既然想结盟,那自然要以族长的身份。如果你还想着将族长位置让给我,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同意结盟。” 这种想将族长之位让给我的想法最好趁早给我丢掉,心里决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只要让大名发现一星半点的异常,我的计划就得全部崩盘!所以,千手柱间,你就算装也得给我装出一副族长样子来! “我一定会努力的!”大哥一拍桌子豪气道,“既然这是扉间你给我的考验,那我一定会当好千手族长的!” 可以,虽然不知道大哥想法又歪到哪去了,但他既然信誓旦旦答应下来,我也能放心。大哥虽然蠢,但对于答应了的事还是能够做到的。 为了给大哥一点结盟的动力,我又补充道:“第三,我给你六年时间。如果大哥你能成功让两族结盟,那我就不再为大名做事,转而回归千手,如何?”六年时间,有大哥这个傻愣愣的千手族长吸引世人的视线,足够了! “真的吗?!”大哥彻底兴奋了起来,身上查克拉都不自觉溢散了些许,面前的案桌瞬间化为齏粉,周身被我揍出的伤势也转瞬愈合,但他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只凑近我直愣愣地盯着我语速飞快道,“扉间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我能让两族结盟,你就真的不再为大名做事?!” “只要你有这个能耐。”看着大哥清澈的眼瞳满满倒映出的我的身影,我意味深长道,“证明给我看吧,大哥。” 我知道大哥一直对我为大名做事颇有微词,总觉得我在大名手底下做事太过凶险,这几年间我身上几乎从不间断的伤势已然证明了这一点。每次回族他总会想法子劝我不要再为大名做事,然而我每次或是含糊过去或是顾左右而言他,从未给他一个正面的答复。 毕竟为大名做事是我自己选择的路,而这条路直至目前为止,路上的风险都在我的把控之中,我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但如若他真能让两族结盟,那我叛离大名又有何妨?即便大名位高权重,但他面对千手与宇智波联盟也得掂量掂量。 就看看我与大哥的比赛谁先到终点吧!六年内他若是能让两族结盟,那之后我不仅鼎力相助,而且会在叛离大名的时候带着诸多资源一同回族,让两族结盟更上一层楼。六年内若是我的计划先走到头,那么千手与宇智波还是乖乖按照我预定的路线发展吧! 若是六年之期到来之际我们的计划都没有达成,那说明我的计划早已败露,我千手扉间将作为被千手除族的庶人承受大名的怒火。至于大哥,届时做着结盟的美梦的同时还要应对大名让千手与宇智波相争而衰的算计。 “我一定会做到的!”大哥扑上来将我抱了起来,激动地搂着我转了个圈:“扉间你终于想通了吗?!我早就觉得大名不是个好人,你每次帮他做的都是些得罪人的事,但他也没给你什么好处!这种人你就应该离他远远的!” 这像是一族族长说的话吗?这与“我看某某不是个好人,你不要跟他一起玩”有什么分别?这几年间我与大名的角力,在大哥眼中如同自家孩子跟坏孩子一起玩一样,真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算了,跟他说他也不懂,没必要解释。 “扉间!”大哥一副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大叫一声,后又放下我,捂住嘴兴奋地凑近我小声道,“所以你不反对我与斑交好?” 不反对,反对都没用的事,我反对干嘛?况且这次宇智波斑跟大哥打架离族五天,宇智波族内再没有第二个万花筒,宇智波空搜查宇智波族内就更顺利了几分,而我朝宇智波斑身上泼的脏水…… 呵呵!量他也不敢说自己失踪五天是跟千手族长打架去了,那他这五天在哪就可待商榷,暗中跑去截杀我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我期待大名调查后的表现,就这一点来说,我还得感谢大哥。 思及此,我拍了拍大哥的头,带着些许赞许的意味:“不反对,你交朋友是你的事,我不会干预。”天然黑好啊,坑小炸毛坑得更狠。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两兄弟各谈各的,但他们达成了共识。 第一百零六章 与大哥长谈之后, 我便开始着手理顺族内的事务。对于我无论族中大小事务都要过问的表现,六大长老派系有些沉默不语——这是千手佛间一派的,有些皱眉反对认为我管得太宽——这是族内中立的, 有些认为我狼子野心想篡权——这是二长老一系的。 不过二长老如此做派却毫无用处,毕竟有个连底裤颜色都能告诉我的大哥,他们想骂我篡权也得大哥配合才行。再加上我公然在族内招募弄了个秘书团出来,族内到了年纪的青壮不分男女,不论有无查克拉, 不论残疾与否都可以上我那应聘。 此事一出, 族内涌动的气氛突然凝滞了起来,各大长老派系包括其他闲散族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再没有对我指指点点。我也能猜到他们那点心思, 没有查克拉的人和残疾的人肯定对我十分支持, 因为我此条方案可以给他们更多的赚钱和接触族内高层的机会。 谁不想凭自己的努力过上更好的日子呢?而那些以前只有族内实力高强的人才能经手的事现在就连他们也有机会经手, 这就更没有反对我的理由了。 至于各大长老派系, 一来他们十分自信地认为自己手底下的人不可能拼不过族内那些没有查克拉和肢体残疾的人,毕竟他们实力放在这,而且干这些事也这么多年了, 手底下早已有了章程。二来嘛, 谁不想染指族内更多的事务呢? 此次招募我可并未限制青壮的身份, 在他们看来, 这就给了他们染指其他派系事务的机会。毕竟谁都觉得自己手底下的人是最能干的, 即便公平竞争, 抢夺其他派系的事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族内开始对于我这条命令并未重视, 不过在阳斗叔带着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那些一直在为我的实验室试验种植的残疾族人来我这都领到了新的任务后, 族内气氛骤然沸腾了起来。 连没有查克拉的族人,连残疾到只能在族内种地的族人, 连我千手扉间手底下的人都能领到任务,为什么他们身体健全,他们实力高强不可以? 霎时间我这里挤满了都想来我这分一杯羹的族人,手快有手慢无,族人都不是傻瓜,现在族内事务由于族长交接以及我下的这条命令暂时有些混乱,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万一等族内事务都一一理顺,届时他们再想喝汤就晚了。 花了一周时间我才将族内到我这报名的人的信息都一一理顺,从中我还真发现了几个好苗子。剔除那些专门捣乱的,比如二长老手底下那个千手建,腿上残疾还写什么擅长战斗,我不管他是真的想出任务还是假意试探我,既然他都写了擅长战斗,那就别怪我将他分到擅长战斗那一组。届时面对身体健全,查克拉充沛的族人,他打不过他们抢不到任务也就不关我的事。 不过阳斗叔倒给了我惊喜,他竟然是之前父亲的暗卫中退下来的,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他对我的吩咐都一一接受而且并无任何异议的原因。毕竟老上司的孩子,他可不得多照顾一二。 千手佛间啊…… 他当时给我那份族内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族人名单时到底在想什么?阳斗叔作为直属于族长的暗卫,就算从战场上退下来也不会是个简单人物,心计、胆色一样不缺,会穷到吃不上饭?我不这么认为。现在想来,阳斗叔的身形也与那些饥一顿饱一顿的族人完全不一样。 从阳斗叔后来麻利地帮我建好实验室而并未向其他族人寻求帮助的举动来看,他即便缺了条腿也不是那些从战场上退下肢体残缺精神崩溃只能挨日子的族人能比的。还有那番劝我不要有顾虑,早早展现自己实力的话……到底是千手佛间授意,还是阳斗叔自己真的想说出口的? 千手佛间…… 甚至之后就在我与千手佛间战斗的第二天,族内关于我被族长放弃的流言就这么快消散,还有阳斗叔及时将小白菜种子分给族人种植的举动。为什么族人仅凭我与千手佛间一战就能完全接受我的命令?为什么族内流言会这么快消散? 是阳斗叔干的吗?恐怕不是,他作为族长的暗卫,即便是曾经的,但他的某些举动已然给了族人信号。他敢这么做,最大的可能就是有千手佛间的授意。不然族人就凭我是个有潜力的天才就乖乖听的我话?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我捂着脸大笑起来,真是荒唐!荒唐!荒唐!千手扉间,你自诩聪明,竟连如此动作都看不出来!都猜不出来!过去这么多年你竟才反应过来!真是荒谬! 他千手佛间想干什么?有蛞蝓仙人背书他明知我不是一般小孩,却还敢放任我接触族务,他想干什么?他在试探我!他在试探我对千手一族有无企图!他在试探我对千手一族有无妨碍!他在试探我对千手一族有无半分在意! “千手佛间……”我渐渐止住笑意,指尖轻轻扣响案桌,抬头冲阳斗叔勾了勾嘴角,“之前阳斗叔对我多有照顾也是受了他的命令吧?从我找上您开始,您就一边暗中观察我,一边暗地里遵循他的命令替我扫除族内的障碍。” “哈哈哈哈。”阳斗叔依旧是那副憨厚的表情,傻笑着挠了挠头道,“扉间你都猜到了?确实是族长的吩咐,你当时还那么小,族长不放心你。” “哼!”我哼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阳斗叔的话,“确实是不放心。” “那阳斗叔你如今怎么突然暴露出身份?”我转换了话题。恐怕连如今的动作都是他千手佛间的吩咐吧? “尊佛间大人命令。”阳斗叔正容亢色,利落地跪地俯身道,“全力协助扉间大人。” 我嗤笑一声,嘲讽道:“我要灭了千手一族你们也协助吗?真是好笑!” 阳斗叔抬起头憨笑道:“扉间大人不会如此做的。我们这一支暗卫如今都听从扉间大人的吩咐。” 等等?我察觉不对劲,出声打断道:“你们这一支?” “对。”阳斗叔颔首道,“我们这一支暗卫由我统领,都是族内由于各种原因不能继续护佑佛间大人的存在,有如我一般肢体残缺的,有如千手美惠一般无法再提炼查克拉的,也有嫁人之后由于家庭原因远离战场的。” 这算什么?他千手佛间之前明里暗里防着我,现在临死前又是什么千手阳太隐在千手族外的势力,又是千手阳斗隐在族内的势力,他千手佛间就这么相信我千手扉间?! “他……”我面无表情地盯着阳斗叔,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他有没有其他吩咐?” 我紧紧盯着阳斗叔的面容,丝毫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心里也不知在期待什么,却只见他没有半分迟疑地铿然回到:“佛间大人说扉间大人你会做得很好,无需他再吩咐什么。” 这么相信我?相信我到毫不犹豫地去死?我心中五味陈杂,摆了摆手让阳斗叔退下,这会我也没什么心思去听阳斗叔关于他那一支势力的情况。 大名,宇智波田岛,千手佛间,宇智波斑,千手扉间…… 大名布下天罗地网,支开千手扉间,暗中下达任务给宇智波一族,欲要千手佛间身死。 宇智波田岛遵循大名的命令与千手佛间同归于尽,却也利用自己的死亡来逼迫宇智波斑接受他的眼睛,逼迫宇智波斑从与我的意气之争中清醒过来,逼迫宇智波斑扛起宇智波一族,这样即便他身死,宇智波一族也有一个万花筒写轮眼的高端战力,不至于对上千手的木遁落於下风,同时他还为宇智波一族从大名那里捞到诸多好处。 千手佛间猜出了大名的算计,猜到了老对手宇智波田岛想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在死前布好诸多安排,让族长权利平稳交接,让我有更大的权利插手族务,让我有更大的势力完成心中构想,同时也用自己的性命来让我更得大名器重,让千手得到一线喘息之机。 宇智波斑自此将作为宇智波族长带领宇智波与千手对抗,自此将作为宇智波一族唯一一个万花筒拥有者得到宇智波众人的追随,自此将彻底扛起宇智波与贵族之间岌岌可危的联系。他宇智波族内再有多少人对新任族长不满,再如何追忆他们之前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宇智波空,面对千手木遁的威胁,也得在万花筒的威慑下乖乖闭嘴。 千手扉间自此真正成为大名欲要彻底掌控千手的最重要的棋子,自此得到了两支隐在暗中的势力,自此退一步为庶人也有容身之处,进一步为族长之弟也有相应的权势傍身,无论是想改革千手还是与大名角力都有了更多的筹码。即便我之后声名愈发狼藉,千手族内再如何对我颇有微词,在身为族长的大哥的盲目支持和暗中势力的动作下,也不能动摇半分我的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感谢在2022-01-27 19:06:05~2022-01-28 15:1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斜岸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魚 10瓶;中也猫猫,我的 7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七章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真是……好厉害的千手佛间!不愧是千手族长! 如今局势完全如他所料,半分不差。大名确实对我更为器重,不仅将我派回千手, 还将天丛云剑赐予我傍身,虽说有几分祸水东引的意思,但也未尝没有抬高我的身份让我能更顺利地接手千手的打算。 毕竟我非继承人,但我与大名走得近,还有大名赐予的天丛云剑, 即便赐予我后不再是王权的象征, 但此剑曾经为倭建命所用,伴他为国开疆拓土却是不争的事实。这样一把剑赐予我千手扉间, 未尝不是向世人展示他有重用我为他开疆拓土之意。 至于宇智波因为帮大名作下此事更得大名信重一事, 在他们可能暗中截杀带着天丛云剑的千手扉间之后, 大名也会对他们疏远几分。俗话说的好, 打狗还要看主人, 宇智波不可能不知道千手扉间在为大名做事。 即便我是个千手,但也不应暗中对我出手,这只让大名怀疑宇智波的居心。凭大名的疑心, 一点点猜疑就足够大名疏远宇智波, 转而思考自己是否对宇智波太过优待, 是否被宇智波利用过多地削弱了千手的实力, 从而导致宇智波在火之国有一家独大的可能。 有如此猜测, 大名必会放松对千手的动作, 如若我操作得当, 引得大名转而稍微扶持千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毕竟这位大名可最喜欢玩什么势力平衡那一套。 千手佛间以自身的死亡为我换得大好局面, 我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思及此,我在心中琢磨了一下目前的局势。如今千手要干什么?装可怜。 装出一副前任族长身死, 族内两兄弟争权夺利的形势来。对外任务之类都可以稍稍退让给宇智波,原因嘛,自然是两兄弟争权夺利,千手一族当然没有余力来与宇智波作对。 另外,此番我大刀阔斧地改革族务的动作还需再激烈一点,最好闹得其他忍族都听到千手族内动荡的风声,闹得贵族皆知千手扉间插手千手族务并且千手现任族长还管不了他,从而导致千手各大长老与千手扉间之间剑拔弩张的局面。 这样想着,我将找我报名的族人名单中明面上二长老及三长老一系的人都挑了出来,掸了掸这一叠名单,如何让众忍族及贵族都知道我的动作呢?给这些人找点事,负责和其他忍族交流的三长老一系与负责和贵族搞好关系的二长老一系就是最好的传声筒。 虽然这两系的人不至于将千手族内的动作明明白白地告诉外人,但因为我的动作利益受损而对外人抱怨几句,也属人之常情。 计划很顺利,在阳斗叔统领的暗中势力的推波助澜和我明面上赤空格裸裸地跟二长老作对的情况下,不消半个月,火之国人尽皆知千手扉间从鬼之国盗取天丛云剑,虽然之后试图将天丛云剑献于大名未果,可大名却转而将此剑赐予千手扉间,但千手扉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凭着这把剑要在千手族内当第二个族长,而千手现任族长竟然还弹压不住他! 千手族内争权夺势导致千手任务份额一再缩减,再加上我大刀阔斧地改革族务,族内人员调动极其频繁,其中有多少浑水摸鱼有多少想捞过界还有多少侥幸想捞点好处等等小心思不一而足,总而言之千手族内愈发混乱。 在我一番动作之后,二长老一系如我所料,对我愈发咬牙切实,不过这个三长老倒挺有意思,双眼一闭被褥一盖直接卧床不起,对外言称被我气病,实则他手下任何族人去找他都是一副病得起不了身,无心管事的样子。呵呵,往日倒没发觉三长老还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天分,也不知他猜出了我的几分打算。 连大名都被我惊动了,急召我去藤原京,当面斥责我过于心急,惹得火之国人尽皆知我千手扉间有意千手族长之位。这下他被我吓到,不仅劝我要徐徐图之,争取将千手尽量完好地拿捏在手,而且还强制我不得在一年之内夺取千手,以免千手被我一番动作弄得元气大伤。 在外界看来千手可不是元气大伤吗?往常千手与宇智波相争的局面诡异地消失了,只能看到更多宇智波接取任务的身影,千手的人在外少有活动,即便偶然遇到也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其实真实原因就是我按照族人擅长的事务给他们弄了个排名,谁排得靠前谁就能分到相应的任务。族人众多,排名赛总要消耗一段时日,万一这时节接了任务出族导致排名赛不出场就输了,连带自己的排名靠后以后都分不到任务,岂不是因小失大? 族人都不是傻瓜,在族内的族人自然得待到排名赛结束,待我给他们分的岗位到他们自己手里才能放心,在族外还未赶回来的族人自然得匆忙回族,以免错过这场赛事。 至于那些真赶不回来的或者真有事错过这场排名赛的,没听过一句话叫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吗?我自然不会让这部分族人白白吃亏。 藤原京一行大抵上是顺利的。我在大名那里表了一番衷心,顺便还提了一嘴我这么着急动作是因为怕之后千手上战场,大哥的威名更加远扬,那时候我更加不方便夺权。但是大名不信,觉得我在胡说。 行吧,到时候木遁吓到你别怪我没提醒。而且是你自己说的让我不要着急,这可真是……如若不是当时我还跪在大名面前,我简直想大笑三声,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给自己挖坑的。 另外我还不着痕迹地哭诉自己的困境,我如今整顿千手,导致千手族内入不敷出,族人也对我颇有微词,希望名主垂怜,给我一点资源收买人心云云。有了之前宇智波可能有二心的铺垫,再加上这么长时间过去,大名自己肯定也派人探查过那里的痕迹,恐怕对宇智波更加起了疑心。 而千手又这么巧地陷入了困境,如此顺利,真的没有宇智波的暗中算计吗?我一点也不信,大名自然也不会相信。虽然我不信是因为这是我的算计,但是大名不信恐怕多以为是宇智波的算计。 结果是美好的,我顺利从大名那里拿了一堆资源回族,其中族人生活物资种种,还有压在大名那里预备给收拢的忍族准备的试探性任务等等。生活物资不消多提,至于试探性任务——大名手底下忍族初见规模,是骡子是马自然也该拉出去溜溜,握刀者总得检验一番这把刀质量如何,锋利与否。 因此这些任务多是些剿灭山匪、浪忍之流,对那些忍族来说可能须得全力以赴,但对千手来说只能算是餐前小点,不过有钱就足够了。任务简单还有不菲的钱拿,比什么接任务与宇智波对抗要划算得多。 有了这批物资和大名的命令,我就能更加顺手地整顿族务,而且还不用着急——奉旨放水,这种快乐谁懂? 两个月过去,族内事务终于被我大体上划分了出来。二长老一系被我划成处理火之国境内贵族事务与火之国境外事务两大部分,处理境内事务这一块我仍旧留给二长老没动,处理对外事务的部分我则将其交给阳斗叔那一支。 火之国战事将起,跟田之国的关系要开始弄起来了,得提前探探上杉夫人对千手的态度。如若上杉夫人肯帮忙,那千手就能从商会中谋取更多利益。 二长老见我几乎原封不动地将与贵族的事务交还给他,他也耐着脾气没当场跟我发火,更对我搞了这么半天竟然只多弄出一个与境外贵族联系的听上去一点屁用没有的任务嗤之以鼻,并且一看负责这块任务的还是族内几个不能提炼查克拉的族人,对我的态度就更轻视了两分。 我也没解释,千手确实与火之国外的贵族没什么联系,这是事实。但未来需要这个,我此次借助整顿族务的动作多设一门任务,先把架子搭起来,未来千手自然会跟境外贵族有更多的联系,那时二长老再想反悔就晚了。 三长老负责联络众忍族的事我也没动,只更加细化了族人负责的忍族,将一国境内的忍族都单独辟出人来负责,还有其余小国总总,另外对于日向等忍界强族也单独辟出人来负责。对于这一块我对相应的负责人只有一个要求,摸清楚这些忍族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并尽量深入了解负责的忍族情况。 不求族人给我将这些忍族查个底朝天,但至少这些忍族是靠什么生存下来的,他们日常的活动轨迹,他们与其他哪些忍族交好或交恶等等,这些我都要知道。 对此三长老的病在得知我不仅没缩减他的人手,反而多给他安排了几倍人后便马上痊愈了,第二天就红光满面地在族里晃荡,认识新的下属。 四长老负责的医忍我略微给他们划分了级别,顺便还增加了几个族内能熟练包扎能做紧急治疗的无法使用查克拉或者查克拉微薄的族人,像什么普通的手臂被划了一刀或者关节错位等等,这种毋须查克拉便能处理的伤势就没必要专门劳烦医忍出手。 医忍专门负责处理伤势过重,必须利用查克拉才能治疗的族人。能力越高的医忍处理伤势越重的族人,至于四长老,编书去吧——我要看到系统的医疗教材。有我如此安排,四长老也不至于天天忙得团团转,真正伤势严重到需要四长老亲自出马的族人还是很少的。 五长老负责的采购这一块,不好意思,我专门加了个会计部门。那一团烂账,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能力有限,从今往后必须把帐给我做清楚。至于人嘛,正好实验室这么多年运行下来,桃华手底下也有那么一批记账的人,直接将这批人派到五长老手下。 顺便族内对此有天赋的人我都筛选了一遍,有意跟着学的不论男女,不论年龄我都欣然接受,还让桃华专门给他们开了个教学班,毕业考试谁成绩好谁就能上岗,也别说我暗箱操作,成绩都是他们自己考的,跟我半分关系都没有。 五长老显然对此十分恼火,认为我此番动作就是觉得他吃回扣。不过在我将从大名那里拿到的资源一一奉上之后,他也闭嘴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能给千手拉来这么多资源,即便任由我乱搞,族内也不会陷入捉襟见肘的地步,他还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呢? 至于六长老,老头子这么喜欢唠叨,我干脆让他手底下再带一批人,除了原本管理族内庶务之外让他再顺便管理族内的小孩。正好有忍术基础教材,以后族里训练照着这个来,比什么老师想到哪教到哪效果好多了,而且族内小屁孩排挤孤立的小心思也都给我收一收。 如今族内对于小孩的教育都是面对族内战斗能力低下的族人发布任务,不想上战场就接接教育小孩的长期任务。我觉得不行,不是所有的族人都适合当老师,而且没有统一的教材,教育小孩全靠言传身教,这也导致千手下一代实力参差不齐,可能这个老师手底下教的不错,到了下一年换个不擅长教学的老师就抓瞎。 而我特地筛选过的族内那些从战场退下来的人,眼界经验一样不缺,只是不能再战斗而已,他们就是小孩最好的老师。当然,那什么忍者工具论我敬谢不敏,得给他们弄一套标准教材,按教材教就行,别出格。六长老辈分高,脾气好,擅长叨叨叨,让他当个“千手族学”的校长正好。 教材从哪来?族内上了年纪的经验丰富的忍者正好都来给我编教材,省得天天没事在族内瞎晃荡,整天盯着族内那点肉沫争权夺利。不知道怎么编?没事,我给他们列了个清单,譬如如何野外生存,如何面对敌忍,如何探查情报,如何辨识野草等等。 至于大长老,任凭我如何动作都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倒是令我刮目相看,或者说他与千手佛间早有预料?我干脆毫不客气地另起一个科学技术部门,将其挂到他名下,谁让他总揽族务呢?总揽总揽,那我多起一个部门挂到他名下也是应当。正好这一块实验室的事务,我也不放心将其交到其他长老名下,明面上就让他挂个名帮我挡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将千手的优势进一步扩大,成功从大名手中拿到一批物资,将族内权力框架细化。 第一百零八章 族内如此这般混乱持续了大约两月有余, 在这段时日内,宇智波确实如我所料声名愈发高涨,不过千手族内却乱中有序, 族人并未对此太过担忧。一则我将族内任务划分变成了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劣者汰的趋势,给了以往因为战斗力低下而被边缘化的族人一条往上冲的路,这部分族人自然不会朝我发难。 至于另一部分原本就一直持有任务的族人,他们一直把持任务多年如果连那些以往隐隐瞧不起的族人都争不过,更没脸来我跟前闹。还有些关系户嘛……我只是换了点人手, 部门头头还是那几个长老, 他们有能耐找长老去吧,长老如何安排我不管, 只别把我换上的人手给撤了就行。 不过族内人事大体上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格局, 毕竟真正有天分的能一接触事务就干得比那些老人好的族人凤毛麟角, 大部分任务还是原来的那批人把持。这才是族内没闹起来的真正原因, 不过缺口我已经打开了, 未来族人有心自会想方设法往上爬,我不急。 二则我更加细化了族内部门分工,千手注定走上与宇智波对抗的道路, 千手与宇智波也必将立在忍界顶端, 有些事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如今增加的看似都是没什么用的部门, 但等到日后筹划木叶乃至之后为我们这位大名征伐天下的时候, 正可派上用场。 知道我正忙于整顿族内, 大名也没有再给千手派发什么战争任务, 就连火之国众贵族都在默默观望。因此族内这段时日也只接接寻常任务, 并不与宇智波起争端。没有宇智波, 没有宇智波斑,大哥这个族长就没什么用处了, 除了让他当个人型印章帮我盖盖公文之外,他被我压着全天候练习如何用木遁催发粮食种子。 几年过去,他在此道上小有所成,已然可以一次性催发几十亩地的粮食,但,我不满意!几十亩地的粮食能干什么?也不过供给几千人一天的嚼用,太少太少!我要未来木叶的粮食彻底脱离大名的掌控! 而且不止粮食,未来各种蔬菜、水果、经济作物等我都要。有这么大一个木遁在此,我还考虑什么根据生产水平来决定粮食种类?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这些年族内一直搜集的各类植物已然不限于可食用植物,族内累积的植物图鉴越来越厚,侍弄这一块的族人也连年增加,我干脆安排族内小孩训练之余都来给我种地,不求他们正儿八经学会种地,但至少各类植物他们要认识,有什么作用也得知道。 族内四长老在看到我如此作为之后,认为我这主意颇为不错,也将他负责的药材田里的诸多植物都给我弄了几株样本过来,让族内小孩一同辨识各类药材毒草。 当然,大哥肯定是极其不情愿练习的,从他三番五次试图偷跑就能看得出来。不过,当我吐出“岛锦”两个字后,他就乖得跟什么似的,我说什么他干什么,还满脸心虚。 我猜他没种出来,这几年过去我都没见到岛锦的影子。大哥那个性子,如果他真的种出来了,肯定第一时间就要朝我献宝。要么植株都干脆被他弄死了,要么种出来全是大红的太阳,一点岛锦的影子都没有。虽然心里猜了个大概,但我心里还是有点遗憾,挺好看的花竟然再种不出来了,可惜。 *** 在理顺族务之余,我还带着新增的负责与火之国境外贵族联系的几个人去了一趟田之国,第一次与上杉夫人交锋还是我亲自来为好,他们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恐怕在上杉夫人那讨不了好。 田之国一行十分顺利,上杉夫人虽然对我颇有微词,但架不住她有个对我好感度莫名其妙很高的女儿啊!在上杉姬君的神助攻之下,千手的情报人员顺利与田之国这一块的贵族势力接上头了。 几年不见,上杉姬君也成长了很多,再不见在二殿下面前被气得跳脚的那副模样。不对!我可能结论下得太早了……在处理完正事后,上杉姬君显然将我当成了心灵垃圾桶,跟我吐槽了一番二殿下的所作所为。 看得出这几年上杉夫人也在维持商会运转地同时有意锻炼上杉姬君,如今上杉姬君对于田之国部分的商会之事,虽没有了解地十分清楚,但也大致知晓情况,也能够单独处理一些事情。这也意味着她跟二殿下碰面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熊孩子毕竟是明面上商会的后台,大部分事大名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要让熊孩子处理的,更何况虽说如今商会属于大名,但里面真的有多少大名的人值得商榷。就我所知,商会里面有高桥葵、奈良鹿岛、上杉夫人,这些我亲自给出去的一成利的持有者都跟大名不是一条心。 而熊孩子那边的七成利嘛……如果乖乖任由大名摆布那就不是熊孩子了。凭借熊孩子的手段,他那边真正遵从大名吩咐的人有没有过半都是问题。 也因此,商会势力繁杂,有些事情如非熊孩子出面还真不好应付,他出面碰到上杉姬君也就不是什么小概率的事了。 在听了一耳朵诸如“藤原大辅他就是故意跟我作对”、“藤原大辅他每次见我都要冷嘲热讽,我看他自己不着四六那个样子就来气”、“藤原大辅最近越来越讨厌了,扉间君你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他”等等小女孩抱怨的话后,我只得微笑着含糊应下。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就天生不对盘,注定从小斗到大,我掺和进去里外不是人。 处理完田之国的事后,我便急速往族里赶,但是我又被拦住了。还是宇智波空,还是一身黑衣加斗笠的造型,没了上次的苦大仇深,这次他拦住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小——扉——间——”宇智波空微微抬起斗笠,露出斗笠下一张笑得愈发温柔的脸,但他的语气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宇智波暗中拦截出鬼之国的千手扉间试图抢夺天丛云剑?” “你在鬼之国外拦我对不对?”我淡定地反问道。 “这个……确实。”宇智波空没反驳。 “你是宇智波的对不对?” “……对。” “你跟我打了一架对不对?” “对。” “就是这么回事。”我摊了摊双手,无辜地看着他。没毛病啊,我只是在跟大名报备的时候掐头去尾,模糊了一下事情真相而已。 “不对!”宇智波空猛然一惊,没被我绕进去,“但是这跟宇智波没关系,更不干天丛云剑的事!” 唉,人太聪明就这点不好,不好糊弄。我直言道:“没办法啊,你须佐能乎那么大动静,肯定有人察觉。我只能先将这事报给大名了,知情不报我会被大名怀疑的。这事顶多让宇智波斑背个锅而已,对你宇智波没什么影响。” “没什么影响?”宇智波空睨了我一眼,一脸我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不满道,“配合你千手最近的动作,让大名与宇智波离心这叫没什么影响?还有斑,他身上被泼了这么大一桶脏水,对他统领宇智波一族也不好。” “没事啊,他不是万花筒吗?如今的局势下,有万花筒在的一天,他的地位就不会受影响。至于大名的所思所想,你们宇智波又不真的臣服于大名,稍微离心怎么了?要我说,就这种一点风吹草动就怀疑上你们一族的大名,你们趁早看清为好。” 语罢我见他蹙眉沉思,略微勾起嘴角,又飞快补了一句:“这么说来你还得谢谢我,感谢我这么快就让你们宇智波一族看清大名的真面目。”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给宇智波泼脏水啊?”宇智波空被我气笑了,抬手一枚苦无朝我飞刺而来。 我侧身一让,抬手勾住苦无的尾端,让其在手上绕了个圈,颔首道:“对啊。”我对你们宇智波一族可好了,不仅帮宇智波空弄了个万花筒出来,还给宇智波斑不知道放了多少水,在即将到来的两族相争的局势下我还得给宇智波泉奈放水,就连宇智波一族瞎眼的症状我都研究出解决方案了。 说罢,我将苦无丢回给宇智波空,正色道:“闲话到此结束。说吧,找我什么事?” 宇智波空见我一脸肃容,也敛了笑意,随手将苦无收回,径直询问道:“之后千手与宇智波相争的局面你有什么想法?其他忍界豪族都没什么出彩的下一代,我估摸着之后千手和宇智波会成为忍界唯二立在顶端的忍族,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你家那个木遁和我家的万花筒都还在成长,待他们成长起来,带领两族力压忍界不是难事。”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改革族内,宇智波空跟扉间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感谢在2022-01-28 15:38:35~2022-01-29 12:0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赛尔玛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九章 “这是大名的野望。”我靠在树干上, 微微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的天空,恍若看到了未来几年无数族人血染战场。 见宇智波空皱眉盯着我不语, 我回望着他,笃定道:“千手和宇智波注定对抗,这是我们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见他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想暗中救治宇智波也好, 想阻止大名发布对抗任务也罢, 都随你。” “你没什么要说的?”宇智波空一脸狐疑道,“你那边的计划呢?” “怎么?”我失笑道, “非要我说点什么?局势你看得很清楚, 你心中已有想法, 怎么反倒来问我?” “你以为我愿意吗?”宇智波空十分怨念, “我竟然被自家暗卫追了不知道几里地?!搞得我现在火之国都不能进, 这还是在你语焉不详地提了一句的情况下,我之后做事要是跟你的计划冲突,那我又不知得绕多少弯路?!还不如之前就跟你说清楚。” 看来宇智波一族反应也挺快, 须佐能乎的战斗痕迹做不得假, 但他们也知道那绝不是宇智波斑, 因此他们肯定发动自己的势力将火之国翻了个底朝天, 誓要找出那第二个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难怪这段时间宇智波声名大涨如此顺利, 即便他们中有明白人知道压过千手不是什么好事, 但为了那一个未知的万花筒持有者也得出动族人到处找啊! “好吧好吧。”我站直了身体, 整整神色, 神识铺天盖地朝宇智波空刺去。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瞬间撤身后退, 一脸警惕地半蹲在树干上紧紧盯着我:“什么东西?!” “感觉到了吗?”神识大咧咧地扫过宇智波空全身,他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周身杀气猛然冲我袭来,见此我收回神识,复又靠在树干上解释道,“能感觉到就行。黑绝的探查也差不多这个程度了,可能还不如。” “什么意思?”他缓缓收敛了杀气,一脸狐疑地盯着我,手上仍旧戒备地持着一柄苦无,半蹲着并未从树干上下来。 “之前我们以为黑绝的隐匿和神树一样,查克拉完全探查不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想到之前星球意志的说法,我总结道,“神树之所以探查不到,是因为它吸取了星球的力量,它即是存在。查克拉能感受到一缕风、一滴水、一棵树木的异常吗?完全不能。” “但是黑绝他只能利用神树的力量,换而言之就是星球之力。但黑绝到底不是植物,神树能够被星球之力同化,但他不行。因此,只要我们实力够高,警惕性够强,还是可以察觉到他的。”说罢我点了点下巴,语气轻松道,“这样想来,他也只不过是个隐匿性高了一点,精神力量强了一点的敌人罢了。” “什么叫星球之力?”宇智波空察觉出了我口中的陌生词汇,发问道。 “是本源。”我虚虚伸手握住眼前看不到摸不着的空气道,“是一切的一切存在的基础。” 见他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我摊开手略微朝他伸了过去,手上凝聚出一个小水球:“看,这是水属性的查克拉。” 说罢我随手将水球散去,手却仍旧空抬着,手掌微微拢起,仿佛还捧着什么东西一样:“你说,水球现在还存在吗?” “不存在了?”他有些不确定地发声道。 “不。”我否决了他的猜测,“水球的外形消失了,但组成他的力量仍在,查克拉只是归于天地之间,你看不到罢了。犹如浪花之于大海,浪花卷起就消失了,但你能说组成他的本质消失了吗?不能,组成浪花的水只是重新归于大海了而已,它仍旧存在。星球之力就是这么一种力量。” 他应该是听懂了,脸色十分难看:“所以我们的敌人竟然能直接利用这种力量,而你却只认为他是一个隐匿性强、精神力强的敌人罢了?!我们与他——不,我与他的力量层次都差了这么多,这让我如何放心行事?!” “再加一条,重伤的敌人。”说罢我从识海中拖出那一小片黑绝的精神体碎片,冲他示意了一下。 “是你几年前受重伤的那一次拿到的?!”他迅捷地从树干上跃下,凑近了观察这一小片精神体,还开启了万花筒仔细感应了一番。 “这种邪恶的力量……这种怨恨……”他不自觉盯入了神,万花筒飞速转动。 “猜得不错。”我收起那一片精神体碎片,冲他微微笑道,“你小心行事的话,是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的。如若你实力够强,想伤到他也不是不可能。”什么忍术幻术免疫,不过是力量层次不到罢了。普通忍术再上一层的仙术究其根本,也不过是融合了自然力量的忍术幻术之流。 “既然你那时候就能伤到他,那你为什么这几年一直没有动作?!以你的实力,我不信这几年间你一次都没有察觉过他的存在!”宇智波空一边分析,一边紧紧盯着我,不放过我一丝一毫的面部表情,“为什么你不动手?你在等待什么?” “一个黑绝不足以让你如此忌惮吧?”他继续分析道,“我知道黑绝一直想要进化的写轮眼,但以他的实力,即便多了双万花筒也用处不大,所以他要写轮眼干什么?!他背后还有人!他背后的人想要写轮眼或者说需要写轮眼?!” “而你——”宇智波空盯了我半晌,最终下了结论,“你背后也有人!你跟黑绝就如同两方的棋子在互相博弈,至于其他人,连棋子都算不上,恐怕在幕后之人眼里只是一群炮灰!” “千手扉间,你想干什么?”宇智波空探究地看着我,“你知道黑绝对千手下手,以你的性格,如若能灭杀黑绝,必然不会手软,又怎么会放任千手的仇敌在外逍遥这么多年?”即便他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一脸平静,并未露出什么计划被拆穿的神情。 “猜对了一些。”我没有否定他的猜测,既然他的实力足够,有些事也该他知道了。 “第一,我放任黑绝在外逍遥,不是有意,最近几年我确实找不到他的踪迹。”我叹息道,“我自然没有那么蠢,会放任千手的敌人在外面肆意对千手下手。” “第二,黑绝背后确实有人。黑绝为什么想要你们的眼睛?是因为他想拿到你们的眼睛去救他背后的人,而我于公于私都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我虚虚捂住他的万花筒,在他耳边轻声道,“保护好你的眼睛吧,保护好宇智波斑的眼睛。万花筒之上有永恒万花筒,永恒万花筒之上有轮回眼,轮回眼现世就是黑绝的目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宇智波空估计也没想到能从我口中得知这么多消息,整个人声音都是虚的,显然脑子还没转过来,这会只是下意识发问。 “嘘——”我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低声笑了起来,“第三,黑绝都能肆意吸取星球之力,那你认为他背后的人会是什么货色?一个窃取星球之力的小偷罢了。而我,我背后的人你猜猜又是谁?” “不是……我只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想干什么……怎么?”宇智波空神色空白地看着我,神情纠结地努力组织语言,“怎么……” “你怎么就忽然跟我说了这么多?!”最终他暴躁地挠着头,低吼道,“所以我一直以为的幕后黑手在你眼里居然只是个小喽啰?!” “他背后居然还有人?!而我即便除掉黑绝,也会有第二个黑绝冒出来?!我宇智波一族一直处于他们的算计之下?!” “还有什么星球之力?!我的敌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力量层次比我高得多,而我可能连他衣角都够不上?!” 待宇智波空彻底发泄完之后,我才开口:“我只是满足一下好孩子的求知欲而已。冥君既然都能在有动作之前征询我的意见,那我自然要展现一点诚意。而且身为万花筒持有者,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还像之前那样傻愣愣地只盯着黑绝可不行。” “不是,所以你为什么还这么淡定啊?!”宇智波空一脸崩溃道,“这种级别的对手一不留神就会世界大乱吧?!” “莫慌,有我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原著中确实闹得世界大乱,他的猜测不错。不过有我在呢,不会发生的。人间种种,或战乱,或和平,或为了声名利禄百般算计,或为了蝇头小利汲汲营营,或为了心中大义舍身忘死,都该是人类自己的事,那些魑魅魍魉还是趁早死掉比较顺眼。 “等等!”宇智波空倏然反应过来,凝神屏气道,“我这次回族在族内探查并未发现异常,但是我去了南贺神社,那里只余一个被破坏过的石碑,能感知到是斑破坏的,难道黑绝对他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将部分真相告诉宇智波空。 第一百一十章 黑绝这么早就篡改了石碑?看来他虽然身受重伤但也没有安安分分地躲在暗地里养伤。我摇头道:“不知道。” 见宇智波空一脸不相信, 我摊手无奈道:“我真不知道,我又不是黑绝,怎么会知道他对宇智波斑出手了没有?” “那你知道什么?”宇智波空追问道, “就算你不知道黑绝出手没有,但你之前让我探查宇智波族内,一副笃定我族有瞳术禁制的样子,是不是就是为了那个石碑?” “不全是。”我想了想,没有完全否定, 毕竟我也挺想知道从六道仙人时期传下来的石碑上真正写了什么东西。 “但是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找千年前的历史。黑绝为什么会现身?忍者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幕后之人为什么一直想要写轮眼?这些都能在千年前的历史真相中找到答案。”说到此, 我想到这些年被我灭族的众多小忍族,叹息道, “我这些年掀了这么多小忍族, 也没发现半点关于千年前历史的记载。贵族真是将忍者的历史毁得彻底, 说不得其中黑绝也掺了一手。” “什么叫忍者的历史?什么叫贵族毁得彻底?”宇智波空震惊道, “难道如今忍者的境遇是贵族和黑绝造成的?!你认为千年前忍者不是如现在一般?!” “哼!”我哼笑一声, 嘲讽道,“一群掌握毁天灭地之力的人,甘愿沦为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的工具, 怎么想都不对吧?一个族群中能脱颖而出的必然是拥有强大武力或者极高智力的人, 贵族比起忍者不过是一群随手可屠戮的存在, 你认为贵族凭什么能压在忍者头上?” “宇智波空。”见他怔愣不动, 我在他眼前挥了挥, 示意他回神, “就拿你举例吧, 你作为宇智波精心培养十几年的继承人, 见过的贵族不知凡几。你觉得那群贵族智商比你高的有多少?” “恐怕没几个吧?”见他不语,我径直回道, “至于武力,他们连查克拉都提炼不了。只要你想,凭你之前三勾玉的写轮眼就能控制一堆贵族为你做事,你说你为什么甘心臣服于他们?” “因为贵族掌握资源,因为贵族只消紧紧指缝就能让你们宇智波一族喝西北风,你为了宇智波一族不得不与他们打好关系。更别说还有千手在旁边虎视眈眈,为了压倒千手你也必须取得贵族的支持。”语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懂吗?见过斗蛐蛐没?宇智波不想打仗都会被贵族拿草杆推着上前,为了贵族在胜利后投下的肉沫,宇智波也得跟千手杠上。” “所以……”宇智波空喉咙咕哝一声,哑声道,“千年前的忍者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我不知道。”我直白道。原著做不了准,毕竟一个只是纸上写的,而这里,是现实。 “但我可以告诉你,绝不是如今的什么工具,什么人下人下人下人。”我悠悠叹道,“想想动物,动物的头领要么武力强大,要么智慧超群,要么活得够久知识广博,你觉得忍者跟普通人比起来,谁拔尖的可能性更大?类比一下,你也能知道千年前忍者的大概情况了。”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想到千手族内的记载,我面色沉了沉,低声道,“数百年前千手也是几万人的大族,到如今就凭这区区几百人居然还混成什么忍界豪族,你说可不可笑?我虽然不知道你宇智波一族的情况,但比起千手也相差不远吧?” “所以……我们忍者一直在被暗地里削弱?他们一直在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们忍族之间的血仇竟然是如此可笑的存在?”宇智波空的语气十分平静,神情也古井无波,但他的一只血瞳已然缩成竖缝,并且还极其不稳定地一张一缩,整只瞳孔都要爆炸一般,另一只万花筒早已飞速转动起来,整只眼球红得几愈滴血。 见他神情沉寂下来,我微微放出杀气让他回神,声音低沉道:“清醒一点,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看你发疯的。过去已然注定,你再纠结于过去毫无用处,不如想办法将这扭曲的历史拨回正途。” 见他依旧神情紧绷,浑身透着刺骨的杀意,我失笑道:“更何况,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的话?之前不是还要百般试探于我吗?” “唉。”宇智波空使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缓和下来,露出惯常的假笑,这才开口,“信息量太大,有点接受不了。不过,小扉间你说得对~” 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语气轻飘飘的,浑身杀意仿佛都凝聚在这么一个轻柔的笑容之中:“过去已然注定,我确实不该沉湎于过去。既然已经知道了某些事实,那我自然要想办法改变它。所以小扉间你对我有什么安排吗?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又布局了这么多年,想来你比我更清楚应该如何做才对?” “这么有动力?”见他如此说,简直将他当成我的下属,我挑眉问道。看来这些消息真将他刺激到了。 “我觉得你说得对。”宇智波空仍旧笑得一脸温柔道,“我们忍者确实不该作为工具存在。都是人,凭什么我们这一生要不断与亲人朋友生离死别?而贵族却可以稳坐高台,轻轻拨动手指就能挑动我们的战争。说吧,我需要做什么?” 哇哦,我上下打量着宇智波空,他看上去更恐怖了。不过这样的气势才是一个忍界豪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该有的啊,之前那么玩世不恭多半是伪装。 “既然你都主动提了,那我还真有事找你。”打量着他干劲满满的样子,我缓缓说道,“我之前专门往忍族中搜集千年前的历史大概陷入了误区,可能真正的历史还得从普通人的家藏中找。铁之国一向中立,几百年间极少陷入战乱,你这次去铁之国正好可以多多搜寻这类历史记载,说不定还真能找到未被战乱毁去的千年前的历史。” 想了想,又怕他急于求证千年前的历史,导致露了马脚,我又提点道:“冥君,切勿着急。千年前的历史即便找到也多是只言片语,完整的历史需要我们长期的寻找与拼凑,切勿为了这一桩事漏了马脚。” “我心中有数。”宇智波空点头应喏,“我此去铁之国最重要的还是将锻造之术弄到手。之前不知你想做什么,如今看来,你这是为忍者脱离贵族掌控做准备吧?有刀剑之利,便可少一桩受贵族把持的资源。其次便是探寻神树残骸,黑绝的力量能削弱一点是一点,我会以这两桩事为重。” “没错。”我颔首道,“毋须过多担心宇智波斑的事,他身为万花筒持有者,实力比你只高不低。即便黑绝想算计他,也得徐徐图之,不会那么轻易就对他下手的。” 见他神情略松将我的话听了进去,我扔了个封印卷轴给他:“里面是粮食,想办法将它们烘干,用你的火属性查克拉。” 见他不明所以的样子,我解释道:“要为之后大规模储存粮食做准备,木遁已然可以催发粮食,剩下的就是粮食的储存问题。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靠你们宇智波的火属性查克拉。不管你是直接火遁烧还是用什么其他的办法,总之我需要一个尽快干燥粮食的手段。” “等等?!”宇智波空下意识接过卷轴,一脸不可置信道,“木遁能催发粮食?!你早就在规划了?!”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肯定道:“对啊,我压着大哥练了好几年才小有成果,未来极端情况下的粮食、蔬菜、水果、经济作物的供给都不会是问题,不过目前产量太小。” “有多小?”宇智波空狐疑道。 “也就一次性催发几十亩地,供给几千人一天的口粮吧。”我估算了一下,给出了数据。 “几千人一天的口粮,还‘也就’?”宇智波空不可置信道,“这已经很夸张了!小扉间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太少,而且只是粮食而已。”我分析道,“你总不能光吃饭不吃菜吧?吃了菜要吃水果吧?吃饭吃多了得换换口味吧?各种粗粮得来一点,算下来可不就少了吗?”不说达到上辈子那种吃一半倒一半的生活水平,但至少各个种类的东西要有。 “真照你说的这样,大名都还没这待遇!”宇智波空无力道,“你要求太高了。” “哦,所以你想不想过上各种粗粮、细粮、蔬菜、水果都有的日子?”我淡定地反问道。 “……想。”宇智波空一脸憋屈,还是别别扭扭地回道。 “那不就结了。”我摊摊手,所以我规划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想就好好干。”我鼓励道,“大规模的粮食烘干不可能靠太阳,会惊动外界。所以你得想办法利用火属性查克拉将粮食烘干,越快越好。什么时候你这边方法出来了,我就能给你送大批粮食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空被扉间拉上贼船。 感谢在2022-01-29 12:05:47~2022-01-30 13:2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AKI-W、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水夜星清あ、30853340、赛尔玛、斜岸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知道了。”宇智波空收好封印卷轴,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声音也高了些许,“等等, 照你这样安排,你的粮食、兵刃都有准备,那岂不是随时可以跟贵族翻脸?!你在大名身边谋划这么久不会是想带着那群杂牌忍族一起跟大名翻脸吧?!” “怎么会?”我摇头道,“为名主效力是我应该做的,我为什么要跟他翻脸?”扯着火之国大名的旗子, 借助战争将火之国忍界统一才是我要做的事, 将忍者置于贵族的対立面是极其愚蠢的,不如借助贵族打压贵族, 比如这个猜忌心十分重的大名就是很好的棋子, 力量在手, 他迟早要対火之国境内无法完全掌控的贵族发难。 见他一脸不信, 我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只避重就轻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宇智波空见状也识趣地不再追问,他没有开口, 我更满意了几分。知趣, 只这一点他就比大部分人强了许多。我思忖片刻, 想到他之前询问我対于千手与宇智波相争的看法, 开口补充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关于千手与宇智波相争有什么安排吗?千手与宇智波相争是注定的结局, 是大名乐于见到的场景。” 想到大名的诡谲心思, 我明明白白告诉他道:“但大名的乐见也是有限度的, 他存着想将千手和宇智波都收归囊下的想法, 自然不会让千手和宇智波元气大伤。正好你手头这么多事,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人手, 我可以帮你弄过来,不论千手或宇智波。我们自己出手削弱两族实力,总比大名无差别下达战争任务来得好。” “小扉间,你——”宇智波空神情纠结道,“我最开始只是想暗中救下族人,怎么你一开口我们就要対两族动手了?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你暗中救也可以。”我没反対,“顺便碰到快死的千手也帮我救了吧,救下的人都是你的班底。不管是大批量烘干粮食,还是学习锻造技术,或是暗中查访千年前的历史,都需要人手。这批人可以安置在星之村,正巧你这几年在星之村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安置这些人不是问题。” “只一点。”我神情严肃起来,竖起一根手指道,“他们既然在你麾下,那対于两族来说就是死人,我不希望到时族内有什么死人复活的情报传来,不论是宇智波还是千手,我要他们彻彻底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以你的手段,应该能够做到吧?” 宇智波空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没问题,我不会让这种差池发生的。等我回去整理一份名单,之后如果我这边人手不够,我会继续通知你。另外给我送几个医忍过来,让这群小崽子安分总得见点血。” “很好。”我颔首道,“需要物资就去找铃树诚,他会给你准备。”宇智波空这股势力的日常消耗也得提前准备,不然这群人无法靠接任务谋生,总会出问题的。 “好。”宇智波空点头应下,随后又补充道,“之前你给我三年时间让我掌握锻造技术,我觉得时间太久。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利,我尽量早一点将这些弄到手。” 说着他捂住万花筒,神色深沉道:“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亦或是幻术,总之我会尽量给你多弄几种锻造技术。局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再抱着什么忍者不能対平民出手的想法就太过可笑了,我会尽快的。你都能毫不顾忌自己的名声,我却还执着于什么忍者的骄傲,也太差劲了!” 呃……那是因为我只是将忍者当成职业而已,可不像你们一样是人生。不过看他这么有干劲的样子,我也不好打击他,只得含糊鼓励道:“可以,你加油干。有事通过铃树诚联系我。” *** 不得不说,知道了更多内情的宇智波空行动力是超强的。距田之国一别不过过半年时间,他就帮我弄到了好几种锻造技术。但有一个问题,我们没有自己的矿脉。 如今的矿脉都把持在各国大名或者实权贵族手里,忍者半点插手的可能都无。対此我们都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派人满大陆跑去探矿,效率自然可想而知。 略去这茬不提,自我从田之国回族之后,千手族内混乱平歇,大名也开始暗中推动千手与宇智波愈发激烈地対立。不提千手与宇智波屡屡接到相反的任务,一个护送情报另一个就夺取情报,一个探查区域另一个就毁去区域等等,千手与宇智波在正面战场上対抗也愈发频繁了起来。 虽说明面上雇佣千手与宇智波的都是与火之国不相干的小国或者一方是火之国另一方是其他国家,但这种默契地削弱两族实力的事,只消大名开个头,贵族阶层自会默契地跟上。 因此,大哥対上宇智波斑,我対上宇智波泉奈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看着対面対我咬牙切齿的宇智波泉奈,我有点头疼。宇智波泉奈确实实力不错,也开了三勾玉,在他这个年纪算是个天才,他的写轮眼确实也能洞悉我的动作。但洞悉和反应是两码事,他的眼睛看到了,可他的身体却还未成长到能跟上我的速度的程度。而我居然还得想方设法给他放水,人生好艰难…… 随着开战的信号响起,略去旁边兴奋地冲向対面的大哥。 “柱间!” “斑!” “来战吧!” “结盟吧!” 这是宇智波斑和大哥的日常,看到対方就上头,宇智波斑起初还十分警惕我的那种力量,不过在他边跟大哥打架边持续观察了我半年之后,他始终没见到我再用那股能够直接切断他苦无的力量,也开始更加投入地与大哥打架,反映到现实就是木遁和须佐能乎越打越远。 而且宇智波斑还专门出大价钱帮宇智波泉奈订做了一把武士刀,就是现如今宇智波泉奈手里的那把,一看就是特意找铁之国的铸剑大师打的。 这事我为什么知道呢?因为这把刀中还有宇智波空辛辛苦苦搜罗的各类矿石,还是宇智波空试验过后的最优的锻造技术锻造而成,我还亲自试过刀。当然,这肯定不是宇智波斑原本帮宇智波泉奈预定的那把。那把武士刀只承受了我的一击就裂了,不中用。 “千手扉间!” 宇智波泉奈愤恨的声音遥遥传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他急速挥刀冲我靠近的身影,我抽出雷神剑架住他的武士刀。刀剑铿然相击,带出一串火花,雪亮的刀身上印出两双红眸,一双愤怒一双冷静。 我抽身后退,没去管宇智波泉奈。前几天刚好宇智波空又给了我一批名单,我得找找这次战场上有没有他要的人,找到了就弄死用灵魂禁锢术暂时封印他们的灵魂,之后再暗中救活。 不得不说,半年过去我这活已经干得比较熟练了,战场上吊着宇智波泉奈,同时抽冷子袭杀宇智波空要的人,算一算到如今我已经给宇智波空弄过去五六个宇智波了。 当然,这在宇智波泉奈看来,就是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或者说他根本限制不住我的行动,因此愈发対我咬牙切齿。但是关我什么事?自己实力太差,就别怪敌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杀戮你的族人了。 不过我这种行为放在千手这一边来看,就是扉间大人真厉害!同时族内也都默契地没有询问过我拿那些收到封印里的宇智波尸体都干什么去了。别问,问就是在实验室里。 找到了!我带着宇智波泉奈溜了大半个战场,终于看到一个短发红眸、下巴缺了块肉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宇智波。心下估计了一下距离,我冲宇智波泉奈诡秘一笑,双手飞速结印,水遁·水龙咬爆!巨大的水旋涡覆盖了这片场地,之后便是向四周爆起的巨大水花,彻底将这片区域的宇智波和千手都覆盖了起来。 千手我不担心,族内我早就操练过他们如何应対我突如其来的水遁,対面宇智波也早有准备忙不迭吐出大量火遁来消弭我制造的水域。 霎时间大量蒸汽蒸腾而起,一时间恍若身处云端。趁着地上水域还未完全被蒸发,我瞬水隐匿在水中,迅速将宇智波空点名要的宇智波拖入水中,雷神剑一剑捅穿他的心脏,之后便火速下了灵魂禁锢,再将他的尸体封印起来。 而我如此动作,以宇智波泉奈的三勾玉自然能看穿,但是我之前就说过——看穿不代表能应付,他的速度太慢,待他赶过来时,我连封印卷轴都收好了。 不顾他在身后如疯狗般追着我跑,见我们已然逐渐偏离战场,我又将战斗引回战场中央,顺手还阻止了几个眼看就要杀死千手族人的宇智波,当然如果有能杀死対方的机会我也不会手软。 対宇智波出手总不能太刻意,不然宇智波一看就能察觉到猫腻。因此这部分顺手杀的宇智波我也尽量将尸体都搜集起来,偶尔也会放放水,故意让宇智波泉奈将尸体抢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千手与宇智波的战争开始了,扉间和宇智波空都是内鬼。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收集到的尸体正好给宇智波空送过去, 一则我看他有把星之村打造成第二个隐居地的意思,自然这些能换的眼睛要备好;二则我正好可以在他那边进行写轮眼的研究,有宇智波配合, 写轮眼的研究可谓一日千里。 当然,能让他这么放心打造隐居地的主要原因还是水户姐那边研究出了能够感应黑绝存在的结界,虽然灵魂禁锢术这几年间一直在加以改进,但强度仍旧达不到,倒是简简单单的感应结界可以针对黑绝做出来, 这样一来星之村的地盘就有了安全保障。 “卑劣的千手!” 怎么不管哥哥还是弟弟都喜欢骂这一句?骂人不痛不痒, 跟废话有什么区别?我侧身避开宇智波泉奈从身后捅过来的一刀,反身一个水遁·水龙弹逼退宇智波泉奈, 正事干完了, 又到了无聊的喂招时间。 有了之前那一番追逃, 宇智波泉奈的查克拉量明显不太够了, 一直在用武士刀跟我硬拼, 也不用什么大型忍术。于是我们就只在小范围内用体术对拼,当然宇智波泉奈左一句“卑鄙”右一句“小人”也没断过。 虽然我知道大哥每次跟宇智波斑打架都会喊什么“结盟吧”之类的废话,但是宇智波泉奈显然将这笔账也算到我头上了, 每次大哥一喊他的脸色就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然后就开始满场追着我骂。 再加上我当着他面杀他的族人,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他就更恨我了, 这双三勾玉都是上次还是上上次打架被我刺激出来的。可是我听多了还真有点烦, 打架又不靠嘴, 安安静静拼个刀不好吗? 一拳锤裂地面, 利用爆起的冲击波逼退宇智波泉奈,我倾身上前追着他退去的身影, 又是一剑重重挥下,见他努力咬着牙横刀抵住我的进攻,我开口了:“泉奈小朋友,你挥刀太轻,速度太慢,反应太迟,希望你新的一年能进步一些。” 听罢他爆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倏然收刀,一个旋身复又从身侧一刀朝我劈来,我手腕微转,一剑架住武士刀,利用他狠狠劈来的力道急速向后撤去,同时——水遁·大爆水冲波!我口中吐出大量水波瞬间形成水牢囚禁住宇智波泉奈,不去管他之后如何冲破水牢,空中已然炸开千手撤退的信号,我也该撤退了。 想到宇智波空明里暗里让我放水的话,我看了一眼远处正跟木遁打得十分欢乐的须佐能乎,又补了一句:“顺便替你们可怜的大家长祝你们新年愉快。”此次战争之后便是冬休,下一次与宇智波的战争就该在年后了。 “不准侮辱我父亲!”听罢宇智波泉奈目眦欲裂,当即想冲上来跟我拼命,被他左右的宇智波族人死死拦着这才作罢。 也罢,话我带到,自己蠢就怪不得我了。 *** 回族后清点这次战损,照例举行族人的葬礼之后,我便如往常一般又派发了十数个任务。当然,里面也有宇智波空想要的医忍。告诉他地点,让他直接去那里拦人就行,都已经是万花筒了,放倒千手的医忍不是问题,而千手自然会以为这又是一次普通的被宇智波截杀的日常。 在我大刀阔斧改革族务后,族内即便我不在场,各项事务也都有惯例,拿捏不定的还有几个长老以及秘书团在,他们互相制衡,我也不怕出岔子。于是我在大哥泪眼朦胧的目光中接了个长期任务就出族了,对外的风声则是千手扉间身体不好出族修养,有之前我一去漩涡将近四年的经历打底,外界更不会起疑心。 首先,我得跑一趟星之村将宇智波的尸体给宇智波空,灵魂禁锢术也是有时限的,放得太久灵魂会直接在体内消散,这可耽搁不得。 “东西给你。”我抽出两卷封印卷轴丢给宇智波空。一卷是宇智波空点名要的人,这部分人给他之后自有他手底下的医忍来治疗伤势,伤势治疗好之后人自然就能死而复生。另一卷是被我在战场杀的人,眼睛宇智波空自己会处理,至于尸体,当然也会在星之村下葬。 不得不说这件事十分荒唐,我作为宇智波的仇人,竟然还要将仇敌的尸体交还给宇智波,甚至还要帮他们研究写轮眼,还得送自己的族人到宇智波手底下做事,真可谓滑天下之大稽。 见宇智波空收好卷轴沉默不语,我开口道:“顺便帮你跟你两个弟弟说了新年快乐。” 他这才收敛了哀伤的表情,转而冲我道谢:“多谢。” “等等!”他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出声打断道。我一个千手跟两个宇智波说新年快乐?这件事怎么听怎么奇怪! “你怎么说的?!”他探究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把话复述了一遍:“替他们可怜的大家长祝他们新年快乐。”“可怜”没毛病,宇智波空现在见不得人,只能暗戳戳地搞搞地下工作,这不可怜吗?“大家长”没毛病,作为大哥可不就是大家长吗?“祝他们新年快乐”更对劲了,新年快到了不说新年快乐说什么? “小扉间……”宇智波空的笑容挂不住了,郁卒道,“虽然我很感谢你帮我传话,但是下次还是不要了,斑和泉奈会气疯的。” “你们写轮眼不就是这么进化的吗?”我不可置否,“看你家泉奈都被我刺激地开三勾玉了,多气气又无妨。这样想来我还顺手指点了一下宇智波泉奈,你还得感谢我才对。” “你……你还说了什么?”宇智波空神情更郁卒了。 “挥刀太轻,速度太慢,反应太迟,希望他多多进步。”说罢我还自觉点了点头,“像我这样不仅陪练还指导的对手天底下估计找不到第二个了。你弟弟居然还左一口‘卑劣’右一口‘小人’。” 说罢我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唉,好人难做啊。”呵呵,谁让宇智波泉奈嘴里不干净,一直追着我叨叨叨,不给点刺激还真当我做慈善的? “重点是最后一句吧。”宇智波空无力道,“行,小扉间你看着来,我不多嘴了。” 见宇智波空神色恢复正常,开始着手处理卷轴的事,我又去见了见星之村的千手族人,总得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在暗地里执行任务,而不是被什么宇智波奴役。与其强硬地弹压他们让他们做事,不如提前告诉他们这都是任务。为了任务,即便对面就是宇智波仇敌,也得给我乖乖听话。 即便这样,也无法完全阻止千手与宇智波相斗,情节轻微的直接各打二十大板关着反省,还想对对方出手的或者暗地里试图偷袭的,不好意思,直接去三途川旅游吧。我不需要这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下属,宇智波空在这一点上不消明说便与我达成了默契。 因此,虽然这半年间我给他弄来七八个宇智波,但如今现存的也就五六个,剩下的去哪了我没问。千手也是,总有那么几个放不下仇恨的,不消宇智波空出手,我自己安排在千手里的暗桩就会处理掉。 我给千手暗桩下达的命令就是——替我监察千手一族,如有异动,格杀勿论!不论过来的千手是想跑回族还是对宇智波空颇有微词,这些我都不管,宇智波空自有手段来应对。但如若他们胆敢在我出面明确向他们传达了这是暗中长期任务之后,还向外传递消息并私自出逃,那么别怪我不客气了。星之村作为未来木叶的暗子,我绝不允许它显露于人前,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能有。 如今在星之村的除了千手和宇智波,还有我抽调的部分从商会退下来的孤儿,已然有了三四十人的规模。这部分人中,宇智波大多肩负着研究如何用火属性查克拉来烘干粮食的问题,另外则是制作大量起爆符——为之后开山探矿做准备,顺便编纂各类基础教材,这些宇智波都是开了眼的,一个人可能知道的忍术或各类经验有限,但这么多人的经验汇总起来也不可小觑。 宇智波空似是猜出了我要这份基础教材来干嘛,再不复之前的藏着掖着,反而一副恨不得将所有忍术都编上的样子。对此我没有多说什么,教材嘛,多多益善,到时候编出来太过高深不适合小孩子学习,不还能给成年忍者来个继续教育吗? 星之村的千手,一部分是医忍,这部分人员负责宇智波空麾下的各类伤势处理和我送过来的被灵魂禁锢术封印住灵魂的宇智波的尸体伤势修复。另一部分则负责研究宇智波空弄到手的锻造技术,不是力气大吗?都给我打铁去。 我还另外挑出几个擅长土遁的族人,安排他们跟着从商会退下来的孤儿满熊之国到处跑,给我探矿。孤儿们惯于搜集情报,由他们走街串巷搜集情报后预测可能含有矿脉的地点,再由千手去实地探查。有些地方表面看不出来,得将地下的土翻出来才能确定具体情况,这时土遁就派上用场了,土遁还不够就上起爆符。 总之,我需要熊之国整个国家的矿脉情况。这个国家与外界隔着茂密的森林和充满毒气的天险地狱谷,向来闭塞,千手一向也不会接到这个国家的任务,因此我并不担心他们在熊之国探矿会暴露行迹。 如果以上安排都还不能让千手和宇智波安分,那就去制作查克拉晶石吧。每天把他们经脉中的查克拉耗干为止,没了查克拉,他们再如何不满也无用。 作者有话要说: 星之村基地初见雏形。 感谢在2022-01-30 13:31:48~2022-01-31 20:1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赛尔玛 2个;琳、斜岸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至于最后那部分从商会孤儿中筛选出来的归属于我的势力人员, 一部分跟着千手探矿,另一部分潜入铁之国替我搜集千年前至今为止的历史,他们筛选出可能存有史书的地点, 他们能弄到手的就由他们出手,他们搞不定的再上报宇智波空,由他来负责。 待我简单检查过这三部分人员的具体事务情况,并出面安抚了星之村的千手之后,又日常给那群宇智波检查了一下写轮眼, 并给他们配好能够缓解眼球经脉萎缩的药剂——其实就是稀释过的大哥的细胞培养液。 宇智波体质不如千手, 经脉自然也不如千手强健,因此服用细胞培养液也得经过一定比例的稀释, 不然怕是承受不住大哥的细胞效果。现在想来, 当初给宇智波空服用还没出什么大事, 真得感谢羽衣之前那一系列研究早就强化过宇智波空的体质, 不然他绝对会被大哥的细胞培养液改造成一个身上含有大哥器官的怪物。 *** 处理完星之村的事宜, 我便火速赶往火之国商会驻地,带着小徒弟前往鬼之国。一年之期将至,该去鬼之国帮忙处理魔物了。 小徒弟在这段时间内成长很多, 不仅将我留在他身体里的力量化解得七七八八, 还跟着奈良鹿岛混得不错。从他的言语中得知, 他并未暴露出我的徒弟这一身份, 而是作为长野每年惯例送进商会的孤儿混进去的。 当然, 千手阳太还是跟奈良鹿岛特地提过要照顾他, 至于奈良鹿岛猜出了几分他与我的关系, 这就不得而知。听着小徒弟在耳边叽叽喳喳说着商会中遇到的各类人事, 我在心中暗暗评估着商会的现状。 不过小徒弟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我细细询问小徒弟这段时间他都碰到了哪些人。碰到奈良鹿岛?这个正常,毕竟我嘱咐过他照顾小徒弟。碰到高桥葵?这个也正常, 奈良鹿岛知道不就等于高桥葵知道了吗? 碰到二殿下和上杉姬君?我合理怀疑熊孩子是从奈良鹿岛的举动中猜出小徒弟与我的关系不一般,所以特地来围观的,上杉姬君可能只是熊孩子的挡箭牌。 碰到上杉夫人?哦,这是知道上杉姬君被做了筏子,来找场子的,顺便来看看能让熊孩子想办法拐弯抹角见一面的小孩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徒弟早就暴露了,商会的这群聪明人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我拍了拍小徒弟的头,颇有些怜悯道:“小徒弟,你觉得凭你一个五岁孤儿的身份,还是混在长野每年都惯例进入商会的孤儿群中,你见到这么多大人物正常吗?” “什么?!”小徒弟不可置信道,“所以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 “差不多吧。”我叹息道,“他们都猜出来你跟我关系不一般,都是特地来看你的,只不过你我究竟是何种关系他们还摸不透而已。” “所以我在他们面前说的话,他们都知道是谎话?!”小徒弟一脸羞恼,颇有些气急败坏。 是啊,我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看着得到我确认后脸霎时间变得通红的小徒弟,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脸,示意他回神:“所以你知道这么多消息大概是他们故意透露给你的,想让你传达给我而已。” “往好处想,至少你在商会很安全,这么多大佬看着,不怕有人对你下黑手。”我安慰道。 “可是……”小徒弟一脸不甘,“师父你给我的考核不就失败了吗?” “为什么失败?凭借身份得到消息也是一种能力。”我反驳道,“我只说让你尽可能地摸清商会情况,探听商会消息,可没说禁止让你借我的势,能借势也是一种本事。” “不行!”小徒弟咬牙切齿道,“我居然被他们耍得团团转!特别是那个二殿下,我开始还以为他是看我长得好看才总是找我说话,还跟他装可怜。没想到他什么都清楚,肯定在看我笑话!我居然还被他忽悠着穿女装!气死我了!” 熊孩居然还干过这事?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徒弟的长相,失笑道:“居然还有这桩事?二殿下大概是逗你玩的,不过小徒弟你的长相确实很精致,也难怪被他盯上了。” “师父!”小徒弟气愤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徒弟你什么时候能在这群人精眼皮子地下耍心眼,你就差不多能出师了。”我按住他的头叮嘱道,“至于我是哪一边的,你们互相坑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我飞速蹿了出去:“走吧,闲聊到止为止,让我看看你的速度。” “师父!”小徒弟顿在原地似是没反应过来我偷跑,见我逐渐远去这才立马抬脚追着过来,“你怎么能抢跑?!” 我回身冲小徒弟扬声道:“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 听罢小徒弟不满的神色一收,凝神盯着我的身影开始飞速赶路。 这才对嘛,我心下满意,反身愈发加快了速度。一直吊着小徒弟,直到确认他再无力气赶路后,我才慢下速度,原地等待他的到来。 片刻后,见他彻底瘫倒在我面前,我提起他继续往鬼之国飞速赶去。他也乖觉地抱着我的脖子安静地喘息,伸手间他裸露出来的双臂并未如我预测一般开始萎缩,我略有些惊异,捏了捏他的四肢,摸上去也是如活人皮肤一样的触感。 小徒弟这会歇息过来倒是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冲我炫耀说是利用自身的力量可以维持正常人的样子,战斗中如果不透支查克拉也就不会变成之前那样。 不错,小徒弟的外表居然不用靠着大哥的细胞培养液就能维持正常,而且这方法还是小徒弟自己琢磨出来的,这让我心下更为满意。 这样看来,只要想法子让小徒弟的身体正常生长就可以了。此次见到小徒弟,他仍旧维持着与我分别时的样子,不曾长高半点,短时间内还好,时间一长,任奈良鹿岛如何智计百出也无法掩盖小徒弟身上的异常。 我此次去鬼之国还特地带上小徒弟有部分原因便是为了此事,小徒弟身为半魔物,怨力是他躯体活动的供给能量,那想办法利用怨力来让身体生长应该也不是问题。 当然,带着小徒弟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提高小徒弟的实力。魔物都是在厮杀中成长起来的,小徒弟作为半魔物,兼具魔物的嗜血和人类的理智,如此优势自然不能任其泯灭于与商会众人的勾心斗角之中。 将小徒弟送入商会之中只是想让他知道,自以为装可怜便能无往不利是极其错误的,在真正的聪明人看来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想真正成长为一个强大的人决不能靠这种歪门邪道。 商会中二殿下、上杉夫人、高桥葵都只是普通人,然而他们却有无比强大的心灵,就连上杉姬君——上次田之国一见,她也成长了许多。剩下一个奈良鹿岛,虽说是个忍者,实力尚可,但他的智谋也颇为出众。小徒弟若能学到他们半分手段,就足以傲视天下大部分人了。 “小徒弟。”见他心中十分得意,我当即开口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不要凭借自己忍者的身份小看商会的人,此番你若能再仔细几分,也不至于还要我来点破你被他们看透一事。你的实力的确不凡,小小年纪足以傲视商会大部分人,但是还远远不够,你既然无法成长到仅凭实力就能让天下人闭嘴的地步,那就得乖乖跟着聪明人多学学。” 譬如大哥,纵然大哥蠢又如何?他未来的实力便足以硬压着天下人朝他设想的和平道路行走,即便他对外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天下人谁敢真正跟他翻脸?没人有那个胆子。 说罢我想起上辈子的那句话,又补充道:“有句话叫‘三人行,必有我师焉’①,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他身上总有值得你学习的东西,凭借自己的武力以保护者的心态自居,是极为愚蠢的。不要小看普通人,他们并没有弱到需要你保护的地步。” 见他仍旧有点不服气,我失笑道:“就拿你看不顺眼的二殿下来说吧,你师父我第一次接任务就是护送这位殿下,路上碰到三个精英上忍截杀,这位当时年仅十岁的殿下就阴死了一个上忍,你说你能做到吗?单单凭借你装可怜的外表。”虽然熊孩子当时只是让那个上忍动弹不得而已,但没有熊孩子那一下我还真不好杀他,四舍五入也算熊孩子杀的。 “我……”小徒弟皱眉思索了半晌,这才不甘不愿地承认,“我确实做不到。” “还敢小看他们吗?”我继续问道。 “不敢了。”小徒弟老实地摇摇头,又补充道,“我以后不会靠着在他们面前装可怜就沾沾自喜了,我会老老实实跟着他们学的。但是!虽然那个二殿下很厉害,但我还是要想办法坑他一回!” 可以,没毛病,这么有干劲是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教徒弟。 ①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孔子《论语·述而》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路疾行至鬼之国, 阴凉的阳光重新洒在身上,魔气已然开始弥散,挑动着内心嗜血的欲望。 我放下小徒弟, 盯着他因为乍一接触魔气而不自觉略微魔化的身体,提醒他道:“注意控制自己。你身为半魔物,兼具魔物的嗜血与人类的理智,这是你的优点,千万别被这些魔气给同化。抛弃你在人类社会的那些伪装,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尽可能杀戮。” 我抽出雷神剑,看着眼前晃晃悠悠朝我们围拢的魔物轻声道:“这是属于我们的杀戮时间, 也是我们提升实力的好机会, 别浪费了。”说罢我不等小徒弟反应过来, 便径直冲入魔物群中。 “属于我们的杀戮时间”自然不止小徒弟, 还是我的。长期在外界杀戮的怨气, 长期不能收敛自如的力量,长期在体内肆虐破坏的本源之力,都可以在这段时间内与魔物的不断厮杀中慢慢炼化。怨气会凝实, 力量会精进, 本源之力会彻底融入灵魂, 而这一切只需要——杀戮! 熟悉的魔气肆虐的环境, 熟悉的杀戮, 熟悉的力量回归感, 在与魔物的不断交战间, 我的心神沉静了下来, 放空思绪,只借助鬼之国无处不在的魔气来锤炼自身的一招一式。 旁边的小徒弟也颇为自觉, 学着我的样子冲入魔物群中,他的身体开始逐渐退去人类的外表,四肢干瘦,指甲尖锐,眼球通红,化作一副魔物的样子,但他不像之前那般失控,血瞳中仍旧看得到理智的痕迹,不复之前的混沌。 比之上次送他去商会,他的意志有很大的提升,已然能够维持自己的理智,因此我也不再强求他必须维持人类的外形。杀戮,当然要用自己最擅长的姿态。 在鬼之国的这一月内,小徒弟如我所料开始逐渐长高,看来怨气——不,应该是魔气。一切的怨恨、憎恶、仇视等情绪终归于魔气,小徒弟已经可以慢慢适应魔气入体,身体在吸收了魔气之后变得愈发玉雪可爱,整个人个头都往上蹿了蹿。 小徒弟的身体自然也被魔气强化了许多,再加上我又给他重新下了更强一档的禁制,在我的本源之力与魔气双重力量的冲刷之下,他的肌肉、骨骼、皮囊强度都在不断地被强化。 现如今他仍旧能被我一拳毁去大半骨刺群,但我也得耗费许多查克拉才能做到,特别是他精心强化过的小臂骨头,如今我也不能像之前那般随手折断。 至于我,在鬼之国的这一月内,我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发散了许多,也开始逐渐炼化体内的本源之力,可以察觉得出来我体内的破坏力量比之一月前要小了些许。总而言之,我们鬼之国一行还是颇有收获的。 *** 将小徒弟送回商会之后,我便又暗中潜入泷之国、汤之国与千手阳太统领的势力接上头,在整理过这两国的相关情报后,我估算了一下,照他们这个速度,大概四年后才能彻底将这两国查个底朝天。顺便我又给他们加了个任务,探矿。 没有矿脉,即便手握锻造技术也是无用。白眼白眼……我曾经设想过利用白眼来探矿,能够透视的眼睛,多么有用的能力。可惜,日向一族早就臣服于大名,连日向的秘术“笼中鸟”都献了上去,除了日向宗家那几个没有被刻上“笼中鸟”,还苦苦维持着日向忍界豪族的门面,日向分家的忍者身家性命都捏在大名手里,只要大名起了杀心,立马让其身死也不是什么难事。 面对如此命脉都捏在大名手里的日向一族,我并不敢与他们贸然接触。我不可能拿自己的计划来赌日向是否真的对大名忠心耿耿,即便他们并不甘愿臣服于大名,但面对将他们的性命都拿捏在手的大名,能不能守住秘密还是个未知数。 另一方面,忍者一向不能沾手半点有关矿脉之事,火之国商会也只是个做生意的,我的人并不能接触到与兵器有关之事,更遑论学习如何探矿了。 如今手底下人探矿多是用笨办法,暗中探查已知各类铁矿、锡矿等矿脉的地理特征,之后再实地一一比对,看能否在熊之国境内探得矿脉,再加上各种市井流言等,这种笨办法的效率可想而知。 我做梦都想弄一对白眼回来,可惜,日向一族一向在大名府活动,接的任务也都是与护佑大名相关,如若我还想在大名面前装什么忠心耿耿的下属,我就不能对日向下手。 宇智波空也不能,他不能暴露出他是宇智波的人,否则还在火之国大名手下讨生活的宇智波一族决讨不了好。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上次如此操心还是小时候在族内发愁该如何种白菜之时,这次我梦中居然久违地梦到了忍刀七人众里那个背着一对红眼的小孩的忍者,那是……红眼!——天然克制白眼的存在,能够透视物体,感知力量,察觉,还能够运用查克拉来制造影像以干扰白眼的血继限界。 真是意外之喜! 这个红眼一族既然在几十年后都能留下来一个小孩,那现在他们肯定也存在!不像日向一族能傍上一国大名,目前未曾听闻各国大名身边有红眼一族,那么这一族目前肯定处于隐居状态。既然被我看中,那这一族就别想从我手底下逃走! 探查这一族之事我将其交给商会的众人和千手阳太这两支势力,他们走南闯北只消帮我探查有无能透视物体的人的传言和有无看见红眸的人出没即可,汇总的流言自有宇智波空手下的势力去核实。 这一桩事我不能交给千手,千手毕竟不是我的一言堂。交付给千手的任务,族内的长老也会有所耳闻,我既不能解释为何要寻找这类流言,又不能明说我的打算,因此只得交给我私底下的势力来办。 *** 在泷之国、汤之国大致了解了千手阳太手底下这支势力的情况后,我便回归火之国开始逐个排查神树残骸可能存在的地点。有了天丛云剑,之前那些被宇智波空排查过的地点我还得再次排查一遍,宇智波空的感应毕竟不是百分百准确,说不得就有藏得够隐蔽的神树残骸被他漏了过去。 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不出我所料,果然又发现了两处神树残骸,利用天丛云剑将其捣毁。直到冬休即将结束我才回族,之前掩人耳目接取的长期任务在这期间自有人帮我完成,而我的行踪也有族内的暗探帮我遮掩。 这点我倒不怕长老们知道会如何,毕竟之前帮大名做事,他们早已习惯我神出鬼没的行踪,还有日常命令族内暗探帮忙遮掩踪迹的要求。 待我回归族内后,千手便又开始了日常与宇智波相争的局面,不过是你来我往,互相杀戮,互相算计罢了,没甚好说。 只令我略感惊奇的是,宇智波泉奈成长得很快,短短三年,他已然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宇智波二把手——能猜出我的算计,能给我使绊子,能在战场上挡住我对于宇智波的袭杀,还开了万花筒,甚至短时间内与我拼刀都能不落下风——当然是在我不动用剑意仅凭查克拉与他相斗的情况下。 伴随着他的成长,宇智波空想从宇智波族内捞人也越来越困难。不过,也差不多了。三年过去,宇智波空手底下的宇智波也有了三十来人,千手也大致是这个数,剩下的隶属于商会的孤儿就更多了,约么百余。 如此规模的势力已然能够干成很多事,譬如把隐居的红眼一族挖出来,威逼利诱他们来协助我们探矿;譬如能够建立大规模的粮食储存基地,还能够短时间内快速风干粮食、蔬菜、经济作物等;譬如能够小规模产出苦无、手里剑、千本等忍具,还有制式的武士刀。 可惜打造像宇智波泉奈手里那种专门定制的武士刀仍旧存在大量技术上的问题,目前宇智波空的手下并不能大批量做到。但根据我的猜想,武士刀强度不够可能是因为其中杂质过多,炼铁时的温度不够,因此提高温度将生铁中的杂质尽可能去除,再通过不断锻打也是有可能提高武士刀的品质的。 于是宇智波空又安排几个火遁特别不错的族人来协助千手研究该如何提高武士刀的品质,还利用幻术绑了几个铁之国积年的老铁匠回来。一心一意想做某件事的宇智波空的行动力是极强的,在他的不断敦促下,已然有几把品质不错的武士刀现世,我们在锻造上面临的技术问题也越来越少。 这代表着木叶未来的兵器来源已然可以彻底脱离贵族的钳制。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消息,我这边有些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如今大名麾下的忍族联合进展缓慢,过了这么久也只有过半的中型忍族加入大名麾下,而就这一半歪瓜裂枣的加入也已然引起了贵族们的强烈反弹和剩余中型忍族的联合抵抗。如今的局势正是我向大名表衷心的时候,被遗忘了几年的“白鬼”也该重新现世了。 至于“白鬼”现世的理由嘛,千手扉间这几年间替名主收拢千手的动作进展不顺,内心十分惶恐,心知长期在千手族内并不能撼动千手柱间的地位,不如另辟蹊径转而整合中小忍族,为名主另起一势之力,故此自请为名主分忧。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的布局初见雏形,可以开始搞事了。 红眼这个是动画造的一个,好像漫画原著中没有,就是忍刀七人众那个背上一个茧的男人背着的那个小孩兰丸,挺牛的,能干扰宁次的行动。 感谢在2022-01-31 20:38:45~2022-02-02 11:0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AKI-W 2个;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斜岸、赛尔玛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斜岸、AKI-W 2个;琳、30853340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轻羽 6瓶;斜岸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摩挲着手里的天丛云剑, 我遥遥望着藤原京的方向,心中过了一遍目前的安排。木叶的粮食有木遁、兵器有星之村、物资有商会,火之国大名即便对木叶翻脸, 木叶也能凭借这些撑下来。 千手族内汇集的这片大陆各忍族资料也丰富到了一定程度,届时不论是想分化各忍族还是威逼利诱他们加入木叶都已备好底稿,大哥与宇智波斑如今声名鹊起,火之国——不,整个忍界都已隐隐有以千手和宇智波为首的趋势。 而千手与宇智波在火之国以及其他各国贵族心有默契地推动下, 对立地愈发激烈。虽然有我与宇智波空私下出手削弱两族明面上的力量, 但显然还未达到大名心中的预期,两族接的任务仍旧对立居多。 同时大名对于我未在一年之期后将千手双手奉上的举动十分恼火。可是大哥的木遁早已在忍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说没有“木遁一出, 谁与争锋”的口号喊出来, 但也相差不远。 我早就提醒过大名短时间内不拿下千手便很难再对千手下手, 但他不信, 还勒令我必须徐徐图之,因此他即便恼火,也没有理由来责罚我, 顶多不痛不痒叱责我几句办事不利而已。至于我是否真的办事不利, 从大名愈发器重我的举动中诸位也能窥知一二。 唯一能与大哥抗衡的宇智波斑, 不是我诅咒他——他的眼睛在这种高强度对抗下绝对坚持不了几年。宇智波空私底下万花筒用得并不频繁都能导致视力略微模糊, 更别说宇智波斑与大哥十天半个月就要打上一场, 这种高强度对战即便他身为因陀罗转世, 即便他的身体素质极佳, 也无法抵消万花筒的副作用。 对此宇智波空看得很清楚, 但他也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黑绝未除,贵族对宇智波虎视眈眈, 他不能轻举妄动,只得尽可能配合我的动作,以期尽早结束如今千手与宇智波对立的局面。 水户姐那边灵魂禁锢仍旧还在研制中,对此我也并不催促。黑绝如此强大的精神体哪里是那么好封印的,况且黑绝直到如今都还没有动作,这让我在猜想,他到底是不想动还是动不了,难道我之前真的将他伤得如此之重? 我不知道,只能暗中愈发将势力隐匿起来,宇智波空的星之村,千手阳太的汤之国、泷之国,商会众人隐隐汇聚的铁之国,千手阳斗替我暗中监察千手众部门的暗子,这些无论哪一方被黑绝掀出来都是要命的事。 将对黑绝的忌惮隐藏在心底,诸方势力无我把控已然能自如运转,只除了千手族内。我此去归族日期不定,千手族内无人可与宇智波泉奈打擂台,族内虽然有几个后辈实力不错,但是对上宇智波泉奈还是得吃瘪,我得想法子让宇智波泉奈给我安安分分在宇智波族地躺几个月。 至少我不在千手的这段时间,他不能出现在战场上,不然大哥一人面对两双万花筒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在跟宇智波·老妈子·空通过气后,我就开始着手准备对付宇智波泉奈。宇智波空知道我此去的重要程度,因此对于我的计划虽然听得直皱眉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并且再三要求我不能把他可爱的小弟弟伤得太重。 我觉得他在说笑话,又要让宇智波泉奈乖乖躺几个月,又不能把宇智波泉奈伤得太重,他当我是万能的吗?宇智波空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像在放屁,最终一抹脸还是住了嘴没再说下去。 这才像样。虽说关心则乱,但也不是这么个毫无逻辑的关心,看在宇智波空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放个水好了。想让他乖乖躺几个月又不能伤得太重,虽然难办,但控制一下在他体内肆虐的本源之力也不是毫无办法。 严重的外伤可以通过医忍的手段尽快使之愈合,但经脉中肆虐的本源之力除了我主动收回和自己乖乖用查克拉消磨以外别无他法。因此,我只消让宇智波泉奈的经脉几个月蓄积不了查克拉就够了。 待族内探查到宇智波泉奈出没的地点,我随手接了个相近地点的任务便出了族。在距离宇智波族地不过半日路程的地方截住宇智波泉奈——这个距离足够他赶回族求救或是宇智波族内发觉不对劲来救他了。 “宇智波泉奈。”我从隐匿处现身,打量着他警惕的样子以及眼中飞速转动的写轮眼,慢条斯理道,“上次见面还是在两月前的战场上,也不知这么久过去了,你长进了多少。” 见他一言不发只挥刀上前与我对砍,我截住他的招式,继续道:“我发现你就算开了这双万花筒,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喜欢与我拼刀。这是为什么呢?” 听罢他不怒反笑:“你有那个资格让我动用万花筒吗?天下只有一个木遁,你比起千手柱间可差远了。” 没管他在耳边的嘲讽,我盯着他那双红得几愈滴血的写轮眼,语气笃定:“宇智波斑是不是快瞎了?你不开万花筒,是打着将眼睛换给他的准备吧?”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脸上嘲讽的神色一收,怒啸一声,查克拉猛然向四周爆发,须佐能乎已然现出雏形,两把巨刃交错向我袭来。 我飞身后撤,抬手架住查克拉凝结的巨刃,继续刺激他道:“不宝贝你那双眼睛了?这可是要换给自己亲爱的哥哥的眼睛,怎么就这么用出来了?” “你知道得太多了!”宇智波泉奈如今涵养不错,没被我气得跳脚,反而冷着一张脸开着须佐能乎继续朝我攻击。我只溜着宇智波泉奈满场乱窜,偶尔见宇智波泉奈想退走才上前与他硬拼,逼他继续跟我对打,同时趁势将苦无撒得满地都是。 不过宇智波泉奈就算开着须佐能乎也并未如宇智波斑一样召唤出完整的查克拉巨人,而是只召唤出局部的手臂来进行攻击,我不知道他是为了尽量减少万花筒的使用负担还是他的须佐能乎只修炼到这个地步,但是—— 时间也差不多了,宇智波应该有人察觉到须佐能乎的动静前来探查了。 “飞雷神斩!” 维持着雷神剑捅入宇智波泉奈腹部的姿势,源源不断的本源之力顺着剑身灌入宇智波泉奈的经脉之中,见宇智波泉奈扭过头不可置信的模样,我嘴角噙着笑意道:“泉奈小朋友,怎么还是这么没有警惕心?南贺川一别,你就忘了我能直接斩断你的苦无的那种力量了吗?” “须佐能乎竟然不将自己完全覆盖,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感知中小炸毛的查克拉急速靠近,我估算了一下在宇智波泉奈经脉内肆虐的本源之力,应该够他躺上几个月了,这才不紧不慢地抽剑还鞘,蹲在他无力支撑倒下的身影边,又拍了拍他的头道,“你说你这一死,宇智波族内再无人能与我抗衡,宇智波斑也注定败于大哥之手,你们宇智波的未来会怎样?” 所以你可要好好活着啊,宇智波泉奈小朋友。你一旦死亡,千手和宇智波的力量就要失衡,那时候千手可就得大出血了。 “千手扉间……你……卑劣……”宇智波泉奈艰难地侧头,身下蔓延出的血泊已然将他半个脖子都染红了。 “多谢夸奖。”看在他身受重伤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他骂我了,而且小炸毛也快到了,我起身就欲离开,大哥不在,我可不能跟小炸毛对上。 世上能与宇智波斑抗衡的有大哥一人足以,千手扉间只能是个武力值在大众忍者中拔尖,且智力很高的精英忍者。如若千手出了两个能与宇智波斑抗衡的存在,别说什么千手与宇智波相争,届时就是天下忍族都以千手为尊,无论哪一方贵族和忍族都得想尽办法削弱千手的力量,到了那个地步,千手离灭族也就不远矣。 想到宇智波空老妈子似的叮嘱,我又蹲下身揉了揉宇智波泉奈的头,笑道:“虽然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替你们可怜的大家长转达一下,泉奈小朋友你好好养伤,说不得就能见到他了。” 此番如果我的动作顺利,大名麾下中小忍族整合完毕,那千手与宇智波相争的局面大抵能够暂时平歇了,大名见到手底下掌握着足以与千手和宇智波抗衡的力量,自然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如此忌惮两族。之后我再运作一番透露出千手隐隐有臣服于大名麾下的意思,那宇智波说不得也得跟上,那时也该是他们兄弟相见的时候了。 “不准……侮辱……我父!”宇智波泉奈听罢反而强撑着翻了半个身子,又冲我丢出几根千本。 行吧,对牛弹琴。我叹了口气,偏头避开千本,正欲继续嘲讽几句。还是说垃圾话比较好,这个他听得懂,想必更能激起他的好胜心和求生欲。 “泉奈!”可惜小炸毛赶到了。拔地而起的须佐能乎悍然朝我冲来,小炸毛站在须佐能乎中央目眦欲裂,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 惹不起惹不起,告辞。 我抽剑挡住须佐能乎声势浩大的一刀,借力飞速后退:“斑君,与其追着我砍,不如赶紧去救救你濒死的弟弟?” “火遁·龙炎放歌之术!”小炸毛听罢没有再追,只从口中吐出四条火龙向我攻来,本人反身飞奔到宇智波泉奈身边。 好吧,垃圾话我是暂时讲不出来了。 我随手结了个水阵壁挡住火龙,看了一眼小炸毛带着宇智波泉奈飞速远去的背影,只得略带遗憾地退走。不过我之前跟宇智波泉奈说的也足够他对我咬牙切齿,想方设法养伤争取下一次报仇报回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重伤宇智波泉奈。 感谢在2022-02-02 11:08:31~2022-02-02 13:3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宇智波泉奈已然被我重伤, 再无精力给千手找麻烦,我确认诸多计划无一遗漏后,便去往大名府向大名汇报这一阶段千手的情况, 顺便提了提我长居千手族内已无多大用处,千手俨然以千手柱间为尊,即便我能越过千手柱间把持族务,但只是因为我是千手柱间的弟弟,而不是什么我智计出众云云。 大名面上震怒, 狠狠地斥责了我一番, 同时又故技重施让我在大殿中跪上一夜醒醒脑子,之后他便安排我回忍族驻地, 但也没有马上给我指派事情。 见我回归, 熊孩子倒是十分欣喜, 具体表现就是直接上门给我来了套嘲讽, 也好, 还省了我去找他的功夫。 “我们的‘白鬼’大人终于舍得回来了?”熊孩子一进屋就自来熟地往案桌上一趴,凑上来试图捏我的脸,“这么久不见, 怎么还是一副死人脸?” 我微微后仰避过他的手, 没有搭理他调侃的话:“可以开始了。名单给我, 我来处理。”什么名单?自然是那些跳得最欢的贵族和抵死不肯归顺大名的忍族。听话的留下, 不听话的送他们下地狱旅游, 就这么简单。 “这么着急?”熊孩子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正色道。 “时机到了。”我冲他勾了勾唇角, “再等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就不知道你的商会那边准备得如何?” “如何?”熊孩子微扬下巴,罕见地露出一个锋芒毕露的笑容, “自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以。”我颔首道,“你口中的‘白鬼’大人现在就可以给你送这一阵东风。” 熊孩子嗤笑一声,也在案桌旁坐了下来:“千手扉间啊千手扉间,你是一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估计到时候你那个傻兮兮的大哥又得哭天抢地地拜托我照顾你。” “别管他。”我摇头道,“大哥不适合掺和这些,还是乖乖跟宇智波斑在战场上打架比较适合他。” “哼。”熊孩子有些不忿,“哪家兄弟像你们这样,弟弟在外百般筹谋,哥哥蹲家里无所事事?千手扉间你就惯着他吧,总有你哭的时候!” “不劳殿下费心。”我面上仍旧一片平静,我能做的事自然不消大哥帮忙,反之亦然。大哥乖乖待在族地,面上给我端好千手族长的样子,战场上声名远扬就已然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大刀阔斧改革族内为什么千手族内无人有异议?我每年冬休行踪不定为什么千手族内无人质问?我在外声名狼藉为何其他忍族仍旧不敢当众截杀我? 族内的改革真的非我不可吗?能者上劣者下,细化族务,这些都不过是搭了个架子旁人便能顺着框架继续下去的事情,之前他们未想到不过是从未从这个方面考虑,一旦我开了个头,他们看出来如此做的好处,他们只会做得比我更好。我从不小看千手族内长期把持族务的各大长老派系,没点本事他们如何能在这乱世生存下来,更别说还能稳坐忍界豪族千手的长老之位。 我每年冬休行踪不定真的对千手无害吗?谁能担保?谁能确定?谁能相信?一个樱花宴上就被大名看中,在大名手底下做了四年多事的千手忽然回归族内就对族内人事框架大刀阔斧地开始改革,连族长都被压榨权利,大部分时间只剩个人形盖章功能,同时这个千手还每年冬休行踪不定。但凡我想对千手出手,谁能阻我? 我在外声名狼藉,四年间不知灭了多少忍族,虽说灭门要斩草除根,但总归会有漏网之鱼。战乱时代能生存下来的忍族没一个傻的,我不信他们没有隐姓埋名、只为血脉延续下来的后手,但这些忍族后人跳出来找我报仇了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忍辱负重,为后人计。但这么多忍族后人都这么理智吗?恐怕未必。就算他们本人不敢对我出手,他们也能暗中下单给其他浪忍叛忍之流,让他们来截杀我。 千手扉间对外展现的实力也就是个比较强的精英上忍,没有千手柱间那宛若神迹的木遁以及充沛到似乎无穷无尽的查克拉,对付千手扉间,只消精英上忍的数量足够,车轮战都能将千手扉间耗死。可是他们没有,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些忍族后人请不起这么多精英上忍,但火之国之外的大国对削弱千手的力量也是十分感兴趣,可也没有见到这些后人与他国忍者勾结。 为什么?为什么千手扉间如此嚣张还能肆意地活在世上,还无人敢明面上跳出来反对他?因为他是千手柱间的弟弟,因为千手柱间对他无条件信任。族内大哥对我一再退让,既是对我的纵容,也是对族内诡谲小人的无声震慑。族外大哥不顾千手继承人的身份,大咧咧地给二殿下行“土下座”的大礼拜托他照顾我,也是在无声地警告世人:我,千手扉间,是他千手柱间十分看重的弟弟。 大哥再怎么说也是千手的继承人,从小该学的事一样没少学,宇智波精心培育的继承人宇智波空如此优秀,那千手作为能与宇智波抗衡的存在,千手对于继承人的培养又怎会简单?大哥真的需要懂那些背后的阴司算计吗?不,大哥不需要。 大哥站在那里,就已经是天下第一大阴谋了。一力降十会,大哥的实力就是他能毫不在意那些阴谋诡计的底气。即便别人对他来阴的又如何?大哥对外向来和气,平日表现出来的好说话和一贯傻兮兮的笑容都只不过是因为这些阴谋诡计并不会对他造成半点损伤罢了。 一个人的成长经历会塑造他的性格。大哥从小在族内便实力出众,铁板钉钉的千手继承人,长大上战场后更是木遁横扫天下。如此实力傍身,大哥他又何须在那些阴谋诡计中浸淫十数年? 为何我总说大哥蠢?大哥蠢就蠢在他无条件相信千手扉间。千手佛间都能察觉千手扉间的不正常,都能为之做出相应的后手安排。可是千手柱间却将这份信任毫无保留地交付给千手扉间,不管是千手族内还是族外,不管是朝堂之内还是朝堂之外,只要千手扉间想,他就能作为千手的代言人,为千手做下一切决定。 这一点,大名及诸多贵族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但是忍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残酷的忍界为了家族的传承只会更为重视长子继承制,突然冒出一个二子越过长子搅风搅雨,而这个长子还十分不一般,这意味着什么? 在贵族眼里这只不过是二子不忿权利不如长子,继承不了家业的另辟蹊径的夺权。在忍族眼里,这只能说明长子对二子的看重。可惜,长年浸淫在阴谋诡计之中,长年父子兄弟互相夺权的贵族不懂这一点!幸好,长年浸淫在阴谋诡计之中,长年父子兄弟互相夺权的贵族不懂这一点! 这才是千手扉间能越过千手柱间出席樱花宴的根本原因,这才是千手扉间仅仅凭借千手族长二子的身份就能与奈良一族的继承人奈良鹿岛谈条件的根本原因,这才是千手扉间能短短四年就横扫诸多忍族却只换得怨力缠身而无杀身之祸的根本原因,这才是千手扉间在千手族内肆意揽权却无太大阻力的根本原因,这才是千手扉间长年神出鬼没却无人质疑千手扉间是何居心的根本原因。 大哥蠢吗?大哥一点也不蠢。 大哥不蠢吗?不,大哥蠢极了,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蛋。 “糖。”我压下心中翻飞的思绪,照例伸手找熊孩子要柠檬糖,谈正事还是脑子清醒一点比较好。 “给。”熊孩子一脸嫌弃,还是丢了盒糖给我,“这种酸不拉几的糖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喜欢上的!你是这样,被你弄进商会的那个小屁孩也是这样。” 辉夜冰木原?这倒是没想到,熊孩子居然还拿这糖来哄小徒弟。我接过糖盒随手往嘴里丢了一颗道:“味道不错,提神醒脑,为什么不喜欢?” 不对,这个糖……舌尖在糖上绕了一圈,我停下继续说话的势头,仔细感应了一下糖的味道……这个感觉…… “殿下这糖味道不错,不过以后就别分给外人了。”我思索了一下这个味道……好像是罂粟? “怎么?”熊孩子当即变了脸色,想将那盒糖抢回来。 我错过熊孩子想将糖抢回去的动作,眼疾手快地将糖收好,微微摇头道:“没事,我吃吃倒没什么大问题,给我带来的那个小孩也可以,其他人还是别碰了。”罂粟啊……又是大名控制我的手段?也难为他了,这十几年来我从未见过罂粟,也从未在千手族内见过有关它的一星半点的记载,就这种稀少的东西都能让大名拿出来对付我,看来我离被重用不远了。 “千手扉间!”熊孩子脸色十分难看,猛地站起来压低身子凑近我,语气森寒,“里面到底掺了什么?!我那还有大量存货,你不说信不信我回去把它们全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柱间其实没那么蠢,扉间心里明白,同时大名对扉间下毒试图进一步控制扉间。 这里还是要为柱帝正名一下。 柱帝其实没那么蠢啦,现在很多同人文都写柱帝傻兮兮的一部分是调侃,毕竟柱帝那个消沉癖和大大咧咧的性格是事实,另一部分是觉得柱帝真蠢,重点例子就是五影大会的时候,身为忍界之神还一副五体投地拜托其他四位影的表现,很多人认为柱帝十分软弱。 这里作者有点小小不同的意见。 1.越混乱的时代只有越森严的制度才能更好地让族群生存下来。 无序低效的组织的生产力是决然比不过有序高效的组织的,混乱的战国时代的长子继承制便是如此。森严的制度下,扉间巨巨即便智计百出他也只能屈居于柱帝之下,为什么同人文老喜欢写扉间“以下犯上”?最根本的原因是柱帝的纵容,君不见被大蛇丸秽土转生出来的时候,柱帝一发话,扉间巨巨只能揣手手瘪嘴。 2.至于柱帝五影大会时“低声下气”的表现正直过年,我给诸位举个例子。 今天,我们一家人去姥爷家拜年。 姥爷:难得你们来拜年,我这小小寒舍都蓬荜生辉我们:“寒舍”?面前门口两座黄金砌的大狮子,一进门四根纯黄金砌的门柱,这叫寒舍? 我们:“蓬荜生辉”?屋里到处都是黄金钻石玉石装饰,我们不进来才是蓬荜生辉,一进来一堆穿得灰不拉几的只能挡住装饰的光芒。 姥爷:我家也没什么好菜,就随便弄的一些粗茶淡饭,希望你们别嫌弃。 我们:卧槽,82年的拉菲,茅台,鱼子酱,鱼翅鲍鱼海参,各种山珍海味,烤全羊,这叫粗茶淡饭? 姥爷:要送你们走了,我也没什么好给的,糟老头子只能给你们准备点便宜烟酒了。 我们:卧槽一出手就是一条中华,还有82年的拉菲带回家,这叫没什么好给的? 当然,以上都是作者极度夸张的说法,大家意会意会。 总之,你们觉得,五影大会的时候,其他四影看到木叶一溜尾兽,然后柱帝拜托他们和平,心里什么想法? 类比拜年,就好比姥爷穿着貂带着大金链子小手表,左手拉菲右手中华,家里黄金古董无数,给你准备的各种山珍海味,然后跟你说自己一个糟老头子没什么好准备的,就送你点烟酒,给你准备点粗茶淡饭,欢迎你们光临寒舍云云。 你们品,细品。 柱帝蠢吗?一点也不蠢。他能建立木叶,给天下带来几十年的和平,就说明了他的能耐。扉间是很厉害,但是扉间再厉害也要柱帝会用人对不对? 岳飞知道吧?岳飞那么猛的人还不是被皇帝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杀了。古代能人从来都不少,但是会用人的上位者不多。都说什么君臣相和,贞观之治那也是君臣一起努力的结果,换个昏君试试,那估计贞观之治的名臣至少要砍一半下去。 后人将木叶弄成那个样子,不能全怪柱帝,也不能全怪原著扉,只能说后人无能。 都说萧规曹随,那也得看具体情况,搁现在你把古代的八股文制度弄现在试试?不喷你个封建遗毒不罢休。 感谢在2022-02-02 13:37:37~2022-02-03 09:34: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赛尔玛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赛尔玛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321878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见熊孩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就掺了一点小东西罢了,你还是别碰比较好。” 熊孩子不怒反笑, 将手上桧扇啪地一下拍到案桌上,冷笑道:“‘一点小东西罢了’?如果真的只是这样,你还会特意说出来让我别碰?千手扉间,还不说实话!别跟我耍心眼!” 我盯了熊孩子半晌,见他还是那副不知道便不罢休的模样, 终究叹了口气, 将口中的糖几下嚼碎吞下肚,避开他上来就要抠我喉咙的动作, 这才开口:“是罂粟, 长期服用会上瘾, 身体会逐渐衰败。” 见熊孩子听罢就要发火, 我忙接了下去:“别担心, 可以戒断,只要一定时间不服用就行,只不过戒断反应可能会有点严重。以我的体质倒没什么, 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就不一定了。” “这种玩意你居然还认为只是‘一点小东西罢了’?!”熊孩子将案桌拍得啪啪作响, 语气也凶得很, “你都认为戒断反应很严重, 你居然还吃下去?!千手扉间, 你脑子被屎糊住了吗?!” “我不吃下去, 大名怎么控制我?”我淡定地反问道, “总得让他放心才行, 不然我接下来怎么杀人?而我只需要付出一点点身体上的小小的代价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熊孩子听罢更气了, “你——!” 见熊孩子依旧想阻止这件事,没办法,想要这种糖只能通过熊孩子这边的渠道拿到手,我只得示意熊孩子安静下来,继续跟他解释:“殿下,我们这位大名你也是知道的,当初能将你丢在鸟取四年多都只为观察你,这还是你身为他亲子的情况下。对我来说,大名想信任我就更难了,对我下毒是他能想到的最快捷又不怕我背叛的办法。” 见熊孩子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索我的话,我继续道:“如今他想用我,与其挡掉他这一次的算计,让他耗费漫长时间来测试我的忠心,不如就入了他的套,这样既能快速赢得他的信任,也能便宜我们下一步行事。”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你要知道,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大名老了,他还能活几年还是未知数,待到他将权利真正交给大殿下时,我们就完了。那时棋局已封,我们再想落子,除了自立门户另开一局之外别无他法,届时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说完便没再开口,任由熊孩子皱眉思索。 室内一片寂静,良久良久,等到我以为熊孩子仍旧不同意我的计划时,他终于抬起头,神情似笑非笑:“行,我知道了。我们天字第一号大蠢蛋千手扉间又要为了我们的大计开始自残了。” 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天字第一号大蠢蛋了?还有什么叫自残?熊孩子真是不会说话。我皱眉想反驳,但我刚要开口便被熊孩子伸到跟前的手打断。 只见他冲我勾了勾手指,神情散漫道:“糖,给我看看。我总得知道它看上去跟之前的有什么不同,对吧?” 这个反应……我狐疑地看了他良久,见他脸上没有半点想将糖抢回去的冲动,这才将糖重新拿了出来,交给他,随口道:“也就这样,外表你看不出来的。” 熊孩子拿出一粒糖用手指拨来拨去凝神看了半晌,犹如赏玩什么珠宝一般,甚至将它举起来在阳光下细细转动,淡黄色的糖果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上面沾染的星星点点的糖霜恍若珠宝周围一圈温柔的白光,随着熊孩子手上的动作,糖果反射的点点阳光从我眼前闪过,它恍若真正的珠宝一般,被熊孩子白皙的指尖衬得更为璀璨。 见他始终一副神色严肃观察着加了罂粟的糖的样子,我终于转移注意力,转而开始翻看案桌上他带来的资料,边低头翻看边随口道:“看够了就给我,外表看不出来区别,稍微粗心点的尝也尝不出区别,也只有千手、奈良这种常年跟药材打交道的或者天生味觉、嗅觉敏锐的人才能察觉不对。” 只听得耳边嘎嘣一声,不对!我猛地抬头,熊孩子正冲我嚣张地笑着,同时喉咙还明显吞咽了一下。 卧槽!熊孩子!真是熊孩子!我迅速瞬身到他身后,一手猛击他的背部一手抠挖他的喉咙,声音带着几分怒意:“熊孩子啊!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作死?!” “咳咳……”他一边努力推拒我的动作,一边侧身试图从我的钳制下走出来,边咳还边笑道,“你轻点,吞都吞下去了,就别逼我吐出来了,好疼啊。”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都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还乱吞?这会还怪我出手太重? 我更努力地抠挖他的喉咙,嘴上嘲讽道:“熊孩子,都跟你说了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上赶着吃,脑子被屎糊住了吗?” 他这会也不反驳,只笑得愈发嚣张,在我抠挖喉咙的动作中,断断续续道:“行了行了……别逼我……逼我……吐出来了。” 他努力将我的手从他喉咙中抽出来,喘息道:“够了,糖是我给你的,我那只会更多不会更少,你别抠了。我既然能吃第一次就能吃第二次。” 听罢我只得皱眉收回手,随手拿起桌上的布巾擦了擦手,将其丢在案桌上:“你犯蠢也不是这么个犯法吧?刚才还骂我天字第一号大蠢蛋,你自己又比我好得到哪去?” “哼。”熊孩子这会恢复过来了,面上又端着一副他惯常的轻佻的笑容,“你也别骂我,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在你心里我竟然是个熊孩子,真有你的啊,千手扉间!堂堂火之国二殿下被你熊孩子长熊孩子短地在心里叫了这么久!” 我嗤笑一声,讥讽道:“我叫错了?”都跟他说了这糖不对劲,吃多了上瘾,戒断不容易,还上赶着吃,这要不是熊到一定程度能干得出来这事? “行了。”熊孩子捂住嘴道,“给我倒杯水,想吐,嘴里全是酸味儿。” 我顺手倒了杯茶递给他,抱胸靠在案桌边,看他皱着眉漱口:“给我个理由,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的。”熊孩子只吃了一颗,还谈不上成瘾,想让他以后再也吃不到这种糖,我有一万种方法。如果他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么恭喜他,我保证他以后再也见不到这种糖。 “千手扉间。”熊孩子微扬下巴,神情桀骜,“不要小看我。” 说罢熊孩子神色一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缓缓苏醒,在阳光的照耀下刹那间他周身都仿佛微微扭曲起来,只听得他缓缓开口,语气十分平静:“我的父亲借我的手给我的朋友下毒,你竟然还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父亲拿我当磨刀石,我的哥哥拿我做戏,我的舅家利用我。”说着他走近两步,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悄声道,“连我的朋友都间接由于我的原因,遭了他们的毒手。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他们?” “这跟你自己吃糖没关系。”我沉声道,“你回报他们就是将自己置于他们的控制之下吗?这可不像你。”熊孩子虽然挺惨的,但这绝不是他主动服毒的原因。 “小扉间~”熊孩子气势一松,失望道,“我都这么卖惨了,你就不能心疼我一回?怎么还抓着这事不放呢?” “理由。”我拨开他搭着我肩膀的手,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道,“别耍花招,你骗不过我。” “唉……”熊孩子叹了口气,又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这次他的手整个绕过我的肩背抱住我,下巴也搁在我肩上,声音闷闷的,“心里不舒服。知道垃圾父亲借我的手对我的挚友下毒,我难受。之前还信誓旦旦跟你保证商会没问题,结果就出了这么大个岔子。” “嗯……”我放松了身体,也没让熊孩子起来,这会估计他不愿意旁人见到他的神色,尤其是我。 “而且我想了想。”熊孩子继续道,“从我手里出去的糖只有你中毒可能会让垃圾父亲起疑心,毕竟这糖又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怎么可能只有你中毒?所以我干脆也吃了,反正他一直对我不放心,这下他能控制我,估计他心里更开心了。另一方面,我喜欢的东西我自然不会分给别人,甚至下令这糖只能供给我也是正常的,这样更安全。” “所以你就拿你的身体开玩笑?”虽然熊孩子说得有那么些道理,但是我还是不可置否。 “反正也就是这几年了。”熊孩子将整个身体都倒在我身上,声音带着几分轻松道,“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别担心。你都能为了大计拿自己的身体当筹码,为什么我不可以?不要小看我啊,小扉间~” “殿下长大了。”我轻笑道,“能有自己的决断,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为之付出相应的筹码……” “也……”我沉默了一下,还是轻声呢喃道,“能保护朋友了……” “所以你以后还在心里喊我‘熊孩子’吗?”二殿下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手也捏上了我的脸,大有一言不合就死命扯我的脸颊的意思。 “不会了。”见二殿下如此神色,我微微笑道,“殿下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已经可以为自己撑起一片天了,心智、手段、身份一样不缺,是个厉害的大人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殿下为了使计划更为完善也服毒。 上一章柱帝是蠢蛋,这一章扉间和二殿下是蠢蛋,人均蠢蛋目标达成√ 第一百一十八章 “算你识相。”二殿下恢复了一贯不羁的神色, 放下捏着我脸颊的手,拾起桌上的桧扇把玩,又重新坐到案桌前, “行了,来谈正事吧。名单你都看过了,有什么想法?” 我顺势坐到案桌后,点了点桌上的名单道:“这几份名单我大致翻了一遍,你确定我都能处置?这上面怎么连三大老牌贵族和大名自己麾下的附庸贵族都有?”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二殿下不甚在意地摇着桧扇, “谁知道他们是哪边的?我只知道这些都是极力反対我父收编忍族的杂碎。既然都是杂碎, 那我整理出来有何问题?” 也対,我们不该也不会知道这里有哪些是三大家族和大名的班底, 特别是有几个藏得深的, 这次可真是……天赐良机!我虚虚拂过桌上的名单, 颔首应道:“殿下此举甚好。不过动手前我会跟大名报备, 想将这些贵族全部处理掉很难, 但是可以试探他対贵族的态度。要是他松了这个口,那我再想办法多弄掉几家。” “如若中途情况有变,记得及时找我。”二殿下抽出一份名单, 将它拍在我面前, “这是奈良鹿岛给的, 说你一看便知。千手扉间你够可以的啊, 拉进商会的没一个善茬, 高桥葵就不说了, 能明面上占着商会会长的位置足以说明她的能力, 后来的上杉夫人、奈良鹿岛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 “殿下只要知道他们都是盟友就足够了。”我想了想, 还是将这两方势力的情况都跟二殿下略说了说,“上杉夫人在大名将上杉姬君的婚事作为筹码之时便已跟大名离心, 现在为大名做事实际上也受制于大名,如果有能够使她们母女摆脱大名的方法,上杉夫人绝対会心动。” “至于奈良鹿岛。”我提点道,“殿下要知道他奈良一族到底是忍族,既然是忍族就无法避免与千手打交道,他们一族只要还想在火之国长长久久地生存下去,就不会贸然跟千手作対,更不会在目前的局势下愚蠢地倒向大名,更何况奈良这一族可都是聪明人呐。” 想到利用商会这一成利将商会势力摸得七七八八,还能不着痕迹地讨好大名的奈良鹿岛,以及他有意无意在这几年间将商会情况全部透露给小徒弟和最近几年奈良一族在药材生意上屡屡対千手退让的表现。此人真够可以的,两头都不得罪。可惜,选边站的时候到了。 至于奈良鹿岛给的这份名单?投石问路的把戏而已。是试探也是示好,我如何対待名单上的这些忍族恐怕就是奈良一族评估我的模板。评估什么?评估他们是否掺和我的计划,或是掺和进我的计划后他们将会从中出多少力。 如果我的表现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那么他们阳奉阴违,明面上支持我,暗地里磨洋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而且我保证他们还能做得让我一点错都挑不出来,不好対付啊……这一族…… “你的意思是指?”二殿下神色一变,压低声音问道。 “算是盟友。”我干脆挑明这一点,“殿下平日和他们作対都无妨,不过小打小闹而已,也能让大名放心,但是遇见大事可以找他们帮忙,届时我们这边有所动作少不得要让他们配合。”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姑且信他们一回。总之名单都在这里,贵族这块你向我父报备过后就可动手,至于忍族,该如何做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二殿下起身道。 “没问题,殿下可以动手了。”我点头应下,算是结束了这次対话。 如今忍族驻地那几个领头人的处境可不太好,招揽忍族一事屡屡受挫,他们正想要个替罪羊,这时出现在驻地的“白鬼”就是这么一只完美的替罪羊。 为什么招揽不顺?因为“白鬼”之前杀戮太过,惹得火之国境内中小忍族心有戚戚,连带対后续他们的招揽都十分畏惧。因为“白鬼”之前的动作坏了大名慈和的名声,惹得众忍族対大名万般警惕,因此十分不愿归于大名麾下……这类针対我的罪名我随口都能诌出许多。 更重要的是,他们此次将我推出来也正巧暗合大名的心意。从大名忙不迭地给我下毒就能看出来,大名想进一步控制我。为什么想进一步控制我?因为他想用我。我若是没有这么早回忍族驻地,恐怕这毒暂时还下不到我身上。如今我已然开始服毒,未来注定会因为罂粟上瘾而成为大名“忠心耿耿”的鹰犬,他可以放心重用我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老老实实待在忍族驻地中再没出去过,只暗中将那两份名单重新理了理,把计划翻来覆去又推衍几遍,确认计划再无错漏。同时我也在等着二殿下煽动如今那几个领头人给我罗织罪名,等着大名対我发难,放我出去“戴罪立功”。 顺便我还发现一个小问题——关于那盒糖。我只能夸一句千手的体质是真的好,体内代谢是真的快,些微毒素完全不能対我造成影响。按平时那个吃法,我估计得吃个几十年才可能达到大名预计中能够令我严重上瘾的程度。 没办法,我只得暗中加大了吃糖的数量,以往月余才能吃完的糖如今只能维持十天左右——而且可能还不够。二殿下対我如此作死的行为深恶痛绝,但他拗不过我,只得乖乖配合我的动作,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丢给我满满一封印卷轴的糖。无法阻止我的行为,他只能言语上対我百般刁难,以此来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这在他人看来,就是二殿下対“白鬼”愈发看不顺眼,每次见到“白鬼”都要冷嘲热讽一番,诸如“我们的‘白鬼’大人怎么还没死呢?”,“哟,‘白鬼’大人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这怕不是回光返照了吧?”等等。 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我只能装没听见,偶尔听烦了就朝他放放杀气。如此一来,忍族驻地中关于曾经的领头上司“白鬼”和二殿下愈发不対付的流言传得就越发有鼻子有眼了,倒是意外地让目前那几个领头人更加巴结二殿下,也让二殿下暗中煽动这几位対我发难的动作更为顺利。 一月之后,大名终于召见我了——在忍族驻地的忍者通过有心人有意无意的引导都対“白鬼”敬而远之的情况下,在贵族皆知“白鬼”重归大名麾下且很可能重出江湖的情况下,在千手対我一去不归毫无半点反应的情况下,在千手没了我之后仍旧能与宇智波相争却丝毫不落下风的情况下。 这段时间里大名在等什么?他在看局势,看“白鬼”以前留下的根基尽毁,看世人重新回忆起被“白鬼”威胁的时光,看千手扉间対千手一族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看千手一族失了千手扉间照样能与宇智波争锋相対。 以上事实一一展现在他眼前,他终于相信了我的话,相信我能够在千手族内染指族务只不过凭着我是千手柱间的弟弟这一身份而非我的智谋,相信我対于千手一族的掌控只不过是皮毛而已——犹如镜中花水中月,相信我并没有真正掌控千手的核心,相信我即便长离千手也不会対千手产生半点影响。 我都能猜到大名如今的想法:看,千手扉间继续在千手族内待着是真的毫无用处了,给他那么多的时间他都不能真正掌控千手一族,不如让他继续借着千手的名声替自己招揽忍族。更何况他还是戴罪之身——他之前造的杀业、毁的名声我都还没跟他算账,这次他如果做得好,也只不过让他功过相抵,做得不好,他这个人就只剩下千手柱间的弟弟这个身份值得我利用了。 跪在大殿之中,我照例与大名表了衷心,顺便发表了一番感念名主恩德,不计较我之前的罪过等恭维话后,才将二殿下准备的名单呈递上去,随后又是一番恳请名主定夺不敢自己做主之类的废话。 在我一脸诚惶诚恐地请命后,大名不着痕迹地划去名单里暗中归附于他的小贵族和几家三大贵族的附属贵族,剩下的他则全权交由我负责,同时给我下了死命令,令我两年之内务必让名单上的忍族尽归于他的麾下,务必让火之国内的贵族再不能対忍者联军指手画脚,就算我暗示他之后手段可能会比较血腥,他眉宇间也没有半分波动。 离开大名府后,我看着被大名划去的那几家归附于三大贵族的小贵族若有所思。根据二殿下的情报,这几家是三大贵族的附属贵族,还是早早就归附于他们的老牌班底,可是大名却独独放过了他们,対于其他隶属三大贵族的小贵族大名可没有半分表示。 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这几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还是因为这几家真正的主人是大名?我不知道。朝堂之事我不如二殿下了解,只得将大名的异常表现暗中告知二殿下,顺便着他再往下深挖这些被大名剔出名单的贵族,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我们之前忽略的东西。 大名发话,明面上我又成了忍族驻地的负责人——之一,负责対外招揽忍族。至于対内事务,不好意思,还轮不到我,驻地内的事务仍旧由那几个“退居二线”的领头人负责。不过我不着急,他们“退位让贤”的时候也快到了。 领了大名的任务之后,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频繁出入忍族驻地,先往族内传讯让大哥两日后想办法去奈良一族一趟,随后我便朝奈良一族赶去。 想真正将这一族拉拢过来,单靠我的身份还不太够,大哥这个千手族长也该拉出来溜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名试探扉间并未说谎后,开始用扉间。 今天过完年回去,路上手机码字的,捉虫以后再说。 感谢在2022-02-03 11:39:17~2022-02-04 11:5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渊之、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夜星清あ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日后, 我远远察觉到熟悉的查克拉往奈良一族赶去——是大哥,而且只有他一个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出门竟然都不带族人。我略微放出一丝查克拉让大哥感知到,感应中大哥停顿下来转而朝我的方向急速过来,这可不行。 大哥此去奈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会兄弟见面算怎么回事?我跟着大哥的速度往后退去,始终维持着与大哥的距离, 见此大哥也不再追我, 只又往奈良一族赶去。 约么半日后,估计大哥已经跟奈良一族谈得差不多了, 我这才从慢悠悠往奈良一族赶的状态变为全速赶路。至于大哥跟奈良一族谈了什么?话题多得是, 诸如感谢奈良一族対千手在药材生意上的退让, 感谢奈良一族在商会生意上给千手的诸多优惠, 顺便日常跟奈良一族联络联络感情, 还有拜托奈良一族在外遇到我多多照顾我——这个大哥最熟,他跟每个他见过面的忍族族长都这么说过。 甚至我一度怀疑大哥跟宇智波斑谈天谈地谈人生谈理想的时候也说过,不然宇智波泉奈为什么每次在听到他战场上一出口就是“结盟吧”之类的废话之后, 就対我咬牙切齿?他们结盟关我什么事?我可没答应大哥, 所以果然还是大哥在宇智波斑面前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被宇智波泉奈知道了吧! 奈良一族到了。 上一次登门我很有礼貌的乖乖敲门等通报, 可惜并没有真正说服奈良一族。这一次还是嚣张一点吧, 毕竟我现在可是接了大名的死命令, 发誓要在两年内——不, 一年内要将剩余忍族尽皆收归大名麾下的“白鬼”, 越早完成越能展现我的价值, 対不対? 天丛云剑出鞘,查克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我対着眼前门户紧闭的奈良大宅一剑挥出,几米长宽的大门不出意料地塌陷成大块碎裂的木料,顺便还带倒了两旁高耸的墙壁。随着轰隆轰隆墙壁倒塌的声音迭起,面前地面微微颤动,灰尘冲天而起,伴着防御结界被触发后散发的炫目的光芒,我的声音也传遍了整个奈良一族:“千手扉间携名主手令前来拜访,奈良一族竟无人迎接,这就是奈良一族的待客之道吗?” 门口这么大的动静不出意外地惊动了大哥和奈良一族的当家人,待灰尘散去后,倒塌的墙壁之后已然站着脸色发青的奈良鹿岛以及笑得一脸尴尬的大哥,还有一众対我怒目而视的奈良族人。 “哈哈哈哈……”只见大哥十分尴尬地冲奈良鹿岛笑笑,“这个……这个……奈良族长别生气,扉间他不是故意的。” 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我好整以暇地收剑还鞘,也没说话,想看看大哥还能给我编出个什么理由来。 奈良鹿岛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忍着脾气咬牙切齿道:“招待不周,是奈良一族失礼了。既然扉间君作为大名的使者前来,我奈良一族自当奉为上宾。请吧!”说着,他便侧身遥遥请我进去。 可以,不愧是奈良族长,这样都还能忍着脾气不发火。我挑了挑眉没说话,也顶着奈良族人冒着火的目光淡定地跟着奈良鹿岛往会客室走,顺便看着大哥一副抓耳挠腮还想跟奈良鹿岛解释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大哥你怎么还在这?” “啊?”大哥茫然地转头看我,一脸无辜,“不是扉间你喊我来的吗?” 这是什么品种的蠢货?我是喊他来没错,但我可没让他在奈良鹿岛面前暴露出这一点。 听到前方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嗤笑,行吧,奈良鹿岛都被逗笑了。看着仍旧一脸摸不着头脑的大哥,我淡定地反问道:“我是让你来,可是你怎么待了这么久还没走?怎么?跟奈良鹿岛聊上瘾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不是——?”大哥还想解释。 行,我知道他再说下去就要把我刚才対他避而不见的事全都抖出来了,只得出声打断道:“你都跟奈良鹿岛说什么了?”长点心吧煞笔大哥,怎么什么事都往外抖? “哦哦。”大哥不出意外被我带偏了话题,转而十分兴奋地拍了拍前方奈良鹿岛的肩膀,“奈良族长真是个好人!他说以后还能给千手更多的优惠,还有我还拜托他照顾你!” “扉间大人想必不需要我奈良一族的照顾。”奈良鹿岛回头意味深长道,“能一击毁了我奈良族地的大门,如此实力,颇为不凡。” “哈哈哈哈。”大哥听罢十分尴尬,又傻笑着想跟奈良鹿岛说些什么。 我开口打断大哥的话,盯着奈良鹿岛不甘示弱地嘲讽道:“奈良一族近几年来対我千手一族多有照顾,想必也不会计较我的失礼之举。”拿着我的商会利润来照顾我千手一族,还有脸在这跟大哥说给我千手一族更多让利?奈良鹿岛哪来这么大脸? 奈良鹿岛哽了一下没接话,引着我们坐到案桌后,挥挥手散去随行的奈良族人,才一脸无奈地开口:“好吧,你们千手到底想干嘛?族长上门之后又是族长弟弟上门,想拜访我奈良一族也不是这么个拜访法吧?” “没什么。你们之前在聊什么?怎么不继续了?”我没有正面回答他,有些事还不适合大哥知道。 “哼。”奈良鹿岛干脆往身后的椅子一靠,满脸无奈,“聊什么有用吗?都是废话而已。” “哦?”我诧异地反问道,“千手族长说的话怎么就成废话了?”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大哥再怎么蠢也是千手的族长,他说的话就算是废话也不是你奈良一族能随便说出口的。 说罢我又转头看向大哥,语气颇为恨铁不成钢:“大哥你看看你,脾气好有什么用?现在连你作为堂堂千手一族的族长说的话奈良一族都能当成放屁,你也该好好反省一下。”如果大哥在外能有宇智波斑三分傲气,也不至于让奈良鹿岛当面说出这种话来。 “啊——”大哥听罢整个人都颓丧起来,上半身趴倒在案桌上有气无力道,“原来在扉间眼里我这么没用吗?大哥好伤心啊~” 这是重点吗?!大哥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千手扉间!”奈良鹿岛被我气笑了,“我奈良一族什么时候没把你千手放在眼里了?你刚才毁了我奈良族地的大门我都还没跟你算账!” “等会让大哥帮你们修修,不是什么大事。”我随口道,见他愈发气得狠了,我随手一拳将大哥锤到地下,“消沉癖给我收一收。大哥你刚才不是说奈良鹿岛是个好人吗?怎么没跟他聊聊你想结盟的事?”这么难得的将奈良一族拉上船的机会,大哥居然半点都不提结盟,真是眼里只有宇智波啊! “结盟?”两道或惊诧或兴奋的声音同时响起。奈良鹿岛神色一变,身体也不自觉坐直了,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同时大哥一脸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从案桌边冒出半个头,半蹲着侧头一脸激动地盯着我:“扉间你终于同意了?” “不,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大哥你认为奈良鹿岛是个‘好人’,那你也可以跟他说说你的想法,対吧?说不定这个‘好人’还能给你一点小小的帮助?” “対啊!”大哥听罢我的话,转而紧盯着奈良鹿岛,迫不及待道,“奈良族长你觉得忍族结盟怎么样?” 见奈良鹿岛一脸认真地听着他讲话,大哥起身说得愈发来劲,从千手和宇智波结盟说到两族结盟之后他想让其他忍族都加入进来,从其他忍族加入进来说到结盟后想建立忍村,从建立忍村说到想让下一代安安全全的生活在忍村中再不像我们这样从小便要出任务杀人等等。 等他们聊完,我已在旁边抱剑阖目休息了片刻。待耳边声音消失后,我才抬头,只见两双眼睛都紧盯着我:“聊完了?奈良族长有何高见?” “柱间大人想法十分诱人。”奈良鹿岛只说了一句,便不再开口。 哦,我懂了——想法十分诱人,但却不切实际。既然他两聊完了大哥就可以走了。我开口赶人:“大哥你可以走了,直接回族吧。” “哎哎哎?”大哥一脸懵逼地看着我,“扉间我都还没跟你聊聊呢!这么久没见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 见大哥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只得抬出几年没见过的“岛锦”的影子来堵他:“回去种你的花去,别跟个老妈子似的叨叨。”大哥想说什么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无非是“最近怎么样?”“扉间你别帮大名做事,大名不是好人”“你的身体最近如何”等等,可惜大哥的想法是美好的,我却不能给他明确的回应,不如不听。 “哎哎,可是——”大哥还不想走。 “没有可是。”我打断道,开始起身赶人。赶紧走,这边没你的事了,回去乖乖种粮食去——为什么不是种花?因为我每次嘴上说让大哥去“种花”都是赶他去种粮食,这一点不消我明说大哥也懂。 “堂堂千手族长回去种花?”奈良鹿岛失笑道,“这也太损一族之长的名声了吧?” 嗯?小老弟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听罢我停下了推拒大哥的动作,见大哥仍旧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干脆到屋外折了一支花递给大哥:“给奈良鹿岛展现一下你种花的手段。”我喊大哥在奈良鹿岛面前溜一圈可不是为了让奈良鹿岛来嘲讽大哥的。 大哥一脸摸不着头脑,但见我发话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呵呵笑着接过我手中的枝条,手中淡绿色的查克拉微微释放,在木遁的催发下,枝条转瞬间长成一棵成体的植株又随后凋零。可以,大哥还算有点心眼,没将它催发到完全盛放的状态。 奈良鹿岛见此神色严肃起来,盯着会客室中散落一地的植株残骸久久不语。 我也没催他,只半强迫地将大哥推了出去,顺便嘱咐他离开之前用木遁帮奈良一族把大门修好,便利落地将会客室的门一关。 接下来就是我和奈良鹿岛之间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拉柱间在奈良鹿岛面前溜了溜。 感谢在2022-02-04 11:54:28~2022-02-04 20:5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赛尔玛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二十章 感知到大哥的查克拉彻底远去, 我轻扣案桌示意奈良鹿岛回神:“大哥的提议如何?” “柱间大人的提议如不如何我不好评价,不过你之前说的时机……”奈良鹿岛抬起头盯着我看了良久,终究叹道, “走一步算十步……千手扉间,你那时就预料到如今的局势了吗?” 嗯哼?我挑眉看着他并未回话,有些事不回答便已经是一种答案。 “柱间大人的木遁的确独步天下,可是还有个宇智波斑能与他相抗。”奈良鹿岛叹道,“照目前的趋势你凭什么觉得千手和宇智波会联合起来?奈良一族一旦同意结盟, 就是一杆忍族决定倒向千手的风向标, 届时其他四国岂会干看着?仅凭柱间大人的木遁如何抵挡其他四国对火之国的发难?除非宇智波斑与柱间大人一同出战,可惜, 千手和宇智波一同对敌的可能性我连半分都看不出来。” “他们为什么不可能一同出战?”我不可置否, “如何让千手和宇智波联合是我的事, 你奈良一族只需考虑想不想结盟即可。至于其他四国的发难?奈良鹿岛, 别告诉我你这几年在商会什么都没干。” 商会已然遍布五大国各个角落, 即便其他大国对商会多有忌惮,可火之国毕竟居于五大国之首,又盘踞在天底下最好的一块平原之上, 物产丰富是其他几国拍马也赶不上的, 因此其他大国虽然对火之国商会多有防范, 但也得捏着鼻子任由商会进出国门——如果他们还想换得丰富的物资的话。 “我是做了点准备。”奈良鹿岛没否认, “可那点准备放在整个国家面前就不够看了。到时候真打起仗来, 小扉间你也不可能全靠我那点微末准备来过日子吧?” “当然不会。”我摇头道, “我只能告诉你, 我有安排, 其他几国不足为惧,甚至我还希望他们更加厉害一点。”厉害到能将目前的忍族联军打得落花流水, 厉害到大名开始恐慌只得仰仗千手和宇智波两族,厉害到大名放权给忍族联军负责人命其统领全军。 “这么自信?”奈良鹿岛显然不太信我的话。 “这样吧,你觉得我的实力如何?”我反问道,“以我的实力,你觉得我足以控制一方战场吗?” 奈良鹿岛眯眼打量我许久,缓缓说道:“何止足以?千手扉间,只要你想,屠戮一方战场都不是难事。我奈良族地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破的。” “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冲他微微一笑,“到时候如果其他四国朝火之国发难,我这等战力的人我可以给你找出七个。”大哥算一个,宇智波三兄弟两对半万花筒算三个,我算一个,水户姐——水户姐实力估计不太够,到时候得给她配几只尾兽,小徒弟也算一个。如此战力在手,天下谁能阻我? “千手扉间你在开玩笑吗?”奈良鹿岛瞪着眼睛看我,一脸不信,“天下皆知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实力,难道除了他两你还能拉出来其他四个人?还都跟你实力不相上下?除了一个宇智波泉奈还有谁?”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我没搭理他的试探,“你只要知道你担心的火之国无法应对其他四国同时发难的问题不是问题就够了。” “行。”奈良鹿岛又恢复成一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拖长了语调问我,“就算这点你能解决,那大名那里怎么办?火之国大名不会眼睁睁看着忍族结盟,更何况还是千手和宇智波这种级别的,你想拉一个忍族联军出来跟千手和宇智波打擂台,那也是三方对垒,你怎么保证这几家都能结盟?” “我不需要这几家结盟,我只需要这几家私底下达成共识就行。”我意有所指道,“结盟有什么好的?除了让其他几国更为忌惮,除了让大名及诸多贵族更为忌惮,半分好处都没有。” “那你刚才还让柱间大人跟我废了半天话?”奈良鹿岛不解道,“柱间大人可是心心念念想结盟,想整合火之国境内所有忍族。” “大哥他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终结目前战乱的局面而已。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结盟。”我叹息道,“大哥一直想建立一个没有战乱的村子,说什么将自己的后辈都好好保护起来。我只能说他的想法十分天真,实行起来却十分困难。” “不过有一点你得明白,大哥的目的是终结乱局,而我——恰好也有这个想法。”我开门见山道,“就不知道奈良一族作何打算?你考虑了这么几年,也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了。” “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的?”奈良鹿岛神情严穆。 “这就要看你认为我是什么身份了。”我摊了摊双手,“无论是千手的代表,还是大名的使者,或者是普通的忍者,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我不知道。”奈良鹿岛缓缓摇头道,“你故意将柱间大人喊来如果想展现你们兄友弟恭的话,那我看到了,但你真的能代表千手吗?你真的能代表大名吗?” “我能不能代表千手不如你亲自去问大哥,而我能否代表大名?”我缓缓冲他露出一个充满杀意的笑容,“大名令我两年之内肃清火之国内所有不服管教的中小忍族。”反正不听话的都要杀掉,说是“肃清”也没什么问题。 “你!”奈良鹿岛失声惊叫一声,猛地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被他带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哎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奈良族长如此失态。我收敛了神色,平静地反问道:“如何?我可有资格知道奈良一族接下来的打算?” “我奈良一族是不是也在你的名单上?”奈良鹿岛神色十分难看,可以看出他已然愤怒到了一定程度,浑身上下再看不出半点之前懒散的样子,反而整个人都紧绷着,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跟我打上一架的意思。 “明知故问。”我盯着他没动,只劝诱道,“奈良鹿岛,你该庆幸,我可是一接到命令就先来给你透底了。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奈良一族再如此两头讨好是不是就过于不知好歹了?” “大名原话真的是如此吗?”奈良鹿岛半点不信我说的话,“我不信大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说什么肃清中小忍族,这只会让他火之国实力大降,他还拿什么去对抗其他几国?” “原话是什么重要吗?你只要知道我是执行者就够了。”我不甚在意。就算我真干出将不服管教的中小忍族全部屠戮殆尽的事又如何?只要我还是千手柱间的弟弟,只要大名还不想丢掉千手柱间这个人形凶器,他就不敢杀我。 “这算是威胁吗?”奈良鹿岛声音沉了下来。 “怎么会?”我摇头道,“大哥都说你是个‘好人’了,我这只能算是对‘好人’的一点小小忠告而已。”想将奈良一族全部杀光哪有那么容易?不提奈良一族暗中的人脉,光奈良一族明面上与之交好的忍族就不少,还有诸多贵族,一旦动了奈良一族绝对能让半个火之国的忍族贵族都联合起来声讨我,以我如今在大名心中的地位,还远远达不到能让大名保下我的地步。 总之,我也就那么说说而已。吓人又不犯法,对吧?更别说我还指望着这一族未来为木叶发光发热呢,现在就将人家全部干掉算什么事儿啊? “那你给我透个底,你想让奈良一族做什么?”奈良鹿岛拉回身后的椅子重新坐下,神情无奈,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别说什么天下太平的话,你我都知道,柱间大人的梦想只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现实就是忍族互相杀戮,国家征战不休。即便如你所想,三方制衡的局面达成,也改变不了现状,顶多是杀戮对象换了层皮而已。” 可以,见奈良鹿岛态度软化下来,我也没跟他继续打太极,直说道:“归入大名麾下,让你奈良一族能左右的忍族全部归附于大名,一年之内你要坐到忍族驻地的二把手,除了目前已有的那几方势力之外,我要新加入的忍族都以你奈良一族为尊。” “然后我奈良一族就作为炮灰去跟其他四国的精英忍者拼杀?”奈良鹿岛神色不渝,“归附大名可不是什么好事,自此我奈良一族不仅要为大名出生入死,而且我族生存的物资都将彻底捏在大名手里,从此为大名宰割。” “以你的手段,让忍族驻地内其他势力当替死鬼不是什么难事吧?别把你奈良一族说成什么不入流的小忍族。”我摇头道,“别跟我装可怜,奈良鹿岛。你在商会这几年也不是白待的,大名的野心你我都清楚。你想让奈良一族避世躲过这一次天下大乱是不是过于天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奈良鹿岛谈话。 感谢在2022-02-04 20:57:50~2022-02-05 11:3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直接挑破奈良鹿岛那点小心思:“与其避世成为别人眼中的靶子, 不如主动入局将水搅浑,浑水才好摸鱼,对不对?”明知未来几国都会陷入战乱, 现在还想着不掺和进去,哪有那么容易?届时其他忍族都在战场上打生打死,就他奈良一族在旁边干看着,谁会答应? “是谁挑起大名这点心思的?”奈良鹿岛反唇相讥,“千手扉间, 你真是够可以的, 助长大名的野心,反过来威胁我奈良一族。” “多谢夸奖, 我的手段很有用, 是不是?”我权当他在夸我了。 奈良鹿岛听得直皱眉, 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之后呢?就算如你所想三方制衡, 千手与宇智波也归于大名麾下, 那也只不过将忍族之间的战争变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而已。更为严重的是,各忍族赖以生存的物资将全部捏在大名手里,大名想让哪个忍族消亡就能让哪个忍族消亡, 想让哪几个忍族相斗就能让哪几个忍族相斗, 这样的局面你想过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物资全部捏在大名手里?你参与的商会是摆着看的吗?”我反问道。 “你是说靠我那点后手?”奈良鹿岛一脸你在说什么梦话的表情, 语气十分无奈, “我那点资源根本不——” “不对。”说着说着他也回过味来, 一脸狐疑地盯着我, “你不像那种会做梦的人。难道商会中你还有安排?除了我姨母, 你还有人在其中?” “也没什么。”我慢吞吞道, “也就是跟二殿下、上杉夫人他们都达成了协议而已。” “‘而已’?!”奈良鹿岛不可置信道,“你把大名他亲妹妹、亲儿子都拉拢过来了, 你跟我说‘而已’?!千手扉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我皱眉道,“你只要知道他们能合作就行。” “行。”奈良鹿岛不怒反笑,“算我管得宽,就算你想让未来三方的物资都通过商会,但粮草呢?兵刃呢?商会可没那么大的能量包揽这么多忍族的一切用度。” “粮草我今天给你展示过了。”我微微一笑,“大哥的木遁厉不厉害?他能让花枝生长就能让粮食生长,这点你无需担忧。至于兵刃,你猜我有没有准备?” “你?!”奈良鹿岛一惊,随后反应过来又迅速靠近我压低声音道,“千手扉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简直是想造大名的反!” “我可没这么想。”我否认道,“我只是为名主分忧而已,以后三方联合总不能物资全由名主操心,我提前准备一些也是应当的。” “是啊。”奈良鹿岛不客气地嘲讽道,“准备充分到让忍族分分钟脱离大名掌控也不是难事的地步,千手扉间,你这简直就要自立门户!说难听点,你就算建个国中国也不是难事。” 聪明人嘲讽人都这么一针见血。没错,我就是想建个“国中国”。我仍旧一脸平静,只安静地看着他,反问道:“有何不可?” “你还真想?!”奈良鹿岛一脸震惊,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搓了搓脸,神色十分无奈,“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小扉间,你现实一点,这是不可能的,天下人不会答应的。你只要稍微暴露出一点这样的想法,他们就不会对你手软,即便你是柱间大人的弟弟又如何?能让人悄无声息死亡的方法多了去了。” “所以我这不是找你帮忙来了?有你奈良鹿岛帮忙,我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又大了几分。奈良一族不都是聪明人吗?我想做的事正需要你们这些聪明人的帮助。”我将天丛云剑横放在案桌上,手指虚虚点着天丛云剑的剑身道,“至于天下人,别担心。再过一段时间,天下人就没那么多了。”喜欢嚼舌根的贵族杀掉就好了。什么天下人?只不过是居于阶级顶端能够发声的那部分人而已。 “小扉间,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奈良鹿岛脸色更青了,语气急促道,“你这么做简直就是在跟天下人作对,到时候你名声还要不要了?这样只会让天下人都恨你入骨你知道吗?” “那又如何?”为了达成目的总得付出一些代价,而幸运的是——这些代价我恰恰付得起。 “我之前还认为柱间大人在做梦,还是你比较现实。”奈良鹿岛有些抓狂,“现在看来柱间大人只是跟别人讲讲他的梦而已,但你简直想将整个世界都拖到你的梦里去!千手扉间,你清醒一点!” “改变世界的不正是小孩子的梦想和大人的执行力吗?”我没有否认,“这两点我恰好都有。”至于大哥,大哥的行动力可不比我差,奈良鹿岛还是看得不够清楚。 “疯子!”奈良鹿岛瞪了我半晌,终究泄气道,“千手扉间,你就是个疯子!” “谢谢夸奖。”不疯魔不成活。 见他不再试图劝我,我转回了话题,开口问道:“行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你奈良一族到底怎么打算?”我已经抖落出去这么多事情,你奈良一族如果态度还暧昧不明就太不识抬举了。 “怎么打算?”奈良鹿岛无力道,“还能怎么打算?你怎么安排我奈良一族就怎么做呗。你给我奈良一族第二条路走了吗?如果我奈良一族不答应,怕是几年以后都不存在了吧?” “怎么会?我从不小看奈良一族的智慧。”我假笑道。在知道了这么多事后,想如我之前的打算那般放过奈良一族已然不可能。如果奈良一族不答应,我只好痛下杀手了——即便暴露出真正的力量也在所不惜,这一群聪明人我决不能放他们在外面搅事。 “哼。”奈良鹿岛嗤笑一声,自嘲道,“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逃不过你千手扉间的算计。” 行吧,知道他被我威胁心里不爽,我没接话,只从怀中掏出那份名单:“这上面的名单你有没有要改的?没有的话我就自己处理了?” 见他皱眉接过名单,我诱惑道:“鹿岛君有没有什么想干掉的对手或者忍族?都可以加在上面。作为给予新上任盟友的一点小小善意,我可以顺手帮你全部处理掉他们。” “然后我奈良一族就沦为你的弃子?”奈良鹿岛讥讽道,“如此眦睚必报,不顾大局。你还能放心跟我合作?” 哎,聪明人就这点不好,啥都看出来了。被当场揭破打算我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神色平静地回视他道:“你奈良一族不也是这么打算的吗?这份名单你敢保证没有半分猫腻?” “行了。”奈良鹿岛随手将名单毁去,长叹一声道,“你我之间也不必试探了,都是聪明人,互相挖坑反而伤了和气。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你要的忍族名单我给不出来。” “为什么?”我不认为奈良鹿岛没有这个能力,“你奈良一族在中小忍族中可是很吃得开的,你告诉我你摸不清这些忍族的态度?” “我摸清了又怎样?”奈良鹿岛瞪着我道,“你张口闭口就是‘肃清’,我敢给你名单吗?我这份名单恐怕就是中小忍族的催命符。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担负起这么多中小忍族的命运。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再厉害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万一你灭了哪几家中小忍族,事后发现人家根本毋须如此手段便能归附大名,那就是我的过错。我可背负不起这么多人的命运!” “杀人的是我,你怕什么?”我不可置否。万万没想到奈良鹿岛道德心居然这么高,我更欣赏他了。 “但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奈良鹿岛没被我唬住,反而直言道,“你只是把刀而已,届时真正害死他们的只会是我。如果你算罪孽深重,那我更是罪无可恕!” “好吧,我也不逼你。”见他如此坚持我只得退一步道,“告诉我哪几家忍族绝对不能动,这总行吧?不会让你良心不安,也不会让你得罪其他忍族,甚至说不定他们事后知道还会感激你在我面前替他们求情,让你当个‘好好先生’如何?” “小扉间,你就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奈良鹿岛直皱眉,显然对我的做法十分不赞同。 “这是目前最高效的办法。”我摇头道,“时间紧迫,我没功夫跟他们玩什么循循善诱、徐徐图之的把戏。” 我来此世最主要的目的毕竟是为了完成星球意志的任务而不是什么天下太平,在这里耽搁几十年算怎么回事?况且我的身体也不足以支撑我再活个几十年,不赶紧将事情办好,等我走时若还是如今天下大乱的局面,那就太糟糕了。凭大哥的智商,还不知得被这群贵族忽悠成什么样子。 至于原本的木叶,就算忍族联合在一起也只是大号的千手或者宇智波而已,照旧为贵族所用,原本忍族之间的战争升级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我看不上。此世既然有我,还是按照我的规划来吧。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奈良鹿岛不解道,“以你的性子,你不像如此急躁之人。” “因为我耐性有限。”好端端一个杀神在这装了十几年的弱小,在一群随手可以灭杀之人面前装孙子,如若不是每年还能去鬼之国泄泄火,我都不知道我能忍到几时。 奈良鹿岛还想开口,我见势打断道:“好了,闲话到此结束。告诉我哪些忍族不能动,之后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去大名面前表衷心了。” 见我如此坚决,他这会也不再打马虎眼,利落地写出一份名单交给我。我看着名单上的忍族,将其与心中所想一一对应。不错,看来他没忽悠我,这份名单倒是与我推演的相差无几。 “走吧,鹿岛大人。”我起身道,“跟我去见大名。” “这么着急?”奈良鹿岛不赞同道,“你在奈良一族待了几个小时,奈良一族就迫不及待地同意归附大名?这一看就有问题吧?” “谁说你们同意了?”我歪头不解道,“千手扉间对奈良一族多有逼迫,奈良族长看在千手柱间的面子上与千手扉间虚以逶迤,实则面见大名后对千手扉间意见颇深,并放话说以他奈良一族为首的忍族可以考虑归附大名,但决不能让千手扉间来沾手他们归附后的相关事宜。懂吗?被我威胁着去藤原京的鹿岛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奈良一族被扉间拉拢过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奈良鹿岛一点就通。再不须我多费口舌,他便已明了我想让他奈良一族成为与“白鬼”作対的代表归于大名麾下的打算。 这样一来也利于他奈良一族之后成为诸多目前已经归附大名或者未来即将在我的威胁下归附大名的众忍族的领头,更便于他达到我提出的要求——一年内坐到忍族驻地的二把手, 同时还将诸多忍族拉拢到手。 “白鬼”只会是站在众忍族対立面的刽子手,我的麾下决不能有附庸。我的这一重身份注定只能是个仅听命于大名的“独狼”,因此我只得让奈良鹿岛作为我在未来忍族联军中的代言人。 跟奈良鹿岛一同面见大名之时,奈良鹿岛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好不凄惨,就差把我说成一言不合就要灭他满族的疯子了, 同时又因为奈良鹿岛在商会早就与大名的属下搭上线——这意味着他早已在大名那里挂上号, 而且大名対他的好感度还颇高。 因此他这一番哭诉的威力就格外强大,体现在现实中就是我又被大名狠狠斥责一番, 说我什么太过暴戾, 手段太过狠毒云云, 之后我还被大名勒令在忍族驻地中禁足反省一个月, 说什么磨磨我的戾气。 为什么是一个月?因为奈良鹿岛跟大名哭诉, 他奈良一族要好好考虑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一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点也不想见到我,同时他奈良一族未来归附大名的诸多事宜他也不需要我插手。 因此大名索性关了我一个月的小黑屋, 一则顺了奈良鹿岛的意, 二则不给我半点插手忍族迁入事宜的机会。等我再出来时, 一切尘埃落定。奈良一族已与二殿下谈妥相关的迁入事宜, 同时也指派了相应的対接人。 奈良鹿岛此人确实不凡, 才加入不过几天就能与忍族驻地大部分高层混熟, 同时还自告奋勇地提出他可以劝说一部分忍族加入, 这就更抬高了他的身价。待我再次踏出房门后见到他时, 他已然混迹在驻地高层中间,与他们谈笑风生好不快意。 奈良一族虽未正式迁入, 但这一族与二殿下密谈的消息一出,整个火之国忍界为之一震,原本坚决推拒大名招揽的忍族态度均有不同程度的软化,而本就対此事十分反対的贵族更是在朝堂之上叫嚣着大名此举十分不妥,只会让其他四国以为火之国想挑起国战云云。 这时候就轮到二殿下出场了,此次发声的贵族多是各方势力的喉舌,真正的幕后之人都并未贸贸然出面指点江山。以二殿下的身份,处置这些发声的贵族绰绰有余。在我解了禁足之后,他索性朝大名要了道手令,借我去用用。 叫得最欢的,杀!一天能串个七八次门,恨不得将朝中同僚全部联合起来,不杀他杀谁?此为结党营私者。 叫得最难听的,杀!就差指着鼻子骂大名昏君,骂二殿下与我皆为走狗,不杀他杀谁?此为口无遮拦者。 隶属三大老牌贵族的,杀!尔等不约束好自己的附属贵族,反而放他们公然与名主作対,是何居心?此为心有鬼祟者。 此番动作一出,朝堂之上人人噤若寒蝉,再无人敢明着出言反対大名。大名也恍如不觉,只照例与诸多朝臣谈笑风生,还若无其事地询问他们対自己麾下诸多附庸忍族有何看法。 这次他们倒是乖觉,一个二个忙不迭说愿意劝说麾下忍族归附名主,愿为名主驱使等等。可惜,就是太识时务了些,我原本预计中这一次动作能够屠戮的贵族足足少了一半。 剩下的这一半只得以后再想办法处理,我们这位名主难得提起胆气公然与贵族作対,现下贵族已然服软,这位名主为了自己的名声自然不会继续放我杀戮下去,反而要対贵族们多加安抚。 要我说,这就是当了婊空格子还想立牌坊,这位名主实际如何,朝堂上下尽皆知晓,实不必在杀了一堆人之后再做出什么礼贤下士、宽和待人的姿态来。贵族中谁人不知,若无大名默许,二殿下与我敢这么干吗?因此在大名仍旧为自己这一番动作沾沾自喜时,朝中暗流涌动,贵族们已然有了推大殿下上位的心思。 大殿下他们从小看到大,虽说喜欢拿二殿下做戏——这一点他们大多数也察觉不出来,但対这些贵族可没半分瞧不起,是真的宽和待人,比之如今在大名位置上的这位不知要好多少倍——対于他们来说。 父子反目的戏码已然拉开序幕,未来几年即便大名再如何対大殿下心有期待,大名也会在看到朝堂之上愈发拥立大殿下的声音后更为防备大殿下。 而大殿下,他既然能因为二殿下为大名所用就対二殿下离心,那他又为何不能在众人的争相归附中逐渐迷失?如此好恶随心,因为外界的风吹草动就动摇自己认知的大殿下,拿什么来应対自己的生父対他愈发防范的现实?我很期待。 朝堂上的动作対火之国忍界有什么影响呢?一番杀伐之后,众忍族的态度愈发不明朗,除了寥寥几家死倔着不肯归附外,其他诸多忍族再不复之前联合起来声势浩大地反対大名此举的气焰,甚至有些主动与奈良鹿岛联系,希望奈良鹿岛作保,以便于他们直接与二殿下商谈归附一事。人呐,真是识时务得可怕!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那几家不识时务的忍族了!在屠戮完部分贵族又回归忍族驻地的两个月后,我又一次踏出了忍族驻地的大门。这一次,就得慢慢来了。 就这么几家忍族给我当道具,我得慢慢来,慢到火之国忍界诸多忍族彻彻底底认识到不归附大名就会迎来“白鬼”上门,慢到天下人皆知“白鬼”的行事作风——不臣服就得死,慢到其他四国対火之国争相发难——质问大名妄图统一火之国忍界是何居心。 *** 远离忍族驻地的范围之后,周身再无诸多暗桩监视,我便赶往千手的暗桩处,照例查阅最近几月千手族内的消息。其他几方势力我不担心,无甚好说,只千手我还得费心一番,但千手族内一切正常,且如今又是一年冬休,也无战事,这样一想我就更不用急着回去。 正当我准备暗中乔装一番,探探那几个我要动手的忍族的具体情况时,有人找我了——还是宇智波空,而且神情十分难看。难道星之村有变? 我还未开口,他便几个跃身跳到我面前,急促地吐出一句话:“泉奈死了,三个月前。” “怎么回事?”我神情一肃。不应该啊,我造成的伤势我最清楚不过,只是看着严重而已,体内脏腑不存在什么无法修复的伤势,虽说宇智波的医忍水平没有千手高,但绝不至于治不好他。 “不知道,我看不出来。”宇智波空低声道,“跟我去看看泉奈的尸体。” 看不出来?恐怕只能看出来是我杀的吧?我打量了他一眼,也没开口说什么废话,果断道:“行,去哪?” “星之村。”宇智波空转身便要往回赶去。 “等等。”我阻拦道,“还是我带路吧,别反抗。”目前我无法长期脱离大名的视线,赶路去星之村就太浪费时间了,不如利用飞雷神赶路。 在宇智波空不解的目光中,查克拉逐渐从我手中蔓延包裹住两人,下一刻空间异位,我们已然站在星之村外。 “这是?!”见我松手,宇智波空下意识后退两步,低声惊呼道。 “飞雷神,算是个空间忍术。”我解释了一句,随即提醒他道,“带路吧。宇智波泉奈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 他回过神来,也知晓如今宇智波泉奈的事情更为重要,只得压抑住心中的疑问在前方引路:“我一月前发现宇智波情况不対,就算泉奈重伤,但宇智波有些活动也应该看到他,可是我连他半分影子都没瞧见,因此我冒险潜入宇智波一族探查,那时我才知道泉奈早就死亡,但宇智波一直没対外声张。随后我才找机会将泉奈的尸体运出来,这两月我一直想找你,可惜你在的地方被大名监视得太过严密,我没有找到机会。” 死这么早?更不対劲了。我思忖片刻,还是问道:“宇智波族内什么情况?対宇智波泉奈死亡有没有什么说法?”虽然贸然问他关于宇智波族内的情况不是太好,作为一个千手,这话题过于敏感。不过想弄清楚宇智波泉奈为什么死的,我还是得问。 “泉奈与斑换眼,之后伤重不治。”宇智波空神情更显悲痛。 “为什么换眼会伤重不治?”我有些不解,之前给宇智波空换眼时蛞蝓仙人治疗片刻就能将伤势治好,之后我在星之村见到的寥寥几个换眼的宇智波也并没遇到什么换眼导致伤势加重的情况。 “因为不是普通的换眼。”宇智波空侧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泉奈将自己的力量都给了斑,万花筒的力量流逝対他的身体来说是严重的负担,更别说他那时还是重伤状态。” “为什么你弟弟会起换眼的心思?”我脸色有些难看,“他死了宇智波只会更加衰落,这一点他难道看不出来吗?”感情我之前刺激他的话压根白说了?这到底是怎样的思维才会认为他死亡是対宇智波而言更好的出路? “他知道。”宇智波空有些不忍,但还是说了下去,“可是斑対他而言更重要,斑的眼睛可能拖不下去了。泉奈无法接受因为瞎眼而实力大损的斑,他想保护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忍族驻地的事进展顺利,宇智波泉奈死亡。 感觉原著中换眼的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斑的眼睛要瞎了,泉奈舍不得。至于其他什么利用死亡警告斑不能与千手结盟等等都是次要原因。 为了让斑同意换眼,泉奈以死相逼。我感觉这个才是最本质的因素。 感谢在2022-02-05 12:01:09~2022-02-06 11:4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赛尔玛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间失智 20瓶;咸鱼好闲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合着我百般算计, 抵不过人家一颗兄控的心? 我没再开口,虽然宇智波空这一套逻辑十分完美,我也没听出来不对劲, 但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宇智波斑怎么会干看着宇智波泉奈死?他还有个木遁独步天下,医疗忍术也颇为出众的好友千手柱间,实在不行请大哥出手,难道大哥还能拒绝他? 在星之村的地下实验室看到宇智波泉奈的尸体时,我都被惊了一下。这种我的本源之力四散割裂而成的伤口……两月过去, 宇智波泉奈只余一堆白骨, 不过从这堆白骨上的道道伤痕也可看出我本源之力的霸道……嗯,可以想象得到宇智波泉奈死时肯定不会好过。 按理来说, 我的力量只会在他的经脉中肆虐, 绝不会是眼前看到的被压缩到极致然后四散炸裂的伤痕, 除非宇智波泉奈自己活得不耐烦, 死命将我的力量驱赶压缩, 但两种力量消磨,虽然会对他的骨骼造成伤害,但也不会严重到如此程度。 将棺木推到一边, 简单检查了一遍宇智波泉奈的尸骸, 确认他周身确实无半点其他人下手的痕迹后, 我沉思片刻, 将识海中黑绝的那一小块精神体碎片拿了出来, 一如瓦间板间的尸体, 丝丝缕缕的黑气逐渐显现, 大有将这幅尸骸染黑的趋势, 随后又在碎片的吸引下向我手中汇聚。 黑绝果然出手了。真是好算计!但凡宇智波空没脑子一点,星之村就得在他的怒火中毁于一旦, 我的诸多筹谋都得暴露在天下人的眼中,连带千手也会陷入被天下人声讨的地步! “是……黑绝?”宇智波空看着眼前的景象沉默良久,才轻声问道。 “嗯。”我这会也没什么卖关子的心思,开门见山道,“看样子可能还附身了不短的时间,或者对宇智波泉奈下了什么精神上的暗示,单纯与人接触片刻,他的力量残留绝不会呈现如此状态。” 黑绝啊……果然还是不能放松。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招。 “黑绝为什么忽然对泉奈出手?”宇智波空想不通。 我倒是知道一点,为了让宇智波斑的眼睛进化,恐怕现在宇智波斑的眼睛已经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了。真是好算计,接下来黑绝就该想办法让他的眼睛进化成轮回眼了,这种百般算计却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觉……真是不爽! “不知道,你不如问他自己。”我简短地回道,同时通灵出蛞蝓仙人。 眼前的蛞蝓仙人十分巨大,一通灵出来就将数十米长宽,数米高的地下室实验室挤得满满当当。接下来要做的事,我也没什么把握,还是将蛞蝓仙人召出来比较保险,出了岔子也好补救。 “问黑绝?怎么可能!”宇智波空摇头否定,见我突兀地召唤出蛞蝓仙人又是一惊,“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也就试试之前研制出来的“秽土转生之术”而已。这个术自研制出来我还一次都没用过,原本计划于应用在我自身上的术,祭品自然是我的身体,如今要用来复活他人,我就不确定该舍出多少力量才能够达到这一术式的成功条件。 “退后。”吩咐了宇智波空一句,在他虽然不解但却乖觉地往旁边退去之后,我站在宇智波泉奈的棺木前,飞速结印—— “秽土转生之术!” 身体里的查克拉快速流逝,我将自身体内汇聚的怨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术式之中,不够,还不够!于是我接着将本源之力作为施术的代价来与之交换,片刻后,术式终于成功了。 源源不断的黄泉之力从地上翻涌而出,来自黄泉的秽土层层叠叠覆盖住宇智波泉奈的白骨,转瞬间他已然呈现出生前的状态。 我心下一松,干脆盘坐在地上,力量骤然抽出体内,我一时间也有些适应不了,而且短时间内大量力量的流逝也是对我体内经脉的极大负担。蛞蝓仙人淡绿色的查克拉适时包裹住我全身,开始治疗我体内因负担不住过量的力量流逝而崩裂的经脉脏腑。 “泉奈!”宇智波空见状,急急上前,想将坐起来的宇智波泉奈拉出棺木。 “等等。”我出声打断道。 他猛然停住脚步,侧头询问似的看向我,强忍着激动的心情看我还要说什么。 “千手扉间,你又有什么阴谋?”宇智波泉奈利落地翻身而出,站在原地看着我,“连死者都能随意亵渎,真是个毫无底线的卑劣小人。” “至少我还活着。”我坐在原地看着宇智波泉奈没什么表情的脸。不对劲,宇智波泉奈太冷静了。明着杀死他的凶手就在眼前,我也没有暗中控制他的行动,被我召唤出来竟然只是不冷不热地嘲讽两句,他心胸可没开阔到这种程度。 “哦?”宇智波泉奈侧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有旁边盯着他一脸热切的宇智波空,又转身往我面前走了两步,“他是谁?被你暗中掳去洗脑之后为你所用的宇智波吗?” 我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宇智波空,他毫无意外地被哽住了。他们之后自有大把时间叙旧,我没有给宇智波泉奈介绍的意思,转而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试探着开口道:“他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宇智波一族终将为我所用。” 见他嗤笑一声没说话,我嘲讽道:“你说你们宇智波一族,嗯?爱恨如此极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如此轻易就被情绪左右一族,靠着对亲人仇敌的爱恨来提升力量的一族,永永远远沉沦在过去的痛苦中永世不能忘记的一族,天生邪恶的一族。只消我稍加引导……呵!” 接下来的话我没说,他也能领会。旁边宇智波空也察觉到不对,只皱着眉静静地看着我们。 宇智波泉奈倒是终于有了点反应,只讥讽道:“我族爱恨如何不劳你费心,与其说什么我族‘天生邪恶’,你胆敢如此亵渎死者才是真正的罪恶之人吧。” 啊,看来真有点问题。不被我气得三尸神暴跳的宇智波泉奈我还有点不习惯,这会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干脆起身抽剑朝宇智波泉奈攻了上去,他反应倒是快,下意识躲过我故技重施想往他腰腹砍的一剑,瞬身后退就要利用大规模火遁毁了这方实验室。 这可不行。秽土转身之术的禁制悍然发动,宇智波泉奈当即呆立在原地,再不能动弹。我这才收剑还鞘,侧头看向宇智波空:“看见了吗?情感薄弱,理智尚存,战斗意识还在,已经不能算人了。” “卑鄙!”宇智波泉奈动弹不得,只得开口骂人。 “怎么会?”宇智波空听罢原本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慢慢走到宇智波泉奈跟前,神色复杂。 见宇智波泉奈仍旧直直盯着我,并不在意面前的这个宇智波,我出声提醒道:“给你介绍一下,他的名字叫宇智波空,你认知中的早已死去的‘可怜的大家长’。” 说罢见他终于不摆着一张死人脸,转而震惊地盯着面前神情复杂的宇智波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我才解除对他躯体的控制:“你们兄弟好好叙旧吧,我就不打扰了。想必你们话题不少,等你们聊完了再来找我。”说罢我顺手解除蛞蝓仙人的通灵便退出实验室,将空间留给他们兄弟俩。 兄弟相见啊……可惜了,发动秽土转生的一刹那我就知晓,宇智波泉奈能够从黄泉归来,靠得不过是他死亡的时间还短,灵魂还未被黄泉之力冲刷得支离破碎,实力也够强——能够承受从黄泉被拉入人间的力量拉扯,这才能顺利被我秽土转生出来。 想靠这个术再见到母亲和瓦间板间简直是痴人说梦,他们实力太弱承受不起回归的力量拉扯,更别说这么久过去,他们的灵魂还存在与否都是个未知数。至于尸骨无存的千手佛间……尸体都没有,让我如何施术? 掩去心中冒出的些微遗憾,我找到星之村的千手负责人开始询问过去几月星之村的运转事宜。来都来了,还是关心一下星之村的各项事宜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宇智波空做得不错,没被愤怒冲昏头脑,即便他看到被我的力量伤得如此之重的宇智波泉奈的尸骨也没有对星之村的千手做什么,只不过最近两月神色愈发阴沉,频频出去寻我而已。 简单查看过一遍,没发觉什么问题,我便让这位千手负责人带我去看看我的实验室,一方面查看千手的医忍对宇智波写轮眼的修复和进化的研究,另一方面则是看看培育我这具身体复制体的实验有没有进展——这个实验是从我第一次去鬼之国之后便开始的,之后宇智波空打算将星之村建成隐居地,我便也让这边的千手帮我研究。 至于为什么?有备无患。现如今我的身体由于长期服用大哥的细胞培养液来强化体质和修复伤势,虽然我并未被大哥的细胞改造,但我体内也隐隐有了一丝大哥的特质。譬如强大的恢复力、能使幼苗短暂生长、体内细胞分裂更为频繁等等……副作用就是我如今这身皮愈发苍白不似活人,体温也愈发低了,还有彻底停止生长的头发指甲和愈发缩短的寿命。 毁去神树残骸之时吸取的力量可以修补我体内星球意志的封印,这几年间我也在有意识地锤炼我的本源之力,提高对它的控制,还有蛞蝓仙人一直帮我治疗身体,这些都可以大幅增长我的身体寿命。 可惜……架不住我作死,自从知道我的实力不能展现出来是因为世界压迫和不能完全受我掌控两方面原因后,我就在尝试——尝试如何进一步掌控自己的力量,尝试如何在世界压迫我的情况下利用我的力量。 作为我尝试的实验体——我这具身体的状况自然不会太好,受伤早已成为家常便饭,体内经脉脏腑被完全破坏也不是一次两次。这种频繁的破坏修复过程,再加上我被大哥的细胞培养液改造之后分裂速度更加频繁的体内细胞的现状,也导致了饶是有不断加固的星球封印和不断提高的身体强度,我这具身体的寿命也只有二十余岁的状况。 这就是我吩咐千手的实验人员帮我准备复制体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嘛……目前还只是猜测,现在说出来反倒不美。 作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泉奈被扉间用秽土转生之术复活。 他死了,他又活了。 感谢在2022-02-06 11:45:18~2022-02-06 12:4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半日过去, 宇智波空才出来找我,仍旧引着我回到那间地下实验室。看来他们也没出去,还算聪明, 宇智波泉奈现在是个死人,贸然出去无论从哪方面都不好解释。 星之村的千手和宇智波大多见过这位宇智波的二把手,被人认出来可就糟糕了,无论是宇智波泉奈如今死而复活的现状,还是宇智波泉奈本身在这里出现, 都是不能对外公之于众的事情。 “泉奈还能恢复吗?”将我带到宇智波泉奈面前, 宇智波空带着隐隐的期翼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坐在宇智波泉奈面前盯着他这幅模样仔细观察了一番,我干脆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秽土转生的真人, 外表除了皮肤上几许裂纹之外, 看上去跟活人相差无几。真是厉害的术啊…… “那就是可能可以了?”宇智波空没被我打击到, 反而有些激动地问道。 “哥哥, 干嘛问他?”宇智波泉奈皱眉道, “千手扉间这种人怎么会跟你说实话?恐怕又是什么要挟的戏码!” 嗯?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什么时候撒过谎?我打量着他不忿的面容,看来宇智波泉奈情绪还是有的, 刚才只是摸不清状况没展现出来而已, 这会倒是开始冲我瞪眼了。 “泉奈小朋友。”我开口了, 见他对我怒目而视, 我微微笑道, “我可没骗过你啊, 是你自己蠢而已, 战场上哪回跟你说话我撒过谎了?” “谁知道大哥竟然没死?!你张口闭口‘可怜的大家长’不是在说我父是在说谁?!正常人都会这么以为吧!”宇智波泉奈一脸讥讽, “还有作为敌忍说什么祝我们新年快乐,嘲讽我‘挥刀太轻, 速度太慢,反应太迟’,这哪里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捅我一剑还说什么我能见到‘可怜的大家长’,这不是咒我去地下与父亲团聚是什么?” “那我说错了吗?”我淡定地反问道,“不是你哥哥拜托我照顾你,我会跟你说这些?天下哪有我这种又陪练又指导还不花钱的敌人?”就是你太蠢,后面我没说,不过我的神情已经明明白白展现出来了。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当场站起来,就要开始全武行。 旁边的宇智波空见势不妙,连忙拦住宇智波泉奈,直劝道:“泉奈你别生气,千手扉间他就这幅死样子!” 说罢他又回头,语气十分无奈:“小扉间,你就不能别气泉奈了吗?” 行,知道你护犊子。我没再刺激宇智波泉奈,正色道:“说说你怎么死的?我那一剑不至于让你的尸体呈现出如今的伤势。” “就是你害的。”宇智波泉奈重新坐下,嘲讽道,“我将眼睛换给斑哥后就伤重不治而死。” “你为什么要换眼?”我歪头盯着他如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道,“你清楚换眼的后果,我之前也提醒过你,你死后宇智波无法与千手抗衡。”若是单纯的换眼我就不说什么了,但宇智波泉奈却将力量一同给了宇智波斑,这种力量叠加的换眼谁教他的? “只有永恒万花筒才能与你千手一族抗衡。”宇智波泉奈微扬下巴,骄傲道,“有了我的眼睛的斑哥将会彻底战胜千手柱间,斑哥会带领宇智波一族立于忍界顶端。” “哦,那你怎么知道将力量给宇智波斑后,他的眼睛就能进化成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我看着他跟骄傲的小公鸡似的发表着对宇智波斑的畅想,好整以暇地问道。我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当然是——!”宇智波泉奈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不出意外地哽住了,随后又冷着一张脸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宇智波一族的机密凭什么告诉你?”后半句他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态度也没再带着之前那副宇智波斑天下第一的莫名其妙的骄傲。 “如果你说的话能更有底气一点,我说不定就信了。”我施施然道,见他又要发火,不紧不慢地打断道,“我看你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知道吧?重伤的时候疯魔般的想换眼,现在回想起来仍旧觉得自己只是一时冲动?” 说罢我看向旁边听得脸色黑沉的宇智波空:“我猜他当时的状态你一定很熟悉?跟你被关着的时候那些疯魔的宇智波族人一样?” “被关着?”宇智波泉奈猛地扭头看向宇智波空,脸色十分难看,“空哥你居然被关押过?什么时候?” “很久之前的事。”宇智波空搪塞过去,没看宇智波泉奈仍旧灼灼盯着他的脸,转而问我道,“泉奈如今的状态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说罢他不顾宇智波泉奈满脸不情愿的神色,强行将他的手拉到我面前:“之前你说不知道是因为不清楚泉奈如今的状况吧?如果你将他身体检查一遍,是不是可以拿出什么好办法来?” 说完怕我反悔似的,他又急忙补充道:“如若你能让泉奈真正死而复活,宇智波一族必有重谢。”见宇智波泉奈皱眉还想说什么,宇智波空无声地警告了他一眼。看来这两兄弟真聊了点什么,宇智波空这么快就能重拾兄长的威严,他们宇智波族内果然还有什么秘密吧?不然宇智波泉奈不会这么快就相信宇智波空。 “重谢倒不必了。”我摇头道,“先看看再说吧。” 我握住宇智波泉奈的手腕,试探性地用查克拉感知他体内的状况,若非他就坐在我面前,还有属于他的查克拉能令我感知到,我恐怕就觉得眼前只是一具尸体了。半分活人的气息都没有,只有源源不断的黄泉气息在他体内翻涌不休,包裹着他的灵魂,试图将他的灵魂带回黄泉。 查克拉探知完后,我又细细用神识探查了一遍,这次宇智波泉奈反应更为剧烈,若不是宇智波空强硬地压着他坐在原地,怕是要急速瞬身后退避开我的神识探查。宇智波空也感觉到我的探查,脸色十分难看,只强忍着没有动作,还不忘叮嘱宇智波泉奈千万别反抗。 神识能“看”得更为清楚,以他心脏上的秽土转生之印为结点,源源不断的黄泉之力从中逸散出来,冲刷着宇智波泉奈的灵魂,每流过一丝黄泉之力,他的灵魂就黯淡一点,之后黄泉之力又归于心脏。如此循环往复,造就了宇智波泉奈灵魂尚在人世,躯体尚能动弹的现状。 但他的灵魂却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被洗涤,情感、记忆都会逐渐褪去,最终只余最本质的灵魂消融于无尽的黄泉之中。他安眠于黄泉,历经漫长岁月才能被消融的灵魂在如今黄泉之力加速涤荡的过程中,恐怕只能支撑几个月的时间。 大致了解了宇智波泉奈躯体的现状之后,我便松开了手,见两双眼睛都紧盯着我,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首先,你们得知道‘秽土转生之术’是付出一定的代价将死者的灵魂从黄泉中拉回人世,同时利用黄泉之力来驱动人体的一种术。实际上它只是个失败的术,因为他不能维持死者长时间在人世的活动,死者躯体内的黄泉之力会不断侵蚀死者的灵魂。目前而言,这个术还无法解决切断黄泉之力的供应,同时还能维持死者躯体活动的问题。” 虽然水户姐这些年一直没放弃对秽土转生的研究,但很可惜,人力终究有限,她并没有找到解决黄泉之力对灵魂的侵蚀的办法。毕竟是组成世界本质的力量,能够与生之力相对的死之力,哪有那么容易操控呢?即便漩涡也是六道仙人时代就传下来的忍族,底蕴颇丰,即便漩涡对死者的世界多有了解,能够创造出与死神交易的术“尸鬼封印”,但对于黄泉之力,水户姐仍旧没有头绪。 见他们听得十分茫然,我简单说道:“总之就是宇智波泉奈这种状态不能长期维持,黄泉之力对他的灵魂有损害。” “那?!”宇智波空听罢就有些急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打断道。小徒弟不就是一个死了还能活着的最好的例子吗?找巫女帮忙再造一个魔物出来好了。 “什么?!”宇智波泉奈不可置信地瞪着我,“千手扉间,你竟然真的能逆转生死?!你是在骗人吧?!”旁边宇智波空则松了口气,显然十分相信我说的话。 没理宇智波泉奈质疑的话,我侧头看向宇智波空:“我之后没有时间来处理宇智波泉奈的事,干脆趁此次出忍族驻地的机会将他的事办完。我会想办法复活他,但你得替我遮掩一段时间。” 见他有些茫然,我继续道:“不需要你回忍族驻地,只需要你装成我的样子在我给你的忍族名单周围晃悠就行,要让大名掌握千手扉间的踪迹,懂吗?在我回来之前,你帮我做这一件事就行,谨记千万不能引起外人的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对将宇智波泉奈复活一事有了头绪。 感谢在2022-02-06 12:46:44~2022-02-06 20:15: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赛尔玛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见宇智波泉奈仍旧一脸不信, 还想说什么,我干脆解除了秽土转生之术,宇智波泉奈倏然间重新化为一堆白骨, 我将地上散落的白骨用封印卷轴封好收了起来。 “泉奈?!”宇智波空被我的操作惊到,失声道。 “别慌,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弟弟。”我安慰道,“毕竟这也算我计划中的一点小小失误,为了我们之后的合作, 我有必要弥补一番。”如果不是我此番算计宇智波泉奈, 也不会被黑绝钻了空子。说到底这也算我的失误,更何况宇智波泉奈此人可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他活着的价值比死亡更大。 “你……”宇智波空神色复杂地看了我半晌, 迟疑道, “有几分把握?” 感情这位之前在宇智波泉奈面前信誓旦旦认为我有办法是装的?我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笃定道:“你不应该问我有几分把握, 你应该问我需要多长时间。我既然作下承诺,那就一定会做到。” 听罢他明显松了口气,我开始给他解释我此行出忍族驻地的目的, 并反复警告他一定不可漏出马脚。本来将宇智波空拉入计划就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 这件事原本不需要他参与,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 但现在出了宇智波泉奈这档子事, 不管是为了之后我与宇智波空长长久久的合作, 还是为了未来木叶与贵族周旋的需要, 我都得优先复活宇智波泉奈。 无法, 我只得冒险让宇智波空参与进来。不顾他被我的话惊得万花筒都露出来的表现,我只将他需要做的事又细细交代了一遍, 总结一下就是多在那几个忍族周围晃悠,别让那几个忍族知道,但一定得让大名察觉到,同时还要对那几个忍族发下最后通牒。当然,这一番动作下来他必须将我完完全全地演好!要让别人认为那就是“千手扉间”!如果有人怀疑,杀! 虽然我没将如此做的内情都告诉他,但他也从我这一星半点的动作中察觉出什么,看我的神色十分之复杂,几度欲言又止。别问,问就是不知道。我也假装没察觉他几番欲问出口的动作,只又用飞雷神将他送到我们之前碰面的地方,将天丛云剑交给他——天下人皆知千手扉间天丛云剑从不离身。 雷神剑还能胡诌个理由说没带,但天丛云剑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不在千手扉间身旁。明面上,它是千手扉间千里迢迢潜入鬼之国盗取,后遭遇天下人截杀,才转而试图将其献给大名,却又被大名赐还的三神器之首!暗地里,它是大名亲赐,是大名欲效仿景行天皇及倭建命之流赐予千手扉间之物。如此重要的一把剑,它当然得被千手扉间随身携带。 宇智波空接过天丛云剑,几番乔装,利用变身术变成我的样子,最后才接过天丛云剑。他冷着一张脸,压低声音道:“如何?” “碰见怀疑的直接杀了。”我盯着他与我一模一样的外表,两双绯红的眼瞳对视,其中皆盛满了森寒的杀意,“我给你权利,‘白鬼’本就是个杀神,你只要不杀到什么大人物身上,些许小人物我都能找理由糊弄过去。” 见他颔首应下,显然是听了进去,我又道:“我此去快则一周,慢则一月。总之,我会尽快。事情有变则去找火之国二殿下,他会替你遮掩。” “火之国二殿下?”他绷不住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当即缓和了神情,惊疑道。 我没有解释的意思,飞雷神悍然发动,下一瞬间我已在距鬼之国不远的地方。此时周身无人,我才沉了脸开始全速往鬼之国赶去,宇智波泉奈一死打乱了我太多的计划。 在宇智波空面前暴露出飞雷神,暴露出秽土转生之术,还放言能够复活宇智波泉奈,连我与二殿下关于忍族驻地的计划都小部分暴露在他眼前。更别说我还让他来假扮“白鬼”,甚至赋予他借着“白鬼”身份肆意杀戮的权利。这桩桩件件,都本不应该让他知道。 可是为了一个宇智波泉奈,我不仅得将这些动作暴露在宇智波空的面前,我还得冒着“白鬼”身份被揭破的风险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千里迢迢跑去什么鬼之国!黑绝如今也不知身在何方,如若他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搅事…… 总而言之,此去风险太大,然而我居然还得捏着鼻子去干这件事!果然千手和宇智波天生就不对盘! *** 鬼之国一行没有令我失望,巫女虽然没有如何制造魔物的法子,但她知道魔物生成最多的环境是怎样的,因此在我一番实验之后,宇智波泉奈顺利化为魔物。但是有一个问题,宇智波泉奈的灵魂是我利用秽土转生之术从黄泉中硬拉上来的。 即便他化为魔物,但只要他心脏上的秽土转生之印还在,他身体里的黄泉之力就不可能减弱,虽说肉空格体不再是来自黄泉的秽土堆叠形成而是魔气所化,这大大减缓了他的灵魂被侵蚀的速度,但也不能完全杜绝他的灵魂被黄泉之力侵蚀的状况。 我的本源之力虽然能勉强与黄泉之力打擂台,可是宇智波泉奈承受不住,我稍稍释放出一点本源之力试图让其切断黄泉之力,宇智波泉奈就一副痛得想打滚的样子。本源之力本就暴虐,它与黄泉之力的战争又岂会悄无声息?作为两方力量的战场,宇智波泉奈的灵魂显然承受不住如此伤害。因此我只得又想法子带着天丛云剑去寻神树残骸,试图利用神树的力量来对抗黄泉之力。 这就导致了“白鬼”愈发神出鬼没,甚至还有人在火之国外看到了“白鬼”的身影。幸好,在我不眠不休地寻找神树残骸的动作下,终于被我找到了一处! 我只能说不愧是星球之力,一切力量的本源。宇智波泉奈一靠近神树残骸,他体内的黄泉之力就仿佛遇到什么天敌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却了。犹如行在水中带起的水波,他愈发靠近神树残骸,黄泉之力退去的速度越快。待到我们彻底站在神树残骸的面前,他身上再无半分黄泉之力的痕迹,这倒是省了我的事。 想办法将神树残骸带回星之村,又明确告知他们宇智波泉奈的现状——待在神树残骸周围就没事,真正复活还得想办法——要么去风之国找找有没有转生之术,要么就等轮回眼现世。轮回轮回,真正复活宇智波泉奈自然不在话下。 一番动作下来,我的底细也不知被宇智波两兄弟察觉到多少。天丛云剑能感应到神树残骸的事被他们知道了,飞雷神也暴露在他们眼前,体内的本源之力竟然能与黄泉之力勉强打对台更是不凡,还有鬼之国的巫女竟然对我十分尊敬……我已经懒得去想自己的老底到底被他们掀了多少出来。 宇智波泉奈最开始对我十分防备,后来跟着我东奔西走探查神树残骸,还有宇智波空详细地将我与他这几年来干的事都一一告知,到后来我甚至能够将他们完全无法移动的神树残骸搬回星之村……总而言之,我在他眼里简直像换了个人一般,如果说以前看我是敌对忍族的二把手,是他战场上一定要杀死的敌人,那现在我在他眼里大概是个“怪物”? 我小小年纪就能救下他哥哥,之后早早就察觉黑绝对千手和宇智波的算计,战场上当面袭杀宇智波,暗地里竟然能够将他们一一复活,并以此作为他哥哥的班底,还能够治疗宇智波写轮眼使用过度瞎眼的问题,更进一步甚至能帮助宇智波的写轮眼进化,另外我多方布局明显也不是为了什么压过宇智波,甚至我连未来千手和宇智波结盟之事都已有准备…… 对比只会在战场上喊喊“结盟吧”,战场下拉着他斑哥畅想未来的千手柱间,我显然要可怕很多。因为我不仅是这么想的,我还是这么做的,而且我的做法看上去希望还很大,成功几率还很高——在他们兄弟两知道二殿下都是我的盟友之后,再倒推我的一系列动作……高桥葵、上杉夫人、奈良鹿岛、鬼之国的巫女——天下神道之尊等等,以此来推测出我的盟友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番动作下来大致过了两月时间,以将神树残骸运回星之村为止,宇智波泉奈的事才算初步解决。至于之后的复活之法,我已跟他们说得很明白。无论他们是想去寻转生之术,还是等待轮回眼的现世,我都没有意见。 目前而言,宇智波泉奈只能待在星之村,那他正好帮我做事。在我的默许下,宇智波空将星之村诸多事宜也一一告知宇智波泉奈,并让他在极短时间内掌握了星之村的大致情况,并对我接下来的动作也知晓了个大概。 与长年累月被我的动作震惊到如今已能寻常心看待我的宇智波空不同,他自从接触到星之村的方方面面,看我的眼神除了震惊震惊还是震惊。对此我只能说,泉奈小朋友你还有得学呢!当然,我没明说,说了他又要炸。 如今宇智波泉奈虽然没有每次看我就跟看仇人似的,但也对我的态度十分矛盾,一方面我在他面前杀了不知道多少宇智波是事实,而这部分宇智波显然并没有被我完全复活,另一方面我与他哥哥宇智波空长年合作也是事实,而且我还对宇智波的写轮眼颇有研究。 这就导致了他对我虽然没有一直冷着一张脸,但我出口几句他就炸的现状。没办法,战场上喷我喷习惯了,他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就算不再骂什么“卑劣的千手”,但我一发话他就开始嘲讽。还是欠教育啊,泉奈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在复活宇智波泉奈的过程中暴露出不少东西在这两兄弟面前。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干脆暗中警告宇智波空, 要是之后宇智波泉奈还是这幅死样子,我就不客气了。话都不会好好说,见面就嘲讽, 谁受得了?我又不欠他什么。现在我还得赶回去收拾此番动作遗留下来的烂摊子,真把我当他们宇智波家的保姆了? 为了遮掩我们一行寻找神树残骸的踪迹,我只得对名单中的那几家忍族痛下杀手,原本计划徐徐图之借这几个忍族来达到的目的只达成一半,火之国忍族认识到了不归附大名就得等着“白鬼”上门, 天下人也皆知“白鬼”手段暴虐, 可其他四国还没来得及冲火之国发难!真真是倒霉! 除了这茬,大名也对我起了疑心, 我如此频繁出没于火之国各地, 甚至还出火之国到底是为何?无法, 我只得一口气吃了足量的柠檬糖, 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副毒瘾发作的疯癫模样, 这才初步打消他的疑心,让他以为我是察觉到身体不对劲这才四处寻找能够医治我身体的药物,以至于在火之国境内乱窜乃至跑出火之国。当然, 这么做也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我真的对这玩意上瘾了…… 之后数月, “白鬼”脾气愈发暴躁、喜怒无常, 更是众目睽睽之下在朝堂之上就公然杀了一个对其叫嚣的贵族, 连带陆续搬入忍族驻地的众忍族都纷纷对其敬而远之。能不敬而远之吗?试图巴结“白鬼”的忍者一不小心就会被“白鬼”当场屠戮, 试图对“白鬼”出手的忍者不消说也必然会被“白鬼”反杀, 连带他们所属的忍族都一同遭殃。 因此, “白鬼”的名声愈发臭名昭著,无论在忍族中还是朝堂上都是人憎鬼厌的存在。不过大名对我的态度倒是愈发和蔼, 甚至亲自赐予我一个医忍,将我这段时间的喜怒无常、暴虐嗜杀定义为“生病了”。实则如何,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什么医忍,什么治疗,不过是试探我是否真的中毒以及进一步对我下毒的把戏而已。 至于二殿下,我都如此,二殿下自然不会还如往常一样。他也变得愈发乖戾孤拐起来,不仅对大名和大殿下口出恶言,还对以往他招揽而来的忍族频频出手,也成了忍族驻地中除了我以外的第二号人嫌鬼憎的存在。理所当然的,原本纷纷往二殿下身旁靠拢的忍族,转而隐隐有以奈良一族为首的趋势。 为什么找奈良一族?因为奈良一族地位高,能在大名面前说上话,虽然比不上日向猿飞等大名的贴身护卫忍族,但也不是他们这些根本与大名搭不上关系的忍族能比拟的。况且早就加入忍族驻地的众忍族已抱成团,对他们后来新加入的忍族隐隐有瞧不起的意思,自然他们就只能寻也加入不久的奈良一族抱团。 奈良鹿岛一时间在忍族驻地风头无两,当然肯定比不上明面上手握大权的那几个“领头人”,奈良鹿岛毕竟来的时日尚短,根基不深。不过,也快了,这几个“领头人”以及他们麾下诸多忍族离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在我屠戮那几个死死不肯归顺大名的忍族时,其他四国还没来得及冲火之国发难,之后他们虽然也反应过来连连警惕火之国收拢中小忍族的动作,不过那都是事后了,大名不痛不痒道个恼就能直接揭过去,对火之国毫无半分损伤。 于是我只得想法让其他四国有一个对火之国发难的理由,这时手中的矿脉就派上用场了。有了红眼一族后,星之村在各国探矿的速度再不复之前的盲目低效,几年过去我手中已然握有整个大陆过半的矿脉。恰好,在雨之国就有那么一座矿脉——还是金矿。 雨之国在哪?它夹杂火之国、风之国、土之国三国之中,与这三国直接接壤,是个三不管地带,势力繁杂,地势不像火之国那么平缓,却也没有土之国的重重高山,国内本就分裂内战,连年战乱不断,正适合浑水摸鱼! 此次利用金矿搅乱天下局势之事,我干脆让宇智波空来做。一则星之村有宇智波泉奈,他只能待在那,正好代替宇智波空坐阵;二则宇智波空的万花筒面对这种情况简直是天然的利器,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几个高明到令人察觉不出来的幻术就能让金矿的消息悄然又迅捷地传到雨之国的诸多势力的耳中,而他们背后的诸多大国自然也会知晓。 之后宇智波空只消把控一下三大国知晓消息的速度,大致让他们派出的探子在差不多的时间同时会面就行,最好还能来点流血事件,激一激下属的血性,涨一涨三大国的火气,以及让他们看到此处金矿的规模是多么宏大,对他们三国而言是必须掌握在手里的存在。 当然,金矿是有,规模实际上一点也不大,能避过诸多探矿能手的耳目的规模宏大的“金矿”,实际是宇智波空多月来的手笔,诸多预先填埋的伴金石加上万花筒写轮眼高深的幻术,造就了雨之国发现天下最大规模“金矿”的事实。 话分两头,在宇智波空一连数月在雨之国谋划此事的同时,“白鬼”声名愈发狼藉,大名逐渐放松了对我的监管。如今“白鬼”出入忍族驻地已是寻常,大家都知道,“白鬼”消失就是去杀人了。至于杀的谁?在哪杀?没人敢问我。 这倒也是事实。我的确出去就是杀人,其中有平民有贵族有忍者,大多是大名直接对我发布的任务。有了我这个大杀器,大名越发没有之前耐着性子玩什么多方制衡的耐心,他开始浮躁了。 另外,他如此放松对我的监管,也是在试探我对千手还有几分心思,发布给我的任务不乏与千手交好的贵族,或者与千手有那么几分情分在手的忍者。我没有手软,该杀的时候就得杀,即便他们是无辜的,我的双手早已染满鲜血,能说这些被我屠戮的人都是有罪的吗? 不能,他们很多只是普通人,只是偶尔对大名出言不逊,只是不经意间挡了大名的路,挡了我的路,我就得杀了他们。这是错的,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做。我早已罪孽缠身。 千手族内对我的意见也越来越大,若不是有大哥压着,恐怕出动忍者拿我回去问罪都是寻常。族内以桃华为首的一批忍者我已经培养出来,各类部门我早已拆分,部门分工明确,能者上劣者下的计划在这几年间族内众人尝到甜头之后也运转顺利。 更别说族内那些弱势群体——老弱妇孺残疾之流,我给他们机会,他们也争气,向族人证明了即便他们战斗力不行,但是处理非战斗任务也能做得很好。千手族内无需我担心,而且宇智波没了宇智波泉奈,最大的威胁已除,宇智波斑又有大哥牵制,我就更没理由回去了。 大哥倒是几番出族想找我,我不用见他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依旧是那些“扉间你身体怎么样”“扉间你什么时候回族”“扉间你别帮大名做事”等等废话,完全没有见面的必要,而且大名如此试探我,我就更不能与他见面,给他什么不切实际的承诺。于是我只定时让千手暗探传话回去,就一句话“回族种花”。我只需要他给我乖乖催发粮食就够了。 *** 随着忍族驻地规模逐渐扩大,光靠大名府的供给和发布的任务已然不能长期维持众忍族的开销,在一次大名随口问我有何办法的时候,我干脆建议任他们自生自灭。忍族迁入是整族搬迁,但我们只需要有战斗力的那些,没有战斗力的老弱妇孺我们又为何要管他们?不如将他们另起一地,令他们想办法自给自足。 当然,我当场就被忍族驻地那几个“领头人”喷得狗血淋头,说我竟然想让忍族从事平民职业与民争利,问我到底是何居心?我干脆闭嘴不再开口,只冲他们放了放杀气,见他们被我吓得纷纷后退,才在大名抚掌大笑时低头以示恭敬。 大名心动了。虽然没有当场发话,但他也没有叱责我,如此敏感的让忍者能够从事其他职业的提议,他居然没骂我。忍者为何不能从事平民职业?因为贵族需要控制忍者,控制忍者的资金来源,控制忍者的生存物资,他们只允许让忍者通过他们的渠道来赚取生存下去的资源。 忍者体力比普通人强,速度比普通人快,体质比之普通人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还会各类忍术体术幻术,如果真的放任忍者从事平民职业,忍者能将平民甩得尾气都看不见。 可是现在时局不同了。忍族已在大名的控制之下,原本需要卡着他们脖子的资源成了优先要解决的问题,而且他们还都成了大名麾下奴仆,对自己的奴仆需要卡什么资源吗?一句话就能决定其生死。此时正是需要大名施恩的时候,让奴仆意识到跟着他能有多大的好处! 因此大名他心动了。虽然那天没有后续,但之后忍族驻地中的众忍族又开始陆陆续续搬迁了,我没有过问。有奈良鹿岛在,他知道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利用金矿要让天下大乱,同时忍村雏形初现。 感谢在2022-02-06 20:40:39~2022-02-07 14:1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琳、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暗中讨饭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又一次接下大名下达的暗杀任务出了忍族驻地。有飞雷神在, 我大多数时间都能待在星之村,只算着路上赶路的时间利用飞雷神杀人,随后便常驻星之村教导宇智波泉奈。 之前对宇智波空的警告起了作用, 宇智波泉奈现在总算不是那副我说出口的他必反对的样子,总算能跟他正常对话了。宇智波空不在,偶尔他遇到不懂的事也会来主动问我,倒是进步不小。 感应到身后宇智波泉奈的到来,我侧头看过去, 等着他开口。 “忍族驻地是怎么回事?最近几月原本搬迁进去的忍族又陆陆续续有往外搬迁的趋势。”宇智波泉奈坐到我身边, 踟蹰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我提议让没有战斗力的忍者另起一地, 聚族而居, 让他们自给自足。”我解释道, “大名养不起那么多忍者。” “可是忍者不能从事平民职业。”宇智波泉奈疑惑道, “你的提议怎么会被大名采纳?” “谁规定的?”我反问道, “谁告诉你忍者只能接任务的?” “长期以来就是这样。”宇智波泉奈低声道,“我们忍者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接任务,完成任务, 数百年来从未改变过。” “数百年来?星之村不是一直在搜寻千年前的历史吗?你该知道才对, 忍者以前可不是像这样。”我缓缓说道, “而且忍者也是人, 忍者为什么不能种地?忍者为什么不能经商?都是人, 凭什么呢?” “千手扉间……你……”宇智波泉奈侧头看了我半晌, 低声道, “你一直做这些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因为不忿忍者的现状?” “一部分吧。”我歪头想了想。为什么呢?母亲的死、族人的观念、对瓦间板间未完成的承诺、千手的遭遇、千手佛间的后手以及千手柱间的愿望……原因太复杂, 我没有多谈的意思。 我转而提点他道:“以前为什么忍者只能接任务?因为贵族要控制忍者,忍者生存下去的物资只能由贵族把控, 而现在忍族驻地的那些忍者,他们的头头就是最大的贵族——大名。原本大名需要紧紧抓着的控制他们的物资成了大名目前最头疼的问题,而且那些忍者都已归于大名麾下,大名想对他们出手只是一句话的事,也就没必要再利用物资卡他们的脖子。” 见他开始思索我的话,我继续道:“此时让那些没有战斗力的忍者另寻一地聚族而居,一来是对忍族驻地现有的忍者的牵制,他们的家人都在大名手里,他们得乖乖的;二来也可以缓解大名面临的物资紧缺的问题,他们没有战斗力,不能为大名征伐天下,总不能长期白养这么多张嘴,不如让他们自给自足;三来,施恩,让天下人看到归附他大名的好处,让千手和宇智波看到归附大名的好处。” “千手和宇智波不能战斗的族人活得怎样你我都清楚,可是归附大名之后,他们就能远离战乱,安全地居住在村子里,再不必担惊受怕,再不必被限制在族内,你猜千手和宇智波会不会动摇?”我提示道,“这些不能战斗的族人他们一点都不羡慕吗?他们的丈夫、儿子、父亲的战斗力可不低,你猜这些族人的观念会不会对他们的亲朋好友造成影响?” “会。”宇智波泉奈低声道,“这些族人会很羡慕那些人,千手和宇智波族内反战的声浪也会高涨起来,面对接下来连年的战乱,大名手底下有忍族,这只会压榨千手和宇智波接任务的空间,千手和宇智波活得愈发捉襟见肘,这部分族人就会愈发羡慕归附大名从而能够安稳生活在村子里的那部分忍者。” 没错,一点就透。我颔首道:“是啊,所以千手和宇智波早晚要向大名低头。” “为什么你对向大名低头一点抵触都没有?”宇智波泉奈忽然扭头问道,“我以前就知道你在为大名做事,但是具体如何我不清楚,可是空哥告诉我,说你在大名面前毕恭毕敬都是往好了说,大名对你简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就像一条狗?”我挑眉接下去,也没生气,他说的是事实。 “呃……”宇智波泉奈没接话,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那你认为我的手段有用吗?”我只反问道。 “很有用……”宇智波泉奈纠结了片刻,还是回道,“简直太有用了……我简直不知道你是如何在大名眼皮子底下做下这么多事的,甚至……甚至二殿下都是你计划的一环……可能还有上杉夫人……” “有用就行。”我悠悠然说道,“尊严、道德、善恶这些东西都是人给自己套上的枷锁。一个人为什么需要这些?因为他需要对自己的肯定。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东西,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底线,道德是他人对自己的认知,善恶是世人对自己评判。可是我不需要,我只知道这么做能达到我的目的,所以我要这么做。” “至于‘我’的底线,他人对我的认知,世人对我的评判,与我何干?”见他皱眉苦苦思索,我失笑道,“泉奈小朋友,别学我,没必要。”宇智波泉奈有疼爱他的两个哥哥,有关心他的宇智波族人,未来也会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实在没必要学我搞得自己“众叛亲离”。 “别叫我小朋友!”宇智波泉奈回过神来瞪了我一眼,满脸不忿道,“虽然我知道我不如你聪明,想不到这么多,但我也不是小朋友!” 行行行,我随口一句话就能生气的泉奈小朋友不是小朋友。我没接话,只转移话题道:“哦。告诉你个事,可能宇智波空没跟你说过。你之前手上那把刀是宇智波空想办法弄的,宇智波斑给你定制的那把太不中用,一劈就碎。” “什么?!”宇智波泉奈失声道,“为什么空哥都没跟我说过?!” “说什么?自卖自夸弟弟我给你送了把刀?”我想了想当时宇智波空的打算,直接掀了他的老底,“其实宇智波斑也有一把,可惜当时听说他继承族长之位后,就把你们家传的团扇给拿去用了。宇智波空想送都找不到门路,只得干脆放弃。你在星之村翻翻说不定还能翻出来,反正你现在也没武器,拿宇智波斑的用用也行。” “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宇智波泉奈回过味来,狐疑道,“甚至连斑哥原本帮我订的那把一劈就碎都知道。” “因为可怜的大家长三番五次叮嘱我要对你放水啊。”我往椅背上一靠,叹息道,“每次见面不叨叨个三五遍不罢休,比祥林嫂还烦人。他知道我的实力,才想着专门给你们兄弟两定制武士刀,省得被我一劈就碎。我还被他抓着试过刀,也不知道劈碎了多少把,才给你们两兄弟造出了这么两把强度颇为不错的武士刀。” “我……我不知道……”宇智波泉奈听了神情有些茫然,眼眶也红了,“我其实对空哥没什么印象……这些年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还有个哥哥在暗地里照顾我……”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们兄弟两气氛尴尬到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我干脆整个人都摊在椅子上,低声道,“既然兄弟还能见面,何必搞成这幅样子?”宇智波空私底下主动请缨去雨之国负责此事,一去数月估计也是在回避宇智波泉奈,他亲爱的弟弟见到他十分尴尬,又不能离开星之村,只有他这个哥哥往外躲了。雨之国的事真的繁忙到数月都不能归吗?恐怕未必。 都能活着见面了,这两兄弟还纠结什么该如何跟好久未见的弟弟/哥哥相处,真是看得我直想叹气。世间有多少人渴望见到死去的亲朋好友都不得其法,这兄弟两居然还矫情起来了。对此我只能说,还是太闲了,都给我干活去吧。 “行了,别感动了。”我打断道。宇智波泉奈在我面前哭我真的适应不良,还是留给他亲爱的哥哥宇智波空去安慰吧。 “星之村的事有没有要问我的?”我径直问道,“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忍族驻地忍族异动的事吧?”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见我一脸嫌弃,感动的神色一收,转而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个木桩吧!一点感情都没有!” 没错,我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我一脸接受良好地收下他的“赞美”。 宇智波泉奈见我如此厚脸皮,干脆泄气道:“你活该一辈子单身!” “我单身我自豪。”我淡定地回道,见他还要跟我拌嘴,干脆加了几句,“有事快问,过时不候。别问废话,问了就一个问题一千两,再问翻倍。”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宇智波泉奈谈话。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宇智波泉奈气得还要开口。 我不紧不慢地竖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一个废话一千两, 再问翻倍。虽然没有再说出口,但他也明了我的意思,只得憋气道:“我知道了。” 见他服软, 我满意地颔首,示意他开口。 宇智波泉奈沉着脸道:“星之村的情况空哥之前大致都跟我说过一遍,一块是千手和宇智波负责的兵刃铸造等事,现在锻造技术已经成熟,可以批量制作忍具, 连高品质的武士刀也能批量制造, 只是花费时间较长。按照你之后规划的火之国忍族数量来计算,我估摸着也够用了。” “嗯。”不错, 这一块确实运转顺利。 “另一块就是你送来的那些粮食、蔬菜、水果、经济作物等。”宇智波泉奈想了想道, “粮食囤积技术已经成熟, 你送来多少粮食都能处理。不过你要求的蔬菜水果等这些也烘干的话, 目前还不能大批量做到, 只能小规模尝试。我测试了一下,烘干之后保存时间不短,总的来说还是值得继续研究该如何烘干这两类食物。” “嗯。”不错, 没有对我的要求全盘接受, 会自己测试可行性。 “剩下一块就是你要求的千手和宇智波对于写轮眼的研究。”宇智波泉奈感叹道, “千手扉间, 你真的厉害啊……宇智波族内一直对宇智波写轮眼用久了会瞎眼的问题毫无办法, 可你居然能给出治疗方案, 而且你的方法效果是真的不错, 可以彻底修复写轮眼对眼部经脉造成的损伤。可惜这里对于写轮眼进化的研究仍旧有限, 并不能百分百让写轮眼进化,更遑论研究出三勾玉如何向万花筒进化的问题了。” 都是大哥的功劳, 谁让大哥是阿修罗转世呢!也是这一辈宇智波赶上了,没有大哥在,即便我再如何研究他们的写轮眼也得抓瞎。我没有解释的意思,只问道:“你们写轮眼不就是靠强烈情感刺激来开眼的吗?之前将你秽土转生出来,虽然那一番话是对你的情感测试,但其中部分我也没说错。你们宇智波爱恨极端,这种特制反而便于你们开眼。” “能不能利用幻术让你们开眼?”我问道,“来个什么全家灭门,好友身死,战友惨死之类的幻术多刺激刺激,这样能提高开眼几率吗?宇智波空的万花筒幻术够高深,应该可以达到这种效果。” “你当写轮眼是大白菜吗?!刺激刺激就开眼?!”宇智波泉奈当即跳起来愤愤道,“而且幻术毕竟是幻术!中术的人理智上被蒙蔽,但是脑部的查克拉流动就不对!想靠幻术刺激开眼哪有那么容易?!” “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见他气得跳脚,我淡定道,“做实验就要大胆假设。” “你假设得太离谱了!”宇智波泉奈重新坐了下来,仍旧顶了一句。 “那就换个方法。”我盯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眼若有若思,“你现在是血肉之躯,应该也能换眼。不过你的身体有一点好,是魔气汇聚而成,要不我们来做实验吧?成功了就能再造出一对万花筒,不成功也顶多毁了你的眼部经脉,引魔气入体修修补补就行,也不存在什么后遗症。” “你想干嘛?”宇智波泉奈警觉道。 “我们来试验如何?”我这会也来了兴趣,诱惑道,“你现在没有写轮眼实力大损,碰到黑绝绝对讨不了好,不如让我试试?你不想再拥有一双万花筒吗?” 见他仍旧一脸警惕地盯着我,我解释道:“写轮眼开眼靠得是强度足够的眼部经脉和强烈的情绪冲击,其实强烈的爱恨也是一种力量,你要不要试试用怨力来开眼?就是我之前试图切断你体内黄泉之力的那种力量。” 其实是我的本源之力,不过在我帮宇智波泉奈解决黄泉之力的问题时,我发现怨力、魔气、本源之力,他们有点像黄泉之力和星球之力,都是类似上下级力量的存在。 怨力本就是人类强烈的爱恨汇集而成,那用我的本源之力来开眼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普通人可能承受不住,但是宇智波泉奈现在魔气汇聚的身体也不存在被我弄坏的可能,简直是个完美的“实验体”! 只见他纠结了良久,终究咬牙道:“行吧。” “这么相信我?”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唇舌才行。 “没办法。虽然你这家伙很讨厌……”宇智波泉奈满脸不甘,却也犹犹豫豫地说出来后半句,“不过还算靠谱。” “这事不急,我得准备一下,你先换眼吧。”我叮嘱道。见他乖乖点头,我才继续问下去:“星之村其他事务掌握得如何?” “其他倒没什么,不过我翻看过你让空哥准备的教材。”宇智波泉奈正色道,“如果按照你的设想,它是未来众忍族的基础教材,那目前的忍术教材不够完善,各方面的对敌、野外植物辨识等教材也太粗糙了,我想将它重新整理一下,再细化一番,不过这样一来耗费的时间就不能估计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放心去做。”我也没瞒他,“千手族内我也吩咐过同样的事,奈良鹿岛那边我也让他将目前忍族驻地的各类教材归纳整理过,到时候三份叠加整理出一份完整的教材就行。”更别说我手里还有一份此方世界的忍术推演根本术式,到时候缺什么忍术我再试着推演补充也行。 “行。”宇智波泉奈听罢也没惊讶,看来他在这段时间里也逐渐适应了我做事要做几手准备的习惯。 “最后就是千年前的历史……”宇智波泉奈声音低了下来,神色阴沉道,“我万万没想到千年前的忍族居然是如此高高在上的存在,对比起如今什么工具之类的自我认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嗯?千年前的历史整理成册了?铁之国的历史记载这么齐全?我疑惑道:“忍者千年来的历史都理顺了?不应该这么快吧?” “没有。”宇智波泉奈摇了摇头,“只有只言片语,但这些也足够我了解到千年前忍者的地位了。” “这可不行。”我叹息道,“只言片语不能服众,需要完整的历史才行。忍者的脊梁骨都被贵族打断了,需要完整的历史让他们站起来,要让他们知道忍者不比任何人差才行,没有必要自己给自己洗脑什么工具什么荣耀,什么为战而生为战而死。” “有点难。”宇智波泉奈低声道,“其实我悄悄出过星之村,在看到那些历史后,我甚至跑去过铁之国亲自确认。但铁之国确实只有这点只言片语,这些年空哥手底下的人就差将铁之国翻个底朝天了,甚至都惊动过几回铁之国的贵族,还是靠万花筒糊弄过去的,再翻下去只会打草惊蛇。” “不好办啊……”我有些头疼,“我这些年掀了这么多中小忍族根本没发现关于千年前历史的只言片语,贵族既然能够限制忍族这么久,那他们一定将忍族的历史毁得彻底,千手宇智波这类大族不消说也是他们重点防范的对象,族内根本找不到半点关于千年前历史的记载,我才打着从可能被他们忽视的中小忍族中翻找的主意,但也没有找到过。” “所以你替大名招揽忍族还打着这个心思?”宇智波泉奈忍不住道,“千手扉间,你心眼怎么这么多?!怎么感觉你做事都不止一个目的?” “不要用你平庸的标准来判断我智商的上限。”我随口接了下去,见他又要炸,我继续拉回话题推测道,“你们宇智波不是一向跟贵族交好吗?知不知道有哪几家贵族传承得久一点,家里藏书古物多一点的?派人去翻翻看。” “我们……要偷?”宇智波泉奈当即被我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再纠结什么垃圾话,迟疑道。 “不仅要偷,被发现了还要明抢,同时还不能让贵族发现我们的目的。”我肯定道,“总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量将千年前的历史整理成册。如果能整理出千年前到现在的历史就更好了,总得让忍者知道他们是怎么一步一步沦落到如今地步的。”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把名单告诉我,我找二殿下想想办法。”我想到有些贵族身边总跟着数个十数个实力高强的忍者,又补充道。星之村的千手和宇智波还真不能随意出面,不能暴露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方便!”宇智波泉奈听罢又炸了,咬牙瞪着我道,“什么都找你岂不是显得我太无能了?!这事你别插手了!我来办!” 小孩子的胜负心?也罢,有动力就行,动力来源如何我都无所谓。我微微笑道:“那我拭目以待?”给他来个嘲讽的笑容,再给他增加一点动力。 “你就等着瞧吧!”宇智波泉奈哼了一声,起身离开。 但他噔噔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没了刚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反而迟疑道:“对了……我还想问……未来我宇智波一族得出多大代价才能从你这里长期拿到这种治疗眼睛的药剂?” “代价?”我歪头想了想,盯着他略微忐忑的神色意味深长道,“你不如去问问你空哥?他已经付了。”看在宇智波空这些年劳心劳力帮我干事没有出幺蛾子的份上,还有之前即便他检查过宇智波泉奈的尸体也忍着脾气找我询问真相的行为,我就当已经收取过报酬好了。 未来宇智波毕竟会和千手长期相处,事事都谈价钱反倒不美,不如送宇智波一个人情,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宇智波未来对上千手自会气短三分。 “什么?!”宇智波泉奈听罢又是激动又是心急,连忙离开。估计他这会也顾不得别扭,赶去找他亲爱的哥哥了。 除了能让宇智波欠千手一个人情之外,顺便还能调解一下宇智波两兄弟间的感情,我真特么机智! 作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泉奈代替宇智波空掌控星之村。 第一百二十九章 见宇智波泉奈将星之村事宜处理得不错, 我便减少了回星之村的频率。一则他干得很好,我没必要再插手;二则他们兄弟腻歪,我看得辣眼睛。所以传说中宇智波黏黏糊糊的兄弟爱都是真的吗?摸头什么都是寻常, 就差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宇智波空那边进展得很顺利,风之国与土之国得知雨之国有金矿,而且规模极可能很宏大都十分激动,不过火之国这边却出了岔子。我试探过大名,他心里约么觉得有火之国商会在, 暂时还养得起这么多忍族, 资金没有到捉襟见肘的地步,因此并没必要将贸然与其他大国起争端。 况且忍族驻地最近动作频频, 正是混乱之时, 此时与其他两国产生冲突反倒不美, 还可能泄露他欲组建忍者联军的消息, 甚至让其他几国产生防备, 这对他接下来征伐天下的动作会造成极大阻碍。 这可不行,大戏已经开场,万众瞩目的主角却怯了场, 那接下来的戏幕该如何演下去?他既有顾虑, 那我给他一点小小的动力好了。 于是我找到高桥葵, 暗示她将小徒弟辉夜冰木原引见给水之国大名麾下暗探。高桥葵还是有两把刷子, 十数年前她说因为水之国清洗愈发严重才出逃倒也没说错, 清洗是真, 行商环境不好也是真, 但她想掌控她夫君的家族及其所有生意却失败了才是她逃亡的真正原因。 这个女人我看不透。我只不过给了她商会的一成利而已, 可她却十数年安安稳稳地坐在商会头头的位置上从未动摇,而我看她对于经略商会、走南闯北十分乐在其中。以她的能力, 看不上我当时那个小破商会才属正常。 我也私底下问过奈良鹿岛。他却惊异地看了我良久,只说我很特别,所以他姨母才愿意跟我合作。特别?我不知道我有哪点很特别,能够让能力这么强的人甘愿跟我合作。给高桥葵的一成利真的很多吗?不多,一点也不多。当时不多,因为那时候商会只有精制盐一个进项,不是长久的赚钱之计;现在也不多,如今的一成利多是高桥葵自己努力的结果,跟我没关系。 而以高桥葵的能力,她即便脱离葵氏商会也能赚取更多的钱。葵氏商会势力繁杂,又有猜疑心重的大名作为幕后掌控者,实在不是一个经商的好地方,勾心斗角就足以让人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更别说拿出更多的精力去经商了。 奈良鹿岛见我仍旧不解,只向我解释他姨母为何同意跟我合作,早就告诉过我。早就告诉过我?她什么时候告诉过我?我回忆着与高桥葵的见面,慢慢思索……难道?我之前也问过高桥葵为何会安安分分地跟我合作,但她只说像我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完全不会看轻她这等寡居又抛头露面经商之人,还能充分交付她权利,这一点已极为难得,甚至我还对她们这等平民丝毫没有歧视之意。 难道是这个?在我眼中,不论性别、不论老幼,能者居上,是理所当然的事。更别说什么歧视平民,歧视本就不对,无所谓身份。我记得二殿下的某一任香织女官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令我愈发哭笑不得,不过在初步确认高桥葵没有其他心思后,我便大胆地让高桥葵掺和进我下一步的计划了。 她不需要特地安排小徒弟与水之国的人见面,只消不经意间指派小徒弟做个什么须得远离众人的事,再给水之国的人创造一个机会,他们自能接上头。 小徒弟辉夜的身份也许在外人看来依旧捂得严严实实,但对于水之国的人来说却决不是秘密。毕竟当年小徒弟的父亲携妻子出逃在水之国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更遑论还有辉夜的人一路尾随出国追杀他们。 这对于水之国大名来说绝对不是好事,一向闭塞排外的水之国竟然有忍者私自出国,这说明他国内的忍族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下,惯常以铁血手段统治水之国的大名自然对辉夜一族十分有意见。 可惜辉夜一族战力摆在这里,又有火之国千手和宇智波作对比,水之国大名再如何不忿也得憋气容忍辉夜一族。没了辉夜一族,一旦火之国与水之国开战,水之国除了鬼灯这一支忍界大族外,就再无能与千手和宇智波抗衡的存在了。 因此,水之国大名对于掌控辉夜一族肯定十分感兴趣,不然这几年小徒弟身边也不会频频出现水之国的探子想跟其接触。以前没必要理会,但现在嘛——不知水之国大名对葵氏商会感不感兴趣? 我只给小徒弟传了一句话:“报仇时机已到,我给你机会,只看你能不能把握住。”小徒弟的出师测试已然开始。我不会提示,无论他是想借水之国大名的力来对付辉夜一族,还是想只身杀回辉夜一族,我都没有意见。 前者说明他在商会呆的这几年跟聪明人学会了许多,能够利用自己的智慧报仇,即便他武力不够,他的智慧也足以弥补这一点;后者说明他的实力已然立于忍界顶端,能只身屠戮辉夜一族本就说明了他的实力,如此实力自然也足够在这乱世立身。 当然,作为师父,我还是挺期待他能玩出点花样来。单纯报仇太蠢太蠢,他身为辉夜,又实力高强,如果能在报仇之余反过来利用好自己的身份,我会更加开心。 小徒弟没让我失望,在高桥葵给他们创造机会之后,他们顺利接上头了。半月之后,葵氏商会混入水之国探子,辉夜冰木原屠戮大半正在开会的葵氏商会高层,并将葵氏商会过半流动资金卷走的事传遍了火之国。 他逃跑时还遇到正去商会处理事务的奈良鹿岛,仍旧下狠手将其重伤,之后若不是诸多商会护卫赶到,奈良鹿岛怕是要被他当场斩杀。 同时这个混入商会的孤儿的辉夜身份也已曝光,毕竟杀戮时身上暴露出的森白骨刺一见便知是辉夜的血继限界尸骨脉。 小徒弟对商会情况清楚得很,这波杀戮让大名、二殿下、上杉夫人、奈良鹿岛、高桥葵的势力均有所损伤,其中人员损失最严重的自然是大名,谁让这位大名手底下商会高层的人最多呢?资产损失最严重的自然是奈良鹿岛,毕竟他长期将小徒弟带在身边是事实,小徒弟对他的资产也最清楚。 至于之后奈良鹿岛被小徒弟重伤,我猜他这纯属倒霉,谁让他恰好碰到小徒弟出逃?不重伤怎么都说不过去。 小徒弟此举令商会元气大失,也令火之国大名暴跳如雷。可惜啊可惜,人已经在水之国的接应下逃回水之国了——同时身上还携带诸多流动资金。小徒弟逃回水之国不过一周,水之国便昭告天下,火之国大名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葵氏商会明面上做生意,实则是为火之国大名刺探各国情报。 火之国大名现在正在弄的什么忍族驻地也并非他口称的什么方便贵族统一发布任务之流,而是他想打造一支忍族联军为其征战天下。甚至连我的事都翻出来了,说什么千手扉间盗取天丛云剑也是大名暗中指使,是为了满足他一统天下的野心。 关于我的流言还传得有鼻子有眼,说我是个千手,又有千手柱间当哥哥,身份不凡,我吃饱了撑着才会千里迢迢去盗取什么天丛云剑。对忍者来说,此剑只不过是把兵器而已,而我又恰恰是个千手,怪力加身,什么兵器劈不碎?非要这一把象征意义多过实战用途的剑? 甚至将我当初被追杀,火之国毫无半点反应都拿出来说事,说火之国大名为什么毫无反应?因为就是他指使的,他不跳出来就是心虚!连千手当时对我被追杀毫无反应,都能归咎于火之国大名强压千手不许他们出手帮我。 再加上世人皆知火之国“白鬼”肆意屠戮贵族不知凡几,为什么?因为都是火之国大名指使的,他在为自己征伐天下扫清障碍。还有火之国二殿下屡屡对贵族和忍族发难,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他爹要征战天下,这些贵族忍族都不过是炮灰而已,对注定要死的人还摆什么好脸色? 流言四起,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短短半月就传遍了天下。顿时天下哗然,火之国大名一向以宽待下属、慈和对人扬名,如今这些流言给世人展现了一个与往常形象完全不同的火之国大名。如果有心人细细思索,这些流言居然还很有逻辑。换而言之,这些流言可能都是真的。 这样一想,其他几国都坐不住了,连连发国书与火之国打嘴仗。其中诸多互相挖坑,互相攻讦,互相甩锅都没甚好提,不过是在抢占大义而已。 火之国大名面对这种局势火冒三丈,脾气愈发暴躁,连带对奈良鹿岛都十分有意见。为什么?因为叛出商会导致这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正是奈良鹿岛十分看好的人。奈良鹿岛长期将其带在身边教导,能不看好吗? 可惜,奈良鹿岛伤重,快一个月过去了,仍旧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他想骂也没办法,奈良鹿岛被自己看中的人差点杀死是事实,奈良一族经此一事在商会中的生意损失殆尽也是事实,只能说奈良鹿岛识人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辉夜冰木原重创葵氏商会逃回水之国。 感谢在2022-02-07 14:48:12~2022-02-08 13:2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琳、AKI-W 2个;赛尔玛、轻羽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轻羽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三十章 不过在我看来, 奈良鹿岛这一番表演就有些假了。他奈良一族又不是没有秘药,上次给我的那种效果就颇为不错,至于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还生死不知吗?我不信。还有奈良一族的生意损失殆尽?更是笑话。就算奈良一族都是吃干饭的, 没了奈良鹿岛便不行,可他们还有个坐到商会会长的高桥葵啊。高桥葵也是从奈良一族出去的,她还能看着自己娘家损失惨重? 不过商会诸方势力都有所损伤是事实,小徒弟这一番动作让商会实力骤然衰落下去。原本能供给忍族驻地还有盈余的物资,在小徒弟出手带走商会半数流动资金的情况下, 也渐渐出现问题。 忍族驻地物资短缺, 众忍族怨声载道。大名对此也十分恼火,由于我现在毒瘾渐深, 在大名看来我已然处于他的控制之下, 因此在我面前也不再摆什么架子, 当着我的面肆意发火, 肆意辱骂都是事实。 骂他麾下忍族不识好歹, 能归附于他是如此荣耀,他们竟还抱怨物资不足云云;骂水之国狼子野心,流言传得如此迅猛必有他水之国的暗中推动;骂我无能, 天丛云剑一事过去这么久了, 竟然还能让世人翻出来浑说…… 都是些无能狂怒的垃圾话。我在旁随侍只有一个想法:幸好这种脑残是自己的敌人。如果是盟友……没有如果!这种人我是绝对看不上的!又想了一遍如今的盟友, 我心气才顺了一点。不过老是听大名骂人也挺烦的, 我的小徒弟我都没骂过, 他怎么敢在这大放厥词? 我干脆舔了舔唇, 故意露出嗜血的表情, 语气轻飘飘道:“名主可要我去杀了他们?只需……再赐我一些‘妙药’即可……” “白鬼”以前可能还有脑子, 但现在,不好意思, 我没带那个东西。我现在就是个为了“妙药”可以灭人满门的工具人而已。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大名爆喝一声,怒火彻底被我点燃,一只爵杯猛然向我掷来。我略微偏头,避过直直朝脸袭来的爵杯,却还是被尖利的杯角划破额头。 “竟然还敢躲?!”见我试图躲避,大名怒目而视,一拍案桌就直直喝骂道。我当即跪下请罪,他却猛然将案桌掀翻,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砸了我一身,案桌顺着力道彻底朝我这边翻倒,在滚了半圈后,翻倒的桌角半边撞到我的额头才彻底停了下来。 “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大名仍不解气,上前几步踹倒我,见我忍痛蜷缩起来仍旧不吭声,又踹了几脚。说白了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过迁怒而已,不敢对其他人发火,也就只能在我面前叫嚣叫嚣了。 日向猿飞是护佑他安全的忍族,他若是欺辱太过,令他们离心,逼急了他们干脆撂挑子,以死换死也是有可能的;两位殿下是他儿子,他要是还想装什么父慈子孝,就只能对他们叱责几句;朝臣更是根基深厚,他如果还想要名声,就算他们指着鼻子骂他昏君,他也得捏着鼻子应下,顶多之后再让我私底下处理掉。 这样想来,我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出气筒。我身后并无势力,千手一族不能算我的后盾,千手柱间才是。可惜,我已被他下了毒,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即便他对我再如何,我为了所谓‘妙药’也不可能跟千手柱间说这些。 大名发泄了一番火气,这会倒冷静下来,又坐回高台开始思索。我顺势爬起来跪好,仍旧是那副渴求的样子,再度问道:“所以名主需要我出手吗?我只需要……一点点‘妙药’……呵呵呵呵……” 说罢我露出古怪的笑意,自顾自笑了一阵,又冲他提议道;“名主坐拥天下,些许流言又有何妨碍?他们迟早都得死,不如由我送他们一程?” “混账!”大名下意识大骂一声,却也没有再说话。 啊,这是在考虑我的提议?看来真被我带沟里了。 我又呵呵笑了起来,维持着跪地的动作没有起身,等着这位大名做决定。无论他想终止流言,还是想让水之国大名身死,都没有问题。“白鬼”都可以帮他办到。不过这后果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负责杀人,又不负责善后。 身后大门被轰然推开,数道急促的脚步身靠近,随后便是大殿下焦急的声音:“父亲,您为何又要召见他?如此杀星又岂会甘愿为父亲驱使?更别提他还是千手柱间的弟弟,身份更是不凡!” 这个“他”就是我,随着我被大名逐渐器重,大殿下也三番两次劝大名不要对我过于信任,因为我不怀好意。可是他不知道,他亲爱的父亲早就对我下毒,已经自认为能够完全控制我;他更不知道,他敬重的父亲早就暗令我屠戮众多敌人,其中不乏投入他麾下意图煽动他夺权的贵族。 可惜……老父亲的拳拳爱子之心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我作下诸多罪孽,不是好人,对他父亲也不怀好意,他父亲如此作为定是被我蒙蔽。 二殿下轻佻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随着一阵衣物淅淅索索的声音,面前投下一片黑影,声音渐渐转到我面前:“我们的‘白鬼’大人怎么这幅模样?还没死呐?” 面前衣物下摆中露出一只脚尖踢了踢我的膝盖,我循声抬头,望进二殿下那双含笑的眼中,也绽开一个微笑,语气轻柔道:“不劳殿下费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殿下大可放心。 “唉~”二殿下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干脆蹲在我身前,桧扇轻微地抬了抬我的下巴,调笑道,“你早点死,我就能早点放心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我低声笑了一阵,忽然收敛了微笑的神情,面色阴沉道:“迟早杀了你。”说罢我还故意觑了一眼旁边看着我们直皱眉的大殿下,也冲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眼神仔细打量他片刻,像是在评估该如何对他下手。直到他被我盯得神色渐渐难看,试图开口叱责,我这才收回视线,又规规矩矩地盯着眼前的地板不出声了。 二殿下听罢倒是笑了起来,自顾自展开桧扇把玩片刻,将其抵在我的头顶,侧头对大名道:“父亲,你看他都敢当着我的面说要杀了我,不如干脆杀了他吧。免得哪天他真的把我和大哥给杀了?” 说罢,他展开的桧扇倏然一收,又戳了戳我的头顶道:“这种满脑子杀杀杀的人,看着真是碍眼。说不定哪天杀心一起,我们一家子都得完蛋!” “怎么说话呢?!”大名听得又是心头火气,“混账!都是混账!你如此口无遮拦!真该学学你大哥!什么死不死!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就是活够了又如何?”二殿下嗤笑道,“我说错了?父亲你的名声被他带累至此,还想护着他?大哥都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父亲你还觉得他很有用?就他刚才跟我说的什么迟早杀了我。哼!我看我死之后就轮到大哥,火之国两个殿下都死了,火之国也没了!” “小弟!”大殿下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道,“你怎能对父亲如此无礼?什么你死后就轮到我,火之国没不没的,在浑说什么?!” “滚!”大名疾步走下高台,一脚将二殿下踹倒,在大殿下的阻拦下连声喘道,“快滚!逆子!逆子!滚去给我反省!” 二殿下不甚在意地起身拍了拍灰,哼笑一声就自顾自走了。他如今也中了毒,虽不如我严重,但脾气日益暴虐,愈发目中无人,愈发神经质,神神叨叨,总觉得天下人都想害他。这些表现虽然是我与他商议之后他故意表现出来的,但他的身体日渐消瘦下去也是事实,刚才大名那一脚绝对对他损伤不小。 身体上的伤势不轻,心上的伤恐怕已经麻木,如此父亲——如此区别对待的父亲,如此哥哥——如此装模作样的哥哥,即便他理智上早已知晓,但情感上却不会有半分好受。 不提二殿下有点令我担心的状况,他刚才那一番话实在精彩极了。我往大殿下那看了一眼,配合一句似是而非的威胁,就能让他领会到我的意思。 大名虽然与大殿下逐渐离心,但大殿下仍旧是大名属意的继承人,这一点我们撼动不了。大名老谋深算,手里底牌众多,我们不好下手。大殿下年轻气盛,容易为流言所扰,手里筹码不多,心思浮动,是个下手的好对象。 因为“白鬼”,此番大名与大殿下又有争吵。大殿下认为“白鬼”是个杀星,大名却知道他能够完全掌控我,大殿下的担心完全没必要,可惜他不能明说。于是这里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我放话说杀了二殿下的时候,大名可没叱责我。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和二殿下合伙坑大殿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那我到时候会不会真的杀了二殿下?以我刚才的表现, 大殿下当然觉得有可能。那我杀了二殿下之后,会不会轮到他?我刚才的那句“迟早杀了你”,回的是二殿下的话, 看的却是大殿下的人,我到底想杀谁? 大名如此不在意我,对我并未多加防范,某方面来说也是向大殿下展现了“他能控制我”这个事实。我说要杀二殿下的时候,大名没反对, 这会不会是大名的意思?那我之后会不会杀了他?会不会在他亲生父亲的授意下杀了他?二殿下所说的话对他真的一丝影响也无吗?恐怕未必。 我不需要大殿下现在就清楚地领悟到“我可能在他的父亲授意下杀了他”这个事实。我只需要在他心中埋下我可能对他出手的影子。什么是最可怕的?未知。 大名府偶尔遇到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不经意间转身盯着他打量的动作,见面古怪的笑容, 以及经常让他听到的我与二殿下争锋相对的“一定杀了你”之类的话语……慢慢来, 大名不信任大殿下的举动自会为我的行为找到合适的理由, 大殿下如此“聪颖”, 有诸多贵族附庸, 又有诸多下属为其“谋划”,他会动摇的。 会害怕自己的父亲杀了他,会忌惮我哪天真的让他人头落地, 会愈发垂涎大名的位置, 会逐渐迷失自己, 会在众人飘飘然的夸赞中觉得他的父亲老了——老糊涂了, 应该给他让位置了。 如果他动作慢了, 他的弟弟藤原大辅可就要将位置抢走了。君不见虽然大名剥夺了二殿下掌管忍族驻地的权利, 却也赋予他统领大名府家忍的职位——包括向来护佑大名的日向猿飞两族, 也尽皆交付于他之手。 一方面这点子权利直属于大名, 他想给谁就给谁,未来大殿下即位后想收回也只不过轻飘飘一句话就行, 二殿下在这个位置上是不可能拉帮结派,搞什么小团体来反对大名的。 另一方面,则是二殿下故意表露出的被害妄想症,他总觉得天下人都要杀他,他住的地方不安稳,于是撒泼打滚、几番恳求,只希望他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大名自然会满足,这个职位就点卯点到了他身上。 可是这在大殿下看来就是二殿下进一步掌权的铁证。大名府的武力都掌控在二殿下手里,若是二殿下想对他发难,大殿下能反抗吗?不能。 无论是我可能在大名的授意下杀他,还是二殿下可能夺位,这些怀疑都会经由我们安排在大殿下麾下的人一点一滴地渗入大殿下的心里,我们的动作也会在悄无声息间不断加深大殿下对此的认知,最终成为他夜夜不能安眠的梦魇,日日不能言说的恐惧,从而化为他夺位最大的动力。 最终这位被大名寄予厚望的藤原拓真殿下,被朝臣交口称赞的铁板钉钉的继承人,被天下人崇敬看好的大殿下,将在众多形形色色的面孔前,在众多魑魅魍魉的簇拥下,在众多幕后推手的推动中,为世人上演父子相残的最精彩、最盛大的剧目。 *** 这一切大名知道吗?他不知道,他看不出来。“白鬼”中毒愈深,开口闭口都是杀杀杀,除了对他依旧恭敬外,对谁都是那副看着想杀人的死样子。二殿下脾气乖戾也是事实,两个中毒后愈发没脑子的人,以前就争锋相对,现在开口闭口杀了对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至于二殿下夺位,这就更不可能了。大名心中从未有过让二殿下继位的心思,明面上他将大名府的武力都交由二殿下管理,实则二殿下接手后才发现其中最顶尖的武力如日向猿飞之流,他们的生死仍旧在大名的掌控之中。 日向我清楚,“笼中鸟”可以控制他们,可是猿飞?猿飞竟然还有把柄在大名手里?这点我倒是未曾听闻。二殿下只得耐下性子,寻求机会探查猿飞被大名掌控的秘密。只要这两族的把柄握到我们手中,那对付大名就不是什么难事。没了日向的白眼,没了猿飞的顶尖武力,剩下的忍者不足为惧。 *** 这一切大殿下察觉得出来吗?他察觉不出,不可能发现不对劲。朝中两位殿下,二殿下一副天下人都要害我的样子,谁会投奔?但凡朝臣有点脑子,靠向大殿下,或者对大殿下微微示好才算正常。 我们安排在大殿下麾下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枚棋子。只需要情报到位,那些投奔大殿下的门客中看得清楚的、性格谨慎的,投奔路上出点什么小问题,或者投奔之后被人排挤不得重用,乃至愤愤离去也是寻常。不过都是些小手段,只消让大殿下麾下多一些急躁之人,多一些短视之人,多一些心思狠毒之人,多一些渴望“从龙之功”之人,这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白鬼”每次遇到他都盯着他这事,谁会在意?我对谁都是那副样子。而他听到的什么杀不杀之类的威胁,我也是跟二殿下对喷,又没对他出言不逊,顶多看他几眼,他能说什么?更别说二殿下掌控大名府武力之事更是他的父亲亲自安排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只能将恐惧埋藏在心里。 *** 那次大殿下与大名的争执毫无疑问没有结果,大名不愿跟他谈及我的事情,大殿下也不愿放弃劝说大名远离我,双方谈话只得不了了之。当然,我现在不是出气筒吗?于是我又被关禁闭了,明面上还断了我的“妙药”。虽然我手里有二殿下私底下给的那一堆糖,可是我也不能拿出来吃,不然会被监视我的医忍发现不对。怎么办?只能在牢里发疯了。 过了月余我才被放出来,卜一出来就接到了带领小支忍族联军去雨之国为大名抢夺金矿的任务。对,没错,就是“忍族联军”。大名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副“老子就要征战天下,你们能耐我何”的模样,明目张胆地将所谓忍族驻地什么众忍族聚居地变成了忍族联军。 商会塌了一半,他未来征战天下的资金缺了这么大的口子,而在水之国这一番动作将他的野心都掀出来后,商会再想如之前那样敛财已然不可能,因此大名对雨之国的金矿愈发势在必得。 再加上忍族驻地那几个“领头人”见奈良鹿岛重伤,还隐隐有被大名厌弃的趋势,这正是他们在大名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因此自告奋勇出战,想率他们麾下的众忍族为大名夺取这一座金矿。如此瞌睡来了就递枕头的事,大名岂会不允? 不过杂碎就是杂碎,他们先去的一波听说被风之国和土之国揍得有点惨,人员伤亡不提,连补给都被两国抢了去。真以为有了什么忍术基础教材,学会几个忍术就能抖起来了?太过天真! 因此大名才忙不迭将我放了出来,奈良鹿岛还出了力,大名派他统领第二波忍族前去支援的时候,他向大名要了我,说是缺高端战力,还需要我出手。 对此我只有一个评价:全是屁话。他看到雨之国头一波忍者的现状会猜不到忍者联军的惨败是我下的手?我早就跟他说过之前忍族驻地的“领头人”还有用,有用有用——可不就应在了这场战事上吗?最合适的背锅侠。 为什么忍族联军如此不堪一击?因为他们没管好。为什么世人会相信这条理由?因为能够解释的人已经回不去了,死人是不会辩解的,宇智波空在雨之国等着他们。 我早已给过他名单,他不会放过如今忍族驻地这群“领头人”,乃至他们麾下诸多杂碎,此次正是清洗杂牌忍族的时机。那些嗜杀成性的,狗眼看人的,不服管教的,诸多杂碎都会在这一次雨之国金矿争夺战中被一一清洗,留下的只能是会乖乖听话的忍族。 *** “我们的‘白鬼’大人别来无恙?”一与奈良鹿岛率领的忍族联军汇合,我就看到他捂着胸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托福,还成吧。”这是伤还没好?不至于吧。这都过去多久了? “‘白鬼’大人智计无双,有没有料到如今的局面啊?!”他还是那种阴阳怪气的调调。 真生气了?不至于吧。最近局面没什么问题啊?我想了想最近的动作,好像没什么大事,只含糊不明道:“不如鹿岛大人聪颖。说吧,把我弄过来有什么事?” “被自己人背叛的感觉如何?”见帐篷中无人,他也不再装什么伤势虚弱的样子,放下捂着胸口的手转而抱胸嘲讽我。 小徒弟的事?也不算背叛吧。我淡定颔首道:“还不错,孺子可教也,说明他跟在你身边那些手段没白学,出手时机不错,跑回水之国之后的动作也很出色。” 奈良鹿岛被我气笑了:“他到底跟你什么关系?我开始还以为是你收的徒弟或者亲近的下属之类,万万没想到他给我来这么一出。嗯?葵氏商会都被他搞垮了一半你还夸他干得不错?” “没有他的这番动作,大名也不会这么心急想要金矿。”我反驳道,“葵氏商会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干那么大干什么?我没有送钱给大名养他手底下那群忍族联军的意思。” “难道他这番动作是你指使的?”奈良鹿岛听出不对劲了,低声道。 “不是。”我干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干。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干的效果不错,阴差阳错帮了我们大忙。”至于是不是真的“阴差阳错”,奈良鹿岛没必要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的计划进展顺利,忍族联军正在被清洗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行。”奈良鹿岛气极反笑, “你就装吧,死要面子活受罪。接下来你想怎么办?这次金矿之争是你的手笔吧?” 难道他觉得我是硬撑着不愿意承认被人背叛吗?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有点无奈,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小徒弟的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只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轻声道:“等到了雨之国,你找个机会安排我们出去,我带你见一个人, 雨之国的诸多事宜你们商量着来就行。” “谁?”奈良鹿岛狐疑道, “我们商量着来就行?你带我见的人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够左右战局?还是在雨之国这种势力繁杂的地方?” “你见到之后自然就知道了,可能你还认识。”我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 万花筒的威力自然不凡, 更别说宇智波空本就不是什么草包, 雨之国这次金矿之战如没有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参与, 他就是整个战局中最强的战力, 想左右战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脑子还很好,奈良鹿岛应该见过这位被宇智波精心培养十数年的继承人才对。 “可以。”奈良鹿岛见我如此故弄玄虚也不着急,又恢复了他一贯懒洋洋的样子, 没精打采道, “你既然这么有把握, 那我就不担心了。反正我就是个挡箭牌, 出了事自有你顶着。” *** 奈良鹿岛够聪明, 一到雨之国就安排我去破坏其他两国的补给线, 这就给了我在外独自浪的机会。其后不过半日他也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奈良一族既然为魁首, 自然要身先士卒之类的废话, 狠狠激了一波忍族联军感激涕零的心态,之后便大摇大摆地带着数位族人也出了临时驻地。我与他便在早已商定好的见面之地汇合, 带着他去见了如今尚在雨之国把控局势的宇智波空。 “宇智波空?!” “声音小点,不要大惊小怪。”我嫌弃地看着旁边震惊到失声的奈良鹿岛。 “鹿岛君,好久不见。”宇智波空略微抬起斗笠,冲他温和地笑道。 “你……你?”奈良鹿岛吞吞吐吐半晌,又猛然扭过头盯着我,“你们怎么会搅合在一起?!更别说他应该早就是个死人了才对?” “什么叫‘搅合’在一起?”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我反驳道,“总之雨之国的事你们商量着来,最终目的有两个,第一,我要现在忍族联军里的杂碎们都给我死;第二,我要风之国和土之国‘深刻’认识到忍族联军的威胁,要让他们知道千手和宇智波迟早也会被大名收归囊下,要让他们率先联合起来对火之国发难。” “等等?”奈良鹿岛听罢脸都青了,“你们搞出金矿的事不止是为了清洗忍族联军?什么叫让其他大国联合起来对火之国发难?” 宇智波空习惯了我时不时便脱口而出的惊人之语,这会倒很平静,只询问似的看向我:“时机到了?” “差不多了。”我颔首道,“千手和宇智波被打压到现在也差不多了,总得让我们的大名意识到他还得倚仗千手和宇智波抵抗其他几国才行,不然总想着让两族对砍算什么事儿啊。” “什么叫‘让两族对砍’?”奈良鹿岛神色更难看了,这会也顾不得这是千手和宇智波的事,他一个奈良不好掺和,直接出口问道。 “大名一直在挑动两族对立,削弱两族实力。”我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隐隐有所猜测,干脆挑破道,“你们奈良一族不是忍界豪族,所以受到的针对没有千手和宇智波多,可能察觉不出来,但贵族一直在削弱忍族力量是事实。” “所以你干这些是想让火之国忍界彻底联合起来跟火之国贵族——不,跟天下贵族作对?”奈良鹿岛反应倒快,电光火石之间就把我这一连串的动作都串联起来。 “联合没错,但什么叫‘作对’?我没那么蠢。”我肯定了他的一部分猜测,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放心,我没蠢到跟你口中的‘天下人’作对的地步。” 宇智波空在旁边没有发话,只神情略微有些古怪。行吧,我知道他了解我大半的动作,认为我这是想在火之国中再立一国,可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忍族联合建国哪是那么容易的?届时天下群起而攻之,光靠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两人怎么招架得住?做人还是要现实一点。 “总之,有事你们两商量着来。”我手指虚虚点着他们二人道,“你们一个是策划金矿事件的幕后黑手,又有万花筒写轮眼傍身;一个是忍族驻地明面上的最高统帅,智计出众。完成这两个目标应该不是问题吧?另外宇智波空在外化名是‘海月冥’,对着外人就别什么一口一个‘宇智波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宇智波家大公子诈尸了呢!” “可不就是诈尸了吗?!”奈良鹿岛气道,“你还说我可能认识,我把我认识的跟你有点关系的都想过了,甚至柱间大人我都考虑过,万万没想到你居然给我弄了个‘死人’过来,居然还有传说中的万花筒写轮眼?!” “那你觉得我挑的人如何?”我神色不变。 “十分优秀。”奈良鹿岛憋屈道,“优秀到出乎我的意料。原本我认为想达到你的目的,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可现在看来,只要我们不犯蠢,达到这两个目的一点困难都没有。” 宇智波空微微一笑,露出他斗笠下一双猩红的眼睛:“鹿岛君,请多多指教。能与以智计闻名的奈良一族的继承人合作,也是我的荣幸。” “不敢当。”奈良鹿岛无奈道,“在小扉间面前我可当不起这一句‘以智计闻名’。” 假装没听到他挖苦的话,我强调道:“寒暄到此为止。既然你都说了‘达到这两个目的一点困难都没有’,那我就拭目以待。此次行动‘白鬼’全程听令,你们想如何做,你们要如何做,我都不管。” 见他们都神情诧异地望过来,我竖起一根手指,嘴角微微扬起:“只一点,目的要达到。相信宇智波和奈良的继承人不会令我失望,对不对?” “你不管?”宇智波空还没出声,奈良鹿岛反倒被我这一举动弄得十分意外。 “我为什么要管?”我略微歪头看着他道,“人我带你见了,目的告诉你了,情报分享给你了,我本人也随时待命了,我还要管什么?” “这种要命的事,你就这么放心当个甩手掌柜?”奈良鹿岛有些接受不能,神情十分恨铁不成钢,“你就不怕我们给你弄得一团糟?” “那你们会吗?”这是什么心理?干活还希望别人乱插手?我十分不能理解,“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什么只能等着旁人照顾的残障人士,还需要我追着给你们喂饭吗?我又不是保姆,何必事事关心?” 话音刚落,对面两人霎时间变了脸色,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难道我说错了?我状似恍然大悟道:“啊,那你们就是对自己没信心?想让我给你们一点鼓励?” 我上前拍了拍这两人的肩膀,随意道:“相信你们会干好的,你们加油。” “千手扉间,你快滚吧!” “千手扉间,你快滚吧!” 两道同样愤怒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影子束缚术和漫天飞舞的手里剑一同向我袭来。我迅捷地跃身向后退去,带着一句尾音消失在林间:“你们好好商量,‘白鬼’大人现在要去破坏敌人的补给线了。”这两人真是不经逗啊。 奈良鹿岛为什么问那句话?宇智波空为什么一直没怎么出声?他们都在等着我发话,等着我给他们安排该如何去做,实在没必要如此。他们有这个能力去做接下来的事,我为何还要事事操心?万事能者居之,即便我亲自策划,我也不能保证我会比他们做得更好,因此我完全不必亲力亲为。 既然选择他们二人作为这次行动的执行者,就说明我充分相信他们的能力,充分相信他们会完成得很好,充分相信我没必要插手。我只需要告诉他们我想达到的目的便可,至于他们如何完成,我不会去管。 这一点他们最好早点习惯,不然未来建村之后难道还事事都要过问我吗?村子是他们的,又不是我的,也合该他们自己操心才对。 在我明确跟他们表示了接下来我都不管事的讯息后,他们倒也没让我失望,干得十分不错。只令我略微郁卒的是,我说什么“白鬼”全程听令,他们还真就把我当成什么苦力了!不是派我去截断风之国的补给线,就是各种暗杀什么小头目之流。 总之奈良鹿岛将他对大名说的什么冠冕堂皇的屁话,如“缺乏‘白鬼’这样的高端战力”等落实得相当到位。这几个月来,我基本就维持着回临时驻地,出任务,回临时驻地,再出任务这种状态。我合理怀疑他们这是在合伙折腾我,可惜我话都说出口了,也不能反悔,真是憋屈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雨之国暗地里的清洗活动在宇智波空和奈良鹿岛的策划下顺利进行。 感谢在2022-02-08 13:39:13~2022-02-10 08:1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琳、咸鱼好闲、寒星、箬米团、赛尔玛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琳 10瓶;卷柏秦艽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的心情十分不好, 连带我整个人的气势都可怕起来,再加上我因为毒瘾渐深而日渐消瘦的外表,苍白毫无人气的皮肤, 阴郁的神色,红得发黑的双眸,略微干枯的白色短发,偏低的体温,乍一看根本不似活人。 只要我一出现在雨之国临时驻地, 不夸张地说, 我周身十米瞬间就会空出一片。临时驻地如此,大名府也如此, 曾经见我还会寒暄几句的大名府众仆从现在看到我也是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 两股战战, 几愈奔逃, 若不是他们还肩负着替我通传引路等职, 怕是下一秒就要消失在我面前。 当然,我如此样子对于大殿下来说则更加深了他的恐惧。曾几何时,面对我言谈自若, 甚至还敢当着我的面与大名进言, 言语中视我为洪水猛兽的大殿下, 如今见了我却会回避我的视线, 微不可见地侧身避开, 甚至身体都会下意识后退几步。 这真是……不经吓啊, 大殿下。虽然他本人可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每次见我都摆着一副正颜厉色的样子, 可他身体下意识的动作却不会骗人,不过色厉内荏而已。如果不是他这几月召见宇智波愈发频繁, 身边也从几月前就开始跟着几个宇智波的忍者,以及他最近才表现出来的身体对我下意识的畏惧,我还真差点被他骗过去了。 当然,以上情报来自于宇智波泉奈。离族太久的宇智波空可能对如今宇智波的情况不了解,但宇智波泉奈可是宇智波的二把手,而且刚“死”没多久,宇智波族内格局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极大变化。 我只消将大殿下周围跟着的宇智波简略跟他形容一番,他就能推测出这几个宇智波定是接了长期护佑大殿下的任务,不然也不会派这几个人来,这些都是擅长护佑任务且实力高强的宇智波。 甚至我还有一个猜测,大殿下说不定还让这些宇智波检查过他有没有被我下幻术。不然有段时间那些宇智波也不会每次见我都一副探究的模样,连写轮眼都开了。我又没疯,怎么会在大名府内动手?他们这恐怕是在防范我对大殿下用幻术吧? 可惜,幻术一道我还真没什么天分,到如今用得还算顺手的也只一个黑暗行之术。而且这个术在我奇奇怪怪的改造下,它的主要功能已经不是什么蒙蔽敌人的五感方便我杀人了。 它成了个忍术版的幻灯片,利用查克拉制造黑幕,只要减少查克拉的供应,这个术就会从蒙蔽敌人的五感到只能遮蔽敌人的视线,而这种遮蔽其实也是一种幻术。再然后在这一片黑暗中,施术者想制造什么幻觉就比较容易,比如什么忍界联军行军路线,雨之国的地势,各国可能埋伏的兵力等等,堪称完美版的活点地图,还能心随意动,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因此这个术倒成了我与宇智波空、奈良鹿岛开会的首选,甚至跟宇智波泉奈开会时,我懒得解释的时候也拿这个术来应付,想知道什么幻觉里都有,实没必要再来问我。 对于我的此种行为,宇智波空和奈良鹿岛倒是接受良好,甚至他们也开始跟我学着用这个术来开会,倒是宇智波泉奈一开始适应不了,每次我一结印他的万花筒就露出来了,导致我完全没法对他施术,也就谈不上让他看到我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我也能理解,毕竟我在战场上用得多,他经常被我搞得五感尽失,随后便只能任我从他身边溜走去杀他的族人。可是这个术实在是太方便了,他在眼馋许久之后终究慢慢适应下来,于是皆大欢喜。 另外关于他的万花筒,我猜得不错,我的力量确实能让他的写轮眼进化,甚至进化到永恒万花筒都不是问题。不过也仅限于他,跟他实验的时候我的力量不知多少次完全破坏了他的眼部经脉,甚至有几次他半个脑袋都被我的力量轰碎过,以正常人的身体强度,这种进化方式是万万不可取的,也就他的身体是魔气所化,伤了还能补回来,才能承受我如此狂暴的力量。 因此,我本想着让宇智波空的万花筒也进化一下的打算也只能胎死腹中。在我遗憾的目光中,他三令五申不准我对他亲爱的空哥出手。没办法,觉醒兄控之魂的弟弟就是这么护着他亲爱的空哥。 不过难得他有事求我,我索性干脆问他为何愿意安安分分地待在星之村。在我的设想中,离开神树残骸过远会对他的灵魂有损这点事完全不能成为束缚住他老老实实待在星之村的理由。毕竟没什么印象的空哥哪比得上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斑哥呢? 更何况他在之前刚得知千年前忍者的真实历史时,可是气冲冲地暗中跑去过铁之国。以他的能耐,一去不回直接回族也是寻常,更别说他居然还憋着气回来了,而且还居然肯接手星之村的事,天天对着一群以前的敌人——千手,也没给他们下绊子,真是稀奇。 之前宇智波空常驻雨之国时,我一有空就往星之村跑,除了日常教导宇智波泉奈以外,也是为了防范他突然发疯把我这一群下属给人道毁灭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干得很不错,跟以前战场上咬牙切齿追着我砍,开口闭口都是“卑劣的千手”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宇智波泉奈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问我:“那你呢?你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又是为了什么?你是千手的二把手,千手是忍界豪族,千手柱间又对你如此信任,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过不了?就算你不忿忍者必须接任务之事,以你的实力,你单凭任务就能活得很好,甚至你就算叛出千手也能逍遥自在,你又是何必呢?” 没等我回话,宇智波泉奈自顾自说了下去:“空哥之前就找我谈过,他不反对我回族,不论我是想留在星之村还是回宇智波他都会想办法,甚至他的万花筒他都可以让我带回族,但是他只要求我不能将如何复活和星之村之事告诉其他人。” “我刚复活时从未想过我会留在星之村,从未想过我竟然会跟你千手扉间合作,更从未想过我竟然会统领一支由千手和宇智波组成的势力。可是……”宇智波泉奈低吼道,“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一个从千年前活下来的敌人一直在对我宇智波暗中出手,空哥被他算计致死,连带我也在他的算计下死亡,甚至他一直在对斑哥虎视眈眈,可以想象得到未来他绝对会对斑哥出手,这让我如何能忍?!” “贵族竟然一直在打压忍族,都说我宇智波向来与贵族交好,何其讽刺?!我以为的盟友都是些豺狼虎豹,我以为的敌人却是跟宇智波差不多下场的可怜虫,我以为的宿敌竟然一直在为宇智波的未来努力,这让我如何接受?!” “我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忍者要靠任务为生,要和贵族搞好关系,要压下敌对忍族的气焰。可是你告诉我,忍者也是人,忍者为什么不能干其他事情?忍者为什么只能为贵族卖命?更何况和贵族搞好关系有什么用?该打压我宇智波一族的时候他们也从不手软!这让我如何甘心?!” “我们忍者比之天下人犹如一滴水之于大海,如此悬殊的人数差距,我竟然还要遵循什么压下敌对忍族气焰的教导。我既已知道这些,我又如何能下得去手杀死同样身为忍者的敌人?!” 说罢宇智波泉奈沉默良久,复又开口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几月都在关注宇智波的情况。我死以后族内鹰派的气焰渐消,族内已有反战之声。斑哥他本就渴望和平,而且即便他是永恒万花筒,也只能堪堪与千手柱间对战,却不能彻底压倒性地战胜他。长此以往,宇智波向千手低头是迟早的事。” 分析得不错。千手与宇智波的局势确实如他所言,恐怕不久之后大哥就能战胜宇智波斑,压着宇智波签署什么“结盟条约”了。 “如果我回族……宇智波确实能支撑更久,可这样一来只会多出无谓的牺牲。”宇智波泉奈侧头盯着我认真道,“没有你在的千手,大名定会认为宇智波势强,不论真假,你都会诱导大名朝这个方向想。那时我宇智波除了被大名不着痕迹地打压以外,没有任何办法。” “更何况你也不会干看着千手被我打压,一定会暗中出手。我没有信心能一次不落地破解你的算计。而你只要成功一次,对我宇智波就是巨大的打击。”说罢他叹了口气,神情颇为不甘,却也干脆道,“有你这样的敌人实在可怕,既然我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而且宇智波也能从中得到好处,那我不如成为你的盟友。”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宇智波泉奈谈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这么警惕我?我不可置否道:“听说宇智波斑最近情况不太好?你放得下心?”我最近在大殿下身边都没见到过宇智波斑的身影, 这不是个好的信号。要么宇智波族内有变,他作为族长必须坐镇族内;要么他的权利被分割,宇智波族内对他有意见, 转而换了负责与贵族接头之人。 “放不下。”宇智波泉奈摇头道,“斑哥渴望和平,局势却推着他在战场上与千手柱间相争,他身后就是宇智波,他不能后退。可我一死, 族内再无人调和他与族中长老的矛盾, 族中长老对他与千手柱间相争多年却毫无胜算十分不满,族人也对他待众多贵族不如空哥圆滑有些意见。” 我没忍住, 控制不住笑了一声, 见宇智波泉奈疑惑地看过来, 又连连摆手道:“没事, 你继续分析。”就宇智波斑那个样子, 我还真想不出来他跟贵族好好相处是什么情形,将宇智波空日常的假笑和那些七弯八拐的客套话套在宇智波斑身上我就想笑。更别说宇智波泉奈说的什么“十分不满”“有些意见”,我看何止是“有些意见”, 恐怕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吧。 宇智波泉奈狐疑地盯了我一眼, 只当我发疯, 又继续道:“这次大殿下身边的宇智波其实不是斑哥的班底, 是族内长老麾下。如果我还在,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些人接近大殿下。毕竟只有与大殿下交好, 斑哥的地位才会更稳。跟在大殿下身边长期护佑这种任务, 自然要交给自己人才行。” “你们族内是怎么回事?有这么个在战场上为你们宇智波打生打死的族长还敢嫌弃?没了他的话, 宇智波只会更快地衰落下去。这点他们想不到吗?”我不是很能理解宇智波族内高层的脑回路。就这种单纯好骗还战斗力高的族长,上哪找去?不好好供着反而玩什么排挤? “唉……”宇智波泉奈罕见地没生气, 反而叹息道,“因为有对比……因为有空哥珠玉在前……我虽然对空哥没什么印象,可族内众多长老对他却十分满意,尤其是在斑哥成为继承人之后,这种对空哥的怀念和对斑哥的不满就愈发明显。而且族内有部分长老其实看得很明白,宇智波与千手继续争下去只会输,之后也就不需要斑哥这种能与千手柱间抗衡的战力了。” “不止吧?”我不可置否,“宇智波空再怎么厉害在你们眼里也是个死人,即便因此对宇智波斑不满,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你们族内有人垂涎族长之位?借着怀念宇智波空的借口?” 见宇智波泉奈有些难看的脸色,我轻笑一声,笃定道:“是不是大殿下身边那几个宇智波的后台?既然他们知道以后不需要宇智波斑了,提前做点准备也是应当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猜的一点不错。”宇智波泉奈面色铁青,却还是如实回道,“他们心大了。他们本就有意族长之位,我还在时尚能压制住他们……可我一死……斑哥本就对这些争权夺利之事十分厌恶,他更不耐烦耐心与他们周旋,最终结果只会让这些人进一步攫取族内的权利……若我回族……” 之后的话他没说,我也能猜到。千手、宇智波、忍族联军三方联合的日子就在眼前,届时便是他能回归族内的日子,那些现在趁着他“死亡”试图夺权的宇智波,待他回去后决讨不了好。宇智波泉奈再怎么说也是能年纪轻轻就坐到宇智波二把手位置上的人,这种人又岂会容易应付?估计待他回族后,宇智波族内少不得要有一番动荡。 “不远了。”我没有隐瞒他的意思,“忍族联军马上就会遭受其他几国联合发难,千手和宇智波离加入战局之时不远了,等他们僵持个几月,千手和宇智波想不低头也难。生存物资被大名卡着,日常任务被忍族联军抢走,族内反战声浪高涨,那群长老会做出决定的。” “能……能确保万无一失吗?”宇智波泉奈低声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天下人不会都这么蠢的,他们会眼睁睁看着火之国内千手、宇智波、忍族联军三方结盟?” “谁说结盟了?”我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这三方只是在大名的逼迫下勉强联合,待战事一了,这个脆弱的联盟就会分崩离析,只要让天下人知道这一点就行。至于内里如何,他们没必要知道。剩下一个清楚内情可能会发现不对劲的大名,待结盟一成,他就可以去世了。他一死,三方还结不结盟,三方结盟维持多久,都是我们能把控的事。” “更何况——”我轻笑一声,悠悠然伸出一根手指道,“以前为什么不能结盟?第一,大名需要千手和宇智波互相掣肘。可现在其他几国大军压境,他再玩什么千手和宇智波互相制衡的游戏就太蠢了,他再不情愿也得捏着鼻子让千手和宇智波联合起来对敌。更别说如今他手底下有忍族联军,手里捏着力量,胆气上来了,自然不会对千手和宇智波那么忌惮。” 我又伸出一根手指道:“其二,贵族需要忍界豪族强强对抗,自我消耗。可惜啊……” 我笑叹道:“现在火之国贵族被我杀得噤若寒蝉,大名如此专横,他们敢出声吗?至于其他几国贵族,火之国都跟其他几国打起来了,我们还需要在乎其他几国贵族的针对吗?再如何千手和宇智波也是火之国的忍族,其他国家的贵族意图插手火之国忍界,究竟是何居心?” 我接着伸出第三根手指道:“其三,其他忍界豪族和其他几国的态度,重要吗?都已经是敌人了,他们即便昭告天下千手、宇智波和忍族联军结盟将会统一火之国忍界又如何?都是他们逼得啊。他们若不联合起来对火之国发难,我们会联合吗?” “呵呵呵。”说罢我侧头看向宇智波泉奈,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笑容,“宇智波泉奈,你说,届时天下人就算知道这三方结盟,又能如何?战火是他们挑起的,忍族联军是大名下令整合的,敢出声的贵族是大名下令杀的,千手和宇智波也是大名逼着联合的,与我们何干?” “啊~”我整个人都往后仰去,没什么精神道,“你只要记得,三方联合后,正式对敌前,就是是我们这位大名的死期,这就够了。只要他一死,就算火之国众人发现三方联合早有预谋也为时已晚。” “你……”宇智波泉奈被我不自觉溢散出的杀气所慑,下意识显露出他那双永恒万花筒,屏息着盯了我良久良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真是可怕啊……千手扉间……整个天下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恐怕直到最后,能够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你推动的人也寥寥无几……” “唔……”我眯了眯眼睛,有些不适应过于明亮的天空,轻声道,“阴谋诡计自然还是要掩藏在层层叠叠的黑暗之中,能让别人猜到的,要么是计谋不够高明,要么是幕后之人有意为之。” “那你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宇智波泉奈不解道,“你的‘有意为之’又有什么目的?” 长本事了啊,泉奈小朋友,居然敢当面问我,也不怕我把他带沟里,看来他现在真对我放下防备了。我也没瞒他:“以备不时之需。我之后可能有段时间不能出来,大名那里我还得加把火,估计又要被关了。黑绝也没动静,我不觉得他会放任我在外这么谋算。要知道我破坏过他无数的计划,他不会就这么放过我。” “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事就去找二殿下。他办不了的,你去找奈良鹿岛、上杉夫人、高桥葵,找你空哥也行,总之到时候情况有变,你们就商量着来。目的我都告诉你了,出点小问题你应该能解决,对吧?”我干脆将诸多盟友都告诉宇智波泉奈。 “你……你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宇智波泉奈迟疑道,“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对?身上还带着你之前吃的那种糖的味道,你到底吃了多少?” “不是什么大事。”我又打了个哈切,懒洋洋道,“大名控制人的一点小手段而已。” “什么?!”宇智波泉奈听罢失声道,“千手扉间你是猪脑子吗?!大名能控制你这种级别的忍者的手段又岂会简单?还说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小屁孩,口无遮拦,什么叫“猪脑子”?我没有跟他计较的心思,无奈道,“清醒点,泉奈小朋友。你觉得大名会这么轻易相信一个千手的二把手吗?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宇智波泉奈长谈。 斑扉结婚预警,不能接受的现在跑还来得及。 作者要开始撒狗血了,要开始神展开了,要开始放飞自我了。 感谢在2022-02-10 08:20:22~2022-02-11 08:07: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琳、弃坑简直神烦!!、咸鱼好闲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瘈鳷櫍 5瓶;轻羽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见他神情不忿还要开口, 我强打起精神打断道:“总之,我接下来可能没空来你这边,你也别管我。见不到我, 你直接按照预订的计划走就行。无论是大名想对我出手,还是黑绝想对我出手,你都别管,你们的计划要紧。现在局势如此,别为了我打乱整个计划。” 见他沉默地盯着我不发一语, 我补充道:“甚至我可能也会成为你计划的一环, 懂吗?‘白鬼’身为千手柱间的弟弟,这一重身份还是很有用的。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必知会我, 也不必想着什么该如何保全我之类的没用的东西, 甚至你想利用‘白鬼’也行, 总之一切你看着办。” “你想干什么?”宇智波泉奈一副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的表情, 神情警惕道,“你又有什么要命的计划?” “你想多了。”我又打了个哈切,“没有计划, 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大名那还好说, 顶多被关起来, 只要我还有用, 他就不会杀我。关键是黑绝, 这么久没动静, 我不相信他会就这么潜伏下来。 他想利用羽衣一族研究宇智波的写轮眼, 被我搅合了;他想暗中出手令千手和宇智波互相残杀, 被我搅合了;他利用宇智波泉奈对宇智波斑出手,也被我搅合了;甚至他自身想偷袭我, 都被我重伤……林林总总,我们之间早已不死不休,我不信他会就这么看着我的计划顺利进行。 无论是千手和宇智波结盟,还是宇智波泉奈、宇智波空尚在人世,这对以挑拨千手和宇智波为己任,以痛苦绝望诱导轮回眼现世的黑绝来说,都是不可宽恕之事;无论是我意图整合火之国忍界,还是我四处破坏神树残骸,这对以混乱杀戮为乐、以星球之力为源的黑绝来说,都是不可容忍之事。他迟早要对我出手。 此时,一个被大名下手惩戒得奄奄一息的“白鬼”即将呈现在他面前,他真的不会心动吗?我猜他会的。星球意志之前说过,我的本源之力便可灭杀黑绝,可我抓不住他,只有等他主动附身于我,利用水户姐已经完成的术式——灵魂禁锢术,将他禁锢在自己体内,随后才能用本源之力灭杀他。 经历过数年前他被我重伤一事之后,他不会贸贸然出现在我面前。只有我重伤甚至濒死,他才有可能放心在我面前出现,甚至……就像控制宇智波泉奈那样,对我加以附身。我身上诸多谜团,他肯定也想弄清楚我为何对他这么了解,为何对他如此忌惮,甚至我为何对他的目的都一清二楚。 说实话,我还挺期待黑绝找上我的,总比找上宇智波家三兄弟比较好。虽然万花筒已然能察觉到黑绝的存在,可是察觉不代表能应付。对于这个活了千年的敌人,我十分忌惮。千年的时光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最大的差距,哪怕是个白痴,活了千年也会成为智者。 更别说黑绝千年来一直在暗中筹谋,世间阴谋迭出必有他的手笔。对于这位阴谋家,我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他知晓的真相,他备下的暗手,他千年来的筹谋,我对此十分感兴趣。他如此想知道我的秘密,我不也是如此?且看着罢! *** 知会过宇智波泉奈后,我便真的再也没有去过星之村。除了日常接取奈良鹿岛下达的任务以外,便是在大名府听令。随着战局愈发混乱,其他四大国纷纷参战,不提本就欲争夺雨之国金矿的风之国和土之国,连火之国另一端的水之国和雷之国都卷了进来。 我猜小徒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听说水之国大名如今身边出现了一个辉夜的少年,大名对其十分器重,甚至亲口对辉夜一族如今的族长说出“他可为辉夜下一任族长”这种话。辉夜一族毕竟是人,再怎么疯癫也需要吃喝拉撒,如果辉夜一族还想在水之国混下去,他们捏着鼻子也得迎接小徒弟回族,虽不至于真将大名的话奉为圭臬,但也不能轻慢小徒弟。 有了在葵氏商会一待数年的小徒弟作证,外加他带回去的诸多能赤空格裸裸地展现火之国大名征伐天下的野心的资料,水之国大名不信也得信。正好此时风之国、土之国与火之国僵持不下,这两国也必然乐于再拉一个水之国作为帮手。 这片大陆上拢共五个大国,四个大国都准备开战,那剩下一个雷之国肯定也得跟上。摆在雷之国面前的局势就是火之国势弱,谁赢就帮谁,这个道理世人会不懂吗?因此,四国正式联合,威逼火之国放弃雨之国的金矿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当然,明面上理由是这个,私底下四国都想借着这次机会狠狠从火之国身上刮一层皮,谁让火之国地理位置最好,物产最丰饶,国人生活最为富庶呢? 四国联军一出,即便奈良鹿岛智计百出,也无法缓解忍者联军溃散的趋势,火之国大名再如何不甘愿,也只得捏着鼻子开始给千手和宇智波下达联合作战的战争任务。在数月的互相厮杀之后,在数月拿不到足额的战争任务维持生存之后,千手和宇智波终于能够在大名的打压下喘息片刻——以血染战场为代价。 同时,大名也知道了大哥在战场上开口闭口就是“结盟吧”的天真举动,甚至还试探我对此的看法。我只有一个回答:“名主需要我出手杀了他们吗?只要……赐我一些……‘妙药’即可……”。 不好意思,“白鬼”现在只知道杀人和要“妙药”,已经不存在脑子这个东西了,以前还能条理清晰地分析千手柱间很强大,自己打不过千手柱间云云,现在为了“妙药”什么都干得出来。 甚至我与二殿下屡屡发生冲突,有一次二殿下又在我耳边念叨什么死不死的,我直接拔剑给二殿下串了个透心凉——顺便洒了大殿下一身血。当然,出手时机是商议好的,伤势也是可控的,不存在什么失血过多死亡的问题。计划中大殿下表演的时候快到了,二殿下该“退场”了,在床上乖乖躺一段时间,正好给我们这位大殿下腾位置。 而我这一剑,带着嗜血的笑容随手刺出的一剑——将成为压倒大殿下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成为他一闭眼就不能忘却的梦魇,将成为他渴望权势、畏惧生死的最迫切的推手。 看呐,你如此畏惧的“白鬼”也不过是你父亲手底下的一条狗而已;看呐,你如此厌恶的“白鬼”也照样乖乖受你父亲的控制;看呐,你的同胞兄弟差点就被“白鬼”杀死,而你的父亲却并未处死“白鬼”;看呐,你的同胞兄弟正日日夜夜躺在床上哀嚎,一次又一次漫不经心的话语“我看我死之后就轮到大哥”“他迟早杀了我们”“大哥,我死之后,你就是下一个”,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他? 想呐,想自己本就是火之国的继承人,继承大名之位天经地义;想呐,想自己贵为火之国大殿下竟日日夜夜活在一个忍者的阴影之下;想呐,想自己若是坐上大名之位,是不是手底下也能控制“白鬼”这等杀神;想呐,想自己的父亲近年来愈发疏远自己;想呐,想自己的兄弟手握大名府的武力,自己毫无招架之力。想呐…… 有大殿下麾下诸多“妙人”,有大名府中流传着的大名几次怒急攻心急召医忍的传言,有二殿下最近愈发疑神疑鬼,恨不得在自己住所安排几十个精英上忍的动作,有宇智波逐渐与大殿下离心的趋势——呵呵,大名如此作为,已经几乎在明着削弱宇智波的力量了,然而这位大殿下连半点为宇智波求情的意思也无,不管他是慑于大名的威严,还是自认为与宇智波没熟到那份上,如此明哲保身之举,也足够让宇智波心冷了。 我很期待大殿下的表现。 *** 当然,我捅二殿下那一剑后果也很严重。大名似乎发觉了我的不对劲,觉得我有点疯癫的趋势,开始对我起了防备,不仅减少面见我的次数,还命令奈良鹿岛屡屡给我下达九死一生的任务。 我为什么知道呢?奈良鹿岛说的。他作为忍族联军、千手、宇智波三方明面上的最高统帅,一切军事行动都由他统领,甚至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也得听从他的安排,更别说我了。 当他询问我的意见时,我只有一个回答:“一切照常。”他该怎么给我使绊子就怎么给我使绊子,务必别让大名发觉他的不对劲。至于我?我既然想活着,那就不存在死亡的可能! 因此我被屡屡派上最危险的战场,最危险的战场自然需要最高端的战力,偶尔遇到宇智波斑和大哥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宇智波斑见我总是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这我倒不意外,我挖了他的眼睛,杀了他的弟弟,不知给他使了多少绊子,他恨我是应当的。 大哥我倒有些头疼,见到我之后必奔上来跟我絮絮叨叨,一问我的身体,二问我的近况,三问我何时回族。不过他还算聪明,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族务需要我处理之类的要命的话。对此我只得无视,假装当他不存在,他有时说顺嘴了,差点秃噜出什么要命的话来,我就干脆朝他放放杀气,作势要捅他几剑,让他消停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安排好了后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白鬼”现在应该没有那个脑子才对, 面对一个一见面必絮絮叨叨的“陌生人”,他会这么能忍?按照“白鬼”的性格,应该早就一剑捅上去了。即便对着自己絮絮叨叨的人是忍界之神——如今忍界公认的最强者之一, 可“白鬼”会在乎吗?不会。 他只会因为自己是忍界之神的弟弟,因为忍界之神对他十分容忍的态度,更有恃无恐地对其出手才对。反正对其出手性命无虞,若真能杀了他,还可能向大名请功换取“妙药”, 对不对? 于是我干脆暗示奈良鹿岛让我、大哥、宇智波斑见一面, 不需要刻意安排什么会面,只需要让我们三人借着完成战争任务之后短暂交任务的机会碰面就行。“白鬼”不能再在前方驻地待下去了, 再跟大哥这个憨货待在一起, 迟早出事。 奈良鹿岛办事能力不是吹的, 在我暗示他不过两三天后, 我们三人就碰面了。这次我没试图无视大哥, 直接在他又像往常一样跟在我身边絮絮叨叨的时候悍然出手,不同于之前只是试图劝退他,这次我趁着他下意识还想如往常那般躲闪的时候, 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 然后下一刻就被拔地而起的须佐能乎给拍了出去。 对此我只能说, 大哥和宇智波斑关系是真好。大哥都还呆愣在那, 宇智波斑倒是反应迅速。下意识捂住被重击的胸口, 我整个人倒飞出去十余米, 撞散无数驻地物资最终摔在了地上。我艰难地用剑支撑起身体, 看着眼前须佐能乎试图上来攻击我, 而木遁死死缠着须佐能乎令其不能动弹,看着奈良鹿岛听到动静迅速蹿出帐篷, 开始劝架。 千手跟宇智波果然不对付!万万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沦落到得算计宇智波斑对我出手的地步,而且被揍了还不能还手,真真是倒霉!我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又低头开始咳血,中毒愈深的身体体质愈发差了,不过才受了这么仓促间的一击而已,体内脏腑竟有隐隐破裂的趋势。 听到奈良鹿岛劝走宇智波斑和大哥后下令将我控制住送回大名府的声音,我才松了劲,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反正外人也不敢冒然检查我的身体,就当我被宇智波斑一击重伤导致现在身体动弹不得好了。“白鬼”显然不是什么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人,现在我要是太活蹦乱跳,还得跟营地这群人打起来,实在没有必要。 有个聪明人当盟友就是省心,奈良鹿岛见我这一番动作便知我不想再留在前线驻地的意图。一个千手柱间,一个宇智波斑,两个当世强者各自为战已能掌控一方战局,若是再加上我这么个暗杀从无失手的“白鬼”,想制造出火之国勉力抵挡其他四国联军的局面还真有点难。 我必须离开了。 唉,其实重伤大哥是最好的选择,一个重伤的忍界之神自会让其他四国士气大涨,剩下单独一个宇智波斑抵挡不了四国联军。大名见此定会试图整合三方,以期提升火之国的战力。可惜……看大哥那副傻样我还是有点下不了手……只能期待一下奈良鹿岛和宇智波空他们的谋划了。 此次我对大哥出手,对大名来说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白鬼”已然有些疯癫,甚至在营地都能暴起对盟友出手,而大名掌控千手和宇智波的日子近在眼前,有了大哥和宇智波斑两大公认的忍界最强战力,我的价值自然不如之前那么高。估计待我这次回去,大名就得琢磨怎么处理我了。 一路上,押送我的人不间断地对我下药就是证据,被困在车里一路昏昏沉沉,我没有刻意去回避被下药——没必要,反而昏昏沉沉的状态有助于我休息。明知会上瘾还得拼命服毒的感觉十分不好,全身无力、精神萎靡、日常咳血等都在其次,最要命的是身体里总觉得有虫子在爬,尤其毒瘾发作时体内仿佛有无数虫子在吞噬着肌肉、骨骼、脏腑,那感觉实在难熬。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反倒对这些感觉不是那么敏锐,精神上也不必那么紧绷,更别说回大名府之后可能还得打起精神筹划一番,想想实在是头疼,还是趁此机会多休息休息吧。 *** 不过这次我休息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一点?再度睁眼已然不是熟悉的环境,不在被押送回来的车队里,不在日常被关禁闭的净室中,也不在忍族驻地的房间内,身下躺着的地面略感湿滑,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腐烂气味——是尸臭,四周惨白的墙壁上凌乱地布着数十上百道划痕——好像是指甲划的? 整个空间内都洒满了早已干涸的暗红斑驳的血迹,室内昏暗,只除了前方一道铁门上半开着的一尺见方的小窗透出点点微黄的灯光,便再无其他。 我试图起身,却发现四肢被拴上铁链。铁链一直延伸到身后的墙壁上,我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离墙壁一米见方的这一小块区域里,再远我却是够不着了,身边的雷神剑和天丛云剑也不见踪影,身上的衣物倒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被更换过,看来有人只拿走了那两把剑。 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我虽然出手伤了大哥,但也不至于让大名如此对待吧?不仅将我用锁链控制起来,还给我下了禁锢查克拉的药。这种药虽不如很久之前我曾用过的钩吻,但也是不可多得的能够极快削减忍者查克拉的药物。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大名对我如此忌惮?或者说憎恨? 至于我为何猜测是大名下的手?因为在如今除了千手和宇智波之外,其他火之国境内忍族尽皆归附大名的时局下,我不觉得其他人有这个本事能打劫大名派人押送我回藤原京的车队。至于可以办到的宇智波泉奈等人,我早就警告过他们不要管我,想必他们也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做出什么试图打劫车队救我的事来。 所以,大名想干什么?我靠坐在墙壁边,晃了晃手腕上锁得死紧的锁链。这种材质的锁链可不便宜啊,即便我的查克拉还在,想靠怪力破坏这等强度的锁链也得颇费一番功夫。而且这种被窥伺的感觉——虽然没了查克拉,可我还有神识啊。 即便不能冒然散出神识探查,但对于其他人的窥视我还是能够察觉的,又不是人人都是黑绝那等隐匿高手。监视我的这个日向明显功夫还不到家,盯着我的目光就差把我整个人烧出个洞来。我现在都醒了,他们也该有所动作了吧? 无聊地用手拨了拨脚腕上的锁链,我打了个哈切,干脆盘坐而起,支着下颌开始打盹。“白鬼”大人现在被下药了还没缓过来,没心思跟他们装什么疯癫的模样,还是睡觉好了,反正困倦也是“白鬼”大人一贯表现出来的样子。 不过,我的如意算盘好像打得太早了。不消片刻,轻微的脚步声停在我的牢门之外,随后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小窗前,挡住了微黄的灯光。我略微抬头看向那张眼周青筋暴起的脸,好像在大名身边见过他?额头没有笼中鸟的禁制,应该是个日向的宗家。 “‘白鬼’大人,名主有请。”说着他打开牢门,将我四肢的锁链拷在墙上的那端解开,推着我往外走去。 我全程没有反抗,只微微眯着双眼盯着这位日向,从他开门到替我解开锁链,从他半强制性地将我从地上拽起来到推着我往前走,直到步出房门前,我才收回打量的视线,打了个哈切,懒洋洋地问道:“你是叫什么……什么“真”?还是什么“郎”来着,怎么不继续叫千手大人了?” 他们日向也挺有趣的,每次见我都叫什么“千手大人”,搞得我总有种进出大名府都是代表千手来谈事情的错乱感。不过现在这个“白鬼”大人叫得……倒有几分意思。 “‘白鬼’大人说笑了。”身后的日向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再没开口。 一路上我只被他推着往前走,两旁都是统一制式的牢房,只不过如我醒来那间一般四周封得死死的,只留牢门上一扇小窗的牢房还是少见,大多数牢房都以栅栏封门,能看出两旁躺着的除了少许忍者之外,还有一些平民及贵族,有些身上血迹斑斑毫无动静不知生死,还有些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痛苦呻空格吟,其中不乏我亲自出手抓回来的一些外界已然认定“死亡”之人。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大名的私牢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测我现在应该还在藤原京?毕竟之前我抓人回来可都是在藤原京城内的民宅里交的差,总不能我千里迢迢将人抓回来,大名又大费周章将他们运出去关在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我好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黑绝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出事。 感谢在2022-02-11 08:17:55~2022-02-12 08:54: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赛尔玛、弃坑简直神烦!!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6瓶;卷柏秦艽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能让大名如此震怒的恐怕只有…… “千手扉间……好一个千手扉间……”眼前的大名罕见地穿了一身便服, 脸上神色是少见的平静,我却觉得他这已是怒到极致的表现。 被押着铐在墙壁上,一堆散落的纸页摔到我身上, 又四散飘落……我微微眯起眼,看着地上沾染了一角血迹的泛黄的纸张——“千手建以死相谏”?另外一张泛黄的纸页被掩藏在最上面带着血迹的那张下面,露出的半边名字能看到“千手佛间”的字样。 “一个早就被千手除族之人,一个早就失去利用价值的千手,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装了这么多年!”大名缓缓起身, 说着便拾起旁边早已摆好的鞭子冲我身上来了一记。 “这……这……怎么回事?”我盯着地上散落的白纸, 目眦欲裂。大哥不在族内,终究被黑绝钻了空子。凭二长老的手段, 我不觉得他会查到数年前被千手佛间掩藏的真相, 顶多是在黑绝的诱导下发现我被除族一事。至于我为何被除族, 他应该没查出来, 不然大名也不会在这跟我废话了, 所以我就算装也得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来。 为什么我数年前就被除族?不好意思,都是千手佛间的手笔,我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被除族后还能在千手族内肆意改革?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 可能也是千手佛间的手笔吧。为什么千手柱间表现得対我极其关心, 一副丝毫不觉我被除族的模样?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 大概也许还是千手佛间的手笔吧。 总而言之, 一切都是千手佛间老谋深算, 跟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白鬼”大人半分关系都没有。大名难道还能跟死人说理去?如此一来, 我顶多也只是个被算计的可怜虫而已。 我已不算千手族人,先前早有放弃在千手族内夺权的征兆, 千手族内我的班底自然烟消云散;我已不算千手的二把手,又有出手伤害千手柱间的前例,众忍族自然不会再忌惮我作为千手柱间的弟弟这一身份。竹篮打水一场空,千手扉间在千手族内族外奋斗多年终究一场空。 “你不知道?”大名听罢更怒,又抬手抽了我一鞭,见我眉头都没皱一下,干脆将鞭子交给在一旁候着的仆侍,令他们开始“招待”我。 “你会不知道?”大名复又坐回椅子上,恨声道,“你掌控千手多年,作为千手的二把手,你会不知道?!千手扉间!你竟然还敢骗我?!” “我……我先前在族内……并未察觉异常……”我闷哼一声,断断续续道,“请……请名主明察……” “明察?”大名安静地看着我被仆侍“招待”许久,待我整个人都陷入半昏迷状态,这才古怪地笑了,“我是该好好‘明察’一下。” 身前传来轻微的脚步走动声,随后眼前的光线被遮蔽,那个日向已然站到我面前,対着我开始结印。这是……“笼中鸟”?感受到强横的查克拉钻入我的脑海,试图在我的灵魂上做些什么。 这可不行,就凭他这么点水平,想在我的灵魂上烙印下“笼中鸟”简直天方夜谭,换做星球意志那等存在还差不多。我微微侧头,眯着眼看着前方眼周青筋暴起,全神贯注于给我下禁制的日向,识海中悄然将那一小片黑绝的精神体碎片拖了出来,不着痕迹地引导这个日向的查克拉缠绕上去。 希望能瞒过去,如果不行的话……施展封印不慎导致查克拉反噬,最终成为废人也是会发生的事情吧?神识早已在暗中蓄势待发,只消这个日向露出一点异常……那么,恭喜他,他将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施展“笼中鸟”遭受反噬,从而成为废人的日向。 索性,一切正常。面前的日向顺利施术,从他瞳孔的倒影中可以看出,我的额头上也出现了“笼中鸟”的咒印。我“看”着识海中被“笼中鸟”缠绕着的黑绝的精神体碎片若有所思,所以“笼中鸟”针対的灵魂和肉空格体即便不统一也无所谓吗? 下一刻,“笼中鸟”发动。那么现在有一个问题,中了“笼中鸟”应该是什么反应?头疼?全身疼?还是啥?在线等,急!我跟日向根本不熟,也没见过他们分家被“笼中鸟”折磨的样子,我该怎么办? 算了,反正“白鬼”毒瘾这么重,这么久没服“妙药”也该发作了,就当毒瘾发作超级加倍好了,谁也不能确定“笼中鸟”叠加毒瘾是个什么反应,対不対? 我面色霎时间狰狞起来,身上猛然发力试图挣脱身上的锁链,连带绑着我的铁架子都被我震得咵咵作响。“啊啊啊啊啊——!”双眼盯着眼前的日向,我舔了舔唇,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你,死!” 没了剑,四肢不能动弹,我不是还有牙齿吗?我使力向前撞去,试图咬上眼前日向的咽喉,被他机警地避开后,整个人连带着身后绑住我的铁架都往前倒去。直到噗咚一声我整个人都倒在地上,身后的铁架也压在我身上,我仍旧不断挣扎着。伴随着铁链哐当作响的声音,铁架在地上摩擦的滋啦声,还有我古怪的笑声,我即便倒在地上,也在不断嘶吼着:“药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妙药’……给……给我……药……啊啊啊啊啊!” “名主,这?”身旁的日向犹疑地向大名望去,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交由你们处置。”大名盯着我在地上不自觉抽搐的身体评估了一会,似是觉得我好像没了利用价值,只交代道,“别让他死就行,我要真相。” 牢房内随侍的仆侍以及那个日向都点头应喏,随后大名便离开了。 我仍旧在那嘶嚎,仿佛从未察觉大名的离去一般,牢中诸人见我如此发疯,也没贸然靠近我,等我在地上发疯够了,只余胸膛微微起伏之时,我才被他们捆着吊在牢房中央。 余下的日子没甚好说,无非是上些刑罚,断我的药,发动“笼中鸟”这老三样,我只有三句话“给我‘妙药’”,“杀了你们”,“不知道”,再无其他。 同时対我下的禁锢查克拉的药和能致使我昏昏沉沉的药也没停,这导致我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対此我倒不是很着急,之前我便知会过宇智波泉奈,诸多盟友诸多算计也都告知过他,他若是还出岔子,那只能说明他不足以担当未来木叶的幕后掌控者。 不过,我如此作态,却好似并无作用?大名仿佛将我彻底遗忘一般,再未出现在我面前,除了日常“招待”我的刑罚和时不时的“笼中鸟”之外,再无其他。特别是我最想钓的黑绝,竟然没出现? 如今我的身体伤势颇重,精神也萎靡,人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的,怎么看我如今都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所以黑绝他还在怕什么?他为什么还不出现? 面対我这么个几乎没有反抗之力的敌人,他一点都不心动吗?这是多么好的能够探知我秘密的机会,这是多么妙的能够终结破坏他无数计划的敌人的机会,简直天赐良机!可是他居然没有动作?肯定哪里出了岔子! 难道我真的得“死一死”?虽然之后我能通过蛞蝓仙人的治疗重归人世,也能通过秽土转生之术再度复活,可这么一来,我“死亡”的消息注定会传出去,万一那些盟友知道我“死亡”之后炸锅了怎么办?没有我居中调度,我还真怕这些盟友把我辛辛苦苦算计而来的大好局面给拆得七零八落。 在我犹豫到底是想法子出去,还是再坚持一下继续钓一钓黑绝的时候,牢房来人了,还是个熟人,还是个我现在万万不想看到的人——千手柱间。 这个沙雕到底是谁放进来的?!一见到大哥那副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就后悔我之前怎么没真的重伤他,以至于让他还有精力跑到这里来!这里到处都是大名的暗探和暗中监察的日向,而我现在身受重伤,我实在没有那个信心能够及时阻止他秃噜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我该如何让大哥这个沙雕知道,他现在坐镇族内才是最重要的!别到处跑啊!沙雕!无论是族内他木遁催发粮食的事,还是族谱的事,全都是要命的情报。他带领千手抵挡四国联军已然给了黑绝机会,让他在千手族里翻出了我早就被除族的辛密,顺带还利用二长老一系的千手建,让他在大名面前以死相谏。 这次他又贸然跑来藤原京,万一黑绝又在千手族内搞事情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想钓黑绝没钓出来,反而见到了柱间。 第一百三十八章 更为古怪的是, 狱卒在引着大哥进来之后便退下了,然而暗中窥伺的视线却半分没有移开,所以大名想知道什么?想从大哥的反应中看出什么? 大哥卜一进来, 似是対眼前的场景有些接受不能,当场呆立在原地,直到我躺在地上略微动了动,带起轻微的铁链摩擦声:“千手柱间?你——” 话音未落,大哥身上猛然爆出可怖的查克拉, 脸色霎时间阴沉了下来, 见我被他的查克拉冲击地下意识闷哼出声,开始控制不住地咳血, 这才恍然惊醒, 又迅速将气势收敛起来,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冲我扑了过来, 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忙不迭放出查克拉检查我的伤势:“扉间……怎么会这样……你的伤?!” 无力反抗大哥检查我身体的动作,待我咳了一会儿,终于缓过那阵被大哥的查克拉压迫的胸闷感后, 看着大哥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 我这才开口:“千手柱间, 千手唯一的继承人, 千手的现任族长, 你来这里干什么?”想想你的身份啊!沙雕大哥!你现在来这跟我玩什么兄友弟恭是生怕大名没有筹码向千手下手吗?! 不待大哥回答, 我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语气带着几分愤恨:“千手佛间的确老谋深算, 你说対不対?” “扉间,你——”大哥听罢当即想开口。 我忽然抬高声音道:“作为千手的继承人, 你会不知道我被除族一事?!嗯?!还跟我玩了这么多年兄友弟恭的把戏,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罢见大哥还要开口,我撑着在他的治疗下勉强有了力气的身体,迅速出手将他压在身下,腕间的铁链也绕上了他的脖颈。凭我现在的力气,想让大哥窒息是不可能的,我干脆没留手,径直收紧腕间的铁链,脸也凑近了大哥,直直望进他那双含着泪水的黝黑的瞳孔中。 我缓缓勾起嘴角,黝黑瞳孔中白发红眸鬼一样的消瘦脸颊也露出一个微笑;我缓缓启唇,那张消瘦的脸颊中央的嘴巴也开始一张一合;我发出声音,眼前的鬼脸也带着嘲讽的语调开始说话:“千手柱间,你现在怎么不继续玩什么‘种花’的把戏了?那么多年未见的岛锦,如今怎么样了?”听见没,煞笔大哥!滚回去继续种粮食! 说完,我更加用力地收紧腕间的铁链,大哥这会似乎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用双手抓住脖颈间的铁链,嘴巴微张还想说什么。见势我又加了几分力,手肘干脆抵在他的脖颈间,一副要将他的喉咙压碎的模样,他这才闭嘴,只愣愣地看着我默默流泪,再无半分反应。 直到一记手刀敲在我的后颈——是暗中监察发觉不対的日向,忍界之神都快被他弟弟给勒死了,他可不得急急忙忙出来阻止吗?我这才松了力道,顺势倒在一旁。 这个日向实力不足,不会发现我的神识窥视。大哥在这里,黑绝就绝対不可能出现。我干脆大大方方地将神识散出去布满整间牢房。我“看”到大哥傻愣愣地被那个日向从地上拉起来,我“看”到日向关切地询问大哥脖颈间青紫交加的伤痕,我“看”到大哥愣愣地盯着我倒在地上的身影许久许久,仍旧出手治愈我全身的伤势,随后才顶着满脖颈的青紫在日向的劝说中走了。 啊!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沙雕!我既然敢放出神识就是告诉这个煞笔大哥我没事啊!让他快滚别担心我!以大哥的实力不可能察觉不到我的窥伺,结果这个煞笔做了什么?! 都提醒他不要在这里玩什么兄友弟恭的把戏了,居然在我试图勒死他的情况下还出手治疗我的伤势,这是生怕大名不知道他対我有多看重吗?!啊!气死我了! 我辛辛苦苦造的伤势都没了!黑绝见我啥事没有他还会出现吗?!大名见他千手柱间如此重视我,会想不到拿我当筹码继续威胁千手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然而我现在是个昏迷的人,再气我也不能表现出来!想到这茬我就更生气了!我就不应该装什么昏迷!我应该转身攻击那个日向才対! 好气啊!然而我能干什么呢?!我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气着气着睡着了。 *** 再度醒来果然一切都不一样了,恨不得一天三顿冲我下的药没了,时不时“招待”我一顿的刑罚和时不时发动的“笼中鸟”统统都没了,垃圾“妙药”反而供给地越来越多,甚至我开口要“妙药”狱卒都能给我弄来。 好气啊!啊!煞笔千手柱间!啊!大煞笔啊! 我干脆直接在牢里大骂起来,也不装什么有气无力的样子了——想装也没那个条件,“白鬼”大人现在心情极度糟糕,我索性给自己立了个恨极千手柱间的精力充沛的暴躁人设。 体内没了抑制查克拉和令人昏昏沉沉的药,身上的伤势也全都被治疗过,“白鬼”大人的战斗力自然也回来了,在我第不知道多少次暴躁地将牢房那几段铁链拆得七零八落,甚至墙壁都被我轰碎半边,能看到我隔壁生死不知的狱友时,我终于见到了新的面孔,还是熟悉的人——二殿下。 在二殿下来的前一天,我又被下了那两种药,搞得我还以为又可以继续计划了,结果第二天见到二殿下我才回过味来,以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被害妄想症,想见我自然要削减我的战斗力,一个全身无力的“白鬼”可比暴躁地拆铁链子的“白鬼”安全得多。 所以他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被大哥气过以后,再见到二殿下时,我的心情十分平静。为什么呢?因为有大哥那一出在前,我不觉得二殿下还能闹出什么比大哥还离谱的幺蛾子来,毕竟二殿下的智商是在线的,手段是高明的,能力是出众的。 “我们的‘白鬼’大人,别来无恙啊~”二殿下一反常态地笑得十分愉悦,身上都久违地穿了一身大红的衣衫,整个人的装束十分隆重,乍一看还以为他要赴什么重要的宴会。 我半靠在墙壁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笑得这么鸡贼,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二殿下见我毫无反应,不满地蹲在我面前,用桧扇戳了戳我的脸:“怎么?这么久不见,‘白鬼’大人不给老朋友一点反应吗?这么不给我面子?” “殿下的伤好了?”我掀起眼皮语气淡淡地反问道。二殿下只是个普通人,伤势怎么会好得这么快?我跟他商议的时候,可是打算让他在床上躺个一两年的样子。身体上的伤势好了,不还能来个后遗症吗?装个心悸什么的,想卧床不起的法子多得是,他这会怎么精神百倍地跑来我这了?我再怎么不知今夕何夕,也绝対清楚我被关押绝対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这还得多亏‘白鬼’大人的哥哥了。”二殿下佯装叹气道,“你说你怎么就有个这么好的哥哥呢?千手族里的医忍医术果然不凡,秘药效果也颇为不错。这么说来,我能好得这么快,还是沾了我们‘白鬼’大人的光啊。” …… 我能说什么?一个即将被大名舍弃的二殿下都能得到如此照顾,那大名本人又从千手掏走了多少东西?虽然早有预料,可真的听闻此事,我的心情还是十分糟糕。 “下次,殿下运气可就没这么好了。”什么话都不能说,什么话都不能问,我也只能跟二殿下打打嘴仗。反正“白鬼”和二殿下不対付,旁人听到也不会起疑。 “呵呵。”二殿下听罢反倒笑开了,不复往常一副害怕被我杀了的样子,神情十分愉悦。 他悠悠然起身,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手上的桧扇也几度开合,见我失了兴趣不再看他之后,他才带着几分兴味开口:“‘白鬼’大人觉得我这一身如何?可适合赴喜宴?” “不错,染上鲜血就更美了。”我懒洋洋地回道。二殿下到底想说什么?我猜不到,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白鬼’大人能这么觉得就更好了。”二殿下停下身子,又蹲到我面前,盯了我许久,才慢慢开口,带着些调笑的意味道,“我在这就提前恭喜我们‘白鬼’大人与宇智波族长喜结连理。祝你们~百年好合~” 是我幻听了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了? 我盯着眼前二殿下不变的笑容,歪了歪头,神情有些疑惑:“藤原大辅,你脑子坏掉了吗?” 我跟宇智波斑?喜结连理?这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白鬼’大人就这么対待报喜的人吗?”二殿下听我骂他脑残也没生气,反而装模作样地摇头叹道,“真让人伤心啊。” 我没搭话,只盯着他看,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屁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柱间作为猪队友又出现了,扉间的计划宣告破灭,二殿下带来了扉间与宇智波斑结婚的消息。 啊啊啊啊!!我终于写到这里了!艾玛,太不容易了!!! 今天情人节!!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也祝我们扉间和斑斑喜结连理!!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三更,我必把婚礼写完!) 感谢在2022-02-12 09:08:07~2022-02-12 21:2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赛尔玛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天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唉。”二殿下也没在意我的沉默, 自顾自道,“其实父亲本有意将你处死的,而我对此十分不满。你这么个杀星, 天天跟我作对,甚至还捅我一剑,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懂了,所以大名之前果然打算放弃我,结果全被大哥搅合了。 “所以我干脆提议将你交给宇智波。”二殿下笑道, “听说宇智波斑的眼睛是万花筒写轮眼, 幻术高深,而且你还杀了他弟弟。我本想着让他天天用万花筒‘招待’你的, 次数也不需要太多, 也就一天来上那么三次。你看看, 你们一个千手一个宇智波, 一个差点杀了我一个屡屡对我不敬, 真是看着碍眼。最妙的是,你们还互相厌恶,然而有我的命令, 他却不能真的杀你, 你也没那个能耐杀他。看你们互相折磨岂不快哉?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十分棒?” “可现在看来, 殿下的想法好像出现了偏差?”我简短地回道, 心念急转。“三次万花筒”?二殿下知道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空的存在了?所以他们谋划将我捞出去就是将我交给宇智波?那后来怎么变成我跟宇智波斑结婚了?而且我不是跟宇智波泉奈说过别管我吗?怎么还在策划将我捞出去? “哼, 你该庆幸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似乎我的回话戳到了二殿下的痛脚, 他的脸霎时间沉了下来, 神色愤愤道, “你那个大哥真是好样的,啊?竟然肯为了你让千手向我父低头。你说说你?嗯?看着一副要死的样子!你到底有哪一点值得宇智波和千手两族争抢?!” 说罢二殿下用桧扇用力戳了戳我的脸, 见我依旧一言不发,继续道:“千手也就罢了,我就当你有个好大哥。连宇智波为了你都肯向我父低头,嗯?你到底有什么神通广大的?就凭你是千手柱间的弟弟?” 沙雕大哥那一番操作果然让大名警觉了,借着我来要挟千手。如今的局势下,千手迟早得归附大名,这一点相信族里的长老看得很清楚,因此大哥为了我向大名低头,也不会引起族人激烈的反对,顶多对我十分不满。 可是宇智波?宇智波也为了我向大名低头?为什么?我身为千手柱间的弟弟这一身份真的这么有用?让他们宁愿舍弃一个可能联姻的族长夫人的位置都要将我拿捏到手?更别说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空那两兄弟,他们会干看着宇智波斑跟我结婚? 就当他宇智波族内有明白人知道千手向大名低头之后,宇智波也必然会归附大名。可将我拿捏到手的方法千千万,何必将我钉死在族长夫人的位置上?而且宇智波斑那个脾气会答应?想不通。 我对宇智波一族的价值是什么?第一,我是他们的仇人,战场上杀了无数宇智波,他们想拿我泄愤;第二,我是千手柱间的弟弟,以千手柱间肯为了我向大名低头的表现来看,拿捏住我就能在某种程度上拿捏住千手一族。但这足以让他们舍出族长夫人之位吗?我觉得不够。 那么,极可能还有第三个原因,宇智波知道了我能治愈他们的写轮眼甚至能帮助他们进化写轮眼。不管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空是如何让宇智波一族知晓的,也不管他们是如何让宇智波一族相信这个消息的。只这一条,宇智波一族想方设法也得将我拿捏在手。 恐怕宇智波为了我还向大名舍了更多的东西,不然凭什么大名要将我交给宇智波而不是千手呢?亦或者……大名在如此对我之后,仍旧深信我处于他的控制之下,他想让我在宇智波族内干点事情,所以要抬一抬我的身份? “对啊,就凭我是千手柱间的弟弟。”我微微坐直回应二殿下的话,嘲讽道,“怎样?想处置我反而处置不了,殿下是不是很失望?”所以之后还发生了什么?搞得原本将我交给宇智波的计划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千手扉间!你!”二殿下听罢正要发怒,起身气冲冲地转悠几圈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又缓和下来:“你也只能在这叫嚣叫嚣了!不知我们‘白鬼’大人得知自己将要嫁人一事有何感想?” “嫁人”?合着我跟宇智波斑喜结连理,我还是“嫁”的一方?谁出的馊主意让我扮女人的?我作势起身要往二殿下身边走去,他见我如此立马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他忙不迭退避的动作,我嘲讽道:“那我还要感谢殿下替我做媒?嗯?给我说了这么一桩荒唐的婚事?” “哟~”二殿下幸灾乐祸道,“这你可就谢错人了。你得好好谢谢我姑母才对。我们‘白鬼’大人身价这么贵,都能引起千手和宇智波争抢,哪能就这么轻易交给他们,‘白鬼’大人你说对不对?” “真不知道你这幅鬼样子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我那从妹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得很呢~甚至还为了你跑去跟我父求情。”二殿下说到此愈发笑得欢了,“你说巧不巧,你们一个她先前喜欢的,一个她现在看重的,我姑母知道后干脆让你们凑做一对,是不是很妙?” 是挺妙的,上杉夫人这么小心眼的吗?恐怕更是想看我的笑话吧。我猜上杉夫人提醒过大名我的价值,否则我也不会被他们“待价而沽”,更不会被按在如今这么个宇智波族长夫人的位置上。 “殿下。”牢房周围的随侍似乎觉得二殿下说得太多了,轻声提醒道。我认得他,他是大名身边的,而且颇受重用。 “哦,对,差点忘了。”二殿下回身盯了那个仆侍一眼,直到仆侍恭敬地退回去后,才又旋身从衣袖中掏出大名的手令,“千手扉间听令。” 我盯着那道手令没有动作。大名为什么认为如今的我还会对他忠心耿耿呢?莫非是我的演技太好了? “怎么?‘白鬼’大人连我父的话都不听了?”二殿下见我没有动作,出言嘲讽道,“想断了‘妙药’吗?” 我这才慢吞吞地单膝跪地。二殿下可以啊,居然能直接说出“妙药”这种东西,他干了什么让大名如此相信他?连这种辛密都告诉他。要知道他自己虽然也中了毒,但大名控制他可没像控制我这样,如此直白地告诉我“妙药”就是控制我的手段。对二殿下,大名仍旧维持着在柠檬糖中下毒的把戏,因此二殿下中毒远远不及我严重,日常轻微毒瘾发作的行为也能用脾气古怪遮掩过去。 “令千手扉间监察宇智波一族,宇智波若有不臣之心,不得隐瞒,同时暗中探查写轮眼的秘密,将写轮眼进献于吾。”二殿下慢吞吞地念完手令,将其交给我,顺势还拍了拍我的肩,“宇智波族长夫人,好好干~” 我起身接过手令,盯着二殿下一行人陆陆续续离开的身影没有动作。直到牢房重归一片宁静,暗中窥伺的视线如旧,我才坐下来展开手令仔细查看,随后利落地将其毁去。 所以大名还想要写轮眼?他的心什么时候这么大了?不,不对,可能他一直有这个心思,只不过先前宇智波族内铁板一块,找不到机会也找不到人来干此事。现在我即将被交到宇智波手里,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来打入宇智波内部了,而且我还顶着什么宇智波族长夫人的位置,想下手就更容易了。 千手柱间、二殿下、上杉姬君、上杉夫人,这几人在此事中的作用我已清楚,只剩下奈良鹿岛和宇智波三兄弟了……也罢,我想钓黑绝的计划彻底失败,继续在牢中待着一点用处也无。如今他们玩这么一出……我离出去的日子也不远了,且等着吧! *** 二殿下离开之后,我又恢复了被一天三顿下药的日子,看来大名对此事势在必得,这么怕我跑了?我没反抗,照例全部服下。 十余日后,牢门打开,我被蒙着脸带离牢房。待我重见光明后,已然身处一座民房内,不知身在何处,但这里到处都是婚礼的装饰,而且还异常奢华。我任由侍女给我梳洗换装,最后套上白无垢,头上还带着什么劳什子角隐。全程我都被两个侍女搀扶着——无法,被下了双倍的药,我这会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最后在众人的簇拥中,我便被扶着出了这间屋子。行过几处回廊,宾客喧嚣的声音逐渐大了。怎么还有宾客这种东西?这种荒唐的婚事还有人捧场? 心下存疑,我脚步却没停,只顺着侍女的力道前行。不一会儿,一片热闹的氛围闯进我的眼底。原来都是忍族联军的人,怪不得。大名开宴,他们岂敢反抗?见我出来,席间为之一静,随后便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重新热闹起来。只他们眼角频频扫过来的动作,彰显了他们仍在暗暗关注我这一行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被他的小伙伴们坑了,扉间与斑的婚礼开始。 第一百四十章 行过热闹的宾客群, 迎上来的赫然是穿着一身大红的二殿下,他仍旧穿着那日在牢中与我见面的衣服,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我的眼光果然不错。‘白鬼’大人过了这么多年, 仔细打扮一番仍旧是个美人。” “不及殿下貌美。”我终于说出了踏出牢房以来的第一句话。 二殿下听罢神情更是愉悦,引着侍女前行,侧头道:“‘白鬼’大人作为我大名府的人,出嫁自然不能与那些市井小民一般抠抠索索,看我这番布置如何?为了大人的婚事, 我可精心布置了许久哩!” “不错。”我略微颔首, “奢华靡丽,与殿下身份相称。” “怎么?真将我当成帮你布置婚礼的下属了?”二殿下愉悦的神情一收, 不满道。 待他还要开口时, 眼前围拥着的人群却察觉到了我们一行人的到来, 忙不迭往两旁散开, 站在中央的赫然是上杉夫人、大名和大殿下, 在其之下则是许久未见的宇智波斑。 这么大阵仗? 大名见我行来,反倒挂上一副和蔼的笑容,好像我跟宇智波斑真是什么喜结连理的夫妻似的, 对着我们一阵絮叨, 随后大殿下也上来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便跟着大名离开了。 上杉夫人待他们走后才走到我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笑道:“我当初就说了, 小麻衣确实是个美人儿啊。如今长开了, 小麻衣的姿色更是不凡, 宇智波族长可要懂得怜香惜玉才是。” 一句话嘲讽了两个人, 厉害,又讽刺我就一张脸最能看, 又警告宇智波斑注意我的身份,别轻易对我动手。虽多年未见上杉夫人出手,可她手段却依旧狠辣,如今一出手便切中要害。 此举明面上既给了大名往宇智波插钉子的机会,又恶心了宇智波斑,还能报一报她女儿张口闭口都是我们两个的仇;暗地里,抬升我的身价保我性命,还能在大名心里提一提她的地位——如此能为自己分忧的妹妹,大名可不得再重视几分? “夫人谬赞。”惹不起,护犊子的母亲惹不起,我就当她夸我长得好看好了。 身旁宇智波斑神色阴沉,只从鼻孔哼了一声当做回应。不怪宇智波族内怀念宇智波空啊,宇智波斑对着上杉夫人都这种反应,是我我也怀念宇智波空。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田之国的夫人,还是火之国大名的妹妹,竟然如此轻慢人家。 “呵。”上杉夫人也没生气,施施然走回先前站的位置,“你们倒是天生一对,一个没脸没皮,一个桀骜不驯,看来我这桩媒倒没做错。千手扉间,我那好侄儿非要给你办个什么神前式婚礼,虽然此举被名主否决,不过他也转而请了我做司仪。你再非千手族人,身后无千手一族,可你如今又是我大名府的人,我就屈尊当一回你的尊长。” 见我没说话,上杉夫人抬手示意了一下,四周宾客纷纷肃静,随后便开始唱颂祝词。再之后我跟宇智波斑面前均被呈上九杯酒,这好像是“三献之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怎么二殿下还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我盯着眼前的酒杯没动,旁边宇智波斑也是如此。这时在一旁观礼的二殿下却出声了:“怎么?‘白鬼’大人觉得这酒不好?” 这倒不是,不过既然二殿下都出言提醒……我干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个感觉……二殿下从哪里搞到解药的?酒一入喉身体的感觉就不对,力气好像恢复地快了一丝?他怎么敢将解药下到这里面?被大名发现该如何解释? 我盯着二殿下笑意盈盈的脸,微微眯了眯眼,这是笃定我会帮忙善后是吧!真是……招架不住。我突然抬手将酒杯掷在地上,随后剩下八杯酒也如法炮制——酒喝光,酒杯全都摔碎。看旁边宇智波斑没有动作,我干脆将他那份也全喝了,酒杯照例摔到地上。 “继续。”十八杯酒下肚,我还真有点招架不住,缓了缓神,见四周一片寂静,我出声提醒道。 “‘白鬼’大人好酒量。”二殿下似模似样地恭维了一句,随后施施然扫视了周围一周,待周围忙不迭恢复喧闹的氛围后才拍了拍手,一堆侍女便循声出场跳起了不伦不类的“丰荣舞”。 我与宇智波斑两人也被引到席上坐下,第一个前来敬酒的赫然是奈良鹿岛。只见他着一身隆重的衣衫,脸上仍旧挂着懒散的笑容:“此宴实际如何两位心知肚明,我在此说什么也不合适,便只敬两位一杯作罢。”说罢不待我们回答,他便自顾自饮尽杯中的酒。 宇智波斑倒是干脆,铁青着脸喝了这杯酒,我反倒没着急,继续等着他开口。奈良鹿岛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见他喝完只盯着我没有说话,我将面前酒杯中的酒倒进他杯中,轻声道:“鹿岛君不若替我喝了吧,相信鹿岛君不会拒绝的,对不对?”还不跟我解释解释你到底干了什么?你们这群人都能做我的主了,真是好样的! 气氛有些凝滞,席间众人也在旁暗暗打量我们三人,宇智波斑不耐烦地嗤笑一声,却也没开口,只盯着奈良鹿岛佯装无事般将我倒给他的酒喝完。 奈良鹿岛喝完才又开口:“此酒甚美,鹿岛却消受不起,扉间大人还是莫要再灌我酒了。此番我前来也是受柱间大人所托,柱间大人有事在身,不能参加此次婚宴,他便委托我代他向扉间大人问好,望扉间大人早日回族。” 大哥有事在身?看来是乖乖听话继续在族里蹲着种粮食了。所以我在牢中的那一番话还算有点用,总算没白说。不过此次婚宴千手一人也无,大哥也无动作,难道是奈良鹿岛劝住了大哥? “奈良鹿岛,你管得倒宽,千手柱间的事你都敢管。”我嘲讽道。难道大哥那个憨货突然出现在地牢也有奈良鹿岛的手笔? “柱间大人空格拳拳之心难能可贵,鹿岛实在不忍柱间大人为此伤神。”奈良鹿岛说着还叹息了一番,摇头晃脑仿佛真的在为大哥那个憨货感动一样。 所以大哥突然去地牢果然是你撺掇的吧!现在看我要嫁人说什么有事在身,八成也是被奈良鹿岛劝住了,才没出面。 “滚吧。”我神色不渝。我好好的计划居然就这么被一群盟友给拆得七零八落。在牢里的时候,我还生怕他们把我对天下局势的谋划给搞得乱七八糟,现在看来他们没对天下局势出手,反倒借着我极大地推动了三方联合,但却阴差阳错破坏了我的计划。到头来只有我白挨一顿打,还什么都没捞着,我该找谁说理去? “千手扉间……”旁边的宇智波斑开口了,神情厌恶,“你这种人,真不配当柱间的弟弟,竟然对他出手,甚至二度出手,你已经与地上的烂泥毫无区别了。” 看来我试图勒死大哥的事也被他知道了。我单手支着下颌,盯着眼前一个二个见奈良鹿岛上来敬酒便隐隐意动的忍者,盯得他们重新坐下再不敢观望我们二人,我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宇智波斑,你又不是我母亲,在这大放什么厥词。不如你去跟我母亲说,让她别生下我?” 这种配不配的话题,我连反驳都懒得反驳。生理关系自人一出生便已注定,哪有什么配不配呢? “千手扉间,你连一点人的廉耻心都没有。”宇智波斑听罢更是厌恶,神色更为难看,“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柱间为你做到如此地步。” 不想跟傻狍子说话。我干脆没理他。 这时又有一波人前来敬酒,是宇智波。领头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身后跟着的几人我在大殿下身后见过,这个领头的应该就是宇智波泉奈说的族内垂涎族长之位的宇智波高层?虽然这个老头极力压制,但我仍能从中看出他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斑大人安好。”老头恭敬地举高酒杯,微微躬身道,“祝斑大人与扉间大人百年好合。” 宇智波斑见此只略微举了举杯,便打算饮尽这一杯。不是吧?我觉得旁边这个货脑子可能不好使,人家明显不怀好意,还是自己族内的人,就这么被背刺居然没发火? 我轻笑出声,见这个老头侧头望过来,我开口了:“这位怎么称呼?怎么战场上没见过呢?老得动不了了只能在族里颐养天年吗?” “不敢当扉间大人问,老朽族内排行第五,乃宇智波五长老,掌管族内庶务,扉间大人日后少不得与老朽见面。”说罢,他满脸和蔼的笑意仿佛看着族内不驯的小辈一般,只冲我又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这么能忍?面上看着和和气气的,内里的恶意都快抑制不住了,真是令人作呕。我将杯中被重新斟满的酒随意地倒在地上,盯着面前的老者慢慢开口道:“一口一个扉间大人,怎么?真将我当成你们族长夫人了?敬酒就不必了,我喝多了,你随意。”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反而忍不住了,将手中酒杯往桌上重重一磕,再度望过来的双眼已然一片猩红——他开万花筒了,“别逼我动手。” 行吧,傻孢子还会护人了。我冷笑一声,随即扭头不再管他们二人之间你来我往一番冠冕堂皇的屁话。 听听,这老头一番唱念做打,从看着傻狍子长大到辅佐傻狍子继位,从追悼宇智波空到怀念宇智波泉奈,从叹息宇智波族长一脉命运多舛到可怜傻狍子如今一人独木难支,就差说傻狍子你一个人坐不好族长之位,快让我上了。傻狍子反而还一副真被说动了的样子……服了,真服了……果然能跟大哥这个沙雕交朋友的也只会是傻狍子,两个煞笔凑一块了。 我合理怀疑宇智波斑的婚事也有这位长老的出手。一个断了联姻渠道的族长,没了妻子族内或族外的助力,他谋夺族长之位岂不更顺利了几分? 而我,一个千手——宇智波的死敌,坐了这个族长夫人之位对他们宇智波使绊子是百分百可以预料到的,族长不仅没有能成为助力的妻子,反而有个注定扯他后腿的对头……还能有比这更完美的局面吗? 更何况,如果宇智波一族抵死不从,大名还能将我硬塞上族长夫人之位不成?宇智波又不是什么三流忍族。 这位宇智波五长老走后便再无人敢上前敬酒,婚宴也在众人强装喧闹中结束了。宴罢,二殿下倒成了最后走的,走之前还带来了大名的吩咐,令我们二人明天去大名府见大名一面,随后便可以启程回村——对,回村,不是回宇智波。 我被关的这段时间里,忍村初现雏形,千手和宇智波自向大名低头后,也有族人陆陆续续迁入,而两位族长更是最早迁入的一批,以为表率。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斑的婚礼进行中,扉间察觉到宇智波五长老不对劲。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名真的好算计, 自令我接下宇智波族长夫人这么个位置后,就渐渐断了我的药,最近几次更是只给我服用能略微缓解毒瘾发作的剂量, 这是生怕我出幺蛾子吗? 体内又在隐隐作痛,隐约有虫蚁噬咬之感,恐怕明天毒瘾又要发作了,要么明日一早的会面他会将“妙药”给我,要么我就得等乖乖回忍村之后才能拿到“妙药”。而以大名的性格, 我猜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忍村中他应该还专门安排了下属来掌控我的“妙药”,进而掌控我。 如今的局势……待这次出去之后与奈良鹿岛、宇智波泉奈他们会面后, 便开始动手吧。三方联盟已初现雏形, 他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送走二殿下后, 我盯着着旁边一晚上几乎都铁青着脸的宇智波斑若有所思。宇智波族内有人促成这桩婚事我能猜到, 可他又怎么会同意?看得出来这位是极不情愿的, 但他怎么会乖乖答应?宇智波族内有能压制住他的人? “千手扉间,收起你恶心的眼神。”宇智波斑硬邦邦地甩下一句,便转身进屋。 差点忘了, 这位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我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 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宇智波斑, 以你的脾气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 见他一脸厌恶, 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我继续道:“我挖了你一只眼睛, 还杀了你弟弟, 又在你面前试图杀死千手柱间……呵呵——” 我正要继续说下去, 他便瞬身出现在我面前,一脚踹飞椅子, 我躲闪不及也被连带踹了出去,撞到身后的床柱上。待我再度抬头看去,宇智波斑双眼已是一片猩红,压抑不住的恨意从他的脸上浮现出来,他面色狰狞,却没有继续动手,只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闭嘴!” “呵呵呵……”我半扶着床柱起身,继续道,“嗯?你怎么忍得下去?杀弟仇人就在眼前,你的这双眼睛还是宇智波泉奈的吧?你用得安心吗?连自己的弟弟都无法保护——” 一柄苦无飞速向我刺来,我迅捷地偏头躲过,他人却已经扑了上来,卡着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都抵在床柱上,神情可怖,一副恨不得痛饮我的鲜血啃噬我的皮肉的模样:“闭嘴!千手扉间……你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叫泉奈的名字!你这种人……” “至少我还活着。”我扣上他掐着我脖子的手腕,制住他愈来愈大仿佛要将我掐死一般的力道,继续刺激他,“总比你……死去的……泉奈弟弟好?嗯?” “像一滩烂泥一样活着吗?”宇智波斑怒极反笑,眼中万花筒更为瑰丽,神情也显露出奇异的不屑。他出手暴力地扯下我头上的角隐,又粗鲁地用角隐在我脸上擦了擦,从他的红眸中,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随着他的动作,我额头上的“笼中鸟”和脸上的两道红痕也随之显露出来。 “一个千手,竟然被下了‘笼中鸟’,你万般算计,到头来也不过沦为大名的一条狗而已!”他抵近我的脸颊,嘲讽道,“千手扉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如何?被人当狗一样驱使的感觉如何?” “那又如何?”我微微勾起嘴角,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笼中鸟’是名主对我的信任,这只能说明名主信重我。”有了“笼中鸟”,大名是真的自认为能彻彻底底控制住我了啊!竟然连谋夺写轮眼这种命令都能下达给我,他是真不怕我反水啊! “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得到?”三方联盟初现雏形,诸多暗手蓄势待发,大名一死,天下谁能阻我? “也对,我说错了。”他听我如此反驳也没生气,只神情更为鄙夷,“你这种人……你这种被大名彻底洗脑的家伙,能为大名卖命自然不算‘一场空’!” “可是——”我看着他鄙夷的神情,佯装不解道,“你的好父亲,宇智波田岛,不也为大名卖了命吗?” “千手扉间!”一把苦无迅速抵近我的脸颊,仿佛要刺穿我的眼球,其后便是他怒急的神色,“你闭嘴!” “大名向宇智波田岛下达暗算千手佛间的命令,你会不知?”我腾出一只手,抵住他欲要继续往下刺的苦无,继续道,“宇智波斑,别做出这幅恶心的样子!你的父亲甚至还不如我哩!至少我还活着,而他——” “已经死了!”说罢我拉高声音,同时猛然发力推开宇智波斑,脚上也蓄势朝他踹了过去。 “你们宇智波不是一向与贵族交好吗?”见他冲上来跟我对拼体术,我愈发笑开了,“怎样?你的父亲被交好的贵族逼着去死的感觉如何?你的父亲以死相逼要你换眼的感觉又如何?你都忘了吗?!” 想到千手佛间被算计致死我就生气,还说什么“我是大名的一条狗”,他宇智波田岛不也是吗?至少劳资当狗还活着,他宇智波田岛却只能以死换死,这个傻狍子一副看不起大名的样子,也没见他做个什么出来,连反抗这桩婚事都不会。 还有他这只眼睛,宇智波田岛临行前逼他换眼他就察觉不出来不对劲吗?还自诩为大哥的朋友,开口闭口什么“你不配当柱间的弟弟”,他父亲要杀了他好朋友的父亲,他就眼睁睁看着没有动作,他是怎么毫无心理负担跟大哥交了这么多年朋友的?真把大哥当成煞笔哄了? 话音刚落,宇智波斑森冷阴寒的查克拉倏然爆发开来,他略微后撤,不再试图跟我在小范围内用体术对拼,眼中的万花筒疯狂转动,身上覆盖了一层紫色的查克拉,赫然是一副要动用须佐能乎的样子。 “怎么?大婚之夜,堂堂宇智波族长就要对他的夫人动用万花筒了?”我嘲讽道,“也不知名主看到会是何反应?他亲封的宇智波族长夫人,大婚当晚就被宇智波族长杀死。”呵呵,我就是在威胁他!大名和大殿下亲自参加的婚礼,二殿下亲手操办的婚礼,上杉夫人作为司仪的婚礼,他敢破坏吗?! “你有那个资格让我动用万花筒吗?你比之柱间差远了!”宇智波斑听罢怒极反笑。 还真是兄弟啊,跟宇智波泉奈说的话一个意思。我还要继续开口嘲讽——总得让他把怎么会乖乖接受这桩婚事的真正原因给吐出来,宇智波一族的情况我目前还不清楚,而且明天就得回什么忍村,万一宇智波族内有什么计划针对我就糟糕了。 他却迅速朝我冲来,又是一阵小范围的交手。我身中两种药物,虽然有二殿下帮忙,体内药性解了一部分,但先前被人下的药量过多,恐怕二殿下准备解药的时候也没料到我会被下双倍的药物。因此,虽然我在婚宴上服下了解药,但这时体内仍旧残留着药性,查克拉量也微弱,再加上我的毒瘾隐隐有发作的趋势,终究在数十招之后被宇智波斑钳制住。 “千手扉间……”他将我压在身下,看着我即便被钳制也隐隐不自觉抽搐的身体,凑近我审视了半晌,才下了结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这幅模样,被大名下毒多久了?婚宴上那十八杯酒里面也有东西吧?这么迫不及待地喝光……真可悲啊……你从肉空格体到精神已经完全腐烂了!” 感觉这么敏锐?他居然能察觉到酒里有东西!我盯着他不甘示弱道:“酒里可都是好东西,可惜你宇智波斑无福消受。”说罢我还舔了舔唇,又冲他露出挑衅的笑容。 “我的确无福消受。”他反唇相讥道,“大名又是下毒又是‘笼中鸟’,也只有你这种渣滓受用得起。他如此大费周章将你塞进我宇智波一族,还强令我宇智波一族必须承认你这么个族长夫人,你又接了他什么命令?想对我宇智波一族干什么?!” “强令”?大名会这么硬气?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惯于在暗地里耍手段的大名会这么硬气地强压宇智波斑娶我?我什么身份?我是大名的走狗,是被除族的千手。 大名若真的如此强硬,岂不相当于昭告天下他对宇智波有所图谋吗?派他的走狗当宇智波族长夫人,一个连水之国爆出流言都会暴跳如雷的大名,一个如此爱惜羽毛的大名,一个不择手段谋夺千手,面上却还做出一副礼贤下士模样的大名,会做出这种事? 我不信。 宇智波面见大名负责此事的人肯定不是宇智波斑的班底,更甚者此次负责宇智波一族将我拿捏在手之事的宇智波一方很可能是之前敬酒的那个五长老麾下,甚至极可能是他本人,不然宇智波斑绝不会被蒙蔽,绝不会以为这是大名下的死命令。 我便是大名手中的“奇货”,千手和宇智波两方都在出价,甚至表面上都为了我向大名低头,可终究宇智波价高一筹。高明的谈判不会出现什么“强令”的昏招,这是极其不合时宜的。双方应是暗中试探,暗中博弈,一来一往中摸索出对方的底线,试探出对方能交易的筹码,随后一切便在不言中。 退一万步说,即便大名犯蠢,想“强令”宇智波接受一个不伦不类的族长夫人,可上杉夫人还在,二殿下还在,他们可不是什么蠢货,必然会将利害关系与大名分说清楚。 所以果然还是面前这个傻孢子太蠢了吧!连被自己族内的人算计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以为都是大名的手笔,还在这说什么“想对我宇智波一族干什么”,自己都被背刺了,还愚蠢地想保护身后对其下手的幕后黑手! 真真是个傻狍子!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扉间和斑各说各的,但他们还是吵上了。 感谢在2022-02-12 21:39:44~2022-02-14 08:41: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劫灰、咸鱼好闲、AKI-W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2个;琳、弃坑简直神烦!!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球 50瓶;苏打木杉 10瓶;水夜星清あ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想到此, 我顿时消了继续逼迫傻狍子套出他为何会接受这桩婚事的兴致,只侧头不再看身上他这幅要保护族人的愚蠢样子,随意道:“你猜猜看?说不准大名想让我把你们宇智波一族全宰了呢?” 一个人得到的东西越多, 自身的欲望就会越来越大,也会随之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今天让我给他弄写轮眼,明天就该令我弄几个活生生的宇智波了,后天恐怕就要将宇智波灭族,从此世间就只剩下他麾下任由他驱使的冠以家犬之名的宇智波, 哪里还会有什么宇智波一族。 话音未落, 一道暗光冲我袭来,我只来得及微微侧脸, 避开冲我咽喉划来的一击, 待我出手抵住暗光后, 脸上这才缓缓渗出一道血丝, 湿滑温暖的液体从我脸侧滑下, 鼻尖萦绕着一丝鲜血的味道。可以想象得到,脸上这道疤十成十的可能又消不掉。 “宇智波斑,你要杀我?”我冷下脸色, “你宇智波一族想跟大名对着干吗?!” “千手扉间, 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还是没变, 如此卑劣!如此下作!”他听罢缓缓收回苦无, 只嘲讽道, “小时候你就能利用二位殿下, 如今长大的你甚至利用起大名来了, 真是卑劣的千手!”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混入我宇智波一族,想谋夺我族写轮眼的呢?!”他脸上缓缓露出笃定的神色, “虽不知道太翁是如何得知你手中有进化写轮眼的方法的,不过你如此作为,有没有想过你终究会落到我宇智波一族的手里?” “太翁”?听起来辈分挺高,所以宇智波泉奈他们通过这个“太翁”让宇智波族内知道我有进化写轮眼的方法的?好像这个“太翁”说话分量还挺重,不然宇智波斑不会如此相信,所以他忍着脾气接受这桩婚事的原因在此?! 我掀起眼皮看着他这幅笃定的样子,蹙眉道:“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会有进化你们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方法?!”我很好奇这个“太翁”是怎么瞎编的,这种乍一听天方夜谭的消息,是怎么让宇智波一族深信不疑的? “呵。”见我如此反应,他反倒嘲讽道,“我的那只眼睛好用吗?千手扉间,你倒是能耐,竟然能将其进化到万花筒。” 什么?!宇智波空你可以啊!竟然舍了自己那只万花筒请这个劳什子“太翁”出山!这样我千辛万苦弄出来的万花筒岂不是得便宜宇智波族里不知哪个老家伙了?! “你们那个‘太翁’倒是有能耐,居然能找到那只眼睛。”我意味深长道,“你会后悔的,宇智波斑。” 自己的哥哥亲手挖下的眼睛,他竟然就这么放心地扔在族里。宇智波族内见到这只万花筒,这下连最后一点忍耐他这个所谓族长的理由都没有了。新的万花筒,新的他们自以为能与千手柱间抗衡的战力,怪不得傻狍子沦落至此! “哼!”宇智波斑嗤笑一声,讥讽道,“如此孩子气的话语。千手扉间,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身为败犬,你也只能在这说些怨愤之语罢了,真是丑陋啊!” 不想跟傻狍子说话。 我恶意道:“宇智波斑,我迟早当着你的面杀了你宇智波一族的人。”宇智波族里的那些杂碎……届时若是宇智波泉奈处置不好,我不介意亲自出手!我筹谋多年算计来的大好局面可不是为了让这些杂碎有那个闲功夫争权夺利的! “你的实力的确不错,虽然依旧只是砂砾之流,不过比起天底下大多数人却要强那么一些。”说罢他眯了眯眼,似乎在评估我的实力。 “承蒙夸奖。”我嘲道,“不及忍界修罗半分。”傻狍子空有武力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骗得团团转! 话音刚落,他眼中的万花筒飞速旋转,我见势不妙正想挣开他的钳制,却仍旧慢了一步,他的五指已然插入我的胸膛:“千手扉间,对付你这种卑劣之人,还是下一重禁制比较保险!” 说罢他五指微微合拢,虚虚握着我的心脏,查克拉在指尖纠结缠绕,转瞬间已然于心脏之上交错汇集,最终罗织成一道咒印。 “不过一道‘禁锢符咒’而已,想必身中奇毒又被下了‘笼中鸟’的你也不介意多这么一重控制的手段。”他将五指从我胸膛中抽出,顺势起身松开对我的钳制,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在地上疼得控制不住蜷缩的身体。 很好,我记住这茬了!疼痛夹杂着即将复发的毒瘾,让我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身上冷汗浸透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衫,我抖着唇,憋着想咳血的冲动,努力维持着平稳的语调:“宇智波斑,你还说什么‘卑劣的千手’,如此手段,你不也是个卑劣小人吗!” “对付你这种连一点做人的底线都没有的渣滓,些许卑劣手段又算得了什么?”宇智波斑略微退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神色庄重,仿佛真将自己当成什么判官了。 “你身为忍者,毫无底线,屠戮平民贵族不知凡几,彻底背弃忍者的荣耀;你身为千手族人,肆意揽权,拉拢弱小的族人,排挤族内高层,甚至想取代柱间,妄图一手遮天;你为人兄弟,丝毫不顾柱间的处境,在外打着柱间弟弟的名号作下滔天罪孽,甚至两度对柱间出手……” “千手扉间,你已经彻底堕落为一滩烂泥了,真是丑陋啊……如此不忠不义,如此可鄙可耻,如此可憎可恶……虽说千手佛间早已逝去,但对这位千手族长,我少不得要夸赞一句,他在你挤掉柱间参加樱花宴之后便将你除族,真是明智之极!” “你在千手族内多年筹谋,汇集在你麾下的班底一朝散去;你在千手族外顶着千手名号肆意杀戮,令众忍族忌惮的千手身份倏然破碎;你为大名干尽天怒人怨之事,‘白鬼’名号震慑天下,终究被大名当做棋子嫁入我宇智波一族……到头来你还剩下什么呢?甚至连一个男人的身份都没有。” “若非柱间始终对你关切如一,你恐怕早就被挫骨扬灰了,而你竟然丝毫不在乎柱间的处境,如此狼心狗肺之人……真令我作呕!” “咳……咳……”我将喉间翻涌的鲜血断断续续全部吐出来才觉得好受一些,这才有闲心搭理宇智波斑的屁话,“怎么?斑君结个婚还在大婚之夜审判起他的夫人了?你又算哪路神佛?有何资格来审判我?”如此傲慢,真当自己是全知全能之神了? 我半撑起身,盯着他一双猩红的万花筒,与他争锋相对:“你身为忍者,恪守底线,不对平民贵族出手,到头来还不是沦为贵族的棋子;你身为宇智波族人,战场上带领宇智波与千手抗衡,却不自知自己早已是一枚弃子;你为人兄弟,哥哥弟弟都被人算计而亡,你却丝毫未查……” “宇智波斑,你又比我好得到哪去?!如此可悲可叹,如此可怜可惜,如此可笑可气的人生……宇智波田岛逼你换眼的感觉如何?宇智波泉奈逼你换眼的感觉如何?当年那个与千手柱间一同妄想建村保护弟弟的宇智波斑,现在埋葬在何处?!” “你身为宇智波族长,掌一族之众,却在宇智波泉奈身死之后被逼迫到娶个男人为妻;你扬名忍界,与千手柱间并立于忍界巅峰,却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你为宇智波一族鞠躬尽瘁,却落得如此下场……你说,你还剩下什么?只剩下这副硬撑着的所谓‘桀骜不驯’的皮囊。” “若非宇智波泉奈多方调停,若非你是唯一能与千手柱间抗衡之人……你以为你还能坐稳这个宇智波族长之位吗?!而你竟丝毫不觉,如此愚不可及之人……呵呵,宇智波斑,我真为你悲哀。” 阵痛过去,毒瘾欲要发作的症状也暂时消退,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打量着面前神色阴沉的宇智波斑,兴味索然:“宇智波斑,你抛弃了小时候的梦想,背负起残酷的现实,然而你父亲的死亡、你兄弟的死亡……你一直在失去……不远的将来,你的族人也会背弃你……你还剩什么呢?真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无趣的人生……你终究会腐烂在泥土里……” 跟傻狍子没有再说话的必要,一心想守护族人的他也听不进去我的话。我没有再说,只掠过他站着没动的身影向外走去。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真是……真是……真是极度厌恶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什么都不懂的傻狍子,他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我走到门口,旋身望着身后隐在阴影中的宇智波斑,神色冷漠,语气冰寒:“作为宇智波新上任的族长夫人,我给斑君提一个小小的建议,算作新婚贺礼好了。永远不要肆意评判他人,你以为的公正审判,在他人看来,不过一叶障目而已,只会沦为他人的笑谈……和棋子……” 最后几个字轻不可闻地从我唇齿间吐露出来,随后我再没有看他,只将身上的装束换下,随意在头上绑好绷带,便找了处回廊休息。今晚我说得太多了……太多了……也幸好傲慢如宇智波斑,大抵只会以为我是不忿他的话语才会反唇相讥……幸好…… 可惜……如此傲慢之人……终将被自己的傲慢毁灭! 明天面见大名恐怕又要打一番机锋,我没有功夫在这跟宇智波斑玩什么彻夜长谈的把戏,还是先休息一会,抓紧恢复精神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和斑继续吵架。 斑爷在我看来无疑是一个殉道者,他评判人世丑恶,他认定人世污浊,他笃定人世黑暗,因此他判罚天下人有罪,他将毁灭世界,天下人将在他塑造的新世界里得以新生。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傲慢啊。 另外关于宇智波一族背叛斑爷,这一点我是十分确信的。斑爷再如何失去亲人,他也是宇智波的族长,以他的性格,以他的责任感,不会轻易抛下一族之人离去,除非他们先不要他了。 扉间又是怎样的呢?他知道人世丑恶,他也懂得人世欢欣,他不择手段,他百般筹谋,却只为实现他曾经历过的和平,他想让这个世界也看看,真正的和平是怎样的。时代是扭曲的,他想修正它,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慢慢筹谋。都说治大国若烹小鲜,扉间却没有那个时间来慢慢精心培育出和平的幼苗,他只能选择如此粗暴的手段。 而扉间做这一切的动因是什么呢?他原本需要做这些吗?不需要。他原本只需要毁灭神树残骸,杀了黑绝,杀了大筒木一族就可以离开了。 扉间转生于这个世界,母亲的死亡,族人的现状,父亲的筹谋,兄弟的死亡,促成了他想做点什么的动因。 他是千手扉间吗?他不是,原著那个二代目早已消亡。他不是千手扉间吗?他是。自他转生于世,自他出生那一刻被冠以千手扉间之名起,他就是千手扉间。 可扉间自己的认知呢?他觉得他是千手扉间吗? 宇智波泉奈吐槽扉间没有感情,奈良鹿岛对扉间的谋算甘拜下风,二殿下对扉间的手段也叹服也欣赏,宇智波空身为一族继承人更是隐隐堪为扉间下属,上杉夫人这等杀伐果断之人都愿成为扉间的盟友。聪明人是很难打动的,也是很难控制的,可他们却都甘愿聚集在扉间周围,这已然说明了扉间的谋划在他们心中的正义性、前瞻性、可行性,他们跟着扉间能看到更美好的未来。 可在不明真相的天下人眼里,“白鬼”罪业缠身,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只有柱间一如既往地相信他的弟弟,只有柱间执拗地想将扉间拖回族,始终关心着扉间的近况,关心扉间身体怎么样,同时期待着扉间回家。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很讽刺。 宇智波斑对扉间的评判,又何尝不是天下人对扉间的评判? 而扉间对宇智波斑的驳斥,若仍是原著,大抵也就是这样了。 (*/ω\*)啰嗦这么说也不知道在说啥,总之七零八落地写了一堆。 吐槽一句,好难,真的好难。 没有那个笔力写出他们之间的张力,卡文卡得要死,只能写到这种程度了,不得不说作者十分遗憾。 胸中思绪万千而下笔却不能描述其中一二,属实废物了。 感谢在2022-02-14 08:41:03~2022-02-14 09:4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翌日, 晨光熹微,朝霞旖旎,我简单收拾好后便坐在民宅门口等着宇智波斑。不一会儿, 他也出来了,昨日穿着的那身以黑色为基调纹付已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宇智波的常服,依旧是一副神色阴沉的模样。 一路无话,我们一同行至大名府门前, 便被早已等候在此的仆侍迎了进去。宇智波五长老一行人赫然在此, 而且看样子与大殿下相谈甚欢。有点意思……想拉拢大殿下帮助他夺权? 拜见大名后,又是一副祝福新婚夫妻的屁话, 其中夹杂了诸多什么在其位谋其政之类的暗中警告我的话语。我面色不变, 一一应下, 端的是一副完全听令于大名的样子。旁边宇智波斑也勉强收敛了那副阴郁的模样, 偶尔颔首示意, 当做对大名的回应。大名见此,也没做什么其他动作,只训勉我们一番, 便放我们离开了。 在我们并宇智波五长老一行人将将离开大名府时, 却被二殿下拦住了。二殿下完全无视了宇智波一行人, 只对我极尽嘲讽之能, 言说什么‘白鬼’大人新婚, 自己无以为贺, 便将自己日常喜欢的柠檬糖送给我几盒云云, 随后便一副送瘟神的样子迫不及待地将我们送走。 不过其中一盒……重量不对……离开大名府后, 我便打开一盒柠檬糖丢了一颗进嘴。如今这种糖里的罂粟含量已然不能缓解我毒瘾发作的趋势,只能说聊胜于无, 可毕竟是二殿下的一番心意,我也没拒绝。至于其他几盒,便被我自然地塞回衣袖内。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二殿下宁愿冒着被大名发现的风险也要给我? 若不是我的毒瘾已然如此严重,若不是牢狱中那段肆无忌惮服用“妙药”的经历,大名怕是得拦下二殿下给我的这几盒柠檬糖。可二殿下应该不知道我的上瘾程度,所以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局势难道有变? 大名府情况不明,宇智波族内还有个不知深浅的“太翁”,旁边还有个恨不得将我当场斩杀的宇智波斑……不妙啊…… 万一大哥不在那什么村子里,我一个人既要顶着毒瘾发作的症状,又要在“太翁”和宇智波斑手底下逃命,光靠“白鬼”的战力如何能行? 也该到了他们兄弟相见的时候了。想到此,我不再压抑毒瘾发作时微微抽搐的四肢,行路速度骤然慢了下来,原本还含着的柠檬糖也被我几下嚼碎吞进肚里。 “千手扉间,你又想干什么?!”宇智波斑察觉到我的掉队,迅速停下转而落到我面前。 看着我一副毒瘾发作的样子,他厌恶道:“怎么?二殿下给你的毒药还不足以抑制你发作的症状吗?你何不全部吞下去?早点死才是对你这种人最大的救赎。” 我没理他,身子蜷缩在一起,暗中结印,瞬身到路旁的河内,也没用瞬水隐匿在水中。任由冰凉的河水完全浸没我的身体,借着那一瞬间的遮挡,我悄无声息地解开了阴封印——如今我体内药性未除,查克拉量远远不足以支撑两个人横跨半个火之国的飞雷神之术,还需得借助以往存储的查克拉才行。 身体里虫噬蚁爬之感越来越严重了,五感都已经逐渐扭曲,还得尽快才行,我这幅样子撑不了多久了。我果断散出本源之力割裂体内诸多经脉以维持清醒,感知中五长老一行人仍旧站在原地没动,只宇智波斑一人反应过来,迅速入水想朝我攻来,却在发现我并无动作只一味往下沉时,转而朝我游来试图将我拉出水面。 堂堂宇智波一族的族长,连个能帮忙捞人的下属都无,真不知该说他蠢还是该说他有恃无恐,因而一个下属都没带在身边。不过,这也便宜我了。 我顺势搂上他的脖颈,在出水的刹那,微微喘息缓了口气,见他正要凝聚查克拉出水,出手打乱了他体内的查克拉运行,同时在他耳边呢喃道:“宇智波斑,你猜你弟弟泉奈的尸骨在哪?” “你?!”他倏然转头,目眦欲裂,一副要与我同归于尽的样子,同时我心脏上的禁锢符咒也被发动,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猛然握住,下一秒就好像要炸裂开来的剧痛袭遍了我的全身。 “你别反抗……”我强忍着剧痛在他耳边低声诱惑道,“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下一秒,飞雷神之术悍然发动,空间倒转,我们已然落在星之村之外。经脉破碎还要强行运行查克拉的感觉真是糟糕,更别说心脏上还有个正在发动中的禁锢符咒,发动飞雷神之术后我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宇智波斑死死卡着我的脖颈,将我抵在地上。 他早已被愤怒冲昏了理智,森冷阴寒的查克拉骤然爆发开来,无差别地向四周压迫而去,滔天的杀气冲我袭来,眼中那双瑰丽的万花筒早已飞速旋转,一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的模样:“你!该死!泉奈的尸骨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直面宇智波斑如此庞大的查克拉压迫,我实在没那个力气跟他废话。上次在牢狱内不慎被大哥下意识爆出的查克拉一击便能使我咳血不止,这会宇智波斑专门针对我释放的查克拉只会更为强横,我彻底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再也无力阻止他卡着我脖子的动作,只嘴角的血沁得更急了。 宇智波泉奈怎么还不来?这么狂暴的属于宇智波斑的查克拉他感受不到吗? “千手扉间!你到底对泉奈的尸骨做了什么?!” “千手扉间!你在对斑哥做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又顿时止住。好想骂人!他们宇智波是不是都有毛病?什么叫我做了什么?分明是他做了什么才对! 身上的宇智波斑这会彻底傻在那里,只下意识侧头望着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方向,依旧维持着卡着我脖子的动作。 牲口啊!还卡得这么死!真的要被他掐死了!我努力喘着气,试图凝聚一点力量掀开身上早就没了动作的人。 又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是宇智波空。 “你们两个都是煞笔吗?!还不快把他拉开!”我终于略微缓了过来,没好气道。 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赶上来一个拉起宇智波斑,一个拉起我,除了那个傻愣在那里看着他两个兄弟的傻狍子,其余两人都只看着我,仿佛被我惊到了的样子。 我有点暴躁:“怎么?!你们三兄弟见面叙旧还要我起个头?!看个屁看!”烦死了!千手果真和宇智波不对付! 上次在牢里掐了大哥一脖颈青紫,这回就换成傻狍子差点真把我掐死,真就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我没管依旧傻愣在原地的三兄弟,径直赶去了星之村属于我的实验室。毒瘾快压制不住了,心脏的禁锢符咒虽然暂时没了动静,但这玩意还是尽早处理掉好,被人控制的感觉真的糟透了! 迅速通灵出蛞蝓仙人,将我目前的身体状况简略跟它说了一下,它却也没办法处理我心脏处的禁锢符咒。没办法了……附着于身体上的禁锢符咒,只要身体死亡自然能够解除。长期被关押的精神上的疲惫叠加复发的毒瘾,还有被本源之力搅得一团糟的经脉及脏腑,加上现在又是在星之村的地盘,他们三兄弟叙旧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诸多原因令我认定我即便死亡一会儿也没事,于是我就果断用手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还是死一死好了,正好休息一会,熬过毒瘾发作这段时间,精神也能放松一下,心脏上的禁锢符咒也能处理掉,简直一石三鸟。蛞蝓仙人虽然极力反对我这么做——因为每次死亡都会极大缩短身体的寿命,可它拦不住我,也只得闭嘴守在一边,算着毒瘾发作后的时间再将我治好。 *** 不过情况是不是不太对?再度恢复五感的时候,体内仍旧是一副虫噬蚁爬的噬骨痛心之感,一会儿全身发冷仿佛至于冰山雪地之中,一会全身又感到燥热仿佛至于火山口内,同时体内排山倒海般的疼痛朝我袭来,经脉脏腑仍旧是那副破烂模样,只心脏的伤势勉强修复,却仍旧不能缓解那种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即将攥爆的痛感。 不仅四肢躯干仿佛爬满了虫蚁,甚至连骨缝中都有蠡虫在噬咬,欲要钻破骨头缓慢往外爬行,腹内更是如刀绞一般……这分明是毒瘾发作正强的症状!到底出了什么差池?! “呕……”卜一睁眼,开始工作的肠胃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抗议,我顺着力道弯腰呕出大片大片的血块。地上遍布碎玻璃渣,我尚且无暇关注周身的情况,只低头呕血时入目的这一块区域,就可见得一副仿佛遭遇了爆炸的模样,桌椅皆碎,实验仪器更是乱七八糟地翻倒在地。 勉强缓过来这一阵呕血的冲动,我这才有气力抬起身来观察四周情况,实验室内不出我所料,早已一片狼藉,数个千手医忍在忙不迭地抢救整理目光可及之处零星保留下来的完好实验品。实验室门口挤挤挨挨地站着宇智波三兄弟,皆是一副尴尬的模样,只宇智波斑仍旧冷着一张脸,一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的样子。 很好……很好……好个屁! “到底怎么回事?!”爆裂的神识猛然向四周席卷开来,狂暴地又将实验室的物品摧毁了一遍,实验室中正在收拾的千手们皆迅速单膝跪地,不发一语。宇智波三兄弟则都下意识显露出那双万花筒——哦,不能说三兄弟了。宇智波空现在一个独眼龙,也没有万花筒,他只能睁着他仅剩的那只兽瞳。 作者有话要说: 斑心急之下毁了扉间的实验室,扉间被强行唤醒。 明天从27章开始倒V~小天使们要注意啦~ 明天三更,还是12,18,21这三个点~ 咳,虽然入v了,但玄学我还是要蹭一蹭的,蹭到就是赚到。 第一百四十四章 【倒V结束】 “咳……你们先退下。”最终还是宇智波空虚咳一声发话让实验室内的千手都先离开。 待到下属全部走光之后, 我死死盯着仍旧一副倔强模样的宇智波斑,冷笑道:“怎么?还要我请你们进来?!”若说这一切不是宇智波斑搞的鬼,我怎么也不相信! 宇智波两兄弟——刨去那个傻狍子, 剩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期期艾艾地推着宇智波斑进了实验室,还不忘把实验室的门关好。 “坐。”我微扬下巴,示意对面傻站着的三人坐下。 待他们找出几个翻倒的椅子坐下后,我才开口:“怎么回事……呕……”胃中又开始翻涌不休, 我侧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 也没憋着——没必要。将蛞蝓仙人从膝上抱到肩膀上,冰凉的触感让我略微好受了一些, 待缓过这一阵后, 我才微微抬头看向对面三兄弟, 示意他们开始解释。 “呃……”还是宇智波空先开的口, 他一脸尴尬小声道, “斑感应到你心脏中的禁锢符咒消失了,以为你出事了……那时我们刚好聊到黑绝……赶到实验室却发现你自杀了……斑以为是黑绝出的手……然后……然后就散发查克拉……查探了一下……” “‘查探了一下’?”我被气笑了,“实验室这幅模样你跟我说‘查探’?宇智波空你是一只眼瞎了, 又不是脑子瘸了, 这话说得你自己信吗?!” 宇智波空自知理亏, 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没说话。始作俑者反倒沉不住气了, 若不是宇智波泉奈拉着, 他当场就要跳起来:“千手扉间, 注意你跟空哥说话的态度!” 听罢我感觉脑子里那根筋乍然断裂, 神识再不压抑, 恐怖的气息瞬间充斥着整间实验室,此方空间已然被完全割裂出来, 我面色冰寒,一字一句道:“始作俑者还有脸跟我提态度?!”说罢此方实验室中翻倒的桌椅仪器全都一寸一寸被我的神识碾碎,最终只余我们四人坐着的椅子以及周身一小块地方还完好无几,其余存在皆被彻底抹消。 宇智波斑更是全身充斥着查克拉直接起身戒备,宇智波空也皱着眉一副被神识压迫得不好受的样子,只剩宇智波泉奈仍旧坐着,虽显露出一双万花筒,却反而是这三兄弟中最为平静的一个:“那个……你实验室的仪器之后全权由我宇智波一族负责赔偿可好?此外实验室中各项实验也由我宇智波一族出资重新研究。” “哼!”我摸了摸蛞蝓仙人的脊背,安抚它因被神识威压波及到而有些不安的身躯,示意它继续为我治疗,“还算有点样子。” 说罢我收回威压,神识仍旧充斥着这一方区域,却也没故意再压迫他们:“既然我都被你们弄醒了,不介意我旁听一下你们三兄弟叙旧吧?” 说罢我又呕了一阵血,见他们坐下后依旧面面相觑没有开口的意思,又嘲讽道:“怎么?有我在开不了口?怎么说我这个新上任的宇智波族长夫人都是你们‘合伙’推上去的,这会又拿我当什么外人?嗯?” “泉奈弟弟?空大哥?以及……我亲爱的阿娜达?”说着我语气更轻了,“你们倒是说话呀!哑巴了?” “不是……”宇智波斑彻底傻在那里,瞳孔中剧烈变换的万花筒可以看出他此时心绪极度混乱,神色也显露出少有的茫然,只听他傻呆呆地看向身边二人,语气飘忽不定,“‘合伙’?怎么会……什么意思……怎么就……”说着说着他也说不下去,干脆闭了嘴,只还是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宇智波空清了清嗓子,见宇智波斑下意识循声望过去,一脸牙疼地解释道:“其实这事变成这样我们也不想的……原本只想将小扉间捞出来,顺便推动一下局势,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宇智波泉奈待宇智波空说完后,也轻咳道:“斑哥对不起……你忍耐一段时间,之后赶紧跟千手扉间离缘就行……咳……千手扉间这种人我们家消受不起,还是让他去祸害别人吧。” “不是……我……”宇智波斑听后更茫然了,“怎么就……” 见他们开始给宇智波斑解释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便没再开口。身上毒瘾发作得更厉害了,身体开始打摆子,连坐着的椅子都在微微震颤,额上一层又一层的冷汗飞速渗出,不过片刻,我整个人就仿佛从水中捞出一样,再不复之前一阵又一阵的呕血,嘴角的血却流得更急了。 我安静地半捂住嘴,任由血悄无声息地淌下,不消一会儿,周身便已聚集起一滩血泊。蛞蝓仙人见势立马加大了治疗的查克拉量,我身上包裹着的查克拉更为浓厚。 长期服毒破坏的不止是五脏六腑的寿命,连带它们的强度也在被毒不断侵蚀,方才为了维持清醒而仓促放出的本源之力终究在体内留下了颇重的伤势,而被毒长期侵蚀的身体恢复力自然也不比从前,此时即便被蛞蝓仙人的查克拉修复好伤势,也会因为太过脆弱而被体内经脉中残留的本源之力又破坏一次。 不断被破坏又被修复的体内细胞本就带来一阵又一阵令人抓心挠肺的麻痒感,再叠加毒瘾发作时的虫噬蚁爬的幻觉,若非我此时身体实在无力,恐怕要当场倒在地上翻滚不休;若非我的身体再也经受不住重伤,且此时需要我强打精神理顺自我入狱以来之事,我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再死一次。 我半捂着唇,微微阖目,将身体重量全数摊在椅背上,若不是胸膛还微微起伏,垂落的指尖还有一滴接一滴的鲜血落下,实验室内还有着轻微的血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从神识中观察我这幅模样,根本就与死尸无异。 我大半意识都放在透体而出的神识中,从半空中审视着我坐在椅子上愈发显得瘦削的身体,惨白的肤色,自然垂落的流淌着鲜血的手臂,被鲜血染得妖异的嘴唇,闭着的双眼,如迟暮之人一般失去光泽的白色短发……这具身体维持不了多久了…… 在我盯着自己的身体心中评估着生存寿命的时候,对面三兄弟轻微交谈的声音也消失了,我回过神来只见他们三人皆都一副脸色极为难看的样子,皱眉紧紧盯着我的身体,不发一语。 “继续。”我简短地吐出两个字,让他们继续说下去。我也想听听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关得太久终究有些消息迟滞了,如今关于此次婚姻的来龙去脉也都只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还需要策划人亲口叙说一遍才行。 “小扉间,你的身体怎么回事?”宇智波空神色阴沉,“你之前的身体有这么差吗?” “代价而已。”我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又催促道,“继续说,我在听。” 见我如此坚持他们也不再沉默,只除了必要的给宇智波斑解释的话之外,再无其他废话,几分钟内便将此次婚姻的来龙去脉都解释了一遍。 奈良鹿岛撺掇大哥去牢里是我先前便猜到的,可原因居然是大哥和宇智波斑两人就能与四国联军相抗,想制造出火之国势弱的态势已然不现实,因此奈良鹿岛才想着从我身上着手,利用我身为千手柱间的弟弟这一身份来推动千手和宇智波互相争抢我,从而使两族双双归附大名。 “所以……源头问题居然出在大哥和宇智波斑战斗力过强上面?”我忽然出声,惹得他们三人都看了过来,“四国联军什么水平?能各自为战的强大忍族几乎都未参战,此次四国联合对火之国发难不过试探而已,四国真正的实力皆未展现出来,这一点你们应该知晓。想凭这一次战争就让火之国忍界整合是不可能的,你们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奈良鹿岛压不住千手柱间。”宇智波泉奈脸色有些难看,“再拦下去千手柱间就要强闯牢狱将你捞出来了,这样一来大名势必会对千手有些想法,更不利于三方整合,因此我们只能临时更改计划。” 自己的大哥犯蠢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忍着。 “我看得出来,你们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将我交给宇智波,二殿下也跟我说过此事,为何之后却变成结亲?甚至还冒出一个什么‘太翁’带回万花筒。”我继续问道。交给宇智波当阶下囚和跟宇智波族长成婚当族长夫人,这两者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究竟出了什么岔子导致产生这么大的差错?!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扛着毒瘾发作的症状开始分析局势。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话音刚落, 宇智波斑脸色极为难看,倏然抬头紧盯着我,唇齿蠕动想说什么, 却终究没开口,看来他也反应过来昨晚被我套话了。 “宇智波与千手争夺你,你身为千手柱间的弟弟这一身份便足以让千手柱间不计一切代价来赎你出去,可宇智波却没有这样的理由。我干脆走了一趟雷之国请宇智波的老祖宗出山,有他现身说法和手里的那只万花筒, 宇智波族内才会相信你能让写轮眼进化这一言论, 才会下决心将你弄到手。”宇智波空解释道,“而且那只眼睛是斑的, 身为族长, 他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眼睛的血缘一验便知, 就更增加了此话的可信度。” 宇智波斑乍一听闻此言, 目眦欲裂,猛然侧头死死盯着宇智波空空荡荡的眼眶,抖着唇想说些什么, 却又下一瞬间转过来, 直盯盯着我, 哑声道:“你猜到了是不是?!你昨晚就猜到了!” 我微微颔首, 没有说话, 却也让他瞬间明白我昨晚说“他会后悔的”是什么意思。他见我肯定了他的猜测, 神情更是痛苦, 身上查克拉也无意识地开始丝丝缕缕地溢出, 他已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宇智波斑。”我轻声道,神识却毫不犹豫地向他压下, “你若是冷静不下来,我不介意帮你冷静冷静,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拿出点忍者的素养来!”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皱着眉提醒道。 我没管他的警告,只盯着宇智波斑看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痛苦的表情,最终低着头不发一语,浑身气息都沉淀下来,宛若一根毫无气息的腐朽木桩,我这才收回神识压迫。现在是发疯的时候吗?局势不明,哪有时间给他发疯! “还有呢?”宇智波空舍出一只万花筒才请得劳什子“太翁”出山,那结亲呢?这个“太翁”怕是管不了这么宽吧? 宇智波泉奈神色霎时间阴沉下来,语气犹如寒冰一般:“我万万没想到,族内那群高层居然敢背着斑哥作下如此决定!此去谈判的正是一直以来就对族长之位虎视眈眈的四长老一系……他们竟然如此大胆!” 四长老?怎么会?我出言打断道:“大殿下身边跟着的那堆宇智波是谁麾下的?” “四长老。”宇智波泉奈察觉不对,反问道,“出什么事了?” “婚宴上带他们敬酒的是五长老。”我简单解释了一句,没有继续往下说。 宇智波泉奈却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语气冰寒:“是我大意了,没想到竟然还藏了一个!”旁边宇智波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只默默抱着宇智波斑没有说话。而宇智波斑……傻狍子低着头,头发散落下来看不清神情,整个人都跟个石头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班底呢?你们三兄弟的班底又在何处?”我继续问道,“你们执掌宇智波一族也有些年了,怎么只见族中长老步步紧逼,甚至连与大名谈判都能做了你们的主,你们却丝毫不觉?此次婚宴我可没见到宇智波斑身后跟着一星半点宇智波的族人,今天我逃离时也只宇智波斑一人追了出来。堂堂宇智波族长想抓个毒瘾犯了的逃跑的千手居然还要亲自出手,旁边一堆宇智波竟然就这么干看着?” “够了。”宇智波空皱着眉出声打断道,“是我们疏忽了。” 行,好哥哥开始心疼弟弟了。我气笑了,宇智波空这事做得也够蠢,还没说到他呢。 “宇智波空,你将自己的万花筒交出去时有没有想过,黑绝若是找上你怎么办?数年前我只能接触到宇智波斑一个开了眼的宇智波,因此算计他的眼睛来让你获得护身符,你去雷之国请什么‘太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回来该怎么办?黑绝若是对你出手,没了万花筒的你,拿什么跟黑绝抗衡?!” “身为一势之主,你有想过没了万花筒的你如何统领星之村吗?宇智波泉奈他是什么身份?他只不过因你需要长期在雨之国筹谋,因此暂代星之村事务,你就这么把他当成星之村首领了?” “你在害怕什么?你为什么不敢回宇智波?此次让宇智波信服这一条,你本人有万花筒,手里有治愈写轮眼的药剂,会比不上区区一个‘太翁’?哪怕宇智波对你多年未出现而颇为防范,他宇智波斑是你的亲弟弟,你自己的亲弟弟还会防贼一样防你?”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手里没有治愈写轮眼的药剂,你直接跟宇智波斑说我要弄到千手扉间这个人,宇智波斑还会拒绝你吗?!你们两人皆是万花筒,宇智波族内纵有再大的反对声浪,还怕压不下去?!” “你将万花筒交还给宇智波一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的这只万花筒,才最终导致你族那些杂碎胆敢冲宇智波斑下手。之前他们最多想一想,可现在有了新的万花筒,有了新的他们自以为能与千手柱间抗衡的战力,他们何须再捧着宇智波斑?” “你害怕你回族让宇智波斑的族长之位坐得更加不稳,你害怕你回族会极度削弱宇智波斑的权威,你心疼弟弟。可宇智波斑他需要你这种心疼吗?他在乎这些吗?” “住嘴,千手扉间。”宇智波斑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来,“我们兄弟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行,弟弟又开始护哥哥了。我嗤笑一声,转而冲脸色难看的宇智波泉奈道:“宇智波泉奈,此番计划你居中调度,虽说出了几个小意外,不过总体而言还算达到目标,以你们方才所说局势而言,确实也算成果出众,可我却要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千手柱间在你们的算计下确实入了牢狱见我,可你有没有想过,千手柱间直接大打出手,将我强硬地从牢狱中劫走的可能?此番大哥见我,若不是我还清醒着,若不是我多方暗示他别管此事,你猜千手柱间会如何?他身为忍界之神,又值四国联军联手进攻火之国之际,大名倚重他还来不及,他就算强硬地将我劫走,大名难道还能真的跟他翻脸?!” “奈良鹿岛的计划确实不错,利用他进入牢狱见我的表现让大名意识到我的价值,让千手和宇智波开始争抢,可你有考虑到千手柱间不听话的情况吗?你有为此做准备吗?没有。我看不到你的任何准备。此次有我给你补全计划,下一次呢?你还会这么幸运吗?” “第二,你宇智波族内谈判的人选。你身为宇智波二把手,之前我与你谈话你也明确说过族内有些人心大了,若你回族必将处置。那你此番又为何放心让他们与大名商谈?你下意识忽略他们可能在此事上做手脚,你潜意识仍旧当你还是宇智波二把手,相信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不敢搞小动作。可现状如何?” “宇智波是什么地位的忍族?与千手并列忍界顶端,整个忍界无一忍族能压在宇智波头上,这样的忍族,大名会‘强令’族长娶一个男人?更何况你宇智波向来与贵族交好,如此结亲如结仇的举动,大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可堂堂宇智波族长却认为娶一个被除族的千手是大名的‘强令’,是大名在威逼宇智波一族。你猜猜你族内的这些杂碎,又是怎么跟你斑哥回报此事的?” “第三,婚宴上那十八杯酒,十八杯下给我的解药。二殿下如何做的我不管,你既然负责居中调度,就该为他们的计划描补才对,堂而皇之端到我跟宇智波斑面前的十八杯酒,宇智波斑未喝便知其中有东西,若是大名令暗探查验,你猜布置婚宴的二殿下会不会被揭破?若是当时扶着我的那两个侍女悄然蘸取酒水查验,你猜你们的小动作会不会被大名发觉?” “二殿下与我势同水火,最后竟帮助我解了药性,那向来看不惯我的上杉夫人呢?屡屡出手坑我的奈良鹿岛呢?大名最是多疑,一点疑心就足以让他出手暗查,顺藤摸瓜,你猜目前这群盟友到头来还能剩下几个?不提大名这方,宇智波斑呢?若他当场揭破此事,你又当如何?你居中调度,调度到让这群盟友都陷入危险之中?” 见宇智波泉奈听罢整个人都怏怏的,只不甘地咬着唇不发一语,我轻笑道:“事情都过去了,也不必再纠结,总算结果还是好的。至少我进去后,这群盟友你都串起来了,而你的目的也达成了。我还是得夸你一句,第一次统筹全局便能做到如此程度,已然不错。” “不,你少说了一点。”宇智波泉奈被我夸了之后神色更为惨淡,低声补充道,“第四,我完全没有想过你的身体,完全没有想过千手柱间在表示对你的重视后,你会遭到大名怎样的‘厚待’……若非你是个千手,若非你有些手段……你活不到现在……” “你被大名下了几年毒,身体都未到如此状态,却在进去短短几月之后灯枯油尽至此。若非千手柱间去看你,若非大名看出他对你的看重,你的毒不会深到如此地步。你没有利用价值之前,大名自不会在你身上费心,可你若是价值不菲,那你在牢中毒瘾发作,大名必会想方设法加深对你的控制,而你自然装也要装出一副渴望毒药的样子,甚至因为毒瘾发作还会主动向狱卒讨要……大名自然对此喜闻乐见。” “不错。”我鼓了鼓掌,当做对泉奈小朋友的肯定,“你能想到如此地步,颇为不错。不过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若想活着,那么谁也没有那个本事让我死!” 听闻此言,面前的宇智波三兄弟皆露出不信的神色,我倒没有细细解释的意思,只冲宇智波斑微微一笑:“现在斑君能静下心来听听你口中的‘败犬’说些‘怨愤之语’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喷了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一顿。 这里要给小天使们来个警告。 本文斑爷兄弟失而复得,族人没来得及捅他最后一刀,黑绝还未诱导他,没有孤注一掷找柱间决战,他不是原著那个看破一切,对人世失望,历经沧桑的斑爷。 他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所以,想看原著斑性格的小天使们要失望了。 嗯,现在跑还来得及。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话音未落, 宇智波斑还没发话,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倒急了。 “小扉间,我们还是……” “千手扉间, 这个就……” “你说。”宇智波斑倒干脆,出言打断他们二人,直直盯着我看。 “说之前我却有一桩事要问你,这关乎到我们之后合作如何,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见他颔首应下, 我才继续往下说, “你之前几番说我不配当千手柱间的弟弟,我却也要问一问你, 你配当千手柱间的朋友吗?” “宇智波田岛接到大名暗令截杀千手佛间一事, 事前宇智波田岛已然给你留了一只眼睛, 你身为宇智波一族的继承人, 对宇智波田岛的动向果真一无所觉吗?若是你本就知晓你的父亲前去是要杀了你好友的父亲, 那你这么些年跟大哥交朋友,又是如何心安理得的?” 见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空听完当即要开口代为解释,我将手指虚虚竖在唇间, 示意他们安静:“斑君身为一族之长, 又岂会如你们所想的那般脆弱?你们何必如此相护?” 宇智波斑盯着我看了一会, 半边脸被掩藏在长发之下, 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阴郁, 却也干脆低声道:“那时我因不肯换眼被父亲关在南贺神社, 父亲有一日忽然强令族人为我换眼, 待我再从南贺神社出去时, 父亲已然去世。我父截杀千手佛间一事,我的确不知情。若非你如今提起, 我会一直以为我父与千手佛间只是意外相争而亡。” “南贺神社上的石碑写了什么?”我追问道。 此话一出他的神色瞬间变了,开始显露出防备警惕的样子,我失笑道:“别误会,这是你空哥潜入宇智波查到的东西,与我没有半分干系。那段时间朝你身上泼的脏水,所谓须佐能乎现世,宇智波拦截我欲取天丛云剑,也是为你空哥遮掩而已。” 他下意识侧头望向宇智波空,却见宇智波空尴尬地点头,这才又缓和了神情:“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我宇智波一族的事。” “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黑绝可能在上面做了手笔。”宇智波空干咳一声,小声解释道。 宇智波斑低垂着头想了半晌,终究开口了:“两件事。第一,夺取兄弟的眼睛能让万花筒进化到永恒万花筒;第二,只有无限月读才能让世界和平。” 所以黑绝果真篡改了石碑?我追问道:“石碑上的原文便是这么写的吗?” “千手扉间,我还不至于连字都看错。”宇智波斑皱眉反驳道,对于我怀疑石碑的表现十分不满。 不,我不是在怀疑你连字都看错。我只是……我的神情有些古怪。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空也都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斑哥,千年前的文字你没学过是怎么看懂的?”宇智波泉奈小声道。话音刚落,室内瞬间寂静下来。宇智波斑整个人更是呆愣在地,随后便是越来越狰狞的表情和气势。 “呃……”不行了,好想笑,宇智波斑这幅狰狞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描补道,“斑君既然想研究千年前的历史,恰好星之村有些藏书,斑君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翻翻那些东西。”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他们三兄弟自己解决吧,我还是给傻狍子留点面子好了。 “接下来,我将婚宴发生的事宜与你们分说一遍,如何?”见他们具都点头同意,我又补充道,“不过我毕竟不是宇智波一族的,有些事情想必你们自己心里更清楚,我的分析只可作为参考,具体如何还需你们自己思量。” “其一,大殿下开场便说了几句‘漂亮话’就走了。你们宇智波与大殿下关系如何?奈良鹿岛那等聪明人都只说出‘我在此说什么也不合适’这等话,大殿下却视我们为寻常新婚夫妇,这到底是给你们宇智波捧场,还是将你们的面皮往地上踩?” “其二,宇智波五长老领着四长老的麾下来给斑君敬酒,言称‘祝我们百年好合’。斑君,你的兄弟皆认为这桩婚事不合适,甚至说出‘赶紧跟我离缘’这种话,而你们一族五长老却在那祝我们‘百年好合’?这是讽刺还是祝福?而他领着另一长老麾下势力敬酒,是巧合还是他们已然联手打算谋夺族长之位?” “其三,五长老从看顾斑君长大说到辅佐其继位,从怀念你们二位死者说到宇智波田岛一脉命途多舛,只剩斑君独木难支。周围坐着的是谁?是忍族联军众人;斑君身旁是谁?是宇智波的死敌,是大名的走狗,一个被除族的千手,一个注定埋在宇智波族里的钉子。你们觉得,这番话合适吗?” “我只从中听出了斑君从长大到坐上族长之位皆需帮衬,而其兄弟皆亡,他这一脉人丁凋零,换而言之就是斑君这一脉实力不济,在这个战乱的时代活不下去,最后斑君此人能力有限,没有兄弟帮衬连一族之长的位置都坐不牢。” “呵呵。”我轻笑道,“你们认为我心脏也好,想太多也罢,总之我只听出了一个意思:斑君无能。” “不,你没有想太多。”宇智波泉奈神色可怖,语气仿佛恨极了这群人一样,“是他们心大了。” “你们心里有数就行,毕竟这是你们宇智波族内之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管,不过有一点——”见他们都望过来,我缓缓勾起唇角,散发出滔天的杀意,轻声道,“此番我到了宇智波一族,那只万花筒我肯定要拿回来的。若是让我看见谁用了那只万花筒,我便杀了谁,三位对此有意见吗?有些不该碰的东西,碰了总得付出一点代价,对不对?” “我亲自出手就行。”宇智波斑神色难看。 “不,不劳烦斑君。我作为大名插入宇智波的钉子,总要做出点成绩来。”说着我从衣服内掏出大名的手令,随手将其丢给宇智波斑,“此番到了宇智波一族,若是你弹压不住族内要处置我的声音,就把这个交给他们好了。‘白鬼’反水,想必他们应该能接受这个理由。” “这是什么?”宇智波斑下意识接过,宇智波泉奈却已然迫不及待凑近看去,霎时间他好奇的语气转变为森寒,夹杂着悄然散发的森然杀气,“令千手扉间监察宇智波一族……将写轮眼进献于吾……他竟然敢!竟敢!” “大名不仅敢,还这么做了。”我懒洋洋地接下去道,“昨晚跟斑君说的话也不算胡诌。今天他让我抢写轮眼,明天就会让我抢人,后天就会让我想法子灭了你宇智波一族,从此只有名为宇智波的他的家犬,再不会有什么忍界豪族宇智波了。总之,这个东西就当做‘白鬼’的投名状好了。” 至于这份手令为什么会留着?不过障眼法而已。即便白眼能够透视又如何,事情做得精巧些,他们也发觉不了。 “你收回万花筒该不会是想将这只眼睛献给大名吧?!”宇智波斑下意识警惕道。 对于这种话,我气都懒得气了,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对千手警惕性倒是高得很,对自己人反而各种犯蠢……服了,怎么他们宇智波三兄弟都是这幅性子? 思忖着该说的话也都差不多说完了,毒瘾早就在喷这三兄弟的时候过去了,体内的伤势也被蛞蝓仙人治愈了,我也没什么留下来的必要,我干脆坐直身体,神色郑重道:“最后,既然你们三兄弟都见面了,想必离你们出现在大众面前也不远了。作为盟友,我给各位一句忠告,交付自己的信任之前,也得看清对方值不值得。无论对方身份几何,他们为人如何你们总要心中有数才行,对不对?” “你,宇智波空,在战场上信任羽衣一族却被暗算,信任自己的族人却丝毫不察族人已被黑绝附身,至死都不知晓这一切都是黑绝的算计。” “你,宇智波泉奈,身受重伤却被黑绝蛊惑换眼,你的伤势的确是我的力量炸裂造成,可若是你族内医忍不动手脚,何以至此?我的力量顶多抑制你的查克拉流动,决不至于造成你的骨骼都被割裂,而你也至死不觉这一切都是黑绝的算计。” “你,宇智波斑……”说到此我叹息一声,傻狍子啊……最后自己憋不住也笑了,“斑君啊,你如此信任族人,真的一点也不知晓他们在谋夺你的族长之位吗?你是觉得他们就在心里想想,不会对你出手?还是自忖实力高强,能弹压住他们?无论哪一点,也不是你对族人一点都不设防的理由吧?” “嗯?斑君?数年前吉野山山腹中还对我说‘相信敌人的判断才是愚蠢’,怎么有些杂碎套了层你族人的外皮,你就丝毫不设防了呢?” “某种程度上说,你们三兄弟还真像。”我起身收回神识,回身望了一眼这三人难看的神色,“你们兄弟之间许久未见,想必话头不少,我就不打扰了。”说罢我便带上了实验室的门。 既然宇智波泉奈都承诺实验室的一切用度都由他宇智波承担,那我也不能太过客气,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喷完三兄弟了。 顺便我早就想吐槽了,一块千年前的石碑,千年后的宇智波是怎么看懂的??? 又不是汉字!! 而且就算是汉字,看千年前的碑,这要是前辈文笔比较飘逸,还不是得连蒙带猜地看,还极可能看错。 想到这我就想到网上流传去领导家字画都看错的段子,什么汲赚会苑看成没赚会死,玄池嫣韵看成去他妈的,勤能补拙看成杜甫能动,坦荡看成**,前程似锦继往开来看成逮住**攥出屎来,总之笑料一堆。 哦,其实原著石碑是有几个阶段的,万花筒看杀弟弟升级,永恒万花筒看无限月读,这里简单改了改,就当万花筒看得到一切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出去后, 我便令早已等候在门外的此间实验室负责人将损失汇总成册,还令其向我简单汇报了一遍被毁之前实验室原本诸多实验的进度。别的倒也算了,忍术研究之流重新推演不是难事, 大哥的细胞培养原液其他实验室还剩少量,届时重新培养也勉强够用,最要命的是关于我身体的研究。 好不容易这里的实验室弄了个我这具身体的复制体出来,虽说只是个胚胎,但也是实验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后的成果, 可如今……唉, 只能重新来过,连带之前的实验资料也都被毁得一干二净, 几年心血毁于一旦……事已至此, 我只能吩咐负责人尽快重启实验。 不过宇智波泉奈难得大方一回, 总得让他们出点血才行。我干脆暗示负责人将实验室诸多用度翻上个三倍, 多的就当我给他们这群留守星之村的千手和商会下属发奖金。至于宇智波诸人?两个宇智波当家在此, 他们眼红自去找他们的头头,与我何干? 简单处理完实验室之后,我便拿出二殿下给我的盒子查看, 可其中并非我以为的什么要紧事务, 反而只是个扎了针的小人。我将缠成小人的布条拆解开来, 展开后只见其中写满了“死”字, 扎在小人身上的诸多细针也都染着点点血迹, 而且看着还挺新鲜? 想到二殿下亲自将盒子交给我时, 不经意间抬起的手臂上有几道划痕。我本以为是他不小心弄的, 却没想到胳膊上的伤痕竟是他自己划的。自己取血做这么个玩意, 又堂而皇之地借着送新婚礼物的借口塞给我。怪不得他不怕被大名发现,我先前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务他须得冒着危险告诉我, 现在看来,这纯粹是二殿下给自己加戏! 我只能说,这位殿下一如既往的果决——对自己够狠。将盒子随意丢在桌上,我又丢了一颗柠檬糖进嘴,此次钓黑绝的计划算是被这群盟友给彻底破坏了,但我不甘心。 如今忍村初现雏形,明面上看奈良鹿岛统领的一方实力最弱,人数却最多,诸多忍族及他们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最为复杂;千手和宇智波两方稍强,可千手有一个千手柱间,只大哥的木遁能催发粮食这一点,千手便已能稳稳在忍村中立足;宇智波有宇智波斑,暗地里还有他两个兄弟,他们三兄弟皆为万花筒,届时若是翻牌,宇智波一方实力最为强劲。 可黑绝会这么看着忍村三方制衡吗?千手和宇智波都已经混到一个村了,他还如何进行让两族自相残杀的计划?黑绝会这么看着宇智波三兄弟兄友弟恭?宇智波斑兄弟失而复得,宇智波一族还未背弃宇智波斑,他还如何谋取宇智波斑这双写轮眼? 黑绝……之前我濒死竟都不能引黑绝现身,到底是他想现身却没找到机会,还是他仍旧在忌惮我十几年前能重伤他的神识?那如果我使用了神识之后仍旧濒死呢?他会不会上当? 此次未钓出黑绝,我不甘心。盟友已然会面,埋藏在暗中的动作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想再如之前那般隐藏已经不可能了。诸多动作,不论黑绝想掀哪一方出去,都是要命的事。他必须死! 而能伤我至濒死的——能让黑绝认为在我显露出那种力量之后仍旧将我伤至濒死的……眼下不就有一个吗? “谈完了?”察觉到宇智波斑的查克拉,我头也没回只轻声道。 “……嗯。”他在我身旁沉默地站了一会,哼出一声,“昨晚算我失言,我的确不该随意评判他人。” 傻狍子转性了?我闻声侧头望去,只见他一脸探究地看着我,似乎才认识我一般:“这倒不必,天下人看我大抵也是如此了。” 宇智波斑听罢微微皱眉,语气暴躁:“错就是错了,跟天下人如何看有什么关系?跟你道歉你就好好接受就行!” 说罢他侧头望向一边,不甘道:“之前说什么你不配当柱间的弟弟也是我错了,你别放在心上。” 这是宇智波空教的吧?宇智波泉奈一副他斑哥什么都对的样子,也说不出来这种话。不过傻狍子都自动送上门来了…… 我挑眉道:“可以,我只当这事没发生过。不过——” 见他循声望过来,我微微一笑:“斑君啊,你说我既救了你哥哥,又救了你弟弟,还救了你宇智波这么多族人,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你想干什么?”他防备道。 “我也不多要求什么,只要你帮我做三件事,如何?”见他更为警惕,我补充道,“算你个人帮我的忙,不会波及你宇智波一族,不会让你做什么违背道德大义之事,也不会让你做什么天方夜谭之事,如何?” 他脸上还在犹疑,我又叹道:“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让你帮我做三件事,换你兄弟族人的性命不过分吧?而且只是以你个人的名义,跟你身后的宇智波一族半分关系都没有。”傻孢子大了不好忽悠了,唉! “你确定你不会撒谎?”他迟疑道。 “怎么会?你看看我什么时候说过谎?”我凑近他道,“就算昨晚我说话冲了点,但今天你也知道真实情况了,应该也能看出我没有说谎吧?以前朝你身上泼的脏水,那也确有其事,对吧?” “那……”听我说到昨晚之事时,他眉宇间有些忸然,虽硬撑着一副桀骜的样子,言语间却也软化了下来,“行吧。” 成了,这不工具人就到位了吗?!我这才微微退开,转而问起他来这里何事。他们三兄弟倒也明白如今局势实在不是什么能慢慢聊天的境况,于是只将星之村诸多事宜以及我们一行盟友暗中正在筹谋的事一一告知宇智波斑,随后宇智波斑便来找我回去,准备与我商量下一步计划该如何施行。 这次谈话便不是在实验室了,而是在星之村日常商谈事务的书房。他们三兄弟还是如在实验室一般,排排坐在我对面,神情却也缓和了下来,看来他们之前谈得不错。 我将二殿下早上递给我的东西随手摊在他们面前。我还未发话,宇智波泉奈便皱眉道:“二殿下这是要干什么?他不是盟友吗?怎么还玩这种扎小人的把戏?” “戏精在给自己加戏。”我手指挑了挑桌上的布料,“自己亲手划的伤口,亲手撕的布料,亲手写的血字。” “什么意思?”宇智波泉奈不确定道,“我之前与这位殿下接触便发现他也被下了毒,他这是要装出一副中毒愈深的样子吗?” “不是。‘白鬼’现在倒了,成为宇智波的阶下囚了。”我叹息道,“大殿下胆子又大了,早上竟然都能无视我与你们五长老相谈甚欢,可见‘白鬼’在他心中已经不是威胁,所以二殿下就给自己加戏了。” “等等,什么叫‘白鬼’在他心中已经不是威胁了?”宇智波斑出声打断道,“大殿下怎么可能怕你?” 看来傻狍子被族里的高层骗得不轻……我解释道:“你们宇智波派到大殿下身边的那几个人就是大殿下怕我把他宰了,所以找你们宇智波要的长期保镖啊!” “不是寻常的护佑任务吗?”宇智波斑狐疑道。 “大殿下一不远行,二不见客,他要那么多保镖长期护佑干什么?天天待在大名府,自有日向猿飞护佑大名府安全,他还有什么好怕的?怕的就是我这尊杀神而已。”我微微一叹,“我之前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让他怕我至此,越怕我越容易出昏招,一出昏招就会让我们抓住机会,可惜……‘白鬼’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了。” “所以二殿下干脆自己上了。”我轻扣案桌,示意对面三兄弟回神,“二殿下已经知道‘妙药’了,可以他的中毒程度,还远远没达到需要直接服用‘妙药’的程度,所以他肯定做了什么,让大名用此物来控制他。” “愈发疯癫的二殿下对大殿下来说本就是一种预兆。他的父亲能用此物控制他的弟弟,那如果他自己不听话,他的父亲会不会对他下手?”我轻声道,“而大名如今对大殿下的慈心还剩几分?大殿下气势沉稳,威仪天成,可大名却老了,他走路不过几步便要喘息,即便穿着华丽的衣服也是个佝偻的老人而已。” “朝堂之中只闻对大殿下的溢美之词,丝毫不见歌颂他这个大名的华丽辞藻。”说到此,我轻笑道,“虽说如今朝臣这幅噤若寒蝉的模样大抵是被我杀出来的,可大名会这么想吗?他只会认为他的儿子在揽权,他这个老子还没死呢,朝臣就迫不及待地巴上了他的儿子。” “大名越发防备大殿下,大殿下就越会疑神疑鬼,尤其还有个已经被他父亲整治得疯疯癫癫的兄弟,你们猜大殿下会如何?” 见他们三人皆一脸难以言喻地盯着我,我挑眉道:“当然,以上都是我猜的。既然你们三都接上头了,大名府内二殿下的安全我就交给宇智波了。不论你们是暗示大殿下,二殿下过于危险,让大殿下亲自请你们宇智波的人去‘看护’二殿下,还是想法令二殿下自己朝宇智波发布护佑的任务,总之,二殿下的生命安全我交给你们宇智波一族,如何?” “顺便关于方才我的猜想,宇智波泉奈。”我将桌上的布条挑到他面前,这才继续道,“既然你都见过二殿下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看着来。我的猜测毕竟只是猜测,还得你亲自去向二殿下求证才行,顺便帮我保住他的命。” 说罢我将二殿下给我的柠檬糖也丢给他一盒,继续道:“查查这糖里的毒品分量有没有增加,我怀疑大名添了东西。控制一下二殿下服毒的量,别我们事情还没办完,他人先被这玩意给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又忽悠了斑一回,旧的“白鬼”倒了,新的“白鬼”站起来了。 感谢在2022-02-16 09:01:35~2022-02-17 20:5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咸鱼好闲、落花流水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咸鱼好闲、AKI-W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7个;优丸 3个;赛尔玛 2个;斜岸、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樾 50瓶;破小辛 10瓶;LKS 5瓶;水夜星清あ 2瓶;风天、和、珏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宇智波泉奈喉咙咕哝一声, 艰难道,“你什么时候天天吓唬大殿下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叫‘控制一下二殿下服毒的量’?” “啊?也就是在他面前跟二殿下玩什么你杀我, 我杀你的小游戏罢了;还有平常见面多吓吓他,让他知道我随时可能冲上去杀了他;还有什么偶然碰见了故意多看他几眼之类的。”我随意道,“总之你只要知道他之前被我吓得不行就够了,现在‘白鬼’大人退居二线,新的能加深他恐惧的二殿下已经就位。” “反正最终目的是要吓得大殿下弑父夺位。”我总结道, “你跟二殿下接上头后朝这个方向努力就行。至于二殿下的毒, 他自己吃的。本来这东西是大名给我准备的,可惜毕竟经了他的手, 他不中毒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中毒后装什么疯癫的模样也能让大名放心, 干脆就这么一直服毒过着了。” “不过早上我见他的身体状况倒不是很好。”说罢我想了想, 还是提道, “星之村的医忍也给他弄一个过去, 我还真怕他把自己玩死了。” “你们……”宇智波泉奈用手挑了挑桌上的布条,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又放下,才继续开口, “你们都疯了吗?挑动大殿下对大名出手, 然后推二殿下上位?” “不疯魔不成活, 想在名主手底下混饭吃, 总得付出一点代价。”我看着宇智波泉奈认真道, “你最好早点习惯, 宇智波泉奈。我们做的事可不是在玩什么小孩子过家家, 你若是没有足够的觉悟……” “呵。”我轻笑一声, “即便你回到宇智波一族,重新执掌宇智波, 你们宇智波一族也迟早衰亡。忍者是什么东西?贵族的狗而已。现在狗不想当狗,狗想当人了,总要学会人的算计,对不对?” “你在星之村的这些时间仍旧把自己当做一个忍者吗?”见他低头不语,我继续道,“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你还在宇智波时不过几年便能与我打擂台,怎么如今反倒一副不敢对贵族出手的样子?兵刃、粮草、物资都经由你手筹备,你该最清楚不过。” “那可是大名。”宇智波泉奈听罢神色更加难堪,“别说什么‘与你打擂台’之类的话,事实上这都不过是你放水的把戏而已。我知道你筹备兵刃、粮草、物资之流的计划,我猜到你想让忍村脱离贵族控制,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想设计大殿下弑父夺位。你想让天下大乱吗?” “我只不过诱导一番而已,若大殿下没有这个心思,任我如何诱导也无作用,可现在他动摇了,别说得我好像无所不能一样,想让他弑父就能让他弑父。”我摇头道,“好比你们三兄弟,我让你们三兄弟自相残杀,你们会吗?” “你们没那个心思,任我再如何设计也是无用。人心险恶,贵族父子相残,兄弟反目的戏码还少吗?换句话说,你们实没必要为大殿下打抱不平,宇智波与大殿下交好多年,有用吗?小时候我便仗着大殿下好面子不会当面拒绝我,设计他放言让斑君送我回族。如今我与斑君成婚,你们看看你们交好的大殿下为你们说过半句好话没有?” 看着对面三兄弟越听越青的脸色,我又软下语气道:“放心,天下不会大乱的。大殿下仍旧是下一任大名,这点不会变。二殿下根本不是干这块的料,我也压根没想过让二殿下上位。我只是想借大殿下的手让我们这位名主早点退位而已。” “小扉间……”宇智波空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然后你想幕后控制大殿下吗?成为火之国真正的掌控者?” “怎么会?”我摇头道,“治理国家我干不好,自然还是要让大殿下来。” “可你刚刚还说要让大殿下弑父?”宇智波泉奈反驳道,“背上弑父之名的大殿下还如何统治火之国?” “天下人不知道就行了。”我叹息道,“事情要这么办没错,可天下人如何认为还不是在我们的引导之中。届时说大名急病去世也好,被刺客暗杀也罢,随便捏造个理由便是,你们怎么这会倒畏缩起来了?当忍者时不拘什么手段,能达到目的便是好手段。怎么这会让你们算计个人,就如此瞻前顾后?” “不是……千手扉间,你能不能有点底线?”宇智波斑皱眉道,“这种事也太……” “别跟我谈底线。”我轻声却坚决地打断宇智波斑的话,“在大名于樱花宴上暗令羽衣一族杀我千手族人时,在大名故意调离我对千手佛间下杀手时,在大名设计削弱千手一族实力时,他就注定要死,死在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手里,死在自己百般筹谋只为儿子铺路的阴谋终点,这是我为他设计好的结局。” “你……你被千手佛间除族是怎么回事?”宇智波斑看着我这幅样子,有些不确定,“你身为被除族的千手,怎么会这么……对千手这么……” “我逼千手佛间的。”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我便直说了,“当年大名想对我千手出手。樱花宴上虽然我与二殿下设计破坏了大名的计划,但也让大名下狠心除掉三位千手族人,之后大名便邀我前往大名府赏花。他想通过控制我,进而控制千手,所以我去之前干脆逼千手佛间将我除族。” 见他们三人皆是一副震惊的模样,我皱眉道:“收收你们那副傻样。跟大名玩游戏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自然要杜绝一切可能会失败的因素。” “所以……所以外人以为的你这些年的后盾千手一族,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不存在的?而你……还堂而皇之地仗着千手二把手的身份不知道威逼利诱了多少中小忍族?!与我宇智波一族对战时,更是……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把所有人都耍了?!”宇智波泉奈越说声音越高,直到最后他猛然一拍案桌,整个人都陷入了阴郁的氛围。 “是啊。”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宇智波泉奈这幅模样,这是被我打击到了? “千手扉间,你在作死你知道吗?柱间可是……”宇智波斑声音有些飘,“柱间对这件事十分生气。” 呃,沙雕大哥确实是个问题。不过飞雷神在手,到时候想跑也简单。我浑然没放在心上:“那又怎样?大哥抓不住我。” “小扉间……咳……你还是上点心吧。”宇智波空轻咳一声,也劝道。 “行了,别谈我的事了。”我转移话题道,“宇智波泉奈,二殿下这边的计划交给你没问题吧?三个目的,第一,保住他的小命;第二,加深大殿下对大名的恐惧;第三,协助二殿下探查大名府的秘密。” “没问题!”宇智波泉奈当即一拍案桌,愤愤道,“绝对不会输给你这种家伙!” “大名府的秘密?”宇智波空倒出声了。 “二殿下如今不是装着一副天下人都要害他的模样吗?大名府的武力调度明面上在他的手中,可其中真正的精锐如日向猿飞之流,却依旧直属大名。”我拆下头上的绷带,略微撩起碎发向他们展示我额头上的‘笼中鸟’,“大名控制日向的手段,也就是‘笼中鸟’而已,可猿飞又为什么受制于大名呢?去查清楚这件事。” “到时候对大名下手,这两个忍族总不能放他们在外面逍遥。”我眯了眯眼道,“如果拉拢不过来,只有让他们消失了。最坏的情况就是猿飞对大名忠心耿耿,那就只能让这一族殉主了。” “你被大名下了‘笼中鸟’?!”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乍一看到我额头上的“笼中鸟”,都变了脸色。 “不是什么大事,样子货而已。”见他们依旧有些不明所以,我将识海中那一小片黑绝的精神体碎片拖出来展示了一下,“‘笼中鸟’下在这上面了,实际禁制对我无用。大名反倒做了件好事,我之前还在发愁该如何接近日向,没想到他就给我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物过来。” 想到此,我心情就更好了,脸上神情也透着几分愉悦:“‘笼中鸟’的封印在手,假以时日,研究出该如何破解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下日向想不反水都难,只要他们不想让我把‘笼中鸟’的解印公之于众,他们就得乖乖受我的钳制。” 说罢我看了眼宇智波泉奈,又“鼓励”他道:“泉奈小朋友,你可得加油啊。别等到我将‘笼中鸟’的解印都研究出来了,你那边却还拿捏不住猿飞一族,要知道你可还有个二殿下当帮手。” “绝对!”宇智波泉奈咬牙切齿死死盯着我道,“绝对不会输给你这家伙!” 可以,这么有干劲。我心下满意,却也没再继续“鼓励”他,他两个哥哥还坐在旁边,刺激过头就不妙了。 “小扉间你这几个月在牢里就是为了这件事?”宇智波空盯着我,神色有些狐疑,“如果只是这事,你被刻上‘笼中鸟’之后应该早就想法子出来了,怎么会乖乖呆在里面这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将二殿下这块的事务移交给宇智波泉奈。 感谢在2022-02-17 20:51:42~2022-02-18 11:15: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7个;琳、优丸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晨暮 28瓶;珏、水夜星清あ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问这事我可就不困了, 想到此我就十分郁卒,语气也带了些埋怨:“你们居然还好意思问?我在牢里辛辛苦苦钓黑绝,把自己搞得离死就差一口气, 结果你们把千手柱间弄进来,我身上的伤全都被这个沙雕治好了,大名也不再‘招待’我,我整个人都活蹦乱跳的,这让黑绝还怎么対我出手?” “你在前线驻地捅柱间那一剑也是故意的?!”宇智波斑不可置信道, “为了让大名把你关进牢里?!还有之后你被除族的消息爆出, 也是你自己设计的?!” “前一半是。前线战场上有你和大哥便足以掌控战局,再加个暗杀从无失手的‘白鬼’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虽然现在看来即使我离开前线战场, 你和大哥也能力压四国联军。”说到此我无奈道, “而且大哥老是在我面前说些废话, 有几回差点连问我什么时候回族处理事务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我只能想法子跟他分开。” “所以我干脆暗示奈良鹿岛让我们三个见一面, 当着你的面対大哥出手,大哥可能反应不过来,但你不是大哥的好友吗?”说到此我盯着宇智波斑意味深长道, “当时我们之间横亘着挖眼之恨, 杀亲之仇, 我又当着你的面要杀你的好友, 你肯定忍不下去, 这样‘白鬼’就能顺理成章地从前线战场退下来了。” 见他神色越来越阴沉, 身上查克拉涌动越来越剧烈, 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了一般, 我忙接道:“不过除族的事不是我安排的,八成是黑绝。” 听到“黑绝”的名字, 他立马安静了,歇了气焰继续盯着我催促我说下去。我也没卖关子,直言道:“也是因为黑绝対我出手,所以我才打算将计就计在牢中钓他。我族内高层被黑绝引诱,查到了我在数年前就被千手佛间除族一事,然后利用部下写下血书,在大名面前以死相谏。可惜,黑绝后来就没出现过,白费我一番心思。” “所以黑绝现在又藏起来了?!”宇智波斑听罢神色可怖,身上气势开始压抑起来,语气也带了几分恨意。 “対啊。不过——”我微微倾身,手指虚虚点了点他,带着几分诱惑道,“我们现在还是可以想办法诱惑他出来,只不过我需要斑君的一点小小的帮助而已。” “千手扉间,你又想骗我斑哥做什么?!”话音刚落,宇智波泉奈便警惕道。 “什么叫‘又’呢?我这可是在跟你斑哥商量。”我不满地皱眉道,“而且之前我算计他,我都已经告诉他了。我这么有诚意的人怎么会骗人呢?” “小扉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有诚意’这话说的……不适合你。”宇智波空一脸纠结。 “先说说你的办法。”宇智波斑略微冷静下来,出声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还是傻狍子爽快!我心下满意,换了只手支着下颌道:“还是斑君好说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想让斑君追杀我而已,让我们打上一架,黑绝见我被斑君打到濒死状态,说不定就出现了。” 话音刚落,面前三兄弟表情倒很一致,看我跟看什么珍兽一样,我不满地皱眉道:“怎么?你们有异议?” “千手扉间……你是不是有什么被虐的爱好?”宇智波泉奈先开口了。 宇智波空也紧随其后:“小扉间,这种事还是……怎么能让斑出手重伤你呢?!” 宇智波斑更是一脸你在说梦话的表情,暴躁道:“千手扉间,你出的主意能不能靠谱点?什么叫我把你打个半死,黑绝就能出现,你在做梦吗?!”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当即散出神识朝他们三兄弟刺去,见他们都警觉地向后跃开,这才收回神识示意他们坐回来:“这种力量之前重伤过黑绝,如果我在战斗中一直未使用过这种力量,黑绝是不会轻易现身的。我要的就是让他以为我即便使用这种力量也打不过斑君,这样被斑君伤到濒死的我在黑绝的判断中才是无害的,他才可能出现。” “之前在牢中时,我一直维持着濒死的状态,可也没见黑绝出手。我猜黑绝肯定还在忌惮我使用这种力量,所以我才要斑君出手。忍界修罗追杀‘白鬼’,‘白鬼’如果想活着,肯定要拿点真本事出来。” “而追杀我的理由嘛,随便找一个就行。剜眼之仇,杀亲之恨,回村路上逃跑,対宇智波族人下手等等,天下人再容易相信不过。”见宇智波斑仍旧皱着眉,我征询道,“怎么?斑君还有什么顾忌吗?”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探究地盯着我良久,脸色有点犹疑,却还是说道,“这种事……万一你真的死了怎么办?” “死了你就把我的尸体交给大哥,让他去找蛞蝓仙人。”我将蛞蝓仙人抱到桌上,冲他们示意了一下,“刚才实验室里你们不都看到了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宇智波斑仍旧一脸探究,“正常人会这么随便死来死去?” “跟我正不正常有什么关系?”我皱眉道,“你就说你觉得这个计划如何?” “计划是不错。”宇智波泉奈点头道,“可到时候千手柱间找斑哥麻烦怎么办?” “关大哥什么事?”宇智波泉奈什么时候这么忌惮大哥了?我思忖道,“大哥要是问起,就等我之后再跟他解释,总之不让你斑哥背锅,如何?” “小扉间,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宇智波空対此也不赞同。 “空哥。”宇智波泉奈却出言道,“既然千手扉间就这么说了,那就照他的意思办吧!反正他也说了不会让斑哥背锅,之后千手柱间如何让他自己去应付。” 嗯,听上去好像没什么毛病,不过宇智波泉奈什么时候这么爽快了?我盯着他有些狐疑,不过目前还是黑绝的事情最重要,于是我又转而催促宇智波斑:“斑君,怎么样?你只要负责追杀我就行,也不需要你故意留手。” “可是你在前线驻地的时候不是只承受我一击就倒地不起了吗?”宇智波斑仍旧皱眉道,“就算你有这种力量,可你的身体这么脆弱,这让我怎么不留手?” “哦,那时候我装的。”我起身扶了下案桌,将其转瞬间化为齑粉,冲面前下意识防备的三兄弟抬了抬手,无辜道,“当时不想打架,干脆装重伤了。”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听罢面色更黑,“你真行啊!我到底被你利用了多少次?!” 这才有点看仇人的样子嘛!我心下满意,面上却仍旧无辜道:“我忘了。” 见他怒气更旺,我忙看向宇智波泉奈:“你的刀借我用用,我之前的剑都被大名收回去了,临时借你这把用用,之后再还你。” “不行!这把刀怎么能给你?!”宇智波泉奈当即跳脚,“你自己去星之村找找其他的刀剑。” “其他刀剑不中用,承受不住我的力量。”我皱眉道,“好歹黑绝也算你的敌人,这次我把他钓出来也算给你报仇了,借你把刀用用怎么了?不要这么小气嘛!” 宇智波空也在旁劝道:“泉奈,要不就先把刀借给小扉间好了,事情紧急,小扉间这会也弄不到一把好武器。” 宇智波泉奈这才不甘不愿地将腰间的武士刀丢给我。我顺势接过,抽出挽了几个剑花,试探着挥了挥:“可惜不是剑,只能勉强用用了。” “你居然还敢嫌弃?!”宇智波泉奈作势要武士刀抢回来。 我忙将其收回鞘中,顺手解除了蛞蝓仙人的通灵,拉过宇智波斑就与他们告辞:“我们先走一步,两位在星之村好好干活啊!”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咬牙切齿地就要扑上来。 可惜,飞雷神之术已然发动,下一瞬间我与宇智波斑便已站在火之国境内。 “空哥和泉奈很信任你。”宇智波斑被宇智波泉奈闹出的那一茬一打岔,倒消了刚才恨不得跟我打上一架的样子。 “呃,斑君,虽然我很感谢你哥哥弟弟対我的信任,可是你确定要在这种情况下跟我谈心?”我摸了摸鼻子,提示他道,“现在是你要追杀我,懂吗?” 见他听罢臭着脸哼了一声,却还没有动作,我冲他皮笑肉不笑道:“斑君这时候不会下不了手了吧?那我来给斑君一点小小的动力?” 说罢我倏然拔刀冲他腹部刺去,本源之力也毫不犹豫地吞吐而出。傻狍子到底长大了,忍界修罗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他知道我的力量也没如小时候那般用苦无来挡,转瞬间巨大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 “你?!”他一脸惊怒,站在须佐能乎中间咬牙切齿道,“千手扉间,你就不能干点人事吗?!” “人事”?!我怎么就不干人事了?本源之力霎时间覆满全身,我飞速朝须佐能乎中的人影突刺而去,霎时间便穿透了须佐能乎的铠甲,冲他一刀砍去,见他一脸惊诧,我笑道:“斑君好像还不知道手中这把刀是谁的吧?” 被他用体术踢出须佐能乎,我也没反抗,反而借着力道翻到须佐能乎头顶,低头冲他笑道:“这把刀可是你空哥为你准备的,可惜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计划让斑重伤自己,再尝试钓黑绝出来。 感谢在2022-02-18 11:15:50~2022-02-18 20:0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4个;渊之、商陆、优丸、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报社君 40瓶;斜岸、AKI-W 10瓶;琳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章 “什么?!”宇智波斑惊怒道。见我要拿刀去强接冲我砍来的须佐能乎的双剑, 忙缓了攻势,剑锋斜斜从我身侧划过。 我仗着他不敢直直冲我挥剑,在须佐能乎上辗转腾挪, 边躲避须佐能乎冲我抓来的数条手臂,边跟他科普道:“可惜某个傻狍子当了族长之后就把家传的团扇拿去用了,某人的哥哥想送也找不到门路。” “千手扉间!”须佐能乎的查克拉猛然一爆,强横的查克拉气流朝四周扩散。 我顺势退开,瞬身来到须佐能乎身前, 手中武士刀挽了个剑花遥遥指着宇智波斑道:“听好了, 宇智波斑。现在你的刀在我手里,如果你还想要这把刀完好无损的话, 就好好跟我打一架。否则……”我没再说下去, 只手指轻敲刀面, 弹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你, 卑鄙!”宇智波斑彻底被我点炸了, 紫色的须佐能乎迅捷地踏步朝我走来,两双手臂均拿着查克拉形成的巨剑冲我周身攻来,剑刃未至, 查克拉的锋芒却已封住了我周身的去路。 这才有点样子 !我爆喝一声, 一拳朝身下的地面锤去, 地面应声而裂, 炸起的碎石泥土冲四周飞溅而去, 面前的查克拉巨人也被朝他蔓延而去的道道裂口绊了个踉跄, 原本朝我这片无差别攻击的剑刃自然也露出了缝隙。 瞬身从缝隙中翻出, 随手结了个水遁·水龙弹, 我站在向须佐能乎中的宇智波斑直直冲去的水龙头顶,手中武士刀已然覆满了本源之力, 化作一把虚虚实实的巨剑:“看来斑君并不是很想跟我对战,那我就再加一个条件好了,这就当做斑君帮我做的第一件事如何?” 语罢,巨剑悍然冲面前庞大的须佐能乎挥去,叠加本源之力与神识压迫的剑刃还未碰触到查克拉巨人便已然破开了查克拉巨人的外壳,无形的本源之力与宇智波斑的查克拉不断对抗,不断拉扯,然而终究本源之力略胜一筹,在片刻的僵持后,巨剑携神识威压朝宇智波斑本人迎头劈下,查克拉巨人的上半身更是被神识直接撕裂开来,显露出极不稳定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愈发虚幻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似的。 面前的宇智波斑反应迅捷地抽出身后的团扇,死死扛着我的巨剑,我盯着他眼中瑰丽转动的万花筒,不满道:“你的须佐能乎只有如此程度吗?区区一副骷髅而已,一劈就裂,什么时候忍界修罗这般无用了?” “战场上经络血肉俱全的须佐能乎哪去了?能被查克拉完全包裹的须佐能乎哪去了?身披盔甲的须佐能乎哪去了?”说罢我爆喝一声,神识毫不犹豫地朝他压下。 借着他乍一被神识攻击,意识片刻茫然,查克拉流动也短暂停滞的一瞬间,我一脚将他从须佐能乎中踹飞,巨剑上的本源之力再也毋须压制,四散炸裂,须臾间便将紫色的查克拉巨人穿得千疮百孔,待宇智波斑回过神时,巨大的查克拉巨人已然烟消云散。 “宇智波斑,拿出点真本事吧。”我说着又冲他飞身赶去,手中巨剑带起呼啸的气流,毫不犹豫地横扫面前的战场,“再不认真的话,我就杀了你!” “你找死!”他怒喝一声,翻身朝后跃起。只听得一阵铿然相击的声音从场中传来,待灰尘散去,他早已立于巨大的身披盔甲的查克拉巨人头顶,区区由虚影幻化而成的巨剑不出意外被重新出现的查克拉巨人架住。 重新现形的查克拉巨人再不复之前一副骷髅的模样,身上骨骼外布满经络及血肉,紫色的查克拉完全将巨人包裹住,巨人体表身披乌天狗盔甲,防御力看着就与之前的查克拉巨人不可同日而语,手上武器也不再是之前普通的刀剑,转而变为巨大的查克拉之剑,其威势与之前随意便可破坏的刀剑天差地别。 “让我看看战场上能与千手柱间相抗的忍界修罗到底有几斤几两?!”我不再强硬地与查克拉巨人比拼力道,撤力收回巨剑,人也迅捷地向后跃去。 水遁·水龙咬爆!巨大的水旋涡凭空出现,略微阻了阻面前朝我袭来的四道剑气,又在我的刻意控制下朝四周爆开,刻着飞雷神之印的苦无也随着四散的水流铺满了这片区域。 现在,游戏开始! 神识蛮横地布满整片区域,瞬水隐匿于水中,我借着须佐能乎在地上发疯四处攻击试图逼我出来的空档,悄然蓄势。下一瞬间,手中本源之力纠结缠绕形成的巨剑再度现形,本体已然通过飞雷神之术瞬移到须佐能乎背后。 神识·禁锢! 面前的查克拉巨人试图转身的动作停滞了,高高扬起试图击飞我的手臂卡在半空中,侧面冲我袭来的剑气也在神识的碾压下消亡在原地。 看着宇智波斑转过来的半张略带惊讶的脸,我略微勾唇,下一瞬,手中巨剑带起道道空间被切割而形成的漆黑的裂隙,毫不犹豫地冲他斩下:“真没用啊,斑君。你就只有这点程度吗?” 还是太弱了。我盯着眼前被神识禁锢住不得动弹的须佐能乎巨人,评估着该用几分力才能劈开巨人又不会弄死宇智波斑。这么点神识威压就能把他压迫地不能动弹,跟黑绝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突然动了,“你……在小看谁?!” 面前的查克拉巨人一寸一寸开始燃烧,仿佛只过了一瞬,原本轮廓分明的查克巨人便已变成一个火人。不,不是燃烧,是他的力量在对抗我的神识!每一寸每一缕的对抗,每一分每一秒的对抗,两股力量在无声无息间碰撞、消亡,查克拉巨人周身弥散起道道肉眼不可见的空间涟漪——那是空间极度不稳定的征兆。 哦?我挑眉朝他看去,不消出声,他已然看懂了我的神色。下一秒,我不再留手,巨剑悍然挥下! “啊——!”宇智波斑爆喝一声,查克拉巨人身上的“火焰”猛然收缩,却在下一秒爆裂开来,巨剑被须佐能乎仓促幻化出的查克拉之剑架住,兵刃交接,巨剑将将被抵在宇智波斑头顶,却终究失了后继之力,没能再往下砍去。 见此我不再强求,顺势收回本源之力,高悬于须佐能乎头顶的巨剑倏然消散,本尊又借着交手带起的水浪隐匿于水中。 如此故技重施了几番,宇智波斑对我的神识压迫适应地越来越良好,再度从他身后偷袭已然不能如先前那般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惜,在我多年试探之后,能够动用的神识强度及本源之力也只有这种程度了,再多下去又要受此方空间压迫。如此一来,我与他之间的战局竟陷入了僵局。 “千手扉间,你就只会躲躲藏藏吗?!”宇智波斑只能被动地招架我的攻击,他的情绪也愈发暴躁起来,“自以为发现了敌人的破绽就试图给敌人最后一击?!” “快给我出来!”伴随着他的爆喝,滔天的水浪被须佐能乎的剑气激起,这一方森林都已然在须佐能乎的肆虐下被砍得七零八落。 我隐在暗中,神识的窥伺却无处不在,只安静地看着宇智波斑发疯,顺便评估着我们这一番战斗的动静,应该足以让黑绝察觉了吧?要知道我可挑了个好地方,这地方周围几处都曾经有神树残骸的存在,我不信黑绝对此一点察觉也无。 “收起你恶心的视线!”巨大的查克拉巨人又暴躁地砍倒一排树木。随着轰隆轰隆的闷响声,大片大片翻倒的树木带出褐色的泥点与灰尘溅在空中,此方区域最初战斗时我布置而成的水泽也随着翻倒的树木向四周流散而去,剩余的水泽深度顶多没过脚背,已然不足以让我继续隐匿在水中。 感觉战斗时间还是短了点,我与宇智波斑战斗的时间不过半天有余,万一黑绝跑远了没察觉到怎么办?想到此,我决定将战线拉得再长一点,再多跑几个以前曾经残存神树残骸的地方,干脆来个千里大逃杀好了。 既已做下决定,我便不再隐匿,又发动了飞雷神,这次手中巨剑却只是虚虚做了个样子,并未夹带多少本源之力,也因此我下一瞬间就被须佐能乎轻易地击飞:“拜拜啦,斑君。我先走一步,不和你玩捉迷藏了。” 借着被击飞的力道,我又反身丢了个水龙弹,一条水龙凭空出现略微阻了阻须佐能乎追着我而来的趋势,下一瞬间我便顺利隐匿于森林中,反身向脑海中预想的方向逃去。 “千手扉间!”身后感应到的查克拉猛然一炸,随后便是宇智波斑怒急的大吼。 嗓门不小,肺活量不错,我在心里下了结论。我都跑出二里地了,居然还能听得这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斑的大逃杀正式开始。 本文中的须佐能乎都是紫色,不换色。 为什么呢?因为因陀罗是紫色的,如果按原来的蓝色写,写着写着后期换色就不美了。 而且基佬紫什么的,嘿嘿嘿~ 感谢在2022-02-18 20:07:04~2022-02-19 11:1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4个;优丸、赛尔玛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好闲 10瓶;珏、冬祺、余烁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得不说, 被我激怒的宇智波斑不愧其忍界修罗之名。不提在这一追一逃的一天半的时间里,他竟然从未跟丢过我的踪迹,光他不眠不休追踪我一天半之后还能开着须佐能乎到处开山破土, 显露出来的仿佛无穷无尽的查克拉量就远远甩出我一节。 换句话说,我被傻狍子追得查克拉量不多了,目前没足够查克拉来供我逃跑,之前阴封印存储的查克拉更是早早就用来使用飞雷神之术带他去星之村了,眼下我的体内剩余查克拉量不足两成。 不过, 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一天半的时间内足够整个火之国都知道‘白鬼’试图逃婚, 而忍界修罗愤而追杀他。我猜这其中有宇智波泉奈的功劳,挑什么理由不好, 偏偏挑个‘白鬼’逃婚, 而且流言居然传得这么快, 真是生怕傻狍子吃一星半点的亏。 至于黑绝, 我感应到他的气息了——半日前在我又带着宇智波斑从一个曾经残留着神树残骸的地方打过去时, 他出现了! 时机到了,没必要再拖着宇智波斑到处跑了,这种若有若无的窥伺感, 黑绝肯定在旁边! “宇智波斑。”我又一次从现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这次没有如往常一样立马冲上去攻击他, 而是眯着眼看了他片刻, 忽然谈起与当前战斗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我记得你这双眼睛还是宇智波泉奈给你的吧?让我想想……好像是?” 利用飞雷神避过须佐能乎远远挥剑斩出的剑气, 我高高跃起, 平视着前方愤怒的红瞳, 佯装思考道:“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了?我说的对不对?” “我跟你打了这么久,原来竟是我错了。”说罢我冲他缓缓笑开, 森然的杀意夹杂着铺天盖地的神识威压冲他压下,再也不复之前屡屡偷袭他的玩闹般的强度。 此方空间被彻底割裂出来,这片区域边缘被神识撕裂出大片大片黑色的裂隙,世界之外时空乱流狂暴的气息从不规则的裂隙中涌来,侵蚀着泥土、树木、花草,空间内一切又一切的存在仿佛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抹去存在的痕迹。 直面我神识封锁的查克拉巨人,更是瞬间被压趴在地上。无声无息间,紫色的铠甲一寸又一寸地被神识蛮横地碾碎,转瞬间须佐能乎只剩下半个空壳。宇智波斑更是直接被我的神识压趴在地,彻底动弹不得。 我看着趴伏在地上没有动静的宇智波斑,面色无悲无喜,半空中巨剑悍然挥下:“我不应该杀你,我应该挖了你这双眼睛才对!”伴着话音,巨剑险险从他脸侧擦过,穿透他的肩膀将他彻底钉在地上。 我松开巨剑,其上纠结缠绕的本源之力悄然消散,恢复成那把宇智波空给他准备的武士刀,神识威压范围缩小至我们二人周身,强度却丝毫不减,仍旧死死地压着他,令他动弹不得。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艰难地侧头,瑰丽的红瞳中倒映着我蹲在他身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身影,“你……你竟然……” “啊,之前不过是一点小小的玩闹而已。”我无辜地摊摊手道,“你们三兄弟简直太好骗了,稍微骗骗就死心塌地地帮我做事。我为了你这双眼睛可是筹谋许久呢,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你,该死!”他的神情霎时间变得出奇愤怒,眼瞳更是红得几愈滴血,瞳孔中万花筒也在疯狂地转动,整个人双臂撑在地上,试图将身体从我的神识压制下挣脱。 可惜,实力还是差了点。我心下叹息,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一只手握上武士刀,又顺势往下捅了捅,将他微微撑起的身体再次钉在地上,另一只手则抬起他的下巴,虚虚捂住他的眼睛:“你这双写轮眼,我就笑纳了。”说罢,五指毫不犹豫地朝他眼眶抠下。 下一瞬间,狂暴到恐怖的查克拉气浪猛然将我掀开,我只来得及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武士刀,便被这股充斥着凶戾气息的霸道气浪重重击飞。 “啊啊啊啊啊啊!”宇智波斑周身环绕着可怖的气息,查克拉更是几近化作实体,他的眼眶淌下两行血泪——是被我方才试图抠挖眼睛的动作所伤,下一瞬间他手执镰刀瞬间出现在我面前,带着恨意冲我挥刀而下,“卑劣的千手!居然敢欺骗空哥和泉奈!” 牲口啊!感知到的查克拉量与之前相比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许多,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竟然能直接突破我的神识压制。胸中气血翻涌,我捂着胸膛吐出一口血,手中武士刀仓促间覆满本源之力,将将架住他冲我挥来的巨镰。 身体却因为这股力道更加迅速地朝后飞去,连连撞断数颗大树,我将武士刀直直插入地下,翻身而立,向后滑出十余米才止住身形。 再度抬头时,他已然又冲了上来,不再开着什么无用的须佐能乎与我对拼。看来他也看出来了,我本身防御不高,与我的战斗中开着须佐能乎除了让我用神识拆掉以外毫无用处,身形巨大的查克拉巨人反倒不如他本人直接用体术对拼更能压制我。 一阵小范围的交手后,我终究被他一脚踹了出去,下一瞬间长镰出现在我面前,追着我挥砍而来,面前流着血泪的脸颊带着深深的恨意:“到此为止了!” 这么自信?我冲他诡秘一笑,利用体内最后一点查克拉发动飞雷神之术,转瞬间我已然出现在他身后。 “再见了,斑君。”我轻声道,手中武士刀无声无息间覆满锋锐的本源之力,朝他背后刺去。 噗嗤——啊,是什么东西穿透肉空格体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愈发璀璨,我盯着从胸膛穿出来的漆黑的手臂,抓到你了!神识化作密密麻麻的大网,彻底网罗住我的身体,连带身后试图偷袭我的黑绝也一起禁锢。 黑绝见势不妙,瞬间化作一团黑黢黢的精神体,沿着我胸口被手臂撕裂出的空荡荡的伤口钻入我的体内。 武士刀上的本源之力缓缓散去,刀锋从宇智波斑的腋下穿出,我整个人都无力地扑到他的背上。 “你?!”见到如此情况,宇智波斑半转过来的面颊上满满的恨意倏然消散,原本下意识曲起冲我袭来的手肘缓了攻势,下意识抱住我,却被我向前冲击的力道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盯着眼前红眸中半黑半白的脸颊,我志得意满地笑了:“计划成功。” “千手扉间,你以为这样就能限制住我吗?”半黑的面颊露出奇怪的笑意,古怪的语调从我口中发出,转瞬间眼前红瞳中半黑半白的脸颊变得一片漆黑,我的身体也半没入地下,俨然一副要完全融入地下逃跑的模样。 这怎么行?黑绝未免也太自大了。体内神识再不收敛,狂暴地横扫了整个识海,将黑绝的精神体逼回体内。若要在体外压制黑绝,我倒还忌惮几分此世规则,可黑绝如今正在我的身体里,我又何须收敛自己的神识?! “千手扉间,你怎么样?”再度睁眼,面前的宇智波斑脸上带了几分焦急,颇有些手足无措地抱着我已经半没入地下的身体,试图想使力将我从地里拉出来,又怕加重我胸口的伤势,手中原本紧握的长镰也随手丢在一边。 不怎么样,也就是黑绝在识海里闹腾地有些厉害,恐怕还有得磨。神识悄然在周身弥散,又突然爆发,再次将宇智波斑压制得动弹不得,我迅捷地捡起身旁掉落的武士刀,将其塞到宇智波斑怀里,扯着他的衣领将其远远丢开。 下一刻,神识将周身空间完全割裂,四周从空间裂隙中弥散出来的时空乱流狂暴的气息瞬间充斥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我捡起宇智波斑掉落在地的长镰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彻底钉死在地上,眼前闪过的最后画面便是宇智波斑不可置信的神情以及手臂上缓缓蔓延的漆黑。 蛞蝓仙人。我无声地冲他做了个口型,身体里的生机在逐渐断绝,查克拉在消散,血液在流逝,再无力支撑身体,头也变得沉重起来,我干脆将身体重量全部压在钉着我的长镰之上,头无力地垂下,眼睛也缓缓阖上。 一具不断被时空乱流侵蚀的死尸而已——黑绝,我看你还怎么操控?!看着精神海中肆虐的黑黢黢的精神体,我反倒不着急了。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对于这位能在地上筹谋千年的半神的怨恨,我很是好奇。 不过刚才五感消逝前好像听到了大哥的声音?是幻听吧?漫不尽心地将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念头略去,我试探着用神识刺了刺这位正在试图突破我设下的封印的阴谋家。 “黑绝,你不是活了千年之久吗?怎么只有如此程度?”我虽未开口,意识的所思所想却也直截了当地传递给了黑绝。 “千手扉间……”面前试图突破我的封锁的黑色精神体慢慢停下动作,只一收一缩地在我的识海中虚虚漂浮着,好似在打量我一般,“不,你不是千手扉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猜猜看?”我漫不经心地回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只不过是个半神的怨恨而已,被放出来这么久都没能成功解开她的封印,真是个废物点心。”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计划通,黑绝现身。 感谢在2022-02-19 11:12:20~2022-02-19 20:3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4个;优丸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晨暮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呵呵呵呵。”黑绝见我如此说也没生气, 反而笑了起来,“看来你真的知道不少东西,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你的身体已经死亡, 你的灵魂又能存在多久?”话音刚落,黑绝的精神体化作铺天盖地的黑雾弥散在我的识海中,锋锐的精神力瞬间朝我刺来。 我没反抗,任由这散发着不甘、怨恨、憎恶的黑雾将我淹没:“你放心,你都还没死, 我又怎么可能死呢?!”说罢, 神识化为利爪毫不犹豫地冲黑雾抓了下去。 伴着一声凄厉的叫喊,一小块黑雾被我从黑绝身上刮了下来, 神识迅速将这一小块黑雾包裹起来, 试图将其吞噬。之前还只是怀疑, 待黑绝真正附身到我身体内时, 我才确认——这不就是个大号的心魔吗? 顶多这团心魔活得久, 实力强,能实体化,究其根本也不过是一位半神的心魔而已。而魔物这种东西……年年去鬼之国杀那些小点心真是够了, 还是这种活得久实力强的吞噬起来才够味! 之前封印在识海中的那一小片黑绝的精神体, 既要留着它研究灵魂禁锢术, 又因后来其上附着了“笼中鸟”, 种种原因, 我即便眼馋, 即便心有猜测, 也不敢对其下手, 如今总算没了顾忌。 “啊啊啊啊啊!”黑绝化身的黑雾不甘地凝聚成人形,“千手扉间!你以为这样就能消灭我吗?!你莫不是忘了, 你还被大名下了‘笼中鸟’?!”说罢,他黑黢黢的精神体上黑雾涌动,瞬间发动了“笼中鸟”之印。 然而下一秒,他反倒惨嚎起来,发动的“笼中鸟”之印自然也被中断。我看着他化身的黑雾剧烈地翻涌着,同时还传出阵阵惨嚎,这才慢条斯理地从识海深处拖出了属于他的那一小片精神体碎片:“你是说这个吗?不好意思,这‘笼中鸟’好像不小心下在你的精神体碎片上了。” 黑绝居然会“笼中鸟”?他既然会此术,那么很有可能也会解印的术,更甚者此术可能就是他故意传下来的,这倒省了我重新推衍解印术式的功夫。想到此,我散出神识强横地将黑绝压制在原地,也没了慢慢引他说话的心思,开始狂暴地吞噬他的灵魂。千年的筹谋,千年的算计,千年的怨憎一幕幕在我眼前闪现…… “千手扉间!”黑绝不甘地嘶嚎一声,彻底化作铺天盖地的黑雾,只见黑雾猛然一缩仿佛被我的神识压迫得下一秒就要溃散一般,却在下一瞬间化作万千针芒向识海中飞刺而去,“想吞噬我?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记忆不会凭空消失,最多只会被掩藏在灵魂深处,不知黑绝是否能探查到我的过去。如此一想,我干脆就没反抗这股黑雾,只与他互相吞噬了起来。 黑绝千年来的记忆确实不少,我翻了半天才将将翻到“笼中鸟”的解印。至于其他什么阴谋算计之流,我却没有心思细看,只大略翻了一遍,印证其记忆中与星球意志最初展现在我面前的画面并无差别之后,便缓了继续吞噬黑绝的速度。 不过黑绝是不是有点废物?在地上攫取星球之力千年之久,竟然就这么点程度吗?意识的运转速度何等之快,我只不过刚将“笼中鸟”的解印以及他千年前的记忆翻看完,他本体所化的黑雾便已稀疏了些许。 “黑绝,你千年来收集的星球之力哪去了?”这样想着,我便也直接问了出来,“你照顾了这么久神树残骸,怎么还是如此无用?你就没从中吸取一星半点的星球之力吗?” “啊啊啊啊!你在嘲讽我吗?!”黑绝听罢反而发疯了,黑雾更加努力地缠绕上我的精神体,“星球之力何等伟大!岂是我可以肖想的?!只有我母那般的神明才配得上星球之力!” 不对劲,难道我想岔了?我细细回忆了一遍星球意志的话语“她的意志促使神树残骸继续吸取吾的力量”,难道只是神树残骸在吸取星球之力,黑绝本身并不能利用这股力量?可数年前吉野山的羽衣基地那些小虫子和能够引出星球之力的结界又是怎么回事?宇智波空不是说都是黑绝引导羽衣研究这些的吗? 想到此,我暴力地翻捡着黑绝近年来的记忆,试图找出迄今为止只在吉野山山腹中见过一面的黑色小虫和能够引出星球之力的结界的踪迹。原来吉野山山腹中能够引出星球之力的结界是千年前就已存在的产物。 这种黑色小虫则是黑绝潜入龙脉中发现的,究其本质也只不过是低等的魔物意识被粗暴地塞入虫卵中,之后便强行利用星球之力一代又一代催生培育,最终也只出了羽衣基地那一批半成品而已。 而这种虫子在羽衣基地覆灭后,黑绝认为其并无大用,研究多年也只出了宇智波空这么一个半成品,而且还需一系列身体改造才能勉强承受住这种虫子对肉空格体的侵蚀,因此便没有再度试图培育这类小虫。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来是我想多了吗?原以为修炼千年的能够利用星球之力的敌人竟然只是个园丁?只能照料神树残骸却并不能直接利用它吸取的星球之力,原本预备对付这么一位不知深浅的对手而拜托水户姐研发的加强版灵魂禁锢术,到头来也抵不过我的神识直接禁锢。 那我这么多年如此忌惮黑绝又是为何?这么看来,那年黑绝被我伤得确实不轻,就凭他这么点实力,又不能利用星球之力来修复自身,怪不得他之后安分了数年,伤得如此之重,即便他想挑事也有心无力。 弄清黑绝的深浅之后,我就更不急于将他完全吞噬了,我还有几个猜想要验证。为何我屡次死亡,灵魂却依旧稳稳地待在体内?是此世对我的排斥,还是……存在于我灵魂中的封印根本就是个高深的更高层次的灵魂禁锢术? 这种灵魂禁锢术是针对我的灵魂与这具身体的匹配还是……还是任何一个灵魂只要替代我进入这具身体就会被灵魂禁锢术禁锢? 第一次护送任务死亡之后,我竟然不能进入自己的身体,这与我之后诸多死亡情形完全不同,更何况当时我的灵魂都不在体内,只不过一具死尸而已,居然能提炼本不应该存在的查克拉,利用其自发地修复身体的伤势,怎么想都很可疑。 更别说死之后,我的意识竟然还直接被拉回虚无,究竟是星球意志需要告知我,我的身体封印出了问题,还是祂不想让我看到某些东西? 想到此,我不再反抗黑绝的吞噬,任由其将我完全吞没。 “哈哈哈哈哈哈!”黑绝见我反抗的力道减弱,愈发得意,“千手扉间,你也不过如此!即便你此世数度死亡,又数度被蛞蝓仙人复活又如何?!你的灵魂强度也不过如此!” 看来骂他“废物点心”真没骂错,给了他这么长时间,他竟还不能探知我过去的记忆,所能知晓的听上去也只不过是我此世的经历而已,真是没用! “你这么厉害,那你看出来我是如何知道你的诸多计划的吗?”我慢吞吞地在意识海中发声,“废物一个,有什么好猖狂的?” “你?!”识海中的整片黑雾突然翻腾起来,愈发强硬地压迫我的精神体,“等我完全将你吞噬,你的一切秘密我终将知晓!” 老狐狸!居然还藏了一手。这种精神力强度与他方才表现出来的可强了不止一倍。不过……还能应付。我控制着精神体又消散了几分,原本凝实的身形也慢慢散落成一团血雾,逐渐融入黑雾之中,再也不能分辨。 任由黑绝自以为将我的精神体压散,开始大片大片地吞噬血雾——慢慢吞,这东西我还有很多,都是这几年杀伐积攒下来的怨力。鬼之国的魔物实力有限,与其杀戮已然不能完全炼化这些玩意,因此我只得将其一直积攒下来,几年下来攒了不少,都是我还没来得及炼化的。 我的神识悄然往外探去,试图穿透这具尸体所承载的意识海。不知有了黑绝在体内后,我是否还能透过身体感知到外面的情况。 果然不出我所料……神识顺畅地探了出去,如若不是灵魂还得在体内装着一副快被黑绝吞噬殆尽的样子,恐怕灵魂直接出来都不是难事。 四周被割裂的空间依旧,只此方天地中被长镰彻底钉在地上的尸体周身都在逐渐被时空乱流吞噬,最外层的皮肉已然消失殆尽,露出其中暗红的经络血肉,血液早已流尽,血肉之间的血迹凝成大片大片黑褐色的血块,偶尔几处因着过于靠近空间裂隙还露出森然的白骨,其上皮肉早已消融,就连骨头都被锋锐的空间之力削掉一半。 然而如此状况的尸体却在表面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黑雾,似真似幻沿着躯体流动,似乎在缓慢地修复这具尸体。是黑绝出手了!他在将他能化作实体的精神体慢慢覆盖住这具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 不消一会,原本死状惨烈的尸体就化为我平日的样子,只除了双眸一片漆黑以及胸膛间仍旧死死钉着那把长镰之外,就仿佛我仍旧活着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发现了一些身体上的问题,以及之前高估了黑绝的实力。 感谢在2022-02-19 20:37:40~2022-02-20 10:3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赛尔玛、优丸、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玉 4瓶;莫御懒癌晚期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黑绝这幅样子……有点碍眼啊!这具身体还是红眸看着顺眼。我的神识愈发隐匿起来, “看”着黑绝缓缓抬头,将手伸到钉死在胸口的长镰上,试图将长镰拔起来, 努力几番却都失败了。 此方空间与外界完全隔绝,长镰上又残留着我的本源之力,黑绝既不能融入地面逃跑,也没有那个本事将长镰拔去,我倒要看看黑绝要干什么! 之前失去意识前听到的大哥的声音居然不是幻觉, 此方空间之外泥土沟壑纵横, 俨然一副木遁与须佐能乎大战过后的模样。高达数层楼的蛞蝓仙人趴在一边观战,不远处须佐能乎与高大的木巨人战成一团。 这两个煞笔在干什么?!如若不是我现在必须隐匿好不让黑绝发现, 如若不是我现在应该已经被黑绝吞噬殆尽了, 恐怕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出神识威压让这两个蠢货好好清醒清醒。 “斑, 快让开!”大哥愤怒的声音遥遥从木巨人头顶传来。 “柱间, 你现在过去没有任何用处!黑绝还在, 你想放跑他吗?!”宇智波斑的声音也随后响起。 所以大哥想干什么?宇智波斑在拦着他。正当我还想多听听这两个煞笔的对话时,蛞蝓仙人察觉到了黑绝的动作,温和的声音响彻战场:“扉间的尸体动了。” 木巨人和须佐能乎瞬间消失, 下一瞬间两个衣衫凌乱的人影出现在此方被割裂出的空间面前, 只维持了一瞬的和平, 两人便又迅速交上了手。 大哥试图突破宇智波斑的防线向我的身体冲去:“斑, 让开!我不知道什么黑绝!我只知道那是我弟弟!那是扉间!”之前隔得远还看不清楚, 现在直面他们的战斗, 我能看到面前的大哥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宇智波斑脸色也不好, 边格挡着大哥冲他攻去的招式, 边道:“看着他的尸体你还不清楚吗?!此时的千手扉间已经被黑绝附身!你冲过去救的人真的还是千手扉间吗?!” “他就是扉间!即便被什么黑绝附身,他的身体也是扉间的!我决不能让扉间的身体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碾碎!”大哥说着神色更为悲愤, “你和蛞蝓仙人说得简直一派胡言!什么等扉间的身体彻底被破坏后才治疗,这样扉间还剩什么?!” “蛞蝓仙人刚才就说了,这不是千手扉间第一次死亡!”宇智波斑低吼道,“你该相信千手扉间才对,他算无遗策,不可能就这么死去!” 傻狍子对我评价这么高?还真看不出来。我在旁观望着战局,就他们这么打下去,打个三天三夜都不会有结果。不过好像我看着他们的时间太长了,他们同时停下动作,转头看着我这边。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神情惊疑。 “扉间!”大哥则转悲为喜,直直朝此方空间冲来。 感觉真够敏锐的,我只不过观察了片刻,他们便能察觉到。幸好,黑绝此时有了动作,估计黑绝还以为他们是察觉到他的动作才停下来的。 黑绝将手搭在长镰之上,做出一副无力拔出长镰的样子,脸上面无表情,只语气中透着几分怨愤:“大哥,你为什么又来晚了?” 真会玩啊,黑绝,居然装起我来了。不过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对面两个煞笔应该不会被骗吧? “扉间,我——”大哥听罢脸上唰的一下褪去血色,显露出难得一见的脆弱来。 黑绝此时却不依不饶,语气讥讽道:“千手柱间,三日前‘白鬼’大婚,忍族联军皆为其贺,大名与大殿下亲自观礼,二殿下筹办,上杉夫人主持,那时你在哪里?” “大婚当晚,我被宇智波斑于心脏埋下禁锢符咒,被他逼得不得不利用飞雷神逃脱,其后自杀以求消除禁锢符咒,你在哪里?” “其后‘白鬼’逃婚,被宇智波斑,被你的至交好友,连续追杀一天有余,最终被他用长镰钉死在地上,你在哪里?” “扉间……”随着黑绝一句又一句的质问,大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终只惨笑一声,无力地跪倒在地,两行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口中不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大哥的错……” “柱间,别听黑绝的话!”宇智波斑在旁低喝道,“这些只不过都是他想让你试图放他出去的把戏而已!” 黑绝此时却突然高声道:“千手柱间,你的好友几乎杀了我,杀人凶手就在你眼前,你竟然还要听信他的谗言吗?!你竟然还要当着我的面与他和和气气交什么朋友吗?!” 大哥听闻此言,神色更是痛苦,身上的查克拉也抑制不住开始往周身扩散,反观宇智波斑则一脸愤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侧头看了眼大哥的情况,仍旧选择保持沉默。 黑绝……找死!我敛下心中的杀意,继续观望。只这几句话还不够,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想跟面前两位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说些什么? “千手柱间。”黑绝软下语气,神情依旧一片平静,但从他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如惊雷般在场中炸响,“我第一次出任务便差点被宇智波斑杀死,此后受伤严重到需要与蛞蝓仙人签订契约才能维持生命,也全拜他所赐。” “之后我从漩涡赶回千手途中更是差点被宇智波杀死,我们的弟弟板间也死于宇智波之手,另一个弟弟瓦间更是被宇智波挫骨扬灰。大哥,你竟然都忘了吗?!” “我的大哥,在那之后,你居然还帮着宇智波斑来抢夺宇智波泉奈?!在南贺川一战之后,你竟然还与他偷偷有往来?!在父亲身死之后,你居然还妄想与他宇智波结盟?!” “千手柱间,我们的父亲被宇智波杀死,我携天丛云剑出鬼之国也同样遇到宇智波的截杀,在那之后你是如何心安理得与宇智波斑交朋友的?!你对得起父亲的亡魂吗?!” 说到此,黑绝古怪地笑了:“大哥,你知道吗?在你眼睁睁看着我重伤的那一次之后,即便我被蛞蝓仙人救了回来,可我的心脏功能就已经不行了。三天前,为了摆脱宇智波斑下在我心脏上的禁锢符咒,我更是直接捅穿了自己的心脏;加上这次又被他的镰刀刺穿心脏,你猜猜我还能活多久?嗯?我的……永远来迟一步的哥哥?” 听罢,大哥的神色更为痛苦,查克拉气浪向四周狂暴地涌去,连此方被隔绝的空间都略微震颤起来。 宇智波斑防备地看着黑绝,只冷声道:“柱间,振作一点,这不过都是——” 黑绝趁势高声打断宇智波斑的话,凄厉地叫道:“千手柱间,你到如今还要听从敌人的话吗?!”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又变得柔和起来,带了几分诱惑:“千手柱间……大哥……我的哥哥,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长镰钉死在地上吗?” 黑绝将搭在长镰上的手虚虚向前伸出,脸上带着期翼的神色:“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啊……哥哥……” “啊啊啊啊!”大哥抱着头嘶声道,“别说了!别说了!”下一瞬间,沉眠于这片土地中的树木被彻底唤醒,无数巨大的树干从地底下隆起,摧枯拉朽地割裂了这片土地,穿透地脉,包覆地面,连带此方被神识强硬地隔绝的空间也被无数枝条刺穿。 大哥瞬间出现在黑绝面前,即便宇智波斑出手阻拦,也挡不住陷入狂暴的大哥,只略微阻了大哥一瞬,便被巨大的枝条击飞,直至向后幻化出须佐能乎撞塌半边山壁。 黑绝冲大哥虚虚伸出双手,脸上带着诡秘的笑意,语气却十分委屈:“我好疼啊……哥哥……” 下一瞬间,大哥毫不犹豫地伸手拔出长镰,将黑绝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大哥来晚了……” 只见大哥整个人都颤抖着,嘴唇苍白,神色惊慌至极:“扉间你撑住,大哥这就带你去找蛞蝓仙人!”一滴接一滴的泪水落在黑绝脸上……也仿佛滴进了我的心里,灼烧得我整个人都开始烦躁起来。 我悄然收回神识,重归于这具身体的意识海。重新幻化出的精神体闭了闭眼,不再伪装什么被吞噬殆尽的样子,磅礴的神识威压蛮横地包裹住整个识海,万千本源之力化作利剑,须臾间便已穿透黑绝的精神体,将其刺得千疮百孔。 伴随着黑绝的惨嚎声,识海中的神识禁锢逐渐紧缩,寸寸碾压过黑绝残存的意识,我也没了慢慢吞噬它的心思,干脆地将黑绝的意识抹消,剩余的黑绝躯体则被我压缩成一个散发着点点白光的纯粹精神力汇集而成的小球。 原本预计留着黑绝,以期能自由出入身体的打算破灭,计划慢慢翻捡黑绝记忆,从中找出白绝存在的想法也随之失败,逼问黑绝关于月亮通道一事,更是半点都未开始,真真是倒霉! 全是废物点心! 宇智波斑就是天字第一号废物点心!堂堂忍界修罗居然拦不住千手柱间! 蛞蝓仙人则是天字第二号废物点心!居然连阻拦大哥片刻都不行!妄称仙人! 千手柱间更是天字第三号废物点心!连我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的计划被柱间和斑搅合了,柱间被黑绝虐了。 一时间竟不知道谁更惨? 感谢在2022-02-20 10:33:11~2022-02-20 16:2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优丸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gg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度回归身体后, 熟悉的五感尽失的感觉袭来,意识只能在识海中飘荡。这种确定了自己受制于星球封印的感觉十分糟糕,若说之前我还能当做深度睡眠, 安稳地待在这片黑暗中,如今我则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多待。对于如此力量,我始终十分忌惮。 即便目前为止,星球意志都未对我显露出敌意,但保不齐它哪天就发了疯, 若是它决定对我出手, 那么被困在这具身体内五感尽失绝对是十分不利于我的局面。看来我得想法子探探星球意志所下的封印的底子,如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就更好了。 再度睁眼时, 不出意外又换了个地方。不过这……四赤阳阵?怎么这东西都出来了?外面看着还是木遁催生的巨大森林。这两个煞笔又干了什么? 我慢慢起身, 缓缓活动了一下身体, 这才有闲心打量此时身处的地方, 看着像是木遁·四柱家之术简单造就的木屋, 屋内只有我身下数张木板叠成的床,其外便只有寥寥数把椅子。透过床边开出的窗口可以看到之前我醒来时便看到的四赤阳阵,以及阵外散发着大哥查克拉气息的参天树木。 屋内此时空无一人, 我也感知不到周围的情况——不, 不对, 不是我感知不到, 是我的查克拉好像被封印住了, 只能简单用神识探探周围, 想用出查克拉却是有心无力。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慢慢走出木屋, 来到四赤阳阵跟前, 试探性用神识戳了戳面前的结界,却只带起一阵红色的涟漪, 甚至有些许星星点点的红色火焰从壁上冒出,试图逼退我。 这种受制于人的境况…… 我微微眯了眯眼,盯着前方的四赤阳阵,无形的神识飞速沿着整个结界扩散,试图找到设下此方结界的人,五指成爪,指尖本源之力蓄势待发,一爪便朝前方的结界抓去。 可我却抓了个空?前方结界倏然间凭空消失,面前出现的却是宇智波斑的身影,他手中团扇蓄势待发,随着一声“宇智波反弹”的爆喝声,团扇冲我扇来,直接弹飞了我已脱手而出的五道本源之力。 来得好!之前连大哥都拦不住,现在居然还发疯来攻击我?! 我怒极反笑,手中虚虚凝聚出一柄巨剑,一道剑气带出道道空间涟漪,携磅礴的本源之力向他横斩而去,神识也不甘示弱地朝他兜头压下:“宇智波斑,你又发什么疯?!之前连个千手柱间都拦不住!现在还在这玩什么弹弹弹的游戏?!” “千手扉间?”他瞬身后退避过我这一击,脸上显露出惊诧的神色,复又变得警惕起来,“不对,你到底是谁?!黑绝还是他?!” 一直以来积攒的怒气砰然炸裂,我恶声恶气道:“怎么?宇智波族长眼瘸到连刚娶进门的夫人都认不出了?难不成这么年轻就得了老年痴呆不成?!”伴着话音,手中巨剑二次朝他斩去,带出一片气浪,将面前这片区域完全吞没。 宇智波斑好似这才认出了黑绝绝对不会这么说话,几下格挡住我的剑气,瞬身到我面前,开始试图用体术压制我:“千手扉间,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刚醒哪来这么大火气?!” 废物点心还好意思问我?!听罢我更是火大,神识也不用了,也不顾如今身体虚弱,就只靠体术与他对拼,隔空交手哪有拳拳到肉爽快:“始作俑者还好意思问我?亏你还被称作什么忍界修罗,居然连大哥都拦不住!” “那时候察觉到的窥伺果然是你?!”数十招之后,我被宇智波斑压制在地,不得动弹,“黑绝现在在哪?” “我不就是黑绝吗?”我冲他恶意地笑了笑,“怎么?刚才不是认出我来了?” “千手扉间,你收敛一点。”宇智波斑语气暴躁,手底下压制我的力量也添了几分。 “收敛”?!收敛个屁!一肚子火没地方发!这次计划又被他宇智波给搅合了!千手和宇智波果真不对付!我跟他宇智波斑更是命里犯冲! 神识化作利刃朝身上的宇智波斑刺去,他警觉地向后跃开,我这才施施然起身,嘲讽道:“收敛?我还不够收敛吗?如今你不是还好好站在这里吗?!”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咬牙切齿道,“你脑子被黑绝弄坏了吗?!”说罢挥着长镰就冲了上来。 我手中本源之力纠结缠绕而成的长剑蓄势待发,正要迎上他这一击,却见宇智波斑被突然出现的木遁挡住身形,下一刻身旁传来不确定的声音:“扉间?你是扉间吗?” 听到沙雕大哥的声音我就来气,侧头望着他踌躇的身影没好气道:“怎么?之前抱着个假货哭天抢地,这会怎么不继续抱着哭了?” “真的是扉间!”大哥听了脸上当即笑开了花,还真的扑上来将我抱住,一边笑一边哽咽道,“扉间你终于醒了!” 牲口啊!这么大力气!见大哥不闪不避我手上虚虚幻化出的巨剑,我只得散去本源之力,却被大哥扑了个踉跄。大哥抱得极紧,胸口传来窒息感,我试图挣开大哥双臂的束缚,却毫无办法,只得皱眉道:“大哥,松手!” 旁边宇智波斑看到这幅景象倒是嘲讽地哼笑一声,也收了武器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看大哥哭得涕泗横流。 “松手!”我又忍着脾气重复了一遍,耳边充斥着大哥越来越撕心裂肺的哭声,感觉整个脑子都嗡嗡的。胸中气血翻涌,我止不住咳了两声,口中已然尝到腥甜的味道。什么破身体!不过稍微动用点力量就成了这幅样子! 怎么感觉身体好像又变差了?是因为体内的查克拉被封印了吗?还是因为之前与宇智波斑的战斗中用的力量太过,导致空间压迫之力更甚,再叠加黑绝的穿心以及后续长镰的一击? “扉间,怎么回事?”大哥见此忙松开紧抱着我的双臂,慌忙放出查克拉检查我的身体,手都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没事。”我随意抹去嘴角的血迹,反身朝屋内走去,“我体内的封印是怎么回事?” 大哥见我要往屋内走去,忙抄起我直接瞬身到屋内,将我强硬地按在床上,边放出查克拉治疗我体内又隐隐崩裂的伤口,边带着哭腔道:“蛞蝓仙人说你体内的伤势太严重了,而且细胞经历过短时间的频繁催生太过脆弱,已经承受不住查克拉的力量,只能暂时先封印起来。” 身体居然这么差了?我微微垂下眼帘,思忖片刻,这具身体剩余的时间应该够用了吧?想到此,我将此事抛在脑后,又问道:“我躺了多久?” “一个多月。”大哥手中动作不停,脸色却极为悲伤,“扉间,你不能再受伤了!你的身体真的经受不住再一次重伤了!” 这种事怎么说得好呢?我干脆没理大哥,只看向宇智波斑:“外面情况如何?计划有变吗?”当然,我问的肯定是宇智波泉奈那边的计划,以宇智波斑如今接触到的人来说,他应该也只知道星之村的部分讯息才对。 “一切正常。”宇智波斑颔首道,“外面只传言‘白鬼’被我重伤,随后便被关在宇智波族内,再未出现。” 听上去宇智波泉奈干得不错,不过不排除宇智波斑眼里滤镜八百米厚,看来我还是得出去一趟。距我入狱到如今,我与外界脱离的时间太久太久,第一手消息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他人转述抑或者我自己推测总会有错漏之处。 “我现在在哪?这里不是湿骨林吧?”我侧头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湿骨林绝不会有如此晴朗的天气。 “在忍村后山。”宇智波斑怀抱双手似笑非笑道,“能让千手和宇智波联手封锁后山,你也算能耐了,千手扉间。” 什么乱七八糟的?两族怎么就联手了?我皱眉道:“什么理由?你们不会真搞成什么两族结盟了吧?” “理由?千手和宇智波谈判,争夺你的归属,这个理由够了吗?”宇智波斑接道,“你长期不出现,我族里那些老家伙可是闹腾得狠呢,生怕我一个不慎就让千手占了便宜。” “你会弹压不住?”我嘲讽道,“难道不是看哪个高层不顺眼,直接打一顿就完事了吗?” “千手扉间,你到底怎么回事?”宇智波斑皱眉看着我,神色有些不确定,“你该不会真的被黑绝伤到了吧?脾气怎么这么冲?” “黑绝?废物一个。”我掀起眼皮,凉凉地说道,“倒是你们两个,在外面打得这么欢,居然还在那听黑绝讲什么废话。我本来还想问黑绝一些事的,都被你们两个给搅合了。” “什么叫‘在那听黑绝讲什么废话’?”宇智波斑不满道,“我们还不是察觉到你的窥伺才停手,谁知道你当时是什么情况?” “唉……”我长叹一声,遗憾道,“我本来还想多留黑绝一段时间,弄清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东西的,可惜了……我还真想知道他会用我的尸体去干什么。” 现在想来,当时我也太过冲动,不该怒上心头直接将黑绝灭杀,应该将他封印在识海中,大不了之后再慢慢盘问。可是……看大哥那个样子,我实在是烦躁。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苏醒。 感谢在2022-02-20 16:29:12~2022-02-21 10:45: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琳、优丸、月影遥、AKI-W、赛尔玛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ecki 30瓶;喵呜吱吱 5瓶;莫御懒癌晚期 4瓶;Sunday 3瓶;ナン、张杏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知何时, 面前的大哥早已停了动作,只低头沉默不语,可我这一句却彻底点燃了大哥的怒火, 狂暴的查克拉气浪向四周涌去,却恰好绕开了我这片区域,此间木屋更是直接被气浪掀飞:“不允许……我不允许!” 大哥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神情十分愤怒,语气也异常坚决:“我绝对不允许扉间你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大哥又发什么疯?我不满道:“什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反正之后蛞蝓仙人会治好。大哥你又在这生什么气?之前居然连黑绝都认不出来。若不是我及时杀了他, 你难道还要带着一个敌人回千手吗?” “我知道他不是你啊!”大哥再也控制不住,直直冲我嘶吼道, “可是扉间你在啊!那时候你在啊!你在看我啊!”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尸骨被不知道什么存在彻底吞噬吗?!蛞蝓仙人是能治好你, 可如果你什么都不剩了, 蛞蝓仙人又该拿什么去治你?!一个所谓的‘黑绝’怎么可能比你重要?!” 听罢我又好气又好笑:“你都知道那不是我, 你还急什么?尸骨是一时半刻就能被吞噬的吗?只不过最外面那层皮没了而已, 何至于此?” 话音刚落,身侧的床板砰然炸裂,大哥蓄满查克拉的拳头从我脸侧擦过, 身下躺着的一大片区域霎时间变为一片废墟, 待烟尘散去, 我已然被大哥压在坑底——即便如此, 大哥也瞬间护住了我的周身, 只自己被木屑溅了一身, 脸侧还有被炸飞的木屑划出的些微血迹。 “闭嘴!”大哥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待他慢慢收回拳头, 再度抬起头来,神色已是我从未见过的阴沉, 看着我的眼神更是十分可怖,“扉间你在开什么玩笑?说什么‘只不过最外面那层皮没了而已’,你的身体如今又如何了?” “连些微查克拉的力量都承受不住,这就是你说的‘而已’?我们千手的体质什么时候会差到你这种程度?如若不是你多次死而复生,如若不是你身体经历过太多重伤,又简单粗暴地用查克拉催生细胞。你的身体细胞怎么会脆弱到如此地步?!” “你还能活几年?!就这种破身体你跟我说‘而已’?!”大哥说着说着终究忍不住低吼出声。 “千手扉间。”大哥死死盯着我,目眦欲裂,“你说,你还有几年可活?!我这些年放你在外面逍遥,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吗?!” “是,你是能死而复生,是能一次又一次活过来,可你的身体呢?!”大哥粗暴地拉起我的胳膊,随手在上面划了一道,便强硬地将流着鲜血的胳膊压到我面前,“连我随手划的一道都能让你受伤至此,我们千手的体质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这个嘛……我皱眉道:“总之我不会随便死的。” “是啊,我们聪明的小扉间自然不会随便‘死’去,对他来说,只要肉空格体仍在,灵魂不散,就还算活着,对不对?”水户姐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她叉着腰,站在坑顶遥遥看着我们,神色微怒。 怎么水户姐也在这?我有些头疼,试着抽了抽被大哥钳制在身前的胳膊,语气也软了下来:“松手,带我上去。” 大哥沉默地起身,将我抱起便瞬身来到坑外,我简单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水户姐,你怎么在这?” “受柱间相邀,抓某个不听话的弟弟回家。”水户姐皮笑肉不笑道,“可惜,我刚来还没几天,就看到了某人的尸体。” 我哽了一下,脑海中忽然闪过宇智波泉奈古怪的忌惮大哥的举动,还有宇智波空欲言又止的神情,以及宇智波斑脱口而出的“你在作死”的话,下意识抬头望了在旁边的宇智波斑一眼,看着他颇为幸灾乐祸的神情,我不满道:“所以你们三兄弟那时候就知道了,结果你们居然都瞒着我。” “哼。”宇智波斑嗤笑一声,落井下石道,“我们都劝过你,你不听有什么办法?柱间,这家伙当时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你抓不住他呢!” 多大人了居然还打小报告?感受着身边大哥越来越磅礴的怒火,我心下微虚,如今身体里的查克拉被封印,想用飞雷神也用不了,只得含糊道:“我那时怎么会想到如今的情况。” “你是没想到身体会脆弱到连查克拉都承受不住,还是没想到会被我们堵着想逃都逃不了?”水户姐怒道,“扉间,你在与宇智波斑设计对付黑绝的时候想过你的身体长期死亡会是什么情况吗?” “身体死亡之后,体内的细胞活性会急速降低,即便蛞蝓仙人能将你再度复活,可若是你死亡时间太久,重新将你体内细胞唤醒所耗费的查克拉比起刚死时不知要多多少倍,更别说复苏的细胞会更加脆弱,你的身体会更加虚弱,这些你想过吗?” 当然没有。我的身体只要还能复活就可以了,我还管什么身体素质强不强。我无奈道:“能抓到黑绝就行,我的身体差点又怎么了?我辛辛苦苦筹谋这么多年,总不能因为一个黑绝,就导致我的计划全盘崩溃吧?” “我看你身体里的查克拉还是先封着比较好。”水户姐冷笑道。 “现在不能帮我解开吗?”我的脸有些发青,“我出去还有一堆事呢。” “不行。”大哥突然出声了,神情坚决,“扉间你的身体养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水户给你解印的!” 我盯了大哥和水户姐半晌,见他们皆是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样子,也只得退一步无奈道:“行,听你们的。”就当“白鬼”被宇智波斑伤得很重好了,出去之后用大哥的细胞培养液强化身体,花不了多少时间便能摆脱如今这幅虚弱的样子。想到此,我便没再纠结,只侧头看向宇智波斑:“我先去宇智波露个脸,带路吧,也让大名安安心,免得他以为我真被你怎么样了。” “千手扉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宇智波斑没有动作,反而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大哥也拉上我的胳膊,一字一句道:“扉间,你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黑绝的话了?什么叫‘第一次出任务就差点被斑杀死’?还有后来的什么‘捅穿自己的心脏’?哥哥怎么不知道你从那么小的时候开始,经历就这么‘丰富多彩’?” “还有灵魂禁锢术一事。”水户姐在旁冷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一个死人还能给自己下灵魂禁锢术了?一个禁锢他人灵魂的术什么时候能在自己死后对自己用了?” “另外,什么叫‘从漩涡赶回千手途中差点被宇智波杀死’?我怎么不知道我宇智波还截杀过你?”宇智波斑也发声了。 后悔,现在就是十分后悔,不该让黑绝乱翻我的记忆,更不该让他操控我的身体大放厥词。早知道最后什么都捞不到,当时就应该直接灭杀他!跟面前三人僵持了半晌,见他们态度坚决,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最终我叹了口气,示意大哥木遁随手造出几把椅子出来,在椅子上坐下这才开口:“行吧,你们想问什么?” “你到如今为止一共死了几次?”大哥周身气势压抑,短短一句话说得极为艰难。 怎么一上来就是这种问题?我眼神飘忽了一瞬,虚咳一声含糊道:“也没几次。” 宇智波斑出声嘲道:“千手扉间,这会怎么不硬气了?刚才不是还很精神吗?据我所知,你最近就死了两次吧?一次为了黑绝,一次为了解决心脏上的禁锢符咒。” 水户姐紧随其后,也发声道:“如今看来,扉间你目前的状态与你当时突然从漩涡失踪一个月后出现的状态何其相似?那时候你是刚复活便赶回漩涡的吧?” “还有那次父亲满身是血的从湿骨林回来……”大哥神情痛苦道,“一个孩童怎么可能流那么多血还活着?!” “还有那次护送二殿下去鸟取的任务,我宇智波在那条线路上多方搜寻,最终却只见到战斗过后大片大片崩毁的河岸。”宇智波斑停顿了一下,笃定道,“之后我宇智波沿着河岸搜寻,只寻到一个孩童拖拽尸体的痕迹,痕迹一直延伸到密林中只剩挖了一半的深坑边上,旁边还有野熊逡巡的脚步。当时我以为是某些流浪儿埋尸不慎被野熊吃掉,现在想来,应该是你死而复生后便掩藏踪迹带着二殿下离开了吧?!” 怎么一个二个忽然都变得这么聪明了?事情都被他们说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最终我只叹息道:“猜得不错。” “解释。”大哥胸膛剧烈起伏,查克拉不自觉溢散在空中,气势极为恐怖,“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弟弟第一次出任务居然就死在外面了?!而且那时候甚至没有蛞蝓仙人……” “扉间你之后来到漩涡,如此笃定有灵魂禁锢的术式……是因为你自己早就被人下过了对不对?!”水户姐紧紧盯着我,神情惊怒,“你那么小就被人下了术式,对不对?!不然之后你为什么数度死亡,灵魂却仍旧稳稳地待在体内,一丝一毫溃散的痕迹都没有!我研制出来的灵魂禁锢术怎么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被柱间、水户、斑联手盘问。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对……都对……”我无奈道, “所以死亡于我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你们实没必要如此……”如此伤心……如此难过…… “第一次没有蛞蝓仙人,也有人救我。”我简单道, “至于灵魂上的封印,自然也是祂下的。所以我的身体即便死亡,灵魂也不会被死神收割,即便复活不了,利用秽土转生我也能长存于世。”星球意志这种存在, 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了。知晓无用, 反而徒增烦恼。 “是谁?!”周围的树木不受控制地拔地而起,此方区域除了我们四人坐着的一小片空地之外, 早已覆满了参天巨木, 森然的杀意从大哥身上暴起, “是谁敢利用我弟弟至此?!” “不是利用。”我缓声道, “祂保我长存此世, 我帮祂办事,交易而已。” 见大哥还要追问,我忙转移话题道:“至于宇智波斑你方才所说不知宇智波截杀我一事, 也再正常不过。我们两族交锋不知多少族人被黑绝诱导, 引他们互相残杀。我们皆以为是对方下的手, 实则是黑绝隐于暗中偷袭。你的不知哪一小队的族人被黑绝控制去截杀我, 而他们在你族中留下的信息大概只会是某个被千手灭杀或者失踪的小队而已。” “……板间和瓦间也是黑绝下的手, 对不对?”大哥抬头死死盯着我, “扉间你早知道……你早知道了对不对?!在漩涡无故失踪的那一个月, 你是不是找黑绝报仇去了?!也因此, 你才会无缘无故又死亡一次!” “我是之后回族检查他们的尸体才发现是黑绝下的手,之前不过猜测而已。”都已经被猜出来这么多事了, 剩下的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我直言道,“当时在二殿下那看到接了护送任务的宇智波身上有瓦间的草编蝴蝶,我就猜到瓦间大概出事了,之后我找机会杀了那几个宇智波,也因此躺了一个月,醒了之后才回到漩涡。” “你——!”宇智波斑神情难看,“难怪我宇智波第一波去暗查羽衣基地的人都失踪了,居然被黑绝和你两方都动了手脚?!” “欢迎找我报仇。”我接了下去,语气半点波动都没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有那个本事直接杀了我也可以。”见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我才继续说回之前的经历。 “之后的事水户姐你也知道,我跟你一起搜寻羽衣基地的踪迹,然后我就碰到宇智波斑了。”想到此,我看着宇智波斑语气凉凉道,“然后就因为他的缘故,小型随机传送卷轴出了问题,将我们传送到地底的暗河中。小小年纪都被空间压迫得昏迷了,力气居然还不小,还能死死抓着我不放。” “千手扉间,你够了啊!你自己用的术式你自己都不能确定效果?!居然还怪我?!”宇智波斑不满地反驳道,“还有什么叫‘力气居然还不小’,我力气再大也抵不过你一个千手吧?!” 我没理他,只继续往下说道:“在吉野山山腹中,我利用灵魂禁锢术救下宇智波空,也因此被黑绝盯上,吉野山崩塌就是黑绝的手笔,他想将我们埋死在那。之后从吉野山山腹逃出后,我以为黑绝会先对宇智波空下手,毕竟宇智波空是他诱导羽衣一族改造的战争机器。可惜……” 说到此,我低声道:“可惜,我一路护送宇智波空去星之村,一路防备黑绝,他却再未出现。待我回到漩涡便接到千手族地被宇智波和羽衣联手袭击以及板间身死的消息,因此我星夜赶回千手,然后就在原族地外围中了黑绝的埋伏。” “我也是那次重伤苏醒之后才知道瓦间此去地点与那几个宇智波应该去的地方南辕北辙,这才怀疑是黑绝下的手,最后验过尸后才确定。板间也同样如此,在族地后方怎么可能恰好被宇智波的人碰到?又不是人人都是宇智波田岛,普通的宇智波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突破千手的防线?还深入千手族地没被发觉?”我叹道,“只有黑绝出手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事后推敲,我才发觉当时是我棋差一着。板间死亡以及千手族地被袭大抵是黑绝引诱我回族的把戏而已,外界以为的宇智波和羽衣联手只为在联盟终结前削弱千手的实力,只不过是一部分原因。不然不会这么巧,我刚回漩涡就接到这个消息。想来黑绝设计我和宇智波空后发现我不会马上回族,便引诱宇智波和羽衣做了如此动作,一个时刻警惕周围的敌人哪有一个连日奔波精疲力竭的敌人好下手呢?” “从那时起,我就上了黑绝的死亡名单。”我干脆向后靠在椅子上,懒洋洋道,“可惜,其后数年他再未出手,直到我被大名关进牢狱。我除族的消息虽然是千手建在大名面前死谏爆出来的,可以千手佛间的手段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翻出来。也是大哥你这几月都在前线驻地的缘故,这才给了黑绝钻空子的机会,让他潜入千手族内翻出了这种辛密。” “黑绝数年未对你出手是不是因为他忌惮你?空哥跟我提过,我的那只眼睛本就是你算计来给他的护身符。”宇智波斑问道,“还有他说你重伤过黑绝?” “对,在黑绝于千手族地外埋伏我的那次,他也被我伤到了。”我颔首道,“至于护身符一事。黑绝诱导羽衣进行的实验本就是为了进化你们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我将你的眼睛换给宇智波空,又作出一副他的眼睛板上钉钉能进化成万花筒写轮眼的样子,黑绝自然就不会对他出手。” “毕竟万花筒难得,知道夺取亲缘兄弟眼睛就能够令万花筒进化至永恒万花筒的黑绝就更不会对他动手。如此珍惜,如此难得的实验材料,他怎么忍心破坏呢?” “除族是怎么回事?”大哥发声道,通红的眼眶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我歪头看了大哥半晌,见他始终神情坚决地盯着我,仿佛在无声地质问我一般,心下叹息,终究说了出来:“我逼千手佛间的,樱花宴后我便让他将我除族。” “斑……斑跟我说过……可我始终……”大哥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抖着声音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扉间,千手对于你来说究竟算什么?你不仅……不仅让父亲写下手令,甚至连族谱都……连族谱上都划掉了你的名字……” 此言一出,水户姐与宇智波斑皆震惊地看着我,我微微皱眉,却也耐心解释道:“樱花宴之前大名点名让我护送二殿下回藤原京,那时我就知道大名要对我下手。于是我干脆让千手佛间换下你,让他带我赴宴。” “樱花宴上虽然我与二殿下设计闹出饿虎之事打乱了大名的计划,却也让其打消了利用羽衣压迫千手低头的心思,其后三位千手族人的性命便是大名对千手的警告。之后他又邀我前往大名府赏花,那时我便知道大名想控制我,进而控制千手,因此我干脆在去大名府之前让千手佛间将我除族。” “我身上最大的价值就是族长的二子,大哥一倒我就是天然的继承人。因此,我干脆断了大名这一心思。之后如果我成功,这段历史自然不会被外人翻出,如若我失败,那也与千手毫无关系。只能说一个被除族的千手欺骗了大名而已,到时候千手也能自如地应对大名的问罪。” 说到此,我轻笑道:“如今看来,计划勉勉强强还算成功?至少我的价值摆在这里,即便是个除族的千手,明面上也能引得千手和宇智波两族向大名低头。” “扉间,你所谓的成功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弄成这幅样子吗?”大哥粗暴地撩起我的额发,凑近我恨恨道,“身体寿命不剩几年,天下皆知你是大名的鹰犬,名声臭不可闻,还被大名下了‘笼中鸟’的禁制,又作为一个被除族的千手为天下人耻笑?!这就是你要的成功吗?!” “与我所作的事情相比,这么点代价又算什么?”我握着眼前大哥的手腕,将其拨到一边,神色认真道,“想干成什么就要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如今我的境况不过是我付出的代价而已。大哥你该庆幸才对,需要我付的代价我恰恰付得起。” 大哥依旧执拗地盯着我,不肯退开:“扉间,你究竟想做什么?黑绝已除,你还想干什么?甚至刚醒就说什么‘出去还有一堆事’,你要做什么?让你连自己的身体都能如此作践?除了那五次死亡,你平时所受的伤,你被大名下的毒,你究竟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跟柱间、水户、斑解释黑绝近年来暗中的动作。 感谢在2022-02-21 10:53:20~2022-02-21 21:36: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30853340、琳、优丸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和风以歌 10瓶;9011 5瓶;LKS 2瓶;晨暮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将身体当成什么?不过筹码而已。世间万物皆有价码, 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些许身体上的损伤,这实在不值一提。我微微垂着头, 没有出声。 大哥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态度,惨笑一声,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是不是有一天只要你认为你的死能换来一些东西,你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扉间……我真希望黑绝说出口的那几句话是你说的……你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吗?你的身体从小到大受过的伤不知凡几,更曾数度死亡。甚至……甚至你还主动自杀, 只为消除心脏的禁锢符咒和困住黑绝……你不疼吗?” “你小时候还会因为受到父亲和母亲的责打, 跟我抱怨好疼……怎么……怎么如今……你……” 大哥说着说着再也说不下去,只单手捂着脸, 喉结一下又一下地吞咽着, 将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不过习惯而已。”我简短地解释道。 话音刚落, 大哥仿佛被无形的存在重重一击, 周身气势更为沉郁。他低下头, 黑发完全遮掩住他的面颊,看不清神情,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 眼含期翼, 小心翼翼对我道:“扉间, 你以后想做什么事让大哥帮你做好不好?只要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行吗?” 我自己能做的事, 我又为何要让他人帮忙?我皱着眉微微张口, 刚想拒绝, 却被宇智波斑出言打断:“千手扉间, 你答应柱间又何妨?忍界之神帮你做事,你该感到荣幸才是。” 差点忘了, 这还有个傻狍子,居然还做起我的主来了?刚才发疯攻击我,我还没找他算账。我侧头看向他,嘲讽道:“可以啊,既然如此,大哥你是不是该跟这位看戏的傻狍子算算他往我心脏上埋禁锢符咒的仇?” “千手扉间,你——”宇智波斑当即跳脚,却在下一瞬间被木遁隔开。 大哥瞬间笑开了:“扉间你答应了对吗?!你答应了对不对!” 听着宇智波斑隔空叫骂,我的心情瞬间舒畅了,能间接揍傻狍子一顿,这种好事哪里还会有?我随意地点点头:“答应了答应了,大哥你还不快去?” 下一瞬间,面前的大哥消失不见,随着大哥一声“来战吧”,不远处木巨人与须佐能乎拔地而起战成一团。还是高高兴兴打架的大哥看着比较顺眼。 看了眼不远处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忽略耳边轰隆轰隆的响声,我转而看向一直安静坐在一边没有出声的水户姐:“水户姐,还有件事要请你出手。” “我倒不知道小扉间还有什么事要我出手?你的本事这么大,哪有我出手的余地?”水户姐一脸愠怒,“竟然一点也不看重自己的身体,扉间,柱间真的被你伤到了。” 我无奈道:“我都已经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身体了。”直至这具身体死亡。 “真像你说的这样才好。”水户姐还是忍不住刺了我一句,这才缓和了神情,“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出手?” 我从识海中拖出那颗黑绝精神体所化的珠子,将其递给水户姐:“水户姐应该知道宇智波泉奈还活着吧?他是我利用秽土转生之术复生的,可他体内仍旧时时刻刻有黄泉之力在冲刷他的灵魂,也因此他不能离开神树残骸过远的距离。现在我想让你试试引出这颗珠子的力量,看看它能不能暂时阻隔黄泉之力。” 见水户姐接过之后,神情疑惑地打量这颗珠子,我又解释道:“这是黑绝死后的精神体所化。一个存在千年的可以实体化的精神体遗留下来的能量绝对不同寻常,我想着是不是能用引导类结界将这颗珠子的能量引到宇智波泉奈体内,令其封住心脏上秽土转生之印泄出的黄泉之力?因此,我想请水户姐往星之村跑一趟,如若此法可行,那宇智波泉奈就不必困在星之村了。” “你对宇智波倒十分不错。一个宇智波空,一个宇智波泉奈,本来为你身体预备的术,你自己还没用上,这两兄弟倒全用了一遍。”水户姐将珠子收好,打量着我这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自己刚刚苏醒,又眼巴巴地为他宇智波开始打算,怎么?真当自己是宇智波族长夫人了?” “水户姐说笑了。”我无奈道,“这两人还有用,我自然要关注几分。” “行,既然我们小扉间亲自拜托,那我就跑这一趟。”水户姐调侃了一句,却也干脆答应下来。 “多谢水户姐。”想了想,我又补充道,“对了,水户姐别忘了宰宇智波泉奈一顿,反正他们宇智波有钱,想必也付得起价码。让漩涡族长一脉亲自出手的封印,价码自然低不到哪去,对吧?”说罢我冲水户姐笑了笑。 “好吧好吧,我就当赚外快了。”水户姐也煞有其事地颔首道,“我身价这么贵,出手自然要收点费用才行。” 这样才对,他们宇智波三兄弟居然连大哥请水户姐帮忙都不告诉我,活该大出血!早知道大哥邀水户姐来忍村,我就不应该与黑绝周旋那么久。当时先将黑绝禁锢住,之后再慢慢盘问也好,哪想如今身体居然都被下了封印。 “那个……”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水户姐你能帮我解了封印再走吗?你看我都答应了好好照顾身体,再封着也没什么用吧?” “哦?”水户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神色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我们小扉间这么厉害,即便查克拉被封了还能跟宇智波斑打起来,这么点封印对你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谁让他发疯一上来就攻击我的?”我无奈道,“而且查克拉被封印后感知都被削弱好多,我不习惯。我既已苏醒,自然能自己通灵蛞蝓仙人帮我治疗,有蛞蝓仙人在,我的身体不会出问题的。” 见水户姐态度没那么强硬,我再接再厉道:“而且我与蛞蝓仙人签订的契约不是普通的通灵契约,我通灵出来的蛞蝓仙人可以使用它本体的力量,水户姐你应该相信蛞蝓仙人的治疗本事才对。” “真的?”水户姐一脸狐疑,显然不完全相信我说的话。 “水户姐你先解除我一半的查克拉封印也行啊,等我通灵出蛞蝓仙人,你亲自问它?”我继续劝道。没有查克拉实在太不方便了,至少飞雷神之术我得用起来,不然我还怎么神出鬼没?踪迹岂不是要被大名的人给察觉了? 水户姐盯着我看了一会,似是确定我没有说谎,这才微微点头:“好吧,我知道你有些计划,没有查克拉对你来说实在很危险,不过我只解开你三分之一的查克拉量如何?一半的查克拉量对你如今的身体来说还是太多了,你承受不住。” 三分之一?三分之一能干什么?连藤原京都到不了,不过见水户姐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我只好点头。 待熟悉的查克拉回归身体后,我忙不迭通灵出蛞蝓仙人,让它检查了我的身体状况,在蛞蝓仙人保证我如今的身体在它的治疗下确实可以承受这一部分查克拉量后,水户姐才彻底放下心来,转而直接离开赶往星之村。 看了眼越打越远的木巨人和须佐能乎,心知大哥和宇智波斑打起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我干脆出了这片林地,想先看看如今的忍村是个什么模样。熟练地用飞雷神之术避过封锁此片区域的千手和宇智波,之后我便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如今看上去初现雏形的忍村中。 也不知道先找到我的会是谁?是大名的人,还是宇智波的人,抑或是千手的人? 不过……还是忍族联军的人快人一步,我出现在忍村不过十余分钟,奈良鹿岛便出现在我面前:“扉间大人,别来无恙啊。” “奈良鹿岛。”我看着他如今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有些新奇,“鹿岛大人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这幅模样?” “我再如何也不及扉间大人,看着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想来传言‘白鬼’被斑大人重伤不是谣言?”奈良鹿岛侧身示意我跟上,微微笑道,“扉间大人,既然我们都是病号,就不必站在大街上聊天了吧?何妨去寒舍一叙?” “你胆子倒是大,之前几番陷害我,如今居然还敢邀我小叙?”我对奈良鹿岛如今的态度有些捉摸不定,他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邀请“白鬼”小叙?他可是屡次跟“白鬼”作对的存在。 “唉。”奈良鹿岛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谁让扉间大人如今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夫人呢?宇智波一族迁入忍村后,与我忍族联军数度产生摩擦,我还指望着扉间大人帮我从中说和一二。况且名主也关心扉间大人的身体状况,令我对您多加照拂。” 懂了,大名觉得我身为宇智波的族长夫人,身后只有一个千手柱间还是太过弱势,所以让奈良鹿岛与我多走动走动,希望我借着忍族联军的力量在宇智波一族中立起来。 “怎敢劳烦名主垂询?走吧。”说罢我便示意奈良鹿岛带路。既然大名都发话了,那我公然与奈良鹿岛走近也不算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答应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也不知奈良鹿岛是不是故意的, 嘴上说什么“请到寒舍一叙”,带的路却几乎将忍村主要干道全都绕了一圈,也让我大体上清楚了如今忍村的形势。忍族联军众忍族是一波, 宇智波是一波,千手是一波,三方泾渭分明。住的地方都如此,想来三方之间的关系也肯定以防备居多。 “小扉间,你失联数月倒是逍遥, 我们这群人可被你坑惨了。”奈良鹿岛直到到了他的住所才换下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颇有些咬牙切齿道,“如今忍村我根本弹压不住, 千手和宇智波我都惹不起, 连原本明面上归于我麾下的诸多忍族都有朝千手和宇智波汇集的趋势。你要是再晚出现几个月, 别说什么忍族联军了, 连我奈良一族都得找一方靠上去。” “怎么会?你不是见到宇智波泉奈了吗?有事你找他帮忙啊。”我不紧不慢道, “他作为宇智波的二把手,手段也不差,解决你这点小问题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还好意思说?!”奈良鹿岛忍不住锤了下桌面, “你怎么就这么能耐呢?!先是一个已经死亡数年的宇智波空, 后是一个外界传言被你杀死的宇智波泉奈, 怎么你一个千手居然有两个宇智波盟友?!据我所知, 千手和宇智波直到目前都还互有摩擦, 结果你们两族高层反倒先搭上线了?!而且看样子你竟然还指挥得动他们?!” “啊, 你只要知道他们都是盟友就行了。”我随口道, “以后你们合作的日子还长呢。既然我都出来了, 那我顺手帮你个小忙好了,作为鹿岛大人代表大名慰问我的奖励。” “忍族联军不是不安分吗?你通知他们开个会。我在会上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 谁敢投靠千手和宇智波就是忍族联军的叛徒,我不介意帮你清理门户。这一个二个的怎么都觉得我当了宇智波的族长夫人之后就一点威胁也没有了呢?还是记性不好啊,‘白鬼’大人要重出江湖让他们长长记性了。” “宇智波一族会任由你这么嚣张?”奈良鹿岛不可置否,“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怎么好吧?你确定你弹压得住他们?” “宇智波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还有帐没跟他们算呢。就算他们要动我,大哥还在忍村,我想跑也简单。我的身体状况再差,压制一群忍族联军的高层也不是问题,大不了再杀几个不听话的,‘白鬼’又不是什么好好先生。”我解释道。 “顺便帮我给大名传个消息,就说我被放出来了,我有意替他招揽火之国周围诸多小国的忍族。目前忍村忍者还是太少,千手、宇智波、忍族联军三方内卷算什么事?不如各自往外招揽忍族,扩大忍村势力。”我思考片刻,又补充道,“如果大名不同意,就说‘白鬼’势单力孤,希望招揽到的忍族能听‘白鬼’号令。” “一个独木难支的宇智波族长夫人,想给自己麾下招揽点势力来对抗宇智波一族,想来这个理由他应该能接受。而且之前我清洗火之国忍族的时候,偷偷跑出火之国的忍族可不少,我也该拜访一二了。” “大名同意之后,你就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选择等‘白鬼’上门,还是接受你们三方的招揽,抑或者选择继续往别的国家逃跑。” “小扉间,你这怎么跟赶羊似的?我觉得这个方法不太现实。”奈良鹿岛摇头道,“你有所不知,自从千手和宇智波归附大名后,明面上火之国忍界差不多整合完成,其他四国见势也都默契地停战,最近几月也在忙着建他们自己的忍村,试图如火之国一般将一国忍族全部整合,周边小国的那些小忍族可选择的余地多了。” 我反驳道:“这样岂不更好?你可以对大名直说忍族联军面对千手和宇智波有些弱势,想请我出手招揽周边小国忍族。你这边一动,千手和宇智波必不会看着忍族联军势大,为了自身在忍村中的话语权,他们自然会出手招揽盟友。” 见奈良鹿岛仍旧不语,我提点道:“你该相信千手和宇智波的号召力,两大忍界豪族的招揽难道还比不上其他国家不知什么破落忍族的吸引吗?”没想到其他几国动作这么快,想来不久之后一国一村的机制便可形成,真是意外之喜。 “小扉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奈良鹿岛神色有些郁卒,“我一个奈良哪来那么大胆子跟千手和宇智波打擂台?你确定我这么做不会被千手和宇智波联手干掉吗?” 我悠悠然反问道:“谁说是你跟这两族打擂台了?明明是重出江湖的‘白鬼’大人。我既失去了千手的后盾,又受到宇智波的钳制,那我上禀名主,望其令奈良鹿岛与我合作,壮大忍族联军以期与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相抗,有什么问题吗?” “别担心,我保证千手和宇智波不会对忍族联军出手的。现在各国都在招揽忍族,正是我们继续壮大己身的好机会。”我继续劝道。 “……行,听我们算无遗策的‘白鬼’大人的。”奈良鹿岛沉默片刻,见我如此坚持,神情终于舒缓下来,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反正天塌下来有你扛着。” 见他放松下来,再不准备开口,我扣了扣案桌,示意他回神:“现在鹿岛大人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的计划中还会有上杉夫人的存在?她应该长居田之国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藤原京?甚至还提什么将我跟宇智波斑凑做一对的话,想让我与宇智波斑互相钳制的方法多的是,若无她的提议,大名又怎么会在与宇智波谈判时甩出要我当宇智波族长夫人的荒唐条件?” “这个……咳……”奈良鹿岛眼神有些飘忽,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才说道,“最开始我与二殿下、宇智波两兄弟商议时确实没有上杉夫人,可这位夫人恰巧带着上杉姬君来藤原京,然后我们的计划被这位夫人猜到了,她才掺了一手。” “当时四国联军忌惮柱间大人和斑大人的武力,先行退去。这位夫人来藤原京向大名寻求帮助,田之国在此次战争中被波及,她想让大名拨一批忍族联军的人去保护田之国。她猜到如今四国联军只不过做个样子而已,待其他四国忍村整合后,正式的五国大战才会开始,那时田之国绝对躲不过去。” 奈良鹿岛说到此,微微一叹:“这位夫人的心计手段的确不凡,她在两头下注,一边助我们救出你,一边又为大名分忧,最后无论哪一方获胜,她都算功臣。可大名却没答应她的请求,上杉夫人无奈只得又带着上杉姬君回到田之国,之后她便没了动作。” “这哪里是没了动作?这是等着我去答谢她呢。”我沾了点茶水,草草在桌上勾勒出几国的位置,“火之国西北是泷之国,泷之国往北为土之国,火之国东北为汤之国,汤之国往北为雷之国。可泷之国、汤之国这两国一地多峭壁,一地多湖泊,都不是什么适合行军的地形。” “在这两个国家打仗,不如向北绕道田之国再与两国对垒。田之国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土之国、雷之国当然不会放着田之国不管,而火之国与这两国对上,自然也得被迫守好田之国的大门,这么一来,田之国就是三方大国交战的战场。上杉夫人想让田之国逃过这一次大战,简直天方夜谭。” “是啊。”奈良鹿岛也点头道,“因此这位夫人私底下找我的时候,我也没给她明确的答复。我私下推演过五国大战的战局,略过你之前所说诸多高端战力,即便只算普通忍者联军,田之国也是铁板钉钉的战场。”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随手将桌上茶水勾勒的地形图抹去,“鹿岛君帮我给上杉夫人传个迅,说我保她田之国不受战争侵扰,不过她须得帮我做些事情。” “你有什么办法?”奈良鹿岛听后立马坐直了身体,神情疑惑,“难道你想令其他四国打消朝火之国发难的想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在五国大战中保全田之国。” “不,仗要打,要打得越大越好。”我摇头否定奈良鹿岛的猜测,只语焉不详道,“我现在也只是个想法,还不能确定,待时机到了再说吧。” “告诉上杉夫人,如今葵氏商会遭受重创,其他四大国对商会异常警惕,但她还可以做做小国生意。最好周边小国的情报都帮我搜集一份,做生意的时候可以帮这些小国修修桥补补路,方便之后商会的运作。当然,商会也不是白出力的,既然是商会所修,那此路此桥的使用权和改造权自然归商会所有。” “小扉间,周边小国国情混乱,如若真照你的规划,商会只会赔钱。”奈良鹿岛不赞同道,“之前商会被你带来的那个小朋友重创后就一直入不敷出,更别说还要提供忍村这么多忍者的生活物资,商会如今掏不出钱来做你所说的那些什么修桥补路的资金。” “这有何难?”我不在意道,“修桥补路的协议可以先签了,之后慢慢来,我也没让她一时半会就给我做成。至于修桥补路的资金从何而来?上杉夫人既然要保田之国周全,那她出点血也是应该的。此事我不会管,我只要结果,你只告诉她签下的协议越多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奈良鹿岛商谈下一步计划。 感谢在2022-02-21 21:47:16~2022-02-22 20:41: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优丸 2个;琳、莫御懒癌晚期、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粉哥 5瓶;风天、珏 2瓶;水夜星清あ、晨暮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见奈良鹿岛点头应下, 我想到如今忍村局势,又开口道:“你也早做准备,五国大战等不了几月就会开始。待其他四国忍村初立, 就算其他四国不打,我们也要想方设法让他们对火之国发难。只有打仗才能让大名认识到忍村的价值,如今忍村各方面都捉襟见肘,又何尝不是大名故意限制呢?” “以忍者的能力,若是物资足够, 何至于搬迁数月此地还是一副大兴土木, 百废待兴的模样?”说到此我便想到方才在忍村中见到的场景,如此混乱, 如此错杂, 简直一团糟。 “如今的忍村太乱了, 我不满意。”我下了结论, “给我一份名单, 也该让他们意识到‘白鬼’曾经是干什么的了。之前雨之国你们的清洗终究有限,还是让一些杂碎活了下来。” “行。”奈良鹿岛神色不变,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从袖中抽出一份名单递给我, “我早就备好了, 劳‘白鬼’大人动手。” 我展开名单, 仔细扫视了一遍, 这才抬头看向奈良鹿岛, 见他仍旧一副懒散的样子, 干脆将名单团成团又丢进他怀里:“怎么全是你忍族联军的小忍族高层?这样我还费什么功夫?直接在你召集他们开会之时杀鸡儆猴算了。” “普通忍者也没那个胆子乱来, 都是有些许后台却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忍者在作妖。我屡劝不止, 只有请‘白鬼’大人出手了。这些刺头一除,剩下多是些见风使舵或者老实本分的忍族, 自然好管理。”奈良鹿岛解释道。 “看来你心中早有谋算,就算我不开口,你也会请我出手。”我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看来你早就跟大名报备过要请我出手了吧?之前还装着一副犹疑不决的模样,真有你的啊!” “我之前不是担心‘白鬼’大人的身体状况吗?”奈良鹿岛顺手接过纸团,随手毁去,面上无辜道,“你看着就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不过方才我们的‘白鬼’大人都主动提了,那我岂有不应之理?” “哼。”我皮笑肉不笑道,“鹿岛大人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见奈良鹿岛张口就要调侃,我正色道:“鹿岛大人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去宇智波那边了。” “去宇智波?你还真想好好当这个族长夫人?”奈良鹿岛听罢也敛了开玩笑的心思,不可置信道,“住哪不好偏偏往宇智波堆里钻?你是真不怕自己被他们弄死?你可是个千手!” “千手怎么了?想杀我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我不甚在意,“而且我在宇智波还有点事,我的东西被他们拿走了,我总得拿回来才行。” “小扉间,你还记得你现在是个病号吗?”奈良鹿岛凑上前戳了戳我胳膊上那道被大哥划的伤痕,直言道,“以你身体之前的恢复力,这种伤口怎么可能留这么长时间?就这种体质你还要往宇智波堆里钻?” “放心。实在不行还有宇智波斑。”我摸了摸胳膊上的划痕,不在意道,“我救了他两个兄弟,他保我性命总不过分吧?这点能耐他还是有的。” 奈良鹿岛这会也回过味来了,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你还真当自己是宇智波的族长夫人了?听上去我怎么觉得你是要帮他坐稳族长之位呢?听说宇智波最近情况可不太好,宇智波斑这个族长位置坐得有些不稳当,你这么一闹可不是间接帮宇智波回忆起他们族长大人的英明神武了吗?届时等他们看到只有宇智波斑能压制你,估计又会忙不迭回归这位族长的麾下。” 我有些不解:“宇智波族内不安稳?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有动作了?宇智波泉奈干什么吃的?他还能让宇智波斑受委屈不成?” “别问我,我也不清楚。”奈良鹿岛摇头道,“这毕竟是他们宇智波自己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总之,我建议你暂时别轻举妄动,就算宇智波族内有什么东西是你要拿到手的,等你摸清楚情况再动手也不迟,完全没必要现在就趟这一滩浑水。” “没必要。”我随意道,“这里毕竟是忍村,又不是藤原京。只要动作别传到大名耳朵里就行,我想做什么还没人拦得住我。” “这可未必。”奈良鹿岛晃了晃手指头,感叹道,“忍村里还有日向和猿飞两家,这两家是干什么的你应该清楚。” “这两家也搬来了?”我面色有些古怪,“大名这是让他们两族监察忍村?这是真把千手和宇智波当成他的下属了?监视监视你的忍族联军也就罢了,都是中小忍族,实力有限,即便有怨言也成不了气候,可他们居然敢监察千手和宇智波?” “日向没那么蠢,他们搬来后就在自己的大宅外面刻了阻碍白眼视线的封印。”奈良鹿岛叹息道,“这两族态度谦逊得很,皆是一副以千手和宇智波为尊的模样,让我想抓小辫子都抓不了。小扉间,你所想的三方制衡有这两族在,不会容易。有大名的眼线在,大名终究会察觉到异常的。” “别担心。”我解下额头的绷带,撩起额发,“大名能控制日向也不过是因为‘笼中鸟’而已,它的解印术式我已经弄到手了,日向如若不想让我将解印术式公之于众,这一族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日向分家想自由的人多得是,我也不介意弄第二个日向一族出来。” 奈良鹿岛自从见到我额头的“笼中鸟”之时,便已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听我说完这番话,神情更是震惊:“你……你什么时候?” “在牢里的时候,我被大名关了几月,总得有些收获才行。”我简单解释了一句,又继续说道,“至于猿飞……这一族我暂时还未找到他们的弱点,不知他们为何臣服于大名。到时候实在不行,只能让这一族消失了。” 奈良鹿岛盯着我屏息了良久良久,终究长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到身后的椅子上,恢复了他一贯懒洋洋的模样:“行,你什么都算计到了,我就不操心了。连‘笼中鸟’的解印都能弄到手,小扉间你真够神通广大的。我们这位名主有这么个为他‘鞠躬尽瘁’的下属,真不知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鹿岛大人比起我也不差什么。”我绑好头上的绷带,见他一副当不得夸赞的样子,有些好笑,“能坐到忍族联军之首,还能数度让名主将我调用给你,你的本事也不小。”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是没什么事找我,那我就先走一步。”说罢我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见奈良鹿岛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丢给我。 “这是?”我顺势接过,随手拆开却见其中正是“妙药”,而且量还不少!奈良鹿岛可以啊!这种东西都能弄到手!难道大名安排于忍村中控制我的人就是他?! “不用谢我。”奈良鹿岛伸了个懒腰,也起身道,“我也没料到大名对我如此信任,连这种东西都能给我。” “是没料到还是早有谋算?”我打量着他这幅无辜的样子,意有所指道,“若不是你向大名借调我,大名会起这个心思?恐怕你还在他面前说了什么‘怕控制不住我’之类的话吧?” “‘白鬼’大人猜得不错。”奈良鹿岛假笑道,“还望‘白鬼’大人好好配合在下的工作,毕竟‘白鬼’大人的‘妙药’还捏在我手里。” “知道了。”我将“妙药”收入怀中,冲他随意摆了摆手,“你定好开会的时间通知我一声,我先去宇智波了。” *** 离开奈良大宅,我便循着感应到的宇智波一族查克拉集中的地方慢吞吞地走去。不过数月而已,看来忍族联军的人真把我忘了。不时见到的熟悉的面孔多是随意扫过我一眼便不再关注,只有零星几个熟面孔不确定地打量我半晌才又露出熟悉的忌惮神情。不过我都在外面晃悠这么久了,也足够他们背后的人知道“白鬼”又出现了吧? 一路上认出我的人都用自以为隐蔽的眼神打量着我,同时还尾随我走了一段,直到跟到宇智波聚居地外围才飞速撤离——大概是去通风报信了。这样才好呢,总得让他们知道“白鬼”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还能大闹宇智波。 “怎么?我不是你们的族长夫人吗?做出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又是为何?”我一步一步朝着宇智波族地内走去,周围的宇智波皆显露出写轮眼,神色警惕,却又不敢贸然对我动手,只得随着我的动作被动往族地内退去。 见我要往他们族地内走去,愈来愈多的宇智波围拢上来,连我的后方都围满了蓄势待发的宇智波,只消有人一声令下,我便会被他们蜂拥而上,制服在地。 查克拉感知到了这里就没什么用处,周围都是宇智波,感知中只能察觉到一团团阴冷、邪恶的查克拉,至于谁是谁我却认不出来,唯一一个能认出来的宇智波斑却不在族地内。他们族地的建筑都差不多,我也不知道族长大宅应该往哪走。我索性站在原地,打了个哈切,懒洋洋道:“你们的族长大宅在哪?来个人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奈良鹿岛商议完便去了宇智波聚居地。 捉虫捉的要吐了……万万没想到,居然几乎每一章都有虫,看得我头昏脑涨。 年龄Bug改过来啦~ 二殿下出场十岁,樱花宴十五岁~ 扉间出场五岁半,漩涡呆了快四年,加上后续一系列事件,到樱花时十一岁~ 上杉姬君樱花宴十四岁~ 然后瓦间出任务改为五岁多~跟扉间一样。 大概就这些,应该是顺了。 嗯,以我的excel表格发誓,绝对是顺了!!! 第一百六十章 “千手扉间……”周围的宇智波听罢更加防备, 有几个甚至已经抽出武士刀,好似下一秒就要攻上来一般。 我环视四周,发觉只这一会儿, 刚才还能见到的不能战斗的宇智波族人都已迅速撤离,目光可及之处全是开了眼的宇智波,其中小半还是三勾玉的写轮眼,至于那只万花筒,我却没见到谁持有。难道我想错了?那只万花筒还未被人换上? 见周围的宇智波仍旧与我僵持不动, 我又出言道:“拦得住我的宇智波泉奈已死, 你们族长宇智波斑也不在此处,你们确定要跟我开打?”说罢我的神识缓缓扩散出去, 周身杀机遍布, 气氛霎时间紧张起来, 战局一触即发。 周围的宇智波听了我的话后大多是一副不甘心却又十分忌惮的模样, 偶有几个更是试图直接冲上来要大打出手, 却在出手之际被同伴拉住,只好站在原地更为愤怒地瞪着我。 居然没人拦我?难道那只万花筒真的还没人用?宇智波的四长老、五长老会放着宇智波斑去藤原京参加荒唐婚事的大好机会不换眼?不应该啊…… 正当我准备收敛气势,随手指个宇智波令其带我去族长大宅时, 一个老者无声无息地站在人群之外。周围的宇智波见他到来, 如摩西分海般往两旁退去。老者站在原地摸着颌须, 冲我笑了笑:“斑娶回族的夫人果然不一般, 实力颇为不凡。” 我觉得这老头有病, 这场婚姻他们宇智波一族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盯着这个老头看了一会, 见他始终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 这才随意地点头道:“我的实力的确不凡。老头, 你们宇智波什么时候沦落到要你这个‘太翁’出面招待自家族长夫人的地步了?你年纪这么大,不好好在雷之国颐养天年, 跑来火之国掺和什么?” 不知道这个“太翁”的眼睛是万花筒写轮眼还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身上的气势收敛得不错,之前查克拉感应到的宇智波族地众人中,我还真没注意他这一号人物。至于我为什么猜他是“太翁”而不是宇智波的某个长老,从众人皆对他十分恭敬便可看出。 如果是某个长老,总有派系之分,我也没听说宇智波的哪个长老是万花筒,光靠些许手段让在场所有宇智波都如此敬服不太可能,也就只有雷之国的那个“太翁”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君不见他一出现,周围的宇智波全都松了口气,这意味着他们认为这个老者能压制我。而能让他们都认为能稳稳压制我的,也就只有万花筒或者永恒万花筒的持有者了。 面前的老者听我如此讥讽也没生气,反而施施然将手背到身后,微侧身子示意我跟上:“斑也算我的曾孙一辈,如今他的夫人头一回来宇智波,我自然要出面照拂一二。” “照拂”?他知道我跟宇智波三兄弟之间是友非敌?我看着老头如此作态,有些摸不清他的立场。他到底是站在宇智波三兄弟这边的,还是站在宇智波四长老五长老一边的,抑或是纯粹站一边看戏的? 说罢他见我没有动作,又一拍脑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手驱赶周围挤挤攘攘围在一起的宇智波们:“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族长夫人都已经迎进来了,还在这傻站着干什么?” 待周围宇智波乖乖退去后,他才又看向我:“走吧,曾孙媳妇不是要去族长大宅吗?让老朽来为你引路,如何?” 老头不好对付啊,三言两语将之前众宇智波想与我大打出手的场面变作他们都是来迎接新鲜出炉的族长夫人,后面居然还开口叫什么“曾孙媳妇”。关键我还真没法反驳,之前我可是一口一个“族长夫人”的自称来着。 见他如此作态,我收敛了气势,跟上他的脚步,打量着身前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的老者,我出言试探道:“既然‘太翁’都认下我这个曾孙媳妇了,不知可有见面礼相赠?不如将之前的那只万花筒还给我如何?”难道那只万花筒还在这老头手里? 话音刚落,却见这老头回头望着我,笑得十分和蔼,好像我真是他家讨要东西的小辈一般:“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东西怎么会在我这呢?大概是被族内哪个小辈拿去玩了吧,曾孙媳妇如果找得到,大可自己前去讨要。” 这老头这么大方?他既然不管事,那他在这呆这么久干什么?我看着他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玩味道:“您老人家既然什么事都不管,怎么还在这待着?不回雷之国养老了?” “总要见见新鲜出炉的曾孙媳妇一面才行。”老头听我嫌弃他怎么还不滚蛋也没生气,反而悠然自得地摸着胡须感叹道,“斑还是太过年轻气盛,容易冲动。现下见他新娶进门的夫人是个有成算的,我也算放心了。” 呵!敢情这位呆在这里是给宇智波斑压阵的,看来他也知道宇智波斑屁股底下的族长之位不稳,不过这位一口一个“曾孙媳妇”……若不是才答应了大哥不能贸贸然出手…… 我只用神识缓缓压迫着这位老者,他依旧一副背着手悠然自得的模样,只地面的脚印逐渐深了,直至族长大宅门口,他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坑。实力不错,到了如今面色还未变,走路的步伐依旧稳稳当当,这种抵抗力,比之初见神识的宇智波斑还强。 我倏然收敛了神识,看着这位装着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有些无语:“您实力不错,怎么之前战场上未见您呢?” 如若有他在,宇智波斑也不至于在宇智波泉奈身死后落到那个局面,千手更不会出现逐渐压过宇智波的趋势,大抵两族相抗的局面还得持续一段时间。宇智波也不会因为逐渐落於下风而着急着慌地想将我拿捏到手。 “你们小辈的事我就不掺和了。”老者没回我的话,只侧头对我笑了笑,留下一句,“还望曾孙媳妇早日为我宇智波开枝散叶。” 好胆!我面色狰狞了一瞬,下一秒五指成爪,爪尖携着锋锐的本源之力朝他抓去,却终究晚了一步,老者人已瞬身消失,五指抓了个空。我也没有收敛力道的意思,任由五指继续抓下去,直至抓裂前方一堵雪白的墙壁。 五道爪痕将墙壁抓出深深的裂纹,同时残留的本源之力还在不断侵蚀墙壁,墙壁的裂纹飞速向四周蔓延,随着轰隆一声响起,整堵墙应声倒塌,扬起一片灰尘。 随手结了个小型水遁清去灰尘,待我再度看去,原本是门的地方被掩藏得结结实实,门后的小路也散落着破砖烂瓦,其后数个暗卫皆已现身,与在门口遇见的宇智波一样,皆是一副防备的模样。 “劳驾带个路,会客室在哪?”我瞬身绕过门口那一小片废墟,随手指了个一脸防备的宇智波,干脆令其带我去会客室等着。也不知这几个冒出来的是不是宇智波斑的班底,不能随便恐吓,真是麻烦。本来打算大闹一场引那只万花筒出来的,结果全被这个“太翁”给搅合了。 待坐在族长大宅的会客室中,我才微阖双目,无视了周围现身的几个在角落里防备我的宇智波,只单手支着下颌安静地坐着。 我的呼吸愈发轻了,下意识将全身气息都收敛起来,心跳也趋于平缓,脑海中对这块区域的感知却愈发明了,神识悄无声息地朝四周蔓延,直至彻底吞没这片宇智波族地。 不知不觉间,我恍惚立于天上,漠然地俯视着这片宇智波族地。微风吹拂过房屋四周栽种的花木,带起一阵树叶婆娑的悄声细语,丝丝缕缕花木的幽香,随着微风漫卷弥散在整个宇智波族地,天色渐暗,星星点点的灯火在这片族地悄然亮起,最终连成一片,一团团阴冷邪恶的查克拉三两汇集在一起,反而带了些温度。 只有族长大宅这片区域仍旧一片黑暗,一个、两个、三个……十二个暗卫或隐于房梁之上,或匿于花木丛中;房顶上,引路的老者盘膝而坐,闭着双眸,一呼一吸间都融入了这片静谧的环境中。实力不错,感知力不行,至少他感知不到如今我的窥伺。 我的神识进一步蔓延,我“看”到宇智波族地外大片大片的黑暗,再远处便是星星点点的暖黄的灯光,是忍村大部分忍族聚居的地方。还有……正往宇智波族地赶来的满身尘土衣衫凌乱,一副大战过后的狼狈模样的宇智波斑。他只疑惑地停顿了一瞬,微皱眉头四下环顾了一番,便又急速朝着宇智波族地赶来。 我轻笑一声,无声地呢喃了一句:“宇智波斑。”微风好似将我的这句呢喃送到了他的耳边,他神色一变,开始全速往宇智波族地赶去。 意识翻涌间,我的神识开始缓缓收缩,掠过赶路的宇智波斑,掠过宇智波族地内围在门口等着跟他们族长大人告状的众宇智波,掠过屋檐上静静盘膝而坐的老者,掠过屋内几处角落警惕地盯着我的暗卫,最终归于体内。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发现宇智波从雷之国来的“太翁”立场是友非敌。 感谢在2022-02-22 20:53:59~2022-02-24 01:42: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优丸 3个;莫御懒癌晚期 2个;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 6瓶;Sunday 3瓶;珏、水夜星清あ、千陌羽溪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缓缓睁眼, 呼吸声也变得粗重了一瞬,整个人的存在感骤然显现出来,再不复之前若有若无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状态。屋内一片漆黑, 我轻扣案桌,弄出的声响引得几个暗卫愈发警惕地盯着我。看着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这才慢吞吞地指使一个暗卫,令其点灯照明。 他们虽然满脸不情愿,却也迅速按照我的话做了。室内重新亮起的灯火让我不适地眯了眯双眼, 淡黄的灯火毫无温度, 直至我将手伸到灯火旁才觉出些微的暖意……好像身体的感官变迟钝了? 这样想来嗅觉好像也出了问题……之前老者引路我竟未察觉宇智波族地内浮动的暗香,还是方才放出神识沉下心感知才能察觉一二…… 至于视觉……我直直盯着跳跃的灯火, 直到眼前模糊了一瞬, 这才若无其事地拿起细针随手挑了挑灯芯……视觉也出问题了。 听觉好像还好, 刚才跟那老头说话没出什么纰漏。还剩一个味觉…… 想到此, 我干脆起身, 借口饿了让其中一个暗卫引我去厨房。他们族长大宅书房等重地我不会去,但带我去个厨房还是没什么问题吧? 面前的暗卫僵硬着没有动作,直到我神识压迫令他闷哼一声, 他这才一脸不甘不愿地将我带去厨房。我随手炒了盘菜, 循着往常做菜的经验放了适量的盐下去, 略微尝了一口……果然, 舌头已经尝不出来味道了。 我干脆继续加盐, 测试自己究竟是味觉丧失还是味觉迟钝, 在我倒了大概小半罐盐后, 舌尖终于觉出了一丝味道。还算不错, 没彻底丧失味觉。就不知如今这种五感迟钝的状态会维持多久,之前跟奈良鹿岛谈话时我还没发觉, 怎么到了现在反而才发作? 不顾旁边盯梢的暗卫脸色有些青黑,我若无其事地将那盘菜端回会客室,又恢复之前单手支着下颌的懒洋洋的模样,大概隔个几分钟我就捡起筷子再尝一下,一副十分嫌弃却又勉勉强强入口的模样。实则我在测试味觉迟钝的时间,究竟是短暂的味觉迟钝还是之后一直会维持这幅模样? 这一番动作间,嗅觉好像回来了,鼻子能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暗香;视觉也好似从未出现问题一般,眼睛能看到屋外星星点点的灯火,甚至连窗户上灯火印出的黑色影子都能看清几分;耳朵能隐约听到屋外逐渐靠近的喧闹声——大概是宇智波族人簇拥着宇智波斑来了。 至于味觉……在这盘菜热气散尽之前,我终于勉勉强强能品出一丝咸味。随即我嫌弃地丢下筷子,将这盘菜略微推远了一些。会客室的大门终于被啪的一声打开,门外不出意料地站着宇智波斑,还有其身后诸多宇智波。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似是对面前看到的景象有些接受不能,脱口而出的话语能听出止不住的疑惑。 “斑君,日安啊。”我没什么诚意地回了一句,见他衣衫破损的样子,又补充道,“看来大哥把你招待得不错。” 话音刚落,他面色扭曲了一瞬,身后的宇智波众人也神色微微有些异常,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只见宇智波斑轻微一抬手,身后诸人俱都安静下来,他才神色有些不愉地开口道:“你哪来的胆子来我宇智波闹事?居然还敢堵着宇智波族地的大门?” “斑君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微微坐直了身体,状似无奈道,“于公,我是宇智波的族长夫人,我不在这还能在哪?于私,我的心脏内被斑君埋下禁锢符咒,我也不敢不来宇智波啊,对不对?” 听罢众人一片哗然,看我的目光更加不善,宇智波斑脸色也有些难看,我继续说道:“更何况,我可没堵着你宇智波的大门,我可是很有礼貌地请他们带路,可他们一个二个都跟木桩似的堵着我不让我进来,我有什么办法?”说完我仿佛真的苦恼极了,微皱眉头一副被他们困扰的样子。 宇智波斑身后诸人神色愤愤还想说些什么,我又开口了:“你们故意蒙骗你们的族长大人可不好,要知道堵着门口的是你们又不是我,怎么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更别说我如今能坐在这里,还是你们的‘太翁’亲自引路。” 见宇智波斑脸色有些发青,我意味深长道:“斑君,你的这位曾祖父可是对我满意得很呢,一口一个‘曾孙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桩媒就是他保的。” 说罢我自然地侧头看了眼屋顶,又转回头朝宇智波斑身后众人扬声道:“现在族长和族长夫人有事相商,诸位是不是回避一下比较好?总不能由着诸位在斑君面前大放厥词,而我这个正牌族长夫人却只能被诸位泼一身脏水,是不是?” 话音刚落,我的神识再不收敛,直直朝屋顶上的老者刺去,引得他哈哈大笑,留下一句:“斑和你媳妇好好谈谈吧,我这个老头子就不打扰了。”随后便瞬身离开了。 宇智波斑身后众人听罢面面相觑,我只将神识铺开,逼迫他们连连后退,神色不渝道:“怎么?还要我请你们出去?” 宇智波斑脸色扭曲,却也挥了挥手,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你们先退下。”宇智波众人这才犹犹豫豫地离开族长大宅。 等到众人离去,再也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时,宇智波斑这才爆发,恐怖的查克拉向四周爆开,会客室的墙壁都被冲击地出现道道裂纹,我身前的案桌更是四分五裂,我只来得及将那盘菜捞在手里,至于案桌上的杯盏灯具我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它们在查克拉气浪的冲击下摔裂在地。 大宅中原本隐匿于四处的暗卫悄然无息地跪在宇智波斑身后,连带会客室内监视我的四个暗卫都一齐现身跪倒在地。 我这番动作却让宇智波斑怒极反笑:“堂堂‘白鬼’到我宇智波族长大宅就为了一盘菜吗?千手扉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宇智波斑一发话,四周的暗卫也随之动了。只见他们迅捷地收拾好室内的一片狼藉,不消片刻除了墙壁上仍旧存在的道道裂痕,室内与先前一般无二。我这才将那盘菜放在案桌上,人也随之坐下:“我饿了。你这几个暗卫跟防贼一样防着我,我只好亲自下厨。现在你人都回来了,是不是该招待我一下?” 面前的宇智波斑仍旧站在门口没有动作,只嘲讽道:“千手扉间,你是不是太过自在了一些?!拿我宇智波的族长大宅当什么料理店之流吗?”说罢他做了个手势,周围的暗卫又重新隐入黑暗之中,但他身上的查克拉威压却更加浓重,甚至直直冲我袭来。 我不闪不避,正面放出神识与他相抗,直至此间会客室屋顶开始簌簌地落下些许灰尘,地面寸寸龟裂,屋内陈设除了我身前这一方案桌之外,均在悄无声息间被对抗的力量碾成粉末,我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斑君,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动手?刚才你口称‘太翁’的人都说让我们‘好好谈谈’,你作为小辈,也该听听老人家的话吧?” 话音刚落,长镰铿然一声擦着我的脸颊钉入地面,力道之大,连带身侧的地板都被一击碎裂,宇智波斑额头青筋暴起,怎么看都是一副忍不住要出手的样子,却在一击之后收敛了神色,随手招来一个暗卫令其准备饭菜,随后冲我冷笑道:“行,总不能饿着宇智波新上任的族长夫人是不是?千手扉间,你就在这慢慢等吧!” 说罢,他随手拔出长镰,离开了会客室。只原本隐于屋外黑暗中的暗卫又悄无声息间进来了几个,一如之前那般,安静地立于屋内几个角落,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我。 我随手招来一个暗卫,令其通知厨房,准备饭菜时就按照之前我加的盐量准备,在他看智障的目光中,我只淡定地反问道:“来者是客,客人的要求你照做就行,你们族长又不会对你们发难。”他这才神色难看地退下,看样子是乖乖去厨房传话了。 刚才那盘菜虽然还好好地放在桌上,可惜,宇智波斑那一击使得木地板碎屑四溅,桌上都覆了一层木屑,那盘菜自然也无法避免。我只好让他们再上一份,方便我继续测试味觉的迟钝时间。 如今的身体……啧,不提也罢。我又打了个哈切,懒洋洋地支着下颌开始打盹。躺了一个多月也无法避免毒瘾的发作,真麻烦。幸好……幸好如今的局势,已不需要“白鬼”再东奔西走,一国一村的大势已成,即便“白鬼”之后长居忍村,也足以让局势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的五感出问题了。 感谢在2022-02-24 01:42:30~2022-02-24 20:0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 2个;AKI-W、优丸、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子 5瓶;莫御懒癌晚期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宇智波斑的回归让这几个暗卫有了胆气, 不一会儿便有人出声请我去另一间会客室,言语间没了隐隐的畏惧,只余警惕与厌恶。看来至少族长大宅里的暗卫还是宇智波斑的班底?不, 也不能确定,说不定他只是见我不可能杀他,这才表露出这幅样子的。 我心中慢慢思忖着宇智波如今的形势,却也没再作妖,只安静地随着暗卫的引路来到另一间会客室, 照例是与之前那间会客室类似的构造, 案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宇智波斑已换了一身常服坐在正位。 沉默入座之后, 宇智波斑也没说话, 只拿起了筷子示意开饭。我见状也安静地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吃饭, 之前那句“我饿了”倒也不是假话, 从醒来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吃过, 确实有点饿了。不过这菜嘛…… 面无表情地将口中齁咸的菜咽了下去,见宇智波斑忙不迭将菜吐出来,还不忘一个手势招来暗卫询问。我才慢悠悠地开口:“好像咸了点?” 跪着的暗卫听罢气息瞬间紊乱了一丝, 却又迅速沉默下来, 只将我刚才吩咐他们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宇智波斑听罢将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 眼中已然冒了些火气:“千手扉间!你是不是有病?!醒了这么久脑子还不清醒吗?!现在居然还无缘无故折腾起我宇智波的暗卫来了……” 耳边忽然寂静了下来, 我侧头望去, 只见宇智波斑神情愤怒, 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声音却丝毫没有从他口中发出——不, 不对,是我的听觉出问题了…… 我脸上不露声色, 只自然地换了个姿势,单手撑在案桌上,神识也散发出来瞬间充斥了整间会客室,跪倒的那个暗卫更是瞬间被我神识冲击得昏倒在地,面前的宇智波斑也全身覆满查克拉,一副防备的样子。 我摊了摊双手,示意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无辜道:“斑君,我刚醒的事你就这么说出来不太好吧?旁边地上这个暗卫你确定还是你的人吗?” 听我说起这茬,宇智波斑收敛了查克拉,勉强压住火气,只满脸不耐道:“不劳你费心,泉奈早就筛选过一遍了。如今宇智波族长大宅都是我的班底,你大可不必这么谨慎。” 我点了点头,却也没收回充斥这一方空间的神识,目前耳朵还听不到声音,只能用神识弥补一二了。于是我继续道:“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现在如何?星之村和二殿下身边的事进展顺利吗?” 宇智波斑神色正经起来,微微招手唤来一个暗卫,随口吩咐几句,不消一会一叠书信便已呈到我面前。“自己看。”宇智波斑甩下三个字,便又转头吩咐暗卫重新上菜,便坐在正位不再开口。 见此我也保持着沉默,只迅速拆开一封封信函,一目十行地迅速浏览完毕。星之村的事宜一切正常,无甚要说。只二殿下那边出了点小插曲,二殿下和宇智波之间互相看不惯,原本大殿下派到二殿下身边负责“护佑”二殿下的宇智波众忍者被二殿下折腾得不行。不过,二殿下身中剧毒,受“妙药”控制,还是大名亲自下的,这一点大殿下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晓了。 值得一提的是,大殿下最近不再对二殿下摆着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反而屡屡关心二殿下,试图与二殿下打好关系,言语间不乏刺探大名府守卫的意思。同时大殿下对宇智波众人态度也愈发重视,甚至有几分倚重的意思,居然还曾对宇智波四长老五长老等宇智波高层说出什么要赐予他们官职的承诺。当然,被大名知道以后,大殿下不出意外地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来大殿下有了点小心思,可惜,单单一个宇智波怎么够呢?想靠宇智波来抗衡大名府的武力?也太天真了!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我在心中过了一遍信上的消息,大致了解了一下如今的局势,才慢吞吞地开口,“可是我怎么没看到万花筒的踪迹?我今天在你宇智波族内闹了一场也没见到万花筒出现,问那个老头也只说‘不知道被哪个小辈拿去玩了’,难道万花筒在藤原京?” “大殿下见到那只万花筒才开口承诺要赐予你们族内四长老五长老官职?”听我说到那只万花筒,宇智波斑的脸色很不好看,却也没瞒着我,只略微点了点头。 “这么看来,只能暂时放着那只万花筒之后再处理了。”我随意道,“斑君,想必这一个月你跟你的哥哥弟弟都聊得不错?那你对如今的形势有没有什么想法?” 室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直到暗卫迅速又上了一桌子菜,我开始若无其事地提筷子吃饭之后,宇智波斑才面色复杂地开口:“千手扉间……你将一切都算计到了……如今的局势正如你所想,忍村三方制衡,其他诸国均效仿火之国开始一国一村的建制,你问我有什么想法又是何意?” “我看你跟大哥凑在一起不是有很多想法吗?诸如建村,希望天下太平云云,怎么到了我面前反倒没什么要说的了?”我不可置否。 “我与柱间的那些可笑想法又算得了什么?”宇智波斑嗤笑一声,自嘲道,“在你面前,在你设计的天下大势面前,那些建村,那些天下太平的梦想都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而已。” 这么没自信?我停了筷子,慢慢咽下口中的饭菜,看着宇智波斑试探道:“怎么会?现在忍村摆在这里,你和大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岂不是很好?起码不用再从一片空白开始想什么建村之流。”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宇智波斑哼笑道,“千手扉间,你是不是想得太美好了?如今的忍村也不过勉强将众忍族聚在一起而已,之前五国之战虽在你的设计下促成了忍村的形成,可等其他几国忍村一立,下一次大战必会开始。届时天下大乱,谈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错,确实是这样。我没否认他的推测:“不是还有你和大哥吗?你们二人还挡不住其他四国?我可没听说其他几国有什么人能与你们二人抗衡。你们一个忍界之神,一个忍界修罗,难道还怕其他四国联手进攻?” “千手扉间,人力终究有限。”宇智波斑虚虚捂着眼睛,瑰丽的万花筒不知何时已在眼中悄然转动,身上紫色的查克拉涌动,气势铺天盖地地放出一瞬又迅速收敛,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如我与柱间般的强者,也只能堪堪维持一瞬的和平。你想单靠我们二人就让天下太平,让忍族归心,是不是太想当然了一些?” 我觉得他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靠他和大哥让天下和平了?天下大乱才是忍族的出路。只有战争,才能提高忍村的地位。这一点我始终清楚,此时此刻所见的忍村与宇智波族中的万千灯火,在我未来的算计中,还不知会熄灭多少。 我没说话,只沉默地填饱肚子,待宇智波斑也放下筷子之后,我清了清嗓子,引得他抬头回望后,这才开口:“斑君,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怎么可能单靠你和大哥就让天下太平?至于忍族归心?更是笑话。” “一族之内尚且为了争权夺利便能作下种种算计,让忍族归心何其艰难?至于天下太平?天下太平了还有忍者的活路吗?忍者本就是为了战争而生。一旦战争消弭,忍者的使命也就到头了。” “最终忍者的结局只会比如今的武士更悲惨。武士尚且还算个人,还能有个所谓的铁之国维持他们曾经的荣光,可忍者呢?人下人下人下人,比平民都不如,这样的忍者一旦失去作用,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见宇智波斑张口就要反驳,我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接着说道:“不要把你和大哥当成忍者看。如你们这般的忍者数百年间也就只有你们二人,想想那些普通的忍者。如今连忍者族群中都还分出什么豪族、强族、中小忍族等等,你要看看最底层的那些人的现状。” 宇智波斑神色渐渐难看了起来,待暗卫收拾完一桌狼藉,悄无声息地退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艰涩道:“千手扉间,你想将整个天下都拖入战火中吗?只为了你所谓的忍村的地位?你让我‘看看最底层的那些人的现状’,你如此计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性命该如何保全?战场上作为炮灰的他们,只会死得更快。” “我看过星之村搜寻的千年前的历史。即便你因此不忿忍者的现状,你就要拿这么多人命去填你的野望吗?而且忍者本就稀少,数百年间被贵族联手打压更是一再衰落。若真如你所想,天下大乱且持续数年甚至十数年,到头来忍者还能剩下多少?” “你算无遗策,到了了竟是这么打算的吗?”说到最后,宇智波斑已是面色铁青,看我的眼神犹如看一个疯子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斑的观点不同。 两族结盟都只用一场二人战斗来决定的斑爷肯定看不惯扉间要大杀四方的想法。 感觉斑爷还是挺心软的,不忍弱小的族人被迫进行无意义的战争。 感谢在2022-02-24 20:08:51~2022-02-25 10:43: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斜岸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 2个;AKI-W、琳、优丸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KS、莫御懒癌晚期 3瓶;水夜星清あ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是还有你们二位吗?”我淡定地反问, 仿佛没察觉到他愤怒的情绪一般,“你们二位当世强者,一人便足以左右一方战局, 有你们二位在,普通忍者的区区伤亡又算得了什么?” “‘普通忍者的区区伤亡’?”宇智波斑听罢神色更怒,身上的查克拉不自觉逸散出来,整个室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一字一句道, “千手扉间, 你到底将忍者当成什么了?!” 我慢条斯理地毁去看完的信件,看着宇智波斑这幅怒急了的样子, 勾了勾嘴角:“斑君, 你既已知道我的计划, 面对未来天下大乱的局势, 面对未来注定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战乱, 你要怎么办呢?你的哥哥弟弟看上去好像对我的想法很认同,你的族人也不缺这点争权夺利的心思,你的挚友已作下承诺‘会帮我做我想做的事’……” “你既然如此不认同我的想法, 那你要怎样阻止我呢?”话音未落, 面前的案桌在两股力量的对撞中瞬间四分五裂, 宇智波斑的查克拉更为狂暴, 我收敛神识, 只将自身周围护住, 任由他的查克拉在此间屋子肆虐。 待他的查克拉犹如狂风过境般横扫整间会客室后, 他才一脸怒容, 语气愤愤道:“千手扉间,你又在算计什么?提前告诉我的计划真的是你对未来的规划吗?还是说你激我如此愤怒才是你想做的事, 你又想利用我?!” 傻狍子变聪明了。我确实是故意那么说的,倒没有利用他的心思,只是想看看他如今对和平的想法而已,万一他还想着什么无限月读实现天下太平之类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除了这一点,我还想看看傻狍子如今还有没有那个渴望和平的心思,有没有为了和平而努力的意思。毕竟他是因陀罗的转世——未来的轮回眼持有者,要是他与忍村背道而驰,届时又是一桩麻烦,我可不敢确定他会不会又闹出第二场忍界大战来。 我挑了挑眉,也没反驳,只语气平平地回道:“没有啊,我只是想听听斑君关于未来的想法而已。说不定你的想法比我好,我就转而循着你的想法走了呢?” 见他一脸不信的模样,我又补充道:“你和大哥畅想和平了这么多年,又是建村,又是结盟,总该有点自己的规划吧?宇智波泉奈也跟我说过你渴望和平,既然如此,你对和平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听到此他眼神飘忽了一瞬,小声嘟哝了一句:“泉奈怎么连这都跟你说了……”若不是我神识依旧四散着,我还真会错过这句话。 随即他的神色又变得不耐烦起来:“有想法又如何?柱间每次遇到我都嚷嚷着结盟,可两族的血仇横亘在我们之间,结盟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更遑论天下太平……想靠我们二人让天下太平,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嗯……翻译一下就是…… “所以你们到现在为止只有个天下太平的愿望而已,还没有具体的规划对吧?”我提炼了一下他的话,总结道。 宇智波斑不出意外哽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反驳道:“有想法凭什么告诉你?!”如果他不是这么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我就信了。 “所以你们要不要讨论一下?”我提议道。 “什么?”宇智波斑被我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茫然,语气间都带出来几分疑惑。 “讨论一下该如何让天下太平之类的。”我给他举了几个例子,“诸如现在的忍村要怎么发展?未来几大国之间的战争该如何应对?该怎么做才能让战火不再燃起?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这些东西你不是都有了规划吗?!你已经将未来数年十数年的局势都规划好了,反倒来问我?!”宇智波斑一脸不耐,暴躁道,“在你这个疯子面前,我和柱间有什么想法重要吗?即便我们不同意,你也会想方设法让天下大乱。” “未来的事怎么说得准呢?”我语焉不详道,“斑君,若你和大哥商量出的计划可行,说不定我就按照你们的计划走了呢?我确实对未来的局势有一点想法,可未来还未到来,一切还未发生,你现在想阻止我还来得及。” 他一脸狐疑地盯着我:“千手扉间,你会那么容易被说服?” “如果你们的方案足够好,我自然不会坚持我的想法。”我肯定道,“只要你们能说服我。”不过这两人拿出能打动我的方案的概率嘛……我持保留态度。 见他仍旧迟疑,我又反问道:“以前千手和宇智波的血仇横亘在你们二人中间,现在两族均已归附大名,火之国忍界一统,弱小的族人也有了喘息之所。斑君,你还在迟疑什么?这不正是你和大哥实现自己小时候和平梦想的最好时机吗?待到日后战火一起……” 我没再说下去,只轻笑了一声,却也让他明白——到那时一切都晚了,天下局势只会在我的推动下拉开连年战乱的序幕。 打断他陷入沉思的表情,我指节轻扣案桌,示意他回神:“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斑君,给我安排个住所吧,你也不想我天天进出宇智波都闹得像今天这幅模样吧?” “你还想住在我宇智波?!”宇智波斑听罢神色十分不愉,就差说你怎么还不滚蛋了。 “我现在可是大名亲封的宇智波族长夫人,不住宇智波住哪?”我叹息道,“更何况你宇智波花了这么大代价将我拿捏到手,如果我频频在外面乱晃,你宇智波的高层恐怕不会同意吧?毕竟我手里还捏着能进化写轮眼的法子,你说是不是,斑君?” 听罢他只得憋着火气唤来暗卫给我安排住所,我也乖觉地跟着暗卫退出了会客室。该说的我都说了,也不知他和大哥会弄个什么方案出来,我还真有点好奇。 大哥和宇智波斑啊…… 作为和平的先驱者,作为终结乱世的当世强者,作为开创了一国一村局面的创始者,他们会怎么做呢?一个百废待兴的忍村摆在他们面前,一个将要让天下大乱的计划威胁着他们的梦想,他们会想出什么办法呢?我拭目以待。 *** 那次与宇智波斑谈话之后,我便不再出现在忍村众人面前,只除了奈良鹿岛唤我去忍族联军开会的那天出了一次手,在会上当场屠戮了小半忍族联军的高层,警告了他们将那些诡谲心思收一收,同时宣告了“白鬼”的回归。 其他时间我都直接用飞雷神往返于千手和宇智波的族地,开始处理三方联合前的诸多事务。 千手的事务不消说,早已运转数年的秘书团已将各项事务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只待我过目。至于原本分出的大长老至六长老统率的诸多部门,在千手搬迁到忍村后也逐渐开始展现出了它的作用。 尤其在奈良鹿岛开始按计划上禀大名,计划招揽火之国外小国的诸多忍族后,千手族内三长老负责的搜集各忍族情报的部门狠狠出了一次风头。忍族联军既有动作,千手和宇智波自然不会干看着,三方纷纷开始四处游说与己交好的忍族,试图让其加入自己一方。 一时间整个大陆诡异地平静了下来,到处可见忍族搬迁的踪迹,连大哥和宇智波斑都接到几次护佑部分忍族迁入火之国忍村的任务。原本木叶中的众多忍族,我终于开始逐一对上号,甚至因为我先前几年出手狠辣的缘故,大概给众中小忍族留下了什么错觉。 凡是不愿回应忍族联军招揽的忍族,不消几天便会主动加入千手或者宇智波的麾下,以期逃过“白鬼”的屠戮。这可真是……我只能说,脑补是个好东西,省了我不少功夫。 因此,火之国忍村比起我原本预计的规模还要大上许多,单算有战斗力的忍者,便有大几千之数,更遑论众多不能提炼查克拉的忍者或者与忍族有联系的平民等等。数月过去,数万人的忍村规模初现。 顺便一提,在先前我入狱之时,因着二长老贸然揭出我被除族一事,大哥难得硬气了一回,直接撸了二长老的长老之位,让他回去颐养天年。因此,二长老一系彻底失势,现在二长老也就只能待在族内保养年寿,至于他麾下的势力,自然也一蹶不振。 现在接手二长老一系事务的是个秘书团出去的年轻小哥,叫千手和也。虽然他不能提炼查克拉,可他正是我之前带去见过上杉夫人的族人,毋须战斗的文职自然不用考察武力,他与田之国的众多贵族关系搞得不错,在火之国与二殿下等贵族的关系也尚可,因此联系贵族一事便换到了他手下。当然,他也是阳斗叔手底下的暗卫之一。换句话说,他是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给斑出了难题,让斑和柱间拿出一份和平方案出来。 这里小小的剧透一下~ 本文设定的斑依旧是裁决者,他将与柱间一光一暗守护着木叶。 和平的种子经由斑和柱间亲手种下,和平的幼苗将由他们二人亲手呵护成长。 这是属于本文扉间的温柔~ 当然现在的斑离一个合格的裁决者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但这将是扉间和斑二人间的故事~ 原著的斑爷在黑绝的引诱下成为一个可悲的失败者,同人的魅力正在于将原著悲伤的结局扭转。 _(:з”∠)_有小天使问过作者扉间与斑之间算什么? 作者只能说,目前扉间是斑的引路者,他会慢慢引着斑成长,带他看遍和平的曙光,让他心中明了真正的和平该如何实现。 我为什么喜欢斑扉?因为斑有实现和平的梦想,有长远的能一针见血看透黑暗的目光,扉间有在梦想与现实之间平衡的手段,有梦想高悬夜空,也有现实诸多困难铺就在脚下,但扉间会很好地平衡这两者间的差距。 斑和扉间都是踏着荆棘逐月之人,只不过斑站得太高,扉间被荆棘伤得太重。 感谢在2022-02-25 10:43:06~2022-02-25 20:0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琳、AKI-W、幽年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和风以歌 10瓶;齐司礼的笨鸟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至于宇智波的事务嘛……他们在知道我心脏内被宇智波斑下了禁锢符咒后便没了畏惧我的心思, 一夜之间好像人人胆子都大了起来,虽然不敢明着给我找不痛快,不过暗地里作出一副厌恶的样子也属寻常, 更别提有几个人的亲朋好友还被我杀了的,我相信若不是我身上还有什么进化写轮眼的方法,他们恐怕当场就要向宇智波斑进言宰了我。 像我这样的早就脱离两族战场的千手都能引起他们如此厌恶,更别提常年与他们在战场上対抗的千手族人了。如果大哥贸贸然提结盟,自觉在大名那狠压千手一头的宇智波必然不会同意。 幸好, 一个绝佳的背锅侠——黑绝摆在面前。死人是不会辩解的, 两族那些仇怨,那些纷争, 那些算计, 大头都推到黑绝身上便好。 于是这几个月我在汇总两族纷争之时, 在宇智波斑的默许下也拿到了诸多宇智波族内的资料, 与千手的资料掺杂在一起, 再加加减减,总算弄出一份黑绝的罪状大全。 当然,其中至少一半是两族间确实存在的血仇, 还有小半是我和宇智波空出手掳人造成的, 剩下那一小半才是黑绝的手笔。不过, 这重要吗?千手和宇智波的族人只消知道两族血仇都是黑绝挑拨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 他们毋须知晓。 除了这一桩事, 我还找宇智波斑拿了他们一族写轮眼数百年来的后遗症汇总及治疗方案。当然, 明面上的理由就是星之村的研究样本太少, 対他们宇智波写轮眼的治疗方案还可继续改进,因此需要他们族内写轮眼的以往治疗情况。 有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作保, 又有星之村那一堆已经不知被我研究几年的宇智波在前,虽然他仍旧一脸不情愿,却也干脆指了个宇智波暗卫,令其听我吩咐,我需要什么资料只管找这个宇智波暗卫就行。 实则真正的原因是……自从在千手族内看到过关于各大忍界豪族的记载后,我就在怀疑一件事。大筒木辉夜在千年前攫取了星球一半的力量,剩下的一半星球之力也在千年来不断被神树残骸掠夺。 星球之力减少,孕育一切的能量倏然少了一半,且这千年间一直在流逝,如此状况,真的不会対星球上的一切生物造成影响吗? 千手族内记载的各忍界豪族数百年前何其豪横?英杰层出不穷,血继网罗、血继淘汰频出,可到了如今,大多数忍界豪族却连血继限界都不能觉醒。是他们无能……还是因为星球之力已经不足以令此方世界生存的忍者再度觉醒这些血迹? 我倾向于后者,鬼之国武士数量为何如此之多?刨去全国尚武的风气,鬼之国的结界保留了鬼之国比外界更为浓郁的生命能量,在其中生存的人类自然也有着比外界更为强横的体质,连带觉醒查克拉的几率都比外界要高上不少。 为何世间只流传着三大仙地的传说,却从不见三大仙地的仙人出来?是不想出来,还是因为外界空间承受不住他们本体的威能,从而使他们只能被困在仙地? 湿骨林连绵的阴雨,究竟是环境如此,还是那根本就是个大型的结界?将湿骨林这一方天地与此世隔开,保存了其中充沛的生命能量,也使得蛞蝓仙人被困在湿骨林不得外出。 区区一个雨之国都能有个什么雨虎自在之术监察雨隐村,那湿骨林为什么不能有同样的甚至范围更大、更为高深的术来维持整个湿骨林的结界呢? “您说是不是?蛞蝓仙人?”我将蛞蝓仙人放到桌上,打量着它这幅袖珍的模样。 大哥都能毫无顾忌地通灵出数十层楼高的蛞蝓仙人,而我即便查克拉尽出也只能通灵出数米高的蛞蝓仙人,为什么?因为分空格身的能量与本体不可同日而语。本体要是出来得太多,此方空间如何承受得起? “猜得不错。”蛞蝓仙人温和地颔首,头上触须动了动,“千年前的时候,我们三大仙人还能在世间走动,随着这千年来神树残骸不断掠夺星球之力,我们三人发现世间能量逐渐稀薄,迟早容不下我们的真身,因此各显手段将一方空间从此世剥夺出来。” “这也是我之前所说,面対黑绝我们都要避其锋芒的原因。黑绝照料着神树残骸,可我们三位虽然被尊为仙人,却也无力毁去神树残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黑绝的照料下越来越活跃,而我们却只能设下结界,退守一方天地。” 果然……宇智波数百年来越来越严重的写轮眼后遗症与越来越低的开眼率,都不过是身体素质太差,眼部经脉承受不住长期频繁使用写轮眼而已…… 我向后重重靠在椅子上,垂头想了半晌,才复又抬头看着蛞蝓仙人:“千年前的人类查克拉觉醒概率比起如今如何?若是这颗星球回归到千年前的状态,那如今觉醒查克拉的人会不会以几何倍数暴增?” 蛞蝓仙人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那如今的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呢?他们既然身为六道仙人之子,那他们之后还会存在吗?”沉默片刻,我才艰涩地开口,“或者说如今的他们会被沉眠在灵魂深处的记忆给吞噬?到了那时……他们究竟是谁……” “……不知道。”蛞蝓仙人听罢安静了良久,才轻轻摇头道,“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千年来的结局都是相争而亡……我也不知道待这颗星球能量恢复后,他们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听罢我再也没有心思整理什么资料,难得空出半天坐在宇智波大宅后的回廊边发呆。忽略旁边那个盯梢的宇智波暗卫,这种悠闲日子倒是难得,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幼时坐在千手屋后的回廊边发呆的日子。 宇智波到底与贵族交好多年,族地建筑与千手相比简直天壤之别。不提千手大多都是些随手刨一堆木头便能建一座房屋,院后随便栽几颗不知名的花木便算作点缀,宇智波的宅邸、后院无不显露出颇为高雅的意趣。这一点,在族长大宅体现得尤为突出。 不提回廊转角挂着的几串风铃,也不提院墙上诸多精巧的装饰,单看其后院花木繁多,且错落有致,四季品种皆存,其间点缀一小亭,还有林林总总细沙铺就,细沙层叠显出远山几笔,水波徐徐,间或有飞鸟点水掠过,不疾不徐的僧都击石声响起,颇有些“古池塘,青蛙跳入水中央,一声响”①的禅意。 “你们宇智波的庭院倒是不错。”察觉到宇智波斑的查克拉,我没回头,只感叹了一句。 “那是自然。”宇智波斑难得端着茶点坐在我身边。 数月来下,他与大哥还真在想法子弄一份什么方案出来。不提大哥屡次旁侧敲击,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什么天下太平好,天下太平妙的废话。他之后倒也回过味来,在后续几次试探出我想让天下大乱的心思没那么重之后,也能心平气和地跟我聊上几句。 “我看你们这院子至少也是请的大家设计吧?意趣不错,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凉风冬听雪,会享受啊。”我换了个姿势,将身体完全靠在后方的廊柱上,望着眼前难得宁静的美景出神。 身旁宇智波斑的气息乱了一瞬,我侧头望去,只见他神情微微惊异,眼神看我如同看什么稀奇事物一般。他打量了我半晌,才面色古怪地开口:“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什么‘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凉风冬听雪’之类的……以你以往的表现,我以为……” “以为我连岛锦都认不出来,平日対贵族的话也毫无反应,根本不懂这些风花雪月?”我顺口接了下去,见他点头后,我只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却没再开口。 他探究地看了我半晌,踯躅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现在看来,你当时在大名府的表现……你是故意要那株岛锦的?” “不。”我微微摇头,“当时没认出来,只是觉得一片大红大紫大白太刺眼,相比起来,那株红白相间的岛锦看上去顺眼得多。至于岛锦之事后续种种,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不过顺势而为罢了’?千手扉间,你的‘顺势而为’搅得火之国天翻地覆,贵族势力完全洗牌,忍界更历几番风雨。如此都算‘顺势而为罢了’,那么在你心里,若是你全力以赴,又该是怎样一番局面?” “我全力以赴?”我重复了一遍,没有回话。大概这颗星球都不会存在了吧。不,也不対,眼下就有一桩我可能须得全力以赴要筹谋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处理结盟前事务,斑和柱间开始设计和平方案。 ①古池塘,青蛙跳入水中央,一声响。——松尾芭蕉感谢在2022-02-25 20:05:36~2022-02-26 10:1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赛尔玛、莫御懒癌晚期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ianqiuyue 30瓶;Sunday 3瓶;轻羽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侧头细细打量着宇智波斑, 如今的他不复在战场上冷酷的神色,兄弟失而复得,再不剩他孤身一人撑起宇智波, 眉宇间都多了些飞扬的意味。千手和宇智波的纷争止歇,在可预见的未来,两族并肩而战是板上钉钉的事,他身上沉郁的气息就更去了些许。 再加上这几月他可以与大哥肆无忌惮地在一起打架,也不必管什么族内杂事——反正他两个兄弟皆在, 族内又有所谓太翁帮他压阵, 宇智波四长老、五长老也翻不了天,只待这波人从藤原京回转, 便是他们的死期。 忍村事务繁杂, 也有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空的麾下暗中处理。各国仍在匆忙整合忍村, 天下也无战事。林林总总下来, 无不顺心。他能够心无旁骛地一点一滴勾勒出他和大哥小时候的梦想, 对他来说实在是再畅意不过的日子。 “打架好玩吗?”我忽然问了一句。 “什么?”他有些怔愣。 我又耐心重复道:“跟大哥打架好玩吗?” “千手扉间。”他神色不渝道,“你把我和柱间之间的战斗当成什么了?小孩子的玩闹吗?” 在我看来还真是……这几个月他们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 总之没个消停, 忍村外的荒山都不知被他们两犁了几回地了, 这与小孩子间的打闹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顾及到这位的自尊心, 我还是换了个问法:“你和大哥数月以来频繁地战斗, 你战胜不了他, 他也战胜不了你, 如此又有什么意义?” 听闻此言, 他一脸桀骜,神采飞扬道:“战斗早已成为我与柱间生命的一部分, 如此令人热血沸腾的事,从你口中问出来真是扫兴。战斗本身即是意义,若每一次战斗都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那才是本末倒置。” 这样啊……我看着他意气风发的面容,有些出神,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如果有一天你和大哥都没了查克拉呢?不能再召唤须佐能乎,也没有遮天蔽日的真数千手,吐不出一片火海,也召不出茂盛的森林。那时候你们还会执着于战斗吗?执着于……拳脚之间的你来我往?” “千手扉间,你在说什么梦话?”他一脸嫌弃,却还是如实回答道,“若真有那么一天,与死亡有何差别?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这种无趣的人生……呵……”说罢他不屑地嗤笑一声,再不言语。 原来他竟是这么想的吗?估计大哥也差不多是这个想法了…… “可是我觉得还不错?”我随手附上本源之力在面前虚虚划出一道空间裂隙,又任由其在转瞬间弥合,“毁天灭地的力量用处也没有那么大。我即便有如此力量,但如今的我不也只是个天下人眼中的‘失败者’吗?倒是你们——” “你们因为力量被尊为忍界之神和忍界修罗,被迫背负起一族的命运,甚至为此连自身的梦想都得丢弃到一边。如果没了这种力量,你们二人也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不必背负起这一切,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因为没了力量便选择逃避这一切责任,那是懦夫。”宇智波斑皱眉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有如此实力却选择隐瞒,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如今的境况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就不必说什么‘是天下人眼中的失败者’这种废话了。” “可是我看两族的族人好像都挺向往平民的生活?”我又开口问道,“数月来,千手和宇智波不是有很多族人都开始学着平民做买卖了?没了查克拉之后,他们就与平民无异,这不正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吗?” “不过顺应时势而已。大名卡着忍村物资,如今时局也不同以往,我们忍族再不能随意接取其他几国的任务,只能靠着大名统一发布的任务生存。他们再不自谋生路,该如何生存下去?”说罢他睨了我一眼,又补充道,“我知道你和空哥他们在星之村中是有些规划,可目前大名尚在,你们的那些筹备都不能摆到明面上来,于他们无用。” “届时战事一起,他们自然会变成战场上锋利的刀剑,为火之国抵挡其他几国的发难。如果他们没了查克拉,你让他们如何自处?曾经的伙伴都在浴血奋战,只有他们如同废人一般待在忍村,与平民一起龟缩在这里,受着他们曾经战友的保护?” 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问问他,万一世间不存在查克拉了,如今的忍者会不会过得更好?不过他既然都这么以为了…… 我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只继续问道:“所以你觉得有查克拉比没有查克拉要好?”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这只是句废话而已,而他的反应也正佐证了这一点,他只从鼻孔哼出一声,没有开口。若是我们之间还如之前那般剑拔弩张,一顿嘲讽肯定是免不了的。 唉……真是……这该如何是好?我心中无奈,却也明白眼下再问不出什么,随意望了望四周,却发觉庭院一角有些微不和谐,数丛花木突兀地高过回廊,嚣张地探入半丛树枝,遮掩了回廊一角。 于是我只随意道:“你们的庭院既是大家手笔,怎么还会出现如此败笔?”说罢还随手指了指那丛花木。 宇智波斑神色难看了一瞬,看我的眼神愈发不对劲起来,恨恨道:“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你之前闹的什么岛锦的事,柱间拍着胸脯保证说什么帮你再养一丛岛锦出来,可大名的珍藏哪里是那么容易再栽培出来的?!” 所以沙雕大哥就来霍霍宇智波斑了?我见他神色愤愤,有些不解:“大哥养花是他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他神色扭曲了一瞬,咬牙切齿道:“谁知道你给柱间的那种绣球状岛锦是怎么培育出来的?!柱间养不出来,只能去买花。民间能有什么好品相的岛锦?!多是以太阳假充岛锦售卖,就算买回去下一年开出的也都是太阳,也不可能为着这事找卖家的麻烦!” 呃…… “所以大哥买了一堆太阳?然后全丢给你了?”我出口试探道。 他脸色霎时间更青了,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好像太阳也不便宜吧?大哥哪来的钱买这些?”我看着他有些僵硬的神情,悠悠然补充道,“这么说来……我之前接到过情报,看到过你们二人出现在……” “千手扉间!”话未说完,便已被一柄飞来的苦无粗暴地打断。 我立马瞬身离开,见他如此反应,我心里有了底。所以大哥拉着他去赌场了吧……然后两个人输得精光,被从赌场赶出来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 那次谈话之后,他见我倒又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也没管,只变得愈发神出鬼没起来。 除了准备结盟的诸多事宜之外,我还在推演日后五国大战的战事。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①如今这片土地上天皇早已消失数百年,即便天皇在时,也有诸多豪强听调不听宣,根本谈不上天下一统。直至天皇式微,各大豪强纷纷起势,这才形成了诸多国家。 如今叫的什么大名之流,实质不过是大名主、大统领而已,类比古代的诸侯一类,实在够不上什么一统天下的正统身份。数百年的战乱过去,这片土地才逐渐形成如今五大国以及诸多小国的相对稳定的格局。 想要长长久久的和平,必须效仿始皇,让这片土地上百姓皆为一国之民,如此即便纷争再起,也不过是国内之事而已,自不必像如今这般,稍有纷争便雇佣忍族互相征伐,血仇累累,战火不休,且对稳定天下大势而言,半分好处也无。 而火之国,便是我看中的推手。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两大当世强者可压得其他诸国抬不起头,再加上火之国本身物产丰富,打起仗来自不必像小国一般抠抠索索,想拉长战线拖垮其他四国,只要操作得当,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之事。 更遑论火之国本就居于五国中央,坐拥天下最富庶、最平坦的一块平原,西有风之国,西北为土之国,东北为雷之国,东为水之国。地理位置实在再好不过,想对哪一国出兵都有数条路线可循,想退守国门也有诸多小国作为屏障,如此大的优势,不一统天下都说不过去。 这一切……快了…… “扉间!”大哥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随手毁去面前的地图,只看着大哥满脸傻笑冲了进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日常废话。被迫戒毒感觉当然不好,不过数月下来也勉勉强强算习惯了。我只随意点头道:“还行。” 大哥照例放出查克拉检查了一遍我的身体,这才相信了我确实“还行”这种话。见大哥又要开始絮絮叨叨什么天下太平之类的废话,我看着大哥一脸开心,忽然问道:“跟宇智波斑打架好玩吗?” “啊啊?”大哥一脸懵逼地抬头,下意识冲我露了个大大的笑容,亮晶晶的瞳孔倒映出我的面容,能看出他最近确实很开心,“当然好玩啊!扉间你不知道,斑他的实力吧啦吧啦吧啦……” 嗯,我知道了。 我粗暴地堵住大哥的嘴:“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加油,说好的和平方案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看到。” 见大哥还要啰嗦,我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之前说的六年之期仍然有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好像就是第六年了吧?大哥你还准备拖拖拉拉到什么时候?” “我一定会做到的!”大哥当即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信誓旦旦地甩下一句话,又忙不迭冲了出去——大概是去找他的小伙伴宇智波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处理结盟及开战事宜,天下战火将起。 ①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罗贯中《三国演义》感谢在2022-02-26 10:10:02~2022-02-26 13:4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优丸 3个;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56307 5瓶;晨暮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随口哄走大哥之后, 我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战斗本就是意义吗?” 宇智波斑的话在我脑海中回响。这两人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大筒木辉夜肯定是要杀的,可杀了之后我该如何选择? 一条路是放任星球之力回归,此方世界忍者数量暴增, 再不会出现如今这种忍者衰微的局面,待日后忍者数量多到一定地步,再加上如今的忍村格局,忍者地位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成为什么人下人下人下人。 可……可到了那时,大哥和宇智波斑还会存在吗?星球之力的回归必然会使他们作为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力量暴增, 身为六道仙人的两个儿子, 他们本就是此方世界的支柱之一……到了那时,从他们如今这幅躯壳中苏醒的究竟是因陀罗和阿修罗……还是……还是他们本人…… 他们二人即便实力再强, 也不过双十年华而已, 正直年少……如今连我的区区神识压迫都挣脱不开, 日后他们拿什么来与千年前的老妖怪相争?连黑绝的精神强度都抵不上的他们, 到头来会落得什么下场? 而且, 放任星球之力回归必然会带来另一个问题。日后忍者数量暴增,该如何约束这股力量?千年前六道仙人定下的规则虽然严苛,但其目的却是为了约束忍者不能肆意对普通人出手。虽然如今看来, 这种规则反倒被普通人利用, 成了他们逐渐压迫忍者的工具, 造就了如今忍者地位如此低下的现状。 可六道仙人的想法有一点没错, 如此暴烈、如此恐怖、如此磅礴的力量必然要受到约束, 否则此方世界根本没有普通人的容身之所。十数年前, 我与水户姐搜寻羽衣基地时, 几个浪忍都能占山为王, 鱼肉一方百姓。若是待他们力量再强些,普通人又该如何自处。 可我找不到……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来监察这一切;我想不到……我想不到合适的方法,来约束这一切;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数十年上百年地关注此方世界。 忍族联军内,强者压迫弱者的现象比比皆是。即便他们同为被威逼利诱加入联军的忍族,可与“白鬼”周旋几天的差别都能成为他们互相看不起的由头,如此心性……再推及到全天下的普通忍者身上,这让我怎能放心? 贵族高高在上,忍者惹不起;神道巫女和武士避世不出,与忍者无甚交集;平民手无缚鸡之力,忍者要么保护,要么欺辱,当然后者为忍者所耻笑,可就算如此,也无法杜绝此类现象。只剩下忍者…… 都是忍者,其中还划分出什么忍界豪族、强族、中小忍族等等,忍者这一群体之间都存在不知多少层级鄙视链,那么作为最底层的人数最多也最受压迫的群体,他们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极端的自卑之后便是极端的自大,待这一群体掌握了强大的力量之后,世界又该何去何从?大哥完全不懂这些,而宇智波斑……唉……如此骄傲之人,对这类人肯定嗤之以鼻,非要他管,估计也只会叱责几句“烂泥砂砾”之流,顶多杀之即走,后续却半分不会考虑该如何震慑这类人。 可最要命的是,其他人威慑力不足,并不足以令天下诸多忍者畏服。如奈良鹿岛、宇智波空之流,虽然他们能处理好,可毕竟实力有限,顶多管束忍村诸人,对于天下众多忍者的影响却有限。 如此一来,即便届时天下一统又如何?一旦得知千年前的真相,众多压抑到极致的忍者反弹起来,单单凭借如今的大哥和宇智波斑如何弹压得住?到了那时,必然会有忍者拿平民泄愤,更甚者极可能会闹出什么自立一国一宗的荒唐事。 如果真的到了这种地步,天下必然大乱,和平犹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触即碎。我二十年来的算计,二十年来的筹谋,将全部化为泡影。 另一条路,杀死大筒木辉夜之后,将大筒木辉夜的星球之力夺取过来,甚至连这颗星球本身的星球之力都掠夺大半,自此天下只剩普通人,任凭天下如何大乱,普通人的武力终究有限。而我们这一波人将作为最后的忍者,为火之国征战天下。待到天下一统,忍者式微,历史只会沿着我曾经熟悉的道路前行。 大哥和宇智波斑不会失去他们自身的人格,也再无可能被什么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意识吞噬,忍者不会知晓千年前的历史。 一切的真相都将被我掩盖,随着时间的流逝,忍者会彻底消亡。这片大陆自此只有普通人的存在,国与国的纷争自然也只会是普通人的战争,不会出现一方对上数万人仍能不落下风的滑稽局面,也不会出现寥寥数人便能震慑一国一村的现状。 只是大哥和宇智波斑……他们会渐渐失去如今的力量,最终与普通人无异。如今的忍界豪族千手和宇智波也将不复存在,什么忍村,什么忍族,都将成为历史。 然而,这条路竟是我推演出的最能实现和平的一条路……在忍者力量尚存前,推动天下一统,再加以谋划,让其他几国失去重新自立门户的筹码,此后再无如忍者这般能够无视人数差距作战的力量,其他几国自然也不会生出什么改朝换代,复又自立的可笑想法。 如此一来,天底下所有的忍者都会逐渐变成普通人,他们不会知晓千年前的真相,不会知道如今高高在上的贵族就是导致忍者地位低下的元凶,更不会做出什么自立一国一村之类的荒唐事,忍者肆意屠戮平民的烦恼自然烟消云散。 和平到来之后,天下百姓也能至少维持数十上百年的太平日子;若是这段时期内能人辈出,如此时日再延绵一两百年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可……“与死亡有何差别”啊……“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吗…… 想到大哥傻兮兮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神,想到宇智波斑一脸桀骜,意气风发,我实在…… 我究竟该如何抉择? 我不知道。 *** 自那以后,我就时常沉思。我在评估,究竟哪一种方法适合此方世界,究竟哪一种方法能达成我的目标——让天下太平,且能至少维持数十上百年。 我时常走神的状态自然被大哥和宇智波斑察觉到了,大哥好糊弄,随便几句没精神就能打发。可宇智波斑……嗯,他倒是猜中了一部分,我确实又在计划什么事,只不过这件事太过重要,我迟迟不能做下决定。 对此,我只能回他一句:“我在为了世界和平而奋斗。” 当然,只换来他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和一声嗤笑。 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索性无视他如此态度,直接飞雷神离开。 二殿下最近的情况愈发疯癫,大名甚至下令将其送到火之寺,让僧侣为其祈福。当然,都是这位自己作出来的。难得他给我传消息要找我一趟,我便顺势离开了忍村。天天看着这一堆烂摊子实在心烦,有时候我心中也会生出将一切毁灭的念头,如果忍者不复存在,那这一切自然就结束了。可惜……我也就想想而已。 “找我什么事?”潜入火之寺,在二殿下身旁的案桌悠悠坐下,无视了旁边被我惊到的守卫的宇智波,只示意他退下。他踌躇片刻,见二殿下也不耐烦地开始赶人,这才乖觉地离开。 “‘白鬼’大人新婚燕尔,过得这么逍遥,怕是早就将我丢到脑后了吧?!”一如既往,熟悉的嘲讽从二殿下口中说出。二殿下将茶碗往桌上一磕,震出些许水花,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殿下不是知道这桩婚事始末吗?怎么还说出这种话?”我有些无奈。 “然后你就把我丢给宇智波泉奈?!”二殿下愤愤道,“那个煞笔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居然让我和他合作?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这种愚笨之人!” “‘愚笨之人’?”我不可置否,“宇智波泉奈好歹曾经是宇智波的二把手,不至于吧?我看你们的计划好像进行得很顺利?” “那都是本殿下教导有方!”二殿下听罢更气了,“都跟着本殿下干这种事了,还老纠结什么忍者之流,真是看了就来气!即便他知道如今朝堂局势又如何?!他仍旧把自己当成什么忍者的二把手,也不知他在忌惮什么!如此畏畏缩缩!” “正常。”我点头道,“宇智波泉奈的心性一时转不过来而已。毕竟他与我相争多是作为千手和宇智波的二把手,让他乍然掺和进政治斗争,出了些许纰漏也属寻常,可殿下不是把他教得很好吗?” “千手扉间。”二殿下听闻此言,收了佯怒的神情,转而蹙眉道,“你在想什么?推他出来,你却退居幕后。难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宇智波的族长夫人了?这么尽兴尽力为宇智波斑教导他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在思考走哪一条和平之路。 和平不是那么容易的,摆在扉间面前的两条路。 一条是未知,世界上高武力值的人暴增,单凭如今的柱间和斑,真的能约束好这群人吗? 另一条是上辈子便熟悉的,都是普通人,打仗翻不了天,在忍者的力量尚存前推动天下一统,毁去其余几国再度自立的资本,自然天下能维持一统。 正巧碰上俄乌战争,第一条路就好比乌克兰给群众发那啥,然后口角之争都能互相那啥,局势更乱。 第二条路就梦回冷兵器时代,大家拿刀互砍,伤亡有限,有扉间他们这最后一波忍者镇着,会让局势平稳过渡到天下太平,而且可以预计维持数十上百年。 小天使们,理智分析的话,从能让天下太平的角度来看,你们觉得哪条路比较好? 感谢在2022-02-26 13:44:22~2022-02-27 09:5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 2个;渊之、AKI-W、琳、优丸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馨韵 20瓶;枣墨 5瓶;莫御懒癌晚期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他是日后忍村在贵族面前的代言人。”对于二殿下, 我没什么好瞒着的,直接开门见山道,“总得让他习惯这些才行。以往虽然他宇智波与贵族交好, 可那毕竟是作为一族二把手的身份,此后他将为忍村的脑,代表忍村与贵族周旋,自然需要好好锻炼。” 见二殿下神情愤愤,还想说什么, 我接着道:“殿下你也知道, 如今的忍者都是什么性子。忍族联军那些人就不说了,基本上没什么脑子, 让他们与贵族周旋只会被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相较而言, 宇智波泉奈还算有些城府。” “所以你就拿他来折磨我了?!”二殿下神色了然, 却仍旧刺了我一句, “千手扉间,他可是个宇智波,你就不怕到时候你千手被他折腾得什么都不剩下?” “有大哥在。”寥寥四字便让二殿下不再出言追问。如今大哥忍界之神空格的名头摆在这里, 又有木遁能催发粮食, 只要宇智波泉奈不发疯, 他就不会对千手怎么样。 “你倒是放心。”二殿下哼笑一声, 将茶水一饮而尽, 才放下杯盏感叹道, “你那个大哥的确有些能耐。一力降十会啊……我之前还觉得他蠢笨, 可如此实力傍身, 即便蠢笨,天下也无人敢明着与他作对。” “不是好事……”我轻声道, 见二殿下疑惑地看过来,又重复道,“不是好事。如今忍村资源捉襟见肘,未尝不是大名对大哥和宇智波斑的忌惮。” “长此以往,忍村必将分崩离析。大名他恐怕察觉到不对劲了,他组建的所谓忍族联军真的能制衡千手和宇智波吗?大哥和宇智波斑二人便能逼退四国,即便四国精锐未出,可这也很恐怖了。” 二殿下听罢缓缓地拍了拍手,神色赞许:“不错,你猜得不错。扉间,还是你比较聪明,比那个宇智波泉奈强多了。” 夸了我一句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我此次设计来火之寺也有见你一面的心思,在大名府日向太多,终究不便。我父确实开始忌惮忍村了,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武力出乎他的意料,他近来还召见过日向和猿飞的族长,恐怕也是在向他们询问此事。” “时间不多了。”我望着杯中倒映着的白发红眸的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出神。不管是忍村的结盟,还是我的身体,抑或是关于和平的抉择…… 时间不多了…… “猿飞一族是什么情况?”出神片刻,我开口问道,“日向的‘笼中鸟’解印我已弄到手,届时拿捏日向不是难事。只剩下猿飞一族……” 二殿下微微撇嘴,嫌弃道:“弄到手了。那个宇智波泉奈刺探情报的能耐倒不错,猿飞一族的确受制于我父,好像有什么东西能让猿飞一族代代维持五种查克拉都能使用的体质吧。总之,你到时候直接问宇智波泉奈就行,他那有详细的情报。” “我直接问宇智波泉奈?他回忍村了?”察觉不对,我反问道。 “好像也就在这几天。”二殿下不确定地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跟宇智波相看两厌,即便他们如今负责保护我,我也实在不耐烦与他们啰嗦。” 看来水户姐成功了?当时的设想果然没错,黑绝的精神体可以封住宇智波泉奈心脏里秽土转生之印泄露出的黄泉之力。 “动手吗?”我低声问道,见二殿下略有些惊异地望过来,我解释道,“我收到情报,其他几国的忍村都已初步成型,离下一次大战不远了,如今正是动手的时机。待到战事一起,忍村的真正实力是瞒不住的,大名也会察觉不对劲。” “你……”二殿下把玩着手中桧扇,安静的室内只听见桧扇一开一合的声音,良久良久,他才开口,“你有几分把握?” “无关把握。”我一字一句坚决地说道,“我们只能成功,也只会成功。”笃定的言语,悄然间便已宣判了如今这位大名的死刑。 “……我不想管。”二殿下神色有些复杂,日常挂在嘴角的轻佻的笑意也消失了,语气也沉重起来,“我……还是……” “殿下待在火之寺即可。”我理解地点了点头,让一个儿子亲自参与父亲的死亡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一切有我把控,不会出问题的。” 只听得身边呼吸声粗重了一瞬,二殿下粗鲁地揉了揉自己的脸,甚至还轻拍了几下,这才将霎时间苍白下去的脸色遮掩,待到一切看不出异常后,他才开口:“不,我回大名府。一切都要结束了,我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怎么能败在这最后一步上?” 我打量着他若无其事的神情,唇上两道微微渗出血迹的齿印,还有用力到泛白的指尖,直到他直盯盯地看着我,神情变得坚决起来,我才缓缓点了点头:“殿下能如此想,也好。” 终究是长大了啊……已经有相应的觉悟了…… “不要小看我啊,小扉间~”说完他见我仍旧盯着他,又换回熟悉的轻佻神情,唰的一声展开桧扇,遮住自己半张脸,手也伸过来试图勾我的下巴,调笑道,“小扉间被我迷住了吗?怎么不说话了?” 我略微向后倾身,避过他的手:“我吩咐过宇智波泉奈,让他给你弄个医忍过来,可现在看来,殿下你的身体好像并没有好转?”比之数月前大婚第二日大名府见他时更为消瘦。 话音刚落,二殿下就苦了脸,也没心思调笑,只抱怨道:“难受啊……小扉间……那种东西真的难戒断。我真不知道你之前几年是怎么扛下来的,如今我只不过被我父诱导服下如此剂量,就已经在苦苦支撑了。此次来火之寺也有避一避我父的意思,若不这样,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我还能硬抗多久……” “我之前就说了,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语气凉凉道,“殿下你自己抢着吃的,也活该自己受着这份煎熬。如果医忍还管不了你,我不介意亲自出手帮殿下戒了它。” 见二殿下一脸恶寒,我又补充道:“如果到了让我亲自出手的地步,殿下,相信我,那不会是什么好的体验。” “知道了——”二殿下这才真正上了心,拉长语调恶声恶气道,“千手老妈子!” 欠揍! 不过见二殿下眉宇间略微轻松了起来,我也没再出声,只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任由阳光洒落在身上,我难得谈完事后不想动弹,只慢慢品着杯中的茶,看着杯中倒映的人影,手指微微推动茶杯便带起阵阵涟漪,人影也随之晃动,破碎成一块块不成像的碎影。 杯中人影重新组合起来,能看出人影脸上微微踌躇的神色,能感到人影身上有些举棋不定的意味,能发现人影几度张口又悄然闭上,直到二殿下不耐烦地出声:“千手扉间,你又在瞎操什么心?露出这种犹疑不决的样子,你又把什么无聊的东西当成你自己的责任了?” 我抬头看着二殿下,难得没有反驳。他见我如此安静,倒来了兴致,凑近我语气带了些好奇的意味:“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能让你露出这幅样子?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未见过你如此神情,一向智珠在握的‘白鬼’大人竟然也有苦恼的时候?” “我……”我有些艰难地开口,罕见地说出了我如今面临的苦恼,“我不知道……忍村该何去何从?” 话音刚落,二殿下便显露出一脸早有预料的样子,当即开口便要嘲讽,喉结微动,却又把嘲讽憋了回去,大概是看到了我仍旧苦恼的神色吧,他耐着性子问道:“千手扉间,你不可能没想过忍村之后会如何发展吧?那你为何对未来如此苦恼?因为可选择的路不止一条吗?” 我随手将茶一饮而尽,将茶碗倒扣在桌上,手上带了几分力道,茶碗应声而碎:“我想过,可我选不出来。忍村与这茶碗又有何异,一条路犹如殿下品茶,再如何对茶碗的损伤也有限;另一条路则如我这般,一个不慎便能让茶碗四分五裂。” “哼!”二殿下听闻嗤笑一声,“这有什么选不出来的?当然是第一条了。你选不出来,是舍不得你那个蠢大哥吧!可能还有个宇智波斑?虽然我不知你为何会对这么一个愚笨之人如此宽容,可若不是为了他们,你会选不出来?!” 说罢二殿下自顾自笑开了:“小扉间~我早就说过,你最是心软不过。你没有欲望,从小到大,你做的这些,跟你半分关系也无!凭你的手段,天下人也只是你手中的棋子而已,想让自己逍遥一世何其简单?!可你偏偏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将自己折腾成天下人口中的‘败犬’,为人们憎恶,你图什么?” “就连如今忍村将立,你还玩笑似的让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弄个什么方案出来!怎么?临到头打算让他们摘桃子吗?他们会成为和平的开创者,会受天下人敬仰,可你呢?你就打算顶着宇智波族长夫人这么个可笑的名头过一辈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二殿下谈话,时机已到,可以动手了,但扉间仍旧有些举棋不定。 感谢在2022-02-27 09:59:10~2022-02-27 12:23: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声名于我无用。”我看着案桌上碎裂的茶碗, 低声道,“尊严、道德、善恶这些东西都不过是些人类对自己或者对他人的认知。于我而言,这些实在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殿下, 能用这些无用之物换来如今的局面,我已十分庆幸,至少如今的这些代价我还付得起。” “行。”二殿下怒极反笑,倏然倾身过来,粗暴地拉开我的手, “我们的‘白鬼’大人什么时候连捏个茶碗都费力了?” 被迫摊开的掌心赫然一片通红, 我蜷了蜷手,将其摊到阳光下, 苍白的皮肤看着愈发透明:“后遗症而已, 过段时间就好。”有大哥的细胞培养液, 再度强化身体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也是你付得起的代价吗?”二殿下定定地看了我一会, 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泄气道,“千手扉间啊千手扉间,你即便能死而复生, 可你的身体恢复好像跟不上你受伤的速度, 这些年我只看到你的身体越来越差, 可没见你什么时候健健康康地过过几天日子。等到你的身体真成了一堆枯骨——不, 照你这么个性子, 可能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你该当如何?” “不如何。”我摇头道, “那只能说明此世已不再需要我为之筹谋, 他们能自己走下去,我又何须再管?” “宇智波泉奈就是你选定的继承人?!”二殿下霎时间沉了脸色, “千手扉间,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圣人了?看顾这么一堆废物还一口一口给他们喂饭?你自己到头来能捞到什么好处?” “‘废物’这话……”我掀起眼皮看了二殿下一眼,语气淡淡,“殿下还是不要再说了。” “行!你就护着他们吧!”二殿下愈发气愤,桧扇哐当一声敲在桌上,“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到底是死是活?总不能到时候我连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吧?就像之前你被关在牢狱中数月,若不是我之后想办法进去见你,我甚至连你是否活着都不知道!” “我不可能死的。”我重新拿了个茶碗,倒满茶水,看着杯中白发红眸的人影出神,沉默了片刻,我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渐渐笃定,“我不可能死的。” 一个能肆意死了活活了死而灵魂却没有半分损伤的人,一个能毫无顾忌灭杀鬼之国魔物的怪物,一个能自如地将怨力炼化为本源之力的……剑修? 这种东西,怎么会死呢? “可是我不知道。”二殿下敛了怒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平静的语气中少见地透出几分杀意,“千手扉间,你最好让我知道你一直活着。否则,我不介意把这笔账算到你那什么劳什子忍村头上。” 见我神情微变,二殿下突兀地笑开了,笑得愈发愉悦,室内杀机弥散:“小扉间,你该相信我的手段才是,他们玩不过我的。即便忍村有你看中的宇智波泉奈,也有奈良鹿岛,可他们玩不过我。”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愈发轻飘飘了,可其中的杀意…… “殿下。”我无奈道,“你又何必——” “小扉间。”二殿下突兀地打断了我的话,“别劝我。我真正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此话一出,室内霎时静了下来,甚至能听到屋外飞鸟掠过时翅膀拍打的声音,我蹙眉看着二殿下不发一语。二殿下的神情愈来愈阴沉,周身气势也愈发森寒起来,就在我眼见他忍不住要爆发之际,终于轻叹一声,随手从灵魂中抽出一缕魂息,又划破手指随手滴了数滴鲜血。 本源之力托着数滴鲜血悄然悬浮于掌心,力量涌动间,恍若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肆意揉捏这几滴鲜血,将它们揉成一颗血红的珠子,魂息在其上纠结缠,最终虚虚环绕在外,形成一颗镂空的银丝嵌珠。 我将这颗珠子随手丢给二殿下,见他一脸疑惑地接过,才开口解释道:“血珠为这具身体的寿命,银丝为真正存在的我。血珠褪色之时便是这具身体的死期,可只要银丝不碎,我便一直存在……也算是活着吧。” “什么叫‘算是活着吧’?”二殿下收好珠子,狐疑地打量着我,“小扉间,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我心中愈发无奈,“骗了殿下有什么好处?让殿下将忍村都掀了吗?” 二殿下轻哼一声,脸上带了些满意的神情:“这还差不多。” 待他因着在我这掰回一局而生出的些许胜利的喜悦消退后,他又不满地嘟哝道:“小扉间,虽然能威胁到你,我很高兴。可是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到头来居然是用一个我根本看不上的破村子威胁到你的,我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如果二殿下不是翻来覆去地打量那颗珠子,嘴角还不自觉带了点笑意,我就真信了。我干脆朝他摊开手,作势要把珠子拿回来:“那殿下把珠子还给我。我给殿下时间,让殿下再想个威胁我的法子?” “不行!”二殿下听罢立马警觉地将珠子收入袖中,神情警惕道,“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东西,你别想要回去。” 见二殿下如此作为,我轻笑道:“那殿下须得好好保管,丢了可没有第二颗了。”如此能探查踪迹的东西,来源于灵魂本质的物什,与吾之存在息息相关的存在,落到有心人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了。”二殿下一脸不耐地开始赶人,却也小心地将珠子重新收好,“还有事吗?没事你就走吧,慢走不送。” *** 与二殿下一别之后,我便直接飞雷神回忍村了。到了忍村却发现宇智波泉奈还未出现,看来他们还在路上。时机快到了…… 诸多事宜已准备就绪,只待……等宇智波泉奈一至,千手和宇智波也该有一次谈话了。 难得闲暇一会,我便又跑到宇智波的庭院中,这次却没有坐在回廊边看什么山水意趣,只蹲到那丛突兀地遮掩了回廊一角的太阳前,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花枝。 “千手扉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蹲在我宇智波的庭院当个花匠算什么事?数年前大名府那一个多月的花匠还真让你当上瘾了不成?” 啧啧,这火药味……自从他跟大哥几天前往我面前堆了份他们弄出的方案,而我却一直没给他们答复之后,这位就一直这个态度,看我哪哪不顺眼,见面必横挑鼻子竖挑眼,没事都要找几分事出来。 “当花匠有什么不好?”我不可置否,只淡定地反问,手上动作却没停,继续修剪着面前探出回廊的花枝,“斑君,你看这几株太阳,都挡住回廊半条路了,长得这么不规矩,我出手修剪一二不是应该的吗?”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满脸不认同:“那你有必要将它剪成这种样子吗?满簇枝叶被你剪得还剩几枝?看上去一堆光秃秃的枝干,简直碍眼。你既然看不惯它,将它重新寻个地方栽下去就行了,何必来糟蹋我的庭院?” 我慢悠悠地抬头,看着他满脸不耐的样子,小时候就看出来是个炸毛,长大了果然如此,长发松散散地披在身后,神情却与小时候如出一辙,一脸桀骜,性格暴烈,却意外地向往和平,竟然还真的耐着性子与大哥一起弄出一份什么和平方案出来。不过他如此实力傍身,又与大哥齐名忍界,被尊为忍界修罗,倒也有这个资格来…… 也许我盯着他的时间有些久了,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神情不愉,却也没像小时候那样再说什么“暗中窥伺的鼠辈应该早早送去三途川”之类的话,只干脆跃身到回廊上,手指扣了扣廊柱示意我回神。 我才冲他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道:“它的根已经扎在这里了,我想挪也挪不了,只能修剪修剪枝丫,给它定个规矩,让它乖乖长在庭院里,不要再将枝条探入回廊。” “将枝条随意探入回廊,只会被来往的人踩得七零八落,最终它都不一定能活下去,你说对不对,斑君?” 听了我的话,宇智波斑神情更加嫌弃:“千手扉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宇智波族长大宅的庭院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谁会没事跟一丛花过不去?” “这可未必啊……”我低声呢喃了一句,见他一脸不明所以,又提高声音问道,“斑君,你说你家里这块地,能不能让这丛太阳长好呢?我已出手帮其修剪了多余的枝丫,它会循着我定下的规矩,乖乖开在庭院里吗?” “也只有你这种怪胎才会想着跟一丛花定规矩。”宇智波斑嘲道。 说完他神情迟疑了一瞬,又开口道:“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丛花,我让人专门照料一番又有何难?待花开之后再给你送去。” “斑君如此笃定,不怕下人阳奉阴违吗?”我反问道。 “哼。”宇智波斑显然以为我在说他日前被族内高层擅自订下婚姻之事,神色不渝,“我自然不会犯第二次错误。有我在,他们岂敢不尽心?” 这么自信?我挑了挑眉,没说话,在他察觉不对要开口前,随手拿起工具起身道:“那希望斑君好好看顾这丛花了。”说罢我便提着工具走了。 不管是宇智波斑……还是忍村……都该出手修剪一番了。 若是届时它们仍旧肆意探出回廊……我顺着回廊而行,周身本源之力微吐,悄无声息间便将擦过耳畔的花枝碾碎,随手接过几瓣飘落的残花,将其洒落在回廊外……届时便犹如此花,不守规矩的存在没有必要留着。希望傻狍子真能如他所言,照料好这丛花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下了决定。 感谢在2022-02-27 12:23:36~2022-02-28 11:5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莫御懒癌晚期、夕颜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幽年 20瓶;血月如歌、莫御懒癌晚期、水夜星清あ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那次在庭院中遇到宇智波斑之后, 我便再没去过庭院。宇智波泉奈不日将至,我也该准备起来了。譬如……拿大哥的细胞培养液强化身体。 十数年过去,我对这种东西的抗性越来越强, 低浓度的能治愈宇智波写轮眼的那种已然不能满足我强化身体的需求。放在我身上勉强不会出事的细胞培养液用在他人身上只会造就出一个又一个长着大哥器官的怪物。 可我为什么没事呢?我猜一方面是因为我与大哥的血缘相近,因此身体对大哥的细胞培养液接受度较高;另一方面应该是由于我的身体受损频繁,我体内的大哥的细胞根本活不到能够长出大哥器官的时候便会死亡,因此我也没有什么暂且变成怪物的烦恼;可能还有第三方面,因为我的灵魂强大…… 可利用大哥的细胞培养液强化身体对我来说与饮鸩止渴无异。普通人用个几次无损寿命, 毕竟用得少。如我这般十数年频繁使用, 下场就是体内细胞也趋于大哥的细胞特性,分裂更为频繁, 可我并没有大哥那般旺盛的生命力, 造成的后果只能是寿命缩短。 而且, 如此作为也会带来一系列副作用, 譬如皮肤愈发苍白不见血色, 体温愈发偏低,停滞生长的头发指甲等等……如今这几方面在我又一次死而复生后体现得更加明显,上一次战斗之后断裂的指甲至今未长出来, 而我的皮肤……连二殿下那种普通人都能看出来的泛红的掌心, 皮肤已经薄到一定程度了…… 面无表情地注射完大哥的细胞培养液, 任由其顺着血液在体内横冲直撞, 我只将诸多资料重新过了一遍目, 又将其分门别类地封入封印卷轴中。 在这时, 熟悉的查克拉突然飞速往宇智波的族长大宅赶来, 是……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 他们到了!感知到的其中一个查克拉到了族长大宅之后略微停顿片刻,竟然朝我这个方向来了?他们三兄弟见面, 宇智波泉奈这个时候突然来找我干什么? 随手拭去额头的冷汗,将桌旁空空如也的注射器毁去,我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直到宇智波泉奈站到我面前,半晌都没开口,我才放下手中的资料,示意他坐下,随手给他倒了杯茶:“找我什么事?”他这副犹疑不决的表情,还真是少见。 “宇智波的四长老、五长老一行人不日就要回忍村,那只万花筒也在其中。”他接过茶杯,手指却在茶杯上无意识地滑动,口中只说出这一句便不再开口,神情依旧犹疑。 万花筒啊……确实。若不是他这会提起,我还真没注意那只万花筒快回来了。 能让他如此迟疑的恐怕只有……我出声试探道:“你想让我给宇智波空再弄一只万花筒?”话刚出口,便见他松了口气的样子,看来还真是。 “你有办法吗?”我已经猜出了他的打算,他也不再迟疑,转而神情期翼地看着我。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有这个打算。毕竟战事将起,多一个双万花筒的战力对如今的忍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不过…… “宇智波泉奈,你要知道宇智波空的那只万花筒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我出手帮他进化的。”我摇头道,“他那时已在进化边缘,我只不过略微刺激了一下他,给他一点点进化的助力而已。而我虽然出手帮你将写轮眼进化到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可这种方法……” 说着我做了个砰然炸开的手势,才继续道:“只有你能承受我的力量。如果换宇智波空来……他活不下来。” 听罢宇智波泉奈神情低落下来,片刻后,他又一副想到了什么的样子,略微兴奋地抬头道:“那如果将我的眼睛换给空哥?” “你如今可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我指出了他言语中的漏洞,直言道,“我虽然不知道宇智波田岛是怎么搞的,当初居然能让宇智波斑以三勾玉的眼睛承受住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可你身为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你该知道,三勾玉到万花筒之间的差距与万花筒到永恒万花筒的差距比起来,犹如天渊之别。永恒万花筒换到宇智波空身上的一瞬间,真的不会将他吸干吗?” “那……”他低头思忖半晌,复又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如果你在我身上再进化一只万花筒出来呢?” 说着他虚虚捂着左眼:“我暂且换上一只三勾玉,任你施为,待到换上的眼睛进化到万花筒之后,再将这只眼睛给空哥换上,此法可行吗?” 见他如此坚持,我缓缓点了点头:“只要你能接受。帮你进化到永恒万花筒对你本身的感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你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说再也不会如此了吗?” 他纠结地咬着唇,却直言道:“我不放心。空哥没有万花筒,我不放心。无论是即将到来的五国大战,还是未来的星之村,都需要极高的武力才能震慑一方,空哥必须有一双万花筒!” 说着说着,他神情坚决起来:“我们尽快开始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我缓缓颔首道:“你去准备吧,等会直接来找我就行。” 估计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空之间还有一番官司要打,疼爱弟弟的哥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同意?宇智波泉奈之前为了进化到永恒万花筒而身体受损,甚至连脑袋都被我几次轰掉半边的事,这位好哥哥可一清二楚。 为了不掺和进这两位之间的官司,我又一次坐到了后宅的小花园内,还是靠着廊柱看着院子发呆。体内依旧在持续着被大哥的细胞改造的过程,拂面的清风、浮动的暗香、徐徐的水波、清越的鸟鸣……逐渐远去…… 世界慢慢寂静下来,五感离我远去,熟悉的虚无袭来。我干脆阖上双目,将身子彻底放松靠在回廊边。 此时身旁忽然传来些微动静——我应该是感觉不到的,但我确实又明明白白地知道旁边有人。 再度睁眼,眼前泛着微光,随后便是模糊的人影出现在视线内,能隐约看到眼前的人影一头松散的长发,还有一张一合的嘴巴。 视线又清晰了一些,还能看到他神色扭捏地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便将头扭到一边,见我没有反应,再度转过来时神情已然有些不耐烦,眉宇间带上几分暴躁,嘴巴又开始一张一合,不知气冲冲地重复了什么。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我循着身体的本能发声,模糊的声音从我口中扩散开来。 想也知道,眼前的傻狍子不是说他哥哥宇智波空换眼的事,就是说他弟弟宇智波泉奈能出星之村的事。毫不费力就能猜到的事,我实在没那个心思再放什么神识出来感知。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瞬间恼羞成怒起来:“千手扉间!你——!” 嗯,嗓门不小,托他的福,这句话我听清楚了。 五感逐渐回归,视线清晰了起来,能看到他气冲冲地撇着嘴,也能听到他凶巴巴地继续骂人的声音,这么多年了也没进步,以前还会骂几句“卑劣”“砂砾”“烂泥”之流,如今连这些都骂不出来了,只会干巴巴地说什么“你怎么这么没脑子”“你是不是有病”之类不痛不痒的话。 “走吧。”我扶着廊柱起身,打断他神情愤愤还要出口的话语,“看在斑君还专门跑来感谢我的份上,我再帮你一个小忙。” 不出意外,屋内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空还在僵持中,宇智波斑尾随我进入屋内,看着皆是一副愤怒样子的兄弟,难得显露出几分无措。在他心中恐怕正在天人交战,哥哥和弟弟吵架,他该帮谁? 我随手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下,单手支着下颌看着他们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懒洋洋地出言道:“宇智波空,我要的是个实力高强的合作者,不是个连万花筒都没有的废物。” 只一句话,室内气氛霎时间便紧张起来。宇智波空神色有些难看地看着我,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斑更是神情愤怒,张口就要出声,却在宇智波空的示意下又安静下来,只看我的眼神依旧含着几分火气。 见他们皆都安静下来,我换了个姿势,慢悠悠地鼓了鼓掌:“很好,看来你们达成共识了,现在去准备吧。” 对面三兄弟沉默地站了一会,再未出声,随后便由宇智波空起头,一个接一个离开了这间屋子。 有当事人的配合,且我们如今身在宇智波族内,三勾玉的写轮眼也不乏存货,又有蛞蝓仙人出手,换眼不消多久便能完成。半日时光多耗费在帮助宇智波泉奈新换上的三勾玉进化到万花筒写轮眼这个过程中,虽然之前已成功过一次,可需要的力量却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直到夜深,宇智波大宅的灯火才将将熄灭。 “两日后,千手和宇智波也该有一次谈话了,你们该提前做好准备。”抛下最后一句话,我便直接飞雷神离开了换眼的室内,转而到了我在宇智波族长大宅中休息的屋子。 这种状态一回千手便会被大哥识破,还是就在宇智波休息好了。强撑着洗漱完,直到倒在被窝中,我这才微微蜷缩起来。强化中的经脉强行动用本源之力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除了让经脉又一次碎裂之外无半分好处。幸好蛞蝓仙人在旁,一夜过去,破损的经脉也能修复。 作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空回到忍村,千手和宇智波谈话即将开始。 感谢在2022-02-28 11:53:14~2022-02-28 18:0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优丸 3个;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伍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章 宇智波这边如我所料中开始准备起来, 虽然两位已死之人的回归在宇智波族内引起了一番动荡,可宇智波毕竟是忍界豪族,管控族内消息的手段不凡, 又与忍村众多中小忍族隔河而居,宇智波族地内的动荡半分没有传出去,只有宇智波和千手将于一日后和谈的消息流传出去。 千手这边,我自然也早有准备。大哥不消说,自然十分高兴, 这几日脸上的笑容都没下去过, 外人问其千手和宇智波和谈之事也只会傻呵呵地笑,并不予回答——还算没傻到家。 “水户姐要不要参加?”我看着跟大哥打闹的水户姐, 倏然出声。反正水户姐跟大哥早就定下来了, 结婚也就在这两年, 现在作为千手一方参加也合情合理。 “哎?要我去吗?”水户姐随手将大哥锤到地上, 抬起头来的脸上显露出疑惑的神色。 大哥倒是不甚在意地揉揉脑袋, 傻呵呵地从桌子底下冒出个头来:“真的可以吗?扉间?” 见我点头之后,他又兴奋地抬头看着身旁站着的水户姐,撺掇道:“水户也来吧, 难得的两族和谈!而且水户以后肯定要和斑他们多接触的, 现在来正好大家都认识一下!” 不愧是大哥, 能把和谈说得跟幼稚园小朋友开茶话会似的。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水户姐也来吧, 有些事漩涡也提早知道比较好。”待大哥说完, 我也接话道, “而且, 水户姐和大哥不是也快了吗?就在这一两年了吧?”说完我微微一笑。 水户姐有些羞恼地又一拳将刚爬起来的脸上笑得更加灿烂的大哥锤了下去:“胡说什么呢?!” 看着大哥哭丧着脸跟水户姐讨饶, 我就不打扰他们小两口打情骂俏了,干脆直接飞雷神回屋了。 *** 一日后, 南贺川边。 不得不说,时光真的奇妙。小时候大哥和宇智波斑在这条河边畅想未来的梦,时光荏苒,十数年过去,千手和宇智波竟真的在这条河边开始了和谈。 时光啊……能将孩童的梦想一点一滴变为现实,也能将大人的怨憎一寸一寸消弭,能让千手和宇智波之间隔出血海深仇,也能让千手和宇智波踩着族人的枯骨握手言和。 此次和谈,宇智波一方:宇智波空、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千手一方:千手柱间、漩涡水户、千手扉间。 双方坐下之后,并无人开口,可各方视线却都隐隐向我汇集。 “看我干什么?”我看着众人望过来的脸颊,歪了歪头不解道,“既然是两族和谈,你们二位族长倒是开口啊。” “千手扉间!”话音刚落,宇智波斑当即神情一变就要开口骂人,却被大哥突然地傻笑打断。 “哈哈哈哈哈。”大哥傻笑着挠了挠头,黝黑的双眸直盯盯着我,脸上带着期翼催促道:“扉间,其实和谈就是走个过场啦!想说的我和斑都写在方案里了,而且还拜托了大家一起帮我们想!” “这个‘大家’是……?”我不可置否。竟然直白地在这种场合说什么“和谈就是走个过场”……大哥真的是…… 水户姐先开口了:“其实我也帮忙想了一点点。” 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宇智波泉奈出言道:“斑哥都提前问过我们的意见,这份方案说白了就是给你看的。你同意之后,和谈自然就没问题了。” 还不错,这两个人还知道问其他人。不过这个“大家”的范围是不是有点小?而且和平方案应该不止涉及千手和宇智波两族吧? 见我仍旧不出声,只盯着大哥不说话,大哥忽然福至心灵,将方案啪的一下拍到我面前,信誓旦旦道:“扉间你放心!这份方案里不只有千手和宇智波和谈的部分,还有关于忍村的后续,我和斑特地拜托奈良鹿岛帮我们看过了!” 不错,还知道找奈良鹿岛。我看着大哥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终于慢吞吞拿起了方案开始翻看。虽然这两位蠢了点,可至少他们碰到问题知道问聪明人。 “两族仇怨一笔勾销?”一翻开便是这一句,我有些诧异地出声。这真是……刚刚升起的些微对这两位的期望瞬间被这句话扑灭了……真是……天真的可以! “千手扉间,既然我们两族之间的仇怨有黑绝挑拨,而且现在我们两族明面上都已归附大名,两族仇怨自然要一笔勾销。”宇智波斑皱眉解释道。 “对啊对啊!”大哥在旁也忙不迭地点头应和,“扉间,未来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生活,当然不能还抱着过去的仇怨不放。” 我心中重新燃起了期望的小火苗又往后翻了翻……不出意外,“一笔勾销”的方案一点没有,连如何“一笔勾销”的些微想法都没有……小火苗噗嗤一下熄灭了……也不一定,可能他们有想法,但是没写上,我只得如此安慰自己。 于是我又出言问道:“该如何‘一笔勾销’?你们想怎么做?” “自然直接跟他们说了,还能如何?”傻狍子微扬下巴,仿佛下什么命令一般,见我仍旧不发一语,又打了个补丁,“当然,黑绝的事也要告诉他们。” 大哥只在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啊对啊!” “对啊”……“对啊”……对他个大头鬼,对个屁! 我拿着方案,盯着那行“两族仇怨一笔勾销”微微出神,心中只不断反思自己,我为什么会将希望放在两个蠢货身上?我为什么要做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我花大力气真的能将他们教好吗?如此费时费力吃力不讨好还极可能失败的事……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忍不住了,“斑哥他只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就够了!剩下的自有我们来制定具体的方案,你又何必非要他们说出个子午寅卯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傻狍子竟然认为自己只要出言吩咐,族人就会全部听他的,这种可笑的想法…… “宇智波泉奈。”我缓缓合上方案,坐直了身体,“两族恩怨一笔勾销,这是宇智波斑的想法。若你实际执行起来,你会如何做?你也直接跟你的族人说‘两族仇怨有黑绝搞鬼,千手和我们一样都被黑绝算计’?说‘两族以后要在一个村子里生活,过去的仇怨就让他过去吧’?” “自然不会。”宇智波泉奈当即否定道,“寻常人都不会相信单凭黑绝便能让两族仇怨至此,我自然还要将与千手有仇怨的族人单独分出来,一多半的仇怨自然要甩给黑绝,另一小半只得强压他们不对千手动手,实在不行只得将他们派出去,作为我宇智波在外面的暗子。” 见宇智波泉奈下意识顺着我的话说完,倏然又反应过来,神色微变。我又看向宇智波空:“宇智波空,你统领星之村的千手和宇智波也有些年了。你自认为将千手和宇智波之间的关系处理得如何?两方族人又是如何看对方的?” 话音刚落,室内霎时一片寂静,宇智波斑的神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大哥也敛了脸上的笑容。 宇智波空迟疑了片刻,还是出言道:“最初我甚至做不到让他们停止争斗,只得用万花筒强行控制。我将其中态度最激烈的一波分开关押,令其昼夜不停歇地制作查克拉晶石,关押数月才将其放出来,其间不乏同族想尽办法劝说他们,也不乏我亲自出手以死亡来威胁他们,可他们态度依旧丝毫未变,看见对方仍旧想互相动手。” “于是,千手和宇智波负责监管的暗探只能出手。”宇智波空身上不自觉溢散出些微杀意,“不服管教者,杀无赦。” 我缓缓点了点头,看着神情难看的大哥和宇智波斑:“如何?两位听到了吗?区区一个星之村,数十个千手和宇智波,数年前千手和宇智波还未彻底强强对抗的时候,想让双方仇怨消弭便如此艰难。如今,两族作为敌对忍族相争数年,两族间的血仇至少也有数十上百桩吧?你们还想着直接昭告天下让两族和解?” “……是我考虑不周。”宇智波斑将头扭到一边,僵硬地说了一句。 大哥则没脸没皮地贴上来,又将那本方案打开,冲我讨好地笑道:“可是有扉间在啊!扉间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不对。 我意味不明地看了大哥一眼,没有说话,只从封印卷轴中掏出一叠资料——正是之前整理出来的那份真真假假的黑绝的罪证,随手将资料丢到这二人面前:“千手的仇怨我已整理完毕,宇智波那边你们再核实一遍有无错漏。当然,这份资料是假的,黑绝的手笔远不如资料上的多,可我为何这么做?相信各位心中有数。” 待他们沉默地翻完资料,见大哥一脸兴奋地抬头又要说什么,我扣了扣案桌,打断了大哥的出言:“此份资料现世后,若两族还有死死抱着仇怨想找对方报仇的族人,我不希望再在忍村看到他。两族族长以为如何?” 宇智波三兄弟一个接一个看过资料,只互相看了看,最终由宇智波斑微微颔首:“可。” “扉间做的方案绝对没问题!”大哥见我不再出言,才一脸高兴地凑过来,“我就知道扉间一定会帮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千手和宇智波和谈。 我意气风发的斑爷要脏了,被迫接受甩锅给死人的操作,嗯…… 思考很久接下来该怎么写,到底是写单纯扉间和斑的异界相处,还是头铁写斑爷的成长。 最终决定……还是写扉间教导斑爷成长好了。 虽然在CP文写这种玩意就是作死,写衍最重要的就是人设。 人设大于一切。 写这种成长型的角色,估计会吓退大多数读者。 可是作为一个磕斑扉的人,嗯……我还是希望斑爷即便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会在旁人的教导下成为一个合格的裁决者。 (*/ω\*)总之,先预告一波ooc好了,成长型角色对于如今的作者来说还是很难写的。 比起大多数cp文,一出场角色就已定型来说,难度简直upupup。 不过,谁让作者头铁呢? 希望真有那么一个世界,让斑爷慢慢成长,也希望真有这么一个扉间会耐心地教导他。 不过,现在想想,最开始几章写扉间小时候还是很快乐无忧的皮孩子,这就已经极度ooc了,所以这才是这篇文首末点和收订这么凄惨的原因吗……枯了…… 难得提笔,自然要将CP粉对角色的祝愿写下来。 不管啦!我一定要写斑爷的成长! 感谢在2022-02-28 18:09:10~2022-03-01 10:3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莫御懒癌晚期、优丸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种田的丽丽 20瓶;十二娘ΦωΦ 15瓶;雪恋之夏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两族仇怨事了之后, 林林总总的利益分配我无心再看,届时两族高层自行磋商便可,实在无须我再费心。千手族内的各个长老可不是吃素的, 从我不在族内多年,他们依旧能将千手管得妥妥当当便可窥知一二。 略去方案中关于一系列利益分配的设想,我直接翻到后面忍村的部分:“忍村名字暂定为木叶隐村,村子首领称之为‘影’?” “村子名字叫什么倒无所谓,可这个‘影’?你们心中有人选吗?”说着我抬头看着面前诸人。 “当然是斑来当啦!”沙雕大哥不出意外地抢答了, 这个可以无视。 “还是柱间来吧。”傻狍子微微摇头, 否决了大哥的话。傻狍子还算清醒,虽然这个清醒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他看清了如今的局势还是纯粹认为大哥比较合适……怎么想后者的可能性都大一些。不行, 不能深想, 一想又要心梗了。 强行从这两位身上挪开视线, 我看向宇智波剩下的两兄弟, 示意他们出言。 “千手柱间吧。”宇智波泉奈一脸不情愿, 却也干脆发声道,“宇智波已经有三对万花筒了,实在不适合再出一个村长。” “附议。”宇智波空也微微点头。 水户姐只沉默着笑了笑, 没说话。 很好。宇智波泉奈总算有了点长进, 没有再斑哥长斑哥短, 看来跟二殿下共事的这段时间他成长了很多。如果他仍旧出言力挺宇智波斑当什么村长, 我就该考虑是不是要换个人作为忍村的脑与贵族周旋了。 见众人并无异议——大哥可以忽略, 这就是个沙雕, 我继续往后翻:“建立暗杀战术特殊部队, 负责保护火影和预防外敌侵入木叶忍者村, 以及侦查敌情和暗杀等?那这个暗部部长——?” “这个让斑来当总没问题吧!”大哥又开始抢答了。 我抬头看向面前的傻狍子,他也没出声, 只梗着一张脸看着桌面,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了过来…… “当然是斑哥来当!”宇智波泉奈这会忍不住了,将案桌拍得啪啪作响,“斑哥实力这么强,暗部部长除了斑哥还有谁有资格?!” 无意吊着他们,我点点头,随手合上方案:“看来你们都大致商量过了,我没有意见。至于这方案剩下的部分关于千手和宇智波和谈之后的利益分配以及关于忍村的后续建设种种……我倒有些消息要提前告诉你们。” “两族利益划分这个之后相信两族高层会进一步磋商,我无意再给出什么意见,相信宇智波的诸位也是如此,对吗?”见他们均点头应是,我才继续说道,“至于忍村的后续建设……无论你们目前的方案为何,都只会是废稿而已。” 话音刚落,面前五人脸色一变,宇智波斑眉头一皱就要开口,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我轻扣案桌打断他的话,自顾自说了下去:“如今的忍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想必诸位心里也清楚,不过是大号的千手或宇智波而已。即便一国一村的格局形成,那也只不过将过去忍界百族征伐的局面变为五国忍村相争,忍者仍旧只是大名手中的工具。” “但是,我不满意。”我将手中的方案随手往桌上一丢,“这本方案中所写的什么签署停战协议便能带来和平,各位的梦是不是做得太美了些?你们有何资格让五国不再起纷争?我只问诸位一句,凭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①无缘无故的斗争顶多能逞一时之快,天底下大多数战争都是由利益引起的。利益依附欲望而生,生而为人,诸位敢说自己半分欲望都没有吗?推己及人,坐在五国大名位置上的几位,他们既非圣人也非佛陀,他们的欲望又该如何满足?你们的停战协议即便签署,在他们面前又有什么作用?” “他们会如何想?区区工具而已,居然敢对他们指手画脚?”说到此,我轻声笑了起来,“千手柱间、宇智波斑,你们二人能得大名如此礼遇,是因为你们二人的实力摆在这里,单凭二人便能逼退四国联军,惹得大名对如今初步成型的忍村忌惮不已,甚至不顾四国威胁,亲自出手限制忍村诸多物资。” “什么?!”宇智波斑听罢神情霎时间阴沉下来,大哥也面色一变,脸色十分难看。 我没管他们二人的反应,继续道:“不要把你们当成普通忍者。停战协议在你们二位还活着的时候可能有用,大名说不定还给你们几分面子,哄着你们不发动战争,可一旦你们二位不在了……” 见众人面色都难看起来,我轻声接了下去:“你们猜,接下去会如何?木叶可没有第二个你们来震慑诸国。” “所以此法根本不可行?!”宇智波斑眉宇间带上几分凝重,看来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大哥也难得没有发声,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也不算不可行,古时秦国的远交近攻不就玩得很好吗?我微微摇头:“方法是方法,如何行事还得看未来局势,停战协议也不失为一个能暂时维持和平的手段。我此番话只是告诫诸位,想单单靠什么停战协议维持天下太平,想法太过不切实际。” 见他们皆微微皱眉思索,我出声打断道:“不过,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忍者目前仍旧作为上位者手中的工具。这一点,我不满意。” 此言一出,只大哥神色微微变了,宇智波三兄弟和水户姐倒早有预料,想必是因为他们清楚我在星之村做的准备,我侧头看向大哥:“大哥,小时候你第一次参与战争便是两国为着一个姬君身死开战,何其可笑的理由!可七岁的你却要为此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这不是忍者应该遭受的境遇。” “别说什么忍者都是心甘情愿为贵族卖命,忍者的思想还没高尚到那个份上。如千手,如宇智波,如日向,如猿飞,如奈良等,或自立或归附或避世,不论忍族选择何种道路,都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而已,为了获取贵族手中的资源。” “粮草、兵刃、物资,贵族卡住了忍者活命的资源,又给忍者划下道来,只允许忍者从他们手中获取资源,这才是忍者数百年来只能作为工具的根本原因。” “大哥的木遁催发粮食、星之村的兵刃锻造工艺、火之国的葵氏商会,都不过是为了解决忍者的生存问题而做的准备。此三个方面,只能让忍者不受大名的钳制,可于忍者的境况无半分改善。该为工具的仍旧把自己当做工具,该向贵族谄媚逢迎的也不会因为这点改善就改换门庭。” “我之前向大名进言允许忍村无战斗力的忍者自行谋生,将数百年来贵族对忍者的限制撬开了一点口子。可我这些时日看到,即便忍村捉襟见肘,大部分忍者却仍旧恪守什么不从事平民职业,不与民争利等等贵族加诸于他们身上的枷锁。” 说到此,我长叹一声,手指虚虚点着宇智波斑道:“即便迫于生存自谋生路,也只不过如斑君所言,‘届时战事一起,他们自然会变成战场上锋利的刀剑,为火之国抵挡其他几国的发难’。对此,我不满意。” 宇智波斑不赞同道:“千手扉间,即便你想让忍者不再作为上位者的工具,可目前只有忍者实力超群,也只有忍者才能作为战争的参与者。如果真如你所言,让忍村诸人都与平民无异,那忍村拿什么来维持这种一触即碎的和平?单靠我和柱间二人也抵挡不住其他几国对火之国的发难。” “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忍者的数量足够多就行了。”我又从封印卷轴中拿出一叠资料,将其散在桌上,“看看吧,诸位。关于黑绝的真相,延绵千年的阴谋,这颗星球的衰落,忍者真正的过去,数百年来写轮眼后遗症越来越严重的真正原因,还有……忍者的未来。”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宇智波三兄弟神色微变,忙不迭将资料拿过去仔细查看,大哥和水户姐也拿了一份凑在一起观看,我只安静地等着他们翻看资料,不再出声。 “千手扉间,你既然手中有如此详细的资料,为何还让星之村搜集千年前的历史?”宇智波泉奈率先抬起头不忿道。 “不能服众。”我微微摇头,短短四字便堵住了他的话。此份资料不可公之于众,其中多是我将最初星球意志所述与我多年来调查的真相混杂,若要论出处,我还真说不出来,其中种种辛密,目前也只能给面前的这几人看看。 良久良久,除了翻开纸页的沙沙声,终于有了其他声响,却是大哥抑制不住兴奋,满脸激动道:“所以忍者并不生来就是作为工具的存在?!我们与这世上的普通人并无不同?!我们以后也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一声比一声激动,一声比一声高昂,室内甚至不受控制地长出丛丛植物——是大哥太过兴奋不自觉溢散出的些许查克拉,将这片土地下沉眠的植物种子唤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族和谈,扉间将星球衰落的真相告知众人。 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感谢在2022-03-01 10:37:31~2022-03-01 19:1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赛尔玛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哥激越的声音打破了一室沉凝的气氛, 紧随其后,宇智波斑也出声道:“所以我们忍者尊为始祖的六道仙人竟然是造成我们忍者如今地位低下的元凶?!” 我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话。六道仙人的某些规定确实阴差阳错造就了忍者如今的境况。 “小扉间, 你曾跟我说过黑绝背后还有人。”宇智波空不确定地说道,“可照这份资料来看,黑绝背后的人竟然是千百年来流传于世间的传说中的人物‘卯之女神’?!我们要对付的敌人竟然是这样一位神明?!” “不错。神树化身,忍界创世之神,查克拉之祖, 堕落女神, 随你怎么叫,这位神明的名头可多得很。”我颔首道,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进化到终极便是轮回眼, 轮回眼就是帮助这位神明解除封印的钥匙, 这便是黑绝千年来盯着你们宇智波一族不放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一部分原因嘛……千手和宇智波作为将这位女神封印的六道仙人的两个儿子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后代, 自然不受黑绝的待见。”说着我还看了一眼大哥和宇智波斑。 此次给出的资料并未记载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就是他们二位, 也未记载我对于他们二位的猜测——即在星球之力回归后,他们二人是否会被六道仙人的两个儿子的记忆所吞没。还未确定的事情,贸贸然公布出来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资料诸位都看完了, 想必也该知道如今星球衰微, 忍者数量连年降低的本质原因了。只要我们想办法杀了这位女神……”我盯着面前五人神色各异的脸, 缓缓笑开了, “待星球之力回归, 普通人觉醒查克拉的概率自会增加, 忍者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到了那时, 一切自然都不同了。” 宇智波空咽了口唾沫, 艰声道:“小扉间,你觉得以我们如今的实力, 有几成把握可以……弑神?” 半成把握都没有,这位辉夜女神到最终也只是被封印而非被杀死,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大哥和宇智波斑,顶多再加上我,和你们半分关系都没有。” 见这二人皆露出了然的神色,我又补充道:“不过凭你们二人如今的实力,我只能说,半分胜算也无。” “扉间,她真的有那么强吗?”大哥脸上显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我倏然出手,神识弥散将大哥所在空间完全禁锢住,随手一拳将大哥锤到地底:“大哥,什么时候你能别被我禁锢住再问这种话吧!” “啊哈哈哈哈,扉间好强啊!”枝条托着大哥从地底冒出来,转瞬间便填满了地面的大坑,大哥没被我吓倒,反而一脸振奋道,“我会努力的!” 面前的宇智波斑也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很好,看来两位已经有觉悟了。”我心下满意,语气也柔和下来,“有了忍者未来数量将会暴增这个前提,我们再来谈一谈如今的忍村建设。” “若一切真如你推断的那样,那么如今的方案根本完全不适用于忍村,甚至与未来忍者族群的发展背道而驰。”宇智波斑率先出言否决了桌上的方案。 不错,我刚才确实说过他们给出的方案都只是废稿而已,不过这份废稿倒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参考价值。我微微摇头道:“方案毋须急着一时半刻出具,大名尚在,我们即便想做什么也得顾忌这位。现下我要谈的只是忍村建设的大概方向而已。” “首先,诸位得知道一点。”我指了指自己,“我们作为忍者与普通人并无半分不同,我们之所以能提炼查克拉也只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是星球上最早觉醒查克拉的那一批人而已。” “如今的贵族、神道巫女与武士、平民、忍者,诸多阶级划分本就是胜利者的把戏。”我叹息道,“就连如今的藤原氏——执掌火之国的这一氏族,数百年前也只不过是些不知名的人物罢了,所以诸位千万别再有什么低人一等的自我认知了。都是人而已,谁还能比谁高贵不成?” “如今我们所在之地即将被称为木叶,可只要诸位努力,假以时日,木叶村变为木叶城,木叶城变为木叶京,都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之事。”只要他们有这个能耐,从普通的一村之长坐到手掌重权的一方城主,乃至改天换地成为一方国主都不是问题。 话音刚落,五人皆一脸不可置信,连最为跳脱的大哥都屏息看着我,不发一语。 我继续说道:“因此,不论诸位对忍村建设有何想法,我只有一点要求。你们对木叶的规划,符合一个正常人,符合一个平民对生活的一切需求吗?如今我们这一辈人注定要一辈子耗在战场上,可我们的后代呢?” “一旦忍者的数量暴增,未来能胜任如今忍者职能的人只多不少,那些觉醒了查克拉却并不能作为忍者生存下来的人,诸位有考虑过他们该如何生存下去吗?他们可能作为一个商贩,可能作为一个农民,可能作为一个差役,这些人能在你们规划的木叶里生存下来吗?更甚者,你们不止要让他们活下来,还要让他们活得很好。” “努力吧,诸位。”我将桌上的资料全都收回,随手毁去,“忍者终究会变成一个职业而非一世人生。你们如今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建设一个居住着大量能够提炼查克拉,会些许忍术的普通人的村子。” “千手扉间,这简直……简直……”宇智波斑愣愣地盯着我,喃喃自语道。 大哥此时却好像才反应过来,爆喝一声:“扉间!你真的太棒啦!啊啊啊啊啊!”随着大哥激动的声音响起,无数树木不受控制地拔地而起,转瞬间便已长成一片参天巨木。 随手一拳将大哥再次锤到地底,神识探出粗暴地割裂此方空间环绕的树木,临时清出一片空地,我看着面前仍旧在呆愣中的几人,补充道:“关于忍村建设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之后的事诸位看着办吧。不过还有一点,我日前接到星之村的情报说千年前的历史已整理完毕,其中最关键的部分还是从大名府的珍藏中找到的?” 说着我征询似的看向宇智波泉奈,却只见他呆呆地点了点头,显然还未从我方才的那一番发言中回神:“既然已整理成册,那我却要问一问诸位。对这段血淋淋的历史记载,诸位打算如何处置?” “留在星之村!毁掉一切原本,只留星之村的记载!由我亲自看守!”宇智波空斩钉截铁道,“若日后忍者数量暴增,这种东西决不能公之于众!这种能引起所有忍者与当前的贵族平民对立的东西必须毁掉!” 太过极端,没必要。我微微摇头,见宇智波空忍不住要开口,只微微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忘记历史的人注定重蹈覆辙。我们的祖先不恰当的决定成了忍者如今作为工具的悲惨境遇的诱因,我们也该从中吸取教训才对。我提议,星之村负责保管这部分历史,日后直属木叶高层忍者都必须知晓这一切,并对其引以为戒,如何?” “可若是有人散布出去呢?”宇智波空摇头道,“小扉间,我们无法保证每个木叶高层都有绝对清醒的头脑。哪怕他们只有一小半发疯对普通人出手,也足以弄臭整个忍者族群的名声。” “那就只能送他们去三途川旅游了。”我不甚在意地摇头道,“连这点辛密都无法接受,他们又有何能耐堪当木叶高层?泄密之人罪无可恕,这也是对他们的考验。而且,即便他们说了,有人会信吗?这世上无凭无据的谣言可不少,你觉得世人会选择相信木叶官方的话,还是相信一个疯癫之人的胡言乱语?” “……我知道了。”宇智波空点头应下,周身却弥散着些许杀机。看来未来只要知道这份辛密的木叶高层估计都要落到他的死亡备选名单上了,见他如此郑重,我也没再说什么,谨慎一点是好事。 “水户姐,我知道漩涡即将立国,如今这些消息想来也能给漩涡一点帮助。”我又看向一直不发一语的水户姐,她自从看到千年前的辛密开始脸色就一直不好。 只见水户姐咬了咬唇,神情凝重:“扉间,我不日便回族与父亲商议。这种要命的辛密……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我还挺希望漩涡搬来木叶的,毕竟宇智波有三个万花筒,千手却只有一个木遁,双方力量有些失衡,如果千手有漩涡相助,想来局面会好看很多。可惜……漩涡芦名那个老狐狸一直心心念念着漩涡建国,希望这番消息能让他动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预告了忍者的未来。 哈哈哈哈哈!终于写到这了!我给木叶设计的未来棒不棒!! 答:棒极了! 忍者如果也能自由地选择人生就太棒了!不会发生什么有查克拉就被排斥~忍者的后代必须当忍者之类的~ 忍者终究会变成一个职业而非一段人生。 感谢在2022-03-01 19:12:49~2022-03-01 23:3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ce欧洲大佬 5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南贺川的和谈最终以巨大的须佐能乎和木巨人的狂暴对战收场, 在座诸人的状态一看就不对劲,谈判途中屡屡冒出的木遁也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如将这一切都用战斗掩藏。 以两位族长在南贺川边长达一日一夜的毁天灭地的战斗为终结, 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终结了过去争锋相对的局面,转而开始作为盟友朝我预设的未来前行。 席间其余诸人则借着大哥和宇智波斑吸引住众人目光的一战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水户姐当天便赶回了漩涡一族,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则循着我给他们的关于千手各部门分割的资料也开始暗中对宇智波族内的势力进行整顿,调离仍旧不愿放下仇恨的族人,学着千手族内的诸多职能划分部门。 千手族内诸多部门划分实际上便是我为木叶未来的政治架构准备的样板, 有了千手这一批人的引领, 又有无数时光岁月验证过的高效的政治架构,木叶未来的框架已成, 全看他们能做到何种地步。 原本三两天便要打上一架的大哥和宇智波斑在那一战之后也暂时偃旗息鼓, 大哥转而赶赴湿骨林, 继续在蛞蝓仙人的指点下进行木遁乃至更为高深的仙人模式的修行。 仙人模式下, 人体可以利用自然能量结合自身查克拉, 使自身的体术、忍术、幻术的威力得到大幅跃升,同时自身的攻击和防御、体术攻击范围和感知等能力都会得到飞跃般的提升。 在我看来,只有跨入了仙人模式的大哥才算对力量的感悟入了门, 在那之前的种种, 不过是单纯仗着自身查克拉丰沛的一力降十会之举罢了, 只有能利用天地间的能量才算勉勉强强踏入修行者的门槛。 而宇智波斑嘛……宇智波天生的阴寒邪恶的查克拉以及纤细敏感的神经并不适合修习仙人模式。虽然不适合不代表修行不了, 可强硬地去修习仙人模式只会事倍功半, 仙人模式需要平缓的心境、贴近自然的感悟, 于性格暴烈的宇智波斑来说, 强令其感悟仙人模式只是白费功夫。 因此这位干脆跑出去捉九尾去了, 然后把九尾当成自己的通灵兽来使,开始试图利用九尾叠加须佐能乎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对此我持保留意见, 九尾不过是十尾分出去的九分之一罢了,想靠着九尾来提升实力,恐怕有亿点点难。 傻狍子想真正提升实力还是得从自身下手,譬如……试图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进化到轮回眼,这才是他应该要走的路。不过,看傻狍子这么兴致勃勃,我也没急着跟他说,因为我自己也有点事要忙。 五国大战在即,有些东西我也该提前做好准备,比如将千手族内这么多年毫无进展的双向多人多物传送阵给弄出来,毋须族人在设阵地点持续维持,毋须顾忌传送物体的质量和体积,真正意义上的大型传送阵——只要阵眼处的查克拉晶石给够,并且及时更换,它就能一直运行下去。 另外,上杉夫人这段时日传过来的诸多小国的消息以及众多修桥补路的合同也该整理一番。这活我干脆丢给了奈良鹿岛,让他想办法利用数月过去商会零零散散搭好的行商路,推演出从汤之国、泷之国进攻土之国、雷之国的路线。 总之,我要将大陆局势彻底割裂开来,让土之国、雷之国再无暇从北方田之国合兵往下攻打火之国。虽然奈良鹿岛觉得我在做梦,但我还是坚持让他推演行军路线,以及其他几国可能会有的反应。 略去奈良鹿岛这方,宇智波泉奈则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宇智波族地,对外则宣称重伤时日颇长,直至最近才苏醒,装着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去了藤原京觐见大名和大殿下,理所应当地又卖了一波惨,顺势替换了原本宇智波族内四长老、五长老留在大殿下身边的人。 不过,大名和大殿下恐怕不会相信他这番说辞,他们之前便已确切知晓宇智波泉奈身亡,如今宇智波泉奈死而复生,只会在他们脑海中留下一个消息——宇智波族内有连生死都能逆转的秘术。 从大名罕见地直接下发密令给我就能看出,大名仿佛认定了这必然是写轮眼的功劳,令我必须在一年内就弄到数对写轮眼奉与他,而且大名居然还打上了万花筒的主意,甚至还吩咐我尽量将万花筒弄到手。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作为他忠心耿耿的下属,名主的野望我自然要帮其达成。宇智波族内不就有这么一只不该存在的万花筒吗?上次宇智波族内有太翁搅事,如今这位太翁在宇智波三兄弟回归宇智波后也早早就返回雷之国了。 宇智波空仍旧未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宇智波族人面前,宇智波斑出村寻找九尾的踪迹,宇智波泉奈目前正在藤原京。我若动手,如今宇智波族内谁能阻我?! 我又一次慢悠悠地出现在宇智波族地内,可以看出,两族和谈还是有效果的,两位族长那毁天灭地的一战更是消弭了两族不少仇怨,周围的宇智波虽然看我仍旧是一副厌恶警惕的神情,却也没如同初次那般将我团团围住——虽然这可能是看在我身后跟了个直属族长的宇智波暗卫份上。 当然,给宇智波斑面子的自然不会贸然找我的不痛快,至于不给的嘛……譬如面前这个四长老麾下的换上了那只万花筒的幸运儿,名字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是个有了万花筒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杂碎。 “族长夫人,日安。”挑衅的声音从我身侧转到身前,一个瘦削的身影施施然从旁边的小道内转了出来,猩红的万花筒正在他眸中飞速转动,俨然一副找茬的样子。 正好,还省了我去找他的功夫,原本我还预计得在宇智波族内大闹一番才能引出这只万花筒的,没想到这只万花筒居然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面上不动声色:“找我有事?” “听闻族长夫人手中有能令写轮眼进化的法子,不知族长夫人可否让我一观?”面前瘦削的人也没卖关子,就这么说出了他的来意。 有了万花筒,就这么狂气了吗?宇智波斑都不敢跟我如此说话,我打量着他这幅志在必得的样子,勾了勾嘴角,狂气好啊,狂气才好激他出手:“你如果有那个本事,就自己来拿吧。” “你!”面前的人脸色一变,便瞬身朝我冲来,身上已覆盖了一层查克拉——是须佐能乎的局部躯壳。身后的暗卫瞬身上前阻拦,却被须佐能乎随手扫到一边。面前的人影已然冲到了我面前。 “千手扉间!待我问出写轮眼进化的秘密之后,就是你的死期!”瘦削的人影幻化出的须佐能乎的双臂倏然将我们二人围拢,我仍旧站在原地没动,只眼前对上了他那只正在飞速转动的万花筒。 这个好像是……月读?身体里的精神体感到微微的拉扯之力,想将我拉入他的精神世界?就凭这么点实力,是不是太自大了些? 啧,跟这种废物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我冲他微微一笑,神识暴力地禁锢住他周身,不顾他变得有些惊恐的神色,指尖带上些许本源之力,随手一划便破开了他的须佐能乎,从他眼眶中挖出那只万花筒:“多谢相赠,这只万花筒我就笑纳了。” 直到这时,须佐能乎的幻象才慢慢消散,神识悄然收回,面前的人早已捂着眼睛趴在地上打滚,挖眼之痛叠加月读反噬的后遗症,相信会给他带来一个深刻的回忆。 宇智波族地出现须佐能乎自然不是什么小事,待我们二人现出身形后,周围早已围拢了一圈宇智波,其中不乏宇智波族内高层,四长老、五长老赫然在列。 我只慢条斯理地擦净手中的血迹,随手将布巾丢在地上:“这只万花筒本就属于斑君,我现在作为他的夫人,帮他将这只眼睛收回,诸位应该不会有意见吧?”说罢,神识强横地逼退周围围拢的众人,只略过了安静地跟在我身后不发一语的宇智波暗卫,随后便又回到了宇智波族长大宅。 “宇智波空,换眼。”在庭院中找到这位坐在亭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宇智波,我将蛞蝓仙人从肩膀上抱了下来,放到他面前。 宇智波空盯着桌上那只血淋淋的万花筒,神色有些无奈,却也乖觉地收拢了桌上的资料:“小扉间,怎么你对我宇智波如此不留情面?你的那些高明手段一点也没用在我宇智波身上,总是喜欢如此直白地做事。” “很有效。”我微微抬起他的头,将万花筒按进他空洞的眼眶,蛞蝓仙人默契地放出仙术查克拉开始接驳他的眼部神经。不消片刻,换眼便已完成。 “如何?”我照例出言询问他换眼后的感觉。 宇智波空活动了一下眼球,微微点头:“没问题。” 说罢他又转回刚才的话题:“有效到斑和泉奈都对你咬牙切齿吗?我看你回回都将他们气得不行,可他们却又不能再如之前那样对你出手。”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拿回了那只万花筒。 感谢在2022-03-01 23:39:16~2022-03-02 14:0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优丸 2个;司空白、AKI-W、赛尔玛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夜星清あ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是好事吗?”我平静地回视宇智波空, 语气不辨喜怒,“区区几句话都如此喜怒形于色,难堪大任。” 宇智波空神情一瞬间变得十分无奈, 却又整了整脸色,开始劝我:“小扉间,你救了我的性命,也救了泉奈的性命,更是阻止了宇智波族内的那些长老对斑下手, 斑和泉奈心中对你十分感激, 不然也不会在你面前情绪如此外露。” “你故意激怒他们,他们自然心里不痛快。我们现在都是盟友, 都在为了同一个未来努力, 你又何必要求他们见你必须像在战场上一样警惕防备呢?” “空君, 我们要做的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稍有差池便会令我们, 令千手和宇智波,令木叶,甚至令整个忍者族群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看着宇智波空, 神情严肃。 “你要知道, 你的两个弟弟, 一个暴躁易怒, 能看破人心却不屑于玩这些阴谋诡计;另一个浸淫此道多年, 却心中总是以他的哥哥为重。你扪心自问, 你的两个弟弟, 目前有那个能力扛起忍者族群的未来吗?” “你应该看得出来, 我之前让宇智波泉奈与二殿下共事,明为合作, 实为教导宇智波泉奈,可你猜猜二殿下对他是个什么评价?” 不待宇智波空回答,我便径直说了下去:“寥寥四字,‘愚笨之人’。空君,你的弟弟在统领星之村这些时日后,在知道忍者必然会脱离贵族的钳制后,在知道忍者悲惨的历史后,仍旧将自己当做一个忍者。你说他在忌惮什么?他在畏惧什么?他在害怕什么?” “除了涉及宇智波斑的些许事情能让他提起些微胆气,却也只敢对自己族内的几个长老发泄,对大名、对大殿下,他竟无半分怨怼,是不能还是不敢?” “至于另一个……”想到之前三天两头与大哥打上一场的傻狍子,我微微摇头,“回归忍村数月竟然只沉溺于与大哥打闹,有了你们二位的帮衬,这位以前可能还有点脑子,可如今,我是半分也没看出他曾经独自统领宇智波一族的机敏。” “小扉间……”宇智波空微微皱眉,轻叹道,“你为何这么着急?之前十数年你一人便罗织起如此庞大的计划,如今你却急着将计划拆解为诸多小计划,给这些小计划寻找合适的继承人,你到底在急什么?你并不是如此急躁之人。” 我在急什么?这具身体的寿命终究有限,徐徐图之不可取,便只有逼着这群人尽早独当一面;身体内的本源之力随着年岁增长愈发狂暴,迟早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过去的记忆愈发空格缥缈,身体的本能却在年复一年不断灭杀魔物的过程中逐渐觉醒。 什么是最可怕的?未知。这句话适用于如今日夜不能安寝的大殿下,也适用于如今的我。 “空君,我的耐性不好。他们既然让我看到了有独当一面的可能,我便要让他们循着我订下的方向前行。”说罢我看着宇智波空又补充道,“若不是你对外死亡多年,宇智波族内班底十去八空格九,其实你才是与贵族周旋的最好人选。可惜……” “泉奈如今做得很好。”宇智波空不赞同道,“即便我来,我也不能保证我会比泉奈做得更好。” “是不错,可若是他把自己对宇智波斑的在意再收几分,会更不错。”我没有反驳宇智波空的话,“你们二人护着宇智波斑跟护崽子似的,宇智波斑如今半分脑子都没有,少不得你们二位的功劳。和谈方案经你们的手后,居然还弄出一个‘两族恩怨一笔勾销’,你们就算哄着你们这位兄弟,也太过了吧?” 宇智波空自知理亏,只尴尬地笑了笑:“之前斑一人支撑宇智波也不容易。况且方案如何实行,最终还是得看我们的手段,只在方案中写写这种话也无所谓吧?” “嗯,所以就算以后宇智波斑说什么大家握手言和,天下至此太平之类的不切实际的话,你也指望其他几国来哄着他?”我嘲讽道,“我不管你们如何心疼宇智波斑,也不管你们如何照顾宇智波斑,我只需要他脑子清醒一点,不要再沉溺于你们有意无意间给他造就的什么他一声令下,众人无条件拜服的虚假幻象中。” 此言一出,宇智波空身体僵硬了片刻,只盯着亭子的廊柱出神,待微风吹过,纸页随风翻动发出些微沙沙的声响,他才恍然回神,声音有些低:“我知道了,我会和泉奈谈谈的。” “很好。”我微微点头,“当初我与宇智波斑新婚之夜时,他尚且还能剥丝抽茧地分析我作为宇智波族长夫人嫁入他宇智波究竟有何图谋,姑且不论他的分析是对是错,至少他还会动动脑子。可前些日子,我在庭院中将那丛太阳剪得七零八落,说了两遍诸如给它定定规矩,让它好好长在庭院中的话,宇智波斑却只认为我十分在意那丛太阳。” 见宇智波空神色有些异样,我直言道:“空君,你和宇智波泉奈如此作为,是想将宇智波斑养废吗?” “不……是我们想错了……”宇智波空苦笑道,“我们死而复生,对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没想到我们暗中对斑的诸多照顾反倒害了斑。那丛太阳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之前听斑抱怨过说你闲来无事竟然折腾起庭院中的花来了。” “可如今听你所言,给太阳定规矩之类的话,分明是在告诉斑,让他做好被你‘修剪’的准备,可他却半分都没有察觉,甚至与我闲话时也只说将来若这丛太阳长得好便给你送去,这实在是……实在是……如此性格,实在不适合面对如今的局势。”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微微点头。宇智波三兄弟总算还有一个清醒的,可喜可贺。 我缓和了语气,又继续道:“宇智波泉奈说的什么‘宇智波斑只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剩下的自有旁人制定具体的方案’这类话我不反对,可宇智波斑至少要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可不可行,若是吩咐旁人来做,这个旁人会不会阳奉阴违,对不对?” “他身为未来的暗部部长,除去那些以往战争中便接触过的护佑、刺探等任务之外,监察木叶高层也是他的责任。他首先要清楚木叶高层的行为究竟是何目的,他们的动作到底会给忍者族群带来好处还是坏处,从而判断其是否背叛忍者族群。他未来即将背负的责任,以他如今万事不过心,对阴谋诡计极其鄙夷的性子是万万担不起的。” “小扉间,你已经选定斑了吗?”宇智波空蹙眉道,“你为何对他如此看重?竟然决定让斑负责未来监察木叶高层。” “身份够高,足以压服木叶众人;武力够强,足以威慑天下忍者;心思敏锐,足以看破世间人心。”说着我想到目前宇智波斑的状态,又补充道,“他的潜力很好,可惜被你们二人养得有些废了。就目前而言,还需调空格教一番才可堪用。” 说着我便靠在廊柱边,随手掸了掸宇智波空面前的那叠资料,最上面赫然写着“木叶”几个字:“木叶、火影,大哥和宇智波斑一起取的名字不就象征着千手和宇智波吗?大哥身为一村之长,木遁傍身便能令天下人闭嘴,本人看上去也是个好好先生,他坐在村长之位上便已足够。可宇智波斑和大哥不同,万花筒可不止他那一对……” 见宇智波空神色微变,我虚虚点了点他:“不管你们兄弟二人是否意识到,你们作为万花筒的持有者再度出现,确实削弱了宇智波斑的权威。他既然想当木叶的暗部部长,便需要绝对的权威来震慑众人,他的万花筒在你们兄弟二人出现后便只能算做锦上添花,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有洞察人心的本事,还需知晓该如何掌控人心。” “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①他若是能做到这一点,便算合格了一半。”我微微叹气。 “小扉间,这世上多少人历经沉浮,最终沉沦于世。斑若真能做到你所说的这一点,本就已十分艰难,这样的他在你眼中竟然还只合格了一半吗?” “空君,合格一半的评判在我看来已十分宽松。单单看破人心又有何用?人类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他们的欲望是永远满足不了的。而欲望,便是催生一切黑暗的引子。宇智波斑真的能忍受这样充斥着各种肮脏欲望的人世吗?” 不能,原本的他不就做着一个创造只有爱、只有和平、只有胜者的世界的美梦吗? “他和大哥这几个月来兴致勃勃地一起拟定和平方案,孩童时的梦想经由他们的手一点一滴地勾勒出来,可那毕竟只是孩童的梦想而已。现实残酷,人世污浊,他真的做好了面对人世诸多尔虞我诈、诸多栽赃陷害、诸多恃强凌弱的准备了吗?” “我这些日子看到的,只是一个孩童在做着天真的美梦。当美梦被现实残酷地撕裂,那些斑斓的色彩被污浊的欲望染黑,那些光彩耀人的片段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美梦破碎的他能承受这一切吗?当糟糕的现实真正摆在他面前时,他会选择沉下心来慢慢地改变它,还是……暴力地破坏一切,试图重新创造一个美梦呢?” “若他有一日能接受世间污浊,却也有耐心去慢慢改变它,才算完全合格。” 宇智波空一直沉默着没出声,亭中的资料被风吹得散落一地也没见他微微抬手去挡,见他如此出神,我没有再打扰,只悄然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劝服宇智波空。 ①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鬼谷子搞定空哥四舍五入就搞定了泉奈,接下来扉间教育斑就没人拦着啦,诶嘿~ 感谢在2022-03-02 14:07:07~2022-03-03 08:5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优丸 2个;AKI-W、Sunday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nday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数日后, 其他四国冠冕堂皇地发布了一篇讨伐火之国的檄文,其中洋洋洒洒写了数十条火之国大名的诸多罪证,火之国自然也开始反击, 双方唇枪舌战,互相挖坑揭短,不过都是些抢占大义的把戏而已,与木叶倒无甚关系,只其他几国忍村的探子在火之国边境乃至国内活动频繁, 俨然在为即将到来的五国大战做准备, 因此木叶自然也需要这么一场战前会议来应对其他诸国的发难。 不过,在会议召开前夕, 水之国却突兀地来了一波人, 言称水之国想做个中人, 调和火之国与其他三国的矛盾。我的小徒弟赫然在水之国来使之中, 而且看样子地位颇高。 如今十二岁的他身量已长到我的肩膀, 许是由于他这具身躯由魔气供给养分成长,一年前他的身高便已停滞,魔气毕竟非生之力, 他还活着的时候长期逃亡也使得他的身体根基受损严重, 如今看上去虽与常人无异, 可躯体却仍旧只能长成这幅模样。 水之国其余来使自有刚刚组建而成的木叶高层接待, 小徒弟却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 直接越过虚与委蛇的人群, 站到了我的面前:“‘白鬼’大人日安, 我对‘白鬼’大人仰慕已久, 如今总算见着真人了。” “辉夜冰木原。”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嘴角带上些许笑意, “你如今不也在水之国大名身边混得很不错?听闻前些日子辉夜族内颇有一番动荡,若我所料不错,如今我也该叫你一声辉夜族长了吧?后生可畏,你又何须来仰慕我?” “我自然比不得‘白鬼’大人。”小徒弟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如今‘白鬼’大人的仰慕者就站在这里,不知‘白鬼’大人可否赐教一二?”说罢他舔了舔唇,微微绷起身体,冲天的杀气朝我袭来。下一瞬,数道尖利的破空声袭来,我瞬身离开,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然钉满了指骨——是尸骨脉一系的秘术“十指穿弹”! 我飞速后退,看着面前的小徒弟随手从小臂中抽出一把骨刀追击而来,间或还夹杂着数颗高速袭来的指骨颗颗钉入我退后的脚步中。 孩子大了,皮痒了,该揍一顿了。 下一瞬间,飞雷神发动,转瞬间我已出现在小徒弟身后,神识探出暴力地轰击他的意识,趁他茫然失神的刹那,我将他带到了木叶的后山中,随手将他扔了出去。 追随着他撞断数颗大树仍旧不断往后飞去的身影,我指尖带上些许本源之力,朝着他空门大开的胸膛狠狠划下! 小徒弟这时候却将将回过神来,眼神再度聚焦。他却不慌不忙冲我挑衅地笑了笑,一手抓住身侧划过的三两枝条阻了阻身体的去势,另一手毫不犹豫地抽出脊骨。在他的动作下,高速舞动着的脊骨试图缠绕上我朝他攻去的那只手臂。 同时他身体微微扭动,周身关节爆出数十根纵横交错的骨刺,随着他身体特殊的韵律开始连绵不绝地朝我袭来。 如今的小徒弟实力与那时我与他的初战不可同日而语,我再也不能毫无顾忌地在他攻击的间隙伸手去抓他身上的骨刺。曾经的招式不错,力道不足,速度太慢,骨刺强度不够,查克拉量太少的评价已然不适用于如今的他。 力道、速度、骨刺强度,种种因素都在他的成长中转化为他杀人的利器。如今的他,除了查克拉与作为千手的我相比仍旧不足之外,其他几方面虽说仍旧还有成长空间,却也能勉强抵挡我的力道,勉强跟上我的速度,骨刺更不复曾经能让我一掰就断的程度。 我指尖本源之力微微凝结,逐渐化为虚虚套在五指上的爪套,铿然相击声不间断地从此方空间中传出,那是本源之力与坚硬的骨刺强强碰撞的声音。 与小徒弟近身相博数十招之后,我瞬身后退脱离了战团:“体术不错,看来你回到辉夜一族之后得到了很好的教导。” 小徒弟满不在乎道:“辉夜族里总有几个体术不错的,我天天找他们打架,自然体术不会差。” “听上去你在辉夜族内还有几个好友?”说着我右手虚虚一握,本源之力纠结缠绕成一柄长剑,随手一斩带出几道剑气朝前方横扫而去,我本尊也追着剑气又向小徒弟攻去。 “什么好友?一堆杂碎罢了。”小徒弟隐入一片骨刺丛中躲过剑气,又从我身后冒出来,满脸嫌弃道,“师父,辉夜族内哪会有什么正常人?都是一群疯子而已。” 嗯,够狠,连自己都骂。我回身横剑挡住小徒弟连续高速的突刺:“怎么还是这个性子呢?你现在依旧觉得除了我,这世间诸人都该下地狱吗?” “师父,世人的那些肮脏心思你也看得出来,却为何对他们如此宽容?”小徒弟再一次抽出脊骨试图限制我的动作,同时大片大片骨刺在他的催动下从地底冒出,朝我突刺而来,“这世上的人除了您,恐怕没一个不会下地狱的。再懦弱无能的人都有独属于他自己的不可言说的肮脏欲望。即便聪明如二殿下、上杉夫人、奈良鹿岛之流,他们的欲望也不乏阴暗,只不过因为他们跟我站在同一阵线,我才能容忍他们而已。” 我侧头避开冲我面门袭来的数颗指骨,矮身削断周身大片大片将我围拢的骨刺群:“小小年纪,看破人心的本事倒不小。你该知道,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①我也不管你心中如何想的,可只要你还想活在这世间一日,你就得把你那些心思好好收着。徒儿,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空格九,你既已看破,也得学会接受才行。” “只要旁人不犯到我身上,我自然也没那个心思一个一个杀过去。”小徒弟点了点头,整个右臂霎时间化为一把巨刃从我身后袭来。 我索性散去长剑,体表覆上一层查克拉铠甲,查克拉铠甲之外本源之力呼啸而往,右手握拳,反身迎上小徒弟手臂所化巨刃,与小徒弟这一击强强相抗。 “你能如此想,极为不错。”我缓缓点头,右臂使力又往前移了些许,小徒弟手臂所化的骨质巨刃开始在巨力相抗中裂出道道裂纹,表面的骨头被我的本源之力切割出道道深痕,些许裂纹从我们相击的地方蔓延开来,细小的骨渣被我们周身环绕的查克拉气流弹飞。 小徒弟的力道涨了许多,竟然能正面与我比拼力道,虽然从他青筋暴起的额头,逐渐后退的身形可以看出,他只是在勉力支撑而已,不过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一点,已十分优秀。 小徒弟面上得意地笑了笑,同时还含着几分计谋得逞的意味:“多谢师父夸奖。尸骨脉·早蕨之舞!”眼前小徒弟的笑容愈来愈大,整片森林的土地都在微微震颤。随着小徒弟一字一句吐出的话语,霎时间无数尖锐的骨头从地底冒出,暴力穿刺了这片森林的一切存在,骨刺在查克拉的催生下长得愈发高大,转瞬间便形成了一片白骨森林。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惊怒的声音遥遥传来,下一瞬间高大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瞬间出手拍飞了小徒弟,同时须佐能乎四臂的巨剑悍然挥下,眨眼间便将小徒弟催生出的骨刺森林砍倒大半。 小徒弟催生的骨刺森林强度极高,他又早有预谋——在我与他僵持的这段时间内,恐怕他自身大半查克拉都用来催生这一片森林了,因此再想如之前那般单靠巨力击碎他的骨刺森林是万万不能的。于是我在地上骨刺森林冒出的瞬间便将本源之力覆满全身,骨刺一靠近我的周身便会被本源之力碾碎,同时瞬身到身侧树木的树冠中。然后—— 然后就看着傻狍子将小徒弟拍飞了……真就跟拍苍蝇似的。 瞬身追上小徒弟被拍飞的身影,看着他被卡在树枝间动弹不得,仓促间催生的防御骨刺正在缓缓收回体内,我盯着他倒挂在树下的身影,颇有些幸灾乐祸道:“还显摆吗?” 之前感知不明显,如今一靠近他我便知晓,他方才催生骨刺森林时一点查克拉都没给自己留,难怪对上须佐能乎连个瞬身都用不出来。 “师父,我这不是给你看看我现在的实力吗?”小徒弟颇为不忿道,“谁知道会突然冲出来个人!肆意插手别人的战斗,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说罢小徒弟又一脸讨好道:“师父,帮个忙呗。我卡着动不了了,把我放下来吧?” 呃……看着这棵树更高几层的枝丫上站着的脸色阴沉的宇智波斑,我觉得…… “小鬼,你说谁脑子有问题?!”阴森森的语调从上方传来,长镰带起道道破空声悍然砍断了卡着小徒弟的树枝,紧随其后的便是又冲小徒弟落地的方向袭去的斩击。 陌生的声音响起的刹那,小徒弟神色一变,借着身形下落的空档,抽出小臂的骨刀直接在空中折身而回,抵住了长镰冲他袭去的一击,随后借着被击退的力道立马回身后撤,躲到了我身后,抱住我的脖颈,一脸后怕道:“师父,你看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什么都没干,他就要杀我!” 戏精。我才不信小徒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虽然宇智波三兄弟都是万花筒,都能用须佐能乎,可如今现世的须佐能乎还只有宇智波斑一人。即便小徒弟不知道这一点,可看到眼前人的武器是团扇和镰刀也该知道了,天底下拿团扇和镰刀当武器的也就一个宇智波斑。 看着面前怒气愈发膨胀的宇智波斑,任由长镰带着劲风擦着我的脸侧滑落,我也没让开,只抬手拍了拍肩膀上小徒弟的半个脑袋:“斑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徒弟,辉夜冰木原。” 肩膀上小徒弟的下巴微微颤动,他紧随着我的话语出声道:“师母好啊,对不起啦,刚才我不应该说您脑子有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五国大战在即,水之国却派来使到了木叶,扉间考教小徒弟。 ①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王永彬《围炉夜话》感谢在2022-03-03 08:58:52~2022-03-03 20:12: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ce欧洲大佬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胆子不小, 我合理怀疑小徒弟是故意的。我侧头瞥了一眼笑得一脸挑衅的小徒弟,又看了看面前面色狰狞了一瞬的宇智波斑。 随着小徒弟出口的那一声“师母”,宇智波斑身上翻涌的查克拉气流愈发剧烈, 身上浮现出一层淡紫色的查克拉虚影,长镰倏然间从我耳边斩过,只听得锵的一声巨响,耳边传来金石交击之声,小徒弟手臂上浮现出一层骨质铠甲挡住了这一击。随后小徒弟干脆整个人都躲到我身后, 只双臂还是抱着我的脖颈不放。 “小鬼, 你就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吗?”宇智波斑又是一击将长镰死死钉在小徒弟脚边,嘲道, “刚才乱叫的胆子跑哪去了?” 小徒弟将头抵在我的背部, 人虽没露头, 声音却不甘示弱地传了出来:“师母, 你和我师父的婚事可是火之国大名亲赐的?我叫你一声师母难道还有错吗?” 见宇智波斑的怒火越来越高涨, 我迅捷地出手抵住了长镰横斩而来的攻击,另一只手微微带了点力道,拉开小徒弟环着我脖颈的双臂:“小徒弟, 慎言。我与斑君的婚事另有隐情, 双方都是被算计的而已。‘师母’这称呼, 还是别再叫了。” 话音刚落, 不待宇智波斑出声, 小徒弟便小声欢呼道:“真的吗?!太好了!” 说罢小徒弟迅速从我身后绕出来, 冲宇智波斑微微躬身道:“斑大人, 对不起啦!刚才算我失言。” 宇智波斑见小徒弟如此作态, 只轻哼一声算作回应,面色不愉却也没再出手。 可小徒弟说完却又转头冲我抱怨道:“师父, 幸好你没给我找一个像他这样的师母,又凶又没用,连自己的婚事都能被人算计。” “果然你这种小鬼就应该送去三途川!”倏然间现出的须佐能乎巨大的手掌应声压下,狂暴的查克拉气浪从宇智波斑身上爆出,随之而来的还有须佐能乎斩出的数道剑气。 我抓住小徒弟的脖颈利用飞雷神之术转移到身旁的树枝上,随手化出巨剑抵住须佐能乎紧随而来的一击,微微叹气道:“斑君,我的小徒弟失言了,我替他跟你道歉。” 小徒弟听了这句当即炸了,神情愤愤道:“师父,你又没错为什么要道歉?!哼,我自己说的话我自己做主。”说罢又不甘不愿地转头看向面前须佐能乎中神情愤怒的宇智波斑:“斑大人,您心胸宽广,就原谅我方才的失言吧。”说着还迅速鞠了个躬。 面前的宇智波斑听后虽没散去须佐能乎,却也没再攻击,只嗤笑一声警告道:“小鬼,注意你的言行,下次你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斑君,专门来找我所为何事?”见他们两之间消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我便带着小徒弟瞬身到了树下。正常情况下,这位现在应该坐在战前会议室了,怎么还有闲心跑出来找我? “水之国新上任的辉夜族长对我木叶的人出手,我自然要来看看。”宇智波斑也散去须佐能乎,收回武器道,“而且,会议就差你一人了。” 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我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离预定的会议开始的时间也不远了:“走吧。”说罢便率先瞬身往会议室赶去。 小徒弟和宇智波斑见状也迅速跟上,宇智波斑途中更是出言嘲道:“千手扉间,你收的这个徒弟能耐倒是不小,居然能让水之国的来使说出什么‘若是他有所差池便要木叶赔罪’的说法。如果我没记错,先动手的明明是你的这位小徒弟吧?” 我侧头瞥了一眼小徒弟,没有回话。看来我好像低估了小徒弟的手段,这哪里是“混得不错”,这应该算作“混得极为不错”,能让来使说出这种话,已然说明了小徒弟在水之国大名心目中的地位颇高,甚至为了小徒弟的安危出言警告木叶。 小徒弟倒是冲我笑了笑,神情十分愉悦:“师父,别管那些家伙的胡言乱语,把他们全杀了也没事哦,都是些杂碎而已。”说罢还自觉说得很对,自顾自点了点头,又露出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打补丁道:“至于我这趟来木叶,主要是想见一见师父,顺便给师父送点小东西。” “全杀了都没关系?来使不是水之国大名授意的?”我看着小徒弟这幅杀意盎然的样子,这可不像杀不杀都无所谓的样子,估计水之国来使活不到回水之国的时候。 小徒弟随意地点了点头:“师父料事如神。不过是些争权夺利的玩意儿而已,何须师父费心?您想对他们出手便出手吧,如果您有所顾忌的话,我来代劳也行。些许小角色,杀就杀了,对局势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旁边的宇智波斑听到这番话,神色微微变了,这才开始认真地打量小徒弟,却被小徒弟发觉,随手朝宇智波斑甩出数颗指骨:“斑大人,盯着我做什么?” 宇智波斑侧身避过指骨,看着我们二人出言道:“你们师徒二人倒真有几分相似。” 毕竟是我教出来的,在商会的尔虞我诈中浸淫数年,又有我这个借火之国大名之势来搅动天下局势的师父做榜样,小徒弟有学有样靠上水之国大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如今看来,借势这招他学得不错,靠着水之国大名,小徒弟年仅十二岁便坐上了辉夜族长之位。即便小徒弟武力足以傲视辉夜全族,可若是没有水之国大名的支持,他恐怕也坐不上辉夜的族长之位抑或者坐上了辉夜族长之位也坐不长久。 “那是自然。”小徒弟冲宇智波斑礼貌性地笑了笑,言语间颇为自豪。 寥寥数语间,我们便到了木叶的会议室。卜一进门,一方长桌正位坐着大哥。他左手边刚好留了两个空位,空位后的墙边正站着两个宇智波暗卫打扮的人,从查克拉感知来看,正是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左手边的空位之下便是刚从漩涡赶回的水户姐。 大哥右手边依次坐着奈良鹿岛、日向一族的族长日向龙之介、猿飞一族的族长猿飞圭吾。猿飞圭吾之后才是神色阴沉的水之国来使,来使身后站着两位手捧文书的仆侍,我们三人进门前还能听到室内传来的零星呵斥声,不过这位来使在看到小徒弟出现后,倒松了口气,态度转而更为嚣张。 宇智波斑先行入座,我随之坐到左手边第二位上,小徒弟倒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径直拖了把椅子过来,挤到我身边,完全无视了对面水之国来使疯狂暗示他坐回对面的举动,在水之国的仆侍几度绕到他身边低声劝他坐回对面时,也只随手驱赶,并不搭理。 奈良鹿岛是个聪明人,在见到小徒弟这幅举动之后,神情就微微有些异样,盯着小徒弟若有所思。小徒弟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冲他笑了笑,出言道:“鹿岛大人,别来无恙啊。几年前不小心重伤了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此言一出,室内静了一瞬,身边宇智波斑嗤笑一声,对面奈良鹿岛更是抹了把脸,青着脸微微摇头:“当不起辉夜族长这一声‘不好意思’。往事已矣,又何须再提?” 大哥此时倒哈哈笑了几声:“哈哈哈哈,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会议就开始吧。”说罢室内诸多暗卫便瞬身离开,会议室的大门也随之关闭。 此后见我们不发一言,水之国来使率先出声,接过身后仆侍递过来的文书,操着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洋洋洒洒念叨了十数分钟,无非说些什么火之国狼子野心,妄图一统天下,挑起乱世之争,实非仁道等等,他水之国愿意做个中人,帮火之国与其他三国说和,以维持如今天下太平的局面云云。 总之,嗓门不小,整个会议室都回荡着水之国的声音,直至余音散去,会议室内众人面面相觑仍旧没有说话。 大哥和宇智波斑不出声估计是根本不懂该如何应对,奈良鹿岛不出声则是因为他是个聪明人,这种场合不该他先发声,猿飞日向两族族长不出声则是在观察我们如何应对,水户姐则是没有合适的身份出声——毕竟还未作为千手的族长夫人嫁入千手,在这种场合,她的身份始终低了一筹。 “这种文书应该送到大名府去吧?”我手指拨了拨长桌上摊开的水之国文书,见水之国来使循声望过来,态度随意道,“您这幅气势汹汹声讨火之国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的?我们木叶只听从火之国名主之令,名主既有一统天下之心,木叶自当为其效劳。” 话音刚落,水之国来使神色愤然,微微抬头不屑道:“我水之国自然拜访过贵国大名,可贵国大名言称贵国木叶村的两位创始人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皆为当世英豪,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因此我水之国出于对这两位英豪的敬重才特特跑这一趟。你又是谁?敢在这种场合出声?你有何资格代表木叶?” 唉,大名是真的老糊涂了,连这种征伐天下之事都还想找大哥和宇智波斑当挡箭牌,实在是让我不知说什么好。曾经激起的些许一统天下的豪气难道就这么被一场小打小闹的雨之国金矿之争给扑灭了吗?抑或者这又是一场未雨绸缪的找替罪羊的把戏?此战成则是他大名御下有方,败则是两位当世英豪不听劝阻,执意开战? 作者有话要说: 木叶战起会议开始。 感谢在2022-03-03 20:12:05~2022-03-04 10:2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优丸 2个;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哈哈哈哈, 来使大人——”大哥忙笑着打圆场,爽朗的声音却盖不过室内高速射出的指骨尖啸声。 几声噗嗤声响起,随着小徒弟缓缓收回五指的举动, 对面水之国的来使并其身后二位仆侍须臾间便被指骨贯穿了头颅,几簇鲜血溅到桌上的水之国文书上,血腥的气息缓缓在室内扩散。 随着对面三位死亡的身躯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室内众人好似才回过神来,日向族长当即开了白眼, 猿飞族长也是一副忌惮的模样, 反观大哥、宇智波斑、奈良鹿岛、水户姐,这四位倒还安安稳稳地坐在位置上, 至于身后靠墙而立的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更是气息都没有紊乱半分。 “实在抱歉, 浪费了诸位召开战前会议的时间, 现在诸位可以开始了。”小徒弟冲在座众人无辜地笑了笑。 “辉夜族长, 你这是何意?”日向族长见小徒弟这幅表现更为警惕。 小徒弟却没理他, 只低着头自顾自玩着手指,还侧头冲我笑得一脸得意。 “年轻人啊……”我微微一叹,做了个手势召出暗卫迅速清理掉室内的死尸和血迹, 以及桌上无人在意的文书。 待室内再看不出死过人的痕迹, 只空气中萦绕着几缕血腥气味时, 我才拍了拍掌, 引得众人都朝我这边看来:“好啦, 小插曲已经过去了,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五国大战的事吧。” “千手扉间, 你想干什么?!”日向和猿飞两族族长察觉不对劲, 双双起身,神情更为警惕。 我看向两族族长, 无视了他们戒备的举动,神识已然将这一方空间全部隔开,室外隐匿的暗卫已不能再听到室内的声音,已不能再看到室内的情形,这才打了个响指,语气十分愉悦:“对了,开会前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小徒弟,辉夜冰木原。” 见小徒弟微笑着冲众人点头示意后,我又随手指了指身后靠墙而立的两位宇智波暗卫:“这两位是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相信诸位应该都见过或者有所耳闻吧?” 身后靠墙的两人应声上前,摘下脸上的面具冲室内众人笑了笑:“诸君日安。” 日向族长眼周青筋遍布,仍旧开着白眼,不过此方空间已完全与外界隔绝,不知从白眼的视角看来会是何种景象,看日向族长额头缓缓渗出的些许冷汗,想来他的视野中环境不会太好。 猿飞族长则迅速瞬身到会议室门口,手持棍棒朝会议室的大门轰击,一副迫不及待要破门而出的模样。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翻手五指虚虚向下压去,无形的重压随之落到两位族长身上:“两位何必急着走?身为木叶的忍族,岂有不参加战前会议之理?其余四国对我火之国虎视眈眈,日向和猿飞两族难不成想当逃兵?” “两位身为名主的左臂右膀,怎么如此怯弱?”随着这句话的余音散去,压在两位族长身上的重压也渐渐消散。如今能动弹的日向和猿飞族长也没归位,只神色难看地遥遥站在会议室一角。 猿飞族长率先沉不住气,出言道:“千手扉间,战前会议与我们两族有何关系?现在看来你们千手、宇智波、忍族联军三方已经暗中达成协议,甚至你与水之国都有联系!恐怕你早已背叛名主。” 我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名主志在天下,我忧名主之所忧,想名主之所想,谈何背叛?只不过在暗中做了点准备,为名主分忧而已。若事事都要名主吩咐,那我岂不是太无能了?” “两位都是名主倚重之人,不论两位是作为木叶的一员出战抵挡其余四国进攻,还是作为名主的眼睛监察木叶,都须得坐在这里参加这场战前会议吧?” 大哥此时也反应过来,笑呵呵地打圆场道:“两位族长还是坐下来谈一谈吧,扉间也没说错,反正大家都要参加的嘛!哈哈哈哈!” 我意味不明地撇了一眼大哥,“反正大家都要参加的嘛”……不愧是天然黑,威胁都能说得跟邀请人家做客似的。 会议室一角戒备的两位族长直到大哥出言之后,又环视了一周会议室内看着他们一言不发的众人,这才缓缓坐回原位,只神色依旧难看。 见他们坐回原位后,我才看向身边的小徒弟:“水之国大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跟火之国结盟不成?” “差不多。”小徒弟神情愉悦地点了点头,“我直接跟他说四国联军干不过火之国,谁赢他就帮谁,火之国赢面大,水之国大名自然将宝压在火之国身上,不过火之国首先得让他看到真正的实力才行。若是木叶有那个能耐,甚至他帮忙出兵一起攻打雷之国都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的名主怕还不知道这事吧?”我微微摇头,“怎么胆子就这么大呢?竟然敢越过名主直接与木叶做交易。” “有师父在,不会出问题的,况且木叶定然对这笔交易很感兴趣。”小徒弟看着对面两位神色难看的族长笑得愈发开心,神色间杀意愈发高涨,“不过师父你确定对面两个没问题吗?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们?日向和猿飞可是火之国大名的走狗,这种奸细放在木叶不太好吧?” 没管小徒弟这种拱火的话,我只接过小徒弟递过来的真正的文书大略看了看,便随手递给身边的宇智波三兄弟,让他们传阅下去。确实如小徒弟所言,水之国还真有结盟的心思,这位水之国大名见风使舵的本事倒不小。 待到文书在在座众人手中全部传阅一遍之后——包括对面浑身紧绷,一脸戒备的日向和猿飞族长,他们在奈良鹿岛若无其事地将文书递给他们之后,才略微放下防备,不过也只迅速扫视了一遍文书,并未出声。 这时我才又出言道:“现在看来,四国联军变成三国联军了。”说着我又看向奈良鹿岛:“幸好,变动还不算大,之前推演的行军路线勉强能用。” “效率太低,伤亡太大。”奈良鹿岛无奈地解开封印卷轴,拿出一叠地图,摊在长桌上,“扉间,想从泷之国、汤之国直接进攻土之国、雷之国终究太过艰难,即便有商会数月间加紧建设的许多小道也改变不了这两国地势艰险的现状。泷之国多峭壁、汤之国多水泽,这两处都是易守难攻之地,强攻乃兵家大忌,实非良策。” “我要的可不是战胜土之国和雷之国啊。”我缓缓摇了摇头,“我只需要将他们挡在火之国外便可。至于这行军路线……” 我拿出一叠商会早就签好的修桥补路之流的协议掸了掸,侧头望向大哥和宇智波斑:“还要麻烦两位了。没有路,就趟出一条路来,相信二位的木遁和须佐能乎有这个能耐。” 没理会室内众人惊愕的神色,我轻声笑了起来:“此战不过尔尔罢了,诸位可千万别只盯着什么胜利与否之类的无关小事。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都不过是些无聊的利益之争而已,与木叶又有何关系?” 见众人听罢微微骚动,我将那叠修桥补路的协议随手甩到奈良鹿岛跟前:“此战最为重要的是——分割天下大势。火之国西有风之国,西北有土之国,东北有雷之国,东有水之国。风之国、水之国暂且不论,这两国也没那个本事横跨整个大陆玩什么合纵连横那一套。只北方的土、雷二国,频频从田之国合兵袭扰我火之国,实在令人厌烦。” “然火之国西北、东北方位,隔开我火之国与土、雷二国的两个小国泷之国、汤之国,一地多峭壁,一地多水泽,都不是什么适合人类聚居之地,因此火之国北面地势平坦的田之国便成了三方大国之间角力的战场。此战我便要将天堑化作通途,将水泽填为平川,往后再不会有什么土、雷二国合兵由北南下之事,只有被彻底分割为东西战场的两国。” 见众人皆一脸呆滞,我手指虚虚点了点地图:“西边的风之国由日向、猿飞二族族长率军抵挡,西北泷之国一地多峭壁则由我和宇智波斑来处理,东北汤之国一地多水泽则由宇智波空和大哥率军,至于东边的水之国……” 我转头看向水户姐:“水户姐,漩涡不是正筹备立国吗?不如便借此次战争帮助火之国抵抗水之国为由,换取漩涡在火之国的支持下立国?至于开战之后该如何自处,水户姐与我的小徒弟商量便好。” 不论漩涡是想与水之国似模似样地打上几场,还是双方心有默契地僵持对抗都不是问题,两方都是自己人,打假仗还不都看两方自己想怎么玩吗? “师伯母放心,我的权利可是很大的,师伯母到时候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商量哦。”小徒弟也乖觉地侧头冲水户姐笑笑。 水户姐只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怕是还未反应过来。我心下微叹,又看向面前一脸呆滞的奈良鹿岛,随手甩出一根千本从他耳侧划过:“回神了,大军师。现在还觉得此法过于天方夜谭吗?” 作者有话要说: 水之国倒戈,扉间和众人开战前会议。 点烟.jpg 五十七万字了,忍村基建的序幕正式拉开。 诸位小天使喜欢这种硬核基建吗?嘿嘿~ 感谢在2022-03-04 10:24:26~2022-03-04 18:15: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奈良鹿岛本能地偏头避过那根千本, 喉咙咕哝一声,艰声道:“情报不足,无法分析。” “再加上这样东西呢?”我随手丢给奈良鹿岛一卷封印卷轴, 见他下意识接过展开观看才一字一句道,“真正的不限人数、不限物体质量体积的可持续运转的大型传送阵。若木叶四支忍军中都有这种传送阵,人员可随时机动策应,你觉得如何?” “以及——泷之国、汤之国两国的全国地形地貌测绘和这两国国内数支势力的暗中接应。”我又掏出一叠资料丢在奈良鹿岛面前。千手阳太统领的那支千手势力在这几年间早已将两国情况摸清,不仅将两国的地形地貌都详细标注出来, 而且连商会多未发现的小道都有记载, 甚至还暗中拉拢了数支两国国内有意投向木叶的势力。 “可……”奈良鹿岛下意识翻开丢到他眼前的资料,整个人游魂似的, 好像又被眼前的资料惊到一般, 声音飘忽, “可如今的木叶, 战备物资捉襟见肘, 后勤该如何保障?” “自有名主做主。”我看了一眼对面两位仍旧没有回神的日向和猿飞两族族长,语焉不详道,“若还有空缺, 粮草找大哥, 物资找宇智波泉奈, 兵刃找宇智波空, 甚至维持传送阵所需的天量查克拉晶石也可找宇智波空。” “鹿岛君, 此次四路忍军如何分兵我不管, 我只要求泷之国方向的忍军多土遁忍者, 汤之国方向的忍军多火遁忍者, 其余种种你自行排兵布阵便可。”说罢,我见奈良鹿岛还没反应过来, 干脆敲了敲案桌,清脆的敲击声回响在会议室内,众人这才一脸如梦初醒的样子,“如何?鹿岛君现在可有信心打这一场战争?” 数年筹谋,全在今日今时这即将到来的一战中,化为木叶震慑天下的筹码。自此,木叶将作为火之国大名手中的尖刀,为火之国大名达成他天下一统的野望。 “千手扉间!你想将泷之国、汤之国夷为平地吗?!”日向族长震声道,“你知不知道灭国之战一旦打响,天下将对火之国群起而攻之?!” “有吗?”我诧异道,“我何时要灭他泷之国、汤之国了?我只不过帮这两国修修桥补补路而已,天堑变通途,水泽化平川,两国百姓自此不用受地势之苦,也能如我火之国百姓一般居住于平原之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况且——”我停顿了一下,手指虚虚点了点桌上那叠商会早就签下的修桥补路协议,“这可是他们自己答应的,另外还有数支当地势力主动要求我木叶出手,帮其将地势填平,这怎么能算灭国呢?” “天险不再,火之国与土之国、雷之国之间再无缓冲,这两个小国该如何继续生存下去?!”日向族长倒是个明白人,可两个小国的死活与我有何关系? “与我何干?”我冷下脸,“名主有一统天下之心,又岂会在意区区两个小国?” “这哪里是‘名主有一统天下之心’,分明是你有这个心思?!踏平这两个小国之后,火之国便再无天险环绕,想如何出兵就如何出兵?!到了那时,天下诸国又将陷入何种境地?!”猿飞族长一拍桌子,愤愤道,“千手扉间,你狼子野心,妄图将整个天下都拖入战火之中,如今却拿名主当挡箭牌?!” “那又如何?”我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我确实有一统天下之心。” 我挨个挨个点过众人:“千手柱间,忍界之神,天底下唯一的木遁觉醒者;宇智波空、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三位万花筒持有者,三个须佐能乎;漩涡水户,封印术独步天下;辉夜冰木原,尸骨脉的传人,水之国大名的左臂右膀;日向龙之介、猿飞圭吾,两位实力也颇为强劲;奈良鹿岛,智计无双的奈良一族继承人……” 说罢我看着对面面色铁青的日向和猿飞族长,锋锐地笑开了:“木叶既有如此实力,我为何不能肖想天下一统?遍观其余四国,谁能阻我?” 只有天下一统,建立新的秩序,忍者族群才有长长久久的可能,才有安安稳稳融入平民中的时间。这是我应该要做的事,也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在离开之前。 话音刚落,室内突兀地传出一阵掌声,却是小徒弟率先鼓掌,满脸兴奋道:“师父说得不错,只要师父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天底下没有人能阻拦师父。师父既然有一统天下之意,我自然要帮师父的忙。” 猿飞族长神色更加难看,指着会议室内的众人愤然大怒:“漩涡、宇智波、千手、奈良,你们四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千手扉间将整个天下拖入战火之中?!柱间大人,您身为一村之长,竟然就这么放任您的弟弟作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吗?!” “小扉间的主意大了,我可管不了。”水户姐率先耸了耸肩,摇头一脸无奈道。 “是啊是啊。”奈良鹿岛也紧随点头道,“小扉间什么都安排好了,我怎么管得住他?” 身旁宇智波斑也一脸不耐地出声:“猿飞圭吾,我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来指点。” 大哥倒是一脸为难,看样子还真将猿飞圭吾的话听进去了,踯躅半晌,最终满脸纠结地小声道:“扉间……这是不是……是不是太……太夸张了些?” 大哥一出声,日向和猿飞两族族长倒安心了些许,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倏然间消散,这两族族长好像找到靠山一般,日向族长紧随大哥出声道:“千手扉间,我火之国即便抵挡其余三国联军,也不能拿平民的性命做代价。你妄图灭了泷之国、汤之国这两国,实在太过残忍,不是木叶该做之事。” 猿飞族长也不甘示弱:“柱间大人,您的弟弟心性实在不堪为木叶高层。若木叶真如他所言,踏平泷之国、汤之国,那木叶只会成为天下人群起而攻之的存在,转瞬间便会烟消云散,又谈何火之国忍族齐聚一村?” 真是给了点颜色就敢开染坊,我意味不明地瞥了两族族长一眼,没有搭理他们,只望向大哥:“哪里夸张了?木叶既有如此实力,妄图一统天下又有何不可?” “可是……可是……”大哥皱了一张脸,期期艾艾道,“这样一来,那些国家的平民不就没了活路吗?直面两个大国的交锋,原本能保护他们的屏障都被我们给毁了,此后他们岂不是都要陷入连年战乱之中了?”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沙雕?如此短视。我耐着性子继续发问道:“那依大哥之见,此战该怎么打?” “打退三国联军,逼他们签订停战协议?”大哥不确定地说道,说罢还补充道,“我们忍者之间的战争还是尽量不要将平民牵扯进来吧?” “那若是停战协议不管用,这几国又联合起来朝火之国发难呢?”说着见大哥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我又提点道,“战争无所谓正义与否,全看既得利益者的数量够不够多,话语权够不够大,实力够不够强。只要这场战争能给火之国带来足够的利益,即便届时天下声讨,火之国内诸多势力也绝对会支持木叶。” “此战将泷之国、汤之国与火之国的屏障彻底打破,两国平民交流的机会自然增加,我火之国的商品能卖得出去,这两国的诸多物资也能运到火之国内销售。商业活动自会频繁起来,两国平民只有感激我火之国的份,恐怕还巴不得我将他们牵扯进来。” 当然,战后舆论自然要好好引导,不过这一点就没必要跟大哥明言,跟他解释了也是白瞎。 “可是……”大哥仍旧皱着眉,十分为难,“土之国、雷之国不会干看着这两个小国和火之国靠近吧?到时候说不定这两个小国又会变成雨之国那样,国内势力繁杂,分裂内战,平民生活只会更加艰难。” 不错,沙雕变聪明了。小国哪有什么尊严可言?有天堑傍身也只是大国之间的缓冲带而已,没了天堑只会沦为大国互相角力的战场。大国或间接或直接地扶持代理人抢占小国国内的地盘,即便大国互相僵持,代理人之间却极可能互相征伐。 “不错,可那与火之国有什么关系?土之国、雷之国对这两国的平民毫无怜悯之心,怎么能算到火之国头上?”我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大哥的话。 “扉间……”大哥神情当即变得十分勉强,见我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他干脆整个人都趴到桌上,期期艾艾小声道,“要不……要不你再考虑一下?这么做实在是……不太好?” 我心下好笑,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挑了挑眉打量着大哥这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与大哥说这些大概率是白费功夫,可事情真发生了……我已经气都气不起来了,只想叹息。不开窍啊…… 我索性微微向后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双手也交叠着搭在膝盖间,微微歪头打量了大哥一会,忽然笑开了:“可是我想这么做啊,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暴露出一统天下的野心,柱间及猿飞、日向两族族长出言劝阻。 扉间巨巨硬核撒娇,终于写出来啦! ??ヽ(°▽°)ノ?撒花!计划了好久,终于让我可爱的小扉间把这个娇撒出来了~~~ 感谢在2022-03-04 18:15:43~2022-03-04 23:4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要怎么阻止我呢?我的……答应了我帮我做我想做之事的……哥哥。我在心中默念, 只看着大哥彻底陷入呆滞的面容,不发一语。 身侧几道气息却传来些微波动,我侧头望去, 只见宇智波三兄弟都下意识开了万花筒,三双瑰丽的万花筒直盯盯着我,面色是如出一辙的难以言喻。三兄弟这幅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我挑了挑眉,讶异道:“怎么都这副表情?” 宇智波泉奈最先出声, 他微微低头狠狠抹了把脸, 才复又抬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我:“千手扉间, 你这种人居然……居然……” 宇智波斑紧随其后, 也一脸复杂道:“千手扉间, 你能不能……能不能正常一点?” 宇智波空倒率先反应过来, 面色恢复正常, 只冲我笑得一脸温柔。看着就很假,我在心中下了结论,这位八成在腹诽我, 只不过没像他两个弟弟一样说出来而已。 “我怎么了?”我淡定地反问道, 随手一根千本擦着大哥脸侧钉入桌面, 却仍旧唤不回神游天外的大哥, “很好, 现在大哥也没意见了。” 说罢, 我又侧头望向宇智波斑:“宇智波对这番计划有何高见?” 宇智波斑回过神来, 神色恢复正常, 只微微摇头:“千手扉间,你的计划确实不错, 可土之国、雷之国不会干看着吧?他们惯于从火之国北面合兵南下,你既然想分兵西北、东北,那火之国北面的田之国该如何守?” “这就要拜托泉奈君往田之国走一趟了。”我侧头看向宇智波泉奈,见他被点名后一脸惊疑,当即细细解释道,“上杉夫人数月来苦心搜集了如此多的修桥补路协议,木叶也该回报一二。你们宇智波一向与田之国贵族交好,这次正是你们替木叶收拢人心的机会。木叶既能保住田之国,令其再不受战火侵扰,他们自然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既然我能将泷之国、汤之国两地的障碍扫平,那么在田之国北面我也能再辟出一座天堑出来。届时天堑一成,土之国、雷之国再想从北面合兵侵扰我火之国,自然就成了不可能之事。” 说罢见宇智波泉奈仍旧一脸疑惑,我只继续道:“泉奈君此去田之国也须得带一波小队去田之国国都设下传送阵,待到土之国、雷之国合兵南下之际,木叶先佯装出兵北上,陈兵田之国边境,然后你们三个须佐能乎,一个九尾,一个木遁齐出,如此毁天灭地之力,想来在田之国北面再造出一座天堑不是什么难事吧?” 宇智波斑神色兴奋,眼中万花筒已开始飞速转动,身上战意勃发,周身查克拉气浪不自觉涌出,好一会儿他才放下虚虚捂着写轮眼的右手,舔了舔嘴角,饶有兴致道:“听上去真是令人热血沸腾的事啊……‘造出一座天堑’……我很满意。” 见他如此兴致勃勃,我又补充道:“天堑一成,其余诸人自可通过传送阵奔赴预定战场,泉奈君和九尾就留在田之国以防万一吧。” “上杉夫人汲汲营营多年,所求也不过安稳二字。我自然要帮其达成这个心愿。”我想到这位周旋于大名和商会之间多年的夫人,确实有手段啊……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回过神来,不赞同道,“天堑一成,田之国不再是三方大国之间的枢纽,田之国的商业又该何去何从?即便上杉夫人应下此事,可田之国其余贵族恐怕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简直将他们的财路都给断了,田之国内亲近土、雷二国的贵族可不少,单凭上杉夫人,如何弹压得住?” 不错,田之国虽然小,可势力繁杂,上杉夫人虽然身为国主夫人,是最大的地头蛇,可其他诸多贵族也不可小觑。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纸笔,看了看仍旧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大哥,又看了看给弟弟捧场微微附和的宇智波斑。 大哥那手空格狗爬字……还是算了,就宇智波斑好了,听闻宇智波的继承人都要学什么书法之流,三兄弟的字都还不错。于是我将纸笔摆在宇智波斑面前,微扬下巴示意道:“斑君,你的字好像写得不错,来签个名。” “你要干什么?”傻狍子一脸警惕,却也乖觉地迅速签下了名字。 哇哦,好乖啊。看来那次跟宇智波空谈话之后,宇智波空肯定私底下跟傻狍子说了一些东西。 我心下满意,拿回那张写着“宇智波斑”四个大字的白纸,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略微吹干墨迹,将其交到宇智波泉奈手中:“泉奈君觉得这幅字价值几何?” 宇智波泉奈顺手接过,眼神漂移了一下,没说话。 懂了,看来他觉得这幅字一文不值,不过碍于他斑哥的面子没说出来。我微微摇头,颇有些高深莫测道:“泉奈君这可就想岔了,斑君身为宇智波族长,被天下人尊为忍界修罗,本人又精研书法多年,他的字岂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池田大家的字千金难求,我看斑君虽然不及池田大家,也相差不远矣。”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众人神色各异,其中以宇智波三兄弟表情最为古怪,宇智波斑更是有些恼羞成怒:“千手扉间,你说话能不能过点脑子?什么叫‘精研书法多年’,还有什么‘相差不远矣’,也太!也太离谱了!” 傻狍子怎么就害羞了呢?长发遮掩下耳朵都红了,脸皮也太薄了吧。 宇智波泉奈反应过来也忙不迭点头应和:“千手扉间,虽然我现在才知道你很崇拜斑哥,可是夸人也要现实一点。” 宇智波空倒是一脸沉思,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却也没有发话。看来这位反应过来了。 “我怎么就不现实了?”我微微一叹,看着宇智波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斑君的字骨力遒劲,气概凛然,又何须自谦?此字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①,虽不如池田大家,可一字千金却也当得。斑君本人又为天下英豪,胸中翻锦绣,笔下走龙蛇,②人如其字,字如其人,见此佳作,犹如与斑君本人赤心相见。泉奈君,你说上杉夫人得此墨宝,是不是该大宴宾客赏玩一番?” 乍一听闻我叫到他的名字,宇智波泉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后又回过神来,连忙摇头否认。 宇智波斑脸上已经显出淡淡红色,眉头一皱就要强撑着淡定发火,宇智波空此时却突兀地出声:“不错,斑的字的确不错,的确当得……一字千金。”说罢玩味地笑了笑,还安抚地拍了拍宇智波斑的肩膀。 “空哥,你怎么……?”宇智波泉奈侧头看着宇智波空,神情十分难以置信。至于宇智波斑……傻狍子在他亲爱的哥哥也出言同意我的话后,这孩子就完全傻了,只强撑着那副高傲的面孔循声望着他的两个兄弟,估计脑子里已经完全当机了。 “泉奈君,此去田之国你有三件事要做。”我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其一,建好传送阵,广而告之。田之国将为天堑环绕,我自然也不是那等铁石心肠之人,田之国的商路断了,便再造出一条来好了。将田之国的传送阵与木叶相通,此后若田之国百姓想做生意,木叶敞开大门欢迎他们。” 见宇智波泉奈的神色逐渐呆滞,我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其二,上杉夫人所求不过一个安稳,我便应了她这桩心愿又何妨?天堑一立,外患自然烟消云散,田之国只余内患,这些魑魅魍魉我也可顺手帮她清理。泉奈君将此墨宝献于上杉夫人,夫人只消择一良辰吉日,大宴宾客赏玩此墨宝。我看木叶众人尽出,天堑耸立的那日便极为不错。” “此宴一可向田之国诸人展示木叶的实力,有木叶相护,田之国往后自可安枕无忧;二可告知众人传送阵一事,有传送阵在此,田之国还怕做不了生意吗?木叶的位置可比一个屈居于火之国北方的弹丸小国好得太多太多,依附火之国的势力自然不介意在火之国内做生意。三可赏玩斑君的墨宝……” 说到此,我微微一笑,微微凑近听到自己名字下意识望过来的傻狍子提点道:“斑君,千万别妄自菲薄。你的墨宝可是田之国贵族的买命钱呐……我便是说你这幅字一字可值万两黄金又如何?相信田之国诸人会做出选择的。木叶劳心劳力,精锐尽出,平地起天堑,帮田之国一劳永逸解决其饱受战乱之苦的难处,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大好事!你说,你的字该值多少钱?” “好像……好像确实挺值钱?”宇智波斑下意识喃喃地回道。 不行了,好想笑,傻狍子这个反应怎么这么呆?我微微偏头,憋住笑意,又转而看向宇智波泉奈:“泉奈君,懂了吗?若是有人觉得斑君这幅字一文不值,你就该好好查查他的底细了,若是土、雷二国的拥趸,留守田之国的你和上杉夫人该怎么处理他们应该不消我提点吧?这便是你要做的第二件事,协助上杉夫人肃清田之国。” “其三,木叶此战不为己身私利,不为逞凶斗狠,不为意气之争,如此毁天灭地之力却只用来填深壑,平山海,为天下百姓谋福泽。木叶是不是该受到天下百姓敬仰?泉奈君,你此去留守田之国,是不是该为木叶在‘天下人’面前说几句好话?” 说到此,我起身拍了拍宇智波泉奈的肩膀,接住他下意识松手从指间滑落的纸张,又塞进他手里:“此战之后,若别地百姓不堪忍受地势之苦,求木叶出手,木叶自然义不容辞。至于银钱那等身外之物……” 我看向如出一辙的两幅神游天外的面孔,长叹一声,言语间却带了几分笑意:“两位当世英豪又岂是那等为了些许黄白之物便视天下苍生之苦为无物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对田之国诸事早有谋划,斑成为大书法家。 嘿嘿~我们扉间巨巨这出指鹿为马的把戏玩得溜不溜~~~ 妈呀,我的小扉间怎么就这么牛比!!! ①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孙过庭《书谱》②胸中翻锦绣,笔下走龙蛇。——宋·高登《送太元》 第一百八十章 “泉奈君, 该如何做你心中有数了吗?”我伸手在宇智波泉奈眼前晃了晃,示意他回神。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沉默半晌, 终究缓缓点了点头:“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说完他自己却又笑开了,眉宇间带上几分英气,又补充道:“不过,甚合我意。” 说着他还掸了掸手中的字画,将其随意地收好, 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斑哥的字的确当得一字千金。” 不错, 能反应过来就好。如此这般,才有几分与田之国诸多贵族周旋的样子。见宇智波泉奈一脸兴味地点头, 我又出声道:“泉奈君, 这份贺礼该以什么名义送与上杉夫人, 你可有腹稿?” “以我重伤初醒的名义?”宇智波泉奈一脸犹疑, 出言试探, 见我不语又接着问道,“千手扉间,你有什么想法?” 理由太烂, 一个宇智波二把手重伤初醒怎么还专门给上杉夫人送礼?一看就有猫腻, 还是按照我的想法来吧。 “我与斑君此桩姻缘全赖上杉夫人所赐, 如今我们夫夫嘉礼初成, 良缘遂缔, 情敦鹣鲽, 相敬如宾①……”说到此我看向身旁已经不知该做什么表情的宇智波斑, 意味深长道, “斑君,你说我们夫夫是不是该给这位媒人备一份重礼?” “泉——奈——弟——弟——, 懂了吗?这幅字便是我与斑君答谢上杉夫人保媒的贺礼——由斑君亲手书就,由他的弟弟亲自送上门的重礼!”想了想,我又补充道,“顺便替我给上杉夫人带一句话:此物价值连城,还望上杉夫人珍之重之,惜之宝之!” 希望这位夫人喜欢这份贺礼。呵呵,让她瞎几把做媒!她既然这么讨厌宇智波斑,此后就让她供着宇智波斑这幅字好了。 宇智波泉奈直直盯着我屏息良久,室内众人也雅雀无声,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在寂静的会议室内清晰可闻:“千手扉间……幸好我们现在是盟友……跟你作对实在是……实在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宇智波泉奈渐渐说着话也消了之前那副被我惊到的模样,胸有成竹道:“此去田之国要做的三件事我已心中有数,乃至此份贺礼相关我都会安排好的。你已将一切都算计到了,若我还做不到,岂不是显得我太无能了?” 宇智波泉奈应声之后,室内凝滞的气氛才开始流动起来,慢悠悠的一声接一声的鼓掌声响起,奈良鹿岛神情叹服:“小扉间,你将田之国算计得明明白白,一来让如今混乱的木叶背后靠上了田之国,虽然田之国乃弹丸之地,可一国之量也不是小小木叶可以比拟的,你断了他们商路,又迫使他们生意往来都须得经过木叶,日后木叶身为火之国与田之国的枢纽,未来发展不可估量。” “二来,彻底将上杉夫人变为木叶的后盾。上杉夫人身为火之国大名的亲妹妹,在一众贵族中身份不凡,木叶有这位夫人当靠山,自然不会沦为诸多贵族争抢的鱼肉,而上杉夫人借着木叶的武力也能成为一众田之国贵族的领头。如此武力傍身,谁敢明面上违逆上杉夫人?甚至之后上杉夫人在火之国贵族眼中也不再是那个嫁出去的姬君,而是身靠木叶手掌实权的大贵族。” “三来,天堑一成,这天下是真的要变天了啊……”奈良鹿岛叹息道,“此战之后,谁敢小觑木叶?木叶大义傍身,掌毁天灭地之力,此后战争恐怕再也不会是单纯的胜负之争了。若我所料不错,你想将整个大陆都改头换貌吧?最后那句‘不忍天下苍生受地势之苦’,真正的意图恐怕是将整个天下都纳入火之国的版图。” “西边盘踞沙漠戈壁的风之国,西北隐于峭壁悬崖中的土之国,东北藏于山峰云雾之中的雷之国,东边碎岛遍布的水之国……小扉间,你这是想将沙漠、峭壁、山峰、碎岛等诸多不适合人类聚居之地,全部改天换地变为一马平川之中国啊……地利不再,这几国又怎能拦住如今在座的诸位呢?” “如此眼界,如此心计,如此手段……我实在当不得你那句‘智计无双’,在你面前,谁又敢称智谋出众呢?”奈良鹿岛说着说着神色愈发无奈,“以后还是莫再拿这些虚言夸我了,我实在受之有愧。” “大军师这会脑子转过来了?”我调侃道。 奈良鹿岛无力地点了点头:“此战舆情、天时、地利、将帅、法度你皆有安排,我大略推演了一遍,实在没有什么错漏之处。” 说到此,奈良鹿岛随手指了指他身侧的日向和猿飞族长——这两位神色可怖,早在奈良鹿岛说什么“改天换地”之时,便已然怒急,只一直隐忍着没发声而已:“不过有一点,小扉间,你是不是得跟这两位谈谈?你的计划的确不错,可大名不会干看着吧?” “奈良鹿岛!”猿飞族长率先沉不住气,怒喝道,“你身为忍族联军统帅,竟然也同意千手扉间如此不可理喻的计划?!战火一起,你忍族联军中众多中小忍族可没有他千手和宇智波那般实力,届时众忍族还不知会平白无故地为了千手扉间的疯狂计划死掉多少人?你难道也疯了不成?!” 日向族长也冷声道:“奈良族长,你是不是该好好考虑一下?火之国忍族齐聚木叶,难道就要为了千手扉间的一己之私白白牺牲不知多少忍者吗?” “以战去战,虽战可也。②”奈良鹿岛微微摇头,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再开口。 不错,正义的战争是争取和平的必要手段。果然是聪明人呐,这就猜到我想让天下一统的目的了,我心下对奈良鹿岛愈发满意。作为木叶未来的把控者之一,奈良鹿岛无疑是极为优秀的,不会囿于眼前的蝇头小利,看得足够长远,能从寥寥几句话中猜出我的目的,并且为之填补具体的计划。 “日向龙之介、猿飞圭吾,你们也是木叶的一员,又何必如此反对?”我看着对面两人,“此战对木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况且忍军大多数做的也都是开山填海之事,比之与三国联军硬拼不知轻松多少,怎么你们二人还如此不识好歹?” “千手扉间,你如此计划将名主置于何地?”日向族长微微抬手制止了猿飞族长将要继续出言的举动。 “‘置于何地’?我身为名主忠心耿耿的下属,自然当为名主分忧,我劳心劳力帮其完成一统天下的野望,难道还做错了吗?”我语气淡淡地反问道。 大名也该死了。此战一旦打响,木叶的真正实力绝对瞒不下去,大名自以为的忍族联军、千手、宇智波三方制衡更是笑话,还有诸多原本应该“捉襟见肘”,可如今却充沛异常一看就早有贮备的战备物资,这些都是大名不该也不能知道之事。 “你不该瞒着名主。”日向族长微微摇头,“即便你和名主目的相同,都有一统天下之心,可你不该瞒着名主定下如此大胆的计划。” “我何时瞒着大名了?你们二位不是还好好地坐在这里吗?”此话一出,对面两位族长当即身形微微紧绷。 日向族长额间渗出些微冷汗:“千手扉间,你会放我们二人离开这里?” 我真的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他们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我冲他们笑了笑:“两位放心,两位身为日向和猿飞两族的族长,又是木叶的一员,我自然不会对两位出手。” “你会放任我们将你的计划向名主禀报?!”猿飞族长狐疑道。 “不会。”我干脆地摇头,“大名知道此计后必会勃然大怒,他不会任由木叶如此放肆。” 猿飞族长听后就要发怒,拍桌子的手已抬到半空却被日向族长拦下,日向族长额间冷汗愈发多了,语气也有些紧绷:“那你又是何意?你想对我们二人做什么?”说罢日向族长还神情警惕地看向宇智波三兄弟。 看来他以为我打算让宇智波三兄弟对他们下手,天下皆知宇智波的幻术独步天下,万花筒的威力自然不凡,即便他们二人实力高强,可对上三双万花筒却半分胜算都没有,但我还真没那个意思。 没必要。 我缓缓解下头上的绷带,额间的“笼中鸟”之印显露出来,会议室众人神色几乎没变——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已知晓,只除了对面的猿飞族长露出惊诧的表情,还有身旁小徒弟突然针对日向族长散发的刺骨杀意。 抬手制住小徒弟欲要攻击的动作,我虚虚摸着额上的“笼中鸟”咒印,看着对面神色苍白的日向族长缓缓说道:“数月前的牢狱之行真叫我记忆深刻啊,还有头上的这道‘笼中鸟’咒印,发动时的滋味……” 随着我的话语,日向龙之介的神色愈发惨白,额间冷汗也开始大滴大滴地从脸侧滑落,他却丝毫未动手拭去,只身形微微弓起,似是在防备我可能有的突然发难一般,见他这幅表现,我勾了勾唇角,缓缓吐出了最后几个字:“扉间永不敢忘。”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对于三国联军的计划大致说完,并对猿飞日向两族发难。 ①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鲽,相敬如宾。——民国婚书②以战去战,虽战可也。——《商君书·画策》感谢在2022-03-05 11:17:45~2022-03-05 23:52: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优丸 3个;AKI-W 2个;司空白、琳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千手扉间……”日向族长神色愈发忌惮, “你要做什么?以你的心性,岂会贸然暴露出‘笼中鸟’咒印?你如今故意露出这道咒印,意在何处?” 说着日向族长喉结滑动, 神情凝肃道:“若你想解开这‘笼中鸟’,我可以告诉你,日向族内也并无‘笼中鸟’的解印,不过我可以保证,你额头这道‘笼中鸟’我日向再不催发, 如何?” “‘再不催发’?可若是大名执意要惩罚我, 又该如何?”我微微倾身,盯着日向族长愈发冷凝的神色, 出言试探道。听上去挺厉害的, 他日向有这么大的能耐阻拦大名?原本我以为日向已经完全沦为大名的走狗了, 如今看来日向好像还保留了些什么? “这点你不消担心, 我日向在名主那自有几分薄面。”日向族长见我隐有意动, 神情略微放松了下来。 “看来你日向也不是完全归附大名。”我点了点头,了然道,“那这位猿飞族长呢?你猿飞一族就心甘情愿地为大名做事吗?” 这位性格鲁直的猿飞族长这会估计也察觉不对劲了, 我如此淡定, 实在不像是个被下了“笼中鸟”咒印, 生死都在大名掌控之中的受制于人的模样。这会他反倒收敛了那副暴烈性子, 只神色戒备地盯着我, 硬邦邦地回道:“我猿飞一族如何做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来猿飞族长也不是那等主辱臣死的迂腐之人。”我就说嘛, 两族都是忍界大族, 自有傲骨, 定藏有底牌,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为大名做事?! 既已试探出两族立场, 我也就没摆着之前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神情和缓道:“这样就好办了嘛。日向和猿飞两族实力强劲,本就为忍界大族,又身为木叶的一员,虽说之前听令于大名,可之后两位如果改换门庭,彻底归于木叶,也是一桩美事。” 说到此,我微微一笑:“既然大家同为忍者,也就不必理会无关紧要之人了,对不对?” “‘无关紧要之人’?千手扉间,你怎敢如此轻视名主?”两族族长眉宇间愈发警惕。 “不过将死之人而已。”我没有卖关子,对面前两位族长直言道,“不过此事还需两位帮忙。” “千手扉间,你竟然敢弑君?!”猿飞族长爆喝道,“还说什么还需我们两位帮忙?!你简直胆大包天!” “千手扉间,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们两族会帮你?”日向族长身形微微后撤,一副摆开架势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 “那自然是因为……”说到此我双手结印,没去理会对面暴起防御的两位族长,“笼中鸟”的咒印随着我的动作逐渐消散在额间,待咒印完全消失后,我才放下双手,看向面前震惊的日向族长,“‘笼中鸟’的咒印实在碍眼,于是我干脆想了个法子,将咒印解除。不知‘笼中鸟’的解印可否换日向一族相助?” “你……你竟然?!”日向族长已震惊到失语,原本防备的身形也渐渐放松。 须臾间,他却又反应过来:“你想对我日向一族做什么?!” “放心,我无意对日向出手。”我摇头否认,“只不过我看不惯堂堂忍界大族竟然因为区区‘笼中鸟’咒印便要受到大名钳制而已,因此我愿将‘笼中鸟’的解印赠与日向族长,望日向一族日后就安安心心以木叶为主,再不为大名做事,如何?” “只是如此?”日向族长依旧戒备,并未因我的话语放松心神。 “只是如此。”我点头应下,又想起日向“笼中鸟”的用途,又补充道,“甚至我还可以做出承诺,不论日向一族日后打算完全弃用‘笼中鸟’抑或者依旧使用它来保护日向一族的白眼,只要日向一族身为木叶忍族的一日,若有宵小胆敢谋夺白眼,木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胆敢谋夺木叶忍族血继者,杀无赦。”说罢我侧头看向宇智波斑,“便由如今的暗部部长亲自执行,斑君可愿应下这桩差事?” 宇智波斑干脆道:“没问题,胆敢谋夺木叶血继限界的杂碎我自然不会放过。” “若是……若是我不答应,不消明日,木叶便会再冒出一个日向……对不对?”日向族长艰涩道。 我随意点了点头,手指虚虚在桌面上滑动:“那是自然,诸多日向族人身为我木叶的忍者,我怎能看着他们受制于外人?” 话音刚落,日向族长再也撑不起那副对峙的胆气,身形骤然颓丧下来,又缓缓坐回座位,无力道:“看来你对日向一族早有图谋,你都已算计到了这一步,日向一族再如何挣扎也逃不出你的手心,日后日向一族自当以木叶为主。” 这是被我吓破了胆?既然日向族长已经服软,我也不介意再给他吃一颗定心丸:“日向族长放心,‘笼中鸟’的解印除了你我,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晓。日向一族身为木叶的忍族,你又身居木叶高层,你如何管理族内那些分家我自然不会置喙,这些都只是日向族内之事而已,与旁人半分干系都没有。” 只要日向一族乖乖以木叶为主,我也没那个闲功夫找日向一族的不痛快。我又拿出一卷封印卷轴,将其丢给日向族长,见他神色疑惑地接过,才解释道:“这里面记载着‘笼中鸟’的解印,天底下只此一份,还望日向族长看过之后便销毁了吧,这种东西留下来可不好。” 话音刚落,日向族长神色一变,停下了试图拆开卷轴的举动,转而将卷轴迅速收入袖中。 日向一族已然倒戈,只剩下猿飞一族了。我转而看向室内唯一还在僵持的猿飞族长,语带笑意:“猿飞族长,你何必这么紧张?不如也考虑考虑归于木叶如何?” “你……”猿飞族长神情惨败,看着便知其心中已隐隐约约有所猜测,“你对猿飞……” “啊。”我悠悠然点头,他虽未出声,我却知道他在说什么,“你们猿飞一族代代五种查克拉俱全的体质我实在好奇,于是就拜托泉奈君略微往下查了查。” 说到此,我侧头望向宇智波泉奈,出声问道:“泉奈君,不知你将东西带来了没有?” “如此珍宝我自然要随身携带。”宇智波泉奈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盒子,冲着猿飞族长笑得十分愉悦,“猿飞一族代代五种查克拉俱全的体质自然不是天生的,都是由盒中之物后天改造而成。每一代猿飞直系年岁尚幼时便须得觐见大名,也是为了利用此物改善自己的体质。” “如何?猿飞族长,你若答应从此不再为大名做事,转而以木叶为主,此物我便物归原主。”见猿飞族长凝神紧盯着宇智波泉奈手中的盒子不言不语,我又说道,“难道猿飞族长以为盒中之物有假,想展开一观吗?”说罢我便接过宇智波泉奈手中的盒子预备打开。 “不,不用。”猿飞族长忙出声阻止道,“不用展开,我一看便知,这确实是我猿飞一族奉于大名的秘宝。” 见我停住了动作,他神色变化,纠结了好半晌,才狠声应下:“此事……此事猿飞一族应下了!此后猿飞一族自当以木叶为主。”说罢他也坐回长桌前,只仍旧紧盯着我手中的盒子。 很好。我干脆地将盒子丢给猿飞圭吾,见他接过后立马收好,才又开口:“如此日向和猿飞都已归于木叶,既然两族身为木叶的一员,是不是也该为木叶做点贡献?” 两族族长听后神情惊疑,互相望了望,才转头征询似的看着我。我直言道:“日向一族的白眼有透视之能,这些年为火之国探矿不知做了多少贡献。如今日向一族身为木叶的一员,受木叶庇佑,是不是该拿出点东西来回馈木叶?比如……这片大陆的矿藏分布图?” “猿飞一族素来以五种查克拉闻名,想来族中忍术种类繁多,木叶有意建立忍者学校,猿飞一族是否愿意将族中各属性忍术贡献出来?放心,我对猿飞一族的秘术无意,只消猿飞一族拿些大众忍术出来便可。” 日向族长当即应下:“可,日向族内确实留存有大陆矿藏分布的副本。” 猿飞族长听到我无意夺取猿飞一族的秘术后,神情便缓和了下来,也应声道:“没问题,既然是为建立忍者学校,猿飞族内可整理出一份各属性查克拉忍术大全来供木叶诸多忍族使用。” “很好,两位高义。”我恭维了一句,便转而说道,“关于大陆矿藏一事,龙之介君到时与空君对接即可。” 见宇智波空微微点头冲日向龙之介示意后,我又道:“忍术教材一事,圭吾君只需找泉奈君和鹿岛君,忍族联军内已有教材底本,泉奈君手中也有一份教材,届时教材如何编制,你们三方商议便是。”三人俱都点头应下。 我将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悠悠抚掌道:“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该如何处理如今这位大名。” 作者有话要说: 日向和猿飞两族倒戈。 感谢在2022-03-05 23:52:31~2022-03-06 11:4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优丸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千手扉间, 你方才说还需我们二位帮忙,难道?!”猿飞族长沉不住气率先发声道。 “的确。”我微微颔首,“此事确实需要二位帮忙。” 见他们二人脸上露出胆寒之色, 我又安抚道:“二位放心,我又不是疯子,怎么会让二位做出弑君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那你——?”猿飞族长还要出声询问,我只将食指竖在唇间,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他便自觉住了嘴。 我才开口:“想必二位对我嫁入宇智波一族之事也略有耳闻, 我此前为大名驱使,嫁入宇智波族内的目的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大名令我监察宇智波一族, 顺便弄几对写轮眼给他。” 此言一出, 身旁宇智波三兄弟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我接着说道:“近日来, 在泉奈君觐见大名之后, 我便又接到一份密令,令我尽量弄到万花筒写轮眼奉于他。大名似乎认定泉奈君根本不是重伤初醒,而是死而复生, 因此推断宇智波族内有逆转生死的秘术, 而这秘术便是万花筒的瞳术。” “虽然不知大名此种想法从何而来, 姑且当做万花筒写轮眼确实能逆转生死吧。”说到此, 我看了宇智波三兄弟一眼, 宇智波的万花筒写轮眼的禁术伊邪那岐的确称得上是逆转生死的秘术。 只消提前将施术者的状态用万花筒写轮眼记录下来, 那么在伊邪那岐的持续期间, 施术者即便死亡, 都可以将自身状态回复到施术时的瞬间,只不过使用伊邪那岐的那只写轮眼会永久失明而已。 不过这属于他们宇智波一族的辛密, 我也无意将其昭告天下。于是我只笑笑,继续说道:“我身为大名麾下一员,自当为大名达成他的心愿。日前我的确拿到一只万花筒写轮眼,相信两位应该将此事禀报大名了吧?” 日向和猿飞族长应声点头:“不错,名主日前确实传讯于我们二人,问询此事。” 大名果然等不及了。 我点点头,看向宇智波三兄弟道:“我却觉得宇智波一族的万花筒写轮眼不止能逆转生死,而且还能操纵被施术者的意志,令其完全为施术者所用……甚至,施术者能藉由万花筒写轮眼在被施术者身上重获新生,这宛若神迹一般的幻术,便被称为‘别天神’吧,诸位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宇智波三兄弟的表情都变了,宇智波泉奈看上去隐隐有所预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宇智波斑神情极为精彩却也没有贸然出口,至于宇智波空,早在我说什么“我却觉得”的时候便一脸果然如此的表现,看来还是这位最熟悉我的行事风格。 “千手扉间,你想逼大殿下出手了?”宇智波泉奈蹙眉努力寻找着形容词,却最终含糊道,“这种……这种……类似于夺舍的东西,你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大殿下吗?” “他疑神疑鬼这么久,总该有个结果才对。”我随手从木桌上削下一块木料,将其简单削成一方木盒,又将木盒推到木桌中央,“此物便是装着能发动‘别天神’的万花筒写轮眼的盒子,还望日向族长出手为其设下防护白眼透视的封印,之后此物便由两位族长一同护送去藤原京吧。” “泉奈君,此行正好可随两位族长一道。”我提点道,“宇智波送礼总不好越过大名直接与上杉夫人接触,还须得事先禀报大名一声。至于‘别天神’之事该如何透露给大殿下知晓,泉奈君你自行把握吧。” “千手扉间……你,你难道想……”猿飞族长此时却出言试探,看来他猜到了。 又是能够夺舍的“别天神”,又是两族族长亲至大名府,还有宇智波泉奈随行,这怎么看都是一副要改天换地的架势。 “大名想藉由万花筒写轮眼中蕴藏的‘别天神’夺舍大殿下,大殿下事先知晓此事,于是先下手为强。”我点头应下他的猜测,“如何?我为这位大名设计的结局。” “此事需要两位帮忙,也只是想请两位约束好大名府内的两族族人,不要多生事端,有些事从来都没发生过,懂吗?”二位族长愣愣地点头,我轻笑一声转而看向宇智波泉奈,“你准备好之后便可知会二殿下一声,大风将起,总得给这位大殿下一点准备的时间,大名也该亲至火之寺接回二殿下了。” “大名何时离开藤原京,你们三位便何时启程。”说着我悠悠叹道,“大名府内只有大殿下一人做主,泉奈君,该如何行事你与二殿下商议便可。至于二位族长,两位只是护送这只藏有‘别天神’秘术的万花筒写轮眼去藤原京,并预备将其亲手交于大名,其他事情都与两位无关。” “泉奈君此次与两位同行,也只是因为三位都是木叶忍者,都需觐见大名,再没有其他原因了。泉奈君在藤原京等候大名回转的这些时日,可顺便解答大殿下关于‘别天神’的些许疑惑。至于大殿下问这些干什么,与我们又有何关系?” “可……可盒中分明没有东西?”日向族长有些犹疑,“届时我们二人该如何回禀大名?” “‘白鬼’办事疏漏,拿到万花筒写轮眼后不察竟让宇智波将这只万花筒写轮眼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了回去。”我随意道,“总之你们二人随便找个理由就行,只要你们二人咬死不知,难不成大名还会冲你们发火?要知道事情是我办的,你们二人只是护送此物上京而已。” “如果到时候仍旧出了点小差错……”我挨个挨个点过他们,“宇智波、日向、猿飞三族控制区区一个大名府不是难事吧?更甚者还有你们三位实力高强的存在压阵。” “如此武力,还有堪称最强幻术的万花筒写轮眼在暗中监察,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失败的理由。” 二殿下将大名引去火之寺后,藤原京便只剩一个疑神疑鬼的大殿下,而这位殿下在得知蕴藏有“别天神”秘术的万花筒写轮眼可以夺舍,并且待大名回到藤原京时就是他将被夺舍之日后,日日对着两位护佑万花筒写轮眼上京的两族族长,日日看着即将致自己身死的催命符,必然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若是他仍旧犹疑,有宇智波泉奈在,有万花筒写轮眼在,给这位殿下再加以言语上的暗示或者幻术上的诱导,总能让这位殿下做出选择的。 父子相残的剧目终将上演,而这一切阴谋诡计都将被掩藏在阴影之中,外人届时只会知晓,火之国大名去世,大殿下随即登位,怎么看都是一副再正常不过的父子权力交接的情形。 “对了。”我轻扣案桌,唤回面前二位族长的神智,“大名府内负责调动日向、猿飞两族的手令及其印章等物在二殿下手中,到时候你们找到二殿下直言是我让你们来找他的,他自然会将这些东西交还给二位。自此以后,再不会存在什么护佑大名左右的日向、猿飞两族族人了,只会由木叶统一派出忍者护佑大名。” “此事二位族长还需谨记在心,身为木叶忍者,自有木叶统一调派,怎能随意听从外人的命令?”这两族既然归于木叶,自然不能再让大名像狗一样呼来喝去。 “好,好的。”猿飞族长下意识点头。日向族长也有些呆滞地颔首应下。 见他们乖觉地应下,我才看向至今仍旧在神游天外的大哥:“大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日向、猿飞两族归于木叶,正是千手拉拢这两族的好机会,宇智波有三对万花筒,千手却只一个木遁,力量有些失衡。待千手将这两族拉拢过来,双方明面上的力量才大致相当。 “啊啊——?”大哥下意识应声,仍旧一脸茫然。 “日向、猿飞二族归于木叶,大哥你作为木叶村长,有何感想?”我提示道。 “挺——挺好?”大哥说着看向日向、猿飞两族族长,傻笑道,“欢迎欢迎。” 身旁传来几不可闻的轻笑,是宇智波泉奈憋不住笑了。 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大哥?我都提示到这个程度了,还在那“欢迎欢迎”!心梗,真的心梗。我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耐着性子道:“大哥,你身为千手族长,是不是该与这两族多走动走动?这两族初来乍到,对木叶的情况不甚熟悉,你也该给这两位族长好好介绍一下木叶的情况吧?” “可是这两族不是搬进木叶好几个月了吗?”大哥傻不拉几地反问道。 此言一出,室内略微凝滞的氛围一扫而空,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的就有水户姐、宇智波泉奈、宇智波空,还有面前苦苦忍耐肩膀一抖一抖的奈良鹿岛,宇智波斑还一头雾水,两位当事人——猿飞、日向族长则神色尴尬。 “千手柱间!”我实在忍不住了,低喝道。 “到!”大哥浑身一抖,立马从桌上弹起身来。 “我是让你作为千手族长,好好拉拢日向、猿飞两族!”我强压着火气,一字一句道,“宇智波自此便有三对万花筒现世,可千手却只有你一个木遁,力量已然失衡,待你拉拢日向、猿飞两族之后,双方力量明面上才大致相当,懂了吗?!千——手——柱——间——!”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众人商谈关于火之国大名之事。 虚假的别天神,屁用没有。 真正的别天神,无需现出真面目就能让父子相残。 嘿嘿~终于写到这了~ 大名最终的结局只会是大殿下莫须有的恐惧带来的~~ 妈呀,我怎么就这么牛比o( ̄▽ ̄)d! 感谢在2022-03-06 11:41:50~2022-03-06 15:1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优丸、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淮 1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说罢, 我随手一拳锤到桌上,一声巨响过后,木桌应声而裂, 众人纷纷后撤避过飞溅的木屑,奈良鹿岛更是眼疾手快地收好桌上诸多资料。 大哥神色愈发乖觉,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懂懂懂懂懂了!” 日向族长连忙表态:“我日向一族日后定当以千手为尊。” 猿飞族长也应声道:“我猿飞一族也愿以千手为尊。” “扉间,你看——”大哥笑得一脸讨好,“好像不用我拉拢了……”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沙雕?气过之后, 我只觉浑身无力, 真是服了大哥了。 众人听罢纷纷笑开了,连当事人日向、猿飞两族族长都憋不住微微露出些许笑意, 身旁宇智波斑这会也回过味来, 笑得一脸嘲讽, 更直言道:“千手扉间, 你如此拐弯抹角也难怪柱间反应不过来。” 很好, 傻狍子我记住这茬了。我循声望去,定定地看了他一会。 直看得他笑容逐渐收敛,转而一脸警惕道:“看我干什么?” 我只微微摇头, 没有答话, 伸手拍了拍掌, 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好了, 关于此次五国大战之事, 我该说的都已说完了, 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水户有什么要说的吗?”话音刚落, 大哥一脸期待地出声询问。 沙雕变聪明了, 居然还会迂回问其他人的意见,恐怕是觉得自己不好明着反对我的计划, 期望藉由其他人之口来阻止我。 不过可能要让大哥失望了,在座的众人除了他之外,估计没一个会想着那些失去地势屏障的平民日后该如何生活,即便之前出言反对的日向、猿飞两族族长,多半也是为了抢占大义才扯什么天下苍生的大旗。 “没有。”水户姐摇头道,“扉间的计划很好,漩涡一族还可空手套白狼,借着此次大战在火之国的支持下立国,实在是再好不过,说起来我漩涡一族还得谢谢小扉间才是。” 说罢水户姐冲我笑着点点头,又转而冲小徒弟笑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小扉间居然有个小徒弟,如今我手中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只有几卷漩涡的封印卷轴,权当我给师侄的见面礼了。”说着便拿出几卷封印卷轴递到小徒弟面前。 小徒弟当即笑开了,见我微微点头,这才欢快地收下:“多谢师伯母,我很喜欢。” 说着这两人便摆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完全无视了一旁望穿秋水的大哥。 见他们二人聊上了,我才好整以暇地看向大哥,挑了挑眉,没出声。我倒要看看大哥还能给我搬到什么救兵。 “斑,你有没有——?”大哥果然没放弃,又看向宇智波斑,脸上的期待之色愈发浓厚。 宇智波斑不待大哥说完便干脆地摇头,双手抱胸,一脸兴味道:“柱间,千手扉间的计划不错,我没什么要说的。正如他所言,木叶既有此实力,自当征伐天下,待到天下一统,战事自然消弭。难得我们二人身为当世强者,齐聚木叶,不趁我们能压制住天下诸多忍者的时候一统天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可……可是……”大哥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苦恼道,“可是那些平民该怎么办?” “柱间,对我来说,木叶更重要。”宇智波斑神色坚定,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再没开口。 大哥见到宇智波斑如此坚决,神情低落了一瞬,却又转瞬间精神起来,转头求助奈良鹿岛:“鹿岛君,你觉得——?” 奈良鹿岛一脸无奈,也摇头道:“柱间大人,我说服不了扉间大人。” 老狐狸,他哪里是说服不了我,分明是拉我当挡箭牌来拒绝大哥。 大哥在奈良鹿岛拒绝之后,神色有些失望,却又在看到奈良鹿岛身侧的日向、猿飞二族族长之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满含期待道:“那龙之介君和圭吾君,有没有什么意见?” 大哥在问了这一句之后,还生怕问得太过模糊,得不到中意的回答,又忙不迭追问道:“就是关于之前说的那些平民的生存问题!两位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实在难为大哥了,居然还想着拉这两位出来一起反对我,不过恐怕要让大哥失望了。 “全凭柱间大人做主。”两族族长倒是滑头,一副以大哥为主的样子。 “啊——”大哥一脸哀怨,“为什么啊?你们怎么都不表态?” “他们不是说了吗?都听大哥的。”我悠悠然说道,“既然如此,大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大哥这种短视的只求一时和平的心态必须给我压下去,既然渴求和平,就必须谋求天下一统,什么五国共存,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虚假繁荣绝对行不通! 大哥听后神情更加哀怨,环视四周却发现小徒弟还没表态,于是又乐颠颠地凑到小徒弟面前,搓了搓手一脸期待道:“师侄好啊,初次见面,师侄真是一表人才。” 沙雕居然还会夸人了?不过这夸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徒弟倒是接受良好,也冲大哥笑笑:“师伯好啊,师伯被人尊为忍界之神,名扬天下,我对师伯仰慕已久。” “啊哈哈哈,虚名而已。”大哥笑得愈发开心,一脸迫不及待道:“师侄有什么要说的吗?你看你师父要干的事牵扯这么大,你要不要劝劝你师父?” 小徒弟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也想劝,师父做事还是太给那些蝼蚁留情面了,要我说应该直接推平了这两国才对,还专门挑什么行商路来下手,在我看来实在没什么必要。” 随着小徒弟一句句地开口,大哥神色几度变换,脸上渐渐消了期待之色,转而笑得一脸勉强,待小徒弟说完之后,更是整个人都颓丧下来:“师侄啊,你还是别劝了吧。” 小徒弟听后也乖觉地闭嘴,冲大哥做了个不再出声的手势。 大哥干脆整个人都蹲了下去,周身都洋溢着颓丧的气息,只微微抬头一脸纠结地看着我:“扉间啊——” “嗯,我在。”我点了点头,应下大哥这句话。 “扉间——” “在。” “扉间~~~~” 随手一拳将大哥锤到地底,我才活动了一下手腕,无视了会议室内众人一脸心有戚戚焉的表情,曼声道:“我在。” 无数植物在查克拉的催发下生长,枝干虬结弯曲托起大哥被轰到深坑底部的身体,须臾间便填满了深坑,托着大哥回到地面。大哥随手揉了揉被我锤到的头,翻了个身,仰躺在地,神情纠结,期期艾艾道:“扉间,我觉得吧……这个……呃……” 吞吞吐吐了半晌,大哥终究一闭眼,狠心道:“虽然扉间你对我撒娇我很开心可是这个真的真的对平民的影响太大了我真的有点下不去手!” 随后大哥深深吐出一口气,这才睁眼,满脸期翼地看着我。 “撒娇”?我?对他? 沙雕皮痒了。 无视了周围众人没憋住的些微笑声,我缓缓起身,蹲在大哥面前,从上往下看着大哥一脸讨好的样子,直直望进大哥亮晶晶的黑眸中倒映出的半个蹲着的身影,我古怪地笑了笑,眼前的半个人影也笑开了。 下一瞬,查克拉气流轰然向四周爆开,覆满了查克拉的拳头又一次将大哥锤进了地底,轰隆声不断传来,会议室已不存在完好之地,以我和大哥为中心,地面寸寸龟裂,随后便开始不断塌陷,只余一个巨大的深坑。 我这才一手托腮,蹲在大哥身边,另一只手随意戳了戳大哥的头,戳得大哥的头一晃一晃的,漫不经心道:“千手柱间,你刚才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扉间……”大哥仍旧躺着没有起身,任由头被我戳来戳去,只顶着一脸青紫哭丧道,“真的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沙雕居然还倔起来了。我收回手,随意道:“考虑什么?大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听到我没有一口回绝他的话,大哥倏然从地上弹起身来,语速飞快:“就是那个改换泷之国、汤之国两国地貌的事,要不扉间你再考虑考虑?” “为什么不能改换两国地貌?”我反问道。 “当然是因为峭壁和湖泊本就是这两国的天然屏障啊!有了这些,这两国才能夹在火之国、土之国和雷之国之间,要是没了这些,这两国迟早被三个大国瓜分,或者像雨之国那样,成为大国之间角力的战场。” 见我没有打断他的话,大哥越说越顺畅:“这样一来,这两国只会陷入连年内战,分裂动荡,平民自此以后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他们可以来火之国啊。”我摇头道,“战乱又不会波及到火之国内,他们在泷之国、汤之国生存不下去,可以逃到火之国来。火之国物产丰富,既无战乱之忧,也无饥荒之困,在火之国生活岂不比在战乱的两个小国内生活强上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柱间试图拉拢众人反对扉间,无果。 感谢在2022-03-06 15:17:11~2022-03-07 10:2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优丸 2个;琳、大蛇丸本丸、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子、熙恋零 5瓶;大蛇丸本丸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可是……可是那毕竟是他们一直生活的地方, 他们不一定会愿意吧?”大哥说着神色愈发不忍,“我们这么一动,他们就真的再也过不了安生日子了。” “那又如何?”我无谓地点了点头。 见大哥还要开口, 我倏然起身,微微张开双臂,在大哥面前转了一圈,随即才低头看着他,微笑道:“大哥, 你觉得如今的局面如何?火之国忍族齐聚木叶, 其他诸国皆效仿木叶整合忍族,建立一国一村的制度。” “很好。”大哥点头道, “比之前各个忍族各自为战, 互相内战的时期要好很多。” “是啊, 是很好。”我笑得愈发愉悦, 随手撩开额间散碎的白发, 红眸直直看进大哥的眼中,微微俯身凑近大哥道,“可是啊, 千手柱间, 我的大哥, 你还记得如今的局面是如何形成的吗?” 说着我放下撩着额发的手, 冰凉的手指覆上大哥温热的脸颊, 随后又滑落到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以前忍者为何不能聚族而居?大名忌惮忍者的武力, 需要忍界豪族互相制衡, 贵族需要忍者内部消耗, 其他忍界豪族不会放任火之国忍界整合。” “所以我故意给大名献上成系统的忍术教材,令他生起自己培养忍族之心, 又作为他手中的刀剑,为他收拢火之国诸多忍族。”说到此,我笑意愈发浓厚,“大哥啊大哥,你该知道,‘白鬼’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不然也闯不出这杀星的名头。” 我缓缓拍了拍大哥的头:“大哥,你猜猜看,我为大名收拢中小忍族的这些年,到底杀了多少人?灭了多少中小忍族的口?又屠了多少忍族联军中不服管教的刺头?” “要知道,我杀的可不止忍者,这些忍族中的平民,但凡与忍族有联系者,我照杀不误!”血腥的话语出口,刺骨的杀意慢慢从我身上溢出,大哥身形早已僵硬,身上汗毛都被我的话激得略微竖起。 收回搭在大哥头上的手,我又漫步走回大哥面前,微微后退几步:“而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步而已。忍族即便在我的威胁下臣服于大名,可贵族不会干看着大名收拢如此武力,于是我故意服下‘妙药’——” 此言一出,大哥猛然抬头紧盯着我,神色震惊,我只继续道:“自此,我成了大名的心腹。他自以为能控制我了,便频频向我发布灭杀火之国中与他作对的人,不论贵族、平民、忍者,不论老、幼、妇、孺,胆敢阻拦他收拢忍族者,杀!” “大哥,你该记得你去牢狱中看我的时候,你走过的那些牢房,你看到的那些饱受刑罚之苦的人,你听到的那些哀嚎呻空格吟,你感知到的无数奄奄一息的存在,起码有一半是你弟弟的手笔。” “这样一来,火之国贵族噤若寒蝉,再也不敢随意置喙大名收拢忍族之举,甚至为了讨好大名,主动劝告自己交好的忍族,敦促其早日归附大名麾下。此时的忍族联军框架虽成,可内里实在遭污不堪,我不满意。” 听到此,不仅大哥,室内众人都惊疑地看过来,我张开双臂,笑得愈发开怀,身上查克拉气浪环绕,森寒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于是我策划了雨之国金矿事件,挑动三国大战,将忍族联军中诸多杂碎一一剔除,向大名展示已成军的忍族可与千手和宇智波对抗的能耐。” “大名预想中的制衡局面形成,千手和宇智波得到喘息,之后便是我除族之事爆出,我作为大名待价而沽的货物受千手和宇智波争抢,最终两族双双向大名低头,忍村初成。” “大哥,你说,这桩桩件件,死的人还少吗?”我绕着大哥逡巡了两圈,最终拍了拍大哥的头,“你所认为的很好的局面之下,埋藏着不知凡几的平民、贵族、忍者的尸骸。” “若你可怜泷之国、汤之国两国平民,那我可以告诉你,其他四国可没有火之国如此充沛的时间来缓缓收拢忍族,使其聚族而居。”说着我微微用力按着大哥的头,凑近他一字一句道,“面对火之国的威胁,他们为了高效地促使国内忍族汇集,手段比之我,只会更残忍、更血腥、更粗暴。而这几国国内的平民,日子比之泷之国、汤之国的平民,只会悲惨百倍。” 说罢,我退后两步,收敛了笑意望着大哥不可置信的面容,冷声道:“如今一国一村的格局下,掩藏着累累白骨,你的亲弟弟就是促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而千手、宇智波、漩涡、奈良、猿飞、日向……”我一个一个慢慢点过室内诸人,“尔等踏着失败者的尸骨而立,都是这场血腥变革的受益者!吾等忍者的宿命之战早就打响,失败者的尸骸累就胜利者的城邦,城邦之外血流成河,城邦之内欣欣向荣。” “大哥,我可以告诉你——”我伸出双臂,恍然间无数鲜血与尸骸在我眼前浮现,血海奔涌将我整个人都淹没,舌尖充斥着鲜血腥甜的味道,“这只是个开始。泷之国、汤之国的平民又算得了什么?待到时机成熟,便如奈良鹿岛所说,风之国、土之国、雷之国、水之国,这些盘踞戈壁、悬崖、高山、碎岛之间的国家,身居地利与火之国抗衡的存在,我迟早要断了它们敢于与火之国相抗的倚仗。” “山若阻我,我便开山;海若阻我,我便填海;戈壁闭塞,我便将戈壁化作绿洲;坎险拦路,我便将水泽化作沃土。”说着我便轻声笑了起来,“身为查克拉的使用者,既有此伟力,便该做些配得上此等伟力之事。” 说到此,我环顾室内皆屏息肃立的众人,神色严穆,语气冰寒:“诸位须得弄明白一件事情,木叶的建立从来都不意味着和平的到来,它是点燃天下战火的导火索,是火之国向整片大陆宣战的信号,是吾等忍者宿命之战的序章!” “我诱使大名放松对木叶的监管,允许其中无战斗力的忍者从事平民职业。自此,忍者生存所需资源不再被死死握在贵族手中。如今木叶的忍者哪怕苟且偷生,哪怕畏惧战场,哪怕实力不济,也能在木叶作为一个能够提炼查克拉的平民活下去。他们,才是忍者族群的未来!” “吾等不过是时代的弃子,为火之国征伐天下,为木叶开疆拓土,为诸位的族人浴血奋战,都不过是为了创造一个能让忍者族群能够安稳发展的环境!” “大哥。”说到此,我又柔和了面容,看向僵硬着身形迟迟没有动作的大哥,“我还可以告诉你,泷之国、汤之国诸多注定流离失所的平民不过尔尔罢了,未来除了火之国以外,我要普天之下再无净土,只有火之国,只有木叶,才能护佑他们安稳度日,才能给予他们平安喜乐。” “如今的忍者脱离了战争工具的身份之外,一无是处,总该从平民那里学点手艺才行。诸多奔赴火之国、奔赴木叶逃难的平民终将成为忍者族群的老师。而我们,则是驱赶这群羔羊的牧羊人。懂了吗?大哥!”我放下双臂,却只见大哥循声下意识的点头,仍旧愣愣出神。 于是我上前几步蹲在大哥面前,直言道:“大哥,你如今要做的可不该是什么可怜那些平民。你身为忍者之神,木叶村长,忍者族群的领头人,自该为忍者族群打算。那些平民固然可怜,可他们挡了忍者族群的路,就该死!你若想尽早结束这乱局,便该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为木叶扫平一切障碍才对。” “届时天下一统,再无什么火之国、风之国、土之国、雷之国、水之国之分,到了那时,任凭你如何为平民打算,我都不会置喙半分。”大哥这时才慢慢呼出一口气,神色依旧不可置信,双眸却有了神采,只乖乖地点头,不再言语。 很好,听进去了就行。我这才起身,复又在室内逡巡两圈,环视诸人。 “我身为‘白鬼’时,倒听了不少有趣的话。”想到那些变着法诅咒我的被我屠了满门的人,我微微勾起唇角,“吾等迟早会下地狱,那些失败者的冤魂会永生永世纠缠吾等,那些失败者的血肉、怨恨、憎恶所化之怨灵会日日夜夜诅咒吾等,永世受难,不得超生!” “我倒觉得此话有理。”我抚掌微笑道,“这话如今我也送给诸位,天道之下,罪与罚早已注定。吾等手染鲜血,屠戮众生,本就该永世不得超生。大战在即,诸位可得做好觉悟才行,可别再做什么死后去高天原的美梦了。” “最后,请诸位谨记,吾等皆为弃子,注定此生囿于这场忍者族群的宿命之战中。”说罢,隔绝此方空间的神识倏然收回,杀意冲天而起,激得会议室内众人各显手段,皆下意识露出防御的姿态,屋外察觉到杀意的暗卫更是急速瞬身而来,却在见到如今会议室的情况后踯躅片刻,停在只余一个深坑的会议室边不知所措。 我没管深坑周围围拢的暗卫,只收敛了杀意,微笑道:“如此,此次会议宣告结束,诸位自行准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告知柱间这些年他的谋划,并警告会议室众人早做觉悟。 今天也是为我可爱的小扉间打call的一天!! 扉间牛比!!o( ̄▽ ̄)d!!! 感谢在2022-03-07 10:23:26~2022-03-08 08:5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大蛇丸本丸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优丸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麦冬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说罢, 我便冲小徒弟招了招手,待他乖觉地跑到我身边后,便直接飞雷神带着小徒弟回到宇智波族长大宅。脱离众人视线后, 我才将喉间积淤的鲜血吐出,任由小徒弟熟门熟路地划破我的胳膊,帮我通灵出蛞蝓仙人,我只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半捂着嘴喘息着。 “师父, 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差了?”小徒弟神色十分难看, “身体居然如此脆弱?我随手一划都能弄出这么深的伤口。” “没事,想强化回来也不难。”我微微喘息道, 额间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长时间维持神识封锁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体内封印犹在, 强行使用过多的自身力量除了给这具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之外, 半分好处都无。 “师父,你为何迟迟不愿如我一般将这具身体化为魔躯?”小徒弟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死死拖着这幅生机将逝的身体不放有什么好的?白白给自己找罪受。” 脑海中仿佛有万千细针在不断戳刺, 我随手拭去嘴角的鲜血, 缓了一会儿后, 只摇头道:“不行。” 如今星球意志给我设下的封印我已经能隐隐约约有所明悟, 恐怕这具身体即是我能够行于此世的依凭, 镌刻于灵魂上的封印更是我能自如地使用力量的通行证, 若这两者皆无, 估计我下一秒便会被此方世界排斥出去。 小徒弟还要开口, 我径直冲他伸出手,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语:“之前不是说有小礼物给我吗?是什么?” “好吧好吧。”小徒弟神色无奈, “师父你就会转移话题。” 抱怨了一句后,小徒弟乖觉地掏出一卷封印卷轴,将其中封印的诸多资料一一摆到我面前:“师父,你不是在找什么关于千年前忍者的诸多记载吗?这些是我从辉夜族内翻出来的。” “竟然有这么多?”我随手拿起几本翻了翻,这里面的东西可比铁之国那些只言片语、残篇断章齐全多了。 “是啊。”小徒弟随意点了点头,“这还是我翻遍了辉夜族内从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有些差点被族人当成废纸给烧了。” “听上去你们辉夜一族的人好像对古书不甚在意?”我心下存疑,辉夜也是忍界大族,怎么族内居然留存有这等东西?贵族,或者说黑绝,竟然独独放过了辉夜吗? “谁看这些玩意?”小徒弟摊了摊手嫌弃道,“全是一群战斗疯子,若这些是什么体术秘籍,族内说不定还在意几分,可全是一堆大部分内容看都看不懂的无甚用处的杂书,自然不受族人关注。” 也对,辉夜自身都不甚在意什么历史,外人自然也想不到辉夜族中居然还存有这些古书。而且辉夜一族可是大筒木辉夜姬流传下来的一脉,与千手、宇智波等大筒木羽衣的儿子因陀罗和阿修罗流传下来的后代自然不同,他不是黑绝的敌人,黑绝完全没有必要对辉夜一族出手,说不定在这千年间还对这一族多有照拂。 “你有心了。”我草草翻过一遍后,便将这一叠资料堆到一边。这些资料日后再慢慢整理即可,虽然已从大名府内拿到诸多资料,可说不定辉夜一族留存的古书会记载一些更多的东西? 正事说完,我才有闲心与小徒弟聊起他的近况:“怎么还当上辉夜族长了?不是很讨厌辉夜这一族吗?” “讨厌是讨厌,可是辉夜一族很好用啊。”小徒弟皱着脸嫌弃道,“有这一族当手下,水之国大名那里我才有话语权。” “是真的长大了啊。”我叹道,“如今除了大哥和宇智波斑这等存在之外,普天之下已无人能杀你,即便能胜过你,可你想逃命却也不是难事。回到水之国之后,你更是借着水之国大名掌控辉夜的野心,在这两方之间周旋,乃至坐上辉夜族长之位。如今,你已然可以出师了。” 小徒弟在我夸他之时还神色骄傲,直到我说到“可以出师”时却神色骤变,急急出声道:“所以师父你就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我有点无奈,刚夸他长大了,下一秒怎么就露出这副小儿情态了。 “我只是说,你如今成长得很不错,单凭自身也能活得很好,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我解释道,“你大仇已报,往后也该为自己而活才对。过去的仇怨已然过去,你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也该想想自己日后该如何生活。” “师父您也太谦虚了吧?刚才开会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只要您想,会议上的宇智波斑和师伯又算得了什么,即便会议室众人联合起来对您出手,恐怕也只有被您随意屠戮的份。”小徒弟不满道,“我的实力还太弱了!以我如今的实力,在您面前恐怕连一个回合都走不过,怎么能说‘没什么好教我了’?”说着说着小徒弟声音还愈发大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门外,瞪了小徒弟一眼,又好气又好笑道:“是,然后我把你们全杀了,天底下就剩我一个人了,你觉得如何?” “咳……”小徒弟萎靡了下来,委委屈屈道,“这个……这个还是不必了。” 门外的气息转瞬间又消失不见,待蛞蝓仙人将我体内伤势治疗好之后,我才起身带着小徒弟来到木叶村中,陪着他四处转了转。 待到小徒弟看完木叶诸多主干道及其两旁的建筑后,我带着小徒弟到了阳斗叔开的料理店稍事休息,顺便考察一下这家店——之前给了阳斗叔诸多食品方子,也不知如今他做得如何。 看着端上来的小蛋糕,卖相一般,我微微尝了一口……嗯,还差不多。小徒弟更是吃得微微眯起双眼,一脸享受:“师父,这个好吃!” “好吃就带回水之国。”我随意道,“这家店是千手开的,里面的方子都给你一份,你回水之国之后自己找人做。” “千手开的?”小徒弟咽下嘴里的食物,冲柜台后的阳斗叔探究地看了看,“是忍者吗?” “曾经是。”我点头道,“不过现在也就是个店老板而已。” 见我肯定他的猜测后,小徒弟神色有些期翼:“这么看来师父的愿望在木叶实行的不错,以后忍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听上去还真是有诱惑力的梦想啊。” “还差得远呢。”我浇灭了小徒弟的期望,“如今不过单单一个木叶而已。” “师父可别妄自菲薄啊!”小徒弟凑近我笑得愈发开心,“如师父这般的伟愿自然不是一时半刻可达成的,即使是我如今在木叶看到的这幅略微混乱的景象,也是其他忍村见不到的。” “之前师父说的‘其他几国平民比之泷之国、汤之国的平民只会悲惨百倍’可一点儿都没夸大,其他三国我不清楚,但水之国的雾隐村可是纯粹由杀戮铸就的一座村子。” “师伯的心太软了,虽然师伯被尊为忍界之神,可恕我直言,师伯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能让天底下所有的忍者都遵从他的命令。既然师伯无法令天下忍者归心,那忍者之间的战争便不可避免,师伯怀揣怜悯平民之心只会让自己徒增烦恼。” “不错,大哥渴望和平,以为如今的木叶——如今一国一村的机制便能维持和平,可那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我赞许道,“你说的一点不错。即便如此机制能维持和平,那也只是因为大哥和宇智波斑都在木叶而已,一旦木叶失去了他们,战争便会来临,和平转瞬即逝。” 小徒弟歪头笑得愈发可爱,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十分血腥:“虽然我对什么和平不和平的无所谓,可我却觉得师父的路才是正确的。有利益存在,便会有争斗。只有天下一统,才会令战争消弭,令诸多利益之争不再以战争为手段,令诸多汲汲营营之人在同一法度之下互相竞争,若有争斗也能通过国法裁断或者阴谋诡计来决出胜者。” 无数历史验证的道路,无数先辈用血肉之躯蹚出来的道路,千万年来历经时间洗礼的道路,历经人世诸多阴谋诡计检验的道路,自然是正确的。 我点头道:“是啊,路已摆在木叶面前,只消他们朝前走即可。” “为什么是‘他们’?”小徒弟三两口吃完桌上的小蛋糕,不满道,“师父,你合该享受一切殊荣,他们算什么?不过是打手而已,你才是造就这一切的人。师父,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怎么弄出了个村子反而拱手送给别人了?” “因为这是他们的梦想啊。”我随意道,“由他们二人儿时的梦想一点一滴化为现实,由他们二人亲手铸就的村子,未来也将由他们二人守护,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师父你呢?”小徒弟愈发不满,“好处都让他们占了,师父你却什么都捞不到。” “我?”我笑着揉了揉小徒弟的头,“我在这坐着陪你吃蛋糕。” 作者有话要说: 辉夜族内也有千年前的记载,小徒弟可以出师了。 扉间在樱花宴后利用大名收拢诸多中小忍族,前往鬼之国拿到天丛云剑,收辉夜冰木原为徒,并以佛间死亡为始,改革千手,之后说服宇智波空暗中削弱千手和宇智波的实力,发展星之村,将奈良鹿岛作为钉子埋入忍族联军。可宇智波泉奈为黑绝算计而亡,扉间复活宇智波泉奈,策划雨之国金矿事件,令火之国忍界一统。 之后扉间入狱为黑绝算计,除族之事爆出,盟友经过一系列策划之后救出扉间,使其作为宇智波族长夫人嫁给宇智波斑。随后宇智波三兄弟相见,扉间与宇智波斑设计灭杀黑绝,自身身体却濒临崩溃,柱间也得知了扉间的身体状况。 随后扉间苏醒,回到忍村,千手和宇智波和谈,木叶初立,五国大战在即,扉间在战前会议上将自己对木叶的诸多规划一一道来,众人俯首。 第二篇章建村就写到这里啦~ 木叶的大家,宇智波空统领星之村,宇智波泉奈与贵族周旋,奈良鹿岛负责木叶村内事务,上杉夫人作为木叶在贵族的靠山,这四位已经是很牛比的存在啦~扉间可以放手啦~ 历经重重困难,木叶终于建立了,可是柱间却心怀平民,斑却对木叶过于期待,二者的观念都过于偏颇,在他们带领下的木叶必然生出波折。 第三篇章就要解决这两位的问题啦~同时解决星球面临的大筒木辉夜及大筒木一族的问题~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好吧。”小徒弟神色有些不满, 片刻后却又转而赞同道,“师父说得对,活让他们去干, 师父只要享受就行了。” 我也点头道:“对。”没毛病,之前操心那么久,逼得天下忍族聚族而居。如今木叶已成,他们也知道该如何做了,我还管那么多干嘛? 木叶的粮草、兵刃、物资都已脱离贵族掌控, 即便有所差池, 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再不济,木叶的武力放之天下也是顶尖的, 五国大战之后别人也得有那个胆气公然与木叶叫板才行。 我唤来阳斗叔, 让他帮我打包三份蛋糕, 顺便将此家店的食品方子都备一份出来, 才将两份蛋糕和食品方子交到小徒弟手中:“方子收好, 回去自己找人做。另外两份蛋糕你和水户姐吃吧,漩涡借此战立国之事还得水之国配合才行。” “没问题。”小徒弟愉悦地点头道,“水之国大名看到汤之国的战况后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在那之前我只要说服他与漩涡僵持几日就行。” “你心中有数就行。”我点头道, “去找你师伯母玩吧。” 小徒弟乖乖点头, 随即接过东西便离开了。 搞定一个。 目送小徒弟离开之后, 我提着剩下那份蛋糕飞雷神回了宇智波族长大宅, 还剩一个。 瞬身到庭院中, 傻孢子不出意外坐在亭中看着庭院发呆, 我随手将蛋糕推到他面前:“尝尝?” “这是什么?”他神情下意识警惕了一瞬, 却又动作自如地拆开包装尝了一口,脸上露出些微满足的表情。 哇哦, 真的好乖。这么信任我?这是真不怕我动手脚啊。 “阳斗叔开的店,还想吃的话自己去买吧。”我随口道,“找我什么事?” 见我出声询问,傻狍子三两下咽下口中的食物,眼神飘忽了一瞬:“其实你刚才跟你徒弟说话,我听到了。” “嗯。”我感知到了,小徒弟也察觉到了,不然才不会故意提高音量说些什么“我天下无敌”的废话。 “在你设计杀死黑绝苏醒之后我就想问了……”他回忆着当时的战斗,微微眯起双眼,一脸探究,“你那时后展现的还不是你的真正实力吧?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可原本定下的我追杀你至濒死的计划转变为你对我出手,是因为我的实力不足以逼出你的极限吗?或者说不足以逼出你在黑绝面前展现的实力?” “没错。”我肯定了他的猜测,“以我在黑绝面前展现的实力,你是杀不了我的。所以当时我临时换了计划,要知道黑绝对宇智波的写轮眼可宝贝得很,所以我想挖了你的眼睛,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此,他脸色有些青黑,却直言道:“你真正的实力又有多强?你既然有如此实力,为何却不愿意展现出来?” “我的实力?我也不知道啊。”我轻叹道,“世界对我的压制很严重。我数度死亡,一方面是因为我这具身体承受不住我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规则对我的压迫。” “‘规则’?那是什么?” “怎么说呢?”我歪头想了片刻,“大概就是人不吃饭就会饿死,不呼吸就会窒息而死,人生来就会长大,长大后就会衰老死亡,这类真理吧。” 说到此,我手中带了些本源之力,随手划出一道空间裂隙:“我们如今生活的世界的承载能力是有上限的,超过了这个承载上限的力量,就会导致空间崩塌。” 待面前的空间裂隙转瞬弥合之后,我又在同样的位置划出一道裂隙:“空间虽然会像这样自我修复,可如果攻击频率足够高,或者力量足够强,毁了这片空间也不是难事,所以这就需要规则来限制超出此方空间承载的力量。” 见他仍旧有些困惑,我又举了个例子:“三大仙人你应该听说过吧?白蛇仙人、蛤空格蟆仙人、蛞蝓仙人,为什么千年来外界从未见过他们?就是因为外界空间强度承载不了他们的真身,所以他们只能被困在三大仙地。” “所以你能够在外界自如行走是因为你体内的封印?”他推测道,“我听柱间说过,你五岁多时便能伤到千手佛间,因此你小时候体内就有那种力量,可你的身体却是我们幼时相遇时才开始出问题的。” “是那次你跟土之国的三个精英上忍对战的时候吗?你为了杀死他们,冲破体内的封印,导致你的力量外泄,规则令你的肉空格身死去,随后你体内的封印又被人出手修补,修补后的封印自然不如原本便设下的,因此你从那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 “之后外界传言千手族长的二子身体不好,因而需要长期修养也是事实吧?”见我点头,他便接着道,“漩涡的封印术独步天下,你去漩涡多半也是为了设法修补封印,找漩涡帮忙封印你身体的力量。” “可是却失败了。”说到此,他直盯盯着我,笃定道,“所以你才会拜托漩涡水户研究灵魂禁锢术和秽土转生之术,这些都是作用于死人身上的术。你那时候便在为自己身死做准备了!” 没错。虽然我去漩涡并不是为了修补体内的封印,不过大体上没猜错。我肯定了他的猜测:“大概就是这样。结果我还没用上,你的两个兄弟却将这两个术都给用上了。”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漩涡水户说你曾数度死亡,灵魂却没有丝毫消散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体内有比灵魂禁锢术更为高深的封印,你既然知道此事,为什么还要让漩涡水户研究灵魂禁锢术?还有之后的秽土转生之术,你跟空哥说它是个失败的术?可如今看来它却极为成功?” 傻狍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我神色有些无奈:“斑君,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体内还有个封印保我灵魂不散啊,秽土转生之术确实是个失败的术,即便放到如今来说,它也是个失败的术。” “宇智波泉奈的身体之前没问题,是因为有神树残骸存在,神树之力自会排斥黄泉之力,他只要待在神树残骸周围,心脏上的秽土转生之印便不会再泄出黄泉之力;他的身体现在没问题,是因为有黑绝的精神体所化的能量封住了他心脏上黄泉之力的入口,一旦黑绝的精神体能量消耗殆尽,他也只能乖乖回到神树残骸周围。这种术怎么能算作成功?” “可是你表现出来的却……”他皱眉思索片刻,终究小声道,“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就连……咳……” “就连你……入我宇智波一族之事,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只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说到此,傻狍子神色微微有些僵硬,“即便我知晓这一切真相,可我有时仍旧觉得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好像不管你面临什么,你都能令局势朝你所想的方向去走。” 我没听错吧?傻狍子居然会夸人了?我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认真确实说的是实话,才随意地摇了摇头道:“很多举动都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没什么好夸耀的。” “你大费周章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他直直问道,“以你的实力,根本毋须用这些迂回的手段。即便你受规则压迫,可你依旧有无数办法来达成你的目的。空哥跟我说过,他最开始以为你想以星之村为基地,建立一个忍者国度,可如今看来,你好像无意让星之村暴露在世人眼前,就好像……就好像星之村是木叶的退路一般?” “不错,星之村永远都只会是木叶的影子。”我点头道,“至于退路嘛……若你和大哥失败了,木叶不复存在,星之村自然就成了退路。若你和大哥成功,天下一统,星之村就只会是个普通的村子。” “斑君,你得知道一件事。我即便有毁天灭地之能,可那毕竟只是我一个人的能耐。即便我威慑各国建立忍者国度,可一旦我不在了,忍者国度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忍者族群会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忍者的境遇只会比如今还差。这种仗着个人武力维持的虚假繁荣,不要也罢。” “我要的是忍者族群在此世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要忍者不再囿于内战,当忍者不再成为少数,忍者族群的话语权自然就增加了。而这些,任凭我有压倒世人的武力,也达成不了,只能徐徐图之。忍者族群的未来还得靠忍者自己争取,我能做的只有整合忍者,给他们指出方向。” “空哥、泉奈、我、柱间、奈良鹿岛,这几个人就是你选中的人吗?” “不错。宇智波空是忍者族群的暗子,他将守护忍者族群的星火;宇智波泉奈是忍者族群对外的代言人,他将代表忍者族群与贵族周旋;奈良鹿岛是忍者族群的调和者,他将协调忍者族群各方势力。至于你和大哥——你们只需要站在忍者族群最前面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解答斑的疑惑。 这章主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设定扉间如此牛比,却一路活的凄凄惨惨,跟地里的小白菜似的。因为扉间想要的是整个忍者族群的觉醒,光靠他一个人的武力威慑是达成不了目的的,只有逼忍者族群自己支棱起来,这样一个族群才会长长久久的发展下去。 正如扉间所说“这种仗着个人武力维持的虚假繁荣,不要也罢。” 也代表作者的观点,像什么自身特别牛比,然后穿越之后随手建一个大势力之类的,如果目的是为了自己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如果目的是为了势力里的人能更好的发展,还是得让势力里的人自己历练出来才行。 尤其牛比的大能不会一直作为势力的后盾存在的类型,势力的人就更得自己支棱起来,不然大能一走,势力分分钟塌了。 感谢在2022-03-08 12:03:01~2022-03-09 09:4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优丸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呢?这一切都是你促成的, 待到事成你却不再关注这一切?”他神色不渝道,“千手扉间,你想做什么?” “星之村是你建的, 你把它留给空哥;如二殿下、上杉夫人等贵族的人脉也是你打通的,你将它留给泉奈;忍族联军更是你一手促成的,你却将它交给奈良鹿岛管理。如今这个木叶,虽说明面上是我与柱间代表宇智波与千手和谈之后建立,可它却是你一心规划。” “我?我只不过做了点小小的前期准备而已。斑君, 可别对眼前的一切抱有太大的期望, 如今的木叶不过大面上看着光鲜而已。只要你们一个没处理好,顷刻间分崩离析也是寻常之事。”我无意与宇智波斑谈这些无关之事, 只摇头道, “你如今该关注的不是我要如何做, 是你要如何做才对。” “你想让我做什么?”说到此, 他下颌有些紧绷, “我目前所知的也只有两件事,一件便是要对大筒木辉夜姬出手,另一件便是让我监察木叶。” “不错。”看来宇智波空跟他说了不少, 我点头道, “就这两件事。至于其余种种开山填海改换地貌之事, 不过随手为之便可。” “监察木叶暂且不急, 此次五国大战之后, 其他几国慑于木叶的武力短期内自然不会再发动战争, 那时候也正是木叶整顿自身的时机, 监察之事待到那时再说吧。现如今, 还是先跟你说说第一桩事,杀死大筒木辉夜姬。” “这位辉夜女神……”我回忆了片刻最初星球意志引导我观看的过往, 叹息道,“其实是个战斗白痴,只是她服下了神树的果实,拥有了星球一半的力量,因此才显得极为强大而已。也因此,想打败她、封印她都不难,难的是要杀了她,将她体内的星球之力归于星球。” “血继限界之上为血迹淘汰,血继淘汰之上为血继网罗,而这位被尊为查克拉之祖的大筒木辉夜姬身上的血继网罗,你可以想象该有多强大。如今流传下来的血继限界如写轮眼、白眼、尸骨脉等等可以都归于这位女神身上,且比这些血继限界如今展现出来的力量更为强大。” “因为她拥有星球一半的力量,所以她的身体所携带的血继网罗已经成为此世规则的具现。”见他神色疑惑,我想了想,解释道,“我的小徒弟的尸骨脉你应该见过,打个比方,小徒弟用骨刺杀人,还须得刺破敌人的心脏等要害,可这位女神用骨刺杀人,只需将其触碰到敌人便可。” “她的骨刺其实已成为一种规则的具象,就好比人不呼吸就会死一般,规则规定她的骨刺能够湮灭一切碰触到骨刺的事物,而这只是她身上所携带的一种规则而已。” 宇智波斑听到此,蹙眉道:“如此存在,为何你笃定我和柱间能够杀了她?千手扉间,你应该清楚,我和柱间虽然被尊为忍界修罗和忍界之神,可比你来却还差了不知多少。而大筒木辉夜姬定然是你也无法单独灭杀的存在,不然你也不会让我们知晓此事。” “我只是能战胜目前的你们而已。”我微微凑近宇智波斑,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斑君可别太过看轻自己,你们二人的潜力都很不错。大哥就不提了,他的实力到如今还在增长,而斑君,你那时居然能挣脱我的禁锢,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要知道黑绝当时都没逃掉,他可是活了千年的存在,精神何其强大,如此都不能挣脱我的禁锢,然而你却能在我的压制之下爆起反击,实在很了不起。” 当时要挖了宇智波斑的眼睛的那一刹那,那一瞬间爆起的查克拉和精神威压,虽然下一刻又迅速收敛,可我不会感觉错的——因陀罗转世千年的查克拉和精神果然还藏在宇智波斑体内,就不知这股沉眠于灵魂深处的力量是有主的还是单单没有被宇智波斑利用。 没管我提起当时情况时傻狍子脸色有些不好,我只笑道:“这说明斑君你的潜力十分不错,你体内既有如此力量,也该学会利用起来。” “我体内的力量?”他一脸狐疑,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可是我感知到的如今的斑君实力可比那时进步了一些,这不就是力量吗?”我拍了拍掌,唤回他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注意,“如何?斑君要不要按照我的计划来提升自己的力量?” “按照你的计划?” “没错。”我点头道,“斑君前些日子不是抓了九尾吗?你觉得九尾有用吗?” “……用处不大。”他失望道,“尾兽也不过如此,即便叠加须佐能乎,对自身实力也提升有限。如若真如你所说,大筒木辉夜姬半身皆为规则具现,那九尾简直一点用也无。” “是啊,尾兽说到底也只是当年的十尾被人为一分为九所化,九尾的力量更只有神树的十分之一而已,面对吞下神树果实的大筒木辉夜姬确实一点用也派不上。” “斑君想提升自己的力量还须得从自身下手。你的眼睛如今不也只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吗?想办法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进化为轮回眼,才是你如今要做的事。” “你有办法?!”他惊疑道。 “嗯,大概吧。”我晃了晃头,不确定道,“之前帮宇智波泉奈进化写轮眼的时候就有猜测。你们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我只能说跟你们一族的性格还真是绝配。” 想到宇智波族内流传的开眼方法,我失笑道:“那些千手和宇智波对立之时互相吹的什么‘爱的一族’,‘邪恶的一族’暂且不论,你们宇智波一族确实大多心思细腻、神经质、敏感,这类人一旦失去至亲或者遭受打击,也更容易产生痛苦之类的负面情绪,这种负面情绪便能够促使你们的写轮眼进化。从本质上来说,你们一族的写轮眼其实是靠你们自身强烈的爱恨进化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既然你们的眼睛是靠负面情绪进化,那也就无所谓是谁的负面情绪了,对不对?”见他似有所悟,我微微颔首,“不错,我帮宇智波泉奈的写轮眼进化利用的便是这种力量。” “鬼之国自从没了天丛云剑之后便魔气四溢。魔气即是人的负面情绪汇聚而成,用这种力量来使你的眼睛进化便可。”至于我自身的本源之力……我甚至隐隐约约觉得这种力量比之魔气更为狂暴,是更高一级的存在。 “你使用的就是这种力量吗?那种能够禁锢一方空间的,能够割裂一方空间的力量。”他询问道。 “差不多。”我含糊道。 “禁锢和割裂空间所使用的力量其实不一样,非要区分的话,大概就是精神力量和身体力量的差别,不过这不是重点。”我随口解释了一句,继续道,“你知道我使用的力量能够帮助你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进化就行了。” “利用这种力量强化你的眼部经脉,之后再慢慢刺激你的眼睛进化,最终一步一步使你的眼睛进化到轮回眼。这是我目前推测出的最可能成功的一条路。”当然,少不了大哥的细胞,不过这一点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见他没有深究的意思,我才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帮宇智波泉奈进化写轮眼的时候,数度出手轰碎了他的脑袋。这其实是因为他的身体强度不够,眼部经脉承受不住我的力量才会爆裂。他的身躯本就不是活人,我的力量粗糙地灌入他体内,即便轰碎了他的脑袋也不会出问题。可你不一样,所以我们还是慢慢来吧。” “首先,我们需要将你的身体强化到能接受我的力量才行。”说到此,我想到他抓到的九尾,又补充道,“顺便九尾借我用用。有些东西不好在人身上试验,正好拿九尾来试试。” 他开始还不住点头,待到我说要借九尾时,便微微变了神色,虽然通灵出了九尾,却没马上将其交给我:“千手扉间,你小心点。九尾也不是……咳……恐怕你的力量太强,九尾也承受不住。” “什么?!本大爷承受不住什么东西?!”刚召唤出的九尾浑身毛都炸了起来,愤愤道,“本大爷天下无敌!”说罢还愤怒地拍了拍爪子,拍得石桌啪啪作响,甚至还故意留下几道爪痕。 “小狐狸,能耐不大,口气倒不小。”我五指覆上本源之力朝九尾抓去,神识也随之禁锢住九尾这一方区域,将动弹不得的九尾抓到手上,这才散去神识,只手中禁锢九尾的本源之力依旧维持,“小小年纪,还自称‘本大爷’?你又算哪门子的大爷?!” 虽然我散去了压制九尾的神识,可这小东西却依旧僵硬着身子丝毫不敢动弹,四爪下意识抱住我的手,尾巴也讨好地绕上我的手腕。 “九喇嘛,我刚才就说了你的力量比不过他,怎么,这会不敢开口了?”见此,身旁宇智波斑一脸兴味,颇有些幸灾乐祸道。 “宇智波斑!”九尾听后仍旧僵着身子没动,只微微扭头龇牙道,“他到底是谁?!你还不把本大爷要回去!这种怪物你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啊啊啊啊啊!” 我手中微微用力,打断了九尾将要出口的话语:“我好像听到有东西在说我的坏话?”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与斑谈话,定下帮斑进化永恒万花筒的计划。 九喇嘛会自称本大爷吗?我忘了,我只记得守鹤好像一口一个本大爷。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私设如山私设如山。 深沉脸,我们扉间巨巨这一篇章要开始放大了,这么牛比的实力怎么能天天玩水呢?小水花怎么配得上我们扉间巨巨尊贵的身份。感谢在2022-03-09 09:42:42~2022-03-09 12:56: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夜星清あ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九尾浑身一僵, 却只转头冲我龇了龇牙,浑身毛发被我的杀气激得愈发蓬松:“还不快放开本大爷?!不然——不然——不然我就让宇智波斑揍你!”说罢它整只狐狸都微微燃起火焰,原本僵住不动的身形也开始愈发激烈地挣扎起来, 四只搭在我手上的爪子也开始用力蹬我的手,脖子也试图扭过来咬我的手。 宇智波斑原本隔岸观火的神色微微一僵,随后又强装镇定遮掩道:“九喇嘛,我已经将你借给他用用了。” 我微微侧头瞟了一眼宇智波斑,随后才看向手中不断挣扎的九尾。这小狐狸“不然”了半天, 我还以为它要说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出来, 没想到只是拿宇智波斑来威胁我。 九尾听到宇智波斑的话之后,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整只狐狸都试图扭身过去, 逃到宇智波斑那边。 不乖啊。 我索性松手, 待九尾飞速蹿到石桌中央之时, 神识割裂九尾四周的空间, 空间更直接擦着九尾的鼻尖撕裂开来:“小狐狸,听见了吗?我借你用一段时间,你要乖一点啊。” 随着话音, 四周的空间裂隙愈发扩大, 原本能容九尾转身的空间也渐渐缩小直至令九尾动弹不得, 时空乱流的气息从裂隙中吞吐而出, 须臾间便吞噬了九尾周身的火焰, 只余中间趴伏着瑟瑟发抖的九尾本尊。 没了火焰遮掩, 九尾的身形骤然缩小一号, 拨开搭在九尾身上毛茸茸的大尾巴, 我卡着九尾的脖颈,将它提到眼前:“小狐狸, 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你意下如何?” “可以可以可以。”眼前的小狐狸忙不迭点头,原本龇牙咧嘴的凶相竟显出几分谄媚的模样,“大爷,你要我帮什么忙都可以。” “现在……咳……大爷,能不能劳驾抬个贵手,把我放下来?”九尾前爪交叠在一起,搓了搓爪子,随后才讨好地将爪子轻轻搭在我的指尖,试探性地往外拨了拨,两只后爪也蹬上我的手臂,微微使力往外蹬去。 “九喇嘛,我竟不知道你还能露出这副谄媚的样子。”宇智波斑兴致勃勃地凑到九喇嘛身边嘲笑道。 “还不都怪你?!你以为本大爷愿意吗?!”九尾当即炸了毛,又扭头冲宇智波斑龇牙。 “哦——”我拉长了语调,手中力道微微收紧,“这么说来,小狐狸你不愿帮我的忙了?”神识悄然探出环绕在九尾周身,只待心念一动,便又能撕裂空间,将九尾丢到空间裂隙边让时空乱流消消它的气焰。 “等等等等,愿意愿意愿意!这位大爷,我刚才就是跟宇智波斑吵架,乱说的乱说的!”九尾好像敏锐地察觉到了神识的威胁,两只高高竖起的耳朵紧贴着脑袋,原本垂着的尾巴也忙不迭绕上我的手腕,四只爪子愈发抱紧我的手,毛发不复原本蓬松的状态,全部紧贴着身体。整只狐狸缩成一团,显得愈发娇小。 我微微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打量着九尾这副做派。它的感觉倒敏锐,比旁边这个还在无知无觉看戏的傻狍子强多了。傻狍子虽然能察觉到我的神识,可却并不能判断我的神识强度,顶多对我的窥伺感到不适,却远远谈不上十分忌惮。 而九尾——怎么看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就好像能察觉到我的神识对它十分有威胁一般,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更是十分有趣。“披着人皮的”什么?在它的感知中,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看它这幅样子,怎么都不像会乖乖跟我走的类型。我又一次将它放在石桌上,看它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逃跑。宇智波斑它是指望不上了,就不知道这只小狐狸还能做出什么事来,我还真有点感兴趣。 见它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四只爪子也埋在身下,我只又看向对面坐着的宇智波斑:“斑君,提升实力的事宜早不宜迟,你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就出发吧。” 九尾见我抬头跟宇智波斑说话,不再关注它之后,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先是整只狐狸小幅度往后慢慢退了几步,见我仍旧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便飞速跳下石桌,整只狐狸周身环绕着查克拉,一副要解除通灵的样子。 早在暗中监察的神识直接朝九尾碾压而去,打乱了它体内查克拉的运行,将其死死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待宇智波斑点头应下之后,我才慢悠悠蹲下身,手指抚上九尾暖烘烘的红色皮毛,顺了顺它的背毛之后,手中带上些许本源之力弹了弹它的耳朵:“小狐狸,还跑吗?” 看着九尾耳朵上被本源之力割裂的伤口转瞬间被查克拉补全,我心下感叹,不愧是查克拉所化的尾兽,伤口竟然愈合得这么快,可我看它耳朵的皮下组织竟然与寻常动物并无不同?这是为什么? 九尾此时才彻底怏了下来,被我重新提起来也没有动作,四肢尾巴都自然地垂了下去,只头还是扭向一边,耳朵也紧紧贴着头皮,一副赌气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我跟宇智波斑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没什么反应的九尾飞雷神来到之前与小徒弟战斗时的木叶后山——谈话还是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有些事我还得好好问问这只小狐狸。 到了后山之后,我将九尾放到身前,自己则盘膝坐下,靠着身后的树干,见它慢慢胀大身形,直至与我的视线齐平也没阻止。 “你究竟是谁?!”九尾蹲坐在我身前,不复刚才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鼻尖凑近我嗅了嗅,才龇牙道。 “不怕我了?”看着它这幅镇定的样子,我有些新奇,“刚才不是还怕得说不出话吗?” “本大爷怎么可能会怕你?!”九尾下意识顶撞了一句,见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它,身后尾巴也不自在地晃了晃,又低下语调小声道,“宇智波斑能放心将我交给你,说明你不会对我怎么样,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跟他的关系倒好。”我随意道,“我听说他将你揍了一顿才跟你定下契约?” “那是本大爷让着他!”九尾整只狐狸都跳了起来,原地逡巡两圈愤愤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见它这幅色厉内荏的样子,有些好笑,待它听后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才接着道,“我还以为是因为他是因陀罗的转世,所以你才会这么听话呢。” “你知道什么?!”话音刚落,暴戾的查克拉气浪向四周席卷而开,只见它微微压低身子,狭长的狐眼微微眯起,利齿拉长变得尖锐,四爪环绕起查克拉,身后尾巴倏然间一分为九,已然进入了战斗状态。 “别这么防备,我不是敌人。”我开门见山道,“这次找你帮忙,也只是想将宇智波斑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进化到轮回眼而已。” “你应该知道,月亮上还封印着一个大筒木辉夜姬,想对付这位女神,如今的宇智波斑是万万打不过她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九尾微微收敛了忌惮的神色,下意识舔了舔爪尖,神色有些焦躁,“你竟然想让宇智波斑去对付大筒木辉夜姬?!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大筒木辉夜姬?!当年六道仙人都无法真正打败她!” “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忙。”我解释道,“拥有轮回眼的宇智波斑才有可能有与大筒木辉夜姬一战的实力。” “怎么可能?!就算宇智波斑有轮回眼也打不过那位女神!”九尾直摇头道,“你们好好地去招惹月亮上那位女神干什么?!她本就处于被封印的状态,于此世毫无威胁,你们不该打她的主意!” “真的‘于此世毫无威胁’吗?九尾,你活了千年,又能在外界活动,你应该最清楚这千年间世间的自然能量稀薄了多少才对。一半的星球之力被这位女神攫取,千年间还有黑绝照料着的神树残骸在不断吸收这颗星球的力量,这种窃取星球之力的小偷,怎么能放着不管?” “你?!你怎么会知道?!”九尾猛然凑近我,探究道,“你不是人类,也不是黑绝,你究竟是谁?” “在你的感知中我是怎样的存在呢?”我任由九尾试探性地探出一丝查克拉没入我的体内,体内的本源之力好似察觉到小甜点一般一哄而上,须臾间便将那一丝九尾的查克拉吞噬殆尽,“你经历了千年的战争、仇恨、背叛,集亿万人类的憎恶为一体,你所感知到的我又是怎样一副模样呢?” “与你相比,我身负的怨憎又算得了什么?”九尾微微摇头,身后尾巴燃起熊熊火焰,带起一阵劲风,拍散了顺着它的那丝查克拉欲往它身体里探去的那一丝本源之力,“你这种存在,应该被镇压在龙脉之中,永不得现世才对。如今我居然在外界见到一个,而且你看上去理智尚存,与正常人无甚区别,甚至居然还生出心思帮一个人类提升实力,你真是奇怪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借到九尾。 感谢在2022-03-09 12:56:07~2022-03-10 09:4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琳、小荷尖尖、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ce欧洲大佬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在你的感知中, 我与那些魔物并无区别吗?”听了这话,我心下好笑,单凭那些魔物只是低级的怨力魔气所化, 而我的本源之力便比这些力量高上一筹来看,我怎么可能单单只是魔物那么简单? 九尾先是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凑近我嗅了嗅,转而不确定地摇了摇头:“大概?” 它逡巡两圈思考片刻,随后又在我面前坐下, 磨了磨爪子拍板道:“总之你这家伙绝对比那些魔物更可怕!” 这么看来, 我即便进入龙脉之中也不会有事,想到鬼之国那个破破烂烂的封印, 我心中有了计较。 “行了, 闲话到此为止。”我心中有数, 便不再出言询问关于我自身的情况, 只转而道, “我将你从宇智波斑那里要过来,还想问你些事情。因陀罗和阿修罗在千年间不断转世,他们本人的意识还存在吗?你在这千年间见过他们本人吗?” “没有。”九尾听到此, 整只狐狸都趴卧在地, 耳朵也耷拉下来, 声音沮丧道, “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我只知道千年间不断的转世令他们越来越虚弱, 这样下去, 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消散在天地间。” “你没有设法唤醒他们吗?你身为九尾, 知晓过去的历史, 为何不将千年前的真相告知他们?”我有些疑惑,九尾既然这么看重因陀罗和阿修罗两兄弟, 又身为尾兽,应该不惧黑绝才对。 “没用。”九尾烦躁地甩了甩尾巴,爪尖也下意识刨了刨眼前的地面,整只狐狸都显得有些暴躁,“我又不是没试过,可黑绝老是在暗中使坏,他隐匿功夫一流,我也抓不住他,没有过往记忆的因陀罗和阿修罗转世自然不会相信我。” 哦,说白了还是太菜了,玩不过黑绝。我拍了拍九尾的头,没说话。 它却察觉到我的神色,暴躁地甩了甩脑袋,将我的手甩到一旁,直起身愤愤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本大爷只是懒得管他们两个而已!” “那六道仙人呢?六道仙人还在不在?”如果九尾说这话的底气更足一些,我就信了。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九尾愈发暴躁,身上查克拉也升腾起来,周身的火焰猛然向四周席卷而去,“那个老头不是早就老死了吗?!尸体都不知道烂在哪里了?!千年来我根本没见过他的转世!谁知道那个老头还在不在?!” 九尾居然也不知道六道仙人存不存在,那我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利用大哥的查克拉加上宇智波斑的查克拉再加上九尾的查克拉,三者汇聚来试试能不能召唤出六道仙人?有些事总要提前问清楚才行,不然我辛辛苦苦算计这么多,结果最关键的两个人都没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只隔绝了自身这方空间,任由九尾的查克拉将四周树木点燃:“那去月亮的通道你知道吗?月亮上应该有看守大筒木辉夜姬的人吧?他们来往于月亮和这颗星球之间的通道在哪?” “不知道!”九尾气息愈发暴躁,“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东西,还来问我干什么?!即便我活了千年,可我知道的东西还不如你多!” “什么都不知道还这么大脾气?”我叹息道,揉了揉九尾的头,“也罢,这些东西还是我自己慢慢去查吧。” “本大爷的头是能随便乱摸的吗?!”九尾一爪子拍掉我的手,甩了甩脑袋,“你口气这么大,居然还说‘自己慢慢去查’?你哪来的能耐?” “我?”我略微抬高语调,手上附了些许本源之力,一下一下重重摸着它的头,“我叫千手扉间,世人多称我为‘白鬼’。” 见它霎时间僵硬住身体,我又凑近它微微笑道:“小狐狸,你最近这些年吸收的怨憎可有不少是我的手笔呢,你既然能化这些怨憎之力为已用,也该从这些散碎的残念中知晓我的存在才对。” “知道知道。”九尾消了之前嚣张的气焰,忙不迭点头,前爪讨好地搭着我的手按在它头上,“大爷您随便摸,随便摸。” “这才乖。”我赞许道,“既然你这么乖,到时候我也帮你特训一下怎么样?正好我也需要你的帮忙。” “‘特训’?本大爷需要那种东西?”九尾一脸不屑,却又在感受到头上微微加重的力道之后赶忙改口,“好好好,我需要我需要。” 说着便整只狐狸都趴了下来,身后的尾巴甩了甩:“大爷您想怎么训都行!” 见我收回手,九尾又凑到我跟前,毛茸茸的脸上居然能看出讨好的神色:“所以我能知道你想怎么帮宇智波斑进化眼睛吗?还有之后如果宇智波斑实力不行,你就别让他去对付什么大筒木辉夜姬了吧?你这么厉害,完全可以自己上啊!” “不行。”我摇头道,“没了这一个大筒木辉夜姬,也还会有其他的大筒木,总得让宇智波斑有这个实力来守护这颗星球才行,而且到时候还有大哥在,他们二人实力加起来对付一个大筒木辉夜姬也该足够了。” “还有?!”九尾狭长的瞳孔微微睁大,毛都略微炸了起来,尾巴都不甩了,好似被这个消息惊到一般,待它反应过来之后,又忙将双爪搭在我的膝上,愈发凑近我道,“怎么还有大筒木?!你确定吗?” “大筒木本就以在外星球种植神树掠夺星球之力为生,只要这颗星球在这里,没了这一个大筒木辉夜姬,再冒出几个新的大筒木来,不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小狐狸,别这么大惊小怪啊。”我点着九尾的鼻尖,将它略微推远些许,“宇智波斑和大哥得成长到能守护这颗星球才行。” “可是?!可是他们没这么大的能耐啊!”九尾偏头避开我的指尖,又凑了过来,“即便他们的本体因陀罗和阿修罗也没这个能耐啊!你让他们两个对付一群大筒木不是送菜吗?” “所以要特训。”我微微歪头,见九尾还要再劝,只勾了勾它的下巴,打断了它微微张口欲要继续劝我的动作,“小狐狸,别劝我了,你既然没那个武力来阻止我,就该知道我想做的事是绝对要做的。你若真这么不放心,还是乖乖在边上看我训练宇智波斑吧,正好来帮我的忙。” “宇智波斑的眼睛进化需要负面情绪汇集的力量,我的力量正好可以帮助他进化。”九尾听后连连摇头就要反对,我拍了拍它的头,解释道,“放心,我知道他目前还不能承受我的力量,所以我要在你身上先试验一下,你由查克拉所化,是怨憎的集合体,对我的力量感知又如此敏锐,你应该对我的力量适应得比较好。” “顺便还能将你体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精炼一下。”说到此,我五指成爪,虚虚从它体内抓出一团黑气,又随手捏碎,“你活了千年,怎么还只凭本能在吸收这些怨憎之力?如此糟粕居然还大量淤积在体内。” “那是什么?”九尾看着黑气神色茫然,又扭头看向我出手抓出黑气的地方,与之前没有分别,还是一片火红的皮毛,没有丝毫损伤。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它又探头到我的指尖嗅了嗅,仍旧一头雾水。 “一些糟粕而已。”我没有解释的意思,只说道,“等你和宇智波斑一起训练的时候再说这些吧。” “好吧。”九尾舔了舔那片皮毛,乖觉地点头,须臾间它却又反应过来,“等等,宇智波斑你要特训,那千手柱间呢?” “有蛞蝓仙人帮忙。大哥身为阿修罗转世,身体力量出众,目前力量仍在增长,还未遇到瓶颈,在蛞蝓仙人的指点下修习仙人模式即可。” 九尾听后松了口气,原本微微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这么关心大哥?看来九尾跟因陀罗和阿修罗关系真的不错。 “变小点。”我催促道,待九尾乖觉地变小之后,将它放到肩上,“你既然这么关心大哥,何不自己去看看?” 说罢飞雷神发动,转瞬间出现在千手族地,大哥、水户姐、小徒弟竟然都在。 “等等啊!”九尾连忙嚷道,还要阻止我的动作,却没来得及,只能爪尖下意识抓牢我的肩膀,尾巴也绕上我的脖颈,空间转换之后还连连冲我抱怨,“千手扉间,本大爷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什么?”我随手将它拎起来冲大哥丢去。 直到大哥手忙脚乱地接住它,它还僵着身体死死盯着我。我只冲大哥解释道:“大哥,它说——” “说什么?”大哥一脸好奇。 见九尾神色微微狰狞起来,我才接着道:“说你揍了它很多次,它看你不顺眼。我找宇智波斑要过来玩的,你要不要跟它玩玩?” 九尾这时才微微松了口气,原本僵着的尾巴也垂了下来,只赌气地哼了一声,在大哥怀中换了个姿势。 “啊哈哈哈——”大哥抱起九尾将它举到眼前,傻呵呵地笑道,“我记得你叫九喇嘛对吧?对不起啦,之前跟斑打架根本没办法留手啊。” 九尾爪子在脸侧抓了抓,咳嗽几声,才扭扭捏捏道:“没关系,本大爷原谅你啦。”说着尾巴也轻微甩了甩,爪子搭上大哥的手。 水户姐好奇地凑到九尾身边:“这就是尾兽吗?居然还会说话!看上去好乖,可是感受到的力量却很强大。” 小徒弟也凑上去摸了摸九尾:“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尾兽啊,看上去真的好乖。” 能不乖吗?阿修罗转世就在面前,还冲它笑得一脸灿烂,老朋友见面自然不会剑拔弩张,看九尾那尾巴甩来甩去就知道心里有多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从九尾那里得知一些消息。 感谢在2022-03-10 09:46:21~2022-03-10 12:3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章 我只在边上拖了把椅子坐下:“大哥, 我和宇智波斑有点事,明天离开,最近都不会在木叶。” “什么?!”小徒弟率先凑到我面前, 不满道,“师父,我才来木叶你就要走吗?” “啊。”我揉了揉小徒弟的头,随意道,“我得想办法让他的眼睛再度进化。” 大哥这会也不忙着逗九尾了, 抱着九尾就挤到我面前:“扉间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有办法让斑的眼睛继续进化?” 哪里是我有办法?明明就是大哥你的功劳才对。不过这一点没必要告诉大哥, 于是我只点了点头:“大概吧,还要实验。”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是扉间的话, 一定没问题。”大哥说着愈发笑开了。 这两个真是……丝毫看不出来千年间互相对抗的迹象啊……真不知道他们之前是如何闹到连各自流传下来的后裔族群都互相敌视的地步。 “扉间, 你现在和宇智波斑——?”水户姐神色有些担忧, “等这次大战之后, 你们两个要不要离缘?两个男人终究……虽然你们两个是被赐婚的, 可以木叶展现出的武力,到时候大殿下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 大哥和小徒弟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待水户姐说完, 大哥还补充道:“还有重新上族谱的事!” “这个不急。”我摇头道, “宇智波泉奈还得在未来的大名手底下混, 还得与诸多贵族打交道, 宇智波族长公然违背大名赐婚离缘不是好事, 即便天下皆知这桩婚事的猫腻。” “至于上族谱的事, 就更不能着急了。我一旦上了族谱, 千手和宇智波都能算联姻了, 奈良鹿岛统领的那堆中小忍族在千手和宇智波强强联合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木叶如今千手、宇智波、忍族联军三方制衡的局面不错,这三方的领头都是自己人, 总比日后新加入的势力另立山头要强。” “可是……可是……”大哥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可是扉间你之后娶妻生子怎么办?还有斑……你们两个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大哥居然想得到这些东西?是因为快要跟水户姐结婚的缘故吗?我有些惊异地看了大哥一眼,见面前三人都是一副担心的样子,失笑道:“不能离缘不代表不能娶妻生子啊,你们在担心什么?等到时机成熟,不再需要‘白鬼’的时候,随便策划一个‘白鬼’病故之类的事件不就行了。” “相信以千手和宇智波对自己族内的掌控力,这件事的真相不会被泄露出去,那时候我和宇智波斑的这桩婚事自然会慢慢从天下人的记忆中淡去。” “‘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水户姐担忧道,“总不能等个十几年吧?” “不会。”我摇头道,“不会那么久。” 水户姐仍旧一脸忧色,我安慰道:“放心吧,顶多拖个几年,反正我和宇智波斑也不会马上娶妻生子之类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马上娶妻生子?”水户姐一脸狐疑,“而且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讨厌宇智波斑?” “……这种脑子里只有跟大哥打架的单细胞生物会想到娶妻生子的事吗?”我有些无奈,“水户姐你别多想了,我跟宇智波斑之间真的没什么。” “真的?”水户姐愈发探究地看着我,“可是我听师侄说,你居然还会帮他带小蛋糕。扉间,你什么时候会帮无关紧要的人带吃食了?” 大哥和九尾此时已经傻了,呆呆地看看水户姐又看看我,神色逐渐震惊。小徒弟见我睨了他一眼,也只微微耸肩,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神色无奈:“随手带的而已。水户姐,你真的想太多了。” “对啊对啊。”大哥此时也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水户,我也觉得你想太多了。扉间和斑怎么都——” 说着大哥皱了一张脸,停顿了一下,才艰难地说了下去:“怎么都不可能的。” “好吧。”见我一脸赞同地附和大哥,水户姐略微放下心来,只神色中依旧有些不信,“算我多心了。” 看来水户姐还是没信。我心中愈发无奈,傻狍子这种实力弱心灵更弱的存在,我怎么可能看上?如今的傻狍子顶多算是个身负武力,沉溺于武力能够改变一切,同时还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的孩童。 若他的武力真的能够傲视天下,压得天下都不敢违逆他的美梦,只能沿着他梦想中的道路走也就罢了,一力破万法,如此行事也不失为一条强者之路。可偏偏他的力量还不能达到这一步,虽然被天下人尊为忍界修罗,可天下人不会因为忍界修罗梦想和平,向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谐日子,就不再起纷争,不再互相算计。 既然他做不到一力破万法,就该有面对一切挫折、一切不如意之事的心理准备。可我看他目前仍旧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战前会议上说什么“木叶更重要”,也不过是因为如今的木叶在他的想象中已是和平的象征,一旦木叶内部诸多利益分配不均,木叶高层互相算计,互相攻讦的肮脏景象暴露在他眼前,难保他不会对木叶失望,转而试图毁灭木叶,重新建立一个他梦想中的和平之地。 如此举动,与孩童堆不好积木便暴力推倒重建有何区别?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空格九,既然察觉到木叶诸多不合意的地方,就该想法子将其改变才对。木叶是死的,人是活的。以他的地位,还有两个兄弟帮衬,只要他下定决心改变木叶,就不存在改变不了的可能,顶多会因为走弯路而花费的时间多了些。 想到此,我只转移话题道:“我和宇智波斑这次出去估计要一段时间,再回来可能就是在五国大战开始之后。大哥帮我跟奈良鹿岛带句话,让他一切照常,有飞雷神在,我们赶得回来。” “等等等等!”大哥见我抱起九尾就要离开,忙拉住我道,“扉间,你等我一下啦!”说着便迅速蹿到搂上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水户姐倒是一脸明悟,见我一脸疑惑,也只冲我笑笑并未回话。 行吧,就不知道大哥还有什么事,见旁边的小徒弟看着九尾十分眼馋,我干脆将九尾塞到他怀里:“想摸就摸,它不敢对你动手。” 九尾听后不满地冲我龇了龇牙,我回望过去,轻轻拍了拍九尾的头,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乖一点,别让我揍你。” 九尾只赌气地跳到桌上,干脆趴着不动了,水户姐和小徒弟也围到桌边,绕着九尾一脸兴致勃勃,我才微阖双目,单手支着下颌等着大哥下来。 不一会,大哥从楼上又奔了下来,手中还抱着一个花瓶,其中插着一支绣球状花朵的岛锦,看其花瓣红白相间的颜色分布,正是我从大名府拿回来的那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它竟然还活着?! 大哥献宝似地将其往我面前一放:“扉间,你觉得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才没养死!” “这是——?”我微微触碰了一下花瓶,瓶中装着半瓶木属性的查克拉晶石,瓶身刻画着繁复的结界,木属性温和的查克拉被结界抽取出来微微环绕着这支岛锦,淡绿色的查克拉气流散出点点绿光弥散在岛锦周围,使之看着愈发鲜妍。 “我找水户帮忙设的结界,最近才研究出来。”大哥说着说着有些沮丧,“这种岛锦真的太稀有了,我这几年买了好多岛锦,可是都养不出来这样的。” “那是自然。”我手指拨了拨岛锦绣球状的花瓣,“岛锦即便养出来也多是荷花型,花瓣微散,露出其中金黄的花蕊,如大名府这朵绣球状的本就难得一见。” 说到此,我轻声笑了起来:“大哥你毋须强求,绣球状的岛锦说不定这辈子也只见得这一朵而已,我听宇智波斑说过,你买了不少岛锦,那些随便种种就行,看着也不错。” “什么?!”大哥神色倏然惊慌起来,“斑怎么连这个都跟你说了?!那扉间你——?”说到此他顿住了,原本高兴的神色一收,转而有些?然地看着我。 “嗯。”我缓缓点了点头,证实了大哥未说出口的话,“千手族长和宇智波族长身无分文被人从赌场赶出来这种事,我自然知晓。” 大哥捂着耳朵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我也没管他,转头冲水户姐笑道:“水户姐,你可得好好管管大哥,这些年他可是赌场的常客,输的钱都不知能出几次战争任务了。”当然,大哥从他的小伙伴宇智波斑那里掏的也不少,然后这两位的零花钱最后都进了我的口袋。 火之国商会遍地开花,赌场这种一本万利的场所自然也开了不少,又有大名做后盾,火之国内谁人敢惹?我虽然将商会的三成利都舍了出去,可长野每年入商会的孤儿有不少都是我的手下,在赌场做事的自然也不少。跟高桥葵说一声,让她将这两位赌输的钱都划到我账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商会内二殿下、上杉夫人、奈良鹿岛即便察觉不对劲也不会说什么,甚至会出手帮忙遮掩。至于大名的人,他们还没那个能耐查出来这么多人都一同遮掩的事情。 这才是我这些年来对大哥赌博不闻不问的真正原因,反正大哥的钱最后到我手里了,而且还买一送一,连宇智波斑的钱都能拿到手,这种好事我怎么会阻止呢?至于过程……重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的择偶标准也出来了,要么实力够强,要么脑子够好。 水户我愿称她为预言帝,只能说不愧是女人的第六感? 顺便斑爷已经在自身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给老婆交了好多年的零花钱了,真是令人欣慰啊~~ 不对劲,小天使们,十分不对劲!我怎么才写六十万字就快两百章了??人家的六十万也才一百多章而已。出事,出大事了!我一章三千竟然出问题了!可是改不了了,不然这一篇章要比前面看上去短小好多。 算了,第一次文吸取教训,下一次再写什么长篇干脆一章六千字好了。 这篇文就这样吧,一章三千不改了。 感谢在2022-03-10 12:32:54~2022-03-11 10:16: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唐祈雪 9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水户姐随手一拳将大哥锤趴在地, 神情欣悦地赞同道:“好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柱间居然还会去赌场,竟然还输得身无分文被赶出来, 实在是太差劲了!”说罢又一拳将刚爬起来的大哥锤到地上。 小徒弟一脸牙疼地看着他们,我转头叮嘱道:“别和大哥学,喜欢赌就算了,竟然还赌不赢,这种亏本买卖还是别做了。”大哥赌也就算了, 反正钱都进了我的口袋, 可是小徒弟要是染上这种坏习惯就不好了。 小徒弟连连点头:“师父放心吧。” 见此我才转头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岛锦:“这支岛锦大哥你继续养着吧,给我我也没地方养。” “等等等等!”大哥忙从地上爬起来, 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头, 还不忘连声道, “这里面的查克拉晶石足够这支岛锦活好几年了, 扉间你直接带走不会出问题的!” 说到此, 大哥生怕我拒绝,还抱着花瓶一阵猛摇,那支斜斜搭在瓶口的岛锦丝毫未动, 就连花瓶中的查克拉晶石也并未移动半分:“扉间, 你看!上面都附了结界, 绝对不会轻易被打碎之类的!就连摔到地上——” 大哥手中微微带了点力道, 将花瓶掷到地上, 花瓶依旧稳稳落地, 只周围被砸出一个深坑, 此时大哥才冲我竖起大拇指一脸得意:“也绝对没问题!” 感知到花瓶落地的瞬间浮现出的繁复的结界, 我神情有些古怪:“我好像感受到了四赤阳阵的气息?” “没错。”水户姐从地上拾起花瓶,弹了弹瓶身, “将四赤阳阵改造成能防御花瓶本身却又能让人自由触碰岛锦的结构可花了我不少功夫,如今看来,效果十分不错。” 水户姐看向边上也探头往这边看的九尾,笑道:“只要花瓶中的查克拉晶石不耗尽,抵挡九尾的一爪子也没问题哦。” 忽略九尾试探性地用爪子触碰花瓶的举动,我拨了拨岛锦的花瓣,仍旧没发话。这种强行留住芳华的存在……人类的细胞寿命都有上限,何况岛锦?即便能用木属性查克拉晶石来维持它的绽放,可它总有凋谢的一天,实没必要如此想尽办法留住它这一瞬的芳华。 “扉间,你不喜欢吗?”大哥见我迟迟没有动作,神情不自觉沮丧了起来,周身都带上了失望的气息。 “不是。”我摇头道,“没地方放,不如就养在千手吧。” “所以扉间果然还是不喜欢吧……”大哥彻底颓丧了下来,抱着花瓶自顾自消沉道,“果然还是大哥太没用了,连一院子的岛锦都种不出来,只能拿一支花凑数……” 大哥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消沉,真是败给大哥了。 我有些无力:“好好好,我把它放在宇智波那边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大哥下一秒就从地上弹起来,将花瓶塞到我怀里,“扉间,你先养着这支岛锦,等我研究出来怎么养岛锦后,再给你补上一院子的花!” “那我等着。”我没再试图劝大哥放弃这种想法,只出言哄道。大哥恐怕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再养出一朵如这支岛锦般稀有的花型及花色,这种举动大概率是白费功夫。可即便我劝大哥,估计他也不会听。 *** 与大哥三人告别之后,我在千手族内的实验室拿了点大哥的高浓度细胞培养液,才带着九尾飞雷神去了宇智波的族长大宅。 “别动它,再动小心自己的爪子。”感知到九尾又蠢蠢欲动试图用爪子去碰那支花瓶,我淡淡地出声,神识朝它刺去。 它警觉地往后跃开,又跳到我跟前,爪子搭在我眼前的文件上,不满地拍了拍:“本大爷只是试探一下那个据说能挡住本大爷一爪子的结界而已!看你也没有多宝贝那支花,至于这么防备吗?!” “至于。”我抬头看着眼前的九尾,将其拨到一边,“毕竟是大哥的一番心意,刚拿回来就让你打破了,那算什么事啊?” 九尾不依不饶又蹲坐到我面前,这次整只狐狸都压住我眼前的文件,语气十分惊讶:“你这种存在居然会在乎人类的情感?千手扉间,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这小狐狸有点烦。 我勾了勾它的下巴,反问道:“你身为尾兽,不也对那两兄弟念念不忘吗?” “咳——本大爷那是出于对幼崽的照顾!”九尾后爪抬起挠了挠下巴,前爪推开我的手,一脸不屑。 “活了千年的幼崽?”我失笑道,“小狐狸,既然如此在意,为何又口是心非?” “千手扉间!”九尾瞬间跳起来,毛都炸了起来,语气十分激动,“谁会在意那两个蠢货?!而且本大爷活了千年,在本大爷看来,他们就是幼崽而已!” “活了千年又如何?小小年纪,居然还摆出这幅老气横秋的模样。”我点了点它的鼻尖,“这一口一个‘本大爷’又是跟谁学的?” “反正比你活的时间长!”九尾不满道,“你一口一个‘小小年纪’才奇怪吧!” 我怎么可能比一只狐狸活的时间要短?!我心中愈发失笑,刚想出言反驳,却倏然惊醒?! 我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比一只狐狸活的时间要短?!我究竟活了多久?!脑海中的记忆可没这么长的时间!想到此,我神色不自觉阴沉了下来,杀意也缓缓向四周散出,点着九尾鼻尖的手更悄然搭在九尾的头上没了动作。 我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翻了又翻,却终究无果。我竟不知道我这种认为九尾活了千年只是“小小年纪”的想法从何而来?! 待我收敛住情绪,再度回神看去,只见九尾整只狐狸都瑟缩成一团,趴伏在桌面上,尾巴更盖住了自己全身,只牙齿仍旧微微龇着,爪子也努力在桌上刨了刨,却仍旧掩盖不住整只狐狸下意识微微颤抖的身体。 “刚才不是还很神气吗?怎么这会就怕得这么狠了?”我将它抱到怀中,一下又一下顺着它的背毛,叹道。 “千手扉间!”九尾转过身来,立起后爪神情严肃地看着我,“你刚才可不对劲,你差点将我杀死居然还问我怎么这么害怕?”说着九尾微微仰头,露出脖颈间缺了一块的毛。 我伸手触碰了一下,这确实是我的本源之力造成的伤口,可我却丝毫印象都没有,心下存疑,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冲九尾微微笑道:“所以还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吗?” “本大爷——咳——我是懒得跟你计较!”九尾见我态度和缓,又开始抖擞起来,身后的尾巴也一甩一甩的。 我微微抬起九尾的下巴,又凑近观察缺了毛的地方露出的粉白的皮肤,疑惑道:“小狐狸,你不是查克拉的聚合体吗?怎么身体跟寻常狐狸一样?” “我就喜欢这副样子怎么了?!”九尾不耐烦地推开我的手,起身抖了抖毛,在我膝盖上踩了一圈才又蹲坐下来。 “查克拉的聚合体也能幻化出血肉?”说到此,我还伸手弹了弹九尾的耳朵,见它耳朵不自觉的微微抖动避开我的手,心中愈发好奇,“而且你竟然还会跟寻常狐狸一样舔毛、舔爪子,你既然是查克拉所化,怎么还会染上寻常动物的习性?” “这种事不是想想就能做到了吗?”九尾一脸不耐,周身却腾起鲜红的火焰,火舌须臾间便舔舐过它的全身,下一刻火焰收缩进它的体内,再度看去时,九尾已成了狰狞的九条尾巴,四肢逼近人的手臂腿脚的尾兽模样。 这种模样……我伸手微微触碰九尾身上燃起的腾腾火焰,这下倒是看不出九尾方才有血有肉的模样,整只尾兽能明显看出来都是由火焰汇集而成,如今能触碰到的九尾只不过是因为查克拉的浓度过高,凝成实体的模样。 九尾蹲坐在我膝上,幻化出的右臂抬起举到我眼前,火舌吞吐间又变为方才小狐狸的前肢:“我说,问这种问题的你才比较奇怪吧?像我们这种存在,随心幻化都在一念之间。至于狐狸的习性,本大爷就喜欢狐狸怎么了?!” “随心幻化都在一念之间”?有点意思……我想起自从牢狱中出来之后,没了那两把剑之后,我只得自己幻化出长剑应战的事情,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不,不行。没了这具身体,我便不可能在此世行走,即便幻化出躯体也是无用。 “我知道了。”我抱起重新幻化成小狐狸模样的九尾,“小狐狸,还要多谢你帮我解惑。” 见它听后神情高傲,身后尾巴却欢快地甩来甩去,我也没戳破,只凑近它警告道:“有些事我们两个之间知道就行,对宇智波斑和大哥就没必要说出来了,懂吗?如今的他们知道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这种事还需要你提醒吗?!”九尾信誓旦旦道,“放心吧,如今的他们还没有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实力,知道的事多了也没用!” “可以。”我冲它伸出手,微微笑道,“那我们约好了?” “这种事还需要约定吗?!”九尾嫌弃道,爪子却搭上了我的手,“约好了约好了!” 很好,这下我就放心了。本源之力勾勒出繁复的图案在我们之间一闪而逝,制约已成。 “什么东西?!”九尾警惕地跳开,看着我仍旧伸着的空荡荡的手惊疑不定。 “一个约定。”我收回手,食指竖在唇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1 10:16:14~2022-03-11 17:2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翌日, 我带着九尾便和宇智波斑一起离开了木叶,奔赴鬼之国。外界对我的压制终究过强,还是在鬼之国这种空间强度更高的空间内训练好了。 路上赶路之时, 我便开始跟宇智波斑讲述我对此世力量的认知:“斑君,查克拉、身体能量、精神能量这些你应该知晓。忍者体内提炼出查克拉,用查克拉链接精神能量便能使用幻术、忍术,用查克拉链接身体能量便能使用体术。而一个忍者的实力强弱,则取决于他的短板。” “拿千手和宇智波两族举例, 假设一个千手精神能量为四, 身体能量为六,那他能发挥出的实力就是四;一个宇智波的精神能量为七, 身体能量为三, 那他能发挥出的实力就是三。所以, 按照目前斑君的实力——” 我打量了他一番, 直看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开始反瞪回来,才接着说道:“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强化身体吧。” 见他一皱眉就要开口,我打断道:“斑君, 你也知道大哥最近都在修习仙人模式, 仙人模式其实就是利用外界的自然能量的一种模式。大哥那种存在修习仙人模式自然没问题, 但你不行, 从方向上就错了。” “方向错了?”宇智波斑这会也顾不得反驳我刚才说的话, 只疑惑道。 “是的。”我颔首应道, “星球之力为一切的根源, 其下便是生之力和死之力。生之力孕育万物, 身体能量、精神能量、自然能量都可归为生之力;死之力侵蚀万物,黄泉之力、怨力、魔气都可归为死之力。你们一族的写轮眼进化所需的从来都是那些怨愤、憎恶等负面情绪, 写轮眼就注定了你们一族想寻求力量也必然只能从死之力中寻求,修习需要调和诸多生之力的仙人模式自然不合适。” “那你的力量?也归属于死之力吗?”宇智波斑探究地看着我。 “这个嘛……”我拖长了语调没有说下去。死之力毕竟只是这颗星球的力量划分,我的力量与这颗星球的力量体系根本不同,即便我的力量贴近怨力、魔气之流,但却根本不能算作死之力这类的存在。 “你不想说就别说了。”见我迟迟不语,宇智波斑略微不耐地打断我的话,“千手扉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连这副绞尽脑汁想理由的样子都跟小时候一样!” “啊呀,被看出来了。”我没有否认他这句话,刚才我确实是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来搪塞他。 说罢我又若无其事道:“总之,斑君你知道想让你的眼睛进化需要利用死之力就行了,另外还得先将你的身体强化到能承载死之力的地步,所以我们这次训练就围绕这两点来进行。” 宇智波斑明悟地点了点头,没再出声,我反而冲他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斑君,你看我劳心劳力帮你增强实力,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好处?就当做你帮我做的第二件事如何?” “你想干什么?”宇智波斑赶路途中还不忘警觉地朝旁边跃开几步,“千手扉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跟上他的脚步,开门见山道:“到时候轮回眼现世了,借我一只用用怎么样?” 好像哪里不对?这么说好像借了就不还了一样,我又补充道:“等我用完就还给你。” “你要轮回眼干什么?”他一脸狐疑,“以你所展现出的实力,即便轮回眼现世,也对你没什么提升吧?” “我想见一个人。”我含糊道。有轮回眼在手,再加上我身体内本就存在的大哥的细胞,还有九尾的查克拉,我就不信六道仙人不会现身,有些事总得问问这位存在才行。 此话一出,宇智波斑只凝神盯着我不言不语,我又接着道:“怎么样?如果你把轮回眼借给我,我帮你复活宇智波泉奈也不是不行哦。你该知道,这种彻底逆转生死的事可不是有了轮回眼就能轻易成功的。” “千手扉间,这世上也只有你才能将这种事说的跟威胁一样。”宇智波斑不满道。 什么?!“威胁”?!我这可是在跟他好声好气地商量。我看了他一眼,正欲开口,却被他的话打断。 只见他又低下语调,声音有些模糊:“你想见的人是谁?” “一个丢下烂摊子不管的糟老头子。”想到六道仙人干的那些破事,我就十分不满。能让自己两个儿子反目成仇,甚至连各自的后裔族群都怀着对对方的仇恨对抗千年,这老头是真的有本事啊。 “是……千手佛间?”身旁的声音愈发模糊不清。 我却被这句话惊得回了神,急速起跃的身形也略微有些失衡,这都哪跟哪啊?跟千手佛间有什么关系? 我含糊道:“总之,斑君你到时候借我轮回眼用用就行,算你帮我做的第二件事,我可以顺便帮你复活宇智波泉奈。” “好。”宇智波斑没再看过来,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此后一路无话,待我们到达鬼之国的地界之后,宇智波斑仍旧情绪不高,板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卜一步入鬼之国,熟悉的窥伺感传来。身旁九尾的毛发炸起,转瞬间便恢复了九尾的本尊,尾巴有些暴躁地在地面拍出几个巨坑。 宇智波斑也回过神来,长镰带起一阵尖啸声划破空气,防备地横在身前,浑身戒备。 “弥勒,带我们去一处无人之地,有些事要办。”我只抬头微微颔首。 待我说完之后,空气微微震颤,随后窥伺感便若有若无地循着一个方向而去,我冲九尾和宇智波斑微微示意,便一马当先朝着那个方向行去。 “这是?”宇智波斑跟着我的步伐,却依旧手持长镰一脸防备,九尾更保持着尾兽的本尊跟随着我们二人。 “鬼之国的巫女。”我解释道,“她可以监察鬼之国全境,不是敌人。” 听到此,宇智波斑才收起武器,神色有些复杂:“千手扉间,我竟没有想到你与天下神道之尊都有联系,而且看上去她还很听你的话。” “谁让我年年都来鬼之国帮忙呢?”我侧头道。而且鬼之国还指望着我彻底消灭魔物呢,对我的态度自然不能太差。 不消片刻,窥伺的视线便不再移动,随后便缓缓消散。在嶙峋的怪石后,缓缓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残垣断壁,能看出这里之前是个村庄,可如今除了几间摇摇欲坠的石屋之外,再无其他,空中遍布着魔气,这一片泛黄的土地在魔气侵蚀下都微微有些发灰。 “这种感觉……”宇智波斑早已开了万花筒,神情凝重,“这里遍布的就是魔气吗?” “你能看到?”我有些惊异。 “不。”宇智波斑微微摇头,“我只是感觉不对劲,在这里我总觉得情绪有些躁动,比在战场上感受到的更甚。” “这就对了。”我点头道,“战场上那些不过是刚死之人残留的怨力,这里可是龙脉中溢出的魔气,比怨力要强上许多,也难怪能挑动你内心的负面情绪。” 说着我丢给他一管大哥的细胞培养液:“把这个喝了。” 他随手接过便灌进口中,不出意外,下一秒他就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半身微微蜷缩,下意识就要将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这……这是……?” 我蹲下身,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艰难地凝聚眼神看过来,才开口:“帮你强化身体的东西,撑一撑就过去了。” 见他仍旧一脸茫然,下意识地紧咬牙关,唇间渗出丝丝血迹,我无法只得强行捏开他的下颌,以免他真的将自己咬出个好歹来,同时杀意暴起,骇得九尾连连后退,宇智波斑也在这刺骨杀意的洗礼下回过神来,下意识带上防备的神色,我这才松开捏着他牙关的手:“斑君,如此程度可不行啊,这么点疼痛就能让你失去意识。” “你——!”他一脸不忿,却也只短促地冒出一个音,便又闷哼一声,陷入新一波的疼痛中。 “忍着点,强化身体还要点时间。”我叮嘱了一句,见他微微点头,才起身通灵出蛞蝓仙人,将其放在宇智波斑腿上,让蛞蝓仙人看着他,随后便朝九尾走去。 九尾见我朝它行来,下意识后退几步,带起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踩塌了几堵残垣断壁,又强撑着胆气上前冲我龇牙道:“你——你要干什么?” “之前说好的——”我右手虚握凝出一柄长剑,冲它微微一笑,“帮你特训。” 话音未落,我已横剑于身前,长剑之外本源之力凝结而成的巨大虚影蓄势待发,下一秒狂暴的力量以我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数道巨大的剑气向九尾飞去,我本人也踩着水龙冲九尾攻去。 “吼——!”九尾长啸一声,身上的火焰猛然灼烧而起,道道气浪夹杂着查克拉所化的火焰向四周奔涌,与我斩出的数道剑气正面对上。 可力量层次的差异终究存在,在僵持了片刻后,消融了些许的剑气终究突破火浪的阻隔继续朝九尾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1 17:28:09~2022-03-12 10:1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琳 2个;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恋之夏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九尾瞳孔猛然一缩, 抬起前爪,爪尖凝聚起道道火焰,猛然朝剑气抓下, 可此时我却已踩着将将被高温的火焰蒸发殆尽的水龙跃到了九尾头顶:“小狐狸,可别忘了我的存在啊!” 说罢,我的神识猛然探出朝九尾压下,此方空间都被神识所慑,空气中弥散飘扬的灰尘停滞了一瞬, 瞬间随着九尾的身躯一起被死死压趴在地, 九尾身上燃着的熊熊烈火更是几欲熄灭,手中长剑悍然向下刺去。 好像神识强度又增长了许多?自我灭杀黑绝醒来之后, 我还没来过鬼之国, 这段时间也并未过多动用自身力量, 如今一开打我才发现, 我的本源之力和神识均有不同程度的增长, 这究竟是封印在缓慢崩毁的征兆,还是我进一步掌控自身力量的证明? 不过,眼下不是探寻这个的时候, 我看着脚下被我禁锢住不得动弹的九尾, 微微有些失望。 千年的怨憎集合体竟然只有这种程度?感受到的力量与它自身的实力完全不能匹配, 这分明与最低等的精怪之流类似, 只知道凭本能吸取力量, 却并不能将力量精炼化为己用, 也难怪分出去的九只尾兽那么轻易就能变为十尾。无非是一堆散乱的力量而已, 自然灌入谁的体内就归谁所用了。 将长剑擦着九尾的前肢插入地面, 我从九尾头顶跃下,神识却没有收回, 仍旧压得它不得动弹,只坐在它的前爪上,看着它显露出来的半张脸,失望道:“小狐狸,据说你还是九只尾兽中最强的,怎么就这么点程度?” “千手扉间!”九尾听后浑身的火焰一扬,却又在神识的压迫下转瞬熄灭,最终只得动弹不得地咆哮道,“本大爷本来就是最强的!是你太恐怖了吧!这种力量!我在外界感受到的根本就不是你的真正实力!” “小狐狸,弱就是弱,强就是强。”我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它的侧脸,“不要给自己的弱小找理由,面对强敌嘴硬可不好。” 九尾听后只不满地哼了一声,从鼻间喷出几缕火苗,却也没再顶嘴。 “你身为尾兽,这千年来竟然只知吸取人世间的怨恨、憎恶之力,却不知将其利用起来,真是浪费了这一身天赋。”我随手抓取一团它身上的火焰,本源之力吞吐而出,转瞬间原本鲜红的火焰就变了模样。 手中火焰炙热的温度不再,反而给人一种冰寒刺骨之感,暖黄色的光芒也变为幽暗泛着点点灰芒的冷光,憎恨的气息从其中微微散发出来。 “这是什么?”九尾试图将头伸过来仔细观看,鼻尖也下意识嗅了嗅。 我略微放松神识的压制,任由它凑近看着这团黑焰:“这不就是你千年间吸取的力量吗?如此驳杂的力量,甚至那些人死去之前的怨愤你都不会将其祛除。” 将这团黑焰中的点点灰芒一一祛除,我将其伸到九尾的嘴边:“尝尝看,没了那些糟粕之后的力量。” 待它微微张口将其吸入体内后,我才问道:“感觉如何?” 九尾砸吧了下嘴,垂涎道:“好吃,冰冰凉凉吃着很舒服,比那些充斥着各种情绪的东西好吃多了!” “小狐狸,我是问你吃着的感觉如何吗?”杀意微微冲它刺去,唤回了它仍旧一脸回味的神情,我无奈道,“体内感觉如何?” “嗯……”九尾用另一只前爪抓了抓脸,有些迟疑,“好像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 “那你平日吸取力量之后会如何?”我耐着性子问道。 “会很烦躁,嗯?!”九尾悚然一惊,身躯一震便要爬起来凑到我身边,“千手扉间!你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帮你净化了一下空格体内的力量而已。”我打量着它这副查克拉所化的躯体,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这具身躯内起码有一半多都是无用的糟粕,如此多的负面情绪累积在你体内,你这千年来是如何过的?” “咳……”九尾不自在地抓了抓脸,耳朵也不自觉垂了下来,“感觉不对劲就睡觉,睡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哪里是好了?这分明只是强行将负面情绪压下去了,只消外力稍一引动,这股力量瞬间压制住九尾的意识都不是问题。 等等?!难道这才是写轮眼能够控制尾兽的真正原因?控制的其实是这些尾兽体内的负面情绪而非尾兽本身意识,难怪被写轮眼控制后的尾兽眼睛都会显露出写轮眼的图案,那分明就代表着尾兽本身的意识被写轮眼引动的负面情绪给压制下去了。 “小狐狸,千年来你就没觉得你的性子愈发暴躁了吗?你的意识无时无刻不被这股力量侵蚀。”说到此,我看着它这一副狐狸习性微微一叹,“也难怪你喜欢动物这类存在,心思简单,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有吗?”九尾语气愈发不确定,“我也不知道啊,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凭感觉活动的。” “凭感觉也不错。”我点头道,“若是换个懂七情六欲的人来,他的神智撑不过多久便会被这股力量侵蚀殆尽,最终只会化为魔物。” “那你……?”九尾言语间愈发敬畏,“您是怎样的存在?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我?”我压着它的头,意味深长道,“你不是知道吗?我名为千手扉间。小狐狸,这种敬畏的样子可不适合你。” “本大爷——”九尾当即嚷了起来,见我盯着它不言不语,又消下气焰,委委屈屈道,“我才不是怕你,我只是好奇而已。”说完又好似觉得自己此话说得太没气势,又龇牙补充道:“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而已!” 我也无意跟一只狐狸计较什么口是心非的问题,只随意拍了拍它的头,又道:“你体内的糟粕太多,我的力量能够帮你净化这些东西,你只需要时时刻刻用自己的力量来对抗我的本源之力即可,最好学会自己该如何运用这些力量。” 说到此,我点了点它的眉心,几缕光点从我手指间飘落,又在触碰到九尾的一瞬间湮灭:“这是精怪的修炼之法,你可当做参考,却不一定适用。” “什么东西?”九尾一脸茫然地用爪子挠了挠眉心。 “静心。”我虚虚压着它的头,令它乖觉地趴在地上,本源之力穿透它的头颅缓缓探入它体内,沿着躯干四肢慢慢布满它整具身体,又逐渐于它心脏中汇聚。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它身后摆动的九条尾巴,心中了然。难怪九尾过了千年仍旧能够保存理智,原来它竟下意识地将诸多糟粕都汇集到自身的尾巴处了,如此一来,诸多负面情绪对自身理智的影响自然有限。 这些东西于它算是糟粕,对如今的宇智波斑来说倒还正得用,反正他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正需要外界诸多负面情绪,不过他的写轮眼在吸收这些东西之后,对他自身是好是歹还需观察一番。想到此,我心中有了计较,在九尾心脏中央汇集的本源之力往它的尾部探去,不消片刻便隔出了一小块九尾的力量。 神识复又压迫下来,制住九尾忍痛下意识翻滚的动作和狂暴地拍打四周地面的尾巴,我将那一条块九尾的力量托到眼前,微阖双目仔细甄别着其中两种力量,将这团在脱离九尾本尊之后便化为黑焰的力量与其中夹杂着的星星点点的灰芒小心翼翼地隔开。 “你在做什么?”九尾心疼地抱住略微小了一圈的尾巴舔了舔,随后又一脸好奇地凑过来。 “多事。”我微微催动九尾体内的本源之力,叱责了一句,“还不修炼?” 九尾当即“嗷——”的一声将头缩回去,又赌气地拿屁股对着我,却也乖觉地趴伏在地,开始按照我方才所说的来精炼自己的力量。 片刻之后,一团黑焰和一团灰芒在我手中泾渭分明地虚虚悬浮着,将那团黑焰弹到九尾跟前,我看着它迫不及待便将其吞下,有些好笑:“何必垂涎?这种法子终究不是正道,你若想更进一步,还需自己学会精炼这些力量才行。 “可是真的很好吃啊。”九尾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尾巴,一脸享受道。 “待你学会之后,便将此法教给你的八个兄弟吧。它们同为尾兽,想来情况与你也差不多才对。”待九只尾兽将自身力量彻底炼化之后,我倒要看看十尾该如何现世! “真的吗?!”九尾耳朵瞬间立起来了,原本懒洋洋的样子忽然变得精神抖擞起来,“真的可以将这种方法教给它们?!” “嗯。”我微微颔首,“不过我也有条件。” “你说!”九尾忙凑到我跟前,狰狞的面孔竟显出几分谄媚的神色。 “你们当木叶的守护者如何?”我侧头看着它,“跟千年前一样,就跟着大哥和宇智波斑,他们想做什么,你们就帮他们做什么。” “就这么简单?”九尾仍旧有些不信。 “就这么简单。”我应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必须得让你的八个兄弟同意之后,你才能教它们。至于该如何让他们同意,我不会管,你自己去劝说他们,想来你们尾兽之间应该也有互相联系的方法吧?” 九尾有些迟疑:“他们也要像我这样跟人类签订通灵契约吗?” “不,跟我签订血契即可。”我摇头道,“通灵契约这种东西,你们想与人类签便签,不签便不签,我不会强求。” “血契是什么?”九尾舔了舔爪子,有些茫然。 “让我能借用一下你们的力量。”我简单地解释道,“如何?” “千手扉间,你这种存在还需要借用我们的力量?”九尾愈发疑惑。 “总有用得到的时候。”比如想办法与六道仙人见一面之类的,如果单单九尾的力量还不够,我就只能再试试九只尾兽的力量叠加大哥和宇智波斑的查克拉了。 “成交!”九尾思考良久,终究一咬牙拍了板,说完之后还又忙着补充道,“如果到时候我没教会它们,那你要帮我的忙!” “没问题。”我颔首应下,“这点小忙我还是可以帮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2 10:11:38~2022-03-12 17:2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与九尾商定之后, 它便乖乖学着自行炼化力量去了。我坐在断墙上,一手托着那团灰芒,另一手搭在膝盖上, 双目微阖,神识向四周缓缓蔓延而开。 鬼之国的天空一如既往,这片空间被魔气浸染,已不能再看见日出月落,云霞漫卷等外界司空见惯的景色, 只有铅灰的厚重的云层低低地压在空中, 仿佛下一秒就会兜头砸下一般,给人以深沉压抑之感。 而这片伫立在旷野之上, 被魔气侵蚀, 被风沙埋葬的残垣断壁, 更是一丝活气也无。神识缓缓掠过九尾有节奏地一呼一吸间吞吐火焰的身形, 掠过半坐在地一身冷汗忍受着强化身体之痛的宇智波斑, 掠过零零散散围绕着这片土地的嶙峋怪石。 我仿佛正行于半空,俯瞰着这片充斥着魔气的土地,我看到一队队武士在与魔物浴血奋战, 我看到荒漠之中机警地藏于沙丘之下的活物在武士们行过之时飞速地蹿进另一堆沙丘里, 我看到一队队武士在结束狩猎之后向着同一个位置汇集, 那是——鬼之国这片土地的封印阵眼之处, 巫女所在之地, 鬼之国神社! 森林中一颗颗贴满符咒的树木仿佛都变了模样, 整片森林俯瞰之下都化为一座巨大的封印法阵, 树木根系虬结盘绕, 在泥土之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封印,不断吸收着封印的裂隙间散出的魔气, 在这巨大的裂隙间浮现着一个以血勾勒的封印法阵,在其阵眼之上正摆着我之前所见的上一任鬼之国巫女——那个初见便殒命的老妪。 数年过去,巫女的尸身依旧未化作枯骨,半边身子奇异地充盈着,好似只是在沉睡一般;半边身子却仿佛只余一层皮囊,干瘪地贴着骨头。她竟在死后用灵魂填补了这片裂隙,乃至肉身都被魔气所侵蚀,待到整具尸身都如活人一般时,恐怕魔物冲破封印的日子也就到了。 随着我的神识蔓延到神社之上,大殿中静静盘膝而坐的巫女睁开了双眼,微微朝我欠身一礼。 我只微微扫过一眼,转而便不再关注神社。如今我比较好奇的是……我的神识蔓延数百里,竟然不能穿透头顶这片厚重的云层?究竟是这片云层过于厚重,还是说这片云层就是鬼之国的结界显露出来的部分模样? 我将神识收回,试探性地朝这片云层刺去,随着神识压迫之感越来越重,头顶这片云层开始逐渐震颤起来,半空中竟然还出现电闪雷鸣之像,仿佛下一秒便要落下来,将此方空间彻底劈毁。 “大人,还请住手。”巫女有些惊慌的声音遥遥传来,半空中重新出现熟悉的窥伺的视线。 我微微颔首,收回神识不再试图挑衅此世规则。见我不再对结界出手,巫女才散去视线。 头顶上雷声依旧,震耳欲聋的闷雷炸响在耳边,道道闪电从云层中探头,愈发昏暗的天空被照的宛如白昼,我眯起双眼看着半空中的电闪雷鸣之像,此间结界也好似察觉到了我的威胁一般。 滚雷阵阵,愈发轰鸣,闪电道道,携着些微规则之力悍然劈下,霎时间碎石飞溅,尘土飞扬,此方残垣断壁之间又多了几个冒着黑烟的深坑,直至闪电过后,深坑中依旧能见到数十上百道细小的电蛇沿着坑道向四周爬去,在与此间弥散着的魔气对抗片刻后,双双湮灭。 “什么东西?!”宇智波斑瞬身来到我身边,神情惊疑不定。至于九尾,早就化成小狐狸的样子,抖抖索索地蜷缩在我怀中,随着道道闪电劈下,它愈发哆嗦得厉害了。 “鬼之国的结界。”我指了指天上,“灭魔用的,被触发了。” “你干的?!”话音刚落,宇智波斑便反问道。 这个……咳……还真是。我有些心虚道:“啊,我就随便试了试。”谁知道这结界这么容易就触发,而且看上去好像没有很强的样子,以我现在的神识强度,真想打破好像也能做到?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神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我知道你很强,可你不要做些奇奇怪怪的事行不行?这种结界触发之后,万一你被当成魔物给灭了怎么办?” 怎么办?也得它有那个能耐才行啊。我摸了摸九尾的背毛,没有正面回答,只转移话题道:“我知道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还有下次?!”怀中的九尾在我承认是自己触发的结界之后就不哆嗦了,见我如此回答,它更是后爪立起,前爪使劲拍了拍我的胸膛,恨恨道,“千手扉间,你清醒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含糊道,见天上异象已了,又恢复平日昏沉的样子,便将九尾放到地上,“快去修炼吧。” 宇智波斑见此神色更加难以言喻,皱眉道:“千手扉间,我现在倒觉得柱间一点都没说错,你的主意大得很,旁人半分都管不了你。有些事情,即便柱间也无法动摇你的意志。” “这个嘛……”看来他们两关系真不错,大哥居然还会跟他说这些,我有些惊讶,“那得看是什么事了,大部分时候我还是很好说话的。” “千手扉间,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宇智波斑斟酌半晌,才委婉道。 “比如?”我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虽然我现在对自己的过往还弄不清楚,不过我自认为在此世,我的行事还是很贴近人类的吧?怎么看我都是一副正常的人类行为模式。 “那次灭杀黑绝的时候。”宇智波斑说着眉宇间便带了几分困惑,“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会像你这样,眼睛都不眨就将自己彻底钉死在地上。那时你连我的刀都还记得帮我丢出去,可你自身却十分随意地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甚至你苏醒后第一件事竟然是指责我没有拦住柱间,让你没时间来进一步调查黑绝。”说到此,他愈发困惑,“千手扉间,在你的心目中,你自己的性命就如此不值钱吗?连区区一个黑绝都比你自身的性命重要?” “还有此次触动鬼之国的结界。以你刚才的反应来看,你应该是不知道触发之后会有什么后果的,可你却仍旧贸然出手,即便我与九尾劝说,但你依旧不以为意。” “大概是因为我能再度复活?”我指了指他肩膀上的蛞蝓仙人,“蛞蝓仙人在呢。” “可是那时候柱间和漩涡水户说得很清楚。”宇智波斑没有相信我的话,微微摇头道,“你的身体死亡对你自身是很大的负担,不管是灵魂还是身体,你的寿命不剩几年了,即便你有灵魂禁锢术和秽土转生之术,但那终究不是活人之躯。你生而为人,为何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在意?” “柱间从小到大跟我说的最多的便是你对受伤毫不在意,可如今看来,你何止对受伤毫不在意,你对生死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千手扉间,寻常人有几个能在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之后便立马想到死后该如何活在世间的事?你那时才几岁?但你却已然规划好一旦你的身体死亡,自己该如何继续存活于世的事情了。” “说明我高瞻远瞩?”我简短地回道,面上却依旧没带什么情绪。 “‘高瞻远瞩’到自己不剩几年的寿命吗?千手扉间,你对我、对空哥、对泉奈、对柱间乃至对二殿下、上杉姬君他们,都抱着极大的宽容态度,可你对自己怎么如此严苛?” “你行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人一般对自己百般宽容,对他人异常严苛。可你却偏偏反过来,对他人一再容忍,对自己却十分残酷。柱间说你从小便没什么情绪,我看你的情绪全都用来关注他人了,对自身没有半分留情。” “嗯。”我点了点头,赞同道,“因为自己跟自己不用商量啊,我自然怎么方便怎么来,跟你们还得徐徐图之。” 说到此,我微微叹了口气:“斑君,你说我要是对你们不关注几分,全按照我的意思来,那你觉得以我的手段,你们能活几个下来?即便身体还活着,精神恐怕也都要不正常了。” “千手扉间,你真是——!”宇智波斑神情愈发困惑,“你居然用‘怎么方便怎么来’来形容自己,真是……真是很奇怪,你的身体不是货物你知道吗?而且你这种行为……你对自己如此残忍,却因为他人弱小便要照顾几分的想法真是奇也怪哉!” “错了哦。”我微微竖起手指晃了晃,“不是弱小就要照顾,是你们有这个潜力让我去照顾,我也不是看见什么人都发善心的。何况如今他们不是做得很好吗?不管是宇智波空、宇智波泉奈还是二殿下、上杉姬君他们,这说明我没看错人。” “至于我的身体。”我随手戳了戳自己的脸,“斑君,你就把它当成我的所有物好了,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跟自己是最好说话的,因为我做什么它都不会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2 17:21:07~2022-03-13 09:53: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好了。”见宇智波斑还要开口, 我将手中托着的那朵灰芒举到他面前,“来看看这个,能感知到什么吗?”傻狍子居然还有多余的精力来关心我的事, 果然还是太闲了。 “这是?”他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下意识看向我手中托着的灰芒,手指微微靠近却又转瞬间缩回,“感觉很不好,跟那时候黑绝给我的感觉差不多。” “差不多, 这是从九尾身上分离出的怨憎情绪, 于它无用,对你的写轮眼来说, 倒是进化的养料。”我看着手中这朵灰芒, 将其分出一小朵递给他, “试试能吸收吗?” “‘吸收’?”宇智波斑有些懵逼, “怎么吸收?” 见他一脸茫然, 我才反应过来,他并非修真之人,自然也无什么化用力量之法。想用这种力量进化他的眼睛, 还得我出手将其导入他的眼部经脉才行。 “坐。”我拍了拍身侧的断墙, 示意他坐下。待他坐下后, 我叮嘱了一句:“静心, 凝神, 定气。”之后便一手盖住他的双眸, 将灰芒中的力量小心地导入他的眼部经脉之中。 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卜一碰触这股力量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吸收起来, 连带我分出的些许限制这股力量的本源之力都被吸收些许,却又在主人忍痛的闷哼声中开始微微排斥起我的本源之力。 我怎么觉得他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有些古怪?不像自身的眼睛, 反倒类似法宝之流,竟然还会自主选择力量吸收?宇智波泉奈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都未曾出现过这种排斥我的本源之力的情况,顶多眼部经脉承受不住我的本源之力碎裂而已。 暗暗将其古怪之处记在心里,我若无其事地继续引导灰芒中的力量进入他的眼周经脉,随后便被他的写轮眼迅速吸收,直到他的眼周经脉因长时间承受力量输入有些胀裂之后才停下动作,此时灰芒也刚好被吸收殆尽。 待我移开覆着他双眸的手,他才微微松了口气,抬手拭去额间的冷汗,睁开了双眸,在睁开的瞬间两行血泪从他的眼角淌下,蛞蝓仙人见势便放出仙术查克拉准备治疗,却被我叫住。 “不用治。”我感知了一下宇智波斑体内的情况,“身体强度还是不够。” 说到此,我又丢给宇智波斑一管药剂:“继续服用。虽然你体内还残留着药效,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得吃点苦头,如何?” 宇智波斑随口喝下药剂,坚定道:“没关系,还是提升实力要紧。” 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冲他微微点头,下一瞬神识重重压迫在他身上,蹲在他猝不及防被我压趴下的身体旁,见他下意识就要运起查克拉抵抗,我叮嘱道:“别用查克拉,就用肉身力量,待你能自如地行走之后,我便会慢慢加压。什么时候你能靠肉身力量走到我面前,什么时候你的身体强度就算达标。” 他听后艰难地喘息着,侧头冲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我才慢慢退远,坐在几百米之外的断墙之上,只这片区域内的神识依旧未散。顺便我还将九尾也唤了过来,随手捋过它的一条尾巴,在它委委屈屈的目光中将本源之力灌入它的尾巴之中,尝试用本源之力慢慢充斥着它此条尾巴的经脉,以此来测试一下日后帮助宇智波斑进化写轮眼时该用多少本源之力才不会出问题。 不过……我看着眼前不过被我灌注小半本源之力的尾巴在九尾痛得嗷呜一声嚎叫之后化为一团团火焰又归于九尾体内,有些懵逼……我好像没出什么力吧?怎么就逼得九尾的这一条尾巴直接化为查克拉归于本尊了呢? 再度看向九尾,只见它抱着那条明显比其他几条黯淡了不少的尾巴心疼地舔舐着,还不忘冲我抱怨:“千手扉间,你悠着点!本大爷的尾巴可承受不住你那么狂暴的力量!” “我会注意的。”我随手又捋过它的一条尾巴,在它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再次尝试。 直到它九条尾巴被我轮流试了几遍后,我才大略掌握了该分出多少本源之力帮助宇智波斑进化他的眼睛。当然,这种精细活对于还不能完全掌控自身力量的我来说也极为困难,直到一个多月之后,我才首次成功。如此不确定的事,我自然不能贸然用在宇智波斑身上。 于是,他这段时间只重复着服用药剂——在我的神识压迫下强化身体——吸收我从九尾体内分出的怨憎力量如此步骤。 至于九尾,早已从尾巴受创后还会嗷呜地叫几声变为如今的即便尾巴再一次受创,化为查克拉火焰归于它的身体,也只抖擞两下,生无可恋地主动换一条尾巴塞进我手中。不得不说,一只小狐狸竟然呈现出生无可恋的姿态实在有趣。 在我出手帮九尾净化它体内的力量之后,它的体型肉眼可见地小了许多,站起来数十米高的身形起码缩小了三分之一,就连它化形的小狐狸形态都只有原本的一半大小。 不过它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却强了不止一筹,原本直面它能感受到的诸多狂暴、凶戾气息再感受不真切,取而代之是纯净的强大凶悍的气息,给人以站在山脚仰望高山巍峨之感。 当然,如此频繁地动用自身力量对我这具躯体也不是没有损伤,我与宇智波斑相同、甚至比他更为频繁地服用大哥的细胞强化液便是证明。 宇智波斑在看到我面不改色地服下药剂之后,更是取消了原本服用药剂之时还会盘膝而坐,等待最初的剧痛过去的举动,转而毫不停歇地试图朝我这方走来。 好像不经意间激励了傻狍子一把?年轻人的好胜心啊……如此感叹了一句之后,我便若无其事地继续维持神识威压,只在他的前进路上提前摆好药剂,除了分出九尾的力量帮助他的眼睛吸取这部分力量之外,便再不撤销神识压迫。 *** 两月之期将至,忍鹰送来木叶忍军已齐聚田之国与土之国、雷之国两军对峙的消息,我才收回神识,从断墙边起身,拍了拍掌:“大战将至,我们也该走了。” 九尾愣了片刻,倏然从地上爬起,原本萎靡的精神猛然一震:“终于要走了?!本大爷早就待不住了!”身后九条尾巴也仿佛应和一般,高兴地摆来摆去,整只狐狸化为小狐狸形态,乍一看仿若一只毛球。 它迫不及待地跳上我的肩头,爪子连连拍着我的肩膀,催促道:“快走快走!本大爷一刻也忍受不了这地方了!” 我没理它,只走近反身仰躺在地面上的宇智波斑,蹲在他身前:“斑君,要不要休息一天再走?”傻狍子快两个月没睡过安稳觉了,估计这会精神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他挪开挡住眼睛的手,见我一脸神采奕奕,神色一僵,咬牙道:“不用,我们直接去田之国吧!”说罢便从地上爬起来,站起身的时候还微不可查地晃了晃。 “也好。”我没有戳破他那点逞能的心思,只向外行去。傻狍子竟然跟我比精力,这就有些不理智了。我的神识何其强大,岂是如今的他可以比拟的? 一路无话,待我们赶出鬼之国时,宇智波斑已明显坚持不住,起跃间几度差点踩空滑落在地。即便我用了飞雷神之术,可毕竟离田之国还有段距离,我索性找了个村落安顿一晚,就我们如今这副灰头土脸的尊荣,也不是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的样子。 我看傻狍子是真到了极限了,到了村落洗漱完之后,他便直接睡下了。这一觉还睡了整整一天,直到翌日黄昏他才再度醒来。 见他醒来,我指了指床边,示意了一下新的衣服。 他神色还有些茫然,待看到床边的衣服时才有些清醒,随后神情有些古怪:“又是你从农户里拿的?” “什么叫‘又’?”我被气笑了,“我若说是,你是不是还要偷偷摸摸给人家还钱去?”我觉得傻狍子有毒,真的。 他当即振振有词道:“你这不是有前科吗?” “当年是什么情况?”我随手冲他丢去一柄苦无,“我大战之后衣物皆被损毁,身无分文,殿下又高烧在身,除了偷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之后我本也打算将钱还给那户人家,谁知殿下竟然派你去做这事。” 说到此,我冲他恶意地笑了笑,又飞出数柄苦无朝床边的衣物刺去:“斑君既然如此看不上我的些许钱财,不若自己想办法如何?” 宇智波斑眼疾手快地接住苦无,三两下换好衣物:“千手扉间,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吗?我只不过问你一句而已!” “至于。”我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见我如此态度,他有些不自在地偏头,轻咳一声,才回过头一脸愤愤不平:“我还没说你当时干的事呢,你还先气上了?!我这辈子长这么大也只接过这么一回如此离谱的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3 09:53:54~2022-03-13 18:1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轻羽 7瓶;水夜星清あ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怪只怪当时你们宇智波惹了二殿下不快, 与我何干?”想到那时二殿下说的话,我看着宇智波斑这副样子,有些好笑, “斑君,你知道当时二殿下是怎么说的吗?‘我改不改道是我的事,他们找不到我就是他们的失职。’这位殿下可从来不是什么和善性子。” 他一脸不悦,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惊道:“难道那时的护送任务和你当时一副侍女打扮都是二殿下吩咐的?” 猜对了, 我微微颔首:“是啊, 这位殿下兴致勃勃地想玩落魄姬君和他的跟班武士后裔小侍女的过家家游戏。至于后面那个护送任务嘛……” “斑君,真要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才对。”我一手支着下颌, 另一手点了点他, “二殿下知道我身受重伤, 可我回去路上还会有他的舅家派来的杀手, 所以才特意留了你。当年你年纪小、好控制, 真出了问题想杀你也不难。” 说着我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感叹道:“我当时身上可还有不少钩吻剧毒,对付一个警惕心差, 连查克拉铠甲都没有, 写轮眼都没开的小宇智波实在再容易不过了。” 他脸色愈发难看起来:“那你当时怎么没动手?以我们一见面就动手的情况来看, 你当时应该对我起了杀心才对。” 杀心倒不至于, 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对杀一个几岁的小屁孩也不感兴趣。更何况我知道他的身份, 那就更不能杀了。 我微微摇头:“杀心?怎么会呢?我之前就说过‘忍者大人是好人’啊。‘会因为我的想法帮助我的忍者大人, 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坏人’。” “千手扉间!你正经一点!”傻狍子肉眼可见地恼羞成怒起来, “那时候在海边你根本是在耍我玩吧!” “有吗?可是我看斑君不也玩得很开心吗?”我无辜道。傻狍子自己对着大海直接一个豪火灭却,跟我有什么关系? “千手扉间!”长镰铿然一声钉在我面前的桌上, 携着狂暴的查克拉气流席卷了这间小屋,屋内诸多摆设纷纷被气浪震碎。 不禁逗啊。我出手隔断查克拉气浪,以免他真将这间小屋毁了:“斑君,何必如此生气?要知道我和二殿下做的第一桩生意便是那时我们在海边做的事,我可没骗你啊。” “真的?”宇智波斑一脸狐疑,缓缓收回长镰。 “真的。斑君如有疑惑,大可去问二殿下。”不过二殿下愿不愿意告诉他就难说了。 “好吧,我暂且信你一回。”傻狍子这才微微放下心,却又转而提到那位殿下,“二殿下向来看不惯我宇智波一族,即便泉奈跟他合作,他也对我宇智波十分有意见,我更不可能向他去求证。” “他身为殿下,你们宇智波对他爱理不理,他自然对你们没什么好脸色。”想到那位殿下的性子,我有些失笑,“更何况,即便宇智波泉奈与他合作,也多是将他当做需要保护的一类人,他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他贵为殿下,又手无缚鸡之力,泉奈自然要保护他的安全。”宇智波斑神色不渝,“我看这位殿下根本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不对哦。”我微微收敛笑意,“那位殿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如此小看他可是要吃亏的。”怎么听着宇智波这三兄弟与二殿下打交道这么久了,却还对二殿下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这可不行。 “斑君,你猜那时你接了二殿下的任务离开之后,二殿下对我说了什么?”没等宇智波斑回话,我便替他解惑道,“他说,他知道千手和宇智波不对付,特意给我留了个族长的儿子。我手中有钩吻剧毒,想杀死你不费吹灰之力。他给我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问我为何不动手。” 见宇智波斑听后一脸凝重,我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当时这位殿下可才十岁……” “斑君,你再猜猜,二殿下为什么要怂恿我杀你呢?” “因为那次我宇智波一族护佑不利?没有找到他?” “不,这位殿下故意派你去还钱才是出这一口气。”我摇头否定,见他思索半晌仍旧无话,才解惑道,“为了试探我。” “什么?!”他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试探我会不会对一个小孩出手,若当时我真杀了你,估计我与二殿下的生意也黄了,更不用提之后的诸多合作了。” “可你们不是盟友吗?我以为那时你们便结盟了?” “是盟友不错,可当盟友之前也得试探一下对方适不适合当盟友,对不对?” “千手扉间,你和二殿下真是臭味相投。不过怎么看都是你更恐怖一些吧?你当时可比二殿下小不少,如此竟然还能看出二殿下的意图,相信你也反过来试探这位殿下了吧?” “不错。不过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感叹我有多恐怖的。我只是想说——” “不要以为二殿下如今对付的都是贵族之流,便觉得二殿下身为盟友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当年的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成了我与二殿下博弈的筹码,焉不知如今的你是否也会如此?可不要小看这位殿下啊……” “你与二殿下不是盟友吗?你身为木叶一方,二殿下怎么会对木叶出手?” “我与他关系的确不错。可这是他不对木叶出手的理由吗?”不开窍啊,傻狍子,我提点道,“斑君,不要用忍者的思维去揣测这位殿下。忍者一旦结盟,必然守望相助,战场上共同御敌,战场外结为生死之交也属寻常。可是贵族不一样,他们眼中结盟可不代表事事都与盟友共进退,往往只是为了某一个目的结盟而已。” “好比二殿下、上杉夫人、奈良鹿岛这三位,虽然同属我们的盟友,可他们在火之国商会中可互相使了不少绊子。商会就这么大,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自然要争抢几分,可这几位在商会中你争我夺,却都心照不宣地各施手段暗中排挤、处理大名的人。” “这天下也是如此,不过是大一号的火之国商会罢了。斑君,盟友只是盟友,他们也各有所求,你可不要盲目地将盟友视为无论做何事都与你自身利益不相冲突的存在。远的暂且不论,只说我们这桩婚事,若无上杉夫人提议,大名怕也不会做出给两个男人赐婚的荒唐事。” “上杉夫人也是我们的盟友,可这并不妨碍她出手对付她看不顺眼的两个存在。” “所以我那幅字……千手扉间,你根本就是在蓄意报复吧?”傻狍子这才回过味来。 “不错,我就是故意恶心上杉夫人。”我干脆承认道,“想让田之国贵族皆慑于木叶武力的方法有很多,想除去田之国内归于土、雷二国的贵族的办法也有很多,可我偏偏选了这一种。” “上杉夫人所求不过安稳二字,为了这两个字,即便我恶心她,她也不会与我翻脸。”说到此,我微微一笑,“斑君,我与上杉夫人不也是盟友吗?可这并不妨碍我们在无碍大局的事情上互相使绊子。” “木叶与二殿下也是如此,还望斑君谨记。”想到二殿下之前所说什么“木叶诸人玩不过他”之类的话,我直想叹气。这何止是玩不过,这简直对二殿下半分防备心都无。估计就算二殿下出手把木叶拆了,木叶众人还会傻乎乎地求助于二殿下该怎么办。 “千手扉间,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傻狍子坐到我对面,一脸深思,“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警告我提防二殿下,可以你对二殿下的态度来看,你跟这位殿下关系极为不错,那你为何这么说?难道二殿下会在你眼皮子底下对木叶出手?” 不,我是怕我一走这位殿下就发疯对木叶出手,不过这话不能说。我微微摇头:“我是在告诉你,不要小看普通人,即便他们是木叶的盟友。拿出你对敌对忍族的警惕来,不要以保护者的心态自居。木叶想发展,就必然与这些普通人打交道,宇智波泉奈就是先驱,你们若还抱着忍者的心态下意识将他们放在弱者的地位,迟早栽跟头。” “忍者只不过武力出众而已。”我失望道,“若论心计,整个木叶能与这些普通人打交道而不落下风的,不足一掌之数。” “我知道了。”傻狍子正色道。看来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下次可别说什么‘没有自知之明’这类的话了。”我意味深长道,“斑君,忍者出任务的诸多伪装只不过是一时为之,如二殿下这类人,你怎知道他日常的一言一行是伪装还是真实?忍者尚且能用忍术幻术来遮掩自身的异常,普通人可只能时时刻刻警醒自身是否露出马脚。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人往往更加可怕。” “……方才算我失言。”他微微扭头,没让我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只隐约的声音将将传入我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3 18:18:51~2022-03-14 10:2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幼俪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当夜我们二人便急速赶往田之国与木叶忍军汇合。一夜无话, 第二天便是战火燃起之日。一如我安排的那般,大哥、宇智波斑、宇智波空、九尾纷纷出战,宇智波泉奈与上杉夫人在田之国大名府中大宴宾客。 而我, 我则与一个此时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一同坐在庭院中闲谈。 “殿下,你不在藤原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大名已死,藤原京中势力洗牌,二殿下于情于理都应该在藤原京才对。这时候他出现在田之国, 岂不意味着他于权势无意? “大哥让我随宇智波泉奈一同来探望探望我这位姑母。”二殿下姿态懒散, 只轻摇着那把桧扇,嘴角噙着几分讥讽的笑意。 “你不出手吗?待到大殿下将罪证全部消灭, 你拿什么和他斗?”我有些无奈。这种大名一死便一切结束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大哥心软, 不会对我出手。”二殿下懒洋洋地出言道。 我没接话, 这种废话听听即可, 不可当真。对王室来说, 心软是最不可相信的一个理由。 见我半点回应皆无,二殿下反倒笑开了:“行了行了,别操心了, 千手老妈子。我想要的我已拿到手了, 自然不会留在藤原京当什么可能有的替罪羊。” 这倒还符合这位殿下的性子, 我点点头不再出言。 “小扉间~”这位殿下反倒凑过来, “别提我的, 不如说说你自己?” “我?” “我听宇智波泉奈说你最近和宇智波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二殿下一脸嫌弃, “你怎么对他们宇智波这么好?教完宇智波空教宇智波泉奈, 教完宇智波泉奈教宇智波斑, 我看他们也并无什么出众之处。” “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他们这几人都一无是处?”我不赞同道, “我倒觉得他们几人都是可塑之才,宇智波空、宇智波泉奈如今不都干得不错吗?至于剩下那个……” 我指了指院墙外露出的半个须佐能乎的头:“实力十分不凡。我跟他这两月以来的训练也不算白费功夫,如今他的须佐能乎比起他的哥哥宇智波空来要大上几倍。” 果然肉身强度增强了,他自身的查克拉量也会随之变大,这不像是原本的肉身能提炼出的查克拉量增加,反倒类似原本潜藏于他灵魂中的力量在肉身强度足够之后便会自然而然地解封,为他所用。 “小扉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二殿下煞有其事地摇头,“他的实力本来就不错,即便再强大也就跟你大哥抢个天下第一的名头而已。” “所以我这不是在教了吗?”我微微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往后梳了梳额间白发,“宇智波斑啊……目下无尘,这可不行。木叶已立,再不是曾经只要够强大就能掌控话语权的时候了。” “小扉间,你——”我循声侧头望去,只见二殿下神情颇为古怪,说话也只说了半截便不再开口。 我只微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却坐直了身体,神情漫不经心道:“你打算什么跟宇智波斑离缘?”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出言问道,却也仔细斟酌后才回答,“等大名的丧礼吧。那只莫须有的万花筒也得给它一个合适的去处才行,就以‘白鬼’暗夺万花筒写轮眼却不慎中了别天神,于是前尘忘却,只知晓自身为宇智波族长夫人这个理由好了。那时候我作为宇智波族长夫人露一面就行,也让我们新上任的大殿下放放心。” “然后你打算之后假死脱身?”二殿下身形放松下来,“这还差不多。我看你和宇智波斑这桩婚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怎么配得上你?” “我与他哪有什么配不配?这桩婚事本就是一堆阴谋诡计下的产物而已。”我觉得二殿下这种想法就很有问题。 “这可未必啊,小扉间。”二殿下微微摇头,神色嫌恶道,“他昨晚见我竟然不复以往目中无人的模样,真是稀奇。而且我跟我的小伙伴开玩笑关他什么事?他露出那种表情作甚?” “我昨天刚跟他说了殿下的丰功伟绩。”我失笑道,“殿下心计手段不凡,也让他多跟着学一学。” “千手扉间!”听罢二殿下手中桧扇唰的一下闭合,泄愤似地敲了敲石桌,“你竟然在一个外人面前揭我的老底!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哪一边都不是,你们斗法关我什么事?”看二殿下这幅样子,多半是装的,即便外人知道这位殿下什么德行,也不是能够轻易对付的存在。 “至于他那种表情。”二殿下提起此事我就有些无语,“殿下,你知道昨晚他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说我配不上我的小伙伴?”二殿下一口干了杯中茶水,一抹嘴恶狠狠地说道。 “不是。”我长叹一声,“他跟我说,如果我和你有意,不必顾忌我和他这桩婚事,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什么?!”果不其然,二殿下怒火冲天,将石桌拍得啪啪作响,“宇智波斑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二殿下这副气狠了的样子,幸灾乐祸道:“殿下,还想玩什么落魄姬君和她的小侍女的过家家游戏吗?你看,我名义上的夫君可都如此大度了。” “千手扉间!”二殿下猛地朝我扑过来,双手掐着我的脖子使劲摇了摇,“你能不能要点脸?!你可是当事人,怎么还一副如此无所谓的样子?!要我说,你就该狠狠打他一顿才对!竟然敢编排你我!” “殿下,注意仪态。”我出手卡着二殿下的双腕,将他拉开,“谁让你昨晚小麻衣长小麻衣短地调笑我的?也不怪他误会了。” “我看就是他心思龌龊!才会想到这方面!”说到此,二殿下更加生气了,“等你们离缘后,看我不给他赐个十个八个丑女!” “你们两干脆吵一架算了。”我神色无奈,“都在我这互相吐槽算什么事?” “吵?!”二殿下一甩衣袖愤愤道,“跟这种傻子吵架才降低本殿下的身份!” 行吧。殿下你开心就好。 我点了点头开始灭火:“殿下英明神武,自然不是他能够比拟的。” 二殿下复又坐了下来,掸了掸衣摆自傲道:“好吧,看在我的小伙伴跟我一条心的份上,我就不去找他的麻烦了。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一点,对他这么回护。” “对了。”二殿下抬手正欲给自己再续一杯茶,却又停住了动作,微微抬头盯着我看了一会,才若无其事地开口,“既然你都打算假死了,那你什么时候重新上千手族谱?” 这个嘛……我看着二殿下直盯盯着我的眼神,微微抬手拿着茶壶却没有继续倒水的动作,气氛倏然僵持了下来,沉默半晌,我才叹息道:“你发现了?” 话音刚落,这位殿下便随手将茶壶往桌上一磕:“我能发现什么?!‘白鬼’大人不是算无遗策吗?这又是假死又是急不可耐地将自己手中事务全部分出去的样子,我能发现什么?!” “千手扉间!”二殿下凑近我,恨恨道,“你知道我每次看你是什么感觉吗?心惊肉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走?!” “木叶诸多事宜,别人即便在你的教导下能够独当一面,可哪有你亲自出手来的稳妥?‘白鬼’为天下恶,可也不乏追随者,你却如此轻易就打算让‘白鬼’销声匿迹。别人误会你我有意,你也只一笑了之。权柄、荣耀、声名,你什么都不在乎!” “我最初遇见你时便说过,忍者虽然身为我们手中的一把刀,可这把刀为权为名为利,总有所求,可你没有。你小时候没有,我还想着待你大了,见识过这世间诸多繁华之后,总会有自己渴求之物。可你没有,到如今你都没有,你谋算十多年,为的竟然是天下忍者。” “真是可笑啊,千手扉间。天字第一号刽子手却是个无欲无求,心怀天下的存在。” “到了如今,我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留住你?”说着二殿下微微探身,手掌虚虚贴着我的胸膛,“千手扉间,你将我的事告诉宇智波斑,真的是为了让他多长个心眼吗?还是说你害怕我在你离开之后朝木叶出手?因此你提前让宇智波斑对我起了防备之心?” “什么都瞒不过殿下。”我缓缓鼓了鼓掌,“我也并非无欲无求,如今的木叶就是我所求之物,我只是想让忍者活的像个人一样而已。” “就凭他们?”二殿下一脸鄙夷,“千手扉间,你既然想让忍者活的像个人一样,为何不自己亲自看顾?偏要大费周章找这么一群人来,他们即便做得再出色也不如你。” “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总要他们自己去摸索。”我微微摇头,抚掌而笑,“我期待他们的表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4 10:28:45~2022-03-14 20:2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想干什么?千手扉间, 我们不谈其他,只说你自己,你自身所求为何?我此生也只见过你一个无畏死亡之人。” 见我就要张口, 二殿下打断道:“别提宇智波泉奈,也别提星之村在你算计之下死而复生的那些人。我问过他们,死亡就是死亡,记忆始终停留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对世间种种再无感知, 但你不一样。你知道我在你死后拖着你走了半晌, 知道我对说的那些话。” “我反倒觉得——”二殿下凑近我,神情笃定, “你就算没有这具身体也能存在, 对不对?这具身体于你只是工具而已, 就如同能剧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下凡, 以神之意志附身于凡人之躯, 你是这样的存在吧?是不是在你这具肉身消亡之时,就是你离开之日?” “而你,千手扉间, 你已经在计划自己的死亡了。”二殿下轻轻压上我的肩膀, 在我耳边低语, “除族之事一出, 你不再是千手的一员;‘白鬼’病逝, 你留于此世的痕迹也会被你慢慢抹去。随着时间流逝, 这天下谁还记得你呢?众人想到千手扉间, 也只会记得那是个被逐出千手的无名小卒。” “殿下聪颖。”我缓缓鼓了鼓掌。 此言一出, 二殿下的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千手扉间,你对人世没有半分留恋之情吗?你做了这么多, 改变这个时代,又为木叶众人指引方向,你不想亲眼看看未来的光景吗?” “殿下,你种花会时时刻刻关注它的生长吗?”我神色不变,只淡淡道,“我给它提供肥沃的土壤,给它配上合适的园丁,给它除去碍事的杂草,之后它如何生长,与我何干?” “犹如大名赐予我的那株岛锦,我即便时时照料,刻刻关心,可之后长出来的花朵却也不是我所能预料的,我又何必多费心思?” “千手柱间真是废物。”二殿下逼近我,语气冰寒,“身为哥哥,活了这么多年,到如今竟然还不知道他的弟弟就要走了!木叶也都是一群废物!你为木叶劳心劳力,可他们却丝毫留不住你!全是废物!” “殿下,何必迁怒于他们?”我叹息道。 “我不该迁怒吗?”二殿下将脸庞藏在桧扇之后,露出的一双桃花眼中笑意不再,反倒透着几分杀意。 “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微微垂下眼帘,看着茶杯中倒映的人影微微出神。 缺失的记忆,不断增长却又无法完全控制的力量,未知的回去的路,桩桩件件都是不知得耗费多少时光才能解决的事,将心力耗费在一个小世界的和平与否之上,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你打算一去不回了?”沉默半晌,二殿下从齿缝间逼出几个字,喘息声微微粗重起来,显然已是真动了怒。 “不知道。”我微微摇头。不知道记忆还找不找得回来,不知道不断增长的力量会不会将自身完全吞噬,不知道回去的路究竟存不存在,如今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说你有可能死去?一个死人怎么可能知道?”二殿下随手将石桌上的东西拂落,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急怒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千手扉间,你倒是说话呀?!” “殿下料事如神。” “你要去干什么?”见我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二殿下深呼吸了片刻便冷静下来,只捏着桧扇发白的指尖和急促的语调显露出他的内心不若面上表现出来的平静。 我微微摇头,没有回话。这些事没必要告知二殿下,知道太多于他无益。 “千手扉间!”二殿下双臂撑着石桌凑近我恨恨道,“你信不信我今日就将你的打算告诉你那个煞笔大哥?甚至你的假死而亡的计划我都能给你搅合了!” 我看着二殿下这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感觉有些棘手,这种事肯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可是我幻术水平又不高,我没有把握能单单封印二殿下今日的记忆而不让他的大脑出问题。 至于我的神识,这就更不能对二殿下用了,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即便我小心再小心,也极可能将他的大脑损伤。 “怎么?千手扉间,你在考虑该如何对我出手吗?!”说着说着,这位殿下眼圈渐渐红了,唇齿蠕动间,语调也有些颤抖,整个人都是一副倔强又强撑着不哭的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殿下何必刨根问底?”我软下态度,只偏头看向庭院一侧开得正盛的樱花树。 “呵!我的小伙伴都要死了,我找他要个理由不过分吧?!”二殿下见我态度软化下来,不依不饶道。 “他乡虽好终是客,我非此世之人,自该往我来处归去。”我轻声道,“此世种种,不过路边风景,不是故乡,不是归处。” “千手……不,木叶!”二殿下闭了闭眼,咬牙道,“木叶不足以成为你的故乡吗?!” 不待我回话,二殿下又自顾自摇头道:“不,木叶怎么配得上你?你幼时便极为聪慧,制盐之法,诸多赚钱之道,梦想便与寻常忍者不同,不为此世忍者观念所束缚,毫无尊卑之念,再低贱的人在你面前都能被你当做一个人,再高贵的存在在你面前也只是一个人。如此存在,哪里是千手能教出来的?!”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我这些年多方寻访,却始终未寻到这句的出处。我还曾想过此句本就为你所作,可你态度却并非如此。如今看来,这根本不是此世俳句和歌之流!” “你见到我大名府的游园也毫无异色,哪里是因为太过土包子?!根本就是见过更为壮美、更为瑰丽的景色,因而游园种种根本不能引起你的半分兴趣!还有一闻到柠檬便说什么想吃柠檬糖,此世从不存在此物,但你却笃定其能够制糖。” “更不用说之后一尝便知的罂粟之毒!我父拿其来控制诸多下属,旁人也只以为中了剧毒不得解药便会疼痛而亡,可你却一尝便知其只要戒断一段时日便能摆脱此物。我先前还以为是因为你千手族中对此物有所涉略,可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你早就知道此物为何!” “殿下猜得一点不错。”我点点头,冲二殿下勾了勾嘴角,“我识得汉字,赏得诗词,寄得风月,因缘际会,流落此世,不过此间过客而已。” “千手扉间,你——!”二殿下嘴角沁出血迹,抖着手指着我便要出言,却忍不住捂着胸口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观其神色,已然是一副怒急攻心之像。 我起身欲扶着二殿下的肩膀,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下一刻,他便无力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我用查克拉感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心下无奈。罂粟之毒终究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加上今日又被我气到,一时间一口气上不来便晕了过去。 将二殿下扶到椅子上,我盯着他苍白的神色犹疑良久,终究还是并未出手封印他这段记忆,只唤来仆侍将其扶入房间休息,另招来医官令其看顾这位殿下,随后才离开大名府,向战场奔去。 *** 飞雷神到九尾头顶,在它不满的咆哮声中,我淡定地盘膝而坐,看着不远处巨大的真数千手和两个须佐能乎开山犁地。进展不错,不过在这三位面前,九尾的破坏力就有些不够看了。 “小狐狸,要不你先去找你的八个兄弟如何?”我忽然拍了拍九尾的头,出言提议道。 “什么?”九尾停下动作,半蹲在地,声音有些疑惑,“千手扉间,我们不是在开战吗?这时候要我离开?” 总觉得二殿下不会乖乖看着,有些事还是早点做比较好。我微微颔首:“是啊,你找你的八个兄弟也要时间,早点让你去也好,等这次战争结束之后,我要看到你们九位,如何?” 九尾舔了舔爪子,当即缩小身形又变为小狐狸的样子,跳到我的膝间:“好吧,不过我现在对精炼力量还不是很熟悉,等它们来了,你能不能出手帮它们净化一下力量?” “可以。”九尾的悟性我算是看出来了,它的其他几个兄弟估计也跟它半斤八两,指望它们短时间内完全掌握修炼之法犹如天方夜谭,倒不如我直接出手。 见我答应得干脆,九尾也不拖泥带水,当即离开了战场。 目送九尾离开之后,我又飞雷神落到大一号的须佐能乎头顶,看着身边一脸兴奋横扫土、雷二国联军的宇智波斑,出言问道:“动用力量之后身体感觉如何?” 频繁地使用大哥的细胞培养液强化身体总会有副作用的,我的身体会渐渐贴近于植物的特性,不知傻狍子的身体会有何副作用?可凭我的感知,我并不能察觉出他的身体有何异常之处。 硬要说,也只能说他的身体对于大哥的细胞培养液接受良好,比起我来不遑多让。我是凭借血亲关系才能如此,可他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们二人灵魂上的兄弟特性也能反映到他们二人的躯体上吗? “什么?”满脸兴奋横扫战场的傻狍子被我问得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舔了舔嘴唇,一脸战意,“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4 20:21:22~2022-03-14 22:5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那就行。”我简短地应声后便不再出声, 只安静地坐在须佐能乎的头顶看着战场硝烟弥散,看着真数千手一拳锤裂身下的地面,看着无数枝条破土而出将地面撑裂, 巨大的蔓延数公里的裂隙随着枝条的生长不断蔓延。 “你不出手?”宇智波斑跃上须佐能乎的头顶站到我身边,身旁冲天的战意逐渐收敛。 “你们三人足以。”我随手指了指须佐能乎脚下手段尽出也无法阻止须佐能乎肆意攻击的土影和雷影,“对方最强的两个人都限制不了你们。” “那是自然。”宇智波斑自傲道,“他们比起柱间差远了。” 嗯,知道天底下你看得过眼的也就大哥一人, 不用再跟我强调了。我随意点了点头, 只说道:“九尾被我派了桩差事,它之后大概都不会出现在战场上, 你这段时间也不要通灵它。” “它去哪了?”宇智波斑操控须佐能乎又给对面的两位影来了几道剑气。 “找它的八个兄弟, 不久之后, 九大尾兽便能齐聚木叶。” “什么?!”宇智波斑一惊, 连原本往下劈去的须佐能乎都下意识顿了片刻, 也让对面二影有了片刻喘息。 “我和柱间还打算在这次战争结束之后便去将尾兽全部抓来。”他眉宇间有几分郁卒,“这样一来,木叶岂不是无法控制它们了?” “尾兽不是畜生之流。斑君, 不要将它们当成工具对待。”我沉吟片刻, 还是透露道, “我与它们已经谈好条件, 它们会作为木叶的守护者存在。” “千手扉间,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我之前不知蛞蝓仙人身份, 那时你与一只虫子交朋友之事便让我惊讶, 如今你对尾兽也犹如对人一般, 难怪九喇嘛很喜欢你。” “万物同源,众生一体, 天地同根。它们既已生出灵智,便该视为生灵。” “我知道了……柱间之前跟我说过,想利用尾兽之力,还须得求助于漩涡。听说漩涡一族有一种封印之法,可将人身当做容器来植入尾兽,从而成为人柱力。现在看来,你恐怕不会同意这种做法吧?” “人柱力?馊主意。”我放出神识压制住一跃而起试图发动联合忍术的二影,须佐能乎默契地跟上攻击,“此法一出,原本对尾兽束手无策的各国都会试图效仿木叶,而提出此法的漩涡只会被天下群起而攻之。” “可不用此法,该如何保证尾兽为木叶所用?一旦我和柱间不在,宇智波也无法同时控制九只尾兽。” “木叶如若没有尾兽便一败涂地,那是后人无能。千手、宇智波、日向、猿飞、奈良等忍族汇集木叶,如此实力,若后人连一个木叶都守不住,他们有何资格享受吾辈铸就的木叶的荣光?这样的木叶趁早衰颓也罢,还能让他们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不错。”身旁突兀传来一阵笑声,侧头望去,宇智波斑一脸桀骜,双眸战意凌然,“若是后辈无能,木叶还是趁早衰颓比较好。千手扉间,你这话说得不错。” 须佐能乎头顶浮现出数颗勾玉,尖啸着扑向脚下被连连击退的二影,砸出数个深坑,扬尘漫天,伴着狂暴的气浪向四周涌去。 看着须佐能乎大开大合地开山破土,以及延绵数十公里的巨大裂隙,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本源之力逐渐向身下的须佐能乎渗入,从头部开始,须佐能乎紫色的身形慢慢被染成黑色,原本凶戾暴虐的气息变得阴森幽寒,一眼望去便能勾得人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怨憎的幻象。 “千手扉间,你干什么?”身侧宇智波斑眉宇间有些疑惑,却也没贸然收回须佐能乎。 我打量着脚底下须佐能乎这副尊容,心下微沉,面上却不露声色:“我的力量借给你,快点结束吧,这场战争。如此无趣,我已经看烦了。” 大哥和宇智波斑在这次战斗中展现出的力量,比起我对此方空间的破坏力可强多了,但我却发现他们从未受到空间一丝一毫的压迫。如此看来,我受空间压迫一事并不单单因为我的力量强大,更可能是因为我本非此世之人,自然不受此方空间承认。 “让我看看你的力量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吧!”须佐能乎高高抬起四臂,我也约束着须佐能乎内的本源之力,顺着宇智波斑的查克拉涌动将力量附着于巨剑之上,四把查克拉巨剑上黑色的不祥的力量涌动着。 仿佛过了许久,也仿佛只过了一瞬,天地间只余那几抹黑色的剑刃划过,暴烈的气息从须佐能乎身上传来,除了仍旧伫立的真数千手与小一号的须佐能乎之外,双方忍军均在刹那间便被那股暴烈的气息压趴在地,只能趴伏在地,不得动弹,更甚者有些意志不坚者已陷入深深的梦魇之中,俨然一副魔气入体被勾出内心痛苦不堪的回忆的模样。 整个战场犹如被按下了暂停键,兵刃交击声,开山破土声,呼嚎斥骂声,一切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看着眼前剑刃划过,带出本源之力凝结而成的剑气向前方横扫而去,我微微张开五指:“化剑。” 下一瞬,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响起,黑色不祥的剑气化作万千利剑,朝着被查克拉巨剑斩出的裂隙攻去,无数土、雷二国的忍者毫无反抗之力便被这股力量吞噬,化作一团团肉泥。 他们死前那些不甘的、怨恨的、憎恶的、畏惧的、仇视的力量纷纷被本源之力所化的万千利剑吞噬又化为己用,原本黑色的有些消散的剑身又附上一层血红的外衣,朝着更深处的裂隙攻去。 地裂蔓延至地底上千米的深处,那已然不再是单纯的裂隙了,空间被粗暴地撕扯出一个大口,狂暴的时空乱流从裂口中涌出,无声无息间便吞噬了裂隙两侧灰黑的岩石泥土,使得裂隙犹如巨人正在张开的大口一般,愈发扩大。 看着延绵数百公里久久不能愈合的破碎的空间,我轻声笑了起来:“如何?我的力量。” “你——?!”身旁宇智波斑惊愕的神情还在眼前。 这一刻,时间仿佛彻底停滞,空中无形的力量降临,浓重的威胁感如芒在背。我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半空,那是……此方小世界的规则! 收回侵入须佐能乎的本源之力,神识也彻底收回体内,我安静地看着半空中的规则降临,似是在寻找破坏空间之人,却始终未果,最终只得悄然退去。 时间又流动起来了。 “你的力量竟然到了如此程度?!”身旁的话音再度响起,我正欲回话,却见他又变了神情,一脸忌惮道,“刚才有什么东西降临了?!它在找你?!” “你感觉到了?”傻狍子竟然能察觉到规则? “那是什么?” “规则。”我轻声道,“它在寻找破坏空间之人。” 不过看来好像没什么理智,与星球意志相差甚远,而且我借宇智波斑之手出手,此方世界竟然对宇智波斑一点排斥都没有,果然是因为他本就是此方世界之人吧? “千手扉间,你如今已达到与规则分庭抗礼的程度了?”他没被我的实力骇到,反而愈发兴致盎然。 “没有。”我摇头否定道。不过,我微微摊开双手,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缓缓握拳,我好像已经触摸到了。曾经的本源之力可做不到撕裂空间如此之久,但如今……能对抗规则的只有规则! “这场战争看来已经结束了。”不管是面前延绵上百公里,数公里宽的裂隙,还是对面不足一半的土、雷二国联军,都结束了。 “确实结束了。” “走吧,去泷之国。”我抓住身侧人的胳膊道。 无论是二殿下,还是不远处一脸兴奋朝这边奔来的大哥,我都不太想见。前者估计还在生气,后者大概又是一箩筐废话,还是早点去泷之国干正事好了。 宇智波斑微微点头,原本高大的须佐能乎逐渐消散,下一瞬,飞雷神发动,空间倒转,我们已出现在田之国往泷之国方向的传送阵前。踏入传送阵,熟悉的空间异位,再度踏出传送阵时,我们已到达了泷之国的忍军驻地。 我早已为这次战争筹备多时,泷之国全境地貌都已了然于心,加上千手诸多暗桩暗中接应,又有奈良鹿岛专门针对泷之国推演的行军路线,不过两月,我与宇智波斑便快将火之国到土之国的路线打通。 这两月间,我再未借助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出手,只单纯地帮助他的眼睛进化,顶多用用互乘起爆符来炸山开道,自己的力量却不怎么继续用了。 之前田之国那一剑虽然畅快,可我体内的封印崩毁速度却在加快,这样下去可不行,看来我以后还是得克制一下自己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个防盗,比例不高,也就30%~ 感谢在2022-03-14 22:51:33~2022-03-15 20:4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小荷尖尖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赛尔玛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章 土之国忍军早就被田之国那一击吓破了胆气, 即便之后他们探得木叶分兵泷之国、汤之国,欲打通火之国与土、雷二国之间的通道,也多只派小支忍军袭扰。新上任的土影虽未被那一击灭杀, 却也身受重伤。没有土影带头,余下诸人更无直面须佐能乎的胆气,因此泷之国一战倒出乎意料地顺利。 是夜,我悄然离开木叶忍军驻地,前往明日即将倾覆的峭壁探查地形。这都是做惯了的事, 即便泷之国地貌我已了然于心, 却也得提前潜入探查一番,以免生变。 我盘膝坐于峭壁绝顶, 查克拉逐渐化作密密麻麻的细丝朝这片悬崖绝壁蔓延而去, 犹如慢慢铺开的蛛丝织就的罗网, 野兽猎杀时轻巧的脚步, 夜枭徘徊于夜空拍打翅膀的动作, 微风拂过密林发出的沙沙的声响,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土之国好似已经放弃了在泷之国境内与木叶开战,这片峭壁一个敌忍也无, 诸多先前路上遇到的各类起爆符陷阱也并未发现。反而在泷之国与土之国交界处, 我感受到大量敌忍的气息以及诸多防御工事, 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在土之国国境边与木叶交战的准备, 可木叶并无此心思, 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感知中, 一个熟悉的查克拉飞速靠近, 待我睁眼时, 眼前已站着宇智波斑,虽然他的眼睛还未进化至轮回眼, 可他的实力却增长得愈发快了,我估计他的眼睛进化也就在这几天了。我开口问道:“找我什么事?” “我们泷之国一战是不是太顺利了点?”他背对着月色的正脸隐藏在阴影中,暗红的双眸犀利地看着我。 “以有心算无心,打胜仗不是应该的吗?” “不对。”他在我身侧坐下,团扇磕在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击碎了静谧的夜色,“我复盘过此战。” “嗯。” “千手扉间,你是不是暗中还做了什么?”说着他便转过头来看我,眸中瑰丽的万花筒飞速转动,眉头微皱,长发掩映下的神色看不清楚,但我总觉得他的心情很糟糕,“我感知到的你的气息,与你分离出来的那些九尾的力量越来越像了。” “千手佛间死前给过我一支势力。”我仰躺在地,看着头顶皎洁的圆月,微微伸出右手,虚虚将圆月握于手心,“泷之国、汤之国的地貌全赖这支势力数年间的暗中渗透。” 虽然我并未说下去,可宇智波斑仿佛已有了预感,只听得身旁咕哝一声,随后便传来低沉的声音:“他们人呢?” “活下来的不足半数。他们大多只是不能再用查克拉的普通人,又不是什么专门刺探情报的精英暗卫。”我松开掌心,看着圆月露出弯弯的一角,“本来就是战争中的失败者,没了战斗能力被迫退下战场的人。想不着痕迹地渗入这两国,他们除了改换身份,依附势力,假扮行商走卒,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为了让身份更可信,在这两国嫁人生子、娶妻传代的人也不少。可是,一个合格的潜伏者需要压抑自己的感情,遵守严格的规定,将任务当做自己一切行动的最高准则。”说到此,我便没再说下去。 “你间或出手杀的岂不都是你的族人?”身侧气息乱了一瞬。 “不错。”我复又握拳,圆月消失于掌心,只能看到在月光照耀下白皙的手掌,以及圆月隐约透出的一圈白晕,“他们忠于千手,却也无法放弃泷之国的生活。他们无法做出选择,我来帮他们做,因此我给予他们永恒的安眠。” “……值得吗?千手扉间,你先前还说若是后人无能,木叶趁早衰颓也好。我以为在你心中,木叶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可你的族人却为了木叶而死,竟然还是你亲自动手?” “他们不想苟活于世,也没有勇气自戕,我来帮他们。此事无关木叶,他们自认为无法再为千手尽忠,身为刽子手,也无颜面对这两国的亲朋好友,除了死亡,他们别无选择。而在死亡之前,为木叶做最后一点事,也是他们自己的心愿。” “所以你就背负起了他们的怨憎?千手扉间,你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吗?”他双眸中的万花筒愈发璀璨,一眼望去,恍惚中无边血海与尸骸朝我涌来,却又倏然间消散于皎洁的月光之下,“我已经快要看不到你的本尊了,我只能看到一团血色,业力缠身,怨憎附体。” “哦?你竟已达到这种程度了?”我有些讶异,这些东西,他如今就能察觉了?他可没有小徒弟那般奇遇,半生半死,半魔半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翻身而起,覆上他下意识微阖的双眸,探出查克拉感知了一下,他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已然处于突破的边缘,脑部的查克拉活动愈发剧烈,不知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带动,还是方才他情绪的波动导致。 如之前一般,我分出一丝本源之力,喂给疯狂在他体内汲取力量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仿佛察觉到我的本源之力比之查克拉不知强大多少,永恒万花筒也自发地开始汲取本源之力,反而逐渐减缓了吸取他体内查克拉的速度。 待到月上中天之时,他的眼部经脉已然因为不断吸取的本源之力而有些胀裂,眼角也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也差不多了。”我最后喂进一丝本源之力,缓缓放下捂着他眼眸的手。 他下意识睁开双眼,随着永恒万花筒的飞速转动,眼中瑰丽的图案不断变换,血红的双眸颜色逐渐加深,暗紫色从瞳孔中逐渐蔓延覆盖住整个巩膜,一圈圈纹路浮现在他的眼中。 轮回眼,现世了。 刹那间,他的气息不断地增强,沉睡于灵魂中的力量从他体内一波又一波地涌现出来,仿佛一头刚刚苏醒的远古凶兽正在伸展四肢。峭壁上,巨大的须佐能乎一闪而逝,随后气息渐消,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你?!”他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却又转瞬间收敛,“血色不见了?” “都喂给你这双眼睛了。”说着我指了指他的双眸。 “多谢。”只见他抚上自己的左眼,五指成爪,下一瞬便挖出了他的左眼,递给我道,“你要的轮回眼。” 这么干脆?不过既然他都主动给我了,我也没有不要的道理,熟门熟路地通灵出蛞蝓仙人,接过他手中的轮回眼,我也随手挖出左眼抛给他:“多谢斑君了。我的左眼你就暂时用用吧,轮回眼等我用完再还给你。” “扉间,你这是?”蛞蝓仙人好似对眼前的情景有些摸不着头脑,头顶的触须都抖了抖,整只蛞蝓有些茫然地在我们二人身边看了又看。 “找斑君借了只眼睛,蛞蝓仙人帮我换眼吧。”说着我便将那只轮回眼按进眼眶。 蛞蝓仙人配合地放出查克拉开始接驳我眼部的神经,片刻之后,换眼完毕。我召出水镜打量着眼眶中那只轮回眼,活动了一下眼球,好像没什么不适。 此时我才分出心神关注身旁拿着我的眼睛迟迟没有动作的宇智波斑,只见他低头打量着手中染血的红眸,一脸沉思。 难道看不上我的眼睛?也对,毕竟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眼睛,不是写轮眼。自认为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与他起分歧,我便出言道:“斑君不用这只眼睛也行,想必你族中的写轮眼更适合你使用。” “不,没事。”他这才惊醒,随手将手中的眼球按进眼眶,捂着眼睛声音有些含糊,“用一段时间也没关系。” 也行。我微微颔首,待蛞蝓仙人也帮他换完眼之后,便解除了通灵,起身就欲离开。此时左眼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吸力,左眼中原本毫无动静的轮回眼开始逐渐转动,不断吸取我本身的本源之力。 这么贪吃?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吃下去才行!我不再压抑自己的力量,体内狂暴的本源之力顺着轮回眼的吸力朝左眼涌去。 左眼中的轮回眼在吸收本源之力的刹那仿佛感应到了这股力量不复之前的顺从,愈发高速转动起来,试图努力吞噬这股力量,却被暴虐的本源之力逼退,轮回眼内甚至出现些微伤痕。 下一刻,之前传来的吸力消失不见,轮回眼又安静地蛰伏下来,体内被引动的本源之力也在我的控制下平歇。 “你怎么样?”感受到臂膀上传来的力量,我缓缓起身,放下捂着左脸的手掌。 掌中一片猩红,我的左脸估计也覆满鲜血,面前的宇智波斑神色焦急,我随手结出水球,洗净身上沾染的鲜血,才随口道:“没事,只是有些不适应轮回眼而已。” 当然,从他的神色中便可看出他没完全相信我的话,我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轮回眼为何会主动吸取我的力量,我如今也不清楚,告诉他也只徒增烦恼。于是我只说道:“此战之后,我们再去一趟鬼之国,复活宇智波泉奈。” “你有把握?!”他神色有些兴奋,却又在下一瞬间转为凝重,“千手扉间,真正的死而复生要付出什么代价?这可是违逆规则的事。” “斑君,帮我准备一些你的查克拉晶石即可。”还不知道轮回眼的力量能不能算作因陀罗转世的力量,还是拿他本人的查克拉晶石保险。复活宇智波泉奈之后,此间事了,我便可以进入鬼之国龙脉之中,在那里召唤六道仙人。 见他神色依旧凝重,我安慰道:“放心,违逆规则又如何?保证给你一个活生生的宇智波泉奈。” “不是,我是说——”他卡了半晌,最终只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恨恨道,“我是在问你会付出什么代价?!轮回眼的轮回天生之术自然不会失败,泉奈当然能活过来!可是施术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知晓的轮回天生之术可是以生命为代价!” “啊,没事的。”我随意道,“那只是规则限制而已,对我来说,这条规则可以无视。”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的恋爱?我也想写,见完六道那个糟老头子,我们就出发去旅游。 感谢在2022-03-15 20:48:07~2022-03-16 11:1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nday 5瓶;水夜星清あ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零一章 “你的身体又要再一次死亡吗?” “不, 不会。”装上轮回眼之后我便知晓,轮回天生之术也不过是等价交换的术,只要代价足够, 自然不会连灵魂都支付出去。况且宇智波泉奈的灵魂已从黄泉被拉了上来,我只消斩断他的灵魂与黄泉之间的联系即可。 “走吧。放心,答应大哥在先,这具身体我还是会好好照看的。” *** 那夜之后,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不过几日, 泷之国全境南至火之国北至土之国的通道被彻底打通, 汤之国也差不多同时打通火之国往雷之国的通道。 水之国大名到底忌惮木叶的武力,也还想左右逢源, 并未出兵与木叶一道攻打雷之国, 只暗地里提供了汤之国诸多情报, 也算暗中帮了木叶一把, 而在东边明面上与水之国対峙的漩涡, 则在新任大名的支持下立国。 西边的风之国更是在木叶忍军的阻挡下被挡在风之国境内,无法回应土之国的求援。总而言之,此战算是达到了我预期的目的。 待我们各方回归木叶时, 火之国大名竟然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対于木叶力压其他四国的武力并未质疑, 対于再未见过的能够调动猿飞、日向两族的印章也恍若不察, 対于大名府内换了一波的由木叶统一调派的忍者, 更是未发一语。 要么宇智波泉奈做了什么, 要么二殿下做了什么, 我无意探寻。此事対木叶无害, 没有必要再去关心。 九尾和它的八个兄弟也已在宇智波族长大宅中等候我多时,它也知晓九大尾兽齐聚木叶不是小事, 悄然潜入木叶也并未惊动木叶大部分人,待我见到它们时,它们皆是一副动物模样,齐聚我在宇智波族长大宅的居所,乍一看仿佛进了动物园。 “你回来了?”九尾率先出声,停下了埋头舔着尾巴的动作。 不待我回答,它猛然跳到我肩上:“你的眼睛?!怎么会是轮回眼?!” 摸了摸左眼的轮回眼,我将它抱到怀中,抚着它微微炸起的背毛:“找宇智波斑借的。放心,我用完就还给他。” “九喇嘛,你说的就是他吗?看上去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一尾声音尖利,跳到我身侧伸出爪子试探着挠了挠我的身体。 “我的能耐,诸位届时便知晓了。”我放下九尾,随着话音,此番空间完全被神识割裂出来,已然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除了九尾依旧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其他八只尾兽均在刹那间现出尾兽本尊,却又在神识的压迫下,被迫缩小为先前寻常动物般的大小。 没理会它们如临大敌般的动作,我盘膝坐下,冲它们微微颔首:“诸位安好,在下千手扉间。不知九尾是如何跟各位说的?” 它们互相看了看,最终由二尾往前一步,抖了抖胡须,冲我礼貌地颔首,才和气道:“九喇嘛说你能帮我们炼化自身的力量,同时我们在木叶有难的时候也要出手帮忙。” 嗯?真会偷梁换柱,我说的明明是作为木叶的守护兽,怎么就成了只在木叶有难的时候出手了?还有出手帮它们炼化力量?明明只是传它们修炼之法。 我看了一眼身侧耳朵略微往后飞了飞的九尾,还未出声,它却跳到我面前,前爪搭在我膝上,讨好道:“咳……千手扉间,我这不是看你着急见它们吗?所以就说得模糊了一点,你应该不会反悔吧?” 我弹了弹九尾的耳朵:“真会得寸进尺。” 说罢我又望向九尾身后略有些骚动的八只尾兽:“我当初与它说的是,想请诸位作为木叶的守护兽,同时我也会传授各位修炼之法。不过既然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与你们说的是木叶有难时你们须出手相帮,我也无意改变。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你能在我们面前出手一次,让我们亲眼看看吗?”依旧是二尾率先出言,它微微摇头,质疑道,“我们始终不太相信一个人类能够做到帮助我们炼化自身的力量,我们八位来此也只是看在九尾的面子上。” “可以。”我手指一一点过它们几位,“几位不如自我介绍一下,我还不知几位该如何称呼。” “这个我熟!”九尾一副将功赎罪的模样,整个人都挤到我怀里,爪子指着最边上一只土黄色的身上布满咒印的貉,“这是一尾守鹤,喜欢玩沙子。”话音刚落,一尾神情不忿,一拍肚皮就要吵架,却被二尾兜头甩了一尾巴,才一脸愤愤不平将话憋了回去。 “二尾又旅,心眼最多。”一只全身燃着蓝色查克拉火焰的猫妖冲我微微颔首。 “三尾矶怃,最懒的一个。”一只全身布满刺棱的乌龟,三条尾巴略微晃了晃,算是跟我打招呼。 “四尾孙悟空,整天神神叨叨的。”一只红色猩猩盘膝坐下,冲我点了点头。 “五尾穆王,它比较好说话。”一只看着又似海豚又似马的纯白野兽向前一步,示意了一下,又退回它的兄弟中间。 “六尾犀犬,也是慢吞吞的性子。”一只长着六条乳白色尾巴的蛞蝓,触须微动,六条尾巴微微伸长又缩了回去。 “七尾重明,天性狡诈。”一只长着六只翅膀及一条尾巴的甲虫,只见它翅膀抖了抖洒下些许鳞粉。 “八尾牛鬼,是我们中间最暴躁的。”一只长着章鱼触手尾巴的巨牛从鼻孔中重重喷了口气,算是回应。 我只能说……嗯,长得都挺丑的。这九位中间,我怀里这个略微忐忑地看着我的反倒是最顺眼的一个,可是它是宇智波斑的通灵兽,我也不好抢夺。 我将面前八位看了又看,也只有二尾和五尾能入我的眼,不过五尾的尾巴多,能力应该更强一些。想到此,我看向五尾道:“五尾穆王,我想和你做一桩交易。你不用同你的兄弟一般在木叶有难的时候出手相助,我想请你去当一个人的通灵兽。当然,我会提前跟他说清楚,你只需守护他一个人即可。待他死后,你去留随意,不必再管他的子孙。你可愿意?” “如果你真的能够帮助我们精炼自身力量,守护一个人类百年自然没问题,顺便木叶有难我也同样可以出手相助。”五尾站到我面前,甩了甩尾巴道。 还真是好说话啊,看来九尾这点倒没骗我。我手心浮现出八个光点,一一飘落到他们眉心,须臾间便犹如一滴水落入大海般,融入他们的身体内消失不见:“这是修炼之法,你们自行参悟。” 说着我便将手搭在穆王的额头间,本源之力倒灌入它体内,神识压迫感更甚,压得它嘶鸣不已却无法摆脱禁锢。它后方七只尾兽也忙不迭收回沉浸于修炼之法的模样,纷纷凑到它身边,感受着它体内气息的变化。 只有体验惯了的九尾依旧懒洋洋地趴在我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嘲讽道:“本大爷之前就跟你们说了,你们偏偏不信,现在总该信了吧。” “九喇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们很难相信一个人类能帮到我们。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出手我们还说不定相信几分,可偏偏是一个看上去很弱小的人类。”八尾牛尾粗声粗气道。 “本大爷早就说过他不是普通人。”九尾洋洋得意道,“你们没有本大爷感知善恶的能力,怎么可能感知到他有多厉害?!” *** “诸位现在相信了吗?”待我再度收回手时,五尾穆王的体型已缩小了一半,看着与九尾不相上下,身上的气息却不再驳杂,能感受到的只有纯净的查克拉气息。 五尾穆王也起身在室内逡巡了几圈,仰头嘶鸣一声,対它的几个兄弟道:“力量真的被净化了,九喇嘛没有骗我们。”说罢还放出一丝查克拉以便它的兄弟们更加清晰地感受被净化后的力量。 我安静地看着它们一阵窃窃私语,没再出声。九尾开始还在我怀中安分地呆着,过了片刻便开始不耐烦地滚来滚去,到最后也一跃身冲到它的八个兄弟中,与它们凑到一起开始说话。 半晌之后,只看到九尾出手将一尾和七尾揍了一顿,随后围着它们的结界便撤了下来。 虽然它们合力设下的结界确实不凡,可対于如今的我来说要破也不难,但它们毕竟不是敌人,我也无意做出这种可能引得它们忌惮的举动。看情形我也能猜到,大概被揍的这两位拿到好处就想赖账,因此才被九尾教训了。 “我们同意了。”面前九只尾兽在我面前围成一个半圆,一一答话。 “很好,那我们来签订血契吧,诸位只需探出一丝查克拉触碰它即可。”说着我伸出手掌,随手割破手心,一团鲜血从我掌心浮现,神识勾勒出繁复的阵符包裹住这团鲜血。 鲜红的颜色逐渐褪去,纯净的鲜血气息逐渐被散发着深重怨憎的本源之力染黑,又逐渐变为透明,繁复的阵符缓缓刻印到这颗宛若玻璃珠般剔透的血球之上,我微微伸手冲它们示意,以九尾为先,一个又一个尾兽分出一丝查克拉附着在这颗珠子之上。 各色的查克拉细丝一接触到这颗珠子便被吸入其中,在其内勾勒出一道道瑰丽的花纹,其中又以九尾的鲜红的查克拉与五尾白色的查克拉为最,这一红一白两道细丝是珠子内最为耀眼的存在。 待血契结束后,原本一团鲜血凝结而成的血珠早已变为剔透的散发着些微光芒的内里盘绕纠缠着多彩细丝的存在。我虚握掌心,将血契珠收回识海,能感受到我与这九位之间冥冥中多了一丝联系。 心意微动,我试着抽取这颗珠子中的九只尾兽之力,细微的常人感知不到的查克拉之力从面前九位身上分出,又在我面前汇集,除了九尾、五尾的查克拉微微有一丝抵抗之力,其他七股查克拉犹如小溪汇入河流般,毫无障碍地融在一起,面前的查克拉球散发的气息愈发高深。 看来让尾兽精炼力量是正确的,只要它们能彻底掌握自身的力量,十尾便不可能再现。不过血契的威力怎么如此微弱?我随意催动之下,竟然只能借用一丝力量,这究竟是为何? 暗自将古怪之处记在心间,我挥手散去查克拉球,抬头冲面前的九只尾兽说道:“契约已成,你们不如在木叶多留些时日,我出手帮你们将力量都净化一遍?” 待它们一一点头后,我又対着五尾穆王道:“五尾穆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们之间不用签订通灵契约,还是由我主导,签订血契即可,你之后就帮我保护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6 11:10:42~2022-03-16 20:41: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零二章 待五尾穆王点头答应之后, 我才撤回神识,起身一开门便察觉到几道气息朝我赶来,这是又有事找我? 我看着面前堵门的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斑, 微微扬眉:“又有事找我?” “是有——”宇智波空率先出声,却在看到我背后的场景时,神色有些呆滞,话也说不下去了,抬头指着我身后声音有些抖, “这……这是?” 我侧身让开, 向后招了招手,抱住冲我怀中扑来的九尾, 将其丢给宇智波斑:“物归原主。” 待他下意识接过后, 才指着身后几个凑到门口的尾兽道:“这是一尾到八尾, 斑君, 帮我招待一下它们, 顺便也让大哥见见它们。” “它们什么时候来的?!”宇智波空这时才反应过来,“我竟然都没感知到?!它们竟然还都在我宇智波的族地里?!” 宇智波斑在我们回来时便已经知道此事,此时倒神色如常:“你跟它们谈好了?” “对, 它们会在木叶待一段时间, 至于木叶如何对待它们, 你跟大哥好好商量。”千万别又弄出什么人柱力的馊主意。后半句我没说出来, 宇智波斑冲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显然已明了我的未尽之意。 “二殿下现在在何处?”自我回到宇智波族地后, 神识将空间封锁, 又帮五尾穆王炼化力量, 也不知如今过了多久,二殿下如今是否还在田之国也未可知。 “这位殿下——”宇智波空一脸纠结。难道这位殿下又干了什么? “千手扉间, 你是不是得罪二殿下了?”旁边的宇智波斑看不过去,接过话头,“二殿下往我宇智波送了颗樱花树,说什么祝‘白鬼’早日灰飞烟灭,他连‘白鬼’的葬身之地都准备好了,他日‘白鬼’身死就埋在那颗樱花树下,顺便还将你原来那把雷神剑也送了过来,说‘白鬼’不如用这把剑自戮算了,省得还费心想什么病故的主意。” 嗯,不愧是这位殿下的性子。 “还有呢?”我一脸淡定,仿佛被诅咒的不是自己一般,只继续问道,“以这位殿下的脾气,不止说了这些吧。” 宇智波斑神色有些黑,提到此也有些咬牙切齿:“顺便还祝我早日成为鳏夫,他好给我介绍一众贵女。” “哦。”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位殿下心里不痛快,自然也得想法子找别人的不痛快。 “千手扉间,你就这点反应?” “挺好。”摸着良心说,二殿下这还算收敛了,见对面二人一脸接受不能,我想到之前二殿下大发雷霆的样子,给他们解惑道,“斑君,其实二殿下原本还想给你赐十个八个丑女的。你看,他现在只是出言说要给你做媒,这不比十个八个丑女要好很多?”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当即跳脚,“你们两吵架关我什么事?!把我扯进来干什么?!” 我微微歪头,看着他这副炸毛的模样,故作诧异道:“斑君,你之前认为他有意于我,他生气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虽然根本原因是我惹的,可是傻狍子不知道啊。 “什么?!”宇智波斑恼羞成怒,声音愈发大了,“千手扉间,你怎么把这种事都跟他说了?!我当时只是胡乱猜测的!” 还不带我回话,宇智波空却发声了。弟弟恼羞成怒,哥哥自然要救场,他轻咳两声道:“小扉间,你怎么会跟二殿下吵架?你们关系不是一向很好吗?” 说着他做了个手势,暗卫乖觉地隐入房檐,却又在几息之后瞬身出来,手捧着雷神剑奉到我跟前:“这是二殿下托我转交的,他送的樱花树也栽到宅邸后院中了,随你处置。” 我接过雷神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将其收回腰间:“所以我这不是赶着跟他赔罪去吗?他人现在何处?” “还在田之国,他与上杉姬君好事将近,外界传言他的婚事是上一任大名的遗命。”宇智波空语气有些古怪,“不过我却听说这桩婚事是上杉姬君主动求着现任大名赐下的,这位殿下……” 说到此,他一脸牙疼道:“这位殿下好像是被逼婚的……泉奈留在田之国收尾时,见过这位殿下被上杉姬君堵在房门口不让出去,可能……咳……可能这位殿下如今心情不会太好。” 牛啊,上杉姬君够彪悍的,能堵小炸毛十年的人果然不一般。我惊异地看了宇智波斑一眼,直看得他反瞪回来:“千手扉间,你又在想什么?!” “斑君,幸好你是个忍者啊。”我感叹道,“不然恐怕十年前就被上杉姬君给绑着结婚了。” “千手扉间!”几柄苦无瞬间冲我飞射而来,我当即抱着五尾穆王就往外奔去,飞雷神发动前夕又想到那株樱花树,再度转回来蹲在栏杆上飞快道:“樱花树就当我送给你们了,你们随意处置吧,不用再过问我。”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我便直接飞雷神离开了木叶,再度前往田之国。 *** “殿下,好事将近,怎么还这副模样?”我熟门熟路地潜入田之国大名府,瞬身出现在一脸郁色的二殿下面前。 “千手扉间?!你终于舍得出现了?”被逼婚的二殿下心情很不美妙,加上之前被我气到,如今见到我来也只阴阳怪气嘲讽道。 “殿下若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我带殿下离开如何?”我施施然坐在这位殿下身侧,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出意外,这位殿下被我噎住了,嫌弃的神色一顿,转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声音含糊道:“这倒不用。” 说罢他便略过这事,转而愤愤不平道:“你最近都跑哪去了?!我想找你都找不到,只能恶心恶心宇智波斑,真是没劲透了。” “我?我就在宇智波族长大宅。怎么听上去我好像消失了很久一样?” “千手扉间,你日子不会过糊涂了吧?!距离泷之国一战,木叶收兵已过了半个月了!你说你一直在宇智波大宅?!你在骗谁?!” 半个月?!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的身体半个月未进食居然未出问题?!我心下微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确实在那,只不过旁人不知道而已。” 我将五尾穆王从怀中抱到桌上:“殿下,它就当做我的新婚贺礼如何?这半个月我都在忙它的事。” “这是什么?”二殿下一展桧扇遮住半张脸,从眉宇间也能看出嫌弃之色,“长得怪模怪样的。” “五尾穆王。” “‘五尾’?!”二殿下一脸疑惑,随后神色逐渐变得有些不可置信,一双桃花眼都微微瞪大了,桧扇啪的一声合上,转而指着桌上的五尾手有些抖,“千手扉间,是我想的那个‘五尾’吗?!” “不错。正是传说中的尾兽,它名穆王。”我摸了摸穆王的头,神色微暖,“我已经跟它说好了,你与它定下契约即可,它会保护你的。” “尾兽之威,殿下在田之国一战之时也看到了。虽然它不如它的兄弟九尾那般强大,但对付一般的忍者却没什么问题,它如今的实力大概与其他几国的影相当,不过它的实力还在增长,未来能成长为力压其他几国影的存在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千手扉间!”二殿下也顾不得跟我闹别扭,探起身子凑到我面前小声急促道,“你让它保护我算什么事?!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也无控制它的手段,相较之下木叶更需要尾兽吧?!” “殿下将它当成朋友即可,它很好说话的。虽然它长得不是很合殿下的眼缘,不过尾兽中除了九尾也只有它长得稍微好看一些,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这是我嫌不嫌弃的事吗?!”二殿下神色愈发焦急。 “不嫌弃就行。”我冲穆王招招手,“穆王,跟二殿下打个招呼吧。他全名藤原大辅,地位高权力大,你保护他的这段时间,想要什么都可以跟他说。” “打招呼?!”二殿下看我的眼神愈发不对,若不是我一向靠谱,恐怕他下一秒就要嘲讽一只畜生怎么会和人打招呼了。 “殿下日安。”五尾穆王打了个响鼻,蹄子在案桌上刨了刨。 二殿下听到身下传来声响,神色呆滞地向下望去,见着五尾穆王通人性地朝他点头,只呆呆地指了指它:“它……它……它居然会说话?!” 说罢他又猛然抬头,双臂撑着我的肩膀使劲摇了摇:“千手扉间?!你听到没有?!它居然会——” “听到了听到了。”我拨开二殿下的手,将穆王抱到他眼前晃了晃,又将其塞到他怀里,“尾兽本来就会说话,殿下习惯就好。” 二殿下被我塞了只尾兽后,整个人都僵硬了,神色空格欲哭无泪:“千手扉间,你能不能别把它塞给我?我真的——我真的——尾兽我在远处看看就好,近距离接触我真的不习惯!” 五尾穆王从二殿下的怀中一跃而出,跳到案桌上,整个身子都趴了下来:“殿下,不用这么怕我,我们尾兽也不是见人就出手的,更何况千手扉间已经跟我说好了,好处他已经付过,我会遵守约定好好保护你的。” “殿下无需惧怕。”二殿下壮起胆气瞪了我一眼,我心下好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我帮你跟它签订契约,它伤害不了你。反正它会说话,你们两有什么事也可以商量着来,相信殿下会跟它相处得不错。”只要这位殿下愿意,交好一个心思单纯的尾兽自然不是难事。 “那木叶呢?”似乎我一脸泰然自若的样子和看着十分和气的五尾穆王给了二殿下底气,他这才渐渐放松了身体。 “木叶啊。”对二殿下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我直言道,“剩下八只都在木叶。”说罢我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这可是秘密,殿下可别透露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6 20:41:37~2022-03-17 09:3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边分 110瓶;人物两皆非 20瓶;修 16瓶;十二娘ΦωΦ 10瓶;和尘同光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零三章 “什么?!”二殿下惊呼一声, 下一瞬却又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凑近我道,“千手扉间, 你这是铁了心要走了?木叶本来就有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现在又多了八只尾兽,即便木叶之后行事有所差池,天下谁人敢有意见?” “有备无患。”我没有多谈的意思,只转而说道, “殿下, 跟它签订血契吧,把手伸出来。” 二殿下还想说什么, 见我一脸平静地回视他, 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与我僵持半晌最终还是泄气地伸出手:“行吧, 反正我也拦不住你。” 随手划破二殿下的指尖, 逼出数滴鲜血,五尾穆王也乖觉地分出一丝查克拉向血珠探去,查克拉与鲜血逐渐融为一体, 又分为两颗小一号的血珠, 一颗血珠没入二殿下的手心, 另一颗则融入五尾穆王的体内。 “好了, 契约已成。”我随手抹平二殿下指尖的伤口, “殿下, 五尾穆王心思单纯, 望殿下担待一二。它终究不是人类, 对贵族那一套也不甚了解,有时候难免出些小问题。” “行了, 我知道了!”二殿下一脸不耐,“既然是你看中的,我自然不会对它怎么样。”说罢二殿下还大着胆子摸了摸穆王的头,穆王也友好地回蹭了一下。 看着双方熟稔起来,我轻笑一声,微不可见的声音飘入二殿下耳中:“虽已定下契约,可穆王终究是尾兽,心思难测。若是殿下控制不住它,可去木叶求助。另,殿下若想让穆王守护他人,只需将他人鲜血同时滴在两颗血珠之上即可。” 二殿下神色讶异,却又转瞬间收敛起来,又挂上一贯轻佻的笑容,继续与穆王闲聊,动作如常地捏了捏穆王的蹄爪,微不可见地冲我点了点头。 “你与上杉姬君是怎么回事?我虽然知道你们早就有意,可为何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大名刚死便爆出这个消息,而二殿下竟然婚事将近还待在田之国,怎么看都有几分和亲的意思,更像是一位在政治斗争中失败被现任大名驱逐出权利中心的失败者。 “哼。”二殿下嘲讽一笑,“大哥他急了,生怕我沾染半点权利,索性伪造父亲遗命,令我长居田之国,无诏不必回国。” “你干了什么?”单单只是将调动日向、猿飞二族的印章毁去不会惹得如今的大名如此做法,要知道虽然二殿下被迫长居田之国,可这对现任大名的名声也有损,天下会如何看一个父亲刚死便迫不及待排挤弟弟的哥哥? “小扉间,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二殿下将穆王抱在怀中,把玩着穆王的爪子,笑得颇为得意,“我父遗命,命我为木叶之主,手掌木叶连带周围一片城下町的食邑。” “大殿下弑父的把戏被大名发现了?还是说这是你自己策划的?”不然大名怎么会将军权给二殿下,甚至连食邑都封了。 “我父到死都心心念念他的好儿子,怎么会想起我来?”二殿下神色霎时间阴沉下来。 那就是二殿下自己想办法伪造或者弄到手的了,我了然地点头:“殿下是在田之国那一战之后起了心思吗?之后长居田之国也是为了退一步洗清自身的嫌疑?与上杉姬君的婚事也是你们诱导现任大名所为,以此来证明你只是个被女人逼婚被迫困在田之国的失势殿下,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做主,更无通天手段对木叶的地契出手?” “是啊。”二殿下神色愉悦,“火之国那堆烂摊子任他们抢去,反正我此后长居田之国,正好田之国那些有二心的都被姑母清理干净了。” “不对。”我否定道,“殿下是那日知道我要走之后才下的决定吧。殿下若想脱身,不沾木叶是最好的选择,何必出手平白惹得大殿下怀疑?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天下哪有万无一失的事呢?” “小扉间,千手扉间,‘白鬼’大人。”二殿下愉悦的神情一收,瞪了我一眼,有气无力道,“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我都牺牲这么大了,你还在这正儿八经地分析我该不该做此事。” “不是。”我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舒服,“我只是觉得,你和上杉姬君的婚事不该拿来任天下人嬉笑,于你们二人无益。” “我和她?一个小时候倒追低贱的忍者,长大后二十几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一个从小到大人嫌鬼憎无权无势的殿下,这不是绝配吗?”二殿下一脸不甚在意,“谁敢在我们面前嚼舌根?” “行了行了,千手老妈子,别皱眉头了,我们都不在意你瞎操什么心?”说着二殿下嬉笑着低头捏着五尾穆王的蹄子朝我挥了挥,“穆王你说是不是?前面这个人就喜欢瞎操心。”说完又自顾自捏着穆王的蹄子在桌上点了几下,权当做穆王也同意了他的话。 见二殿下铁了心不想再谈此事,我微微一叹,终究妥协道:“好吧,我会跟他们说的,殿下既为木叶之主,木叶自当为殿下打点一切。” 不说此话还好,一说此话,面前瞬间没了动静。好一会儿,待二殿下再度抬头,神色已是极为可怖。室内一片安静,二殿下的声音有些缥缈,阴冷的声音在室内回响,显得格外阴森:“千手扉间,我像缺木叶那点供奉的人吗?” 不像。大名一去,火之国商会就是二殿下的天下,又有上杉夫人当高堂,商会其余高层如高桥葵、奈良鹿岛之流不会与二殿下过不去,二殿下就算天天往水里丢金子玩都没关系。 心中知晓答案,面上我却沉默着没发话。 “你这么聪明,不如再猜猜我为什么要沾手木叶这块烫手山芋?” …… “殿下怕如今的木叶高层将我的心血给毁了。”更怕我有朝一日再度出现时,看到被毁的木叶心中失望。 “不!”面前的二殿下断然否定,冷笑道,“我巴不得木叶早点毁掉,到时候若是他们不动手,我就亲自毁了它!” 嘴硬。我微微摇头:“殿下不会这么做的。” “凭什么我不会?” “因为它是我筹谋十多年才建立的地方。”没了千手二把手的身份,没了宇智波族长夫人的身份,没了“白鬼”的身份,木叶是我唯一不为天下人知晓的留存于世的痕迹。 “千手扉间,看来你还知道你为了木叶筹划十多年啊!”二殿下怒极反笑,“说舍弃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留恋,你真够狠的。” “殿下谬赞。”我神色平静地回望着二殿下。虽未多言,我的态度却一览无余。面对一个去意已决的人,再如何挽留都是徒劳。 二殿下与我争锋相对良久,终究微微偏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憋出一句:“我会帮你好好照看木叶的。” “多谢殿下。”我微微一笑,室内氛围也随着这声轻笑开始回暖,“你与上杉姬君好事将近,到时候我恐怕无法亲自参加婚礼,我便在此提前祝福一番好了。” 说罢我寻到纸笔,提笔书就: 红叶传书,锦屏射雀,终成秦晋之好于斯日;白头偕老,鸿案相庄,愿结琴瑟之欢于永年;祝二位新婚喜成,笙箫和鸣。 ——谨贺新婚 我本想写“千手扉间贺”,临下笔之际却又觉得不妥,最后只得模糊地写了“谨贺新婚”这几个字。 “这篇祝婚词便算作我随五尾穆王一同送上的贺礼好了。”我吹干纸上墨迹,将其递给二殿下。 二殿下勉强提起一点兴致,接过白纸看了看,将其小心地收好后复又开口道:“你要不要见见春奈?上次你来田之国也没见她,她跟我念叨你好多次了。” “不敢见。”我难得开了个玩笑,“一见怕是走不了了,连堂堂火之国二殿下都能被她压着结亲,我区区一介忍者,见了恐怕得被逼着参加完你们的婚宴后才能走出田之国大名府。” “好吧,随你。”二殿下情绪不高,简短地回了我的话之后便没再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这位殿下又强打起精神问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木叶还有事要忙,它的八个兄弟我还得安顿好。”我指了指五尾穆王,语焉不详。不知道宇智波斑和大哥商量好该如何安顿它们了没有,我还得赶回去看看。 人柱力这种东西,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让其现世。这种东西除了让各国意识到尾兽的价值,从而对尾兽出手,同时令漩涡怀璧其罪之外,我看不到人柱力的半分好处。虽说人柱力实力不凡,可再不凡也没有大哥和宇智波斑强,说到底人柱力对于木叶算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既然不是必需品,那么不要也罢。 “那我不留你了。”二殿下只低头逗弄着五尾穆王,冲我摆了摆手,“大忙人快走吧。” “殿下珍重。”还是给这位殿下留一点面子好了,我假装没发现五尾穆王身上晕湿的几处湿痕,也没察觉这位殿下脱口而出的略微颤抖的语调,更没看到他微微颤动的湿润的眼睫以及泛红的眼角,只神色如常地与这位殿下告别,随后便离开了大名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挺喜欢二殿下这个人物的,目前他的事到这里就结束啦,再出现就要很久之后了。 感觉塑造的还是有点单薄,不过作者目前的水平也就这样了。 等之后修文的时候再看看能不能写的更好一点。 *** 玛德好遗憾,这么精彩的一个配角,我居然写不出来,艹。(小声bb) *** 最近在看好多第一人称的写谈恋爱的书,可惜我写的居然是个木头主角,打死也不能让主角羞红了脸,娇羞地来场暗恋什么的,也不可能让主角发现他人对自己各种暗送秋波等等,他脑子里没那根弦。第一人称也不能写攻心里什么对受各种在意什么的。 好难,头秃,留给我的没剩几章时间了。 可怕。 感情线我该拿你怎么办? 顺便吐个槽,拜读了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及其一众短篇,全程看下来就是懵逼,再懵逼,再再懵逼。 光着身子在光天化日下跑什么的,还有男女混浴之类的,还有题为温泉旅馆,实为好像是个妓院的,还有什么铁楼梯爱了一个还要爱一个,同时爱两个,又莫名其妙失恋的,看得我脑壳疼。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完全不能理解那种文化氛围,还有怪怪的行文。 感谢在2022-03-17 09:37:38~2022-03-17 20:33: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琳、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零四章 当我从田之国往木叶赶的时候, 心情还是比较愉悦的,毕竟处理完那八只尾兽,再复活宇智波泉奈, 我就能进入鬼之国龙脉一探究竟。 可惜,我飞雷神一落地就险些接了一颗尾兽玉,下意识用飞雷神导雷转走尾兽玉。看着塌了半边的山崖,延绵十数公里的战场,四散的深坑碎石, 地面不断生成的巨大的裂口, 还有冲天的灰尘,我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我传的真的是木叶后山而不是什么战场吗? 在看到头顶千数真手和须佐能乎你来我往, 还有九尾在其中上蹿下跳乱发尾兽玉, 其他七只尾兽也纷纷化作小一号的本体在一旁摇旗呐喊时, 我深呼一口气, 强忍着脾气瞬身到了远处观望的木叶暗卫旁。 “哈哈哈哈,扉间你回来了!”没理会沙雕大哥“百忙之中”还跟我打了个招呼的窒息操作,我耐着性子开始询问暗卫面前这场战斗是怎么回事。 我让宇智波斑和大哥跟尾兽熟悉熟悉, 怎么竟然熟悉到他们两个上场打架, 尾兽在一边看热闹的程度?!真把自己当任人观赏的角斗士了?!竟然还在木叶后山大打出手! 如果我没记错, 这一大片区域是桃华先前就找我报备过的, 之后会开发成试验田的区域, 战后木叶忍者族群整合, 千手自然不需要那么多战备力量, 弱小的族人也该让他们有份工作来糊口。 千手族内订下的计划就是让其中一部分族人来大面积种植之前多年小规模在族内摸索着种植的植物, 另一部分族人则做粮商的买卖,这样一来大家都能混口饭吃, 也不至于被行业内行商多年的老粮商排挤,可是现在…… 看着眼前东一个大坑,西一个土堆,碎石乱飞,地面凹凸不平,河流被截流的惨状,我的神经一跳一跳的。 “柱间大人和斑大人,近日来频频切磋。” “‘频频切磋’?!”我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才去了田之国多久?一来一回不过几日,这得多频繁的切磋才能将这片区域毁到这个程度?! 木叶这块地是跟他们有仇还是怎么?战场上还顾及什么平民性命,略有收敛,怎么到了木叶反而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五日来,两位大人切磋了八次。”随着我身上逐渐爆出可怖的查克拉气浪,身旁暗卫声音愈发恭敬。 好,很好,八次。 我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越打越远的真数千手和须佐能乎,还有在旁边煽风点火的八只尾兽,随即飞雷神回了千手族内。 千手族内果然一片愁云惨淡,尤以桃华为最,我一出现她就眼泪汪汪地奔过来告状:“扉间大人!您总算出现了。现在木叶后方那块区域完全没法种植了怎么办?河流更被柱间大人和斑大人打架打得改道了,预先规划的试验田和诸多灌溉水渠完全没办法开始动工。” “大哥不是知道族内部分族人转行的事吗?怎么还会在那里跟宇智波斑大打出手?”想不通,大哥虽然不靠谱,但也不至于不靠谱到这个程度吧? “柱间大人说他之后会想办法将土地平整的。”桃华神色颇为怨念,“然后就不见了。” “‘之后’?!之后是什么时候?!种田这种事时间能等人吗?!不趁现在种难道还要等到夏天?!”我实在忍不住了,这到底是什么沙雕?! 出口叱责后我才反应过来肇事者不在面前,我骂桃华也没用,深呼吸压了压火气,我勉强缓和语气安慰了一下被我突然爆发吓住的桃华:“怕什么,又不是骂你。” “列一份损失表给我,计算一下正常开展种植需要的资金和预计的收益,再列一份如今这种境况下推迟种植需要的资金和收益。” “好的,扉间大人!”桃华应声后便欲退下。 我又叫住她,补充道:“还有一份千手族内的损失。这些迟迟不能转业的族人损失的时间成本,机会成本,精神损失费,还有慢一步售粮之后会导致的木叶的粮食市场被老牌粮商抢占的损失。桃华,你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做,若有其他损失也记得一同列上,懂吗?” 桃华原本还一脸肃穆,听了我的话后神色不由有些兴奋,听到最后更是大声应了一声才飞速离开,完全看不出来刚来汇报时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我记得火影和暗部部长的工资一个月好像也就几万两,也不知这两人的工资经不经得起扣!想到此,我索性在屋内翻了翻,大哥从小到大藏私房钱的地方也就那几个,无非榻榻米下、壁橱里、柜子角落、花瓶里等几个地方,随便一搜都能搜出来。 将搜出来的十几万两全部没收之后,我又跑到宇智波族长大宅,正好宇智波空在此,还省得我跑去祸害宇智波族内的长老。 “空君,你弟弟在木叶村外打架,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看他现在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我就有些不爽。 “小扉间,斑又惹到你了?”宇智波空放下捧着的茶杯,冲我微微一笑。 嗯,果然他们三兄弟还是这位最有脑子。 “二殿下与上杉姬君大婚,宇智波准备好送什么东西了没?”我没理他的废话,自顾自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已在筹备,小扉间怎么忽然关心这个了?”宇智波空从桌上翻了翻,递给我一张礼单。 我要的是礼单吗?我要的是宇智波斑的小金库! 我随手接过扫了一眼,将其丢回宇智波空怀中:“我觉得宇智波族长也该单独送一份礼,毕竟上杉夫人撮合了我与斑君,她的女儿要结婚了,我们夫夫给她送一份重礼也不为过,空君以为如何?” “你在田之国受这位夫人的气了?”宇智波空一脸牙疼,“小扉间,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淡定的语气说什么‘我们夫夫’了行不行?有事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找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以我在跟你商议。”我神色半分没变,出口的话语却直白了几分,“宇智波斑有多少私房钱?你作为哥哥应该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但——”宇智波空下意识回了话,却说着说着又顿住了。 看了我半晌,他终究无奈地笑了,甚至还笑出了声:“小扉间这是打算履行一下宇智波族长夫人的职责吗?” 我没回话,只冲宇智波空微微伸出手。都猜到我要做什么了,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果然这种七弯八拐的调调听着还是很讨厌。 “好吧好吧,我反正管不了你们了。”宇智波空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从案桌边翻出一本账簿递给我,“这是宇智波族长的各项进项,小扉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这才微微认真起来,接过账簿随手翻了翻。宇智波族内确实豪横,族长的各项待遇不比千手那般简陋,不过有一点,这里多是实物,与我要的钱半分关系都无。 “我要这些做什么?”草草翻完之后,我将其丢回给宇智波空,一脸嫌弃,“他宇智波斑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钱呢?” “哎呀,我也不知道。”宇智波空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跟斑都这么多年没住在一起了,我怎么知道他的私房钱是藏在壁橱里还是藏在花瓶中呢?” …… 我也是服气的,能把卖弟弟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我看了宇智波空一眼,没再理他,反正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再看宇智波空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我胃疼。 不过我能吐槽一句吗?沙雕和傻狍子能成为挚友不是没有理由的,连藏钱的地方都如此相似。顶着宇智波族长大宅的暗卫要杀人的目光,我将宇智波空说的地方全部翻了个遍,顺利搜出十几万两来。 不对劲,怎么就这么点?我将钱往宇智波空面前一堆,嫌弃道:“就这么点?堂堂宇智波族长怎么这么穷?” 大哥穷一点我还能理解,毕竟大哥总忍不住跑去赌场,赌术还稀烂,不怪他存不下钱,怎么宇智波斑的私房钱也这么少? “小扉间。”宇智波空嘴角抽了抽,好脾气地解释道,“斑有一个好赌的朋友你能指望他存多少钱下来?” 行,算一条理由,但我在赌场收到的进项也没有想象中的多啊。我不可置否:“那也不应该只有这么点。” “果然千手柱间常去的赌场跟你有关系吧!”哎呀,被猜出来了。 面前宇智波空一脸笃定,我也没有否认:“星之村的发展资金有一部分可不就是这两位辛辛苦苦打工赚出来的?”所以,就算你知道了也给我憋着,说到底大头还是你用的。 “咳,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宇智波空闻弦歌而知雅意,轻咳一声,转而道,“斑挺喜欢吃豆皮寿司的,花在这上面的钱也不少,还有给我和泉奈买东西。” 好吧,小金库用来维持宇智波黏黏糊糊的兄弟爱,也算一条理由。 “我没记错的话,宇智波斑今年也二十多了吧?” “是,差不多二十四,怎么了?” “这么大个人了,是不是该独立一点?还找哥哥弟弟要钱不太好吧?” “……好像是不太好?” 很好。 千手柱间、宇智波斑,你们两个人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7 20:33:22~2022-03-18 09:4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两个太阳 20瓶;基座阶地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零五章 桃华也争气, 不出半日便将诸多损失汇总成册。我合理怀疑她知道我的脾气,因此早有准备,这是好事。我翻看了一遍, 除去之前所说诸多损失,还加了许多诸如误工费、延期费、对千手转业族人家属的赔偿款等等。 干得不错,我十分满意,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小弟。桃华跟了我这么多年,已经历练出来了。 看着账簿最后那个数千万两的金额, 我满意地合上账簿, 坐在千手宅内给自己泡了杯茶,等着那两个人打架回来, 顺便将账簿多誊抄几份有备无患, 总觉得这两人不会乖乖听话。 听桃华所说, 这两人一般打一架得花费半天时日, 不过许是因为我归来了, 千手族内的事务即便大哥不在,也有我来处理。宇智波那边更常驻一个宇智波空,这两人打起架来就愈发没了顾忌, 待到华灯初上之时, 我都还没等到这两个人的身影。 很好, 夜不归宿是吧?我不客气地又在精神损失费后面加了个零。等烦了我就再加一个零, 看着账簿上翻倍增长的银两, 我心气才稍微顺了点。我看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待到千手族内星星点点的灯火都熄得差不多时, 他们才带着一众尾兽回了木叶。当然, 率先出现的是大哥和除了九尾之外的一众尾兽, 宇智波斑自然要先回宇智波大宅,不过我相信宇智波空会将他支过来的。 “扉间!有吃的吗?我好饿啊!”大哥一进门就瘫在我面前, 不客气地将衣服上的尘土蹭了满桌。 “没有。”我掀起眼皮看了大哥一眼,扫了一眼他身侧吵吵闹闹的七只尾兽。动物的直觉往往是最敏锐的,它们霎时间便安静下来,挤挤攘攘地堆在椅子上装壁花。只有一尾守鹤不忿地冲我龇了龇牙,还试图鼓起脸吐个小型沙盾,却被八尾一尾巴甩在脸上给憋了回去,呛得自己连连咳嗽。 “扉间——”大哥装可怜的姿势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游移,却又在下一秒盯着我眼泪汪汪道,“要不,要不我们先吃顿饭吧?” “吃什么饭?”我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转过头不解道,“大哥,现在可是睡觉的时候。什么时辰就该做什么事,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作息还如此随意?” “可是我好饿啊。”大哥的肚子适时发出咕隆一声,以示大哥确实没有说谎。 “忍着。身为忍者,怎么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我顶了回去。 大哥不出意料地消沉下去,周身长出数圈蘑菇,还随着他碎碎念的话语不住往外冒:“怎么这样……一顿饱饭都不给吃……扉间越长大越不可爱了……果然扉间不喜欢大哥吧……” 我探身摘下大哥头顶的蘑菇,粗暴地塞到他嘴里:“吃吧,想吃多少吃多少。大哥既然能自给自足,又在这嚷什么肚子饿呢?” 在大哥苦着脸不断嚼着我强硬地塞到他嘴里的蘑菇时,宇智波斑也带着九尾赶来了。 “等等,唔,等等啦扉间,我,咳,我咽不下去了!” 忽略大哥含糊的语调,我将最后一点蘑菇从大哥肩膀上摘下,也塞到他嘴里,这才慢条斯理地扯过布巾擦了擦手:“大哥,还饿吗?” 见大哥忙不迭摇头,我才转头看向蹲在窗框上抱着九尾看得一脸呆滞的宇智波斑:“怎么?斑君肚子也饿了?看得这么出神。” “我吃过饭了。”宇智波斑下意识回答,又被自己的声音惊醒,警惕地盯着我道,“空哥说你找我有事?” 宇智波空还真是个好哥哥,竟然还提前让宇智波斑吃了顿饱饭才赶他过来。 “是有点事。”我微微颔首,示意他坐到大哥身边。 大哥艰难地将口中的蘑菇全部咽了下去,才往旁边挪了个位置,跟他的小伙伴打了个招呼:“斑,你来啦!” 打完招呼,大哥又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附到宇智波斑耳边小声道:“斑,你小心点啊,扉间现在心情不好。” 当然,这个“小声”也小不到哪去,至少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双手抱臂,微微往后一靠,看着对面哥两个开始窃窃私语。 “他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这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傻狍子。 “不是啦,斑,扉间他真的——”大哥还想说悄悄话。 “我真的什么?”此时我却发话了,不要以为我没看到刚才大哥偷瞄我摆在桌上的账簿的举动。 “没没没。”大哥忙做贼心虚地点头哈腰否认。 看得他的小伙伴一脸嫌弃:“柱间,拿出点哥哥的气势来,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说罢傻狍子还给大哥做了个榜样,瞪了我一眼,气势汹汹道:“千手扉间,有什么事快说!” “小狐狸——”我低头看着傻狍子怀中异常乖觉的九尾。 “那什么,本大爷好久没跟兄弟叙叙旧了。”说着九尾就从他怀中跳了出来,一脸谄媚道,“千手扉间,你们聊你们聊,我带着兄弟几个去楼上玩。”随后一马当先地溜达到楼上,剩余七只尾兽也瞬间从玩偶娃娃的状态活了过来,纷纷跟着九尾蹿上楼。 很好,有时候有些人还不如一只狐狸识趣。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宇智波斑一眼,将誊抄好的账簿一人一份摆到他们面前:“看看?火影大人,暗部部长大人,你们干的好事。” “扉间,我能不能——”大哥坐在垫子上,浑身扭来扭去,仿佛屁股底下有针在扎他一样,还在试图挣扎。 “不能。”我径直打断道。求饶也没用,像他们这么打下去,木叶想建好得何年何月?有些事即便赔偿也没用,晚了就是晚了,再补偿也挽回不了损失。 “这是什么?”宇智波斑接过翻了两页,神色逐渐不可置信起来,声音也愈发大了,“千手扉间!你在开玩笑吧?!” “不用喊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六千万两?!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怎么不可能?各项损失都列得清清楚楚。”本来只有三千万的,谁让他们这么晚来,我再多加三千万不过分吧? “什么?!六千万两?!”大哥也被吓到了,也顾不得自己方才还对面前摆着的账簿避如蛇蝎,忙不迭也翻开开始查看,随后便一脸呆滞地抬头,语气愈发虚弱,“扉间……这……这是不是算错了?” “没错。我核实过,一笔一笔给你们算得明明白白。”我盯着面前震惊的哥俩一字一句慢慢说道,“火影大人,暗部部长大人,你们两是不是该想法子填上这一笔亏空?”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随手将账簿拍到桌上,冷笑道,“你这是在坑傻子吗?将整个木叶买下来都用不上六千万两,更何况只是后山那一片荒地!” “扉间,我也觉得有点多……”大哥将账簿放回桌上,还不着痕迹地将它往外推了推,也小声反驳道。 “那我一条一条与你们分说。”我拿过大哥面前的账簿,摆在他们面前,“第一条,延期种植的损失一千万两,两位有异议吗?” “这种事还要算钱?明天我和柱间将场地推平,保证不耽误你那什么试验田种植,可以了吧?” “推平又有什么用?两位莫不是以为种地只要平地即可?”我嘲讽道,“藤原京外还有什么上等田、中等田、下等田之分,你们以为木叶村外那一片区域是乱选的吗?好好的一片肥沃土地被你们二人将最上层适合耕种的土地全部削平,只余地底下的死土,甚至部分区域基岩都暴露出来,岩石散碎,这种土地让旁人如何耕种?” “即便如你所说——”宇智波斑气焰渐消,却侧头看到身旁的大哥,又强硬道,“柱间有木遁,大不了你想种的东西让柱间先用木遁催熟一批,这总不耽误农事吧?” “我要的是粮食吗?”我反唇相讥,“我要的是那些弱小的人乖乖给我在木叶种地,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繁衍下去。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他们既然放弃忍者的生涯,就该给我想办法自行谋生。大哥的木遁从来都不是他们懒惰的借口,只是保证他们饿不死的后手而已!” “那——那也不至于这么多!”宇智波斑梗着脖子道。 身边大哥早已习惯我的脾性,已是一副认命了的样子,只趴在桌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扉间,我们知道错了,所以能不能——?” “不能。”我毫不留情地掐灭大哥那点企图蒙混过关的小心思,见他一脸认命后,才又看向一脸愤愤显然对此十分有意见的宇智波斑,“怎么不至于?” “打仗都还抢个争分夺秒,你以为种植就能随意了吗?晚播半月有余,作物该成熟的时候未成熟,种地的人该如何自处?喝西北风?” “今年作物产量势必不高,连带他们下一茬耕种的时间都得推迟,买卖都还讲究一个时效,他们耕种难道就不讲究了吗?种出来的东西收获太晚,谁会去买?” “……就算一千万两,剩下的这些又是什么?”说着他便重新拿起账簿翻看,对剩下的诸多费用愤愤不平,“千手扉间,我看后面的这些根本就是你在故意刁难我和柱间!” 没错,我是在刁难他们,可我有理有据,他们也没那个脑子来反驳我,这能怪谁? 第二百零六章 “那你倒是说说哪一条费用有问题?”我合上账簿反问道。 “不管哪一条都很有问题!”很好, 入套了。 “比如?” 面前傻狍子还真的开始思考了,皱着眉开始细细翻看账簿。反观大哥,他已经摊在桌上神游天外了。 “时间成本、机会成本这些是什么?” “因为你们二位, 这一批原计划应该早早开垦荒地的居民到如今都迟迟不能开工,他们白白耗费的时间难道就不算钱了?现在的他们既无法按往常那样接取忍者的任务养家糊口,又无法从事农事换取粮食,只能白白待在家里吃存粮,惨一点的甚至得去领救济粮, 你们二人难道不需要赔偿他们吗?” 傻狍子下意识点了点头, 却又马上反应过来,僵着脖子板着脸憋着气又往后翻看。 “精神损失费又是什么玩意?” “无用之人必会遭人看不起。斑君之前还跟我说, 宇智波的族人无法忍受没有查克拉只能龟缩在木叶的日子, 那这一批注定龟缩在木叶, 再也无法上战场, 如今也毫无用处的人, 你猜旁人会如何看他们?” “本来计划耕地动工之后,还能让旁人看出几分他们的用处,可如今呢?他们不过是一群待在木叶无所事事的废物罢了。他们惨遭舆论指责, 更甚者他们的亲朋好友都可能対他们颇有微词, 两位不补偿一二, 良心能安?” 傻狍子听后嚣张的气焰一滞, 眼神飘忽了一瞬, 再没反驳, 只继续往下翻看。 “怎么连他们的家属都要赔偿?!”说着说着傻狍子声音高亢起来, “千手扉间, 这也太过了吧!我和柱间赔偿他们也就算了,怎么连他们一家老小都要赔偿了?!” “不用吗?”我眼皮都没抬, “一家老小就指着这一个男丁种地赚钱,结果有人害得他们迟迟不能工作,不能赚钱,一家老小都要领救济粮,吃的喝的用的都买不起,小孩子偶尔想吃糖都得狠心拒绝,哪像某人一天三顿豆皮寿司不限量供应,吃一半扔一半还有富余。” “家里老人生病了也没钱看,只能躺在床上自己硬撑着,命好撑撑也就过去了,命不好大概就直接病死了吧。反观某人,生病了不仅有两个兄弟嘘寒问暖,还有全天候待命的医忍随时照顾,就连跟大哥打架造成的磕磕碰碰都能得到及时处理。” “这么一想,他们真是好可怜呐。”说罢我抬头看着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傻狍子,嘴角缓缓绽开一个嘲讽的笑意,“哦,我倒是忘了。两位贵为千手和宇智波的族长,从小到大不缺吃不缺穿,随便出个任务便能赚大几万两,自然対他们这些完成低级任务都有困难的蝼蚁不甚了解。” “两位自己随手便能挥霍几千上万两,又岂会在意这种蝼蚁几十上百两都要掰成两半花的生活?这么说来,反倒是我错怪两位了?” 傻狍子脸上再也挂不住,沉着脸将账簿往桌上重重一拍:“行了,别说了!我们赔就是了!” 大哥见我低头盯着他,也一脸乖巧地坐正,小鸡啄米般附和道:“赔赔赔,都按照账簿来,顺便他们要是有什么困难我和斑也能帮忙,就当做我和斑対他们的补偿,扉间你看怎么样?” 天然黑名不虚传,不仅自己挖坑自己洒土,还将坑挖得更深了。 我看很好,还省了我一番口水,让这两人下基层看看也不错。不过我看没用,得旁边这位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哥的傻狍子同意才行。 “柱间,我们怎么——?” 我打断道:“斑君,你有什么异议吗?小孩子都知道做错事了需要道歉,两位身为火影和暗部部长,应该比小孩子要有担当吧?伸出贵手帮助一下陷入困境的他们,这対两位来说不难吧?” “……不难!”傻狍子将一肚子话憋了回去,只梗着脖子硬邦邦地回道。 脸皮薄好哇,激将法轻轻松松就搞定了。我心下暗叹,面上却不露声色,只鼓了鼓掌赞道:“好,两位果然有担当,不愧是木叶的火影和暗部部长。” 不说还好,一说傻狍子神色更沉:“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回宇智波了。” “慢着。”我叫住正欲起身的傻狍子和迫不及待就要溜走的大哥,“还有一件事,两位也该知晓。” “什么事?” “二殿下为木叶之主,木叶及其周边一大块地皮的地契在二殿下手中。” “什么?!”傻狍子这会也顾不得跟我置气,一屁股又坐回垫子上,“地契怎么会在他手上?泉奈这段时间一直在藤原京就是因为大名让他暗查木叶地契一事!这岂不是得查到他身上了?!” 大哥也正色道:“扉间,二殿下不是一直待在田之国吗?他又从哪弄到木叶的地契?” “些许手段而已。此事你们二人知道即可,切莫声张。”我微微摇头,没有细细解释的意思,“近来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与上杉姬君之间逼婚的把戏不过是为此事遮掩罢了。” “他们成婚是假的?!”大哥纠结道。 “成婚是真,逼婚是假。”我脸色也不好看,“但原本他们二人你情我愿之事变成了一桩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逼婚浪荡失势的殿下的天下人口耳相传的笑话。” 面前二人神色复杂,我没管他们,继续说道:“五尾我给二殿下了,如果日后五尾不听话,二殿下来木叶求助,还须得你们二人出手。” “没问题!”大哥爽快应下。 “二殿下拿到地契,是不是意味着他有意木叶?”傻狍子一脸凝重,“千手扉间,他想将木叶变成他的私军吗?” “不是。”我微微阖目,心中五味陈杂,一字一顿道,“他是木叶的靠山,木叶日后有难多半还得求助于他。地契在他手中是最安全的,你们不要多想。” “可是你之前——”傻狍子微微有些疑惑。 “他已经答应了。”我打断道,“天下诸国以火之国为最,他如今身为火之国现任大名的弟弟,虽在外人看来他一无是处、失权失势,甚至被赶出火之国,但我希望二位明白一点,他本身的身份便足够傲视天下九成九的贵族。他日木叶若与贵族彻底闹崩,他便是木叶最大的底牌。” “上杉夫人虽然身份尊贵、手段不凡,可终究是上任大名的妹妹,又是个女人,天生便矮了一头,而她本人対木叶也颇有意见。”说到此,我看了一眼傻狍子——上杉夫人不仅対木叶有意见,而且対面前这位意见尤其大,才接着道,“如今木叶背后的人换成二殿下,比起上杉夫人要好很多。当然,明面上木叶的靠山依然是上杉夫人。” “我知道了。”面前二人一脸肃容。 室内重归寂静,我审视着面前二人,看着対面如今作为木叶的领导者还远远不合格的二人,终究选择将丑话说在前头:“若有朝一日,二殿下身为木叶之主的消息爆出,则说明木叶的境况糟糕到需要二殿下出手救场的地步,更说明木叶一众高层并未管好木叶,尤以你们二人为最。”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傻狍子率先出言,神色郑重。 大哥倒是面露疑色:“为什么?二殿下若身为木叶之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声名狼藉吧?” “非他所求。”我缓缓摇头,杀气缓缓溢散到室内,“他耽于享乐,好奢靡,喜美色,本就无意于权势之争,如今田之国魑魅魍魉尽去,日后也不再是兵家必争之地,安逸闲适的生活正合他的心意。” 可偏偏这么一个极度惫懒自我之人,都已经脱离火之国那一摊子烂事之后,又巴巴地亲自下场沾了一身烂泥。想到此,我的心情就十分糟糕,连带看面前二人更加不爽。 “你这是什么眼神?!”宇智波斑反瞪回来,“千手扉间,你在瞧不起谁?!” “那我拭目以待?”我扬了扬桌上的账簿,反讽道,“期待二位做出的补救。” “我和柱间在一个月——不!半个月之内摆平此事,行了吧!”说罢傻狍子一脸不爽就要离开。 我又出声道:“等等,还有一件事。” “还有?!” “两位虽然贵为千手和宇智波的族长,可此事毕竟是你们二人个人所为,不好劳动千手和宇智波两族来补偿这些受到损失的人吧?” “好像……好像是不太好。”大哥心虚道。 “斑君以为呢?” “不用就不用!” 可以,够硬气。 我不动声色继续道:“二殿下贵为木叶之主,他如今大婚,除了千手和宇智波要准备贺礼之外,二位在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后是不是也该多备一份贺礼?” “确实该多备一份,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大哥倒赞同道:“是啊是啊,殿下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是该单独准备一份。” “二位的礼我已经备好了。”我扬了扬眉,“既然二位同意,那我就以二位的名义送了。” “你备了什么?”傻狍子警惕道。 大哥隐有所悟,一脸绝望地迅速起身在室内开始翻箱倒柜,片刻后他倒抱着一个空了的花瓶在我面前抖了抖,颤声道:“扉间……该不会……该不会……” 我在大哥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测:“两位虽然没存到什么钱,不过你们二人加起来倒也勉强凑得上一份贺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8 12:58:14~2022-03-19 10:4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琳、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子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零七章 “什么叫我们二人加起来?等等!千手扉间, 我的零花钱!”傻狍子看了半天大哥翻箱倒柜,直到我出声才回过神来,一撸袖子就要冲上来跟我开打, 却被大哥死死抱住。 “冷静点啦,斑!冷静冷静!”大哥哭丧着脸劝道,“千万别动手啊!不然扉间会生气的!” “千手扉间!我今天一定要揍你一顿!”傻狍子愈发愤怒,却仍旧被大哥死死拦着。 “斑!快住手啦!万一扉间生气了,下场只会更惨!” 不愧是天然黑, 越劝越上火。 看着面前二人的闹剧, 我朝面前二人各甩了一本账簿:“两位准备去吧。”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不出意外,丢给傻狍子的那本账簿被迎面而来的火球给烧得一干二净。 我施施然从案桌底下又掏出一份丢到他面前:“我这还有很多, 斑君随便烧。” 说着我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各类账目我已了熟于心, 即便烧完了, 我再给二位誊抄几份也不难。” “千手扉间!”傻狍子怒火更甚, 连带身上也开始爆出查克拉气浪。 大哥见势不妙忙将他拖了出去, 片刻后,我便只感知到大哥一人的气息归来。 “扉间。”大哥揉了揉脸,整了整神色, 整个人都趴到案桌上凑近我一脸讨好, “要不你先借我一点钱?” “大哥你说什么?”我觉得沙雕想得有点美。 “就借那么几个月时间。”大哥说着还将拇指和食指捏着透出一个小小的缝隙, 在我眼前比了比, “等大哥之后多出几次任务, 有钱了马上就还给你!” 大概我没发火给了大哥底气,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整个人都精神一震:“怎么样?扉间。我和斑都知道错了, 之后再也不会在木叶周围随便打架了。” “不行。”我推开大哥凑上来的脸,“你们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扉间——”大哥开始撒泼打滚, “六千万两真的太多啦!就算我和斑不吃不喝也要攒好久!” “我也没让你们立马还上。”我反驳道,“钱多是不赔偿的理由吗?木叶那一片沃土被你们毁了个彻底,良田不再,说到底这六千万两我还算少了。” “要不我用木遁?”大哥试探道。 “你不如将那些人的吃喝拉撒一并代劳?”我严肃道,“大哥,你的木遁不能成为那些人懒惰的倚仗。之前我便禁止你用四柱家之术帮木叶建房,如今我也依旧禁止你明面上用木遁大规模产粮。” “他们想活着,可以。但必须自己出功出力,自己养活自己。”想到有些仗着能领救济粮便彻底无所事事的忍者,我神情不愉,“木叶如今一天两顿的救济粮还是太过了,之后便改成一天一顿的粥水吧。” “可是——”大哥心生不忍,“扉间,可是我明明有能耐催生那么多粮食。” “然后他们躺着什么都不干?大哥,你有本事一直养着他们吗?从生到死,从他们本身到他们的子子孙孙,现在不逼着他们自立,等你死了呢?” “那也不至于吧……”大哥有些发虚,却还是反驳道。 “不至于?千手族内如今仗着一天两顿救济粮无所事事的人有多少?五国大战后才多久?我不过二十余日没有出现,千手族内竟已隐隐有这种迹象,推及到木叶全村,大哥你觉得他们在没了生存压力之后会自己主动干活?还是选择无所事事?” “好吧,我知道了。”大哥怏了下来。 一场谈话下来,天色微亮,这一夜竟就这么过去了。 我看了看天色:“我去一趟宇智波。” 大哥听了神色微青:“扉间,斑他真的有点生气了!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我又不会对他怎么样?”这会去大概还能堵上宇智波空,省得他又心疼弟弟,干出什么私底下给钱的事。 “大哥你好好反省吧,别忘了你说的,去帮那些需要赔偿的人。”我叮嘱一句后便拿起一本账簿飞雷神消失了。 *** 宇智波族长大宅中,我一落地便能察觉到两个熟悉的气息凑在一起,走近了还能听到宇智波斑愤愤不平的抱怨。 “空哥,千手扉间他……” 我轻轻扣了扣门扉:“我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沉浸在跟哥哥抱怨之中的宇智波斑这才惊醒,猛然侧头看着我,脸色发黑。 “斑君是不是忘了什么?”我扬了扬手中的账簿,将其往他们面前的案桌上一丢。 “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跳起来就要动手,却被宇智波空拦住,他遥遥接过账簿,没急着翻开,反倒冲对面的空位指了指,温和道:“小扉间要不要跟我们一同用早膳?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大概谈了一夜?” 说罢他不待我回答,便打了个手势,暗卫随即消失了一个,看来是去准备饭食了。 他如此作态,我反倒不好翻脸,只得顺势坐在他们对面。 不过我这番行径下来,弟弟看上去却更生气了,却碍于哥哥的面子而没开口赶人,只能用杀人般的视线死死瞪着我,顺便还给我来了波杀气洗礼。 “看我干什么?”宇智波空安静地翻看账簿,宇智波斑仍旧一脸杀气,我淡定地回望过去。 “斑君该不会这么大了还在找你的哥哥要钱吧?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可听到——”其实我什么都没听到,不过想想也知道宇智波斑会跟宇智波空说什么。 “怎么可能?!”傻狍子被我猜中心事,面色有些发红,却仍旧嘴硬道,“千手扉间!你在小看谁?!不过区区三千万两!我自己就能搞定!” “区区”三千万两?这么有志气。 我当即给他捧场,边鼓掌边一脸赞同道:“确实,斑君被人尊为忍界修罗,接个任务都不知多少万银两了,区区三千万两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听得宇智波空不住轻咳:“小扉间,你这话——?” 我打断道:“怎么?空君想给弟弟贴一点吗?我记得星之村好像——” “没,没事。”宇智波空放下虚捂着嘴的手,一脸蛋疼,“我就是嗓子不舒服。” 呵呵,想给弟弟出头,也得看看星之村之前掏了多少弟弟的小金库。 “星之村怎么了?”这是一脸摸不着头脑的傻狍子。 “星之村——”见宇智波空不住瞪我,也不忙着翻手中的账簿了,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直到他神色隐隐透出几分怨念,才淡定地拐了个弯道,“最近很穷,穷得没余钱接济你,但是你哥哥不好意思跟你说。” “什么?!空哥你怎么都不跟我说?!早知道我就应该把钱都给你,结果现在全让千手扉间给拿走了!”好单纯的傻狍子。 “咳……不好意思跟你说。”宇智波空语气有些古怪。 看出亲爱的哥哥大人有些“不好意思”,傻狍子没再追着问,只又将炮火对准了我,边将案桌拍得啪啪作响,边愤愤不平道:“千手扉间!不管怎样,你都不应该动我的零花钱!” “给二殿下的贺礼总得花钱吧?难道你还想让我掏钱?”我一脸淡定,“要知道,我可是身无分文嫁进你们宇智波家。现在我身为你的夫人,给一位殿下准备新婚贺礼,不用你的钱用谁的?” 暗卫适时返回朝我面前摆了份早点,一贯装小聋瞎的他们听到这话也有些淡定不能,摆碟子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险些将寿司打翻在地,瞬身出去时更是在栏杆上绊了一下。 在宇智波家能吃到什么玩意?尤其面前这两个还是极度嗜甜的,我看着眼前豆皮寿司和麦芽糖杆的组合。哪个正常人大早上不吃饭专门吃麦芽糖杆这玩意的?除了面前拿着账簿一脸呆滞地看着我的宇智波空。 另外听到这话后,傻狍子已经完全傻了,下一瞬间,他整张脸都红了,面红耳赤地争论道:“千手扉间,你能不能要点脸?!能不能有点下限?!这种——这种事!你我之间什么情况你心知肚明,不要一脸淡定地老是说这些——这些惹人误会的话好不好?!” 我捡起一块豆皮寿司咬了一口,略微皱眉将其咽下,如果说在料理店吃到的豆皮寿司算正常甜度的甜食,那宇智波族长大宅特供的豆皮寿司就能算作甜得发腻的甜食,感觉与生吃奶油没什么区别,一口下去就腻得慌。 微微垂着眼睫,将口中食物咽下去后,我才抬头看着面前二人,随意道:“那我说错了吗?” 傻狍子跟我僵持了半晌,最终一撇头,硬邦邦地说道:“没错!”这时候他面上的红晕才渐渐消了下去,只能看到长发掩藏下偏头不经意间露出的耳尖还微微发红。 还是脸皮太薄。我心中下了结论,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把手中的豆皮寿司放回盘中,顺手将面前那盘豆皮寿司和麦芽糖杆微微推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9 10:46:27~2022-03-19 13:42: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望美人兮 8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零八章 好一会儿, 室内无人发声,只有宇智波空继续低头翻看账簿产生的些微纸页翻动的沙沙声。 “六千万两?”饶是宇智波空事先知道我要找他们二人的麻烦,也被这个数字惊了一下, “何至于此?” “方圆十数公里的良田全被毁了,如今即便重新整地耕种,也只能开垦出同等面积的劣田。良田与劣田产量之差,这点不消我提醒空君吧?”我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看着偏头望向窗外的罪魁祸首, “未来可预计的数十年的粮食产量之差累计下来, 我还觉得算少了。” 至于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劣田改造为良田之事,就凭如今这群地都没怎么种过的人, 我対此不抱什么期望。 “那也不必逼着斑半月之内就要填上这笔银两吧?”宇智波空劝道。 此言一出, 罪魁祸首绷不住了, 转过头就要说话, 却被我抢先道:“我从未规定过期限。”半月之期可是面前这位死要面子的人自己说的。后半句我没说, 给傻狍子留点面子。 宇智波空却也瞬间明白过来,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罪魁祸首,便将账簿合上:“好吧。既然你心中有数, 那我便不管了。” “空哥!”傻狍子面色发黑, 大概是碍于我在场, 只叫了一声, 没再说话。 不过我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无非是些怎么帮着千手扉间不帮我之类的话, 另外再対我进行诸多指责, 说些我此次事件完全是故意坑他们二人云云。 “斑君, 现在看来你的哥哥好像也没有意见,不知你何时履行承诺?”我冲他露出一个假笑,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你先前答应过的帮助那些需要赔偿之人,不如就从今天开始吧?” “哼!”傻狍子从鼻孔哼出一声就瞬身走了,不出意外,九成九的可能是被我气跑的,剩下半成大概是対哥哥也“背叛”他的怨念。 我也没追上去,只対面前笑得一脸无奈的宇智波空警告道:“空君,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不要发生诸如他忽然走好运,走在路上都能捡到几千万两的事。” 明明我之前就告知过宇智波空此事,结果到头来他竟然还为傻狍子求情,这一点令我有些不快。这种不分场合不分青红皂白的无条件的兄弟爱除了让傻狍子继续沉溺于虚假的幻象中有什么好处? 五国大战之后,各国都需要休养生息。一个只知战斗的高层绝没有一个会対平民嘘寒问暖、关心民生的高层让人满意。况且,此战之后世人皆知忍界修罗和忍界之神的神威,如今的木叶不需要他们天天切磋来展现自身不似凡人的力量。 “我知道了。”宇智波空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我会注意的。” 尴尬完这一瞬之后,他神色又恢复正常,试探道:“你这次整治他们,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将目光投在木叶的平民身上吗?”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点了点面前这盘豆皮寿司:“我听人讲过一个故事。一位国君暴空格政当道,使得治下百姓食不果腹,只能以树皮、泥土为食,这位国君在得知如此惨况之后十分不解,问他的仆侍‘这些吃不上饭的人为什么不吃肉’。” “宇智波族长大宅这一盘豆皮寿司,单凭其中蜜糖的含量便抵得上外面料理店的十盘。平民百姓吃一顿料理店的豆皮寿司都要考虑许久,若是他们想吃上一盘如你们日常食用这般的豆皮寿司,怕是得将一年的嚼用都舍了才将将够这么一盘。” “他们二人肆意战斗,破坏良田森林,打得河流改道,水源枯竭,鸟兽绝迹,扬尘漫天,地裂蔓延,商路断绝。如此作为不知断了多少人的生计而不自知,这般行径,与那国君有何区别?” “呵。”我轻笑道,“是不是等到有一天他们治下的木叶诸多政令推行不畅,他们也要如那国君一般问一句木叶百姓‘何不食肉糜’?” “我懂了。”宇智波空叹息道,“即便统领星之村多年,可我却还是惯于从忍者的角度来看问题,若非你此番话语,我再怎么也不会想到木叶的平民会如何。” “你懂有什么用?”我有些嫌弃,“我要的是你那个笨蛋弟弟懂。若他有你三分厚脸皮,也不至于被我气气就跑,之前还摸不清楚状况就放言什么半月之内凑齐银两,蠢也不是这么个蠢法吧?” “小扉间,斑哪里蠢了?斑只是从未考虑过这一点,他知道之后会做得很好。”好哥哥开始为弟弟说话了。 “是吗?”我不可置否,“我怎么觉得他现在大概跑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生闷气去了?他既拉不下脸来像大哥那样直接去帮助那些蒙受损失之人,又不忿自己须得乖乖照我说的话做,大概也只能生生闷气,无能狂怒了吧?” “……总得给斑一点适应的时间。”好哥哥无话可说,只得委婉地劝道,“而且你应该有后手吧?” “小扉间,你肯定想好了之后该如何让斑将木叶的平民看在眼里!”见我没反驳,好哥哥神色愈发笃定,还顺杆子往上爬,趁机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家斑就拜托小扉间照顾一段时间了。” “那我希望疼爱弟弟的好哥哥不要出什么昏招。”想到还有个斑哥长斑哥短的宇智波泉奈,我又警告道,“顺便你家里那个满脑子斑哥的小弟弟你最好自己管好,如果让我知道他乱来的话,别怪我出手不留情面。” 换做宇智波泉奈,估计早就拿什么傻狍子身为宇智波族长,他的事自然是宇智波的事,然后以宇智波的名义来填这三千万两,更甚者估计还得抠出一堆拉拉杂杂的费用,说些什么无稽之谈等等。 “我会管好泉奈的。”大家长无奈地应下,“此事対斑有益无害,我不会让泉奈出手搅合。” 很好。只要傻狍子的两个兄弟不插手,那便没人能帮得了他,只能靠他自己来处理此事,我的教育计划会顺利不少。 対傻狍子的处理达成共识后,我才有心思说起另一件事:“宇智波泉奈现在在藤原京查木叶地契的事吧。” “対,怎么了?”见我不语,宇智波空眼睛逐渐睁大,不可置信道,“难道?!” “嘘——”我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笑得颇为高深莫测,“不可说不可说。让他随便查查就行,若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一并毁去也可,将其祸水东引也可。总之,此事的真相只能被掩盖。” “我今日便传讯于泉奈。”宇智波空正色道。 看他如此表现,显然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我微微颔首不再出言,只与他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宇智波族地。 *** 下一站,火影大楼,奈良鹿岛的办公室。 我又取出一份账簿,将其丢给奈良鹿岛:“鹿岛大人,记得好好保存。” “这是什么?”奈良鹿岛从一堆文件中抬头,下意识接过往他胸膛飞去的账簿,顺手翻开—— “火影和暗部部长关于在木叶村外大打出手毁坏良田的诸项赔偿款项?!”奈良鹿岛越念声音越高,直到最后他眉头险些都快飞出鬓去,“小扉间,我没看错吧?!那两位大人的赔偿款项?!” “没错,快看。”我随手拖了把椅子坐下,“之后他们的账还要你来催。” 奈良鹿岛草草翻完账簿,直看到最后那个汇总金额,终究按奈不住失声道:“六千万两?!小扉间,这账簿是谁做的?也太黑了吧?!” 刚说完,他便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我,目露征询之色。 我颔首应下:“幕后黑手就在你面前。” 话音刚落,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愁眉苦脸道:“小扉间,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你敲他们的竹杠也就算了,怎么还让我来催账?我哪有那个胆子催这两位大人的账?” 我微微摇头:“毋须催促他们还银两。什么时候你认为他们二人足以领导木叶,什么时候他们这笔账就一笔勾销。若是他们做了什么有利于木叶的事,提出什么有利于木叶的政策,也可相抵。当然,他们若主动还款,你也顺手接着,不必推拒。” “今日起,禁止火影和暗部部长接取木叶村外的任务,另他们二人的事务如非十万火急之事,均暂由秘书团代为处理。” “你这是——”奈良鹿岛思忖片刻,将账簿一合,摇头笑道,“小扉间,你这么快就看出他们的问题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找你谈一谈。行,我会吩咐下去,不过若是这二人问起为何不能接木叶之外的任务,我可就直说是你吩咐的了。” “直说吧,你也镇不住他们。这二人总得磨一磨性子,整天光顾着打架算什么事。战火暂歇,正是木叶休养生息的时候,不能再让他们三天两头光顾着打架了。”我沉吟片刻,补充道,“另,如今木叶一天两顿的救济粮改为一天一顿的粥水。” “召集木叶内的村民前往之前他们战斗的区域开垦荒地,乖乖劳动的按一顿三餐发放粮食以及诸多福利,不乖的记得及时处理。若有人仗着会几个忍术便目下无尘,就关去制作查克拉晶石,还不服管教者,由暗部出手处理。” “也包括千手和宇智波?”奈良鹿岛出言问道。 “不错,这两族内若有不服管教者,暗部又不好处理的,由我亲自出手。”想到千手族内隐隐出现的诸多征兆,我脸色不由沉了下来,“那些仗着自己忍者身份欺辱平民的,那些自以为在木叶高枕无忧便瞧不起忍者的,那些能裹腹之后便无所事事的,那些到处嚼舌根说什么火影和暗部部长除了战斗一无是处的,都该清理清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19 13:42:19~2022-03-20 10:4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荷尖尖、琳、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涵曦 5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零九章 “大战将歇,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开始争权夺利,我倒是小看他们了。”我语气冰寒,“将消息散出去, 就说近日火影和暗部部长体恤木叶村民,决定亲自调研木叶村民的日常生活等事,村民若有难处,见到这二位也可直说。” “另,这二人对于先前多次在木叶村外大打出手, 给木叶村民造成了诸多困扰深感愧疚, 此后再不会随意在木叶村外打斗,对于多次打斗造成的损失, 这二人会如数赔偿。” “小扉间, 你护他们倒是护得紧。”奈良鹿岛失笑道, “照你一贯的性子, 难道不该等他们自己撞个头破血流再出手吗?” 我斜了奈良鹿岛一眼, 没说话。我倒是想,可这两人一个神经粗大到人家对他使绊子还不自知,一个脸皮薄到跟普通村民打交道都不会, 我还能怎么办? “你们最近不是在弄什么任务分级吗?”我转而道, “给我弄一份木叶的低级任务, 还有那些挂了许久的因各种原因无人接取的任务, 都给我吧。” “行行行。”奈良鹿岛见我没搭理他, 反而愈发来劲, 笑得颇为欠揍, “这是连某个脸皮薄的大人的面子里子都照顾到了啊。小扉间, 你这夫人当得还真是称职。” “少废话。”我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脸揶揄的奈良鹿岛,直看得他乖觉地开始整理任务清单, 才缓缓阖目,安静地等了半日后,才见他的下属将一叠厚厚的任务单子送上来。 我收好之后便先回了千手,奈良鹿岛散消息出去还要时间,总得给傻狍子递个梯子。另外千手族地那一堆尾兽还得处理,虽然我与它们签订了契约,可它们毕竟不是人类,放着不管我还真怕它们生出事端。 不过好像我多虑了?回到千手后,八只尾兽都乖乖呆在二楼没有出去。大哥反倒不见踪影,听它们说一早便出去了,嘱咐它们自己玩后就没再出现过。 真乖。看在它们都这么乖的份上,我决定带它们出去玩,正好谈一谈事情。阳斗叔开的那家店就是绝佳的谈话地点,放它们在二楼露台玩,也省得有人不长眼来打扰。 让阳斗叔上了一桌子甜品,将其推到它们面前,任他们好奇地舔着玩,我支着下颌看着大快朵颐的尾兽们:“大哥和宇智波斑就天天带你们打架玩吗?没跟你们说过别的东西?” “他们还能说什么?”九尾一马当先,几口啃完小蛋糕,舔着脸含糊道。 得,看来真的什么都没说。我心下失望,不过好歹这两人没把人柱力这种惹得尾兽反感的事透露出来,这又让我略感慰藉。 “小蛋糕好吃吗?”我没正面回答,见这一桌子甜品被它们风卷残云般啃完后,才慢吞吞地问出口。 “好吃。”几只尾兽乖乖点头。 九尾却警惕道:“千手扉间,你该不会想让我们付钱吧?!” “不,算我请你们的。”我微微摇头,“诸位要不要作为木叶的忍者出任务?”那么多开山填海的任务,常人无法完成,但交给这些尾兽绝对没问题。 还有诸多探矿挖矿,河流改道,山川移位等大工程,除了有数的几个高手之外,还得看这些尾兽的力量。 “自己挣钱自己花。”我屈指弹了弹面前空着的杯碟,“像这种小蛋糕自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真的?”九尾狐疑道,“木叶会给我们尾兽发钱?千手扉间,你能做木叶的主?” “只要你们完成任务。”我点头道,“如果你们有这个想法,我可以专门安排一波人负责你们的账务。跟人类打交道的事都可以交给他们,你们只需要完成任务,顺便付他们薪水即可,就当他们是你们雇佣来照顾你们的人。如果你们不满意,也可以跟大哥或者宇智波斑说,到时候让他们再给你们换一拨人或者你们自己选也可以。” “你该不会让我们专门杀人放火吧?”九尾最先出言,一脸警惕。 “不会,任务你们自己挑。”我解释道,“木叶现在在做任务分级,从低级D级一直到高级S级、SS级等等,你们与木叶的忍者没有不同,可选择的任务都是那些,只看你们自己想做什么任务。” “有这种好事?”九尾不是很相信,转过头与身后的兄弟窃窃私语。 它半晌之后才转过来,爪子在桌上刨了刨,一脸为难:“该不会我们不答应,你就不帮我们精炼自身力量吧?” “不会。”我否定道,“我们先前谈好的事不会变。这只是我的一个提议,你们慢慢考虑即可。” “那等你履行完之前的承诺再说。”九尾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最终拍板道,它身后的几只尾兽也都纷纷附和。 这么警惕?我心下有些好笑,却也没不满它们如此防备的表现,对人类心有防备是好事,总不至于之后被人骗了去。 我微微点头:“可以。你们这段时间先暂时在千手族地呆着,免得我找不到你们。大哥和宇智波斑最近有点事要忙,小狐狸你帮我招待一下你的兄弟们,账都记在大哥或者宇智波斑头上即可。” 说着我揉了揉九尾的头:“想吃东西就来这家店,这是千手的店,在这里玩没事,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跟这家店老板说,让他帮你们弄。”没必要天天憋在族长屋里装壁花,对于动物习性的尾兽来说,老憋在狭小的屋里估计感觉不会太好。 “没问题!”见我丝毫没有毁约的意思,九尾甩了甩尾巴,一口答应下来。 任它们在二楼露台玩,我吩咐阳斗叔又上了一桌甜品,顺便再给我来一份加倍糖的甜品后,才靠在椅背上阖目休息。 从田之国一路赶回来直至现在,我才堪堪将事情处理完。等会还得去找一个不知道跑哪去了的傻狍子,更没时间小憩,只能趁着阳斗叔赶制甜品的空档休息一会。 待我再度睁眼时,已是下午两三点钟,阳光正好,照在我身上愈发让我懒得动弹,面前悄然摆着一份打包好的甜品,重新上的甜品也早就被这几只尾兽吃完,连杯碟都被收了下去,这几只尾兽喜阳的摊在太阳下懒洋洋地晒太阳,喜阴的则缩到棚子的阴影之下,蜷缩着小憩,露台之上一片宁静。 惊醒我的不是照在人身上略微发烫的阳光,而是一股熟悉的慢慢往此处靠近的气息。看着桌上那份甜品,我慢悠悠地将其打开,看来不需要我到处去找了,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了。 “千手扉间,你怎么在这里?!”不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淡定地转头望去,只见这位心情不好不知跑哪去了的宇智波族长大人衣衫微微凌乱,下摆还沾了不少尘土,还有尖锐的岩石划破衣摆的痕迹,大概才从木叶后山的山崖那回来。 我心中有数,便不再打量他,只淡定地转回来:“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们两人把这一堆尾兽丢在一边不管,我带它们出来玩玩不为过吧?”说着我微微抬手指了指露台上懒洋洋趴着的尾兽们。 “什么叫我们二人把它们丢在一边不管?!”啧,又炸毛了。 “我和柱间天天带着它们玩好不好?!”傻狍子一屁股坐在对面,火气显然又被我撩上来了,“千手扉间,你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是啊,对面这位自认为带着尾兽玩便算作管它们了,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心下叹息。 “斑君现在来找我是想通了?”我心情不好,说话也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态势,“半日过去不知斑君帮了几户人家?” “千手扉间!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这让我怎么补偿?!”说到此傻狍子也豁出去了,光棍道,“宇智波族里的钱你不让用,空哥被你挤兑得不能借钱给我,木叶的高级任务也不让我接,甚至连我的零花钱都被你借着给二殿下送礼的借口摸走了!” 说着说着他身上的怨气越来越重:“打着我夫人的名义将我的零花钱全部摸走,你居然还公然带着一堆尾兽吃甜品,简直过分!” “哦?”我不可置否,“可是祸是你自己闯的,补偿是你自己答应的,给二殿下送礼也是你自己同意的,关我什么事?” 面前的人听后周身气势更甚,庞大压抑的查克拉都不自觉散出几分,惹得尾兽纷纷远离了些许,我只指着桌上被几近凝成实质的查克拉压出数道裂纹的痕迹道:“斑君,等会记得赔,桌子都被你震裂了。” 面前恐怖的查克拉倏然一收,傻狍子怒极反笑:“赔赔赔,你就知道赔!千手扉间,你是掉钱眼里了吗?!都说夫妻一体,那我闯祸了你是不是也该赔偿一二啊?!” 我有些惊讶,看着傻狍子没说话。 面前的傻狍子见我不言不语,仿佛抓住了我的把柄一般,冷笑道:“千手扉间,这会怎么哑巴了?!你倒是说话啊?!你身为我的夫人,是不是也该跟我一起赔偿啊?!” “有道理。”我慢吞吞地点头。这是被我气得脸皮都变厚了?也算有点长进。 见我颔首应下,傻狍子仿佛扳回一城般愈发得意洋洋,从鼻孔哼出一声,不客气地夺过我面前这份甜品:“那你的夫君现在吃你一份甜品不为过吧?!” 听着面前这位肚子中传来的咕隆声,我没说话。估计这位生了大半天的闷气,这才下山准备化悲愤为食欲,结果正好碰上我了。 面前的人一边大口大口啃着小蛋糕,还一边愤愤不平道:“千手扉间,你自己都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早上居然还嫌弃我宇智波家的豆皮寿司,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0 10:48:30~2022-03-20 13:1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一十章 我有没有毛病我不知道, 不过眼前这位脑子不好使倒是事实。 我仍旧没说话,直盯着面前护着小蛋糕一脸警惕地盯着我的傻狍子吃蛋糕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想反悔?你刚才可是亲口答应跟我一起赔偿的?!” “不,答应的事我不会反悔。”我否认道。我只是在想, 是等面前的人填饱肚子后再拿那一叠任务单子出来,还是现在就拿出来……估计看到那一叠任务单子,傻狍子也吃不下去了。 算了,反正人都坐在面前了,还省了我去找人的功夫, 还是等他吃完再说吧。想到此, 我难得带了点耐心:“这顿算我请的如何?斑君若还有什么想吃的,也可找店老板点一份。” 话音刚落, 面前的人艰难地咽下蛋糕, 脸色有些发青:“千手扉间, 你又想干什么?” “又”?总算聪明了点, 我挂上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反问道:“斑君不如自己猜上一猜?” 见我如此反应,面前的人一脸我果然没安好心的模样,不过却没跟我吵架, 反而点了一堆甜品, 大有化悲愤为食欲的样子:“有什么好猜的?你肯定又要坑我了!” 嗯, 也算没说错。我正要回答, 却又被他不耐烦地打断:“你还是别开口了!让我吃完再说!”说着整个人都埋到甜品堆中。 九尾在一旁看着也眼馋, 跃上桌边欲要叼几块甜品就走, 却被傻狍子眼疾手快地抓着尾巴就丢下桌:“不准偷吃!” “凭什么?!”九尾在半空中转了个身, 落地后又不忿地跳上桌, “千手扉间也说了请本大爷吃东西的!”说着还拉我作证:“你刚才亲口说的!对不对?” “那也不行!”傻狍子将桌上的甜品都堆到自己怀中,一脸得意, “这是我凭本事讹——咳——得的!” “明明是千手扉间主动开口的!”九尾蹲坐在桌上,大力拍了拍桌子,“而且本大爷是你的通灵兽,吃你几块小蛋糕怎么了?!” “总之就是不行!”傻狍子又将九尾扫下桌去。 九尾也恼了,直接跳到我的肩膀上,爪子指着面前的人不怀好意道:“宇智波斑,本大爷要告诉整个木叶的人你吃软饭!不要脸到花自己夫人的钱!” 九尾,危。 面前的人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下一瞬咳嗽声响彻整个二楼露台,这位大爷猝不及防之下被自己呛住了,抓着脖子猛烈地开始咳嗽,都这么难受了,却还不忘将九尾通灵过去,提着九尾的尾巴使劲甩来甩去,待他缓过劲来之后,轮回眼都显露出来了,一脸狰狞地威胁九尾道:“九喇嘛,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不如你再说一遍?”说着还像掸抹布一样,使劲掸了掸九尾。 “我……我什么都没说……”九尾被他的查克拉所慑,早就没了之前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整只狐狸都倒吊着缩成一个球,有气无力道。 “哼!”见九尾服软,傻狍子才哼了一声宣告自己的胜利,复又开始埋头填饱肚子,待桌上甜品被一扫而空之后,还略微有些嫌弃道,“千手扉间,你是看好了这家店没材料了才请我的吧?后面的那些比之最开始的差远了,根本就不甜!” …… 我不应该给这傻子缓冲时间的,我应该当时就甩出那叠任务单子才对。我心下十分后悔,刚才居然放过这个傻子了。又出钱又出力,还捞不到好处,真是亏本买卖。 “吃完了?”我淡淡地反问一句,见他警惕地点头,才掏出那一叠厚厚的任务单子啪的一声堆在他面前,“暗部部长,过过目?” “这是什么?”傻狍子拿起最上面几张翻了翻,越看脸色越差,“这么多低级任务单子该不会要我来完成吧?!” “没错。”我肯定道。 “千手扉间!”果不其然,面前的人炸毛了,将最上面几页任务清单拍到我面前,“这种低级任务就算做一辈子也赚不到三千万两吧?!你是在耍我吗?!” “怎么会?”我将散落的任务清单放回他面前,“这里可都是因为你们二人打架而蒙受损失的村民,你现在最该做的难道不是完成他们发布的任务,来帮助他们渡过眼前的困境吗?高级任务时间不定,等你完成任务赚到钱回村,他们说不定早就活不下去了。” 说着我拍了拍面前半人高的任务单子:“这里面大多是因为银钱不能令忍者满意,所以挂在任务处迟迟没人领取的任务。斑君,他们都已经沦落到连任务银钱都付不起的程度了,你觉得他们还有那个时间来等你外出几个月完成高级任务后再来赔偿?” 当然,这个“大多”很有水分,多的是抠抠搜搜不想出那么多钱请忍者的村民,不过这一点傻狍子就没必要知道了。 “我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傻狍子憋着气应了下来,又一屁股坐回对面,“反正你早就算好了我无法拒绝对吧?” 不错。我就是仗着他心软,若他是二殿下那种性子,此法根本无用。那位殿下碰见这种事,大概会将账簿直接撕了,一脸理所应当地说“那些愚民与我何干?”这种话。 “那这些任务我都交给斑君了?”傻狍子虽然满心不情愿,不过他一旦答应了却也不会反悔,这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等等!”见我要走,面前的人忙叫住我,“千手扉间,你好像忘了什么?” “什么?”看他这副笃定的样子,我心下有了猜测。 “别在这装糊涂!”傻狍子阴恻恻道,“你刚才可是答应跟我一同赔偿的!那这些任务是不是也该有你的一份?” 嗯,好像是这样。我心下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道:“不错。” 他忙不迭就要分出半叠任务单子给我,却被我压着手腕拦住:“且慢。” “你还要干什么?”傻狍子狐疑道,“千手扉间,你自己亲口答应的,你该不会想要反悔吧?” “这叠任务还是我们一起做吧,不用分了。”我意味深长道,“总得让某人亲眼看看自己肆意战斗对这些村民造成的损失,对不对?” “……我知道了!”傻狍子恶声恶气地憋出几个字,手也松了下来,没再试图塞给我一半的任务单子。 “小狐狸。”我这才看向在旁边看戏一脸幸灾乐祸的九尾,“你带着你的兄弟早点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好好好。”看戏看得投入的九尾被我的声音惊醒,连声应喏。 “走吧?暗部部长大人?”我收起那一叠任务单子,拿着最上面那一张冲一脸郁愤的傻狍子扬了扬。 “走!”面前的人率先起身,跃出露台就往外瞬身而去。 “方向错了。第一家,住在木叶村东边的小野婆婆。”我扬声道,随手将银两丢给九尾,“小狐狸,帮我把钱给店主。” 前面瞬身赶路的人顿住身形,若无其事地又换了个方向往东去了。 *** 等我找到这位时,这位正藏在树荫中,看着不远处孤零零的木屋怔怔出神:“不进去吗?” “千手扉间!”他慌忙往旁边让了几个身位,险些跌下树去,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稳住身形,“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 抱怨了一句后,他整了整脸色,不甘不愿道:“说吧,这家任务是什么?” “帮小野婆婆养的九只猫洗澡。”我说着便跃下树,朝那间木屋走去。 “为什么这种事还会发布任务?!”旁边人也跟着我跃下树,却见着眼前的木屋越来越近,又赶忙压低了声音。只不过从这低沉的声音中,仍旧听得到浓浓的不满之意。 我没回话,只淡然地扣响破破烂烂的门扉,好一会儿屋内才有人应答,开门之后只见一个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瘦得皮包骨的老妇人露出半脸,神色警惕:“你们是谁?” 我抽出任务单子递给老妇人:“接了您的任务,特来完成。” “啊……啊……”面前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接过任务单子,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还不时抬头打量我们,半晌之后脸上才带了点真心的笑意,缓缓将门打开,“原来是忍者大人啊,进来吧。” 说着便控制着轮椅往后推开,待我们二人进入屋子后,又慢慢推着轮椅给我们二人各倒了一杯水:“我家的小家伙还要麻烦忍者大人了。” 看着面前略微浑浊的水,我若无其事地接过,顺便将僵着不肯动弹的傻狍子那杯也接了过来,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道:“多谢婆婆,不知您那几只猫现在何处?” “啊……猫儿……猫儿……”老妇人有些茫然地喃喃几句,才恍然回神,抬高声音嘶鸣道,“樱子——樱子——” 听着恍若指甲刮擦墙壁的嘶嘶声,我心中有些不适,却没表现出来,直到绵长的“喵呜——”一声,一只黑猫从房梁上跃了下来,跳到老妇人怀中,她才将其颤颤巍巍地交给我们:“忍者大人,就剩这只了……就剩这只了……”说着便推着轮椅进了里屋。 我将那只黑猫往身旁呆立着没有动作的人怀中一塞:“开始吧,暗部部长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0 13:14:14~2022-03-21 09:4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什么嘛……”身旁的人嘟哝一句, 却也开始挽袖子准备洗猫。 可四处环顾,这间屋子除了几件笨重的家具之外再无其他,洗澡用的盆子皂荚更是半分都没看到。断裂的树枝勉强围成的小院中除了一颗孤零零的树之外, 也只能看到几处散乱堆叠着的石墩,周围更是半点水源都不见。 傻狍子抱着那只猫颇有些无从下手,见我一脸淡然地坐在石墩上,一脸凝重地凑到我身边小声道:“喂,千手扉间!这家怎么看都很古怪, 你知道内情的对吧?” “嗯。”感受着身后若有若无窥伺的视线——是那个躲回屋内的老妇人, 我权当不存在,只从鼻孔中哼出一声算作回答。 傻狍子自然也发觉了, 所以才恰到好处地挡住老妇人投向我们的窥伺的视线, 见我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 他踹了一脚我屁股底下的石墩:“千手扉间, 走了, 找个地方给猫洗澡。” 我起身跟着他走远,他的神色才阴郁下来:“这家怎么回事?这只猫活不久了吧?都成这样了。”说着他将猫抱到我眼前,示意了一下这只猫瘦骨嶙峋的现状, 贴着肚皮的肋骨根根分明, 四肢也瘦得皮包骨, 前肢有些异样, 像是骨头被打断又没接好的样子。 这些早在我从老妇人手中接过猫的时候便摸出来了, 我不奇怪, 倒是傻狍子的反应让我有些意外, 他这是准备管一管这家的事了?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行, 没想到傻狍子这么省心。 以忍者的脚力,我们也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找到一处水源, 我丢给他一块皂荚,坐在河边看他洗猫。那只猫也乖觉,浑身被水沾湿,瑟瑟发抖地站在河岸边,却也没吭一声,只乖顺地站在原地,可怜巴巴地看着给它洗澡的人。 “这家原本有九只猫,不过现在就剩一只,其他八只大概都被杀了吧。”等待奈良鹿岛的那半日不是白等的,这些被剩下的任务大多都有其原因,连带任务后面的诸多内情都在那半日时光里紧急汇总到我手中了。 “怎么回事?”面前笨拙地洗猫的人手下动作一顿,再问出口的声音已然带了几分杀意。 “这个老妇人是最先迁到木叶的一批忍族联军中一个小忍族的人。”我翻了翻任务单子,看着上面写的情报,“然后嘛……有了媳妇忘了娘,儿子攀附上忍族联军后稍高一层的忍族后就在媳妇的授意下把她赶出家门了,甚至一直认为自己忍族有什么家传秘技,而且就握在他的母亲手里,因此隔三差五都会来一趟,威逼老妇人将秘技交出来。” “原本是有九只猫的,被她儿子隔三差五来一趟,借着虐猫警告她,也就剩这么一只了。”我摊摊手无奈道,“她挂着的洗猫任务,大概是想攀上接任务的忍者来吓退她儿子吧。” “这任务被人动手脚了对不对?” “不错。她儿子儿媳有点关系,把这个任务一直压着。偶有想接这个任务的忍者,见佣金不多,再加上些许流言,自然会略过这个任务,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那些不在意流言的忍者,他们更不会看上这种低级任务,不过数十两佣金而已,连他们一顿饭都不够。” “千手扉间!” 哦,我倒是忘了,不小心说到面前这位身上去了。 这会他猫也不洗了,只直起身瞪我,我做了个自己闭嘴的手势不再出言。他这才又弯下身,几下将猫洗完,用火属性查克拉烘干它身上的水分,将其递给我:“拿着,你抱一会。” 我接过这只猫,许是见我们二人没有对它怎么样,这只猫身子微微放松下来,还讨好地舔了舔我的手臂,我将它的四肢细细摸了一遍。还好,只有左前肢受伤且骨头有些长歪了。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伴着凄惨的“喵嗷——”一声,出手将它的左前肢折断,又用医疗忍术重新接好。 惊得面前的傻狍子险些现出须佐能乎的完全体:“你出手之前说一声啊!” 抱怨了一句之后,须佐能乎的右手随手砍出一剑,带起深深的沟壑,河流也随之分流,直到老妇人的屋前,这条临时分出的溪流才到了头。 哎呀,居然都已经注意到了。我有些惊奇地看着路上几度出手再度接续溪流的傻狍子。 “看什么看!”傻狍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呛了我一句,“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屋外不远处干涸的溪流,这家又是你特地带我来的,想想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我和柱间的战斗打得河流改道,才导致这个老妪想招待我们都只能拿浑浊的水!她行动不便,也只有将就着用屋子后面水坑中下雨积下的些许死水。” 不错,确实有这个原因。 我微微点头,眼见着破烂的院子重新出现在眼前,才将猫递给他:“你看,这不赶巧了吗?” 院中赫然站着几个被现出手臂的须佐能乎开垦溪流的动静惊到的男忍,皆都神色惊疑地看着我们。 “你们是谁?”为首的男忍警惕道,“到我母亲的院子来做什么?” 看来他没看到须佐能乎,不然怎么也不会问出这句话。也对,傻狍子用须佐能乎最后一次出手是在我们之前经过的密林中,从小院中看也只能看到莫名其妙蔓延过来的地裂,看不到密林中的动静。我打量着面前慢慢围上来的四五个气势汹汹的男忍,没有说话。 身旁傻狍子有些忍不住了,抱着猫冷笑道:“我们接了这家的任务,你们还不让开?”说着还放出气势,迫使这几位男忍纷纷后退显露出防备的姿态。 “我呸!”被压迫得有些难受的男忍偏头吐出一口唾沫,“连忍者护额都没有,你们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敢来木叶闹事,被斑大人和柱间大人发现了,翻手即可灭了你们!” 木叶在战后确实赶制了一批护额,不过时时佩带护额的规定也就针对大众忍者而已,像旁边这位早就不知道将护额丢到哪去了。 旁边傻狍子气势一滞,有些挂不住脸。什么叫我杀我自己? 我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宇智波族长大人,还不快收了你的神威,小心斑大人发现之后灭了你。” “千手扉间!”傻狍子侧头瞪了我一眼,又转而现出须佐能乎,将这堆被气势压迫得半跪在地的忍者全部扫出院子,“还不快滚?!以后若是再让我发现——”须佐能乎翻手便将那几个神情惊恐的忍者压进地面。 “斑大人饶命!”面前几个忍者艰难地支起身,边吐血边求饶,告饶的声音起此彼伏,颇有些凄惨。 “滚——!” 这一声之后,那几个忍者才互相搀扶着起身连忙走远了,还能听到他们之间的窃窃私语,诸如“我听说宇智波的写轮眼不是红色吗?怎么斑大人的眼睛一只红色一只紫色?”,“我也觉得奇怪,而且那只红色的眼睛跟我看到的宇智波的写轮眼也不一样啊。”,“就是,那两人眼睛看着都奇奇怪怪的,跟我在之前战场上见到的斑大人可不一样。” …… “咳……”听着远处那几人的嘀咕,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见面前傻狍子神色不渝地盯着我,又忙咳嗽一声憋了回去,“斑大人?进屋吧。” 这时眼前的屋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原本面色愁苦的老妪满脸激动,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抱着猫的傻狍子,双臂撑着轮椅就起身跪了下来:“竟然是斑大人!我老婆子今日死也瞑目了……瞑目了……多谢斑大人出手,帮我赶走那个逆子……” 傻狍子早已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只僵着一张脸听了半晌老妇人的哭诉。 直到她声音有些嘶哑后,我才出口打断老妇人的哭诉:“小野婆婆,任务完成了,这只猫也还给你。”说着我将老妇人扶回轮椅坐好,从傻狍子怀中将那只猫拎回老妇人怀中,那只猫微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转头朝我低声“喵呜”一声,却又短促地停了下来。 “好……好好……”老妇人边抹眼泪边从怀中掏出布包着的银两塞到我手中,“这是先前谈好的,我老婆子自然不会做那等拖欠佣金之事,银两不多,还望斑大人不要嫌弃。” 我自然地接过银两,傻狍子看不过去就要出言:“千手扉间,你怎么——?” 在身后比了个嘘声的手指,我神色自如地将银两塞进怀中,又简单告知了老妇人引水之事,将其送回屋中,才带着傻狍子离开。 *** “有什么异常?”跟着我停在密林中,傻狍子才问出口。 我将包着布的银两丢给他:“自己看。”隔老远就能闻到布上的血腥味,还有老妇人那令人作呕的恶意,想想就想吐。 傻狍子展开布帛后,上面赫然是一篇血书,写着她儿子儿媳诸多罪孽,顺便求宇智波斑做主的血书。在我们与她儿子对峙其间,这妇人恐怕就已看出我们身份不凡,因而匆匆以血书就这么一封告状的书信。 “这份血书有问题?”傻狍子看完之后,神色不变,将其递给我。 “不,血书是真的。”我摇头道,没有接过血书。 “那你怎么还阻止那老妇人跟我告状?” “都是些废话,不听也罢。”说着我找出写着老妇人情报的那一页纸,将其递给傻狍子。 “这都是些什么腌臜事?”简单看完之后傻狍子脸上不自觉显露出嫌恶之色,“千手扉间,你怎么还接这种人的任务?想到我竟然还帮这种人引水,我就有种想将溪流毁去的冲动。” “威逼儿子儿媳离缘,捏造出自己手里有家族秘技的事来拿捏他们,趁儿子上战场的时候害得儿媳流产,也不怪她儿子儿媳做出这种事。” “你之前不是还义愤填膺地想管吗?”我心下好笑,“我只不过说了一部分真相,你就主动接话,怎么如今又改了主意?” “我那是被你误导了!”傻狍子将血书随手扔到地上,还不解气,一个火遁烧毁后才气鼓鼓道,“这种人怎么配让我帮忙?” “那我告诉你——”我的笑意逐渐收敛,神情严肃道,“她的儿媳流产是故意的,她手中秘技也是儿媳宣扬出去,导致儿子抬不起头,反过来威逼自己的母亲。被赶出家门是老妇自己演苦肉计,单凭她一人如何建得起那小院?还是她的儿子帮她建的。至于那几只死掉的猫,老妇人的儿子只是不解气踹上几脚,可却是老妇人自己杀的,你待如何?” “虐猫的儿子,被赶出家门的老妇,被害流产的儿媳,没一个是真的。即便在这个家庭中被两头蒙蔽的儿子,也不过是个仗着木叶的威势狐假虎威的懦弱之人。” 见傻狍子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我轻笑道:“斑君,这就是人性啊,你和大哥要统领的木叶就由这么一群人组成。你只看着这些事就如此嫌恶,不愿为这种人引水,那日后可怎么办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这一家子怎能代表木叶?”傻狍子皱眉驳斥道, “千手扉间,你太过偏颇了。” 不开窍啊……我问的是这一家子吗?我问的是他面对如此肮脏的人性,他是否还能坚持带领木叶发展。 “嗯, 你说得对。”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 抬头看看天色,已近黄昏,还来得及做任务。于是我又抽出一份任务单子,递到他面前:“继续吧, 帮上野药师采药, 此地往西三里处。” 他现在长记性了,接过任务单子细细查看了一遍之后才递给我, 连带诸多任务情报一起看过。 赶路途中, 他却突兀惊醒一般, 跃下树枝, 放慢前行的速度:“千手扉间, 你刚才不会是骗我的吧?暗部任务情报自有其规定,刚才老妇人那份明明标注已彻查,你却还说了那么多暗部情报外的内情。” 傻狍子好像又变聪明了一点。 我找奈良鹿岛拿到这叠任务清单拢共半日时间, 再怎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查清所有任务内情, 暗卫顶了天简单核实相关内情, 查清任务发布者如今的境况和任务相关事宜便作罢, 对于这种人物的恩怨情仇, 完全没必要花费大力气将其查个底朝天。 我冲他微微点头:“对啊, 后面都是我胡诌的。” “你——!”他正要发火。 我却笑开了:“斑君, 善恶只在一念间。众生百相, 你敢确定他们没有起过这些心思吗?事情如此,老妇被逐出家门是真, 儿媳流产是真,儿子逼问母亲秘技是真,你又怎知我猜错了?” …… “我不知道。”沉默了好一会儿,傻狍子才急促地说了一句,后又仿佛觉得说得太过仓促,又慢慢重复了一遍,“千手扉间,我不知道。” 还是心软啊…… 直到上野药师开的小店前,傻狍子仍旧一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将任务单子递给上野药师,毋须再说,他便反应过来是来帮他完成任务的忍者。 这个看着约么三四十岁有余的矮胖男人笑得一脸和蔼,将药篓及药铲等物交给我们后,还特地带我们看过苦蓟草的样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麻烦两位忍者大人了,原本这个任务都是我相熟的忍者做惯了的,可是那片采药的森林被毁了,相熟的忍者近日有事,不可能为了这点草药专门跑到远处去采,这周边的商路也暂时阻断,我一个人想进货也没有法子。” “如今我店里的苦蓟草存货已不多了,这才想着发布任务看能不能请到忍者大人相助,两位若要采药还请往西边数十里的山里去找找,但我能给出的佣金也只有这么些,还望两位见谅。”说罢还冲我们二人深深鞠了个躬,再度起身时眼底带了些期翼。 “无妨。”我随意地点点头,准备离开。 此时傻狍子却出声了:“你一个药师要这么多苦蓟草做什么?这草不是有毒吗?” “嗐。”见我们没有拒绝,上野药师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都是土方子了,寻常村民有个头疼脑热都拿苦蓟草来治。” “头疼脑热不应该用苦茵陈治吗?” “这个……”上野药师有些尴尬,小声道,“忍者大人有所不知,苦茵陈寻常村民也用不起,还是苦蓟草便宜些。” “不怕中毒?” 上野药师见我们没有生气,胆子也大了,随意道:“顶多上吐下泻几顿,总比发热丢掉小命好,寻常村民哪有那么金贵呢?” “多谢药师解惑。”见傻狍子没有再问的意思,我以这句话结尾后,才与他一同离开药师的小店。 *** “千手扉间,你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些吗?”直到月上中天,苦蓟草采了大半药篓之后,他才首次开口。 “不知道。”我不是他,我又怎么知道他会看到什么? 月光下他的面容有些模糊,披散的长发更遮掩了他的神色,只有那只紫色的轮回眼看得分明,绚烂的紫色微闪,只见他微微抬头,神色有些困惑:“我之前从未想过我居然会跟一群平民住在一个村子里,更未想过在忍者看来寻常的战斗竟然会对他们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 “嗯。”我坐在树枝上,只轻哼一声,算作回答。这时候大概不需要我发表什么高见。 “那个老妇人为水所困,可即便再没用的水属性查克拉的忍者在日常生活中也不会陷入缺水的困境;药师无法采集草药,但数十里对于忍者来说也不过几个小时的脚程,来回一趟并不困难。让平民和忍者相安无事地在同一个村子里生活,木叶真的能做到吗?” “老妇人一家之间互相算计,药师明知草药有毒也给村民服用,世事都是如此吗?没有两全其美的解法?” “我不知道。”两全其美的解法可能有,但肯定不是我会选择的做法。 “不,你知道。”他蹿上树,蹲坐在我身边,盯着我斩钉截铁道,“你心中自有章法。” “这不是你和大哥该思考如何去做的事吗?” “你也是木叶的一员。”他坚持道。 “好吧。”我无奈地摊手,“斑君你想问什么?” “忍者和平民在你眼里是什么关系?” “都是人,没什么不同。” “若这二者利益冲突,你该如何决断?” “对木叶有利就是好的,不利就是坏的,无关立场。” “若这二者利益与木叶有冲突,你待如何?” “那得看这二者都是谁了。若木叶不合我的意,那当改的自然是木叶。” “你怎么忽然感情用事起来了?”傻狍子有些不能接受。 “木叶说到底也只是一群忍族建立的村子而已。这群忍族聚族而居,为了追求更舒适的生活,木叶慢慢繁华起来。但木叶最根本的用处也不过是为了让这群人活得更好一点。如果有一天,木叶不再是忍族安居乐业的温床,反而需要忍族牺牲来存在下去,那木叶还是早点改变为好。” “……我不懂。” “斑君,像老妇人那样的人值得你守护吗?”我虚虚点了点宇智波斑的胸膛。 “不值。” “像上野药师这样的人呢?” “还行。” “那你心中的木叶希望哪种人住进去?” “自然是后一种。” “这就是答案。”我起身低头看着他,看着这张年轻的、有活力的、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脸颊,“木叶未来是什么样子,全在你和大哥的掌控之中。你既然想让后者这种人多一点,那就努力吧。” “不管你是想让平民敬畏忍者,还是让忍者守护平民,抑或者让两者并肩而立,全看你们如何行事。木叶既然因你们二人得名,也该合你们二人的心意才对。” “千手扉间,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若我梦想中的木叶与现实差距甚远怎么办?难道我还要强逼着木叶去改变?” “为什么不能?只要你的想法正确,那就去做吧。”我不可置否。 “如果我错了呢?” “错了就改。天底下哪有什么完美的政策,都是人类在漫长岁月中一点一滴试错试出来的。” “千手扉间……你很奇怪。有时候我觉得你简直就是个圣人,你会为那些平民考虑,也从不看轻他们;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根本不把他们——不把世界上九成九的人放在眼里,只要挡了你的路,你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们下手。” “连试错这种事都如此随意地说出来。你知道试错的代价,你肯定知道错误的政令会造成不知多少人的悲剧,但你一点也不在意。” “不错,他们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没有否认,“如今的木叶在我眼里也只是个玩具而已,是你和大哥两人的试炼场。” “可你明明筹谋了十多年,你不是最向往和平的人吗?我与柱间的想法只能维持一时的和平,但我仔细想过你对天下的规划,若我们真的成功了,天下皆为一国,再也不会有战争,忍者的地位也会大幅提升,我们的后代都能过上常人的生活,他们有权利自由选择自己的未来,简直像梦一样。”宇智波斑神色有些茫然。 “错了。”我竖起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和平与战争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筹谋这一切的最初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看不惯这个时代。” 说着我轻轻拍了拍宇智波斑的肩膀,凑近他微微笑道:“只不过‘看不惯’这三个字而已。若是木叶有朝一日也让我‘看不惯’了,说不定我也会毁了它。” 比如某个……千手和宇智波都差不多灭族的未来? “就像花园里那株被你修剪过的太阳吗?” “对。不守我的规矩,就没必要存在。” “还真是霸道的想法啊!” “承蒙夸奖。” “不要小看人啊!千手扉间!”宇智波斑站起身来,微微扬起下巴。 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的誓言落下一层嘉许的柔光,在这个平凡的夜晚,他一脸坚定,轻声却坚决地对未知的未来宣战:“虽然我不知道你这家伙建了木叶之后为什么又懒得管木叶,但木叶可是我和柱间的梦想,我们不会让木叶在我们手上堕落的!” “真是有干劲啊。”我本想说“那我拭目以待”,不过想想却又不合适,最终只得感叹了一句。 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啊,是个兄弟还在,挚友还在,家族还在,梦想还在的年轻人,是个对未来充满期许的年轻人……我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难得心中有些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1 12:06:22~2022-03-21 19:29: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晚安。我爱的… 4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千手扉间!”好像踩到了傻狍子的雷点, 他又炸毛了,皱着脸嫌弃道,“你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没记错的话, 你比我还小几岁吧?” “大概算作前辈对后辈的感慨吧。”我随口道。 下一秒,旁边的人悍然出手,我被踹下树了。树不高,我索性没动,任由身体摔在野草丛中。 傻狍子站在我原来坐的位置, 一手扶着树干, 一手勾着苦无,神色危险地冲我示意了一下手中翻花似的飞速转动的苦无:“千手扉间, 我劝你好好说话!” 一逗就炸毛, 从小到大都是这幅样子,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笑眯眯地冲他微微点头, 没有出声, 只将手臂搭在眼前,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感知中树上的视线在盯了我片刻之后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头顶传来的轻微的呼吸声, 再度移开手臂时, 他整张脸都出现在我头顶, 长发散落下来微微拂过我的脸侧, 有些痒。 “千手扉间。”他没了刚才那股意气风发的气势, 反而颇有些踯躅, 话语间也透着满满的不确定, “你刚才说……正确的道路……” 话已出口, 他便压下那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越往下说越顺畅, 游移的眼神也逐渐坚定起来,直直盯着我的眼睛,眉头也皱了起来,整个人都透露出微微的困惑:“什么是正确的?你在完成你的计划时,你怎么知道这么做是最好的方法?” “什么是最好的方法?”我反问道。 “别装傻!”他微微瞪大眼睛,不情愿地说道,“虽然我很讨厌你这家伙装模作样,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最好的办法就是你选择的道路。为什么你在做之前就知道一定会成功?我能看出来,你对你给木叶规划的未来充满信心,就好像亲眼见证过在你的设想中的木叶一般!” “利用火之国大名让忍族整合,逼得天下各国纷纷建立一国一村的制度,我还能夸你一句真会利用人心,可之后的开山填海,改换地貌,隔断东西大陆,试图一统天下,这些可不是普通人能想出来的。纵观人类历史也从未出现过像你一般的人,你为何会想到这些事?为什么笃定这么做会带来和平?” “千手扉间,你从未迷惘过,你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自己做的事能带来什么后果。” “天底下哪有第一次做就知道一定正确的事呢?”这些不过是在另一个世界被证实可行的路而已,说到底还是人类踏着无数同类的鲜血试错试出来的。 而我又是谁呢?我只是旁观者,看人类以血肉为基,以悲恨哀惘为路,向美好的、光明的、璀璨的未来前行。 然后,在一个新世界里,这个冷眼旁观的、厌恶人类的、以人类怨憎为食的怪物竟然成为了一众人的指路明灯,众人皆对其俯首拜服,尊其为天下点燃太平之火之先驱,何其可笑? 人间种种,或战乱,或和平,或为了声名利禄百般算计,或为了蝇头小利汲汲营营,或为了心中大义舍身忘死,都该是人类自己的事,那些魑魅魍魉还是趁早死掉比较顺眼,一如黑绝辉夜姬之流,也一如这个怪物。 “有些事不能再拖了啊……”我垂下眼睫,看着脸颊上方微微晃动的几缕发丝,微不可见的声音从我口中传出。 “什么?” “不,没什么。”我重新看向上方一脸疑惑的宇智波斑,“斑君,你又怎知我的所作所为是第一次呢?我为木叶规划的道路,也是由无数人类的鲜血铺就的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 没理会他不满地抱怨我翻身而起,低头看着他仍旧蹲在原地的身形,感慨道:“迷惘正是你们这些先驱者的特权啊,未知的未来正等着你们塑造,由你们亲手培育的花朵在你们的悉心呵护下缓缓绽放,这是多么有趣的事啊!”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未来,根本一点趣味都没有。 “千手扉间!你这家伙正常一点啊!”他站起身来,抱起双臂不悦道,“这么多人的未来怎么能用‘有趣’这种词来形容?一不小心他们的未来就毁了。” 是啊,但与我何干?就算无数人死在我面前,那也只能换得我一句有趣无趣的评价而已。 “算我失言。”都说什么我把人当人,但我看眼前这位才是真正将人类放在心里的存在,毕竟是同类,又是自己下定决定要守护的东西。 “哼!”他这时候才显出打了胜仗的样子,满意地哼出一声,反身收好药篓,“回去吧。” 回去路上,他不知怎么被我打消的谈话兴致又兴了起来,从他逐渐放慢速度与我并行就能看出来。 “其实我和柱间想过未来和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愿闻其详。”难道不是“一家子幸福地生活在村子中”这种不切实际的童话故事吗? “柱间认为亲人、朋友、所有熟悉的人,大家能够不为战争死去,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个村子里就算和平。”说到此,他语气中微微透出不赞同,“但人世污浊,人心可怖,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连幼童都会有烦恼,更何况成人。” “不错。” 他扫了我一眼,神色微茫:“我虽然向往和平,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向往些什么。曾经南贺神社的石碑上那个刻画着无限月读中的世界,只有爱、和平、胜者的世界,简直集合了一切人类美好的祈愿,可惜那只是个阴谋。” “可惜?”这个词用得……有趣。 “是啊,这种世界只能存在于幻术中,岂不可惜?”说着他便瞪了我一眼,颇为怨念,“放心,我没疯,不会用这种幻术的!你这家伙老是喜欢刺激我,不就想让我看清人类的七情六欲是多么肮脏吗?!人世间充斥着这些肮脏的欲望,我和柱间却还要在这些肮脏的欲望中开辟出一个和平的国度。” “战争可以消弭,但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欲望不尽,纷争不止。即便天下一统,也不过是将达成欲望的手段从战争变为其他阴谋诡计而已。” “有道理。”我很给面子地捧了个场,没想到傻狍子看得这么清楚。 “千手扉间!”不知道我又怎么刺激到这位了,他声音都变大了许多,惊得密林中此起彼伏的虫鸣都歇了一瞬。 “这不都是你老是在我耳边念叨的吗?!”一柄苦无扎在我即将落脚的地点。 我若无其事地换了根树枝踩踏,前行的速度不变,慢吞吞地说道:“好像是吧。”我跟他说过很多遍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算了,跟你这家伙争论这些根本没什么意思。”他鼓起的气势又消了下去。 但我看他反倒乐在其中?没有哪次不喷我几句不罢休的。 “我和柱间能做的只有让战争消弭,如奈良鹿岛所说‘以战止战’,至于人世诸多纷争,只要对木叶无害,我也没那个心思一桩桩管过来。但是!” “千手扉间,你有一点说错了!”说到此,他侧头冲我笑开了,神色傲然,带着年轻人的锐气,“人类的欲望虽然肮脏,但我和柱间要做的不正是引导这些欲望吗?” “老妇人和那医师有何不同?老妇人孤寡可怜,受子女胁迫,看着可怜;医师明知药草有毒却还任村民服用,但装可怜的却是恶人,下毒的却是善人,一恶一善,不过人之两面而已。” “人的欲望不可消灭,却可限制。我不管他们心中想法如何令人作呕,我只需要他们行为上作出一副乖顺良民的样子来就足够了!” “不错的想法。”我点点头,“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又说我错了呢?” “哼!照你这家伙说的改,怕是跟忍族联军一样,看不顺眼的杂碎全部剔除吧!没了那些碍眼的存在,岂不就改了吗?!”说着说着他愈发笃定,“你又在给我挖坑对不对?” “人既有七情六欲,随之而生的不为人知的肮脏欲望也就不可幸免,即便我和柱间也会有内心的阴暗一面,若我知晓旁人内心阴暗就要将其逐出木叶,那到头来木叶只会沦为一座空村。” “不,不能算作空村,还有你在,只有你有资格留在木叶。千手扉间,你是我见过的这世上唯一一个没有欲望的人。” 我挑了挑眉没有回话。 “我刚才说我不知道我心中向往的和平是什么样子的,柱间之前问我时,我也没有回答,但现在我大概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比如?” “你这家伙不要随便打断别人说话啊!”他声音突兀地变大了,仿佛在遮掩什么。 行,我闭嘴。我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没再出声。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 “大概就是数年前我在大名府见到的你和花匠在游园时的情形吧,还有幼时我在海边见到你的时候。”他皱着眉有些苦恼,沉浸在思绪中不知道想到哪去了。 我也没说话,等着他继续发表感想。 不一会儿,他才又开口,有些迟疑:“我说不上来,但是你跟花匠之间那种氛围大概就是我要追求的吧?还有你作为一个平民面对忍者时的那种态度。” 我觉得傻狍子脑子有坑:“我那不是伪装吗?” “不是,你顶多在上任大名面前装模作样几分。”他否认道,“在海边时,你连个侍女都装不好,拜托人也假得可以,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学的小女孩撒娇的姿势;在大名府时,你跟那些花匠学种花更是随意,除了面对大名装出几分恭敬之外,对其他人你根本装都懒得装。” 说到此,他啧了一声,嫌弃道:“若是未来木叶的忍者和平民都能像你与花匠之间,或者当时你与我之间相处,那也不错。当然,你这种讨人厌的性子还是算了。” 渴望人人平等?还真是远大的梦想呢。 “喂!千手扉间,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是不是看不起我?!”见我只埋头赶路没说话,他又往我面前丢了几柄苦无,阻了我的去路。 我循声望去,夜色下他直直瞪着我,一脸倔强:“说什么?” “咳!”他轻咳一声,开始举例子,“比如我的想法可不可行,你有什么建议之类的。” 什么嘛,嘴上信誓旦旦,心里还是没底,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我心下好笑,面上一本正经道:“我们忍界修罗大人英明神武,无所不能,想必区区一个木叶肯定难不倒他,对不对?这点小事还需要问一个无名小卒吗?” “千手扉间!”巨大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惊起一片飞鸟,遮天蔽日的手掌朝我压了下来。 我朝天掷出一柄苦无,飞雷神到须佐能乎的头顶,低头看着须佐能乎中提着药篓的傻狍子,冲他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斑君,这种事可不能作弊啊。我还是那句话,有想法就去做,错了就改,失败就重来,不懂就去问聪明人,总能达成你的目标的。” “再见啦,斑君。”在须佐能乎的巨掌抓来的前一刻,我飞雷神回了千手族地。 未来平民可以和忍者平等共处吗?在查克拉彻底消逝的未来,可以。 但我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在忍者的能耐越来越大,忍者越来越多的未来,忍者可以和平民平等共处吗?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1 19:29:04~2022-03-22 12:1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回到千手族地不出意外地又迎来了一波大哥的眼泪攻势, 从抱怨弟弟长大了不喜欢大哥了到弟弟居然跟斑去做任务都不跟大哥一起玩,从弟弟居然带尾兽们去吃小蛋糕到大哥都没享受过弟弟的爱心蛋糕,拉拉杂杂地直说到我啪的一声合上屋门还能听到大哥在门外不满的刨门声音。 我算是看出来了, 大哥从小到大随着实力增长的还有他那絮絮叨叨的抱怨能力,以前冷下脸放个杀气耳根子就能清净下来,现在除了暴力镇压,也就只能物理隔断了。 房中八只尾兽都在,像毛绒玩具一般堆叠在桌子上, 其余几只都在呼呼大睡, 只有九尾和一尾在打架,当然——战况一目了然, 小狐狸把一尾守鹤压着揍, 一尾也只能嘴上厉害几分。 我拎起九尾的后脖颈, 将其丢到尾兽堆中, 换来九尾一个不满地龇牙咧嘴。 “从一尾守鹤开始吧。”说着我便将一尾抱到身前, 没理会它鼓着嘴试图朝我吹小型风遁的动作,神识压迫下来,直接将它的意识禁锢在身体深处, 它的身体也随之陷入沉睡。 本源之力将它包裹起来, 这次我没像帮助九尾那般细细地一条尾巴一条尾巴来精炼力量, 直接粗暴地用本源之力探入它的全身, 令其被迫现出尾兽原型, 又在神识压迫下化作迷你形态。 肉眼可见的黑色的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细丝慢慢缠绕上它的躯体, 不消一会儿便覆满了它的躯体, 原本属于尾兽的凶暴的、兽性的气息消失了, 外界只能感知到半人高的黑色球体散发出的邪恶、阴冷、不祥的气息。 茧的内部,一尾蜷缩着身体, 显露出一副陷入沉睡的模样,无数黑色细丝从茧壁上探出,随之延伸入它的躯体,一丝一丝的查克拉上缠绕着的怨恨、暴虐、憎恶的残念缓缓被黑色细丝吸取。 此时的黑色细丝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原本干瘪的内里缓缓充盈,一呼一吸间,黑色细丝也随着我的呼吸开始微微颤动,慢慢地,整个黑色的茧形物都开始像一颗人类的心脏一般,噗咚噗咚地开始收缩起来,原本黑色的外表在吸收了无数残念之后,开始逐渐变成灰蒙蒙的颜色,又从灰蒙蒙的一片慢慢变得透明,直至最后,现出一尾守鹤小了一号的安然沉睡的身影。 原本插入它身体的无数细丝早已变得透明,在我的操控下缓缓缩回茧壁,我五指微收,半人高的透明的茧房重新化作无数只有我看得见的透明的细丝,带着从一尾守鹤身上分离出的残念没入我的掌心。 左眼中,轮回眼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微微传来吸力,仿佛在渴求着这股力量一般。我神色如常地将其输送到左眼眼周,不出意外,轮回眼开始自发地吸取这股力量,而且速度比之在宇智波斑的眼眶中时,不知快了多少倍。 随着力量的增长,我的躯体也在被迫魔化。虽然外表与常人无异,但人类所需的进食、睡眠、饮水等维持生命必须等活动于我来说已是可有可无。 当然,躯体自然也不同于之前受伤了还须得找蛞蝓仙人医治,如今的躯体嘛……从外表看去,我只微微阖目一副闭眼休息的模样,只有我知晓,在轮回眼狂暴地吸取力量之下,眼周经脉早已破碎,骨骼被侵蚀,肌肉被溶解。 可这种情况下我仍能放任轮回眼吸取残念,只因我自身的力量可以作为桥梁传输残念,头颅内部破损的骨骼、肌肉、经脉都可用自身力量再度幻化出来。 待到轮回眼将守鹤体内分出的残念吸取殆尽,我用本源之力将体内伤势抹平后,我才重新睁眼。 守鹤早已神气活现地在一旁跟它几个兄弟干架了,虽然都是迷你形态,但也打得屋内一片狼藉,屋顶更是被打穿了几个洞,淡淡的阳光从其中投映下来,有一束恰好照在悄然蹲在我面前,有些焦躁地甩尾巴的九尾身上,火红的皮毛愈发刺眼,看着像一团火在跳动,带来些许温暖的感觉。 “千手扉间!你刚才不对劲!”九尾见我睁眼,才立起身用爪子拍了拍我的胸膛,“我刚才感觉不到你的气息了!只有魔物的气息!” “这说明我的力量在增强。”我摸了摸九尾的头。热的?九尾什么时候这么暖和了? 不,不对。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状似不经意间擦过九尾的舌尖。 “呸!千手扉间,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九尾忙不迭后撤,甩了甩头抱怨道。 好像体温也在降低。 我没管九尾的抱怨,悄然到实验室给自己做了个全身检查,体质果然有变化,愈发不似人类了。 再度回到屋内时,除了二楼那一堆尾兽之外,我竟然还察觉到宇智波斑的气息。他怎么会来? “千手扉间!”屋内和大哥正聊得欢的宇智波斑,见我进屋便沉下了脸,阴恻恻道,“你终于出现了!” “找我有事?”傻狍子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还真是少见。昨晚我离开时将那叠任务单子可都留下了,他既然知道我给他这一叠任务单子的用意,应该乖乖做任务去了才对,怎么还会来找我? “有!”好像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惹到他了,他猛然起身,逼近我道,“你昨天可亲口答应了跟我一同赔偿的,怎么今天反而不见你的人影?!你难道想赖账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啧,失策了,万万没想到傻狍子还真的不要脸了。 我只得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 他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趾高气扬地拿出那叠任务单子往我怀里一拍:“走吧!族长夫人!” 大哥在一边早就看傻眼了,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你们……”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涕泗横流地扑上来就要拦住我:“扉间!那我身为你的大哥是不是也能?!” “想多了。”我熟练地避过大哥,侧身绕到他身后将他锤到地上,“大哥你还是找水户姐想办法去吧。”水户姐身为涡之国的公主,心计比之大哥不知高多少,肯定能看出来这份账簿的真意。 “怎么这样……”大哥趴在地上欲哭无泪。 “柱间,打起精神来啊!”旁边看戏的傻狍子也出声道,“就比比看我们谁先还完欠款好了!” 小学鸡吗?这种事还要攀比?我有些无奈地扫了傻狍子一眼。 他却警觉地瞪过来:“看什么看!” “走吧,暗部部长大人?”我冲他扬了扬手中那叠任务单子。 “走!”他微微扬起下巴,发号施令般吐出一个字,随后一马当先地瞬身走了。 我绕过摊在地上试图耍赖的大哥,也跟着离开了。 *** 干劲满满的傻狍子完成任务的速度自然不消说,不出半月,积攒下来的厚厚的任务单子就被他全部完成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他和大哥急速上升的声望。 如今在村民口中,他和大哥仿佛成了什么包公在世一般,脾气好、实力强、肯帮助村民,诸多冤屈到了他们面前也都能得以伸张。现在傻狍子走在木叶村里,即便摆着一张冷脸也挡不住村民围着其家长里短,还真是“糟糕”的体验啊。 我悄然落在一桩建筑楼顶,看着远处被围着明显有些暴躁的傻狍子,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应对的模样,心下好笑。明明心中既高兴又别扭,偏偏还摆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脸皮还是太薄。以他的实力,真不乐意的话早就瞬身跑了。 战后木叶村内对两位当世强者不识民生疾苦的谣言逐渐平歇下来,当然除了这两位下基层的举动之外,暗部也不是吃素的,不知在暗中抓了多少他国的探子以及敲打了木叶村内有些小心思的一众人。诸多针对木叶的阴谋都暴露在一众木叶高层的面前,也让他们急速成长了起来,尤以火影和暗部部长为最。 那六千万两的欠债,过了这么久他们二人也回过味来,再不纠结什么没钱还债,反而将大多数精力都放在如何发展木叶身上。一旦两位大佬都关注同一件事时,即便木叶其他人对此仍旧有些微词,但也不敢在这两位大佬面前造次。原本木叶以战养战的声音也渐渐衰微,反而着重于木叶自身发展的声音壮大了起来。 我对此乐见其成。天下一统不是简单的事,火之国一国抵挡其他四国也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攻防游戏。有句话叫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话换到木叶身上也合适,只有把自身发展好了,才有底气与其他几国打持久战,更别说火之国内诸多开山改道填湖的工程,这都需要时间。 对于宇智波斑后来又再次问我的“该如何规划改换地貌”一事,我只有一个回答“有利于人们生活的改换地貌就是好事。如果改换地貌能让大部分人的生活变好,那就去做吧。”基建说到底也是为了使人民的生活变好而做出的举动。 一月之后,七只尾兽的力量均被我精炼完毕,大哥和水户姐大婚,宇智波泉奈回归木叶。 该着手准备复活宇智波泉奈了。我摸了摸左眼那只轮回眼,吞了九只尾兽的力量之后,它的力量又变强了许多。我能感受到,这只眼球内肯定有些什么东西,届时希望六道仙人能给我一个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2 12:18:08~2022-03-23 10:1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火影大婚, 又是与涡之国的公主成婚,木叶自然一片张灯结彩,将其作为战后首个节日来过了。 本来我该作为千手一方出席, 不过我却已被千手除族,算不得千手族人,最终也只能跟一堆宇智波坐在一起,这种明面上的坐次还是不要被如今的大名抓到把柄为妙。 只要忽略千手那边不时扫过来的不忿的眼神,还有身后一众宇智波写轮眼都瞪出来的不满的神色, 也还算惬意。 婚宴就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下开始了。不同于我在藤原京参加的那场不伦不类的婚礼, 这次大哥和水户姐选择的人前式倒是合乎规范,一举一动都随着司仪唱报而行, 也让我微微有些惊奇, 大哥居然也有这么乖的时候, 水户姐居然还会露出害羞的神情, 总觉得大开眼界了一回。 我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参加婚宴, 対于到处遍布的白色装饰微微有些不适,不过想到白色也是此地习俗,便强迫自己适应了下来, 却还有诸多四处敬酒的人来堵我。 若是还作为‘白鬼’, 自然稍微放放杀气就清净了, 可这毕竟是大哥的婚宴, 我也不好出手, 于是我只得避过人群, 瞬身到远离宾客的屋顶, 远远地看着这幅宾主尽欢的场景。 “千手扉间, 你倒会躲清闲。”傻狍子带着一身酒气在我身侧坐下。 “你不也是吗?被他们堵着敬酒不耐烦了?”一则,傻狍子身为暗部部长, 位高权重,声名又有极大改善,木叶众人自然忙不迭巴结这位。 二则,虽然千手和宇智波和谈,但也免不了众多族人暗地里互相攀比,千手族长娶了涡之国的公主,宇智波族长却有个被除族的声名狼藉的男人当夫人,宇智波族内自然対此颇有微词,往常便暗戳戳地暗示族长何时休妻再娶,如今借着火影大婚更是一个二个迫不及待地上来敬酒,话里话外都是劝族长要抓紧人生大事。 我一接话,这位年轻的暗部部长脸上露出明显不耐烦的神色:“都是一群庸人,这种事都要拿来攀比,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们的小心思多半分在发展木叶上都比盯着我要好!” 见他如此,我不紧不慢地接话道:“族长大人如此不识风月,也太令族人伤心了。” “你不也是一样?”他反唇相讥道,“千手扉间,与其操心我,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天底下的女人听到你的名声都会吓得哭泣不止,更别说嫁给你了!” “我位卑身轻,既无族长之责,也未居高位,我成不成亲又有什么要紧?不像某人啊——”见他神情危险地看过来,我施施然接着道,“又是暗部部长,又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不管族内族外都是香饽饽一枚,嗯?” “千手扉间!”対面的人不满地瞪大双眼,满头炸毛被散发出的查克拉气流带得微微晃动,“你今天故意找我不痛快是不是?” “日向的宗女,猿飞的宗女,宇智波族内诸多适龄女子,甚至藤原京的贵女都有几个。”一桩桩数过来,面前的人脸色也越来越黑,我最终憋不住笑开了,“斑君,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呐,这么多女人排队等着你挑选,甚至藤原京的贵女还会带着陪嫁媵侍过来……唔……” 我还未说完,却被他猛然扑上来死死捂住了嘴,庞大压抑的查克拉也朝我压了下来,将我压得向后倒在屋顶上不得动弹。 散发着淡淡紫色光晕的轮回眼在他眼眶中缓缓转动,他的长发披散下来,遮掩了月光,一片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千手扉间,你快闭嘴吧!宇智波族里那群人催婚都找到你身上了吗?!” 我手中带了点力道,卡着他的手腕将他推开,另一手从封印卷轴中掏出一叠资料丢到他怀中,见他随手一个火球就要烧毁,打断他的施法,幸灾乐祸道:“斑君,这可是来自哥哥的沉重的爱啊。” “空哥?!”他神色有些惊讶,下一瞬整张脸都僵硬了,“空哥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想到宇智波空听到木叶村中各种宇智波族长和族长夫人琴瑟和鸣,感情好得一起做任务之类的传闻后脸都青了的表现,我毫不犹豫地把这个锅甩给対面的傻狍子:“大概是害怕自己的傻弟弟误入歧途吧?” “我?‘误入歧途’?!”面前的傻狍子呆呆地重复了一遍,随手翻了翻面前这一叠相亲资料,一脸菜色,“我只是现在不想娶妻,又不是一辈子不娶妻,空哥怎么这样?” 傻狍子,他是怕你跟我搅合到一起啊。 我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千手扉间!”面前的人挂不住脸,大声斥责了一句,却又反应过来周围一片寂静,又忙不迭压低声音,指责道,“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你快住嘴!”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傻狍子?我实在忍不住了,笑得愈发欢快,弓着腰虚捂着嘴,见他不满地凑过来又要堵我的嘴,我捏住他的手腕,凑近他耳畔带着笑意道:“斑君,你空哥是怕你跟我搅合到一起啊!谁让某人整天夫人长夫人短的四处宣扬。” 此言一出,他彻底傻了,能感受到手中捏着的手腕都瞬间僵硬了起来,耳边听到的呼吸声更是一滞,眼前一点红晕飞上他的耳尖,转瞬间便晕染开来。待我松开他的手腕,微微移开身形,他整张脸都浸润了浅浅的红色,在月光下看得愈发分明。 我拍了拍他的脸颊,烫的:“懂了吗?傻子。” “不是!我,我,我!”面前的人这时才从一尊雕像的状态活了过来,面上红晕不减反增,整个人都恼羞成怒道,“千手扉间!还不是你之前自诩我的夫人闹的!你怎么光说我的不是?!你都以族长夫人自居挤兑我那么多回,我怎么就不能仗着你丈夫的身份来行事了?!” “我没说不行啊。”我无辜地摊手,“你说让我跟你一起做任务,我不也没反対吗?是你亲爱的空哥想太多,我有什么办法。” “你,你——!千手扉间!”傻狍子这会倒不傻了,红着一张脸,满脸愤愤不平,“就算空哥误会,你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会跟空哥解释一句吗?我看你就是想看我宇智波的笑话!” 没错,我又不是他宇智波家的保姆,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笑眯眯地点点头,没有否认。 “哼!”他少见地有些孩子气地将那叠资料用火球毁了个干净,“我会跟空哥说清楚的!你这家伙果然很卑鄙!明明是你自己不爽空哥误会,却偏偏跑来挤兑我!” 啧,傻狍子越来越聪明了。我没有反驳,只带着几分笑意道:“那就多谢斑君了。” “装模作样!我迟早让柱间和漩涡水户给你准备十个八个相亲対象。” 听着耳边傻狍子不满地抱怨,我神色半分变化都没有。想让大哥和水户姐逼我成婚,怕是不太可能。 沉默了片刻,感受到的微微波动的气息缓缓平复了下来。 “这个给你。”面前的人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袋子丢给我,“你要的查克拉晶石。” 我顺手接过,掂了掂重量,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斑君,这里面量可不少,你这是将几年攒下来的量都给我了吗?” “啰嗦!”面前的人横了我一眼,肃着脸道,“轮回天生之术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术,我得到轮回眼的时间越久,越觉出这种术的可怕。千手扉间,你可别掉以轻心啊!” 那是自然,能够逆转生死的术哪有简单的,不过傻狍子竟然能察觉到?是偶然还是他的实力已经触碰到了?不,対他这种实力的人来说没有偶然,且他的实力我还能探知一二,并未有大幅增强,应该是他极度敏感的神经带来的预感。 “放心,不会出事。”说起正事,我收起了看笑话的心思,正色道,“明日就可以出发了。” “这么快?我手中还有点事。”傻狍子皱眉有些不解,“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不用你去。”我微微摇头,“我和宇智波泉奈两人足以。” “为什么?!”他神情有些惊疑。 “暗部部长还是呆在木叶比较好,省得挑动有心人的神经。”我不可置否,“而且还有一桩事,‘白鬼’可以开始病弱了。那只莫须有的藏有‘别天神’秘术的万花筒写轮眼也该有个去处才是,就当做‘白鬼’争夺万花筒不慎中术,身体虚弱下去,意识被篡改好了。” “这么急?” “如今时机正好,我听说你和大哥商量之后决定让各族逐渐混居,你们二位族长还要身先士卒住到族地外面,木叶的中心区域。不趁现在宇智波还住在木叶偏远一角的时候行事,待到各族混居之后,此事怕是更难以进行。” 他想了片刻,缓缓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会安排下去的。” “顺便给我准备一套族长夫人的正装。”我补充道,“中了术的‘白鬼’总得让天下人知道才行,准备一个时间,趁火之国贵族云集的时候,我们两出面去晃一圈。” 想到如今时常惊悸疑神疑鬼的大名,我有些鄙夷:“也该让如今这位大名安安心了,我可不希望这位大名因为那只不见踪影的万花筒把自己吓死,他长长久久地坐在大名位置上才好呢。” 敢做出弑父的事来,事后却如此作态,就算天下人起初不怀疑,待时间久了也会有人开始起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得我给他找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3 10:17:02~2022-03-23 13:12: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KI-W 20瓶;十二娘ΦωΦ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婚宴结束之后, 我又去了一趟阳斗叔的住所。千手阳太的那支势力在之前五国大战中损失过半,我早已令其与阳斗叔统领的这一支合并,反正如今的他们作为忍者转业的先驱, 也不必分什么族内族外,是否还是千手族人这一套。 “千手阳斗。”我瞬身出现在阳斗叔屋中。 阳斗叔见我一脸肃容,立马翻身跪地行礼:“在。” 我将随身携带的印章丢给他道:“大哥大婚,水户姐嫁入千手。待他们婚后,你便将这个印章交给水户姐, 此后你们这一支势力作为木叶暗中的眼睛就听从水户姐号令吧。” “扉间大人?”阳斗叔接过印章, 神色惊疑。 “你们这一支不必特意瞒着大哥,他若想知道直言便是, 也该让他知道你们这一支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他对平民如此容忍, 不如将这点心思多放几分在自己的族人身上。” “您不打算回千手了?”阳斗叔难得没有听令, 反而神色有焦躁。 我微微摇头:“我接下来没空统领你们这一支, 正好借此让水户姐掌权。” “……是。”阳斗叔微微咬牙, 迟疑片刻,终究答应下来。 想到明里暗里冲我抱怨我的傻狍子,我有些无奈道:“阳斗叔, 你开的那家店以后如果碰到宇智波斑去买东西, 糖记得给他多放几倍, 就照上次我吩咐特制的甜品来。” 傻狍子自从变聪明之后, 开始什么锅都往我身上甩, 就连甜品店的蛋糕不如他那次吃的甜都能说成是我特意吩咐不让他好过, 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阳斗叔有些讶异地点头, 我补充道:“当然, 钱记得收。我们开店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记得别亏本, 想来宇智波族长也不缺这点钱。” “我晓得。”阳斗叔点头应下,我随即离开。 *** 翌日,我来到宇智波族长大宅带走了装着那支岛锦的花瓶,与宇智波泉奈一起赶赴鬼之国。 其实在外界复活宇智波泉奈也可以,但我担心轮回天生之术发动之后,规则压迫导致我不得不放开实力相抗,可想而知,放开实力后外界空间如此脆弱,还不知会被我弄成什么样子,倒不如在空间强度远比外界高的鬼之国行事。 带着宇智波泉奈来到之前与宇智波斑和九尾特训之地,数月不见,此地魔气又浓重许多。不,不止此地,我感受到的整个鬼之国的魔气比之数月前都要浓重。大概是因为外界的五国大战的缘故,战事起,妖邪生,怨憎聚,鬼之国魔物大增,魔气自然也随之增长。 “我要做什么?”鬼之国的魔气让宇智波泉奈十分不适,没有肉空格体阻隔,他的灵魂对这些魔气更为敏感,更别说他的身体本就由魔气所化,双眸中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都不自觉显露出来,眉宇紧紧皱着,能看出他整个人都被魔气挑动得十分焦躁。 “黑绝所化的那颗珠子给我。”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透明珠子。原本龙眼大小的珠子如今只有枣核般大小,再过数月,恐怕宇智波泉奈就得被迫回到星之村待着了。 神识透体而出,将他的意识轰散,令他的灵魂被迫陷入沉睡。他的躯体在没了意识之后,无力地栽倒在地。我将手覆在他的胸膛之上,隔着一层皮肉便是没了黑绝的精神体镇压后,源源不断涌出黄泉之力的秽土转生之印的节点。 “轮回天生之术!” 左眼的轮回眼随即开始缓缓转动,在轮回眼的拉扯下虚空中无数透明的规则之线开始浮现,又虚虚隐没于空中,最终一根截断的带着些许死亡气息的命线被轮回眼无形的吸力拽到我面前,逐渐没入宇智波泉奈的身躯。 事先准备好的部分大哥和宇智波斑的查克拉晶石被轮回眼急速吸收,不消片刻,周围已然覆了一层薄薄的灰色粉尘,那是查克拉晶石的力量被吸收殆尽之后粉碎遗留下来的粉尘,又被无端刮起的狂风卷入空中,最终与这片灰黄的大地上无数扬尘融为一体,再分不出区别。 不够,远远不够。 轮回眼传来的吸力仍未止歇,没入宇智波泉奈身体中的命线开始若隐若现,有着缩回虚空的趋势。我不紧不慢地继续往轮回眼中输入本源之力,狂暴的力量让轮回眼的转动都为之一滞。 在短暂的滞塞后,轮回眼仿佛有生命般微不可见地收缩了一瞬,随即又如老牛拉着千钧大车一般,开始慢慢转动起来,继续作为媒介,与未知的凡人不可察觉的规则做交易。 原本虚妄的命线开始逐渐凝实,其上附着的死亡气息开始缓缓褪去,连带着循环往复不断冲刷着这具魔气所化的肉空格体的黄泉之力都在缓缓消散,这具躯体心脏上的秽土转生之印开始逐渐变得浅淡起来,最终完全消失不见。 魔气一丝一缕地从这具躯体的七窍中逸出,真正的血肉、经脉、骨骼被无形的力量慢慢催生出来,如同一颗正在生根发芽的种子一般,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这具躯体,给这具充溢着死气的躯体带来生的力量。 命线最终完全接驳在一起,体内的诸多器官生长完毕,最后缓缓充盈着这具躯体的是血液,属于活人的、生机勃勃的血液小股小股地在心脏中凭空汇集,随着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被输送到这具躯体的全身。 轮回天生之术已毕。轮回眼缓缓平静下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静静地待在左眼眶中。 半空中黑沉沉的云层愈发低了,间或夹杂着电闪雷鸣,在我耳边炸响。我直起身,看着天上蓄势待发的结界,神色不辨喜怒。 过多的本源之力竟然能引来结界灭魔,我的力量竟然已经达到如此程度。看着五指不知何时生长出的尖锐的黑色指甲,摸着手臂上愈发冰凉的皮肤,全身被魔气所激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魔人化了吗? “弥勒,派人将他送出鬼之国,给木叶传讯,我有事外出,归期不定。”我看向身后不知何时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巫女吩咐道。 “是。”巫女俯身一拜,随即唤来身后两个武士悄声吩咐。 看着他们二人背起宇智波泉奈远去后,我才又开口:“鬼之国的封印是不是不行了?”视线穿破黄土、云层、森林的阻隔,远远望去,上一任巫女的尸身几乎与真人无异,明显快要镇压不住龙脉中试图不断冲破封印的魔物了。 “是,我麾下武士不足百数,恐怕坚持不了几年了。”巫女咬着唇,微微点头,语气沉痛。 “我入龙脉一趟。”我微微阖目,“天下战乱不休,魔气四溢,在外灭魔终究杯水车薪。五国大战只是开始,之后天下不会太平。” “大人?!”巫女神色变了一瞬,“您已经决定了吗?” “不错。你们上一任巫女的尸身还是尽早处理为妙,再拖下去,怕是又一个魔物出世。”我急速朝鬼之国神社赶去。 身后的巫女也紧跟在我身侧:“是,大人。” 在帮助巫女处理完上一任巫女的尸体后,我便又一次来到鬼之国神社的地底,直面封印着魔物的龙脉封印破损之处,和其上虚虚漂浮着的又一重封印。 嘱咐巫女一切照常,我循着黑绝记忆中进入龙脉的方法,临时在封印上开启了一扇大门。随手灭掉从这扇门中闯出的数只魔物后,我悄然踏入了龙脉之中。 这颗星球的龙脉是什么?是生之力与死之力汇集之所,是星球之力衍化为生死之力的始点。生之力往上四溢,山川、河流、云雨、生灵,地面上一切一切的存在由生之力孕育而生;死之力往下沉陷,虚无、黄泉、魔物,地面下一切一切的存在由死之力幻化而生。 而龙脉,则是阻隔生死两界的无形的膈膜。龙脉中既有滚滚而来的黄泉之力,夹杂着诸多刚死之人的灵魂往深深沉沉的未知的深处奔涌而去,也有浓烈到几近凝实的生之力充斥着四周,与黄泉之力不断相抗,激起黄泉之力凝成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河中千层万叠的巨浪。 我抽出雷神剑,踏着黄泉,循着冥冥之中的感应往龙脉深处行去,丝毫不掩饰自身属于外界的生者的气息。 诸多潜伏于黄泉之中的魔物,诸多死死哀嚎着被黄泉裹挟不得脱身的哀魂,在感应到属于生者的气息之后,前赴后继地往我身上扑来,试图将我吞噬殆尽。 再不压抑属于自身的力量,以本源之力为源,以神识为刃的一剑向着周围密密麻麻朝我扑来的魔物横扫而去。 我拿出剩余的大哥和宇智波斑的查克拉晶石,从识海深处释放被禁锢住的九只尾兽的少许查克拉,令其缓缓融合。 不知不觉间,雷神剑早已承受不住我的力量断成数节,散碎的剑身被黄泉之力翻涌着吞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殆尽。 我神色不变,右手以本源之力化剑,一剑一剑地,或劈或刺或点或截,万千剑气以我为中心,向四周层层翻涌而去,犹如一朵正在缓缓绽开的莲花,一波一波的剑气为花瓣,无形的力量向四周散去,抵挡着一波又一波扑上来的魔物和残魂。 一朵又一朵的莲花在黄泉所化奔流之上绽放,沿着我感应到的方向开去,我左手托着那团正在缓缓融合的查克拉一路前行。 待到左手托着的那团查克拉完全融合在一起时,我眯了眯眼,看着那团褪去五颜六色,散发出微微白芒的光球,本源之力试探着朝其中刺了刺:“六道仙人,还不现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3 13:12:30~2022-03-24 09:2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光球微不可见地抖动了一瞬, 随即脱离我的掌心向前飘去,最终化作一个头生双角,手执锡杖, 盘膝而坐的老者。 “千手扉间。”老者叹息道,“找我何事?” “六道仙人,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不必说这些废话。”我微微眯眼,看着一派镇定的老者, 神情不愉, “我究竟是不是千手扉间,你心知肚明。” “你转生于世, 又是此世阿修罗那孩子的弟弟, 被冠以千手扉间之名, 为何不是千手扉间?” 行吧, 六道仙人这么说也没错, 我来找他也不是为了争论我到底是不是千手扉间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我随意地点头,没再就此与他争论,只开门见山道:“你的两个儿子怎么回事?转世千年居然还在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体内留有千年前的力量?他们体内的力量在不断觉醒。” “神树残骸十不存一, 这颗星球的力量在缓缓回归。”老者答非所问道, “他们身为这颗星球的支柱, 力量自然会增长。” “若他们的力量恢复到千年前的水平, 甚至更胜一筹, 那他们的记忆呢?如今的他们会不会迷失在千年来的记忆中, 乃至被因陀罗和阿修罗原本的意识吞没?” “这要看他们内心所求。” “老头, 别装傻。”我有些不满, 语气也带出几分。我花这么大的功夫引他出来就是为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吗? “何必着急?”老者不为所动,“你既然认为他们能够开创一个新时代, 就该相信他们能做到这一点。” “千年来的记忆何其浩荡。”我面色不愉,否认道,“他们拥有的区区二十多年的责任与梦想怎能与之相抗?”怕是在直面那些记忆的瞬间就得失去自我。 老者摇头道:“千手扉间,你太过小看他们了。因陀罗和阿修罗这两个孩子,他们一旦认定了要做什么事,是绝不会放弃的。转世之所以为转世,是因为他们灵魂上的特质不会改变,相信他们吧。” “相信是最没有说服力的理由,我要实际上的行动来保证他们的意识不变,自我仍在。”看着眼前未曾历经转世却仍旧能够存在于世的老者,我心下有了猜测,“六道仙人,九尾说它从未见过你的转世,你又是凭借什么在这千年间存活于世?” “执念……”老者神色微微波动,显露出些许痛苦的神情,“我当初创立忍宗,传播查克拉,给忍者制定诸多规则,又考察因陀罗和阿修罗,万没有想到千年后忍者竟然沦落至此,连那两个孩子都在这千年间不断相争。” 随着老者的话语,些许魔气从他身躯中溢出。“堂堂六道仙人竟也是个苦苦支撑,快入了魔的存在?”我指尖勾过一缕从他身上飘出的魔气,随手将其湮灭,“事已至此,你后悔又有什么用?这千年来怎么不出面矫正这扭曲的现实?” “我无法自主出现在人世。”老者神情颇为遗憾,“如今能够出现,也只是借着那两个孩子和尾兽的查克拉而已。” 一个无法自如地在人世行走的老头实在没有什么好声讨的,我直言道:“六道仙人,千年前你的所作所为我无心评判。我来找你只为两件事。其一,告诉我辉夜姬能不能被彻底杀死。” 老者神色微惊:“你想杀了母亲?” “我不该杀她吗?”我淡淡地反问道,“一个窃取星球之力的小偷,一个导致千年来星球不断衰颓的罪魁祸首。她早就该死了,身负半颗星球之力,身躯为诸多规则所化,杀了她把这些力量还于星球,才能让此方小世界自行衍化。” 老者沉默半晌,眉宇间透出浓重的不忍:“母亲的身躯为规则所化,她即为半身规则,想杀她谈何容易?” “告诉我能不能杀?诸多规则脱离她的躯体后会归于星球还是会重新化作她的躯体的一部分。”总不能辛辛苦苦将她身上的规则都剥离后,规则又上赶着组成她的躯体吧?若真的这样,只有想办法湮灭诸多规则,可这样一来,星球必然遭受重创。还谈什么发展木叶,到时候还不知这颗星球会被毁成什么样子。 老者叹息一声,最终如实道:“将母亲身上的诸多规则一一剥离后,母亲自然能被杀死。” 很好,这下倒简单了,剥离规则可比湮灭规则要容易许多。我心中已有答案,紧接着便问起第二桩事来。左眼中的轮回眼不知何时已自发地开始转动,妄图从面前这位老者身上吸收些什么,我试探道:“其二,你既然说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是此世的支柱,那你的位置是不是该腾出来了?比如你身上带着的某些东西?” “你看出来了?”老者一惊,此时神色才有了明显的波动。 “原本不确定,直到你说他们二人为此世支柱,我才确信。他们二人一人执掌阳之力,为此世生之力的象征;一人执掌阴之力,为此世死之力的象征。怎么会在千年间不断转世,混成如今这副样子?他们气运有缺,那缺失的部分就在你身上吧?能保你千年来神智不散,能护你千年来不被魔气侵蚀。” 说到此,我望着远处生之力与死之力交汇腾起的滔天巨浪:“你既然无法再出现于人世,又何必抱着这点力量苟延残喘?不如帮助他们二人进一步掌握生死之力。他们身为支柱,也该有与之匹配的力量和气运才対。” 这次老者沉默得更久了,他怔怔地看着地面,久久不语,直到略微离我们稍近一些的生死之力交锋的气浪翻卷而来,震得他锡杖之上环扣叮咚作响,他才被惊醒,随后仿佛放下了什么一般,原本拧在一团的眉宇也舒展开来:“你说的不错。他们如今过得很好,忍者族群也在他们的带领下未来可期,我实在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说着他整个人愈发虚幻起来,他抬头微微触碰我左眼的轮回眼,在我下意识要偏头躲开时,他轻声道:“莫动。” 我强忍着被人迫近要害的不适,感受着他手中比之查克拉更高一级的力量注入轮回眼,大概是阴之力或者阳之力?我有些不确定。 待到他收回手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虚幻:“斑的力量我已注入到这颗轮回眼中,你将这颗眼睛给他就行。柱间的……” 说着他递给我一颗黑色珠子,解释道:“将这颗珠子给柱间吧,让他融入体内即可。” “千手扉间,那两个孩子还望你照拂一二。”老者微微低头,“也算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最后的祈愿。” 我点头应下,这位千年前开创忍宗,封印自己母亲的老者的意识便缓缓消散了。 没了压制魔气的力量,龙脉之中的魔气仿佛察觉到这具身体的诱惑力一般,争先恐后地往这具躯体内涌去,能看到几近凝成实质的魔气以这具躯体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不断扩大,诸多魔物、诸多怨灵被卷入其中,又被中心过于浓烈的魔气碾为齑粉。 在这具身躯彻底魔化的刹那,我强行劈开凝成实质的魔气形成的壁障,将这具身躯彻底杀死,看着它沉入黄泉,被彻底侵蚀殆尽,我才又向四周斩出数剑逼退周围复又围拢上来的魔物与怨灵。 原地通灵出蛞蝓仙人,不顾它惊愕的神色,将珠子往它嘴里一塞,匆匆嘱咐它将其交给大哥之后,我果断解除通灵,将它送回湿骨林。即便有我的力量阻隔,蛞蝓仙人也抵挡不了此地力量的侵蚀,就那么一会儿,我便觉出它身上沾染了些许魔气。 如今正事已了,我也该探寻我自身的事情了。比如远处冥冥之中吸引我的事物,又比如左眼中气息愈发高深莫测的轮回眼。 不再压制自己的速度,我开始全速往感应到的方向赶去,顺便将一路上遇到的诸多强大魔物全部剿灭。 龙脉中不知年月,眼前奔流不息、不时翻卷起滔天巨浪的黄泉不变,河中诸多宛若溺水之人哀鸣挣扎的灵魂依旧,灰蒙蒙的略微偏白的几近凝实的生之力汇集的天空无边无际。只有一点不同,四处游荡着的散发着浓重魔气的魔物越来越少,即便偶有遇到魔物,也比之我初进龙脉之时随手灭杀的不知强上多少倍。 在不断向着那个方向赶去的时候,我已逐渐察觉不出时间流逝,周围的景色也早已看得麻木。直到某一瞬间,空间恍若水滴入海般带起一阵微微的波动,随着我整个人向前奔去的动作,我也随之消失在这一片区域之中。 再度回神,周身已是一片熟悉的虚无。面前散发着莹白色光芒的球体虚虚浮动,星球意志空渺的声音在四周回响:“时空的旅人,你为何而来?” “我追寻召唤来此。”我面色不变,朝着虚空躬身一礼,“您可否与我解惑?” “我用了一些东西来填补你的灵魂。”安静了一会儿,语焉不详的声音重新响起,“时空的旅人,不必追寻。” 好吧,你厉害,你说了算。 我按捺下深究的意思,转而问起第二桩事:“您対轮回眼知道多少?我之前见过六道仙人,在他出手之后,这颗眼睛给我的感觉愈发高深。” “……不是坏事。”缥缈的声音响起。 行吧,这也不告诉我。 “我体内的封印已经开始崩毁,您可有解法?”我又问道。 “时间不多了。”这次祂没有沉默很久,反倒答非所问道,“时空的旅人,利用好你的那只轮回眼,抓紧时间吧。” 那就是不会再出手帮我稳固封印了?是不想出手还是不能出手? 我心下有数,面上试探道:“我感应到这只轮回眼可破开虚空,我可有能力前往他处一探?” “……去吧。”星球意志沉默片刻,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这么好说话?看来不像有什么阴谋,反倒像是被至高规则所限,从而只能闭口不言。 “多谢您。”我谢道,随后祂见我再无话后,顺势将我送出了虚无。 依旧如来时那般,空间缓缓波动,无形的力量拂过我的身体,转瞬间我又重新出现在龙脉之中,原本清晰了些许的召唤感又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随手挥出一道剑气,激起前方浩浩汤汤的黄泉河上千重巨浪,我心下思忖,难道问祂的几件事都触及了什么辛密不成?祂竟然都没有给我正面的答复。 也罢,既然不拦着我用轮回眼,那我自己探寻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4 09:29:33~2022-03-24 13:41: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何谓轮回?生死无尽期, 如轮无始终。众生由惑业之因而招感三界,六道之生死轮转,恰如车轮之回转, 永无止尽,故称轮回。 被冠以轮回眼之名,它是否也能逆转时空,颠倒因果,截流命运? 我拿出那支没了大哥的查克拉后转瞬枯萎的岛锦, 指尖轻点, 刹那间左眼的轮回眼随着动作开始缓缓转动,淡紫色的光芒一点一滴从指间飘落, 缓缓渗入枯枝, 此支岛锦的过去一幕幕展现在我面前。 幼时沐浴阳光雨露破土生长, 长成后被献于大名, 成为他游园之中瑰丽的点缀, 我应大名之邀从它身边走过,随着花匠精心照料它的日日夜夜,直至整株被上杉夫人剪得七零八落, 此支岛锦被她插到我的头上, 眼前上杉夫人的笑颜逐渐虚幻, 只余那一支开得鲜妍妖冶的岛锦在时光的长河中愈发美丽。 找到你了!轮回眼旋转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转瞬间开始逆向旋转, 本源之力温和地包裹住这支岛锦, 护着它不被时光的长流卷入, 护着它不被枯萎的命运吞噬, 护着它不被因果的规则所限,眼中虚幻的开得鲜妍妖冶的岛锦终究被我从璀璨的过去带回, 鲜妍的过去与枯萎的现在逐渐重叠。 一片又一片的花瓣从虚无中凝结,从属于这支岛锦的命运线中浮现,开始接连回归到枯枝之上,不消片刻,一支开得正盛的岛锦出现在我手中。 轮回啊…… 这就是轮回吗?因陀罗本人所赠,属于因陀罗的注定要掌握的规则,执掌生死轮转,执掌此方世界生与死的循环。 龙脉之中诸多存在仿佛也被这股力量所慑,泾渭分明的生与死之力都停滞了刹那,随即开始激烈地翻覆,试图在轮回眼的带动下循环往复,融为一体。 黄泉之力凝成的滔滔长河,怒涛翻涌,扬起千万重巨浪,卷起河中哀鸣着的即将被黄泉之力将七情六欲全部冲刷殆尽的灵魂。黄泉深处,浑浊的黄泉之力层层重压之下陷入沉睡的无知无觉的灵魂都被这滔天巨浪卷得微微浮现出河面,似有要醒来的趋势。 生之力所化的无边无际的灰白的天空,无端刮起狂风,整片天空都震颤起来,云层翻覆,层云流转,丝丝缕缕的薄云从翻涌的厚重的云层间飘出,试探着与地上怒号着的,激扬着的,试图向上攀登触及天际的浪尖交融在一起。 再不复之前大片大片的云层与黄河间激烈的对抗,生死之力开始伸出触角,试图与对方交融在一起。 “嘘——”我伸出食指,看着眼前天翻地覆的绝景,微微启唇,即是对面前迫不及待想要交融在一起的生死之力,也是对左眼中蠢蠢欲动,想要完成它的使命的轮回眼,轻声道,“不到时候,此事还是由你原本的主人来做罢!” 轮回规则现世,不应在我。 轮回眼微不可查地震颤了一瞬,就好像一个乖孩子听到大人嘱托后点头一般,重新蛰伏下来。 “乖。”我微微一笑,左手抚上眼眶中那只眼睛,“既然这么听话,又为何不敢出言?” “万象森罗,不离两仪所育。①你诞于阴阳,受六道仙人点化,集九尾之力,生来不凡,自当立于天上,何须做小人姿态,畏畏缩缩,不敢示于人前?” “……我……” “我……吃……” “……饿……我好……饿……” 我左手执着那支岛锦,面色微微有些欣喜:“乖孩子。”说着便蹲了下来,撩起些许脚底下的黄泉之力凝成的水浪,试图将其喂给左眼的轮回眼,却被它微微抗拒:“不……不好吃……” 嗯?那生之力呢?无形的本源之力一剑划破天际,卷着些许生之力所化薄云落到眼前。 “不……不要……” 行吧。我微微叹息,引动体内与九大尾兽签订的契约,九只尾兽的查克拉在我手中逐渐汇聚,不消一会儿,便融为一颗七彩的光球:“这股力量如何?” 感知中左眼的轮回眼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慢慢吞吞地将其吞下,却散发出些许嫌弃的情绪,委委屈屈道:“不想吃……”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难带吗?这也嫌弃那也嫌弃。 我心下好笑,见它说话逐渐流畅,也顺势停止从九只尾兽那里获取力量,转而耐下性子问道:“挑嘴的孩子,那你想吃什么?” “……想?”淡淡的疑惑情绪从轮回眼上传递过来,我的脑中勾勒出一个幼小的孩童皱眉思索良久,最终试探性地悄然散发出些许吸引的力道,引动我体内的本源之力向左眼眶中流去。 年纪轻轻,胃口倒不小。 见它这番如此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没有阻止,任由体内的本源之力被其引动吸收。好似我的放纵给了它胆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愈发放开手脚吸收我体内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左眼眼周的经脉早已破碎殆尽,黄泉河上倒映出的只有一个缺失了半边头颅的怪物,以及虚虚悬浮在这怪物完好的半边头颅一侧,仿佛仍旧被神经、骨骼、肌肉所包裹,安安稳稳地待在我原本应该存在左眼眶的位置。 此时,轮回眼才发出满足的叹息,缓缓收拢力量,留下一句微不可闻的话语:“想睡觉……”随即便重新安静下来,不再有所动作。 察觉到吸取了过多的力量需要慢慢消化的它陷入沉睡,我才开始用本源之力修复自身的躯体。 木叶诸事皆顺,我也没必要急于回归木叶,如今提升自己的力量最为要紧。虽说之前就与大哥和宇智波斑说过,届时灭杀辉夜姬及大筒木一族还须得三人合力,但我对他们二人并没抱什么希望。 同为一界生灵,辉夜姬身上含有星球半数规则,大哥和宇智波斑虽为星球支柱,如今又有六道仙人出手助其掌控规则,但毕竟他们二人活的时间太短,实力太弱。想将这位女神灭杀,估计还得我自己出手,因而提升我自己的实力就尤为重要。 或者不应该说提升自己的实力,应该叫做恢复自身的实力最为合适。进入龙脉之后,原本在鬼之国内能感受到的压制之感一朝消散,一路行来我也并未压制自身实力,反而屡屡出手,即便力量与生死之力激烈相争,引得此地天翻地覆,也不见规则降临。 我猜测是因为此地为星球中心,这颗星球的本源之力在其间流淌,此地的空间强度自然与外界不可同日而语。这倒方便了我将此地作为训练场,进一步掌控自身的力量。 随着年岁渐长,我的力量慢慢能够被自身掌握的部分越来越多,即便那次灭杀黑绝动用神识之力后,也没有引得我的神魂有半分不适。脑海中的记忆反而愈发虚幻,让我一时间竟分不清那究竟是现实还是只是我一时产生的幻象。 若说之前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剑修,能够伤人的力量算作剑意,但……我随手凝出一柄长刀,向前直直斩出一击,带出千重巨浪。若我一开始用的便是刀,怕是我会给自己杜撰出一个刀修的身份了! 看着眼前磅礴的生死之力,我内心有些垂涎却也没贸然出手。我非此世之人,胡乱攫取此世之力不是好事,只有杀杀魔物来炼化自身力量,反正这事我熟。 随手丢出手中长刀,任它噗嗤一声穿透数个朝我扑上来的魔物,又在它消散之际,引动其间力量,令其化作万千长剑向四周炸裂开来,清出一片净土。 神识卷着魔物被打散后化作的最本源的魔气朝我自身涌来,体内本源之力涌动,呼吸间便将这点子魔气吸收殆尽。 不知不觉间,我的十指早已长出尖利的黑色的指甲,随手舔了舔手背上被魔物伤到的伤口中流出的些微鲜血,腥甜的味道让我心中愈发兴奋起来,愈发投入地冲入一众魔物之中,在不断的厮杀中,我早已丢弃幻化出的武器,转而用自身的双爪来战。 反身捏爆一个魔物的头颅,脚下顺势一跺,脚下的黄泉河霎时间便被我踩出一个巨坑,水浪化作利箭向四周激射而去,穿透一众魔物的身躯,又落回黄泉河中。 在魔物的不断哀嚎中,我笑得愈发灿烂,五指成爪,又穿透数只魔物的胸膛,从中掏出他们的魔核顺手捏碎。身后的魔物层出不穷,又涌过来一波,我于半空中折身而回,爪尖带出些许本源之力。 比之水遁·水断波不知锋利多少倍的本源之力凝成细线,从一众魔物的脖颈处飞掠而过,无声无息间便斩落无数魔物的头颅,任其失去意识的身体一半迫不及待地被翻卷的黄泉河吞没,另一半化作漫天的魔气四散而去,又在神识的牵引下没入我的身体。 爪痕漫天,激得黄泉河上怒涛翻涌,激得低矮的天空中云层翻覆,此间生灵,如怨灵、如黄泉河中被卷着向未知之处流去的灵魂,早已在这番翻天覆地的战斗中被战斗的余波撕碎,被黄泉吞没。 至于魔物,低级的、只余本能的魔物察觉到此地的动静后,一波又一波地向这里涌来,高级的、有思考能力的早已趋利避害躲藏到远处去了。 待此地的魔物不再被我引动时,我放出神识。 恍惚中——不,此时此刻,我清晰地感知到,我从那具躯体中脱离出来,无形的身躯向四周蔓延,力量的每一寸、每一厘都成为了我的眼睛,我能看到此地被我几乎吸收殆尽的魔气又开始逐渐充盈。 在生死之力激烈的对撞下,无形的气浪将其他区域充溢的魔气推挤到这片区域。低级的魔物也循着魔气的指引缓缓向这片区域靠拢,高级的魔物甚至有些化作黑黢黢的人形,警惕地向四周观望,随后又隐没于黄泉的深处。 不知蔓延过几千几万里,我脑海中的景象才不再扩大。循着“看”到的景色,我开始有针对性地朝那些强大魔物之所在进发,低级魔物随意便可生成,杀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对于我自身的提升也杯水车薪,还是找强大魔物的麻烦比较好。 况且……我微微低头,视线透过浑浊的黄泉河水,透过黄泉深处沉睡着的无数的被洗去七情六欲的安睡的灵魂,看到黄泉更深处缓缓苏醒的此世所谓的死神,被此地战斗的动静惊醒,游动着它那笨重的身躯朝黄泉河面进发。 气息不强,但其中能感受到些许死亡规则。我无意与之起冲突,还是趁它未现身之前赶紧走罢! 作者有话要说: ①万象森罗,不离两仪所育。——陶弘景《茅山长沙馆碑》感谢在2022-03-24 13:41:05~2022-03-25 08:3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赛尔玛、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ce欧洲大佬 4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知过了多久, 待到我再也“看”不到高级魔物的身影时,轮回眼才缓缓苏醒。随着左眼缓缓睁开,噗通噗通的心核带来生命的气息。它, 不,应该称为“他”,才真正从一个意识进化为一个有生命的存在。 “醒了?” 心核停滞了一瞬,随即明显地跳动了一下,仿佛一个孩子怯生生地点头, 细细微微的清晰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脑海:“母亲大人。” ……刚出生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脸上的微笑有些挂不住, 勉强出言道:“为什么叫我母亲大人?” “我因母亲大人而生,自然应该叫您母亲大人!”细小的声音一派笃定, 甚至还透出些许喜悦, “母亲大人, 您真的好强啊!您的力量比那些东西还要强!” “所以这是你挑嘴的原因吗?”我心下了悟。怪不得连生死之力都看不上, 甚至九大尾兽的融合力量都嫌弃。 细小的声音沉默了一瞬, 随即开始不满地抱怨:“母亲大人,我因您的力量而生,当然最喜欢您的力量了。在我混混沌沌的过去, 都是您在用力量喂养我。” 好像找到了轮回眼喂了那么多力量才进化的罪魁祸首, 以及后来我拿到轮回眼之后时不时就吸取我力量的元凶。 “你不是轮回眼吧?”我猜测道。轮回眼怎么可能生出自己的意识?它可是因陀罗转世的眼睛, 断不可能脱离主人的躯体自行衍化出意识。 “不是。”细小的声音有些嫌弃道, “我只是暂时依附在这上面, 等我再厉害一点, 我就能脱离它的限制了。” “脱离它的限制”?听上去这孩子好像与它还有什么联系? 我虚虚抚着左眼, 告诫道:“不可挑嘴, 此地生死之力充裕,正是你修炼的好地方, 怎么能时时依靠我的力量来成长呢?” 这次委屈的情绪更加清晰,僵持片刻,待他察觉到我态度坚决之后,才不甘不愿地应声道:“是,母亲大人。” “别叫我母亲大人。”这都从哪学的叫法?怎么连男女都分不清? “可是,可是……”细小的声音咀语片刻,仍旧坚持道,“母亲大人很厉害,就应该叫母亲大人。” “为什么?”怎么厉害就得叫母亲大人了?完全搞不懂这个孩子在想什么。 “那位夫人很厉害,她将我直接剪了下来。”幼小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浓浓的纠结的情绪从它身上散发出来,随后他又开口道,“母亲大人比那位夫人还要厉害,应该叫您母亲大人的!” 觉得女人厉害,我也厉害,所以就要叫我“母亲大人”?还有这句“将我直接剪了下来”?他怎么会有那支岛锦的记忆? “你是岛锦所化?”不应该吧?他存在之时比之岛锦不知晚了多少年。 “是的?”细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确定道,“好像又不是。母亲大人,我从蒙昧中第一次见到外界就看到了那支岛锦过去的时光,这也算它所化吗?” “那怎么又说上杉夫人将你剪了下来?” “……”细小的声音沉默片刻,支支吾吾道,“我因好奇,就附身到那支岛锦身上了,然后就被那位夫人吓得逃了回来。” 真没出息。我露出些微嫌弃的神色,拿出那支开得鲜妍的岛锦,轻轻弹了弹花瓣:“那你日后化形怕是也与这支岛锦差不多了,这支岛锦便赠予你,如何?” 轮回眼的力量试探性地卷上这支岛锦的枝叶,恍若一只孩童的小手轻轻摸了摸它一般,声音随即变得高兴起来:“谢谢母亲大人!” “别叫我母亲大人。”我心下无奈。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呢? “您不要我了吗?”细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慌,探出体外的力量倏然收回,被他的力量卷着漂浮在空中的那支岛锦也霎时间失去支撑,无力地从空中落下。 我眼疾手快地在那支岛锦即将接触到黄泉的刹那将其接住,重新递到左眼前,无奈道:“不是,我是男的,你这么叫不合适。” “可是……父亲大人已经有人了,难道我要有两个父亲大人吗?”细小的声音更加困惑了。 “两个父亲大人?”我脸色有些青,“另一个是谁?”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虽然父亲大人很弱小,可是我毕竟是从他的眼睛里诞生的。” …… 孩子,劝你不要随便认爹。 我深吸一口气,严肃道:“别叫我母亲大人,我是男的。至于宇智波斑……” 我有些牙酸:“虽然你从他的眼睛中诞生,但是最好不要叫他父亲大人。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估计未来也会娶妻生子,不可能凭空认下你这个非人的孩子。” “我也不想跟他认识,他太弱了。”细小的声音有些不服气地抱怨,转而又理所当然道,“那我就只有一个父亲大人啦!太好了!” 哪里好了?简直一点也不好。 “也别叫我父亲大人。”我打破他那点高兴的小心思,直言道,“我不算你的父亲。” “父亲大人不要我了吗?”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响。 “跟要不要没关系,总之不准叫我父亲大人。”我拒绝道。活了这么多年竟然凭空多了个儿子?我是拒绝的。 “为什么?”抽抽噎噎的声音不依不饶道。 “没有为什么,总之就是不行!”这种奇怪的逻辑必须掐灭!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与他就“能不能叫父亲大人”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在我的冷脸拒绝以及他的魔音灌脑之下,我终究退了一步,将他收做小徒弟,勉勉强强换得了一个令我们二人都接受的称呼——“师父”。 当然,我满意是因为外界有一个徒弟,待我离开时,将他交给辉夜冰木原带正好;他满意的原因,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不过我也能猜得出来,是因为“师父”里那个“父”字,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收了新徒弟后,自然得给他取个名字,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叫他。 “昭,日明也。明,日月之交辉也,阴阳之相合也。你既诞于阴阳,我便为你取名为昭明,望你前程昭明,大道不绝。” “是,师父。” “于尔等这类存在,真名即真我,勿要显露于人前,我再为你取一个小名。《子华子·大道》有云,‘元,无所不在也。人能守元,元则守之;人不守元,元则舍之。’。虽为人类典籍,但其中道理颇为不错。望你追寻大道,不忘真我,抱元守一,心息相依,神定虚空。你行于人世,便以阿元为名吧。” “是,师父!”孩童的声音愈发欣悦。 却在我满意颔首之后,又听他犹犹豫豫地问道:“师父,其实你刚才说的我大部分都没听懂。” …… 我忘了,这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我想了想,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就是让你乖乖听话,时时刻刻不忘参悟大道。你从轮回眼中诞生,天生就贴近轮回规则,你之后朝着掌控轮回规则这个方向努力,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可以了。等到什么时候你彻底参悟轮回规则,则可为规则化身,万劫不灭,永存于世。” “我会乖乖的!”他的声音复又响起,带了些欣喜的意味。 总觉得他只把第一句话的前半句听进去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嘱托道:“总之,你现在不懂没关系,记住就行,以后总会懂的。” “好的,师父。” 很好。我心下满意,处理完小屁孩的观念问题,我就可以开始研究轮回眼了。既然星球意志都同意我能去其他时空,那我不趁着轮回眼还在手的时候去,岂不可惜? 任阿元放出力量不断一抛一接玩着那支岛锦,还不时好奇地将其催生又令其枯萎,这支岛锦的命线被彻底从命运长河中剥离,完全成了这么个从轮回眼中刚诞生的小生命的玩具。 我只能感叹一句,天资过人。阿元不见得懂部分轮回规则,可他却能自如地引动些许轮回规则为其所用,虽然这番时光流转大抵只能在这支岛锦上体现,但也已经颇为不凡了。 他才多大?随着他的成长,随着他对轮回规则更为深入的体悟,迟早能做到真正的逆转时光,颠倒因果,截流命运。 不再关注旁边玩得正开心的孩子,我右手向前方虚空虚虚一点,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从指间开始扩散,像水波一般往四周一圈一圈地漾去,黑色裂隙逐渐扩大,不消一会儿便形成了一个一人高的稳定的空洞。 裂隙外能窥见狂暴的、无序的时空乱流在不断撞击被打开的空洞,却被轮回眼的力量阻碍,只能隔着无形的膈膜吞吐着能湮灭一切的毁灭的力量。 还不待我细细感知从空洞中透出的数个陌生的有着淡淡的吸引力的时空,阿元的力量携着那支岛锦突兀地凑到我眼前:“师父,你想到其他时空去吗?阿元可以帮忙哦~这只轮回眼大部分的力量都在沉睡,只有那个父亲大人才能引动,想穿梭时空有点艰难,不过阿元可以做到。” 话里话外,就差挺着小胸脯到我面前邀功说自己很有用了。我接过那支岛锦,将其收回到手腕的封印中,语带笑意:“那就麻烦我们阿元了,带我到其他时空去吧。” 第二百二十章 阿元乖觉地收拢自身的力量, 轮回眼微不可见地震颤了一下,又平复下来。 我闭目凝神开始细细感知面前破开的空洞中透出的陌生的数个隐隐约约吸引着我的时空。轮回眼的力量无形地纠葛在我与数个时空之间,冥冥之中, 我的神识也顺着轮回眼打开的通道越过时空间的裂隙与之交汇。 陌生的小世界接触到我散发着阴寒、邪恶、不祥的力量皆透出隐隐的排斥之感,抵消了之前我能察觉到的微弱的吸引力。 只有两个世界颇为古怪,一道对我的试探毫无反应,却令我全身都微微战栗,仿佛那个世界有什么东西在呼应我体内的力量一般;至于另一道—— 究竟是什么人?竟能透过轮回眼临时打通的时空通道与我对话? “救……救救我……有谁能……救救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行善一生, 却要慨然赴死?为什么……” “诸天神佛在上, 我此生所为真的是正确的吗?为什么那些受我恩惠之人不肯帮我?为什么……” “啊……啊……不管是什么存在,救救我……求求您……” 轮回眼逐渐收回与其他时空联系的力量, 面前只余这一个苦苦哀求的声音, 我张开双眸, 本源之力顺着打通的时空缓缓侵入那个小世界, 让我看看, 如此哀求、如此绝望、如此悲惘的情绪究竟为何人所有? 一片漆黑中,一双血瞳缓缓浮现,面前和尚打扮的老者奄奄一息, 四肢早已僵硬不得动弹, 面容枯槁, 看着恍若一具干尸, 那绝望的哭嚎竟是从他已经半离体的略微溃散的灵魂中发出。 “你为何哭求?”冷漠的声音回响在这一方明显被埋在地下的小空间内。 “谁?”哭求的灵魂顿了一瞬, 随即发出狂喜的呼嚎, “求求您, 快救我出去吧!” 面前的老者肉身盘坐于能容纳几人的大木桶中, 头顶埋着竹筒修成的通气孔,即将失去生机的身体一侧还散落着一枚铃铛, 俨然是佛宗之中修行即身佛一脉的僧侣。 “和尚,你修木食行,断食行,以求化身成佛,死后护佑这片大地。如今为何又如此作态?” “……”老者的灵魂猛然颤抖了一瞬,随即整个人都俯下身去,虚声道,“您是神佛吗?是妖怪吗?是邪灵吗?不管您是谁,求求您,快救我出去吧!” “呵!”我轻笑一声,面前老者的作态倒有几分趣味,“回答我的问题。你选择即身佛之道,怎么临到头来却又反悔了?” 老者俯身下拜,久久未动,直到我有些不耐地微微阖目,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绝望,原本璀璨的灵魂也随着他的开口开始黯淡下来:“只因……只因愚僧心有不甘……愚僧一生行善,被人们视为神明在人间行走的化身,临到了了,在人们的祈求下决心化为即身佛,在死后继续守护这片大地。” “但……但愚僧后悔了。愚僧如今发现,自己仍旧畏惧死亡……我不想死……” 无形的力量抓住随着话语从老者灵魂上溢散出的一丝怨恨与绝望,真是难得的纯粹的怨力啊…… “和尚,我若救你,你的修行将功亏一篑,肉身成佛之事再不可能,至于什么以己身换众生安宁之事更将化为泡影,你可会后悔?” “愚僧……不,我既做不到肉身成佛,又有何资格以僧侣自称……”老者的灵魂愈发黯淡,看着竟有几分万念俱灰之相,“我不知道……我既在死亡前夕畏惧死亡,又为何不能在活下去之后悔恨未曾做到对人们的承诺?” “啊……啊……如此软弱的我,如此无能的我……佛祖啊,我已注定是要堕入地狱之人,我已不配追寻圣人之道,我已迷失了自己前行之路……” 说着老者的声音愈发痛苦,整个灵魂都蜷缩在地,透明的泪水一点一滴渗入身下的土地,丝丝缕缕的魔气从被泪水沾湿的土地中飘出,他原本慈悲的肉身竟有几分化魔之相。 “和尚,你为何不能后悔?为何不能悔恨?”如此自我苛求的人类,还真是少见。 “你生而为人,自有七情六欲,贪嗔痴念。你遁入佛门,行走世间,行善事,修正果,灭人性,寻己道。如今你认清了自身的软弱,这不正是你的前行之路吗?” “可……可我没有做到对人们的允诺,我已失信于人,我让人们失望了。”老者抬起头喃喃自语。 “你既知晓自身无能,为何还对此耿耿于怀?”我不客气道,“你心有软弱,既不能坦然赴死,又何必心心念念达成人们的期望?漫天神佛都不会任人类予取予求,你又为何要求自身完成人们所有的祈愿?” “和尚,你不过是个人类,修佛道却也没修到泯灭己身诸多痴念的地步。神佛尚且不能万事皆允,你凭什么自认为自己能凌驾于神佛之上,回应人类的一切所求?” “我……我不过是个人类?”老者迷惘地呢喃着。 “我不过是个人类?” “我不过是个人类!” 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快,一声比一声坚定,迷惘的灵魂周身包裹着的迷雾不再,一条大路随着老者一声又一声的不断地问询铺呈开来。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我不过区区人类之身,又为何自我苛求达成人类的一切祈愿?!”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响彻此方空间的佛号,老者的灵魂缓缓起身,面色恬然,周身气息也平静下来,之前察觉到的那些怨憎、绝望的情绪一扫而空,原本有些溃散的灵魂也随之凝实,竟有几分成佛之相。 啧,人类啊…… 不过稍稍点拨一番,便能做到如此地步,真不愧是人类。 “和尚,你如今可还需要我出手相救?”见他的灵魂逐渐融入肉身,我出言询问。 “劳烦施主。”枯槁的面容刹那间活了过来,艰涩却坚定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愚僧心中杂念尚存,有何资格觐见佛祖?当继续行走世间,锤炼心魂,行善事,修正果。” “那么,来做交易吧。我也不要你什么东西,把你的记忆借我一观即可。”对于这位注定得道的高僧,我的声音也缓和下来。让我看看,这个小世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察觉到的无数妖邪又是怎样的存在。 “多谢施主。”老者双掌合十,微微低头念出一声佛号。 本源之力透过轮回眼形成的通道奔流汇集,循环往复,在我与他之间勾勒出繁复的印记,成了! “走吧,阿元。” 意识交流间,阿元已明了我的意思,催动轮回眼中蕴含的力量,原本有些虚幻的只容些许本源之力通过的时空通道逐渐凝实,我踏步而前,循着冥冥之中契约感应到的所在行去。 待我的身影完全步入时空通道,我回身望去,轮回眼的力量从一直维持着的空洞中抽离,身后的空洞在我眼前缓缓闭合。 此方世界的壁膜开始缓缓弥合,试图冲撞着侵入小世界的时空乱流也随之失去了目标,开始漫无边际地在虚空中飘荡。 不再迟疑,察觉到阿元维持此方通道有些吃力,我转身顺着轮回眼打通的时空通道那方行去。可……总觉得左眼的轮回眼有些异样,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一般? “糟了!师父!另一个父亲大人也来了!”阿元惊慌的声音刹那间响起。 与此同时,身后因为失去目标,从而散乱地在虚空中漫无边际地游荡着的时空乱流突然狂暴起来,小世界的壁垒被从内部狠狠撕开一个大口,巨大的须佐能乎仿佛被无形的存在重重一击,像一枚炮弹一般从小世界中倒飞出来,又在两只轮回眼冥冥之中的呼应下急速朝我飞来。 左眼的轮回眼察觉到另一只眼睛的到来,震颤得愈发明显,伸出无形的力量便要与另一只眼睛相会。 “师父!我控制不住它了!” 阿元的声音再度响起,原本凝实的时空通道竟有几分崩毁之兆,全因轮回眼不顾一切地抽离力量去迎接它的另一只眼睛。 须佐能乎中宇智波斑半捂着右眼,一行行血泪从他的指尖淌下,在看到我的一刹那,他显露出极致的惊诧,随后便仿佛被某种存在轰散了意识一般,被迫陷入昏迷之中。 仅凭本能维持着的须佐能乎怎能抵挡时空乱流的侵蚀?须佐能乎的外壳逐渐崩裂,内核接触到那弥散着的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的刹那便被搅碎,眼看着即将要触及到宇智波斑陷入昏迷的身体。 “阿元,带我过去!”他如今的实力如何能与几乎能湮灭一切的时空乱流相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5 11:23:23~2022-03-26 07:5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毛絨絨、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 40瓶;琳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两只轮回眼的力量逐渐相触, 我随手撕裂破损得几近消失的须佐能乎,将他捞到怀中,阿元随即在我们身上布上一层空间膈膜, 隔绝了外界时空乱流的追击。 简单感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右眼经脉由于不能承受轮回眼突然爆发的力量破裂了大半,露出来的半张脸上满是轮回眼透支力量造成的割裂的伤痕,周身被时空乱流刮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整个人都因承受不住轮回眼无止境地吸取自身力量而被迫昏迷,甚至灵魂都有些许损伤。 “师父, 我们还去吗?我无法护佑两个人前往那个时空。”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来?”我看着他半睁着的无神的右眼若有所思, 其中轮回眼还在自发地转动,散发出些许妖异的紫光。 阿元不满地嘟囔道:“都怪轮回眼, 两只眼睛的规则在互相吸引。我栖身的这一只力量如此强大, 另一只本能地便要往这一只靠拢。若在一个世界也就算了, 现在另一只察觉到这只轮回眼要到其他世界去, 它就不受控制地跟上来了。” …… 同属轮回规则, 它们竟然不能隔得太远吗?我抚着左眼的轮回眼陷入沉思。 这可就麻烦了,无论是先前与老者签订的契约所限,还是能去其他时空一探这件事本身, 诸多原因导致我都不可能放弃这趟旅程。 看来只能带着他一同去了。 心下有了计较, 我便不再迟疑, 转身便朝着契约指引的小世界赶去:“阿元, 护着他就行, 我自有法子。” “师父……” “听话。” 本源之力激荡环绕, 与时空乱流互相碰撞, 悄无声息间两股力量开始在虚空中相触、对抗、湮灭, 狂暴的力量向四周迸裂,惹得轮回眼凝出的时空通道都隐隐有些不稳。 感应到轮回眼察觉到威胁, 开始自发地抽取力量护主,为宇智波斑抵挡着这无形的战斗的余波,连带阿元努力凝出的时空通道都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啧……真是麻烦。毕竟不是轮回眼的主人,这双眼睛自发凝结力量护主,我也不能完全阻止。更何况,我手指抚上宇智波斑的面容,感应了一下他的灵魂。还是太弱了,连两股力量战斗的余波都不能承受,存在于他灵魂上的裂隙变得更多了。 力量从指间探出,一丝一缕地逐渐渗入他的面容,缓缓缠绕住他沉睡于身体深处的灵魂,试图在他的灵魂之外交织出一层密密麻麻的防护,为其抵挡狂暴力量的侵蚀。 可此时轮回眼却有了动作,似是察觉到这股阴寒邪恶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地包裹主人的灵魂,轮回眼也自发地开始分出力量来抵抗我的本源之力。 如今,我的力量不仅要与虚空中无处不在的时空乱流对抗,竟然还要与轮回眼打擂台,真真是倒霉! “师父,我控制不住它。”阿元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带着浓浓的挫败感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响,“怎么办?我们还去吗?” “去!”只差临门一脚,我怎能甘心? 这双轮回眼实在是……敌我不分!若他的意识还在也就罢了,可偏偏他的灵魂被迫陷入沉睡,即便强制唤醒,也会在刹那间承受不住我与时空乱流战斗的余波,又一次沉睡。 如今在时空乱流中,每多呆一秒,阿元的压力就大一分,我的力量消耗便增一分。 思忖片刻,我不再迟疑,随手抽出一缕魂息,注入他的眉心,试图融入他的灵魂,却在瞬间被轮回眼自发形成的力量弹开。 …… 行吧,护主。 我没强硬地用力量破开轮回眼的防护,索性退而求其次,将这缕魂息化作一条黑色的丝带,略微拨开他脸上的头发,试图将丝带绕在他的额间,却被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捏住手腕。 “千手扉间……”他睁开另一只紧闭的红眸,原本半阖的轮回眼也全部睁开,双眼中有了神采,声音微弱,“你在干什么?” 竟然醒了?他在如此重压之下居然还能醒来? 我手腕微微用力,挣脱他的手,神情又好气又好笑:“我在干什么?” 随手捋了捋他炸成一团的头发,完全拢不到一块去,果然被人叫做傲娇一族的海胆祖宗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微微用力扯了扯他的长发,威胁道:“我在想你什么时候秃顶!” “咳……”他咳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道,“你……你在说……什么傻话?” 不好,看来他体内脏腑也被战斗的余波震伤了!情况不容乐观。 我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厉声道:“宇智波斑,把你轮回眼的力量收一收!” 见他神情又有些涣散,我忙使劲拍了拍他的脸颊,森寒的杀意也朝他袭去:“宇智波斑!清醒一点!” 可却无济于事,他在短暂的清醒之后,又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眼眸中的神采转瞬即逝。 算了,不能指望他。我有些生疏地继续试图将丝带绕上他的额间,可那一头乱发却一直在和我作对,耐着性子理了片刻之后,我终究失去耐心,随手将丝带往下一捋,在他脖颈绕了几圈,权当做系好了。 媒介已成,可以开始了。 我微阖双目,嘱托阿元将我们这一方时空彻底掩藏,轮回眼的力量遮掩之下,本源之力和时空乱流不再对撞,战斗的余波也逐渐平歇下来,不消片刻,我们所在的空间内便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又抽出几缕魂息,同时指尖朝宇智波斑的脖颈探去,随手划出一道伤口,任他脖颈间的鲜血浸湿了整条丝带,这才将新抽出的几缕魂息重新引到那条丝带之上。 古朴艰涩的、熟悉的汉字一字一句从我嘴中低声吐露,带着莫名的韵律,牵引着至高规则的降临。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今日天地为证,魂息为鉴,鲜血为凭,吾与宇智波斑结道侣之誓,交两姓之好,行婚姻大礼,盟誓于大道。此证!” “嗡……鸣……”无形的规则以魂息形成的丝带为媒介,在我们二人之间形成。浸透鲜血的丝带恍若有生命一般,转瞬间便将鲜血吸收殆尽,连带微微悬浮在其上方的几缕魂息也随之没入丝带。 此时丝带倏然间便活了过来,宛如一条游蛇,自发地贴着他的脖颈游动,黑色的表面浮现出暗红的繁复的花纹,间或还缠绕着几许泛着银白的细丝,那是被吸收殆尽的鲜血与魂息纠结盘绕形成的繁复的道侣印记。 完整的道侣印记应是镌刻于灵魂之上,双方灵魂与精血相融所形成的,不过现在只有我的魂息与他的鲜血为凭,也只容规则承认这缺失了一半的道侣契约。 如此,却也足够轮回眼不再将我的力量视为威胁。 再度探出本源之力覆上他的灵魂时,轮回眼便不再动作,乖觉地任我的力量透过它形成的防护。转瞬间,他的灵魂便已被我的力量完全包裹,为防止他再度醒来,我索性令他的灵魂陷入更深层次的昏睡之中。 我能在时空乱流中自如地行动这种事,可不是现在的他该知道的东西。 “走吧,阿元!”我重新起身,抱起他开始急速往契约指引的小世界赶去,不能再耽搁了! 拒绝阿元试图将我覆盖在内的力量防护,我只让他全力打通时空的通道,同时护住宇智波斑。我自己虽然力量还未完全恢复,但与时空乱流僵持一会儿却还能够做到。 又仗着自身躯体已经逐渐魔化,即便损毁也能利用本源之力修复,我干脆将力量大半都用来开路,留给自身的防护极为有限。 待到我感到力量隐隐有些衰竭,左边半个抱着他的身躯尚且还完好,右边却被时空乱流侵蚀得失去半片胸膛时,小世界终于到了! 在眼前凝出一柄巨剑,粗暴地划开小世界的壁垒,我匆忙踏入小世界中,瞬间便往下蹿了数千米,待到彻底远离被打开的空洞中不甘心地试图探入小世界的时空乱流时,我的速度这才慢了下来。 “师父……”直到这时,阿元才虚弱地出声,“力量消耗太大了,我撑不住了……想睡觉……” “乖孩子,睡吧。”我轻抚着左眼,感受到左眼中虚幻的心核跳动逐渐平缓。 不再迟疑,循着契约指引的方向,我带着宇智波斑急速朝那个方向赶去。 随手掀开埋着老者的地皮,我的力量直直探入这一片地脉,粗暴地攫取着这一片山脉的生机,将其通过轮回眼转化之后,注入老者和宇智波斑的体内,迅速地修复他们的躯体。 顺便,看在老者如此品性的份上,算我发善心,直接令其褪去枯槁的一身皮囊,恢复壮年身形,也算我找他帮忙提前支付的一点小小的报酬。 契约完成。 在救回老者的那一瞬间,他的记忆一幕幕地闪现在我眼前。须臾间,我便已了解此方世界的本质——是一个妖邪横生的破败的小世界,难怪对我的力量一点都不排斥,甚至隐隐吸引着我。 待到宇智波斑身体和灵魂上的伤势皆被治好之后,我将其丢到老者面前,不顾其惊叹地不住自我打量的行为,冷声道:“和尚,给你壮年的躯体,帮我做两件事。其一,照顾他直至他醒来;其二,昭告天下,这座山有妖邪出世,让他们赶紧走吧!”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老者恢复镇静,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冲我躬身一礼,随后便俯下身开始查看宇智波斑的情况。 我无视了身后的动作,反身朝白灵山行去,丝丝缕缕的黑气从我身上散发出来——那是强行攫取一方生机的业障。 看着天空缓缓形成的厚重、低矮、昏沉的云层,我微微眯眼,没有阻拦身上缓缓四溢的黑气,任其向四周蔓延,我本人却左手往前一划,一个一人高的空间裂隙出现在我面前,我顺势进入其中。 此番借着轮回眼穿梭于两个小世界之间给了我启发,我的力量虽做不到如轮回眼那般连通两方小世界,但从一地到另一地却能够做到。不再需要飞雷神事先留下标记,划破空间顶着时空乱流找寻此方世界另一地点的出口,显然比在世界内行走要方便许多。 再度出现时,我已到了白灵山的山顶。头顶浓重的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也随着我的出现重新形成,远远朝山下眺望,那一片本该在我头顶的云层在没了我这个业障缠身的存在后,便缓缓消散。 白灵山上一切的一切都在我之前攫取生机的时候死去了。飞翔的鸟兽、郁郁苍苍的草木、潺潺的河流、酣睡的走兽,一切有生命的存在,在被微风吹拂过后,都悄然化为齑粉,飘散在天地间。就连这块生机勃勃的黄褐色的土地都失去了它一贯的颜色,呈现出一片灰黑。 我立于山顶,扬手带出一片剑气,随着一阵轰隆轰隆不断响彻白灵山的声响,半边山壁已被我的力量轰碎,大块大块的岩石坍塌下来,又在残留着的狂暴的本源之力的轰击下化为碎石,四处飞溅。 虽然知晓可能性不大,但从白心上人的记忆中得知此方世界也不过为一不完整的小世界时,我终究心生不愉。 怕是轮回眼能感应到的一众小世界都与此方世界类似,都是些不完整的小世界。若真如此,我寻找归路还不知得花费多少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6 07:52:25~2022-03-26 17:43: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毛絨絨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跃上被我削了一半的山壁的顶端, 任由自缺失半边的身体内不断溢出的黑气向四周漫卷开来,恍若徐徐的水波缓缓晕开,又如点燃的沉香燃起的带着些微重量的香屑在气流的裹挟下, 自然地向地面滑落,在触及地面一瞬间向远处流淌开来。 整座白灵山都逐渐被黑雾缭绕,半人高的浓重的黑雾漂浮在地面,其上则是数十上百米高的随着微风吹拂缓缓流淌在死寂枯萎的山林间的更为稀薄的灰色的雾气,山体从外朝内看去愈发模糊, 又有厚重的低矮的铅灰的云层挡住原本灿烂的阳光, 此地霎时间变得阴森可怖了起来,恰如我此时不愉的心境。 来到此界之后, 星球意志的封印对灵魂的压制越发微弱, 我的灵魂与这具躯体的联系也随之减弱, 再不复以往重伤抑或死亡之后, 灵魂被迫困于躯体的窘境。 如今的我即便拖着这么个半身残缺的躯体依旧能够行动自如, 与其说是灵魂寄居于这具躯体之上,倒不如说是灵魂与这具躯体毫无干系,躯体也只是在我的力量引动之下随着我的意念活动而已。 我逐渐试探着脱离这具躯体, 愈发破损的封印果然不能阻止我的灵魂与躯体分离, 在留下少许力量保躯体不腐之后, 我便毫无顾忌地将灵魂从中抽离。 没了意念支撑的躯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又沿着倾斜的山壁向下滑去, 带起一阵阵碎石向下滚动。待到躯体滚落数十米撞到我先前随手破开山壁导致山体崩塌形成的岩石堆中时, 才止住了去势, 随着躯体滑落的碎石零零散散地滚落到躯体之上,将躯体半掩在坍塌的山石之中。 我的灵魂逐渐融入这一片延绵数百里覆盖了整座白灵山的黑雾。狂风漫卷, 却吹不散这散发着浓重不祥气息的黑雾,反而在我的灵魂融入其中的刹那,黑雾便有了生命开始自发地流转,以整座白灵山体为柱,犹如一条盘龙一般,在其间游动盘旋,循环往复,头尾相接,永不止歇。 整座山脉中被夺去生机的化为齑粉的野草、灌木、树林,它们埋藏在地底深处的种子,在我的意志下开始生根、抽芽、生长、开花、结果。 四季更迭,轮回流转,小半天内这座山便经历了无数个春秋轮转,无数次花开花落,无数次日月交替,重新长出的植株叶脉、花枝、树干间均夹杂着不祥的黑色的气息,吞吐着死气,一呼一吸间与原本便存在的黑雾所化盘龙遥相呼应,使得盘龙的身躯愈发凝实起来。 我缓缓将意识从黑雾中抽离,侵入这片由我的力量催生的黑色森林中,一草一木、一枝一叶,原本斑驳的带着黑点的植物逐渐被我的意识侵染,黑色的斑点逐渐扩大,随之互相吞噬,最终彻底染黑它们的躯干。刹那间它们的成长便如快闪一般飞速展现在我眼前,又在我高速运转的意识带动下从我眼前掠过。 我沉下心神,将意识融入这片森林,微风吹拂,带起阵阵树叶沙沙的声响,我的视线也随之微微晃动,眼前映出无数随风舞动的破碎的画面,又在意识的统率下,将千万个碎裂的瞬间弥合,整座白灵山的景象完整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这座原本圣洁的白灵山,已然成了一座黑雾缭绕,终年不见阳光,弥散着死气的地方,按照这个小世界的说法,应该叫做——妖邪之地? 心情不好,我也没心思去想来到此方小世界后该做什么,只将神识从白灵山中抽出,以它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探去。 躯体丢在白灵山不会出问题,能突破重重黑雾到山顶的估计也看不上那半具残缺的躯体,垂涎人类血肉的低等妖邪也进不了白灵山。 于是我十分放心地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往外探索这个世界上了,此次扛着时空乱流跨越世界终究耗费了我大半力量,若不是有轮回眼存在,不知缩短、折叠了多少时空,恐怕我如今还得在时空乱流中苦苦支撑。 此方世界妖邪横生,正好让我吞噬他们恢复力量,不管怎样,至少跨越时空回去的力量得积蓄出来,那方世界的契约未成,总得想办法完成契约才是。 从白心上人的记忆中得知,此地妖邪横生,西有犬妖、东有猫妖、南有狐妖、北有飞蛾,这几方妖邪建立政权以方位为国号,各自盘踞一方,四方势力中间又夹杂着诸多人类城池,以及极为稀少的数个人类建立的国家,如武藏国等。 而且北边的飞蛾竟然还号称是从中国大陆过来的,这倒让我产生了几分兴趣,此方小世界我冥冥之中感知到的区域可没有中国大陆那一片,他究竟是如何出现在此的? 神随意动,我的意识向着北方飘去,越过无数城池村庄,越过无数妖邪的领地,然而在我还未到达白心上人记忆中的北国势力之界时,却被一阵激烈的战斗余波给吸引。 从天空往下望去,月光下,巨大的白犬对月长啸,对面化作本体的飞蛾洒出漫天鳞粉,与犬妖遥遥相对。 好像不用去北国了?这两个妖怪的妖力还是我到目前为止见到的此方世界最强的存在。尤其是那只飞蛾,实力不强,力量运用也烂得可以,只会用肉空格体缠斗,可它一只蛾子除了放放致幻的鳞粉之外,也不像犬妖那样有着尖利的牙齿和爪子,只得被犬妖一直压着打,白瞎了他那一身妖力。 而且从这两位的战斗时间或传来的零星言语中可以得知,这两位正好是北国和西国的王,真是巧了! 那只飞蛾还全神贯注地投入于与犬妖的战斗,犬妖却不着痕迹地收敛着力量,不再像我刚察觉他们时那样大开大合地战斗,反而颇有些束手束脚,眼角的余光还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全身都显露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实力不错,竟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既然找到了正主,我也不再迟疑,神识环绕着两只化作本体战斗的妖怪,丝丝缕缕的黑雾凭空出现,试图缠绕上两只妖怪的躯体。 犬妖早有防备,原本高达数百米的身躯猛然缩小数倍,脱离了黑雾的缠绕,且借着这一瞬的空档,利爪狠狠撕裂前方大片区域,将还未来得及交融在一起的黑雾撕开一个大口,缩小的身躯转瞬间便从破口钻出,随即向后飞窜数百米,这才回头警惕地看着这方被黑雾完全包裹的区域。 至于另一只飞蛾……他既然之前发觉不了我的窥伺,如今也就来不及逃脱,只慢了一瞬,他的身躯就被黑雾重重环绕,黑雾化作无数根细丝探入他的躯体,刺入他的灵魂,神识压迫令他的灵魂被迫陷入沉睡,我的力量在他的灵魂之上罗织出密密麻麻的细网,迫使他再也不可能醒来。 原本弥散在这一方空间的黑雾缓缓收缩,压迫着飞蛾的躯体被迫缩小,黑雾逐渐凝实,一层又一层地覆在飞蛾的体表,形成一枚黑色的茧,数百米长宽的巨茧在我的力量压迫下浓缩为数米长宽的黑茧横卧于地面。 犬妖见黑雾消失,此方区域也重见天日后,才化为人形,慢慢靠近这一方横卧于地的黑茧。待他试探性地拔刀便要向地上的黑茧挥去时,在我的意识引动下,黑茧上飘出一缕黑丝携风雷之势向他站着的区域横扫而去。 “犬妖,你胆子倒不小。”任他飞速向后跃去化作巨犬本尊,我没有继续追击,只慢条斯理地开口。 碰到威胁的事物竟然还不跑,还敢出手打扰我进食,真是好胆! “阁下是谁?!”巨犬低低咆哮道,“我无意挑衅,只想知道飞蛾妖的生死。” “他的生死?你们不是敌人吗?我帮你除了他,你该高兴才对。”我来了兴致,怎么听上去他好像不太想让飞蛾死? “呜……他一死,北国必乱,我西国也会受到波及。”巨犬俯下身道。 “那又如何?”我漫不经心道,“犬妖,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刚才算你走运,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巨犬又化作人身,这次他警惕地停在距黑茧十数米的地方,恰巧卡着刚才黑丝攻击的极限距离,恍若没听到我冷淡的语气般,他豪爽地笑道:“我名犬大将,不知阁下真名为何?可愿来我西国做客?” 这算什么?引狼入室?神识夹杂着森寒的杀意向他迫去,见他顶着杀意仍旧一脸笑意地站在原地,只从他额角间淌出的汗滴以及青筋暴起紧紧抓握着刀柄的右手能看出他承受了多大的重压。 “犬妖,犬大将,你就不怕我把你西国的妖怪全杀了?”见他如此镇定自若,完全不复刚才警惕后退的模样,我有些好奇。 “阁下不会的。”他顶着重压缓缓摇头,神色笃定,“如阁下这般纯粹的强者,断然不会做出那等随手屠戮一方弱小之事。” “纯粹”?犬妖的狗鼻子吗?我的气息的确与那些驳杂的妖邪不同。 “说罢,请我去西国做客所求为何?”妖怪的领地意识可不弱,怎会无缘无故邀请强大的陌生妖怪去自己的老巢? “阁下这是答应了?”犬大将面露喜色,神情和缓,语带期翼,“我有一子,年岁尚幼,我想着也该让他见阁下一面,好叫他知道,天底下并非只有有数的几个强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不该将心思全部放在超越我身上。” 什么嘛,原来是个想让儿子见见世面的傻爸爸。 正待我回话之时,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几许呼嚎。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 是……宇智波斑。 目光穿透山川河流、穿透森林岩壁、穿透走兽爬虫,白灵山上黑雾依旧,盘龙沉睡,我残破的躯体映进了一双一紫一红的妖异眼眸中,震得他呆愣在地,原本呼喊着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神色不可置信,低声的呢喃从他口中逸出。 下一瞬,瞬身术带着他到了山壁底部,只见他随手拂去我身躯上的碎石泥土,神色愈发不可置信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眼眶中滑落…… 我的心情不好,原本凝实的黑茧外壳也开始散发出几许黑雾侵蚀着地面,待我回过神时,犬大将早已退出数十米,站在被我的力量腐蚀而成的深坑边缘,神情严肃地望着深坑中黑雾缭绕的景色。 “犬大将。”说着我将黑雾收拢回黑茧之中,整只黑茧都在我的操控下从深坑中飘出,砸到他面前,“东西放在你西国了,我日后来取。” 不待他回答,我的力量便从黑茧中抽离,黑色的茧壁变得透明,能看到飞蛾沉睡的身影,我在瞬息间已经离开此地朝白灵山赶去。 “堂堂忍界修罗,怎么成了个哭包?” 黑雾凝成的手臂从身后搭上他的肩膀,却在触及的一瞬间被他警觉地避开,抱着我的残躯向前瞬身出几十米,才警惕地回头望去,原本悲伤的面容霎时间凝成一块寒冰,刺骨的杀意向四周席卷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6 17:43:48~2022-03-27 11:0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沉寂的睡莲 20瓶;轻羽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千手扉间?”他神情依旧警惕, 看着面前浓重的黑雾忌惮不已。 看来他还是习惯人类的形态。我心下了然,略微凝实的黑雾散去,又转瞬间汇入那半具残躯, 左手搭着他的肩膀借力翻身而起,须臾间我已立在他的面前,透过眼前呆滞的面容,大睁着的震惊的眼眸可以看到:一个半边为人类肉身,半边黑雾缭绕的存在站在他的面前。 我在他耳畔打了个响指, 啪嗒一声脆响在山壁间回荡, 惊醒了陷入呆滞的他:“回神了,斑君。” “千手扉间……?”他微微有些不确定, 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又见我停在原地毫无动作, 上前试探着用手轻轻触碰我由黑雾凝成的半边躯体。 当然, 他的手顺利没入了黑雾之中, 毕竟只是凝出来个人形给他看看,又不是修补身体,我自然不会耗费多少力量在上面。 “为什么我察觉不到你的气息了?”他又转而触碰到我另外半边骨骼肌肉尚存的躯体, 神情疑惑。 “死人怎么会有气息?”我随手抹了一缕凝固的鲜血伸到他眼前, “不过死尸一具, 血液都已凝固。”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手指刚好搭在我的脉搏之上, 显然不信我所说的, 要亲手试探一番。我没有挣脱, 任他的查克拉透入躯体, 在我体内探查。 沉默几息后,他声音有些艰涩地开口:“你现在怎么样?还能恢复过来吗?” 敏锐地察觉到他口中的恢复绝不止修复躯体这么简单, 更为可能的是死而复生,重新拥有活人的温度、呼吸、心跳,能感到饥饿、困倦、寒冷、炎热…… 我低头打量着这副身躯,语焉不详道:“那得看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轮回天生之术也不行吗?”他半捂住右眼,神色看不分明。 “不行。”轮回天生之术的确能令人死而复生,可前提是复活对象的肉空格体和灵魂要相合才行,这具躯体非我所有,即便对其施展轮回天生之术,也无法从命运的长河中寻到我的命线。 沉默片刻,他没有深究,转而问道:“怎么回事?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 “一点小小的意外。”我伸出左手,食指和拇指在他眼前比出一个小小的缝隙,十分没有诚意地给他道歉道,“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斑君,两只轮回眼不可相隔太远,我在实验的时候没想到斑君会被轮回眼牵引过来。” 看得出来他想骂人,整张脸扭曲了一瞬,又被强自压下,脸色有些黑:“千手扉间,你失踪三年到底干什么去了?!连用轮回眼穿梭时空这种事都干出来了!” “三年?”我进入龙脉后过了这么久吗?完全察觉不到啊!辞别巫女进入龙脉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没想到竟然已经过了三年! “呵!”也许是我淡定的态度无形之中安抚了他,他这会抱起双臂,眉毛一挑,神气活现地开始跟我抬杠,“是啊,柱间儿子都有了,连叔叔都会叫了,结果自他出生起,亲生父亲就在他耳边一直念叨着的无所不能的叔叔到他两岁了都还没现过身!” “啊,大哥儿子都有了吗?这倒是没想到。”我歪了歪头,有些感叹,“那斑君你也应该娶妻生子了吧?你们族里那群人不是还要攀比哪家族长生儿子生得早吗?” “谁娶妻生子了?!”我这话好像戳中了他的痛脚,一丝薄红漫上他的脸颊,整个人都跳脚道,“千手扉间,你一去不回三年,我夫人的位置你还占着呢!我能娶谁?!” “……这种事不是很简单吗?”我有些无语,“随便找个暗卫伪装一下不就行了,火之国忍族齐聚木叶,就算有人看出几分不对劲,谁敢出言?” “哪里简单了?”提到这茬,他神色愈发青黑,“千手扉间,我怀疑你跟二殿下根本不是盟友,是仇敌才对。每次木叶准备让‘白鬼’消失之时,那位殿下就好似察觉了蛛丝马迹一般,动作频频,惹得木叶只能昭告天下‘白鬼’失踪,却始终不能断其生死。” “呃……”我有些哑然,看来想抹去“白鬼”的身份只得我亲自出面了,“算我连累斑君了。”这么一想,面前的人好像真的有点惨,被我拖成了个大龄剩男。 “哼!”他偏过头轻哼一声,算作回应。 从手腕的封印中拿出那支只余枯枝的岛锦,我将其递到他面前:“那么,作为赔罪,斑君,看好了。” “什么?”他循声回头,皱眉看着面前的枯枝,不解道,“这是什么?” 两只轮回眼面对面地对上,我引动左眼眶中的轮回眼,他的右眼中轮回眼也开始不自觉地转动,紫色的妖冶的光芒缓缓包裹住那截枯枝,转瞬间一朵开得正艳的岛锦便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这是?!轮回?!”他神色恍惚地接过那支岛锦,甚至上手摸了摸那支岛锦是否真实存在。 “不错。”我微微颔首,手指轻拨岛锦的花瓣,笑得颇为愉悦,“轮回眼以轮回为名,自然也名副其实。我只不过能逆转岛锦的时光,而他原本的主人——” 我点了点宇智波斑的胸膛:“能够做到更多的事。两只轮回眼遥相呼应,是因为它们同为轮回规则的载体,不可分离。至于我们来到异世一事,也不过是我对轮回眼较为粗浅的一种运用而已。” 说着我左手往身侧一划,一人高的空洞随即出现,还不待他反应,便没入其中,又从他身后出现,越过他的肩膀,抽出他手中的那支岛锦:“我不通时空规则,尚且能做到在一方世界内划破空间穿行,拥有轮回眼的你,想必也能如此。” “你曾说过辉夜姬身上有半数规则,难道我的眼睛也是?” “不错。你和大哥身上也有,而且比之辉夜姬只强不弱。她只是个被规则改造的宿体,一旦剥离她身上的规则,想杀了她易如反掌。而你们二位——”我叹息道,“只要你们真正掌握沉睡于自身身体与灵魂深处的规则,翻手便可覆灭一方世界。” “那你呢?你又掌握了什么规则?”只听得他喉咙不自觉吞咽了一声,随后便看到他转过身,神情复杂地看着我这副模样,“你如今的样子,就是你试图掌握规则的代价吗?” 不,这倒不是。 “我可不如你们啊!”我摇头否认道,“规则哪里是那么好掌控的?我如今也只隐隐约约摸到一点边角而已。” 我的力量狂暴、凶悍,能够吞噬一切存在,甚至能与世界之外的时空乱流相抗,又能助蕴含轮回规则的写轮眼进化,想必也是贴近于死亡一系的力量,至于具体是哪一类规则,我却仍旧毫无头绪。 见他仍旧皱眉盯着我缺失半边的躯体出神,我出言道:“斑君,你怎么老纠结于我这副模样?我只不过没有出手修复这具躯体而已。” “为什么不修复?”他执拗道。 “……”要是随手就能修复的话,我至于丢在一边不管吗? 他仍旧执拗地看着我,仿佛非要一个答案一般。 我无奈地摊了摊左手:“总得先把我们回去的力量攒够才行,至于其他种种,都在其次。” “所以你现在处于重伤状态,力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傻狍子聪明起来还真的有点招架不住。 僵持片刻,我只得承认道:“想穿越两个世界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听罢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丝带,笃定道:“我脖子上的东西也是你弄的吧?为了在穿越两个世界的时候保护我不受力量侵蚀。” “……” “白灵山变成这副样子,是不是救我的代价?” “……” “你说过,天道之下,罪与罚早已注定。你将这片土地变成这幅样子,那天道会给你什么惩罚?” “……” 说着他凑近我,手指挑散一缕从我身体中飘出的黑气:“千手扉间,这是什么?比魔气更阴寒、更不祥、更罪恶的力量。” “……” “你都能抽取一方土地的生机,怎么不给自己留一点修复躯体呢?” “……” “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凝出的这半具身躯一碰就散?” “……” 他倏然出手,身后长镰带出一阵尖啸从我右半身躯斩下,比之火属性查克拉更为精纯的力量从长镰之上迸发,转瞬间便打散了我半边黑雾凝成的黑黢黢的身体。 “阴之力?”我左手握住他变招横斩而来的长镰,语气也带出几分讶异,“斑君,三年不见,你的实力倒增强了许多。”此次他一动手,我才发觉他身上的气势比之三年前不知强盛了多少倍,长镰上携带着的阴之力竟能与我的本源之力隐隐相抗。 “哪里比得上堂堂‘白鬼’?逆转时光,穿梭世界,甚至护着一个人同行,之后还能夺取大地生机……”他讥讽道。 随后,他手上使力,镰身愈发向我这边压来,面容也凑近我继续说道:“千手扉间,你身为千手,力道什么时候连一个宇智波都比不过了?” 说着他倏然松开长镰,一拳将我锤进身后的山壁,贴着我倒飞开来的躯体,他整个人也随之跟进,带着我重重撞进山壁,两股力量激烈地交锋,大片大片的山体开始剥落,掉落的岩石却在力量震荡的余波中继续碎裂成细小的碎石,被远远弹飞。 我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携着我的身躯撞进山壁,山体崩裂,岩石垮塌,转瞬间我们便被埋在一片碎石之下。一片漆黑中,只有两只相对的轮回眼散发着幽幽的紫光,在遥相呼应。 “怎么?连这种疼痛都已经感觉不到了吗?”他说着随手在我挡在身前的胳膊上划出一道伤口。 “宇智波斑,你在发什么疯?”我左手挣脱他的钳制,卡着他的脖颈将他推远,“我告诉过你,如今这具躯体只是一具死尸而已。” “‘只是一具死尸而已’?!”他的语气愈发扭曲,不顾我越收越紧的手腕,强压下来,贴近我道,“千手扉间,你对自己的身体就是如此态度吗?” “不然呢?”我有些烦躁,为着他这种质问的语气,更为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眶和有些颤抖的语调。 我没记错的话,受重伤的是我,动手的是他,活蹦乱跳的也是他,气势汹汹的还是他,怎么如今反倒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于情于理我都该是哭的那个人吧?费尽心思穿梭时空,结果什么都没捞到,反倒还耗尽自身大部分力量,身躯还受损大半,想修复都有心无力,怎么看我都是更惨的那个。 见他久久不语,甚至有些微泪水顺着他的眼眶滑落,滴到我的脸上,我不适地侧头让泪水滑落,不耐地出声道:“忍界修罗怎么成了个哭包了?” “忍界修罗凭什么不能哭?!”他凶巴巴地顶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7 11:02:37~2022-03-27 16:3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3189521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忍界修罗怎么会哭呢? 这位可是弟弟战死, 家族背叛,挚友背道而驰,还能坚定不移地走在和平的梦想道路上, 会抓九尾回来试图毁了木叶,失败后更用伊邪那岐逆转生死,后期蛰伏几十年开启轮回眼,选了个继承人更是凭借二人之力掀起忍界第四次大战,一人就差不多团灭忍界联军的存在。 不过眼前嘛……他脸上没有苍老的皱纹, 没有秽土转生出来的裂纹, 胸膛上也没有因不当植入千手柱间的细胞而生长出的千手柱间的脸。 他的哥哥和弟弟也都还在,上有哥哥协助他处理宇智波族中诸多事务, 下有弟弟给他在贵族那边打点, 身边还有个沙雕挚友跟他一起实现梦想, 族人也不敢在他面前阳奉阴违, 整个人可以说是过得再顺心不过。 我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风华正茂的青年,看着上方长发散落下来露出的整张脸上带着的愤怒的神情,感受着透过不完整的道侣契约传递而来的委屈的情绪, 听着他一边凶一边哭的架势。 啧, 哭包!二十七岁的哭包! 这么想来, 忍界修罗也不过是个二十七岁的朝气蓬勃的青年。 如白心上人那般几近成佛, 一辈子历经无数风雨之人在将死之际都能崩溃得大哭, 一个二十七岁的普通人就更不能免俗了。 行吧, 想哭就哭吧。 不过他为什么哭呢? ……想不通。 大概脑子有病。 我松了左手, 没再卡着他的脖子, 微微垂下眼睫,任由他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滴落在我的额头、脸侧、唇角、脖颈上。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他反倒双手卡着我只剩半边的脖子使劲晃了晃, 我都能听到后脑勺磕到身后岩石时发出的闷响。 他脑子果然有病。 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大概这一眼刺激到他了。不对,不能说大概,是确实刺激到他了。 他凑近我,一脸怒容,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千手扉间,你那是什么眼神?!” “对一位二十七岁的哭包的怜悯。”我反唇相讥道,“我不说话让你哭个够,你竟然还不领情?怎么,哭得稀里哗啦的还要我安慰你吗?” 话音刚落,脖子上的双手收得更紧了。与此同时,从他背后倏然伸出一只查克拉所化的手臂——俨然是缩小到与人体相当的须佐能乎的手臂,带着劲风一拳擦着我的脸颊锤下,发出阵阵轰隆的闷响,身下的岩石应声而裂,我们二人也随着崩毁的岩石向下砸去。 直到我被当做人肉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他才一脸似笑非笑地开口:“千手扉间,谁哭了?你再说一遍?”说罢刺骨的杀意朝我周身袭来,原本应当坍塌下来将我们二人埋住的岩石也被这股力量所慑,在下落之间悄无声息地不断崩解,直至化作粉末。 头顶破开一缕天光,刚好被他半压在我身上的身躯挡住,他的神情彻底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能感受到脖颈间越收越紧的警告似的力道。 这个我懂,这是恼羞成怒了吧?哭包,自己哭还不让别人说,脸皮真薄。 “哦,我什么都没说。”给这位二十七岁的年轻人一点面子。 “哼!”一片黑暗中,头顶的炸毛微微动了动,即便看不清我也能想得出来,多半是下巴微微一抬,从鼻孔哼出一声,一边眉毛微微挑起宣告自己的胜利。见我如此识趣,他才松开了对我的钳制,从我身上起身,站到一旁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土。 我翻身而起,没了那一头炸毛挡住从洞顶透下来的光线,我也能看清他的几分动作。 有点不爽,到现在为止挨揍的都是我,怎么我还得哄着这位大爷? 想到此,看着他一副打了胜仗的样子,我总想做点什么,内心像有小猫爪子在抓一般。 “宇智波斑。” “嗯?” “你这么大了还哭——”我慢吞吞地说道,见他身体逐渐僵硬,神色变得危险起来,急速吐出后面的话,“你的两个兄弟知道吗?” “千手扉间——!”恼羞成怒的声音响彻山洞,下一瞬高达数百米的须佐能乎凭空而现顶破山洞,四条手臂急速舞动间便形成了无数道剑刃,密密麻麻地布满半空,在主人意志的引动下,风掣雷行般朝我袭来。 “听见了听见了,不用叫得那么大声。”我懒洋洋地应声道。 傻狍子跟大哥真不愧是挚友,这嗓子我就远远不及,战斗的时候非要叫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破习惯。 看着面前颇有万剑归宗气势的剑刃,我身后突兀地出现一个等人高的空洞,我也随之向后跃进空洞。 行于小世界的壁膜之外,我在须佐能乎头顶划出空洞,整个人随之出现,看着面前被剑刃彻底摧毁的山洞,甚至连锁引起的连绵数十米随之塌陷的山体,我夸赞道:“斑君,招式不错,不过你的速度太慢,打不中我。” “这可如何是好啊?”一声叹息飘散在须佐能乎头顶,在四条手臂朝我抓来之时,我故技重施,复又出现在远方还未被削平的山体上。 左手凝出一柄巨剑,神识引动白灵山飘散着的黑雾,沉睡着的盘龙睁开双眼,发出低低的龙吟,随即消散又在我的脚底凝聚。 我乘着盘龙高高地飞在半空,看着山顶上发觉我不见了正在大开大合地横扫山体的须佐能乎。 “斑君,可要小心了!”轻笑一声,我高高举起巨剑。神识灌注其中,引动漂浮在白灵山间,渗透于白灵山底,融合于白灵山中诸多植物中的黑雾,整座山的黑雾都在我的引动之下向巨剑汇聚。 狂风漫卷,以巨剑为中心,巨大的漩涡凭空而现,狂暴地吸取着白灵山散落的一切力量。低矮的云层轰雷阵阵,闪电不时透出,劈在巨剑之上,却只能带出道道火花,劈散一丝黑雾,却丝毫应付不了半空中的巨大漩涡,也阻止不了巨剑继续吸取黑雾的动作。 呼啸的风声将我这一声轻笑送到宇智波斑的耳边,须佐能乎瞬间停住动作,转身看向半空。相隔数千米,我却能清晰地看到他一片凝肃的神情,随即他便分出数道透明的分空格身与须佐能乎一同结印,直径数百米的巨大陨石随着他的结印缓缓从云层中浮现。 阴之力在他与影子的一同结印中不断消耗,片刻间,他的气息就衰落了两成。头顶的陨石却仍旧在凝聚之中,甚至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将白灵山表面的碎石都吸附到球体之上。 大片大片的山体也抵挡不住吸力开始崩解成大块岩石,缓缓浮空,在阴之力的牵引下成为半空中巨大的陨石的一部分。 须佐能乎借着浮空的陨石转移到球体之上,可以看到他分出的透明的影子已经消散,本尊仍旧维持着结印的动作,须佐能乎的双臂却重新凝出四把长剑,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察觉到他的力量输出结束,半空中的陨石也凝聚完成,我微微挑眉,隔着数千米的空间与另一对同样颜色的一紫一红的眼眸对上,相同的双眸中皆是止不住的战意。 “让我看看忍界修罗如今的能耐吧!”我无声地开口呢喃道。 他却仿佛听到了这句话一般,狂傲地笑开了,锋锐的话语遥遥传来:“也让我瞧瞧‘白鬼’大人的斤两!” 话音刚落,两双相似的眼眸争锋相对,力量同时迸发出来。 我脚底下盘旋着的黑龙仰头发出一声龙吟,四爪踏着空间前行,游动间,空间被无形的力量撕裂,生出无数道微小的裂纹,高举着的长剑所过之处更是划开了大片大片的空间,露出世界之外一片黑暗的虚空,毁灭一切的时空乱流迫不及待地涌入这方世界,愈发搅乱了黑龙所在的一方空间。 遥遥相对的陨石也开始缓缓移动,在阴之力的牵引下朝我的方向滚动而来,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陨石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无声的叹息,无数道裂纹以陨石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空间宛如一面即将碎裂的镜子。 时候到了! 我腾空而起,巨剑旋即在身后横扫而过,顺着这股力道,巨剑绕到身前朝须佐能乎竖直劈下,脚下黑龙咆哮一声,四爪朝陨石抓去,龙身猛然变大试图缠绕住陨石,令其崩毁。 对面陨石却没以黑龙为目标,反而在我腾空而起后,略微转移了方向,也向我的方向急速撞来。 我跃入眼前的空洞,从须佐能乎的背面现身,试图再次攻击,不曾想陨石也随着我的再度出现复又向我袭来。 这是?!因果! 我微微眯眼,看着下方即便被黑龙纠缠着减慢了些许速度的陨石目标不变地向我撞来,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因果之线浮动,有一根竟直直连到了我的身上! 似是察觉了我的警惕,宇智波斑笑得愈发开心,话语间带着止不住的愉悦:“千手扉间,这招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7 16:34:26~2022-03-28 11:53: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说罢须佐能乎的四把长剑瞬间封住我的周身, 与我手中的长剑相接,却在相接的刹那间便被长剑所携的力量侵蚀,进而开始崩毁。 他却反常地没有继续攻击, 反而果断舍弃了四把长剑,任由我的力量将其吞噬,须佐能乎却借着这一击的力道飞速向后退去,瞬间便给朝我袭来的陨石让出了道路。 任由他远远倒飞出去,我没有追击, 反而停在半空神情警惕地看着下方撞击而来的陨石。沾染因果的攻击, 可不是那么容易躲开的!只有强接了! 黑龙低吟一声,重新散作无数黑雾将陨石吞噬, 两股力量互相对抗, 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陨石也在黑雾侵蚀间不断缩小, 却仍旧没能止住它朝我撞击而来的攻势。 我不再迟疑, 整个人都没入黑雾之中,正面迎上向我撞来的陨石,高举着的长剑再次挥下, 直直朝着没入陨石的那根因果线斩去。 天黑了。 白灵山上方摇摇欲坠的空间被彻底撕开一个延绵数千米的大口, 这一方空间的声音彻底被虚空吞噬, 力量对抗无声无息, 只能看到黑雾弥散着的半空中原本一片漆黑的球体突然间破出道道裂口, 无数碎石穿破黑雾向四周激射而出, 却又被无处不在的时空乱流碾成细粉。 黑雾形成的球体肉眼可见地开始变得不规则起来, 原本浓重的黑雾逐渐稀疏, 能看到其中缩小了数倍,布满裂纹的陨石被一把虚幻的长达数百米的巨剑穿透。力量对撞的余波冲击得四周空间都为之震颤、波动, 冲击波犹如一圈圈水波向四周漾开。 白灵山更是被向下而来的余波冲击,整座山都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隆轰隆的低吟,大片大片的山体开始崩塌碎裂,须臾间原本数千米高的白灵山便矮了半头。 在半空中漆黑裂口的周围,还有着此方小世界本能地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排斥,云层被驱散,却凭空炸响数道惊雷,延绵上千米的闪电也试图突破这一片时空乱流的阻隔,向半空中仍旧在对撞着的力量源头劈去。 唔……还是别惹怒这一方世界为好,不能放着这股力量继续在半空中对撞了。 我左手虚虚执着巨剑,半跪在陨石表面,没了那道因果线,这块陨石也只能受至高规则所限,向下坠落而去。 重力叠加着我刻意向下施展的力量,可以看到半空中原本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向上撞去的陨石终究开始缓缓下落,且随着我不断引导其向下坠去的力量下落得愈发快了,甚至陨石表面都因高速下落时与空气产生的摩擦而生出道道火花。 先是剑尖狠狠地刺入白灵山的山体,令其蔓延出数十上百道巨大的裂隙,随后在力量的相互抵消下缩小了数倍的陨石便狠狠地撞入白灵山。 消弭了数倍的力量终究再也不能划破空间,半空中延绵数百米的巨大的空间破口缓缓合拢,沉寂的空间终究透出一声低吟。 “轰——!” 随着第一声力量与山体对撞的声音传出,紧接着的便是无数道轰隆轰隆的声响,山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无数山头坍塌,数不清的草木倾倒在地,冲击波向四周蔓延,整座白灵山都在力量的重压下被完完全全地铲平,甚至还向下塌陷了数十上百米,形成一个巨坑,埋藏在地底的不见天日的暗河也被迫显露出来,无数河道被塌陷的岩石堵死,又有无数河道在岩石的铺就下生成,复杂虬曲的水道出现在巨坑中。 黑雾散尽,却有数千米高的灰尘被冲击波抛洒到空中,久久不散,导致这一片区域仍旧看不分明。良久良久,冲击波终于平歇下来。 须佐能乎早就被这股力量远远撞飞开来,甚至还不慎撞入遍布时空乱流的区域,被其侵蚀得破破烂烂。至于我本人,我实在没多余的力量将自己从无数碎石中刨出去了。 傻狍子能耐不小,引导他这一击耗费了我一成多的力量,如今我真就只剩下薄薄一层本源之力勉强护个身。神识也因为强行引导力量损耗不小,估摸着能有原来的五成强度就谢天谢地了。 “千手扉间!”嗓门真大,隔着这么厚的岩层都能听见他在外面叫唤。 我有点不想理他,虽然这一架打得很爽,但是力量损耗这么大,离我们回去的日子又变得遥远了许多。 这次他倒学聪明了,化出部分须佐能乎片刻间便挖出我的躯体,也没像刚才那样抱着我哭天抢地,只蹲下拍了拍我的脸,言语间颇为幸灾乐祸:“千手扉间,你怎么样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吗?” 我扫了他一眼,有些郁卒:“力量消耗有点大。” “有点?”他微微挑眉,语调都高了起来。 “很大。”我换了个词,左手抬起在他眼前比了比,食指和拇指间原本透出的缝隙只能看到他微微扬起的唇,随后便张开将他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大概就是这么大。” 他嫌弃地拍落我的手,转头望向身侧,眼神游移间却瞟了过来:“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的能耐如何?” “不错,竟然能领悟一丝因果规则。”我夸赞道,“斑君,看来你也找到自己的道了,前途不可限量。” “那还用说?”他转过头来,眉毛一挑,理所当然道。当然,傻狍子心里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面对面感受到的道侣契约中他愉悦的情绪一波一波传递过来,若不是表面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我还真被他唬住了。 连带我也被这股高兴的情绪带动,轻声笑了起来,原本糟糕的心情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不少。 “你笑什么?!”镇定的神情不再,他又变成炸毛的状态了,长镰故技重施擦着我的脸颊钉入地面,却没带上阴之力,只是单纯地发出清脆的金石交击声以示警告。 “我这不是为斑君高兴吗?”我边笑着边道。 “不许笑!”他双手掐住我的脖子使劲摇了摇,语气十分之凶悍,“你再笑小心我揍你!” “咳……咳……”我微微阖目,眼前的景色开始晃动,手臂下意识搭住他的手腕,不知不觉间细微的裂纹接连出现在手臂上,且随着他摇晃的动作不断蔓延,不一会儿一条血肉组成的手臂就宛如岩石一般爬满了裂纹。 眼前他神气活现的神情逐渐变得惊慌起来,耳畔凶巴巴的声音也带着止不住的焦急:“千手扉间?喂?千手扉间?” “我睡一觉,力量消耗有点大。”我强撑着眼皮嘱咐了一句,在陷入沉睡之前又想到他三番两次问我身体的事,又合着眼低声补充道,“身体强度太差,承受不住力量就会这样,别担心。” 说罢我便陷入了沉睡。 *** 再度醒来时,地方有点怪,周围的环境也有点怪,感受到的力量更加怪异。 我,千手扉间,曾经作为“白鬼”,风餐露宿,奔波在外,睡过树干草地,趴过死尸白骨,喂过蚊子蠡虫,也被鸟兽骑在头顶拉过屎,但——? 跟一堆妖怪的残肢朝夕相处我是万万没想到的。一睁眼便对上一只长得十分对不起他爸妈的妖怪的半边缺失的头颅,左手摸到一片滑腻腻的东西,抓到眼前竟然是一节还在蠕动的妖怪的肠子,地面还有一层薄薄的鲜血流淌,也不知是多少妖怪的鲜血汇集,闻着让我十分难受,更别提这些低级妖怪散发出的驳杂的、让我连吞噬的欲望都欠奉的妖力。 扒开几乎将我整个人埋着的妖怪残肢,我看着四处散落的妖怪残肢、内脏、啃了半边的骨头、还有遍布山洞的妖怪的粪便,莫非我是被哪个小妖给拖回老巢当储备粮了?随手灭了山洞中盘踞在四处的分庭礼抗的妖怪,我慢慢起身。 布满躯体的裂纹不见了,只身体仍旧缺失了半边,力量比之昏迷前恢复了一成,神识恢复到原来的八成,但我本身仍旧虚弱。简单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后,我便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我所处的地方。 能看出这里原本是一条暗河,其中一端被坍塌的岩石堵住,湿滑的岩壁上青苔丛生,地面布满妖怪的鲜血,强忍着恶心沿着布满腌臜物的小道向外走去,面前的山洞能感受到被佛宗的力量封印,洞口还躺着几只试图突破封印向外逃去,却最终死于背后抓来的利爪的妖怪。 正在我打量着山洞口的封印时,数只妖怪透过封印被扔了进来,还能感受到宇智波斑残留的查克拉。 我出手如电,随手灭杀这几只低级小妖,破开封印,一把抓住他正在向内丢妖怪的手,神情冰冷:“宇智波斑,你在干什么?”感情我跟一堆屎尿还有腐烂的妖怪待在一起都是这位干的好事? “千手扉间?”他见我突然出现,先是露出高兴的神色,随后便下意识捂住口鼻,一脸恨不得离我十万八千里的表情,“你要不要先去洗洗?”说着还呕了一声。 “斑君,我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我气极反笑,强拖着他步入面前破开的空洞,出现在山洞内,“不如斑君亲自感受一下山洞内的环境?” “这——”一出现在山洞内,他整个人脸色都黑了下来,更是控制不住地弯下腰直接吐了出来,“呕——” 强忍着呕吐的动作,在他的操控下,大片大片的黑色火焰凭空出现,无声无息地灼烧着山洞中的一切,随后他便又忍耐不住继续弯腰呕吐。我松开拖着他的手腕,大力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背脊:“斑君,这不是你的杰作吗?怎么自己反倒受不了了?!” “千手扉间——水遁!呕——水遁!”他顾不得跟我抬杠,拖着我就往外跑,甚至前脚出去后脚就召出须佐能乎一拳锤塌了通道,彻底封死山洞。 见他实在难受,我才结出数个水遁,将我们二人来来回回冲刷了数遍,这才彻底洗刷了我们二人身上沾染的污垢。 待到他逐渐平复下来,我慢慢开口:“解释一下?”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不介意把他强压到粪坑里让他醒醒脑子。 “阿嚏——”他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才顶着一身水一脸复杂道,“都是那个和尚说的,说将一堆妖怪丢在里面有助于你恢复,然后我把你放进去后,就找了几只妖怪丢进去。” “几只?” “咳——几十只……” “几十只?” “几百只!”我还要开口,却被他飞速打断道,“没有了!就这么点!你才昏迷三天,我能给你弄来几百只妖怪就不错了!” ……这是妖怪多少的问题吗? 我嫌弃道:“什么馊主意?屁用没有。那种小妖我连吸收他们的力量都嫌弃。” “我怎么知道?!”他振振有词道,“是那个和尚说你的力量贴近妖力,这么做能帮助你苏醒的啊!” ……帮助我没看到,倒是把我恶心到了。不过看在他辛辛苦苦三天就抓了几百只妖怪的份上,算了。 这片区域的妖气我几乎感受不到,若不是能看到我们之前战斗的巨坑,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回了原本的世界了。能在一个妖邪遍地跑的世界,将一方区域的妖怪抓光,妖气驱散,不得不说,傻狍子的战斗力杠杠的。 我抹了把脸,拂去脸上滑落的水滴,缓和了语气:“行吧,看在你辛辛苦苦抓妖怪的份上。” 第二百二十六章 “什么叫看在我辛辛苦苦的份上?!”面前的人抱起双臂不忿道, “千手扉间,你如今能苏醒还不是靠我抓的这些妖怪,我能感受到你体内有那些妖怪的力量。” 我体内确实残留着不少这些小妖的妖力, 大抵是在我沉睡的时候身体自发吸取的。我分出一缕驳杂的妖力凑到他面前随手捏碎:“这种渣滓,吞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精炼它们都还得花费我自身的力量。” “但我看你的身体好像恢复了许多?”他皱眉有些不解,指了指我身上右半边小半修复了的胸膛,“身体上的裂纹也消失了。” “障眼法罢了。”我摇摇头, 体内本源之力微微震荡, 须臾间便抖落一身妖怪的血肉,原本看着修复了许多的身躯也重回之前残缺的状态, 身上被妖怪的血肉填充的诸多裂纹又重新显现出来。 “这是什么?”他皱着脸向后退开好几步, 看着散落一地的蠕动着的妖怪血肉, 脸上显露出止不住的厌恶之色。 “未成形的妖怪。”我指了指地上这坨不成型的妖怪, 言语间带着几分趣味, “斑君,你往洞里丢了数百只妖怪,这就是成果。几百只妖怪互相厮杀生成的, 只有杀戮本能的, 充溢着妖怪死去的怨憎情绪的, 还未完全出世的妖怪。” 见他听后神色愈发嫌恶, 我蹲下身用手指拨了拨地上蠕动着的湿滑的带着粘稠液体的不成型的肉块, 饶有兴致道:“这个世界妖邪横生, 除却自然繁衍的妖怪之外, 人类的恶念、妖怪的恶念、甚至一草一木都能化作妖怪, 不过像这种几百个妖怪混杂在一起形成的气息如此驳杂的妖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难得, 这么多残念互相吞噬竟然还能让它生出新生的意识。” “更有趣的是它居然还想吞了我。”我又戳了戳它,察觉到我的动作,它无序地蠕动着的动作一顿,随即便试图包裹住我的手指,待我手指抽出后,它还下意识地追上来,蠕动着往我这方挪动,“山洞那么多妖怪,它不去吞,偏偏扒着我,真是少见。看见没?它循着本能便能感知到我的身躯。” “千手扉间!”身前的阳光被挡住,宇智波斑站在我面前,神情嫌恶道,“这么恶心的东西你居然还上手戳?” 说罢黑色的火焰重新出现,顷刻间便布满了它整个身躯,从它甚至来不及本能地蜷缩逃避火焰便被焚烧殆尽的情形可以看出,面前的人对它的厌恶是十成十的。 “这种火焰不错啊!”能感受到一丝因果的气息,不是凡火,看上去好像连因果线都能焚烧。 我伸出手试图撩上一丝,却被他眼疾手快地啪的一声拍开:“千手扉间!你不要命了吗?!天照你都敢上手去撩?!” “啊,原来它叫天照吗?”我顺势缩回手,没什么诚意地感叹了一声。 “你这只左手是不是不想要了?不如我帮你砍了?”他威胁道。 这么生气干什么? 我起身凑近他,左手也伸到他面前。 他不解地凑近我的左手疑惑地嘟囔:“怎么了?真被天照烧到了?” “烧倒是没被烧到。”我随手往他脸上一抹,趁他仍旧愣在原地的空档,冲他冷笑道,“你敢砍我的手,我就把这只摸过妖怪的手喂到你嘴里!”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直到我收回手,他才倏然反应过来,捏着袖子猛擦自己的脸,神色青黑,大有再吐一场的趋势。 看着他脸上残留的黏液和血迹的痕迹越擦越大,我好心地提醒道:“哇哦,好可怜啊!脸越擦越脏了呢!” “水遁水遁水遁!”听罢他当即僵住身形,停止了继续疯狂擦脸的动作,下一秒就扑过来将我的左手反扣到背后,另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使劲摇晃,整个人都有些崩溃,“千手扉间!水遁啊啊啊啊!” 他浑身汗毛倒竖,脖颈上激出一层层鸡皮疙瘩,一头炸毛都更精神了几分,整张脸都有些扭曲,若说他平时的情绪波动算作十分,战斗时战意勃发能有五十分,那此时他的情绪大概能算作一百分,从道侣契约中传递过来的一波接一波活跃异常的精神波动可以佐证,可见他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想不通,那种东西有这么恶心吗? 没再挑战面前的人濒临崩溃的情绪,我凝出数个大水球将我们二人冲刷数遍,待到我们全身湿漉漉地往下滴水,他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看着他即便被水淋湿也仍旧半支棱着的一头炸毛,好像一只落汤鸡半散着羽毛,看着还挺好玩的。我试图伸出手捋一把,却被他警惕地避开。 “千手扉间!你又想干什么?” “干净的。”我摊开手让他看了看。 “所以?” 趁他疑惑出声的时候,我倒着捋了一把,顺口发表了一下感想:“跟捋落汤鸡似的,有点扎手。” “落汤鸡?”他眯了眯眼,神情危险起来。 跟他对视了片刻,察觉到他身上查克拉涌动,我随即打开身后的空洞,试图跨出小世界的壁垒,却遭到另外一只轮回眼的阻拦,两只轮回眼的力量在不断拉扯,最终空洞只打开了一半。 “豪火灭却!” 面前高温的火海迎面扑来,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仓促间我只得飞速后退,以水遁阻拦,水火相撞,大片大片的水蒸气凭空生成,模糊了这片区域。 “我看你比较像被拔了毛的鸡!” 随手削去被撩黑的发尾,我盯着他的轮回眼,心下惊奇,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能够限制我出入世界壁垒的动作了,虽然时间不长,但离我们战斗过后才三天而已,他居然能这么快就运用轮回眼限制住我的力量,真是了不得啊! “好吧好吧,我像被拔了毛的鸡。”我重新出现在他身前,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可不想再打一架。 我服软之后,他也顺势偃旗息鼓没再攻击。此时我才凑到他身边,摊开手食指和拇指滑了滑,想着刚才他的表现,有些疑惑:“宇智波斑,有这么恶心吗?你长这么大,杀过的人不知多少,怎么被一块肉给恶心到了?” 我一提起刚才的事,他脸色就黑了下来,见我不以为然,他神情愈发嫌恶,从头发丝到脚尖都能看出对那团蠕动着的肉块浓浓的嫌弃之感:“千手扉间,我杀人不错,可那种湿滑黏腻的活着的肉块谁都不会喜欢吧?也就只有你还兴致勃勃地在那一板一眼地分析那种妖怪的情况。” “有区别吗?” “什么?” 见他神情疑惑,我耐着性子问道:“你不也是一团会动的肉块吗?” 说着我的手指落在他的胸口,点了点:“这是心脏,正在跳动。” 随即下滑到他的腰腹:“肠胃,也在蠕动。” 见他咕哝一声,身体下意识后退,手指追过去,点着他的喉结道:“咽喉,还是在动。” 说罢我收回手,感叹道:“斑君,剖开外面那层皮,你跟那团肉也没什么区别嘛。硬要区分的话——” 我侧头打量着他的身形,有些不确定地总结道:“大概体积比那团肉大了数十上百倍吧?” “谁会在这种事上比较啊?!”他看我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神经病,“千手扉间,你伤到脑子了吗?!” “不会吗?”我歪了歪头,无意义地感叹了一声。 “喂!”他上半身下意识向后仰了仰,“你是认真的吗?这种话。” “嗯哼。”我从鼻孔中哼出一声,算作回应。不然呢?我脑子又没问题,怎么会无聊到问些无意义的事? 看着地上那只未成行的妖怪被焚烧殆尽后遗留下的焦黑的地面,我蹲下身,想到身旁的人对它异常嫌恶,没有直接上手,随手折了几根草茎戳了戳那片焦黑的地面。 如果身旁的人被火烧死,大概也会像它一样吧?四肢、内脏、骨骼全部都烧没了,它至少还会缓缓蠕动,但身旁的人大抵只能安静地躺在那里任凭火焰灼烧,最终剩下一堆骨灰,风一吹就散了。 这么想来,它可比人类强多了,至少生命力比旁边站着的人强上数十上百倍。人类啊……真是脆弱的存在。我低下头打量着剩余的半副人类身躯,也不知道我特意耗费力量留着这半身残躯是为了什么?总觉得做了件没用的事。 身旁传来轻微的沙沙的草叶被踩踏的声音,随后一片阴影投落在那片焦黑的土地上,宇智波斑也上前几步蹲在我身边。 侧头望去,他脸上罕见地带着些奇异的纠结,淡红色的唇微微蠕动,眉头也皱着,一副在努力组织语言的样子。 “千手扉间,我们是人类,人类懂吗?心脏、咽喉、肠胃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一部分,你怎么能把它们单独拆开跟一个连人形都没有的妖怪比呢?” “所以人形才是关键吗?”果然人类对自己的同类接受度要高一些。 “不是人形的关系!”他皱眉反驳道。 “哦。”我一脸淡定地回望过去。我不信,之前我一团黑雾的形态还吓到他了。 他抹了把脸,继续组织语言道:“就拿九喇嘛来说,你也不能拿九喇嘛和它比吧!不管怎么看,这种东西都很恶心啊!连一个个体都算不上!” “那如果九喇嘛和它的形态换一下?”我虚心地问道。 “不,我拒绝想那种事!”他断然否决道。 “所以斑君是个颜控吗?”我感叹道。这不就是看小狐狸长得可爱才喜欢它吗? “什么?” 哦,我忘了,他大概不知道颜控是个什么意思。我解释道:“你就是馋小狐狸长得可爱,如果小狐狸长成那个妖怪的样子,你大概看都不会看一眼。” “正常人都会选狐狸吧?!”难以置信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千手扉间!为什么我们两个要蹲在这里对一个恶心的妖怪评头论足?!我们能说点别的吗?!” “真有这么讨厌啊?”我继续问道。 “你想干什么?你可不是会纠结于一件事的人!”他狐疑道。 哎呀,被发现了。 “我就是觉得——”说着我戳了戳那片焦黑的地面,“它的生命力不错,比人类的身躯要强很多,说不定能承受我更多的力量。” 只见他脸色越听越难看,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直至最后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压着我的力道越来越强:“什么意思?” “宇智波斑。”我兴致勃勃地转头,“你说我要是用这种妖怪的血肉来填补另外半具身体——” 话未说完,他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猛然用力将我整个人按进土里,整个人崩溃道:“不行!绝对不行!千手扉间,你想都别想!” 好嘛,不行就不行,吼那么大声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8 12:04:06~2022-03-29 10:0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 38瓶;53189521 10瓶;Sunday、想睡懒觉的团团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那次谈话最终以宇智波斑三令五申我坚决不能往自己身上填补妖怪血肉为终结。我只能再次感叹一句, 啰嗦起来的傻狍子跟大哥有得一拼,好像又回到了雨之国前线那段时间大哥逮着我就絮絮叨叨的时光。 当然,这话被他听见后我们又打了一架, 这次我没玩什么硬碰硬,穿透小世界壁垒的手段在他有意识地限制下也用不起来,索性只用飞雷神满地乱窜溜着他到处跑。直到白心上人因他久久未归而进山寻他,我们才不约而同地偃旗息鼓。 再度见到这位高僧时,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任由他在前面带路, 我与宇智波斑并肩行于他身后。 看着他身上稀疏的因果线以及整个人身上隐约散发出的佛光,我不由叹道:“这个和尚了不得啊!发大菩提心, 修无量行愿, 身放光明相, 破一切惑业, 消一切灾障, 圆一切行愿者之愿。” “‘了不得’到任凭人们将其埋进土里,直到被你救出来?”他对此嗤之以鼻,“我可听他说了, 是你点破他心中迷障, 若非如此, 他怕得被困在地下永世不得超生, 最终只能化作怨灵。” “他心性不错, 即便没有我, 他最终也会醒悟的。”我煞有其事地摇头道, “我不过稍微提点几句而已。” “还真是绝情啊。”他感慨道, “千手扉间,真不知道你这种想法从何而来?一切事物都跟你没关系, 成了算他们有悟性,败了算他们自己无能。” “这个嘛……确实是这样没错。”我手指虚虚点向半空,轮回眼引动无数命线浮现一瞬又随即消失,“他们的命线自有其过去、现在、未来,在命运规则下,我能做的实在有限。” “木叶在你眼中也是这样吗?”他望着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命线,学着我的动作令其显现出一瞬,喃喃道。 “那倒不是。我已入局,命运的长河自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流转,我的一切所作所为皆为现实,谈何改变他人的命运?” “空哥、泉奈都是你救回来的,你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不是!”我微微歪头,否决道,“只能说他们命不该绝,不能算做改变。” “真会狡辩啊!千手扉间。”他哼笑一声,“三年不见,你愈发不似人类了。你不忿忍者作为工具的现状,却将自己的身体当做工具,甚至还想将妖怪的血肉拼到身上。真是简单粗暴的想法,什么好用就用什么。” 这个“不似人类”说的就很有问题,说不定我本来就不是人类呢? “我看你根本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之前屡屡受伤甚至死亡,在你看来也不过是一团肉受伤了,对吧?”他侧头望过来,讥讽道,“一团会蠕动的肉受伤了,跟你‘白鬼’有什么关系?我说得没错吧。” “就连这剩下的半具残躯——”他拖长了语调,直到我循声望去,才嘲讽一笑,补充道,“在你眼里肯定还有用,不然你早就丢了!” 那确实,毕竟还与封印有关,我也不敢全丢了。 我摩挲着下巴,赞同道:“猜得真准。肉空格体没了之后,灵魂该如何存在可是个问题。只要解决了这一点,想以灵魂形态存世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是个问题”的前提是我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不过现在看来嘛——大概也许可能不是。不然在我脱离身体之后,我应该有个形态才对,就算不是千手扉间的模样,也该有个人形。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规则允许人类的灵魂在地上飘荡呢。”我指了指前方带路的和尚,“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灵魂都离体了。” “这个世界?”他察觉到了我这个奇怪的限定词。 “对,那个世界可不行。”想到那个世界的黄泉和死神,我有些嫌弃,那个世界连轮回都这么简单粗暴,果然只是个不完整的世界。 “千手扉间。” “嗯?” “你这三年都去哪了?难道你去黄泉一游了?竟然能笃定地说出这种话。” “算是吧。”想了想龙脉之中一望无际的浩浩汤汤的黄泉,虽然我未曾沿着黄泉深入,但我可以断定,我看到的景象与黄泉深处并无不同,这样也算去黄泉逛了一圈。 “……是为了见那个人?”他神色有些复杂。 “一部分原因吧。”的确见了六道仙人不错,顺便还给傻狍子和沙雕弄了不少好处。 “轮回天生之术失败了吗?”他听后神色一变,下意识摸了摸右眼,“是因为复活泉奈的缘故?” ……什么乱七八糟的! “跟轮回天生之术有什么关系?”傻狍子的脑回路我真的不懂。 “你不是要复活千手佛间吗?”他声音有些飘忽。 “千手佛间?复活他干什么?” 此言一出,他猛然扭头看过来,用着看上去要将脖子扭断的力道,几乎半个人都转了过来,脸色极为难看,语气也急促起来:“千手扉间,千手佛间是谁?” “千手的上任族长?” “千手柱间呢?!”声音更尖锐了。 “千手的现任族长?” “还有呢?!”他整个人彻底侧过身来,可怖的查克拉气流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前面带路的和尚察觉到不对劲,转过头看了我们片刻,双手合十念了声佛便自觉地离开了。 我皱眉看着宇智波斑这副模样,有些不明所以。 “火影?” “忍界之神?” 随着我一个又一个的猜测,他神色愈发难看,最终忍不住打断道:“千手扉间,他是你大哥你还记得吗?” “我知道。”我微微挑眉,“所以?”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爆出的查克拉气流,整了整神色认真道:“千手扉间,你不对劲你知道吗?没有人会在别人问及家人的时候用外人的认知来回答。你这三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哦?” 见我不为所动,他索性将我按着坐在路旁的树干上,一副要跟我深谈的架势。 “千手扉间,柱间跟他儿子说起你的时候,我也听了一嘴。在他口中,你对千手佛间的态度十分亲昵,称呼他也用‘老爹’这种十分随意的毫无尊卑的词语,可见他在你心中地位不低,甚至你设计大名的部分原因都是为了他报仇,怎么在你心里他竟然只是个‘千手上任族长’了?” 那不然呢?想让我尊敬一个陌生的男人,还真的有点难。至于之后的报仇——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坐在树干上平静地回视他,“宇智波斑,大名设计杀了千手佛间,我给千手佛间报仇不是很正常吗?” “报仇没什么不对。”他重重吐出一口气,“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张口闭口他的名讳是不是不太好?他在黄泉之下若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高兴。” 啊,人类的繁文缛节。 “死了好几年的糟老头子,也算父亲?”我歪头道,“宇智波斑,他早就死了,尸骨都没了,人都不在了,怎么还是我的父亲?” “至于他黄泉之下有知,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托腮看着他笑道,“宇智波斑,你知道黄泉是什么样子的吗?” “世间传说人死后归于黄泉,在黄泉中洗去一切怨气,之后幸福地生活在地下,那不过是个人类的美好愿望而已。真正的黄泉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无数黄泉之力凝结而成的一条大河,一眼望不到边际。” “人死之后,灵魂被卷入黄泉,意识消弭,七情六欲皆被黄泉洗尽,然后无知无觉地沉入黄泉深处,被黄泉之力彻底吞噬。千手佛间的实力不错,可那也只能让他的灵魂在黄泉中多撑一段时日而已。” “行,就算如此。那柱间呢?他可是你的哥哥!” “所以?” “你从遇到我到现在为止,从没主动问过他的情况。”他声音艰涩道,“千手扉间,三年不见,你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在你的认知中,除了他是你哥哥这一点,你们之间的感情呢?你一点都不关心他过得怎么样吗?” “……” 千手柱间过得如何?忍界之神,火影,千手族长,有个忍界修罗当挚友,又娶了漩涡的公主,还有了儿子,甚至还得到六道仙人的赠与,怎么看都是标准的人生赢家的模板吧?还需要问吗? “千手扉间,你的情感呢?泉奈的灵魂不过被黄泉之力冲刷数月,他的情绪便比还活着的时候淡了不少,直到复活过来才有所好转,那你呢?你在黄泉一待三年,你怎么样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有些抖,“你的记忆完好不代表你没出问题,你知道吗?” “哦。”我语调平平地应了一声。不想说话,这就是宇智波的脑补能力吗?没事都要脑补点事出来。快乐的提升实力的时光成了凄凄惨惨被黄泉之力冲刷的岁月,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如此不以为然的态度令他更加焦急,他声音愈发大了,严肃道:“千手扉间!你不要不当回事!这不是小事!我知道你很强,我知道你的力量能与黄泉之力相抗,不然你也不会在黄泉待了三年还能神志清醒地从黄泉出来,可是你现在很明显不对劲!” 听他在耳边反复强调事情的严重性,我姿势都没变,只挑眉看着他不说话。 直到他愈发焦急,甚至摆出千手柱间来威胁我,我才冲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开口:“宇智波斑,你有没有想过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呢?”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都犹如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僵在原地,脸上焦急的神色都凝滞了,只眼神透出几分不可置信。 说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树干上一跃而下,顺势伸了个懒腰,随后才侧头冲他笑道:“斑君,走吧。” 他这时候才被我的声音惊醒,也从树干上跳下,安静地走在我身侧,不时用探寻的目光扫视着我,却沉默着再也没开过口。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啰嗦几句,本文扉间的心理活动主观上对各类人的称呼不是乱叫的。 像二殿下由熊孩子变为殿下、二殿下,是在扉间真正认可二殿下成为大人那个节点前后变化的。 千手佛间从老爹变为千手佛间,是在千手佛间死去的那个节点。 千手柱间由大哥变为千手柱间,有许多次也是发生了一些事之后,隐晦地表明扉间对他的态度和看法的变化。比如佛间死后,柱间去找斑打架,回来与扉间的那次争吵,扉间喊的就是千手柱间,不是大哥。 还有对宇智波斑的斑君和宇智波斑,这些变化不是作者随便写的。 这条线比较隐晦,不过从头捋过来,大概也能看出扉间对各类人的亲疏和感官变化。 感谢在2022-03-29 10:09:12~2022-03-29 14:33: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维塔利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路无话, 直至我们行到白心上人暂居的村落前,才出了一点小波折。 看着眼前尖叫逃窜的妇孺,听到动静聚拢过来的男性村民, 还有他们手中捏着棍棒、石块等自卫的东西。唔,好像我这副尊容吓到他们了。我随意地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缺了半边的身躯,复又看向身侧。 我没听错的话,对面的人好像是在叫旁边这位吧?斑大人什么的,还真是久违的称呼。 傻狍子好像混得不错, 眼前一众人俨然将其当成守护神了, 连声祈求他不要跟我这个妖怪混在一起,顺便帮他们除妖。 不过旁边这位显然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维持着一脸沉思的表情走了一路, 甚至现在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只本能地跟着我停了下来。 “你们口中的斑大人好像不想除了我这个妖怪啊?”一片叫嚣着除妖的声音中, 我不紧不慢地开口, 不大的声音却奇异地传遍了村口,喧嚣的人群霎时间沉默了下来。 面前围拢着的人群露出憎恶又惧怕的表情,其中有一个村民更是满脸厌恶地朝我丢石块:“妖怪!快滚!” 随着这一声发号施令般的冲锋号角一样的讯号, 沉寂的人群沸腾了起来, 纷纷开始朝我丢来手中的石块, 人群也围拢过来, 手中木棍蓄势待发, 一副要将我毙命的模样。 “可恶的妖怪!” “滚出我们的村子!” “妖怪!快死吧!” 看着面前的村民群情激奋的模样, 感受着周围充溢着的怨恨、恐惧、憎恶等负面情绪, 我有些腻味。预料之中的无趣的反应, 老和尚竟然在这么一群愚民的恳求下答应修什么即身佛道,真不值得。 “你们在干什么?!”直至脚边砸了块石头, 沉思中的傻狍子才回过神来,庞大压抑的查克拉散发出来,无声无息地将朝我飞来的石块等诸多凶器碾成粉末。 他上前几步,查克拉气流毫不留情地像四周扩散,压迫得一众村民跪伏在地:“他是我带来的,不得对其无礼。” “斑大人,可他是个妖怪!”村民即便被压迫在地,也止不住话头,七嘴八舌地开始跟傻狍子科普妖怪的一二三条可恶之处。在他们口中,此时不杀我简直就是为虎作伥,不仅有损傻狍子的威名,连带他们的生命安全也不能保证,简直有负他们将傻狍子奉为守护神的祈愿。 身旁的傻狍子越听身上气势越盛,直至最后已然现出战斗时的气势,我站在他身边都感到些微压抑,更别提一众弱鸡似的被压迫得只能五体投地,连话都说不出的村民了。 “你们在教我做事?”他似笑非笑地吐出这一句,声音不大,但村民皆噤若寒蝉,不再出言。 直至他收回气势,村民沉默地互相搀扶着起身,也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只依旧围在村口,无声地与我们二人僵持。 “我们斑大人的话好像没人听啊!”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见他侧头望过来,才勾了勾唇角,冲他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 随后唇角便被主人不耐地拉平了,黑雾从我身上微微散发出来,我冷着一张脸,看着挡在村口不自量力的一众村民,森寒的杀意直直朝他们刺去:“愚民,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滚!” 见他们神色愈发惧怕,身体微微晃动,却仍旧堵在村口,眼神还带着些微希翼看着被我搭着肩膀也没有动作的他们口中的“斑大人”,我心中愈发厌恶。 这种理所当然地将他人当做自己的守护神的态度真令人恶心。自我沉醉似的献出自己的祈愿,希望他人无条件守护自己,一旦他人做不到就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人,每天跪一跪、求一求便当做自己做了天大的牺牲,以此来要求他们跪伏祈求的对象来达成他们的一切愿望,丝毫不曾想过被作为祈愿对象的存在自身的想法。 如此自以为是、如此自视甚高、如此没有自知之明,真令人作呕! 想到此,我原本玩笑似的散发出的杀气也随之凝实,我已然动了杀心,冲他们露出一个轻柔的笑:“人类,三息之间,消失在我眼前,否则——” 话音刚落,黑雾冲天而起,彻底吞噬了村口这一块区域,还不待我开始数数,被杀气洗礼的村民便做鸟兽四散状飞速逃窜,甚至当做武器的木棍、农具等物都顾不得带走,只得散乱地留在村口。 哼!果然什么好话都不如生命威胁好使。我嗤笑一声收回黑雾,转头瞥了眼傻狍子,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收敛笑容,神情重新变得冰冷,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勾着他的脖子便往感知到的老和尚的住所走去。 想到旁边这个傻狍子抓空了这一片的妖怪,却连说句话都不好使,我的心情就更糟糕了,勾着他脖子的手也不自觉越收越紧。这救的都是什么垃圾?!这种烂掉的灵魂还是早点死掉比较顺眼。 怎么三年没见,傻狍子眼睛越来越瞎了?想不通。不如勒死算了,看着就心烦。我又瞥了眼傻狍子,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些许嫌弃的神色。 回到老和尚的住所,不出意外又碰见一堆村民,话里话外都是埋怨老和尚怎么就捡了我们二人之类的垃圾话,在我放出杀气之后,又重现了村口做鸟兽奔逃状四散躲藏的景象。 老和尚与我们二人寒暄几句,引着我们回到傻狍子这几天的住所,便识趣地离开了。 这时我才略微松了手,就着勾着他肩膀的姿势拍了拍他的脸:“宇智波斑,说话。” 总觉得傻狍子大有朝老学究发展的趋势,一路上盯着我不说话,待我驱散村民后也不说话,后来勒着他的脖子也不说话。想到这,我盯着他被我勒出些许青紫痕迹的脖颈,一脸深思。我要是勒断他的脖颈,他会不会还是这副死样子?算了,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了,不能乱来,况且这里也不能通灵蛞蝓仙人来救场。 “说什么?”他喉结贴着我的手臂滚动几下,声音平静。 嗯?这是被村民伤到心了?我的视线上移,从他泛着青紫痕迹的脖颈滑到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宇间泛起些许不快:“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妈的,二十七岁的哭包,屁大点事竟然还要我来给他做心里辅导! “比如?”他口中蹦出两个字,语调微微扬起,一副乖乖宝宝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更生气了!我一板一眼地开始举例:“比如现在心里的想法,对这群村民的看法,对自己抓空这一片区域妖怪的举动的评价之类的。” “哦。”他扯了扯嘴角,面部肌肉也随之动了动,仍旧板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有些不确定,“我觉得有些伤心?” 伤心?忍界修罗还会伤心?我正想开口嘲讽,转念又想到面前这位泛红的眼眶和大滴大滴的泪水。也对,忍界修罗都成了个哭包了,现在心情低落伤伤心也不是没可能。 这样想着,我随意拍了拍他的脸,在他耳畔打了个响指:“那我们把之前那些人都杀光怎么样?” “千手扉间,你对他们的厌恶到了要杀他们的程度吗?”他微微皱眉,轻声问道。 不至于,看他们不顺眼是事实,但我也没无聊到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人的地步。我摇头道:“不过蝼蚁而已,何须在意?” “那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不依不饶地问道。 傻狍子怎么对这个问题这么在意?我扫了他一眼,又拍了拍他的脸:“你不是伤心吗?我把他们全杀了,帮你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还不好?” “所以——”他眼睫颤了颤,推测道,“你杀人是因为觉得他们让我很伤心?” 虽然听着怪怪的,不过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我没有否认:“那不然呢?” “千手扉间!”他疑惑的语调一变,忽然用严肃的神情看着我。 “嗯?”我循声望去,看着他一脸凝肃的神情。 静默地对视了片刻,一点笑意从他眼眸中浮现,随即他整张脸的肌肉都在主人的控制下活动,霎时间便组成一张灿烂的充满孩子气的笑脸。不知为何,我想到了龙脉之中第一次用轮回眼逆转岛锦时光时看到的虚幻的放快无数倍的场景。 含苞欲放的岛锦在我的精心照料下缓缓绽开芳华,雨露洗净它的花瓣上沾染的尘埃,阳光为它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微风携着它在枝头翩然起舞,莺燕啼啭为它送上仙音袅袅。 真是美丽的花朵啊! 虚幻的岛锦与他的面容重合了一瞬,我缓缓眨了眨眼,岛锦消失不见,眼前只有他笑得十分愉悦的面容。 看着更傻了!今天也是搞不懂傻狍子脑回路的一天呢。 “笑什么?”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皱起眉头,不耐地拍了拍他的脸,这次带了点力道,能听到轻微的啪啪的声响,他脸上不出意外被我拍出些微红痕。 “千手扉间!” “嗯。” “千手扉间!” 他是复读机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心情开始烦躁,勒着他脖颈的手开始用力,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笑什么!还是给我住口吧! 他这时候反倒动作迅速,捏着我的手腕,微微侧头便从我的钳制中挣脱,顺势将我的手腕反扣在身后,将我整个人都压制住之后,他才带着满脸笑意,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愉悦:“千手扉间,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我从不说假话。”我挑眉看着他,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好,你从不说假话。”他好脾气地点点头,没有反驳,紧接着却说道,“你只是喜欢用一堆真话来堆积出一个假象,我说的不错吧?” “你根本没去黄泉,顶多在贴近黄泉的地方,不然你不会说‘算是吧’!至于我先前猜测的你的灵魂被黄泉涤荡,被洗去七情六欲更是无稽之谈。你的情感根本没变!” “斑君,我跟你说过,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不对!”他笃定地摇头,脸上笑意愈发大了,“千手扉间,你在骗人!” “你口中的‘这个样子’跟普通人认知中的不一样。你说的‘这个样子’只是表明你的行为如此,不管是对千手佛间还是对柱间,你的行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好儿子、好弟弟。” “但你让我误以为的‘这个样子’却是你的天性,你的内心所思所想!”他说着愈发凑近我,一紫一红的眼眸灿若星辰,直直看进我的心里,“千手扉间,你在误导我,让我以为你对父亲不敬,对兄弟不亲,对世人残虐,天性凉薄,自私自利,冷漠无情。” “好像没什么不对?”我意味不明地顺着他的话感叹道。 “不对!”他整个人都凑近我,鼻尖贴着我的脸颊,鼻息打在我完好无损的那半边侧脸上,眼中笑意愈发浓重,唇角微微勾起,“千手扉间,我只不过说了一句我很伤心,你就在担心是不是那群蝼蚁惹到我了,如此心性,还能称得上天性凉薄,自私自利,冷漠无情?” 哦,所以他在骗我。之前在村口我调侃他说话不管用,他居然没反驳,搞得我还以为他真的伤心了,现在随口一声“那群蝼蚁”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根本没把那群人放在心上,村口的沉默也只是在看我如何应对。 心念一转,我便将前因后果想清楚了,不由得有些郁卒。这算什么?居然被傻狍子阴到了。 “宇智波斑,长本事了,居然还会演戏了?”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笑脸碍眼起来了,我刚才为什么会眼瘸到认为他笑得跟开得十分漂亮的岛锦似的?难道我也被他传染了眼瞎的毛病? “哪里及得上‘白鬼’大人?”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说的全是实话,但从小到大也不知骗了多少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留言,问扉间这样下去会不会出问题,这个嘛,我记得好久好久之前,大概还只写了几十章的时候,那个时候扉间比较憋屈,在大名手下做事各种受伤之类的,有小天使就问为什么。 当时我给的回答有两方面原因,第一扉间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壳子,身体跟义骸似的,所以想受伤就受伤;第二,扉间没有受伤,疼的概念,他不觉得受点伤算什么事。 然后说到本文的斑扉这一对,扉间需要一个人教他爱、珍惜之类的人类除了浅层的喜怒哀乐之外的更深层次的情感,这个人就是斑。 宇智波的感性、共情能力是很强的,也只有内心敏感、对人类的情感体会的十分透彻的宇智波才能察觉扉间的不正常,并抽丝剥茧地分析出扉间的情感。千手那种大老粗略过,柱间的直觉能让他察觉扉间不怕疼,反映到现实就是他追着扉间嘘寒问暖,但也只是这样。宇智波的敏感纤细的神经,却能察觉扉间观念上与一般人的区别。 本文扉间劝说斑和小徒弟用的天下之人,论迹不论心,劝告他们对世人宽容,心理阴暗不算什么,只要世人不做阴暗之事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反过来扉间对自身的要求是论心不论迹。无论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事,但是自己内心没有主观上的意愿,所以这就不能算自己的功绩。 扉间尤其崇高到洁癖的道德感是他一直排斥着这个世界的原因之一,也是他有意无意间引导众人对他产生畏惧排斥心理的动因。 张口闭口威胁、杀人、天经地义、罪与罚早有注定、自己注定会下地狱等观念,是因为他自己对自己的一个审判,杀人就该死,杀人就该受罚。不管杀的人是好是坏,自己背负了人命,所以自己也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但是扉间忘了一点,开辟千秋万世的王者手底下的亡魂何止千万?人类的文明在这些王者的带领下愈发灿烂,他们杀人的罪孽哪里及得上他们开创一个时代的功绩? 若真的杀人就要马上偿命,那这些王者不可能做出伟大的事情。 印度奉上神坛的圣雄甘地,不就远远不及我国的伟人吗? 感谢在2022-03-29 14:33:13~2022-03-30 10:5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 10瓶;Sunday 5瓶;毛絨絨 3瓶;想睡懒觉的团团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从不骗人。”我又重复了一遍。我从来不喜欢谎言, 自然也不会做出那等事。 “是是是,我们英明神武的‘白鬼’大人从不骗人!”他笑道,“都是世人愚钝, 理解不了‘白鬼’大人说的意思,对不对?” “所以?”对不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眼前的傻狍子皮痒了,欠揍。心中想着揍人,面上我也不自觉带出了些许, 双眼眯了眯, 唇角抿了起来,下颌微收, 被钳制在身后的手腕蓄势待发。 却在出手的前一瞬被他察觉, 他索性两只手都绕到我身后钳制住我的手腕和肩膀, 整个人都伏到我身上, 下巴也死死卡着我的下颌。 “千手扉间!”他又叫了一声, 带着胜利者的高昂的语调,听得我手痒直想揍人。 这时候我才惊觉缺了半边身躯的坏处,一只手根本挣不脱他的钳制, 至于双腿, 一条完好无损的腿早就被他膝盖压得不能动弹, 另一条缺失大半肌肉骨骼的, 能看见森然白骨的腿显然也被他死死禁锢在地。 “松手!”我蹙眉呵斥道。 “不松!”他语调愈发愉悦, “千手扉间, 我算是看出来了, 你就是嘴上叫得欢!连这栋屋子都狠不下心破坏。” 不然呢?毁了让老和尚喝西北风?随手毁坏人家赖以生存的居所不是好事。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呢?”他长叹一声, “千手扉间,你的力量这么强大, 随手便可灭了数千上万人,却始终对普通人抱着善意。” “小时候你被迫偷人家的钱还不忘心心念念给人家还回去,身为‘白鬼’杀人无数,可暗地里居然还干着收拢流民孤儿不求回报的事,之后木叶建立我和柱间肆意战斗毁坏农田森林河道,却也是你最先为那些普通人出头……” “千手扉间,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呢?” “我这种人又怎么了?”我觉得他脑子有病,有大病。 “千手扉间!”他微微收敛笑意,语气严肃地在我耳边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认为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所有忍者的先驱,是带领忍者族群开创新时代的第一人,是推动忍者族群一国一村聚族而居的策划者,是否决忍者作为工具的悲惨命运的发声者,你带给忍者族群灿烂的未来。”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像宣誓一般缓慢地说道:“我决不容许你否决自身所做的一切!”一双一紫一红的眼眸也带着某种坚决、不容置疑、不可反驳的意味直直看着我的眼睛。 “所以?”我的内心毫无波动,只平静地回视他。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所以我们的‘白鬼’大人怎么能顶着一身狼藉的名声消失?你说对不对?一直在有意无意脱离木叶的‘白鬼’大人!”他带着看破一切的笑容,语气笃定道,“千手扉间,你逼着众人成长,自己却从中抽身,你总是这样!” “你救了空哥,将我的眼睛换给空哥当保命符,之后空哥无法修炼星之力,也是你想办法治疗空哥,后来星之村势力建立,又是你手下诸多孤儿流民涌入星之村,千手和宇智波两方的忍者也在你的暗中安排下加入星之村。” “偌大一个星之村成型,你功不可没,后备物资由你安排的商会众人提供,粮草是你通过柱间的木遁获得,矿藏也是你手下势力找出红眼一族后才得以大规模寻矿,开采矿物更有你发明的互乘起爆符之术。” “星之村到了后来,粮草、兵刃、物资一样不缺,千手、宇智波、红眼一族实力不凡,还有你麾下诸多走南闯北的孤儿流民为其眼线,比之其他忍村,也仅仅实力差了点而已。空哥身为星之村的统领,他付出了什么?不过受到几句似是而非的威胁,心脏上莫须有的制约,就连帮你寻找神树的踪迹也是他为了找黑绝报仇本应做的事而已。” “你同样救了泉奈,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泉奈能成长到如今的地步,你给了他最大的动力。当年你抓泉奈威胁我,即便我不给那只写轮眼,你也不会杀了泉奈,对不对?” “不错。”我微微点头,“忍者需要一个喉舌,宇智波与贵族交好,是不错的候选。宇智波泉奈身为族长的儿子,未来必然与贵族相熟。当时宇智波空失踪,你成为宇智波的继承人,但你的性子不适合与贵族打机锋,宇智波田岛如果看得清楚,那么宇智波泉奈就是个很好的替补,他会弥补你在这方面的缺失。现在看来,我很有先见之明。” “是啊。”他低声笑了起来,“一个颠覆现有阶层秩序的计划,怎么可能是短短几年内想到的?你从那么小开始就看得如此清楚,甚至为此不知暗地里筹谋了多少。泉奈是你选定的喉舌,之后就算空哥不拜托你照顾泉奈,你也会想办法打磨泉奈,对不对?” 不待我回答,他继续推测道:“你的真实实力到如今我也看不出来,不过我猜测,就算在那时,你想在瞬间杀了我和泉奈都轻而易举。你和泉奈在战场上的追逃正如你所说,你只是泉奈的陪练而已,你对泉奈评价虽然不中听,但你丝毫没有说错,那时的泉奈刀术太差。即便你后来夸赞他能在短短三年间便与你争锋相对,但不论是战斗还是计谋,那都只是你放水的结果。” “然后黑绝出手,泉奈中计身死,也是你想办法将他救活,之后星之村诸多事务也在你的默许下让他接手,后来还让他与二殿下合作。不,不是合作,不如说是二殿下对泉奈的教导,泉奈自此开始作为贵族一方来参与贵族之间的诸多算计。” “直到木叶建立,泉奈有什么呢?手段、心计、眼界、认知、武力一样不缺,还有你留下的二殿下、上杉夫人这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身份不凡、手段更加不凡的贵族当盟友,甚至如今的大名,曾经的大殿下,也在你的算计下对泉奈信任有加。” “如今,空哥身为星之村的统领,泉奈身为木叶在贵族面前的代言人,我和柱间身为木叶一明一暗的首脑。至于宇智波一族,能治疗宇智波写轮眼失明的药剂也是你拿出来的,甚至你还出手帮助我和泉奈的写轮眼进化,又帮空哥弄了只万花筒。千手扉间,桩桩件件,你做的这些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自问自答道:“我、空哥、泉奈,我们三人讨论过你许多次,却总也看不透你,但是现在我好像猜到一点了。在你的推动下,你选定的人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你意志的延续,因此你本就不必做什么,你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星之村建立了,千手扉间走了;泉奈独当一面了,‘白鬼’隐退了;如今木叶八大尾兽齐聚,我与柱间实力愈发强盛,你也在策划着离开吧?待你评估中木叶能独当一面之时,就是‘白鬼’死亡之日,我猜的对不对?” “说得不错。可惜,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一去三年。”我没有否认。 “二殿下为什么屡次阻挠?我先前以为你与他有龃龉,可如今看来,分明是他早就知道你的打算!‘白鬼’的去留只有白鬼本人有资格决定,他恐怕是这么想的。” “没错,殿下的确是这个想法。”我有几分遗憾道,“现在看来他还是闲不住,该让他老老实实呆在田之国养老的。‘白鬼’这个身份没用了,在我离开的时候就应该处理掉的。” “然后你就作为千手被逐出族的一员消失在不知道哪个角落?”他气笑了,反讽道,“千手扉间,你根本不想让柱间将你重新认回千手!你辛辛苦苦筹谋二十多年的一切全成就了他人,你自己反倒落个一身清白,两袖清风。” “千手扉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他人加诸于你身上的权势、声名、荣耀于你如过眼云烟,自身为人的尊严、道德、善恶你视之如草芥。可你却给予他人权势、声名、荣耀,你却在意他人的尊严、道德、善恶。” “那不然呢?”我理所当然地反问道,“权势、声名、荣耀这些都是世人汲汲营营苦苦追寻之物,于我无用。我给予他们这些,换他们更加努力地朝着自己的目标,也朝着我给他们制定的道路行走,不是很划算吗?” “你给的太多了。千手扉间,你给的太多了!”他摇头否认道,“你将自身的权势、声名、荣耀也全都加诸于我们身上,这对你不公平。” “宇智波斑,你几岁了?”我失笑道,“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别人我不管。”他严肃了神情,认真道,“但是你于忍者族群、于木叶、于天下人的功绩不可抹消,我绝不容许你将应得的权势、声名、荣耀弃之如敝履!” “哦。”我没什么感情地应了一声,权当做回答。傻狍子斤两不够,想阻止我怕是有些难。 “千手扉间,我看得出来你心里对此不以为然。”他缓和了脸色,自嘲道,“也对,你真正的实力从未展现,我与柱间恐怕联手都打不过你,武力不及你,心计也比不上你,自然不可能阻止你想做的事。” “但是我们走着瞧吧!”他抵近我的脸颊,锋锐地笑开了,“千手扉间,我们走着瞧,我总有一天会追上你的!” “那你加油?”我试探着回了一句,对于傻狍子的雄心壮志,我还是得鼓励一下。不管最后做没做到,至少目前为止,有这种志向是好事。 不过好像起了反作用,他有些泄气地鼓了鼓脸颊,抱怨道:“千手扉间,你就不能展现一点受到威胁后的正常反应?这种一本正经地鼓励对手算什么?” “我这不是呵护你的自尊心吗?”想了想,我给了他一个答案,“你有心提升实力是好事,我给点鼓励也很正常吧?” “就像你刚才说的,我的确在意他人的精神世界。尊严、道德、善恶,这些人类对自己或者对他人的评判,正是支撑大多数人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我若不在意,只会逼出一堆疯子,反倒于我无益。” “千手扉间!”他磨了磨牙,威胁道,“你将我当做小孩子哄了吗?!” 难道不是吗?我微微挑眉,回视着他没有回话。 “我没有你认为的那么脆弱!”看得出来他想发火,不过大抵是为了表现自己不像小孩子,又强压了下来。 “那你之前哭——?”我举了个例子。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钳制住我肩膀的手瞬间上移,捂住我的口鼻,制止了我还要往下说的话,他整个人大有恼羞成怒的架势。 “小孩子?”我微微偏头,调侃道。傻狍子不是才说自己不像小孩子吗?现在又如此作态。 “我那是!”他愤愤地扭头看向一侧,语速飞快地小声道,“我那是因为你受伤太严重了!我当时又不是没有意识,猜都猜得到你受伤这么严重肯定是因为我这个意外因素啊!” 若不是我离得近,我还真就听不清了。我感叹道:“哦,所以是因为自己能力有限而哭吗?”还真是好强的性子。 “千手扉间!”尖锐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带着止不住的羞恼。 “我听得见,你不用喊那么大声。”感觉耳朵都聋了一瞬,傻狍子的嗓门怎么就这么大? “你别用这么淡定的语气说这种话啊!”耳边的声音依旧没有小半分。 ……果然还是在意实力这种事吧。日天日地的忍界修罗居然不自信了?这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30 10:56:10~2022-03-30 14:2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三十章 我试探着用劲将手从背后抽出, 他也顺势收了钳制的力道,没再用力。 将他半俯着的身体拉下来,左手扣在他的脑后, 我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宇智波斑,我跟你说说我这三年干了什么吧。” 身为世界的支柱,身负阴之力的忍界修罗,身为未来注定执掌轮回的神,这点敏感又不自信的心理给这个强大又骄傲的灵魂蒙上了一层阴影, 看着实在碍眼。 养花需要干什么?将它种在肥沃的土地上, 给它灿烂的阳光,给它滋润的雨露, 细心除去爬附在它身上的蠡虫, 定时给它奉上能使它茁壮成长的养分。如此才能呵护出一株开得鲜妍美丽的花朵。 红白相间的岛锦在我的精心呵护下一朵又一朵地绽放, 斑斓美丽, 花瓣像最柔软的丝绒一般, 触之腻滑,甚至能感受到些许阳光的温度。 侧头望去,岛锦与他有些茫然的面容缓缓重合, 眼前这支岛锦却缺了些盎然肆意的风采, 少了些蓬勃绽放的底气, 这怎么可以呢? 察觉到他紧绷了一瞬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下巴微微收拢, 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同意。 我轻笑一声:“我去见了六道仙人, 那个老头还算有点本事, 能活这么久,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有些东西也该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是你让蛞蝓仙人带给柱间的珠子?”肩膀上传来一阵颤动, 是他开口了。 “是的,大哥的东西我给他了,你的东西还藏在我这只轮回眼中。”我微微侧头,贴着他的脸侧引动了一瞬轮回眼,“感受到了吗?沉睡在这只左眼中的力量。” “嗯。” 左手微微用力,将他的头又往下按了些许,整个人都半埋在他一头蓬松的长发中,我一字一顿,慢慢地,严肃认真地,轻声道:“千手和宇智波,仙人体和写轮眼,身体力量和精神力量,你和大哥,阴之力和阳之力,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天地和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①姑且把它算作小世界发展的两个阶段,那个小世界只衍化了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变化却停滞了。这其中固然有辉夜姬出手攫取星球之力的原因,但最根本的原因却是阴阳规则的缺失。” “规则?我的眼睛?” “千年来,阴阳规则自六道仙人死后便隐匿于世间,而如今,它当出世!” “就在我和柱间身上?” 我微微颔首:“生之力孕育万物,一如大哥幼时便觉醒的木遁,恐怖的自愈能力,超凡的医疗忍术才能。为什么大哥修炼仙人模式那么快?因为他的身体、灵魂生机勃勃,体内潜藏着生命规则,与自然能量同属生之一系,自然进度不凡。” “死之力毁灭万物,一如你的写轮眼,远超常人的精神力量,须佐能乎吞噬施术者生命力的特性,写轮眼经由负面情绪刺激进化。” “宇智波斑,听好了。”我停顿了一下,“轮回眼因你而出世,你注定要执掌轮回,你与大哥一阴一阳,同为小世界的支柱。大哥正如森之千手一族的族训所言,他是生生不息的世间万物的具象;而你——” “宇智波斑,你认为轮回是什么?”我微微侧头,直直望进他的眼眸中。 “毁灭?”他有些不确定。 唉,小世界毕竟只是小世界,轮回因果隐世,也无相应之说。 “何谓轮回?生死无尽期,如轮无始终。众生由惑业之因而招感三界,六道之生死轮转,恰如车轮之回转,永无止尽,故称轮回。轮回规则是凌驾于一切生死之上,裁定一切因果轮转,监察一方世界命运的至高规则。” “逆转时空,颠倒因果,截流命运。”我微微阖目,长叹一声,“完整的轮回规则何其浩荡?即便你这双轮回眼蕴含其中万分之一,也足以你参悟许久。” “小世界黄泉混沌,死者的灵魂被粗暴地涤荡侵蚀,魔气丛生,魔物肆虐。若说生者的世界还有几分规矩,那死者的世界可以称得上一片混乱,这都是你未来要面对的事。” 扣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犹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千手扉间,你也有轮回眼,你为什么不做?” 我缓缓拍了拍他的头,顺着他的脊背温声道:“有些事,要由轮回眼的主人来做。” “宇智波斑,你的未来早已注定,参悟轮回眼中蕴藏的轮回规则,开辟真正的黄泉,执掌轮回,监察生者的世界。若辉夜姬那种规则的载体也能称作神的话,那么你未来也注定会成为一位神明,还是身负世界运转根本规则的神明。” “我不喜欢‘注定’这个词。”有些嫌弃的声音在耳畔抱怨道。 我失笑道:“不好吗?多少人迷失在追寻力量的道路上,苦苦寻觅换得一场空。现成的规则摆在你面前,世界的意志选定你作为规则的宿主,还是如此强大的维持世界基本运转的规则。” “总觉得自己的努力像一个笑话。”孩子气的抱怨继续在我耳边响起。 “宇智波斑,什么时候你真正掌握轮回规则,彻底将轮回眼变为自身的力量,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摆脱命运的束缚。” “在那之前呢?” 在那之前就只会重复着无望的转世的轮回。我在心中默念,面上却轻松道:“在那之前?在那之前就像现在这样,还是打不过我。”说罢我想到之前战斗中即便我几度变向也仍旧朝我飞来的陨石,笑了几声,“招式不错,含着一丝因果之力,可那根因果线轻易就能被我斩断。” “千手扉间,你参悟的是什么规则?”他罕见地没有炸毛,闷闷的声音从我肩膀上传来,“我能感受到,脖子上的东西是你的力量所化,甚至灵魂都感到阴寒、森冷、死寂,还有很奇怪的狂暴的力量包裹着我,却没对我造成损伤。” “啊,那个确实是我的力量,是保护灵魂的东西。”我探进他的长发,摸了摸他脖颈上那根丝带,“这个小世界我是与白心上人签订过契约之后才来的,我借着契约的遮掩可以让此方世界认为我是土著,但你却是贸然闯入的外来者。没有与此方小世界沟通过,我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排斥你,还是带着比较保险。万一它对你出手,也算一重防护。”还有穿梭时空回去的时候,得防着我与时空乱流的战斗余波。 “怎么在你口中世界还有意识?” “当然了。你去别人家里做客还得看别人欢不欢迎你,穿梭世界自然也如此。”我举了个浅显的例子,“当然,也别把世界当成人类这种意识存在来看,这个世界顶多存在一点本能而已,会本能地接受或者排斥外来者的力量。” “我们的世界呢?” “不知道。”我微微摇头。星球意志不能算作世界本身,否则没必要绕个弯子,通过给我下封印来保证我在小世界的自如活动,从这个世界回去的时候倒可以试探一下那个世界本身究竟是何情况。 “好吧,暂且信你一回。”小声咕哝一句,他又将话题绕了回来,“所以,你参悟的究竟是什么规则?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有明确地回答我。” “我没有参悟规则。”我否认道。 “怎么可能?!”他猛然扭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鼻尖几乎贴着我的脸。 我没有偏头,只懒洋洋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曼声道:“为什么不可能?” “你这么强大?!黄泉之力都奈何不了你,甚至都能行走于世界之外,与虚空中的时空乱流相抗,没有领悟规则的你是如何做到的?!” “宇智波斑,在你眼中力量是什么?” “能够破坏一切,毁灭一切的东西?” “那个老和尚他强吗?” “单以武力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是啊,普通人。但他身负光明相,已然成了在世间行走的一尊活佛,在这个妖邪横生的世界,那些武力高强的武士、年轻力壮的村民说不定活的还没这个老和尚久哩!这个老和尚于生死之间堪破自身的惑业,他已寻到了自己的道,这就是他的力量,比之武士、村民不知强大多少倍的力量。” 摸着他脖颈处的丝带,感受着他体内充斥着的阴之力,我提点道:“宇智波斑,你从能够提炼火属性查克拉成长到领悟更高层次的阴之力,再到未来参悟轮回规则,这算作境界的提升。你的须佐能乎从最初的零散的骨骼到完整的骷髅,然后遍布经络血肉,再到形成完整的人形,最后给人形披上盔甲、变幻武器,这是力量的叠加。” “力量的叠加固然能算作实力的一部分,但是境界的跃升也不可忽视。”说着我想到那个世界一堆怨力、魔气之物,又举例道,“星球之力分化为生死之力,其后生死之力化育万物。人类的负面情绪等等算作最基础的怨气、怨力之流,精炼之后便算作魔气,再精炼之后便是黄泉之力,这算做世界本源力量中死之力的分化。” “我的力量虽能与什么黄泉之力、时空乱流相抗,那也只能说明我已将力量精炼到一定的程度,并不能代表我已掌控规则。” 说到此,我叹息道:“力量的叠加我已轻车熟路,但是境界的跃升我到如今都只隐约摸到门槛。想真正参悟一条规则何其艰难?我说过,多少人苦苦寻觅到头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说不定也会成为那群人中的一员。” 作者有话要说: ①天地和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荀子·礼记》感谢在2022-03-30 14:21:38~2022-03-31 11:5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千手扉间, 你不会的。”莫名笃定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一切没有绝对,这么自信可不好。”我轻声笑了出来。哪怕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也还有百分之一失败的可能。更别说我如今记忆散碎不清, 力量无法完全掌控,未来被黑雾笼罩看不分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失败的可能简直太大了。 “你不会失败的!”他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 “宇智波斑,你又不是我, 你怎么确定我不会失败?”这种盲目的认知可要不得。 “因为我认识的千手扉间强大又坚韧, 机敏又聪慧,他一路走来从未迷惘, 从未彷徨, 从未迟疑。这种人怎么会失败呢?偶有失败那也只是一次小小的挫折, 终将换来下一次的成功。” 哇哦, 对我评价这么高?不过参悟规则之事可不同寻常, 一旦走偏了,身受重伤还算好的,更惨的是多半会被规则反噬, 轻则境界跌落永不回升, 重则心智受损成为傀儡永世不得超生。 “承你吉言。”我随意地应下, 算作对他如此赞誉的答复。 “千手扉间, 你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种明显的事就不要说出来了。我严肃了神情, 眼中却不自觉含了几分笑意:“多谢斑君的鼓励, 我一定不会失败的。” “千手扉间!”好像起了反作用, 他咬牙切齿道, “你又在拿我当小孩子哄吗?!” ……那不然呢? 我索性闭嘴没再回话。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 我算是看出来了,怎么说都是错的,还是不说话吧。 “你这家伙还真是让人火大啊!” 啊,那还真是对不起。心中这样想着,我面上却仍旧保持着沉默,说出来面前的人八成又要炸毛,还是别说了。 手指沿着他脖子上的丝带摩挲,我微阖双目,感知了一下其中的力量。 并无损耗,除了最开始护着他在时空乱流中消耗的力量之外,没有其他攻击的痕迹,看来这个小世界好像无所谓外来者的进入。 为什么呢?难道因为它本就是由几个破碎的小世界拼成的吗? 不完整的黄泉、妖怪纵横的战国、未来和平安定的现世,三重力量在此盘踞。这么看来,好像去一趟现世也不错?让傻狍子看看大环境的和平究竟是什么样的,现世的书籍资料等也是忍者族群急需的,这些也得弄一些回去。 心中思索着之后该如何行事,面上我却仍旧摩挲着他脖子上的丝带,直到被他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惊醒。 “千手扉间,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看了这么久?”说罢他便往外偏头,远离了我的手指。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脖子上的黑色丝带,否认道:“不,没问题。” “啧。”他皱眉有些暴躁地扯了扯丝带,“这东西要带到什么时候,我之前就试过了,根本拿不下来。” “力量消散它自然就消失了。”我语焉不详道。 好歹是不完整的道侣契约,哪有那么容易拿下来?要么他领悟轮回规则,切断丝带与他之间的因果,或者逆转时光改变当时我与他结契的举动,要么就得等我留在丝带上的力量消耗殆尽,媒介消失,契约自然随之失效。 “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他勾起丝带一角,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架势。 “带着比较好。”我没有正面回答,却也无声地肯定了他的猜测。 他眯了眯眼,像是在评估我如此作为的原因,最终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好吧。” 该说的都说完,我正欲起身,又想到此次谈话的初衷,还是顺着他的长发轻声道:“宇智波斑,你为什么追寻力量?” “千手扉间,这种事根本不需要理由吧!”他浑身气势一变,战意勃发,“战斗需要理由吗?” “一旦不再需要战斗了呢?”我一条条地开始梳理,“你先前为了宇智波而战,如今为了木叶而战,将来也将为了忍者而战。可等到火之国天下一统,大筒木辉夜身死之后呢?” “黄泉不也一团糟吗?” “再糟糕也有平定的一天。”我微微摇头,“那时你该如何?” “哼!有你在,我怎么敢松懈?!” ……我觉得不太行。 我否定道:“若我不在呢?宇智波斑,你的前方又该是什么?” 他沉默着没说话,室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能听得到他细微的呼吸声。我等了片刻,见他仍旧没有说话的意思,猜出他如今大概也对此也有些茫然,这才开口:“宇智波斑,想想你为何追寻力量?你将目光投向远方时看到的是什么?你以他人为目标之事我不做评价,但若有一天他人不在,你的前方一片虚无,你该如何?支撑你走下去的动力又是什么?” “追寻力量之路注定孤独,你虽为天道眷顾,受规则垂青,但那终究只是外力,你的内心呢?你的心灵是否匹配得上这等伟力?” 他没有回答。 “不要急躁。”我温声道,“九大尾兽皆为木叶盟友,扫平天下绝非难事。辉夜姬虽身负半数规则,但她只是规则的宿体,丝毫不能领悟其中精妙,抽出她体内的规则还于星球,之后诛杀她也非难事。黄泉混沌了上千年,即便再维持上千年的混沌又如何?” “哦。”他无意义地应了一声,身体却逐渐放松下来,将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头也低了下去。 “宇智波斑,你得到轮回眼不过数年,就能有如此实力,领悟一丝因果已极为难得,毋须如此逼迫自己成长。追寻力量之人,若一路只顾着追寻力量,会错过很多东西。” “可是你在前面。”一句无端端的描述现实的话我却难得地听出了几分委屈。 好吧,可能之前我确实对他和大哥太过严厉,毕竟这两位是忍界之神和忍界修罗,而且眼前这位还是掀起四战,日天日地的猛人。现在想想他们两人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可如此重担却已落在他们肩头,他们不能也不敢出错。 “所以一切有我。”我温声道。 “你之前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明明迫不及待地想甩开木叶。”低低的抱怨从他口中吐出。 “还不是因为我们忍界修罗大人一向靠谱,给了我放手不管的底气吗?”我顺了顺他的脊背,权当安抚。 想到直到我走的时候奈良鹿岛也没找我谈话,可见这两位做得十分不错。即便有所错漏,也能在奈良鹿岛的能力范围之内摆平。 “是吗?” “不错。” “可是如今的木叶好像并没有达到你的期望?”有些含混的语调从耳畔传来。 “嗯?” “怎么办啊?千手扉间。” 怎么办?凉拌。木叶是他们生活的地方,又不是我生活的地方,怎么能以我的期望为目标呢?若木叶居民觉得生活得不错,那自然就不错。若有人捣鬼,那“白鬼”在消失之前再一次重出江湖也不难。 “不怎么办。宇智波斑,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不合格的是他们。”我轻柔道,“探出回廊的枝叶要修剪,盘绕过于紧密的根系要切断,品相不好的花苞要丢弃。” “真无情啊。”声音愈发轻微。 “多谢夸奖。” “……” 再无回音,身上的重量逐渐加重,他睡了。 穿越世界之后,我猜他自苏醒过来之后就马上去白灵山找我了,然后与我大战一场,之后短短三天便抓空了这一片区域数百只妖怪,无论怎么想都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休息时间。 纯粹的人类身体,纯粹的人类灵魂,长时间不休息必然会出问题。 黑雾涌动,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漂浮在我身侧,我便起身去与老和尚告别。 “和尚,我们今日便离开了。”我在他面前盘腿坐下。 “施主慢走。”他念了声佛,微微躬身权当告别。 看着他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我出言刺他道:“你不走?白灵山成如今这副模样,待我们走后,那群村民还不知要怎么怪你。我大抵能猜到一些,堂堂圣僧出尔反尔,说好肉身化佛庇佑白灵山,却引了个妖怪过来。” “多谢施主关心,贫僧先前便预备往武藏国一行。”看来老和尚心里门清,生死之间走一遭也算有点好处,至少他没再无缘无故答应什么舍身成仁的蠢事。 我点点头:“你一介和尚,四处云游,两袖空空,不如我送你一程,省得再与那群愚民打机锋。” “不敢劳烦施主。”和尚摇头道,“贫僧还需亲自与他们道别。” ……我错了,这和尚还是榆木脑袋一个,分毫未变。果然我对这群秃子从来都喜欢不起来。我随手将其弄晕,走之前随手毁了孤零零伫立在村末的木屋。黑雾漫卷,我们三人的身形已被包裹其中,悄无声息间便离开了此处。 将和尚往武藏国的方向送了一程,直到人类村落附近,我才将其放下,随后便带着熟睡中的宇智波斑朝西国赶去。小点心还落在那里,得先去取回才行。对于这位据说从中国大陆而来的妖怪的记忆,我很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撸一把杀殿狗头我们就跑。 感谢在2022-03-31 11:57:59~2022-03-31 16:5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路裹着黑雾朝西国行去, 我丝毫没有掩藏自己的踪迹,直到西国边境,犬大将正等在那里。 “阁下别来无恙。”他化作人形, 豪爽地笑道。 “西国消息倒是灵通。”我的速度可不慢,就算带着宇智波斑比之抛弃人类身躯时速度慢了许多,但我一路行来也不过花费半日时光,如此竟还让犬大将给堵在西国边境,可见西国的情报网着实不错。 “阁下刻意显露行踪, 西国若再装聋作哑, 便有些说不过去了。”他侧身引着我朝西国内行去。 一路朝西国的国都行去,我原本以为西国内应该尽是些妖怪之流, 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人类居住, 甚至人类城池都有几座。真是稀奇, 妖怪居然能忍着不把人类给吞了!要知道对于小妖来说, 人类的血肉也可称得上美味。 看出我对人类的城池感兴趣, 犬大将十分大气地笑道:“阁下若有意,我可陪阁下一游。” 几个小破城池我没兴趣进去。我拒绝道:“游玩倒不必了。犬大将,你西国竟然敢让人类生活在其中, 不怕妖怪吞了他们吗?” “不瞒阁下, 西国如今有数的几座人类城市均有妖将守护。人类定期给吾等送上供奉, 吾等护佑他们一方安宁。” 怪不得。 不过这位王者打的算盘不错, 人类文明有很多东西都是妖怪不能企及的, 与其让妖怪学习这些东西, 不如与人类做交易来的划算。比如眼前这片宫殿群, 精巧的设计就不像五大三粗的妖怪搞出来的, 还有诸多娟纱、山石装点其间,看着也不像旁边这位的审美。 直到宫殿群门口我才收起裹着自己的黑雾, 露出只余半边的残躯,眼前的犬妖倒还镇静,两旁迎接的诸多小妖则开始不自觉地交头接耳起来。 “这位大人怎么看着是个人类呀?” “蠢货!哪有人没了半边身体还能活的?!这一看就是个附身在人类尸体上的大妖怪!” “就是就是,说不定这具尸体只是大人的食物而已,什么时候大人吃完了就什么时候换下一具尸体。” “没错!看大人身边还飘着一团黑雾,说不定那里面就是大人的储备粮!” “能被大人看中的储备粮一定不凡,要是我也能尝一口……” “呸!做你的青天大白梦去吧!” 我觉得这些小妖怪智商好像都不怎么高?谁给他们的胆气公然在一个他们认为的大妖怪面前编排他本人的? 引路的犬大将仿佛没听到一般,神色自若地引我到了一座宫殿前:“阁下的东西我已帮阁下带回,就安置在宫殿之中。今夜我便设宴为阁下接风洗尘,还望阁下赏脸。” “多谢。”真会做人,我心下赞了一句,“你儿子现在何处?正好我有空,不如把他带来让我见见?” 犬妖的儿子应该也是犬妖吧?想象中小一号的白色犬妖站在我面前,还真有点想上手摸一摸。我脸上显露出些微跃跃欲试之感。 面前的老父亲大概也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宠溺道:“犬子如今大概与他的母亲待在一块,阁下恐怕现在还见不到他。” 啊咧?难道还是个在吃奶的小宝宝?心下有些失望,我理解地点头道:“一时半刻见不到也无甚要紧。” 待犬大将离开之后,我将宇智波斑放在卧室的床榻之上,又为其隔绝此间妖怪气息。若不隔绝气息,恐怕他下一秒就得被妖气激得醒来,甚至下意识召出须佐能乎都极有可能。毕竟我们两在妖怪的老巢,数道强大的妖怪气息盘踞在西国的国都,这对一向敏感的傻狍子的神经是个不小的刺激。 我本人则将那块包裹着飞蛾妖的透明茧挪到宫殿的庭院中,我整个人躺在茧上,被我的本源之力浸润的透明茧逐渐变黑,能看到无数化作细丝的黑雾刺进飞蛾妖的身体,从他身体中吸取妖力来反哺我的本尊。 庭院中阳光正盛,照得我身上暖洋洋的,又有飞蛾妖的妖力不断被我汲取来恢复自身的实力,两相交叠之下,我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显露出一副餍足的模样。 却在此时,细微的脚步声从宫殿外传来,是动物的肉垫轻微地踏在地上的声音。 一只白色的耳朵率先出现在宫殿门口,随后便是长吻狐眼黑鼻白毛的迷你犬妖完整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只见他敏捷地越过到他前肢小腿处的门槛,下意识压低身体,悄无声息地向我靠近。 这是……?动物捕猎的姿势? 我仍旧躺在茧上没有动作,甚至开始闭目养神,神识却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跟博美似的白色幼犬的捕猎动作。这个大概就是犬大将的儿子了,身上气息纯净,待到他长大,也是板上钉钉的大妖怪一个。 从他身上夹杂的气息来看,他的母亲也是一方大妖怪,而且也是犬妖,甚至气息不比犬大将弱,应该就是我感应到的居于这座宫殿群上方的强大气息,隐于云中的宫殿的主人。 幼犬匍匐着身形,悄无声息地一步一挪,微风拂过,恰巧从他那边吹过来。他甚至还机警地换了个方向,令微风不再携带他的味道吹拂过这一方庭院。身后蓬松的大尾巴也垂落下来夹在两腿之间,原本走路间微微晃动的幅度也停止了,只安静地垂在主人的屁股后面,不打扰主人预备狩猎的动作。 随着穿过庭院的清风逐渐变强,树叶沙沙声响起,幼犬借着这一瞬声音的遮掩,猛然朝我扑来,前爪间已然带上幽幽的绿光,惨绿的爪痕直直朝我袭来。 我仍旧没有动作,恍若什么都没发现一般。直到幼犬的身体已扑到半空,他才有些仓促地在半空中扭身,临时转换了攻击方向,朝我身下躺着的茧抓去。 不知道该夸他胆子小还是该夸他尊敬父亲带来的客人…… 待他临时转换方向从我身上越过时,我倏然睁开双眼,垫在脑后的左手迅速抽出,一个鲤鱼打挺从茧上坐起,趁他来不及改换姿势的时候抓住他的后脖颈。 “你是哪里来的小妖?”我拎着他的后颈晃了晃,凑近他威胁道,“竟然敢对犬大将的客人出手。” “放肆!”清脆却又一板一眼的童声从他口中传出,同时他爪尖闪过一道绿光,下一瞬数道爪痕朝我的胸膛攻来。 真不可爱。黑雾弥散,无声无息便吞噬了那几道爪痕。 我愈发用力晃了晃他的身体,些微杀气从我身上溢出,刺激得他下意识夹紧尾巴:“小妖,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先偷袭我的吧?” “哼!”幼犬冲我龇了龇牙,不忿道,“本殿下只是想看看连父亲大人都自认远远敌不过的大妖怪究竟是个什么存在!没想到你居然连偷袭都不会反抗!” “‘不会反抗’?”我示威性地摇了摇他的身体,“现在好像不会反抗的是你吧?小殿下。” “你就是欺负本殿下年幼!”幼犬皱了皱鼻子,开始挣扎起来,“还不快放开本殿下?!” “不放。”我换了个姿势,左手插到幼犬腋下,将他抱到眼前,“小殿下,你自己技不如人落到我手里,我凭什么放了你?” 幼犬听罢低头就要咬上我卡着他腋下的手,我分出一缕黑雾缠上他的身体,抽出手弹了弹他的耳朵,手感不错,比九尾的耳朵还软。 下一瞬,幼犬的耳朵就被主人藏进了毛发中,两只耳朵都向后飞起紧贴着头皮,嘴却不甘示弱地咬上缠着他的黑雾。只听得咔嚓一声,牙齿相撞的声音响起,下一瞬便是幼犬下意识松了嘴的呜咽声。 妖力太弱,根本触碰不到黑雾,幼犬的攻击只让他自己上下牙齿撞到一起,可能撞得还有点疼? 我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幼犬这副下意识轻呜出声的模样,掰开他的嘴看了看,又上手摸了摸他的牙齿。没有问题,应该只是单纯撞疼了。 在他瞪着我要杀人的目光中,我不客气地将手上沾染的口水全部擦到他的皮毛上,揉了揉他的脑袋感叹道:“小殿下,你们一家子怎么都是白犬呢?明明黑色的皮毛比较好看啊!” 他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咆哮声,脑袋也开始不安分地乱动,试图甩开我的手。我顺势收回左手,单手支着下颌打量着他这副毛茸茸的幼犬外表:“说起来我之前也想过养狗。” 想到记忆中有些模糊的杜宾犬的外形,我回忆道:“黑色的背毛,肌肉结实,体型优美,站着的姿势抬头挺胸,看着就一副高傲的模样,攻击性强。” 回过神我又打量着西国的小殿下,浑身蓬松的白毛,跟个毛球似的。肌肉……没有,捏上去一身奶膘,揉着是挺舒服的,但还是杜宾的肌肉比较漂亮;行走姿势倒有几分杜宾昂首挺胸的架势,但也抵不住他是个毛球啊!攻击性……攻击性也没有,还在换牙的小奶狗一只连我的黑雾都咬不到。 “唉。”我微微叹了口气,又上手揉了揉他的头,有些嫌弃道,“果然还是太小了。”可能长大之后会像他的父亲那样威风凛凛吧? “呜——!”幼犬意料之中炸了毛,挣扎的姿势剧烈起来,“我要杀了你!竟然敢拿本殿下与那些家犬作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31 16:54:55~2022-04-01 10:2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蛇丸本丸 2个;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毛絨絨 4瓶;早睡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小殿下, 我就算拿你与家犬作比,甚至将你抓走当成家犬,你待如何?”我忽然冷下脸, 森寒的杀意朝他刺去,手也卡上他的脖子微微收紧,“你冒犯了我,我出手惩戒一番不为过吧?!” “父亲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幼犬被杀气激得浑身毛发倒竖,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 牙齿撞击间发出轻微咯噔声, 却仍旧强撑着威胁我。 “可是你的父亲好像打不过我?”我好心提醒道,说着扫了眼天上, “就算加上你的母亲, 恐怕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该怎么办呢?” 说罢我收回气势, 勾了勾他的下巴, 不出意外被他一口叼住,就要用力咬下去。 “你敢咬我就敢把你抢走当做看门犬。”我微微眯眼,看着幼犬蓄势待发的动作。 “哼!”察觉到尖利的牙齿在手指上摩挲片刻, 幼犬不忿地哼了一声, 将我的手指当做磨牙棒轻咬了几下, 终究识时务地把我的手指吐了出来。 正待我还要逗逗手中的西国小殿下时, 身后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千手扉间, 这是哪里?”傻狍子慢慢从宫殿中走了出来, 浑身警惕。 “西国的国都。”我解释了一句, 随即献宝似的捞起手中的幼犬向他展示道, “看,西国的小殿下, 还是只小奶狗!可爱吧?” 他走过来扫了一眼幼犬,哼笑一声:“比九喇嘛差远了。” 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吧?活了上千年的小狐狸肯定比一只还没断奶的小奶狗强啊! 还不待我为幼犬出头,幼犬却先忍不住了,只见他鼻尖动了动,随后清脆的嘲讽声从他喉间传出:“他就是你说的家犬吗?黑发,攻击性强,高傲,脖子上还带着项圈。” “……”哇哦,竟然敢说傻狍子是狗,小殿下你熊的可以! 走到身边的傻狍子面色早已黑了下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神色危险:“家犬?!” 我举起手中的幼犬挡在身前,摇头道:“都是他说的,跟我没关系。”我说的狗可是杜宾,跟傻狍子半分关系都没有。 面前这只毛发太长,摸着扎手,皮肤也挺白的,跟杜宾四肢颌下的黄毛也不一样,高傲的小模样倒是有些相似,但眼前这只显然比杜宾不知高傲多少倍。至于脖子上的丝带……咳……我盯着他脖颈间的丝带有些出神,之前不说还好,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像脖圈…… “千手扉间!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面前袭来的杀气惊醒了我,他的神色愈发危险。 “没没没。”我含糊道,又举了举手中的幼犬,冲他笑了笑,“斑君,明明都是这位小殿下出言不逊,你怎么光找我的麻烦?” “是吗?”他意味不明地反问了一句,随即伸手就要将幼犬从我手中拿走。 这可不行,万一他们打起来,不管伤了哪个都不是好事。我冲他无辜地笑笑,没让他拎走手中的幼犬。 幼犬却还在火上浇油,往傻狍子的方向探头抽了抽鼻子,不怀好意道:“你身为大妖怪怎么对一个人类态度这么好?他难道是你的夫人吗?身上全是你的气味。” 犬妖的狗鼻子!我暗骂一声,手中却不着痕迹地将幼犬往回抱,却被他抓住手腕,从力道上可以感觉得出来,面前的人开始生气了。 “千手扉间!” “嗯?” “我记得木叶好像还差一条看门狗吧,不如我们把他带回去?” 我觉得不如何……我沉默着没说话。 手中幼犬却炸了毛:“区区人类!竟敢如此看轻本殿下?!” “幼犬,不要试图挑衅我!”捏着我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眼前的人气势愈盛,身上已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紫色查克拉,俨然一副召出须佐能乎的前兆。 “我觉得——”在这打起来不太好? 可还不待我说完,面前站着的傻狍子睨了我一眼,轮回眼流转之间散发出妖冶的紫色光芒:“千手扉间,你别插手,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幼犬!” 手中抱着的幼犬猛烈地挣扎起来:“大妖怪!放手!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人类!”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我顺势松手,黑雾裹着身下的飞蛾妖的躯体就退到庭院一侧。 幼犬在我松手的刹那,就在半空中蹬着我的手臂向宇智波斑扑去,大张着嘴朝他的咽喉攻去,四爪泛着绿光朝他胸膛抓去。 宇智波斑冷笑一声,紫色的查克拉铠甲瞬间披覆在身上。不,不对,我细细感知了一下,这才发现那竟然是缩小的须佐能乎,只将他整个人恰到好处地包裹在内,比之查克拉铠甲的强度不知高上多少倍! 须佐能乎的气息虽然比完全体的巨人衰弱许多,但也不是如今只会本能地运用妖力的幼犬可以比拟的。 当幼犬还未长成的牙齿咬不穿须佐能乎的咽喉,带毒的利爪抓不破须佐能乎的铠甲,粗浅的妖力招式毁不坏须佐能乎的关节时,这一场宛如过家家般的互相教训的把戏也就结束了。 不过在结束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幼犬的悟性不错,原本妖力凝成的不稳定的毒爪在战斗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完全凝实了,最后一爪出去,数道爪痕凭空出现,眨眼间便越过大半个庭院朝宇智波斑身上抓去。 数道叠加在一起的爪痕终于破开了须佐能乎的防御,毒气瞬间侵入他的身体,惹得他身体一滞,却也在阴之力裹挟下迅速划破手臂将毒血逼出。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我下给他的契约却认定他受到了伤害,脖子上的丝带如游龙般活了过来,数道黑色光芒划破空间迅捷地朝幼犬缠去。 不好,这一击凭这位小殿下的斤两可躲不过去! 见势不妙,我左眼的轮回眼缓缓转动,幼犬身后随即出现一个空洞,我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裹挟着穿过黑洞,掉到我身旁。 黑色光芒扑了个空,只将幼犬原来所在的地面吞噬出一个深坑,待所过之处空间裂隙弥合之后才缓缓消散。 不过眼前的幼犬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逃过一劫,反而兴奋地在我身边绕圈,两只前爪也搭上我的大腿,身后尾巴都扬了起来微微摇动:“大妖怪!我察觉到了!你的力量!” “所以?” “我决定了,我要以你为目标!超越你!”幼犬抬起小下巴,斗志昂扬道,“父亲大人说的没错,你果然比他更强大!就连父亲大人都做不到穿梭空间!” “那你加油。”我随口鼓励了一句。不过为什么都喜欢以我为目标?眼前这个小不点是,对面朝我走来的傻狍子也是,真不知道我哪一点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好像划破空间、穿梭空间的力量震慑到了这个小家伙,他就算被我挠了挠下巴也没发火,反而蹲坐下来,歪着头道:“大妖怪,你这么强大,为什么身边还跟着个人类?” “为什么身边不能跟着人类?”我觉得不太行,这只小不点对人类有偏见? “不是不能。”幼犬反驳了一句,歪着头左右晃了晃,疑惑道,“虽然这个人类实力不错,但他只是个人类。对于我们妖怪来说,睡一觉的时间人类就死了。这种脆弱又渺小的存在为什么会让你专门分出力量去守护?” “脆弱又渺小?”傻狍子冷笑着反问道,大有一言不合又开打的趋势。 “好吧。”幼犬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前肢在地上刨了刨,不甘不愿道,“你是目前为止本殿下见过的最强大的人类,就连那些巫女、除妖师之流都没有你强大。” 说完幼犬又咂着嘴回味了一下,忙不迭打了个补丁,信心满满道:“人类,你也只能战胜如今的我,待本殿下成长之后,想战胜你轻而易举!” “真是天真啊!小鬼!”傻狍子被看轻了,显然十分不高兴,拎着幼犬的脖颈晃了晃,一脸嫌弃道,“你这小鬼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只不过随便跟你玩玩罢了,你竟然还当真了?!” “人类,证明给本殿下看!”幼犬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龇牙道,“否则你就是在说大话!” “哼!”傻狍子嗤笑一声将幼犬丢到我身上,“小鬼,你几岁了?这种激将法谁会上当?” “本殿下活得比你久!”幼犬拍了拍小爪子,愤愤道,“我都已经几十岁了,我看你也就二十岁出头,连本殿下的一半年龄都没有!” “然后连我都打不过?”嘲讽这方面傻狍子一向可以的,一句话就戳到了幼犬高傲的自尊心。 “那是因为本殿下长得慢!”被我抱住之后幼犬还不住冲傻狍子龇牙,试图冲上去咬他。 多大人了居然还能跟个小奶狗吵起来?我有些无奈,不过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挺欢也没阻止,只继续吸收着茧中飞蛾妖的妖力。 第二百三十四章 耳边争吵的声音间歇, 待我再度睁眼时,傻狍子安静地坐在茧的另一端看着我抽取妖力,小殿下也趴在茧上懒洋洋地眯着眼昏昏欲睡。 “这是什么?”见我睁眼, 傻狍子指了指茧中的妖怪,询问道。 “之前抓的一个小点心。”我随口道,“力量损耗太大了,想恢复只能拿这些妖怪来充数。” “那之前那些?” “太弱,不行。”他未言明, 我便已明了他的言下之意。那些小妖怪太弱了, 对我无用。 “只有飞蛾妖这种大妖怪才行。”我解释道。 “这只够吗?”他拧眉有些不解,“你的气息没变。” “不够。”我估计了一下吞噬的速度, 有些不确定道, “得再来个三四只吧。” 身旁的幼犬听到此, 突兀地出言道:“大妖怪, 不如你就待在我西国如何?西国的仇敌龙骨精、东国的豹猫一族, 都是与飞蛾妖不相上下的大妖怪,正好可以给你恢复力量。” 这招借刀杀人不错。我挠了挠他的下巴,直到他不耐烦伸出爪子将我的手按下, 我才出言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当我西国的客卿, 受我西国的供奉。”小小年纪心眼倒不小。 沉默片刻, 待他身后晃着的尾巴幅度都小了下来, 我才淡定道:“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西国能弄到的, 绝对双手奉上。”幼犬没有灰心, 反而继续劝说道。 “我想要什么?”我挑眉看向他, “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 怎么办呢?” “那你有没有想庇佑的人类?”幼犬歪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傻狍子,承诺道, “我西国也可以庇佑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 真是让人心动的条件,可惜我也没有。 我摇摇头,见幼犬失望地低下头,耳朵都耷拉下来,又不紧不慢地开口:“小殿下,不如换个条件。西国帮我查到四魂之玉的踪迹,我帮西国解决这两个麻烦,如何?” 白心上人的记忆中只有零星的四魂之玉的传说,至于这颗巫女与妖怪战斗融合而成的通灵宝玉的具体下落,我却是不知。 幼犬皱了皱鼻子,显然对这颗宝珠十分不屑:“大妖怪,你的力量这么强大,怎么还去追寻这么一颗力量驳杂的珠子?这颗玉流传着的传说许下愿望就能实现只是个谎言。” “我知道啊,小殿下,帮我找这颗珠子就行,我有用。”我没有正面回答他,如果记忆没错的话,这颗珠子有着穿越时空的功效,利用它说不定从此世穿越到和平的现世毋须耗费太多的力量。 幼犬见我油盐不进,负气地轻哼一声就跃下茧房离开了。 对面的傻狍子这时候才开口:“千手扉间,你恢复力量大概要多久?比如吸收完这个妖怪的妖力。”说着他指了指茧中的飞蛾妖。 “三天?如果没人打扰的话。”我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数据。 “我去吧。” “嗯?” “抓龙骨精和豹猫。”他敲了敲身下的茧,“你快点恢复力量,将身体补全。” “我可答应了小殿下的老父亲,让小殿下开开眼界的。”我支着下颌调笑道,“这位小殿下的父亲叫犬大将,是西国的王,一直在苦恼自己的儿子眼中只看得到自己,总是以自己为目标。他在外碰到我之后就邀请我来西国做客,让他儿子收收高傲的小心思。” “你刚才不是让他见到了吗?”傻狍子不为所动,“他可说了要以你为目标呢!” “啊,那种小场面怎么配得上我大妖怪的身份?”我调侃道,“怎么也得在他面前来个山崩地裂,翻江倒海,天翻地覆才行,你说对不对?斑君。” “千手扉间,收一收你这种恶劣的性子!”他皱眉嫌弃道,“总是喜欢故意吓唬别人,连这么小的小鬼都不放过。” “可是看他们被吓到很有趣啊。”我笑眯眯道,“弱小又挣扎着反抗,最终败下阵来,不甘不愿的表现,还是只没断奶的小崽子呢!” “真是恶趣味!”他不客气地批判道。 “多谢夸奖。”我就当做赞美了。 不过他提议的确实不错,如果我能专心恢复实力更好。我笑开了:“那就麻烦斑君了,带着这个小崽子去玩一玩吧。他不是还瞧不起人类吗?给他展示一下我们日天日地的忍界修罗的本事。” “千手扉间!不要用些奇奇怪怪的词啊!” 我没理他,接着举例道:“完整体的须佐能乎召出来削个山头,之前的陨石不错,直径还能再加大一些,然后多来几颗,直接把战场给清理干净。豪火灭却也可以放一放,打完架顺便给那些杂碎收个尸。” “这样才不负我们忍界修罗大人的威名啊!”我煞有其事地点头道。 “不如我让你先感受一下忍界修罗的威名?” “这个还是算了。”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乖乖闭嘴。跟傻狍子打架费力气,把力量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实在划不来,又不是什么生死之敌。 我偃旗息鼓不再调侃他后,他哼笑一声不再出言,我也随之安静下来,继续阖目吸取飞蛾妖的妖力。 *** 晚上的妖宴没甚好说,都是些场面话,战乱时代的物产也没有露出和平曙光的木叶丰富,不过好在有诸多妖怪奇奇怪怪的产出,倒也让我开了几分眼界。 那位小殿下年岁不大,权利却不小,我之前才开口要四魂之玉的下落,没曾想在宴会之后就有妖仆将相关情报送过来,连带龙骨精和东国豹猫的诸多情报都在其中。 我将其过目之后便递给了宇智波斑。后日又是西国与东国开战之日,正好让他跟着去把豹猫给端了,顺便将他们的首领抓过来给我恢复力量。 傻狍子的实力我是充分相信的,不过有一个小问题。 “宇智波斑,你会飞吗?” “……不会。” “妖怪打架可都是架着妖云去的。”想到犬大将与飞蛾妖的战斗,我又补充道,“他们打架有时候也在半空,万一打着打着妖怪飞到半空逃跑了,那你怎么办?” ……嗯,室内一片寂静,看来这的确是个问题,连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会飞的妖怪一心想逃跑,地上站着的须佐能乎还真不一定能拦住。 “火乌鸦之术?”他皱着眉有些不确定。 “那是什么?” 他在我面前飞速结印,砰的一声烟雾腾起之后,原地只余一只眼眸一紫一红的全身漆黑的鹰隼。 “模仿你的影分身之术发明的,将自身变作动物,也会继承动物的能力。” “这种形态……没什么战斗力吧?”我上手摸了摸鹰隼的羽毛,感知了一下其中查克拉的流向。 鹰隼体内的查克拉都循着一个特定的轨迹循环往复,显然在时时维持如此形态,根本分不出足够的查克拉来进行有效的攻击。 “确实。”面前的鹰隼点了点头,随即体内查克拉的流向一变,他又变为人身出现。 “如果说继承动物的能力的话,光靠翅膀也飞不快。”想到犬大将的行进速度,怕是不一会儿就会将鹰隼甩得远远的。 “还是我带着你飞吧。”我打了个响指,本源之力在眼前汇集、凝结、压缩,不消片刻便出现一条游来游去的小黑龙,除却双目一片空茫看得出它毫无神智之外,不时甩动的尾巴、微微张开又蜷缩的四爪、低低的龙吟,看着与活物无异。 黑龙循着我的意志沿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上,最终盘绕在他的脖颈之上。我摸了摸这条小黑龙:“这是我的一部分力量,试试看控制它吧。” “怎么做?”面前的人有些不适应地微微偏头,扯了扯脖颈上盘绕的黑龙。 这种事想想不就行了? 我含糊道:“想着用它飞起来试试?”我是怎么会飞的?好像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自然而然就会了。 “想?”他拧眉思索片刻,摇头道,“不行,一点反应都没有。” “硬要描述的话,大概算作精神力量在体外的延续?”这种概念性的东西我也不甚了解,自有记忆以来,神识就是自然而然便能运用的力量,如今要向人解释这种东西,我着实有些无从下手。 我盖住他的双眼:“用你的意识去感知它,用你的意志去操控它。人的精神世界是很奇妙的东西,身体经由眼睛、耳朵、皮肤、鼻子、舌头感知外界,之后将感受传递给大脑,大脑再操控身体做出相应的反应,这是身体与灵魂之间的联系。” 掌心中感受到的眼睫颤动片刻,最终缓缓扫过掌心,他合上了双眸。我的声音愈发轻柔:“它就盘绕在你的脖颈上,把它想象成你身体的一部分,你的皮肤感受得到它,你的大脑知道它在那里,你的大脑可以操控它,它会做到你想让它做的事。” 脖颈上的黑龙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身躯,散出几缕黑雾,又重新沉寂下来。 掌心中又传来几许眼睫扫动的些微感触。 “……不行。”面前的人轻轻咬了咬唇,还是摇头道,“这种事我还是想象不出来,人怎么可能会飞呢?有这种想法的我潜意识就否定了它能带我飞这个事实。” 这就不好办了,潜意识已经拒绝了,再如何操控它也是徒劳。 第二百三十五章 “那我带你飞一次吧。”捂着他双眼的手仍旧没有放下, 我绕到他身后坐下,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都靠在他背上。 察觉到他霎时间紧绷的身形, 我失笑道:“放松,我又不会杀了你。”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啊!”掌心的肌肉抖了抖,不满的声音随即传出,随后身前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第一步,通感。”我微阖双目, 重重黑雾从我身上散发出来, 无声无息间将整座宫殿吞没,我们身下出现一个空洞, 黑雾裹挟着我们穿过空洞来到西国国都之外。 感受着身前灼热的、灿烂的、温暖的、耀眼的灵魂, 我的神识缓缓探出轻柔地包裹住他, 双方的灵魂微微震颤, 随后五感一分一厘地开始交融。 时光好像倒回了下午在庭院中晒太阳的时刻, 包裹住他的神识仿佛被他灵魂的温度侵染,暖洋洋的感觉从他身上传递过来,我整个人愈发放松, 声音也懒散下来:“用你的灵魂去感受外面的世界。身体是灵魂的囚牢, 眼睛合上了, 外界的景色看不见了, 但你的灵魂力量仍在, 不要被困在屋子里, 试着自己走出去吧。” 新生的、脆弱的灵魂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微弱的精神力量从温暖的灵魂身上散发出来, 颤颤巍巍地向外界探去,犹如雨后悄然顶破泥土生出嫩芽的幼苗。 与之相比磅礴的、深厚的、不可探知的神识也分出一缕细丝, 悄然缠绕上那丝细微的精神力量,引领着它探知外界的一切事物。 虽未睁眼,但四周的景象经由探出的神识映在我的脑海中。拂面的微风带来不知名的暗香,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我们脚下浮动,圆月的清辉给黑夜披上了一层轻纱,几缕薄云飘散在夜空,不知名的莺鸟啼鸣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许生机。 他脖颈上盘绕的黑龙恍若也察觉到无形的精神力量的环绕,发出一声低低的龙吟,那是对来自主人的本源力量的本能的回应。 “第二步,移觉。”神识引领着他分出体外的精神力量向黑龙探去,顺利没入黑龙体内。 黑龙顺从地让精神力量覆盖住他的身体,双眼缓缓阖上,陷入了沉睡。片刻之后,无神的双眼重新睁开,黑色的眼眸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主人一紫一红的散发着幽幽紫光的妖冶的眸子。 原本倒映在脑海中的夜色随着精神力量重新没入黑龙的动作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黑龙视角下的景象。 能看到我半压在他肩膀上的被长发遮掩只余半边的白皙的脸颊,能看到我微微蠕动着出声的嘴唇,能看到精神力量的主人脖颈上缠绕的黑色丝带,能看到主人微微放松的下颌,时不时滑动的喉结。 “你即黑龙,黑龙即你。试着引动黑龙的力量吧!” 黑龙在精神力量的引导下从主人的脖颈间飞出,腾空而起漂浮在我们眼前,从它身上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雾,慢慢将我们吞没。我们二人被黑雾托着慢慢漂浮起来,离开我们暂坐的岩石,向夜空中飘去。 “孺子可教也!”我愉快地笑了,捂着他双眼的手也放了下来,松松地环绕在他腰间,神识悄然从黑龙中抽出。 傻狍子悟性果然不错,自始至终都用不上我出手,他已能做到用精神力量控制黑龙了。 他下意识睁开了双眼,本能地眯起双眼似乎有些不适应忽然明亮起来的环境,抬头看着天边明亮的圆月,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兴奋转头就欲说些什么:“千手扉间,我——” 雀跃的话音却在看向我的瞬间卡住了,整个人都凝固在那,原本放松的身体霎时间变得僵硬起来。 “怎么?”我懒散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歪了歪头。 好像没出问题吧,怎么忽然就没声音了? 感受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脸色也紧紧绷了起来,我有些不明所以,又开口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神识感应中他的灵魂也没出问题啊?虽说第一次分出精神力量来感知外界,但这么点力量决不至于让他的灵魂受到损伤,难道由于多次转世导致他的灵魂有暗伤,不能承受分出精神力量给灵魂造成的负担? 想到此,我的神识涌动,重新包裹住他的灵魂开始细细探查。 一切如常,璀璨的灵魂一如既往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让我冰冷的神识也沾染了些许温度,感觉眼前的身体好像成了一个大暖炉,暖洋洋的温度传递过来,让我这具死人的身躯都有些被灼伤的错觉。 “千手扉间!”感知到的灵魂的波动忽然变得剧烈起来,有些气恼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注意。 “怎么?” 好像不是错觉,面前的人身体的温度确实很高,心跳也很剧烈,脸上都被气出一层薄红。 “你的精神力量收敛一点啊!不要对我的灵魂做奇怪的事!” 这么敏感?惹不起惹不起。看面前的人中气十足地指责的模样,灵魂大抵没出问题,刚才多半抽风了。 我从善如流地收回神识:“我只是检查一下你的灵魂有没有出问题而已。谁让你刚才忽然就没动静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谁让你刚才笑得那么丑!这么亮的月光下看着更丑了!”他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合着我这副半副残躯的样子吓到他了?什么时候忍界修罗胆子这么小了? 我有些无语:“宇智波斑,你是小孩子吗?居然还会被这种半残缺的面孔吓到。” “那是你离得太近了!”声音愈发大了起来,震得我的耳朵都嗡嗡作响,他的身躯也开始挣扎。 行吧,算我的错。 我微微坐直,下巴从他肩膀上移开,手却仍旧松松地环着他的腰腹:“好吧好吧,我离你远一点。我们回去吧,你既然都会飞了,那操控黑龙送我们回去应该也没问题吧?” “我会飞了?”他停住了动作,语调诡异地绕了个弯,“我什么时候——” 说着他下意识看向我们周围环绕的黑雾,补充道:“不是你带我飞的吗?” “不是。”我微微摇头,“我一点力都没出。如今我们身在半空,都是斑君的功劳啊!” 随着我的否认,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原本探出的那缕精神细丝倏然收回体内,周围环着我们的黑雾开始剧烈波动,随即重新化作黑龙盘绕在他的脖颈间。 我们瞬间从空中掉了下去。 “千手扉间!”他在空中借力转身,面对着我下意识抓紧我的肩膀,语气十分惶恐,“我怎么可能会飞?!你快接住我们啊!” 说着体内查克拉涌动,紫色的查克拉眨眼间便包裹住我们,俨然一副要召出须佐能乎的模样。 “不接。”说着我紧紧抱住他的腰,本源之力侵入他的体内打乱了他的查克拉运行,迷蒙的紫光在高空中闪烁了一瞬便熄灭了。 随着我们身体飞速向下落去,柔和的清风也传染了他暴躁的脾气,从我们的耳边呼啸而过,我贴近他的耳畔大声道:“斑君,可不能用查克拉来作弊啊!” “千手扉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收回你的力量!”他也大声在我耳边吼道,神色愈发紧绷,抓着我肩膀的手下意识用力,仿佛要将我的肩膀捏碎一般。 “不收。”我泰然自若地反驳道,“大不了我们一起摔死好了。” 说到此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忍界修罗和‘白鬼’在不知名的时空双双从天上掉下来摔死,这个死法如何?” “烂透了!”他大吼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还不快出手!” 短短几句话间,我们已向下落了半程距离,眼看着再过数秒就要重重砸到地上。 我仍旧不为所动,也没再出言,只微笑着冲他摇了摇头,禁锢他的力量没有半分减弱,一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用出查克拉的样子。 “可恶!”抓着肩膀的手紧了紧,他偏头骂了一声,神色一变,开始闭目循着我之前交给他的方法来操纵黑龙。 数息之后,些微冷汗从他额头上渗出,他睁开眼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千手扉间!我真的做不到!这么点时间根本不够!”说着他还不时偏头透过我的肩膀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从他瞳孔的倒影中我甚至能看到地面星星点点的逐渐扩大的灯火,在他的双眸中下着一场暖红色的灯火幻化而成的流星雨。 “宇智波斑,你做得到。”我冲他笑了笑,没再出言。 三天之内就能堪破一丝轮回眼的奥秘,短短三年就能领悟些微因果规则,寥寥数语的指引便能顺利分出精神细丝,称一句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如今只不过驾驭一条只有空壳的黑龙而已,又有何难?! 他咬了咬牙,脸颊肌肉随着他的牵引活动了一下,一副想说什么又憋回去的样子,急躁的情绪却奇异般地平复了下来。 他不再闭着眼睛,只死死盯着我,余光不断扫视着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地面,屏息间他的神色愈发冷凝,最终在我都能闻到身下土腥味的刹那,黑龙活了过来! 眨眼间,黑龙便游到我们身下,却并未完全散作黑雾,而是盘起龙身险险垫在我们身下,之后才慢慢化作黑雾托着我们缓缓落地。 此时我们距离地面仅仅只有数十厘米。 这时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气,随手拭去额间的冷汗,瞪着我道:“千手扉间!现在可以撤回你的力量了吧!” 我颔首应下,不再压制他体内查克拉的流动,贴着我的背脊暗中打开的空洞悄然扩大将我们二人吞噬,转瞬间我们便回到了国都的宫殿中。 此时我才松开抱着他的手,任他翻身而起,愤愤不平道:“千手扉间!万一我没成功,我们就真的要摔死了!你就算想让我学会飞也不至于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吧?!” 怎么可能?左眼中的轮回眼早就蓄势待发,暗中打开的空洞随时都能将我们重新传送到半空。就算略有差池,也还有我这具躯体当垫背,断不至于让我们两将小命都丢在这里。 “啊咧,我只是十分相信斑君的能耐而已。”我冲他无辜地摊手。而且这效果不是很好吗?一次就学会了。本来我还准备花一天时间来教的,现在看来还是小瞧他了。 “那我还得谢谢你的信任?!”他偏头骂了一句什么,随后便转过头来气冲冲地警告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的好的。”我好脾气地安抚道,“我们忍界修罗天纵奇才,区区飞行而已一学就会,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你这家伙不要乱说啊!”说着他瞪了我一眼,随后便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他跑一般匆匆走了,从重重的脚步声可以听出,他好像还真的挺生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1 13:40:10~2022-04-01 22:23: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大蛇丸本丸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蛇丸本丸 2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傻狍子真的生气了。 第二天也没出现, 神识感应中一早就出去了,连带西国的小殿下也没来。我十分怀疑他们两在外面碰上又凑到一起吵架去了。 我已不再需要睡眠,自然也不会再如人类那般找个床铺舒舒服服睡一觉, 昨晚回来后我便将飞蛾妖的茧挪回庭院中,继续躺在茧上开始吸收飞蛾妖的妖力。 号称拥有无穷无尽的妖力的飞蛾妖也不过如此,那“无穷无尽”的妖力更多地是与同为大妖怪的存在相比,飞蛾妖由于能够通过仪式将妖力一代又一代传承下去的特性,妖力比之同为大妖怪的其他妖怪确实雄厚许多, 但也不过多了数倍而已。 至于什么从中国大陆漂泊而来的记忆…… 即便我将飞蛾妖的灵魂一寸寸搜寻, 也翻捡不到相关的画面。只能找到飞蛾妖在这片大陆上建立北国,与此地妖怪不断斗争的记忆, “从中国大陆而来”这一点更像是某种存在植入飞蛾妖脑海中的认知。 不细想还好, 一旦寻根究底, 飞蛾妖的记忆便模糊起来, 根本不能回忆起半点关于中国大陆的事迹, 或者说半点与这片大陆无关的记忆。 何时出生?何时成长?所属妖族在何处?何时东渡?一概模糊不清。 探寻完飞蛾妖的记忆,我便三两下将他的灵魂吞噬。以前吞吞魔物也就罢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 连这种事都开始轻车熟路起来, 真不知叫我该开心还是警惕。 总觉得食谱已经完全脱离人类了。之前三年根本不曾进食也没出问题, 光靠龙脉中的魔物便能存活下去, 如今换了个世界没有魔物就拿妖怪来凑数, 体内的力量也没出现排斥之感, 照吞不误。 连带身上的温度都开始降低, 除却附身的这具死尸——不, 也不能算作完完全全的尸体,毕竟还有些力量维持尸身不腐, 如今这半具残躯内细胞的状态与将死之人的细胞状态差不多,即将死去却又被本源之力吊着一口气,更类似于被迫陷入休眠的状态。 我将左手伸到眼前,看着阳光照耀下愈发惨白的手臂。掌心摊开,灿烂的阳光照在上面,我微微眯眼挡住阳光。手臂的阴影下,白皙的手掌周围散发出一圈圈柔和的白光,看着愈发虚幻。五指合拢,将阳光挡在掌心之外,还能感受到阳光残留在手掌心的些微温暖。 还有灵魂,森冷、阴寒、暴虐的灵魂,比之宇智波一族阴冷的查克拉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暖的灵魂啊……还真是让人垂涎的存在。 如果吞了他会不会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温暖起来?就好像现在晒太阳晒得全身暖洋洋的感觉。 抬起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到我的脸上,我使劲揉了揉脸,打起精神从茧上翻身坐起。 我大概脑子有毛病。 我板着脸开始反思自己,无缘无故我对他下手干什么? 人家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带着木叶奔小康,然后我一剑就把人家捅了? 左手按了按额头,我随手将散落下来的些微白发耙到脑后,这已经不是大概了,这百分百是个神经病。 打起精神将这种想法丢到脑后,我开始全力吸收飞蛾妖的妖力,还是尽早将他送回去吧。之前语焉不详的一番对话,虽然我没细问,但是从他的寥寥数语中也能听出木叶出问题了。 无非是那几点原因。 大哥掉链子,狠不下心对付其他四国,导致火之国吞并其他几国的动作十分不顺;或者大哥对平民太过优待,导致木叶的平民得寸进尺,忍族怨声载道。 傻狍子手段不够高明,木叶诸多明争暗斗暴露在他眼前,想处理却手段粗暴搞砸了,导致木叶高层对他生出嫌隙。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他兄弟都在,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又不是吃素的,找补找补也能给他圆回来,维护好形象又是伟光正的暗部部长一枚。 木叶高层目光浅短,为了眼前那点利益互相使绊子,从而大大拖延了火之国吞并其他几国的进度,甚至使木叶诸多忍族与木叶离心,木叶战斗力下降,对付其他四国开始吃力起来。 木叶本身出了问题,忍者瞧不起平民,平民惧怕忍者,忍者与平民一同生活矛盾重重,而木叶高层却无力解决,或者说这种局面就是木叶高层不恰当的政策造成的。 不管是哪一点,肯定有人在其中捣鬼。大部分的普通人都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无非谁给的好处多,谁的话说得漂亮,谁的面子工程做得好,他们就跟着谁混。 啧……这种事只要杀一堆人就解决了。 木叶说到底还是忍者统治的村子,不听话揍一顿比什么都好使。这些问题都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需要长期的潜移默化让他们的观念改变过来。但,解决不了问题可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杀鸡儆猴让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安分下来就行了。 我漫不经心地想着木叶可能遇到的问题,那点子杀心反倒被激了起来。大哥和傻狍子还是心太软,或者说他们为了维持和平,反而不太愿意用那些战场上的粗暴手段,这怎么能行呢? 和平可不是光靠一厢情愿的感化就能达成的,追寻和平之路充满着暴力、鲜血、战争。有些人根本没有资格享受他们努力维持的和平,对这些人不断退让只会让他们愈发不知天高地厚,对那些真心渴望和平之人也是一种伤害。 我的情绪不高,黑雾也带上了几分杀意,庭院中的花草、树木、游鱼、莺鸟都为这股杀意所慑,失了几分生机,原本还能听到几声啼鸣、几簇水花飞溅的声音,如今只余一片死寂。 阳光被黑雾隔绝,熟悉的冰冷的感觉回归,我换了个姿势,将腿搭了起来,用脚碾了碾身下坐着的茧,裂纹从我脚底下蔓延,不消片刻便布满了整个巨茧,随后又被我的力量修补。 好想破坏点什么,心中有些烦躁。我又用手指戳了戳身下的茧,戳出几个手指印,随后又将其抹平。反复几次后,我意识到这种行为实在幼稚,才单手支着下颌望着茧上的几个印子微微叹气。 有点烦。 不能杀人。 也不能打架。 木叶那群杂碎现在想杀也杀不了。 龙骨精和豹猫也让给傻狍子了,想反悔都不行。 早知道应该拒绝的,自己的小点心竟然让他人代为捕获,真是捕猎者的失职。 心情不好,吞噬飞蛾妖的速度也就加快了许多,不再优哉游哉地等着第二道小点心出现,我直接暴力地将飞蛾妖的妖力分成好几部分粗暴地吞入体内,任由本能地抗拒被吞噬的飞蛾妖的妖力与体内的本源之力对抗,虽然有些损耗,但比起炼化之后再吞噬的速度要快上许多。 当然,对本尊的伤害也强上许多,毕竟有好几团妖力在体内翻江倒海嘛。 庭院中的黑雾似是感应到我体内两股力量正在激烈对抗,也随之翻涌起来。无风无云,却有黑雾翻覆,不客气地吸取了庭院中诸多活物的生机。 “千手扉间?”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逐渐从黑雾中浮现,略微急促的脚步彰显着主人不平静的情绪。 “什么事?”感知到面前站了个人,我连神识都懒得散出去,眼睛也没睁开,只懒洋洋地开口。 “你没出事吧?”手腕被扣住,一丝阴之力探入我的身体,在残躯内逡巡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身体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的精神海,里面飞蛾妖的妖力和我的本源之力正在打架。 “怎么这么问?”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焦躁的模样。 “我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迟疑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这种感觉。” “忽然就有这种感觉”?大概是不完整的道侣契约传递给他的。他虽不通神识,但强大的精神力量也能隐隐约约察觉出异常。 “好像没事?你检查过了。”我无辜地摊摊手。 “不,我觉得你不对劲!”他的语气坚定起来,摇了摇头笃定道,“你不正面回答就是在回避这个问题。你的身体确实没出问题,但你的灵魂呢?精神力量呢?” 说着他便生疏地分出一缕精神细丝朝我探来,我下意识便要阻止,可不完整的道侣契约却默认他这丝精神力对我没有伤害,任由它擦着我分出的神识没入我的体内。 我只来得及险险在我们面前竖起一道精神屏障,免得飞蛾妖的妖力与我的本源之力战斗的余波将他这丝精神细丝震碎,却也让他乍一探入我身体的精神细丝直面了一瞬两方交战的威压。 初生的脆弱的精神细丝如何受得了这种威压,当即就有些碎裂的趋势,面前的人也闷哼一声直直倒了下来,将我砸了个满怀。 ……傻狍子的胆量我是服气的,刚学会一点运用精神力的皮毛就这么鲁莽地侵入其他人的精神世界。 分出一缕神识缠上他的精神细丝,细细地将他那缕精神细丝修补好,我这才引着那缕细丝感知了一下我精神海中的情况,虽未出言,但我想说的话却已经经由交缠的那缕精神细丝直接传递给他了。 “宇智波斑,你太鲁莽了。精神力量何其精妙?你不过掌握一点皮毛怎敢侵入他人的精神世界?若这战斗再激烈几分,你这缕精神细丝怕会被当场湮灭。” “这是什么?飞蛾妖的妖力和你的力量在战斗?” “在外界慢慢炼化太慢了,所以我将他全部吞了。”我解释了一句。 “所以你现在脑子里在打架?而你面上却还一片平静?!” “嗯。” “……这种战斗。”他沉默了片刻,精神细丝又试探着向两方交战的区域探了探,却又慑于战斗的余波缩了回来,“你的精神也会受到损伤吧?” “是啊。” “千手扉间,你今天不对劲,很不对劲。你的灵魂是不是出问题了?” 好像从来就没有没问题的时候。我想了想,含糊道:“没有吧?” “那就是有了。” “那就有吧。”这么刨根究底,真难招架。 一向无往不利的激将法也失效了,他没有如往常那样一点就炸,反而精神细丝中传来些许烦躁的情绪。 “千手扉间,你是故意的。双方气息连我都察觉到天差地别,飞蛾妖的妖力怎么可能在你的精神海中掀起这么大的波澜?你什么时候开始自虐了?任由它不断冲击你的精神海,你根本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啧,被发现了。 脑子有点不清醒,我索性给自己来点疼痛刺激一下。 “哦。”被他点破,我的情绪丝毫没有波动,只应了一声。精神海中两方“激烈”的战斗仍在持续。 感受到他传递而来的情绪愈发气恼,我抚了抚那缕精神细丝:“别生气啊,疼痛是保持清醒的最好的办法。” “怎么回事?什么事需要你保持清醒?” 那可就多了,最近的一条就是——如何忍着不吞噬面前耀眼的灵魂? 搂紧身上温热的身躯,暖洋洋的感觉逐渐蔓延至全身,浸润了整个灵魂,连那丝缠着对方的精神细丝都懒懒地伸了伸,识海中翻覆的战斗渐消,本源之力在主人的意志下从散兵游勇变为坚甲利兵,轻易便镇压了飞蛾妖的妖力反抗。 “那可就多了。”我懒散地出言道,眼睛也重新阖上,感受着面前温暖的灵魂传递来的温度,心中杀意渐消。 任由他的精神细丝在战斗平歇之后在我的精神海中四处逡巡,我只注意着别让本源之力把这么点微弱的精神力当成餐后甜点给吞了。多用用精神力是好事,虽然随便探寻别人识海这种事很犯忌讳,但除了我估计也没第二个人来让他实验精神力的运用。 直到他的精神细丝支撑不住从我的精神海中抽出,面前的身躯动了动,我才出言询问:“感觉如何?” 他一脸沉思,拧着眉形容自己之前感知到的存在:“阴寒、冰冷、凶戾、狂暴……比宇智波的查克拉森冷邪恶百倍的存在。” “嗯。”感知不错,我的精神海的确如此。 肩膀上传来些许触感,他将手绕过我的脖颈,将我整个人抱住,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千手扉间,你冷不冷?”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冷? 冷是什么? 冷是人类的皮肤接触到外界客观环境之后将感受传递给大脑产生的认知, 由人类自身将其定义为“冷”。 而以我如今死人的身躯,冷、热、温、寒种种感官皆已失效,我是绝不可能察觉到冷的。 至于最本质的灵魂种种阴寒、冰冷形容, 那也只是人类对于感受到的客观事物所下的定义,所给定的词语。 察觉到我的精神海中这种气息给人的感觉与人类认知中定义的“阴寒”、“冰冷”类似,因此他也用这种词语来形容我的灵魂。 但这种客观上人类的感受,于我自身而言却并不能让我产生主观上的冷热与否的认知。他人主观上的冷不冷与否,于我而言没什么意义。相应地, 我对于这种“冷不冷”的问题, 也没什么理会的兴趣。 若还有活人的感官,冷热与否直接照着当时的感触回答就行, 但这种关于灵魂上的感受的分辨, 我却本能地回避去思考。 “千手扉间, 你冷不冷?”执拗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仍旧安静地阖着双目, 抱着面前温热的身躯没有说话。 “千手扉间, 说话!”扣着肩膀的手紧了紧,温热的鼻息打在我的脖颈间。 我掀起眼皮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便垂下眼睫, 仍旧没有说话。 “你冷不冷?”他不依不饶地继续重复道。 有点烦。 傻狍子今天真啰嗦。 跟大哥有得一拼。 我不耐烦地回视过去, 他却不闪不避地紧盯着我, 一紫一红的眼眸中带着些灼热的温度。不知道为何我却忽然想到了正在燃烧的壁炉, 壁炉内温度很高、空间很大, 然而人们却只看得到投进柴火的那一面燃烧着的熊熊火焰, 只感受得到从这一面跳跃的火焰中传递而来的温度。 一双冰冷的手向壁炉边伸去, 试图借着这散发着暖橘色光芒的火焰温暖自身, 却不知火焰背后——壁炉中的温度是能将人烧掉的存在,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只能从壁炉熄灭后扫出的灰烬中拿出一捧,权当做骨灰来埋葬。 “你觉得我冷吗?”我慢吞吞地回道。 “不要逃避话题。”他的手贴上我的脸颊,神情严肃道,“千手扉间,我在问你!” “……” “说话!”温热的鼻息打在脸上,他的语气愈发严厉。 “不知道。”我缓缓摇头,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不知道灵魂的感觉应该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作为自身本质存在的灵魂应不应该有感觉,更不知道在接触到这种能够浸润灵魂的温度之前,自身的灵魂对自我的认知应该是什么。 “……”肩膀上的手下意识用力了一瞬,五指用力到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的声响,随后又被主人刻意地放松。 庭院内爆起冲天的查克拉气流,撕裂黑雾,轰击院墙,片刻间规整的庭院被道道凌厉的查克拉气流切割得七零八落,院墙上更布满了斑驳的裂纹,只消再加一点外力就会轻而易举地崩塌。 庭院中一片狼藉,只有我们身下的茧尚且还算完好,却也在边边角角的地方布满了查克拉气流切割的痕迹。 “怎么又生气了?”我摸了摸他的头,对他突然的爆发和忽然泛红的眼圈有些不解。跟河豚似的,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一戳就炸。 “千手扉间。”他声音有些抖,能听得出主人极力维持平稳的语调,却失败了,“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官上的认知……刨去那具身体带来的肉空格体的感官的话,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一直如此。”想了想,我如实道。 “那你,你——”面前的人喉结动了动,颤抖着唇努力道,“柱间说你从小什么都会,连刚出生的幼儿——你的两个弟弟你都能照顾好。你是怎么做到的?” “模仿。”我言简意赅道,却见眼前的人听到后的瞬间神情更加悲伤,眼眶逐渐湿润,眼睫上蒙了一层水珠,最终温热的眼泪止不住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我的脸上。 我轻轻按住他的头,将其按在我的肩膀上,察觉到脖颈间传来的湿意,耐心道:“没有人一出生就什么都会,大哥认知中的‘我什么都会’也只是我模仿他人的成果。” “疼痛、冷热、温寒这些感官只是我的身体对于外界环境的反馈,一旦我的灵魂与身体脱节,只余灵魂的我对于这些主观上的认知并不能像还在躯体里面的时候那样,感同身受。下次就不要问我这种问题了。” “怎么会这样?!”耳畔的声音愈发悲伤,“千手扉间,你是个人啊!” “哦。”这他还真的说错了,我可能大概也许有那么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能不是个人。 “你连自身的感受都不能切实地感知,那你是怎么做到对他人如此照顾的?”脖颈间的湿意愈发扩大。 “接触的多了就知道了,我只是对自身的诸多感知不甚明了,对于他人的认知却可以通过观察他人来进行相应的回应。”我微微用力掰开他埋在我肩膀上的脸颊,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珠,“比如现在,我看得出你很伤心,我需要安慰你。” “千手扉间,你一直以来对他人如此包容都是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吗?你认为他人需要你的安慰?!”面前的人悲伤的面容一滞,哭得有些红润的脸颊瞬间褪去血色,薄唇更是死死抿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一般。 “不是我认为,是你们的确需要。宇智波斑,我在鬼之国时就跟你说过,对你们我须得徐徐图之,不能全按我的意思来,这就是原因。”我勾着他脖颈上的丝带,指尖滑动,轻易便带出一丝血色。 将指尖的血迹抹到他紧抿着略微泛白的唇上,直到他的唇变得一片殷红我才停手,转而冲他微微笑道:“你看,我轻易一划就能划破你的皮肤。宇智波斑,鲜血的味道尝着如何?这种味道对我的吸引可不小。你说,我要是照我的意思来,你的血液会不会流尽?呼吸会不会停止?灵魂会不会完整?” 感受到怀中的身躯僵硬了一瞬,我恍若未觉,只将他的头轻轻用力压了下来,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相似的一紫一红的眼眸相对,我的神情倏然变得冰冷起来:“宇智波斑,不要拿人类的那些认知来定义我,也不要试图用人类的认知来束缚我。” “为什么?”温热的吐息打在我的脸上,眼前的面容有些呆滞,看得出来主人的思绪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只下意识地回道。 “没有意义。”我将五指插入他的发间,语气微缓,“我不需要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物没有必要花费时间去理会。人类的喜怒哀乐我非无觉,但更深层次的感情对于我来说没有了解的必要。”比如眼前的人突如其来的关心,没有必要,实属多余。 “我不信!”眼前的面容瞬间活了过来,主人一脸不甘,下意识舔了舔染上鲜血的唇,随即便咬紧牙关重重磕上了我的唇。 能听到牙齿相撞间清脆的咯噔声,随即便是宛如野兽撕咬一般的舔吻,身上的身躯散发的温度更高了,心脏跳动都雀跃了一瞬,噗通噗通的,甚至让我也有了一瞬间我的心脏也在随之跳动的错觉。 血液的味道经由遍布全身的神识传递到我的灵魂之中,卜一接触到这充斥着活人味道的带着些微阴之力的鲜血,我的灵魂都颤抖了一下,下意识便要分出力量将眼前的小点心给吞噬掉,却又被我的理智强压下去,本源之力躁动了一瞬又安静地蛰伏下来。 牙关也在这瞬间的接触中松开,之后感受到的便是他温热的舌头伸进来强硬地在我的口中搅动,缠绕上我的舌尖。我微微偏头,却换来他更用力的噬咬,头也被温热的双手固定,动弹不得。 不完整的道侣契约中传递来高昂的情绪,连带我的情绪都被带动得兴奋起来,那个之前被按耐下的想法又冒了出来——想杀了眼前的人,啃噬他的血肉,吸吮他的骨髓,不知道残躯沐浴着他温热的血液,神识吞噬着他温热的灵魂,肠胃包裹着他温热的皮肉,会不会让我整个人也变得温暖起来。 直到口腔中充斥着血腥味,感受到的呼吸声微微重了起来,他才喘息着退开,舔了舔自己唇上的流血的伤口,眼神狠厉,像一只盯着猎物的孤狼。 “千手扉间,你刚才有什么感觉?!” 我神色平静,眼神古井无波,只摇了摇,没有说话。 “好!”他随手抹去唇上的鲜血,掐上我的脖子,不依不饶道,“我换一种问法,我不问你假如你作为人类应该有什么感觉,我只问你刚才心里在想什么?!” 我有什么想法?那可就多了。比如眼前的人跳动得愈发剧烈的心跳,混乱的鼻息,温度急速上升的躯体,粗重的喘息声,道侣契约中传来的亢奋的情绪……而这种种迹象汇总到一起,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宇智波斑,你发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2 12:08:43~2022-04-02 22:1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恋之夏 10瓶;大蛇丸本丸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话音刚落, 眼前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随即长发又重新散落下来,也像他的主人那般, 尖尖的发梢扎得我有些痒,但却没什么攻击力,只能给人以一瞬间的疼痛,随手一拨就能拨到一边。凶狠的吻也落了下来,带着野兽啃噬食物的力道撕咬着我的脖颈, 恶狠狠的声音含糊不清地从脖颈间传来:“千手扉间, 你在激怒我!” “我说错了吗?”我平静地反问。 人与动物有什么区别?除了会思考的大脑之外,体能甚至还比不过动物。而一旦这点思考的能力都被丢弃了, 那与动物何异?此时此地他对着一具残缺的死尸发情, 明显已经将这点思考的能力抛在脑后了, 竟然被最原始的性冲动支配大脑, 实在是让我不能理解。 “呵!”脖颈间传来温热的舔舐感, 被咬出的伤口在罪魁祸首的故意撕裂似的舔舐下愈发扩大,而舌头的主人显然有意识地在让这点伤口刻意感到疼痛,舌尖微微钻入伤口之中, 声音却带着些微亢奋。 “千手扉间, 如果你想, 你会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 最会察言观色, 最会揣摩人心的人。毕竟你可是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你只是无法对他人感同身受, 又不是没脑子。发情是什么玩意?人类用来形容动物的词语, 你拿这种词来形容我?” “……”啧,长脑子的傻狍子真的有点烦。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还没说什么配种、交尾、发春之类的词?”眼前的人见我没有回答, 冷笑着出声道,脖颈间卡着的手也在瞬间用力收紧,“千手扉间,说话!” “……宇智波斑。”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着出口,“我觉得你心理可能有点问题?”毕竟对着一具残缺的尸体发情这种事……这简直比那些什么猎奇的“冰恋”还离谱。至少人家看上的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图的是一个乖顺的怎么摆弄都不会反抗的对象,而眼前这位……他图什么呢? 而且他之前还说什么被我这副尊容吓到,转头就给我来这一出。我很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难道那丝精神细丝被战斗余波震慑时真的让他的灵魂出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他面容扭曲了一瞬,随即镇定下来反问道,一副看我还能说出什么屁话的表情。 “你对一具残缺的尸体起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我委婉地说道,自认为很给他留面子了。 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十分之直白,以往的薄脸皮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如今的他微微点头,对我的话不仅没反驳,反而万分赞同,甚至神情都带了些莫名其妙的欣喜:“不错,我是不正常。我现在就对着千手扉间的残躯发情了,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掰开他的脑子瞧瞧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吧?沉默片刻,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你憋了二十七年导致你心理变态了吗?” 面前的人反而听笑了,笑得一抖一抖的,连带掐着我脖子的手都略微放松下来,长发更是不客气地顺着肩头滑落,披散到我脸上,发梢随着主人身体颤抖的动作一荡一荡的,撩得我的脸有些发痒。 待到他笑够了,甚至眼角都笑出些许泪花,他随手用指尖拭去,泰然自若地开口:“不错,我的确是个心理变态,我就看上你千手扉间这半具残躯了,你要怎么办呢?千手扉间。” 孩子大了,听不进劝了。 我无端有些烦躁,周身弥散的黑雾都随着我的心情翻涌起来,丝丝缕缕的杀气从我身上逸出。 “千手扉间,你要杀了我吗?”他此时却还在火上浇油,凑近我挑衅道,“如此森寒的杀气,我能感受到,你开始烦躁了。你为什么烦躁?我看上你这具残躯对你造成困扰了?你不是一向最会体察人心吗?怎么如今反倒哑火了?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包容我,怎么这次你反倒不继续包容下去了?” 说着我脖颈间的手倏然收拢,带着要将我的颈椎折断的力道,他恨声道:“千手扉间,无法感同身受到底是你做不到还是不想做?!你这么聪明,想哄一个人还不容易?只要你愿意,你能装得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好!怎么这会在我面前不装了?你的那些善解人意的心思,察言观色的能力呢?” 温热的鼻息重新扑在脸侧,他紧盯着我的双眸似有火焰在燃烧,灼热的温度从他身上传递过来,带着要将我整个人都焚烧殆尽的趋势,比之刚才凶残百倍的吻落下,不客气地撕裂了我的唇角,冰冷的皮肤也在这噬咬之下沾染了面前的人疯狂的味道。 不完整的道侣契约传递着强烈的玉石俱焚的情绪,不顾一切的冲动,好像拖着长尾的彗星撞击星球一般,为了追逐星球便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燃烧着自己,最终在追逐到星球的那一刻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自身撞得粉身碎骨,散落成万千碎片与星球融为一体,再不分彼此。 待他比之上次更为剧烈地喘息着退开之后,我仍旧无半点波动,身上感受到的剧烈地仿佛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听到的眼前鲜活的身体中细微的血液潺潺流动的声音,脖颈间感受到的手腕上一跳一跳的脉搏,与我此时死寂的躯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错觉终究是错觉,心跳、呼吸、脉搏、血液的流动,都是属于身上温热的躯体的,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我松开环着他腰间的手,卡着他掐着我脖颈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其挪开,随后勾上眼前的人脖颈间的丝带,指腹在他的动脉间滑动,感受着其中温热的血液潺潺流动的生机。 “宇智波一族,敏感、神经质,有着纤细的神经,爱恨随心,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你们这一族的人性格心思细腻,与你们特有的血继限界写轮眼相得益彰。宇智波斑,越纯粹越强大的情绪赋予你的写轮眼越强大的力量,你在没有外人帮助的情况下,能将写轮眼进化到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便是证明。” “越强烈的爱意赋予你对他人越敏锐的感觉,但一旦他人死亡或者背叛,这种爱意就会被更强烈的恨意取而代之。你能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宇智波泉奈换给你的瞳力和眼睛,但更重要的一部分是因为你内心中对宇智波泉奈死去的恨意。强大、纯粹的怨恨促使你的眼睛进化为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可以说,你是你们宇智波一族中心思最为细腻,神经最为敏锐,也是最能看破他人内心的人。这样的你,前途不可限量,只要循着我先前告诉过你的路走,大道可期。” “而如今——”缓缓抚摸着他温热的动脉的手逐渐上移,滑到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脸上,认真地拂过他的眉眼,鼻梁,薄唇,又重新向下滑到他的喉结之上,随手拨了拨,“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木叶的暗部部长,威名赫赫的忍界修罗,藤原京诸多贵女竞相追逐的对象,竟然对着一具声名狼藉的男人的残躯发情。” 冰凉的手重新贴上他的脸颊,感受着他身为活人的温度以及道侣契约传来的坚定的情绪,我面色平静地回视着他,直直看进他眼中的那簇火焰。如此璀璨的火焰,烧灼的对象却犹如一块万年寒冰,白发红眸的残缺的人影倒映在他的眼眸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却并不能在这具残躯身上撩出半点火星。 “宇智波斑,‘阴寒、冰冷、凶戾、狂暴,比之宇智波的查克拉森冷邪恶百倍的存在’,这是你对我灵魂的感知,而拥有我的力量护身的你,能感受到的只不过是我灵魂的冰山一角,我真正的灵魂,比你形容的这些还要邪恶无数倍。” “你竟然盲目地喜欢上这么一个存在。”我挑破他那点心思,一针见血道,“宇智波斑,你想死吗?” 五指从他的脸颊划过,穿过他蓬松的长发,扣住他的后脑,压下他的头,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噬咬,我的声音有些含糊:“你刚才问我‘什么事需要我保持清醒’?我说‘那可就多了’。你猜猜看,最近的一条是什么?” 口中含着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似是要出声,我微微加大力道,咬着它不让它动弹,它的主人也感受到我的阻止,控制着它安静地呆在原位,我不紧不慢地曼声道:“当时我就在想,该如何忍着才能不吞噬我面前这个温热的、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璀璨的灵魂。” 说着我的牙齿微微用力,在他的喉间留下一个齿印:“不能咬破他的咽喉。” 指尖抚上他脖颈一侧的动脉:“不能划开他的动脉。” 五指张开,扣着他的脖颈:“不能拧断他的脖颈。” 五指成爪,在他的胸膛处停留片刻:“不能挖出他的心脏。” 手掌绕到他的背后,顺着他的脊背:“不能抽出他的脊骨。” 最后,手指重新插入他的发间,感受着粗粝的发丝从指尖划过,最终扣住他的后脑微微用力:“不能捏碎他的头颅。” 我慢慢将方才随着我的话语散发出的杀气收敛起来,微微阖目,按捺下心中有些控制不住的翻涌着的杀意,再度睁眼时,神情重归于一片平静,我这才开口,语气波澜不惊,带着些微警告:“宇智波斑,不要自寻死路。” 说罢我收回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些微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庭院中,这才惊醒面前被我的动作惊得浑身僵硬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2 22:11:15~2022-04-03 09:5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回过神来的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没有半分被我吓退的意思,反而愈发搂紧我的身躯,语气笃定:“但你没有动手!” 说着他又觉得自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不足以令人信服, 又认真重复了一遍:“千手扉间,你没有动手!” “……”宇智波一族的偏执在这位典型的宇智波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我摇头否认道,“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 不需要你忍耐太久。”他贴着我的脸颊, 轻声道,“我会变得很强、很强, 你说过的, 我是未来轮回规则的执掌者, 我不会给你杀我的机会。在那之前, 你只需要稍微忍耐一下就好, 只需要稍微忍耐一下……” ……傻狍子怎么就说不通呢? 我心中无奈,掰过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宇智波斑, 不要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自制力上。你最好时时刻刻都对我保持警惕, 说不定我明天就会捏碎你的心脏, 懂吗?” “那在我足够强大之后呢?!”一丝不甘从他脸上掠过, 随即他咬着唇恨声道, “千手扉间, 在那之后你待如何?!” 没有之后, 在那之后我早就不在那个小世界了。 我仍旧摇头:“没有之后, 宇智波斑你不该喜欢我,我不可能给你回应。” “为什么?!”面前的人没有气馁, 继续不死心地发问道。 “……”怎么就说不通呢? 我微阖双目,体内的本源之力微微震荡,黑雾虬结缠绕,凝出肌肉、经络、骨骼、皮肤,片刻间残缺的身躯便被补全。临时填补的身躯并不能承受我的力量,但用来暂时活动,也足够了。 搂紧他的腰腹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我微微撑起身看着身下人紧紧盯着我非要一个答案的样子,忽然笑开了。 嘴角勾勒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我俯下身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带着些诱惑的语调柔声道:“我告诉你答案。” 说着便咬上眼前白皙纤薄的耳垂,任一点飞红浮现其间,随后便犹如一滴血液滴落在水面上,倏地漾开了一片鲜红,却又在薄薄的白皙的皮肤的阻隔下泛着淡淡的粉色,昭示着眼前的人拥有着鲜活的生机勃勃的活人的躯体。 那点粉色从耳垂蔓延开来,须臾间便遍布了半张脸颊,能感受到贴着脸的下颌倏然紧绷起来,牙关轻磕一声,喉结也下意识地滑动,带着那片粉色布满了整个脖颈。 我顺着耳垂咬上他薄薄的耳廓,感受着身下温热的躯体微微的颤动,轻笑一声,含糊道:“斑君,这么敏感吗?” 轻轻扯了扯他的耳廓,直到他有些忍耐不住地微微偏头,我才松开嘴顺势放过被啃噬得一片通红的耳廓,唇却沿着他偏头露出的凌厉的下颌线滑落到他的喉间,微微用力咬着他的喉结,舌尖在上面暧昧地绕着圈,直到他控制不住吞咽了一声,才又顺着他扬起的下巴上移。 轻柔地吻过他的下颌,最终封住他的唇。先是用舌尖微微润湿他紧抿着的有些干燥的唇,安抚地舔舐着他唇角的伤口,他微微喘息着,紧抿的唇也下意识松开了一瞬。 舌尖便顺着这一闪而逝的空档侵入了他的口中,灵活地撬开他的牙关,绕着他颇有些无处安放的舌尖嬉戏,细细地从他的齿间扫过,轻轻刮着他的上颚,又趁他控制不住吞咽口水的间隙,重新缠绕上他的舌尖。 原本撑在身体两侧的手臂也搂上他的腰,温热的躯体与冰冷的躯体相贴。重新搂着他翻过身,感受着身上活人的躯体传递而来的温暖,我扣住他的后脑勺,缓缓抚摸,舌尖也愈发细致地在他口中搅动。 眼前的人原本犀利的眼神不知不觉间早已迷离,一紫一红的眼眸半阖着,两抹绯红浮上他的脸颊,鼻息有些粗重,喘息声渐渐大了起来,却又在我试图移开唇的瞬间不依不饶地继续追着我舔吻,舌尖忠实地体现了主人的意志,恋恋不舍地挽留着我。 “贪心的孩子。”我微不可查地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也传递给身上的温热的身躯,连带他的身躯都颤了颤,下意识凭着本能环着我的臂膀却在被震开的一瞬又更加用力地抱住我。 没有拒绝他的挽留,我微微推开缠着他的舌尖让他喘了口气,复又封住他的唇继续着令他沉迷的动作。抚着他起伏的背脊,直到环着我脖子的手无力地松开,试图扯开自己的衣衫时,我才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乖一点,不要着急。”冰冷的含混的气息从我们紧贴着的唇间响起,他眉宇皱起一瞬,又在主人的意志下恢复一片光洁,下颌微不可查地点了点,随即又沉醉地投入了唇间嬉戏的游戏。 感受着身上温暖的带着活人生机的身躯,隔着胸膛噗通噗通有力地跳动着的心脏,鲜活的温热的在血管中流淌着的血液,我安抚地按了按他的腰窝,将他整个人往上抱了抱,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背脊,让他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真是伤脑筋,怎么就看上我这么个怪物了呢?不完整的道侣契约传递来一波又一波亢奋的情绪,带着我的情绪都微微兴奋起来。 娴熟地安抚好他躁动的情绪,重新将他的衣衫整理好,抚着他微微喘息的脸颊,望着他仍旧沉醉于其中的表情,盯着他迷离的瑰丽的异色眼眸,我收敛了笑容,恢复了一贯面无表情的神态。 手上一下又一下轻抚着身上的人的背脊,帮助他平复情绪,口中说出的话语却犀利得让人心凉。 “宇智波斑,你觉得舒服吗?刚才舔舐你的耳垂是某个花魁与她的恩客调情的动作,舔吻着你的喉结也是游女小意讨好客人的行为,唇间嬉戏的游戏更是嫖客与艺伎之间金钱交易的把戏。” 话音刚落,身上柔软的身躯瞬间完全僵住,犹如一尊石雕成的人像,呼吸彻底停滞,胸膛的起伏瞬间微弱下来,身上温热的躯体更像被一盆冰水泼过,霎时间失了温度。 我掰过他的脸,直视着他呆愣的脸颊,手指紧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用力,不顾他下意识想躲开的动作,强硬地扣住他的头,在他面前一字一句道:“至于最后的纾解,那更是每个皮肉交易的妓空格女与客人之间都会做的事情。” 庭院内一片寂静,再也听不到有力地跳动着的心跳声,再也听不到粗重的灼热的喘息声,再也听不到血液兴奋地在血管中流动的潺潺声。 几只飞鸟掠过,留下些微尖利的鸣叫声。这一声声响却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一般,身上的躯体猛然翻身而起,开始剧烈地呕吐。 “呕——!” 我追随着他的身躯,不顾他下意识要推拒我的动作,从背后强硬地搂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刚才舔舐你的耳垂的是谁?舔吻着你的喉结的是谁?跟你玩着唇间嬉戏的游戏的是谁?帮你的是谁?” 任由他身上猛然爆起查克拉气流,以及瞬间覆盖住全身的微缩版的须佐能乎,我的本源之力强硬地探入他的身体,打乱了他体内的查克拉的流动。 用力抱紧他忽然猛烈开始挣扎的身躯,我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继续在他耳边轻声却坚决地问道:“是我?是千手扉间?还是存在于某个地方的无名的花魁、游女、艺伎、妓空格女?还是那些做着皮肉生意的女人?” 我粗暴地掰回他的下巴,露出一个与刚才别无二致的暧昧的笑意:“斑君,这就是‘在那之后’的结果。”说着便要又如刚才一般吻上他的唇,却被他死命地挣开,瞪着我的眼睛更是几欲喷火,神色中竟然还罕见地带了几分厌恶。 见他反应如此强烈,我抽回束缚着他的力量,顺势松手,神情恢复一片冰冷,任他扭过头去吐得天昏地暗,同时还不客气地打开我的手,我只波澜不惊地回道:“宇智波斑,这就是答案。” 在我的力量抽出他体内的瞬间,巨大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虽未现出如我数年前所见的高达上百米的形态,却也将这一方庭院填得满满当当,主人狼狈地跪在其中剧烈地呕吐,须佐能乎则狂暴地无差别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事物。 黑雾将整座宫殿覆盖,我任由他在其中发泄,本源之力隔断了这一方空间,使其中漫天飞舞的碎石、泥土,凌厉的狂乱的剑气,冲天的刺骨的杀意都不能穿透到宫殿之外。 直到他吐过这一阵之后,须佐能乎才渐渐停止了发泄,却仍旧没有消散,在主人的控制下飞速朝我攻来,我坐在茧上护住所在的区域,却在看到须佐能乎中的人通红的眼圈、厌恶的神情后力量凝滞了一瞬,随即便被须佐能乎抓到机会,撕裂了屏障。 须佐能乎更是犹如一个高明的猎人一般,抓住那丝空隙猛然变招将我锤进地底,随后在主人的操控下数把查克拉刀剑瞬间穿透了我右半边身躯,轻易便将我凝聚起来的肉身打散,内脏、肌肉、骨骼、鲜血在飞溅出去的刹那间重新化为黑雾,被我另外半具未曾受到损伤的身躯吸收。 我整个人也随之恢复原先半身残躯的模样,这时他才解除了须佐能乎,长镰带出一声尖利的破空声擦着我的残躯钉在地上。 “千手扉间!”他双眸中的火焰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挣扎又厌恶的神情,扣着我肩膀的手不断用力又收缩,彰显着主人剧烈波动的情绪、内心翻腾的想法,眼眶却又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着可怜极了。 我伸出左手,试图抚上他的脸颊,却被他警觉地偏头避开,手也被不客气地打落,与清脆的啪的一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他极其嫌恶的声音:“别碰我!” 好像成功得过了头。看着他这副嫌恶的模样,我在心中揣摩了一下他的心理,这下应该对我死心了吧? 第二百四十章 我顺着他的意思放下手, 没再试图刺激他,只安静地看着他努力抑制着自己厌恶的情绪,复杂的变来变去的狰狞与克制来回闪现的面孔, 以及察觉到主人极不稳定的情绪飞速转动着的轮回眼,还有身上剧烈波动的查克拉。 他俯下身伏在我的肩膀上,死命地撕咬着我的脖颈,像捕食猎物的猎豹一般毫不客气地将我的气管撕裂、食道扯破、筋肉分离,连带连着锁骨的一大片皮肉都被撕扯下来。 尤其我这具身躯尚且年幼时被他的苦无穿透锁骨钉在树上的伤口特别受到他的青睐, 猎手将那一片皮肉撕扯得干干净净, 能看到森然的白骨,能看到当年苦无钉穿锁骨遗留下来的伤痕。 “千手扉间……”低声的充斥着杀意的声音呢喃着, “早该杀了你的……我早就该杀了你的……那时候不该放过你的……” 说着猎手的手狠狠捏上锁骨上带着经年受伤痕迹的地方, 不客气地将骨头折断, 随即又顺着折断的骨头滑到我的脖颈, 一声清脆的咯嘣声响起, 颈椎干净利落地被他折断。 “当时只要苦无偏那么一点——”他在锁骨与颈椎的断裂处比了比,脸上显露出痛恨的神情,咬着唇恨声道, “就能早早地送你去三途川了!就能早早地杀了你!” 他是不是忘了我在那之前就已经死而复生过的事实?不过看他这副样子, 大抵只是发泄而已, 话说得毫无逻辑, 我当前也没有纠正他的意思。 “多谢斑君手下留情。”我随意地点点头, 丝毫不受脖颈上撕裂的伤口和断裂的颈椎的影响。 却不知道哪一点刺激到他了, 他捂着脸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手中动作却全然不是那样,只狠厉地将我断裂的颈椎折成数段, 泄愤一般恨不得它们全都被碾成粉末。 “千手扉间,哈哈哈哈哈——”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 捂住右半边脸的手张开指缝,露出那只飞速转动着的散发着紫光的瑰丽的轮回眼,长发凌乱地覆在他的脸上,遮掩了他的神情,只从那只眼睛中散发的情绪令人心惊,既悲恸又憎恶,既可笑又可怜,既痛苦又快意。 “千手扉间,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自己!”说着那只眼睛猛地凑到我面前,“成了一具死尸后连最基本的要害被攻击都没了反应吗?也对,这具身躯对你来恐怕只是束缚而已,想必就算我把它全毁了,你也不会有半分动容,对不对?” 阴之力探入我的体内,粗暴地震碎我的经脉,割裂我的肌肉,穿透我的脏腑,切割我的骨骼,直至我体内一片狼藉,我仍旧没有半分波动,平静地看着身上的人泄愤的举动。 他却率先承受不住了,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神情却十分快意:“我喜欢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我为他二十年来踽踽独行而哭泣,可如此境况却是这个怪物自己算计而来的;我为他行于人世无法共情而悲伤,可他却对此满不在乎;我为他应得的荣耀与权柄全都归于他人而不忿,可这些东西竟然是他自己丢弃的。” “如此想来,我真是多此一举!”说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他虽然笑着,但脸上却盈满了悲伤的情绪,“千手扉间,你说对不对?” 的确多此一举。 “不错。”我微微颔首,脸颊却在下一瞬间挨了他狠辣的一拳。 他面色一敛,爆喝道:“不错个屁!柱间这么多年都没发觉你的不对劲,是他当哥哥的失职!正常人哪有像你这样的?!千手扉间,你是个人,不是什么无心无情的怪物!你会哭会笑会痛,你都能看出来别人高不高兴,开不开心,难不难过,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感受到这些情绪?!” “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偏离主题? 可话未说完,又被他一拳砸到脸上,打断了我的开口。 “你觉得个屁!你不是块石头吗?无心无情哪来的‘我觉得’?”他暴躁道。 行吧,我是块石头。我没再试图开口,安静地等着身上这位继续发表高见。 “千手扉间,别故意学着那些杂碎的动作来恶心我!”他冷笑一声,“在你的认知中人的冲动跟动物发情没什么两样,这种无意义的事你会去做?别说调情了,估计你长这么大连性空格欲都没有!你告诉我‘在那之后’你会变成这样?你在骗鬼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变成那样? “闭嘴!”又是一拳砸偏我的下巴,迫使我闭嘴。 究竟我是千手还是他是千手?好好的一个贵族式教育养出来的宇智波怎么暴力成这样? “听好了,千手扉间,别拿我的身份来说事。忍界修罗、暗部部长、宇智波族长这些谁都可以当,藤原京那些贵女我也看不上,别说的这些玩意好像非我不可一样!” “至于你说的什么看上一具尸体——”他凑近我恨声道,“千手扉间,你在说笑话吗?!你心知肚明我看上的是什么?!我看上的是你这身残躯下的灵魂!是你千手扉间!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说着他随手撕下一块我颈部的皮肉伸到我面前,掌心阴之力吞吐间便让那块皮肉烧灼殆尽:“千手扉间,我都快把你这半身残躯拆成零碎了,你跟我说你控制不住杀意?!要害被攻击,经脉被碾碎,骨骼被切割,内脏被穿刺,你半分反击的意思都没有。你可不是什么蝼蚁砂砾之流,以你的实力,以你的反应能力,你想还击轻而易举!” 这年头说真话还没人信了?我心中有些无奈,开口道:“宇智波斑,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闭嘴!”压抑到可怖的查克拉伴随着又一拳锤到我下巴的动作死死压迫下来,“我不想听你狡辩!” “千手扉间,你自己看看你说的这些拒绝我的理由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在意世人予我的荣耀,你在意我的生命安全,你在意我的爱人是否对我虚情假意,那你呢?你自己的想法呢?!” “千手扉间,我不需要你来关注这些多余的东西,世人给我冠上的荣光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我不要也罢;我的生命安全自有我自己来操心,我未来会变得很强很强,强到你也无法杀死我;我更不需要我的爱人学那些逢场作戏的把戏,我只要他发自内心的回应。” 暖金色的阳光给身上的人晕上一层金边,晃得我眼前有些花。璀璨的灵魂被暖色的阳光侵染出更加美丽的光芒,更加灼热的温度,就连他吐露出的气息都带着阳光的温暖。 听不懂人话的傻狍子……要不干脆还是杀了吧。 没了他也有宇智波空、宇智波泉奈,虽说战斗力差了点,但脑子够好使就行,有九大尾兽补足战斗力的木叶也不是非要一个忍界修罗镇场子不可。还有一个需要他出力的辉夜姬,大不了到时候我多出点力干掉她好了,本来辉夜姬就是我与星球意志定下契约要灭杀的对象,大哥和他只是我拉的帮手而已,没有也罢。 至于杀了他之后造成的轮回迟迟不能完整衍化的后果,多得是轮回破碎的小世界,不也照样磕磕盼盼地发展着吗?就算轮回规则再一次隐世又如何?终究有它再出世的一天。 “千手扉间,我喜欢你,告诉我你的想法!”璀璨的灵魂执拗地发问,连着话音都带上烫人的温度,似乎能将冰冷的灵魂暖热一般。 “……” “千手扉间,说话。”他又固执地在我耳边重复了一遍,“说你自己的想法!” “……” “千手扉间!”搂着我的手紧了紧,他在我耳边一次又一次地催促道。 “……” 聒噪! 不仅听不懂人话,而且还聒噪的傻狍子。 好烦,好想杀人。 我没再掩饰,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中含着满满的杀意,随即又垂下眼帘将那丝杀意压回心底。 “你想杀了我吗?”他贴着我的耳畔挑破我那点掩藏下去的杀意,“千手扉间,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我知道现在你想杀了我轻而易举,但是请你稍微忍耐一下,一下下就好……我很快就会变强的……强到让你杀不了我,强到让你随便对我出手也没关系……” 可笑!我们之间的差距岂是随意便能追平的?!且不论这个,他如此急躁地追寻力量已然走了偏路,竟然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自毁前程,他已经废了! 啊,啊……难道我耗费心血精心地看顾,就长出这么朵注定烂在泥里的玩意?!甚至连原著那个都不如!那个好歹还追寻了一把虚假的和平,而这个——这个竟然在成长的路上就要烂掉了!如此,不如我事先将他拔了算了!省得碍眼!思绪翻飞,心中翻涌的杀意再也按捺不住…… 直到耳边有些痛苦的轻咳声响起,我才倏然惊醒,五指早已不知不觉间卡上眼前的人的脖颈,不同于上次失控时小狐狸还有皮毛遮掩,这次在眼前白皙的脖颈上掐出的青紫伤痕清晰可见。 我的手是什么时候伸过去的?想不起来,没有印象,只有身体内残留的杀意在提醒我,我大约又被杀意控制了。 听不懂人话,聒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狍子啊…… 我松了手,摩挲着他脖颈上的青紫伤痕,仍旧没有说话。 濒临死亡,他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双手仍旧紧紧抱着我,直到这时也没有松开,只有些脱力地将身体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偏头咳喘着缓过窒息濒死的反应后,仍旧将脸颊贴近我不依不饶道:“千手扉间,我喜欢你,你有什么想法?” 我掰着他的下巴左右活动了一下,确认他的咽喉没有被我捏出问题,只是外表青紫看着可怖而已,这才将手重新按在他脖颈间的伤痕上。 我的本源之力修复我自身的躯体不是问题,对他人来说,我的力量只会吞噬别人,但对于签订了不完整的道侣契约的傻狍子来说,用我的力量来帮助他治疗这种程度的伤势不在话下。而这么点非人的力量,自然也敌不过他自身的力量,之后也不会如我一般非人非魔。 我一边帮他修复伤势,一边思索,好一会儿,我才组织起语言,慢慢地开口,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宇智波斑,不是每一个人的爱恋都会有回应。就如同上杉姬君追逐你的十年,她与你,你与我,当年你对我说‘她喜欢我,与我何干?’,如今这句话我也送还给你。” “你喜欢我,与我何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3 12:57:01~2022-04-04 12:2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蛇丸本丸 5瓶;毛絨絨 4瓶;维塔利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他原本因窒息而有些红润的脸颊霎时间变得苍白起来, 呼吸也瞬间停滞了。屏息片刻,他滑动了一下喉结,涩声道:“这是你为了上杉姬君所做出的报复吗?” “与她无关, 你不是问我的想法吗?”我扣着他的下巴,没有给他偏头逃避的机会,干净利落地击碎了他微微颤动的眼睫下掩藏着的那点侥幸,“这就是我的想法,我们之间绝无可能。” 手中再没察觉到挣扎的力量, 我松开他的下巴, 他浑身力气都好像在刚才那句问话中用尽了,无力地倒在我的肩膀上, 燃着火焰的眸子被眼睑遮掩, 眨眼间就好像一蓬雪被人洒在了那堆火上, 轻易便将火堆熄灭了, 只余星星点点的火星在冰凉的雪中苟延残喘地一明一灭的闪着, 俨然要被那无处不在的雪吸走那点好不容易残存下来的温度,然后在下一瞬就会被迫熄灭。 “为什么?”沉默片刻,闷闷的声音从我的肩膀处发出。 “没有原因,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宇智波斑, 你要明白, 不是每一次追逐都会有结果。” “为什么啊……”身上无力的身躯凝起一瞬力气倏地抱紧了我, 又在刹那间脱力地松开, 浓浓的绝望情绪从道侣契约中传递过来, 璀璨的灵魂都黯淡了几分, 温暖的身躯更失了方才要将人灼烧殆尽的温度。 “千手扉间,为什么啊……” “……”我没有回话。有些话说一遍就够了, 再说下去没有意义。 他翻了个身,侧身靠在我肩膀上,手指自虐般的戳着我被折断的锁骨上的断口,血珠从他指尖冒出,他丝毫不在意地将指尖的伤口扩大,慢慢将血液涂抹在那节惨白的断裂的骨头上,口中低声呢喃着:“千手扉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真的不甘心啊!”他重新搂住我,有些炽热的鼻息打在我的脖颈间,染着血的手指不断拨弄着我被他折成数段的颈椎,神情有些疯魔,语气更是癫狂,“你一点都不反击,是不是因为我根本伤不到你?!” 说完他立马自问自答道:“也对,跟你浩瀚无边的精神力量相比,我这点力量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我足够强……如果我有一天能真正站到你面前……如果——” 丝丝缕缕的魔气从虚空中探出,向他周身席卷而去,他的双眼有些无神,紫色的轮回眼奇异地带了圈红边,原本绯红的属于我的那只眼睛更是红得几愈滴血!如他这般受世界庇佑的气运加身的人,竟然有入魔的征兆?! 稀薄的黑雾重新蔓延开来,隔绝了这一方宫殿,将其中丝丝缕缕试图没入他身体的魔气不客气地吸收殆尽,我的神识直直刺进他的脑海,直到他闷哼一声,下意识蜷缩起身体捂着脑袋,我才强硬地将他的身体展平,粗暴地掰过他的下巴,神情冰冷,凌冽的杀气激得他浑身汗毛倒竖:“宇智波斑,不要继续做这种惹我生气的事。” “惹你生气?惹你生气?!”他忍痛癫狂地讽刺道,“千手扉间,你竟然还会生气?!如此绝情的你能生什么气?!我对你的爱恋你不是弃之如敝履吗?万事不过心的你在气什么?!” “宇智波斑。”我手中加重了几分力道,直到他吃痛地开始挣扎才没有继续加压,“我帮你进化轮回眼,告诉你关于你的未来的命运,指点你参悟轮回规则,不是让你沉溺于这种无意义的爱恋中的。因为一段注定无果的爱恋,你竟然有堕魔的征兆,你的心性就只有如此吗?” “至于什么让我等待你变强……”我停顿了片刻,微微阖目复又睁开,眼眸中的杀意明明白白地展现在他眼前,“我之前问过你,你追寻力量是为了什么。如果你是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变强,那注定无果的爱恋只能带给你坠入深渊的未来。” “宇智波斑,你要烂在地里吗?”我含着杀意的问话反而激起了他的情绪。 “千手扉间,我选择烂在地里跟你有关系吗?!”他面上笑容愈发扩大,语气也犹如带了刺一般。 还真是叫人火大的回答!久违的盛怒充斥着我的脑海,我闭了闭眼,强行将盛怒压了又压,杀气却实在控制不住,索性放它出去,狂暴的本源之力又在庭院中肆虐了一番。 待到我觉得能够心平气和地与他对话时,我才重新睁眼,看着他面上挑衅的神色,我摩挲着他的脸颊,手上温柔的动作全然不能遮掩口中吐出的血腥的话语:“当然有关系。不守规矩的存在没有必要留着,探出回廊的枝叶要修剪,盘绕过于紧密的根系要切断,品相不好的花苞要丢弃。而从根系开始就已经全部糜烂的植株——” 我的手卡上他的脖颈微微收紧,语气却极为轻柔:“要连根拔起,以免影响其他植株的生长。宇智波斑,你有一句话倒提醒我了,既然你不在意那些世人给予你的荣耀,不如将他们都给我吧。暗部部长可以改选,宇智波族长可以换人,还有忍界修罗——” 我碰了碰他的右眼,继续道:“有这双轮回眼,再造出一个忍界修罗也非难事。既然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大不了我再花费几年时光造出第二个诸多荣光加诸于身的宇智波。虽说可能再难找一个天赋与你相当的宇智波出来,不过用来震慑天下也尽够了。” “然后呢?!”他撑起身不可置信道,“你也要像对我一样,对他时时精心教导,刻刻关注着他,各种事务都为他安排好后手?!” ……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垃圾玩意?这是一个受到死亡威胁,被宣告剥夺身上一切荣耀的人该有的反应吗? 我没有回答,却反而给了他某些错觉,好似我默认了他的问话一般。他的神情瞬间狰狞起来,道侣契约中传递过来一波又一波愤怒的情绪。 “千手扉间,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没有第二个宇智波!不可能有!绝对不可能!”忽然暴怒的声音响彻庭院。 “哦?”我挑了挑眉,语气平平地告诫道,“那希望你清醒一点,不要给我对你下手的机会。” “你死心吧!千手扉间!”狂怒的声音急促地回道,还带着牙齿咬得咯噔咯噔响的间奏。 “那之前的选择‘烂在地里’?”我试探道。 “谁说了?!你听错了!”他梗着脖子硬邦邦地回道。 行吧,总算清醒过来了。 见他理智回归,我没有继续追问,免得又惹得他恼羞成怒。 庭院重新变得寂静下来,他那一阵被我激起的气势渐消,人又重新砸到我怀里,只能听见他细微的狂怒过后努力平复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之后,久到我以为身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才轻声开口:“千手扉间。”声音很小,却瞬间打碎了庭院的寂静。 “嗯。” “你刚才是怕我因为过于急躁地追寻力量,最终毁掉自己吗?”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这种废话我理都懒得理。 也许他察觉到了我懒得理会的情绪,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只是将脸颊埋在我肩膀上蹭了蹭,随后十分刻意的轻松的声音响起:“放心,我不会那么做的,我心中有数。” 不,我觉得他心里一点比数都没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之前说的那么多威胁的话都是放屁,还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换个人培养的话激起了他莫名其妙的嫉妒心,才止住了他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千手扉间。”他低声道。 “……” 我生平第一次开始后悔之前没好好学幻术。目前能拿得出手就一个黑暗行之术,而它的功效已经被我改成忍术版的实时幻灯片了,办公用途不小,但面对这种情况一点用都没有。如今轮回眼在手,以我强大的精神力弄出一个幻术来令他遗忘部分记忆或者情感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我实在劝不动了,只有幻术能从根本解决这个问题。心中想着该如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我面上一片平静,只安静地当个听众听他开始絮叨。 “唉……”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颇为无力,“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我知道不能强求,可是你总是给我一点希望。千手扉间,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 虽然知道接话之后极可能又会陷入劝了不听的无意义的循环中,我还是没忍住接了一句:“哪一点好?说出来我马上改。” 他轻笑出声,胸膛微微震颤,笑容颇为得意,像一个抢到糖果藏起来的小孩:“这可不能告诉你,什么时候你喜欢上我了,我再告诉你。” “……” 我现在听到“喜欢”这两个字就头疼。早知道应该装傻装到底的,非要明明白白地跟他说清楚,结果搞成现在这副局面,失策了。 “千手扉间,我想通了。”他凑过来抵着我的脸颊轻轻摩挲道,“我不强求你给我回应,但是你也不要阻止我追求你好不好?” 这叫想通了?我觉得不好。 我正带开口拒绝,他却出手捂住我的唇,声音有些抖,却仍旧在主人强大的意志力下完整地说出来了:“我知道没有结果,但是我想试试。千手扉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情感哪里是那么容易抑制的!我不可能上一秒还喜欢你,下一秒就对你无知无觉。” “而且……”他吞咽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泣还难看的笑容,“就算最后没有结果,我也想让你体会一点人类的情感——不是你时时刻刻关注的他人的情感,是你自身发自内心显露出来的感情;想让你做出一点回应——一点由你自身情感带动的回应,就算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我不喜欢你’……那也足够了。” 他垂下眼睫,微微低头让长发遮掩着他的神情,平静地补充道:“就算最后你喜欢上其他人……也没有关系……如何?” 真的没关系吗?我撩开他覆面的长发,抬起他的下巴,探究地盯着他幽深的眼眸。 这种眼神可不像没关系的样子啊……这属于顶尖忍者的杀戮前的隐忍的眼神…… 视野被一只带着温度的手遮挡,有些颤抖的声音从面前传递而来:“别看我……千手扉间,别看我。” 一片黑暗中,道侣契约传递过来的情绪愈发清晰,毁天灭地的杀意悄然蛰伏在眼前的身躯内,掩藏在杀意之下足以焚烧一切的热切的爱意令人心惊。 此时,我的脸颊却感到有些湿润,温热的眼泪透过指缝渗了进来,带着些微温度的液体穿透冰冷的残躯渗入那如铁如冰的、阴寒至极的、邪恶暴虐的灵魂深处,一滴一滴地滴落到灵魂深渊中平静的水面上,带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随即便被这无边无际的黝黑深沉的水面吞噬。 脸颊上覆盖着的温暖的手也穿透残躯的阻隔,带着那点温暖探入冰寒的灵魂深渊中。手伸入水面,却没激起半点波澜,无声无息间便没入其中。手上的温度被寒凉的安静的水带走,皮肉被腐蚀,骨骼被溶解,不一会儿便彻底消失在了灵魂深渊深不见底的水中。 “千手扉间……”颤抖的声音沿着我的耳朵飘入,飘散在灵魂深渊的上空,化作一阵颤抖的微风,吹皱了一方水面,却最终失了力道,只得缓缓消散在深渊黑暗的天空中。 也罢,就让我看看他这无望的追寻到最后会带来什么结局吧。 我微微偏头,扯开他的手,微微抬高他的下巴,盯着他有些犹疑地逃避着我的对视的眼睛:“宇智波斑,你追寻的爱恋注定没有结果。” “我知道。”沉默片刻,他低声道。 “宇智波斑,一旦你走偏了我会杀了你。” “我知道。” “宇智波斑,人类更深层次的情感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我知道。” “很好,你心里一清二楚,那我也没必要继续阻止你。”见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我点了点他的胸膛,意有所指道,“你自己选择了一条前往深渊的道路,注定堕入深渊的命运在等待着你。让我看看,在我的耐性耗尽前,你会走到哪里?” “抑或者会中途醒悟,从这条死路中逃脱?”想到那个微小的另一个可能,我补充道。 直到我说完,他才缓缓回神,重重呼出一口气,砸到我的身上,重新搂紧我,语气是说不出的庆幸:“好。” 过了好一会儿,他在我肩膀上蹭了蹭,语气十分疲惫:“千手扉间,我头疼,你刚才下手太重了。” 下手不重能让他从入魔的情绪中惊醒?疼痛是保持清醒的最好的办法。 “我想睡觉,好累……”他没什么精神地补充道。 “睡吧。”我没有多说,五指插入他的发间,按着他的后脑轻声道。 不一会儿,身旁的人呼吸就变得和缓起来,心跳也慢了下来,俨然已经熟睡过去。我操纵着黑雾将庭院中的大坑填平,四周狼藉的地面收拾干净,这才带着他重新躺到飞蛾妖的茧上阖目继续炼化体内飞蛾妖的妖力,以及修复被他破坏的躯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4 12:23:26~2022-04-04 17:2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御懒癌晚期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 那一场谈话剧烈波动的情绪大概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从黄昏一直睡到第二日清晨他才醒来。 醒来后他发了好一会儿的愣,随即才伸手检查我昨日被他攻击过的地方, 轻轻按压着原本折断的锁骨,一节一节地抚过原本被捏碎的颈椎,又在我受到他数次攻击的下颌以及颧骨处摩挲了好一会儿。 当然,经过一夜的修复,伤势早已不存在了。无中生有地修补残躯与接续断裂的肌肉骨骼所耗费的力量天差地别, 昨日他的攻击早就够普通人类死亡数次, 但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需要花费一点力量修复躯体的小事而已,还不如与他打一架耗费的力量多, 更别说还有飞蛾妖的妖力作为补充。 “对不起, 我昨天不应该攻击你的。”检查完我的躯体后, 他才凑上来, 温热的脸颊贴着我完好的半边脸缓缓摩挲, “你的力量又消耗了不少在修复伤势上吧?” “还好。”我摇头道,带着他的脸颊都晃动了些许。 “千手扉间,昨天我忘了说一件事。” 感受到身上被紧紧束缚的力道, 看着他低垂的眼睫, 听着他带着些微恐惧的声音, 我心下有些奇怪。 什么事能让他感到恐惧?之前即便得知有一个身负半数规则的辉夜姬作为敌人时, 他也只是展现出高昂的战意而已。 “什么事?” “我有点害怕……我害怕有一天你这副躯体下的灵魂变了一个而我却还察觉不出来。” 道侣契约中传递过来一波又一波浓浓的厌恶的情绪, 耳畔他的声音也开始痛苦起来。 “所以你面对我时不要模仿其他人好不好?我可能会伤心, 可能会痛苦, 但我希望那至少都是你给予我的。我知道你能看穿我的情绪, 但是没关系,你不需要为此来安慰我, 我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堕落的。” “千手扉间,不要给我你会回应的错觉,我会以为那是你,不是别人。当时我会开心,但是我终有一天会醒悟的。而我醒悟之时,就是我自我毁灭之日。我无法接受自己对那些陌生的灵魂表达爱意,更无法接受我自己竟然无法分辨出我追寻的人和那些陌生的灵魂。” 说到此,他撑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神中浓浓的自我厌恶的情绪盈满瑰丽的异色双眸,原本察觉到的道侣契约中的厌恶情绪也有了攻击的对象,铺天盖地地包裹住他自己,璀璨的灵魂都因此蒙上了一层灰黑。 盯了他半晌,见他态度坚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我终究点头应下:“可以,若你执意如此,我答应你。” 着意精心呵护的美丽花朵决心自己探出枝条直面狂风暴雨了吗? 这种可以预见的注定毁灭的未来,这种可以断定的注定绝望的追寻,我对此十分看不上,在知晓失败的结果时就应该及时止损,越是舍不得,越是犹犹豫豫,损失便会越惨重。更别说眼前的人丝毫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明知会输得血本无归,竟然还孤注一掷地将全副身家乃至自己的性命都压在上面。 如此愚蠢的决定,若是旁人我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纠正,不过看在他到目前为止从未让我失望的份上…… “宇智波斑,你很优秀。”我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般,像是在评估着什么一般,冷漠道,“到目前为止,你从未让我失望。” 我垂下眼睫沉思片刻,摸了摸他的脸:“你是个好孩子,我尊重你的意志。既然好孩子不需要那些鼓励,那不给也罢。” 说着我探身贴了贴他的唇,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意义的笑容:“这不算模仿,算作我个人最后给一个注定自毁的好孩子的一点安慰。去吧,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神情漠然:“宇智波斑,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你放手去闯吧,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直至见证你自我毁灭的那一刻。” “好。”他最后紧了紧抱着我的手,随即转换了语调故作轻松道,“昨天我碰上西国的小殿下了,在他的指点下已经差不多能掌握飞行的能力了。龙骨精和豹猫你不用担心他们跑掉,我会将他们抓回来的,你在这里等我就行。”说着不待我回答便径直起身离开了。 *** 确实如宇智波斑所说,我不用担心他们跑掉。 因为他在西国犬妖与东国豹猫的战场上直接又用出上次与我战斗时的那一招,直径数百米的陨石砸下来直接清洗了整个战场,而带着因果之力的陨石的追击也不是不通规则的普通妖怪能抵挡的,只一招就让战场上大部分豹猫尸骨无存。 其后接连数个比之豪火灭却阵势更大、温度更高、威力更强的豪火灭失直接将剩余还在苟延残喘的妖怪们的性命收割,东国的首领豹猫只得飞速逃窜,在数天的追击之后,听说宇智波斑忽然出现在东国豹猫首领的前方拦住了豹猫首领。 难道是世界之内的空间移动?在世界之内穿梭空间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如我这般暴力划开空间出现在世界之外,随后又从世界之外划破空间进入世界内;另一种则是利用轮回眼折叠压缩空间,令两个遥远距离的空间交汇,从而从一处瞬间出现在另一处。宇智波斑的能力还未成长到能随手划破空间的地步,想来应该是他对轮回眼的运用更上一层了。 听着面前小妖怪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宇智波斑种种战斗的英姿,我在心中分析着他如今的实力。当然,面前的小妖怪对宇智波斑的态度也从原来的冷淡变为极度的崇拜,诸多溢美之词如“斑大人天纵奇才,那片火海……”,“斑大人深藏不漏,一个陨石……”“斑大人真不愧为大妖怪,本尊……”等等。 他如今坚信宇智波斑一定是个妖力高深的大妖怪,因此才能完全伪装成一个人类。毕竟人类怎么可能大大咧咧地以上古大妖怪为名?乃至对宇智波斑的狂热甚至抵过了对我的恐惧,从开始听到我问话时的战战兢兢在数天之内就转变成了对斑大人的狂热追捧。 而我还得在这种狂热的、夸大的、盲目的对宇智波斑的赞誉和崇拜中,抽丝剥茧地分析宇智波斑如今真实的战力……头疼,真的头疼…… 在这个小妖怪又一次手舞足蹈地跟我吹斑大人的又一项新技能穿梭空间时,我微微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我指了指他身后破开的空洞。 正主回来了,还带了小点心回来——是重伤的东国豹猫首领。 “斑斑斑斑——大人?!”小妖震惊到破音的声音刺破了天际。 我摆了摆手让小妖退下,这才打量着他这副明显战斗过后十分狼狈的样子,调侃道:“听见没?斑大人。你战斗的英姿已经传遍整个西国了,如今你可是货真价实的能完美伪装成人类的大妖怪。” “千手扉间,正经一点。”重伤的豹猫首领朝我兜头砸下,还有他中气十足的嫌弃的声音,“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还能不知道吗?什么以上古大妖怪为名,我哪知道有一天会跑到一个妖怪满地跑的世界来?” 身下透明的空无一物的茧分出千万道黑色的细丝将豹猫首领包裹起来,迫使他的身形渐渐缩小,随即被茧吞没。 我单手支着下颌,看着他眉宇间透出的疲惫,建议道:“我看你战斗消耗不小,不如先休息一下?恢复过来之后再去找龙骨精的麻烦。” 他随意点了点头,收起手中的武器,便进了宫殿。待他再出来时,已然换了一身常服,整个人都带着些水汽,看着像是刚洗漱之后便出来了。 他一屁股坐到茧上,搂住我的身躯,将脸颊埋在我的肩窝中,随即才浑身放松下来,疲惫道:“好累,我先睡一觉。”说完不待我回话便合上双目,呼吸声很快就变得平缓起来。 嗯……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副几乎可以算作须臾间便陷入熟睡的样子,感受着道侣契约中传递而来的忐忑的情绪。 不知怎的,我想到了捕猎的猎豹。它发现了猎物,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猎物,竖瞳紧缩起来,身体压伏下去,腹部几乎贴着地面,一步又一步,小心地避开枯枝落叶,肉垫踩在地上很好地消融了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声音,那点细微的身体穿梭在草叶间的摩挲声甚至抵不过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猎物“一无所觉”,它悄无声息地靠得愈发近了。 行吧,初生的幼兽探着爪子在试探外界的反应。就是这掩藏的功夫还远远不到家,黑色的皮毛倒是在黑夜的掩护下很好地藏住了,但是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肆意散发的情绪却犹如黑夜中挂在天空的圆月,不消人刻意搜寻,略微抬头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故技重施将豹猫的妖力粗暴地分成几部分吞入体内,精神海不出意外又开始震荡起来,感受到的呼吸声都停滞了一瞬,身上束缚的力道也瞬间加强又在主人的意志下着意减弱。 力量须臾间便镇压了豹猫的妖力本能的反抗,身上的人紧绷的身躯这才放松下来,我缓缓摸着他毛糙的头发,没有出声,没有点破他这点假装的小心思,只安静地闭目开始炼化体内的妖力。 片刻后,身上假装熟睡的人才真正陷入了沉眠。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戏好难写…… 不过幸好没写成脑海中的那样。 斑:我喜欢你 扉间:哦。 斑:你在想什么? 扉间:你脑子有病。 斑:我想追你。 扉间:别爱我,没结果。 斑:我不信。 扉间:你完了。 感谢在2022-04-04 17:21:26~2022-04-05 10:5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nday 5瓶;毛絨絨 4瓶;维塔利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好像宇智波斑和西国的小殿下关系还挺不错的。那次回来之后, 在找龙骨精麻烦前的这几天,每次西国的小殿下来此都是找他的。 察觉到西国的小殿下又一次来此,我动都没动, 原以为他又会如往常一般去宫殿内寻宇智波斑,却没想到他竟然朝我走了过来,几下跃到茧上,用爪子扒拉着我的手臂。 “小殿下,找我什么事?”我这才翻身坐起。 “大妖怪, 吾名杀生丸。”他蹲坐在身前, 一本正经道。 “好吧,杀生丸殿下。”我从善如流地换了称呼。 “听宇智波斑说, 你们收拾掉龙骨精之后就要走了?” “嗯。”我点头道, “之后会去找四魂之玉。” 这位西国的小殿下微微歪头, 白色的耳朵抖了抖, 露出十分明显的困惑的神情:“大妖怪, 你真的很奇怪,跟我见过的所有大妖怪都不一样。没有神兵利器,追寻如此驳杂的力量, 但是你的实力却如此强大。” “为什么要有神兵利器?” “父亲大人就有三把剑, 天生牙、丛云牙、铁碎牙, 象征着天、地、人三界的天下霸道三剑。这三把剑追随父亲南征北战, 为他筑下赫赫荣光。” “那你父亲与我相比如何?” 白色幼犬刨了刨爪子, 不甘不愿地回道:“父亲大人不如你。我听宇智波斑说过, 你也就之前用过两把剑, 还都是别人给你的。之后你战斗都是用自身力量随手凝聚的武器, 却能敌过一切神兵利器。如果你有心破坏,就连他那把颇为不凡的长镰都会被你折断。” “不错。”我随手凝出一柄长剑插到地上, 手指弹了弹它的剑身,“神兵利器说到底也只是工具而已,爪子不够锋利,牙齿不够尖锐,就需要神兵利器来辅助,而一旦力道层次达到了某种高度,能用神兵利器做到的事自己本身就能做到,那自然不再需要神兵利器。” 见他试探着伸爪小心触碰了一下长剑,我又补充道:“当然,如果让我碰到能承载我的力量的更为不凡的兵器,我也不会拒绝使用它。” 长剑散发的凶戾的气息削断他爪尖些许毛发,见他警惕地缩回爪子,我才挥手散去那柄长剑。 “这就是你身为大妖怪的自我吗?对自己的力量如此自信,不求外物反而追寻自己本身的力量。”他若有若思,却又舔着被削断些许毛发的爪子不解道,“但是你怎么还追寻那种驳杂的力量?那种力量对你没有好处吧?” “不管四魂之玉的力量如何驳杂,那终究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我摸了摸他的爪子,随口道,“你把它看做半个大妖怪好了。我伤势没好全,给自己找点小点心恢复伤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所以你这家伙只是把四魂之玉看做食物吗?”白色幼犬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回答,呆愣在原地。 “对啊。”我点头道。顺便试试它能带人穿梭时空的功效。 白色幼犬放下爪子,神情十分复杂:“我想了好多天你为什么会对四魂之玉这么看重,甚至都想过它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秘密,竟然能让你提出用龙骨精和豹猫这两个西国的心腹大患来交换四魂之玉的情报,结果你这家伙竟然只是饿了吗?!这么看来,即便我不提出这个条件,你也会到处找大妖怪的麻烦,打败他们然后吞噬他们吧?” “对啊。”我不客气地揉上白色幼犬的头,“说得不错。” 为了恢复力量,这个世界的大妖怪就是我的食谱。只不过眼前的小不点恰好提出一个关于两个大妖怪的条件,我才顺势答应下来。 他晃掉我的手,用爪子按住后才发出低低的咆哮,一脸不甘道:“虽然看上去西国占了便宜,但我总觉得亏了!你这家伙根本没把我们的交易放在心上!” “哎呀,小殿下不要生气嘛,我可都是实话实说,没有撒谎哦。”我逗他道。 “算我技不如人!”他愤愤道,白色的尾巴在身后扫了扫。 还真干脆呢。我挠了挠他的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副懊恼的模样。 他自顾自生气了片刻,又甩甩头,抖了抖耳朵,转而问道:“你是不是和宇智波斑在一起了?他身上全是你的味道。” 犬妖的鼻子真灵。天天睡一起,味道能不混在一起吗?我摇头道:“没有。” 一瞬间他的神色十分复杂,即便隔着蓬松的毛发我也能看到他有些诡异的表情,说出的话更是让我不知说什么好:“大妖怪,你不会始乱终弃吧?我看你对宇智波斑十分维护,专门分出妖力守护他,甚至连灵魂都让他随意触碰。” 这位小殿下是怎么知道的?宇智波斑还会跟他说这事? “这与我始乱终弃有什么关系?” “灵魂间的联结即便大妖怪之间都不会轻易进行,就连我的父母都没有让双方的灵魂联结,但你却和一个人类定下契约。就算他的实力很强大,可他只是个人类,短暂的寿命,脆弱的身体先天便限制了他们的发展。你说你和他不是配偶,但是你却为他做到这种地步。我看不出来他脖子上的契约对你有半分好处,反而只会耗费你的力量,至于你让他在你的灵魂中探查这事,更是疯狂,不是绝对的信任怎么会做到如此地步?” “这个嘛……”想到来时狂暴的时空乱流,我挠了挠脸颊,直言道,“因为他太弱了,不跟他定下契约他活不到现在,我需要保住他的命。” “至于灵魂探查。”没有理会宫殿中隐约明晰起来的脚步声,我继续道,“微风拂面这种事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吧?” 想到那缕新生的精神细丝,不过被我与飞蛾妖只余本能的妖力战斗时的余波波及到一瞬就受到损伤的事情,我点了点幼犬的鼻尖,曼声道:“杀生丸殿下,当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后,许多在旁人眼中危险的事也不过尔尔罢了。站的高度不同,所见风景也不同。” 察觉到幼犬的眼神聚焦在我身后,我没有回头,只随手掰回幼犬的下巴,在他下巴上挠了挠,冲他微微笑道:“小殿下,想变强大只追随着他人的步伐可不行哦。走他人走过的路,见他人见过的风景,循着他人踩出的路走,哪里算得上强者呢?你有一颗变强的心,何不学着去开辟属于自己的道路?” “大妖怪,你——”幼犬下意识甩开我的手,有些迟疑地出声道。 却在下一瞬被身后的人粗暴地拎起后颈,提着就往外走去,急促的脚步声显露出身后之人波澜起伏的心绪,道侣契约中更传来一波又一波痛苦的情绪,全然不似他极力维持着平静的面容。 “我找杀生丸有点事,先走了。”简短地丢下一句话,宇智波斑便带着幼犬瞬身离开了。 侧身看着身后地面几点润湿的痕迹,我重新躺在茧上,抬起左手,指尖本源之力在意志的引动下,须臾间就勾勒出一只黑色的幼兽。 长长的黑色毛发十分蓬松,摸着有些扎手,脸颊和四肢白白的,翘起的尾巴失落地垂了下去,原本直直竖起的向四周转来转去的耳朵也向后紧贴着头皮,变成了飞机耳的模样,一紫一红的异色眼眸黯淡极了,鼻头湿润润的,幻化出来的瞬间那神气活现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站立着的幼兽凑近舔了舔我的指尖,随即将我的手指扒拉到柔软的腹部,整只幼兽像藏什么宝物似的将那只手藏到身下。 我抽出手点了点它的鼻尖:“傻狍子啊……” 不对,不能叫傻狍子了。毕竟现在人家如今正学着独立地走出去,那是个名为宇智波斑的存在。 指尖轻点,原本幼兽的模样发生了变化。 蓬松的胎毛褪去,变成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原本摸着扎手的毛发服帖地伏在它紧实的肌肉上,浓密的背毛丝毫遮掩不住它结实流畅的肌肉。 耳朵机警地竖起,再不复别人一探手就下意识缩回耳朵的模样,圆溜溜的眼睛变得狭长,一紫一红的异色眼眸深邃又危险,那是属于优秀猎手的犀利的眼神。身形修长有力,浑身散发着危险又慑人的气息,已经完全成长为一个顶尖的猎食者了。 猎食者蹲坐在地,小心翼翼地凑近我的手指嗅了嗅,随后湿润的舌头舔舐着我的手指,将我的手指沾染上它的气息,之后才不紧不慢地伸出前肢将我的整条手臂都抱在怀里,用带着些许倒刺的舌头一下又一下地舔舐,直到最后它打了个哈切,满口尖锐的雪白的牙齿从它的口中一闪而逝。它伸了个懒腰,将我的手臂压在头颅下面,四肢紧紧抱着那条手臂,进入了梦乡。 我抽出手臂,不顾它倏然惊醒的模样,指尖点了点它的鼻头,轻声道:“不对,他如今还没成长到这个地步啊,现在捕猎都还磕磕绊绊的。身为猎手,连隐藏自己的气息都做不到。” 收回本源之力,眼前的猎食者倏然消散,我阖上双眸,继续炼化着豹猫首领的妖力。 第二百四十四章 那天他们离开之后再未归来, 只有日常于宫殿服侍的小妖过来禀报说宇智波斑直接去找龙骨精的麻烦了。 这一去就是十天,不同于之前与东国豹猫的战斗那般传得人尽皆知,这次西国上下几乎无人知晓宇智波斑与龙骨精一战。从道侣契约中, 我只能察觉到宇智波斑的精神状态从一开始的高昂亢奋到之后紧紧绷着神经,一丝一毫都不曾放松,直至最后精神低迷,传来一阵阵疲惫怠倦。 龙骨精是谁?之前西国送来的情报中显示,他是犬大将的宿敌, 浑身龙皮如钢铁般坚硬, 邪恶的妖气更能轻易毁灭一方小国,即便犬大将出手, 想杀死他也极其艰难。 而凭如今的宇智波斑, 他的陨石招式不错, 但耗费时间太长, 龙骨精不会干看着他施法;他的须佐能乎的确实力不凡, 但龙骨精一身龙皮比之须佐能乎的防御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查克拉量雄厚,但龙骨精身为与犬大将齐名的大妖怪,妖力自然也不会少到哪去。 凭宇智波斑如今的实力, 破开龙骨精的防御都难。我唯一能想到的解法就是他脖子上的丝带护主, 重伤龙骨精, 从而奠定他胜利的结局。 面前无端出现一个巨型的空洞, 一颗陨石从空洞中慢慢浮现, 上面附着着宇智波斑浓重的查克拉气息, 不同于上次直径数百米的陨石那般遮天蔽日, 也没有隐约的因果线浮现于其间, 这颗陨石由高浓度的查克拉凝结而成,其中还能察觉到陌生的妖怪气息, 应该是龙骨精。 无数查克拉凝结成锁链,将龙骨精浑身紧紧地束缚在球体中央,颇有我炼化飞蛾妖时万千黑丝插入他体内的架势,但眼前的锁链却无法刺入龙骨精的躯体,从灵魂上压迫束缚住龙骨精,只能单纯地限制龙骨精试图逃跑的行为,死死束缚住他的全身。 不甘的怨愤的咆哮从黑色陨石中传来,直到陨石全部穿过空洞,空洞才急速缩小,直到最后更是崩溃似的坍塌,我出手稳定了一瞬空洞,这才让宇智波斑踏着空洞崩溃的间隙出来。 他浑身沾染着鲜血,身上更是四处遍布着深可见骨的伤口,脖子上的丝带中的力量却没有损耗多少,但面对面感受到的他的灵魂比之先前黯淡了无数倍,其中更夹杂着阴邪的龙骨精的妖力。 长镰和团扇被他拖着随手丢在地上,他染血的身躯直直向我到来,待我伸手接住他时,他更无力站立,身体重量全部压在我身上,在我耳边含糊道:“千手扉间,龙骨精给你了。” 他极度萎靡的灵魂,几乎见底的精神力量,还有纯粹的灵魂上沾染的龙骨精的妖邪之气,这种种迹象汇集到一起,让我心下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你的精神海中有龙骨精的气息,怎么回事?” “跟你学的。”他声音低了下去,“我破不开龙骨精的防御,只有学着用精神力量切割他的灵魂,可惜……我还是做不到像你这样把他的灵魂全部拖进精神海,只能撕下他一部分的灵魂……” 我想骂人。 他才踏入运用精神力量的大门,犹如一个还只会爬行的婴儿,连走都不会,竟然敢学着用双腿奔跑?! 过早的奔跑只会让婴儿还未发育完全的双腿受到损伤,轻则修养数月,重则残疾一生。而人类最根本的灵魂若是有所损伤,比之这还要严重百倍千倍!他竟然如此鲁莽! “行了,别生气了。”他的声音愈发低了,若不是他贴着我的耳朵说话,我甚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先让我睡一会儿,等我醒了……” 话音渐消,庭院中的黑色陨石开始逐渐崩解,束缚着龙骨精的道道查克拉锁链更是一条接一条地被龙骨精扯断,其中还夹杂着龙骨精嘲讽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无知小儿,你的力量岂能与我相抗?!即便你暂时将我封印又如何?如此脆弱的封印,我片刻便可挣脱!” 吵死了! 我侧头望去,眼中蕴满杀意,恰好对上从陨石封印中挣脱了个头出来的龙骨精,在他呆愣的刹那,神识化作千万柄长剑从他的身躯中穿过,又在他惨叫出来的前一瞬将他千疮百孔的灵魂拖入精神海中,毫不犹豫地碾碎。 庭院中透明的茧伸出万千黑丝缠绕上他的身躯,将他的身躯一寸寸吞噬。片刻间,偌大一个黑色陨石便消失不见,连带龙骨精都被从庭院中抹去,再察觉不到龙骨精一丝一毫的妖力,再听不到龙骨精自得的笑声。 帮他将长镰和团扇收好,我抱着他到了宫殿内自带的浴池中,温热的水拂过他的身躯,带走一身血污、尘土。没了衣物遮掩后,躯体各处深可见骨的伤痕看着愈发明显,甚至有数道伤痕只差毫厘便能从他的心脏、咽喉、脊椎穿过。 而这些地方,以他的实力,是断然不会任由龙骨精轻易攻击到的。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在他撕裂龙骨精灵魂的刹那,他自己的精神海也受到冲击,令他根本无暇应对龙骨精本能地爆发妖力毁灭周围一切的招式,只有身体凭着本能下意识闪躲了一下,否则绝不会是如今的局面。 可能还有丝带本能的护主,看着从头皮擦过一瞬的伤口,我面色愈沉,只差一点他的脑袋就被轰碎了,而即便与我定下契约的他不会轻易死去,但之后修补的身躯终究不如原来的好用,就好比我很久很久以前被黑绝穿透的心脏,再度修复后就不如原来那颗强韧。 拿出所剩不多的大哥的细胞培养液给他服下,如此伤势,我的力量已不能帮助他修复了,硬要帮忙只会让他的身躯也如我这边不似人类,反倒不好。 感知着他体内破碎的经脉在接续,撕裂的肌肉在弥合,错位的骨骼在复位,扯破的皮肤在愈合,他全身都在抽搐不止,带出一圈又一圈的水波。 我摸了摸他的脸颊,任他下意识贴着我的手蹭了蹭,直到他身体各处的伤势都修复完全,我才将他从浴池中抱起,帮他换好常服之后,才将他放到床榻上。 左手搭着他的额头,神识化作细丝循着紧贴的皮肉钻入他的脑海,渗入他的精神世界。 混沌的精神世界一如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疲惫、倦怠、萎靡。 不多的几缕精神细丝察觉到陌生的精神力的侵入,先是下意识地做出防备的姿态,却又在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的瞬间,褪去了剑拔弩张的行为,主动缠上我的那丝精神力,却又因着主人的精神损耗无力四处探索,只能一圈又一圈地绕上我的精神细丝,随后便可怜巴巴地趴伏在那里。 龙骨精的气息在他的识海中弥散,充当先锋的那几缕精神细丝尖端大多都断裂了,只连着薄薄的几丝精神力,其上还遍布裂纹。只差一点,他刚分出的这些精神细丝都得毁在与龙骨精的那场战斗中。 我心下不愉,精神力便也带了些不高兴的情绪,却被缠绕在其上的遍布裂纹的,仿佛下一瞬就要碎裂的精神细丝轻轻蹭了蹭,似是在安抚我一般。 事已至此,再说教也晚了。压了压心中那点火气,我开始凝神修复他破碎的精神细丝和被龙骨精妖力污染的精神海。 ***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又有我刻意隔绝他的灵魂,直到两天之后,他才苏醒。他睁开眼看着床顶的装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随后才不客气地半起身将我抱到怀中:“千手扉间,教我如何运用精神力量吧。” 我放下搭在他额间的手,两天时间足够我帮他将受损的精神世界修补完全了,点了点头:“可以。” 说着我伸出食指和拇指捏紧,随后露出一个小小的缝隙:“宇智波斑,你的精神细丝离彻底断裂就差那么一点。对于刚刚入门的你来说,损失几缕精神细丝与无端削弱自己的潜力没什么差别。” “如果你这种行为再多几次的话——”我拍了拍他的头,冷酷道,“你就废了。没有价值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我遵循诺言,不会阻拦你走上你自以为正确的道路。但是你好歹也要让我看到一点值得观赏的风景,不然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看你在一条无趣的道路上行走。” “我知道了。”道侣契约中感受到的情绪一片宁静,一如他此时波澜不惊的语调。 他应下之后,将我的手腕抓到手中,摸了摸我身体残缺的地方,转而问道:“你怎么还不开始修复身体?两个大妖怪的妖力还不够?” 体内的力量倒是恢复了个七八成,但是鉴于我还想带他去一次之前便感知到的安稳的现世,我倒没有急着用力量来修补身体,万一四魂之玉不顶用,穿梭时空还得耗费我自己的力量。 “待你休息好之后我们就离开吧。”我微微摇头,“去找四魂之玉。” “要不要把南边那群狐妖也杀了?”他拧着眉问道,“你的力量还没恢复,不如我将狐妖的首领也捉来?” “不用,力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拒绝道,“没必要再将时间耗费在这种事上。我们去寻四魂之玉,然后去另一个时空。” “另一个时空?” “此方小世界由三个小时空组成,不完整的黄泉、妖怪纵横的战国、未来和平安定的现世。黄泉混沌,没有去的价值;战国混乱,我们已身处其中;现世安稳,反倒值得一去。” “‘未来和平安定的现世’?未来?” “不错。黄泉与战国的时间在同一条时间线上,现世的时间则比这两个小时空要晚得多。能在一个小世界衍生出两条不同的时间线,过去与未来交织,也算奇特。” “我们去现世干什么?不回木叶吗?” 我摸了摸他的脸,答非所问道:“你之前问我,为何我会做出那种决定?为何我笃定那么做是最好的道路?说自己‘纵观人类历史也未出现像我一般的人’。宇智波斑,你如今身处另一个世界,也该知道宇宙中的小世界绝不止我们生存的那一方天地。如我们身处的小世界,在宇宙中何止千万?你的‘纵观人类历史’,也不过是纵观一方世界中人类的历史。” “你心有迷惘,不知该如何寻求和平。那我就带你去看看吧,看看如今这个世界的未来——安稳的现世是否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苦苦追寻的、极度渴求的和平。” “木叶众人追寻不到的答案,解决不了的问题,看不清晰的未来,一个世界的人类历史给不了你回答,那就去看看别的世界。看看曾经战乱、分裂、困苦的世界如何走出那段残酷的历史,看看另一个世界的人类如何踏着无数同类的鲜血挣出一个未来。” “如果他们的历史、他们的成果、他们的现状,能给你指引方向,驱散迷雾,能让你心中对和平的向往一点一滴化作现实,化作具体的手段、方法、行为,那我们这一趟就不枉此行。” “……这样吗?”他低声喃喃了一句,随即紧了紧抱着我的双手,带着几乎要将我的骨骼勒断的力道,“我很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5 13:49:53~2022-04-06 10:04: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吱不吱 28瓶;想睡懒觉的团团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等到宇智波斑的身体完全恢复, 我也将豹猫首领和龙骨精的妖力全部炼化之后,我们便辞别了犬大将和杀生丸,踏上了去武藏国的道路。 没有选择直接划破空间穿行, 而是选择从空中飞行过去。宇智波斑的领悟能力不凡,自从那条我给他的黑龙在与龙骨精的战斗中消散后,他就在学着引动自身的查克拉飞行,虽然目前只是暂时在背后凝聚出不稳定的双翼,比之究极形态的须佐能乎真正的双翼差远了。 用他的话说, 他的须佐能乎虽然四肢俱全, 铠甲披身,但仍旧未进化到究极形态, 只有两只轮回眼合一之后的须佐能乎才会真正显现上古时期传说中的须佐之男杀戮神的模样。 身负六臂, 每条手臂都拿着刀、剑、弓、戟等不同的武器, 背生双翼, 可化为双剑, 能轻易劈开山脉、陨石,且躯体比普通的山峰还要高大。如此英姿,才配得上这位上古武神的赫赫威名。 对此我只有一个回答:“这么看来, 还是我拖斑君的后腿了。” 然后不出意外得到一对白眼, 接着便是他若有所思的自问自答。 “千手扉间, 我有时候在想, 规则是什么?就好比写轮眼, 它赋予宇智波一族能够开启须佐能乎的能力, 但是我从来不知道须佐能乎是如何形成的, 我只知道通过写轮眼我就能用出须佐能乎。” “但是, 我看到了你。”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伸出右手, 不稳定的查克拉在他掌心凝聚,一把长镰转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又在下一秒碎裂开来,重新化作一团查克拉球,随即散去。 “千手扉间,我总觉得你能够掌握你自身的每一分力量,想让它们如何就让它们如何。而我,我甚至连凝聚出一把徒有其型的武器都做不到。我曾问过你‘规则是什么’,你说那是规定人类生老病死的存在。那我假定使用写轮眼就能用出须佐能乎也算一种规则,那我是不是应该循着即便不用写轮眼也能凝出须佐能乎的道路走?” “战斗得越多,我越察觉到如今这只轮回眼的不完整。”他虚虚捂住右眼,“它在渴求与另一只眼睛相会。但与此同时,我愈发觉得轮回眼并不能算我自己的眼睛,它就像长镰一样,是我的工具,谁拿去都能用,谁有了轮回眼都能跟我一样用出这些招式。” “你说过,真正领悟规则才是我要走的道路。那些有了轮回眼就自然而然就能用出来的招式,开启了万花筒就能用出的须佐能乎,是不是也有某种规则存在?只要我试着运用自身的力量去再现这些,这是否也算一种摆在我眼前的规则之路?” “斑君,豪火球之术、豪火龙之术、豪火灭却、豪火灭失有区别吗?”想了想,我没有直接给他答复,只反问道。 “幼时的我还会拘泥于结印的快慢,但如今——”他挥手间便引动查克拉在眼前化出数颗火球。 先是一颗火球向着前方急速飞去并不断扩大,最终在前方爆炸。这是豪火球之术。 紧接着第二课火球虚虚浮在空中,形态瞬间变为一条火龙,迅捷地向前方扑去。这是豪火龙之术。 第三颗火球更是在飞行的途中便化作火海,将我们前方这片土地烧成大片大片的焦黑。这是豪火灭却。 第四颗火球温度更高,带着热浪扑到前方的地面上,随即化作一片火海。这是豪火灭失。 “如今的我觉得这些都只是火遁而已。形态、威力、大小都随着我的心意变化而变化,再不需要用固定的结印来令查克拉显现出我想要的忍术了。那些辅助引动体内的查克拉,令它们遵循特定的轨迹流过经脉的印,再也不需要了。” 我有些讶异,偏过头看着他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感叹道:“斑君如今已经到了能用无印忍术的阶段了吗?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些都只是火遁而已。说到底都是火在世间的不同外在表现而已,火焰能发挥多少威力,还得看主人的心思。怎么能让火焰固定的形态、威力、大小,反过来拘束住主人的心思呢?” “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去掌握须佐能乎吧,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再现上古武神的姿态,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去再现轮回眼的诸多忍术,待你真正掌握这一切的时候,就是你突破自我,挣脱既定的命运的时候。” 我朝他张开手,虚虚环抱着虚空,罕见地露出锋锐的气势:“宇智波斑,吾辈追寻力量,领悟规则,苦求大道,正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突破自我的桎梏,见识更多的风景。” “最终反过来执掌规则,令所为之事皆为吾等意志所指,所行之道皆为吾等心念所至,如此方才不负吾等行于世间所见的美丽风景。” “宇智波斑,我如是,不知你是否也如此?”我冲他微微一笑,眼中含着些许期翼的神色,“愿你终有一天寻到自己的道。” 掌控轮回规则是他注定的命运,而在这命运之外,他会领悟到什么?他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呢?我拭目以待。 “千手扉间……”他呆愣地看着我呢喃着,身后不稳定的查克拉双翼无知无觉间便悄然凝实,彻底化作深紫色的翅膀。 “恭喜斑君,这对查克拉翅膀大抵能用上了。”我收回手,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惊醒了仍旧在发愣的他,“我就不等斑君了,先走一步。就看看不用空间穿梭,我与斑君谁先到达四魂之玉所在的村落吧!”说罢黑雾将我重重包裹,须臾间我便已裹挟着黑雾腾空而去。 “千手扉间!”他下意识叫了一声,随即煽动翅膀追着黑雾而来,不满的声音响彻天际,“你怎么还突然抢跑啊?!” 我盘坐在黑雾之上,回身冲他慢悠悠地摆了摆手,无辜道:“有吗?明明是斑君你莫名其妙地发呆耽误时间了吧!” “还不是你——!”他偏头骂了一声,愈发被我甩得远了。 我没刻意去等他,径直朝四魂之玉所在的村落赶去。 情报显示四魂之玉常年供奉在武藏国一个由巫女守护的村子中,但灵力高强的巫女设下的结界对我来说也不过尔尔罢了。 轻易便划破结界进入那个巫女守护的村子,无视了一众强撑着胆气将我包围的村民,我放出些微气势强制他们退开便径直到了四魂之玉供奉的所在,将四魂之玉拿到手。 看到人群中无声地双手合十冲我弯腰一礼的和尚,我勾起唇笑了笑,将四魂之玉在手中抛了抛,漫不经心道:“帮我跟这里的巫女转达一声,四魂之玉我拿走了。” “阿弥陀佛。”和尚念了声佛号,站出人群和声问道,“敢问施主拿这四魂之玉所求为何?” “啊——这个嘛……”我歪头看了他一会,见他目光不闪不避地与我对视,这才曼声道,“四魂之玉味道不错,当个餐后甜点也勉勉强强够格。” 随后无视了周围哗然一片的村民,架着黑雾便出了这个村子,在离村子不远处的密林中才停下。 坐在岩石上把玩着这颗四魂之玉,看着落到我手中瞬间变为漆黑一片的珠子,感受着玉中直灵与曲灵不断战斗,却在我的力量介入后,曲灵瞬间将直灵压制下去。 这可不行,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偷取主人的力量,四魂之玉中的曲灵还真是没眼色。我抛了抛手中的珠子,将其中被珠子吸取的力量夺回。直灵在没了那股中途介入的压倒性的力量后,又开始冒头与曲灵交战,原本漆黑一片的珠子颜色也开始逐渐变浅,变成淡淡的紫色。 有点想吞了这颗珠子中的曲灵,但曲灵一死,直灵独大,四魂之玉失了平衡,也就不再是四魂之玉了,能否带着人穿梭时空还得打个问号。还是等去了现世再说吧!现在不能吃,我对这颗珠子也就没那么大的兴趣了,只将它随手放在身旁的岩石上,散发出一缕气息,等着远处宇智波斑的到来。 初凝聚出的翅膀会花费大量不必要的查克拉在维持翅膀的形态上,因此他的查克拉消耗十分剧烈,飞行半天多的时间,已能让我明显察觉到他气息的衰弱,但长时间的飞行也让他掌握了一点技巧,从他娴熟地收翅落地就能看出。 在落地的瞬间,深紫色的双翅化作万千光点融入他的体内,夜晚昏暗的环境中印得他的双唇有些泛白,那是长时间未曾进食喝水导致的。 不待我问话,他就紧挨着我坐到岩石上,抱着我抱怨了一句:“一直维持着查克拉的输出,经脉好疼。” 随后他才有心思打量着掌中在他触碰的瞬间就由淡紫色变为白色的四魂之玉,疲惫的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好奇:“这就是情报里说的据说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珠子吗?怎么颜色还变了?” “里面有两方灵魂打架,落到邪恶的人手里就变黑了,曲灵会占上风;落到纯洁的人手里就变白了,直灵会占上风。”我随手拿起那颗珠子,释放出一丝力量又收回,让四魂之玉瞬间变成黑色后又褪成紫色。 “那传说的实现愿望?”他有些疑惑,“两方灵魂怎么实现愿望?” “啊,小把戏而已。比如一个妖怪许愿永远吃不完的食物,说不定他自身就变得一刻不吃食物就会死,最终迫使它见到任何东西都吃,那也算达成永远吃不完的食物这个愿望了。愿力也是一种力量,四魂之玉吸收这些力量,又将经过污染的愿望返还给他们,一来一回间四魂之玉就变强大了。” 我将手中的四魂之玉抛给他,没什么精神道:“你把四魂之玉看做一个会放诱饵捕猎的妖怪就行了。” “它对我们穿梭时空有帮助吧?”搭在我肩膀上的下巴一动一动的,吐出的话却直指核心,“千手扉间,你到现在都没吞了它。” “不知道。”忽略他隐晦的试探,我摇头道,“只有试试才知道有没有帮助,等它没用了我再处理掉它。” “那我们现在走吗?” “不,你先休息一会,饿了就吃东西,渴了就喝水,困了就睡觉。”我在他泛白的干涩起皮的唇上按了按,警告道,“宇智波斑,我没有人类的那些需求,但你不同,你需要休息,不要学我。”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会等我吗?” “我在这里。” “那我去那个村子看看,马上就回来。”他紧了紧抱着我的双手,随后才强打起精神瞬身离开。 片刻后,他回来了,换了身衣衫,带着满身水汽,一如先前,照例挤过来抱着我睡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令所为之事皆为吾等意志所指,所行之道皆为吾等心念所至。 我的小扉间他怎么就这么牛比啊啊啊啊啊!!! 好想开个修仙文,来他个无情道大佬大杀四方。 感谢在2022-04-06 10:04:04~2022-04-06 14:2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两个太阳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翌日, 待他完全休息好后,我将那颗四魂之玉交给他,引动左眼的轮回眼, 手指虚点,无数因果线从四魂之玉表面浮现。 “宇智波斑,去找找吧。”我意味深长道,“你既然在因果之道上有些建树,想来找到四魂之玉与此方空间交叉的因果也不难。我们该从何处破开空间?该从何处前往那个时空?都由你指引。” “千手扉间。”他没有关注手中的四魂之玉, 反而偏过头认真地看着我, 眼神深邃,浓密的眼睫遮掩了他的思绪, 从道侣契约中感受到的情绪也十分平和, 只见他盯了我许久许久, 才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我对你的真正实力越来越好奇了。” “唔, 好奇啊,这可是了不得的情绪,它是人类不断探索未知的最初的原因。”我捏了捏自己的脸, 歪头看着他, 丝毫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 “宇智波斑, 既然心有迷惑, 就自己去探寻吧——不管是对木叶的未来, 还是对我。” “我无意给你解惑, 却也不会刻意掩藏。”说到此, 我想起了与他的约定,又冲他笑了笑, “之前我答应过斑君不会刻意模仿,如今在斑君面前,我就不会学着其他人刻意掩藏真实的自我。说起来,斑君对我突如其来的感情还真是奇怪,我们三年未见,在那之前斑君尚且对我无意,怎么如今突然就喜欢上我了?” “人类为之讴歌的爱情,多是凄美婉转的悲剧。”我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感受着他属于活人的温度,笑叹道,“斑君哟,你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自我臆想出的千手扉间呢?我只能看出你的喜欢只不过是在这注定无望的追寻中自我付出、自我感动、自我牺牲,最终感动自己的被称之为悲剧的爱情。” 清晨的密林中一片凝滞,除了我将将消下去的话音外,就只有早起的莺鸟掠过时落下的几声啼鸣。薄雾笼罩着密林,令我们身后不远处的树木都有些看不分明。但我却觉得,即便我与他站得如此之近,能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属于活人的生机勃勃的温度,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却无端隔着无形的黑暗的深渊。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同一个物种,没有情感和身体意义上的羁绊,甚至连追寻的道路都不一样,如此,我实在看不出来我们有什么在一起的可能。 而他对我的追寻,我只能说大概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千手扉间,那个帮他解决一切困难的千手扉间,那个让他与兄弟相逢、远离亲族算计的千手扉间,那个给他指出和平之路的千手扉间,给他造成了错误的认知。 “啊,抱歉。”见他久久不语,我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方密林凝滞的氛围,随即摩挲着下巴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我之前说过不会再劝斑君,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算我食言,我之后不会再犯了。” “千手扉间,我们走吧。”他低垂着眼,仿佛刚才的话并未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只引动右眼中的轮回眼,无数因果线浮现在四魂之玉上,随即又一根接一根地隐没,最终只余一根纤细的透明的因果线伸向无形的虚空。 他一马当先,背后伸出双翅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我随意地点点头,也不管我被落在他身后,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我的回应,周身重新被黑雾吞没,随着他的引路前行。 “就是这里吗?”看着因果线直直深入井中,刺破小世界的壁膜,延伸到远处未知的地方。 我随手划破空间,就要踏入其中,却被他忽然踏出一步挡住。 “让我试试吧。”他拿着那颗四魂之玉,转头征询道,“我能感觉到,这颗四魂之玉冥冥之中在指引着我们,这次就让我来开路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从善如流地退后两步,看着他身上浮现出须佐能乎将我们二人完全包裹,随即须佐能乎的四条手臂将空间裂隙撕得更开了,直至能容纳须佐能乎穿行,他这才控制着须佐能乎进入其中。 有了四魂之玉的指引,虚空中的时空乱流减弱很多,再不复我们来时那股要将我们彻底碾碎的狂暴,当然,其中也少不了轮回眼折叠、压缩空间的功劳。 他如今既然能做到在世界之内穿梭空间,那么世界之外也不是问题,只是穿梭距离的长短有差异而已。狂暴的混乱的虚空自然不比世界内稳定的空间,因此耗费的查克拉要增加许多,能缩短的距离也短上许多。 但,对于本就处于不远处的,同属一个世界附着着的另一个小时空而言,这点距离尽够了! 眼前的因果线直直延伸入另一个时空的壁膜中,破烂不堪的只能堪堪维持我们二人周身范围的须佐能乎试图撕裂小时空的壁膜,却始终差了那么点力道,他右眼中能感应到的轮回眼的力量愈发强大。 终于,直到他右眼淌下一行血泪,在他的查克拉见底的刹那,眼前小时空的壁膜被破开了,我们二人随之进入。 不过嘛……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之前毁了那座白灵山又撕裂空间导致天上无端破开数百米的缺口,终究背上了一身业障。虽然这玩意不能拿我怎么样,但到底是讨了这个小时空的嫌弃。 身后的空间裂隙久久没有弥合,我抬头看着上方的天空无端聚起直径数千米的阴云,轰雷阵阵,闪电不时从云层中闪现,带出道道刺目的白光。 恐怕我若强硬地进来,此地可能会遭受一波雷击电狙。虽然并不能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但—— 我环顾着四周,这里明显是神社的庭院,不远处密密麻麻的房屋中也能感知到无数鲜活的气息,在这种环境下经受雷劫可不是好事。若它真的降下来,这一片地方的人估计都得当场死亡。 “怎么回事?”身侧传来武器铿然相击的声音,宇智波斑已将长镰横于身前,警惕地看着上方的天空。 “被嫌弃了。”我冲他摊了摊手,无奈道,“看来这个小时空不欢迎我。” “那我们?” “没关系,只要我本尊不进去就行。”我退后一步,重新站到世界内外交汇的空洞中,浓重的黑雾重新将我包裹,再看不清人影。 “既已来到现世,我就可以着手修复残躯了,将四魂之玉给我吧。”我冲宇智波斑伸手道,“我弄一具分空格身出来就行。” “你在这里真的没事——”他蹙眉有些担心,却还是将四魂之玉递过来。 却在这时,一根箭矢从旁边激射而来,带着巫女纯净的灵力,还有另一只妖怪的气息在急速靠近。 “把四魂之玉放下!”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理都没理,操控着黑雾猛然扩大,将箭矢完全吞噬,连带四魂之玉都被卷入黑雾之中。 宇智波斑站在原地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在那个男妖冲过来要砍上黑雾之时,长镰划空而过,抵住了他竖直劈下的狠厉的一刀。 “妖怪,你想起舞吗?”带着森然杀意的话语从他嘴中吐露,连带他周身的气势都为之一变。 “你——?!”那个黑发男妖单手撑地,迅捷地向后翻了几个身,远离了我们二人。 此时,从神社中才急奔出一个巫女,看着年纪不大,灵力却不少。 “你们是什么人?快把四魂之玉还回来!” “还?”宇智波斑挑了挑眉,语气十分疑惑,“我们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要‘还’给你?” “明明是你们从神社里偷走的!”巫女还未发话,男妖却愤愤不平地先开口了,甚至还冲我们示威性地扬了扬手中的刀,“快把四魂之玉交出来!” “偷?”我操控黑雾从神社之中卷出半颗四魂之玉,无视了试图阻拦我的箭矢和犬妖,将它抓到手中,两颗四魂之玉在我手中上下抛动,“小姑娘,随便诬陷别人偷四魂之玉可不好。更何况——” 见他们的神情逐渐呆滞,我随手将那半颗四魂之玉砸到男妖头上,看着真不可爱,比杀生丸差远了。 “你们手中这残缺的半颗哪比得上我这颗完整的四魂之玉,嗯?” “哎哟!痛痛痛!”那个男妖一边揉着被砸到的耳朵,一边还不忘手忙脚乱地接住那颗残缺的四魂之玉。 看着更蠢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巫女接过男妖递过去的半颗四魂之玉,仔细查看之后才一脸笃定道,“犬夜叉,这确实是我们的那颗。” “可恶!好痛!”男妖不忿地揉着耳朵,还不忘冲我们嚷嚷,“就算这样,那颗完整的四魂之玉也很可疑啊!说不定又是奈落弄出的把戏!这两个人一看就是从食骨之井中冒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巫女脸上有些迟疑,“我们率先攻击别人好像也不太好?” “两位,我们跟什么奈落可没关系。”我低低地笑出声,“若说我们与你们真有那么几分关系,那也是与这个男妖的父亲相识而已。” 分出的分空格身一步一步慢慢踏出黑雾,现世不需要战斗,凝聚一具能让我自如活动的躯体就够了。 “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犬大将的儿子吧?”我看向一脸防备的男妖,慢悠悠地补充道,“应该叫儿子之一?毕竟先前所见的那位杀生丸殿下,可是个纯粹的大妖怪呢,万不会如你这般,妖气驳杂,半人半妖。”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又说三个时空都在一个小世界,又说要在时空乱流中走才能到达现世。 大概就跟榴莲一样,虽然都在一颗榴莲里,但是几瓣肉各长各的,没在一起。 所以一块肉跟另一块肉之间也会有时空乱流。 感谢在2022-04-06 14:27:35~2022-04-07 16:3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对于那位鲁莽的男妖没有好感, 他对我们自然也如此。倒是那位巫女在明确了我们对四魂之玉无意之后,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并承诺在我们待在现世的这段时间内, 日暮神社可以暂时作为我们落脚的地方。 那点子生怕我们出去捣乱的小心思溢于言表,直到我们答应之后,才明显看得到她松了一口气。 既然身处人类世界,我自然也不能同还在妖怪横行的战国时那般百无禁忌。因此,我反倒好脾气地任由那位巫女明里暗里刺探我们的来历, 以及旁边男妖愤愤不平地抱怨。 身旁宇智波斑反倒十分沉默, 一切由我来出言,三言两语间便定下了我们来自更久远的年代的事实, 他只在我欣然答应巫女一家的招待并如常地进食之时表现出几分讶异, 却又在瞬间被他不着痕迹地遮掩过去。 我拿出一小块黄金递给巫女, 直言这是我们二人这段时间暂住在神社内的费用, 当然, 也不着痕迹地讽刺了一番在旁边叽叽喳喳吵得我耳朵疼的男妖,大概率白吃白喝还只会破坏人家的房屋。 不出意外收获一个抄着刀要跟我决斗的暴跳如雷的男妖,又在巫女的言灵下被镇压在地。 还真是被彻底驯化成家犬了呢…… 想到那位豪气干云的犬大将, 再反观如今趴在地上还不忘龇牙咧嘴冲我示威的男妖, 我丝毫看不出来这对父子有哪一点相像。 *** 直到我们二人回房后, 宇智波斑才没有遮掩他眉宇间的诧异, 有些迟疑地碰了碰我的脸。 “千手扉间, 你, 不一样了。” 我坐在窗口的书桌前, 随手抽出一本书翻了翻, 闻声望去,只从鼻腔间发出一声轻哼:“嗯?” 他试探着俯身碰了碰我的唇, 两双同样一紫一红的眼眸安静地对视,直到他垂下眼睫安静地退开,我才开口:“哪里不一样了?” “不像忍者,没有杀气,气势变了,比那个手上没杀过多少妖怪的巫女看上去还温和。” “这里不需要我的那些杀伐果断的手段。”我随手将书放到桌面上,起身推开窗户,任凭微风卷着几瓣落花飘落进来。 室内暗香浮动,我接住飘落的几瓣落花,将它们随手送回窗外:“你应该能感受到吧?风的气息与战国不同,与木叶不同,没有战争的硝烟弥散,没有腥甜的血腥味,也没有怪异的妖怪味道。” “确实不一样。”他右眼的轮回眼中紫光浮动,“我从那个巫女的记忆中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还真是从小一次战争都没有发生过呢。若是没有四魂之玉带着她穿越,恐怕那个巫女长这么大连杀人的场面都没见过。” 对于宇智波斑这种顶尖的忍者来说,从他人脑海中翻检记忆已能做到丝毫不留痕迹,顶多他人会疑惑为何面对他时会想到自己的过去,但那也不过是潜意识发出的一闪而逝的示警,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是万万发觉不了其中的古怪的。 “明天我们就去看看这个世界吧。”我靠坐在窗框上,侧头回望着他,“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很多木叶需要的东西。” “好。”他走上来抱住我,好像我的右手是什么新奇东西一般,下巴卡在我的肩膀上,探头翻覆地看着我的右手,神情间有几分疑惑,“虽然有点凉,但是摸上去是属于活人的温度,这具身体好像与你在木叶时的没什么区别?” “毕竟这里是和平安稳的现世。”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扣在他的脉搏上,“脉搏、体温、呼吸、心跳,这些活人的东西我还是要弄一份出来的。我可不想走在外面,被人认为是什么死尸复活了。对于明面上没有非凡力量的现世来说,大概会引起恐慌吧。” “妖怪隐退、神社衰败,这就是那个混乱的战国的未来吗?人类成为这片大地唯一的主人,供奉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祇。这里没有超凡的力量,对普通人来说,最恐怖的事也不过是亲眼见到一两个死人而已。走在路上不用害怕自己的性命被随意收割,房屋田地不会被肆意破坏,妇孺老幼都能得到很好地保护,每天烦恼的事不过是该如何赚钱养家,亲戚邻里之间即便打架也不会闹出性命。” “不对哦。”我侧头回望着他,“未来有很多个。那个战国的四魂之玉已经被我们拿到手了,如果是同一个未来,那么这里的四魂之玉又是从何而来的呢?只能说这里是另一个战国的未来,大概类似于两条平行交错的线,因为我们借助四魂之玉扭曲了时空,因此这两条线交错了一瞬。” “平行……时空?” “不错。” “那我们的世界,难道也……” “可能吧。”我这具身躯可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另一个时空中,这具身躯的真正主人,此时又在做些什么呢?我微微有些出神。 “千手扉间。”耳边轻声的呢喃唤回了我的神智,“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看着他隐有忧虑的面容,柔和了面孔,如实道:“我在想,木叶的另一个未来。” 有了这趟现世之旅,木叶应该不会走上原来的道路了吧?发展的政策、手段,关乎民生的诸多方案,提高生产力的诸多方法,这些都将由我们带回,为木叶驱散向前发展的迷雾。 木叶再也不需要如我小时候那般万事都得自己埋头实验,也不会如后来千手被大名问责那般,忍者不可从事平民职业。现在的木叶,有实验带回去的一切政策、方案、方法的资本和底气。 “另一个未来?”他喃喃道,沉思片刻,随即摇了摇头,“那个未来可能木叶不会存在吧。我和柱间会带领千手和宇智波继续在战场上进行无果的对抗,最终导致千手和宇智波的没落。” “呵呵。”我失笑道,“怎么对自己和大哥这么没信心?你们二人为何不能弄出一个木叶来?” “我们做不到。”他缓慢又坚决地摇头,“千手扉间,我与柱间即便在另一个未来带领宇智波和千手和谈,两族和解,令火之国忍族聚族而居,创立木叶。但……” “但没有你的那些铺垫,木叶也只是大号的千手或者宇智波而已。也许在我和柱间活着的时候,木叶能震慑天下诸国,能震慑大名,令其不对木叶出手。可一旦木叶没了我们二人,没了足以令天下畏服的武力,国战不可避免。” “那与你们二人又有何关系?”我不赞同道,“宇智波斑,没有永远的和平,即便你和大哥只能维持几十年的和平,也足够了。若后世战事又起,且看后人手段吧。后人无能,也只能将这些失败的责任推给已死的先辈。毕竟死人不会说话,而你和大哥身上的功绩则足以背负起后人的怨愤。” “我知道。”他的声音悠远又茫然,疲惫又坚韧,“但我总想着……再做好一点……如今的和平已是我曾经未曾想象过的局面。走到了这一步,我会继续往下想,如果日子再好一点会是什么样的?如果和平再维持得长一点会是什么样的?如果在我们有生之年,真正达到天下一统,四海归一又该是什么样的?” “人的欲望永远满足不了,你如今的困境不正是你的认知无法匹配你愈发膨胀的欲望导致的吗?”我抚着他有些毛糙的一头长发,意有所指道,“另外,什么叫做‘有生之年’?九大尾兽齐聚木叶,你和大哥皆为当世强者,粮草、兵刃、物资都已筹备,如此,拿下其余四国竟然还说什么‘如果在有生之年’?” “太难了。”他放松身体,将全身重量都靠在我身上,眉宇间少见地露出十分颓丧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木叶的平民与忍者冲突不断?忍者频频破坏平民的房屋田地乃至财产?平民的性命在木叶都不能得以保全?忍者之间闹矛盾打出人命了?”想着他方才对这个世界的感叹,我一条又一条地举例。 恐怕除了这些木叶内部的问题之外,对外木叶也麻烦一堆吧? “木叶之外,改换地貌又被阻拦了?四国高层煽动一群平民来指责木叶包藏祸心?抑或者——”话未说完,已被他伸手捂住了唇。 “别说了。”他难得将头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言语间十分惭然,“千手扉间,别说了。我实在没什么底气在你面前谈论木叶的那些事,毕竟你走之前将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结果三年间就被我和柱间弄成那个样子。让我在这个世界多看看吧,至少让我对那些问题都想出一点应对之策,之后我再跟你说那些。” 他抬头冲我笑了笑,脸色看着有些苍白:“不然总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面临忍术考试的小孩子,临近考试却只知道要考教的忍术是什么,却不知道这个忍术该如何结印,该如何运用。” 好吧,想自己探寻出路总是好的。我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下去。 他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打起精神,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推测道:“你现在这具身体是不是也需要睡眠?应该不单单只是模拟活人的气息吧?” “需要。”我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回道,“毕竟它是完完全全的血肉之躯,普通人类维持生存的一切活动我自然也需要。” “那我们先休息吧。”说着他便将我推进浴室。 总觉得他有话没说完,不过看他这副样子,大抵也没有给我解惑的意思。直到我们二人都躺下后,他照例凑过来抱着我,这才继续了方才没说完的话。 “千手扉间,你之前问我,我喜欢的到底是你?还是那个我臆想中的千手扉间?”他轻声笑了出来,胸膛微微震颤,柔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不如我跟你讲讲我记忆中的千手扉间如何?” 不待我回答,他便埋头想了一会儿,有些含糊道:“唔……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讲起吧……那时二殿下命我去鸟取城里寻他的侍女,我几乎找遍了整座城,最后才在海边找到一个即将要栽倒到海里的白发小姑娘。” “虽然她一口就叫破了我的身份,肯定不是一般人。但是,偶尔武士家族出身的后裔身上带着些许查克拉的痕迹也算正常吧?她甚至敢对二殿下的命令置之不理,还真是胆大呢,一点都不怕二殿下责罚。” “其实当时我只要见过她一面就足够了,二殿下打发我去寻她也只是让我认认人,并未下达让我将她带回城主府的命令。但是我走之后想到先前她蹲在礁石边上试图探身去触碰海水的样子,半个身子都探到礁石外面了,竟然还在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所以我又折回去提醒她趁早回去,以免二殿下对她发难。”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拜托我生火,简直将忍者当成伙夫来用了……不过她想的‘海中是否真的有盐’这种事也的确让我很感兴趣就是了。然后——” 他的声音带上些许笑意:“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么都没有就试图来做什么实验,嘴里还一本正经地说着什么数据之类的。明明见到忍者发动忍术那么害怕,还硬撑着凑上来,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然后啊……那天海边的黄昏真的很美……火焰的颜色也很漂亮……当时我就在想,二殿下脾气不好,但他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的侍女的确是整个鸟取城里最漂亮的小姑娘……”柔和的声音悠远又绵长。 迷迷糊糊间,耳边的呢喃声愈发低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7 16:36:12~2022-04-07 21:4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熙恋零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快醒来吧, 连撒娇都不会的小姑娘。”柔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唤醒了我的神智。 我起身嫌弃道:“宇智波斑,如果你脑子正常的话, 你应该记得后来你差点把我杀了的事吧?我脸上这三道伤痕和锁骨上这道都拜你所赐。” 听我如此说,他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开了,神色愈发得意:“谁让当时我以为那个小姑娘骗了我呢?我肯定要报复回去啊。虽然不能把她杀了,但是给她一点教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我指甲在他脸侧划了一下, 带出一道浅粉色的压痕:“所以你这是迁怒?自己看不穿别人的伪装, 反过来怪别人骗人。” “偶尔也要原谅一下别人恼羞成怒的举动嘛。”他被我点破也丝毫不羞恼,反而镇定自若地附和道, “我日夜兼程地从鸟取赶到岛根, 又从岛根赶回去, 结果心里挂念的小姑娘居然是个伪装的千手, 而且还是害得宇智波那次护送任务找不到二殿下的元凶, 我当然要生气啦。” “元凶?”这话我觉得不太対吧? “我说错了,应该是替二殿下背锅的小孩子。”他顺势改了话头,却还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温和神色, 看得我十分想打人。 “那后来呢?”我示意他接着说。昨晚不想理他, 一接话八成又会变成没完没了的废话开会, 今天我有充足的时间来打消他対我的那点不切实际的滤镜。 “后来……”他长叹一声, “后来就是我自出任务以来碰见的最荒唐的事了。前半段护送任务也就罢了, 二殿下亲自下达的命令, 再离谱我也忍了。结果到了藤原京之后, 那个身受重伤的小孩子竟然还在大殿下面前装可怜, 逼我接下继续护送他的任务。” “嗯?”他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脖颈,带着些调侃的意味, “千手扉间,你说那个小孩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让一个宇智波护送一个重伤的千手,也不怕我路上把他杀了。” “然后放你走了,我在回族路上就被早早得到消息的宇智波给宰了?”脖颈有些痒,我打开他的手,丝毫没有遮掩那时想法的意思,直言道,“有你在身边还能当个人质,毕竟你是族长的儿子,身份不一般。即便后来中了宇智波的埋伏,也能有交易的筹码。” “千手扉间,小小年纪,你的心眼就那么多。”即便知道自己当时被算计,他也没有生气,只是感叹道,“虽然千手跟宇智波敌対,但是当时我也没有対一个千手小孩子出手的意思,结果那个小孩子临到头居然捅了我一剑。” 说着他摸上我的腰腹,在当年我捅他的位置按了按:“就是这里,我之后回去可吃了不少苦头呢。现在想来,那个小孩子还算手下留情了,起码没让我像两天秤一族的那三个上忍一样,全身都被这种力量穿刺得千疮百孔,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还你之前那一顿揍。”我眼皮都没抬,淡定地回道,“不用谢我。” “千手扉间,我出任务以来还没被人骗得这么惨过,也没有被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孩童伤得这么重过。”他捂着唇自嘲道,“觉得长得挺好看的小姑娘是千手的伪装,被两次逼着护送同一个千手,百般防范却还被他抓住那一瞬间的空档捅了一剑。” 他放下手,森寒的杀意从他身上散出,如刀割般的话语从他唇间吐露:“我回去之后就在想,胆敢愚弄我至此的千手,下次如果让我碰上,我必将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啊,这种想法才正常嘛。什么喜欢我之类的,才是奇怪的事。 说罢,不待我回答,他眨了眨眼,浑身气势一敛,冲我温和地笑了笑:“好啦,睡前故事讲完了,我们出去逛逛吧。” “睡前故事”?这都大早上了……我觉得他脑子可能有点不好使。 我嫌弃地扫了他一眼,没接话,只如常地将自己收拾好。 待到在日暮家吃完早饭后,我便与他一同出了日暮神社。宇智波斑可以用轮回眼窥探巫女的记忆,我自然也可以。推拒了巫女一家试图带我们在城市里逛逛的好意,我找了家金店换了些我们日常用的银钱便干脆任由宇智波斑引路。 他想去哪都可以,我只在旁边跟着就好,最终他在图书馆停了下来。 “这里还真是大方呢。”他望着眼前数层楼高的图书馆有些出神,“知识不必藏着掖着,可以供任何人翻阅。” “这种无关紧要的知识当然没必要藏着掖着。”我随口道,“进去看看吧。” 临时办了两张借阅证,见他拿了一堆人类历史的书,我挑了挑眉,没说话,也找了几本关于养花的书来看。 “喜欢养花?”他随手拿过一本书翻了翻,“《花木培育守则》?” “不是喜欢。”我抽回他手中的书,叹道,“之前在大名府的时候,仅凭花匠三言两语总结的养花的经验终究太过简略,远不如这里成体系的养花技术好。千手有部分族人靠着侍弄花草吃饭,这些成套的经验対他们有好处。” “你……”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出言问道,“那段时间你在大名府就在忙这件事吗?甚至之后柱间给我看的那本千手侍弄花草的册子也是你的手笔?” “是啊。”我随手翻了一页书,带出些微沙沙的声响,“人总要吃饭的,要给千手族里那些老弱病残找条出路,当时整理养花的经验也只是未雨绸缪罢了。木叶建立之后,千手不就有一部分族人真的开始养花糊口了吗?” “但是我记得你当时侍弄的是岛锦?”他有些不解,“那本册子里可没记载关于珍惜花草的侍弄经验。柱间那时候想养岛锦却养不出来,几乎将那本册子都翻烂了,却也没在其中找到养护之法。” “因为没用。”我摇头道,“寻常百姓哪里有资格和银钱买岛锦这种珍稀花木?千手即便养花种草,买家也大多是平民百姓。至于侍弄珍惜花草什么的,千手没财力也没必要这么做。” “你想看吗?”他突兀地问道。 “什么?”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看什么? “你想看满院岛锦花开吗?”他慢慢地又问了一遍。 “这种事啊……”我眯了眯眼,想着如果那朵绣球状的岛锦如果开了满院该是何种场景,安静了一会儿,我摇头道,“无所谓想不想,能看到也不错,看不到也没什么。” 可能有生之年也见不到那种场景,岛锦本就是太阳不稳定的芽变,更别说原本莲花状的花型变异为绣球状,这种变异可以称得上是万中无一。要集齐一院子这种万中无一的岛锦,何其艰难?即便耗费无数财力,怕也只是枉然。 “这样啊……”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手中的书也没再翻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望着朝我们走来的图书馆的员工,我抱歉地笑了笑,主动做了个闭嘴的手势,随后便不再出言。 在这里聊天确实不太好,虽然我们声音不大,但到底会打扰到别人。 不过坐了半日,我便觉得有些疲惫。在用过千手体质出众的身躯和半人半魔的残躯后,这种纯粹的普通人类的身体给我一种十分沉重的感觉。 五感被削弱,神识被束缚,举手投足间都十分沉重,不能一跃数米十数米,不能凭空架雾,不能随手削断山石树木,连带我分入这具身体中的意识都十分不适。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透过几株花木,将斑驳的光点洒在我们身上,浑身被太阳照得暖洋洋的,我愈发提不起劲看那几本花木种植之法,干脆合上书本,安静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小憩。 迷迷糊糊间察觉到身旁的人动了动,随即我的身躯便被一股力道带着向旁边歪了歪,比之靠椅更为柔软的东西贴了过来。 “睡吧……”有人在耳边轻声呢喃。 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即便陷入沉眠。 *** 再度醒来,些微阴凉之感迎面而来,日头早已偏斜,大片大片的晚霞布满天空,眼前的桌面上早已换了一堆陌生的书,身侧的人姿势却依旧没变,只安静地一页又一页地翻着。 “醒了?”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一空,他合上手中的书本,侧头望了过来。 我随意地点点头,征询道:“醒了,我们回去吧?” “走吧。”他将那堆书本一一还回,之后才起身出来。 直到我们回去的路上,他才开口:“现世,的确不凡。” “收获如何?”我仍旧没什么精神,打了个哈切,“图书馆里的书应该都看过一遍了吧?” 有轮回眼在手,复制的能力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一目十行都还说得谦虚了。以他的实力,一天之内复制完整座图书馆的书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看完了。”他点头道,“有些书还不错,我已经跟那个借阅员说好,让他帮我采购一批,之后将书送到日暮神社,费用我已经结给他了。” “‘说好’?” “用了一点小手段。”他无奈道,“放心,我不会随便対这里的人出手的,一点幻术而已,対他的性命无碍。” “哦——”我无意义地回了一声。身为忍界修罗,就算他杀个把人也无所谓吧? “你会不高兴。”他凑近我,眼中蕴满笑意,“千手扉间,你很看重他们的性命。放心吧,在你看重的现世,我不会乱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7 21:41:36~2022-04-08 10:0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毛絨絨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觉得他这个理由就很扯淡。什么叫我很看重?就算他一个人来这里, 也不会随意对普通人出手吧。毕竟出身于宇智波一族,这种忍界豪族对平民一向持着需要保护的态度,万不会随意对平民出手。 “就算我不看重, 你会对他们出手?”我淡淡地反问道,“宇智波斑,一个宇智波,怕是看不上这些平民吧?” “还真是理智到可怕啊,千手扉间。”他没有反驳, “能用些许手段达成的事, 能不通过杀戮就达成目的,我自然不会出手。但是手段嘛……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温和了。” 听上去不太对?我试探道:“你对木叶的平民出过手?” “啊。”他一副什么都瞒不过我的样子, 无奈道, “千手扉间, 什么都瞒不过你。木叶有些平民因为柱间的纵容闹出了点事, 我总要惩戒一番。” 哦, 然后一惩戒就出事了,被人拿来当做忍者攻讦平民的例子,进而撬动木叶当时的局势吗? 我了然地点头, 没有细问。什么时候他愿意说了, 什么时候我再听吧。 *** 是夜, 一如昨夜, 他又开始在我耳边讲起过去的事。 “今天说什么好呢?”他想了一会儿, 轻轻吸了口气, “虽然很不愿意谈, 但还是说说我们第二次相遇吧, 也是……也是空哥死而复生的那次。” “第一次被你所伤,又被你三言两语逼退, 我心中十分不忿,调动宇智波族内势力,势必要找出当时愚弄我的千手是谁,却始终无果……虽然当时有传言千手族长的二子因为身体不好,长期在外修养。但一个在我看来已经变相被逐出族的儿子,怎么可能是那次伤我如此之重的小孩?因此,我也就错过了提前得知真相的机会。” “然后就是我与柱间相遇,他口中一直说着一个什么都会,却始终在忍者才能上不见他夸赞的弟弟,我就更不会联想到你身上了。虽然当时隐隐约约有感觉,以那个小孩的实力,他绝不会默默无闻,但也许他会被作为暗卫培养,这样也说得通。” “直到四年后……空哥在战场上失踪,当时的线索都指向千手,但那些线索太明显了,简直就像千手在对宇智波宣战一样,太过详细的线索反而惹人怀疑。当时宇智波族内对羽衣也隐有防备,认为可能是羽衣下的暗手,因此派出一波忍者前往岛根、鸟取一带探查,结果那五人却失踪了。” “之后族内又派了一行人,我也在其中。好不容易发现了羽衣的踪迹,却被他们四散逃脱,我们只截下一个小队。”说着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谁能想到当年长发的小孩已换了一头短发,当时我还真的没认出来,只以为是羽衣先前就藏起来的小孩。” “结果你一口一个斑君。”讲到此处,他脸色有些黑,“千手扉间,我不知道你当时是真的无意与宇智波对上,还是故意引我发现的,但是你一口一个斑君,那种语调真的让我想打人。我看你就是欺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搜集情报也是忍者的能力之一啊。”我没有反驳。 “是是是,然后你就带着我不知道传送到哪里的暗河里去了。”他被我气笑了,“你用传送卷轴之前连它的具体功能都不知道就敢乱用,现在想来,我还得庆幸我们的运气不错,它没将我们直接传进岩层里。” “那本来就是实验中的传送卷轴,若不是你非要扑上来,带我一个人离开足以,怎么会发生只能传送到中途的事?”我反唇相讥,“宇智波斑,你最该庆幸的是我难得发了善心,任由你扒着我漂流,没把昏迷的你丢在暗河里。”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没杀我?”他顺势问道。 “没有威胁,没有杀的必要。更何况,宇智波族长的儿子,宇智波的下一任族长,活下来的价值要比死去强上许多。”我碰了碰他的轮回眼,“如今看来,我的选择十分正确。” 他孩子气地鼓了鼓脸颊,十分不忿却又不知怎地憋了回去:“好吧好吧,我不该问你的。想也知道,你的回答只会是有利可图。” “千手扉间,你从小到大真是一点都没变,那么小就会开条件来威胁人。”他将头埋在枕头中,郁闷道,“我当时以为我们共患难,自然要一起探索羽衣基地,结果你转头就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威胁我。现在想想,你当时根本就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不像千手,结果随便问一句的事都能被你正儿八经地拿一个条件来威胁。” “很有效啊。”这不马上就问出来了吗? “哪里有效了?”他不满地嘟哝道,“柱间说的一点不错,你根本不会与人打交道,即便打交道也只会利益交换这一招。过了四年,我本来再见你就没那么大的杀心了,又有你在暗河中救了我一命,结果你居然拿这种要命的事来威胁我!千手扉间,你真讨厌!” “我当时说你不像千手是因为你竟然会出手救一个宇智波,结果你转头就威胁我,把我那点缓和的心思都给掐灭了!所以果然还是卑劣的千手吧。”他愤愤不平道,“像你这样动不动就威胁人,许多事是根本问不出来的!” 见我无动于衷,他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这种事在你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不用问就知道你肯定要说什么‘无意义的事没有必要花费心力关注’之类的气人的话。” 嗯,不错,已经学会抢答了。我点了点头,权当做无声地赞同。 结果却被他捏着下巴将头向上扬了扬,耳畔传来他不满的声音:“不许点头,把它收回去。这种话有什么好赞同的?根本就是错的。” ……这是幼稚园的小朋友跑出来了?做出的动作还能往回收? 我偏头避开他的手,没有理会的意思。 他才揭过这一茬,又凑过来,重重吐了一口气,低声道:“再然后的事……再然后……我宇智波一族的人可以战死,可以病死,但怎么可以像畜生一样被研究?!被挖出双眼,扭断四肢,嫁接兽爪……羽衣一族……” 抱着我的双手倏然收紧力道,忠实地反映了主人此时痛恨的心情,耳边的语气也陡然变得森寒起来:“即便如今,我仍旧忘不了在那个基地的所见所闻,仍旧忘不了我宇智波一族的精英被羽衣如此对待,仍旧忘不了……” 说着一只手伸了过来,须臾间便收紧了,卡得我呼吸都开始不畅起来:“仍旧忘不了你决然地杀了我宇智波的族人。千手扉间,我恨你在我大意之时犹如宰杀那些牲畜一般将我宇智波族人屠戮殆尽,我恨你如此理所当然地决定了那些宇智波族人的生死,我恨你将羽衣一族的基地沉入泥沼,让我宇智波连后续线索都找不到。” 说罢他用力闭了闭眼,收回那丝杀意,脖颈上卡着的手也放松了。他轻拍我的背脊,缓解我不住咳嗽的症状,沉默了好一会儿,待我的咳嗽声渐歇时,他才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但我更恨我自己,那些族人已经无法再活下去了,而我却连给他们一个痛快的勇气都没有,到头来竟然是一个千手帮我做出了决定,竟然是一个千手理所当然地背负起了我的怨恨。” “啊,千手扉间,你当时在想什么?”他缓缓揉捏着我的脖颈。 待我缓过那阵咳嗽后,我喘了口气,才开口:“你当时都说了‘相信敌人的判断才是愚蠢’,那我给你找点麻烦也不为过吧?不然我身为敌人,却什么都没做,岂不是很亏?” “你是小孩子吗?”他神情有些古怪,“这种事你也要报复?” “为什么不行?”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看你不顺眼,怎么了?” “好吧好吧,那之后为什么又突然杀我宇智波族人?你先前可是都避开了他们。” “活不下去的人不杀了还留着干什么?”他这话问得我十分疑惑,“宇智波斑,他们注定一死,不如早点送他们死去,省得活着受罪。既然你动不了手,不如换我来。身为千手,杀几个宇智波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揉着我的脖颈,一脸无奈,“正常到我又恨上你了。千手扉间,你可真行啊。第二次碰见,你又让我给你记了一笔。” “承蒙夸奖。”我淡然地点头。 “承蒙个屁!”他粗暴地打断,神色十分愤怒,“哪有你这样的?!明明做的事都是好意,结果却偏偏让别人恨你。千手扉间,你总是这样!” “嘘——”我冲他嘘声道,“我的行为皆出于我自身的意志,事前我既没有征询他人的意见,事后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宇智波斑,这种无意义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会让我觉得无趣的。” “睡觉!”他拍落我的手,一脸气鼓鼓地样子,强硬地将我翻了个身,贴着我的背脊道,“看见你这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就生气!” 待到室内一片寂静,好一会儿,他才又闷闷地开口:“今天的睡前故事就到这里了。你再惹我生气的话,明天、后天、以后的睡前故事都取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8 10:03:14~2022-04-08 12:2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五十章 翌日, 我依旧在他的呼唤下醒来,躺着发了会儿呆,还是不太想起。身体太迟钝了, 甚至还需要他人叫醒。这个现世……即便分出一具分空格身,也无法阻止这个现世对我的排斥吗? “你怎么了?”眼前冒出他盈满担心神色的大半张脸颊,温热的手也在我的额头上贴了贴,“自从你分出这具分空格身后,精神就一直不太好。” “啊……”我闭了闭眼, 有些茫然的神色一收, 再度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 “普通的身体对我来说太过沉重, 我有些不适应。” “很不舒服吗?”他听着眉宇间忧色更浓, “那我们早点离开吧。” “不。”我缓缓摇了摇头, 认真地盯着他道, “宇智波斑,这里有木叶的未来,不要因为些许小事就匆匆离开。如果错过了一些东西, 想重回这个时空, 即便是我, 也无法保证我们能再一次来到这里。” “可是你的精神……千手扉间, 上一次看你如此没精神还是在你被大名下药控制数年之后。” “没事的。”小时空对我的压制在离开这个时空的时候就会失效, 如此小事, 实没必要在意。更何况, 这里不会出现超凡的力量, 毋须我出手,因此一具虚弱的身体也没什么要紧。 在我再次否认后, 他没有再问。直到我们出去时,他身上的气息依旧沉郁。 有了他上次哭泣的对照,我大概能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大概又是什么因为他,所以我如此虚弱这类丝毫没有逻辑的事情。我做出这些选择都出于我的本心,自然也该承担选择的后果,与他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身为宇智波的族长,身为木叶的暗部部长,久居高位让他的责任心也浓重到了一定的程度吗?将许多事都归咎于自己的无能,却忽略了做下事情的人才是最该负责的人。而他,他与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 “我们今天去哪?”慢悠悠地跟着他在城市中闲逛,直到我们第三次走过同一个街口时,我才出言询问。 “啊?”他停下脚步,仿佛这会才有了神智,思考片刻,他拖着我换了个方向,“去巫女上学的地方看看吧。这个地方的学校好像不错,孩童在成长的过程中都能接受统一的教育,每天烦恼的事竟然只是课业完不成、跟小伙伴吵架、家长严厉的管束这些小事。” “不小了。”任由他拖着我往前走,我也乐得轻松,“一旦一件事占据了一个人的大部分精力,那就不算小事。对于这些小孩子来说,这种小事也是造成他们每天烦恼的天大的事情啊。” 想了想,我举了个例子:“大概分量就跟我们小时候担心事情做不好一样吧。” “智计无双的‘白鬼’大人还有担心事情做不好的时候?”他这会脸上才带了点笑意,调侃道。 “有啊。”我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说道,“从小到大我把很多事都搞砸了。” “愿闻其详。”他索性拉着我在学校的栅栏边坐下。 “唔……”我想着小时候那种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想法,“小时候的我……比较天真,那个忍界科学研究所你应该知道吧?木叶建立后就从千手族内迁出来的,给木叶居民种地、做买卖等民生方面提供了许多苗木以及种植售卖方法的地方,给忍者的忍术、教育等方面也提供了研究成果和大量教材。” “我去看过,甚至还翻过最早的资料,听那里的负责人说那些都是你小时候一个人弄出来的。”他笑叹道,“千手扉间,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那时候你才几岁,研究的成果放到现在都还有用,不仅有用还十分实用。”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研究上的才能。”我摇头否认道,“那时候只是形势所逼。千手族里许多人吃不饱饭,犹以伤残者为最,因此我只能想法子让他们种地,自己养活自己。” “这种想法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说自己很天真?” “因为,千手族人都认为种地是侮辱了他们身为忍者的自尊。越是伤残者,越是上过战场的人,越以战斗为荣,而种地苟活这种事,是被他们鄙夷的。”我想着那时许多族人的话,恍然间时光又倒退回了那时候。 “但是,在我看来,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摊开双手看着白皙的掌心,握住暖金色的主动投入我掌心的阳光,“即便我找出可食用、易于种植的蔬菜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肯去种地。” “后来他们答应了吧?不然宇智波和羽衣攻入千手族地那次,也不可能给千手扣上与民争利的罪名。” “是啊,以阳斗叔为先。”想着他有可能不知道阳斗叔是谁,我补充道,“就是我们和九只尾兽吃蛋糕的那家店的老板。当时阳斗叔用的理由是让我在训练场多多指点一下他的女儿,他则帮我种地。” “‘用的理由’?听上去好像是个借口?”他的确很敏锐。 “是啊,他是千手佛间的暗卫。”我抬头挡了挡有些刺眼的阳光,语气波澜不惊,“我与千手族人如此格格不入,又在千手佛间上战场的时候在族里种什么地,对忍者荣耀那一套嗤之以鼻,这种儿子,当然要监察起来。如有异动,那个时期随随便便消失一个小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话音未落,搭在膝上的手腕猛然被捏住,这一片的飞鸟都被惊得铺天盖地地腾飞而起,就连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阳光都失了几分温度。 “宇智波斑,杀气收一收。”我懒散地出言提醒。 “他!他怎么敢?!”身旁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下来,收了杀气,只那副神色怒极的样子依旧,说出的话更如寒冰般冰冷。 “他为什么不敢?”我淡定地反问道,“他是千手的族长,千手族里有个不稳定的因素,即便那是他儿子,一旦我危急千手,他也照杀不误。” “柱间……柱间知道吗?”手腕被他翻来覆去地揉捏,带着些泄愤的力道,真正感受到的却是用力之后又忙不迭放松的动作,他低着头,好像那节手腕是什么难得一见的风景,盯了良久才低声问道。 “大哥?”我语气有些讶异,“宇智波斑,你觉得大哥可能知道吗?” “……不可能。”他用力收拢捏着我手腕的那只手,缓慢又坚决地摇头,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恐怕直到如今,柱间对你的过去都知道得少之又少。他只知道,他的弟弟无所不能,曾经数度死亡,一直身体很差,需要修养。” “是啊,大哥虽然直觉很强,但他的脑子分析不出来他的直觉给他的示警,只凭下意识的举动,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这些掩藏在平静生活下的暗流的。”好像又有点困了,我打了个哈切,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也就是我在木叶建立后对大哥没有太多要求的原因。他有颗向往和平的心就够了,因为这一点,他总会向各种达到和平的手段妥协的,即便那与他的想法相悖。” 我抽出手腕摸了摸身旁人的脸:“你就不同了,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的。” “是啊,谁让我被你坑怕了呢?”刻意故作轻松的语调,听着就很假。 我没回话,他却又开口问道:“接下来呢?到现在为止,我好像没看出你哪里很天真了?” “接下来啊……接下来,千手佛间回来把我的实验材料全掀了。”我长叹一声,“然后我就像其他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被骂了一顿。” “呵呵。”肩膀传来些微震颤,他轻笑出声,“但我们的‘白鬼’大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之后你一定做了什么让千手佛间同意了这件事。” “摆事实,讲道理,加上依旧维持的同期第一。”我接着道,“他也拿我没办法,只要我把一个忍者小孩该做的事做好,其他时候我想干什么他也没那么多闲功夫来阻止。再然后就是我跟他打了一架,在他放水的情况下伤了他。” “那一架之后情况就变了,族人见识到我的实力……”感觉不太对,我又换了个措辞,“不,我那时候还小,应该叫潜力。他们就对种地没那么排斥了,开始在阳斗叔的带领下种地自给自足。” “我说自己天真就是因为这一点,我当时依旧抱着摆事实、讲道理、用切实的利益来诱使族人开始种地的想法,可却不如打一架有用。”想到此,我长长叹了口气,“对于千手这种忍界豪族来说,拳头比什么说教都有用,只要我足够强,即便他们不理解,也会追随我。可惜啊……我明白得太晚了。” “不晚,你做到了。不管过程如何,你最终让千手开始不再排斥这些平民该做的事。如今的木叶,千手是最能与平民打成一片的忍族,这是你十数年前就埋下的引子。” “太晚了。因我与寻常忍者格格不入,第一次的流言蜚语有千手佛间与我一战压制,战后阳斗叔更是直言让我在族内多多展现自己的实力,但我终究没往心里去。之后一去漩涡四年,族内流言四起,千手的二子只享受族内资源却不为族内做贡献的流言甚嚣尘上,我一概不理,如此不作为,却赔上了一个弟弟。” 我打了个哈切,声音也愈发低了:“哥哥遭受责难,弟弟天天在族内的训练场听这些流言,自然心里不痛快,想要出任务证明千手族长的儿子不全是废物的心思也越来越重。然后他就自请提前出任务,被宇智波的人杀死,也就是宇智波往岛根、鸟取一带派的第一波人。” 身侧的呼吸声停滞了,只传来他有些喑哑的声音:“千手扉间,你恨宇智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8 12:26:28~2022-04-09 12:01: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嘻嘻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恨。冤有头, 债有主。谁杀了他,我就杀了谁。很公平。”我懒洋洋道,“恨这种情绪, 太激烈了,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吧。人类普通的喜怒哀乐于我来说已经有些危险了,若再被恨这种激烈的情绪支配了理智,我只会死得更快。” “啊,说偏了。”我扯回话题, “我之所以说我明白得太晚, 原因就在这里。如果我在漩涡的四年间,每一年回千手时都明明白白地展现自己的力量, 也不会让族内的流言传到那个程度, 更不需要我还没满六岁的弟弟提前出任务。” “这不是你的错, 千手扉间。”千手和宇智波的仇怨该如何清算?永远也算不清。身为一个宇智波, 他也只能如此干巴巴地安慰一个千手。 “无关对错, 我既有此能力,便能做到最好,但我终究疏忽了。”我微微摇头, “这也就是我之前说我从小到大把许多事都搞砸了的原因之一。” “千手扉间, 你还总认为我背负了过多的责任, 你自己不也一样吗?”他的脸从上方低了下来, 看着有些苍白。 “我们不一样。你的困境是因为你的责任心, 而我——”我摸了摸他的脸颊, 感受着他有些寒凉的脸颊, 长叹一声, “我只不过是因为四个字而已——‘不够在意’。促使我做出一切行为的动因,无非‘在意’二字, 人类的责任、使命于我来说都是空谈,我在意这个时代不对,所以我要改变这个时代。我不在意,或者说没有那么在意弟弟的性命,所以在我的疏忽下,他们在黑绝的算计下死去。” “你很在意柱间,对不对?他被你保护得很好。”他有些惨淡地笑了笑,“这些事他肯定都不知道,他当千手族长时,你替他将族内事务打理得条理分明,就算你身为‘白鬼’脱离千手,也依旧在关注千手族内。他当木叶村长前,你也给他安排了奈良鹿岛这种聪明人,之后他娶的漩涡水户,也是个聪明人。还有日向和猿飞的族长,你更是明明白白地表示要他们以柱间为尊。” “宇智波斑,你是小孩子吗?因为这种事嫉妒?”我有些无语,将手搭在脸上挡着阳光,理都没理他这种问话。 “为什么不可以?”他低下头在我的掌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从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全然不似那么温和,“我现在只想揍柱间一顿,父亲对你的杀意,弟弟异常的死亡,你自身缺失的情感,桩桩件件,常年待在千手的他竟然丝毫不觉。连你无声无息地帮死去的父亲和弟弟报仇,他都过了好多年才知道。他这个哥哥,当得实在不称职。我珍之重之的人,在外人眼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生,内里竟然如此坎坷。” 掌心有些痒,我微微缩手,抵着他的额头将他推远,神情十分无奈:“宇智波斑,正常一点,麻烦将你的心思放在有意义的地方。过去已然注定,你在这不忿也只是无能狂怒而已。” “好吧好吧。”他从善如流地退开,嘴上连声应下,但神色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见我不言不语地看着他,低头冲我笑笑,直言道,“不管怎么说,柱间这顿揍是逃不掉的。以前我可能和他在伯仲之间,但这次回去后我肯定能压着他揍。” “你开心就好。”他们两打架,无论谁揍谁,我都不意外。 “休息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去学校里面看看吧?” “走吧。”我率先起身,向不远处的校门走去。 随便胡诌个家里有小孩子想转学,因此先来看看学校情况的理由,再加上一点点让对方忽略不对劲的幻术,我们就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学校,甚至还在老师的引导下逛了一圈。 轮回眼在手,他们的记忆也随手可得,不消片刻便已将学校的诸多功能及如何运转都了然于心。直接实地考察到底比我记忆中的如何开办学校要具体很多,宇智波斑更是脸上露出些微惊讶之色,显然这种运转以及教育模式也超出他的想象。 一日的城市诸多学校游览后,待到回日暮神社之时,我已然十分疲惫,然而他到底是实力超凡的忍者,在现世也不必战斗,精力更显旺盛,即便躺在被窝里,也神采奕奕地又一次跟我讲起了宇智波斑版本的睡前小故事。 对此我只有一个评价,他开心就好。既然先前答应不会阻止他追寻我,如今我也不会刻意回避。就是他老在耳边叨叨有点烦,听他先前两天的心路历程,也符合我对他心理的推测,他应该极为恨我才对,乃至我对他如今竟然离奇——对,就是离奇,离奇地喜欢上我这件事,始终有种割裂感。 这种反差反而让我耐下性子,压下心底那点烦闷,提起了听他讲古的兴致。 不得不说,我只不过在他面前说了几次不要让我觉得无趣这种话,他就能投其所好,勾起我的兴趣。既反驳我之前对他的诘问,又让我了解真实的他对我是何种看法。 实在是很聪明啊……如今的猎手已经颤颤巍巍地站稳了,学会设下陷阱诱捕猎物了,虽然这种陷阱一看就知,但管用就行了。 “我们第三次相遇……”他捂着左眼,仿佛还停留在那时自己亲手挖出眼睛的时光,“第三次……预想中的好朋友决裂没有了,伤心难过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挖眼之仇,伤亲之恨。” 他紧了紧抱着我的双手,埋在我的肩头,声音有些模糊:“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技不如人,算我又差你一招。” 我难得提起兴致,打趣道:“怎么?今天不玩什么掐脖子的游戏了?不恨我了?” “恨啊……”他有气无力道,“但是那只眼睛是给空哥的,让他躲过了黑绝的追杀,这让我还怎么恨得起来。千手扉间,那时候你才多小?就能干成这种要命的事,甚至还能重伤黑绝,保护千手,也客观上保护了宇智波。” “跟你比起来,我和柱间简直就一直在玩过家家的游戏,稀里糊涂地就过了过来。”他磨了磨牙,不忿道,“啊,一个小屁孩,竟然抓了我的弟弟威胁我,之后还算计我的眼睛,最操蛋的是这只眼睛居然还是我自己亲手挖出来的,怎么想都很可恶啊!” “操蛋”?我没听错吧?宇智波斑居然还会说脏话了? “啊,其实我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看在他令我有些高兴地份上,我大方地给他解惑道,“原来我的目标是宇智波田岛,结果他竟然这么果断地放弃了自己的小儿子。” “什么?!”他憋不住出声打断道,声音都有些变了,“千手扉间,你那时候才多大?!竟然敢算计我父亲?!你知不知道他可是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你那时连他须佐能乎的防御都破不开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对他如此大惊小怪的举动无动于衷,只动手合上他的嘴,制止他继续往下说,“千手佛间实力不错,但也不是天下无敌。如果宇智波田岛重伤或者没了一只眼,千手佛间活下去的概率更大。至于你的眼睛,只是退而求其次的结果而已,算计不到宇智波田岛,算计他儿子的一只写轮眼好歹也不算空手而归。” 说到此,我转过身,冲他笑了笑:“之后宇智波田岛不就将眼睛换给你了吗?可惜,还是没能让千手佛间活下来。” “所以你夺我眼睛的初衷是算计我父亲?!”他磨着牙,有些不敢置信。 “对啊。”我慢悠悠地点头,“宇智波空不过是顺带。所以你那种什么我辛苦算计是为了你空哥的想法,嗯……” 我憋不住轻笑出声:“可以省省了,不得不说这个误会可不小。” “我不管!反正从结果上看,我的眼睛好歹给我的兄弟用上了!”他鼓了鼓脸颊,断然宣布道,“千手扉间,我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但是你做事的结果如此,就不能抹消你对空哥的照顾!” “好好好。”我边笑边回道,见他一脸不满地看着我,出手扯了扯他的脸,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室内回响,“宇智波斑,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是你客观上对我的认知好像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啊。这一点可就要命了,连自己喜欢的人是个什么德行都看不清,可怎么办啊?” “你说是不是?斑君?”见他依旧气鼓鼓地盯着我不言不语,我又从鼻腔间轻哼一声,催促他回答,“嗯?” “睡觉!”他强硬地把我翻了个个,将头埋在我的背上,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便不再说话,从他有些起伏的胸膛可以感受得出,他大约还在生气。 良久良久,直到我已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轻微的一句话贴着我的耳朵飘了进来。 “笨蛋,连骗骗我都不会,哪有你这样的……” 骗人可不好啊……想反驳这句话,但我却实在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唇,最终只得带着些微不愉陷入深眠。 第二百五十二章 被阳光唤醒是什么感觉?全身都晒得有些发烫。意识回归之际, 还未睁眼便觉出阳光的刺目,下意识抬手遮挡住阳光,我这才有些不适地睁开眼睛, 窗外早已日头高悬,一看便不早了。今天宇智波斑不在,我缓缓起身,将自己收拾好后才从屋内出去寻他,却在食骨之井的边上发现了他。 他盯着食骨之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神情凝肃, 然而食骨之井早被我的黑雾充斥,他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井底的景象的。 “怎么了?”我慢慢从神社中走了出来, 站到他身边, 也学着他的样子往井中看去, 大片大片的黑雾遮蔽了我的视野, 即便晴空朗日, 阳光灿烂,也无法穿透黑雾的阻隔,将温暖送到井底。 “你醒了?”他这时才恍然被我的声音惊醒, 看着我有些怔愣。 见他神色有些不对, 我又开口问道:“看到什么东西了?” “因果线变淡了。”他低声吐出一句话, 似是觉得这么说有些没头没脑, 又补充道, “千手扉间, 你这具分空格身和你本尊之间的因果线越来越淡了。” “本来就是临时弄出来的身体, 我自然不会在上面花费多少力量。”我抬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身体已经有些提不起力气了,“崩溃是迟早的事。” “还有多久?”他神色一整, 凝声问道。 “很多天……吧?”我有些不确定,“从人类生死的定义来说,我离死亡不远了。但如果硬要维持着死人的模样在这里活动,那我们还能多待一段时间。” “不。”他神色坚决地摇了摇头,“没有必要多待,最重要的知识我已经拿到手了。至于其他种种——” 他飞速结印,须臾间身边便冒出数个影分身,随着他一声令下向神社外飞速赶去,起伏间便隐没在密密麻麻的房屋中。 “嗯。”我了然地点头,“这几天晚上你也没闲着吧?” 这事做得这么熟练,看他们奔去的方向显然也不是临时起意规划的。 “幻术配合影分空格身足以在现世横行。”此时他才露出了些久居高位的锋芒,“对于忍者来说,几日不眠不休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看他这副样子,我突然笑出来了,他现在可与那个颓丧的不敢告诉我木叶现状的模样大相径庭啊。 “斑君的收获想来不小吧?”我打趣道,“如今还需要我为斑君指路吗?” “需要。过去需要,现在需要,未来需要。” 庭院微风吹过,带出一阵落叶的沙沙声,丝毫掩盖不住他轻声却坚决的话语。 说完之后,他抱着我在井口坐下,坐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千手扉间,你是我追逐的月亮。小时候的不服气,后来的棋差一着,长大后的兵戎相对,再后来的被迫联姻……我的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你的痕迹。” “不恨我?” 有人当靠垫,我乐得轻松,干脆将身体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可是他这话说得我有些不解,不是很懂他们宇智波的脑回路。 “当时是恨的,但是如果得知一切真相之后还恨,那就有些愚蠢了。”他捏着我的手腕,微微用力,“千手扉间,我幼时追逐强大的存在,成长时抛弃和平的幻梦,长大后迷惘于未知的前路。你是我幼时高不可攀的壁垒,成长时和平幻梦的先驱,长大后指引我前行的向导。” “有这么一个人,年纪比我更小,在我自得于宇智波族内同期无人与我相抗时,他却能屡屡让我碰壁;心计比我更深,在我和柱间只互相诉说着和平的幻梦时,他却已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踽踽独行数年;眼光比我更长远,在我否定征战天下,为其余诸国带去战火硝烟之时,他却已经看到战火之后天下一统的未来。” “唔,这是你今天的‘睡前故事’?”我思考了几秒,试探性地出声。这可和之前几天讲的内容不太一样啊,而且我越听越不对劲。 “算是吧。”他好脾气地笑了笑,没有被我将话题扯远,只在我的耳畔轻声道,“这么一个人,因缘际会之下成了我的夫人。千手扉间,这让我如何将天下人看进眼里?世人多愚昧,世事多污浊,即便我的兄弟也不能免俗,即便心思纯澈如柱间也有他烦恼的时候。” “而我的夫人,无欲无求,权柄、荣耀、名利他弃之如敝履,就连喜欢的东西,从出生以来也就只那么一株岛锦而已。他不同于世间那些汲汲于自身利益的庸碌之人,他没有欲望,或者说他的欲望十分淡薄,相较于世人,他真是再纯粹不过了。如此干净之人,这让我如何放手?” “……”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吗?我试图坐直身体,却受腰间倏然收紧的手臂所限,最终只扭过头去看他,“这就是时间的魔力。宇智波斑,如果现在的你回到小时候,大概也能做得很好吧?” 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妖怪给一个小孩子心里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但这也不意味着这个小孩子就一定要喜欢这个老妖怪吧? “没有如果。”他笑得一脸自得,“千手扉间,我们的命运从你来到我们的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交汇,你注定会成为我苦苦追寻的高悬于天上的明月,而我,我是你久久注视着的淌血的行路人。” “你好像不喜欢‘注定’这个词?” “比起还未发生却‘注定’的未来,我更讨厌用‘如果’否定既定的过去。”他敛了笑容,右眼中轮回眼散发着妖冶的紫光,气势陡然变得凝滞起来,“听好了,千手扉间,我再说一遍。” “我不知道你如今看向何方,你未来前往何处,但木叶是你的归途,是你永远无法抹消的过去。”他眼珠转了转,神色波澜不惊,“所以你那些脱离木叶,抛却‘白鬼’身份的小心思可以打消了。千手佛间将你逐出族,若他再对你多几分心思,也不至于在你的逼迫下将你从族谱中除名,他不合格。千手柱间身为哥哥,却对你的过去不甚了解,他不称职。” “你如今身为我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夫人,身为我宇智波斑的夫人,不想回归千手也好,入我宇智波一族也不错。即便未来我不再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但你身为我的夫人,我的身边自该有你的一席之地。”他眼神深邃,字字句句犹如千斤重锤,“我的夫人,过去是千手的二把手,大名的鹰犬,木叶的幕后推动者,现在、未来、直至世界终结,这段既定的过去永永远远都会镌刻在那里。” “真是了不得的发言。宇智波斑,你在向我宣战吗?”我眯了眯眼,试图出手打乱我的计划,长本事了啊。 “是又如何?”他淡定地颔首,丝毫没被我的问话影响,探手摸了摸我的脸,“千手扉间,有些事你觉得没意义,但我觉得有。用言语让你动摇是不可能的,还是看各自的本事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看了他片刻,倏然捂脸大笑起来,随手拭去笑出的点点泪花,“好好好,宇智波斑,且看各自的本事吧!你开始让我感兴趣了!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看看到底是谁技高一筹!” 我抱着他向后倒去,食骨之井中的黑雾翻涌,吞吐间便将我们的身影淹没。见他如此无动于衷,我有些无趣,凑近他恐吓道:“斑君就不怕我把你杀了吗?” “你会吗?”反问的语气一丝波澜都没有,瞬间打消了我那点想见他变脸的小心思。 “不会。”我摇摇头,手贴上他的胸膛,感受着其中跳动着的有力的心脏,冲他笑了笑,“既然斑君向我宣战,我自然接受,不过须得做一点小小的制约。” 时空的壁膜间静静躺着的还未着手修复的残躯在意识的操控下,从背后环住他,无数黑雾从残躯中冒出,又刺入他的身体,附着在他的灵魂上。即便我们之间有道侣契约,这感觉也让他不适地微微蹙眉,想来应该是难受极了。 我抬手抹平他眉宇间的痕迹,从正面环上他的脖颈,跟他交换了一个充斥着血腥味的吻。 “宇智波斑,我在你的灵魂上下了一个制约:关于我的一切不符合世人对我的认知之处,不可与外人提起。该如何阻止我的消失,就由你一个人来策划吧。木叶、火之国、那个世界,一切的一切皆为我们二人手中的棋子,且看谁棋高一着!” “时间。”他凑上来轻轻贴了贴我的唇,将我们唇间沾染的血迹一点一点地舔舐干净。 “就以——辉夜姬死亡之日为终结,如何?”若在我与星球意志的交易完成之时,他仍旧没有做到,那这一局只能算作残局了。我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赌局停下我向前的脚步。 他颔首应下。 我愈发笑开了:“那么相应的,我自然也不会寻求他人的帮助。”话音刚落,繁复瑰丽的图案在我们二人之间形成,须臾间便一分为二隐没于我们的灵魂之中。 完成制约的残躯向下落去,重新躺在时空的壁垒间,我们二人则被黑雾托着重回地面。用这具普通的身体来引动力量终究有些勉强,我强行压下喉间翻涌的血气,喘了几口气,才稍微缓过来。 “我睡一觉。”我有些站不住,靠着他的身体吩咐道,“希望待我再次醒来时,斑君已经在这个世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呵,推测出我非此世之人,竟然还执著于此,有趣!实在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看许多同人,都是穿越就穿越,作为XXX活下去就作为XXX,好似抛却了自己上辈子的一切。 看的很爽,但是我不太想写那种。 本文的扉间巨巨他拥有璀璨的灵魂,他也该有属于自己前世今生,而不是作为一个符号的代餐而活,这也是我 第一章 就写大家好,我叫XXX的意图。(虽然这么一写肯定劝退一大波。但是我还是想写,名字是有魔力的,没有名字,想来这个扉间巨巨肯定让一大波人磕High,顶多说Ooc,有了名字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他根本不是扉间巨巨。但是我想,这个璀璨的灵魂,肯定也不希望自己只能作为千手扉间的代餐。) 虽然本文中他的确是千手扉间,但我希望那是因为随着本文的故事脉络发展,他真正融入了这一身份,而不是因为一个名字的限定。 而在火影,一个思想压迫束缚的背景下,异世一切格格不入肯定会对周围的人造成影响,也会让周围的人对他产生疑惑,因此一个异类,肯定会让有些人发觉不对劲。我还是想让扉间巨巨的伴侣,本文的斑爷,彻底了解扉间巨巨的一切,前世即便被埋葬,也是珍贵的回忆,是塑造了扉间巨巨如此性格的过去,而以斑爷的敏锐,肯定会发觉自己伴侣的不对劲。 许多穿越都是各种风生水起,但大量此世未曾出现的事物统一出现,其实问题是很大的……斑爷当然可以眼瞎装看不见,但我的逻辑不允许。而以他的敏锐,势必要刨根问底。 感谢在2022-04-09 12:09:27~2022-04-10 10:2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8910980 40瓶;毛絨絨 10瓶;维塔利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这一睡就睡了三天, 甚至连日暮神社的巫女一家都被惊动,以为我出什么事了,当然都被宇智波斑打发了, 以上都来自于他三言两语的叙说。 身为顶尖的忍者,搜集情报的能力果然不凡。看着满满一屋子的封印卷轴,我有些无言。该庆幸木叶的空间嵌套技术已经发展得不错了吗?一定程度的空间堆叠已经实验成功,成果就是雷光剑化这种刻画在皮肤上存储兵器等物什的忍术也能存储封印卷轴,这才没让我们真的沦落到提着大包小包回去的境地。 看来这三年间木叶的发展不小, 至少我离开时他们还做不到空间嵌套这种事。研究了片刻他手腕上的这种新式的雷光剑化的符文, 我便失去了兴趣。不过是在飞雷神两处空间交汇的基础上再叠加一个空间,想法老套, 操作繁复, 但效果不错。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见我对雷光剑化失了兴趣, 他才淡然地抽回手腕, “这个世界比我们的世界先进很多, 生活水平也提升很多,你既然对此世相熟,想必会有怀念的东西吧?” “怀念的东西”?有倒是有, 可是…… 我抬头看了看飞蛾妖记忆中的中国大陆的方向, 可那也不是原来那个世界啊。遍布的日料, 相似却始终有差异的饮食, 还是打消了一些我的兴致。 不过他既然主动问了……还真是少见的耿直, 变着法试探我的来处。 “那里有什么?”他也随着我的方向望去, 却只看到一片蔚蓝的天空。 “什么都没有。”我摊了摊手, 意味深长道, “一片虚无,没有意义。”只存在于飞蛾妖的记忆中的并不存在的地方, 这就是不完整的小世界,连世界观都被捏造。 见他一脸深思,我在他耳畔打了个响指:“回神啦,斑君。既然你之前说大哥都有儿子了,那我们这次回去就给他们带点小礼物好了,你要不要也给你宇智波族中的后辈带点小玩意?” “去哪?” “游乐场?”想了想,我提了个建议,“好像小孩子都喜欢去那里玩。”记忆中里面会卖很多小孩子的玩具。 不过在去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如今阿元正好在这,都是小孩子,不体验一下小孩子的乐园岂不是亏了? “醒来吧,阿元。”这些天引着阿元本能地吞噬四魂之玉的力量,到如今也该苏醒了。 “师父!”阿元有些茫然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带阿元去玩好不好?”我在脑海中征询道。 “玩?是什么?” 啊,我忘了。阿元还小,诞生出来就身处龙脉,虽然实力不错,但小孩子该有的东西他一样没有。 “就是去人类小孩的游乐场看看,让阿元体验一下人类小孩子的生活。”我换了个容易理解的方式解释道。 “好啊!好啊!”阿元有些兴奋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回荡,带得我的心情都有些高兴起来。 “千手扉间,你在发什么呆?”身侧传来宇智波斑的问询,我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没有出言。 “另一个父亲大人也在这?!”阿元这时才发现我的身旁还站了个宇智波斑。 “这种话可不能在他面前说。我让阿元现出实体来,但是阿元只能叫他斑大人,如何?” “我知道了,师父。”阿元忙不迭点头,感应到的虚幻的心核都雀跃了一瞬。 “斑君,查克拉借我用用。”待他点头之后,我才握着他的手,微阖双目,引着他的力量逐渐在眼前汇集,片刻之后,一个黑发红眸、双眼无神、看着约么五六岁的孩童出现在眼前。 我的手轻轻搭上孩童的头,体内阿元虚幻的心核也慢悠悠地顺着我的手掌融入这孩童的身体。 孩童无神的红眸忽然有了神采,卜一真正拥有实体,孩童似是十分不适应,下意识迈开腿便无力地往前倒去,我蹲下身接住他,帮助他重新站好,耐心地看他嘴唇张张合合好一会儿。 直到他神色明显焦急起来,眼中泛了些泪花,却始终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我不紧不慢地拍了拍他的头:“慢慢来,别着急。”刚转化为实体,总会有一段适应的时间。 他看着这才好了一些,努力了半晌,终究叫了出来:“师,师父!” “他是?!”身侧宇智波斑也蹲了下来,打量着眼前的孩童,神色十分震惊。 “我新收的小徒弟,叫阿元。”我将孩童抱到身前,正对着宇智波斑,“来,叫斑大人。” 阿元回头看了看我,见我又冲对面微微扬了扬下巴,无声地催促他叫人,他才转头看着眼前凝神盯着他的宇智波斑,低声叫道:“斑,斑大人。” “好啦,现在你们就算认识了,我们带阿元去游乐场玩吧。”我站起身牵着阿元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宇智波斑显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走在我身侧还时不时低头打量着阿元,神色十分疑惑:“他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失踪三年的时候收的,他太小了,还没有能力凝聚出实体,之前跟着我们穿梭时空后就一直在沉睡,现在才醒过来。” “有点像……魔物?”他有些不确定。 从龙脉中诞生,魔气四溢的环境的确给阿元带来了一些先天的影响,比如易于捕捉他人情绪,洞察人心等贴近魔物的特质,但因阴阳遁而生,六道仙人点化的阿元,又岂是区区魔物可比拟的? “阿元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东西。”我低头看着阿元气鼓鼓的样子安抚道,“我们阿元天资不凡,比魔物强多了。” “算我失言。”他脸色僵硬了一瞬,梗着脖子吐出一句。 跟着我们走了一段,他对阿元的兴趣反倒越发浓厚,抱起阿元跟他一板一眼地有来有回地问答。 不过嘛,看着阿元自以为得意地转头冲我笑,还有他后脑勺旁也冲我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宇智波斑,我只能说阿元还是太单纯了。 在暗部部长面前耍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去?不过是抱着阿元的那个人心里不想计较罢了,即便这样,也将阿元目前脑海里的那点认知掏了个一干二净。但阿元出世便在龙脉之中,从未见过外界,偶尔一瞥也只是从岛锦一闪而逝的过去中,就算他有心套话,也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直到游乐园门口,阿元已经能够很自如地跟他撒娇要尝一尝那边小食摊位上的冰淇淋了。任由他们去那边排着长队,我只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 对一个小屁孩还用那些威逼利诱的手段,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也就仗着阿元是从轮回眼中诞生的,天然便亲近他。若是换了个人来,只怕要么被阿元无视,要么被阿元当做恶意的存在敌视。 我坐在长椅上昏昏欲睡,直到脸颊察觉到一丝冰凉,才恍然睁眼,眼前是一支冰淇淋,冰淇淋后面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更是一人一支啃得正欢。 “好吃吗?”我接过咬了一口…… 果然我不该对宇智波斑的味觉抱有什么期待,不过阿元竟然也喜欢这么甜的食物吗?这倒让我有些没料到。 “好吃。”阿元将嘴边一圈白胡子舔干净后,才忙不迭点头。 “还不错。”大的那个也肯定道。 我觉得面前这两个人的味觉有问题。 “好吃就再吃一个。”我微微皱眉,将手中那个咬了一口的冰淇淋塞到阿元手中。 “哎!你们小年轻怎么照顾小孩子的?这么小的孩子吃一个就够了,吃多了肠胃受不了!” ……谢谢你啊,大妈。 我冲大妈点点头,没说话,只将刚递给阿元的那支拿回来塞给旁边看热闹的宇智波斑,之后才见大妈一脸放心地走了。 真是够了,阿元又不是普通小孩,怎么可能吃坏肚子? “千手扉间,难得见你吃瘪。”大的这个就着笑料三两下就解决了那支冰淇淋。 “宇智波斑,你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我睨了他一眼,神情有些不愉。 阿元却敏锐地察觉到我的那点不愉,原本高兴的脸瞬间变了,一脸做错了事的表情看着我,乖得让我只想叹气。 “跟阿元没关系。”我缓和了神色,摸了摸阿元的头,“都是你旁边这位大人的错。” “嗤!”他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挑衅道,“千手扉间,乱说话带坏小孩子可不好。阿元这么单纯,你会把他教坏的。” 所以暗部部长向“这么单纯”的小孩子套话要脸吗?我挑了挑眉,看着他意有所指道:“跟你这种连小孩子都蒙骗的大人待在一起才会被带坏吧?” 他理都没理我,只蹲下身跟阿元说话。 “阿元,别管这个无趣的人了,我们两个去玩吧?”不要脸的暗部部长又开始诱哄这一招了。 “可是——”阿元一脸犹豫,看着就十分不情愿,却被他一把抱了起来,径直往游乐园内走去。 嫌弃的声音遥遥传来:“没有‘可是’,别管你那个无趣的师父了,我们两去玩吧!” 阿元被抱着开始还挣扎了两下,随后不知他附在阿元耳边说了什么,逗得阿元笑了起来,撑在他的肩膀上冲我高兴地招手。 他也侧过脸望了我一眼,笑得十分得意。 阳光下,一大一小锋锐的眉眼逐渐重合,眼前的阿元恍惚中变成了那个朝着海边吐火遁的小男孩。 我眯起眼,挥散眼前的幻象,隔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盯着他们有些相似的眉眼,原本缓缓勾起的嘴角也放了下来。 这可不妙啊…… 第二百五十四章 想必宇智波斑也发现了, 不然他対阿元绝不可能如此温和。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与忍界之神齐名的忍界修罗、五国最强忍村木叶的暗部部长,无论哪个头衔可都不是单凭温和的态度就能拿下来的。 更何况,即便抛却这些外人冠以他的头衔, 他本人也不是什么能和小孩子打成一片的性格,他自己族内的后辈対他也是畏惧居多,若他対自己族内后辈的态度有対阿元三分温和,也不至于如此。 看着前方二人一致转过来冲我招手,相似的脸上那相似的兴致盎然的笑容, 我抬手捂住了脸。原先没往这方面想还好, 现在有了这个想法,越看越觉得他们两长得像了。虽不能说他们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外人一看绝対会认为是父子。 我还真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失策了, 我应该单独带着阿元来玩的。 抹了把脸, 压下心底那点不妙的想法, 随手接过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发的小册子, 我边翻边走到那两个早就在入口处等着我的人身边。 “怎么不进去?”先前跑得那么快,这会却又耐心地在入口处等我。 “等阿元心心念念的师‘父’啊!”说着他又逗着怀中抱着的阿元,“阿元, 你说是不是?” 特意加重的‘父’的读音, 恐怕他已经知道阿元是因我而生。 不过单纯的阿元此时却什么都没察觉, 还十分高兴地点头附和道:“是啊, 师父你走的太慢啦!”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半捂着嘴吐了吐舌头。 然而眼前这个暗部部长却还在教坏小孩子:“阿元,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师父脾气可好了, 就算你抱怨他几句, 他也不会生气的。” “白鬼”脾气好?若是让那个世界的人听到, 八成会觉得眼前说话的人已经疯了。 “所以我们阿元还可以再任性一点,完全没必要什么事都顺着你师父。” 听听, 这说的像人话吗? “宇智波斑,当着我的面教唆我的小徒弟叛逆,你胆子不小啊。”随手将那本小册子朝他脸上砸去,这张嘴不会说话还是闭嘴吧。 “哼!阿元这么小,就该任性一点。让一个小孩子一出生就跟你呆在同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连外界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千手扉间,你対阿元太不上心了。”他随手接过小册子,冲我扬了扬,脸上笑容愈发得意。 “那依你之见?”我倒要看看他这张嘴里能吐出什么高见! “当然是带阿元回木叶了!”他一脸理所当然地微抬下巴道,“虽然木叶如今问题也一大堆,但总比你呆的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适合小孩子生活。” “然后?” “然后阿元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以阿元的身份,木叶谁敢找他的不痛快?” “所以你们宇智波的任性妄为就是这么宠出来的?”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宇智波一族大都是些高傲的模样了。就这种教育方法,难怪教出一堆小霸王。 “阿元任性一些怎么了?”面前的人丝毫不觉得这种言辞有什么不対,反而振振有词道,“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 “……宇智波斑,这种想法你还是留着教育自己族内的后辈去吧。”不是很想听这位典型的宇智波大谈特谈他的教育理念,我将阿元抱过来就往园内走去。 唔……人类五岁孩童的身体还是有些分量,以我如今的体质抱着还有些吃力。走了几步,我只得将阿元放下,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园内走去。 身后被丢下的宇智波斑也跟了上来,走在另一边牵起阿元的另一只手,还不忘吐槽我:“千手扉间,你根本一点都不会教小孩子!” 哦。我一点都不想跟他讨论阿元的教育问题。 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的垃圾话,只抽出他手中慢悠悠翻着的小册子递给阿元:“阿元看看有没有想玩的?今天时间很多,我们可以慢慢玩。” 阿元有些苦恼地看着递到面前的小册子,又看了看左右两边牵着的两只手,最终迟疑了片刻,还是松开牵着宇智波斑的那只手,接过小册子。 “哄骗小孩子的人是得不到小孩子的喜爱的。”见阿元如此动作,我虚虚点了点宇智波斑调侃道。 “哦?”他不满地挑起眉毛,一把撸下阿元牵着我的手,将阿元重新抱了起来,然后才志得意满地冲我示威道,“千手扉间,你刚才说什么?阿元现在可在我怀里。” “宇智波斑,在游乐园里面,你的心智也变小了吗?”这是什么幼稚的行为? “呵!”他反讽道,“总比某些人因为一个小动作沾沾自喜来得好!” “我因为一些客观事实高兴,这没什么错吧?”阿元本来就比较喜欢我。 “那现在那个客观事实变了,你的小心思可以收收了。”他颠了颠阿元,冲我示意了一下。 不是很想理这种强词夺理,但不反驳回去总觉得自己好像就输了。我究竟是为什么沦落到在这里跟他打嘴仗的地步的? 正待我开口时,阿元有些委屈的声音响起,那本小册子也被递到我面前:“师父,我看不懂。” 疏忽了……阿元还不识字。不过没关系,看图就行。 “阿元看看上面的图片,阿元対哪张图感兴趣,我们就去哪里。” “千手扉间,有你这么敷衍小孩子的吗?”阿元还没说话,抱着他的大号的幼稚鬼就不满地开口了。 他拿过阿元手中的小册子,开始一页一页地给阿元讲解。 “让我看看……这个游乐园里有四个区域:童话王国、探险王国、魔幻王国、科技王国……第一个区域童话王国有……图片应该是这边这几张,上面是……” 有人当免费向导,我乐得轻松,索性不再开口,只安静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看着他们头靠着头凑在一起研究那本小册子,听着阿元不解的询问还有宇智波斑温和又耐心的解答,跟着他们慢悠悠地逛过一处又一处。 走过旋转木马,走过孩童清脆欢腾的呼喊;走过玩偶巡游,走过热闹嘈杂的人群;走过海盗船,走过高低落差的惊险的尖叫…… “没有想玩的吗?”见他们只从各种游乐设施旁走过,顶多驻足观看一会儿,待四处王国都要走尽时,我出言问道。 “有啊,在前面。”阿元没回答,反而是宇智波斑回过头来冲我扬了扬小册子的封面,“去那个摩天轮吧。” 所以走了一圈只看中了那个摩天轮吗? 任他们两在前面走着,待我从小贩处买了五根冰糖葫芦后走到摩天轮入口时,宇智波斑早已拿着三张票等在门口,阿元也从他怀中下来了,蹲在路边指着一朵小花抬着头一脸高兴地跟宇智波斑说些什么。 隔远了听不清,不过看样子他们两还都挺高兴的。 “师父,你来啦!”阿元见我来了,小跑着到我面前,主动牵着我朝摩天轮走去。 察觉到手中的重量有些不対,我顺着阿元的力道往前走,直到阿元脚底的步伐虚幻了一瞬…… 时间快到了啊……从宇智波斑那借用的查克拉也只能维持阿元的形体这点时间。 坐到摩天轮中时,我递给阿元一支糖葫芦:“尝尝看。”这种东西应该每个小孩子都喜欢吧。虽未出声,但我的脑海中却无端浮现出这句话。 何时听闻?听何人所说?一概记不清晰,但这句话我应该是认同的,不然我也不会记得这么深。即便在记忆破碎的现在,身体的行为也已经下意识体现了我的思想。 阿元挨着我坐下,接过那支糖葫芦慢慢啃咬起来。 看着対面坐着的大号阿元,我将剩下四支朝他递了递。 “千手扉间,你拿我当小孩子哄了吗?”対面的人没有接过,反而环起双臂不满地看着我。 “三支帮我收好。”我分出三支递给他。 “这就是你准备带给柱间儿子的礼物?” 我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他这才接过收进手腕的封印中。 随后,我将最后一支递到他面前:“这支就算报酬,算我委托给我们忍界修罗大人的任务的报酬。” 他微微扬眉,依旧没接过,我又补充道:“也算是……” 想到那个海边一脸别别扭扭的小炸毛,我轻笑道:“也算是给曾经的被我坑了好多回的宇智波斑小朋友的一点补偿。” “‘小朋友’?!”他磨了磨牙,接过那支冰糖葫芦狠狠咬了一口,像要咬掉猎物身上一大块肉一般,“千手扉间,我劝你好好说话。” 这种生气的样子更像小孩子了。看来那个“曾经”还说错了,他现在也是个小孩子嘛。 我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没再开口。若真的说出来,又要打一场言语官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0 13:37:27~2022-04-11 13:0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优丸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nday 5瓶;维塔利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怎么这么酸?!”一咬下去他就皱了整张脸, 连带嫌弃的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 有这么难吃?我侧头看了看阿元,这不是啃得挺高兴的吗?所以果然是面前这个人味觉有问题吧! “阿元都没觉得酸。”我幸灾乐祸道,“宇智波斑, 是你的味觉不对劲吧。” 话音未落,面前的人就腾地一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俯身吻上我的唇,带着些许甜味的舌尖强硬地撬开我的牙关,酸甜的糖葫芦被渡到我唇间, 又在他舌尖的推挤下被迫让我咽下。 “酸吗?”他直起身, 神色有些高深莫测。 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但还在接受范围内。 “还好。”我忠实地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第二颗又趁着我张嘴的间隙被他迫不及待地喂到我嘴里。 “……”我皱着眉咽下又一颗冰糖葫芦, 嫌弃道, “宇智波斑, 你是小孩子吗?不想吃就别吃了, 非得喂给我干什么?这种报复行为也太幼稚了吧?” 他不客气地将我往中间挤了挤, 原本坐着宽敞的位置在他挤了过来之后,瞬间变得有些拥挤。 他凑过来舔了舔我唇角沾染的些许糖渣,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虽然有点酸, 但这么吃倒也不错, 还算甜。” 我觉得他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真的吗?”身旁的阿元忽然出了声, 只见他看了看手中啃了一半的糖葫芦, 又看了看我, 最后转向宇智波斑一脸期待, “阿元也想试试。” “……”面前的人神色瞬间变了。 “哈哈哈哈哈……”我没忍住, 笑着将阿元抱起来, 面向一脸青黑的宇智波斑,边忍着笑边道, “听见没?快给阿元示范一下。” 什么都有求必应,应出毛病来了吧?若是刚开始的阿元,哪里会提这种要求?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神色缓和了下来,冲我挑衅地笑了笑。下一刻,阿元的脑袋猛然被他压了下去,比之方才凶猛百倍的吻落了下来,酸甜中带着血腥味的糖葫芦在我们口中流转,最终不知被谁咽了下去。 余光中,那支糖葫芦竹签被他随手一丢,黑色的天照之火无声无息地将其烧毁,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也没有半点烧灼到其他存在的痕迹。那是……烧灼因果之火,可单独抹消一些存在的痕迹的火焰,他已能做到如此地步了吗? 心中微微讶异,却被怀中忽然一空的感觉打断。 半支糖葫芦掉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脆弱的糖壳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溅起一圈糖渣。 阿元的时间到了吗……虚幻的心核重新没入这具身躯。我缓缓阖目,安抚着倏然失去实体有些惊慌的阿元。待到哄着阿元再度沉睡后,我才睁眼。 他的神色不复刚才的挑衅,反而有些高深莫测地看着我,眼底泛着些许复杂的情绪:“阿元呢?” “睡了。”我眨了眨眼。 “你不准备让木叶的人知道他?”脑子正常的宇智波斑不可小觑,猜得真准。 “在他能自主地凝出实体之前,他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是他不会还是你不允许?”他眼底的情绪愈发浓重,“耗费些许查克拉就能做到的事。千手扉间,我不信你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不允许。”我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词,“弱小的存在只会被杀死。什么时候他有能力凝出实体,他才有资本出现在世间。” “你对一个出生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谈能力?谈资本?”他凑近我恨恨道,“千手扉间,你对他太严苛了!” “那又如何?”我的语气十分平静,并未因他的责问,泛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宇智波斑,弱小的存在不努力变得强大就会被杀死。阿元与普通的人类孩童不同,他没有碌碌无为一生的资格,他不往前走,就只会死。” 天生贴近轮回规则,身为规则的宠儿,又岂是那么好当的?没有世界的气运做后盾,没有强大的亲族当靠山,阿元只能靠自己。不掌控规则,就只会被规则控制,成为命运的傀儡。若天要他亡,他便不得不亡。 当天道不容他的时候,他就会死于小世界的衍化,死于命运的轮转,若阿元不够强,这就是阿元的结局。 身上的人瞳孔一缩,神色有些不忍,却还是低吼道:“那你有必要让他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提升实力吗?就算你想让他变强,也没必要如此逼迫他吧?偶尔带他见见世间万物都不行吗?!” “浪费时间。”话音刚落,脸侧的靠背被一拳锤裂,些许塑料碎屑飞溅而出,划擦过我的脸颊。 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努力闭了闭眼,还是咬着牙道:“千手扉间,注意你的用词!你竟然敢用‘浪费时间’这种词来形容带他去见见我们的世界?!” “你对他太过关注了。”我指出他情绪的不对劲,同时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想,恐怕他已经发现了。 “我不管阿元是你如何创造出来的,是轮回眼试验的秘术还是其他什么。我的查克拉晶石,我的轮回眼,至少有一样他沾边吧?这种天然的亲近,阿元对除了你我之外的其他人可从来没表现出来这一点。”他凑近我,神色愈发笃定,“我将阿元当成我的孩子,也不为过吧?” 啧,失策了。我再一次后悔没有甩开他单独带阿元出来玩。 “千手扉间,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他似是猜出了我的想法,直接点破道,“阿元在哪?带他回木叶!” “不可能。”既然被发现了,那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因此我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这个要求。 “你对他太残忍了!”他分毫不让。 “那又如何?”我不为所动。一直在龙脉中成长才是阿元如今最该做的事,木叶的那些纷纷扰扰我并不打算让阿元掺和。 “你真会惹我生气,千手扉间。”他神色愈发冰寒,伏在我耳边一字一句道,“不听话、倔脾气、喜欢自残、擅自决定他人的命运、擅自抹消自己的存在……真是讨厌的地方数都数不清。” “哦。”这么多缺点他居然还喜欢我?我愈发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了。 “但我还是喜欢你。”他低下头轻轻碰了碰我的唇,“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我从那些人类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比如‘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与恋人亲吻,会永远一直走下去’。我们如今并不能算恋人,前路不得而知,擅自期许‘一直走下去’也是笑话。但人类的绝望怨愤都是强大的力量,那幸福美好的愿望也能成为一种力量。我始终希望你能到达你眼睛看向的前方,走向你所期望的未来。” “宇智波斑,你竟然也会将愿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上面?以你如今的境界,也该看出这句话不过是一句空谈而已。”愿力确实是一种力量,但绝不是他如今在摩天轮中随口说出这几句话就能生成的力量。 “讨厌的地方再加一条。”他伸手捂住我的唇,隔着手背轻轻吻了一下,“一点人类的共情能力都没有。人类求神拜佛,求的拜的只是自身的欲望。我如今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对着一个游乐场的玩具许下心愿,也只是借传说之口将我的欲望告诉你。” “我希望你能达成所愿,正如你所说,掌握更强大的力量,见识更多的风景,掌控自己的命运,令你的言行、举止、思想,一切的一切都出于你自己的意志。” “承君吉言。” “好了,之前就想说的事说完了。”他笑了笑,随即神色冷了下来,“现在我们来谈谈阿元的事。千手扉间,我不同意你将阿元一直拘在一个地方,把他交给我。” “不可能。” “……”见我如此果断地拒绝,他闭了闭眼,再度睁眼时,轮回眼在他右眼中缓缓转动。 黑色的火焰从我的身上凭空出现,烧灼着我这具身体,却丝毫未波及我的灵魂。刚才惊鸿一瞥的因果之火,再度出现了。 “阿元寄居在你如今这具身体内,就算只有灵魂,也该有蛛丝马迹才对。”他摸了摸我的脸,动作十分温柔,但说出的话语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烧了你这具身体,我总能找到线索的。放心,烧灼因果的火焰,不会波及到你的灵魂,也不会让你感受到疼痛。” 身体在变轻,须臾间下半身已经被烧灼殆尽了。果然如他所说,一丝一毫的疼痛都没有感到。但他想凭这点手段就找到阿元,太过天真。 “千手扉间,对付你只有讲道理和动手两条路。当你听不进道理的时候,就只有动手了。” 黑色火焰已经烧灼到胸口。 我仍旧不为所动,甚至还有心思点评一二:“宇智波斑,手段不错,但你破坏因果线的速度太慢了。不过数天前制造的分空格身,你的天照竟然还需要花费这么长时间去破坏。连短短几天的因果线都烧灼得如此艰难,你还敢放下豪言要跟我‘动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面色平静,丝毫没被我的话打击到,甚至还有闲心低头碰了碰我的唇,“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但我终究会追上来的。连向你‘动手’的胆子都没有,还怎么追到我的夫人和孩子?” 最后的头颅也在黑色火焰的烧灼下消失。 几缕微光环绕着阿元虚幻的心核向着我的本尊飘去,但却遭受了宇智波斑数根比之前强韧数倍的精神细丝的阻挠。 但,精神一道,他太弱了! 毫不费力地震开他的精神细丝,直直朝食骨之井闪去,身后是他通过轮回眼不断缩短空间间距追逐着的身影和试图纠缠上来的精神细丝。 太慢了! 几缕微光没入食骨之井,原本弥散的黑雾陡然一收。我重归残缺的本尊,抬头望着他悠然自得看着井内的身影,冲他伸出了左手:“走吧,宇智波斑。” 该离开了,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1 13:07:39~2022-04-11 13:1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3189521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一支苦无从他手中激射而出, 将一张纸笺直直钉在庭院的树干上,上面是简单的告别话语。 “那个犬妖日防夜防盯了我们这么久,真是讨厌。”他如此说着从井口一跃而下, 握住我朝他伸去的手。 “我看你好像还挺喜欢他们的,居然还专门跟他们告别。”若他真正讨厌,绝不会如此口头说说而已。 不再刻意対抗小时空壁膜合拢的力量,我们跨出空洞,任由身后小时空的壁膜自动弥合。左眼中的轮回眼散发出迷蒙的紫光, 遥遥指向我们来时的方向, 空间在轮回眼的作用下不断折叠、压缩。 身旁他也引动轮回眼,阴之力在他的控制下也如小溪汇入河流一般, 融入我们身处的一方空间, 将此方空间不断加固, 同时令前方的空间折叠、压缩的速度愈来愈快, 距离愈来愈远, 我们身处的空间通道也愈发凝实。 这副样子跟我初见他时那副被迫从时空壁垒间激射而出,在时空乱流的压制下陷入昏迷的模样可不太一样。 “怎么当初见你时如此狼狈?” 我没头没脑地开口,他却瞬间领悟了我的意思, 脸色有些黑, 却也如实道:“当时我正在跟八尾打架, 被他一尾巴抽飞了。然后就是你见到的那样, 两颗轮回眼互相牵引, 我体内的力量被轮回眼剧烈地抽取以维持空间通道去你的身边。” “跟八尾打架?”难道尾兽不听话了? “啊。”好像这件事他不太愿意提起, 他无意义地应了一声, 还是那副不愉的模样。 见我始终盯着他, 他才不情愿地开口:“奈良鹿岛出了个主意,让木叶放出消息捕捉尾兽, 我和柱间就是执行人员,然后木叶借着我们捕捉尾兽的动静将有些地方的矿藏挖到手,之后尾兽们也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木叶。” 不愧是奈良鹿岛,这种点子都想得出来。双方都是自己人,怎么打、打多久,还不都看木叶的意思。借着他们打架的动静悄无声息地将矿藏全部挖走,即便外人有疑虑,看到被他们二人和诸多尾兽彻底破坏的地貌也发现不了蛛丝马迹。 “看来打架动静大一点还是有好处的。”我调侃道。 “千手扉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啊呀,又生气了。这种事有什么好恼羞成怒的?不准备继续刺激他,我索性闭口不言。 沉默地赶了一会儿路,想到此次回那个世界,我也该在木叶露一露脸,将“白鬼”的身份收个尾,我又开口问道:“跟我说说木叶的情况吧,如今斑君対木叶的未来想必已不再迷惘。” “木叶?”他罕见地没有像之前那样露出低沉的模样,反而言语间颇为随意,“也就是那样了,高层间互相争权夺利,忍者与平民矛盾重重,其他几国忍村联合起来防备木叶。” “‘也就’?”他之前表现的样子可不是如此随意,那副仿佛天要塌下来了的样子,自身根本无能为力的样子…… “之前是我想岔了。”他忽然道。 随后他长长叹了口气,才有些无力地继续说了下去:“木叶内外全都是一副争权夺利的样子,我那时总觉得是我做得不够好,总有法子能让他们消停下来,别整天想着自己那点子小心思,但是我却找不到那个方法。” “可是见了妖怪横行的战国,未来安稳的现世,我算是知道了。不管在哪里,人类那点争权夺利的小心思都不会消散。我希望他们都能抛下那点小心思,和我一样单纯地向往和平,只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 不得不说,抱着这种“人们都会全心全意向往和平”的期望的他还真是天真。但一个人如此单纯美好的愿望,我也没什么好置喙的。谁也没有规定成年人不能做梦,対不対? 说着他捂住脸,语气十分无奈:“千手扉间,曾经我还一度幻想过,如果全天下都是你这样的人会怎么样?但如今我也看明白了,几乎一点私欲都没有根本不能算作一个正常人。我之前渴望的那种人与人之间就像幼时的你我,抑或者你和花匠那样的氛围,跟人有没有私欲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跟人类的政体、思想、生活水平等有关系。” 说到此他神色有些厌恶:“那个现世乍一看确实很美好,人与人之间的的确确都是平等的,生活水平比之我们的世界也先进很多,但他们的小心思一点都不少。即便在游乐园那种地方,也有许多人心中抱着阴暗的念头,真是恶心。从这一点来说,大部分人类果然都是一个德行,无论哪个世界,无论社会发展到何种程度。” 我愿称之为大思想家宇智波斑,难为他能想得这么深。 我始终没说话,他看着我却忽然笑开了:“千手扉间,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从来不会想这些吧?在你看来,天地万物都是一样的,你対什么在意,就会做出什么行为。你対什么不在意,也会干脆无视那些东西。思考整个人类的劣根性,対你来说应该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情。” 说的一点不错,我没事想这些干什么?整个人类族群什么德行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你的眼里,个体只是个体。即便你遇到一万个人都対你刀剑相向,你也不会否定第一万零一个人会冲你笑的可能。而我……我见了一万个人争权夺利,我就会认为天底下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以我心中那个所有人都单纯地向往和平的梦来做対比的话,如今的木叶的确十分糟糕。但是——” “但是,木叶一代又一代地发展下去,即便不能达到我心中期望的和平,也会越来越好的,対吧?毕竟争权夺利的人有很多,但也有一部分单纯为了和平奋斗的人,过去有、现在有、未来也会有。我实在不该因为眼中看到太多争权夺利的人,就否定他们的存在。” “哦。”听了他这么一堆话,我只总结出一个思想,“宇智波斑,所以我离开木叶之前跟你说那么多,你根本只是听听而已吧?这种希望天下人都向往和平的白日梦,你直到现在才放弃吗?” 所以我那六千万两的筹谋做了白工?我不是很开心。浪费我的时间,竟然还没让他打消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咳……”他半捂住脸,有些不好意思,“千手扉间,我就做做梦还不行吗?而且我又没跟别人说这种事,我也知道这种事不切实际啊!” 好吧,知道不切实际,但心中还残留着那种想法,直到这次现世之行才让他打消这点小心思。 果然我之前没说错,他这种人只有想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才会彻底放弃。外人対他的劝说都只是外物而已,仅供他参考,可能拘束他的行为,但绝不可能打消他的想法,除非他自己放弃。 “所以木叶的事还需要我帮忙吗?”我委婉地问道。如果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让我出马也可以。 “要!” “嗯?”怎么答应得这么快?一向好强的他不是之前还不愿意我插手吗? “你作为木叶顾问团的一员,在外面逍遥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回村为木叶做一点贡献?” “‘木叶顾问团’?”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而且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为里面的一员了? “我说的。”他冲我笑得一脸得意,“我身为暗部部长,自然有推举名额,回去就把你的名字报上去,想必柱间和木叶一众高层都不会反対,毕竟他们可有许多事要找你呢。” “找我干嘛?”总觉得没好事。 “当然是找你谈谈你在五国大战前那次战前会议上说的话了。千手扉间,你给他们勾勒了一个美好的未来,结果你这个发起者却跑了,哪有这样的事?他们自然想找你问个清楚。” “有你带回去的资料,恐怕木叶也不需要我来指点江山吧?” “需要。千手扉间,你别想逃跑。我说过的,休想轻易抹消你自己的存在。” 所以将我拉入木叶顾问团就是增强我的存在感的第一步吗?可是我真的无意继续在木叶耗费时间,不再执着于白日梦的宇智波斑无疑足够优秀,他已亲眼见过现世的运转,更不知翻捡过多少人的记忆,他会比我做得更好。 “宇智波斑,我看不出来我有什么继续待在木叶的必要,详实的资料已经足够木叶众人从中找到木叶未来的道路了。与其听我三言两语不甚清楚的指点,不如他们自己翻阅资料。” “不需要你当他们的指路明灯,你只要解决他们提出的问题就够了。” “你把我当打工仔来用了吗?”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忽悠了两个宇智波,一个勤勤恳恳当星之村的统领,另一个去跟贵族玩心眼,现在居然轮到剩下那个宇智波拿我当打工仔来压榨? 作者有话要说: 度假结束,开始跑剧情。 感谢在2022-04-11 13:18:00~2022-04-12 12:5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景行含光 10瓶;大蛇丸本丸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给我的夫人一个打工还债的机会。”他嗤笑一声, 幸灾乐祸道,“千手扉间,你之前答应负担我一半的债务, 你自己是不是得背个一千五百万两的银钱?给你一个工作还债不好吗?” 我觉得不太行,三年过去了,那本账居然还在?算了,到时候找奈良鹿岛问问好了。 但我的打算下一秒就被他打消了,他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你找奈良鹿岛也没用, 那本账我早就拿到手了。” “看来这三年你干了不少事情。”有闲心去要账本, 想来其中的猫腻他也一清二楚。 “是啊。千手扉间,你胆子真不小, 按照火影直属暗卫的待遇给那群平民算账, 竟然还擅自加了几个零。我该夸你坑人坑得毫不手软?还是该夸你敢对我和柱间下套?” “你们太蠢, 账本放在你们面前都看不出猫腻, 活该被坑。”我毫不留情地吐槽, “再加一点,对我太过信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坑你们一回给你们长长记性。”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让我和柱间长了回记性?!”他被我气笑了, 周身的空间通道都有一丝波动。 “那是自然。”我淡定自若地颔首, 肯定了他的话。 “若我和柱间对世间所有人都防备, 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防备不代表你们可以看不出其中猫腻。”我一本正经道, “你们可以不防备, 但那也得建立在你们明知那本账簿有猫腻的前提下。我今天能做本账坑了你们, 明日自然也有可能会有其他人如此做。” “诡辩!千手扉间,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没想那么多。即便这本账簿最后我和柱间发觉不了不对, 你也不会多说什么!” “局我已设下,从中能得到什么自然得看你们自己的悟性。” “我算是看透你了。”他一脸嫌弃,“千手扉间,你这个人小心眼、记仇、不报复别人决不罢休,偏偏嘴上道理一套又一套,说的虽然有那么些道理,但你真实的想法绝对不是那样,我猜你最初的想法就是看我和柱间打架不顺眼。” 哎呀,被猜到了。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我从田之国赶回来,飞雷神一落地就险些脸接了一颗尾兽玉,这都是拜你们打架所赐啊。让你们明白不能随便打架的方法有很多,但我却偏偏选择这么做了。” “你就不能直接骂我和柱间一顿吗?”他有些不可置信,“就为了那点小心思还大费周章搞什么账簿?!” “不可以。”我优哉游哉地摇头,“总要让你们亲眼见见你们给别人造成了多少麻烦,说教哪有身体力行地去体会来的深刻?发自内心的反省可比我几句不痛不痒的说教效果好多了。” “你到底是怎么养成这种笑里藏刀的性子的?”他的表情一言难尽,“做事非要沾点大道理,说话也是,怼得别人心甘情愿在你的规划下做事,还得反过来谢谢你点醒他们。” “谁让人类总喜欢占着大义行事呢?我也只是学了其中皮毛而已。”我无辜地摊摊手,“语言是很神奇的。苦难可以说成磨砺,幸福也可以说成脆弱,事情做得太好可以说成妄自揽权,事情做的太差可以说成磨练别人。不管真相如何,道义如何,我只需要用语言让它们为我所用,让它们变成我的助力。” “千手扉间,你真是……你真的把人类世界的规则玩明白了。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对空哥和泉奈的用心了,以你如今的表现,恐怕你只是将他们当成打工的人来利用。” “不用怀疑,偶尔也要相信一下自己潜意识的想法。”我意味深长道。 “知道了。”他自嘲道,“之前你不在的三年,我遇到难题还总是想着同样的事如果是你会怎么做?想着你肯定能想出既合理又能让大家心服口服的方案出来,想着你心有沟壑,肯定不会被这些问题难住……毕竟……” 他捂着脸哀叹道:“毕竟能给忍者族群规划出一个新的未来的人,这种了不得的人肯定心怀天下、一切为公、不会有私欲……” “没想到在斑君眼里我竟然是救世主之类的存在吗?”我被他逗笑了,“如今美好的幻想却被救世主亲自打破了。” 也许在某个世界,会有这样为了族群的未来“心怀天下、一切为公、不会有私欲”的人,但那绝不可能是我。 “是啊……‘被救世主亲自打破了’……”他一脸郁卒地看着我,甚至还泄愤似的扯了扯我的脸颊,“你这种人简直是我最讨厌的类型,满嘴大义,其实心里想的全是利益,性格也糟糕,小心眼、记仇、冷漠、无情、自我……这真是……一切我讨厌的性格都占全了,果然我以前看你不顺眼不是没有原因的。” “既然如此讨厌我,那之后怎么又喜欢上我了?”想到他之前眼巴巴地说什么“我是他追逐的月亮”,我忍不住逗他道,“现在看来,你追逐的月亮好像没有那么亮啊,凑近了看,上面也遍布着坑坑洼洼的被黑暗笼罩的地方。” “所以我喜欢的是千手扉间,是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什么天上飞着的、我幻想中的救世主。月亮就是月亮,不会因为上面遍布着坑坑洼洼的被黑暗笼罩的地方就黯淡下去,他始终高悬于夜空,清辉洒落人间。” “千手扉间,人类的情绪有时候没有道理可讲。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可以找出很多理由,但最初的那个心动的瞬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了我一会,忽然笑了,“喜欢这种事,永远不在人类的理智之内。就算我本人回到过去告诉曾经的我,我以后会喜欢上一个千手,我也只会觉得未来的我在说胡话。” “曾经的我虽没有特地想过自己以后会喜欢什么人,但心中却肯定那是个宇智波族内的姑娘。我会在族内安排下乖乖娶妻生子,当一个合格的族长,会有几个孩子。他们可能很调皮,也可能很乖,但我会好好教导他们。他们长大以后会继承我的族长之位,带领宇智波一族走向更辉煌的未来。” “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不错。”我评价道。标准的人生赢家模板,任谁看了都只会羡慕这个人的一生十分圆满。 “但我觉得不好,这个假定的未来是如此糟糕,没有你,也没有阿元。” “有妻有子不好吗?还有人接你的担子。”不是很理解他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 “不好,我说过了,没有你,也没有阿元,就是不好。” 真头疼啊……这种执着。我可是很看好他的,一个小世界中最有可能走上规则之路的人,竟然对喜欢这种情感这么执着,真不知道待到这份喜欢破灭之后他会堕落成什么模样。 他扣住我的手腕,声音有些沉:“如果……千手扉间,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追上了你的步伐,你会不会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唔……”我抽出手腕摩挲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宇智波斑,如今在我眼中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的话语我从来都不会在意,因为没有必要。如果什么时候你能活着,或者说什么时候你在我眼中不再是个死人,那时候再说吧。毕竟到了那时候,我们才是同类啊。” 我凑到他面前补充道:“偶尔听听同类的话也是有必要的。”身为共同走上参悟规则之道的、彻底挣脱命运束缚的同类,这才能让我提起一点倾听的兴致来。 “好。我记住了。”他又握上我的手腕,微微带了点力道,“千手扉间,你要说话算话。” 真不知道他为何对我如此执着。道侣契约中的情感如此炽热,甚至让我有灵魂被烧灼的错觉,但这一切终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真是可悲的追逐。 *** 那个小世界到了。 我仍旧不太想回木叶,如今残躯未修复好,回去只能临时弄一具身体出来,在这个忍者的世界,战斗力自不必说,恐怕走在路上被人暗杀掉都有可能。 不过身旁的人在此,想直接去龙脉中也不行,真麻烦啊…… 啊,还有带的礼物。 想到此,我将空洞开在了千手曾经的族地。我记得千手虽然将族人迁到木叶了,但墓地却没动,还是在那一块。 在跨出空洞的前一瞬,黑雾蠕动,须臾间便临时弄出了另外半副躯体,打架不行,但日常活动足够了。 熟悉的景象迎面而来,除了爬满青苔、明显有雨水侵蚀的墓碑以及杂草丛生的坟墓看得出时光的流逝,周围还是那副样子,全是树木。再郁郁葱葱的森林看久了也就那副样子,实在没什么意思。 “这里是?”身旁的宇智波斑有些怔愣。 “千手的墓地。”我冲他伸出手,“拿两串冰糖葫芦出来。” 他神色微变,沉默地将两串冰糖葫芦递给我,随后便安静地跟在我身后。 找到千手瓦间和千手板间的坟墓,我随手将冰糖葫芦丢出去,直直插进他们的墓碑前,心中有些不确定,于是向身旁的人征询道:“这种东西小孩子应该会喜欢吧?毕竟他们都才五六岁。” 第二百五十八章 身旁的人低垂着头没说话, 好像在看着墓碑发呆。 想到身旁的人对此十分嫌弃,阿元……阿元不是正常人类,他的口味没有参考价值, 我心中更加不确定了,追问道:“我看你之前好像很嫌弃的样子,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不,很好吃。”身旁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 声音低沉又坚决, “他们都是好孩子,你是他们的哥哥。哥哥给他们带的东西, 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好敷衍, 一看就是在说假话。不过是我问了句废话在先, 明明那时候他一入口就皱眉的模样看着就知道他不喜欢, 因此如今我也没什么立场来指责他说假话。但想到记忆中那两个弟弟轻易就能拿一些草编的小玩意哄好, 大概也许可能这句话也不算假话? “我们走吧。”说着我便在身侧开了空洞,准备去木叶。 “等等。千手扉间,你就算想祭奠你的两个弟弟, 也不至于这么随便吧!怎么能两串糖葫芦就把他们打发了?”他突兀地上前几步, 开始清理墓碑上的苔藓和坟墓上的杂草。背对着我的身影看不清表情, 只有道侣契约中传递而来的浓烈的悲伤才能窥出一丝他如今努力维持平稳的语调并不如表面上的那么从容。 “‘祭奠’?”我有些诧异, “我可没有这种意思。” 蹲在他身侧, 看着他一脸认真地清理墓碑和坟墓, 又将有些插歪的糖葫芦拔起来重新牢牢地插在墓碑前, 我随手折起一根杂草戳了戳他的脸:“宇智波斑, 死的是我的弟弟,你伤心什么?我看你都快哭出来了。” “别捣乱!”他用袖子抹了把脸, 粗暴地从我手中抽走那根杂草,凶巴巴地说道,“千手扉间,你在装什么傻?!都专门给你的两个弟弟带礼物了,竟然还说不是专门祭奠他们?!”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我既然要给大哥的儿子带礼物,那我给我的两个弟弟带一份也不算出格吧?”我又折了根杂草在他脸上挠了挠,“反倒是你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悲惨的事情。” “哪有你这样的?!”他偏头避过那根往他脸上挠的杂草,被我撩得有些暴躁,“千手扉间,你带的礼物也太简陋了!祭品、奠酒、纸钱全都没有,这让他们在地下怎么过得好?!” “哪来的地下?”他难道忘了我之前跟他说过的黄泉的景象吗?看他这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大概都忘光了。 我好脾气地又一次跟他重复道:“宇智波斑,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吧。黄泉就是条河而已,人死后灵魂被卷入黄泉,冲刷掉七情六欲,最后沉入黄泉,变成黄泉的养分。人间的那些什么‘灵魂在黄泉幸福、快乐、没有忧愁地生活下去’的言论,都是假话。你说的那些祭品、奠酒、纸钱之类的活人认为能让死人过的更好的东西,也是假的。” “那你为什么要给你的两个弟弟带礼物?”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不甘示弱地回道,“千手扉间,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无意义的事情吗?你为什么还要做?” “这个啊……”我托腮叹了口气,十分不情愿地开口,“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小崽子都能拿到礼物,然而我的两个弟弟直到死也只收到过我随便哄他们的小玩意。这样想想,对他们来说也太不公平了。虽然跟两个死人谈公平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在这种小事上犯犯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不愚蠢。”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头认真地盯着我道,“一点都不愚蠢。千手扉间,他们会收到你这份心愿的!” “宇智波斑,我再提醒你一遍。在黄泉中灵魂会不断被侵蚀,以他们两个孩童的灵魂强度来说,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黄泉完全消融。就算千手佛间那种强者,过了十多年恐怕也被黄泉侵蚀得渣都不剩了。所以你这话一点逻辑都没有。”犯蠢这种事还会传染吗?怎么我犯蠢他也在犯蠢? “我知道。”他咬着牙,看我的神色十分不对劲,好像下一秒就要跟我打架一样,最终却还是忍了下来,耐着性子继续清理,“千手扉间,闭嘴!别让我在这种地方跟你打架!” 他果然想揍我。 我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冲他摊摊手,换了个不打扰他清理动作的地方蹲着,安静地等着他。 待到眼前的墓碑上青苔尽除,坟墓上杂草不再,甚至上面还重新洒了一层新土,他才起身拍去身上沾染的尘土。 “走吧,千手扉间。” 终于好了。看了半天,我也只觉得他清理过后的坟墓看着顺眼了一些,完全感觉不到他如此做有什么意义。 看他没有要动用轮回眼直接到达木叶的意思,我也就顺势跟在他身后往木叶赶去。没有人在,我乐得用黑雾偷懒,索性盘膝坐在黑雾上,看着他在前方凝出查克拉翅膀赶路。 “千手扉间。” “什么事?” “黄泉以后不会一直是那样的。” 听上去他对黄泉如今的模样并不满意,但以他如今的实力,可还没有改变黄泉现状的能力。 “黄泉未来如何还得看你的意思。但,前提是——”他如此认真的承诺,搞得我也不太想说什么单纯鼓励的话,我严肃道,“宇智波斑,你得足够强。” “否则这句话就只是一句笑话而已。”我冲他微微一笑,“所以这种话还是别轻易说出口哦。玩笑话我听听也就罢了,让外人听见可是会笑掉大牙的。” “来日方长。” 呵!有志气。若黄泉未来真变成如今世人口中传言的那般,倒也不错。我虽想象不出那该是何种场景,但肯定比如今一条大河的情景会好上许多。 *** 距离木叶不远了,我已经能感知到外松内紧的木叶防卫的力量,我与他心照不宣地都开始落地奔跑起来,都转而用忍者最常用的忍足来赶路。 只见他一路上不时打几个手势,那些对着我们隐约窥伺的视线都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远处大哥的查克拉愈来愈近。 传讯能力不错。我在心中评估着感知到的木叶守备力量,虽然大部分是中忍级别的存在,但好像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比较强大的气息,应该是精英上忍。每个区域都由数个中忍级别的气息和一个强大气息组成。 至于感知不到人类气息的那一块……我望了望远处郁郁葱葱的森林,那是尾兽的乐园,盘踞着好几只尾兽,凶戾的气息冲天而起,就算我不用如今少得可怜的查克拉去感知,也能察觉得到。 密林逐渐稀疏,大片大片的农田出现在我眼前,俨然一片规规整整、欣欣向荣的场面,无数农民在田间劳作,中间还夹杂着间或几个忍者。 看上去关系好像还不错?并没有想象中忍者和平民全面对峙的场面。而前面引路的人是万万不会撒谎的,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他对自己要求太高,木叶达不到他的期望,所以才会处处不满,认为如今的木叶问题很多。抑或者这些问题很严重,但问题只会在日后爆发出来,如今还远不到他预测中的那个局面。 好像被他骗了。那种颓丧的样子搞得我还以为木叶问题真的很大,再不处理甚至可能这个村子都没了。 失策了。蹲在木叶无所事事哪有去龙脉恢复实力重要?简单看过木叶的情况之后,我就离开吧。 我心中下了决定,前面的人却突兀地开口:“千手扉间,别想着偷偷逃跑。你敢跑我就敢昭告天下,你我成婚实为千手和宇智波联姻。” 然后木叶三个山头就得塌一半,势力要重新洗牌。怎么他也学会这一招了?这跟二殿下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木叶好像是他建的村子吧?拿自己的东西反过来威胁我,而且看上去我竟然还得乖乖被威胁? 离谱。 “宇智波斑,你什么时候学会威胁人了?” “没办法。”他回头看着我,神情坦然,“飞雷神、轮回眼都是逃跑的好手段,你想跑我可抓不住你,只能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威胁你了。手段不管如何,好用就行,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么乖乖被威胁总觉得就落了下乘。不过他话说得也很奇怪,什么叫我们联姻就是两族联姻?我可是被除族了的,除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已经被千手除族了?”我试探道。总觉得应该是这里出了问题。 “斑!扉间!”大哥的大嗓门……啧! “扉间你终于回来了!大哥好想你!”要把人勒死的力道落在我身上,勒得我右半边身躯都有些不堪重负。 身上涌起些微力量震开大哥,我看着大哥三年未见依然如旧的样子,十分头疼:“闭嘴!别在这哭哭啼啼!” 受不了,儿子都有了居然还是这种一言不合就掉眼泪的样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 “呜哇——!扉间果然不喜欢大哥了吗?!三年没见,扉间你真是太冷淡了!”木叶的村长、千手的族长、忍者的忍界之神,就这么蹲在木叶的大门口眼泪汪汪地抬头指责他的弟弟,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2 13:04:04~2022-04-13 12:03: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大多写点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时光的威能不可小觑。木叶在这三年间再不复我离开时那副小村落的样子, 有着传送阵为枢纽,有着诸多高端战力,有着能力比之平民高数倍的忍者为根基, 如今的木叶再称之为村就有些不合适了,更像是一座城池。 而这座名为村庄实为城池的大门口,来往的行人商贩自然不少,然后木叶明面上的头领,就在这么一堆人面前丢人现眼。 我真是…… 用神识隔开空间, 让我们的声音无法传出去, 我又重新问了一遍刚才还没来得及得到答复的问题:“大哥你把我重新加到族谱上面去了?”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 见我提起这件事,大哥从地上一跃而起, 凑到我面前笑得一脸得意:“是啊, 水户说这种事是千手的族务, 外人不会随意置喙的, 扉间你之前的担心太多余啦!就算我把你重新加上族谱, 也不会出问题的!” 恐怕不是“外人不会”,是“外人不敢”吧!大哥身为忍界之神,五国大战那一次已经让世人见识到了他的恐怖之处, 这件事往小了说就是一个哥哥想给自家弟弟重新上族谱, 往大了说就是千手和宇智波有可能联姻的征兆。 外人如果责问大哥, 那就是默认后面一种可能, 与忍界之神为敌, 还是因为这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 也没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又一次失策了。有水户姐在旁边给大哥出主意, 大哥果然不那么好忽悠了。 我看向身旁抱着双臂看戏的宇智波斑, 虚虚点了点他:“宇智波斑,你早就知道吧。” 唉, 真是麻烦。即便我们之间的赌约不会公之于众,也有一众人天然就是他的盟友。 “知道什么?”大哥还凑在身边傻不拉几地发问。 “是啊。千手扉间,我说过了,且看各自的本事吧!”他欣然承认。 “什么什么?斑,扉间,你们在说什么?”大哥在我们身边绕来绕去,十分好奇,甚至还开始调动他不多的脑细胞来猜测,“你们是不是约战了?我看斑身上还有泥土的痕迹。” 我顺着大哥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宇智波斑的下摆还残留着些痕迹,正如大哥所说。忽略大哥之前那堆废话,我给他解惑道:“他把瓦间和板间的墓地重新整了整,土是那时候沾上的。” “瓦间和板间……”大哥开心的神色一收,低落道,“扉间还去看了他们吗?说起来我好久都没去看过他们了……” “想去就去。”我随口道。 “那扉间帮我准备东西吧!”大哥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让水户姐帮你。”我断然拒绝。这种事还是让他自己的老婆操心去吧。 “柱间,你在说笑话吗?”宇智波斑嗤笑道,“千手扉间他知道准备什么东西吗?” “扉间肯定知道啊!”大哥一脸理所当然道,“以前每年盂兰盆节的时候,都是扉间准备这些的。” 说到此大哥还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贡品、蜡烛、香油、纸钱、饭团……扉间从来都不会出错!” 说罢大哥还来了句总结:“斑,你太小瞧扉间了!” “什么?!”他不可置信地望过来,原本嘲笑的神色一收,神情陡然一变,“千手扉间,你不是?!” “嘘——”我冲他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我说过的,有些事你心知肚明就好。”觉得这些没有意义不代表我不会无视正常人对这些的需求。 他的表情一刹那间变得极为复杂。 大哥此时却仿佛明白了什么,凑到宇智波斑身边打趣道:“斑,你是不是又被扉间给骗到了?” 他猛然抬起脸,捂着右眼喃喃道:“是啊……柱间……又被他给骗了……” 随即他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我们前方无端出现一个空洞,他拖着我和大哥进入空洞之中,再度出现时我们已在一处荒地,从四周遍布的痕迹来看,此处应该是他们时常切磋的地方,离尾兽所踞之处不远。 “柱间!”他放下捂着右眼的手,抽出长镰,脸上神色极为严肃,“来打一架吧!” “真的吗?!”大哥身上战意勃发,却又有些犹豫地看向我,“但是,扉间?” 想到他之前就说的要揍大哥一顿,没想到竟然如此迫不及待。我冲他们摆了摆手,随意道:“你们打你们的,别管我。” 说罢我身后凭空浮现一个黑洞,再度出现时,我已然距离他们数公里之远。 抱住从身后奔来的九尾,顺着它的背毛,我勾了勾它的下巴:“小狐狸,好久不见。” “千手扉间,你去哪了?”它直起后腿,鼻子在我的脖颈间嗅了嗅,随后用前爪捂住鼻子嫌弃道,“一丝活人味都没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种样子了?” “鼻子真尖。”我点了点它的鼻子,没有正面回答它的话,反而开始问起它尾兽的情况来。 毕竟是我先与它们签订契约的,若是木叶对它们不太好,我总得出手管一管才行。 不过嘛……看着远处须佐能乎与木巨人你来我往的战斗,听着小狐狸絮絮叨叨地诉说尾兽在木叶的境遇,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有专人负责与它们沟通,帮助它们买想要的东西,连接任务也是人类忍者那一套。只不过木叶仍旧有部分人对它们比较恐惧,因此木叶高层将它们居住的地方特地划了一块出来,在那片区域里随便撒欢都可以。 “有讨厌的地方就跟前面那两个人说。”我指了指前方打得正欢的两个人,“让这两个人帮你们想办法。” “那是自然,本大爷肯定不会委屈自己!”小狐狸一脸自得,“木叶有些人看本大爷的眼神都怪得很,那种垂涎的眼神简直看得本大爷想杀人,这些人我都告诉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了,让他们把这些人打发得远远的!” 即便没有人柱力,也会有人渴求尾兽的力量。我心下微哂,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那你的兄弟们呢?有没有人看他们也是这种眼神?你身为你们之中最强的,按照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大哥,也该顺道关心一下它们的生活吧?它们讨厌的人你也可以一起打发了。” “千手扉间。”小狐狸抬起后爪挠了挠下巴,一脸鄙视,“这还用你说?我们尾兽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近的,那种货色我早就让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打发走了。” 有这个心眼就行,看来尾兽的日子过得不错,我没必要再操心了。我摸了摸它的头,没再说话,只抱着它继续看着远处的战斗。 战斗时间不长,在宇智波斑明确了自己今后要走的道路时,就注定了大哥会被宇智波斑落在身后。六道仙人给大哥的那点东西,虽然能让大哥更自如地运用仙人模式,乃至无师自通地运用生之力,但那也只是身体会用,至于为什么要这么用,大哥对此仍旧一窍不通。 “斑,你又变强了!”大哥顶着一脸青紫毫不在意地呵呵直笑。 打了一架之后的宇智波斑也神色微缓,淡然地点了点头,虽未出言,但之前那种想杀人的感觉倒消失了。 打量着眼前十分狼狈的两人,我盯着大哥脸上的青紫看了片刻。果然是揍啊,专门冲脸下手,以大哥的恢复力竟然还能留这么久。反观宇智波斑,衣物虽有破损,但大战之后也算正常,裸露出的皮肤没见着什么青紫,可见其实力已经高于大哥一截了。 “走吧。”他拎起我怀中的小狐狸用通灵术送走,随即才在面前重新开出一个空洞。 “刚才我就想问了!这是轮回眼的能力吗?”大哥凑上去盯了一会,转头一脸兴奋道,“斑,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我记得你才出去两天,实力居然增长得这么快!” 两天?我们在异世可不止待了两天,看来那个小世界比这个小世界的时间流速快很多。 “跟千手扉间学的。”他含糊道,随即带着我们二人重新出现在木叶村内。 “扉间?”大哥有些诧异,“扉间也会吗?难道是这三年间学会的?” “大哥,你确定要在大街上聊天吗?”我打断大哥还想往下问的势头。 街上已经有人认出这两位了,周围的人都在隐隐汇聚过来,再不走就得被堵在这里。 “啊!”大哥一拍脑袋,“说起来我刚才接到你们回来的消息就派人跟水户说了,扉间跟我回去吧!斑的话——?”大哥看着斑有些犹豫,“要不一起去我家吧?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碰到一起的,还有扉间的身体状况……” 大哥说到此转头严肃地看着我:“扉间,我几乎感受不到你的查克拉了。” 查克拉是从细胞中提取的,如今我几乎算是个死人,怎么可能提炼出足量的查克拉? 第二百六十章 在我离开之前便有草案让这两个人住到木叶中间, 如今看来,这一条倒是没变。看着相距不远的两栋颇有千手和宇智波风范的屋宅,以及察觉到的周围一片熟悉的查克拉, 我心下微讶,所以他们木叶高层是集体从族里搬出来住了吗? 还真是稀奇。以忍族为主的观念好像在某些人的引导下转变为以木叶为主,而且这个某些人很有可能就是面前这二位。 水户姐早已在屋内等候多时,连带大哥新出炉的儿子也在。 看着眼前小小一点的人影,再对比印象中瓦间和板间的模样, 我心下微叹。果然喜欢不起来, 即便这是大哥的子嗣,但于我而言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扉间!你真是!”水户姐似怒非怒地抱怨道, “一去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连最后一次传讯都是让陌生的武士来木叶, 真是太过分了!” 谁知道会花费三年呢? “出了点意外。”我含糊道, “不过还算是好事吧。” “好吧。”水户姐见我们一行人都风尘仆仆的样子也没急着继续问, 只将小孩子抱到我面前,笑道,“扉间你还没见过凛吧, 我和柱间的儿子, 已经两岁了。” 眼前的红发小孩子没有半点怕生, 不住在水户姐怀中闹腾, 还试图倾身过来抓我的衣服, 想到不管是大哥还是水户姐小时候都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恐怕这又是一个他们的翻版。 “东西给我。”我冲身边站着的宇智波斑伸了伸手。 他取出糖葫芦, 直接递给了试图往我身上扑腾的小男孩, 另外还取出一份礼物,包着包装不知道是什么, 转而将这份递给水户姐:“给凛的礼物。” 见水户姐神情有些讶异,我解释了一句:“糖葫芦是我买的。” “啊?啊!谢谢!”水户姐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接过包装好的礼物,“你们……” 看得出来,水户姐临时转了话头:“你们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饭食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管有什么事,先吃完饭再说吧。” 他们两需要洗漱,我倒没有那个必要,衣服毋须更换,身上也未沾染尘土。顺利打发走他们二人,见我安稳地坐在椅子上逗着绕着我转圈的凛,水户姐这才一脸深思:“扉间,你和宇智波斑怎么碰到一起了?我记得他两天前才接了任务出村,还是那种需要一去十天半个月的任务。” “这个啊,等会说吧,他这次回来可带了不少好东西。”想到满满一房间的封印卷轴,也不知道他到底从那个世界买了多少东西。 “扉间,你对他?”水户姐有些纠结,“我怎么感觉他对你的态度好像好了不少?” 能不好吗?听他的心路历程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我无奈道:“随他去吧。”注定没有结果的追寻,没有必要在意。 “扉间,你是不是知道他?那个,咳。”不愧是水户姐,猜得真准。 我颔首应下,没有出言,神色一片平静。 “那你是怎么想的?”水户姐的神色更纠结了,看得出来她还有几分担心,“虽然这种事我早就猜测过,但我也没想到居然变成真的了。你们两个人之间总归……不过如果你开心的话,倒也没什么。” “随他去吧。”我又重复了一遍。这种事我的想法就是没有想法,劝也劝过了,他又听不进去,我只能“随他去吧”。 “还真是你的性子。”她咬着唇思索片刻,还是笑开了,“总之扉间你开心就好啦。谁也没有规定这种事必须有回应,对吧?” “嗯。”我微微点头。 *** 不一会儿另外两人便洗漱归来,一顿饭的功夫很快就过去的。我看着桌上的菜,一点动筷子的意思都没有,这具身体毋须进食,吃了也没有胃和食道来容纳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想装着一副正常人的模样,面前这三个人哪个都不是能轻易瞒过去的样子,装着太费劲,还极可能暴露,索性别装了。 看着他们有些疑惑的目光,我只简单道:“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你的身体?!”大哥率先反应过来,试图探过来抓我的手腕。 我微微抬手,让他抓了个空,止住他还想探身过来的动作:“放心,我没事。你们先吃饭吧。” 出了这档子事,一顿饭就在面前三人战斗般的干饭速度中结束了。待到我们四人齐聚书房时,我才指了指宇智波斑:“我跟他在轮回眼的牵引下去了趟异世界,带了点东西回来。那个世界的发展比木叶好很多,那些东西应该对木叶有很大的帮助。” “什么?!”大哥的查克拉探进我的身体检查,都被这消息惊得停滞了一瞬。 随即他又马上反应过来,神情严肃:“你的身体也是因为异世才出问题的吗?为什么我感知到的一半与死尸无异,另一半更只是半副空壳?” 右半边身躯陡然化为黑雾,露出那副残躯,我左手指尖扣着案桌不紧不慢道:“跟异界之行关系不大。”就算一直待在这个世界,身体被破坏也只是迟早的事,反而因为一半残躯的缺失,大部分力量开始被我有意识的试图在体外凝结,对剩下半具身体的负担小了很多。 黑雾翻涌,震开大哥下意识扑上来抱着我的身影,避开也上前试图检查我的身体的水户姐,我继续道:“我没事,不用露出这副天塌地陷的样子,现在还是宇智波斑带回来的东西比较重要。” “哪里没事了?!身体都缺了一半!”面前的案桌被大哥一拳锤爆,木屑四溅,大哥的低吼回响在书房内,“扉间,你这三年到底干什么去了?!如今你竟然连活人都算不上了!” “在你久久不归后,我和柱间去鬼之国探查过。”水户姐也一脸严肃,“扉间,你身上的气息跟我们感知到的鬼之国的魔气一模一样,甚至比魔气更强大。这三年你究竟干了什么?” “修炼。”我没有多谈的意思,扣了扣案桌,打破一室凝滞的氛围,见他们仍旧一副凝重的模样,补充道,“不要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我的现状。如果说三年前的我与现在的我的身体状况摆在面前让我选择,我也只会选择现在这副死人的模样。” “为什么?”大哥不死心地又一次将查克拉探入我的身体检查,“扉间,如今正常人的五感你还有吗?身体的死亡带走的还有诸多常人的感官。你现在对外界的感知难道全靠你的精神?” “差不多。”我反手抓住大哥的手腕,认真道,“行了,大哥。对我来说,死亡并非终结。” “柱间,以千手扉间如今的实力,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一直沉默的宇智波斑也出声道,“这是他选择的路。” “可是……可是扉间你也太乱来了!”又一个二十七岁的哭包新鲜出炉,不比宇智波斑安静的落泪,大哥哭得稀里哗啦的,简直像水龙头没关一样,声音还大,吵得我耳朵都要聋了,眼泪鼻涕也糊了满脸,真是没眼看。 水户姐还好,没哭,但也神情十分难看,而且看着也没有安慰大哥的意思。 皱眉忍受着大哥的魔音灌脑,但等了半晌却没见声音有消下去的半点趋势,我索性一拳将大哥锤到地上:“闭嘴!吵死了!” 世界安静了。果然,对付大哥还得暴力一点才好使。 “扉间!”大哥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将眼泪鼻涕全部糊在我的裤脚上,抱着我的腿一脸伤心,“你也太乱来了!出去一趟就只剩半具身体,什么时候你另外半具身体都没了,说不定我们也不知道!” “柱间!”水户姐又给大哥来了一拳,愠怒道,“胡说什么呢!” “嗷!水户……我错了……”大哥这下彻底摊在地上不起来了,只抱着头开始打滚,“可是扉间真的太乱来了啊!就算扉间说他没事,但是看他这副样子我也难受啊!” 黑雾缭绕间另外半具身体重新补全,我将大哥从地上拖起来丢到对面的位置上,一脸无奈:“知道我没事就别装出这副样子。” “扉间,你会保证自己没事的,对不对?”水户姐一脸严肃,“你如今走的路我们未曾走过,前路如何我们也不知晓,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正如你所说,‘死亡并非终结’,但总有真正的死亡,你千万不能大意!” “我知道。”果然还是水户姐比较能沟通。 应下之后,见他们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我才冲身侧坐着看戏的宇智波斑道:“行了,戏看够了,也该说正事了。东西是你准备的,就由你来说吧。” 受制约所限,我也不怕他说出什么关于我的事情出来。单独那个世界的事,想必不知翻捡过多少人的记忆的他比我更了解那个世界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3 12:12:00~2022-04-13 18:10: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宇智波斑不愧是当世顶尖的忍者, 除去他远超常人的战斗力,搜集情报的能力也极为不俗。不只有诸多详实的文字和直观的彩色图片,电脑之类的能够大量存储资料的东西他都带了回来, 配以其中诸多音频视频等物,大哥和水户姐的惊叹就没停过。 这一场谈话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才停止,即便如此也令大哥和水户姐意犹未尽,大有第二天再谈一次的兴致。 中途我没有开口,毕竟我那点记忆哪有无数人包括其中各个领域的佼佼者的记忆来的靠谱。 直到谈话结束, 气氛都十分和谐, 直到临告别时关于我的住处问题,面前两个人反倒打了场官司。 “扉间当然住这里!这里就是扉间的家!”大哥堵着门寸步不让。 里面宇智波斑抱着双臂一脸嘲讽:“他现在不是宇智波的族长夫人吗?住在千手族长家里?” “斑, 扉间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弟!弟!”大哥一脸坚决。 “哦?”宇智波斑挑了挑眉, 哼笑道, “柱间, 你怎么不说他还是我的夫人了?” “怎么这样?!”大哥瞬间消沉下去, 缩成一团,“斑,你和扉间的婚事明明是大名的阴谋!这怎么能算数?” “柱间, 天下人可不知道其中内情。”宇智波斑淡定地反驳道。 站在一边的水户姐替大哥出头道:“扉间, 柱间早就给你准备了屋子, 里面的装饰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说着还踹了大哥一脚, “柱间你说是不是?扉间跟哥哥嫂嫂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日常都有我们照顾。” “对啊!”大哥此时也发现针对的人不对, 开始绕着我转圈, “扉间!住在这里每天早上有水户做的早饭!简直一级棒!还有哥哥不定时的关心!总比你去斑那边一个人住冷冰冰的屋子好很多吧!” 谢谢, 这个“不定时的关心”我并不是很想要, 早饭我也不用吃,简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柱间, 他不用进食,你所谓的‘关心’估计他也不会想听,你‘精心挑选的装饰’恐怕也不见得入他的眼,如果什么东西都往里面堆也能算作精心布置的话。” 怼完大哥,宇智波斑又转头朝我道:“千手扉间,你住我宇智波不比住这里强多了?起码我宇智波的庭院还入得了你的眼吧。” 之前一眼望去好像他那边确实还有个挺大的院子。 见我一直没说话,大哥开始急了,挤开宇智波斑凑到我身边连声道:“扉间,你想要庭院怎么不跟哥哥说?!明天!不!今晚!哥哥就给你弄一个出来!” 大哥的小聪明总是体现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诸如现在。 “你不是喜欢岛锦吗?大哥可以帮你催生一批出来!”他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催生出一批花都开不了的植株吗?就算开出来也都是假的太阳品种,一片大红或者大白。柱间,你准备让他对着一堆绿叶子发呆吗?”宇智波斑在旁边冷笑着拆台,“错落有致的庭院景观可不是你木遁随便就能造出来的。” “我可以现场修剪!”大哥没被打击到,反倒一脸自得,“无论扉间你想要什么样子,大哥都能给你修出来!” “柱间,别说笑了。你根本不会花匠的那些手艺,修剪出来的庭院肯定也毫无美感可言。” 我只觉得这两个人有病,一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准备在庭院动工,另一个竟然还就这种无聊的话题开始跟他争论起来。 “大哥,你的木遁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我出言打断道,“你和水户姐还是早点休息吧。” “可是,扉间!柱间他难得等到你回来!不如在这里住几天再说吧!”水户姐将大哥拖过来,笑得一脸杀气,“总得让他这个哥哥表现一下兄弟爱才行。弟弟出门三年才回来,结果却不想住在哥哥嫂嫂家,也太伤他这个哥哥的心了!” “就是就是!”大哥被水户姐卡着脖子还不忘小鸡啄米般地点头附和,“扉间,至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嘛!大哥给你准备了很多好东西哦!”说着还伸出双手画了个大大的圆,以示自己的确准备了很多东西。 “可以送到我宇智波。”宇智波斑在旁边冷不丁出声道,“我宇智波也不差一间屋子堆这些东西。” “这怎么能一样?”大哥皱着脸反驳道。 “宇智波斑说的不错。”我附和道,“就按他的意思办吧。我们先走了,你和水户姐好好休息。” 出言结束这一场无意义的争论,我便随着宇智波斑去了他的住处。但他即便胜了这么一场,也情绪不高,直到回屋后都没再开口。 “我住哪?”见他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沉默地在前面带路,我靠在门框上问道。 “这里。”他随手指了指屋内。 “那你呢?”我没看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他的那间屋子。 “也住这里。”他又指了指屋内。 “宇智波斑,容我提醒你一下,这里是木叶。”我盯着他转过来的身影,好心劝道。跟“白鬼”真的搅合到一起,天下人就该重新评估这位忍界修罗了。 “正因为这里是木叶。”他不闪不避地回望过来,将我拉近屋。 行吧,主人都不在意,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 我随意点了点头,不再出言,直到他一如既往地抱着我入睡,直到身后传来的呼吸声慢慢平歇,直到我以为他已经睡了。 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止住了我想翻身而起的动作:“千手扉间,你想去哪里?” “放心,既然你都威胁到我了,我自然不会离开。”我用了点力道挣开他的手,“我如今不需要睡眠。” “陪我躺着。”他制住我起身的动作,将我紧紧抱住。 “……你是小孩子吗?睡觉还要人陪?”我无奈道。 “不要气我。”他没生气,只将我转过来,贴着我的额头道。 “……”有时候别人太了解自己也不太好。以前他还可能生生气,然后赌气自己一个人睡什么的,现在也不太可能了。 “千手扉间……”黑暗中只看得到他紫红的异色眼眸深邃又危险,但他发出的声音却轻飘飘的,“我大概猜到你在想什么了。柱间以前需要照顾,所以你把一切事情都替他安排得面面俱到,就连你觉得无意义的祭奠一事都不会忘记。现在柱间成婚了,有漩涡水户照顾,也有了儿子,再也不需要你帮衬,所以你在试图淡出他的生活,对不对?” “他过得很好。” “你是他的弟弟,你不见了,他会很伤心。千手扉间,人类不是有妻有子、有权有势就算过得好。” “弟弟不可能陪他过一辈子。”我回视着他,“宇智波斑,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我没有耐心坐在路边等一朵花从幼苗开始长大直到整株植株彻底枯萎。” “柱间不会比我差。你既然认为我有可能走上这条路,为什么从不引导柱间?” “大哥没有这种心思,他心中有妻有子,有族人,有木叶,有天下,心思驳杂,有天赋也不代表他会全力走上这条路。”想到人类群居的天性,我又道,“就算他走上这条路,有朝一日,他看着妻子、后裔、族人一个接一个死去,木叶繁盛又衰颓,天下从战火走向和平,又在某一天重燃战火。他接受不了,他会疯的。” “那我呢?”他抵了抵我的额头,温热的吐息喷在我的脸上,“千手扉间,你不怕我发疯吗?”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而且——”我拍了拍他的脸,“别说的好像你能成功一样。宇智波斑,我虽然曾经看好你,如今认定你会失败,但我也不希望你从现在开始就做白日梦。这种因为做白日梦才失败的理由太糟糕了。” “那我可要加油了。”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千手扉间,这是你的过去吗?作为被留下来的那个人,看着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看着世界繁盛又衰颓,看着天下战火止歇又重燃,所以你才不太想跟周围的人扯上关系,这样他们死去你也不会伤心,你离开他们也不会动容。” “过去”?还真是久违的词。上一次回忆起过去还是什么时候?我有些记不太清了。到如今我只能确定,我的过去绝对不是什么人类,更不是什么他以为的被留下来的小可怜。 “不是。”我否认道。 听我如此拒绝,他没有气垒,反而直接问了出来:“既然我猜错了,那可以跟我说说你真实的过去吗?” “我真实的过去?”我继续摇头,“不行。” “为什么?”他有些不解,“我看得出来,你没有瞒着我的意思,我们之间有你下的制约,你也无需担心我说出去,所以你为什么拒绝?”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想着初有意识便在虚无之中,便是星球意志与我的对话,再往前一概记不清楚,反而再之前在现世的记忆还有留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3 18:10:51~2022-04-14 12:24: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为何流落至此?为何灵魂受损?为何身受重伤? 除却时空乱流的伤害之外, 肯定在那之前还发生了什么。脑海中什么渡劫飞升的记忆更是笑话,凭我如今的力量,别说渡劫飞升了, 天道不降下雷劫将我灭了都是万幸。 但,那一场毁天灭地的雷劫一定是真的。不为别的,只为我在鬼之国引动天上结界降下雷电时以及在现世面对那一方昏暗的雷劫前的天空时,我那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了吗?”脸颊传来轻微的碰触感,我再度抬眼便看到他一脸担心的表情。 “没有。”我仍旧摇头否认。 “是你背后的人搞的鬼?”他脸色沉了下来, 身上散发出一丝杀气。 “我背后的人?”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复又想到数年前与宇智波空那一场关于黑绝的猜测的谈话,这才回过味来, “看来宇智波空跟你说过我之前与他在田之国的那一场谈话了。他当时猜测我与黑绝双方背后都有人, 我的确没反驳他。” 听到黑绝的名字, 他身上杀意更盛, 却又被他按捺下来, 继续询问我的事情,只不过声音好似结了一层薄冰一般寒冷:“你记不清楚以前的事,是你身后的人搞的鬼吗?是那个在你第一次死亡的时候帮你下了禁制的人?” “不知道。”我不确定的回答反而令他以为就是我身后的人搞鬼, 周身气息愈发阴沉, 室内装饰都被暴起的杀气激得裂出些微纹路。 用神识隔开这片空间, 我摸了摸他的头:“宇智波斑, 你想把房子毁了吗?” “是谁?!”他阴寒着脸, 从齿缝间挤出这两个字。 见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又紧了紧抱着我的手, 追问道:“你背后的人是谁?黑绝背后站着辉夜姬, 身负世界半数规则,那你呢?能与辉夜姬打擂台的人是谁?!” 我只笑笑没说话。星球意志的事我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 更何况引着世界的支柱敌视世界是件极为愚蠢的事,虽然那个星球意志可能并不能代表世界,但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想告诉我还是不能告诉我?”他逼问道,“让我猜猜,能与半数规则作对的,也只能是另外一半规则了,对不对?” “宇智波斑,你逾越了。”我收敛笑容严肃道,“有些事,不到境界,不到时候,又与你无关,你不该探寻。” 他闭了闭眼,收回杀气,沉默地看了我片刻,忽然问道:“千手扉间,你想不想要天丛云剑?” “你弄得来?”天丛云剑自从被上任大名收回之后,就一直供奉在火之寺,名为“白鬼”无德执掌此剑,实则大名当时已与其他四国撕破脸,自不必再装着什么和蔼的样子,大咧咧供奉天丛云剑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神树残骸我还不确定是否全部毁去了,自然还需要用上天丛云剑。我如今乖乖呆在木叶也是预备盗取天丛云剑,将这颗星球上残存的神树残骸全部处理掉,同时暗中调查去往月亮的通道。 如果我理解得不错,除却辉夜姬之外,应该还有大筒木一族的人在月亮上,不然星球意志不会专门区分出来。可以先探探大筒木一族的底细,没有规则加身,他们的实力想必也有限。 他没有回答,反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推测道:“黑绝守护神树残骸,策划救出辉夜姬。你要杀黑绝,要铲除神树残骸,要杀辉夜姬。千手扉间,你可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性子,那这些事——” 真是不听话啊。都说了让他别探寻,他却还是刨根究底。 “宇智波斑,不想死就闭嘴。”我冷下脸,神识向他压迫而去,左手闪电般挣脱他的束缚,反手卡住他的咽喉,人也翻身而上,钳制住他的手脚,“是我对你的态度太好了吗?你如今愈发不听话了。” 直到他脸上憋出一层青紫,我才微微松劲,让他咳嗽着喘过气来,手却还是卡着他的脖颈,以防他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咳……咳咳……”他下意识咳嗽几声,缓过气来,冲我笑得一脸无辜,“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你既然想要天丛云剑,我帮你弄过来怎么样?我没猜错的话,有些事你还得在它的帮助下达成,对吧?” 手中重新收紧的力道阻止了他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趋势,我盯着他这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十分头疼。怎么他自己不要命了,我还得防着他不要自己这条命?我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心中反思自己,我审视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好像他自己找死,我也没有必要三番两次地拦着?毕竟性命是他的,不是我的。 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抓住我想往回收的手,冲我笑了笑:“别生气,我知道你在担心我的性命,我不会再说了。” 看着他面上笑得一脸温柔,眼神却还是那副充满杀气的样子,我警告道:“最好心里也不要想才好。宇智波斑,你的眼神太难看了。” 他使劲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底一片平静,说话的语气也如日常闲聊般:“现在看着好些了吧?” 打量了他片刻,我松开手,坐到一边。他若内里也真像表面上这样才好呢。 “千手扉间,你的过去你如今也不知道,那就跟我说说你之后的打算吧。你之后想干什么?”他也坐起身来,裹着被子抱着我道,“你前三年都在修炼,等你办完事后,也准备回到那个地方继续修炼吗?” “……” 我没有答话,他也不在意,继续自言自语道:“那里的时间是不是跟外面的世界不一样?不然我们当初见面的时候,你也不会特意点出‘三年’这个时间节点,在你的体感中,肯定没有三年。况且,你的责任心不会让你贸然丢下木叶不管,即便长期离开,肯定也会提前知会木叶,而不是不明不白的一句‘归期未定’。” “……” “修炼无岁月吗?我好像懂了一点点你的想法。”他的头发撩得我有些痒,我偏了偏头,却让他愈发贴着我的耳边说话,“你走的道路与常人不同,你的一次修炼就有一个对你而言陌生的小生命出世。也许待你再一次从修炼中回神,这个小生命已经娶妻生子了也说不定。如此看来,倒不如一开始就慢慢疏远,到头来即便你久久不归,他们也不会太过伤心。” “……” “至于伴侣……”他自嘲道,“想必我也不会要一个数次修炼的时间过后就可能化为枯骨的伴侣。即便修炼时间没有那么长,自己依旧青春永驻,然而伴侣却从风华正茂变为白发苍苍,最后眼睁睁看着伴侣死去,我大概也接受不了——不管是作为先死的那个人,还是后来留下来的那个人。” “……” 怎么还没完了?禁止他说下去,反倒让他说到我身上了。我心中愈发无奈,却也没出言制止。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这种死倔的性子,就算制止了,下一次也还会继续相同内容的谈话,反倒不如让他自言自语个够。 但是耳边的声音却停了,好一会儿,在我以为他说着说着,终于说累了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我却感到脸侧有一丝湿意,侧头望去,他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脸,眼泪静悄悄地从眼眶掉下来,一滴滴地顺着他的下颌划过,最终落在他的衣领处,落在我的脖颈间。 “你哭什么?”刚才还杀气四溢,连自己的小命都不在乎,这会说起我来反倒眼泪流得这么厉害。 他哭得安静极了,却比大哥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看上去可怜多了。 我微微皱眉,拭去他脸上的泪,结果反倒越擦越多,这还没完没了了。我索性放弃,结果却被他握住手腕,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滴在手腕上,不消片刻便让我觉得那块被握着的地方温暖的温度都被冰冷的眼泪带走了。 “千手扉间……”他叫着我的名字,声音有些抖。 “嗯。” “千手扉间……”这次声音不抖了,但还是很小。 “在。” “千手扉间……”他的语调恢复了正常,如往常那般低声叫了我一句。 “有事快说。”我有点烦躁,我又不是聋子,有必要一遍又一遍叫我吗? “千手扉间,你以后怎么办啊?”他的声音有些哑。 “什么怎么办?” “你饿了渴了,困了累了,伤了痛了,该怎么办啊?”说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千手扉间,我……我……” 道侣契约中铺天盖地的悲伤转瞬间便淹没了我,而作为这种情绪的始作俑者,他已经抖着唇说不出话了,人也失了力道,只得将重量全部压在我身上,头无力地垂了下去,脊背微微弓起,看着一副痛极了的模样。 “你说的这些都是正常人类身体的需求,我不需要那些。”我淡定地指出他话语中的漏洞,“宇智波斑,你正常一点。” “千手扉间……我错了……”他抬起头冲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在我看来却更像哭泣,“我之前说的话你忘了吧。你如今就很好,你不需要那些人类更深层次的情感,如今这样就很好……真的……你是对的……那些对你来说没有意义……”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早就跟你说过, 人类更深层次的情感对我来说没有了解的必要。”我附和道。 他却在听到回话后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松开抱着我的手,双手捂着头, 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身体里的查克拉剧烈地波动,以他为中心,屋内无端卷起一阵狂风,查克拉形成的漩涡将屋内的一切事物都破坏殆尽, 就连他自己的身体上都控制不住出现大片大片被查克拉割裂的伤痕。 黑色魔气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比之上次浓厚千百倍,须臾间便将我们这一方空间填满。即便在龙脉之中, 如此精纯的魔气也足以孕育强大的魔物了! “宇智波斑!”爆喝声却没激起他的丝毫反应。 我暗骂一声, 当机立断重新用神识隔开这片空间, 强硬地展开他蜷缩在一起的身体, 手使劲拍了拍他的脸, 神识刺入他的识海,却并不能如上次一般唤醒他的神智。 “我错了……我……错了……” 他无神地睁着双眼,右眼的轮回眼正疯狂地转动, 狂暴地吸取他体内的查克拉, 甚至连周围的自然能量和魔气都来者不拒! 浓重的痛苦自厌的情绪从道侣契约中一波接一波地传递过来, 力量暴走叠加轮回眼无止境地吸取他的力量进化, 若放任他这般下去, 恐怕木叶都要被他给毁了! 我抱着他划破空间, 直接来到白天看到的那片尾兽聚居的区域, 此方区域内的自然能量转瞬间开始涌动, 却又因着下一瞬神识的隔绝而被迫平歇下来。 “九尾!七尾!六尾!四尾!三尾!二尾!一尾!过来!过来!过来!”冰寒的声音回荡在尾兽聚集的那片森林,我的气势冲天而起, 惊起无数夜晚已然陷入安眠的飞鸟走兽,森林霎时间喧嚣起来。 “怎么回事?!”小狐狸一马当先出现在我面前,神色惊疑。 我没有说话,只用力量将宇智波斑不住颤抖的身体束缚在身前,直到七只尾兽都警惕地聚在身前。 “一尾、二尾、三尾、四尾,你们四位去这片区域边缘设下四赤阳阵。”指尖微弹,四颗光点须臾间便融入它们的身体,助它们领悟四赤阳阵。 “九尾、七尾、六尾,你们三位助我稳定他的查克拉!如此,去吧!” 挥手间四处空洞便出现在眼前,力量卷着四只尾兽进入空洞,待到他们结成四赤阳阵后,我才放开神识的禁锢。 刹那间,这片区域卷起暴烈的狂风,以面前痛苦不再,神色奇异地平静下来的宇智波斑为中心,无数自然能量、魔气被轮回眼粗暴地吞噬,再加上他体内四处乱窜的暴动的查克拉,须臾间他便成了一个血人,只有那只轮回眼散发着幽幽的紫光,仍旧在不知足地吞噬着能量。 就连我与三只尾兽的力量都在轮回眼前的牵引下,隐隐有着向他体内汇集的趋势。 “他怎么了?!”小狐狸率先问道,其他两只尾兽也警惕地蹲在旁边,尾巴不安地抽动着。 “情绪波动导致体内力量暴动、轮回眼进化、心魔入体。”我冷笑道,“呵!寻常人碰到其中一样就得烧高香,他倒好,这三样全被他给激出来了!” “什么?!可我看他面色很平静?” 小狐狸伸出爪子试图拍拍他的脸,却在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那只爪子就被迫化作纯粹的查克拉被他吞噬,吓的小狐狸连连后退。 “意识被心魔困住,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能不平静吗?!若他还如方才那样痛得颤抖反倒是好事!” 我看着他这副安静地陷入沉睡的模样,面色阴沉。真会给我找麻烦,在这个世界,我可没那个能耐肆意动用力量而不被惩罚。 黑雾弥散至整个四赤阳阵的区域,完全遮掩住了其中景象。阵内狂风漫卷,森林被力量漩涡切割得七零八落,参天巨木四处翻倒在地,露出大片大片的深坑,盘曲虬结的根系暴露在空气中,无数碎石泥土断枝被风卷着打在四赤阳阵的内壁上,激起一阵阵连绵不断的火焰,内里望去,四方边界火焰熊熊,看不到外面半分情形。 不断放出力量将自然能量和魔气隔绝在外,天空中乌云密布,低矮的铅灰色的云层凭空汇聚,将漫天繁星彻底遮掩,云层中轰雷阵阵,闪电蔓延千里,我已能感受到其中隐含着的威势。 “听好了!他如今的查克拉远不足以供给他的轮回眼进化,我现在通过契约借助你们三位的力量,不要反抗!” 面前三位尾兽现出原形,皆肃然而立,点头应喏。 心魔入体可以稍后再处理,力量暴动也能压制下来,但若不再管管这只轮回眼,怕是他整个人都要被吸成人干了! 右半边身躯陡然化为黑雾,变作纯粹的力量散落在这处空间,帮助我将自然能量和魔气隔绝在外。抱着他坐在地上,低头贴着他的脸颊,我不再压制两只轮回眼之间的互相吸引,体内的力量不断被左眼中轮回眼吸取,又在轮回眼的牵引下送入他体内。 同时引动之前与尾兽签订的契约,三只尾兽的力量源源不断地通过契约传递到我的体内,又在轮回眼的转化下化作更为精纯的能量输送给他,甚至六道仙人遗留在左眼的轮回眼中的力量都被牵引着输送到他体内。 似乎察觉到我左眼中的轮回眼能够供给它更为充足的能量,他右眼的那只眼睛也不再肆意吸取低级的自然能量和魔气,反而自发地联合另一只轮回眼建立更为宽广的力量通道。 尾兽的查克拉、我的本源之力、六道仙人的馈赠,三种力量在我体内交汇,身为容器的我自然不好受。这种感觉不是身体上的,一具死尸,即便受伤又有什么要紧,是更为深层次的,灵魂上的被迫借道的感觉。 恨不得将这些玩意全部吞噬,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彻底杀死,恨不得将陌生的力量隔绝在外……种种不适让我内心的杀意愈发涌动。 原本沉睡在左眼的轮回眼中的阿元也被这种动静惊醒,察觉到如今的状况,也分出力量维持轮回眼之间的通道,反倒让我的负担少了些许。 直到狂风渐歇,漩涡散去,此地已是一片狼藉,被抽取力量的三只尾兽皆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身形都缩小了好几号,身后的尾巴也有些虚幻。 而我体内的力量……才从异世界归来,我体内的力量本就不足五成,这一下更削去三成,这个世界可没有大妖怪让我吞噬,能作为小点心的尾兽更是木叶的盟友,我也不能动它们。 虚弱、疲惫、想杀人、想吞噬一切来恢复自己,暴虐的念头充斥着我的脑海,左半边残躯已遍布裂纹,体内的封印更有加速崩毁的征兆。 直到他右眼中的轮回眼重新蛰伏下来,眼部经脉承受不住淌下一行行血泪,我才切断了两只轮回眼之间的联系,又分出力量理顺了他体内暴动的查克拉。 至于他因为力量暴动受损的经脉、脏腑、肌肉、骨骼,还是之后让大哥来吧,我也无能为力。 剩下的就只有心魔了。 看着他这副安静沉睡的样子,我闭上眼睛,神识探入他的识海。原本混沌的识海在他有意识地修炼精神力量之后便逐渐具象化了。印象中应该是一片空荡荡的土地,但我却只看到一片浓重的雾气,以及地面诸多龟裂的裂隙,甚至土地边界隐隐有崩毁之兆。 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心魔,竟能让他心神俱裂,意识都自我封闭起来? 我幻出身形,循着道侣契约的牵引往他的意识深处行去,却又陷入了更深更浓的白雾之中,他的潜意识在排斥我的进入。 “啧!”黑雾从我的精神体上蔓延开来,瞬间便染黑了周围大片大片浓重的白雾,并急速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没有主人的意志的引动,又有道侣契约的加持,没有察觉到威胁的表层意识转瞬间就被我接管。 找到了! 隔着浓重的黑雾,我的目光却犹如实质一般看到了遥远的地方,灰黑色的蜷缩着的人影,以及……以及他面前的另一个“我”! 那个“我”好似察觉到了我的窥伺,抬头露出没有五官的脸,一片空白的面部倏然裂开一条缝隙,他挑衅似的将面前的人抱在怀中,冲我恶意地笑了笑,手中撕下一片他的精神体,当着我的面吞入那条缝隙之中。 我看着丝毫不反抗那个“我”的动作的宇智波斑,急速朝那边赶去。他到底陷入了什么幻境?竟然连精神上的伤害都感知不到了吗? 那个“我”似乎察觉到我想往他们那里赶去的意图,不知附在宇智波斑耳边说了什么,他竟乖乖起身跟着那个“我”走了?!甚至原本被我顺利接管的表层意识都开始翻涌,黑色雾气间无端浮现丝丝缕缕的白雾,是他的意识开始反抗我的表现! 黑白夹杂的雾气在识海中悄无声息地对峙,若我不想让他变成白痴,我就不能轻易吞噬这些阻拦我的玩意,原本清晰的道侣契约也模糊起来。 “阿元!”我闭上眼睛,唤出阿元。 “师父,斑大人遇到麻烦了吗?”阿元卜一出现在这里,就连声问道,一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担心。 “你对他倒是关心。”不过相处一天而已,阿元就如此表现,他们之间天然的联系果真不可隔断吗?不过此时倒也算一件好事。 阿元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没再开口,我沉声吩咐道:“他的意识在排斥我,我不能随便动手。但你不同,你们之间天然便有联系,你去找到他,他不会拒绝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4 12:35:27~2022-04-14 21:4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阿元现出虚幻的心核, 循着冥冥之中的记忆往黑白纠缠的浓雾中飞去,沿途洒下点点微光。 在原地等了片刻,直到感应中阿元的位置不再变化, 我才沿着阿元留下的痕迹往前赶去。 但阿元的位置却突然开始变化,好像是另一个“我”察觉到我的踪迹,又带着宇智波斑朝着意识更深处行去。 我当即加快了速度,脚下的土地龟裂得越来越严重,甚至整片区域都在震颤, 仿佛下一秒这片意识组成的空间便要崩塌似的。我心中愈发疑惑, 宇智波斑究竟怎么回事?他的意志可不是轻易就能被动摇的,他到底遭遇了什么?难道这是对他之前窥伺星球意志的惩罚吗? 但他也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要命的事来, 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被心魔迷惑得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对外界的反应都一丝也无, 总觉得他的潜意识在主动自毁。 “师父……我有点难受……”阿元虚弱的声音遥遥传来, “那个东西好可怕……” “我来了!” 我敛眸重新化作黑雾扩散开来, 强自忍耐着不对持续攻击我的白雾出手,比之人形快上千百倍的速度下,不消片刻, 我便已堵在他们面前。 阿元站在他们身边, 强忍着另一个“我”身上朝他压迫而去的魔气, 幻化出的形体已有些模糊。在看到我的一瞬间, 阿元明显松了口气, 神色放松下来, 随即便重新化为心核躲进我的意识中。 “师父, 我有点不舒服……” “睡吧。”阿元没有轮回眼相助, 单凭他新生的意识抵抗一位接近参悟规则的强者的心魔,实在是太过勉强。 分出力量替阿元隔绝这只心魔的魔气, 我打量着这位与我身形一模一样,只脸上没有五官的心魔,心中若有所思。所以他的心魔与我有关吗? “斑君,他来了,我们快走吧?”另一个“我”冲我咧了咧嘴——如果他一片空白的脸上那条黑漆漆的像要把他的脸部彻底横切开来的裂隙也能称作嘴的话。 “走……”原本面色麻木的宇智波斑倏然躬下身体,待他再度直起身时,捂着右眼的手早已鲜血淋漓,身上无端爆出大簇大簇的血花,将他灰黑色的精神体染得一片通红,“带我走……” 只见他另一只无力垂落下来的手,慢慢抓住另一个“我”的臂膀,口中还不断呢喃着:“快……快走……” 在他的幻想中,我到底干了什么?让他这么迫不及待避着我走。也不对,他抓着的按理来说也是“我”,怎么会又避着我走,又让“我”带他走? “你听见了,他不想见你。”另一个“我”吃吃地笑了起来,“千手扉间,不如把他让给我吧,这么精纯的力量,让我吞了多好?” “你算什么东西?”我瞥了他一眼,神情冰冷,“一个小小的心魔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我当然不算东西。”另一个“我”的肢体恍若一条蛇一般,缠绕上宇智波斑,他抚着宇智波斑的面颊,轻柔的动作在诡异的语调衬托下,说不出的怪异,“可是,他很喜欢我呀,他在祈求我杀了他。” 说着,一双手绕上宇智波斑的脖颈,从他脖子边上撕下一块精神体碎片,一脸餍足地吞了下去:“多么精纯的力量,还是主动送上门的……” 看着真是碍眼,我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黑雾翻腾,隔开周围试图重新阻隔我们三人的白雾,力量震颤却又顾及着这是他的精神海,不敢肆意动作。 “呵呵呵呵……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另一个“我”怪异地咧开嘴角,手指伸进他的锁骨处抠挖着,“他之前是不是这么对你的?我帮你报仇不好吗?” 说着他另一只手摸上宇智波斑的脖颈:“还有这里,他一节一节折断了你的颈椎,你当时一定很疼吧?我也这么对他,好不好?” “不劳费心。”我掀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倏然暴起,黑雾须臾间便包裹了我们三人。 不过魔物而已,龙脉之中我早已不知杀了多少,如今这个也不会例外。方才正愁不知道上哪补充力量,眼前这个不就是个送上门的小点心吗? 虽说比不上那些大妖怪,但也聊胜于无! “啊!”另一个“我”被黑雾纠缠束缚,人类的形体在黑雾的压迫下隐有溃散之兆,周身的力量都在被黑雾吞噬,他不甘地嚎叫起来,“千手扉间!你为什么要对我出手?我们不是一样的吗?我们同为魔物,何不一起吞了这个人类?!” “我看你好像比较美味。”我蹲在他被黑雾压迫得有些变形的躯体旁边,随手扯下他一条臂膀,“我记得好像是这只手动的他吧?弱者就该有弱者的样子,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乱吠的?” “啊啊啊啊!”另一个“我”的五官早已扭曲,空白的脸颊上那条裂缝扭曲成可怖的形状,逐渐吞噬他整个头部,但他却仍旧能够发出凄惨的哀嚎,“宇智波斑!他来了!他如你预见的一般来了!你还不把他赶出去?!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啊啊啊啊啊!” 一旁呆呆站立着的人影,倏然睁眼,血红的浑浊的眼眸中是止不住的杀意,灰黑色的精神体转瞬间便被这杀意充溢,化作一片血红的颜色,被黑雾束缚的心魔身上无端燃烧起黑色的火焰,烧得他毫无半分反抗之力地打滚哀嚎,烧得他须臾间便化作一团灰黑。 心魔已除。 看着一旁无力跌坐下去的人影,他的精神体上鲜血淋漓的虚像缓缓褪去,浑浊的眼眸变得清澈起来,神智重归,粗重的喘息合着整个空间一呼一吸不断震颤着,脚底下蔓延的裂纹开始合拢,白色的浓雾褪去,恢复记忆中一片空旷的土地,只原本黄褐色的土地莫名带了些鲜红的色彩,像是心上被割开的淌血的伤口,再难愈合。 我蹲在他身边,试图撩起他的长发,却被他微微偏头避开。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我强硬地抬起他的头,帮他拭去他先前右眼淌下的血迹,声音中是藏不住的兴味:“宇智波斑,我看你对那个心魔清楚得很,知道那个不是我,还一点都不反抗。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好像说了‘预见’这两个字,你看到了什么未来?让你这么……” 停顿了一下,我在心中搜寻了一下形容词,摩挲着他的脸,迟疑道:“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自毁?” “未来?”他的声音嘶哑,眼珠转了转,一脸麻木地看着我,“千手扉间……我错了……” 他无力地垂下头:“对不起……” 虽然见到他服软我很开心,但这种不明不白的道歉还是算了,我抬起他的头,随意地点头,“说说看为什么跟我道歉?跟你看到的未来有关?” “不,不会有那个未来。”呆愣了一会儿,他好似上锈的人偶一般,磕磕绊绊地理解了我的话,缓缓摇了摇头,带着些莫名的决绝,“不可能有,绝不可能……” 真倔啊…… 我心下叹息,面上却开始分析道:“我看你的心魔跟我的形体差不多,所以你预见的未来肯定跟我有关吧?知道那是魔物还任由他对你动手,这么想自杀。难道未来你会杀了我?即便不是直接杀了我,想必我的死亡也跟你有关系?所以你才不愿意见我?” 无视他捂着耳朵不断摇头抗拒的动作,我蹲在一边感受着他充斥着识海的痛苦情绪,悠悠然说道,“宇智波斑,我该夸你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该骂你对我的实力太过无知?想真正杀了我,你再修炼一百年都不够格。” “千手扉间,那次意外不也让你损失了半边身体吗?说好的用大妖怪的力量修复躯体,你到如今也没有动作。是妖怪的力量不够,还是你根本对此无能为力?”他终于开口了,但是这说的话怎么这么不讨喜? “斑君觉得呢?”好像这位对我的认知出现了偏差?以为我拖着半边残躯是实力受损的体现? “……你在骗人。”他抬头看着我,神色悲戚,“千手扉间,你是个骗子。你的实力根本没有恢复……那些大妖怪的力量是为了我们回到这个世界而吸收的……” “所以我的实力如何跟你预见的未来有关系吗?为什么你笃定你有能力杀了我?” “你看……”他惨淡地笑了笑,“你从不会撒谎,遇到不想承认的东西就会转移话题。” 好想打人。我盯着他没说话。 “千手扉间……”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言语中是止不住的害怕,“有一次意外就会有第二次……你笃定自己不会被我杀死,如果又出现一个什么意外呢?如果——” “没有如果!”我断然拒绝,“宇智波斑,清醒一点,你自己说过讨厌‘如果’的。” “假若‘如果’能改变‘注定’的未来,我倒宁愿多出几个‘如果’来……”他捂着右眼惨笑道,“千手扉间,我根本不该跟你说那些的……可能我最初的那个无聊的梦想,娶妻生子,好好当我的宇智波族长和暗部部长,到了时候就安安分分地退下来,才是对我们而言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4 21:43:20~2022-04-15 13:0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哒宰今天落水了吗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打算放弃走这条路了吗?”我眨了眨眼。不会吧?我寄予厚望的人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我不甘心。”他咬了咬唇, 痛苦道,“但如今我却觉得放弃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管是……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 “为什么?”我缓缓摸上他的脖颈,摩挲了片刻, 感受着他温热的灵魂,见他正欲张口,我微微合拢手掌,“宇智波斑,我劝你想好了再说。你如果真的不想活了, 不如把灵魂给我吧。” “我……” 我冲他微微一笑, 笑意却不达眼底:“就如你所猜想的那样,我的实力的确还没有恢复, 把你的灵魂送给我, 让我恢复一些力量如何?刚刚那只心魔都可以对你予取予求, 相较之下我们更熟, 你不如将力量赠与我, 连带你这双轮回眼一起,嗯?” 他脸色霎时间苍白下来,右手扣上我搭在他脖颈间的手腕, 神色痛苦:“我……我真的不想面对那个未来……” “什么未来?”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千手扉间, 你先告诉我, 为什么你认定我会失败?”他将我拉到怀中, 紧了紧抱着我的手, 摩挲着我的手腕, 声音十分疲惫, “你站在更高处, 见过更多的风景,你缘何断定我会死?” “执念太重, 不是好事。”我解释道,“领悟规则之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走的。你触碰世界的本质,世界也将给予你考验。你的意志、你的心灵、你的身体、你的实力,你的一切都可能成为考验的一部分。如今你遇到的心魔,不就是因你的恐惧而生吗?” 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感受着他虚幻的一跳一跳的属于活人的脉搏,声音悠远:“宇智波斑,这条路艰难坎坷,荆棘丛生,你遇到的每一次考验都在拷问你的内心,拷问你领悟的规则,拷问你走的道。你这一次因为惧怕我的死亡,就将自己封闭起来,任由心魔肆虐,已然落了下乘。” “所以那个未来是真的吗?”他低声道,“我会亲手杀了你……我会因为某种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对你刀剑相向,我会运用轮回规则杀了你,让你的灵魂彻底消失在世间,就连回到黄泉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知道。”我淡然地摇头,感受到他陡然间绝望起来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脸,“清醒一点,你看到的未来究竟是不是未来还不好说?” “为什么?” “因为你力量暴动,轮回眼进化,心魔入体。”我掰着手指开始算,“三条都可能让你看到你自以为的未来。” “力量暴动导致你体内查克拉四处乱窜,连带脑部的查克拉流动也极为紊乱,令你将幻觉当做现实也不是没可能;轮回眼进化吸取了尾兽的查克拉、我的本源之力、六道仙人的馈赠,这三种力量交汇让轮回眼在进化的一瞬间借助轮回规则让你窥视到未来也有可能;至于心魔入体,心魔这种东西,你怕什么它就会给你带来什么,让你陷入以假乱真的幻境也有可能。” “轮回眼进化?”他下意识抬手捂住右眼,喃喃道,“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我直起身回头望着他,似笑非笑道,“宇智波斑,你闹出的阵仗可不小,让我使唤四只尾兽结下四赤阳阵,又差点抽干了九尾、七尾、六尾的查克拉才将将凑够你这只眼睛进化所需的能量。” “那你呢?”他神色一变,追问道,“你体内的力量还剩多少?” “一两成吧。”我拍了拍他的脸,带了点力道,“你可真行啊,让我又回复到了在西国宫殿时的状态。” “对不起……”他的唇色变得苍白起来,“又是因为我……” “行了!”我打断他又要陷入自责的状态,“下不为例。这一次也就罢了,我不希望下一次你又看到个什么子虚乌有的幻境就以为那是什么注定的未来!你去过现世,见到那半颗四魂之玉也该明白,未来有很多个。就算你看到的是真的,但那个未来也只是我们这条时间线上的一种发展的可能而已。” “一种发展的可能?”他看着我喃喃道,“也就是说……如果那是真的,那种景象也有可能出现的,对吧?” “没有‘如果’!”我有点头疼,蹙眉道,“宇智波斑,以你的精神状态,连个心魔的诱惑都扛不住,你凭什么以为你预见的是真实的未来?” “是这样吗?”他无力地笑了笑,脸上仍旧没有一丝血色。 服了,这是怎样一种倔强的精神? 暴躁的情绪连带我周身的黑雾都在不耐地翻涌,激得他识海中一片空旷的土地又有龟裂的趋势,我敛目强自收敛起情绪。 脸上感觉到些微瘙痒,睁开眼是他凑到我面前的脸,苍白的脸上绽开虚弱的笑容。他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颊,额头碰了碰我,轻声道:“别生气了,我只是稍微有点反应不过来。” “稍微?”我拖长了语调,半点不信他的鬼话。 “比稍微多那么一点点。”他从善如流地改了话头,抱着我轻笑两声,再没开口。 安静了片刻后,他征询道:“千手扉间,你要不要继续去修炼?以你如今的状态,还是尽早恢复实力比较好吧?” “不急。”想了片刻,我终究摇头道,“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我帮你吧。”他突兀地出声,“拿到天丛云剑,除尽地面上的神树残骸,你还想干什么?” “怎么?不威胁我继续还那一千五百万两的债务了?”他如今这种急速转换的态度只让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他希望我在那个他仍旧相信的未来到来之前,变得足够强,强到能打破他预见的那个未来! “我胡说的。”他胸膛震颤了几下,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那本账簿早就处理完了。火影和暗部部长欠了这么多钱,当然不能拖着不还,对不对?” 我不是很相信,侧身盯着他半晌,可他始终挂着这种笑容,如同虚假的蜡像一般脸上的弧度都分毫不变。 下一瞬,我的眼睛被他轻轻捂住,沙哑的气音贴着我的耳畔吐出:“千手扉间,人类可是很会说谎的存在,有时候不需要挑破这一点,给人类留一点面子,不然他们会恼羞成怒的,懂吗?” 懂倒是懂,但对面前这位好像没什么留面子的必要,反正他面子里子在我面前早就掉光了。 “宇智波斑,我觉得你——”也不在乎这点面子……吧? 耳边传来轻微的叹息声,下一瞬唇就被堵住了。一片黑暗中,只能觉出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隔着他的手掌渗了进来,润湿了我的脸颊。唇间是小心翼翼勾勒着我的唇线的舌尖,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与他先前的表现天差地别。最终舌尖在我的唇畔徘徊片刻,还是伸了进来,之后便是一个绵长又轻柔的吻。 良久之后,直到脸上的濡湿干透,直到他俯身抱住我,长发撩得我的脸颊有些发痒,他才松开捂着我眼睛的手,扣着我的后脑轻声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觉得没意义的事,我不会再做了。之前那些事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哦。”我应了一声。他终于决定放弃这种无望的追寻了吗? 他的语气急促起来,好像生怕自己反悔似的,催促道:“千手扉间,你还有什么想……不,需要做的事?在你恢复实力的时候,我来帮你吧。”说着他又加重语气自嘲道:“好歹我也算这个世界的强者,不管你需要做什么,想必我应该都能帮上一点忙。” “宇智波斑,你不会坑我吧?”我觉得他很不对劲,我有点烦躁,但一如既往的挑刺也没让他的情绪波动半分,道侣契约中传递过来的情绪犹如一片死海,依旧沉寂。 “不会。”他淡淡地笑了笑,“你又帮了我一次,我怎么会坑你呢?除了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你想抹消自己的过去’这一件事不行,其他我都可以帮忙。”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转了转头,试图直起身子,却被他更紧地抱住,只得维持这种别扭的姿势说话:“帮我找到通往月亮的通道。我的大徒弟之前给过我一叠资料,是辉夜族内的古籍。那堆古籍我之前放在宇智波的族长大宅中了,现在不知道在哪。你应该知道古籍现在的下落,把它们翻译出来,看能不能找到关于月亮通道的消息。此外木叶也可派人暗中查访,那些禁地、绝地、奇事怪谈的地点,都有可能。” “你想让月亮作为忍者族群的隐秘据点吗?” 正常状态的宇智波斑智商不低,我只说了个开头他就猜到我如此做的深意,我点头道:“不错,正好让尾兽也有处可去,总窝在木叶算什么事?待到战火消失,和平到来,总有人会看不惯尾兽们的。” 单单杀了辉夜姬并不需要什么通道,轮回眼便能带着我们三人直接去月亮上,但若要将月亮作为木叶的据点,那么找到月亮与地面的通道,并长期把持就很有必要。 “我知道了,我会加紧办的。”他颔首应下。 想到月亮上可能还有大筒木一族,我又补充道:“月亮上应该还有大筒木一族,到时候发现月亮通道了别急着去探查,等我回来再说。” “好。” “走吧,该出去了。” “等等!”他踯躅了一会儿,有些担心道,“阿元还好吗?我之前听到过他的声音,后来就听不见了。” “费了些力量,睡着了。”挥手幻出阿元沉睡的场景,虚幻的心核在缓慢地跳动,一呼一吸间都牵引着心核周围的力量向其汇集。 他伸手欲碰触那颗心核,伸到一半却又顿住了,只隔着距离虚虚点了点,眼睫垂下来遮掩住他眼底的神色,语气平淡:“他没事就好。”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奇怪, 十分奇怪。他之前还想让我将阿元带回木叶,但如今,阿元的真身就在他面前, 他却没有出手抢夺。 我挥手散去幻象,打量着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下狐疑。 “怎么了?”他见我迟迟没有动作,冲我笑了笑,看着与往常并无分别。 但是……人的意识本就是自己最真实的自我, 在外界还有具身体隔着, 在精神海内只会显现出自己最真实的自我,如他这边看着与外界的身体一般无二就是最大的问题。 他在刻意维持这种模样! “不。”我慢吞吞摇了摇头, “没什么。” 个人有个人的路要走, 这条参悟规则之路旁人帮不了他, 他若因为这一次看到的不知真假的未来就一蹶不振抑或性情大变, 只能说他心性不定, 还没有资格走这条路。 不过,难得看到一个可能走上这条路的人,作为前辈, 我鼓励一下他也没什么……吧? “宇智波斑,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笃定你确定你预见的未来中你会杀了我, 但是——”我想了想, 有些不情愿, 但还是皱着眉道, “在那个未来中, 不管你将我分尸还是用什么因果之火彻底烧掉我身体, 抑或者从精神层面対我进行攻击,从而造成我消失在你眼前的景象。这只是你自认为能杀了我, 懂吗?” 为什么我会在一个弱鸡面前假设“他能杀了我”这个事实?简直一点都不合逻辑。 “……什么意思?”他果然还在纠结那个未来。 为什么这个弱鸡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凭他的手段想杀了我是不可能的。 我打了个响指,黑雾凝聚出我在外界那半副残躯的样子:“举个例子,你看我的身体像个活人吗?” “不像……”他缓缓摇头。 何止不像,根本就不是活人! “対啊,在你的认知中这是一具死尸,但我还活着。”我皱眉道,“简而言之,拿人类认知中的生死来定义我的存在与否是件很荒唐的事。你预见了那个不知真假的未来,你认为我会死,但那是你的‘认知’。恕我直言,宇智波斑,你的认知不一定就是真相。” “是这样吗?”他下颌紧绷,声音急促,“那我为什么追溯因果都找不到你?你消失了,就算如你所说,你不一定会死,可是为什么连你的因果都被抹消了?你在这个世间留下那么多痕迹,为什么全没了?” “因果这种东西,不代表绝対的真理。”我蹙眉道,“你才修炼多久?在因果之道上不过领悟皮毛而已,就想通过因果线找我?除却那些表面的无关紧要的因果线,且不提你能否看到决定我命运的因果,与我的存在息息相关的因果,就算你能看到,那也不代表未来的我不会出手遮蔽因果。一个比你强的存在出手遮蔽因果,你找不到岂不是很正常的事?” “那除了这个原因,还有没有其他可能?”他追问道。 “有啊,真正的死亡也会带来因果线的消失,太过虚弱或者没有固定的本我也会导致你找不到因果线。”我总结道,“可能的原因太多了。” “‘没有固定的本我’是指?” 我看了他一眼,黑雾化作无数根黑色的丝线缠上我们二人的精神体:“佛有万千法相,一个存在现出本我的时候,因果线就会如此清晰,但当他化身万千存在时——” 连接到我身上的无数根黑线向四周扩散开来,每一条黑线的末端都凭空出现一个黑黢黢的人影。 “就如同现在这样,即便你看到了因果线,你也认不出那个存在。因为在你的认知中他已经消失,他的因果线全部不见踪影,但其实他存在于万千化身中间,他的因果线也分散到这些含着他力量的事物中。你所认为的‘消失’,只是你意识不到他的存在而已。” “是这样吗?”他看着眼前无数扩散出去的黑线,呢喃道。 收回四散开来的力量,我拍了拍他的头:“宇智波斑,假定你看到的那个未来是真的,那么我认为——” 我凑近他,带了点力道按着他的头,一字一句道:“那应该是我的耐性耗尽,彻底抛弃千手扉间这个身份的时候了。” 如果说我在离开之前,借他的手抹消千手扉间这个身份,倒也很合理。设计让他出手抹消与我有关的因果,怎么想都是我会干的事。 “这只能说明——”我勾起嘴角,带着胜利者的语调宣告道,“我们之间的赌约,我赢了!” “……不。”他倏然抬手扣住我的手腕,神色执拗,与外界一般无二的精神体上泛起了血色的光芒,冲天的气势从他体内爆了出来,四周的白雾又开始弥散,大有将我们二人困死在这里的趋势,“不行!我决不允许!” “宇智波斑,凭你如今的境况,我可看不到你有一丝一毫的胜算。”我收敛了笑容,点着他的胸膛道,“这种无聊的废话还是少说吧,我已经听得有点烦了。” 好像说几句“不允许”就真的能做到似的,连个心魔都抗不过去,他哪来的底气在这大放厥词? “我不会输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原先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见了,如今这副死死盯着我的倔强模样反倒看着还顺眼一些。 行,不会输就不会输吧。 我随意道:“那希望斑君至少做出一点现实的努力。下次如果再被心魔困住,我就不管了。木叶那么多人都是你的助力,我找点魔物帮忙也不算出格吧?” “没有下一次!”他果断道。 “哦?”我挑了挑眉,看着他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怎么一点也不相信呢? “绝対没有!”他被我看得耳根有些发红,恼羞成怒地又重复了一遍。 真是孩子气的胜负心。 我心下感叹,不过见他这会情绪正常起来,也没有继续刺他,只提醒道:“好了,我们出去吧,估计外面这会正乱着呢。” 莫名其妙弄出个尾兽版的四赤阳阵,还有三只尾兽不见踪影,刚回木叶的宇智波斑失踪,怎么看都是出了事的模样。 “好。”他愣了下,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四周的白雾重新散去。 我走了两步见他没有跟上来,又回身望去,只见他站在原地正看着我发呆,神情有些空白,直到我打了个响指,他才惊醒,冲我淡淡地笑了笑:“千手扉间,谢谢。” 真不习惯,一个千手居然能听到宇智波的感谢?我神色有些古怪。 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几步跟上我,出口问道:“你怎么了?精神不舒服吗?” “不。”我摇了摇头,半捂着嘴遮掩住古怪的神情,直看得他浑身不舒服才慢慢开口,“我只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宇智波说‘谢谢’,有点不适应。” 他原本凑近我试图检查我精神体的动作僵住了,脸上担心的神色更是一滞,随后可以看到他整个精神体表面平静的蓝色中无端现出一点粉色,转瞬间便晕染了全身,身上的气势更显强势,下一秒—— “千手扉间!”震天响的吼声响起,整片精神空间都随之一颤。 我就知道。 当着他的面揉了揉耳朵,我皱眉出声道:“我听得见,你不用叫的那么大声。” “千手扉间!”他捂着脸低声咬牙切齿道,“这是声音的问题吗?你不要总是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这种事啊!我难得跟人说一句‘谢谢’,你乖乖接受不就好了吗?!” “好的。”我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建议,“只是第一次听你说‘谢谢’,我不是很适应。” “够了够了!闭嘴!”他的手仍旧没有从脸上放下来,高声打断道,“别说了!” 脸皮真薄!我眨了眨眼,慢吞吞“哦”了一声。 “走啦!”他放下手,努力整了整神色,不过这里是精神世界,即便他面上一本正经,但是看他整个精神体微微染着的些许粉色就能知道,他内里不如表面上这么平静。 主人的意志牵引下,周围的环境无端开始变化,脚下踩着的土地重归我印象中的样子,我们已来到了意识的表层,再往前,便能够在现实中苏醒。 见他一马当先地往外走去,我跟在他后面,待到我们要从现世苏醒时的前一刻,突然出声道:“宇智波斑,我只帮你把力量暴动压制下来了,但是你身体上的伤势仍在,之后让大哥帮你处理吧。还有外面七只尾兽异动,这种事你和大哥商量着来就行,対外随便给个解释都行。” “我知道了。”听我说起正事,他也严肃了神情颔首应下。 “你之前答应帮我的忙,那几件事你加紧办吧,我会尽快回来。”想到在龙脉中丝毫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我有些不确定道,“总之,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花费三年时间。” “啊。”他应了一声,摇头道,“没关系,多耗费几年也没关系,你恢复实力要紧。” 这么善解人意的宇智波斑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没有必要拖那么久,尽早完成与星球意志的契约,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5 13:08:20~2022-04-17 11:3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4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熙恋零 14瓶;水夜星清あ、55981564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好啦, 我们出去吧。”虽然此处仍是他的精神世界,但我已经察觉到了—— 外面狂风呼啸,云层翻涌, 滚雷轰鸣,闪电炸裂。力量显露太过,又非此世之人,我已然引起了这方世界本能的排斥。 待到精神与那具残躯合而为一,就是雷劫降下之时。若不尽快离开, 莫说这片尾兽栖居之地, 就是整个木叶都得毁在这片雷劫之下。 直到跨出去的前一刻,他倏然回头, 神色惊疑:“等——” 看来他也察觉到外面不对劲了, 但是, 晚了! “走吧!”我勾起嘴角, 在他背后一推。他想说的话硬生生被这一推打断, 只能回身试图抓住我,却终究晚了那么一点。 我紧随其后,步入现实与意识世界的夹缝, 下一瞬, 身上沉重的感觉重新蔓延开来, 灵魂重新附上早已破损的躯体。 无形的存在仿佛也察觉到了我精神与身体的归一, 天上逡巡着的滚雷闪电陡然降了下来, 拖着万千耀眼的尾翼, 向我直直劈了下来。 四赤阳阵内黑雾弥散, 早在先前我不断提升力量与宇智波斑的意识对抗时, 我的力量便本能地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四赤阳阵的内壁即便不断有火焰在翻涌,试图对抗黑雾的侵蚀, 却犹如暴风雨中的小船,偶尔翻出一丝波浪却又在下一瞬间被更为狂暴的浪头打落。 火焰似熄非熄,终于在我的意识回归之际被黑雾完全吞噬。原本候在我身边的三只尾兽早已被我的力量逼退,挤挤挨挨缩在四赤阳阵的一角。它们周身燃起查克拉,试图与黑雾对抗,却只能将将维持这种局面,甚至体表在不断被黑雾侵蚀,逼得它们只能将被侵蚀的地方与本体分离,却又因着这种剧痛不断惨叫。 眼前半抱着的人睁开了双眼,眼中止不住的震惊,想动弹却因为周身严重的伤势阻挠,最终只得努力蠕动着唇瓣,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我冲他笑了笑,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有些事你知道该怎么说的,对吧?” 他目眦欲裂,原本止住血的右眼又开始淌血,右手艰难地抬起。我看得出他想抓住我的手腕,却因为手臂实在没力气,只得将手虚虚搭在我的手腕上,留下半圈血迹又无力地滑落下去。 黑雾托起他的身体向三只尾兽抱团的地方飞去,我仍旧坐在原地,见他艰难地侧头死死盯着我,冲他随意挥了挥手。 直到在黑雾的重重遮掩下,我只能看到那个方向的一点淡紫色的微光,是他右眼中轮回眼散发出来的。重伤至此,仍旧想动用轮回眼,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黑雾侵入他的身体,轻易便制止了他体内查克拉的流动。这时我才收回视线,望着上方翻涌的雷劫沉下了脸。 无形的力量在对抗,本源之力在抵抗着落下的雷劫。云层愈发低矮,黑雾与铅灰的云层之间无声无息地在互相吞噬、对抗,刺目的白光、黑黢黢的空间裂隙交织在四赤阳阵的上方。滚雷闪电炸响在黑雾边缘,使得黑雾不断被冲击地散开又努力凝聚,却最终抵挡不住世界本能的威势。 察觉到他与三只尾兽汇合,我指尖轻点,四赤阳阵的四角重新出现黑黢黢的空洞,将艰难维持结界的四只尾兽送到三只尾兽身边。 下一瞬,力量全部收归体内,黑雾翻涌间不断朝我汇集,只除了特地扰乱视线的些许黑雾还弥散在四周。没了相抗的力量之后,天上的雷劫终于落下,万千闪电降临,滚雷随之而落。 先是一道白光从黑雾中浮现,那是蕴含着天地威压的闪电劈到了我的身上。紧接着便是无数四散的细小电蛇向四周蜿蜒而去,须臾间便将这片土地化作焦黑一片。 这时,迟来的轰鸣的滚雷终于到了。山崩地裂也不过如此,滚雷声响彻在天地间,伴随着无数道接连落下炸裂的电蛇将这片区域彻底淹没。四赤阳阵在没了四只尾兽不断输入的查克拉后便陡然消散,遭受闪电滚雷重击的土地向四周飞溅出无数泥土碎石、断枝残叶。 硬接了几道雷劫,直到感知中七只尾兽和宇智波斑向远处飞速离去,我才收回压制着雷劫向四周扩散的力量,用轮回眼打通空间通道,转瞬间我便出现在鬼之国的边界。 而我头顶上的雷劫也如影随形般跟了过来,直到我步入鬼之国,似是因为鬼之国的结界阻挠,雷劫这才缓缓散去,只引得鬼之国天上的结界降下无数道惊雷闪电随着我的步伐而动。 无视异动的结界,我顶着结界的反击直奔鬼之国神社,草草知会了弥勒一声,我便重新通过破损的封印步入龙脉之中。 重归于龙脉,身上时刻萦绕着的被威胁的感觉倏然消散。四周原本有些稀疏的魔气充盈起来,此地魔物没了我的大肆屠戮,比之三年前不知繁盛了多少倍,对我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只有一点,我翻腾的杀意已有些按捺不住,在强顶着雷劫还得苦苦束缚雷劫不往四周扩散之时,这股烦躁的情绪更达到了顶峰。 “阿元!”我捂着左眼,低声在脑海中唤道。 “师父。” 龙脉之中皆是纯粹的力量,无论是黄泉之力、生之力抑或者魔气之流,纯粹的力量环境反倒令阿元比之在外界活泼不少。 “出来!”我拿出那支枯萎的岛锦,在枝叶上轻轻弹了弹,示意阿元附身到这支岛锦上。 虚幻的心核从我体内飘了出来,落到岛锦的枝干上,枯萎的岛锦瞬间恢复了之前鲜妍美丽的样子。 我将其抛到结界的封印处,叮嘱道:“待在这里好生修炼,阻止魔气往外溢散。” 一路行来,虽然时间短暂,但我能察觉得到,鬼之国魔物又有重新肆虐的趋势,而后面补上的封印也愈发破烂,这样下去,魔物冲破封印是迟早的事。 “师父,我想跟着你。”阿元有些不情愿,漂浮在封印上的那支岛锦也微微伸展了下枝叶,像小孩子叉着腰在不满地抱怨。 “不行,太危险了。”我抚了抚岛锦的花瓣,拒绝道,“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可是之前我都可以跟着师父。”阿元还在试图反驳。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想跟着我。 “那是之前。”我断然拒绝。我现在的状态可不怎么好,万一失去理智,头一个要吞的就是胆敢呆在我身体里吸取我的力量的阿元。 “好吧。”阿元失落的声音响起,面前的岛锦也恹恹地垂了下去,赌气似的插到封印之中。 “乖一点。”摸了摸岛锦的花瓣,任阿元在我手上轻轻蹭了蹭,我才转身全速往龙脉更深处赶去。 不再压抑自身嗜杀的念头,周身黑雾翻涌,将周围扑上来的弱小的魔物直接吞噬,我朝着察觉到的远处强大魔物的地方直直奔去。 速度愈来愈快,一路上的魔物在我路过的瞬间就被黑雾卷着一同吞噬。直到最后,不断前行间,我已不知不觉彻底化作一团黑雾,原本的残躯只草草被一丝黑雾卷着朝前方急速飞去。 龙脉之中,不计年月。放任自己被嗜杀的念头吞噬,直到我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已经察觉不到丝毫强大魔物的气息。在龙脉之中四处游荡,那些初生的、只有本能的弱小魔物随便碰触黑雾便会消融得无声无息,甚至都让我提不起吞噬的念头。 原本卷着的残躯更是不知被我丢到哪去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我丢到黄泉中,彻底被黄泉侵蚀。按捺下心中不妙的念头,我引动左眼中的轮回眼,开始通过因果线来寻找残躯的踪迹。 只见眼前虚虚浮现出我平躺着的残躯,胸膛上无端落了朵岛锦,幽幽的紫光包裹住他们,令他们浮在半空,不至于被底下奔流的黄泉吞噬。 不听话啊……我挥散眼前的画面,草草感应了一下阿元与我的联系,向着他的方向疾行而去。 见我朝他冲去,包裹着他们的紫光倏然扩大,停滞了我的时间。待我再度回神时,阿元已卷着我的残躯猛然向后退去一大截距离,声音中是止不住的紧张:“师父?!” 我继续朝着他们冲去,待到阿元故技重施又要停滞住我的时间时,黑雾猛然扩散,束缚住他们的身形,一支手凭空出现,拿起那朵岛锦。 直到能清晰地察觉到阿元紧张的情绪,能看到岛锦微微颤抖的花朵,我才接着幻出整个身形,安抚地摸了摸岛锦的花瓣:“不听话啊……让你乖乖待在封印处别进来的。” “师父?”阿元察觉到我的情绪,抖擞着的身体渐渐平稳,声音也变得有些雀跃,“您恢复正常了?!” “让你不听话!”我弹了弹岛锦的花瓣,嗔怒道,“刚才见到我那么紧张,是不是因为之前悄悄跟着我差点被我吞了?” 阿元有些不好意思,用花瓣蹭了蹭我的指尖,细声细气道,“师父,阿元错了!但是阿元很担心师父,只能感知到冲天的杀意,所以才悄悄跟着。” “哼!”我用了点力道扯了扯他的花瓣,警告道,“若不是你还有几分手段,加上意识陷入混沌的我也懒得追杀一个会些许时间停滞的小点心,你早就已经死了。阿元,你太鲁莽了!” 我的语气并不严厉,也许这一点给了阿元撒娇的底气。他从我手中窜出来,散发出些微紫光托着我的残躯到我面前,求表扬似的连声道:“但是阿元把师父的身体保下来了!当时师父要把这具身体丢到黄泉中,我抢下来了!” “做的不错。”我夸赞道,随后伸手碰了碰这具残躯,试图如以往那般融入这具残躯,却……失败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这是怎么回事? 我示意阿元将他的力量收敛, 黑雾换过紫光托起这具身体,原本毫无阻碍便能没入这具残躯的力量不知为何竟然受到了这具残躯的排斥,甚至还引起了原本星球意志设下的封印的反击。 残躯上凭空浮现出残缺了大半的封印, 将我的力量抵制在外,甚至还试图顺着黑雾侵袭过来。我散去试图往残躯内钻的力量,蹲下身盯着残躯有些苦恼。 “师父,怎么了?”阿元见我迟迟没有动作,飘到我面前问道。 “进不去身体了。”我指了指面前这副残躯, 托着腮感叹道, “这具残躯没用了,干脆丢了算了。” 外界空间太过脆弱承受不住我的力量, 才会导致世界对我的排斥, 乃至引来雷劫。月球上既然封印着辉夜姬, 想必空间强度比之外界要强上许多, 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我一出现就有雷劫追着我劈的情景吧?到时候实在不行, 也只能顶着雷劫跟辉夜姬打架了。 “不行不行不行!”话音刚落,那支岛锦便剧烈地晃动起来,阿元连声反对, “师父!不能丢!”说罢整支岛锦都跳到那具残躯的胸口, 紫光重新浮现出来, 将黑雾推开, 一副护着什么宝贝似的将那具残躯护住。 “可是它已经没用了。”我好声好气地跟阿元解释道, “我现在已经进不去这具躯体了。” “那也不行!”阿元果断拒绝, 甚至带着那具残躯往后退了退, 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阿元, 没用的东西我们没必要留着。” “才不是‘没用的东西’!” “我已经用不了这具身体了。” “想想办法肯定还能用!” “……”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执拗吗? 盯了阿元半晌,即便我放出黑雾抢回那具残躯, 阿元仍旧执拗地贴着那具残躯不肯动弹,甚至还试图用他那在我看来弱的可怜的力量阻止我想将残躯直接丢进黄泉的举动。比起遮天蔽日的能压迫得黄泉之力都暂时退却开来的黑雾,那点紫光实在可怜,须臾间便能被黑雾完全吞没。 怎么不管大的小的都这么倔呢? 我长叹一声,黑雾的压迫散去,用手指戳了戳那半具残躯:“好吧,让我想想办法怎么继续用它。”明明是我的身体,怎么这一个两个比我还在意? “师父,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阿元生怕我下一秒就后悔,忙追着我道。 “不反悔。”我弹了弹凑到我眼前的花瓣,一脸嫌弃,“阿元,我看你被宇智波斑带着玩,好的没学多少,这种执拗的性子反倒学了个十成十。” “斑大人人很好。”阿元抖了抖枝叶,认真地反驳道,“师父,你不也很喜欢他吗?给我制造的身体都与他相似。” “没办法啊,当时面前就他一个人,我对他最熟悉,又借用他的查克拉,如此制造出来的身躯自然与他相似。”我叹息道。 “所以师父你根本就很喜欢斑大人吧。”阿元强调道。 “谈不上喜欢,顶多不讨厌。”我摇头道。 “所以我也很喜欢他。”阿元稚嫩的声音在我耳畔回响。 嗯?因为觉得我很喜欢他,所以才喜欢吗?这真是…… 我盯了阿元半晌,看着他这副因为从我手底下保下了我的残躯高兴得摇着枝叶的样子,忽然开口问道:“阿元,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以后跟着他怎么样?” 眼前鲜妍美丽的岛锦承载着新生的阿元,红白相间的花朵散发着幽幽的淡紫色的光芒,几朵新叶泛着嫩绿的颜色,散发的气息也如新生的事物般弱小,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在时空乱流中长期存活的样子。 “可以啊。”阿元完全没理解我说的话,还在那高兴,“师父,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再一起去玩吧!” “你们两个人去玩怎么样?”我解释道,“就你和宇智波斑两个人。” “什么?!”阿元当即警觉了起来,整个跳到我怀中,声音激烈,“所以师父你不要我了?!” “不是不要。”我摸了摸花瓣,耐心道,“就是让你之后跟他一起生活,你跟着我太危险了。这次算你走运,下次我要是想对你出手,你逃不掉的。” 就算目前的宇智波斑在我眼里是个死人,以他第一次遭遇心魔的表现来说,我只能断言他死亡或者走偏的概率极大,但是照顾阿元直至阿元成长还是没问题的。 正好他们同为轮回规则的参悟者,虽说走的小道不同,宇智波斑先研因果之道,阿元先研时空之道,但终究殊途同归。而以宇智波斑目前的表现,既然他不打算娶妻生子,拜托他照顾阿元,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不行!”阿元的反对十分剧烈,恨不得整支花朵都贴在我身上,细小的声音都大了许多,直直在我耳畔回响,“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我将阿元托到眼前安抚道,“而且宇智波斑会照顾好你的,你看那天他不就把你照顾得很好吗?” “不喜欢了!”阿元急促地嚷道,“现在不喜欢了!”说着枝叶都蜷缩起来,花瓣都有合拢的趋势,看着一副抱着头坚决反对的样子。 “那我给你换个人?”想到目前跟在水之国大名身边混的大徒弟,我提议道,“我还有个大徒弟,他是半人半魔的存在,如今在水之国大名身边,位高权重,要不我让他来照顾你?” “不要不要不要!”阿元反对得更激烈了。紫光从岛锦中浮现,剧烈地一张一缩,仿佛孩童气急了的时候粗重的呼吸。 “那你想跟着谁?”我继续问他,想到这孩子十分执拗,又强调道,“除了我之外。” “都不想!” “必须想。”我将阿元拿到手中,惩罚似的弹了弹他的花瓣,肃着脸道,“从现在开始就仔细考虑一下,要么我的大徒弟,要么宇智波斑,二选一。” “不要!” “不要也没用,这件事没得商量!” “就不要!” “不行!” “那我自己过!” 我被气笑了:“自己过?让龙脉中的强大魔物将你吞了?或者让黄泉之力将你消融掉?还是干脆一辈子不走领悟规则之道,就像外面的普通忍者般混日子?” “我自己能行!”阿元摇着枝叶激烈道,“不要他们!就不要!” “听话!”我有些头疼。不,不是“有些”,是十分头疼。这孩子倔起来真就管不住,怎么就跟着宇智波斑混了一天就成了这种模样?之前不是乖宝宝吗? “不听!就不听!”整支岛锦的枝叶都合拢了,抱着花瓣在那左右摇摆,跟小孩子使劲摇头也没有两样了。 算了,一时半刻让阿元接受也不太可能。我退了一步:“好吧,我说的话长期有效。阿元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再跟我说。” “没有那个时候!” “……” 死孩子,好想揍他。 我沉下脸,盯着阿元不说话,气氛霎时间凝重起来。 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阿元怏怏地垂下枝叶,声音也有气无力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师父。” “这还差不多。”我缓和了脸色,安抚道,“你现在还太小,对人类世界那一套还不甚了解,需要人照顾。等到什么时候你了解了人类社会,能自己过得很好,那个时候你离开他们一个人过也可以。” “哦。”能听得出来,阿元应得极为不情愿。但,他没有选择! 我这才将心思重新放到那具残躯上。之前灭杀黑绝时便试验出来了,星球意志的封印不仅能够维持这具身体承载我控制不住往外泄出的力量,还能将我的灵魂束缚在身体内。 但如今封印已然破损成这个样子,束缚灵魂的力量已经消散,剩余的封印也只能维持我的力量不对剩下的残躯继续破坏,然而就这一点仅剩的功能也在我的力量无时无刻侵蚀那半副残躯的情况下不断变得微弱,在外的表现便是之前残躯上出现的道道裂纹。 即便我能修复,但它毕竟存在过,意味着封印的不断破损以及残躯被我的力量侵蚀得愈发快速的现实。 最初的身体能够抵抗力量的侵蚀十数年,随着不断修复,这个时间逐渐缩短,短到几年,几个月,几天,几个小时,最后的情况便是修复的躯体只能维持几秒的稳定,便会被体内的本源之力重新破坏。 当然,以我之前脱离残躯前的状况,还远远不到只能维持几天几小时的地步,但如今—— 如今我能想到的却只有这一个可能。力量恢复过于空格迅速,导致这具残躯已完全不能容纳我的灵魂。 想到这个可能,我看向龙脉的出口处,这不就有一个检验的好方法吗?世界本身对外来力量的感应可比我对自己的预估要敏锐得多。 站在龙脉封印的出口处,还未走出去便已察觉到外面结界缓缓蓄积的力量——比之我进来时还要强大数倍的灭魔的力量。 行吧,看来我的本尊是出不去了——如果我还不想让这里的封印被结界的力量彻底破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7 12:00:53~2022-04-18 13:1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司空白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熙恋零 6瓶;水夜星清あ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师父, 怎么回事?”一直赌气不理我的阿元也察觉到这股气息,枝叶都有些颤抖,声音带着些害怕的情绪。 “我的力量又变强了。” 我随手向身侧挥出一道气劲, 激出千层翻涌的浪花。刺耳的轰鸣声不绝于耳,那是我的力量与龙脉中的黄泉之力剧烈碰撞的结果。看着声势浩大,实则是我控制不住力量的显现。 若这力量真如我心意一般涌动,应该只劈出一道巨浪之后便消散,断不会继续向四周扩散开来, 激起眼前这副黄泉无数波涛涌动的模样。 不止如此, 就连手中凝聚的长剑上都不自觉带了些锋锐的力量,只单单握着这柄剑, 剑尖力量吞吐间便将周围的黄泉之力逼得四散退开。 我散去手中凝聚的长剑, 看着龙脉的封印出神片刻, 直至感应到弥勒来到封印之外时, 才回神向阿元征询道:“阿元, 我欲分出化身往木叶一趟,你是跟着我的化身去还是留在龙脉之中修炼?” “我去!”阿元高声道,“师父你休想丢下我!” “好。”无视了阿元赌气的话, 我只简单地应声道。 正好传信让大徒弟来木叶一趟, 虽然阿元最后不一定会选择大徒弟, 但他们师兄弟之间也该见一面了。同出一门, 若闹出见面不相识的事情来, 那可就让人笑话了。 为了不引起结界的反击, 最好分出的化身如在那个现世一般, 使用纯粹的普通人的身体, 尽量不携带我自身的力量。不过考虑到如今身处的这个世界存在诸多忍者,普通人的身体没有丝毫战斗力可言, 我还是分出了几丝力量在那具身体中。力量不多,但对付一般的精英上忍足够了,虽然动用力量之后我这具身体大抵也会崩溃。 被束缚的感觉重归于意识之中。脆弱的身体,明显的呼吸,沉重的步伐,我闭了闭眼,缓了缓这种不适的感觉,向阿元伸出手,待到他乖觉地落到我的手上时,我才动用些微力量将化身送出封印之外。就连这种细微的动作,都引来结界警告似的向下劈落几道闪电。 “弥勒。”我看着眼前垂手恭立,脸上止不住忧色的巫女,安抚道,“封印不会出问题,魔物也不会出来。” “大人。”巫女现出迟疑的神色,咬了咬唇,有些犹豫地出言道,“敢问大人是否将龙脉之中的魔物全都消灭殆尽了?我只能感应到一个强大到无可名状的存在站在封印边缘,至于曾经感受到的诸多强大的魔物,已经全都消失了。” “不错。”没想到鬼之国的巫女还有这种本事,就不知这是巫女尊位带给她的改变还是她自身的能力如此。 见她神色依旧凝重,我解释道:“毋须担忧,你感应到的存在就是我。我的本尊在龙脉之中,这只是我的一具化身而已。” 听我如此解释,巫女神色才放松下来。吩咐她派两个鬼之国的武士送我回木叶,又让其帮忙给远在水之国的大徒弟送信,我才带着阿元从神社地底的封印处出来。 如今时局混乱,也只有鬼之国这种谁都没心思招惹的存在才能较为顺利地在大陆上行走。当然,外人一般也见不到鬼之国的人。 如我所料,有鬼之国的武士相护,沿途十分顺利,并未出现势力阻挠或者其他纷争。待我重新站到木叶的大门口时,离我分出化身仅过去十余日的时间。 普通人的身体到底比忍者的身体要差上许多,十余日来的长途跋涉令我十分疲惫,告别鬼之国的武士后,我慢悠悠地往木叶内行去。 距我上次在木叶短暂地离开后,时间又过了半年。在这短短半年内,有了宇智波斑带去的资料的木叶的发展无疑是迅速的,走在街上,我甚至见到了许多在那个现世见过的物什。虽然如今时局仍旧动荡,火之国向外扩张的脚步从未停歇,但木叶内部却是一片繁华景象。 以传送阵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的各类店铺人流不歇,走在路上贩卖各类小商品的商贩也忙忙碌碌地向行人推销,连我都已经遇到好几拨商贩。 当然,其中不乏木叶的暗探。从我进了木叶的大门那一刻起,身后就不知换了几波跟着的人,但我却始终没见到有人明面上来找我,真奇怪。 一直盯梢的视线就连阿元都察觉得出来,手中的岛锦不耐烦地微微摆了摆枝叶,看着就像在微风吹拂时伸展了一下花枝。 “师父,这些人真的不能干掉吗?”阿元又一次不耐烦地问道,语气十分暴躁。对于阿元来说,他人的审视、评估、防备的情绪就是试图向他攻击的信号。 “有这么难受?”我安抚地摸了摸岛锦的花瓣,挑了个阿元看中的甜品店坐了进去,倒掉桌上装饰用的花瓶中的几束花,将阿元插了进去,又把花瓶摆到桌子中间,让阿元能够好好看看四周。 直到我们进了甜品店再无动作,盯梢的人才退去大半,看着应该是跟身后的人回报此事了。阿元此时才略微放松下来,开始有闲心打量四周的环境,在我慢慢翻着甜品店的菜单时候,不断在我脑海中嚷着要这个要那个。 直到我将菜单上阿元想要的东西全都勾上后,阿元才偃旗息鼓,却又在下一刻开始跟我絮絮叨叨地说着街上看到的新鲜事物。 将菜单随手递给身旁候着的服务员,盯着这位明显宇智波长相的服务员看了一会,直到他僵着身子走到后堂我才移回视线,又打量了一番店内颜色十分鲜艳的装修。 这家店根本不像甜品店,反倒颇有游乐园的风范,各种微缩的小玩具,菜单上大的恨不得将甜品一比一画出来的图片,以及被挤到旁边一角的可怜的文字……能让阿元一眼相中,又能让不识字的阿元无障碍地点诸多甜品,加上桌上明显摆着的花瓶以及纸折的看着像是岛锦的花朵……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除了宇智波斑,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干这种事。 等到甜品上来,我尝了一口……嗯,果然十分有宇智波的风范,甜到快要腻死的感觉。不过看着阿元想吃却又吃不到,只能赌气似的摇了摇枝叶的模样,我忽然觉得这种甜品也没有那么难吃。 单手支着下颌,一边在脑海中为阿元细细解释他看到的新鲜事物,一边将尝过的那份甜品推远,直到我靠着椅子有些犯困时,阿元的声音才渐渐停了下来。 *** 再度醒来,已是黄昏,大街上人流都少了许多,甜品店内一片寂静,桌面上散乱摆着的诸多甜品也都被打好了包,对面坐着的正是宇智波斑。半年未见,他看着丝毫未变,依旧是那副模样,只不过周身气息更为收敛,看着就如寻常人一般。他的实力又提升了,凭我如今这副化身的力量已经察觉不出他的实力如何了。 察觉到我苏醒,他才放下抚着岛锦花瓣的手,冲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你醒了?” 我捂着嘴打了个哈切,即便小憩了一会儿,精神上仍旧十分疲惫,声音也没什么精神:“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他微微摇头。 然后下一秒就被阿元拆了台:“师父,你刚睡着,斑大人就来了!” 究竟是我刚睡着他就来了,还是我刚睡着他才现身?我很怀疑。但是鉴于我现在削弱许多的实力……算了,他有心隐藏,我也没必要揭穿。 “哦。”我应了一声,又想到对这家店的猜测,出口问道,“你开的店?” “不算。”他否认道,“宇智波族里开的,我提供了点建议。” 行吧,族长大人提的建议谁敢拒绝?尤其这位族长还不是什么和睦可亲的性子。 “走吧?”我起身拿起那支岛锦,在他眼前晃了晃,“跟我说说你这半年干的事,顺便让阿元把这些吃了。”说着我指了指桌上打包好的甜品。 “你想去哪?”他起身拎起桌上的甜品,“漩涡水户也知道你回来了,柱间暂时不在木叶。” “先去你那边吧。”想了想,我直言道,“正事要紧。” “好。”他应了一声,便走到前面带路。 跟着他畅通无阻地出了店门,走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我没付钱。所以我这是被宇智波族长带着吃了次霸王餐? “宇智波族长大人,付钱了吗?”看着他在前方带路的身影,我在身后扬声问道。 他循声回头的脸上神色一片空白,怔愣了两秒他才露出一脸嫌弃的神色:“千手扉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这些肯定都直接记在族长的账上了啊!” “哎呀。”我摩挲着下巴,微微一笑,“我这不是关心一下族长大人的信誉问题吗?吃霸王餐可不好。” “你担心的事不可能发生!” “嗯嗯。”我点点头。 “不可能!你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嗯嗯。” “千手扉间!” “我听见了听见了。” 好像还是没变,一逗就炸。又好像变了?总觉得他比之前情绪更深了几分,隔着道侣契约都感受不到什么情绪了。即便如今看着恼羞成怒,但契约中仍旧一片平静。究竟是他的情绪分毫未变,还是他无师自通学会了隔绝情绪? 看着他耳尖的几缕薄红,我倾向于后者。 第二百七十章 “恭喜斑君, 实力又变强了许多。”直到坐到上次没来得及细观的宇智波族长新住所的庭院中,我仔细感知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才再度开口。 “进境不过皮毛而已。”他拆着手中的甜品包装, 面色一片平静。 “别谦虚啊,才不过半年而已,我已经感知不到斑君的实力了。”之前他可是听到我夸几句就高兴得不得了,怎么如今反倒对这些言语上的夸奖没什么反应了? “‘感知不到’?什么意思?”此时道侣契约中才传来细微的情绪波动,反观他已不小心捏扁了一个甜品包装, 连带其中的小蛋糕都被捏得变了形。 “化身。”我指了指自己, 看到他神色凝重,又补充道, “跟在现世的情况差不多。我本尊实力太强, 进不来了。” “这样吗?”他神色才略微放松下来, 继续拆着手中的包装。 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只得主动问道:“说说吧, 之前让你帮忙的事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他沉思片刻,眉宇间皱出几道纹路,随即又慢慢展平, 看得出来他在组织语言, “天丛云剑拿到手了, 大名亲自赐给木叶的。神树残骸……又找到了三处, 都用天丛云剑消灭了。除了水之国周边散碎的小岛之外, 整个大陆都找过一遍了, 这些探过的区域应该不会有遗漏。” “月亮上的通道也找到了, 上面确实住了一群大筒木族人, 但到如今也只剩一个了。”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我已经把他杀了。月亮上还有一个转生眼装置,我也毁了。辉夜姬的封印我去看过,确实要一双轮回眼才能解封。” 这何止“差不多了”?!这简直进展神速。 “我记得当时我跟你说的是‘发现月亮通道了别急着去探查,等我回来再说’吧?”我托着腮看着他这副平静的样子,兴师问罪道,“宇智波斑,这跟我们说好的可不一样。” “对不起。”他垂下眼睫道歉道。 道歉道的这么快,让我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所以这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是吧?这都是跟谁学的? 见他如此模样,我也不好继续责问,只得略过这一茬,总结道:“好吧。如今月亮上是什么情况?只剩一个被封印的辉夜姬了吗?” “大筒木一族留下的资料全部搬回木叶了。月亮上木叶也派人勘测过,只待我们除掉辉夜姬,之后月亮便能作为木叶的据点。” 听上去不错。 “那你带回来的诸多资料?” “木叶专门分了一波人去筛选适用于我们这个时空的部分,原版已经被暗中送到星之村,日后星之村就是储存这一切不能公之于众的资料的地点。” “木叶村内的情况?” “有异时空的资料指引,目前状况好上许多。但这里终究是忍者与平民共存的地方,许多事务还得慢慢摸索,那个现世的情况只能借鉴,不能套用。” “开山填海,改换地貌,隔断东西大陆,一统天下的进程?”没错,这就是之前他问过我的话,我此时原样奉还。 此言一出,他定定地看了我许久,最终点了点头,胸有成竹道:“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不出十年,天下必将归一。” “听上去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错嘛。”我冲他笑了笑,“看来斑君如今也成为了自己曾经仰望的那类人了。” “不过有例可循罢了。”他摇头否认道,“实在称不上先驱者。” “嗯。”我颔首赞道。所以我才说我根本算不上什么先驱者嘛。以前他总是认为我有多了不起,实在让我无法理解,如今他能想通最好。 “那半年前尾兽异动,天现异象的事你怎么解释的?” “我的实力又有进益。” “重伤状态还有‘进益’?离开异象中心后还能引动天地异象?”我不可置否,恐怕有些人不会相信吧? “千手扉间,这里是木叶。”他平静地语调下显露出几分杀机,“千手和宇智波联手掩藏一件事,没有人敢去追根究底。” “真有气势。”我鼓了鼓掌,随后指了指颤了颤枝叶的岛锦,“但是,你好歹收敛一下吧,阿元可受不了你的杀气。” “啊?”他反应过来忙将杀气收回,脸上露出些心疼的神色,轻轻碰了碰阿元的花瓣,“对不起,阿元还好吗?” “斑大人,我没事。”阿元难得耗费力量直接出声。 “是没事,就是刚才被你吓到了,直想往我身体里面躲,却发现我只是一具化身,只得委委屈屈地缩在岛锦里害怕。”我开始拆阿元的台。 这么小就会撒谎了,真不可爱! “没有没有没有!”整支岛锦都跳了起来,泄愤似的扫落堆在桌边的甜品包装,还不忘将整朵花直直对着我,气愤间岛锦的花瓣愈发向外舒展,“师父你不要乱说!” “是我不对,吓到阿元了。”身后抚摸的手惊得阿元下意识转身,却主动将花瓣送到宇智波斑手中。我看着他们一人一花之间安抚来安抚去的氛围,没再开口。 他与阿元说了会话,有些疑惑道:“阿元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栖居在岛锦中?” “能力不足,不能单独化形,只能借助这些外物现形。”我解释道,“龙脉之中没什么东西让他栖居,只有我随身带的这支岛锦可用。” “现在是我的了!”阿元将枝叶合拢,捧着花瓣不满地提醒道。 “是。”我轻笑道,“现在这支岛锦是阿元的了。” “那阿元上次的人形?”他困惑道。 “那具身体是我出手凝聚的,阿元只是灵魂进去控制那具身体而已。阿元真正化作人形要耗费大量的力量,但他现在的力量远远不足以供给他化成人形。”我点了点桌上的甜品,“这些东西都只能看不能吃。” “为什么?师父你再帮我一次吧!” “不帮。”我挑了挑眉,无视阿元在我面前上蹿下跳的焦急模样,曼声道,“想吃就自己想办法化形。”想到阿元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他化形,我又指了指对面坐着的宇智波斑:“缺力量你就去找他,但是化形要你自己来。” “可是我现在根本就不会啊!”阿元急了,整支岛锦都在桌上打滚,“师父,我才出生多久,那些东西我根本一点都没学过!” “可是师父也无能为力啊。”我托腮看着阿元这副样子,装模作样地重重叹了口气,“师父现在只是一具化身而已,即便想帮阿元也有心无力。” 哼!让阿元之前说什么“我给他制造的身体与宇智波斑相似就是喜欢宇智波斑”,现在让他自己头疼身体的事去吧。我倒要看看阿元自己捏出来的身体长什么样子! “千手扉间,你有必要吗?”对面坐着的人忍不住了,开始为阿元说话,“阿元如今才多大?你就逼着他自己化形。这也太难为他了!” “啊?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我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同仇敌忾地开始讨伐我,依旧不为所动。 “千手扉间!你是故意的吧!”面前的人终于绷不住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了,气冲冲地指着我的鼻子道。 “可能是吧。”我继续逗着面前的人,顺手将试图扒着我撒娇的阿元丢到他怀中。 “千手扉间!”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接过空中丢过来的阿元,神色愤愤,“阿元又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你怎么这么随便就乱丢?!” “就是就是!师父你太过分了!”阿元即便待在宇智波斑手中,也不忘探出半支花来指责我。 这算过分吗?那我还可以再过分一点。 “哦。”我眨了眨眼,叉起桌上的一块小蛋糕一口就吞了下去,等完全咽下去之后,才对着颇有些不可置信的阿元摇了摇叉子,“阿元要加油啊!再不抓紧,我就把桌上的小蛋糕全吃了。” “呜哇!”阿元彻底被我逗哭了,花瓣上无端凝出大滴大滴的水珠,看着像清晨的露水映衬得花瓣愈发娇美,但若是配上孩童刺耳的哭声,就霎时间破坏了那种美感,让我只能联想到小孩子被抢走食物后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鼻涕都糊了满脸的样子。 “千手扉间!你实在太过分了!”大的那个瞪了我一眼,开始忙不迭地哄着阿元。 小孩子嘛,没人哄的时候哭几声就不哭了,可一旦有人哄的话,那简直要哭到天荒地老。 听着耳边震天响的阿元的哭喊和宇智波斑手忙脚乱地哄着阿元的声音,我慢条斯理地又叉起一块小蛋糕咬了一口,施施然提醒道:“阿元,再不加油,我就要吃完了。” 声音不大,却让阿元震天响的哭喊都停滞了一瞬,不出意外又换来了宇智波斑一句怒吼:“千手扉间!你适可而止一点!” “阿元,别哭了。”宇智波斑一脸心疼,瞪了我一眼才继续哄道,“阿元想要什么样的身体?我来帮忙!根本不用你师父出手!” 第二百七十一章 “真……真的吗?”几片嫩叶从花瓣上放了下来, 搭在宇智波斑的手上,阿元抽抽噎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真的!根本不需要你那个性格糟糕的师父出手!”宇智波斑连忙点头。 “那……那我……我想要跟上次差不多的。”阿元的哭声渐渐小了,歪了歪花枝提议道。 随着阿元的提议, 一个类似人形的东西在庭院中凝聚。之所以说它类似人形,是因为他模糊的五官,稻草一般乱蓬蓬的全部黏在一起的头发,粗大的四肢,过于细长的躯干, 怎么看都像孩童随手画出的小人像。 阿元沉默地看着那个东西没说话。 “哈哈哈哈哈。”我直接忍不住笑出声来, 指着那个类人的东西调侃道,“宇智波斑, 你拿这种东西给阿元当身体, 是认真的吗?连个正儿八经的人形都没有。” “千手扉间!你快闭嘴吧!”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几下挥散那个人形, 带着阿元就蹲到庭院的灌木后面去了。 从我这边只能看到他炸起的长发露出的半个头顶, 在那不断地微微浮动,看着应该是他不时低头跟阿元商量,又抬头开始照着阿元的意思开始给阿元捏身体, 还有他们不甚清晰的対话断断续续地被清风卷到我的耳边。 “脸要……” “会不会太……” “……要……白色的……” “这样?” “还要……红……” “可……” “有……矮……” “我帮……高……” 我听着这断断续续的声音开始小憩, 真不知他们两会弄个什么样的人形出来。直到耳边听到淅淅索索的拨动枝叶的声音, 宇智波斑故意放重的沉重的步伐, 我才睁眼。 呃……白色长发, 绯红眼眸, 深紫色的常服。我怎么觉得阿元的小模样这么眼熟?这跟我小时候长得差不多啊!甚至脸上三道疤和锁骨上的疤痕都捏出来了。 “师父, 怎么样?!”阿元小步跑到我面前, 抬手转了个圈,那支岛锦就别在他的衣领处, 衬得他一张小脸愈发玉雪可爱。 我摸了摸阿元的脸,冲面前神色有些紧张的宇智波斑笑了笑:“没想到你们两个搞了半天居然弄出这副模样,这跟我小时候的模样有什么区别?” “就要这样!”阿元跳到我的膝上,抱着我的腰嚷道,“就要跟师父长得一样!” “好吧,也不是不行。”我挑了挑眉,将阿元转了个方向,対着宇智波斑指了指阿元脸上的红痕,“但是这疤痕是不是没必要留着?还有锁骨上的。捏个身体没必要专门把疤痕都捏出来吧?” “这居然是师父的伤?!”阿元侧过头望着我有些不可置信,“谁敢伤了师父?我要杀了他!” 此言一出,対面刚坐下的人凭空呛了口气,开始连连咳嗽。 我扬了扬下巴,冲阿元示意了一下対面,捏着阿元的小下巴将他的脸转回去:“始作俑者就在你面前,去吧,杀了他。” “什么?!”阿元猛然一惊,盯着対面的宇智波斑神色不可置信,“斑大人,你居然还伤过师父?!” “咳……”対面的人皱了一张脸,神色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音都虚了几分,“都是以前的事了,疤痕确实没必要留着。”说着便探身过来拂过阿元的脸和锁骨,抹去了阿元身体上的疤痕。 待到他将手拿开,阿元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便是止不住的兴奋神色:“斑大人,你居然能伤了师父?!太强了!所以这几道疤痕是怎么来的?” “强”?那可未必。想到这几道疤痕的来历,我笑意盈盈地看着宇智波斑,意有所指道:“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很强啊。”至少没让我在被他伤了之后対他起杀心,就这一点来说,他的确很强。 “咳!”他瞪了我一眼,握拳重重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阿元不是想吃甜品吗?现在可以吃了。”说着还将桌上的甜品往阿元面前推了推,甚至亲自动手插了一块小蛋糕递到阿元唇边。 行吧,当事人不愿意说,我也没有主动揭短的意思。毕竟什么叫“太强了”?!怎么看面前的人都是个弱鸡!虽然现在是比之前那副弱鸡的样子变强了许多,但归根究底也只是个强壮一点的弱鸡罢了。 阿元心思单纯,顺利被宇智波斑引走了心神,开始全神贯注地消灭桌上的小蛋糕。 我摸了摸阿元的头,心下叹息。阿元还是太单纯了,这种心性在人类世界会被骗得很惨。 待阿元吃完桌上的小蛋糕后,我才将阿元放下,起身准备回房休息。 啊,还有一个问题。 “我睡哪?”看着阿元重新围着宇智波斑转悠,我靠着廊柱冷不丁地问道。 他住的地方好像又重建了,半年前他的力量暴动即便我及时出手隔绝,也让我们当时住的屋子成了危房。现在看来,在那之后这里彻底改建了一番。 “这间。”他领着我绕过回廊,拉开一间屋子。 这真的是客房而不是什么杂物间吗?堆得满满当当的物品,各种眼花缭乱的装饰,一点不像宇智波的和氏风格,反而颇有大哥东西到处乱堆的潦草风范。 等等!大哥?大哥?! 虽然很不愿意联想,但是……我指了指屋内,猜测道:“大哥的手笔?” “不错。” “给我换一间!”究竟是怎样一种辣眼睛的审美,才能堆出这么一间比杂物间还像杂物间的屋子?! “呵!”见我如此反应,他轻笑着合上门,带着胜利的语调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柱间居然还信誓旦旦地说你会喜欢的。” “我觉得还不错?”阿元趁着关门之前,探头往里面望了望,“花花绿绿的很好看!” “……不,你觉得不好看。”我断然否定,盖住阿元的眼睛,将他从门边推远了两步。 什么垃圾审美?坚决不能让阿元向大哥靠拢。 “阿元觉得好看吗?”身旁的宇智波斑忽然抱起阿元柔声问道。 “颜色很鲜艳,我很喜欢。”阿元晃了晃脑袋,如实道。 “走吧!换一间!”我的脸有些青,赶紧打断他们的対话,以宇智波斑的性子,八成会真的如阿元的意弄出个这种辣眼睛的屋子来,说不定在阿元指导下的成果比之大哥的“杰作”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你师父不太喜欢这种屋子。”宇智波斑看了我一眼,才低头対着阿元遗憾道,随即才转身带我去了另一间屋子。 这一间反倒正常许多,与我之前在宇智波族长大宅中的住所类似。我冲阿元伸出手:“就这间了,阿元过来。” 阿元却抱住宇智波斑的脖颈,摇了摇头道:“师父,我不想跟你睡,我要跟斑大人一起。”见我挑眉看着他,他接着抱怨道,“师父只会欺负人!” “好吧。”阿元这么坚持,我也不好强硬地压着他跟我一起,特别是対面还有个护犊子的宇智波斑在那看着。 我合上屋门,将两个人关在外面,直到洗漱后躺下,我才叹了口气。 大的小的都不乖啊…… 小的八成是打听宇智波斑曾经伤过我的事去了,或许还会跟宇智波斑通风报信关于我想将那具残躯抛弃的事。阿元能接触到的能够伤了我的人,在阿元眼里足够强到能阻止我的人,估计目前为止也就一个宇智波斑了。 大的……刻意迎合阿元喜好开的甜品店,宇智波的屋宅里居然还有大哥亲自装饰的一间屋子。甚至我现在住的这间屋子,虽然看着与我之前在宇智波族长大宅中的住处类似,但其中摆件装饰无一不是大家手笔。简而言之,一看就很贵,一点都不像普通的客房。更别说还有人在里面长期居住的痕迹,我合理怀疑这根本就是宇智波斑一直住的屋子。 真是长进了。不会硬要抱着我睡,换做暗地里暗搓搓地动作了。 所以那一场心魔根本没能动摇他的意志,我还是小看他了。当时以为的他想放弃,也只是我的误判而已。现在想想,他宁愿放弃自己的性命,却在心魔要说出我的下场的那一刹那睁眼瞬间湮灭心魔,怎么看都不像被心魔拖入深渊的样子,更像是不想活了,正好心魔要対他出手,所以根本懒得反击而已。 怎么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这么难搞? 想到阿元跟宇智波斑接上头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就有点——不,十分头疼。但是要我强制阿元不与他接触,我又做不到。阿元迟早要让他或者大徒弟帮忙照顾,趁我还在的时候早点让阿元与他相熟,不是坏事。总比之后阿元出状况,而他却仍旧対阿元的情况一知半解来的要好。 烦躁。 然而普通人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了我长时间抗拒睡眠的思考,最终我还是沉沉睡去,只在睡前的刹那听到轻微的叹息。所以他现在仗着自己实力高强,根本就隐在暗中没走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 翌日, 从沉睡中醒来,他果然就坐在旁边,怀中还抱着阿元的那具躯体。但我却感知不到阿元的心核, 只有一个可能,阿元跑到他的身体里去了。 “醒了?”见我半坐起身,他在旁边扶了一把。 我揉着头看着他这副面色平静的样子,冲他伸出了手:“阿元?” 然而阿元的心核却没飘出来,他怀中阿元的躯壳却重新睁开了眼睛。阿元冲我吐了舌头, 随即反身躲到他身后。 “现在知道怕了?”我盘膝而坐, 看着阿元这副躲着我的样子,凉凉道, “昨晚告状的胆子去哪了?” “阿元先出去玩吧。”宇智波斑看了我一眼, 出言将阿元哄出去。直到阿元离开这间屋子后, 他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 室内气氛为之一滞。 “千手扉间, 你的身体怎么回事?什么叫做身体里的封印连你自己都会攻击?还有你所谓的‘力量又变强了’,就是连人形都化不了了吗?!” “身体强度太低,容纳不了我的灵魂, 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阿元果然将这些事都跟他说了。 “正常到你明明不想让阿元与木叶有联系, 却还是迫不及待地带阿元来木叶?千手扉间, 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让阿元待在龙脉中修炼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如今却又将他带了出来, 而且看着有让阿元出现在木叶众人面前的样子。你怎么会忽然改了主意?是因为龙脉之中对于阿元来说已经是更为危险的地方了吧?有你的本尊在那, 说不定哪一天你失手就把阿元给杀了!” “……”阿元还太小, 即便经历了这些也什么都不懂。但宇智波斑就不一样了, 从阿元口中得知这些事后,他将诸多线索稍一串联, 就能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见我没说话,他忽然冷笑道:“十几天前鬼之国的武士往水之国去了。千手扉间,是你让他们给你的大徒弟送信的吧?让阿元选,一个我,一个辉夜冰木原,甚至强令他必须选一个。千手扉间,你忽然这么着急地替阿元安排后路,你在怕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照顾这种事也得双方愿意才行,虽然宇智波斑看着就不会拒绝的样子,但我还是要问一问。至于他说的其他的话,无视就行。 “你想都别想!”他陡然沉下脸,沉声道,“千手扉间,阿元因你而生,你怎么能就这么抛弃他?!” “但是我看那个甜品店——?”我觉得他在嘴硬,那家店一看就是专门为阿元开的。 “那不是我开的!”行吧,他否认了。 “那你庭院中那些小孩子的玩具?”我继续道。而且长得跟现世那个游乐园的有些东西差不多,这总该是为阿元准备的吧? “我给族内后辈备点小玩意怎么了?!”好假,之前也没见他对哪个族内后辈这么上心。他一冷下脸,他宇智波族内的后辈不吓哭都算好的。 “你之前说过的,除了我们约定的事之外,其他你都可以帮忙。”当事人这么嘴硬,我就只能拿他之前说过的话来堵他了。 “我帮的还不够多吗?毁去神树残骸、找到月亮通道、除掉大筒木一族。”他神色愈发冷凝。 “既然都帮了我这么多忙了,那你再帮我一次如何?这种小事应该不难吧。”我再接再厉道。看他和阿元相处得不错,怎么这会这么抗拒照顾阿元? “自己的孩子自己养!”他断然拒绝。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把阿元带回木叶的,如今如了你的意不好吗?”我怀疑他在故意堵我的话,但我没有证据。 “不好!”他摇头道,“我的确希望阿元待在木叶,但决不是在这种被你抛弃的情况下!” 那我就只有找大徒弟了,大徒弟应该不会拒绝我。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宇智波的脑回路我果然搞不懂,这么喜欢阿元,却又拒绝照顾他。 “你想找辉夜冰木原吗?”他摸上我的脸颊,轻轻抚了抚,“为什么你会放心让阿元跟他待在一起?他可是个恨不得杀了全天下的人类的人。” “想想这种事又不犯法。”我偏头避开他的手,支着下颌道,“大徒弟半人半魔的体质不错,至少活的足够久,比之普通人随意就老去的样子好上太多,他能陪伴阿元更久一点。” “所以这是你从未考虑过柱间他们的原因?因为普通人类的寿命有限。” “一部分吧。”想了想,我回道,“宇智波斑,你应该发觉了吧?你看着可比同龄的人年轻一些。与你同龄的宇智波一族的人,我想想……他们到你这个岁数,儿子说不定都已经快十岁了,身体更因为长期作战消耗寿命显得沧桑一些。人类能够体现年龄的皱纹、伤痛等等都会找上他们。” “拥有比普通人长许多的寿命,这就是规则的馈赠吗?” “有句话叫‘寿与天齐’,若你有一天修炼到极致的境界,‘与天地同寿’也就不止是一句玩笑话了。” “你如今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 “我的寿命很长,但也不代表我不会死。”我摇头道,“龙脉之中失控的事发生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第四次,若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等着我的也只有死亡。” “为什么会失控?”他沉声道,“阿元说你把龙脉中的强大魔物全部屠戮殆尽了,难道这导致你的力量增长超过你的境界了吗?” “力量增长不错,但还不至于超出我的境界。”我否认道,“宇智波斑,你该操心的不是这些。” “……行!”他脸色黑了一瞬,憋着气道,“千手扉间,除了想给阿元找个监护人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要干的?” 居然没跟我吵架?真的长进了啊。 我沉吟片刻,还是出言道:“带我去辉夜姬的封印那里看看,我要知道辉夜姬的实力如何。”虽然他拒绝了照顾阿元的事,但这种事他应该不会拒绝吧?毕竟在对付敌人之前,摸清敌人的实力是件很重要的事。 “好。”果然没有拒绝。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我起身道,“直接用你的轮回眼带我去。” “但是你的身体……”他蹙眉道,“千手扉间,你分出的这具化身只是普通人的身体强度,能承受穿梭空洞的重压吗?” “不要紧。”我抬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里面带了一点我的力量,只穿梭一两次空洞不会崩溃的。” 见我如此断言,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起身在面前开出一个等人高的空洞,随即我们二人便来到了月亮之上,辉夜姬的封印之前。 普通人的身体果然承受不住空洞的压力,我体内分出的几丝力量自发地开始抵御空洞的压迫,这也导致了我的气息有一丝外泄。一踏出空洞,雷劫便倏然而至。 直到宇智波斑变出须佐能乎强硬地扛下了这波雷劫,我也重新收敛好自身气息,雷劫才缓缓消散。 “这就是你如今的状态吗?只要泄露一丝气息就会引来世界的排斥……”他抱着我从须佐能乎上一跃而下,神情复杂。 “这点雷劫只是警告而已。”我指了指被雷劫劈的一片焦黑的地面,“只要我本尊一出现在外界,比这强千百倍的雷劫就会追着我劈,乃至空间会主动裂开无数时空裂隙,直至将我排斥出这个世界。” 我已察觉到远处辉夜姬的气息,正要从他怀中一跃而下,他倏然收紧手问道:“千手扉间,检查完辉夜姬的封印之后,你想干什么?” 想跳下去的意图未果,我索性由着他抱着我往辉夜姬的封印处走。我只摩挲着下巴思考道:“这个嘛……得看看辉夜姬的实力如何?实力太强,就等我做点准备再杀。实力不强,我就可以直接杀了她。” “不需要我和柱间帮忙?” “你们最好离得远远的。”我拍了拍他的头,恐吓道,“我一出来雷劫就会追着我劈,到时候我顶着雷劫跟辉夜姬干架,肯定没有功夫管你们。万一你们没被辉夜姬弄死,反而被我的雷劫劈死,那得多冤啊!” “对我们这么没信心吗?”他轻笑一声,将我放下来,却没有松开手,仍旧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道,“那如果她的实力太强,你还要做什么准备?” “那就只有想办法继续提升我的实力了。” “可是龙脉之中的强大魔物都被你杀光了,这个世界也没有大妖怪可杀,你要怎么提升实力?” “再找个异世界。”我不甚在意道,“到时候还需要你跟我去一趟,毕竟两只轮回眼离不了太远。” “……” 耳边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沉默了一会儿,他哑声道:“千手扉间,你的本尊如此实力就已经不能进入这个世界了,待到你继续提升实力,你的化身想进来怕也难了吧?” “不能这么说。我的本尊进不了此方世界,不是因为我的实力强,是因为我不能自如地收敛我的力量。只要此方世界没有觉出威胁,它也不会酝酿出雷劫追着我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写麻了,小天使们是不是也看麻了…… 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东西要写?为什么我写了这么多还没写完? ε=(??ο`*)))唉 写到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废弃的剧情吧? 自我感觉好像一直在奔主线,支线都没有写一个,然而第三篇章却还差好多没写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 说到此, 我侧头冲着他笑了笑:“宇智波斑,你之前说的什么‘我能自如地控制我的每一分力量’,那可就说错了。我从未彻底掌握过自己的力量, 否则我那具身体也不会坏的那么快。” “不要把我体内的封印想成敌人对我的限制。”我回身在他耳边告诫道,“封印最主要的作用是保护我的身体不被我的力量撕成碎片。若无封印,恐怕那具身体活不到成年。大哥跟你说的‘我从小身体不好’,从生理角度来说倒也没错。一具无时无刻不在承受体内力量冲击的身体,怎么可能好呢?” “‘无时无刻’?难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你就已经?!还有之后你从不离身的蛞蝓仙人……”他的声音愈发嘶哑。 “不错, 第一次的死亡导致封印破损。”我长叹一声,“从那以后, 我的力量就开始外泄, 我体内的经脉、骨骼、脏腑、肌肉, 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力量的冲击, 且这股力量随着我年岁的增长, 实力的恢复,愈发狂暴。” “……那是什么感觉?”他将头埋在我的肩膀处,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从他略微颤抖的语调中可以听出, 他的情绪不如表现得那么平静。 “大概就是很多针一直在体内扎的感觉吧。”我大致形容了一下, 想到如今那半具残躯, 又感叹道, “说起来缺了半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让我被迫把力量显现出来, 另外半具残躯承受的力量冲击小了许多, 不然也撑不到现在,不过那具残躯上的封印也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你才想将它丢到黄泉之中?” “没想到阿元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我点头道, “是啊,已经没用了,还留着干什么。” 话音刚落,环着我的手臂倏然收紧,勒得我呼吸都有一瞬间不畅,耳畔的呼吸声陡然粗重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开口:“千手扉间,为什么你让阿元学着化形,你自己却不这么做?既然那具身体没用了,你何不再造出一具来?” “我做不到。” “因为力量不受控制?” “不错。” 见他没有继续问的意思,我挣出他的怀抱,拍了拍手:“好了,我的事你想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还是先看看辉夜姬的封印吧。” 虽然我能察觉到面前的封印中的确封印着辉夜姬,但是我这具化身毕竟实力有限,并不能感知到辉夜姬的实力如何,更别说轮回眼此时也不在这具化身上,想通过轮回眼观察封印的情况更是无稽之谈。 站在封印面前沉思半晌,直到我下意识伸手去触碰封印,手腕被他猛然握住,我才回神。 “千手扉间,你如今这具身体承受不住封印的反击。”他警告道。 “我忘了。”我抽回手腕,无辜地摊了摊手,“这具身体实力有限,我感知不到辉夜姬的实力。” “那你打算怎么办?让本尊来一趟吗?” “不,不能让本尊来,万一弄得月球千疮百孔就不妙了。不清楚敌人实力的情况下,贸贸然放出敌人是件极为愚蠢的事。”我否决了他的提议,将目光放到他脖颈间的那条丝带上。虽然经过一次空间穿梭,丝带的力量削弱了不少,但也还能用,至少我仍旧能够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联系。 我抬头勾着那根丝带扯了扯,忽然提议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宇智波斑,把你这只轮回眼和力量借我用用怎么样?” “要怎么做?” 这是同意了?我摩挲着那根丝带,一丝力量缓缓渗入其中,借着契约的联系来到他的精神海中。他的意识体显然没料到我会进入,看向我的神色带着几分惊讶。我走过去牵住他的手:“别反抗,让我借用一下你的力量。” 说着我整个人从那只牵着他的手开始,化作丝丝缕缕的黑雾渗入他的精神体。原本淡蓝色的平静的精神体的表面无端出现几处黑色的繁复的花纹,那是我的力量的外在显现。 真是璀璨又灼热的灵魂,好想吞了他。 我的意识中无端闪过一个念头,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千手扉间,你想杀了我吗?” “是啊,所以斑君可要小心了。”我懒洋洋地回了一句,随即开始操控他的身体。 外界,宇智波斑失去意识的身体倏然睁开双眼,眼眸中闪过几缕黑丝,轮回眼好似察觉到这具躯体换了主人,开始发出些微紫光,自发地开始抽取身体中的阴之力来抵抗我的操控。 一只眼眸竟然还敢反抗我?!心中腾起不耐烦的情绪,黑丝蔓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但却在我动用力量镇压之前,脑海中传来一声轻笑,宇智波斑出手压制了那只眼眸本能的反抗。 “千手扉间,没想到你的脾气这么差,竟然跟一只眼眸较劲。” “我的脾气从来都不好。”我凉凉地回了一句。 随即,我便引动体内的阴之力开始驱动那只轮回眼,在轮回眼的作用下,封印之中沉睡的辉夜姬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我的眼前,连带封印各处刺入她体内的锁链,以及她体内诸多沉睡着的规则,我皆能感知到。 只是……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看到的她不过如此,但我的感知中,她十分强大?凭我如今的感官,眼睛看到的她所拥有的规则根本未曾与她融合,只消将规则剥离,想来灭杀她不难。但我的感知中,她的气息却十分强大,俨然不似半点未曾领悟规则的模样。 所以?是眼睛看到的不对劲,还是感知出了错? “她的实力如何?”宇智波斑见我沉默着久久不语,出言问道,言语间十分随意,“你打算直接冲过来杀了她?还是说去异世界提升实力后再处理她?” “你觉得她强吗?”我突然问道。想到之前本以为能运用星球之力的黑绝,到头来也只是个单纯的园丁,我就有些举棋不定。没准这次我的判断也出了差错?若我真的现在就冲过来杀她,万一她的气息真如我感知的那样,灭杀她不成,反倒只会给世界放出一个强大的敌人,实在得不偿失。 “我?”疑惑的情绪清清楚楚地传递了过来,随即就是他浓浓的自嘲情绪,“千手扉间,你口中的‘强’是到什么程度的强大?我如今在你看来不就只是个弱者吗?你问我的感觉,我只能说,我感知到的辉夜姬的实力比我要强上许多。” “‘强上许多’吗?”我缓缓抽离附着在他身体里的力量,回归我那具化身。 待到我重新睁眼时,恰好看到他闷哼出声,踉跄了两步。我伸手扶住他,见他眉宇间皱起,我出言打趣道:“不适应灵魂交融的感觉吗?还是压制着自己本能想反击的意识有些难受?” “不。”他捂着嘴喘息了一下,缓缓摇头,“都不是。” “好吧,你没事就好。”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以我这具化身的能力,也察觉不出他哪里出了问题,我便没有深究。 “真是奇怪,上一秒还察觉到你想杀了我,这一秒却又听到你在关心我的身体。”他仍旧捂着嘴没有放下,只含糊地道,我却听出了几分抱怨的情绪。 “哪里奇怪了?”我晃晃脑袋,无辜道,“想想又不犯法,想杀了你是我的内在想法,关心你是我的外在行为,一点都不冲突。” 随即我转身继续盯着辉夜姬的封印若有所思,再用这具化身中的力量去感知她的存在,却依旧模模糊糊,如先前那样丝毫判断不出她的强弱。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 直到身旁的人缓了一会儿,放下捂着嘴的手,我才侧头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远离了那片封印的区域后,他才在身前开出空洞,在进入的前一刻,我倏然握住他之前一直捂着嘴的手,询问道:“宇智波斑,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身体,不是跟你抢夺。为什么你手上的血腥味却这么重?” 我总觉得他好像做了什么手脚。相悖的感官,忽然受伤的身体,怎么想都不正常。 “压制轮回眼费了点力气。”他的神色一派平静,回望着我的眼神不闪不避。 “是吗?”我盯着他打量片刻,见他始终那副模样未曾变化,这才按捺下心中狐疑的情绪,率先踏入空洞。 方才动用力量抵抗空间的压迫却招来一片雷劫,如今回木叶反倒不能如此随意,因此我只得硬抗。出了空洞变成一个血人,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怎么回事?!”耳畔焦急的声音有些模糊,察觉到自己被人抱进怀中,随即便腾空而起,似乎是要带我去找医忍。 我想出言阻止,如今这具化身却因为伤势过重说不出话来,最终我只得故技重施,又闯入他的精神海中。 原本平静的浅蓝色的精神体早已变了模样,鲜红的血色充斥着精神体的周身,甚至他所处的这片空间都无端刮起狂风,脚下的土地也是血液染尽的猩红。 “宇智波斑,别去。”黑雾凝结成人形,落到他明显狂躁的精神体边。 见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我的声音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我重新化作黑雾,附上他的精神体,冷漠的话语直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宇智波斑!别出去!” “千手扉间?”他眨了眨眼睛,血红的眼眸重归一片平静,只其中闪过几缕黑丝,表明我此时仍旧在他体内。 “医忍处理不了,等我的伤势自己修复就好。”见他冷静下来,我才解释道,“化身里面有我的力量,医忍的查克拉无法处理我的身体,会被我的力量吞噬。我现在没有那么大的自制力不对医忍侵入我体内的力量出手。” “那你这具身体要怎么办?伤势太重了!” “重就重吧,还能用就行。”我淡然道,“就算他成了具死尸也没关系,只要能够维持我在世间的行动就行。” “是这样吗?”无力的情绪从他的精神体上传来,“是啊,只要能用就行。我总是忘了,你与寻常人类不一样,就连阿元也是不一样的。” “把我的身体放回去吧。”我出言道,直到察觉到他乖觉地按我说的做了之后,我的意识才重新没入那具化身。 五感依旧模糊,只隐约觉得身上的伤势好像都在被人处理,直到我能睁开眼坐起身时,低头打量着身上这副缠成木乃伊的样子,我有些无奈:“宇智波斑,我都说了没必要处理。” “不行!”将医疗绷带及药物收回柜子的他神色十分坚决,“就算伤势对你来说无所谓,也要处理好!千手扉间,你既然将这具化身当成工具,那更要好好保养工具才行!” 听上去真有道理,都学会用我的话来反驳我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本就是普通人的身体, 又加上去了趟月亮,还有之后陷入半昏迷状态自我修复的过程,等我和宇智波斑出屋门时, 外头的阳光晒到身上已能觉出些许灼热。 眼看着快到中午了,然后我就在庭院中见到了一个正不断啃着不知道第几个小蛋糕的阿元和坐在他身边投喂他的宇智波空。 见到桌边堆得老高的废弃的甜品包装,我只觉得牙疼。看着就腻得慌,可是阿元居然还能兴高采烈地吃这么多。 “你们出来——了?”宇智波空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就被我这种浑身缠着绷带的造型给惊到了, 尾音绕了个圈高高扬起, 连带看宇智波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空哥。”宇智波斑一脸淡定,坐到阿元身边帮朝着这边望过来的阿元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残渣。 “宇智波空, 好久不见。”应该有快四年时间了吧, 他的脸上也刻下了时光的痕迹。 他皱眉看了我半晌, 有些不确定道:“小扉间……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化身而已。”我伸出手示意了一下, “你应该察觉得到, 一丝查克拉都没有,气息也很弱。” “那阿元?”他神情有些疑惑,“看着是你的长相, 却充斥着斑的查克拉气息。” “他们两商量着捏出的身体。”我指了指宇智波斑和阿元, “也是化身。” “所以他的真实身份是?” “我新收的小徒弟。” “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小徒弟?”宇智波空的神色更古怪了。 “阿元喜欢这幅样貌。”我随意道。 “小扉间, 阿元这么走出去真的没问题吗?毕竟——” “空哥!”一直沉默的宇智波斑突兀地出声打断道, “不碍事的。” 毕竟什么?不消他说, 我也能猜到。毕竟我现在还占着宇智波族长夫人的位置。尽管我是个男人, 但一个与我长得一般无二却又充斥着宇智波斑查克拉气息的小孩出现, 绝对会在宇智波族内族外掀起轩然大波。 “好吧。”宇智波空面色无奈, 含糊地应了下来,宇智波斑这才收回盯着他的视线, 继续喂着阿元吃东西。 “宇智波斑。”见他循声望过来,我才指了指阿元,“我饿了,带阿元去看看他想吃什么菜。” 他仍旧坐着没动,直到我收回手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要弄太多那些甜到发腻的菜。”他才起身带着阿元离开。 当然,阿元一脸懵懂,完全不懂为什么面前这么多甜品,我却还说饿了,甚至还递了个小蛋糕给我。我接过却没有动口,直到他们二人消失在庭院中,我才将其又放回桌上。 “宇智波空,你不管管?” “我管什么?”宇智波空自从我刚才开口便一脸惊讶地望着我,直到这会他才收了那副模样,转而叹息道。 “你的弟弟,宇智波斑,好像不是很想按部就班地娶妻生子。”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身为哥哥不管管他吗?” “小扉间,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万能了?”宇智波空皱着脸道,“斑才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而且我又打不过他,我即便想管也有心无力吧。” “那就是根本不想管咯?”我反问道。“即便想管”?换句话说,就是目前不想管。 此话一出,他面色顿时古怪起来,咳嗽几声,冲我露出一个假笑:“小扉间,不如你考虑一下?任谁看到阿元都会以为他是你们两人的儿子,斑这下夫人也有了,儿子也有了,不是很好吗?” 果然宇智波的弟控是没有下限的!刚才还在犹疑阿元的事,宇智波斑的态度一表明,他立马就倒戈了,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 “宇智波空,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虚伪。”我嫌弃道,“刚才我看你还不情愿得很,现在又开始为宇智波斑说话了。” “没办法嘛!”他笑得一脸温柔道,“谁让我是斑的哥哥呢?斑想做什么事,我当然支持了。” “……”他这副假笑的样子看得我手痒极了,我盯了他片刻,直到他的假笑有些僵硬,我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即便他在找死,你也支持吗?” 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为严肃的神色,低沉又笃定的声音:“小扉间,斑二十七岁了,不是七岁,不是十七岁。一旦他决定了要做什么,我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他。即便他的前路是死亡,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哦。”我不带感情地应了一声,“宇智波空,说得这么严肃,其实你就是根本管不了他吧。不管是言语的劝说还是身体力行的阻止,你都做不到,既说服不了他,又打不过他,只能当个‘善解人意’的好好哥哥。” 沉凝的气氛为之一滞,随即便看到他抬手揉了揉脸,苦笑着长叹一口气:“小扉间,怎么几年没见,你愈发会拆我的台了?”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色:“因为你太没用了,连这点事都做不到。” “所以为什么你还会要一个没用的人做一件他不可能做成功的事?”宇智波空坐直了身体,字正腔圆地说道,语气十分平静,只是这话却讽刺得很。 “大概因为我脑子进水了吧。”我支着下颌叹了口气。 即便我之前就跟宇智波斑说过,我不会再阻止他,但见到他的哥哥,我还是挺希望宇智波空能有点用,最好能成功劝说宇智波斑别吊死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难保我哪天真的对他起杀心,他又打不过我,最后只能被我杀死。好好的一个人,如果最后落得这种可笑的下场,也太荒谬了! 算了,劝也劝过了,他自己的哥哥都管不了他,我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按灭心中那点难得发的善心,我转而道:“我记得我在星之村还有个实验室,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那个实验室两大项目,其中之一就是写轮眼的修复和进化问题,这个想必他们宇智波三兄弟比我着急多了,肯定会时时关注。 关键是另外一个实验——关于我的复制体的培育实验,第一次培育出的胚胎因为宇智波斑将我心脏上禁制的消失误以为是黑绝朝我下手,从而毁了整个实验室,那个胚胎自然也被毁掉了,不知这几年过去,他们有没有进展。 “发展得不错,如今宇智波的写轮眼后遗症差不多已经彻底被解决了。”他面色有些迟疑,“至于另外一个实验,最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后来因为你长期不归,实验好像出了点问题,最后是斑接手负责,连带那个实验室都迁回木叶了,如今那个实验挂在千手的忍界科学研究院下面,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真的不太清楚。” 嗯?宇智波斑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什么时候迁回木叶的?” “大约一年前。” 也就是我离开两年多之后?宇智波斑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我心下有些疑惑,还待张口继续问这件事的情况,结果面前的宇智波空突然抬手指了指身后。 我回头望去,只见宇智波斑正带着阿元慢慢走了过来,故意放重的脚步声直到我回头见到他们二人才听得分明,他们二人身后则是数个端着饭食的家忍。 行吧,人都来了,那就先吃饭吧。 待到吃完饭,宇智波空也告辞离去,庭院桌上被收拾干净,阿元也冲进庭院中的玩具堆开始玩耍,我靠着身后的廊柱,看着将目光放在阿元身上的宇智波斑,出声问道:“星之村那个实验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循声回头,低垂着眼摇了摇头:“失败了。目前只有一个四五岁的你的身体的复制体,但是身体强度太低,根本承受不住你的力量。” “为什么忽然迁回木叶?” “虽然重新培育出了胚胎,但是根本不能维持它的活性。最后还是柱间出手用木属性的查克拉温养,才让它活了下来。柱间不能无故离开木叶太久,因此只能将那个实验迁回木叶。”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总感觉我暗地里试图培育复制体的计划好像已经不能算作“暗地”里了。 “漩涡水户也知道。那个实验迁回木叶之后,新的实验室的相关结界都是她亲自出手设立的,保证实验绝对的安全性和隐秘性。” “为什么你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 “没有用。”他缓缓摇头,“那个身体太脆弱了,根本承受不住你如今的力量。而且,现在我知道了……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你能成功控制住自己的力量,走化形这一条路。” 他摸了摸我身上缠着的绷带:“千手扉间,他人的身体对你来说是负担吧?只有你自己凝聚的那一具,与你的灵魂完全贴合的那一具,才不会让你觉得被束缚。这么想来,那个实验愈发没有必要。” “带我去看看吧。”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挑动我身上绷带的动作,“好歹也是几年下来的研究成果,就这么断言没用岂不太过可惜了?” “好,既然你想看的话。”他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19 12:46:41~2022-04-21 07:3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KS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与他谈完之后, 我才带着阿元去了水户姐那里。当然,他也跟着一起去了。见到我身上缠着的绷带,水户姐不出意外又朝我絮絮叨叨了一阵, 最终结果就是我们三人一起站在那具宇智波斑断言“失败了”的身体面前。 面前四五岁的身体在我的感知中与一颗植物无异,里面的生命力明显比正常人类的身体强上数倍。 “里面加了大哥的细胞吧?”我敲了敲玻璃外壁,沉吟道,“生命力不像人类,反倒贴近植物, 这具身体的自愈能力应该很不错。” “强度不够。”水户姐神色严肃, 指了指我身上的绷带,“扉间, 这具化身虽然只有你的一丝力量, 但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恐怖的气息, 如果要容纳这种力量, 眼前这具身体还远远不够。” “不, 不能这么说。身体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长,强求一个四五岁的身体就能完全容纳我的力量,太过不现实, 但只要让他拥有能够成长到能完全容纳我的力量的潜力就足够了。”我下了结论, “这个实验也不能说完全失败。” “这么说……倒也是。”水户姐思考片刻神色微缓, 冲我笑道, “扉间, 那这个实验就还有继续下去的价值, 若按照你所说的方向实验成功的话, 你应该就能摆脱如今这种只能被迫用化身在外界行动的境况了。” “还得麻烦你们帮我盯一下了。”我微微一笑。虽然这具身体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毕竟—— “宇智波斑,窥探我的思维好玩吗?”摁住悄无声息缠上我这具化身的精神细丝, 属于我的黑色的细丝顺着这丝精神细丝探入他的身体,须臾间便接管了他身体的控制权。 异色的双眸重新睁开,眼中闪过几缕黑丝,我伸出手接住无力倒下的化身。 “扉间?!”水户姐焦急的声音响起。 “水户姐,没事,我有点事找宇智波斑聊聊。”抱起我的那具化身,我操控着宇智波斑的躯体发声,“帮我照顾一下阿元。” “扉——扉间?!”水户姐神色惊异。 我冲她微微点头,随后眼前凭空开出一个黑洞,踏出黑洞后我们已回到了宇智波斑的屋宅。 这一系列动作,他肯定察觉得到,但我一丝抵抗的意识都没遇到,总觉得他好像十分放心让我接管身体似的。 “哑巴了?这会怎么不说话了?”我戳了戳他安静的精神体。 “为什么对你没用?”不待我回话,他便猜测道,“是因为你的力量会被世界排斥?即便换了具身体,但你的力量若还是无法控制,那也只是枉然?” “宇智波斑,不要管得那么宽,小心你的小命。”我在脑海中警告道,勒着他精神体的黑丝也微微收紧。 作用于精神上的伤痛是极为难忍的,如他这般强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勒得闷哼一声,精神体平静的蓝色瞬间泛出几丝血色,又在他回神之后被强自压下。 “不可能。”他喘息道,“千手扉间,那不可能。” “是吗?”还真是倔啊。 黑色的丝线从他的精神体上脱离,在他面前重新化作人形,我凑近他摩挲着他的脸,冰冷的声音蕴含着掩藏不住的杀意:“宇智波斑,你真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竟然敢窥伺我的思维,乃至——! 手底下的胸膛虚幻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平稳地跳动着,脖颈侧的脉搏也在细微地跳动,彰显出面前的精神体属于活人的自我认知。 “我很清楚。”他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千手扉间,你说过不会再阻拦我的,你食言了。” 很好,居然还学会反驳我了?! 我冲他勾了勾嘴角,随即凑上去轻轻碰了碰他的唇,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精神体转瞬间变了颜色,乱了几拍的心跳,剧烈起来的脉搏,停滞的呼吸,但是从道侣契约中感受到的情绪仍旧一片平静。 待到我退开后,他仍旧是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 “宇智波斑。”我将手放在他仍旧没有恢复平稳的心跳上,用了点力道,像是要把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给按住似的,“你说,当我的眼睛和我的感知不一致的时候,我该相信哪一样?” 比如,面前的人怎么看都是一副动情的模样,然而感知到的道侣契约中的情绪却如一潭死水;又比如,封印中的辉夜姬怎么看都只是单纯的规则宿体,她体内的规则与她本身泾渭分明,然而感知到的她却极为强大,俨然已领悟些许规则。 这究竟是……事实?还是,面前的人在捣鬼?! 再加上他竟然已经能够在不惊动我的情况下,引导我的思绪,试图窥伺我的思维,还有如今我感受不到他的实力一事……诸多线索汇集起来,我只能想到一点,他开始背着我做小动作了。 不知不觉间,贴着他胸膛的五指早已成爪,尖锐的指甲刺破他的胸膛,指尖几乎能触碰到他那颗虚幻的心脏。 “千手扉间……你认为哪一种值得相信,就相信哪一种吧。”他握住我的手腕,收紧力道,阻止了我的五指继续插入他胸膛的动作,也唤回了我低头沉思的思绪。 我抬头冲他笑了笑,五指收拢,直到碰触到他那颗虚幻的心脏才止住动作,脸上作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可是我也不知道啊。宇智波斑,不如你给我一点建议?你觉得我相信哪一种比较好?比如,你如今是否依旧在找死?又比如——” 直到他痛得止不住弯下身,我才将五指从他胸膛中抽出,蹲下身拍了拍他的头,在他耳畔柔声道:“辉夜姬的真正实力。嗯?宇智波斑,我觉得你应该都知道答案才对。” 他缓过这一阵疼痛之后,才侧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圈红通通的,看着可怜极了,嘴上却还在嘴硬:“千手扉间,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自己去猜?!还问我干什么?!”说罢精神世界泛起波澜,转瞬间便将我踢出了他的精神世界。 直到我这具化身重新睁眼,便看到他将我抱在怀里,恶狠狠地盯着我。 见我醒来,他恶声恶气道:“醒了?!”起身眼看着就要把我推到地上,实际却将我轻轻放在回廊边的栏杆上,随即自己便气冲冲地走了。从他重重的脚步声中可以听出,他是真的很生气。 这算什么?我抬手遮了遮晒得眼睛有些睁不开的阳光,十分无奈。敢做小动作,却不敢在我面前承认?怎么看该生气的都是我吧?结果始作俑者反倒这么着急地跑掉了。 完全不想动,我索性就在庭院中补了个觉,直到被阿元的笑声唤醒。睁眼便看到阿元在玩着那些玩具,宇智波斑在一旁安静地听着阿元说话,还时不时点头,跟阿元说些什么。待他察觉到我苏醒,便挥手让家忍送上晚饭。 *** 晚上一如既往,他带着阿元不知去哪里睡了,我依旧住在那间屋子。只在我快要入睡时,身边冒出一个热源钻进被窝。 “气消了?”他躺下的动作让本有些迷迷糊糊的我瞬间清醒过来,我转了个身,面对面看着他,调侃道。 “闭嘴!睡觉!”将我的头按到他的肩膀处,凶巴巴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呵!”我轻笑一声,没再说话。为了不拂这位的面子,我还是睡觉吧。 直到我又有些迷糊时,他才又开口:“我们先去异世界,解决你的力量问题,然后再处理辉夜姬。” “嗯?”这会不装傻了?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建议吗?!”他的声音依旧很凶,“这就是我的建议!等我几天,我把事情处理完就出发!” “哦?”我不可置否。我好像只是问他的建议,没说要按照他的建议做吧?什么时候轮到他替我做主了? “哦什么哦?!就这么办了!”耳尖被他叼着磨了磨牙,“暗部部长我已经物色好人选了,这几天就能交接完。宇智波族长的相关事务我也都分出去了。木叶明面上捕捉尾兽的事也早就完成了,现在的木叶有柱间在就足够了!” “所以?” “所以我现在就算很长时间不在木叶也不会出问题!你别想用这种理由拒绝!”他咬牙切齿道,“千手扉间,你这么急着解决辉夜姬的事,是想之后一个人跑掉吗?!跑到不知道哪个异世界的角落,然后自己想办法控制体内的力量,成功了就能活下去,失败了就只能死在那里!” 之前在他面前太随意的糟糕后果就显现出来了,自身的意图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虽然谈不上什么找一个角落死亡,但我未来若仍旧是如此状态,大概率也会死在回去的路上。从这一点来说,情况与他所言相差不大。 “哼!能让堂堂忍界修罗打白工,还上赶着被利用,全天下估计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按着后脑勺的手愈发用力,像要把我按进他的身体似的,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也没停下,“这种好事想想怎么都不可能拒绝吧?!穿梭时空耗费的力量不知几何,有我帮你还不好?!有轮回眼的主人在旁边,总比你拿着那只不能完全发挥力量的轮回眼要强吧……” 在他要说到带上他的第不知道多少个好处时,我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宇智波斑,你真啰嗦!”真该让之前吐槽我“老妈子”的那些人看看,宇智波斑比起我来不遑多让。 “所以你必须带上我!”他梗着脖子,在我耳边信誓旦旦道,“而且我们必须先去异世界,然后再处理辉夜姬!否则没得商量!” “我觉得——” 我只说了三个字,就被他强按着点了点头,帮我补完剩下的话:“就这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21 07:30:41~2022-04-22 08:1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我觉得不太行, 什么时候他染上自说自话的毛病了?我坐起身来,用脚蹬了蹬他的腰:“白天做出那副生气的样子跑掉,结果你想了大半天就想到这么个办法?” 他将我拖进被窝, 重新抱住我,一脸愤愤道:“什么叫‘想了大半天’?!我早就这么计划了!既然你不想待在木叶,那我陪你走总行了吧!你想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你——?” “木叶有柱间,宇智波一族有空哥和泉奈,你别用那些没有那么重要的事来堵我!”我才起了个话头, 就被他打断了。 “所以你做这种决定, 他们知道吗?” “他们当然知道。”他嘲讽道,“千手扉间, 他们都知道你不想理木叶这摊子事, 也知道我喜欢你, 只有你自己觉得‘只要我乖乖待在木叶’就能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听见他说什么“喜欢我”这种事, 我就头疼。我皱眉无奈道:“这不都是你故意的吗?” “是啊, 我就是故意的。”他哼笑一声,“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你,谁还敢在你面前提那些让你娶妻生子的事?” “你该知道就算他们提了, 我也不可能真的娶妻生子。”我愈发无奈, “你这么做除了断了你自己的后路之外, 没有任何作用。” “‘就算他们提了’也不行!”他断然反对道, “你是我的!就算给你介绍那些女人也不行!” 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吗? “宇智波斑, 不要找死,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头疼道, “白天如果我真的对你出手, 你这会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等到你真的对我出手的那一刻再说吧!”他的语气半点波动都没有。 他究竟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活了这么久的?就这种挑衅的态度,无所畏惧的语气, 我为什么还能容忍他这么久?我再一次深深陷入对自己的拷问之中,表现在外界就是我倏然沉寂下去,没有再接他的话。 此时耳畔却传来了他的声音:“千手扉间,听我说,我不管我们之间最后结果如何,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你的力量必须首先得到梳理。辉夜姬、我们之间的事、天下一统等等,这些都可以放到之后再说。” “宇智波斑,你很烦。”心中无端生起烦躁的情绪,连带我的语气都差了起来。 “烦就烦吧!总之没得商量!”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你想到异世界去还要借助轮回眼,只要这两只眼睛依旧一左一右在你我二人身上,你就无法瞒着我去异世界。况且,处理辉夜姬之后半数规则归位,天下必然大变,待到那时,我说不定也不好离开,会连累你去异世界的时机不知又要推迟多久。因此,现在去是最好的时机。” “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以选择不借助轮回眼的力量。”说得好像我想去别的世界就必须借用轮回眼一样,而且我的力量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吧?怎么听着他比我还重视? “有捷径摆在你面前,你为什么要拒绝?”他继续道,“千手扉间,你的确有能力凭借自身的力量在时空乱流中行走,可就算你到了异世界,你的力量还能剩多少?用轮回眼开路是最好的选择。” “是吗?”话是这么说,但是鉴于轮回眼主人死盯着我不放的尿性,我觉得还是早点处理完这个世界的事就离开比较好。 “你在担心我之后依旧缠着你不放吗?”他长长叹了口气,“千手扉间,只要你答应先去异世界梳理你的力量,之后我就再也不在你面前说些什么让你困扰的话了,这样如何?不仅如此,如果你答应下来,之后阿元我也会帮你好好照顾。” 哦。所以他上赶着出人出力帮助我去异世界,然后条件是他以后再也不在我面前乱说话,顺带帮我照顾阿元?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好像去异世界是我的需求,不在我面前乱说话也是我想要的,照顾阿元更是我提出的,从头到尾没见着他能捞到什么好处。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态才让他提出这种损己利人的交换条件? 将这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套到“喜欢”这种情绪上,霎时间就顺理成章起来。但是我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喜欢”,因此他的一系列付出我也就没有必要心安理得地享受。对,就是“享受”,这种处处合我心意的做法实在让我很难生起拒绝的心思。然而也只是“很难”,并不是做不到。 “千手扉间,你还在犹豫什么?认为这种交易不公平吗?那就把这个交易就当做你领着我走上参悟规则之路的报酬如何?这么想,你会不会容易接受一点?” 的确“容易接受一点”,但是我并不想将这一切都用公平的交易掩藏,有些事不是披了层交易的壳子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 “这样吧。”我摩挲着他的脸颊,沉吟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关于这个条件的话题,“条件你也不用再提了,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见他神色有些黯然,我戳了戳他抿起来的嘴角,补充道:“但是,看在你绞尽脑汁想让我先梳理力量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你对于我们之间的未来是什么想法。抛去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什么意思?”他喉咙咕哝一声,声线有些紧绷。 “意思就是,那些小动作我可以当做没看到,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冲他微微一笑,随即叹息道,“宇智波斑,之前我以为你被心魔所惑,如今看来却是我误判了。现在我给你机会,一个让我重新评估你未来境况的机会。如果你足够清醒的话,我如了你的意又何妨?” “还真是绝情的话啊……”他喃喃自语道,直到我皱眉开始催促他,他才紧了紧抱着我的手,苦笑道,“我们之间未来大概是不可能了,但在你离开之前,至少我要知道你安然无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体内的力量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导致你可能死在外面。” “大概?” “千手扉间,未来还未到来,你无法断言我们日后一定不会在一起。”他的语调悠远又绵长,声音不大,却极有分量,“当然不能用绝对否定的词语。既然未来还没有发生,你就不可能否认我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即便那在你看来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好吧,你说的的确不错。在未来没有到来之前,我不能断然否认它的存在,即便那个可能十分微小。”我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处,声音有些含糊,“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按你说的做吧。什么时候你将事情处理完了,什么时候我们就出发。” “你答应了?”额头抵着的起伏的胸膛停滞了一瞬,他平稳的心跳忽然乱了一拍,声音也变得不可置信起来。 我蹭了蹭他的胸膛,打了个哈切,含糊道:“是啊,答应了。” “那我们之间?” “啊,这一点我还是觉得不可能……” “你之前说过的,只要我能追上你的脚步,你就愿意听一听一位同等存在的话。” “宇智波斑,早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我微微抬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话说得好像提升实力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我是该夸他志向远大还是该骂他眼高手低呢? “呵!睡吧。”他轻笑一声,将我的头重新按进胸膛处,些微震颤从他的身体上传递过来,惹得我愈发昏昏欲睡,“你没忘就好。” 忘是不可能忘的,只是我觉得这个可能还是太小了。心中划过这丝想法,随即我便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 翌日醒来,他依旧在。 “……宇智波斑,你有这么闲?”我将头埋进被褥中,有些不想动弹。 “有些事用影分身就够了。”他解释了一句,随即摸了摸我的额头,“不想起来吗?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不用。”我坐起身,低垂着眼睫,挑了挑身上缠着的绷带,身体的不适连带我的心情都糟糕起来。正如他所说,只有我自己化形的那具身体才能与我的灵魂完全贴合,其他身体都会让我有被束缚的感觉,这感觉放在如今这具没什么力量还受了伤的化身身上愈发明显。 “换药。”他拨开我试图扯开绷带的手,起身翻出药箱,随即坐到我身边,开始拆我身上的绷带。 我盘腿坐着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我身上的绷带,然后小心翼翼地上药,最后小心翼翼地将新的干净的绷带缠上去…… 直到他缠好绷带,正欲收回手时,我倏然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见他征询似的望过来,我盯着他的眼睛慢吞吞地开口道:“宇智波斑,你不累吗?” 他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眉宇间带了几分讶然,又在下一瞬收敛了起来,只微微摇头:“不累。” “撒谎。”我松开他的手腕,挑破他那点掩藏得极好的疲惫。 “我不敢也不能累。”他依旧摇头,声音十分平静。 “你能坚持多久呢?”我歪头看着他,神情疑惑。人类萌动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也有极小的可能来了就不会再离开。也许下一个瞬间,他就会彻底放弃这种单方面付出的行为;也许直到他身死道消,他也至死都在做着这种注定没有回应的付出。 “直到我的鲜血流尽,眼泪干涸,心脏不再跳动,胸膛不再起伏,整个人再也感觉不到疲惫的那一刻为止。” 第二百七十七章 面前的灵魂散发出耀眼灼目的光芒, 炽热的信念带着能破开万年寒冰的热度透过道侣契约传递而来,令我愈发想要直接吞噬他。但如果他死了,世间少了这么一道可以为之驻足观赏的美景, 我又觉得有些遗憾。 “啪——啪——啪——真是了不得的信念。”我慢条斯理地抬手鼓了鼓掌,笑叹道,“宇智波斑,加油吧。你既然学会了屏蔽情绪,自然也该学会如何感知我的情绪吧?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 希望你能强到足以对抗我, 抑或者——” “趁早离我远远的……”我附在他耳畔,用气音道, “要知道, 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难得我对一个人类的性命如此在意,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了。”他拂开我耳边的几缕碎发, 将脸贴了过来, 也学着我的样子在我耳畔轻声道,“千手扉间,我很高兴, 听上去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比其他人要重一些。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 但我有时候也会嫉妒柱间。他一路走来依旧懵懂, 可你却早已帮他铺好了他未来的路。可仔细想想, 我却绝不愿意像他一样, 循着你为我安排好的路走。” “我如今很庆幸……庆幸那两只轮回眼互相吸引造成的意外, 让我能够见到你最真实的自我, 那是与你展现在其他所有人面前都不同的一面。千手扉间, 不要急着拒绝我。我追寻你,自然要投你所好, 想你所想,忧你所忧,这是被爱者理所应当享受的事物,不是什么必须等价交换的存在。” “到目前为止,你拒绝我的唯一一个理由就是‘你不想让我死’。”说到此,他声音带上几分欣喜,“虽然我知道你对情爱这种事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是看着因为这种理由一直拒绝我的你,实在让我心生欢喜。” 他扣着我的后脑勺的手微微带了点力道,将我抱进怀中,一下又一下轻抚着我的背脊:“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抛却这一点,如果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的追寻,不如就坦然接受如何?这是属于你的特权。即便之后我们不会在一起,那也不妨碍你现在接受这一切。”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主动教唆被追求者把他当成备胎来用?真要按他说的这样做,那我岂不是成了个渣男? “哦。”我应了一声,总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便利用你,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带给我的好处,然后我再一脚把你踹了?这样我不就成了个渣男了?” “渣男?是说一个男人像渣滓一样不负责任吗?还真是贴切的形容。”他轻声笑了起来,震得我搁在他肩膀上的下巴都有些痒,“可一个人被叫做渣男大抵是因为那个对他付出的人醒悟了。而我不一样,我从头到尾都很清醒,我允许你做一个渣男。不需要回应我,不需要给予我,不需要将心神投注在我身上,把我当成你的助力,你想干什么我都会帮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这样如何?” “听上去好像不错?”好像我能白赚一个助手,还不需要付他工资之类的东西。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将他的提议来来回回想了数遍,我还是暂时没发觉哪里会有问题。他一丝一毫的好处都捞不着,反观我却能得到诸多好处。所以,是哪里有问题呢? 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我撤身挣脱他的怀抱,打量着他这副八风不动的样子,思考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先按兵不动:“好吧,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接受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看上去我好像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想到他之前几度的小动作,我补充道:“宇智波斑,既然你都说了想我所想,那我就提个要求好了。窥探我的思维和在辉夜姬身上做手脚这种小动作还是别做了,我不喜欢有人骗我。” “不会了。我更多的只是想试试我们之间的差距到底还有多大,结果我连你的一具化身都瞒不过。”他神色失落了下来,随即又整了整精神道,“如今你肯答应先解决你的身体问题,我自然不会再做那些小动作。不管怎样,我总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 宇智波斑会这么乖吗?我还是太天真了。 那天谈话之后,仗着我答应他不会拒绝他对我的好意,他光明正大地带着我和阿元在木叶晃来晃去,美其名曰给我介绍一下如今的木叶,实则……实则如今的木叶我没看出来有什么超出我认知的极为出彩的地方,反倒让木叶上至高层下至平民都知道了宇智波族长和“白鬼”的爱恨情仇二三事。 从“宇智波族长的真爱是‘白鬼’不为人知的妹妹,证据就是那个与‘白鬼’长得一模一样还有着与宇智波族长的查克拉气息极为相像的查克拉的小孩”,到“‘白鬼’就是宇智波族长的真爱,那个小孩根本就是‘白鬼’和宇智波族长的儿子”,再到“‘白鬼’本就是女的,一直忍辱负重为千手谋划,如今千手势大,‘白鬼’自然不需要掩藏,所以才将她与宇智波族长的儿子光明正大地带出来”…… 流言之迅猛,之离谱,之不切实际,短短几天之内就被木叶村民乃至不知多少方的暗探翻出了无数个版本。总之,以我为中心的千手和宇智波的爱恨情仇二三事,乃至权谋争霸版本的我与宇智波斑不得不说的故事,大有冲出火之国传遍整个大陆的趋势。 甚至久未联系的二殿下听到动静都特地用传送阵赶来木叶一趟,只为当面嘲讽我一顿。当然,在我将前因后果给他解释了一遍之后,不出意外地收获了一个笑得直不起腰的二殿下,顺便还被他嫌弃了一顿。嫌弃什么?嫌弃我几年未见,竟然变得这么愚蠢了,会被这种小动作给骗到。 如果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我可能还会多想几分,但这可是宇智波斑啊?!好像从没见过这位大爷玩手段,新婚的时候喷我还说什么‘我只会做些不入流的事’。万万没想到,我一时疏忽大意,他还真就开始跟我玩心眼了?! “千手扉间,你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二殿下嘲笑完我之后还不忘询问闹出这一系列事件的核心问题。 “没想法。”我长叹一声,“我劝了他好多回‘不要自己找死’,他不听,我只能随他去了。” “呵!”二殿下嗤笑一声,握着桧扇敲了敲手心,下了定论,“千手扉间,你迟早得玩完,哪有拒绝人都用这种为对方好的理由的?” 然后他就走了,走的时候还试图将阿元哄过去玩,不出意外地被阿元拒绝了。听听这个不靠谱的人嘴里许诺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女装随便穿,妆容随便换,五尾随便骑,小点心随便吃。虽然阿元如今还小,但也不能否认他是个男孩子,化妆穿女装这像话吗?阿元又不是忍者,不需要学那些伪装的东西。 当然,二殿下都闻讯赶来了,木叶内部还能与我说上几句话的,诸如奈良鹿岛、水户姐、以及压不住好奇心跑过来旁侧敲击的日向和猿飞族长,还有千手族内以往便在我手底下做事的以桃华为首的一众小年轻,一个接一个都假装从我面前路过,然后装着一副和我偶遇的样子就开始和我攀谈,聊不了几句,话题就会拐到我和宇智波斑的关系上,迂回一点的就从阿元下手,带些小孩子喜欢的玩具、点心等试图从阿元嘴里套话。 要我说,这些人都是闲的。在我的冷眼扫视下,他们几乎都败退回去,只有桃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顶着我的冷脸依旧在我耳边“扉间大人”长“扉间大人”短的,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今千手的中坚一代还称呼我为“扉间大人”的也就只有我先前手底下的那批人了,新起来的都以大哥和水户姐为尊。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过去的符号,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已经被除族的失败者,以及后来因为有个好大哥,又被认回族里的幸运儿。 “扉间大人!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桃华清越的声音忽然变大了。 不好意思,走了个神,但话我还是听进去了。我回过神来,随意道:“那个研究院的院长你想挂在我身上也可以,至于其中的研究项目,我记得宇智波斑带回去很多资料吧,在里面找找,总能找到你们目前急需的研究方向,这一点更不需要我指点了。” “可是,扉间大人——”桃华神色有些不甘,抿唇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我打断道,“桃华,你从小到大都是负责这一块的,你现在可以做好,没有必要拿自己能够处理的事来问我。” 桃华到底还是比奈良鹿岛差了一点。奈良鹿岛那个家伙言谈间隐晦地试探出我无意继续管木叶诸事后,就真的只跟我随意闲聊了几句,顺便还逗了逗阿元,就径直离开了,根本不会如桃华这般还拿木叶的事来问我。 直到所有人都发觉从我这里打探不出什么消息后,我不时便会偶遇一个熟人的事才没有再发生了。哦,我还漏了一个人,千手柱间。 别人八卦都是在背地里暗搓搓地猜想,即便见面也只会旁侧敲击地询问,他不一样,他直接跑到我面前问我了。 “所以这是真的吗?!扉间!你和斑——”他皱着一张脸,十分纠结道,“真的,真的,真的在一起了?!甚至连儿子都这么大了?!”说到最后他的语调仿佛要飞到天上去一般,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透着一股不可置信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22 08:21:34~2022-04-23 15:3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离尘深处 3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知道为什么, 看见他这副傻样我就手痒。随手一拳将他锤到地上,我抱起阿元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阿元像正常人类吗?什么叫‘连儿子都这么大了’?这是我新收的小徒弟,这副样貌也是宇智波斑帮他捏的。” “这是……师伯?”阿元歪头看着被我揍到地上的大哥, 犹豫了一会儿,从他新学到的人类词汇中找了个词出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可是阿元真的很像你们两个人的儿子啊!呜呜呜……”大哥依旧躺在地上犟嘴,直到我不耐烦地一脚踹过去时,他才反应敏捷地起身躲过, 顺便将阿元一把抱起来抛高高, “所以扉间和斑真的在一起了?!” “没影的事。”我皱眉反驳道,“大哥, 你不要听风就是雨。” “诶, 可是——”他听后脸上难得露出困扰的表情, 也不跟阿元玩抛高高了, 凑到我身边依旧坚持他的看法, 甚至连奇奇怪怪的佐证都提出来了,一脸控诉道,“可是我看你和斑真的好像在一起的样子!连哥哥嫂嫂家都不住, 偏偏要跟斑住在一起。还有现在漫天飞的流言!扉间, 你真的没跟斑在一起的话, 怎么会任凭这种流言满天飞?!” 为什么不住哥哥嫂嫂家?就如宇智波斑先前所说的那样, 我在不着痕迹地淡出他们的生活。至于之后任凭流言发展, 我都快离开这个世界了, 为什么我还要花费心力跟一个位高权重的暗部部长打擂台?除了争口气, 替我们之间那点无关紧要的关系翻案之外, 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我看得出来,让“白鬼”以这种方式重回大众的视野, 也是宇智波斑在暗中推动的目的之一。我与他的赌约可还在进行之中,偏偏我先前便限定了不允许我们借助其他人的力量,他身为暗部部长,散步些许流言天然便有优势,利用自己手下的势力来进行运作也不算出格。反观我,我光棍一个,想处理掉这些流言还真的有些麻烦,不如索性不去理会。 “方便。”我言简意赅,推开大哥几乎贴过来的那张蠢脸,“流言四处飞又如何?也没人敢当着我的面嚼舌根。” “什么嘛?!这怎么能算理由!”他皱着脸抱怨了一句,随即又打起精神一脸八卦道,“所以你和斑现在是什么情况?之前斑跟我说喜欢你,我都不敢置信了好久好久!” “什么情况?”我挑眉反问,见他忙不迭凑过来想细细听的动作,又是一拳试图将他揍翻在地,结果却被他敏捷地避开。我就知道,凭我现在这具化身的力量,一拳无论如何都揍不动他,之前躺在地上都是他故意装的! 可是,我还有阿元啊。 “阿元。”喊了一声阿元,他便懂了我的意思。 “师伯,对不起了。”只见阿元朝不明所以的大哥笑了笑,龙脉之中时间停滞的小把戏便又在大哥身上来了一回。 有阿元相助,我顺利将大哥揍翻在地,随手将阿元接了过来。直到阿元撤去力量,大哥才眨了眨眼躺在地上一脸惊讶:“这就是阿元的力量吗?好厉害!” 任凭大哥将阿元又一次抱走,开始跟阿元玩一问一答的游戏,我只在旁边慢悠悠地道:“宇智波斑答应帮我做事,我们之间仅此而已。” 不出意外又引来大哥“十万个为什么”,对于大哥试图八卦到底的举动,我不胜其烦,然而我现在力量有限,想物理隔绝大哥都没办法,只得无视大哥在旁边问长问短的举动,直到宇智波斑来救场——然后大哥就被他拖去打架了。 可喜可贺,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 解决完大哥的事后,我还得面对一个同样有“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徒弟——不对,现在应该叫做大徒弟了,毕竟小徒弟已经换成阿元了。 从我这几年究竟去哪了到我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从阿元的来历到我和宇智波斑之间的情况,我也不能像对付大哥那样,不耐烦了就上手揍,只得花费更多的时间一一解答,顺便还让阿元跟他多熟悉熟悉。 如我所料,阿元果然很喜欢他,不管是他身为半人半魔的存在,还是他超高的武力值都很得阿元喜欢。 为什么呢?诞生于轮回眼之中的阿元在只有本能时便会主动甄别强大的力量并化为己用,阿元追求强大的天性是不可磨灭的。换句话说,阿元更喜欢强者。另外,对人类的情绪十分敏锐的阿元也看不上那些表里不一的,心底诸多阴暗的气息驳杂的灵魂,反而更喜欢大徒弟这种散发出较为纯粹气息的灵魂。 所以想得到阿元的喜欢很简单:第一,要强;第二,纯粹。而这两点我的大徒弟恰好都占全了。刨去我和宇智波斑——我们与阿元天生之间便有联系,我的大徒弟成了阿元最喜欢的人,就连经常拿一堆东西去哄着阿元玩的大哥和水户姐都抵不过大徒弟在阿元心目中的地位。 而这一点甚至让宇智波斑都有些吃味:“真搞不懂阿元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小鬼!” 忘了说,他与我的大徒弟一直互相看不顺眼。自他们第一次见面起,那段公案便为他们结下了梁子。直到如今,虽然大徒弟身为木叶的盟友,但他们之间见面仍旧嘲讽居多。 “宇智波斑,你应该看出来了,阿元虽然表现得兴致勃勃,但其实木叶对他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变强才是阿元心中最为渴望的事物,木叶的美食、玩具、大人的逗弄,虽然阿元最初很感兴趣,但那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如此表现,不过是学着他看到过的那些孩童而已,他认为这么做会让我们高兴,所以他才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 “但是他心里其实半丝波动也无。”他低声补充道,“只有见到你我、尾兽、柱间、漩涡水户、辉夜冰木原这种强者的时候,才会让他真正提起几分兴致。” 随即他拂过我的脸颊,声音有些缥缈:“千手扉间,阿元真的很像你。你这些天在木叶也待烦了吧?这种等待对你来说一丝意义也无。” “也不算烦。”我偏头看着他慢条斯理道,“看看我们的忍界修罗用用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也算没白费这些时日。” “‘不入流的小手段’?”他神色有些古怪,随即凑近我一脸郁卒道,“千手扉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不要总拿我之前的话来刺我行不行?我现在觉得对付你这种人还是需要一点‘不入流的小手段’才能达到目的。” “偶尔我也会怀念一下曾经目下无尘的斑君,一忽悠一个准,除了打打杀杀也看不上这些小动作,简直再好对付不过了。”我拍了拍他的头,长叹道,“可惜,令人怀念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有你珠玉在前,我若还是那副样子,才真叫一点长进都没有。”他轻哼道,“此番若不是我出手摁住大名和其他诸国的动作,恐怕你就又要拿什么冠冕堂皇的‘白鬼’为了大局必须死等等理由来顺理成章地抹消你的存在了。千手扉间,你总是喜欢借着大义达成目的,虽然方法也没错,但明明有更稳妥的法子,你却偏偏喜欢拿自己开刀。” “可现在我不是什么都没干吗?”我反驳道,“你把什么都处理好了,根本不需要我出手。” “是啊,根本不需要你出手。”他笑着重复了一遍,随即感叹道,“千手扉间,我现在愈发觉得你之前能耐着性子引导忍者族群是多么难得了。当一个人拥有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时,很难再去低下姿态为了一个在他看来如蝼蚁般的族群奋斗,而你却做到了,你让他们不再囿于内斗,转而真正作为一个完整的人,为了自己真正的未来而努力,实在是了不起。” “我知道我很了不起,所以你可以不要三天两头在这说废话吗?”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宇智波斑,不要总说这种没意义的话,你知道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看不惯这个时代,而不是其他什么高大上的理由,所以你心目中那个伟光正的千手扉间还是趁早消失吧。” “好吧好吧。”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顺着我的意道,“我不说那些惹你烦的事了。我这边事情差不多处理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终于舍得处理完了?”我向后仰躺在他胸膛上,嗤笑道。宇智波斑事情再多也不至于拖这么多天还没交接完,无非是他想留我和阿元在木叶多待几天而已。 “是啊,‘终于舍得’了,我发现你和阿元都不适合待在木叶,强留着你们在木叶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五指成梳,顺着我的头发道,“你们适合战斗,追寻力量,参悟规则。你们不应该被束缚在木叶,你们更喜欢前进的道路上不断发现的新的风景。木叶这种大家带着小心思过日子的地方,偶尔待着玩玩可以,长期留在这里就不好了。” “这种事……无关喜欢吧。”我微微摇头反驳道。当一个人落到力量不够强大就得死的境地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将心思放到除了提升力量之外的其他地方。 “怎么说?”他有些疑惑。 “不,没什么。”我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将手臂搭在眼眸上,开始小憩,“既然你的事都处理完了,那我们明天就离开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知会了大哥和水户姐之后, 我们一行四人便离开了——不错,的确是一行四人。我将大徒弟也带上了,既然他在水之国闲着也没事, 不如也去龙脉之中提升实力。龙脉之中的魔物生生不息,即便我之前将其屠戮殆尽,可只要世上不断有人死亡,黄泉不断卷入灵魂,不断将其洗涤侵蚀, 魔物就不可能彻底消失。 这种新生的魔物于我而言无甚益处, 但对于我的两个徒弟而言还算有些作用。虽然我的大徒弟如今不能自如地在龙脉之中行走,也不能沾染半点黄泉之力, 但有阿元在, 护着他及时从封印之中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况且, 有人主动进入龙脉之中消除魔物, 于鬼之国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巫女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那片曾经能够阻挡大徒弟进入神社的森林,对如今的大徒弟而言,也不过尔尔罢了。 *** “这就是——黄泉?!”透过缺失的封印进入龙脉, 大徒弟便被这铺天盖地的散发着刺骨杀意的黑雾惊到了, 身上更下意识覆上一层骨质铠甲。 宇智波斑也不遑多让, 体表现出人形的须佐能乎, 手中长镰也向前挥出一道气劲, 整个人都蓄势待发。 “不, 这不是黄泉。”我向前走了一步, 原本凝实的化身瞬间化作黑雾融进这片更广阔更浓重的黑雾之中。阿元也褪去那副查克拉的身体, 心核飘入我手中执着的那朵岛锦。 岛锦悠悠然向下飘落,被黑雾中凝出的一只手接住, 随即从手腕开始,黑雾逐渐凝聚,直到最后形成了一个黑黢黢的人形:“这是我。” 左手一扬,无边无际的黑雾如摩西分海般倏然向两边分散,真正的黄泉这才彻底暴露在他们眼前。 “龙脉之中,汇集着世界还未分化的力量。你们的眼睛在此处无用,看到的只会是一片混沌。用你们的精神力量去感知,脚底下踩着的浩浩汤汤的往一个方向流动的就是黄泉,天空中飘荡着的低矮的与黄泉分庭礼抗的云层就是生之力,其间游荡着的四处飘散的邪恶的气息就是魔气——那是黄泉洗涤出来的灵魂所携带的负面力量的汇集。” “用精神力量去感知?”大徒弟神色疑惑。他如今对如何运用精神力量还一知半解,断不会像已凝出不少精神细丝的宇智波斑这样,开始有意识地向四周查看。 我将岛锦朝他抛去:“阿元,你去帮他。”暂时看不到也无妨,通过阿元的视野也能看到此方空间的真实景象。 那朵岛锦凭空插入他的领口,阿元虚幻的心核须臾间便融入大徒弟的躯体。见大徒弟的一只眼眸变为红色,阿元已然与他共享了视野,我才指着远处四处游荡的魔物道:“这些魔物正是你们二人的对手,加油吧!” “什么?!”大徒弟惊声道,却不像他的作风,口中吐出的话语更像是阿元在说话,“师父,你不带我们去吗?!” “不带。”我点了点他们二人,直言道,“我可不敢保证我到时候不会朝你们二人出手,你们还是乖乖待在龙脉中修炼吧。一旦感觉自身快到极限了就从封印中出去,待到修整好后再进来。” “可是他明明也很弱啊!”大徒弟伸出手指着宇智波斑一脸不愤,“师父,你比他不知道强大多少倍,想杀了他也很容易吧!” 这倒确实。 不过还不待我回话,被指着的人就嘲讽道:“至少我比你们两个强!” “但在师父面前,你也很弱!”大徒弟反唇相讥。 “斑大人的确比师父差很多。”这是帮腔的阿元。 “我有轮回眼,你们有吗?!”宇智波斑不甘示弱道。 什么小学鸡吵架?! “都闭嘴!”无边无际的黑雾在我的操控下猛然朝这里汇集,除了我们四人所在的这片区域被我护着没什么动静之外,其外黄泉翻涌,激起千重巨浪;云层翻覆,吞吐万阵云涛。 “轮回眼在手,他至少还能逃跑,你们二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黑黢黢的人形重新化作黑雾,我的声音在他们三人的精神海中回荡,“徒儿,好好修炼吧!”说罢我就卷着宇智波斑朝着龙脉更深处行去。 不再压抑实力的我行进速度与在妖怪世界时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不可同日而语,力量弥散,朝着一个地方飞速前行。一路上,黄泉退散,两边巨浪翻覆试图将黑雾打散,却犹如浪花击打在礁石上一般,只将自己拍得粉身碎骨,无数黄泉之力凝结而成的水花向四周飞溅,恍若下了一场黄泉之雨。 云层被破开一个巨口,且随着我们的不断行进,这道巨口有愈展愈烈的趋势,看上去恍若天边撕裂开了一道深渊,内里不断翻覆降落的云层试图压迫黑雾向下涌去,却终究只是徒劳,反而惹得黄泉与云层之间的交汇的力量碰撞得愈发激烈。 “这就是你真实的实力吗?”宇智波斑站在黑雾中间,感受着外界天地翻覆,能至黄泉截断,云层分离的力量战斗,神色震惊。 “不算。”我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严格来说,我的实力仍旧在恢复之中。控制不住力量是一回事,真正实力的强弱又是另外一回事。” “为什么我感受到的你的力量如此贴近魔物?之前在外界还不觉得,此时我却有种你根本就是魔物的错觉。”他托起一团黑雾,试探着用精神细丝感知,“可是你的力量比之魔物要强上许多,按你之前所说,你的力量应该是魔气的上位力量才对。” “这个啊……”他提到的这一点也让我十分无奈,连带我的话语中都体现出来了一点,“之前没有神智,宰的魔物太多了,现在还没完全炼化。你也不能指望一个只有本能的存在去有意识地炼化力量,对吧?” “为何不动黄泉的力量和生之力?这两种力量十分精纯,比驳杂的魔气要好上去许多。” “这是属于这颗星球的力量。”我警告道,“宇智波斑,不要去动它们。在你没有能力彻底控制一颗星球的时候,最好不要打它们的主意。否则辉夜姬就是你的下场,这种自大到妄图将半颗星球的规则据为己有的家伙,下场从来不会好。这就是天道的算计。” “‘天道’……到底是什么?规则是规定我们一切活动的东西,那天道呢?为什么对规则出手,会引得天道算计?” “天道是自发守护一颗星球运转的存在。你修习因果之道,也该明了,万事万物之间皆有因果。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你做了好事,天道要嘉奖你,或让你的实力提升,或让你的家族壮大;你做了坏事,天道要惩戒你,或诱你入魔,或让你的轮回眼隐世。诸如此类,一方世界的运转皆逃不过天道监察。” “原来如一方世界这类存在也遵循这类做好事有好报的原则吗?”他神色有些古怪,“但是世间多不平之事,多恶人当道。如此,天道怎么不管?” “这种蝼蚁般的存在,天道为何要管?对这颗星球半分损伤都无。”我有些无语,“我若是将此地的黄泉彻底截断,生之力攫取过半,做出这种危急星球根本的事,天道才会迫不及待地朝我出手。” “你流落到这颗星球,是不是也是因为天道算计?”他神色一变,沉郁道,“你现在比之小时候不知强大多少倍,然而如今的你甚至还没恢复到全盛时期。我想不出来全盛时期的你该有多强大,更想不出来能累你至此的敌人该有多可怕!” “或许吧?”我不可置否。 见他神色依旧郁郁不乐,我调侃道:“宇智波斑,不用作出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已沦落至此,就算为天道算计,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千手扉间,你能保证不再被天道算计吗?”他神色依旧紧绷,握着未曾收回的长镰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都散发着不愉的气息。 “不能。”我干脆地应道,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可是就算我担心也没用,还不如想法子尽可能恢复一点实力。” “对于‘该如何恢复实力’一事,你有头绪吗?如今我只知道两点:其一,你的力量太过驳杂,需要精炼;其二,你无法控制自身的力量,需要想法子控制。这第一点还好说,想必你耗费些许时日便能解决这个问题,但第二点,你待如何?” “不知道。”我十分光棍地回道,“宇智波斑,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你能指望一个记忆尽失的人记得什么东西?” “千手扉间,你好歹认真一点啊!”他脸上深思的神色没绷住,霎时间便化作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可是关乎你性命的事情!不要这么随意!” “知道了知道了。”我没什么精神地应声道,顺带还嫌弃了他一句,“宇智波斑,你怎么这么啰嗦?我看你现在跟老妈子也没什么两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23 15:42:36~2022-04-24 10:30: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5981564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八十章 他冷笑道:“我这还不是在为某个没心没肺的人操心!千手扉间, 我万万没想到,你对他人来说倒是十分靠谱,结果换到你自己身上, 你根本半点心思都懒得分出来!但凡你对自己多上点心,也说不出这种一问三不知的话来!” “好啦,我们到了!”无视了他抱怨的话,我停下脚步道。 “呵!”他收回长镰,抱起双臂嗤笑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 你对于不想听的话装聋作哑倒很在行!” “宇智波斑,你确定你要在这个时候跟我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我幻出黑黢黢的人形, 不满的情绪从我身上散发出来。 “‘细枝末节’?!”他神色愈发愤怒, 眼看着就要发火, 声音也高了起来, 却又被他自己强压了下去, 只做了个自己闭嘴的手势,随即不再多言。 这还差不多。不管他是真的偃旗息鼓,还是只暂时作罢, 只要他这会不继续在我耳边叨叨, 也就足够了。 我将那半具残躯摆到身前, 手掌虚虚浮在其上, 再一次试图用精炼过后的力量操控这具残躯。黑色的凝实的雾气化作万千丝线从我的五指间分出, 刺入这具残躯, 却依旧引得封印浮现, 抵挡着我的力量对这具残躯的渗透。 “还是不行。”我收回力量, 微微叹息,“不能强来, 破损到这个程度的封印扛不住我的力量。” “你想干什么?”在一边生闷气的宇智波斑这时候也顾不得刚才还在对我发火,凑近残躯一脸凝肃道。 “借助残躯上的轮回眼重新打通时空通道。”我解释道,“去异世界不是想去就能去的。首先要知道异世界的坐标,其次还得试探一下异世界接不接受我们的到来。而这两点都得借助轮回眼穿梭时空的能力。我若还能操控残躯,就能直接利用轮回眼得到这些信息,但如今我偏偏进不去这具身体了。若我单独将轮回眼拿出来用,恐怕它承受不住我如今狂暴的力量。” “为什么不用我这只眼睛?”他轻抚着右眼问道,“你先前探查辉夜姬的实力不也借助了我的躯体吗?” “……”这是何等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来?我忍不住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当时借用他的身体的只是我的一缕化身,如今我的本体在此,比之化身狂暴、凶戾百倍千倍的气息他也感受到了,他怎么还敢说出这种话来?! 想到他一贯的无知,我开口劝道:“宇智波斑,不要提出这种作死的要求。我的本体你也感知到了,这种狂暴的力量侵入你的身体可不会如化身那般对你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单单这股力量,你的身体不被我穿成筛子就算运气好了,更别说你的灵魂。宇智波斑,那个心魔的能耐你也见过,我如今的力量也贴近魔物,而且我比那个心魔强大不知多少倍。你的身体在被我的力量冲击,你的灵魂在被我的魔气侵扰,你觉得自己能撑多久?” “那你准备怎么做?”他放下抚着右眼的手,神色阴沉,“让我猜猜,既然你的力量太过强大,进不去残躯。你是不是打算给自己身上来几下?直到你衰弱到能够进入这具残躯为止?!” “这是最好的办法。”我沉声道,“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留在这里让我慢慢梳理力量,只能如此。” “不行!千手扉间,我跟着你不是为了看你动不动就自残的!” “宇智波斑,什么叫‘自残’?!我这是在想办法使用轮回眼!” “换个方法!这种方法绝对不行!” “没有别的办法!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绝对有!” “宇智波斑,不知你有何高见?!”我冷笑道。光会反对有什么用?不如他自己提个能行得通的法子出来! “我的身体总比这具残躯的身体强度要高吧。”他瞪了我一眼,上手捏了捏残躯的臂膀,随即问道。 “是要高一些。”他到如今还在想着那个不切实际的办法吗?! “那你用我的身体!”他决然道。 “你在找死?”我怒极反笑,原本护着我们二人的屏障倏然撤去,狂暴、凶戾、森寒的力量从周围朝他涌去。 他整个人乍一受到这股力量的压迫便控制不住闷哼一声,下意识弯腰咳出一口血,随即迟来一拍的须佐能乎才在主人的意志引动下重新覆上他的身躯。即便如此,须佐能乎的盔甲仍旧在与我的力量不断碰撞间被缓慢地被腐蚀。 就这么一小会儿,我都看到了些微须佐能乎的铠甲边角被黑雾腐蚀掉落,化作纯粹的查克拉被其吞噬的景象。我轻轻拍着他的背脊,言语间丝毫不掩饰我的嘲讽之意:“宇智波斑,你的须佐能乎都扛不住我的力量,你的身体强度可还不如这须佐能乎的铠甲,你就算找死也不用找这么个死法吧!” “咳……咳咳……”他好不容易才平歇胸中翻涌的气血,直起身来,侧身拍落我的手,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才开口,“千手扉间,你是故意的!你的目的是利用轮回眼定位异世界,又不是打架,非要用全力吗?” 我就是故意的,总得让他意识到我如今的力量有多不可控才行。他那种借助他身体的想法绝对不可行!我是给自己找个助手帮忙,可不是让助手还没发挥作用就被我给弄死了! “宇智波斑,我不能保证这其中耗费的力量多少。别用你那点侥幸的小心思来期待什么‘我操控你的身体时间肯定很短,对你的身体损伤肯定很小’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用我的力量呢?”他丝毫没有理会我的嘲讽,只询问道。 “……宇智波斑,你的力量层次还不如我。你说,两份力量摆在轮回眼面前,它会选择哪份力量?”我无奈道,“我好像没跟你说过你的轮回眼进化时的情况,三只尾兽的查克拉融合后的力量、我的本源之力、六道仙人的馈赠,这三者才是它最为渴求的。你的力量是轮回眼最开始得不到力量补充和最后来已经进化之后才会选择的力量。” “那就先用我的力量!如果我的力量不足以操控轮回眼,你再用你的本源之力去操纵它。”他的态度依旧坚决。 “你想被吸成人干吗?”我冷声道,“宇智波斑,没有‘如果’。即便我先借助你的阴之力,到头来我还得掺入我的本源之力才行。想靠你如今的力量,既要拿到异世界的坐标,又要试探它是否容许我们进入,根本就不可能。” “就这么办!千手扉间,你只是控制不住一部分力量,又不是对力量一点控制力都没有!别拿这些话来骗我!”他不容置疑道,“先用我的力量,直到我的力量耗尽之后,你再动用你的本源之力。想必以我如今的身体强度,肯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被穿成筛子!” “不行。”我语调都没波动一下,只吐出两个字。 “那就这么办了!告诉我该如何运用轮回眼寻找异世界?”他自顾自凑到我面前开始询问道。 “我说不行!”我皱着眉又强调了一遍。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煞笔?利害关系都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了,还是拦不住他找死。 “你刚才都说了‘我们没时间在这耽搁’,你还在磨磨蹭蹭什么?”他催促道。 “我‘磨磨蹭蹭’?!”我被他气笑了:“宇智波斑,明明是你在这说这么多废话,怎么还怪到我身上了?!” “怪你迟迟不按我说的做。”他淡定地接话。 “你的方法太蠢。”我反唇相讥道。 “是吗?”他淡淡地反问了一句,随即补充道,“可我才是轮回眼的主人。千手扉间,你既然想要借用轮回眼,总得主人配合才行吧?”说着他将手指伸到那具残躯的眼眶处摸了摸,“你信不信,以我的能耐,能让你再也用不了这只眼睛?” “宇智波斑,你在威胁我?”他能有什么能耐?除非他毁了这只眼睛。真行啊!宇智波斑!这种东西都能狠下心毁去,还是因为这种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我真不知该夸他一句胸有沟壑,还是该骂他一句愚蠢至极!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他居然还点头了?! 好气啊!好想骂人。 见我没有说话,他反而笑了起来,神色极为愉悦,仿佛一会遭罪的不是他一样:“千手扉间,我现在觉得你之前说的一点没错。威胁这种事的确很有效。” 憋回几愈出口的脏话,我的声音极为冰寒:“我现在也觉得你说的不错。像你这样动不动就威胁人,许多事根本达不成目的!” 他神色微变,却又见我丝毫没有动作,反而愈发笃定:“但那个‘许多事’肯定不包括我们如今要做的这一件事!千手扉间,你妥协了!” 是啊,妥协了。为了保住面前的人的眼睛,我竟然还得乖乖接受面前的人的威胁?!多么荒唐的事啊!而它居然就这么发生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希望你等会还能这么生龙活虎。”我瞥了他一眼, 警告道。 这话一说,他的脸色又臭了起来:“只要你不像刚才那样故意出手,我自然不会出事。” 所以我在这费半天话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听他冷嘲热讽吗? “行了, 身体借给我,别反抗。”想到这位以往的骚操作,我着重又警告了一番,“别把你那些小玩意似的精神细丝四处乱放,全部给我收起来。如果你不慎惹得我的力量自主反击, 不止你那些脆弱的精神细丝, 就连你的精神海都会被我的力量顺藤摸瓜给侵蚀进去,懂吗?我即便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救你!” “放心。”他一脸淡定地颔首。 ……我觉得他完全没听进去。上次警告他别背着我做小动作, 他倒不背着我做了, 他开始光明正大地在我面前做小动作了。精神细丝无时无刻不在试图侵入我那具化身, 就连吃个饭都不开口, 转而用精神细丝问我吃什么。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行为我是服气的。 “算了, 有些事我还是跟你说说吧。”真是怕了这位大爷了,想想我还是简单将轮回眼寻找异世界的过程跟他解释了一遍,“轮回眼因为其蕴含的规则可以模糊地感受到时空乱流中诸多小世界的存在。因为这些小世界都含有轮回规则, 相似甚至相同的规则就是轮回眼定位异世界的锚点。这就是利用轮回眼寻找异世界的原理。” “其次, 这些小世界也不是全都适合我们的。就比如上次那个现世, 其中生活的存在武力值太低, 世界壁膜太过薄弱, 根本不适合我的本尊前往。这就需要我们通过轮回眼打通时空通道, 将我们的一丝力量送到选中的小世界, 让世界自主地甄别我们的力量是否适合进入。如果那方世界排斥我们的力量, 我们就要将那个世界从备选中剔除,再重新重复上面的过程来选择小世界。” 最后一点, 即便世界不排斥我的力量,也不代表那个世界适合我修炼,也有可能是颗死星。什么都没有,规则破败,天道消亡,自然不会排斥如我这般的存在。若是能寻到上次那个与我的力量隐隐相吸的世界就再好不过了。我心下感叹,却没将这一点说出来。 想寻到合适的异世界何等艰难!我对此行根本不报什么希望,走这一趟也只是想早点了结与宇智波斑之间的事情而已。不管寻到的异世界究竟如何,我总该表现出一点力量进境出来。 “这些你来操作就好。”他点了点头。 “我已经满足了你的好奇心,希望你等会安分一点。”我意味深长道,“宇智波斑,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见他哼了一声没有答话,我就知道,他刚才心里果然在打小算盘。 黑雾凝成的手臂覆上他的脸颊,随即化作丝丝缕缕的黑雾侵入,须臾间便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凝成一个黑茧。以防万一,我还是做了一层防护,万一留在外面的力量在没了我的意志约束之后开始暴动,有黑茧护身,也不至于让他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死掉。 不同于上次化身接管他的身体,那时我只在他的精神体表面凝出几缕黑丝,简单地操控他的身体。这一次,无数黑丝透过现实与精神世界的夹缝渗入他的精神海中。黄褐色的土地被染黑,空荡荡的精神世界弥散开浓重的黑色雾气,他平静的浅蓝色的精神体整个体表都爬满了黑丝,须臾间便将他整个人都染成灰黑,甚至样貌都有几分朝我贴近。 “这……这是……”他的精神体早已不复之前平静的神色,内里我能够察觉到的存在早已布满了血色,那是被我强行附着的神识压迫导致的,连带我阴寒至极的灵魂都毫无间隙地被他的灵魂所感受到了。 “我先前便说过,你对我的灵魂那所谓的‘比之宇智波的查克拉森冷邪恶百倍的存在’的认知,只是拥有我的力量护身的你所能感知到的冰山一角。如今你感受到的,才是我真正的灵魂。” 他的精神体因着这疼痛下意识便要蜷缩起来,我控制着他的身体强硬地站直,脑海中波澜不惊的声音传递过去:“宇智波斑,而这,也是我极力压制的结果。才这么一点程度,你就承受不住了吗?” “少啰嗦!”他忍痛的声音传来,“快开始吧!” “是该开始了。但是,在那之前——”我用着他的躯体点头赞道,语调拉长,直至精神体表黑雾翻涌,不消片刻便化作绳索捆出一蓬精神细丝,“为了我之后的行动不受阻碍,你的精神细丝还是安分一点吧!” “你!有必要这么警惕吗?!”传递而来的情绪十分愤怒,连带我附着在他的精神体上的灵魂都感到些许炽热。 “有必要。”我波澜不惊地回道,顺势又在他体内搜出几缕细不可见的精神细丝。直到来来回回搜寻了数遍,确认他再无一丝精神细丝遗漏在体内,我才作罢。 而此时,他已经气得不行了,表现出来的行为就是我强行束缚住的那捧精神细丝开始剧烈地挣扎蠕动,然而在黑雾化作的囚牢镇压之下只是白费功夫。 他如今还有闲心操控这些,看来我还是动作太慢了。 外界,他无神的双眼重新睁开,眼球爬上无数黑丝,转瞬间瞳孔和巩膜便都化作黑色,看着可怖极了。我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体,操控他人的身体于我而言都有一种不适的感觉,而这感觉在他身上尤为严重。 不管是与我的力量相近的阴之力,还是他璀璨灼热的灵魂,从内到外都得让我耗费心力去抑制自己想吞噬他的想法。这种需要苦苦压制自己的行为于我来说,实在是难受。 “千手扉间,你怎么脑子里总想着杀了我?每次感知到你的想法都是杀杀杀!”他不满地抱怨道,甚至精神细丝都逐渐安分下来,火力都转移到他这张破嘴上了。 “宇智波斑,知道我想杀你,你还不安分一点。”我愈发头疼,“时时刻刻挑衅一个比自己强的存在,你活了这么多年,就只学到这种自取灭亡的行为吗?” “哦,但是现在我还活着。”这种莫名其妙的骄傲语气是怎么回事? “呵!因为我的容忍而活着,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吗?!”我讥讽道,“说得难听一点,因为我难得发的善心而活,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握,你还得意上了?!” “这不正说明你对待我和对待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吗?”他的语气十分理所当然,还夹杂着奇怪的自豪感。 然而他这话说得我想打他!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恋爱脑?我完全不想理他了。 “‘恋爱脑’?这是什么新奇的形容词?不过倒与我如今的境况很贴近啊!” 哦,我忘了,现在我们正处于灵魂交融的状态,只要我没有刻意掩藏,他也能察觉到我的所思所想。 “千手扉间,我对你的过去愈发好奇了。你究竟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能让你用出这么多奇奇怪怪却很贴切的形容词。” 为什么宇智波斑会变成一个话痨?难道是因为此时他只能打打嘴炮的缘故吗?算了,还是早点用完轮回眼就退出他的身体吧。 “千手扉间,你又屏蔽了我们之间的感知吗?你怎么遇到事情总喜欢装聋作哑呢?” 脑海中有人说话吗?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见。 无视了这位大爷不断瞎逼逼的举动,我借助他体内的力量引动右眼中的轮回眼。果然不出我所料,轮回眼察觉到我在他的身体内,对于他原本的阴之力没有半分留恋,甚至想让我直接输送力量进来。 不过,器物就只是器物而已。主人如何做决断,哪里轮得到器物来置喙?!我隔断了轮回眼试图直接从外界吸取我力量的动作,将宇智波斑体内的阴之力输送进去。 轮回眼在尝试了半晌无果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吸取阴之力,眼前陡然出现一个空洞——且随着轮回眼不断吸取阴之力的过程而扩大。 此时的空洞不同于我往常那般进行空间转时随手撕裂的那样,这次的空洞中充斥着轮回眼压缩折叠的无数时空,相当于将数个不同的时空通道都汇集在面前这一个空洞之中。且随着宇智波斑体内阴之力的流入,我能感知到的异世界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对阴之力主动透出邀请之意的世界。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没有我的力量作媒介,这些世界或欢迎、或排斥的都只是宇智波斑的阴之力。而这点区别,便使得他的力量于我而言无半分用处。原先他提出的“先消耗他的力量,之后再消耗我的力量”的方案自然也宣告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写了一个因为奇奇怪怪的理由吵架的斑扉~ 感谢在2022-04-24 13:27:26~2022-04-25 07:08: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毛絨絨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斜岸、路边吃书人 10瓶;夜听阑语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在寻找异世界的过程中, 宇智波斑体内的阴之力已然损耗过半。我在意识到这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的时候,便停止了抽取他体内力量的行为,转而不再阻止轮回眼吸取我的本源之力。 “我的力量还没有用完。”自我开始操纵轮回眼后便安静下来的宇智波斑重新开口道。 “没有用。”我的声音沉了下来, “我们的目的是找寻适合我的异世界,这需要我的力量作媒介。” 宇智波斑重新沉寂下来,我也全神贯注于引导轮回眼吸取我的力量——自然不能任凭轮回眼如此粗暴地攫取我的本源之力,太过凶戾狂暴的力量即便轮回眼勉强扛住,宇智波斑的眼部经脉也绝对承受不了。 因此, 只得由我分出心力临时拆分我的力量, 将其中过于狂暴的部分剔除,直到宇智波斑的经脉能承受为止。 之前恐吓宇智波斑的那些话也不全是空话, 只不过我故意说大了几分而已。但若我真的控制不住力量, 话语中描述的场景就是宇智波斑的下场。如此而已, 他的下场如何, 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这种仗着我理智上不想杀他, 就将身家性命全数托付到我手上的行为,我仍旧搞不懂。但这一点并不妨碍我骂他蠢,也不妨碍我愈发小心地护着他的身体与灵魂。总觉得好像若真的发生因为控制不住自己就重伤乃至杀了他的事情后, 就输了一样。 输给了什么?输给了对我有着莫名其妙信任的他, 也输给了那个充斥着嗜血念头的我。 眼前闭合的空洞重新打开, 比之使用他的力量时稀少数倍的异世界重新出现在我的感知中。 ……这算什么?只能说轮回眼的真正主人果然不凡。即便我的力量层次比他高, 但我仍旧不能完全催动轮回眼。甚至单论对轮回眼的运用这一点, 我比起他来要差上许多。 可惜, 上次那个丝毫不排斥我甚至与我体内的力量隐隐呼应的世界没在其中, 且如今感知到的这几处小世界对我的力量皆十分排斥。 无法, 我只得继续输入本源之力,操控轮回眼重新寻找世界。如此数次之后, 寻到的小世界全部对我的力量颇为排斥。 我心中不耐之感愈发浓重,而直到我此时回神时,宇智波斑的右眼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淌下一行行血泪,周身都遍布着从内至外割裂的伤痕,整个人都已成了个血人。精神体更十分萎靡,就算被我的黑丝包裹,也遮掩不住他的精神体散发出的浓重的血色光芒——那是已痛到了极致的表现。 “找不到合适的异世界,还是换我那具残躯来吧。”我下了结论。再持续下去他的身体要撑不住了,何况,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适合我的异世界何其艰难? “……不!不行!”血色的精神体倏然发声,带着些决绝的意味,“千手扉间,继续!” “不行。”我冷冷地反驳道,“继续下去也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赌那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概率。” “继续!我能撑住。”他仍旧咬牙道,“这种时候怎么能放弃?!” “我说——不!行!”我心下不愉,黑雾便也忠实地展现出我的情绪。附着于他精神体上的黑雾只在我情绪翻腾之时略微放松控制,便开始无声无息吞噬他的精神体,体表的血色须臾间便被黑雾吞没。 我强自压下心中暴躁的情绪,连忙重新约束躁动的力量,原本恍若游蛇一般开始在他的精神体上蠢蠢欲动的无数黑丝又重新蛰伏起来。 然而我这一瞬的疏忽便让他找到了机会。 “千手扉间,我才是轮回眼的主人。你当着主人的面拒绝,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些?”随着他忍痛的声音响起,轮回眼倏然打破我专门建立起的为它筛选力量的通道,狂暴地开始吸取周围充斥着的属于我的未曾筛选过的最为凶戾暴虐的本源之力。面前的空洞倏然扩大,从中冒出比之前多上数倍的小世界的气息。 “宇智波斑!你疯了吗?!”我惊怒道。 他竟然敢操控轮回眼毫不节制地吸取我的力量?!堂堂忍界修罗竟愚蠢至此?! “千手扉间,你还在磨蹭什么?!像刚才那样玩笑似的一点一点输入力量要找到什么时候?不如索性一次性供给轮回眼足够的力量!”他低吼道。 确实,他说的方法比我先前慢慢搜寻的效率要高上许多,但代价就是他极可能会被我的力量撑爆——字面意义上的撑爆,就像一捧烟花一样,当他的经脉承受不住我的力量时,就会整个人向四周炸开,化作一场骨肉夹杂的血雨。 我觉得他丝毫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理会他拱火的话,我只再度出手隔绝轮回眼吸取外界暴虐的本源之力的动作,原本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无端卷起的黑色漩涡倏然停滞了。 可他却没放弃,操控着轮回眼开始吸取护着他周身的黑茧的力量,甚至连我束缚他那捆精神细丝的黑雾囚牢都成了轮回眼的力量来源。 “千手扉间,你确定要在这跟我抢夺轮回眼的控制权吗?你如今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总有部分力量会受不住轮回眼的吸引主动找上来的。”他缓了口气,继续咬牙道,“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快点找到对你有用的小世界,趁我还能坚持的时候。” 他说的一点不错。我如今灵魂附着在他的灵魂外面,力量肆虐在他的体内,总有力量不受我的控制,想吞了面前的人。一块香香软软的小点心,都已经含在嘴里了,谁会忍住不吞下去? “宇智波斑,你太过放肆了。” 气到极致了会怎样?我的心情奇异般地平静下来,不再刻意对抗他的意志,反而任由他操控轮回眼吸取我的力量,只在轮回眼吸取的动作太过粗暴时阻了阻本源之力的来势,使得他的经脉勉强不被本源之力撑爆。 将心神重新放在面前数十上百个小世界上,迅速分出一丝丝力量,令轮回眼将其送过去以试探异世界的反应,直到这一批小世界全部试探完毕之后,我才作罢。其中仍旧没有适合我的小世界,正如我刚才所说,“继续下去也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赌那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概率”。 可他却察觉到了我试图放弃的举动,只不依不饶地又咬着牙重新开了一波空洞:“……继续!” “最后一次。” 这次之后,他恐怕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了。周身经脉尽碎,体内的脏腑、血肉、骨骼都被我的力量搅得一团糟,能活着全赖我还分出心神护住他的心脉和头颅。即便之前为了护着他的身体而制造出一个黑茧护住他的周身,然而那时的我也万万想不到,他的伤势竟会是由内至外造成的!还都是他强硬地作出来的! 我将心神再度投入又一波新发现的小世界中。 怎么回事?这种令我全身都微微战栗,有什么东西在呼应我体内的力量的感觉?难道之前那个小世界真的被我们找到了? 我果断出手打断他试图强撑着继续往轮回眼中输送力量的行为,见他已是强弩之末,仍在下意识反抗我的动作,我无奈出言道:“够了!找到了!” 他松了一口气,倏然放弃对轮回眼的操控,却又在下一秒精神紧绷起来:“千手扉间,你不会骗我吧?为了让我放弃,随便找个小世界来哄我,然后我们去了之后,你又只能分出化身活动。” “……不会。”我在他心目中的信誉就这么差吗? 既然找到了那个世界,我就无需再借用他的身体。他的精神世界内黑黢黢的土地重归于黄褐色,甚至先前见过的几缕血色也透了出来,爬附在他精神体表面的无数黑丝从他的体表浮现,融入精神世界无边无际的黑雾之中,又随着主人意志的引动从他的精神世界中撤离。 原本束缚着他的精神细丝的黑雾囚牢也倏然散去,化作我的一缕化身,抱住没了我的力量支撑后无力栽倒的他的精神体。 看着怀中他痛得蜷缩在一起仍旧不住颤抖的精神体,我覆上他的脸颊,声音有些淡:“宇智波斑,你现在经脉尽断,脏腑十不存一,周身骨骼几欲粉碎,肌肉撕裂,鲜血也快流干了。” “但我们找到了合适的异世界。”即便痛成这样,他说的话也十分刺人,“千手扉间,这种做法不是你一贯推崇的吗?” “的确是我一贯推崇的,可我新上任的助手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就废了。”我勾起食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引得他下意识一阵战栗,“看来你的精神体还没痛到极致,这么轻微的触碰都能让你痛得颤抖。” 无视他瞪着我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继续道:“想必我们早有谋划的斑大人应该有办法对吧?试探我对自己力量的控制程度,激我发火,然后用自己的身体状况逼我出手,就连如今这种情况,也在你的计划之中。我猜的对不对?” 他仍旧蜷缩在我怀中,精神体痛得止不住颤抖,神色却极为得意:“我手腕的封印中有柱间给的药,治疗这种伤势不在话下。” 帮他从手腕中拿出药剂,又喂他服下,我感知着他体内的伤势在缓慢地修复,猜测道:“看来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不少事。这种药也是之后研制的?我离开木叶之前,从未见过有什么药剂能修复如此严重的伤势。即便大哥亲自出手,怕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ヽ(°▽°)ノ?这种性格的斑爷棒不棒~ 主动出击,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我改了个封面,现在的封面比之前那个是不是好看很多~~ 感谢在2022-04-25 07:08:38~2022-04-25 16:3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是啊,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们的确做了不少事。”他低垂着眼喃喃道,随即抬起头冲我笑了笑, “千手扉间,你恐怕从来都不知道,柱间一直十分担心行踪不定的你,特别是在他知道你数度死亡之后。他自己的弟弟在外面受了不知多少次严重到能致死的伤,但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却过了数年十数年才知道, 你猜他会如何想?” “所以这个药剂就是成果吗?”我不可置否道, “治疗效果这么好。让我猜猜,除了大哥出手之外, 漩涡是不是也出了力?他们那种可以用自身血肉治愈他人的特性, 与这种药剂何其相似。” “果然你什么都知道, 就连‘漩涡的血肉能治愈他人’这种辛密都知道。”他虚弱地笑道, “是啊, 漩涡水户也出了不少力。可惜,这种药剂对如今的你一点用处都没有,反倒让我用上了。千手扉间, 你走得太快, 以柱间如今的实力, 他已经一点忙都帮不上了。就连我, 也只是因为这对轮回眼而非我本身的实力, 才勉强能帮上你的忙。” “我跟你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走的路不同, 盲目地追赶只是毫无意义的行为。”说着我晃了晃眼前淡绿色的药剂, 又给他喂了一支,“等你恢复了, 我们再出发。” “不是吧?”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千手扉间,我都这么惨了,难道穿梭时空还要我出力?” “我看你好像很乐意?”我挑眉道,甚至上手戳了戳因他的身体受伤而反映到精神体上的伤痕,直到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开始喊痛才停手。 “痛痛痛!千手扉间,你的心眼怎么就这么小?!就因为我算计了你一次,你就要这么报复一个重伤的人?”他捂着被我戳到的伤口愤愤不平道,“你就不能大气一点?你新上任的助手都已经帮你找到合适的异世界了,这还不好?” “重伤的人会像你这么精气十足?”我嗤笑道,“宇智波斑,我忽然想起来,你们的写轮眼好像有逆转生死的秘术吧?现在进化到轮回眼了,看上去那种逆转生死的秘术好像也不需要舍掉一只眼睛,就能让你的身体恢复到未受伤之前的状态。” 我用力戳了戳他的精神体表面遍布的伤口,嫌弃道:“你的幻术用的不错,已经能够在自己的精神海中蒙蔽我这具化身了。” “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眨了眨眼,依旧赖在我怀中试图装傻。 我冲他笑了笑,将他抱起来,慢悠悠地道:“没关系,你等下就懂了。”说罢,我整个人重新化作黑雾,任他失去支撑向下摔去。 直到他敏捷地翻身落地,我才又在他身前凝聚出人形,点了点他道:“你看,你这不就懂了吗?” “啧,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他一脸郁郁道。精神体上诸多深可见骨的伤口倏然消散,眼前又恢复了他一贯平静的浅蓝色的精神体。 而外界,时光在他的身体上倒转,原本因服用药剂而缓慢愈合的伤势也变得严重起来,随后又在时光向前流转的过程中恢复到了他未曾受伤的状态。 “好了,既然你什么事都没有,那我们就出发吧。”我的化身重新化作黑雾,预备从他的精神世界中退出。 他此时却出声道:“等等。千手扉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你的化身应该感知不到我使用了轮回眼的秘术才对。” “没有哪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会像你这样精气十足地跟我抬杠。”黑雾逐渐稀疏,直到我退出他的精神世界前,见他一脸后悔的样子,才又慢慢补充了一句,“另外,虽然我的意识在你体内,但我留在外界的本尊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轮回眼的异动我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所以根本原因是后面那个吧?!”他的身体重新睁眼,还带着之前被我蒙骗的气愤,“千手扉间,如果你在外界毫无意识,那你刚才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出中了我的幻术!” “可惜没有‘如果’。”我凉凉地补刀道,“宇智波斑,你的小聪明好像从来没有成功将我从头骗到尾过。” “千手扉间,你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心眼怎么会这么多才对!” 怎么骗人的家伙反倒在这里振振有词地指责被骗的人心眼太多? 不想理会他的胡搅蛮缠,我只催促道:“走吧,用你的轮回眼开道。” 他如今确实进步不小,比之上次有着四魂之玉的指引还极为狼狈地在小时空间穿行强上数倍。看他的样子,很轻松就能打通时空通道,只不过能维持多久还有待观察。 与他一同行在时空通道中,我没有化作人形,只用一团黑雾的模样卷着那具残躯跟在他旁边。 见我始终没有搭理他的样子,他也安静了下来,不再继续抱怨什么,诸如“我心眼太多,一点也不好骗”这类废话。 只不过我们行了一段路后,他又开始与我攀谈,言语间不见方才的轻松肆意,反而颇为沉重:“千手扉间,我刚才的伤势就是你还能用这具身躯活动时,体内时时刻刻的所受到的那种力量不断侵蚀身体的伤势吗?” “差不多吧。”不过我那时候有蛞蝓仙人帮忙治疗我的身体,因此我体内在不断重复着受伤——愈合——再受伤——再愈合的过程。 “那就只是一部分了?”他了然地点头,继续猜测道,“是缺了蛞蝓仙人的帮助吗?如果将方才的药剂看做蛞蝓仙人的治疗行为。那你的身体是不是一直持续着受伤、被治疗、再受伤的过程?” “……宇智波斑,你的好奇心能不能收一收?”一听到他猜测关于我的情况,我就头疼。 “不行。”他不出意外地拒绝了,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道,“我认为我有必要了解一下你过去的身体状况。千手扉间,你对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一点珍惜的念头。以前有身体的时候,可劲地伤害自己的身体。现在身体被你弄得只剩半具了,你又打上了自己灵魂的念头,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我什么时候要对自己的灵魂出手了?” “只剩灵魂的你该如何削弱自己的实力?若刚才按照你的方法来,你放弃一部分本尊以求进入那具残躯,那被放弃的本尊中恐怕也会有你的一部分灵魂吧?” “宇智波斑,我与人类不同,不要拿人类的标准来判断我。黑雾即是我,我即是黑雾,我即便放弃一部分灵魂,也不会像人类那般痴傻下去。” “哦。”他应了一声。 当我以为他已经放弃这种念头时,他又开口了:“那也不行。我不信这种事对你一点损伤都没有,既然对你有损伤,那么你就不能做。主动分裂自己的灵魂什么的,绝对不行!” “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的灵魂出手。” “即便有缘有故也不行!” 有一个对自己太过了解的人就是这点不好,话语间的小把戏他一听便能发现。 我没有继续搭理他。 然而他也心里清楚这一点,单凭言语的劝说是绝不可能让我改变主意的,只听得他长叹一声,无力道:“想必我说的这些在你看来又是废话吧?千手扉间,你的实力可称得上是我们的世界里的第一人,然而恐怕他们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实力如此强劲的你却始终游走在生死边缘。我真不敢想象究竟是何种严苛的环境才能养成你这种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的性子。” “呵。”他说的这个“何种严苛的环境”倒有几分意思,我轻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想象的,当周围只有杀戮、利用、背叛、欺骗的时候,自然就得如此。” 见他怔怔地看过来,我柔声道:“宇智波斑,即便我如今记忆尽失,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经历过的岁月何其长,见过的场景何其多,然而让我养成这种性子的却绝对是我说的这种环境。你知道的,模仿是我学习的过程。如果这么做会给我带来好处,那能够思考的或者仅仅只有本能的我自然会有意识地或者无意识地维持这种行为、性格、思维模式。” “可……可你在那个现世明明?明明一副看上去比我还平和的样子。”他摇头否认道,“千手扉间,你本质上一点都不喜欢杀戮、欺骗、背叛、鲜血。尽管你对这些游刃有余,但你从不滥杀无辜,也从未背叛过他人,更从不玩什么欺诈的把戏。” “那个现世又不需要我打打杀杀,我何苦做出那副样子?除了引得那个现世的人类恐慌警惕,没有一点好处。宇智波斑,‘不喜欢’不代表我不会。杀戮、欺骗、背叛这些小手段,当我的实力足以不如此做便能达成目的时,我自然不会用。” “千手扉间。”他此时却突然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声音带着纯粹的期许,眼眸比远处的星辰还要亮,“那我希望你未来都不要碰到你的实力处理不了的事情。你没有否认你不喜欢那些,那就最好以后都能离那些东西远远的。” “……”这话听上去很不错,可他如此作态,却让我觉得十分不舒服。用美好灿烂的未来包裹住苍白无力的话语,让我想起来大名之前用来控制我的下了毒的柠檬糖——味道好则好矣,吃下去却只会一步一步迈向死亡。 若选择相信他的话,那么他又有何能耐来保我以后都不碰上那些我不喜欢的事物?他没有那个能耐;若选择不信他的话,那么他口中勾勒的这些听上去很不错的未来也只是个谎言。我为何要在意一个谎言? 他说的如此认真,我也不太想用什么“多谢夸奖”、“承君吉言”这种话来敷衍他,沉默了片刻,我还是有些烦躁道:“我始终很讨厌人类的一点就在这里。宇智波斑,你口中言称‘希望我如何如何’,然而我的未来你并不能预知,也没有能耐去干预,单纯的希望如何都只是空话而已。” 第二百八十四章 被我如此反驳, 他却没如我预想中的那样又与我吵架,只神情低落了下去,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才抬头冲我笑了笑——一个极为勉强的虚弱无力的笑容,“千手扉间,你说的一点不错。我如今说再多这种话,也都是空话而已。在我有能力之前,我不会再说了。” ……他怎么又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好像也没欺负他吧? 我心中十分不舒服, 见他周身的气息一直如此沉郁, 终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想说就说吧。” “说什么?”他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就那些诸如‘希望我如何如何’的东西。”我硬邦邦地回道。 他却被我逗笑了, 带着笑意道:“你不是不喜欢这些吗?我说了你会不高兴。” “我的确挺不喜欢这些话的。”黑雾化出一只手按上他的头, 我有些郁卒, “可是我看你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话音刚落, 他的身形就不自觉僵硬了起来, 我假装没发觉似的拍了拍他的头:“宇智波斑,你怎么这么喜欢哭啊?觉得自己没用要哭一下,听到我说你实力不足要哭一下, 表白失败要哭一下, 猜我的过去要哭一下, 为我并不在意的未来还要哭一下, 现在就连我说句话惹你不高兴, 你都要哭一下。” “我现在没有哭!没!有!哭!”他啪的一声拍落我的手, 拿袖子使劲擦了擦脸, 直到整张脸都被擦得一片通红, 才用他那双眼眶周围泛着绯色的异色眼眸恶狠狠地瞪着我。 当然,我很怀疑他那是气的。毕竟擦脸再怎么也擦不到耳朵上去, 而他的耳尖都是一片绯红。 “好的,你没有哭。”我从善如流地复述了一遍他的话。 一只手带着泄愤的力道握上我那支幻化出来的手腕,同时响起的还有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快给我变成人形!” “……”并不想化出人形,我觉得他要揍我。 “快变!别装聋作哑!”我的手腕上感受到的力道又加大了。 “你不会要跟我打架吧?”我有些迟疑道。 “……”他偏头骂了一句脏话,随即转过头狠狠瞪着我道,“不会!你快变!” 我评估了一下他现在的状况,好像越僵持他就越生气,瞪着我的眼眸几欲冒火,连那头蓬松的长发看上去都炸得更厉害了。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选择化出身形,从那支手腕开始,黑雾萦绕间,我整个人都出现在他眼前。 “好了。”我试着挣了挣手腕——没挣脱,只得维持着被他拖着往前走的别扭姿势问道,“让我化出人形做什么?” “跟你说话!”他暴躁道,“对着一团黑雾太奇怪了!” “那你想说什么?”我无视了他后半句抱怨,给他捧场。 “千手扉间。”他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我先声明一点,每个人都会哭!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七情六欲都在,哭泣于我而言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你不能见到我哭就大惊小怪地觉得我不应该哭之类的!” 听上去好像挺有道理的。大家都能哭,为什么他宇智波斑不能哭? 我反思了一下,他说的也没错,于是点点头表示赞同道:“有道理。” “然后!”他恨恨地戳了一下我的脸,“我哭大部分时候都是因为你这家伙做事实在是太可恶了!不管是故意拿那种事来吓我,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自残,抑或是你那十分、极其、非常离谱的过去和未来,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我不能接受的!” 见我张嘴就要反驳,他掐着我的脸颊阻止我要脱口而出的话,继续道:“别用什么那些跟我没关系来说事!反正我就是不能接受!就算跟我没关系,我也不能接受!” “所以……别人都是无能狂怒,而你却是无能狂哭?”他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在为自己哭泣的行为找理由吗? 他原本端着的严肃的模样又因为我这句话破了功,头也不回地拖着我往前走,声音激越:“闭嘴吧!千手扉间!你又在故意气我!” “呵!”我轻笑一声,他现在这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看着比刚才顺眼多了。 不过“因为我而哭泣”这种理由啊……看着前方气冲冲的背影——一个劝不动、又如此弱小、还倔强的存在,我心下叹息。 “宇智波斑,听好了。”我重新化作黑雾,他手中抓着我手腕的手倏然一空,随即我又在他身侧现出身形,握住他下意识垂下去的手腕,摩挲着他手腕上跳动的脉搏,微微用力按压。 直到他感受到疼痛,下意识试图抽回手腕,我才松了力道,只指尖依旧点着他的脉搏:“我此次选中的异世界中有某样东西——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与我体内的力量相呼应,届时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极可能是这种异象引起的。你一定要记住,我们可能遇到的事情不一定符合你目前的认知,也不一定遵循你适应的诸多规则。” “宇智波斑。”我用力按了按他的脉搏,踯躅道,“你是纯粹的人类躯体,到目前为止所接触到的一切事物都是以人类为主,即便我们去过一次异世界,但那个世界的存在也都贴近人类。但是——” 我皱起眉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却因着记忆的缺失仍旧推测不出之后会遇到何种状况,但我却莫名其妙地十分笃定,那很有可能是以他如今的认知还远远不能够理解的事物。 “但是,你如今执意掺和进我的事情,就免不了会遇到那些你先前提到的‘不能接受的’事物。如果你仍旧为之哭泣、痛苦、心神俱裂、心中生出什么‘希望改变’之类的祈愿,那你很有可能就会被困在那些过去里,永远也出不来。” “能引得我的力量如此躁动的存在,决不是好相与的。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真正弄清楚乃至得到这种存在,我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然而这种代价,于我而言可能司空见惯、寻常至极,但在你的认知中却不一定如此。” “你在怕我又像刚才那样‘放肆’吗?”还不待我继续说完,他就径直打断了我的话,没有我料想中的不服气,声音反常地十分平和。 说到刚才的事我就还有点生气,看了他一眼,我十分干脆地点头道:“刚才你太鲁莽了,竟然将逆转生死的秘术用在这种事情上。若我们去到那个世界遇到危及生命的情况,你就少了一重护身符。” 说罢我继续刚才被他打断的话:“宇智波斑,控制住你的情绪,你既然做不到将这些视为寻常,那么至少得学会见到任何你不理解的事物都不要轻举妄动。你一定要记住,你所面对的威胁,不止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失控的我。” “一旦你放松警惕。”我松开握着他手腕的手,转而指尖从他的脖颈处划过,带出一丝浅粉色的痕迹,随即五指成爪覆在他的胸口,“关于我的所有让你为之哭泣的过往和未来,都有可能成为猎手猎捕你的诱饵。” “我会小心的。”他没有侧身避开这贴近死亡的威胁,反而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手掌下感受到的跳动着的心脏愈发清晰,心中嗜血的、难耐的、想对他出手的欲望也陡然明晰起来,这种令我十分排斥的念头却在我又一次将其强自压制下去前被他的一句话给打消了,“千手扉间,我移植了柱间的细胞。虽然不能像你一样,身体坏成那样都还能自如行动。但是心脏、颈椎、动脉、脏腑这些即便被破坏,我也还能活下来。” “什么时候?”我有些惊疑地看着他,之前感受到他身上的属于大哥细胞的气息一直很浓,我还以为是因为他的体质能够承受的大哥细胞培养液的浓度更高,身体被强化的幅度更大的原因。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直接移植大哥的细胞?! “之前在木叶闹出那么大阵仗的时候。”他轻笑道,“我主动提出的。” 想到那个胸口长着一张千手柱间脸的人,我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引得他疑惑道:“怎么了?移植柱间的细胞有什么问题吗?” “宇智波斑,你胆子真够大的。”我脸色十分不好,连带说话也难听起来,“大哥的细胞排异性有多强你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一不小心移植过量就会成为一个长着大哥器官的怪物。你该庆幸自己如今的外表还算正常。” “确实如此。”我拿话刺他,他竟然还点头表示赞同?! 他见我脸色更加难看,伸手将我难看的脸色拉平,带着笑意道:“实验过程中的确出现了很多长着柱间器官的怪物,但只要试验出了我能承受的柱间的细胞浓度,也就可以杜绝这种情况了。” 听上去还是个不小的实验。我心下有了猜测:“大哥、水户姐、千手的一众医忍又掺和进去了?” “是啊,我宇智波对这些可没什么研究。”他十分光棍地点头道,“那种能够修复伤势的药剂只不过是这次实验的副产品。在我提出直接移植柱间细胞之前,虽然柱间一直想研制出有那种效果的药剂,但一直不得其法。直到这次实验发现直接用他的细胞再加上漩涡的细胞共同培养,两者结合之下就能达到这种效果。” “……你们想干什么?”虽然结果看着不错,但我却感觉一堆人在胡来。 “千手扉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装不知道。你那掩耳盗铃似的疏远谁看不出来?就连表面嘻嘻哈哈的柱间都知道,只不过他害怕挑破而已。我说过,你走的太快,柱间早就追不上你了,就连我也只是因为这双轮回眼的缘故,勉强跟在你的后面。” 他伸出手在我眼前凭空抓握了一下,随即褪去一直带着的半指手套,露出其下疤痕交错的手背:“追不上就要想办法。不管是移植柱间的细胞,还是那种药剂,抑或者动用其他什么方案,我、柱间、漩涡水户、木叶的人,我们不择手段。” 我皱眉按下他的手,没有说话。 他见我盯着他,笑得十分快意:“我的身体被改造,我的灵魂被下了禁制。我,宇智波斑,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携带的所有物品,就是这一切手段的终极成果。千手扉间,你说过的,死亡并非终结,这句话,如今我也送还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移植柱帝细胞的斑爷,虽迟但到。 斑爷怎么可能不会木遁呢?不阔能! 为了能帮上扉间的忙,一直暗搓搓努力的大哥大嫂斑爷还有木叶的大家都太棒了!!! 另外预告一下,就算写死神,也是斑扉的故事,原著的人顶多打个酱油什么的。 现在写衍生不让写原著剧情什么的,所以我干脆就借个死神的设定背景来写。 私设如山,不排除会有与原著冲突的设定。 (~ ̄▽ ̄)~所以想看死神大事件的小可爱要失望啦~ 还有之前我说过第四篇章才会正式进入扉间的过去,但是我捋了一下剧情发现,放到第四篇章写就太割裂了,事情都是一环套一环,慢慢发展的,所以这个副本就要开始写一些扉间的过去啦。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们在木叶拖延那么久, 也是为改造你身体一事争取时间吗?”我隐隐有所猜测。 “是啊。”他轻柔地抚上我的脸颊,神情十分可惜,“你回来得太早了, 我的身体刚接受完最后的实验,还得留在木叶观察一下是否有排异反应。可惜,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不然就凭之前利用轮回眼寻找异世界的动作,远远不足以让我的身体受损到那种程度。” “啧。”我偏头打开他的手, 语气十分不好, “宇智波斑,你疯了吗?自己的身体状况都还不稳定, 就敢跟着我去异世界?” 我刚才才说过“他的小聪明好像从来没有成功将我从头骗到尾过”, 结果现在居然就被打脸了!他、大哥、水户姐、还有木叶一众人居然联合起来, 瞒着我搞了这么大的事?! 但是, 我好像没用多大的力道吧?我确定我刚才的动作力道绝对不大, 就算一个两三岁小孩子站在我面前,也不可能被我拍倒,但他却倏然栽倒下去。 同时, 一直稳定的时空通道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轮回眼所完全掌控的一方区域陡然出现无数裂隙。通道外, 时空乱流恍若察觉到了我们泄露出的一丝气息, 开始攻击我们身处的遍布裂纹的时空通道, 连带不少时空乱流竟顺着裂隙侵入这方通道, 径直朝我们二人袭来。 “宇智波斑?!”我神色一惊, 周身黑雾瞬间向四周涌去, 险险阻挡住向我们袭来的时空乱流。在千钧一发之际护住我们所在的一方通道时,我将无力栽倒的他抱了起来, 可我却陡然发现他先前还透着些微血色的脸颊已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苍白起来,就连薄唇都泛着青紫,眼睫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只在这片刻间,他的胸膛起伏的弧度就愈发小了,好似下一瞬间他整个人就要停止呼吸似的。不,不是好似,他的呼吸的确在逐渐变得微弱,就连体温都在慢慢降低。 “怎么回事?!”我神色冰寒,黑雾从他的体表渗入,开始检查他体内的情况,却发现他的身体机能在急速衰落。常人从婴幼儿时期步入成年,又从成年步入衰老要花费数十年的时间,而这个过程在他身上竟在短短数息之间就发生了。 “咳……咳咳……”他的头无力地朝一边偏去,口中咳出大片大片黑褐色的凝结的血块,甚至其间还夹杂着不少内脏碎片,看上去俨然是体内衰老的器官剥落所致。 即便如此,他也还在用十分虚弱的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没事,这是实验的后遗症,一会儿就好了。”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能让他短时间内死亡又新生?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刚才衰老死亡的器官就在短时间内重获了生机,然而他此时的身体却宛如婴幼儿般脆弱。不论是体表的皮肤还是身体里的肌肉、脏腑等器官都丝毫承受不起打击。莫说让他如往常那般开着须佐能乎,只单单让他提着长镰砍人都不可能。 我好像猜到了一点他所说的“灵魂被下了禁制”的原因,身体遭受如此实验,死亡于他肯定不陌生,若无灵魂上的禁制,他绝无可能再度复活。而这所谓的下在他灵魂上的禁制,恐怕就是水户姐改良过的更为高深的灵魂禁锢术——能够长时间禁锢住一个人的灵魂的,令灵魂不能脱离身体的,与我体内星球意志所下的封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禁术。 看上去很美好,实则这种禁术完全杜绝了一个人转世轮回的可能。一旦他真正死去,身体不能得到修复,从未修炼过灵魂的他就只能被迫蜗居在这具尸体中,眼睁睁地感受着尸体腐烂,血肉分解,骨骼风化的过程。最终,没了身体依托的灵魂也会慢慢消散,连归于人世间口口相传的令人心生向往的所谓永生极乐的黄泉都做不到。 我接过轮回眼的操控权,分出力量控制轮回眼稳定通道,本尊化作黑雾急速卷着他前行,同时化身又一次进入他的精神世界——新生儿一般的器官根本不能反馈给他周围的情况。 表面上他一副闭目休息的样子,实则与关小黑屋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新生的器官脆弱敏感的特性,比之关小黑屋要难受千百倍的感受在等着他——不知道周围环境如何,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威胁,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不会遭到破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睁开眼睛。 *** 黄褐色的土地变得一片灰白,就连原本一望无际的精神空间都有重归一片混沌的征兆,白雾缭绕,让一切都蒙上一层薄纱。然而我的化身一出现在此,白雾便如摩西分海般向两旁涌开,一条薄雾凝成的白色小道出现在我面前。 我顺着这条他的意识开出的道路前行,不消一会儿,就看到了远处懒散地坐在地上的他。与其说是懒散,在我看来,更像是身体上的情况忠实地反映到了他的精神体上——他没有力气站起来。 不同于我将身体视为工具的举动,即便我的身体再如何受损,我的灵魂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他不同,他是个纯粹的人类,他的灵魂与身体是一体的、不可分割的,且他并没有抛弃身体试图只用灵魂存在于世的意识。因此,他的精神体也免不了受到身体状况的影响。 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果然,看似睁着的双眼并不能清晰地看到我的动作。他只下意识地抬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千手扉间?”他循着感觉侧头望过来的脸上是少有的茫然之色,攀附到我身上的精神细丝传递过来的思维却让我觉出细微的松了口气的感觉。 “嗯。”我抓住他循着感觉伸过来的手,可他只是被我稍微触碰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真是糟糕的实验!大哥的细胞何其霸道?!即便移植到他身上也不至于令他的身体如此脆弱。难道为了解决移植大哥的细胞的排异性问题,他们特意削弱了大哥的细胞的强度吗? 黑色细丝重新爬满他的精神体,这次我仔仔细细地将他的灵魂搜寻了一遍。片刻之后,我终于在他怏怏的一蓬精神细丝中找到了那个附着于他灵魂之上的灵魂禁锢术。我在其上略微做了手脚,令他的灵魂与身体的联系不再那么紧密,这时他颤抖的身体才渐渐平静下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他叹息一声,依旧无力地倒在我怀中,“千手扉间,你总是有办法解决这些事情。是因为你之前都经历过吗?” 怎么他都已经落到如此境地了,还总是执着于弄清楚我的过去? 我有点生气,一点也不想理会他问的这些关于我的事情的无聊问题。顺了顺他的长发,我忍着怒气道:“宇智波斑,这就是你执意要进行的实验吗?身体脆弱得像刚出生的婴儿,即便是一个小孩子,都能轻易杀了你。” “这只是实验的副作用。”他笑得轻轻浅浅的,说的话却极有分量,“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才会偶尔出现这种情况。等我的身体彻底融合柱间的细胞,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铁青着脸道,“我看得出来,这种实验你恐怕是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体。这意味着实验到了后期阶段所需要做的任何小型试验都必须在你身上完成。而它们的副作用,也都会一一体现在你身上。你如今已经出现这种脆弱如婴儿的状态,难保之后不会出现更为严重的副作用。” 说到此,我轻易就在他下巴上掐出了一个红印子,恨恨道:“最要命的是,我们身处异世,一旦你的身体后续出了问题,木叶实验室的那些针对你的抢救手段,在这里都不可能有!” 我的话没有引起他一丝一毫的重视,他反而不满地开始冲我抱怨:“千手扉间,我都已经接受完实验了,你这会就不要在这里对我说教了。” “不想听说教?”我带了点力道揪了揪他的长发,气极反笑道,“那你想听什么?” “咳。”他轻咳一声,冲我笑道,“跟我说说你死亡的感觉吧。灵魂被困在身体里,五感逐渐消失,对周围可能有的威胁做不出反应,那个时候你会想什么?” “……”看他这副样子就生气,并不想跟他说这些。说得越多,他只会愈发试图朝着我的行为模式靠拢,然而他作为人类的承受能力是有上限的,完全地复制我的行为模式只会让他越来越疯狂。 “千手扉间,说说吧。”他又开口了,“你在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时会想什么?也让我学学吧。即便有过数次这种经历,我也仍旧习惯不了这种无力到只能任人宰割,甚至连命都捏在别人手里的境况。” “……我记得你的警惕性很高。”无言了半晌,我答非所问道,“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不确定能不能成功的实验,你的警惕性到哪去了?” “没有了。”他十分光棍地开始跟我抬杠,“早就没有那种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27 11:50:24~2022-04-27 23:56: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快点说啊, 千手扉间。”他又催促道,“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你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熬’?”我摇头否认道, “宇智波斑,这种事对我来说还远远谈不上熬。在大势已成之前,我想的都是未来的计划;在大势已成之后,此事于我而言只是远离疼痛的休息时间。我不会产生什么再也醒不过来的担忧,也不会害怕这种五感尽失的感觉, 更不会因察觉不到周围的环境而焦躁。” “看来我还差得很远。”他自嘲道, “千手扉间,即便我在实验之前知道我会遇到这种事, 但我还是会在真正经历这一切的时候觉出恐慌、害怕、不适、难受等一切所能形容濒死之人的负面感受。” 如我所料, 他果然在拿我与他做对比。这种趋势十分不好, 他会被逼疯的。 “不要拿自己跟我比。”我劝道, “宇智波斑, 你是纯粹的人类。人类天生便有喜怒哀乐,便觉畏怖忧悸,你不能强硬地压制自己的这些感受。知道痛了, 下次就会避开。知道怕了, 下次就不会这么做。人类之所以能成为万物之主, 凌驾于一切生灵之上, 正是因为比其他生灵敏锐百倍的趋利避害的本能。” “宇智波斑, 当你不知道痛是什么, 害怕是什么, 畏惧又是什么的时候, 你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那我该怎么办?”此时的他稍微有了点力气,将头埋在我的胸膛间, 声音闷闷道,“一个人待在这里实在难受,只能强迫自己忽略这些负面感受。” “好好修炼精神力。”我揉了揉他的头,“当你的灵魂强大到一定程度,身体感官缺失,灵魂被禁锢,器官变得虚弱,也阻挡不了你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足以让你灭杀一切胆敢对你出手的人。” “那需要很久……很久……”他的声音有些虚幻。 “没错。至于现在——”我顺着他的长发,声音悠长,“第一,你的身体很安全,我正在带着你去那个世界。第二,有我在,你决不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第三,五感尽失也无所谓,反正你的身体如今还在修复,即便恢复五感,你也不会好受,还不如感觉不到那些细胞急速分裂,肌肉撕裂又拉伸,骨骼粉碎又弥合,血液干涸又充盈的让人极难忍受的事。” “这么说,这种像关黑屋子一样的感受反而是好事了?”他虚弱地笑了两声。 “如果这么以为会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的确舒服很多。”我感觉到衣物被一只手抓得紧紧的,他有些舒缓的声音响起,随即逐渐变得模糊,“那让我也学一学你,好好地休息一次吧。” 说罢,他又强撑起精神打趣道:“千手扉间,你这也不让我学,那也不让我学,但是睡觉这一点总能学了吧。” 他从下往上看着我的脸上满溢着调侃的笑意,之前感知到的他整个精神体透出的空茫无助的气息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放松下来后不自觉显露出的疲惫倦怠的气息。 “睡吧。”我盖住他的眼睛,没有多言。 直到他的眼睛合上,精神体彻底平静下来,我才移开搭在他脸上的手,却也没有急着从他的精神世界中退出去,只安静地看着他这副模样。 有些事情,我与他心知肚明。我对于他的种种做法十分不看好,但却并不能动摇他的意志,也没有立场阻止他的行为,然而我却又因为他如此做法之后落得的下场感到不愉,感到焦躁。 *** 他口中言称“一会儿就好”,这个“一会儿”显然与一般人认知中的“一会儿”有着很大的差距。约莫过了一天多的时间,直到我们进入那个异世界后,他的身体自发开始的改造才逐渐停止。此时我才解除隔绝他的灵魂对外感知的手段。 “我睡了多久?”他眨了眨眼,半支起身,迷糊的状态转瞬即逝。 “一天多。”我将他扶起来,自己也随即起身,“我们已经到达异世界了。” 他捂着额头懊恼道:“千手扉间,你做了手脚对不对?我就算睡觉也根本不可能睡这么久。” “不然呢?”我直言道,“让你早点醒过来,然后哼哼唧唧地喊痛吗?” “什么叫‘哼哼唧唧地喊痛’?!”生龙活虎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精神体霎时间变为一片浅粉色,“千手扉间,你在骂我是猪吗?!” “好了。”我打了个响指,打断他还要继续声讨我的行为,提醒道,“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看来你休息得很好,快点操纵身体真正地醒来吧,我们该迎接客人了。” “客人?!”他原本愤愤不平的神色一变,霎时间整个人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待我重新化作黑雾离开他的精神世界时,他也紧随其后真正醒了过来。 只见他倏然睁眼,从我怀中翻身而下,随即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是他在活动筋骨。此时,我才撤去环绕着我们二人周身数十米的黑雾。 外界,泛着邪恶气息的灵体密密麻麻地包围着我们。它们有着奇形怪状的外表,但胸膛间却统一空缺出一个大洞,可以透过大洞看到它们身后挤挤攘攘的同类,还有类似头部的器官外附着着的白色骨质面具。 “这是?”宇智波斑右手执着长镰,轮回眼散发出幽幽的紫光,大片大片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将他们烧得惨叫连连。 然而它们即便如此,也未曾有过退散的趋势,反而如飞蛾扑火般朝我们二人涌来,黑雾协助着天照吞噬着它们的生命。以我们二人周围十米为限,内里是看似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我们,外边是黑雾缭绕、黑焰烧灼的人间地狱。 不消一会儿,面前试图攻击我们的这群灵体就被消灭殆尽,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漠展露在我们面前,其间无数枯木枝干虬结、盘绕生长,丝毫察觉不出生机。惨白的弯月高悬于夜空,零星的几颗星辰闪烁着微光,为我们指引着方向。 “类似魔物的存在。”我收回黑雾,闭目细细感知着其间吞噬的灵体化作纯粹的邪恶的力量被我吸收,“应该是人类的灵魂变的。” “人类的灵魂?怎么会成这种样子?”他思忖道,“这种东西究竟是这个世界自然形成的?还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 说罢,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远处耸起的沙丘:“千手扉间,你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有人想对你出手,你还无动于衷?” 我摊了摊手,无辜道,“怎么会?想杀我的自然要有被我杀死的觉悟。”话音响起,以我们二人为中心的方圆数里的白沙覆盖的地面无端浮起一片薄薄的黑雾。远处的沙丘陡然炸开,一道黑影如闪电一般朝远处奔去,却在黑雾的压迫下渐渐减慢速度,最终被黑雾凝成的无数黑丝层层束缚着送到我们二人面前。 我蹲下身按了按这只看着像蜥蜴一样的灵体头部白色的骨质面具,虽然看着像人骨,但比之人骨不知坚硬多少倍。我着力一按之下,只能让其裂出细微的几道缝隙。 宇智波斑也蹲下身查看这只灵体,轮回眼的紫光将这只灵体包裹住,转瞬间,它的挣扎幅度就弱了下去,直到最后,它那双透着怨恨、憎恶、杀意的眼睛变得无神起来,长满尖锐锯齿的大口也无力地合上,四肢前端锋利的黑色利爪悄然间都收了回来。 我托着腮戳了戳面前这只乖的不像话的灵体,直到轮回眼的紫光渐熄,才出言问道:“好了?” “好了。”宇智波斑颔首道,声音中是止不住的欣喜,“千手扉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这只你还要吗?”不想跟他玩猜猜猜的游戏,我指着这只灵体问道。 “不要。”他下意识地摇头拒绝,觉出不对,又连忙道,“你要干什么?” “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随着话音,黑雾将这只灵体包裹,须臾间便将其完全吞噬,连带这只灵体的记忆也在我眼前一幕幕飞速闪现。 比刚才那堆脑子里只知道杀杀杀的灵体要强多了,看上去智慧也高上许多,知道驱赶一堆炮灰来试探我们的实力。可惜,它也就只有这点小聪明了。 待我翻捡完它乏善可陈的记忆——不是跟其他同类互相吞噬,就是被更强大的猎手追杀,真是无聊的记忆。 这时我才发现面前蹲着的宇智波斑神色一言难尽,我从鼻孔中轻哼出声,微扬下巴示意他有话快说。 他抹了把脸,才一脸郁卒道:“千手扉间,我觉得你有一些……饥不择食?在那个世界,你还说那种低级的妖怪对你一点用都没有,现在怎么连这种弱小的存在都吞噬了?” “你刚才不是让我猜‘你看到了什么’吗?”我无语道,“我懒得猜,所以自己看了。” “那不是轮回眼的功能吗?”他神色有些古怪,“没有轮回眼相助,你什么时候会这种高深的幻术了?” “我不会啊。”我懒洋洋地摇了摇头,“我只是直接吞噬他的灵魂,翻捡他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27 23:56:48~2022-04-28 11:41: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吞噬灵魂?翻检记忆?”他的神情变了, 却不是如我料想中一般的忌惮,反而皱起眉一脸凝重,“也就是说你脑海中留存的记忆很有可能不是你自己的?!” “呃……” 他这么说倒也没错, 但我还不至于分不清“脑海中留存的记忆到底是不是我自己的记忆”这种事。 我正想反驳他,却又想到那段似是而非的渡天劫的画面以及之后上界破碎,我被迫流浪在时空夹缝中的场景,因此只含糊道:“一般不会出现这种事。” “那就是可能出现了?!”他现在対我这类敷衍的话术已能当成耳边风忽略过去,只抓住我不确定的语气反问道。 “……”我无奈道, “别问我, 不知道。” 怎么就这么喜欢刨根问底呢? 他瞪了我一眼,这才作罢, 转而开始询问起我先前所说的那股呼唤我的力量的事情。然而, 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 明明之前感应到的十分清晰, 但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那种感应却模糊起来,甚至连方向都隐隐辨不分明。 见我什么都一问三不知,他原本有些欣悦的神色很快就消散下去, 转而一脸深思道:“我刚才从那个灵体的记忆中得知此方世界有几个强大的存在, 本以为対你的用处应该会很大。可现在看来, 我们还不能贸然出手, 必须先弄清楚‘为何你一进入这个世界就再也不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种吸引力’才行。” “不。”我微微摇头, 随意的语气已然敲定了他的话语中那几只强大存在的命运, “什么时候品尝小点心还需要担心这担心那了?” “千手扉间, 你能正常一点吗?”他一脸嫌弃道, “不要动不动‘小点心’长‘小点心’短的,虽然我知道这些存在対你来说就是食物, 但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纯粹的人类的心情?” “……你不是不把自己当人了吗?” “咳。”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现在觉得当个人还不错。” 行吧。他总是有道理的。 “哦。”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刻意拖长语调道,“那我希望斑君继续保持。” 他现在觉得当个人不错,总比真的刻意地去磨灭自己的七情六欲强。 见他轻哼一声没有反驳,我知道,他这才算将我之前的劝告听进去了。没有再试图在任何方面都朝我靠拢,虽然我不知道他忽然转变主意的原因,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从那个被我吞噬的灵体的记忆中可以得知,此方世界也有三个小时空:居住着死者灵魂和死神的尸魂界,聚集着人类灵魂堕落而成的虚的虚圈,人类为主的现世。 在我们身处的这个小时空内,存在的都是如那个灵体一般被称之为“虚”的存在,且与我先前的判断一致——他们都是由人类的灵魂变成的。 只不过我原本以为这些都是由罪恶的灵魂堕落所致,结果与我以为的却有些偏差。即便是普通人,只要他们灵魂受到特定的损伤,也会变成虚。我觉得很奇怪,普通的灵魂哪来那么大的能量成长为这种存在?且不论一转变为虚就会散发出的邪恶的气息,普通人的灵魂是极为脆弱的存在,受到损伤不直接魂飞魄散就算运气好,结果这种受伤反倒促使他们由脆弱变得强大? 还有这个小时空所谓的等级,最普通的虚进化后被称作基力安,其上一层是亚丘卡斯,再其上则是瓦史托德,而这三种进化只需要不断吞噬同类就可以了。 我之前就跟宇智波斑说过,实力的增强分为力量的叠加与境界的提升两部分。但这个小时空的原住民——“虚”,却只有力量的叠加这一个方面的进化。难道是因为此方世界本就为不完整的小世界,规则不全,因此才会造成如此走偏了的进阶方式吗? “你在想什么?”我久久不语,引得宇智波斑出言询问道,“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没什么。”只是不确定的猜测,说出来也没有意义,我摇头道,“我们去找瓦史托德吧。” 原以为宇智波斑应该対这种打架找茬的事很喜欢,但我却发现他一脸凝重地望着我。 “怎么?”我有些疑惑。 “千手扉间。”一只手扣上我的肩膀,他的神色一本正经极了,“你刚刚说过的。” “说过什么?” “我是个纯粹的人类,対吧?”他的声音愈发笃定。 “没错。”我更疑惑了。 “你也继续希望我当个人,対吧?”专门拎出这句话来的他更奇怪了,还有这种强调的语气——也很奇怪。 “没错。” “那我的吃喝拉撒睡是不是要先解决一下?”如果他的神色不是那么别扭,声音不是那么刻板的话,我还真就不会笑出来。毕竟这些都是维持一个人生存的必要活动,但是他这么别扭地说出来,好似这些事是什么十分难为情的事一样,就莫名其妙地把我逗笑了。 “你说的対。”我半捂着嘴边笑边回道。 “千手扉间!”他见我笑得这么欢,神情愈发羞恼,叫了一声发现此地太过开阔,声音轻易便能传得很远后,忙凑近我小声地咬牙切齿道,“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我本来就是个正常人啊!而且从刚才那个灵体的记忆中得知,他的记忆中完全不存在那些东西!就算我有准备,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动用那些救急的物资啊!” “咳……”我轻咳了一声,勉强压制住止不住的笑意,附和道,“斑君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当然是去找找有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啊!” “没有,这个世界没有人哦。”我晃了晃手指,笑道,“只有刚才碰到的那些虚而已。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论是食物、清水、房屋,抑或者其他什么人类生存所需的东西,这里都没有。” “怎么可能?!”他下意识满脸怀疑道,“你从哪知道的?不会骗我吧?” 我用手指点了点额头,示意道:“刚才那个灵体的记忆告诉我的。你用幻术翻捡记忆虽然好用,但得到的信息也是你预先想到的那些方面。我直接吞噬他,得到的可是他自有意识以来的所有记忆。类似这种‘此方世界有没有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这类情报,你肯定不会有意识地去拷问他。” “那怎么办?!”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哈哈哈哈哈哈。”见他如此反应,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他恼羞成怒地卡着我的脖子猛晃也止不住我的笑意。 “千手扉间!你适合而止一点!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得,这位现在也不管声音大小了,不管不顾就嚷嚷起来。 “好了好了。”见他整个人都有化身喷火龙的趋势,我忙打断道,“其实这个世界也由三个小时空组成,我们只是刚好错开了另外两个以人类为主的小时空。我们可以先去另外的小时空安顿一下,之后再来虚圈就可以了。” 说罢,不待他继续声讨我,我径直在面前划出一道空洞:“走吧。”再不走他又要生气了。 *** 又是一个现世时间远远晚于另外两个小时空的情况,之前在那个妖怪世界如此,如今到了这里的现世依旧如此。看着周围西装革履,一派现代化的现世,反观从那个灵体记忆中依稀见过的另一个人类为主的尸魂界的所谓死神去虚圈绞杀虚时的装束,我轻易便能得出结论——另一个尸魂界的时代也在这个现世之前。 真是奇怪的扭曲的时空,这两个异世界都如此奇怪,这是为什么? “尝尝这个?” 思绪被打断,顺着伸到眼前的手臂望去,只见宇智波斑一脸期待地将一块肉叉到我的嘴边:“这个味道还不错。” 我接过叉子,自行将那块肉咽下去,神情无奈:“饿了就吃,不用管我。”如今食物于我而言只是尝个味道而已,即便不吃不喝我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可好像自从我明明白白地表示出“希望他还是一个纯粹的人类”这个意思后,他在我面前表现得愈发像一个普通人了。 而这一点,自从我们来到这个现世之后,他的行为就体现得越来越明显,不仅处理自己的各类需求,甚至还强硬地拉上我一起。他吃饭,我就得吃饭。他喝水,我也得喝水。他去购买衣物等物资,我也得跟着。 虽然我已经明确表示这些于我而言并不算必需要做的事——若我目前还是分出的化身,那这些自然有必要;但我如今是本尊状态,此方世界欢迎我的进入,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特地用脆弱的化身来行事。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让我跟他一同行动的意图,甚至还拿我的那句话来堵我。 “你不是希望我当一个纯粹的人类吗?” “话是这么说。” “那我的这些需求当然要想办法满足了,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希望我当一个纯粹的人类。” 得,话又绕回来了,而且诡异地还挺有道理的? 待他将物资都购买好后,我们才找了一家旅馆住着。在房间暖黄的灯光旁边,听着他洗澡时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我靠坐在椅子扶手上,有些出神。连续两个小世界都出现相同情况的概率有多大?有些事情一再发生就不能用“巧合”这种轻飘飘的词语带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几十个人在看这本文了…… 沧桑点烟.jpg 感谢在2022-04-28 11:41:03~2022-04-28 17:1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你在想什么?” 身侧蓦然出现一个带着湿气的身影, 我下意识侧头望去,只见他穿着一身浴袍,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出来了。 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 我将视线放在了他露出的小半胸膛上,从他浴袍敞开的领口处我看到了一道被浴袍半遮掩着的奇怪伤口——一道贴近心口的,位于心脏偏左下角的,纵横交错好似用利器反复切割遗留下来的伤口。 “这是什么?”我将手朝他胸膛处伸去,试图拉开浴袍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突然啪的一下打开我的手, 原本温和的神色陡然变得铁青起来, 杀气瞬间充斥着室内,若不是我及时用黑雾阻隔, 这间屋子及其中的摆设都会被他的查克拉震碎。直到我收回被打落的手, 他锐利却混沌的眼眸才变得清澈起来, 浑身慢慢放松, 散发出去的查克拉也被主人收了回去, 我那只被打落的手更被他握在手中下意识摩挲着。 察觉到他起伏不定的情绪,我没有忙着去看他急于掩藏的伤势,只安静地坐在椅子扶手上等着他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等着他静静组织语言。 他这种状态……难道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只能想到这个词。胸膛上这道曾经的伤口一定给他带来了很深的阴影, 以至于他极为排斥别人对这道伤疤的关注。而这个伤口, 一定是他在移植大哥细胞的实验过程中留下的。因为, 单论战斗, 没有人能将他伤到如此地步, 曾经的大哥或许可以, 但在他已经成长为触摸到规则边缘的存在后, 大哥也只是他的手下败将。 “这道伤口……”他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将我的那只手覆上他胸膛处的伤痕, 眉宇间满溢着不愿回忆的情绪,声音十分低沉,“是我在移植柱间细胞的初期,因为实验过于急切造成的实验事故。” “身上长出了大哥的器官?”想到某个可能,我微微用力挣脱他的手,挑开他刻意压实的浴袍,比我想象中更为严重的伤口完整地暴露在我眼前。 直径数十厘米的伤疤不仅覆盖了他的左半边胸膛,甚至连左半边身体的腋下直至腰腹间都遍布着疤痕,而以他如今的身体恢复力,这种痕迹竟然完完全全地遗留了下来。 “宇智波斑,你连这一点也要学我吗?我丢了右半边身体,你就将你的左半边胸膛挖空?”除了挖空,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什么手段,能让如此疤痕存在。只有反复的抠挖,不断剔除身上长出的大哥的器官,大抵才能造成如此狰狞的伤口。 “是啊,跟你多学学不好吗?”刻意的笑容,拙劣的玩笑,我在心中下了定论。 皱着眉头看他如此作态,任由他将浴袍重新穿好,我没有再说话。然而我心中思考的事情又多了一件:我对他的影响是不是太大了? 从他突然出手操控轮回眼不顾我的反对执意继续吸取我的力量,到他私底下激进地移植大哥的细胞,从他在木叶处处照顾我和阿元无不妥帖的行为,到如今我希望他不要丢掉人类该有的情绪,他就立马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我希望他有的那一面…… 诸多以往经历过的事件汇集在一起,我猛然惊觉:如今我与他的纠葛竟然已经这么深了?! “你在想什么?”我的身体陡然一空,从坐在椅子扶手上的姿势换成了被他抱到怀中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他一只手紧紧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伸手将我的头转过去,脸颊贴近我柔声问道。 见我盯着他没说话,他又维持着相同的表情和语气又问了一遍:“千手扉间,你在想什么?” 分毫不差的嘴角弧度,半分波动都无不同的声音,只有“千手扉间”这四个字还透着些他往常熟悉的语气。室内温度不低,我也不再是人类的躯体,温度于我而言都不再是威胁,冷热温寒这些形容温度的词语应该用不到我身上,但我却觉得浑身有点凉,即便大部分空格身体都贴着他散发着活人温度的温暖的身体,那种阴冷的感觉却始终盘踞在我的心头。 甚至他温暖的身体都不再给我以往类似的感受,反而让我觉得这温暖有些虚假,实则与我紧紧挨着的是内里与我一模一样的冰冷的存在。 我抬手按了按他的唇角,按下那无意识地维持着的弧度,探究地盯着他直直看着我的一双眼眸。 平静深邃如大海般的眼眸映入我的眼帘,然而这双比上好的彩色宝石还要瑰丽的眼眸却蒙上了一层阴翳,大抵那大海深处正翻腾着无边无际汹涌狂暴的巨浪吧?表面的平静只是那片海误导人们的假象而已,若是不慎踏入那片平静的海面,或许在下一秒就会被深处潜藏着的涌流给卷走。 我状若无觉地移开视线,抬手一下又一下顺着他仍旧有些湿润的长发:“宇智波斑,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他的神色有一瞬间茫然,随即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极为乖巧道,“帮你控制你体内的力量。” 真是个好回答,主体是我,客体也是我。他想干的事就是帮我。真让人心动啊……可惜,这不是我期待听到的回答。 “除了这件事呢?”我继续问道。 “除了这件事?”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的问话,随即歪着头想了想,但那时间也绝对不超过一秒钟,理所当然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陪你一起走这条领悟规则之路。” 嗯。 “陪我”。 与之前的“帮我”没有任何不同。 我不满意。 “还有呢?”我再一次问道,想到他大抵又会冒出来个“__我”之类的以我为主的未来规划,我补充道,“说说你自己想干什么。除了帮我之类的事情之外的事,你有想干的吗?” “我想干的事?”他眨了眨眼,这次他沉默的时间更久了,眉头也下意识皱了起来,好半晌,他才摇了摇头,“没有。” 不对。 这样不对。 他应该想要天下和平,想要木叶好好发展,再不济想看着他的哥哥弟弟娶妻生子,看着他宇智波一族延绵壮大。 可他半点都没有提。 “没有就想。”我平静地回视着他,右手勾着他的下巴轻轻挠了挠,“你的梦想,你的亲人,你的挚友,你的族人,你的村子,你的未来……告诉我你想干的事。” 虽然这已经几近于明示,但我还是想听到他口中说出一些除了我以外的东西,与我半点都不相干的东西,只属于他的东西。 他的喉结因为发痒咕哝了一下,下巴却仍旧乖顺地待在我的手指处。即便被我挠得有些发痒,他也没有偏头避开我的手。 “没有。”他半分迟疑都没有,一条一条地开始否决我的列举,“我的梦想已经达成了,和平不再是水中月、镜中花,以木叶的能力,天下一统是迟早的事。空哥和泉奈都好好的,这已经再美好不过。柱间也越来越成熟,他这个村长当的很优秀,未来他会带领木叶走上越来越好的道路。宇智波一族在木叶也过的不错,族人不需要一辈子都出生入死也能过上很好的生活。木叶有了他们,也会变得更好。” 说到此,他停顿了一下,见我仍旧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话语简短却掷地有声:“最后,我的未来——千手扉间,我的未来就是你。” 一直以来平静无波的道侣契约陡然出现变化,浓烈到令人室息的情感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他取消了屏蔽自身情绪的手段! 我闭了闭眼,一直慢慢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的长发的手也不再动作,只自然地垂落下来搭在他的肩膀上。 耳畔却传来他刻意放轻的声音:“千手扉间,我们的未来注定交织。你的目光所及之处,即是我存在的地方;你的步伐前往之途,即是我生命的方向;你的灵魂栖息之所,即是我跋涉的终点。” 他疯了。 “宇智波斑,我再问一遍:你‘自己’想干什么?你的意志,你的思维,你的想法,你的渴望……说说因你自身意识驱动而生的想法。”我加重读了“自己”这个词。 我想听到他以自身意识为主体的想法。 我想看到这个灼热的灵魂拥有耀眼自我的未来。 我想,这么一个人,不应该倒在疯狂地追寻我的路上。 “呵!”他贴着我的耳廓轻轻笑了起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到的声音却怪极了,丝毫不像他平时说话的语调,“我想干什么?千手扉间,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你说。”我眼皮都没动一下,只催促他继续说下去,语气波澜不惊。 古怪的语调又变回他日常轻轻柔柔的声音:“我想抱你。” 第二百八十九章 火影作为日语系的衍生作品, 当它演化成真实的世界时,其中生存的人类自然用的也是日语。而日语中的“抱”字——“だく”,除了日常的“抱, 搂”之外,还有“发生亲密行为”的意思。 然而此时我却并不是很想懂这一点。 “除了这一件事呢?”总觉得继续问下去也白费功夫,但我却执意问道。 “没有了。”他轻轻笑了起来,连带着胸膛都一颤一颤的,“千手扉间, 做不到的事情说出来都是空话, 我说了也是在做白日梦而已。而这一条,即便知道自己在做梦, 但我也想让你知道。” ……这也是我曾说过的话——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说出来。 糟糕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却又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我如此肆意地在他面前展现真实的自我, 换来的就是一个愈来愈贴近我的“怪物”。 他的过去如此璀璨, 他的现在却在一点一滴地从人类世界中剥离, 他的未来更已然扭曲。 一个七情六欲俱全,悲哀惘恨尝尽,喜怒哀乐随心的人类变成无知无觉, 视痛苦为寻常, 视折磨为无物, 视未来为虚妄的怪物, 需要遭遇什么? 他的身体要经受非人的折磨, 以求得遭受严重到能令寻常人类死亡的伤势后也能活下来;他的灵魂要忍受绝对黑暗的侵蚀, 以求得失去五感之后仍旧能够维持清醒的意识;但, 与此同时, 他又要做到绝对贴近人类的伪装,以求得达成他心中追寻之人的期望。 一边要迫使自己忽视自己身上所遭受的种种危险, 抛弃自己的神经、思维、感官对自己发出的示警;另一边又要强制自己维持绝对的敏锐,对于另一个存在的任意一点情感、思维、行为做到洞若观火…… 两种完全相反的模式被迫在一个人身上同时进行会发生什么? 会像我一样,变成一个披着人类外皮的怪物。但他与我不同,他在最初的最初也只是个货真价实的纯粹的人类,这种割裂的演变,他能承受吗? 看着他如今微微笑着的模样,眼中满蕴的阴霾,道侣契约中炽热无比的偏执的爱意……我有一种感觉——我是支撑着他的岌岌可危的支柱。 一旦这根支柱出了问题……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有点不太敢去想,然而清醒的理智却让我明白一点——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不是做梦。”我搂上他的脖颈,扣着他的后脑道。 “什么?”他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反问了一句。 “不是做梦。”我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扣着他后脑的手下滑,勾了勾他脖间系着的丝带,“如果你想做那种事的话——” 我微微撤身盯着他仍旧怔愣着的脸,凑上去轻轻贴了贴他的唇,这才曼声道:“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是因为这消息太过震惊,还是因为我摩挲着他脖颈间丝带的动作导致他的喉间有些发痒,他喉结咕哝了几声,仍旧没有动作。 呆愣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吞咽了一下,不确定道:“真的吗?” “真的。”我肯定道。 “这又是什么欲擒故纵的陷阱?!”然而我如此干脆的肯定却引起了他的警惕,“千手扉间,你又想像上次那样吓我!” 看来上次的事真的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阴影,但是我真的没有故技重施的打算。 我摇头道:“不会。” “那你为什么突然同意了?”他仍旧警惕,甚至开始自己猜测起来,“是因为我胸口的伤疤?你在可怜我?” “……不是。你胸口的伤疤虽然看着可怖,但于我而言也不过尔尔罢了。”他总是能在奇怪的地方泛起警惕心。 “你终于将我视为同类了?”他继续猜测道,“你之前说过的,愿意听一听一位同等存在说的话。” “……不。”我有些无奈,“宇智波斑,你究竟算不算我的同类?你的心里应该清楚才对。”他如今的实力仍旧远远不及我,谈何成为“我的同类”? “那你为什么会同意这种事?”他几次猜测都被我否决,反而令他愈发防备,“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坏主意没有,我只是觉得他太过偏执,如果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会不会好一些?我是他追寻的目标,如果我表现得愈发贴近人类,他自然也不会蒙头往抹消自己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畏怖忧悸等身为人类的自我这种糟糕的未来发展。 他既然以我为中心,那我的意志自然凌驾于他的诸多想法之上,不需要我明言,他便不会继续往死胡同里钻。 不过好像我以往的表现给了他一种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答应他的错觉,如今即便我同意此事,他的第一反应仍旧是“我想借此达成什么目的,而这个目的很可能与他的追寻背道而驰”。 我冲他勾了勾嘴角,指尖停下摩挲着他脖颈间丝带的动作,转而沿着他的下颌划过,没有回答他的话。 随即我才起身去了浴室——我没有洗漱的需求,但我却也不太想继续待在那里,听他极可能冒出来的一个接一个的不靠谱的猜测。 身上的衣物心念一转便化作纯粹的黑雾融入我的体内,任由凉水从我头顶倾泻而下,我只环着臂膀,指尖规律地点着手臂,思考该如何让他重新作为人类生活下去——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还是希望他无论是外在,还是内里都可以作为纯粹的人类存在。 淅淅沥沥的水声和封闭的浴室隔绝了外界隐约走动的声响,我沉下心神思考该如何行事,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震响给打断了思绪——浴室的门被他大力地推开了,重重拍在浴室的墙壁上,又弹了回来,被他二次用力撑在墙边。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身后可以看到室内翻倒的桌椅,盯着我的眼眸几欲冒火,神色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决。 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很大,但我却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喘息,胸膛剧烈的心跳,甚至牙齿紧紧咬着的咯吱咯吱声都犹如响在我的耳畔一般。 “什么事?”我靠墙的姿势动都没动,只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开口。 “千手扉间。”他收回撑着浴室门的手,往前踯躅了几步,随即头也不回地将门啪的一声带上。 “说。”我简短地催促他继续说下去。不知道他又有什么离谱的猜测,以至于连一刻都等不及,要追到浴室来告诉我。 “我想了一下!”他抹了把脸,原本踯躅的脚步也坚定起来,“虽然这可能又是个陷阱。” “但是?”我好脾气地接过他的话,示意他继续发表他的高见。 他向我走来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维持着奔到我身前的动作,声音激越道:“但是怎么想我都不可能放弃啊!就算有什么陷阱,那也等之后再说!” 说罢他猛然扑到我身上,即便被凉水淋了一头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也没有放弃搂着我的动作,反而径直吻了过来。 我放下环抱着的双臂,将水温调到热水的那一侧,这才回抱住他,任他在我口中动作。 直到长长久久的一个吻结束,任他轻轻咬着我的耳廓,我才顺着他的长发道:“宇智波斑,每个人的偏好都不同,我也无意模仿那些游女艺伎的行为,所以——” 我轻笑着对上他的眼睛,抚着他的脸颊道:“由你来主导吧。”以免他又胡乱猜测,我补充道,“换而言之,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瞳孔猛然一缩,一紫一红的异色眼眸上蒙着的阴霾涌动,大海深处掩藏着的翻涌着的无边无际的巨浪打破那刻意维持着的虚假的平静的海面,彻底展露在我眼前。海底深处潜藏着的激流也不甘示弱地涌出海面,激流与巨浪泾渭分明却又极为统一地朝我袭来。 巨浪翻覆,我犹如一艘小船般被打到浪尖,又在下一刻沉入巨浪的怀抱,被卷着朝更为高远的天空而去;激流翻涌,也不甘示弱地卷住我,试图将我拖入深邃的万丈海底。道侣契约一波又一波传递过来炽热到仿佛能将一切存在融化的、热切的、迫不及待的、能够撕裂一切的浓烈到令人心惊的爱意。 这就是那只兽吗?潜藏在他心底的,只消我一句话就能被放出来的,在漫长的时光中成长着的,披着黑色皮毛的兽。 我喘息着将脸埋在他的长发间,原本有些扎人的长发在日积月累间也成为了习以为常的存在,却在下一瞬被他将下巴掰正,鼻尖相贴,鼻息交织,眼神相对。他的精神细丝也在刹那间侵入我的灵魂,即便面临着随时可能被吞噬的威胁,也仍旧执拗地在我的精神世界中前行,丝毫不顾一片黑暗中潜藏着的危险。 我分出一缕精神细丝驱散周围垂涎他的力量,不出意外地被他发现了,随即不客气地缠上我的精神细丝,甚至他执拗地像拧麻绳一样试图将我的精神细丝作为绳芯包裹。 外界,他停滞了片刻的动作终于动了,他亲了亲我的唇角,即便我们的精神细丝相缠,他仍旧习惯于用嘴发声:“千手扉间,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同意这种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28 20:46:28~2022-04-29 18:5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毛絨絨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辜的猫咪、汚濁失格 10瓶;轻羽、Sunday 5瓶;闲生踏歌 3瓶;29712131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九十章 为什么会同意这种事?为了让他得偿所愿, 不要再偏执地往非人的方向转变。 但我不能这么想,也不能这么说,精神细丝传递的想法无可遮掩。这种想法只会成为他愈发想要转变为与我一样的存在的动力。 我闭了闭眼, 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随意道:“心血来潮?一时起意?” “你对人类的爱欲之事开始感兴趣了吗?”他了然地点头。 “啊。”他要这么以为也可以。 “我是你最近的选择?”他继续猜测道。 “最近的选择”,不是“唯一的选择”,听上去我好像随便找个人都能做这种事一样。 “唔——”我拖长语调,有点想反驳, 但又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做都做了, 无论是什么“选择”,我都不会再去找其他人。 “好了, 别说了。”他打断我的话, 一脸郁郁道, “看你这种思考的表情, 我也能知道那不会是我想要的回答。”说罢又俯下身碰了碰我的唇, 更用力地抱着我道,“幸好我这个时候在你的身边,总算结果还是好的。” “总算?” “是啊。”即便沉溺于欢愉之中, 他的声音也依旧带出几丝杀气, “幸好没有发生让哪个渣滓碰你的事情。”说罢他的动作愈发激烈起来, 甚至带着几分泄愤的意味, 虽然于我无碍, 但总归不如方才那么惬意。 事情的动因对他的影响这么大吗?我一向认为只要“结果”不错, 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可以无视, 毕竟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除非需要复盘反省,我才会纠结于一件事的过程。 可看着他如今不愉的神色, 我却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环住他的脖颈,我揉着他的头,贴着他的耳边轻笑道:“宇智波斑,你猜错了。你不是‘最近的选择’,你是‘唯一的选择’。放心吧,不会有其他人,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话音刚落,他瞬间僵住了身形,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随着我亲了亲他的脸颊的动作,他才有了反应。 “千手扉间!”急促的、颤抖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他的眼圈蓦然红了,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的眼眶涌出,接连不断地滴落在我身上。 我并不想出言调侃他“为什么又哭了”,也不想任由他继续哭下去,索性拉下他的身体,轻柔地舔舐过他的脸颊,吻净他泪珠滑过的痕迹……良久良久,直到他不再落泪为止,我才停下了动作。 “千手扉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 “千手扉间。”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像是有什么存在抑制不住要从他的声音中冒出来一样。 “我在。” “你刚才说——”他的声线紧绷着,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没错。”我的确这么说过。 “你会骗人吗?”他反问道,不待我回答又自顾自摇头道,“不,你从来不骗人。” “那么——”他冲我咧开一个古怪的笑容,一个明显的以兽性为主导的猎食者享用美餐之前的笑容,“我就真的相信了哦——” “你——”见他这副模样,我有些疑惑。 可不待我说完,他就一口咬在我的锁骨上——仍旧是幼时留下的那个被苦无刺穿的伤口。即便那不是我的身体,但我经历过的事情依旧忠实地反映到了我的灵魂之上。 锁骨仿佛成为了一只猎手的食物,被反复舔舐、噬咬、啃食,是比之方才加重许多的力道。巨浪与激流终于合而为一,整片大海都泛起波涛,我闭上眼睛,顺着这股力道被卷入海底,被送到那充斥着炽热偏执爱意的深海。 这时,猎手狰狞的尖牙,长出的利爪才完完整整地展现在我面前。脑海中映出曾经勾勒过的顶级猎食者的模样,逐渐与身上偏执的人影重合,他已有了三分影子,剩下的——剩下的只差时间了。 “千手扉间,睁眼。”眼皮被舔舐,他偏执的语气响起。 我顺从地睁开眼眸,看着他露出的偏执疯狂的笑容,凑上去亲了亲他。 引得他面容有一瞬间的空白,就连激烈的动作都缓了几分:“我以为……我以为你讨厌我这副模样。” 我思考了一下,如果这种偏执到追着人不放的行为放到其他人身上,那的确挺讨厌的,跟一只追着猎物不放的鬣狗一样讨厌。不过他如此做,却并不会令我产生厌恶、恶心等情绪。 其中缘由我暂时想不明白,但我却循着心意开口道:“你是宇智波斑。”大概这其中的区别就在于做同样事情的人不一样吧。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锐利的眼神直直刺入我心里,嘴角绽开志得意满的笑容,脸部的每一块肌肉都透着愉悦——他很满意我的答案。 “千手扉间,我说过,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你会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最会察言观色,最会揣摩人心的人。”说到此,他笑了起来,“如今看来,即便你无需那些模仿的手段,你也能做到这一点。” “因为我是宇智波斑?”他捂住脸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拭去眼角的些许湿润,凑近我交换了一个凶狠的如野兽进食般的充斥着血气的吻,“这个答案,我简直太喜欢了!” 因为自己的价值得到承认了吗?我没有问出口,只是顺从地接受着他的动作。直到夜深,他才发泄完心中一直以来淤积的情绪,道侣契约中令人窒息的汹涌爱意才略微平稳下来。 “千手扉间。”他好像很喜欢舔舐我锁骨上的那道伤口,即便以我的体质,被咬出的青紫很快就能愈合,他也依旧乐此不疲地重复着制造青紫的动作。 “什么事?”我侧身回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肩颈间,搭在他腰腹的指尖恰好触摸到那片他曾因挖空胸膛而遗留下来的伤疤上。 “这道疤是不是很丑?”他按住我摩挲着伤疤的手,声音中明显听得出他忐忑的心境,“我到底还是跟你不一样,曾经在我身上造成的伤口并不能像你一样完全修复。” “还行吧。”我不甚在意道,“我还没有无聊到对着一道伤疤评判美丑的地步。” “呵呵。”他轻声笑了起来,“也对,你从来不会纠结这种问题,是我着相了。” 不是他“着相了”,是我不在意,所以他原本很在意,如今也学着像我一样不去在意。我心下叹息,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抽出手重新环抱住他。 肌肤相贴,活人的温暖毫无保留地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甚至因为他最初火属性查克拉的缘故,比之常人微微高上些许的体温令我愈发不想动弹。 “困了吗?”他揉着我的头柔声道,“困了就睡吧。” 不想跟他就我如今这种状态到底会不会感到“困”争论,不论他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只是习惯性地问这么一句,只要他依旧在我面前展现独属于人类的认知,我都无意去纠正他。 于是,我只将头往他的发间埋了埋,没有回答。这种行为又惹得他一阵轻笑,随即耳畔听到的呼吸声才慢慢轻了下来,相贴的胸膛感受到的心跳也慢慢平稳下来。伴着他独属于活人的特质,我渐渐陷入沉眠之中。 翌日,我是被身上的动作给闹醒的。一睁眼便是他毛糙得四处炸开的头发,随手拨开长发,不出意外地看到一片青紫,以及孜孜不倦地制造这一切的元凶。 “你醒了?”察觉到我半支起身的动作,元凶抬起头冲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随即又俯下身继续动作。 直到我下意识发出一声轻喘,他才志得意满地翻身躺到我身边,唇舌却依旧流连于在我身上制造青紫。 “宇智波斑,你是小孩子吗?”些微青紫不消片刻就在我的身体强大的愈合力下消失,却又被瞬间注意到的他重新制造出来。 “呵!”他凑近跟我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随即才轻轻啄着我的唇角慢条斯理道,“这不是小孩子的幼稚行为,这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占有欲。”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可是结果有区别吗?我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他却仿佛从这一眼中得到了什么信号,看了看天色,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既然你都醒了,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吧!” “天色还早”?早到阳光强烈到透着模糊的玻璃都能照到床上的地步吗?净会睁眼说瞎话。 云收雨霁,我微微喘息着推开他:“说好的‘再来一次’?” “哎呀,你刚才可没有答应,那只是我自问自答的话而已。”眼前从头发丝到脚尖无不透着餍足的人又一次凑了过来,动作间充斥着让我将他之前说的话当耳边风的意图。 直到投射进来的模糊的阳光从床上偏移到窗边,室内即便有模糊的玻璃隔着也透着十分强烈的光线时,他才彻底偃旗息鼓。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千手扉间。” “嗯。” “千手扉间~” “在。” “千手扉间!” “……”我懒得理他。 自从我们收拾完从旅馆出来, 他就一直维持着这种行为,隔一会儿就要叫一声我的名字,还非要跟我牵着手走路——还是十指相扣的姿势。我合理怀疑这是为了方便他在我懒得理他的时候催促我, 手掌传来被握紧的感觉,是他在无声地催促我回答。 然而我并不想理这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傻子。 手掌感受到的力道越来越大了,下一秒身侧的人就整个人绕到我身前,催促道:“千手扉间,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想跟傻子说话。”我往旁边跨了一步, 避开挡路的他, 眼皮都没抬一下。 “傻子?!”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紧紧扣着我的手都有一瞬间的放松, 在我往边上行去的时候差点没握住我的手。 随即他马上反应过来, 变本加厉地扣紧我的手, 拖住我试图向前走的步伐, 左右看了看, 寻了处长椅将我按下去,之后站在我面前,一副居高临下兴师问罪的模样:“千手扉间, 解释!为什么叫我‘傻子’?!” “需要解释吗?”我看着他这副样子, 淡定地反问道。 “需要。”他的语气霎时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神色也收敛道。 “不仅是傻子, 还是只傻狍子。”我平静地回视他, 补充道。 “‘只’?‘傻狍子’?”他端着的那副严肃模样霎时间破了功, 神色狰狞了一瞬, 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 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话!你是不是以前就这么在心底编排我的?!” 哎呀, 光顾着过嘴瘾了,忘了他其实还不知道我私底下给他取了个绰号的事情。 我心下后悔了一瞬,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强硬地挤到我膝间,将我往身后的椅背上重重一抵,瑰丽的异色眼眸微微眯起,浑身都透出危险的气息:“千手扉间,还不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给我取了这种听上去就很糟糕的绰号?!” “……”现在假装什么都没说过还来得及吗? “千手扉间!”他危险地抵近我,扣着我肩膀的手都紧了紧,“快说!” “你没猜错。”我慢吞吞地开口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忘了。”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之后的话也就没那么难说了。 “除了我,还有谁?柱间?”捕捉到我微微变化的神色,他气极反笑,“我是傻狍子,那他呢?” “沙雕。”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抬手虚虚点了点他的胸膛,“你们两人一个人是傻狍子,一个人是沙雕,煞笔二人组。” 说罢我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自我评价道:“总之挺配的!” “配?!”他恶声恶气地憋出一个字,随即便俯身下来狠狠咬住我的唇,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的唇齿间传了出来,“我觉得我跟千手扉间更配!” “嘶——”我偏头避开他的吻,舌尖舔了舔被他咬破的地方,就着血腥味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小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竟然还这么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他的脸色古怪起来,随即哼笑一声,恶声恶气道,“千手扉间,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斤斤计较’!” 话音刚落,比方才更加凶狠的吻落了下来,一旦我偏过头欲说话,他就追过来封住我的唇,直到我任由他亲吻后,他才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哼笑道:“就算按照你一天喊我一次傻狍子的频率来讨债,你也还欠我不知道多少个吻!竟然敢私底下给我取绰号!千手扉间,你胆子真不小!” “啧。”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皱眉道,“宇智波斑,请收起你的幼稚行为。” “哼!我幼稚怎么了?”他不甘示弱道,“我被自己喜欢的人在背地里叫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外号,这种事我当然要报复回来啊!” “‘报复’?”我点了点他的唇,嗤笑道,“你的报复就是亲吻吗?” 话音刚落,他的眼眸瞬间深邃起来,凑近我意味深长道:“千手扉间,你提醒我了,换成那种事也可以。就算你叫十次傻狍子,我们做一次,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自从答应他这种事后,他从昨天开始就好像忽然变了个人,我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夙愿得偿的表现,反而缠我缠得愈发厉害,不管是日常执着于挤挤挨挨地贴着我,还是热衷于纾解欲望。 总觉得很不爽啊,看他这副肆意的样子。明明看上去与一般人类并无不同,为什么我昨天会以为他已经疯了? 我挠了挠他的下巴,意有所指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你——”说着我瞄了一眼他的腰腹处,刻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吃得消吗?宇智波斑。” 说着我还冲他挑衅地笑了笑:“你的身体目前为止好像还是纯粹的人类身体啊,沉溺于这种事可不好,小心伤——身——呐——” “千手扉间!”他瞬间满脸羞红,因为说的又是这种私密的事,就连声音都小了起来,但那股咬牙切齿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减弱,“不如你亲自体验一下我吃不吃得消?!” 察觉到他轮回眼隐隐的波动,大有现场开一个空洞回到旅馆的意思,我按住他扣着我肩膀的手,分出一丝力量打乱他体内查克拉的流动,停止了他催动轮回眼的动作,无奈道:“这个就免了。” “那你不准说这种话!”他即便顶着一张羞红的脸,也依旧不依不饶地催促道,“快答应!” “好,我不说了。”我乖觉地点头。 “绝对绝对不能再说了!听见了没有!”我即便答应了,他也再次强调道。 “听见了。”我依旧乖巧地附和道。这就是男人奇怪的自尊心吗? “你发誓!”他狐疑地盯着我。 怎么这么幼稚? “……我发誓。”我无奈道。 “这还差不多。”他颔首应声,脸上的薄红这时才逐渐消了下去。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我试探着拨开他一直扣着我肩膀的手。 从旅馆中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大中午了,他还非要拖着我去一家据说很适合情侣的餐厅吃饭,轮回眼这么逆天的能力竟然用来搜寻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今又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一会,我倒是无所谓,但他是个人类,他应该早就饿了才对,难为他还能在路上跟我僵持这么久。 不出意外,一声响亮的腹鸣声从他的腹部传来——他果然饿了,肠胃已经在抗议了。 我半捂着唇发出一声轻笑,他的脸上原本消下去的血色又漫了上来,只能用气急败坏的神情和语气掩饰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说着他便强硬地打落我半捂着唇的手,又恢复到最初十指相扣的姿势,拖着我往那家店快步走去,边走还边转头愤愤地瞪着我:“千手扉间,不准笑!听到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即便我努力维持住平静的神色,但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也让他察觉到我内里并不如表面上这么一本正经。 见他恼羞成怒地瞪过来,我只眨了眨眼,没有开口,但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透着无辜的气息。 他看了我片刻,恼羞成怒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最后他自己也绷不住轻轻地笑了,抬起另外一只手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脸颊,自暴自弃道:“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反正我的面子里子早就在你面前丢光了。”阳光下他的笑容有些虚幻,带着笑意的声音轻易便飘进我的脑海,“你说是不是啊?千手扉间。” 我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目的阳光,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有些疑惑地歪头无声询问,我才慢吞吞地点头:“你说得十分对,宇智波斑。” “什么叫‘十分对’?”他笑得愈发灿烂,调侃道,“难道还有九十分的对和九分的对吗?” 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 你说是不是啊?千手扉间。 你说得十分对,宇智波斑。 这两句话应该工工整整地对仗起来才好看,也好听。 “可能有吧。”我挑眉道,既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 这本就是一句无意义的话,为了追求刻意的工整而用奇怪的词语堆叠而成的病句。因此,我也无意为这么一句病句专门去找个什么理由或典故来装点它。“可能有吧”这四个字便足以成为我堵住他的嘴的理由。 因为,我说什么,他都会相信,并奉为圭臬。 我如此想,也就如此问出口:“你说是不是啊?宇智波斑。” 他歪着头,福至心灵地回道:“你说得十分对,千手扉间。” 瞧,名字互相换了一下,根本不用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为斑扉的绝美爱情打call的一天!!!!!! 第二百九十二章 情侣餐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暖黄的烛光、艳丽的花束、悠扬的音乐、情意绵绵的情侣、成双成对的餐具、暧昧的摆设……一切我所能想到的能够套用在情侣身上的事物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千手扉间, 又是一个比之我们的世界发展好无数倍的世界。”他感叹道,“木叶比起我们到过的两个地方,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你带了很多资料回去。”我只说了这一句。循着另一个世界的发展轨迹, 日后木叶也会像这样发展下去。直到最后,两个世界迟早会变得一样,甚至木叶因为有查克拉的存在,会变得比现世更为精彩才对。 查克拉,从身体里的亿兆细胞中提取的, 能够联结精神力量和身体力量的存在。若是未来有一日, 它不再作为纯粹的杀戮的工具,转而彻底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那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我想象不出来, 但我却笃定, 那一定是个十分灿烂、强大、辉煌的文明。我是如此地相信人类的创造性, 也是如此地相信以我为枢纽, 联结在一起的由他和大哥带领的那一群人会带领忍者族群,会带领人类族群,挣出一个光彩耀人的未来。 任由他拉着我入座, 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坐到我对面, 反而硬要挤进只能容纳一个人的位置, 我只好起身试图坐到对面去, 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搂着腰拦了下来, 最终只能维持着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千手扉间, 你又在想什么?”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从昨天开始你好像就一直在想事情。” “没什么。”我微微摇头, 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凭我有限的认知,也只能确定这一点。那个瑰丽的未来究竟会是何种景象?我是万万没有能力描绘出来的。 “我再补充一点。”他鼓了鼓脸颊, 不满道,“从昨天开始,我问了你好多遍‘你在想什么’,但你从来没回答过我。” 我有些失笑地戳了戳他鼓起的脸颊,直到他放弃这种行为后,才开口道:“宇智波斑,你说查克拉这种东西,当它不再成为单纯的杀戮工具时,当它彻底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时,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神色有一瞬间的空白。 “万载之前,人类学会了‘钻木取火’,制造熟食、照明、取暖、冶金许多活动由此产生,从此人类社会进入了新的时代。”我感慨道,“而这一点——” 我揉了揉他的长发,顾及着这里是现世餐厅,我只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只需要拥有火属性查克拉的人,随手凝聚一个小小的火球,便能达成目的。” 随即我微微撤身,跟他脸对着脸道:“沙漠中长时间行走,还需要寻找水源以解决干渴,寻找掩体以躲避风沙,但这两点也不过是随意一个水球或者土遁就能解决的事情。” “查克拉……我们立身的根本,一切实力的根源……”他神色复杂,面带惭然,“这么说来,如此伟力,竟然只被我们运用到互相杀戮上,实在愧对当初将查克拉传下来的六道仙人。” 那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愧对的?间接造成两个儿子以及他们后裔族群千年来的对抗,订下严苛的规则让忍者沦为贵族的工具,苟延残喘千年却一点事都做不了。我实在想不出来宇智波斑有什么好“愧对”他的。 但这种陈年老黄历我也无意告诉他,于是我只道:“那你现在可以想想了。” 我摩挲着他的脸,微微笑道:“宇智波斑,那个世界会有怎样一个精彩的未来呢?我很期待。” 他握住我的手,有些疑惑:“千手扉间,你见过不知凡几的精彩的未来,怎么还会期待一个如今依旧战争不断,和平未显,如此落后的地方的未来?” “不一样。”我微微摇头,笑叹道,“人类的创造力总能让我叹为观止。即便相似的历史,也总有不同的精彩的事物出现。而木叶,它有和平世界的蓝本,也有杀戮世界的过去,有诸多人力可及的规划,也有许多毁天灭地的力量。当人类的创造力、想象力、规划力,搭配能够移山填海、改天换地的力量时,会发生什么呢?” 我摩挲着他脖颈上的丝带,低头吻了吻他:“无论是你们创造的未来,还是你们注定璀璨的经历,我都很期待。” “你……你不是?”他惊疑道,“你的考验?评估?” 啊,他说的好像是我很久之前说过的,那段借着修剪花枝说出口的似是而非的考验的话语“探出回廊的枝叶要修剪,盘绕过于紧密的根系要切断,品相不好的花苞要丢弃,从根系开始糜烂的植株要连根拔起”。 可是之后木叶的发展也无需我多此一举。他之前强留我和阿元在木叶,不管最根本的原因是想让我和阿元多看看木叶,还是为了观察他身体试验之后的排异反应,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我确实看到了一个不断在变好的木叶,发展得欣欣向荣的木叶,隐隐有成为火之国副京的趋势的木叶。 尽管他在之前说过木叶很糟糕之类的话,但现在他已然能胸有成竹地应对那些情况,游刃有余地修正木叶前行的方向,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插手的? “啊,早就结束了。”我歪了歪头,勾着他的下巴道,“不论你之前留我和阿元在木叶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但我的确看到了一个越来越好的木叶,单论这一点,你们都合格了,甚至还做的不错。我的评估也结束了。” 见他隐隐有些不可置信,我顺着他有些扎手的毛糙长发:“宇智波斑,看来我之前说的一点不错,你很优秀。即便木叶有些事,有些人,你心中十分厌恶,但你也能够处理得很好。” “你……你从没有说过这一点……”他低着头,将头埋在我的胸膛间,声音有些闷,“你和阿元在木叶的时候根本一点都不开心,我以为……我以为……木叶让你很失望。” “我评判的标准又不是我开不开心。”我失笑道,“木叶是忍者族群聚族而居的地方,是忍者与平民共同生活的地方,我自然要以这两者为主来评判木叶的各个方面。” “不行!”他的神色忽然坚定起来,反驳道,“如果你在木叶过的不开心,那就说明木叶根本不够好!就算木叶不能成为你长长久久待着的地方,就算木叶于你而言只是偶然落脚之处,我也希望木叶能让你开心一点!” “……你这么想让我开心,不如把木叶搬到龙脉里去。”我毫不留情地吐槽道,“纯粹的力量汇集之处让我最开心。” 他神色僵硬了一瞬,有些迟疑道:“这……这个还是算了吧。” “哼!”我扯了扯他的长发,“宇智波斑,清醒一点,麻烦你用一用你的脑子,我最适应什么环境你的心里应该隐隐约约清楚才对,若你真让木叶朝那个方向发展,那才算不合格。” “嘶——”他顺着我的力道歪了歪头,忍痛道,“我知道了。千手扉间,你轻一点。” “痛一点让你清醒清醒才好!”我这才冷笑着松开扯着他长发的手,欲起身坐到对面。 他点的饭食早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便送上来了,如今摸着还有些温热,正适合入口。虽然情侣餐厅比比皆是情侣,但如我们这般两人挤在一个位置坐下的还是少数,兼之两个人都是男人,自然也引来了不少或明或暗打量的目光。 但我的打算却破灭了,他又一次故技重施按下我欲起身的动作。 “松手。”我微微用力掰开他的手臂,却又在下一刻被他重新抱住。 “不松。”他果断地摇了摇头。 “你不饿吗?”我有些无奈。 “就这么吃!”他坚决道。 “……脑子有病。”我强硬地卡着他的手腕将其拉开,迅速起身坐到对面。 然而即便如此,也逃不过他试图喂食的举动。我偏头避开他叉到我嘴边的食物,拧眉道:“宇智波斑,你正常一点,两份一模一样的食物还需要分享?” 话音刚落,他了然的点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 随即他果断用另一只手叉起我盘中一模一样的食物迅速吞了下去,随后冲我笑了笑:“现在总需要了吧?” “……”我觉得他脑子有病。 我伸手试图接过他凑到我面前的叉子,却被他避开。只见他又将食物往我嘴边递了递,甚至还试图倒打一耙道:“快点吃啊!我举叉子都举累了。” “……”槽点太多,我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吐起。 且不论,他,忍界修罗,木叶的暗部部长,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如今的忍界第一人,能在战场上杀进杀出几天几夜都还精神奕奕的人,也不提他随时提着准备砍人的那把几十斤重的长镰和团扇,即便他是个普通人,举着这么一把塑料叉子,算上其上叉着的食物的重量,顶了天也就二三十克而已。 不是公斤,不是斤,不是千克,是克!连一颗鸡蛋的重量都比不上。 而就这么点重量,他居然还喊“累”?! 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的脑子真的有病,有大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29 19:18:56~2022-04-30 16:5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熙恋零 8瓶;泉奈奈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我十分嫌弃的表情似乎刺激到他了, 他变本加厉地将食物抵近我的唇,甚至还试图趁我张嘴说话的时候强硬地给我塞进去。 于是,我只得皱着眉将他塞过来的食物咽下。总觉得他好像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以前没有这么胡搅蛮缠吧? “为什么非要喂我吃?”我不满道,“你自己吃就好了。” “不要。”他任性道,“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 “……你是小孩子吗?”他真的是二十八岁,不是八岁吗?不,恐怕八岁的小孩都不会像他这么幼稚。 “哎呀, 这位小哥。”一直在旁边捂着嘴笑的一对情侣中的女性开口了, “你的爱人是想跟你一起分享食物啦!他觉得好吃,所以他也想让你尝一尝。” 说着她还点着下巴, 调皮地笑道:“这样两个人才会互相清楚彼此的喜好啊!”说罢还吐了吐舌头, 似是为自己贸然地接话道歉, 随即又马上转了回去。 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 我盯着她的背影思考道。可是宇智波斑是这种因为自己喜欢这种食物, 所以也让我尝一尝的人吗? 不待我思考,他便强硬地挤到我这边,挡住了我侧头看着的那个女孩的背影, 轮回眼瞬间将我们二人挤着的这一方小空间隔开。 “你在看什么?!”面前是他不忿的脸, “那个女的有什么好看的?!” “她刚才说的——?”我试探着问道。 “啧!不要听无关紧要之人的胡言乱语啊!”他断然否定, “什么叫因为我喜欢吃, 所以我要喂你吃。根本就是放屁!” 得, 脏话都出来了。不过, 听一向以贵族教育为荣的典型的宇智波骂脏话还真的挺带感的。 “那你这种行为——?”我虚心求教。 “咳——”他虚虚咳嗽了一声, 眼神犹疑了一下, 随即整了整神色,义正言辞道, “我就是想喂你怎么了?!我喂自己的夫人还需要别人置喙吗?!” “……”他一本正经就为了说这点小事吗? “说话!”他将我看向别处的视线摆正,脸上显出明显的嫉妒神情,“刚才那个女人有那么好看吗?!让你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我什么时候看她了?”我心下无奈。 “就是刚才!”他愤愤地指责道,“我都让你不要看了,你还转过去看她!” ……我只是偏了下头而已。他的脑子被一顿饭给腐蚀了吗? 不过,想到某种可能,如果他的嫉妒是因为没有安全感,那么—— 我冲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安抚道:“放心,不会有其他人的。” 做出这种拙劣的吃醋的姿态,他想干什么? 试探我的想法?想听到我的保证?害怕我们很可能只是昙花一现的现在?抑或是单纯地撒撒娇? 我猜不到,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给他吃一颗定心丸。本来答应他做这种事的目的就是令他得偿所愿,不要再往非人的方向转变。 主体是他,我自然不会吝啬于让他得到更多的安全感。 “没有别人。”我摩挲着他脖颈间的丝带,冰凉的指腹感受着他脖颈间有规律的一下又一下跳动的脉搏,听着他屏息到极致后忍不住小小地急促呼气吸气的短促声音,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间,耳朵隔着胸膛听着他一鼓一鼓地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的心跳。 直到他的脉搏混乱,呼吸失衡,心跳紊乱,我才抬头凑上去贴着他的唇,直视着他瑰丽的异色眼眸,轻声却笃定道:“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虽然我记忆尽失,但我也非无知无觉,我可以确定,以前没有过别人;我也可以告诉你,以后也不会有别人。” 恐怕我此生再难分出心力去漫长地关注一个男孩的成长,即便他有着宇智波斑的性格、外貌、喜好,我也绝无可能有足够的耐性去引着他走上更为遥远的路途。 “宇智波斑,你在担心什么?”我脑海中之前的诸多猜测,如今也如实地一条一条地被我列了出来,“试探我的想法?想听到我的保证?害怕我们很可能只是昙花一现的现在?抑或者是单纯地跟我撒娇?” 毕竟,猜测可能是错的,但从当事人口中得知的答案却一定是真实的。与其花费许多时间去猜测,不如直接问出来,他会告诉我的。 “不论你在想什么,你都可以直接问我,这一点我不会瞒着你。不论你想得到什么保证,试探什么想法,害怕什么发生,我也都可以告诉你,你的那些担心、害怕、忧虑,都不会发生。我既然答应跟你做这种事,自然不会只是单纯地对爱欲之事感兴趣。我之前说过,由你来主导,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这一条,自然也包含这些事情。” “千手扉间,你……”我的话说完,他已经彻底呆滞,好一会儿,他才有些不确定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我淡定地颔首。 “我们之间真的不是你一时‘心血来潮’‘临时起意’的产物吗?” ……连我当时随便说的理由都记得清清楚楚,原来他在害怕这一点吗?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心血来潮”“临时起意”的玩闹似的应答为开端,会不会也会以“心血来潮”“临时起意”为由戛然而止? “啊,那句话啊。”我随意应了一声,勾了勾他的脸颊淡定道,“我都主动让你上了,难道你还要我找个什么伟光正的、高大上的、极富深度的理由吗?” 话音刚落,他的脸霎时间一片绯红,连话都吞吞吐吐的:“你……你……我……不是!”说着他抹了把脸,努力维持着正经的神色,试图组织语言,“千手扉间,你……我……” 最终,他还是没能把话说完整,只是泄愤似的咬上我的唇:“真是败给你了!” 一吻结束以后,我才勾着他的脖颈调侃道:“斑君要是想听听其他理由,也不是不可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肉空格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①虽然“喜欢”这种情绪于我而言仍旧存疑,但之后的诸多方面,我倒可以给他一个答案。 这样想着,我扣住他的后脑,脸颊贴着他的脸摩挲。他的确长得很好看,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不论是以人类的审美还是以我个人的喜好来评判。若他的样貌不出众,也不会引得上杉姬君那个小姑娘十年如一日的追寻,更不会身为忍者还引得藤原京的诸多贵女争抢。 “斑君剑眉星目,高鼻薄唇,鬓若刀裁,眼眸灿若星辰,小时候便姿容出众,长大了更显相貌俊美。” 随即我的手掌下滑,抚着他的肩背,掌心下并不十分厚重的肩背却已然扛起了家族、村子、族群的责任,还做的十分优秀。 “又身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木叶一村的暗部部长,久居高位,且被天下忍者尊为忍界修罗,称一句位高权重也不为过。” 随即,我的手掌绕过他的肩颈,一下又一下点着他的胸膛,他的灵魂也极为璀璨,比之普通人被七情六欲腐蚀的浑浊的灵魂纯粹太多。 “心具冰魂雪魄,顾全大局,公而忘私。不因小利失德,不因大利失节。天底下能做到如斑君这样的存在,实在太少太少。” 指尖上滑,贴着他脖颈一侧的脉搏,感受着他光滑的皮肤,属于活人的一跳一跳的脉搏,随即指尖轻弯,摩挲着他的喉结。 “身形欣长健美,声如玉石,这两样自然也极为出众。” 最后一点,我直视着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的脸,看进他深邃的眼眸深处,指尖勾了勾那条黑色的丝带,那条以我的魂息为媒介,勾勒着我的魂息和他的鲜血化成的繁复的银色与血色交织的花纹的丝带。 “契约中传递过来的汹涌的爱意,那炽热到能够融化一切存在的,危险到能够焚尽一切存在的,如此热切又迫不及待的深情。宇智波斑,我感受到了。” 说罢我微微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撤去那些屏蔽情绪的手段,但我的确感受到了如大海般无边无际的深情。如果这就是你的爱情的话,那我已然知晓。” “所以……你的回答是?”他颤着声问道,“千手扉间,我在你眼中真的有这么好吗?你在骗我吗?” “我对你的认知就是如此,我没有必要骗你。”我摇头道。 “那你的回答?”话音刚落,他就追问道。即便被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呛到,他也强忍着问完了这句话。 “我的回答?”我挑眉看着他,直看得他紧张地不住滑动喉结时,才勾着系在他脖颈上的那条丝带慢慢开口,“契约和契约之间也是不一样的。我与九只尾兽签订的只是松散的借助力量的契约。但我与你签订的——” 作者有话要说: ①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迷于声音,醉于深情。——吴桂君《喜欢一个人》 第二百九十四章 “是在至高规则见证下的, 凌驾于任何世界规则之上的,那至高无上的存在应允的,道侣契约。”我俯身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 签订时的古朴艰涩的、熟悉的汉字也转为日语从我口中吐出, 没了那莫名的韵律,却依旧牵引着眼前之人的全部心神。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今日天地为证,魂息为鉴, 鲜血为凭, 吾与宇智波斑结道侣之誓,交两姓之好, 行婚姻大礼, 盟誓于大道。此证!” 搂着我的力道猛然加重, 好似要将我融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道侣契约中灼热的爱意泛起滔天的波澜, 却又在主人明显的克制下强自压抑。 耳边是他不可置信的声音:“千手扉间,那个时候难道你就?” 不待我回话,他就自己否决道:“不, 绝无可能。那个时候, 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所以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订下这种契约?” “因为轮回眼在自发护主。我当时既要与时空乱流作对, 又要护着你, 可是轮回眼在排斥我的力量。”我解释道, “为了让轮回眼不再将我视为敌人, 我只得与你订立契约。结为道侣之后, 我的力量在轮回眼的感应中就不再是敌人。” “那你现在告诉我的意思是——?”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这个契约只完成了一半, 以魂息为鉴,以鲜血为凭。”我摩挲着丝带上繁复的花纹, “我的魂息加上你的鲜血,结成了一半的道侣契约,让我的力量能够在你的灵魂之外交织守护。” “如今我把这一点告诉你——”我沉默了片刻,虽然并不喜欢说什么期许的未来,但我还是破例道,“剩下的一半,就由你来完成吧。等到你有能耐抽出一丝自己的灵魂时,等到你有能耐取得我真正的血肉时,那个时候,完整的道侣契约才会现世。” 他会倒在前行的路途上?还是会艰难地跋涉到我身边? 我依旧认为他死亡的概率很大,但这并不妨碍我提前告诉他我的打算。若他真的有能耐与我并行,我为何不能等一等他? “千手扉间,你刚才说过的。”他哑声道,“不论我在想什么,我都可以直接问你,这一点你不会瞒着我。” “所以——”他的异色眼眸中真如我方才夸赞的那般,蕴满星辰光辉,“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忽然改了主意吗?明明你之前没有一点迹象,怎么在看到我胸口的那道伤疤之后忽然就变了?” “我从未改过主意。”我否认道,“也不是看到你的伤疤就忽然变了。我只是开始思考一个可能存在的未来。” “宇智波斑。”我摩挲着他的脸颊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真的成功站到我面前,那我会如何?我说过的,我不喜欢这种期许未来如何如何的话,更不喜欢假定还未发生的未来。但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的话,这就是答案。这就是,我们的未来。你满意吗?我的回答。” “满意……”他抓住我的手,带着要将我骨骼捏碎的力道,喃喃道,“我太满意了……千手扉间,这说明你会一直等着我,对吗?我们的未来,竟然全部掌握在我的手中?你早已做好了你的那一半,现在只待我将另一半缺失的拼图拼上——” 说着他将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脸上是奇异的期许的神色:“那时候,我们就能永远、永远在一起了,对不对?” 手中感受到的抓握的力量逐渐强了起来,是他在无声地催促我回答,我肯定道:“如果你说的‘永远’是一起身死道消的话。完整的道侣契约一旦结成,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以双方灵魂和鲜血交织而成的霸道契约,绝不存在独活的可能。” “的确霸道。”他赞同道,第一次在我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偏执和疯狂,舔着唇呢喃道,“但,我很喜欢!” “千手扉间,你说过的——”他眼眸深处的兽被放出来了,一个明显的嗜血的灿烂笑容展露在我眼前,“由我来主导,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是这样没错。”我勾起指尖从他略显猩红的眼角边划过,“你现在想干什么?” 他舔了舔唇,殷红的舌尖一闪而逝,随即他强硬地按下我的脑袋,与我交换了一个凶残的吻。唇角被撕裂,舌尖被咬破,直到我们口中满溢着血腥味,他才微微退开,不甚在意地舔着自己新生的伤口。 “我们回去做吧。” 身后倏然开出一个空洞,身体腾空而起,我环住他的脖颈,任由他抱着我几步跨入其中,待到我们出来时,又是出发前熟悉的旅馆。 欲望啊…… 我闭了闭眼,任由他的精神细丝再度纠缠上来,任由他通过道侣契约肆意地将汹涌的爱意传递过来,任由他如享用美餐一般在我身上大快朵颐。 *** “千手扉间。”他将我抱在怀中,扣着我的手把玩,声音带着十分的餍足之意,“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这种情绪于我而言太过遥远,浅淡的喜欢显然不是他想问的,他更想问的应该是—— 我爱不爱他? “不知道。”我懒洋洋地回道,声音有些喑哑。 “我猜也是这样。”他没有生气,反而一副附和的模样点头道,“你还不懂这些情绪。但我对你而言一定是最特别的那个,对不对?” “嗯。”我垂下眼睫,盯着面前他白玉似的胸膛,没有多言。 能对我做这种事还不被我宰了的,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他一个。更甚者,能近我的身,不提非要抱着我睡觉,只谈能跟着我这么长时间的,仍旧只有他一个人。 “千手扉间。”他柔声道,“我们回去就离缘怎么样?” “嗯?”我有些疑惑。这可不像他的作风,缠我缠得这么紧的一个人,居然舍得提出离缘这种事? 他温热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声音愈发柔和:“我之前一直不提,是因为我害怕我们之间最后一点联系都消失了。除了那个不伦不类的宇智波族长夫人的丈夫的身份,我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光明正大地跟在你身边。”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说着他又凑近啄了啄我的唇,笑道,“你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你会一直等着我,我们曾在至高规则的见证下结为道侣,我们之间的联系无人可以切断。” 说到此,他叹息道:“剩下来的路就让我来吧。你既然愿意为了我违背你一贯的原则,去想一个可能性并不大的未来,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朝着这个未来努力呢?只要我一想到你还在等着我,我就知道,我一定要走到你身边。” “而在那之前——”他将额头贴着我的额头,笑得十分温柔,身上的杀意却愈发旺盛,“我和我珍惜之人,怎么可以由一场充斥着阴谋、算计、恶意的荒唐婚事结合在一起?” “那种荒唐的赐婚,那场不伦不类的婚礼,不是人前式,不是神前式,不是佛前式,什么玩意都算不上的过场,一群带着恶意、嘲笑、算计的客人,区区一间民宅的可笑场地……”他半捂着脸,却仍旧遮掩不住疯狂的笑容,癫狂的语气,嗜血的眼神,“啊——啊——我珍惜之人,竟然在这种腌臜的环境中嫁给了我?!” “他们该死!啊——他们全都该死!”我强硬地拉开他捂着脸的手,将他的刘海别到耳后,他目眦欲裂,无数血丝爬满他的眼球,扭曲到极致的脸部肌肉上充斥着**裸的恨意,眼角些微血迹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没了遮挡,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癫狂的样子,反而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直到最后浑身散发出几欲将他整个人吞噬的杀意:“对了,最该死的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新婚之夜就对你拳脚空格交加,在你的心脏上下了禁制,令你被迫以死亡去除禁制的新郎。” ……怎么连这种事都要纠结?想杀了过去的自己,难保不会又生出一个心魔来。 “……所以你要现在表演一个‘我杀我自己’?”我随手拭去他脸上的血泪,淡定地反问道。 “啊?”他被我问懵了,癫狂的模样都透着茫然的意味。 “你就是那个新郎。”我眼皮都没抬,只随手将手上鲜血抹到他的胸膛上,“你想杀了新郎不就是想杀了你自己吗?” 直到指尖沾染的鲜血被抹干净以后,我才抬头调侃道:“宇智波斑,要不你现在就给我表演一个五指掏心?”说着我还点了点他的胸膛,“不如你试试被自己的力量掏心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 他茫然的神色变得乖巧下来,凑过来讨好地亲了亲我:“我错了。我死了你怎么办?我下次再也不说这种想杀了自己的话了。” 说罢,他长叹一声,皱着眉头抱怨道:“那次婚礼实在是太糟糕了,不管哪一方面都很糟糕。我的夫人这么好,怎么可以有那种糟糕的婚礼?” 随即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变了——由外至内的,他的笑容是如此灿烂,神色是如此期待,眼眸是如此憧憬着那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场景,反映到现实中就是他梦幻般的声音:“千手扉间,所以我们回去之后就离缘吧!在我追上你之后,我保证给你一个盛大的、完美的婚礼!不管是宾客、司仪、场地,抑或是其他什么,我都要给你最好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他在得偿所愿之后, 想要的就是这些吗?做任何事都必须带上我,对于未来的任何规划也都要有我的存在,对之前我们在他看来所谓糟糕的过去也要想方设法地弥补。 不知为何, 我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之前上杉姬君对着我诉说她对面前的人的追寻的事情。看着宇智波斑现在的神情,我反倒觉得她没有说错,在他视为家人存在的面前,他的确十分温柔。 心中如此想,我便也如此说了出来:“宇智波斑, 上杉姬君在很久之前与我说过她追寻你的事情。”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呼吸也急促起来,一副忙不迭就要解释的模样。 我伸出手指微微按住他的唇, 阻止了他急于开口的动作, 不紧不慢道:“如今看来, 她有句话倒没说错。在你视为家人的存在面前, 你的确十分温柔。” 直到我将手从他的唇间移开, 他屏息僵硬的动作才有了变化,只听得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言语中带着止不住的庆幸, 连抱着我的动作都有些后怕:“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她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了。” 抱怨完之后, 他又整了整神色, 露出一副对天发誓的模样, 信誓旦旦道:“但是!我跟她绝对没关系!我以前就没喜欢过她!现在更不可能喜欢她!” “我知道。”我淡定地点头, 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 调侃道,“她喜欢你, 与你何干?对吧?” “咳……”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惭然道,“现在想想,我当时的确拒绝得太直接了,我错了。”说着冲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好啦,现在我知道了。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心意不该被随便践踏,即便那没有结果。千手扉间,幸好你没有从头到尾都学她,不然我真的要后悔死了。我们回去之后去找她吧,我跟她道歉。” “跟她道歉”?宇智波斑会因为这种事向一个人道歉?我不相信。 我看着他这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挑眉道:“宇智波斑,你到底是去跟上杉姬君道歉?还是去告诉她‘你和我在一起了’,顺便让我看看你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实?” 大概是我并不在意的表现给了他底气,被我戳破心里那点小心思,他也没有恼羞成怒,只觍着脸道:“当然都有啦。” 说着,他便笑得一脸灿烂地抱紧我:“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的人,你是我的。” ……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抓住机会强调这一点。不管是欲望涌动之时呢喃在耳边的爱语,还是如今抱着我闲聊时经常刻意拐到这一点宣示主权的话上,他的一切行为、话语都在明明白白地向我展现一个事实——他爱我。 爱,听上去真是美好的词汇,然而他有这个能耐吗?他的爱,会永生永世追随着我?还是会随着他的死去,犹如流星般从我的生命中划过,最终只留下记忆中的那点灿烂的星火,现实却是我依旧独身一人,悟大道,修正果,寻归途? 我重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间,感受他平缓的呼吸,鲜活的心跳,手指轻轻巧巧地搭在他的腰上,摩挲着他那道几乎挖空了半片胸膛造成的伤痕。 我垂着眼睫,盯着微微颤动的几根手指,指腹微微用力,将他腰间的皮肤按出几个小小的浅坑,又松手任由那片皮肤弹回来,浅坑须臾之间便不见了——这是独属于活人的富有弹性的温热肌肤的特性。 流星啊……我现在出手让他化作一颗从我生命中转瞬即逝的流星,与我等着他遭遇重重考验,最终身死道消,依旧与我主动出手的命运重合——化作流星从我的生命中一闪而逝,这两者之间会有区别吗? 人类的生命如此脆弱,我将手移到他的胸膛间,掌心下就是鲜活地跳动着的心脏。只要从这里穿刺下去,他绝对来不及反应,在感受到疼痛之前就会死去,一切都停留在他如此兴致勃勃地憧憬他和我的所谓未来的时候。 “千手扉间,你在想什么?”手指被抓住,他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怎么突然又想杀了我了?刺骨的杀意我都感受到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吗?” 一个人一脸温柔地问另一个想杀他的人“为什么想杀了他”,不管是神态、语气、还是场景,若不是现在真真切切地在发生着,我一定会以为那个人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中了幻术。 可面前的宇智波斑却看着十分正常,我收回散发出的杀意,瞟了他一眼,那种想杀人的冲动突然就消散下去了。 人类的生命虽然脆弱,但却璀璨。两颗流星的区别大概就在于他活着做出的种种努力,如果他在有限的时间内打破规则的桎梏,自然会将未来扭转到另一个方向。 就让我等待一下,期待一下,那个未来吧。 “你太吵了。”我打了个哈切,随口说了个理由,“宇智波斑,再打扰我睡觉的话,我就杀了你。” “我错了。”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发梢,轻轻拍着我的背脊柔声道,“困了就睡吧。” *** 翌日,我们仍旧重复着快到中午才从旅馆中出来的日程,又是他一路上十指相扣拖着我前行的姿势,又去了一家好评如潮的情侣餐厅。 在百般试探过我的确没有给他设什么陷阱之后,他才有了些我真正答应他的真实感,表现在外界就是愈发催促着我走快一点,吃完饭就赶紧去虚圈解决我的身体一事的行为。 原本就对我身上的问题上心的他,在明确了我们的关系之后愈发看重这件事。不,与其说是看重,不如说是他之前自认为没有什么立场和理由来光明正大地插手我的事,于是只能暗地里关心,在明面上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然而,如今他身为我的__ __? 说道侣好像不太合适,他还不够格,我们之间的道侣契约也没有完成;说爱人也不合适,我确定我并不爱他;那就算男朋友吧。 如今他身为我的男朋友,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插手我的事,关心我的身体状况,因为这是他新增加的身份天然便带有的权利。 “宇智波斑,不要急躁。”任由他拖着我往前走,我慢悠悠地开口道,“不要将这两个时空割裂开来。虚圈可能会有线索,现世自然也可能会有,乃至另一个死神的时空也可能会有。” “这些小时空之间都有联系?!”他倏然一惊。 “对啊。”我肯定道,“人类活着的地方就是现世,人类死去后,普通的灵魂归于尸魂界,堕落的灵魂则归于虚圈。我们的世界不也是如此吗?你如果将虚看做魔物,将尸魂界看做黄泉,便能理解了。只不过我们的世界轮回规则还未出世,黄泉仍旧一片混沌,这才显出一副只有一个世界的样子。” “可是……”他迟疑道,“我并没有感觉到这个现世有什么异常?” “没感觉到异常不代表没有异常。”我看向一望无际的平静的蓝天。我感受到了,隔着小时空的壁膜,正在往这片区域行来的,虚的气息。 “那里有什么?”他警惕道。轮回眼也在瞬间开启,但以轮回眼如今的能力,他还尚且不能隔着小时空的壁膜察觉到那些虚的气息。 “有虚来了。”我直言道,随即牵着他继续往前走,“还有一会儿才能到这里,我们可以先去吃饭。” “能打破小时空的壁垒跑到现世来的虚,应该比我们碰见的那堆杂碎要强上许多吧?”即便被我拉着走,他也忍不住继续看了那片蔚蓝的天空片刻,身上透出勃发的战意。 “不知道。”目前为止,我对这个世界的战力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即便我感受到了前来的虚的气息的确比我们之前碰到的要强,但是具体强到什么程度?它的实力处于这个世界的什么位置?我仍旧一头雾水。 知道有虚要来,他没有再做什么非要挤在一起喂饭的事情,反而三两下解决了饭食。即便如此,在我们吃完还未走出餐厅的时候,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便响彻我们耳边。距离我们不远的街区凭空破开一个空洞,数只虚从中鱼贯而出,随即向四周肆虐而去。 而就在我们所处的餐厅的正上方,相似的空洞也悄无声息地开启了,一发力量凝成的炮弹毫不留情地轰击在这座餐厅建筑的表面。 站在四散奔走的人流中,我透过被虚的气势压迫得出现道道裂纹的屋顶,看着屋外天空从空洞中踏出的身形扭曲的虚,神色有些不愉。 我虽然对周围的人类并不在意,但我也不想任凭这么一场无妄之灾发生在我面前。黑雾化作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存在将这座餐厅给包裹起来,险险止住了这座摇摇欲坠的餐厅要倒塌的趋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30 17:14:32~2022-05-01 18:4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玄霽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直到这座餐厅中的人全都仓皇奔出之后, 我才任由建筑崩塌,与宇智波斑一起站在倒塌后的餐厅废墟顶端,看着面前这副数只虚在周围肆虐的场景。 与魔物相同, 普通人是看不到虚的存在的。因此,他们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举动也屡屡将他们送到虚的面前,随即便被虚毫不留情地吞噬。 “宇智波斑,你看到了吗?原来虚居然是这么来的。” 我随意地坐下,看着远处大虚猎捕四处逃窜的普通人, 看着普通人死后, 灵魂茫然地从身体中飘出来,看着他的身体与灵魂之间的锁链迅速被虚的力量腐蚀, 直至他们胸口被腐蚀出一个空洞, 他们也就变成了新生的虚。当然, 这是极少数灵魂发生的变化, 大多数的灵魂逃不过被虚直接吞噬的命运。 “我看到了。他们灵魂与身体之间的因果链被腐蚀了。”他的轮回眼已然开启, 正在仔细观察着我所指的那个方向,“原来所谓的堕落的灵魂就是这样来的吗?灵魂残缺,失去理智和情感, 所以才会被死亡的力量侵蚀成虚的模样。” “因果链?”我对因果之道一窍不通, 遮掩自身的因果还有几分手段, 但想观察别人的因果就无能为力了。之前还能借助轮回眼的力量来看, 但如今轮回眼在那半具残躯中, 那具残躯被我丢在宇智波斑的手腕封印里了, 我也没那么大的能耐隔着空间封印去使用那只轮回眼。 听出我的疑惑, 他倏然醒悟过来, 将手递到我面前,征询道:“要不要借助我的身体去看?肉眼所见的因果链和通过轮回眼观察到的因果链差别还是很大的。” “不用了。”我按下他的手, 摇头道,“等着吧。既然有虚,自然也该有死神出面处理才对。” 我很好奇从之前吞噬的那个灵体记忆中看到的死神的模样,一身黑色的装束,拿着刀,能使用所谓灵力,看上去与我认知中的武士类似,但他们却无身体,是单单以灵魂状态存在的人类。 “死神?也是你从那个灵体的记忆中看到的吗?是与我们先前在黄泉所见的那种死神类似的东西吗?”他也学着我的样子坐了下来,一脸好奇道。 “不是,这个世界的死神是死去的人类。”我摇头道,“能使用所谓灵力的存在。” “那我倒要好好瞧瞧。”他轻声道,“新的不同于查克拉,不同于妖力的力量,也不知这种灵力和那个世界的巫女修炼的灵力有多大的区别?” 区别肯定是有的,毕竟一个是巫女修炼神道得到的纯净的力量,另一个是人类灵魂与生俱来的灵魂的力量。 过了数息的时间,我才感应到此方小时空外出现了数道陌生的气息,是与散发着邪恶气息的虚截然不同的存在。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死神来了。 “他们来了。”我睁开眼睛,看着蔚蓝的天空重新开出的数道空洞。 却在此时,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久不见,二位风采依旧,不如随我去小店一叙?” 见我们看着天上正在开启的空洞,身后玩世不恭的声音又补充道:“此次带队前来灭杀大虚的存在是一位队长级别的人物。您旁边的宇智波君倒是无碍,可您若还继续待在这里,恐怕会被当成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上报瀞灵廷。” 我循声回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绿色短卦,带着绿白相间的渔夫帽,脚踩木屐,手执手杖的金发男子正站在我们身后,冲我们微微点头。 有趣。 “许久不见”?“您”?“宇智波君”?“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 不管是哪一个词,都让我很感兴趣。 拦住身侧宇智波斑欲使用轮回眼的动作,眼前的男子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则他的力量收敛得很好,宇智波斑并不能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搜寻他的记忆。 我起身朝他走了几步,见他脸上隐隐露出防备之色,才停下脚步,转而问道:“你敢贸然出现在我们二人面前,想必应该有让我们相信的手段吧。” “手段没有,只是您有一句话曾让我转达给您。”眼前的男子笑道,“四魂之玉,可以不止一颗。” 他居然知道“四魂之玉”?而且什么叫“可以不止一颗”?不管是“可以”,还是“不止”,这两个限定的词语都有趣极了。 如果我们在未来真的遇到过去的他,甚至我还让他给我带话,那我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思忖数息,终究点头道:“带路吧。” 身旁的宇智波斑在他说出“四魂之玉”这四个字的时候神情就变了,看得出来,宇智波斑大概也猜到了“未来的我们会遇到过去的他”这件事。只是,虽然猜出了这一点,但他防备的心态也没有消下去,转而更为隐蔽地将查克拉覆满全身,一副随时准备发难的样子。 *** 来到看着像一间杂货铺的小店,一进门我便与一只黑猫对上了眼。原本抱着毛线团使劲踢挠的黑猫霎时间僵住了身影,随着一声凄厉的“喵呜——”,一道黑影从我眼前窜过。只见它三两步蹿上金发男子的头顶,一爪拍飞男子的渔夫帽,随即便将男子的金发抓得乱七八糟。 这是在干什么?外形化作黑猫,连身为人类的理智都不存在了吗?我能感觉得出来这只黑猫的气息和金发男子相似,应该也是类似死神的存在,然而如今却像一只真正的黑猫一样在撒泼打滚? 直到男子和黑猫之间的官司打完,我已经找到店里的茶水给自己续了一杯。他们才偃旗息鼓坐到我和宇智波斑面前,就连黑猫也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蹲在我的对面。 “许久未见,老师依旧是这副模样。”金发男子一开口就放下一个大雷,“想必老师应该是初次见到我们,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浦原喜助。”说着他指了指身侧端坐的黑猫,“这位是四枫院夜一。” “……我应该没有无聊到收徒弟吧?”我有些无言,怎么想我都不可能在一个陌生的异世界收徒,所以他之前看我上前如此防备,难道是被我揍的? “真是熟悉的话啊。”金发男子正经的神色忽然变得哀怨起来,“这么久不见,老师还是这么无情。” “你再叫老师,我就揍你。”我不是很适应这么大年纪的一个大叔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就连这句话也该死的熟悉。”面前的男子更哀怨了,直到被坐在旁边的黑猫狠狠挠了一爪子才正经起来,“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随即,只见男子在店内翻箱倒柜了一阵,终于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我身前。 打开盒子,赫然便是一颗“四魂之玉”?!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不对,不是真正的四魂之玉。我将那颗四魂之玉拿到手中打量,原本淡紫色的珠子瞬间变为黑色,甚至转瞬间就化作黑雾融入我的体内。 ……所以未来的我为什么会无聊到用自己的力量制造出一颗徒有其表的四魂之玉出来?而且这颗四魂之玉中的力量几乎都被消耗殆尽了,只留有外面一层空壳。 我想不通。 将融入我体内的黑雾分隔出来,重新化作一颗小一号的珠子,我将其捏在手上打量了片刻。 四魂之玉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必然只能由我和宇智波斑,或者那个世界的某个人将这个词语带到这个世界,而从我感应到的力量来看,这个词语必然是我带来的。 所以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想通过这颗从过去到现在经历了漫长岁月的四魂之玉表达什么?或者试图从这颗四魂之玉上知道什么东西? 困扰我的问题太多了。然而眼下却不是一个思考的好时机,我所处的地方也不是一个能让我安静思考的地方。 沉思了片刻,我将那颗珠子收好,之后便起身告辞:“好了,东西我拿到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也结束了。” “果然您即便没有记忆,也能猜出来事情的始末。”金发男子半遮着脸笑了起来,“还以为能骗到您一次呢。” ……我不可能在这个世界收徒。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我既然让他带话给未来的我,并准备这么一颗四魂之玉让他转交给我,那我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报酬。而以他口中的“老师”而言,这个报酬只可能是“教导”。 不过他胆子还真大,我没有无聊到制造一颗空壳一样的四魂之玉,里面在制造之初我必然留了些许力量,但这股力量要么在漫长的岁月中被他想办法给抽取掉了,要么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其中的力量消散。 然而无论是哪一点,都让我对眼前的人没有好感。虽然我无所谓珠子中的力量存在与否,但这种乱动别人让其转交的东西的行为,并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01 18:44:28~2022-05-01 18:5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拿到东西之后, 我无意与他们有更多的交流,于是我便和宇智波斑一同回到旅馆。当然,回来的路上还甩掉了一个试图跟踪我们的黑猫小姐。 “千手扉间, 即便我们一直在一起,你身上也总能发生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一直沉默的他直到回旅馆之后才开口。 看得出来他有些焦躁,因为发生了他理解能力之外的事情。从回到旅馆后试图跟我挤一个椅子,到发现两个人这么挤着实在难受,于是干脆将我抱到他膝上, 他才暂时安定了下来, 腾出心力将视线投到我手中的那颗珠子上。 “这真的是未来的你给现在的你留下的东西吗?” “的确是我的力量。”我将这颗珠子放到他手里,“用你的轮回眼看看。” “我看过。”他摇头道, “一根因果线都没有。” 啊, 我忘了, 他目前在因果之道上浸淫较深, 于时空之道上比之阿元还差上一些。 “我带你看。”我简短地说了一句, 随后便轻车熟路地接管了他的身体,异色的眼眸重新闭合又睁开,眼球上蒙了几缕黑丝。 轮回眼洒落点点紫色的光芒将那颗黑色的珠子包裹, 时光在我们眼前开始倒流。从方才围绕着那颗珠子的三人一猫开始, 画面重归于一片黑暗, 应该是珠子被放置在小盒子中的岁月。 随后, 嘈杂的声音响起, 无数死神与浦原喜助他们一行人的追逃战开始了, 还有他们行于时空乱流中——啊, 那是他们称为断界的存在, 他们与数只大虚之间激烈的交战,珠子被金发男人故意往大虚的招式下送去, 却自发地放出力量将大虚灭杀,而珠子自身的力量也逐渐衰落,最终只剩一个空壳。 再往前便是看着像实验室的地方,金发男人不断抽取珠子中的力量用作研究,甚至以这枚虚假的四魂之玉为蓝本,重新以数以千百计的虚为核心制造出了所谓崩玉的存在。 不比四魂之玉虚假的实现愿望的功能,他制造出来的崩玉竟然还真的能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他的愿望,譬如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打破死神与虚之间束缚的界限。 然后,最初的最初,珠子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我和宇智波斑的身影赫然在列。一片虚无中,我们并肩而立,我手中虚虚抓握着的正是那颗由我的力量凝结而成的所谓“四魂之玉”。 “如今,我将这颗珠子交给浦原喜助。他不是会乖乖保存这颗珠子的人,这颗珠子在未来很可能不复存在,即便如此,我也想试验一下。宇智波斑,你说,这颗珠子会到未来的我手里吗?” “如果那真的是同一个未来的话。”宇智波斑神色严肃,提到我口中的浦原喜助时言语间带了几分杀气,“如果他胆敢做小动作,那么他就得做好被杀死的觉悟。” 啊,竟然是这样。 对上了。 我操控着宇智波斑的身体闭了闭眼,眼球中的黑丝转瞬即逝,安静地沉睡着的本尊重新睁开了眼眸。 “同一个,未来?”宇智波斑缓缓皱起眉头,有些不解,“我们的过去和未来难道有可能不是同一个?” “还记得当时那两颗四魂之玉吗?”我随手将指尖的黑色珠子毁去,向后仰躺在他的胸膛上,语气淡然,“我当时猜测的,是有两个未来。我们从战国到现世,是从一个世界的过去跨越到另一个世界的未来。而我如此猜测的根据,则是那两颗不该同时出现的四魂之玉。在我的认知中,四魂之玉只有一颗。因此,拥有着半颗四魂之玉的巫女和犬妖,一定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他点头道:“这么说也没错。当时那颗四魂之玉已经被你吞噬了。如果他们与我们身处一个世界,那他们手里的那半颗又是从何而来的?要知道,你可早在几百年前就拿走了四魂之玉。” “可是,你还记得浦原喜助转达的话吗?‘四魂之玉,可以不止一颗’。”我叹息道,“四魂之玉是什么东西?是巫女和妖怪的灵魂纠缠在一起所形成的。既然能出现第一颗,那为什么不能出现第二颗?那个世界的妖怪不少,巫女也不少,为什么就不可以再生成一颗四魂之玉呢?” “你的意思是指,根本没有什么平行时空的存在?我们自始至终都处在一条时间线上?不论是在那个妖怪世界,还是在这里。即便我们穿行于数个小时空之间,即便这几个小时空的时间相差十分遥远,但我们仍旧处于同一个时间节点。”我稍一提点,他便马上联想到我特意搞出一个四魂之玉的事情想验证的东西。 “是啊。”我点头道,“由我的力量凝结而成的珠子,由我本尊亲手交给浦原喜助的珠子,有我们二人存在的过去。你说,有哪个平行时空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完全复制你我二人?” “能够完完全全复制一个我出来,这种事的难度可想而知。”我哼笑道,“也许有的世界可以,但这个世界显然还没有那个能耐。” “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喉结咕哝了一下,“千手扉间,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这根本就说明了,如今我们到达的所有世界都不过是以那个现实的诸多小说、漫画、动画等二次元的记载为蓝本衍化出来的。 割裂的时空,乱七八糟的时间线,差别巨大的生界与死界,诸多异常到奇怪的条条框框。 且不提我们的世界,那么强大的忍者竟然被一堆莫须有的观念束缚了千年;那个妖怪世界的人类生存条件如此恶劣,然而竟然只聚村而居,没有成体系的社会组织,但又能在短短五百年之内发展成现世那个样子,还有莫须有的飞蛾妖的记忆中的中国大陆。现世的人类居于一颗星球之上,却仿佛只有现世那一点点城市的存在。 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刨去我们去的两个世界并非同一个时间线上的世界这个可能,剩下只有一个原因。这些由二次元的创作所衍生出来的世界,还远远没有能力衍化为一个完整的小世界,因此才会这么古怪、扭曲、残缺。 而这些古怪、扭曲、残缺的世界想要衍化成为完整的小世界,就需要一个又一个主角去推动世界的进程,随着主角的更迭,世界进程的发展,世界逐渐衍化,原本简单粗暴地寄宿在主角身上的规则在衍化的终点,归于星球,隐于虚无。 而宇智波斑,我看着身侧抱着我的人,他是什么?他只是轮回规则的宿体,只是一个世界选定的帮助自己衍化的工具,一旦他的任务完成,那他会落到什么下场? “宇智波斑。”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脑海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告诉他关于他的命运?我不觉得轮回规则会这么放任我吐露关于世界的真相。不告诉他?那他未来会如何?一脚跨入规则的陷阱?在成为规则的傀儡和彻底超脱规则之间踽踽而行? 想了半晌,我只摸了摸他的脸:“其实,这个世界,我们的世界,妖怪的世界,都很相似。” “相似?”太过模糊的话语只会让他愈发摸不着头脑。 我扣着他的后脑勺,一字一句道:“你要记住了,它们很像。” 想到他之前说的那些关于火遁的区别的话语,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他的唇:“还记得我们在去找四魂之玉的路上,你说过的话吗?加油吧。” 试着摆脱规则,用自身的力量去再现这些手段,彻底反过来掌握规则。到了那个时候,他才算真正从命运中挣脱了出来,他才能够得知世界的真相而不被轮回眼中蕴含着的规则反噬。 这种事情毕竟太过隐晦,没什么好说的。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打断了他一脸沉思的举动。他实在太大意了,体内就寄宿着轮回规则,竟然还敢大大咧咧地想这些东西,难保不会被规则秋后算账。 “你在现世还有想玩的地方吗?没有的话,我们明天就去虚圈吧。”我转移话题道,“也该去这个世界的另外两个小时空看看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才顺着我的话道:“没有了,该准备的物资我已经都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啧,又生气了。 “怎么这么容易生气?”我拍了拍他的胸膛,调侃道,“堂堂忍界修罗心眼就这么小吗?” 他无奈了一瞬,随即板着脸道:“是啊,你家忍界修罗的心眼比针尖还小,所以你别轻易惹我生气,不然我会记很久很久的。” “好吧好吧。”我敷衍道,勾了勾他脖颈间的丝带,“算我给你道歉。”精神细丝探入他的体内,强行截住了他的思绪。 真拿他没办法,竟然还在想那些事情。 “我们来做点其他的事吧。”指尖带出几缕黑芒,须臾间便将他的衣物撕碎。 做些他感兴趣的事,这样一来,他应该暂时不会再继续想了。 “千手扉间,我记住你的话了。”他定定地看了我良久,才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即才带着我沉溺于欲望之中。 第二百九十八章 虚圈应该是什么样的? 无数堕落的灵魂于现世中消亡, 随即在此世轮回规则的牵引下于虚圈中诞生。只余本能的虚互相吞噬成长为一个比之周围的虚要强大百倍的存在,然后被体内其中一个强韧的意识主导身体,这才算一个初步成长的大虚——基力安。 然而这种形态的大虚智力也有限, 在虚圈杀了数个这种级别的大虚之后,我失望地发现:从这种大虚身上能得到的消息实在有限。 我想知道,虚圈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点或者现象?我想知道,虚圈有没有势力划分,有没有类似人类社会组织的存在?我想知道, 虚圈所谓的进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单纯吞噬同类就能无限制地变得强大, 这是不符合至高规则的事情。即便这还是个不完整的小世界,但它也不可能挣脱至高规则的束缚。所以必然有什么东西是我目前还不知道的。 任由宇智波斑运用轮回眼又处理了一只基力安, 直到他做了个结束的手势, 我才放出黑雾将那只基力安吞噬。 大概是因为我们来到虚圈时碰到第一只基力安时, 虽然他用轮回眼看过了那只基力安的记忆, 但事后却有诸多疏漏。有针对性的翻捡记忆限制太大, 只会囿于拷问者自身的认知、自身的疑惑,如之前那种情况,他虽然知道那只基力安从未见过人类, 但他也万万想不到, 虚圈本就没有人类存在。 因此, 他如今也在试图用轮回眼翻捡一个存在完整的记忆。虽然短时间内他对这种脑海中忽然涌入大量记忆的遭遇十分不适, 但我们已在虚圈中搜寻了半月有余, 如今他也慢慢适应下来, 并学会将自己的记忆与短时间内以第一视角看到的大量场景分割。 换句话说, 就是他的灵魂愈发强大, 即便短时间内被大量记忆冲击,也不会失去自我。我之前就说过“他很优秀”, 如今他也充分体现了这一点。他的意志很坚定,自我很明晰,即便灵魂遇到这种冲击,也犹如磐石一般坚韧。 “感觉如何?”见他睁眼后神色清明,我便猜到他应该无碍,但我还是问了一句。 “没事。”他摇头道,随即神色有些兴奋,“我从这只大虚的记忆中得知,它前段时间见过一只更为强大的同类,就在此地东南方的位置。” “那我们就走吧。”我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其实我刚才吞噬这只大虚之后也知道,甚至我还知道在更久远之前,这只大虚遇到过只凭气息就让他疯狂逃窜的存在,巧合的是,这两个存在恰好都在东南方向,真的有这么巧吗? 现在看来,宇智波斑即便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处理这一大堆的记忆,但对于记忆中一闪而逝的存在,太过短暂的遭遇,依旧不够敏锐。不过,慢慢来吧。在这里,有足够的时间和良好的环境让他成长。 此世于我而言不过尔尔,对他来说却是锤炼灵魂的好机会。两个都以灵魂为主的小时空,不论是自然环境中高浓度的灵子,还是此世灵魂关于力量的运用,都于他大有裨益。 *** 东南方果然与其他地方不同,大片大片白色的沙漠之上竟然还长出了参天巨木,那些一路行来途中所见的白色枯枝变大了数十上百倍,伫立在这片寂静荒芜的沙漠之上。在这片惨白枯枝交错纵横,盘绕虬结而成的树林中,确实盘踞着一个强大的气息。 黑雾犹如流水般从我的身上倾泻而下,须臾间便形成一道巨浪朝白色树林漫去,在接触到白色树林的瞬间,那凝实的如同水流般的黑雾陡然稀疏起来,慢慢从地上腾空而起,逐渐弥散至整片树林。 虚圈应该是没有动物的,然而无数蝙蝠却从中腾空而起,恍若我这番动作惊扰了它们的安眠一样。下一瞬,无数蝙蝠又在空中汇集,转瞬间便化作一个类人型的存在。 “这是亚丘卡斯还是瓦史托德?”黑雾重重束缚住眼前的存在,迫使他重新化作蝙蝠。 “亚丘卡斯。”眼前的蝙蝠奇异般地没有挣扎,反而展露出一副顺从的样子,口中也发出短促的声音。 嗯?能交流的存在?原本正欲故技重施吞噬它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蹲在那只蝙蝠身前,试探道:“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有自主意识,那它应该也会给自己取个名字吧? “乌空格尔奇奥拉。”即便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眼前这只大虚的声音依旧冷静。 竟然还真的有名字?! 这只蝙蝠有理智,能交流,实力在虚圈中应该也算不错,真是再好不过的向导人选。 从他口中得知,虚圈还真的全是我们看到的白色沙漠和白色石英枯枝,没有其他东西。只除了东南方向更遥远的地方有一座名为虚夜宫的宫殿,那里住着虚圈的王——拜勒岗·鲁伊森邦。 但从他的语气中,我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恭敬之意,大约这个“王”也是那个叫拜勒岗的自封的吧?而虚圈如他一般的存在,不多,顶了天只有几十个亚丘斯卡而已。至于更上一层的瓦史托德,他目前也只知道拜勒岗·鲁伊森邦一人。 是只知道这么一个人?还是只敢说出这么一个人?我无意深究,但是我也不需要找那么多瓦史托德的麻烦,只要有一个样本就足够了。我想弄清楚虚究竟是如何进化成瓦史托德的。 身为亚丘卡斯,他的进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照常吞噬普通的虚,吞噬强大的基力安,然后有一天在白色树林中睡觉的时候就进化了。 这真是……睡着睡着就进化了,还真是好运。 问清楚情况并让宇智波斑用轮回眼验证他并未撒谎之后,我们便离开了。只是我心中仍旧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偏偏在这里长出了一片如此巨大的白色森林?这片森林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但目前看来,这个疑惑与我们的目的似乎并不相干,于是我只得将其压在心里,没有深究。 即便以我们二人在空中飞翔的速度,到达虚夜宫这座宫殿也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其间我还曾询问过宇智波斑“要不要回现世修整”,但却被他拒绝了,还被他振振有词地反驳了一番。 “千手扉间,我们早一点弄清楚你的疑惑,说不定就能早一点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吸引你?你怎么能这么松懈?!不论是你忽然变得模糊的感知,还是你不能完全控制的力量,都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啊!” “……” 我可还没忘记他之前试图把自己往非人类的方向转变的事,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他都在潜意识地向我靠拢。所以,当我们已经连续在虚圈待了半个多月之后,我觉得他有必要重归于现世,去人类族群中走一走,消一消他这种紧绷的心理。 可是我这种好意反而让他认为我对这两件事不够重视……我看着他眯了眯眼睛,有点想打人。 结果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用诱哄的语气道:“我们解决完这个虚圈的王再去现世如何?都已经来到虚夜宫门口了,想必处理这个王对你来说也不难吧。” “不。”我慢吞吞地摇头道。看着他这副哄人的样子,我更想打人了,眼下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趁他开口说话之前,我指了指眼前的虚夜宫,以及周围围上来的一群虚:“我就不出手了,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说罢,我跃上虚夜宫的屋顶,冲他遥遥招了招手,随即便坐下了。 最好那个虚王能把他揍一顿。被称作“王”的存在,身处虚圈顶端的瓦史托德,应该有两把刷子吧? 见我真的无意出手,宇智波斑冲我笑了笑,脸上显露出几分宠溺的神色,随即便收敛为他在战场上的那种惯常的桀骜冰冷的神色,查克拉陡然爆发出来,气浪向四周席卷而去,有些弱小的虚甚至被这股气浪冲击得向外栽倒。 他甚至连须佐能乎都没有现出来,只操控着轮回眼,大片大片黑色的火焰无端从周围的虚身上燃起,伴着他们的哀嚎,黑色的长镰毫不留情地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清出了最靠近他的周围一圈虚后,他似乎发现这种方式的破坏力实在太小,眼前源源不断从虚夜宫中涌出的敌人又太多,于是将长镰收回,分出数个影分身与本尊同时向四方跃去,数次瞬身便到了包围圈的最外围。 随后,便是四面八方将眼前这片土地彻底淹没的火海,一如天照——从这片火海上我能察觉到一丝威胁,想来这其中也蕴含着因果的规则。 这种火焰,只要沾染上了,只要触碰到了,只要是被施放者认定为必须烧灼的存在,若无相对应的手段,就绝无可能逃离。 即便其中的虚全都哀嚎着四散开来,即便有少数虚艰难地破开火浪的阻隔逃到外面,他们身上燃着的火焰依旧没有消失。直到他们的身体一点一点全部被烧得干干净净为止,眼前这片火海才逐渐熄灭。 白色的沙漠在高温的火海之中融化,融化后的液体板结成晶莹剔透的晶石,在月色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在其上站着的,赫然是一位头戴王冠的存在——拜勒岗·鲁伊森邦,他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01 19:03:42~2022-05-02 15:47: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熙恋零 7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胆敢闯入我的宫殿, 杂碎,做好被我劈成两半的觉悟了吗?!”拜勒岗·鲁伊森邦看着一副白发老头的样子,但这说的话还真不讨喜。 宇智波斑是什么人?战场上从来只有他对别人放狠话的时候, 我好像还从没见过别人指着他的鼻子放狠话。 但我现在见到了,然后这位大爷就火了。数百米高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他抱胸站在须佐能乎的头顶,低头盯着地上的小不点,满脸杀意:“区区砂砾, 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火药味还真浓。我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对峙的二人, 甚至还想给自己弄点瓜子磕磕。上一次见到宇智波斑出手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我们刚到达那个妖怪世界的时候,我测试了一下他的实力。那颗遮天蔽日的陨石, 蕴含着一丝因果之道的攻击, 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那么如今, 有意识地锤炼灵魂, 修炼出了不少精神细丝, 在因果之道上走得更远,甚至经历了一次天道降下的心魔考验,拿到了六道仙人的馈赠, 轮回眼也进化了一次, 最后连自己的身体都接受了改造, 这样的宇智波斑……他会强到什么程度呢? 须佐能乎比之原本确实高大不少, 我记得他曾说过, 只有两只轮回眼都在他身上时, 他才能用出进化到究极的须佐能乎——身负六臂, 每臂各执刀剑弓戟, 背生双翼,可化为双剑, 轻易便能劈山填海,且躯体比之普通的山峰还要高大。 可如今的须佐能乎,已然背生六臂,武器各异,铠甲披身,只怕等背后真正生出双翼之时,便是他完全掌握须佐能乎之日。 但是,并不是体积越大越适合战斗啊。高达数百米的须佐能乎数道剑气便将虚夜宫毁得七七八八,只有我坐着的这个角落仍旧完好,然而,那只虚王也不是吃素的。 须佐能乎从他刚刚接触过的表面开始风化,须臾间便被腐蚀了右腿,只得踉跄了一下半跪在地。即便宇智波斑一直向须佐能乎的右腿中补充查克拉,也依旧阻止不了其被腐蚀的趋势。 是规则。贴近死亡一系的规则之力透过拜勒岗的力量附着在须佐能乎的右腿上。即便宇智波斑再如何应对,在死亡面前,须佐能乎的右腿也注定消亡。 察觉到补充查克拉只不过是在做无用功,他果断放弃了这种行为,小山般的须佐能乎倏然崩解,重新化作纯粹的查克拉附着在他的体表。 他重新拿出长镰,其上现出查克拉凝结而成的巨大的长镰虚影,长镰挥舞间,数道巨大的光刃迅捷地朝拜勒岗袭去,他本人也紧随光刃之后急奔前行。 此时,拜勒岗却陡然将战斧插到地上,只向前深深呼出一口气,一口蕴含着死亡气息的长叹。晶莹剔透的晶石地面瞬间褪去了色彩,并开始不断龟裂,气息波及到的白色枯枝须臾间便化作白沙,从空中簌簌落下。 长镰挥舞出的光刃行不过半途便遭遇上了这充满死亡气息的长叹,从尖端开始被悄无声息地腐蚀,肉眼可见地在飞行间便消失殆尽。 宇智波斑本尊则早一步高高跃起,避开了这片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区域。下一瞬,瞬身术发动,他倏然出现在拜勒岗身后,长镰横斩而去,试图将其腰斩,却被一把战斧抵住。原本背对而立的拜勒岗,瞬间便出现在他身侧,不仅抵住了他的长镰,甚至身上陡然出现黑色的火焰,顺着战斧与长镰交击的地方向着宇智波斑的身体侵蚀而去。 可以想象得到,这必然又是充斥着死亡规则的攻击。 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我好像知道他们为何会进化的原因了。身体中寄宿着残缺的规则,不论那规则从何而来,不论他对规则的运用如何,天道注定,他是瓦史托德,他便能成为瓦史托德。其他亚丘卡斯即便有足够的实力,然其没有合适的规则碎片寄宿,也断然不可能进化成瓦史托德。 过家家似的攻击该停止了。我合上双眸,虚夜宫的一切瞬间都映在我的脑海中,自然也包含了眼前你来我往打得正激烈的二人。 “处理掉他吧,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了。”神识将这句话送到宇智波斑的耳边,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借着又一次兵刃交击的力道,向后撤离身形。 下一瞬,轮墓·边狱发动,数个透明的影子出现在他身边,不同于之前他分出的类似影分身的身影,这些经由轮回眼发动的影子,是真正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的影子。 死亡的规则再如何肆虐,能穿透无数空间的阻隔,伤害到存在于其他空间的影子吗? 不能。 而这一点,便决定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胜负。 对于这位瓦史托德,我没有要留着的意思,毕竟一位如此久远的存在,他知道的东西肯定比那个生出理智不久的亚丘卡斯要多得多。照例让宇智波斑用轮回眼拷问,其后我故技重施用黑雾强制束缚住他的灵魂,令其陷入沉睡,之后才将他拖进精神海中慢慢消化。 而他身上寄宿的死亡规则,早在他的灵魂彻底陷入沉睡之时便自发地从他体内浮现,又在刹那间隐没于虚空之中。显然宇智波斑也发现了不对劲,迅速催动轮回眼试图控制住这一方时空,阻止那丝规则的隐没,却被我拦住了。我们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贸然对规则出手挑衅此方世界不是好事。 *** 现世,距离我们从虚圈回来已经过了一天,我才将那位虚王吞噬完。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的确不凡,比之龙骨精也不差多少了,甚至因为规则的存在,为了适应规则而被迫强化的灵魂比那些妖怪对我的作用还大。 从他的记忆中,我知道了不少有趣的事情。比如,虚圈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是有王存在的,是比瓦史托德更强的存在。但是,不知多少年前,虚王陨落了,其后虚圈便一直是数个瓦史托德盘踞一方的格局。 至于虚王因何陨落?他的记忆中一片空白。他重复着不断吞噬弱小的和同级别的虚,然后在他的认知中打破自身的桎梏,最后就进化成了瓦史托德。至于打破自身的桎梏,指的便是每只虚身上的骨质铠甲。 在虚的力量体系中,他们身上的骨质铠甲便代表着一只虚自身的桎梏,只要打破这一点,他们的力量就会突破,会从亚丘卡斯进化成为瓦史托德。 对于虚而言,力量的提升可以通过不断吞噬同类来达成,境界的跃升则需要自身打破桎梏才行。没想到这方小世界竟然衍化出了这么有趣的力量体系。什么时候自身的桎梏竟然能变成可视的存在了? 这就是灵魂的特性吗?一切心灵上的迷惘、退缩、痛苦、怨恨都可以实体化,都可以反应在灵体的外表上,从而使得他们每一次进化都会脱胎换骨,使得他们互相吞噬便能完成力量的积累。 “收获如何?”睁开眼便是宇智波斑的面容。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点头道:“不错,还算不虚此行。” “介意跟我说说吗?”他直直问道,眼中明晃晃地透着不解,“从到这个世界来之后,我就经常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提那句古怪的话,这件事你愿意告诉我吗?关于你在验证的事,关于你自身情况的猜想,关于虚圈的诸多信息。” 长进了,会直接问我了。不过这些告诉他也没关系,不是我们世界的事情,想来轮回眼中的规则也不会管那么宽。 “我之前跟你说过,一个人实力的进步分为两个方面。”我边思忖边组织语言道。 却被他马上接话道:“力量的提高和境界的跃升。” “对。”我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道,“但在虚圈,我们知道的消息就是虚可以通过不断吞噬同类进化。但这是不正常的,我几乎吞噬了整个龙脉中的魔物,后果就是我原本便不能自如控制的力量愈发失控。类比虚的话,你说他们真的可以无限制地吞噬,无限制地变强吗?” “所以那只瓦史托德是关键?”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其中的联系,“只要找到了瓦史托德进化的条件,说不定就能让你的力量也为之进化?摆脱如今不受控制的局面?” 不,这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他太心急了。 我摇头道:“不,瓦史托德进化的条件是打破自身的桎梏,再加上此方世界规则的垂青。就跟你的轮回眼一样,规则寄宿在他们体内,他们的灵魂在规则的蕴养下变得强大,进化成瓦史托德的概率自然也变大了。但这一点对我来说无用,我如今不是境界出了问题。我可以明确地察觉到,我控制自身的力量并不吃力,如今的力量还远远没达到我境界的上限。” “……所以虚的进化历程对你来说无用吗?”他有些失望,不过又随即打起精神猜测道,“虚和死神是对立的,既然虚的进化遵循这两个方面,那死神肯定也一样,说不定死神存在的那个小时空能找到控制你体内力量的方法。” “不错。”我的脸上满含兴味,“从他的记忆中,我看到了不少强大的死神,他们居住的时空被称作尸魂界。想来在尸魂界,我们应该能拼上最后一块拼图。不管是我来到此世后就变得模糊的吸引,还是未来的我给现在的我带的话和珠子,我们在尸魂界应该都可以找到答案。” 第三百章 尸魂界, 由死去的人类灵魂居住的地方,据说在一百万年前就存在了。然而就跟飞蛾妖的记忆中并不存在的中国大陆一样,我十分怀疑这个一百万年的真实性。 这么久的岁月里, 竟然一直维持着四大贵族统治尸魂界的情况,甚至连一丝时代的浪花都没有翻出来。亘古至今,一直如此,唯一有点波澜的便是原本的第五大贵族志波一族没落了,而这一族没落的时间已不可考。 至于尸魂界中的灵魂, 则与在现世中没什么不同, 依旧会变老、死去,也可能会病死抑或者被杀死。当然, 灵魂若无灵力则不会感到饥饿, 只需要水便能正常生活下去, 而有灵力的灵魂, 则就不一样了。他们需要进食才能维持自身的存在, 否则身上的灵子则会逐渐消散,从某种意义上说,进食是维持他们体内灵子浓度的方式。 “真是糟糕的地方。”这是宇智波斑对排名靠后的混乱街区的评价。 有人类存在的地方就会有阶级, 以四大贵族为主的死神居住在尸魂界中心的瀞灵廷, 以普通人类灵魂——整为主的魂魄则居住在瀞灵廷之外的流魂街, 且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往外衍生, 各自有八十个街区。排名越靠后的街区治安越混乱, 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也就越多, 受到虚袭击的概率也就越大。 来到尸魂界时, 我们不巧正处在东区的第八十区, 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大虚肆虐, 都正正好让我们见了个彻底。直至我们行到五十区之内的地方,环境才明显变好了起来。 当然,之前浦原喜助所说我可能会被当成大虚的话,我也将其放在了心上。如今跟着宇智波斑在外面行走的,只是一具几乎什么力量都没有的化身,换而言之,那具身体和如今四处见到的普通的整无甚区别。 我的本尊则暂时寄居在宇智波斑的体内,帮助他遮掩属于活人的气息。灵力说到底就是灵魂的力量,宇智波斑的灵魂足够强大,即便隔着他的肉身,也能让这里的存在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灵力。而这一点,便成了我们得以在路上肆意地行走而不被找麻烦的原因。 流魂街灵力强大的灵魂总是要去瀞灵廷的,为了生存下去——只有瀞灵廷的真央灵术院才能教导他们该如何运用灵力,然后成为死神,才能赚取足够的金钱以维持生存。在这一前提下,一个灵力强大的灵魂和一个普通的整往最靠近瀞灵廷的一区赶也就不奇怪了。 轮回眼在手,随便抓一个死神便能知道他们的力量提升方式,然而,在知道了有那么一座真央灵术院之后,我反而打消了直接去找斩魄刀的打算。在灵魂方面,这里竟然有成体系的修炼方法,于我无用,但对宇智波斑来说用处颇大。 我记忆尽失,并不能教导他该如何壮大自己的灵魂,唯一能教他的也只有不断锤炼自己的精神细丝这一个方面,然诸多攻击手段都是我心随意动而至,对于他脆弱的精神细丝而言并不适用。因此,他急需一些浅显的灵魂攻击手段来给他启发。如果他能在真央灵术院中繁杂的“斩拳走鬼”诸多手段中获得一些启发,也算不虚此行。 正巧一月之后便是真央灵术院的招生日,偷偷摸摸地进去还不知会耗费多少时间,且可能惊动瀞灵廷中的一众强大死神,哪有光明正大地以学生的身份混进去方便? “千手扉间,你在虚圈的时候可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宇智波斑十分不解我为何会选择如此迂回的手段,直言道,“怎么到了这里还讲究什么害怕惊动死神?以你的实力就算光明正大地闯进瀞灵廷又如何?他们又打不过你。” “到了一个世界就要遵守一个世界的规则嘛。”我支着下颌有些没精神,意识在没有力量的化身体内总让我有些不舒服。 他明显不满我如此敷衍的话语,蹙眉道:“你说过的,我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你。” 我侧头望去,拍了拍他的胸膛,打趣道:“偷偷摸摸混进去哪有光明正大地进去学习好?你说是不是啊,宇智波斑同学。” 他惊得音调都高了数拍:“‘学习’?‘我’?” 见我淡定地颔首,他抹了把脸,有些心累:“千手扉间,难道我还真的要学什么斩拳走鬼?那些老师九成九的可能都不如我。体术拼不过我,鬼道也拼不过忍术,瞬步也与瞬身术类似,我还学什么?” “不一样。”我指尖在他胸膛一点一点道,“这些是灵魂的手段,你说的除了体术之外,都是身体的手段。你能保证,只余灵魂的你打得过这里的人吗?多接触一些灵魂方面的东西总归没有坏处。你如今除了精神细丝便没有灵魂上的攻击手段,若有朝一日你落到只余灵魂的地步,斩拳走鬼说不定就是你保命的手段。” 想到这位的境界,我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能从现成的斩拳走鬼的技能中领悟一些更适合自己的灵魂攻击手段,就再好不过了。” “我觉得你教我的精神细丝就足够了。”他有些不满道,“千手扉间,你的手段比这些斩拳走鬼强多了,不如你来教我。” “精神细丝的确很强,用好了那些多余的手段都可以无视。但——”我用了点力道拍了拍他的胸膛,“宇智波斑同学,你现在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换句话说,连结印都还不会,就想着用无印忍术?” “……我知道了。”他挡住我的手,嘟哝道,“没想到我有朝一日竟然还有乖乖去上学的时候。” “圆你一个上学梦?”我打趣道,“之前在那个现世不是还专门要去看学校吗?如今你自己也体验一下吧。” “我那是为了在木叶也弄一个学校出来。”他反驳道,“又不是我自己想上学!” 是啊是啊,可这能改变他现在去上学的结果吗?不能。 因此,我只点头附和,再没跟他争什么。无法改变的事,就让他过过嘴瘾好了。 *** 宇智波斑不管到哪里都是实力顶尖的那一波人,从他在输入灵力的时候毫不费力地就炸了测试用的晶石便能看出这一点。而从面前招生人员吃惊的神色来推测,如他这般拥有强大的灵力的魂魄必然是少数。 当然,他哪会输入灵力呢?他只是直接用精神细丝探了探那颗测试用的晶石,然后那颗晶石明显承受不住如此凝练的灵魂,于是就炸了。 有潜力的学生自然能够得到重视,不提一系列的入学操作,单论普通的学生直到二年级才能接触浅打,而他被分到的班一入学便能去浅打存放的凤凰殿中寻找适合自己的浅打。 浅打是什么?据说是拥有着无尽发展潜力的能够记录使用者的精神、信念的刀。 死神长年累月佩带浅打,将自己的精神和信念注入其中,浅打便会以死神的灵魂为原型逐渐成长,随后与死神同调,通过死神的梦境真正地觉醒,最后成长为能与死神进行心灵对话的死神的半身,名为斩魄刀。 越是强大的死神,拥有的斩魄刀便越强,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所修炼出的斩魄刀还能进一步成长。 很有趣的能力成长轨迹。但是,我能发现,进入瀞灵廷以来的见过的所有死神手里的浅打,都泛着明显人工铸造的痕迹。一把明显人为铸造出来的刀,凭什么可以发展成为适合每个人的斩魄刀? “宇智波斑,据我们所知,浅打也有自己的好恶,你说,有浅打看得上你吗?”自他进入真央灵术院起,我那具化身便消散了,如今的我寄居在他体内,交流自然也只能在他的脑海中。 “那种事无所谓了。”他对此很不在意,“我不习惯用刀,有没有都可以。” “不想拿一把走吗?浅打……”我玩味地笑了起来,“你说,这些死神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拿着的浅打,正是用他们自己的灵魂制造出来的呢?” “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惊讶,然而外界他随着人群前行的步伐却没有丝毫停顿,他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 “我已经察觉到了。”我感叹道,“前方精纯的汇集在一处的灵魂之所。偶尔一把两把如此也就罢了,但目前看来,所有的浅打无一例外都是用这些死神的灵魂所铸。看来灵魂在来到尸魂界之前,肯定被不知名的存在给剥离了一些东西,否则不会出现由他们自己的灵魂铸造的浅打。” “真是可怕的存在,如果每一个灵魂都有一把对应的浅打,那该是何等庞大的工程。”他心中泛起浓浓的忌惮情绪。 “不会的。”我并没将他的忌惮放到心上,“大部分灵魂都是没有灵力的整,整的灵魂铸造不出灵力如此浓厚的浅打,能拿来筑刀的灵魂毕竟还是少数,这种灵魂说一句万中无一也不为过。” 第三百零一章 然后我就被自己那句“万中无一”给打脸了。 待到宇智波斑踏入凤凰殿的时候, 我就木了……他还是活人,灵魂从未离体,断然不可能察觉到由自己灵魂铸成的浅打的隐约的吸引, 但是为什么我竟然会有这种感觉? “身体借我用用。”我的心情不好,声音也冰冷了许多。 “怎么了?”他顺从地让我接管身体,声音有些不知所措,“这里有什么异常吗?” 在他问话的期间,我已循着冥冥之中的感应往凤凰殿深处行去了。我先前便说过, 浅打是由死神的灵魂铸成的。虽然人为的锻造抹消了他们身为灵魂应该有的一系列特性, 但那种简单的好恶还是可以察觉到的。 宇智波斑还好,虽然灵力强大, 但他毕竟是人类的灵魂, 凤凰殿中的浅打对他顶多爱答不理, 甚至有些明晃晃地散发出或好奇、或厌恶的气息。 然而待我一接管他的身体, 凤凰殿中活泼的、诸多无形的、仿佛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存在, 全都在刹那间消失了。殿内一片死寂,所有的浅打都仿佛刹那间失去了生机,将自己那浅淡的意识死死藏在刀身内, 再无一丝情绪泄出。 如此死寂之所, 却突兀地现出一道白光, 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逐渐蔓延至我脚下, 似乎在邀请我前去。 “这是什么?!”宇智波斑霎时间警惕了起来, “是那个吸引你的存在吗?” “不是我隔着世界感受到的吸引。”我先是摇头否决了他的话, 随即便又说道, “但这里的确有东西在吸引着我。” 看似矛盾的一句话, 他却瞬间领悟了其中的含义,再度出口的声音也夹杂了浓重的杀意:“你说过的, 这里全是灵魂铸成的浅打。是谁?!胆敢拿你的灵魂铸刀?!” “谁知道呢?”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随即感受到他愈来愈蓬勃的怒火,安抚道,“别生气,我们先去看看吧。” 说着我便操控着他的身体沿着白光向凤凰殿内更深处行去。越往里行走,周围的浅打越少,直至后来,行了好一会儿,周围一把浅打都无,但我感受到的气息却越来越强——的确是属于我的灵魂的气息。 “好像真的是我的灵魂气息。”这时候我还有闲心跟宇智波斑闲聊,“盘踞了这么大一块地方,将周围的浅打全部驱赶到别处,这种霸道的做法,的确像是我会做的。” “千手扉间!”他很受不了我到现在还不紧不慢的心态,声音十分着急,“你上点心吧!你的灵魂竟然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被某些存在拿去铸刀!这件事怎么看都很严重啊!” “宇智波斑,我说过了,我跟人类不一样。”我有些无奈,看来他还是下意识将我当成人类一样的存在,“人类的灵魂缺失可能是大问题,但对我而言并不是。你知道的,我的力量并不能完全受我控制,穿梭时空来到这个世界之时,我不知耗费了多少力量,这些力量被此世规则捕捉,被当成寻常死神的灵魂送去铸刀,也是有可能的。” “就算这样,事情也很严重!”他仍旧坚持道,“千手扉间,浦原喜助说过的,你可是会被死神当成瓦史托德的存在,死神一方的铸刀师会帮助一位带着瓦史托德气息的灵魂铸刀吗?” “当然不会。”我淡定地回应,却又在他开口之前补充道,“但如果那个灵魂看上去就是普通的人类灵魂呢?” “怎么可——”他正要反驳,却在我与他共享的视野中看到前方站着的白袍广袖的身影,瞬间便卡住了话头。 眼前虚虚凝实的灵魂,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只除了脸上没有宇智波斑划出的三道红痕,白发只用一根发带牢牢束着,在脑后扎了个高高的马尾,些许刘海飘散,顺着锋利的下颌线垂落,眼眸是鲜血一样的红色,目光直直刺向我们二人,眼中蕴满杀意。 他身着白色道袍,直领,大襟,两侧开叉,有暗摆,其上用黑色丝线绣着繁复的白鹤和枯松的花纹。见我停住了脚步,他反而向我走了过来,行走间白鹤花纹在下摆间若隐若现,如同一只白鹤活了过来在云端振翅高飞。 行走间,白鹤翻飞得愈来愈快,他整个人也从原本一步又一步缓慢地行走变为急速朝我们奔来,原本自然垂落的双手,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化出一柄长剑,赫然是一副要攻击的架势。 那柄凝成的长剑上吞吐着骇人的气息,直至他足尖点地,翩然跃起,长剑携狂风之势,夹雷霆之威朝我的胸膛直直刺来。 我顺势向后撤去,长剑却如影随形地追着我前行,追随着长剑而来的他却微微勾起唇角,下一瞬,长剑瞬间变大,他在半空旋身而回,瞬间变招,直刺的姿势转而变为横斩,力量凝成的剑刃锋锐,隔着数丈距离便割破了我身上的衣衫。 我临时拿出宇智波斑的长镰,黑雾涌动,虚虚将长镰包裹,险险抵住了他这一招,然而长剑与长镰乍一相触便磕出一道小小的裂纹,随即以那道裂纹为中心,长剑整个剑身都在瞬间崩解,剧烈的不稳定的力量霎时间便向四周炸裂开来。 我的脸色十分不好,赶忙用黑雾瞬间隔绝了这片空间,如此剧烈的爆炸,即便凤凰殿内另有乾坤,也难保不把这方空间给炸穿。 爆炸声逐渐消弭,黑雾也被我重新收回体内,始作俑者却早已撤身后退,在远处遥遥看着我,仍旧是那副蕴满杀意的眼神,仍旧是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他的身影逐渐化作千万光点,又重组成一条散发着白光的小路,引着我们向凤凰殿内更深处行去。 “他……他是?”宇智波斑早就已经傻了,自从看到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后,就连两个一模一样的我短暂的交手时那剧烈的爆炸都没能将他从呆滞中唤回。 “可能是上辈子的我吧。”我的心情很糟糕,什么时候我沦落到连一个过去的我的碎片都敢对我动手了? 好气啊,要不拿到那把浅打就毁了它吧。 然而我这个想法却被宇智波斑察觉到了,他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千手扉间,你清醒一点!那是过去的你啊!你怎么能杀了他?!” “为什么不能?他刚才还想杀了我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种据理力争的话,我更生气了。 “这不一样!”他被我问卡壳了,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后,卡了半晌又连忙道,“我们之前不是打听过吗?死神在找到自己的浅打时总会接受一些考验的,你现在碰到的应该只是你的灵魂铸成的浅打对你的考验!” 生怕我拿他这句推测的话刺他,他又忙道:“不是‘应该’,这就是你的浅打对你的考验!” “嗯,听上去挺有道理的。”我一边顺着那条指引的白光凝成的小路往前走,一边在心里跟他打嘴仗,“但这和我想杀了他有冲突吗?” “……不冲突。”他被我噎住了。 但下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急促道:“但是你不能杀了他!他是过去的你!千手扉间,你之前还因为我脑子里冒出的‘想杀了过去的我’这件事生气,这会你却跟我一样,甚至你还要付诸于行动!” “所以——?”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也生气了!”他越说越顺,“千手扉间,他可是过去的你啊!” “那又如何?我还是想杀了他。”敢用这种充斥着杀意的眼神看我,敢一见面就对我出手,即便那可能是他反复强调的“过去的我”的碎片,也不可容忍。 “不行!”他的声音愈发坚决,“我不同意!千手扉间,你丢失的记忆,忘却的过去,我无法触及的曾经,都可能通过他来一点一滴的重现在我们面前。这么要紧的存在,你不能毁了他!” “不能?”听到这种命令式的否定,我反而更想毁了那把浅打了。原本玩笑似的逗他的话语,此时却真的带上了几分杀意。 他瞬间察觉到我微微有些变化的语气,忙软了声音道:“我错了,我不该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跟你说话。但是你千万别对他出手!从他身上,我们很可能弄清楚你丢失的过去,还有你不受控制的力量,感受到的若有若无的吸引,这些问题的钥匙很可能都在他身上。” 白光凝成的小路走到了尽头。面前虚虚悬浮着一把浅打,森寒刺骨的杀意和迫人的气势从上面散发出来。原本无差别向四周散发的森寒刺骨的杀意,窒人的压迫气势,在察觉到我的到来的时候,瞬间由散兵游勇变为坚甲利兵,所有的杀意,所有的气势都朝我身上压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因为过去的我跟现在的我作对?”感受到这种挑衅般的杀意和气势,我的心情更糟糕了。 男朋友叛变了怎么办?要不还是打一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02 16:04:35~2022-05-03 13:57: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斜岸 7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零二章 “我没有。”宇智波斑有些委屈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下一瞬,他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道, “你想动手就揍我吧,但是别动你的浅打。” “……”脑子有病。宇智波的脑回路我果然搞不懂。 心中被面前挑衅的浅打激起的杀意瞬间被浇灭了,我有些意兴阑珊地放出黑雾,察觉到宇智波斑下意识紧绷的神经,我有些好笑:“放心, 我等着揍你呢。现在不会对他出手, 只是用点小手段解决一下铸刀人做的手脚。” 虽然不知是何人铸的刀,但这种一旦拿到浅打便会将浅打进化后的斩魄刀的所有信息传递出去的手脚还是需要处理一下。即便我对这把浅打的观感不好, 但也不妨碍我厌恶有人拿到关于曾经的我的信息。 “铸刀人做的手脚?”原本将心神全部放在过去的我身上的他, 这时听闻这把浅打上竟然被做了手脚, 也瞬间警惕了起来, “是只有你这把浅打被做了手脚?还是所有的浅打都是如此?” “所有的。”直到黑雾渗入浅打将其中不该存在的东西抹消, 我才将黑雾收回体内,“浅打一旦被人拿走,这把浅打未来会进化而成的斩魄刀的信息就会被铸刀人知晓, 而在需要知道斩魄刀的信息才能够发挥出斩魄刀更强的威力的这里, 知道这些信息的铸刀人无疑是可怕的。” “这样一来, 所有的死神岂不是都在铸刀人的控制之下?他们所有的能力都被铸刀人知晓。”他也瞬间警醒, 这种无声无息间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控制所有死神的手段。 “是啊, 而铸刀人很可能是四大贵族一方的。不然这四大贵族凭什么统治尸魂界这么久?除了他们本身能力就强之外, 这种排除异己的手段自然也需要有。”我不客气地掀了尸魂界的老底, “宇智波斑, 尸魂界存在的时间有一百万年之久,这么久的时间内一丝时代的波澜都未曾激起, 这是不正常的。见过现世那些历史的你应该知道,漫长的战争、杀戮、鲜血才是人类社会的主旋律,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局面才是人类社会应有的发展趋势。” “呵!”说到此,我轻声笑了起来,“只要是人类,就免不了为利益所驱使。一切争端都起源于利益,一切虚与委蛇的共存也终结于利益。” 似乎我如此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他有些不安,脑海中回荡的声音失了几分底气:“千手扉间,你好像很讨厌人类。因为他们反复无常、背信弃义、欲望繁杂、心神污浊?” “没有啊。”我眨了眨眼,恢复了平日里平淡的语气,“人类那么多,怎么能用这些词语来形容整个人类族群呢?” “那你刚才——”他有些不确定。 “我刚才只是感叹一下而已。”我无辜道,“现世都不知道改朝换代多少次了,尸魂界却一成不变。你说这四大贵族的手段该有多可怕啊?从现世到尸魂界的灵魂又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他们还有生前的记忆。有着生前的记忆,过惯了人人平等的日子,见识到了改朝换代如吃饭喝水一般容易的时代,甚至有些在阴谋诡计中浸淫了一辈子,这些人是怎么乖乖服从于尸魂界四大贵族的统治的?” “这不正常。”他的声音有些低。 “是啊,真是太不正常了。”我意味深长道。 虽然让他不要多想,但我还是忍不住给了他一些提示。诸多不正常的地方累积起来,待到他真正超脱规则的时候,不知他会不会发现世界的真相呢?有着一位堪破世界本质的存在引领,木叶所在的世界应该会发展得更好吧? “千手扉间,我——”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又戛然而止,只急促地吐出一个“我”字。 “嗯?”我歪了歪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会努力的。”最终他只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啊。”我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只鼓励道,“你要加油哟。” 随即,我才将目光放在面前收敛了气势,宛如一把普通的刀的浅打身上。解决了铸刀人做的小手脚后,这把浅打的光泽都仿佛黯淡了一些,以我的灵魂为材料铸造的刀身上自然也带了些我灵魂的特质。 晦暗、狂暴、杀戮、嗜血混杂而成的黝黑的刀身上隐隐露出些银白色的花纹,其上还附着着更深更沉的暗红色,这是一把饮血的刀。 看着就很不顺眼。虽然我答应了宇智波斑不折了这把刀,但我试探一下它的硬度总没关系吧? 我伸出手弹了弹刀身,清脆的铛铛声从指尖与刀身相触的地方发出,指尖萦绕着些许黑雾,是我在其上附着了些许本源之力。 清脆的声音自然也惊醒了沉思中的宇智波斑。下一瞬—— “千手扉间!”惊恐的声音响起,他第一次毫不犹豫地夺回了他的身体,将我重新挤入他的精神海中。 五感瞬间消失,随即又明晰起来,只不过重新明晰起来的只有视觉,我看到他将那把浅打心疼地抱在怀中,轻抚着被我弹过的地方,仔细检查刀身有没有被我弄出裂纹。 脑海中还回荡着他焦急的声音:“你都说了不对它出手的!我只是稍微一走神,你就在用自己的力量去破坏它!这毕竟只是一把刀啊!我的长镰都承受不住你的本源之力全力破坏,更别说它只是用你的一丝灵魂铸成的。” “我只是试探一下它的硬度而已。”我无辜道,“作为我的浅打,总不能一碰就坏吧。你看这不是没事吗?” “那你已经试探过了!别再出手对付它了!”即便检查完那柄浅打,知道它完好无损,但他仍旧一脸心疼地将那把浅打抱在怀中,心中警惕道,“千手扉间,收一收你的逆反心理!” “知道了知道了,宇智波斑同学。”我敷衍道,“拿到浅打就走吧。我们在凤凰殿待的够久了。” 为什么看到他这么重视一把刀,我就这么生气呢?好像那是我的刀吧?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他紧张个什么劲? 哦,好像是因为我说“这把刀可能是过去的我”,他重视这把刀等于重视过去的我。 嗯,这么一想更生气了。敢为了过去的我跟现在的我做对,宇智波斑,好样的。 我,千手扉间,生气了。但我也不能现出身形揍他一顿,我要怎么办呢? 于是我就开始捣乱了。 宇智波斑身为活人,他本身的力量是从身体细胞中提炼出来的查克拉链接的精神力量或者身体力量。在纯粹灵魂力量为主的尸魂界,那些忍术之类的是万万不能用的,轮回眼的术反倒可以用,但因着这手段与死神的力量体系不同,他用这种术也得遮掩自身出手的痕迹。 在真央灵术院,剑道和白打他可以凭自己的心意而为,毕竟这两者是剑术和拳脚功夫,活人与灵魂没什么不同。但鬼道和瞬步就不一样了,需要以自身灵魂蕴含的灵子为力量根源来催动,他的灵魂受身体所缚,十分凝实,很难从灵魂中提炼出灵子来进行这两种修炼。 而为了伪装,这就需要我将自己的力量借给他。虚和死神的力量有什么不同?同为灵魂的力量,虚的力量偏向邪恶,死神的力量偏向纯净,因此我只需要将借给他的力量精炼一下,剔除其中狂暴、凶戾的部分就可以了,纯净的灵魂之力任谁见了都只会夸赞他一句天资不凡。 可是我现在生气了。 “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之三十一 赤火炮!”冗长的咏唱从他口中念出,然而他举着的右手中只腾起一阵黑烟。 没有我的力量供给,他绝对使不出任何鬼道。然后实战课上被万众瞩目的、第一次去凤凰殿就能拿到属于自己的浅打的、被冠以“天才”之名的宇智波斑同学,在被老师点名示范“破道之三十一 赤火炮”的时候,就这么哑火了。 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好吧,就这么站在人群中央的宇智波斑是有一点可怜。我看着那股黑烟,不是很情愿地分出一丝力量,一颗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火球颤颤巍巍地出现在他掌心,随即慢悠悠地朝着远处的靶子飞行而去。 看似随时可能熄灭的火球,却在接触到靶子的瞬间向四周炸裂开来,不仅将靶子炸得粉碎,甚至些许火星还溅到了那几个站在人群最远处笑得一脸嘲讽的人身上,须臾间便将他们的衣物烧毁了一半。 “宇……宇智波君果然不简单,就……就连赤火炮都如此不同凡响!”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状况,神情呆滞的老师。 至于周围围观的人群,早就一片沸腾。在火球炸裂之后,犹如炸裂的火球重新汇集一般将宇智波斑团团围住,口中是止不住的溢美之词。 “千手扉间,还在生气吗?”然而被围住的人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面上不动声色,其实脑海中正用一种我听了更想打人的语气在跟我说话。 “宇智波斑,你怎么这么菜啊!连个赤火炮都用不出来。”我十分嫌弃。 然而他接受良好:“是是是,我的确很菜,还需要我们无所不能的‘白鬼’大人帮我找回场子。” 我不想跟傻子说话。 毫无逻辑的责问配上毫无底线的道歉,听上去奇怪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笑死,能吐槽斑爷菜的要死还不被他砍了的估计也只有扉间了。 第三百零三章 是夜, 一位课堂上因为示范的赤火炮不够标准而打算晚上继续训练的三好学生整装出发了,目的地就是白日曾经去过的训练场。 只不过从他眼眸间偶尔闪过的一丝黑丝可以看出,现在操控着他的身体的是我, 手中拿着那把由我的灵魂所铸的浅打。 “千手扉间,你好歹装得像一点。”脑海中回响着他无奈的劝说,“我白天还把这把浅打看得跟宝贝似的,晚上就一副要随时丢了它的样子,这两者的差别也太大了!” “那你白天就表现得不在意一点。”我毫不犹豫地将锅扣在他身上, 快步躲过几个同样偷溜出来的学生。 为什么要装呢?自然是因为这些同样没有乖乖待在宿舍里的学生了。即便再小心, 也偶有碰到的时候,更别说其中个别人跟我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譬如身后尾随我的, 与宇智波斑一届进入真央灵术院的, 又因为天赋出众跟他分在一个班的——“浦原喜助同学。”我任由他尾随着, 直到训练场后才转身叫破他的名字。 “宇智波君日安。”他笑眯眯地回道, 脸上已带了几分我们在现世看到他时的玩世不恭。 “日安?”我指了指黑漆漆的天色, 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宇智波君怎么这么较真呢?”他向前走了几步,见我将浅打横在身前,俨然一副要攻击的样子, 又停在原地, 双手无辜地摊了摊, “宇智波君何必对我这么防备?” “跟着我什么事?”我随手挽了个剑花, 将浅打收回, 刀身在掌心敲了敲, 漫不经心道, “给我一个理由, 否则就杀了你。”说罢,黑雾将这片训练场瞬间隔绝开来, 顺便还将更远处埋伏着的四枫院夜一也绑了进来。 即便知道我未来会弄出一个四魂之玉让他转交,但若现在的他不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我仍旧会选择杀了他。我和宇智波斑还得在真央灵术院待一阵子,我可不希望出现一些意外情况。 “夜一!”见到四枫院夜一之后,他平静的神色才有了几分变化,转而对我愈发警惕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混进真央灵术院有什么企图?!”即便被绑着,这位黑猫小姐依旧活力十足,甚至还试图用瞬步逃离。 然而黑雾束缚下,她的灵力犹如一潭死水,丝毫调动不了,所谓瞬步也成了个笑话。 “敢问宇智波君还在吗?他是否已经被你吞噬了?”即便受到如此威胁,浦原喜助仍旧冷静。 有趣,找宇智波斑的? 我将身体交还给宇智波斑,但封锁这片空间与束缚四枫院夜一的力量仍旧未曾收回。只见宇智波斑的身体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眸中蕴含着的几缕黑丝便不见了。 “找我什么事?”宇智波斑将浅打小心地收回腰间,这才开口。 浦原喜助明显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着的身体也略微放松下来:“宇智波君,看来你没有被吞噬。”随即他挠了挠头,脸上挂着抱歉的笑容道,“我只是觉得宇智波君很像活人,不太像纯粹的灵魂,所以才好奇地跟过来看看。” 说罢,他搓了搓手,一脸和气道:“现在知道宇智波君没事就好,所以宇智波君能不能让你身体里的那位放了我们?” 听听,这说的好像单纯担心宇智波斑的生命安危一样。 “好假。”我不客气地在宇智波斑的脑海中吐槽道,“看来浦原喜助的没脸没皮早有渊源,这么弱小的他都已经是这副样子了。” “浦原喜助,你怎么看出我是活人的?”宇智波斑无视了“很像”这个词,径直挑破他言语间暗藏的意思。 然后宇智波斑的声音同时响彻在脑海间:“千手扉间,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杀了他们吗?” “这个……”浦原喜助夸张地笑了起来,随即试探着提出要求道,“我倒是可以告诉宇智波君,但是你能不能让你身体里的那位先把夜一放了?” “不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太相信浦原喜助没有留后手。”我否决道,“不过让他知道你是活人就足够了,你那些手段还是别显露在他面前,就让他将你当成是在我的帮助下单纯想学习斩拳走鬼手段的人类吧。” 说罢,四枫院夜一身上的黑雾陡然消散,融进四方封锁着这片空间的黑雾中,任由这位黑猫小姐瞬步后退试图突破这片空间,我没有再动作,只看着宇智波斑和浦原喜助交涉。 “你现在可以说了。”宇智波斑示意道。 “是灵力。”浦原喜助揉了揉鼻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白天见过宇智波君咏唱赤火炮,然而在咏唱之时宇智波君身上的灵力丝毫没有波动,即便后来凝出火球将靶子炸毁,灵力也未曾波动。恰好我手里有检测灵力波动的工具,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至于猜测宇智波君是个活人,则是此时见到在你身体里寄居的那位之后。宇智波君的灵力有那位提供,但宇智波君本身散发的气息却和那位不同,所以我才如此猜测。” “检测灵力的工具?”宇智波斑出言问道。 “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露了馅。”我在他脑海中感叹道,“看来以后不能屏蔽你使用我的力量时产生的波动了。” “宇智波君放心,那只是个我做着玩的小玩意。”浦原喜助闻弦歌而知雅意,从袖中掏出一个小东西,将其抛给宇智波斑,“宇智波君不放心可以自己检查一下。尸魂界向来只有检测大型灵力波动的仪器,以用来感知虚的动向,像这种小型的检测仪器他们还从未使用过。” “检测就不必了。”我接过宇智波斑的身体,随手将仪器粉碎。恐怕一检测就会将宇智波斑的灵力数据记录下来,乃至经由这个仪器传到其他地方,这不是好事。 见到我出来,面前还优哉游哉的浦原喜助瞬间防备起来,原本嬉皮笑脸的神色也收敛了。 “你们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吗?”我慢慢踏着步伐靠近他们。 黑猫小姐早就踩着瞬步隐匿在我周围,只待情况不对就试图偷袭我,眼前浦原喜助声线紧绷:“不会,阁下的实力如此强大,我们不会自寻死路。” “有道理。”我点头附和,随即又转而道,“但我觉得你们不会这么乖。” 话音刚落,黑猫小姐大喝一声:“雷击!” 她的掌心无端出现一道雷电直击我的后心,然而却被凭空腾起的黑雾无声无息的吞噬,连半点波澜都未曾泛起。面前浦原喜助手中凭空出现一条绳状光索,向我缠绕而来。 看来这两位配合得很好,一个攻击一个束缚,然而对我一点用都没有,绳状光索一接触到黑雾便同样被吞噬了。 此时他们二人却不约而同地放弃继续朝我攻击的动作,转而冲着黑雾封锁的空间边缘狂奔。浦原喜助手里还捏着几枚弹丸,看着像是类似炸弹的东西。 这可不能让他放出来,大晚上偷偷溜出去,就该安安静静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将学院的其他人引过来就不妙了。 四周封锁空间的黑雾分出些许,化作万千黑丝朝他们二人束缚而去,即便他们用瞬步连连闪开,也躲不过密密麻麻充斥着这方空间的黑丝。 黑丝刺入他们的灵魂,转瞬间一个和宇智波空体内一模一样的制约便下到他们的心脏之上。当然,鉴于浦原喜助的手段还挺多,我额外照顾了他们一下,限定只要他们说出或写下关于我们的消息,便会被心脏上盘踞着的我的力量瞬间吞噬。 “好啦,只要你们乖乖的,我就不会对你们出手。”走到倒在地上不适地捂着心脏的二人边上,我拍了拍手,声音引得他们二人下意识看了过来,“不论是宇智波斑身为活人的事,还是我寄居在他体内的事,或者是其他什么关于我们二人的事情,都望二位保密。” “阁下究竟在我们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浦原喜助搀着四枫院夜一艰难地起身,捂着心脏问道。 “一点制约而已。”我解惑道,“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就不会出事,否则……‘砰——’”说着我做了个怦然炸开的手势,“你们的心脏就会像烟花一样炸开,到时候,二位的灵魂我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你——”看的出来,脾气暴躁的黑猫小姐想骂人,却被浦原喜助眼疾手快地捂住嘴,随即他们便迅速离开了。 “千手扉间,你是故意的吧。”此时,脑海中的宇智波斑才出声,“想限制他们的手段多得是,你偏偏选择这种方法。” “谁让他动了我的力量?”我不客气道,“乱动别人的东西就该受到一点惩罚。” “……对他来说,这可是他第一次见你。”宇智波斑忍不住了,吐槽道,“你第一次见他就差点杀了他,也不怪他之后对你百般防备。” “好像是这样没错,但那又怎样?” “不怎样。”他叹了口气,声音十分宠溺,“惹你不开心了当然要受到惩罚,所以要不要我再用幻术招待一下他们?” 哇哦,这就是宇智波一族不讲理的护短吗?当事人是自己的时候好像还真的有亿点点爽? 第三百零四章 但是, 还是算了吧。 宇智波斑还不够强,他的信息越少暴露在外人面前越好。虚圈那些虚智商不高,即便他大大方方地显出自己异于死神的手段被虚看到, 也逃不过我们的灭杀。但在尸魂界就不一样了,再弱小的人类心眼都不会少。 而在灵魂方面的手段,明显死神比虚更胜一筹。那些将灵魂强制抽离身体的工具,那些能检测或者隐匿个人灵力波动的仪器,那些能吸收其他灵魂灵力的物品, 诸多存在, 对于宇智波斑来说,都是威胁。 自那以后, 宇智波斑便时常晚上溜到训练场进一步熟悉斩拳走鬼这四大方面的能力。当然, 他最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鬼道以及瞬步这两方面, 鬼道的咏唱与忍术的结印很类似, 都是通过特定的咏唱文或者手势引导自身的力量在体内沿着特定的轨迹运行, 最终将力量放出体外。 在能够熟练运用无印忍术的宇智波斑面前,低级的鬼道显然拦不住他。 “破道之三十一 赤火炮。”无需咏唱甚至无需念出名字的鬼道从他手掌心发出,高温的火球比之在课堂上演示时颤颤巍巍飘出去的火球不知大多少倍, 速度也快上许多, 须臾间便飞速射出, 不仅毁了目标靶子, 甚至连带周围一排靶子都被倏然炸裂的火球吞没。 “啪啪啪——”浦原喜助夸张地鼓掌道, “真不愧是宇智波君, 这么短的时日内就能将赤火炮运用到这个地步。” 是的, 浦原喜助又出现了。 在那次我对他们二人下了制约之后, 他们好一段时间都在躲着我们走。想必私底下他们也研究过自己身上被下的制约。但在消失了半个月之后,他们最终还是选择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 只是这次, 他们明显对自己和我们的关系有了新的定位,不再是上次那副警惕的模样,反而一副同班同学的和气模样,对宇智波斑进行了各方面的关心。在察觉到宇智波斑对斩拳走鬼感兴趣后,更是仗着自己身为贵族,入学前便对这些有所涉略,毫不藏私地解答宇智波斑的疑惑。 有两个贵族开小灶,可比课堂上按部就班的教学强多了。这也是我默许他们每晚来训练场的原因。相信浦原喜助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然他和四枫院夜一不会如此用心地教导宇智波斑。 只要他们对宇智波斑有用,我就不会动他们。 鬼道的强弱由两个方面界定,一个方面是引导鬼道本身释放的咏唱文,排名越靠后的鬼道本身的威力也就越大;另一个方面则是使用者自身的灵力多少,越多的灵力用出的鬼道威力也越强。 而我供给给宇智波斑的力量,足够他使用任何一号鬼道。他欠缺的,只是真央灵术院目前不会教导的那些高级鬼道。而这一点,在有了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的帮助后,也不是问题。 相信不出数月,他就能将鬼道完全掌握。 宇智波斑在训练鬼道,我自然也不会继续待在他身体里。仗着我已然给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下过制约,我光明正大地现出身形,盘膝而坐,那把浅打便横放于膝上。 我的确能察觉到这把浅打在与我接触的时候,一点一滴地缓慢地吸取着属于我的力量。然而若这种吸取便能算作是写入所有者的精神、信念的话,我更倾向于称之为掠夺。 它在掠夺我本身的力量,我的那些不能完全控制的、狂暴的、凶戾的力量。 “现在看来,这把浅打应该是您的?”浦原喜助胆子大了不少,现在还敢上来跟我搭话了。 “我的浅打?”见他凑过来一脸好奇,我淡然地颔首,“不错,按照你的认知来说,这的确是我的浅打。” 他的神色微微变了,因为我这句古怪的话,下一刻,他也直白地问了出来:“敢问一句,什么叫做‘按照我的认知’?” 啊,我忘了,虽然他们属于贵族,但目前还远远触及不到贵族的核心,更谈不上知晓浅打的真相。不过将这种事提前告诉他们,会不会出现一些有趣的事情呢? 我冲他勾了勾嘴角,任由他警惕地往后退,只曼声道:“浦原喜助,你猜猜看你们这些拥有灵力的死神会配发的浅打,都是怎么来的?每个死神都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把浅打,然后经由这把浅打领悟属于自己的斩魄刀。一把人为铸造的刀,凭什么可以适合每个人?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即便我说的如此含糊,他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其下掩藏着的深深的阴谋,连带在一边名为训练实则监视我们的四枫院夜一也凑了过来。 我没有卖关子的意思,这种事,这种真相,只要他们有心,想发现也不难。 “因为你们的灵魂都被人抽走了一丝,在每个灵魂降临到尸魂界时。”我好心给他们解惑道,“自己灵魂铸的刀当然最适合自己了,对不对?” 他瞳孔一缩,下意识握紧自己随身佩带的浅打,又刻意地放松,以一种夸张的语调道:“您在说什么傻话?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对尸魂界这么多拥有强大灵力的灵魂出手?” “呵!”我轻笑了一声,微微摇头,“我怎么知道?” 见他以为我在吓他,身体有一瞬间的放松,我又道:“浦原喜助,我再送你一条消息怎么样?看在你这么用心教导宇智波斑的份上。” “您说。”他的手下意识握紧,神色很放松,但紧绷的身体却暴露出他内心还是相信了我的话。 “铸造浅打的人——”我缓缓拂过膝上浅打的刀身,意味深长道,“在每一把浅打上都做了手脚。当你们拿到浅打的一瞬间,他就能知道你们的浅打日后进化成的斩魄刀的信息。” “您在开什么玩笑?!”这是沉不住气的四枫院夜一,“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可能?!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那所有死神辛辛苦苦与斩魄刀同调,直到最后解放斩魄刀,岂不都成了一场笑话?” “可不就是笑话吗?”我挑眉道,“多少死神一辈子都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斩魄刀完整的真名,然而这个信息却在他拿到浅打的一瞬间就被一个陌生的人知道了。” 这种类似规则的手段,恐怕又是这个世界赖以维持运转的设定。 见这位黑猫小姐还要反驳,我淡然道:“四枫院夜一,四枫院,你身为四大贵族之一,待你日后位居高位之时,想必也会知道这些消息。” 无视了她不可置信的神色,我悠悠然补充道:“毕竟,这应该是你们四大贵族控制整个尸魂界的手段之一吧?将所有死神的信息都拿捏到手。” 然后四枫院夜一就拉着浦原喜助跑了。看上去他们好像对这个消息十分接受不能,但我觉得这其中大半是装的。身为既得利益者,他们更关心的恐怕还是自己的斩魄刀在自己还未真正唤醒之时就被外人知道了相关情报这一点。 “千手扉间,你告诉他们这一点干什么?”宇智波斑靠坐在我身边,刮了一下我的耳廓,自问自答道,“你又看不惯这里了?想让他们改变尸魂界的格局?” “嗯哼。”我无意义地应了一声,侧头笑得一脸狡黠,“宇智波斑,你说这里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猜不出。”他摇头道,“但是一个四大贵族的继承人,一个手段颇多的发明家,想必会将尸魂界搅得天翻地覆。” “虽然我对战争、杀戮、鲜血之类的并不热衷,但我看着这里,看着宛如一潭死水的尸魂界,我还是想看这个地方泛起一丝波澜。”我感叹道,“在困境中挣扎,在苦难中奋起,在磨砺中前行。这才是人类该有的姿态啊。” “这是你喜欢人类的原因吗?”他安静地看着我,月色下异色的眼眸熠熠生辉,眼眸中仿佛正下着一场绚烂的流星雨。 “这是我对人类如此宽容的原因。”我弹了弹浅打的刀身,“对于同类,对于其他生物,我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因为,只要一见面,我就知道,他们如今在我面前是这副样子,再过无数岁月,他们大抵还是老样子。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腐烂的人生,实在让我提不起兴趣。”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了我好一会儿,随即才浅浅地勾勒出一个笑容,柔声道,“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你对过去的自己这么排斥吗?你言称‘人类’,像一个在旁边观察着人类族群的过客,可是过去的你却看着与人类并无不同。千手扉间,除了与我对着干的逆反心理,你为什么想折断这把浅打?” 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头:“我看得出来,你很讨厌这把浅打。真央灵术院教导的要与浅打努力沟通,让灵魂与浅打同调,最终获得斩魄刀的认可,使得浅打进化成为斩魄刀。你知道要这么做,但在这里这么久了,你仍旧没有主动去唤醒你的浅打。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让你不愿意这么做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03 14:19:11~2022-05-04 15:0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熙恋零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零五章 好吧, 拖了半个月,他还是忍不住问我了。 我弹了弹浅打的刀身,安静的训练场内只有宇智波斑浅浅的呼吸声回响在我耳边, 随即又被这清脆的指尖与刀身相击的声音淹没。 “不想啊。”我长长叹了口气,罕见地皱眉道,“看见这把浅打就烦,想到那个胆敢对我出手的所谓‘过去的我’就更烦了。” 宇智波斑没有接话,只伸手将我眉宇间的皱纹展平。 想了想, 我还是决定告诉他一下我矛盾的记忆, 就从那个幻象身上开始好了:“宇智波斑,你对那个‘过去的我’第一印象是什么?” “印象?”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问, 神色有一瞬的怔愣, 随即回过神来笑得十分愉悦, “是个很厉害的人, 无论是那刺骨的杀意还是迫人的气势, 或者是看我们的眼神,都厉害极了。”说到此,他看我的眼神愈发柔和, “千手扉间, 我真想见见你曾经的风采。在我无法触及的过去, 你该是何等强大肆意的存在?” “很厉害的‘人’。”我叹息道, “是啊, 我的过去看上去是个人, 那你说为什么我现在又一口一个人类, 俨然不把自己当成人了呢?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我连物种都变了?” “宇智波斑,我始终不相信这把所谓的浅打就是我真正的过去。”我嫌弃地将膝上横放着的浅打拿起, 在面前挥舞了几下,随手插回他的腰间,“比起我已经忘却的又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过去,我更相信自己的潜意识。我从来就不是人类,过去的我若真是这副样子,那大抵也只是伪装。” “我的力量何其强大?这个小世界有何能力再现我的过去?我更愿意相信这只是我的力量的一点碎片而已,恰恰好被此世规则捕捉,被当做有灵力的灵魂抽出一丝作为材料,铸成了这把浅打,然后这把浅打中浅淡的意识再现了我过去经历过的某一个场景。” “你是这样推测的吗?”他了然地点头,随即将我牵了起来,慢悠悠地往宿舍走去,“但即便这样,也不妨碍你多与这把浅打沟通,说不定能从中知道关于你的过去的更多消息呢?” “你好像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三句话不离‘我的过去’,刚才还说什么想见见我曾经的风采。” “是啊。虽然知道那不可能,但是我还是会想,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在你成长的路上,在你没有受到如此重的伤之前,在你被人类推着学会那些阴谋诡计之前。”他的声音很平静,但说出的话不然,“无意义的事情你不会去关注。所以我有的时候会想,你的过去到底被人类算计、背叛、欺骗了多少次,才让这些融入你的灵魂,成为你的本能,让你记忆尽失、实力大损,仍旧下意识地遵循这些行为。”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是‘人类’呢?”我绕到他身前,背对着他往后走道,“怎么不猜一猜是我的同类?宇智波斑同学。” “你说过的,你对同类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在你眼里,他们即便再过无数时光仍旧是那副样子,想必你们之间碰到更多只是单纯的杀戮。我的千手扉间这么强大,面对他们,无需用那些手段就能解决。” 听上去挺有道理的,道侣契约中传递过来绵长又沉闷的情绪,他又在伤心了。我挠了挠他的下巴,直到他觉得有些痒抓住我的手指后,才开口:“但是这都是你的猜测。” “你没有否认。”他简短的重复了一遍的话却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千手扉间,你没有否认。” “因为我记忆尽失?”我试探着抛出一个理由。 “你的理智还在。如果我说的话不符合逻辑,你也会反驳的。”真有道理。 想安慰一下他怎么就这么难呢? “唉。”我叹了口气,“宇智波斑,你要是蠢一点就好了。”我说什么就信什么多好?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他相信。 “是在苦恼该怎么安慰我吗?”他牵着我的手摩挲道,声音很温和,“我不高兴的情绪让你感受到了?” 何止“不高兴”?这简直有想毁了周围一圈建筑的趋势。若是在虚圈,恐怕他得憋不住杀上数百上千只虚才够。 “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他嘟哝了一句,随即道侣契约中传递过来的情绪慢慢变得平静下来,重归一片平静。 但我不相信,我更愿意相信他动用了那种屏蔽情绪的手段。不过看在他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一点的份上,我没有深究。 直到我们快回到宿舍时,我才化作虚影融入他的体内。 “千手扉间。”他的声音慌乱了一瞬,心跳也停了一拍,牵着我的手一空,手指下意识蜷缩起来,又在主人的控制下刻意放松。 “嗯?”我兴致不高地在他脑海中哼出一个字,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我以为你不见了。”听见我的回应,他才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声音郁郁道,“千手扉间,我不想继续待在真央灵术院了,我们趁早离开吧。” “为什么?”闹脾气的宇智波斑还真少见。他应该知道,留在真央灵术院,让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教导他鬼道和瞬步,是对他最有利的事。 “你不能出现在我身边。”他手指抚着腰间的浅打,闷闷道,“明明我们是情侣,但是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凭什么?” “凭我一出现可能会被认为是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对于他这种幼稚的理由,我理都懒得理,“宇智波斑,不要闹脾气。” 他眉宇间皱出几条纹路,随即又很快抹平:“既然我们的目的只是让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教导我,那不在真央灵术院应该也可以吧?瞬步我已经学会,只要我的灵力足够强,就能移动得足够快。剩下的只有鬼道,只要他们告诉我关于鬼道的情报就够了。”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他这个“只要”让我十分警惕。 “我有轮回眼,可以通过轮回眼拷问他们,直接翻捡他们的记忆,总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他兴致勃勃地提议道,“然后我们就回流魂街,找个治安混乱的街区,周围的人也没那个能耐看出你有多强,自然不会将你当成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 “……你的小聪明都用在这种方面了吗?”我否决道,“流魂街灵子密度太低,对你学习鬼道没有好处,还是瀞灵廷这种灵子密度高的地方比较适合你。” “可是你不能出来!”他见说服不了我,干脆耍起了小脾气,抱着浅打一脸不甘道,“千手扉间,我看得出来,你在拿到这把浅打之后其实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但是你还是选择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在真央灵术院多学习一些灵魂上的手段。但是我不想因为这一点,连累你连现形都要受到限制。” “不能出来就不能出来。”我有些无奈,“借你的身体住一段时间又不要紧。” “你不喜欢。”他笃定道,“你不喜欢这种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感觉。我能察觉到,自从你寄居在我体内后,你的情绪就一直不高。” “……”那是当然,住在一个对我来说不收敛力量就会被我弄得破破烂烂的屋子里,我怎么可能喜欢?我的力量不能自如收敛,控制它们不伤害宇智波斑的身体得花费我很大一部分的心力,我的情绪自然高不到哪去。 “这不是你现在就从真央灵术院离开的理由。”我反驳道,“宇智波斑,你想离开这里,不如趁早将鬼道学完。破道和缚道,这两者对灵魂力量的运用虽然浅显,但这正是你目前需要的。” 虽然话语有些冷酷,但这的确是事实。我留在这里等着他学完鬼道是事实,寄居在他体内让我不适应也是事实,我们留在真央灵术院比去流魂街要好很多更是事实。 宇智波斑大抵又觉得自己拖了我的后腿,没有再开口,回到宿舍后抱着浅打就睡下了。道侣契约传递过来的虚假的平稳情绪陡然消散,又变成什么都感知不到的情况了。 就连闹脾气都这么别扭。 我叹了口气,在床边现出身形,坐在他身侧将手指覆在他的脸上:“好了,别生气了。” 下一瞬,就被假寐的他翻身抱进怀中:“千手扉间,你知道我会生气还气我。” “所以我这不是来安慰你了吗?” 月色被窗格分成一块一块的,洒落在床边,映在他的半边脸上,衬得他一紫一红的异色眼眸愈发深邃。然后他就像小孩子一样重重从鼻腔中哼出一声,漫不经心的语调,侧头故意看向床边的动作,微不可查地瞟过来的余光,像极了一个明明在意得要死,却傲娇得硬要表现出不在意的情绪的小孩子。 “那你要怎么安慰我?” 第三百零六章 我要怎么安慰他? 当然是带他去看他想看的东西了。 冰凉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 我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带你去看看我的过去。虽然只是一些似是而非的碎片,但也足以让你窥见一丝我曾经的风采,如何?” 下一瞬, 他的灵魂陷入了沉睡,身体无力地砸落到我身上,我回抱住他,也缓缓闭上了双眼。黑雾缭绕间,我抽出了一丝我们的意识, 侵入到那把横亘于我们之间的浅打中。 这些时日, 我任由这把浅打吸取我的力量,到如今它应该积攒了足够的力量能够幻化出完整的场景了吧? *** 昆仑是什么样子的? 终年覆雪?冰川削蚀?云雾缭绕?巨木参天?仙气缥缈? 记忆中那点零星的记忆都不如现在所见来得真切。 眼前虚幻的山脉有些模糊, 我从身后抱住宇智波斑, 附在他耳边, 循着心中下意识的反应, 一句一句地念了出来:“昆仑墟, 天之中柱,高万九千里。” 虚幻的山脉陡然凝实,黑雾源源不断从我身上冒出, 随即隐入面前凝实的山脉中, 瞬间使得山脉向上拔高几千里。 “积石圃, 北户室, 大活井, 承渊谷, 此为昆仑四境。” 轰隆轰隆的声音响彻天地, 以高达万九千里的昆仑主脉为中心, 东南山脉延伸之处凭空凝出无数积石,无暇美玉、七色碧玺、异晶陨铁, 无所不有。西北山脉之外无数宫室拔地而起,高阙纵横,碧瓦朱墙,画栋雕梁,云霞翻覆,隐有神龙之像。 东北山脉隐没之处,陡然裂开一道巨口,浓重的死气从中翻涌而出,随即又被凭空生成的一座虚虚悬浮于巨口之中的井口吞没,那是归墟的入口,幽冥黄泉之所在;西南山脉向外不断隆起,却又在无形的力量下向两旁分开,环抱住一座深谷,无数阶梯浮现,从深谷一直延伸到昆仑山主脉之上,那是——登仙梯,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百级锻体,千级问心,万级直入昆仑。 “昆仑之极,元气流布,当有日月星辰,疾徐任行。” 黑雾上浮,化作漫天星辰遍布昆仑山脉,又有东西日月绽放光华,意念引动之下,日升月落,星辰流转,元气吞吐,山脉隐现。 “玄风、王母、昆吾、扶桑,四大天神司掌四方。” 西之玄风崇白,南之王母尚红,北之昆吾重黑,东之扶桑主青,四色光柱从四方山脉中冲天而起,稳定了这方刚催生出的隐隐有着崩毁之相的空间。 “其间仙灵嬉游,异兽相从,青鸟为使,鸾鹤逐云。” 无数仙灵异兽凭空出现,然而我只能简单地幻出他们的身形,想让它们如生前那般打闹却是不能。青鸟衔着昆仑墟主人的命令向四周振翅飞去,其后跟随着鸾鸟仙鹤,一队队信使在云间若隐若现,逐渐隐没在昆仑墟各处。 “百川同源,不知其深,不知其长,上承日月星辰之辉,下接幽冥无常之所。” 日月星辰陡然绽放出万丈光芒,星星点点的微光从虚空中洒落,汇聚在昆仑之极,又在元气萦绕间腾起,化作无数支流绕着昆仑山主脉向下蜿蜒而去,其间生出无数水灵,又将诸多支流细分,在它们相助下,昆仑墟水脉环绕,犹如血管之于人体,将仙霖玉露运送到昆仑墟各处,树木、花草、走兽、虫鱼,生机在昆仑墟各处焕发,最终诸多支流在东北方的大活井中相汇,隐入其下深不可查的幽冥。 “最后——”我将下巴搭在宇智波斑的肩膀上,曼声道,“北斗七脉,拱卫帝星,位镇中央,威扬八面。” 天上的无数星辰黯淡了下来。不,它们的光华没有半分变化,是其中七颗星辰震颤间绽放出七彩光华,几乎能与日月争辉,这才将它们衬得黯淡无光。 七彩光华萦绕间,北斗七星仿佛要从天盖上落下来似的,虚影从它们身上浮现,携着比最绚烂最美丽的流星雨还要震撼的美丽焰尾,直直朝着昆仑墟砸了下来。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随着我的话语,一颗颗星辰砸落到昆仑墟各处,却没有溅起半点波澜,反而转瞬间融入了昆仑墟,只在砸落的地方各自生成一座陡峭的山峰,高矮不一,其间自有走兽虫鱼,花鸟树木,那是七脉的拱卫者居住的地方。 “好像就记得这么多了。”我没什么精神地总结道,结束了这次搜罗记忆重建昆仑的动作。 话音落下,天上的七颗星辰垂落光柱与地上的七座山峰勾连,随即以昆仑墟主脉为中心,七座山峰为节点,空间不断震颤,一个结界犹如不断吹大的七彩泡沫般向四周蔓延而去,彻底将这一方空间护住。 此时,这方空间才彻底稳固了下来。我打了个响指,收回支撑着这方空间的力量,黑雾向我身上汇集。想了想,我又留了一点力量在外,意念引动间,四季开始轮转,春风,夏雨,秋霜,冬雪,有了四季的流转,昆仑墟愈发显得美轮美奂。 “好了,现在安慰到你了吗?” “……”他已经看傻了,一点反应都没给我。 耗费心力做这种无聊的事,还得不到回应,我不是很高兴,连带有些不想就这么站着,于是我就随手从远处抓了只仙鹤过来。 到底是人为的造物,不如自然生养的灵光,被我抓来也只傻愣愣地叫了几声,随即便遵循我给它设定的职能——坐骑,乖乖地飞到我们身下,便只在原地拍着翅膀不动了。 拉着他坐在仙鹤上,我侧头看着他仍旧没有呆愣的脸,伸手戳了戳他:“回神了,宇智波斑。” “……”他还是没反应。 “你不喜欢?”我看着他这副眼睛都不眨的样子,这也不像不喜欢的样子啊?他怎么了?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就收回维持这方空间的力量了?”我试探道。如果他不喜欢,那我费这么大劲干什么?不如省点力量下来。 当然,我是骗他的。 空间都已经构建好了,力量已经消耗,我收回力量与否只不过能影响此方空间维持时间的长短。如果他喜欢,我就再花点力量维持;如果他不喜欢,那就等着这片空间自然崩塌吧。反正这里是那个“过去的我”的碎片凝成的意识之间,崩塌也不会影响外界,顶多让那个“过去的我”的意识被冲击一下而已。 “等等等等等——”他这才有了回应,以一种恨不得将头扭断的力道,猛然侧身扣住我的双肩,使劲晃来晃去,“不要收回!听见没有!千万不要收回!” “如果你再摇的话——”我指了指他恨不得将我的头晃掉的动作,威胁道。 他倏然松手,我差点从仙鹤背上滚下去。 “……”我想打人。心中如此想着,我看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煞气。 但他此时却一点没察觉到我的想法,只是揪着我的衣服,用一种极度夸张、极度梦幻的语气,像游魂似的轻飘飘道:“千手扉间……我真的,真的,真的,想象不到,你过去居然生活在这种地方!” “嗯。”从他用了三个“真的”我就能听出来,昆仑墟的确震撼到他了。 他的轮回眼早在我重建昆仑墟的时候便下意识打开了,想来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都已经深深映入他的脑海中,再难忘却。 “所以——”他侧头望过来的脸上带着奇异的期待,说着因为触碰到我不为人知的过去而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千手扉间……千手扉间!你能跟我讲讲这里的故事吗?你在这里生活的过去,你在这里发生的那些我无法触及的事情,你在这里遇见过的所有的人类……” 也许是察觉到他这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他以一种感叹的语气总结道:“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都想听!” 可惜,我一点都不记得。 就连这个重建出来的昆仑墟,我也只有隐约的印象,甚至有一种想毁了它的冲动。在我的潜意识中,我总觉得它应该不是这样的,它应该更破败一些,更荒芜一些,四方天神陨落,生灵衰亡,帝星隐没,七脉式微,百川枯竭,元气稀薄,星辰黯淡,日月无光……好像一切所能形容破败、没落的词语、字句都可以用来形容我潜意识中的昆仑墟。 可是宇智波斑好像很喜欢这里。我看着身侧从承渊谷进入昆仑墟后满脸兴奋的宇智波斑,还是没有煞风景地将此事说出来。 哄人嘛,只要他开心就好了。 任由他拉着我在承渊谷的诸多建筑间穿行,我只不时地附和几声,在他询问各处建筑作何用途之时解答一二,其他时候再没出声。 我对这里的建筑很熟悉,知道它们都是干什么的,但我却一丝一毫在这里生活的记忆都想不起来,连隐约的熟悉感都没有,真是矛盾的潜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试图存稿的后果就是这吊炸天的一章我天天掰着手指头在算,还有几天才能发出来。 写的时候极其痛苦,写完之后,惊为天人。 我是怎么掰出这么吊炸天的剧情的? 一句牛比送给棒棒的自己。 第三百零七章 宇智波斑无疑是十分聪明的, 尤其当他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之后,不消片刻,他便察觉到了我的异常。虽然我记忆尽失, 但我却对昆仑墟的建筑十分熟悉,他问的诸多关于此地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可一旦他将话题扯到我身上时—— “千手扉间,你当年拜入仙门也是从这条登仙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吗?” “……”一点印象都没有。 “千手扉间,你是北斗七脉中的哪一脉弟子?” “……”记不起来。 “千手扉间, 你住在哪里?” “……”谁知道呢? 原本兴奋异常的他逐渐安静下来, 脸上期盼的神色也慢慢恢复到他一贯的平静神色,虽在我引着他观看昆仑四境时依旧惊叹连连, 但那也只不过是对如此恢弘气派的建筑的赞美, 再没有那种因为即将要触及到我的过去而激动得不能自已的表现。 直到我引着他来到昆仑之极承接日月星辰之辉的天池旁, 他坐在池边伸手掬起一捧仙霖玉露, 点点微光浮动, 恍然间万千星辰都被他收入掌心,又随着他松手的动作滑落到天池中,引出一片星河四散之相, 激起一阵叮铃碎玉之声。 他侧头冲我微微笑着, 星光微芒尽皆收入他那双瑰丽的异色眼眸中:“千手扉间, 这里很美。” 我看得出来, 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这里很漂亮。但他应该察觉得出来, 眼前的仙霖玉露, 所谓日月星辰之辉只不过是黑雾模拟的产物, 我不曾分出力量刻意掩藏, 这种简单的幻化之术绝对瞒不过他的轮回眼。 “你喜欢就行。”歪了歪头,我这么回道。 “我很喜欢。”他笑着回道, 星辉掩映下的神色愈发温柔。 既然他喜欢的话,那说明我放任这把浅打掠夺我的力量还算有点用处。我能感知到,这把浅打里有什么东西在苏醒,在藉由我的力量醒来。而那次玩闹般的交手,应该是我和这个东西真正交手之前的开胃菜而已。 可是看在这个东西吸取的都是我自己本就不能控制的力量的份上,就随他去吧。这种如定时炸弹一般的力量,不要也罢。 正好他越强,这方空间能维持的时日越久,建立在浅打目前浅薄的意识空间内的昆仑墟,能存在的时间也就越久。 *** 夜晚,真央灵术院的训练场。 我照例盘膝而坐,将那把浅打横放于膝上,单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指尖搭在浅打的刀身上,本源之力经由指尖和刀身相触的地方一点一滴地渗入浅打,使得浅打本就黯淡的刀身愈发往纯黑色转换,上面的暴虐、嗜血的气息都被更为狂暴、更为凶戾的力量覆盖,刀身上暗红色的繁复花纹大有归于黑暗,被黝黑的刀身吞噬的趋势。 “看来老师过不了多久就能唤醒属于自己的斩魄刀了。”浦原喜助又凑了过来。 即便他现在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不妨碍他始终抱着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的心态,明里暗里刺探我的消息。 至于他为什么是这副尊容?因为我出手了。 偶尔偷溜出来一两次倒也罢了,但若要像宇智波斑这样,天天晚上都去训练场,甚至还光明正大地训练鬼道,一不留神就会破坏训练场的设施,就需要一点小小的特权。而这点特权,身为四枫院家继承人的四枫院夜一自然有,代价就是我来教导她和浦原喜助。 也许他们看出我之前给他们下的制约的确只是个限制他们的手段,也许他们觉得自己需要尽量弄清楚我的目的,也许他们想就近监察我们…… 不管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和宇智波斑,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这四人已成了这间训练场的夜间常客。 宇智波斑照常训练鬼道,瞬步,有时也会凭借斩拳走鬼的手段与他们二人对练。正如我们之前商量的那般,他将自己的异常掩饰得很好,表现出来的完完全全就是个在我的帮助下混入真央灵术院学习斩拳走鬼的普通人类。 因此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自然将大部分视线都放在了我身上,除却我教导他们时明里暗里的刺探,就连被我揍得起不来身后,都要试图到我身边过过嘴瘾。 啊,忘了说了。对于他们,我可没有什么循循善诱的意思。只有一个字,揍。不拘什么手段,只要他们能从我手底下逃命,我就算他们过关。 因此,我与他们的对练也充满了千手的风格——简单粗暴,揍到他们爬不起来为止就算训练结束。 “斩魄刀。”我少见地接了他的话头,将浅打拿在手中打量片刻,随手向前挥舞几下,又将其收回,看着窄窄的刀身上倒映着的我的半张脸,我勾了勾唇角,“浦原喜助,我跟你说过,斩魄刀是以主人的一丝灵魂为材料锻造的。你们死神将斩魄刀视为自己的半身,苦苦寻求与它同调,渴望它的认可。但我不一样——什么寻求认可,什么认清自我,都是笑话。” 话音刚落,手中的力量以一种恨不得将浅打撑爆的趋势,猛然向刀身内注入,转瞬间整个刀身都充斥着我的本源之力凶戾、狂暴的气息,甚至因为力量涌入过多,让浅打的刀身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刀身瞬间布满裂隙,仿佛下一秒就要向四周炸裂开来一般,却又在我的力量的紧紧束缚下只得维持着原来的形状,发出碎片相击的哀鸣。 这么想要我的力量,就让它吸个够吧。 如此想着,我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向着刀身内注入的力量愈发狂暴,甚至以我为中心无端卷起了狂风,此方空间高浓度的灵子都在我的操控下向着刀身内注入。但我只是想早点见到这个所谓的“过去的我”,又不是想毁了真央灵术院。于是在风暴扩散到这片训练场之外前,黑雾涌动,将此方空间完全割裂出来。 片刻之后,浅打明明已碎成无数碎片的刀身逐渐自愈,见此我才收回自己的力量,将那把浅打掷出去,任由它斜斜插在地上。 “什么斩魄刀不认可,自己修行不够,都是无聊的借口,说到底就是实力不足。如果实力够强的话——就像这样。”说着我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踹向装死的浅打,“逼着它化形,然后揍服它就够了!” 在脚尖触及到浅打的前一瞬间,地上斜斜插着的浅打陡然消失,再度出现时已在我的身后,依旧是那副白袍广袖的打扮,依旧是手执着长剑想冲上来杀了我的样子,却不慎被我一拳砸到训练场边界的黑雾上,激起一阵阵黑色的波澜向四周蔓延。 随即黑雾凝成的壁垒生出无数黑丝束缚住他,惯常用的搜寻记忆的手段也被我用在了这把浅打化形的“过去的我”的身上。令我遗憾的是,他的记忆也不比我好多少,仍旧破碎得厉害,或者说是因为我强行催生,导致他目前仍旧处于虚弱状态,还远远没有达到他所能达到的高度。但这正好,我可没有眼睁睁任由自己的敌人壮大的爱好。 不过,即便他的记忆如此破碎,也让我知道了一些信息,诸如——他内心承认的那个名字,李纯常。 也是我在最初的最初自以为的自我,还真有趣呢。 被我强行催生的他明显驾驭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即便一双眸子盈满杀意,也挣脱不了黑雾对他的束缚,只能任由黑雾将他完全包裹,然后挤压,迫使他为了自保被迫重新化作浅打——不,现在应该叫斩魄刀了。甚至连他不能完全掌握的力量都在这种灵魂层面的压迫中溢散出来,又被周围的黑雾贪婪地吸收殆尽。 我伸出手,接过那把被黑雾卷着重新呈到我面前的斩魄刀,看着面前完全褪去浅打痕迹的剑身——是的,那把浅打已然化成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黝黑,凝目望去整个人的意识都有被那黝黑的剑身吞噬的趋势,周身的光线更一接近剑身就会被其吞噬,使得剑身呈现出一种虚无的黑暗,在靠近剑柄的部分,用古朴的汉字刻着陌生又熟悉的篆文——纯常。 是剑的名字,也是“过去的我”的碎片内心承认的自我。 我重新拿起这柄剑挥了挥,挽了个剑花。不愧是我的一丝灵魂所化,无论是剑身长宽,还是剑身重量都无不合我的心意。 “看见了吗?”我弹了弹黝黑的剑身,对着身侧没了声音的浦原喜助道,“唤醒斩魄刀就是这么简单。不过工具而已,哪来的胆气在主人面前摆架子?” “您真是,真是强大的存在?!”浦原喜助这时才反应过来,狂热道,“老师,原来您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能强制令斩魄刀化形的程度了吗?即便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也做不到如此地步吧?!” “我没有无聊到收徒弟的地步。再叫我老师,我就揍你。”我眼皮都没抬,无视了他又一次试探的话,照例警告了他一番。 难怪初次见面时他一口一句熟悉的话,原来根源竟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04 15:27:50~2022-05-06 08:3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零八章 宇智波斑早在我对浅打注入力量时便停止了练习鬼道的动作, 也许是这些天我的异常让他心里有些警醒,也许是我对这把浅打的态度明明白白地呈现在他面前,即便我如此对待浅打, 甚至令这把浅打刀身碎裂,他也没有如之前那般出言阻止。 直到我收回封锁此方空间的黑雾,与他一道回了宿舍,进入到如今每夜他都要去的昆仑墟中,躺在天池边上, 看着天上绚烂的星河, 他才问起了关于今夜那把浅打化形的事情:“怎么忽然在浦原喜助面前做这种事?” “明里暗里的刺探我已经厌烦了,让他将注意力转到斩魄刀身上也好。”我单手撑着地面, 斜斜坐在一边, 不耐道。 “我们差不多可以离开了。”他支起身体, 也学着我的样子坐着道, “我已经将鬼道学得差不多了。” “好。”如今即便九十号以上的鬼道他都能自如地运用, 的确如他所说“学得差不多了”,他只需要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熟悉灵魂力量的运用,学着舍弃咏唱文, 最终就能如无印忍术那般, 心随意动将鬼道运用出来。 *** 他今日很不一样, 拉着我在昆仑墟内又细细逛了一遍, 直到我们再次回到天池, 他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看了我良久良久, 决然道:“千手扉间, 这里很美,我很喜欢, 你可以撤去维持这片空间的力量了。” 喜欢却不想再看? “你不想来这里了吗?”我有些疑惑,“我看得出来,你尤其喜欢承接日月星辰之辉的天池。” “我很想来。”他否决了我的话,掬起一捧仙霖玉露,轮回眼飘落下点点紫光,与手中倒映着满天星辰的玉露相触,现出它们原本的姿态——我的本源之力,那以黑雾的姿态显露于人前的狂暴凶戾的力量,“但我更不想让你的力量消耗在这种地方。” 他松手任由黑雾飘散,重新融进天池中:“这里是浅打的意识空间,你耗费力量维持这里,只会让他变得更为强大吧?” 他微微阖目,再度睁开时,紫光从他的右眼中向四周扩散,犹如时光的波纹悠悠荡过这里的一切,像时光眷恋过的老照片一般,原本瑰丽华美的景象退去,虚假的仙家气象消弭,昆仑墟化作纯粹的黑雾融入四周茫茫的黑暗之中。 而在这片黑暗之中,原本大活井所在之地,幽冥黄泉的入口,赫然存在着一个由黑雾重重束缚着的存在——那是被我下了封印的所谓“过去的我”的碎片。 “耗费力量让敌人变得强大,是愚蠢的。”即便我们身处一片虚无,丝毫光亮都照射不到这里,他也能够穿透黑雾的阻隔看到那方封印,“千手扉间,你快要束缚不住他了吧?封印上的锁链已经快被他的力量侵蚀殆尽了。” “没有啊。”我摇摇头,“我根本没花费多少力量去控制他。我将他关在那里也只是想让他别跑出来,打扰你游玩的兴致。”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站在黑雾凝成的封印前,看着其中白发红眸,白袍广袖的身影屏气凝神,一剑又一剑地砍着面前束缚住他的锁链,宇智波斑叹息道,“千手扉间,我还是闹不明白,你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以至于要令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自相残杀。” “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我盯着面前试图破开封印的人影呢喃道,“人为的阴谋,天道的算计,走偏的道路,大抵脱不出这三样原因。” 被封印的人仿佛也察觉到我的到来,虽然黑雾监牢阻隔了他的视线,但他仍旧冲着我站立的方向露出一个满含杀意的笑容。 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宇智波斑身上罕见地泄出几分杀意,还是对着他之前百般重视的“过去的我”,说出的话语也忠实地体现了主人的心思:“现在不能杀了他吗?放任他成长下去,恐怕又会是一个强敌。” “不护着他了?”见他这副模样,我调侃道,“宇智波斑,你之前还一副想动他先动你的样子呢!” “他对你有威胁。”他神色肃穆,望着我极为认真道,“不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对你有威胁,就应该灭杀!” 还真是护短到不讲理的话啊! 哦,对了,他好像是个宇智波。 如此想着,我也消了继续调笑他的心思,只整了整神色道:“好啦,也不必太过看重他。他对我们还有用,现在没必要杀他。” “你要用他来干什么?” “我那些无法控制的力量他很喜欢,就让他吸收吧。”我不是很在意,“还能利用他去找之前隔着世界都能吸引我的事物。” “他会不会成长到让你本尊都无法压制的地步?”宇智波斑对我明知对方有猫腻还拿力量供养他的行为很不解。 “不会的。”我的指尖凝出一颗光球,明显的力量运行轨迹贴着光球内壁运转。随着我的操控,不稳定的力量随即让光球表面犹如内部有万千根针刺一般起伏不定,最终光球向四周炸裂开来,四散的力量又在我的操控下,重新融入我的身体。 “看到了吗?这就是他的结局,无止境地吸取自己不能操控的力量,最终只会被这股力量撑爆。” “……若他真的无法对你造成威胁才好。”宇智波斑看了我片刻,见我执意如此,才放弃了现在就解决“过去的我”的念头,“你已经弄清楚那股吸引的来源了吗?听上去好像和他有关。” “在我握着浅打化成的斩魄刀时,我就感受到了。”指了指封印结界中的人,我一脸兴味道,“与其说那股吸引力吸引的是我,不如说是吸引他的。他可比我着急多了,我能感受到,斩魄刀中传递过来的急切的想循着吸引而去的意念。” “这么看来,你身上的事情都有了解决的办法。”宇智波斑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是啊,再好不过。 我附和着点头,却没告诉他,祸福相依,生死难测。 太顺利了,太容易了,太简单了。 能够威胁到我生命的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吗?一个“过去的我”的一丝碎片,有何能耐吸取了我两成的力量还能够继续成长?那个只要拿着斩魄刀就能清晰地感受到的吸引,且现在看来那个存在与这个碎片的联系还很大,这是为什么?此方小世界只是个还在衍化中的不完整的二次元世界,这里怎么会有东西与我有联系? 越想我越觉得其中疑云重重,而这些事,显然不适合宇智波斑参与进来。 “怎么了?看着我做什么?”宇智波斑出声道,随即一脸警惕,“千手扉间,你又想到了什么事情?想背着我做什么?” 好敏锐的第六感。 “我只是在想,那个四魂之玉可以弄出来了。” 我伸出手,散落在此方空间中幻化万物的黑雾向着掌心汇集,不消片刻便凝出一颗“四魂之玉”。 “还真是熟悉的场景啊。”我感叹道,随手将珠子抛了抛,“宇智波斑,我们从未来走向现在,然而与我们相汇的人却从现在走向未来,两条相悖的时间线在这个小世界的两个节点上交汇,你说,是谁有能耐能肆意操纵时空,将我们送往久远的过去呢?” “是……世界本身?”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有些惊讶。 “……有威胁的存在要抹除。”他沉默了良久,倏然出手将我抱在怀中,手掌扣着我的后脑将我的脸颊埋入他的肩颈间。 他的长发刺得我有些痒,我不适地动了动,却被他更加用力的按紧,话语间寄夹杂着不忍:“千手扉间,对于我们的世界来说,你是威胁,所以你身处其间,一直受到世界的压制。对于我们曾经去过的两个小世界而言,你也是威胁。” 说到此,他的声音犹如从齿缝间逼出来一般:“你说过的,它们都很相似。面对威胁,要么抹除,要么囚禁。也许是因为它们的本源力量早已分化,不能如我们的世界那样直接对你进行压迫,但这不代表它们不会对付你。混乱的时空,连完整的因果线都不能形成,让你可能给它们造成的威胁减到最小。这就是它们应对你的策略。” “巧了,我也是这么猜的。”我揉了揉他的头。 不过有一点不同,这些小世界遵循固定的故事运行轨迹,这是宇智波斑不知道的。与其说它们想抹除或者囚禁我,不如说是将我丢到无法影响它们的故事轨迹发展的时间节点,以此规避我可能出手扰乱它们的世界运转秩序的行为。 被我杀死的飞蛾妖、龙骨精、豹猫等在之后的岁月会隆重出场的存在,在时光的长河中被世界再度制造出来也不难,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如四魂之玉这种宝物,贯穿主角浓墨重彩的冒险之旅的宝物,不也又出现了一颗吗? “我会保护好你的。”宇智波斑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怀抱温暖却有力,誓言简短却动人。 “你要加油哟。”罕见地,我没有驳斥他这种承诺。既然先前已经假定了另一个未来的存在,那我姑且就将在他真真切切做到了承诺之事后才能得到的信任现在就交付给他吧。 第三百零九章 当然了, 它们越想这么做,我就越想给它们留下一点东西。 诸如,将手中这颗“四魂之玉”交给浦原喜助, 让他代为保管,并告诉他“四魂之玉”相关的情报,另外再附送他一个消息:死神和虚一体两面,并无不同,就连力量也同属灵力之流, 只不过一者受理性约束, 为魂之善面;另一者受兽性支配,为魂之恶面。 期待这位天才般的发明家和他青梅竹马的四枫院家的继承人, 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之后, 我便与宇智波斑离开了真央灵术院。怎么离开?直接划破空间离开便是。就算之后有人发觉不对, 也与离开的我们无关, 顶多盘问几次与我们走得近的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罢了。以他们的身份, 断然不会因此伤筋动骨。 循着手中斩魄刀的指引在断界中行走,灭掉一波又一波朝我们袭来的拘流和拘突,我们又重新回到了虚圈。 只不过, 这次的虚圈, 是在更为久远之前, 久到拜勒岗·鲁伊森邦还未称王, 久到从我吞噬的基力安的记忆中根本找寻不到后世那些盘踞一方的瓦史托德的名号。 然而, 我手中的斩魄刀却愈发激动, 甚至自发地震颤起来, 若不是我用力量束缚, 恐怕他就要瞬间冲向吸引传来的方向了。 这把名为纯常的剑,这个一看就像正统修仙者的身影, 这种我的本尊不能完全控制的力量,还有他随着吸取我的力量不断完善却让我仍旧陌生的记忆…… 这一切都让我隐隐有一个猜测。 直到,我们来到那片曾经遇到乌空格尔奇奥拉的森林,依旧是放大无数倍的石英结构的参天巨木,枝干枯槁,交错纵横,交织的森白的树林中却透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手中的纯常剑震颤得愈发厉害,甚至自发地发出嗡鸣之声,连带我身上那些狂暴的、凶戾的、不太受控制的力量都为之一滞,随即便迫不及待地想往这片森白树林中涌去。 还不到时候,我身上的力量尚未梳理完毕,纯常剑所化的“过去的我”的真实身份也未明晰。 还不到时候,宇智波斑的实力尚未达到巅峰,他的轮回眼还有一只在我这里,他的灵魂还可以在这高浓度的灵子环境中进一步强化。 还不到时候,我破碎的记忆还待拼合,以千手扉间之名行走世间一事也未了结。 我闭了闭眼,默念着心中所想,强行压制住想与纯常剑一道往森林中行去的冲动,拉着宇智波斑往后退去数千里,直到纯常剑看着安分下来了,我才停住步伐。 “很难受吗?” 关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睁开眼便看到宇智波斑担心的神情,冲他微微摇头,我才将视线投向手中安静的纯常剑,若他真如表现得这般安分就好了,可惜…… 截断他隐秘地从手掌与剑柄交握的地方吸取力量的通道,我将其直直插入地下。黑雾从我身上涌现,无端卷起一圈沙尘,方圆一里之内的沙丘都在刹那间被无形的力量抹平,随即又在层层黑雾覆盖下凝结,黑雾化成的无数黑丝在其上穿行游走,勾勒出道道繁复瑰丽的咒文。 直到我输入一成力量后,这座以纯常剑为中心的巨大的封印阵才真正完成。此时,我才松开握着纯常剑的手,不再压制他的反抗,任由他察觉不对,向四周放出狂暴的剑气,却引得已建立好的封印阵表面无端浮现出瑰丽繁复的咒文,将他四散而出的剑气狠狠地弹了回来。 饶是以我的实力,先是耗费两成力量维持昆仑墟,又让纯常剑吸取了自身两成的力量,还额外耗费一成力量设立封印压制此剑,如今实力不足一半的我也有些微疲惫。 “宇智波斑。”将身体靠在他身上,任由他半抱住我,我只垂下眼睫,没什么精神地说道,“你不是会木遁吗?我们暂时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好。”他没有多说,随手洒落一把种子,参天树木拔地而起,须臾间便生成一小片森林,距离地面十余米的高处,粗壮的树枝虬结盘绕成一座树屋。他几步跃上树屋,分出影分身将木屋简单装点了一下,这才将我放在床上。 “怎么还带这些东西?”我拍了拍身下的被褥。木屋内的装饰摆设,以及诸多起居用具,一看就是在木叶准备的。他如此装点过后,乍一看与他在木叶住的那间屋子相差无几。 “现在不就用上了?”他淡定地反问了一句,随即倒了杯茶塞到我手中。 有火遁就是好,随手就能烧一壶开水出来。我心中感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侧头望着窗外的黑雾与剑芒交错的封印阵有些出神。若没有窗外那方圆一里的封印阵煞风景,大抵我可能会将这里当做我们优哉游哉旅游的地方。 “我那具残躯呢?”发了会呆,直到手中的茶杯已见底,我拒绝了他试图再给我倒一杯的举动,只冲他的手腕指了指,示意他将我那具残躯拿出来。 “怎么?”他接过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不着痕迹地反问道,却没将我那具残躯马上拿出来。 “把轮回眼还给你。”我往床边挪了挪,给我那具残躯预留出位置。 “可以不用这么着急。”他下意识捂住手腕处的封印,拒绝道。 “轮回眼对我已经没用了,该物归原主了。”我的身体动都没动一下,只提醒道。 “回去的时空通道还需要你来维持。”他继续找理由。 “我可以借用你的身体。”我反驳道。 “……”他沉默了。 真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自己的眼睛终于要物归原主了,竟然还拒绝。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看他搜刮肚肠找理由的样子也没出言催促,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继续扯出什么不靠谱的理由。 木屋内安静了片刻,随即他涣散的眼神一凝,半捂着唇虚虚咳嗽一声,觍着脸道:“我觉得一紫一红的眼眸比较好看。” 厉害了,宇智波斑。竟然连这种理由都扯出来了。 “可是我比较喜欢紫色的双眸。”我不紧不慢道,宛如一个高明的猎手,带着几分兴致,一步步将猎物逼到死角。 他的面容僵硬了一瞬,随即眼神飘忽,明显在想着什么反驳的话。几息后,他的眼神倏然亮了,一副求夸奖的语气道:“那我把这只轮回眼也借给你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恐怕智障都说不出他这种话来。 “宇智波斑。”我整了整神色,严肃道,“不要闹脾气,快点把我的残躯拿出来。” “你要干什么?”谈判破裂,他一脸警惕地捂住手腕,“千手扉间,你这时候把轮回眼还给我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你又想丢下我一个人行动了?” “没有。”我语塞道。原来是在担心我把轮回眼给他之后就要一个人行动了吗? “那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打算?明明之前都没有迹象的,从你见到那片白色树林开始就不对劲了。” “……我将轮回眼物归原主,让你增加一点实力。”我无奈道,“宇智波斑,你说过的,只有一双轮回眼才能让你发挥出须佐能乎真正的威力。” “你察觉到威胁了?”他神色一变,“这种威胁让你都没有信心保护好我,只得试图让我自保?”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未雨绸缪而已。”我微微摇头,“总之你快把我的残躯拿出来,我给你换眼。” 一旦提及他的实力问题,他总是能很快妥协,因为这是事实。虽然他心里估计不好受,但他也没再如之前那般百般推拒,反而将残躯抱到床上,自己也靠坐在床边。 换眼的过程很快,将他眼眶中那只眼睛挖出来,再将我那具残躯左半边眼眶中的轮回眼给他换上就行了。甚至因为他移植过大哥细胞的缘故,都无需我出手治疗,他的眼部经脉就在片刻间自主接续。 两只轮回眼终于相合,就连它们的颜色看上去都深了一些,即便他没有使用轮回眼,也有轮回的虚影从他眼眸中浮现,那是轮回规则迫不及待要出世的迹象,却又因为我们此时身处异界,勾连天地无果,最终虚影缓缓淡去。在他眼睑开合间,紫色的眼眸重新安静下来。 “感觉如何?” 见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却让他瞳孔不自觉一缩,倏然出手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欲将我的手腕折断,神情也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千手扉间!你的身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只能看到一个虚影了?!” 嗯?轮回眼相合之后竟然这么厉害?能看透我本尊凝实与否,不愧是贴近本源的规则。 “力量消耗有点大,现在的我只剩一半力量了。”我试着抽出手腕无果,只得伸出另一只手插入他的发间,缓缓安抚着他,“我的本尊即为我的力量外显之像,现在我的力量有损,你的轮回眼能看破虚妄,直指本真,看我自然只有一个虚影。” 第三百一十章 “一半的力量?!是因为维持昆仑墟吗?!”他一惊, 神色陡然透出懊悔之色,“又是因为我?!” “不能完全受我控制的力量留着也无用,无须在意。”我凑上去亲了亲他, “看来你的轮回眼的确不凡,已经能看到真实存在的我了。” 带着安抚意味的吻让他平静了下来,他将我抱在怀中,摩挲着我有些虚幻的手腕,好一会儿, 他才再度开口:“告诉我你的打算。” 不待我回答, 他又侧头碰了碰我的额头,一双紫色的眼眸深深看着我, 蕴藏着浓烈窒人的爱意。 被他这双紫色的眼眸看着,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纯粹为了堵他所说的话, 果然还是紫色的双眸比较好看。 看了我一会儿, 他凑近我, 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颊,声音十分温柔:“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你吗?” 他这副样子……这种刻意表现出的亲昵乖顺、毫无攻击性的样子…… 如果一个向来怯弱无能的人如此表现,我只会觉得无趣。但一向狂傲的宇智波斑如此放低姿态, 就连想得快发狂的要插手我的事的心思都被他死死按捺下去, 只轻飘飘地问一句“他可不可以帮我”, 这实在是……让我觉得十分、百分、万分的别扭, 以及由这种被人捧着的行为而生出的愉悦。 我忽然将头低了下去, 埋在他的肩颈处, 脸颊蹭了蹭他毛糙的长发, 虽然有点刺痒, 但习惯了之后还挺舒服的,五指也插入他的发间, 缓缓顺着他的长发。 “怎么了?”他也学着我的样子,五指覆上我的后脑,微微用力,将我更用力地压入他的怀抱中。 “不怎么。”我喉咙间咕哝一声,顺着他的长发的动作没有停,循着心意感叹道,“我只是忽然想到西国的小殿下曾经说过的话,‘黑发,攻击性强,高傲,脖子上还带着项圈’……” 说到此,我勾了勾他脖子上的黑色丝带,闷闷地笑了:“还真的有点像。”说着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宇智波斑,被人说像家犬的感觉如何?” “‘家犬’?”他的声音半分波动都没有,依旧是轻飘飘的语调,依旧是温柔到极致的眉眼,只与我交换了个细致到极致的吻,就连唇角都被细细地舔舐,恍若一只猎食者万分小心地舔舐着自己怀中的珍宝。 直到他轻轻啄了啄我的唇,结束了这个绵长的亲吻,转而将目标放在我锁骨上的那道曾经被他所伤的地方。他叼着我的锁骨细细在齿尖磨着,尖锐的犬齿带了些力道噬咬着,声音有些含糊:“千手扉间,那你愿意让我当你的家犬吗?” 家犬是干什么的?看家、护院、陪伴主人玩耍、护主…… 我在心中一条一条略过人类驯养犬只的目的,宇智波斑这种明着承认自己是家犬的话,他想干什么?我只能找到一个十分贴合的词,护主。他想插手我的过去,想保护我。 虽然我调侃他被人当成家犬,但他亲口将自己与家犬联系起来,我却又不高兴了。 万物于我而言,无甚高低之分,无甚贵贱之别,但宇智波斑不一样,他是人类。人类都能把自己的同类分出个三六九等,自然对狗这种非人类的生物更加严苛。人类语言中的狗或多或少都含有贬低的成分,即便人类自夸什么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但也不妨碍他们做出用他们最好的朋友的名号来贬低同类的行为。 “宇智波斑,你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我轻哼一声,略过这个让我有些不愉快的话题,“把自己跟一只畜生类比?” “啊。”他在啃噬的间隙含糊地应了一声,微微用力咬了下去,直到看到眼前的锁骨上留下明显的红痕才轻轻舔舐了一下,以一口响亮的亲吻结束了这次用餐,“只要是你的就行,不管是家犬还是其他什么,只要是你的所有物就够了。” 真让人心动的回答。我揉着他发顶的手顿了一下,心间被这句话撩得泛起酥酥麻麻的痒。“只要”多么低的要求,限定条件仅仅只有一个。“是我的”他只想当我的东西,不论那是什么。“所有物”这意味着我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甚至无需知会他本人,因为他是我的,我的意志甚至凌驾于他本身的自我之上。 这么一句让人心动的话,他居然又重复了一遍。重复是表示强调的意思,他不仅这么想,甚至还极为认可这种想法,更甚至他通过话语,通过这种重复的行为,让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他对这种想法是多么地认可。 “宇智波斑,你在撒娇吗?” 毫无缘由的,我忽然想到一只皮毛蓬松的獒犬在翻着肚皮朝主人打滚的模样。明明能轻易咬断饿狼坚硬的头骨的犬齿,却轻轻含着主人的手,丝毫不敢用劲;明明能轻易撕裂饿狼结实皮毛的利爪,却乖顺地收回肉垫中,扒拉着主人衣服的力道都带着刻意放松的意味;明明能转瞬间奔出千里的漂亮起伏的身形,却安静地趴伏在主人掌下,任由主人轻轻抚摸…… “是啊,我在向你撒娇呢,千手扉间。”这种毫无底线的承认的话语,好像我说什么他都会顺着我的话说下去的迹象,真是……真是太犯规了! “……” 我压下心中波动的思绪,握住他环抱着我的手,打量了一番他带着半指手套露出的白皙的五指。 褪去他的手套后,因为移植细胞的实验而留下的道道丑陋交错的疤痕显露在我眼前。 “手部的疤痕是实验初期需要用你的部分空格身体组织来实验你与大哥的细胞之间的排异性造成的?”没有千手强大的恢复力,也没有蛞蝓仙人及时的治疗,这才留下了诸多丑陋的疤痕。 “是啊。”许是知道我对疤痕并不在意,他现在也渐渐学着不在意起身上的疤痕了,应声的语调都带着几分随意,“宇智波的身体到底不如千手恢复力强,这些疤痕如果换一个千手来,恐怕不会这么可怕。” “那你就错了。”我漫不经心地接话道,“大哥的细胞排异性很强,就算是个千手,一旦身上沾染了大哥的细胞,也决然不能轻易将大哥的细胞从体内排除。” 说着我冲他笑了笑:“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兄弟。” “你尝试过?!”他放松地摊在我面前任由我查看的右手猛然青筋暴起,反手将我的手握住,神色可怖,“什么时候?!” 我一根一根慢慢掰开他的手,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然而这笑容并没有丝毫安抚到他,反而让他愈发愤怒。 “宇智波斑,如果你知道这么点事就要暴跳如雷的话,我会重新评估你有没有资格帮我的忙的。”含着笑意的话却犹如一盆冰水冲他兜头浇了下去,任他胸膛起伏半晌,紫色的眼眸中似有风暴肆虐,巨浪翻涌,我只定在原地恍若一尊雕像般微笑着看着他,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半分变化。 直到他粗重的呼吸渐消,起伏的胸膛渐平,暴怒的神色收敛,我嘴角的弧度才略微扩大了两分:“还算及格。” “我需要干什么?”他布满疤痕的右手重新放松下来,依旧是像刚才那样相拥的姿势,然而其间旖旎的氛围却不剩半点,只有他微微紧绷的声线打破了此时凝滞的氛围。 “很简单,你可以做到的。”我轻飘飘的安抚却并不能让他放松下来,捏了捏他的肩膀,掌心相贴的肌肉紧紧绷着像一块石头。 我起身将一把椅子拖到床边,拍了拍椅背冲他示意道:“来,坐这里。” 他瞳孔一缩,僵持了片刻之后,还是顺从地坐到那把椅子上,手指下意识抓着椅子扶手,几欲将扶手掰碎,却又在我轻轻拨开他的手时刻意放松了下来。最终,无处安放的手下意识揪住我的衣服,却被我反握住交叠在他的腿上。 我绕到他身后,冰凉的手指将他耳畔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声音是同样的寒凉:“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便我以千手扉间之名行于世间,即便我的行为皆由我的意志驱动,即便我主观上从未受到他人的摆布,然而,有些事始终令我有些疑惑。” “咕哝……”他喉间发出响亮的一声吞咽,随即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一贯低沉悦耳的音色都变了调,“千手扉间……你想干什么……” “呵呵,我的族长大人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来呢?”我轻笑一声,倾身附在他耳边,吻了吻他的耳廓,手指抚过他紫色的眼眸,随即将他的下巴微微掰过来,在他隐隐有所预感的、抗拒的神情中,吐出的不紧不慢的话语犹如落下的千钧巨岩,彻底砸实了他的猜测。 “来吧,让我们看看,以千手扉间之名行于世间的这具残躯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06 09:06:07~2022-05-08 09:04: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4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斜岸 30瓶;大大多写点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 说罢, 黑雾丝丝缕缕地侵入他的身体,试图引动他的轮回眼,却察觉到主人拒绝的意志。 我将他的下巴掰正, 让他看向床榻上躺着的那半副残躯:“宇智波斑,你不想看吗?你先前表现得这么想知道我的过去,抛却那些更为久远的、已然破碎的记忆,我身为千手扉间的一生,应该是最贴近你身处的时光的过去了吧?” “……我想。”他闭了闭眼, 声音沙哑, “但需要你提前警告我收敛情绪的过去……我……我还是……” “心疼了?”轻轻巧巧的三个字,挑破了他在抗拒的行为下掩藏着的心理。 他下颌紧紧绷着, 细微地往下压了压, 是一个沉默地点头的动作。 我轻轻笑了一声, 一手环住他的脖颈, 脸颊轻轻贴着他的脸颊磨蹭, 另一手按上他的头顶,用了点力道,安抚道:“放轻松, 我在这里。” 见他的脸部肌肉微微放松下来, 我才将视线移回床上躺着的那半具残躯, 柔和的声音重新冰冷下来:“那么, 我们开始吧。” 这次很顺利, 没有遇到主人的阻拦, 我顺利催动轮回眼, 两只轮回眼果然不凡, 察觉到我非他们的主人,甚至试图反过来抵制我, 还是宇智波斑主动接手才让我省了压制它们的功夫。 紫色的光芒凭空出现在残躯上方,逐渐融入那具残躯,随即一根血色的命线从残躯上浮现。正常人类的命线看不到来处,看不到归途,即便被我从命运长河中扯出来,也只有那一段凝实,然而眼前的命线,很短,短到还不足残躯的身长,很虚幻,虚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一般。 操控着那根命线横到身前,我握着宇智波斑的指尖,轻轻点上那根命线的开端。 紫光浮动,从残躯往外扩散,不同于我利用轮回眼只是单纯地观看那支岛锦的一生,引动时光的范围小,画面也隔着一层。两只轮回眼相合之威,已能将我们二人的一丝意识带回过去的时光,带回到我这具残躯忠实地记录下来的场景中。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是我在星球意志的安排下初次降生于此的时候。一如我记忆中曾发生过的,迫不及待四散而出的神识将屋内众人吓得不轻,千手佛间更一马当先抄着刀就冲出去了。 “千手佛间这副样子还真是好久没见过了。”我在宇智波斑耳边感叹道,“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下意识用神识探查周围竟然会让千手以为是敌袭。” 如此平和的场景也让宇智波斑稍微放松下来,他也有心思开始接我的话:“千手扉间,你竟然也有这么鲁莽的时候。” 正待我要回话时,场景一转,是我这具身体的母亲抱着我藏到另一间屋子中,千手佛间此时却提着刀进来了,评估、怀疑、审视、甚至带着些微杀意的眼神直直看向女人怀中抱着的襁褓,却在女人抬头询问的瞬间都收敛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有闲心抱起襁褓摇了摇。 “千手佛间那个老狐狸,没想到那时候就被他发现不对劲了。”即便看到自己曾经差一点死于千手佛间刀下,我的心情仍旧平静,甚至还有闲心出言调侃,“难为他能忍我那么多年。” “……”此时的宇智波斑却沉了脸,交叠在膝上的双手死死握着,直到留下几道清晰的指印,被我发觉后强硬地掰开双手,才没有继续自虐,“他不该这么对你。” “他作为千手族长,当然要防范可能出现的对千手有威胁的事物;作为一个父亲,更要防范可能对自己一家带来威胁的存在。”对于这位直到死亡都能摆我一道的千手族长,我还是比较认可的。即便他想杀了我,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我出手,这就够了。 时光继续流逝,我可以走了,可以跑了,这其中总有大哥吵吵闹闹的声音,总能看到大哥灿烂的笑脸,也总能看到我喜欢拿大哥当挡箭牌的行为。 这时,宇智波斑才提起了一点说话的兴致:“千手扉间,原来你小时候也有这么调皮的时候,那么小就会拉柱间当挡箭牌了。” “是啊,我‘小时候’。”我呢喃着重复了一遍,“宇智波斑,我又不是什么真的三岁小孩,我的岁月何其长?怎么进入了一具婴儿的身体,就变得这么幼稚了呢?我当时可没有什么故作活泼掩藏自己与寻常孩童不同的念头。” 看着被大哥的水遁冲击得摇摇欲坠的屋子,我心下只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会因为害怕千手佛间,要提前一晚上得知结印的事了?撺掇着大哥在屋子里放忍术,更是好笑。” “这是为什么?”他原本放松的声音变了。 “我的灵魂被修补过。”我突然想起了星球意志曾经告知我的事情,“宇智波斑,你猜一猜,什么东西可以修补灵魂?” “灵魂?”不知道他是单纯地反问,还是回答我的问题。 我轻轻哼了一声,见他又不自觉地扣紧双手开始自残,索性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把玩着他的双手,继续问道:“宇智波斑,你看我像有闲心跟这些人玩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游戏的人吗?” “……不像。千手扉间,你会主动淡出他们的生活。” “宇智波斑,你看我像主动将诸多事务揽到自己身上,任由这一家子继续万事不管地过日子的人吗?” “……不像。千手扉间,你会出手将他们调空格教成诸事皆能自理的人。” “是啊,一点都不像呢。”我看着眼前十项全能的在屋宅的主妇逝去后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稚嫩的身影,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宇智波斑的背上,感叹道,“我可没有人类那些生恩养恩需要回报的心理,我来到此世本就是一个交易而已。我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多余的事呢?” “为什么呢?”他有些艰难地重复了一遍。 我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我猜,是因为我被修补的灵魂,有些东西,不管那是残念还是什么,在影响我。一个对这些人十分熟悉的灵魂,一个对千手十分眷恋的灵魂,一个想要改变千手境况的灵魂。宇智波斑,你觉得这个灵魂是谁呢?” “……千手扉间。” “呵,猜对了。”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有能耐啊,竟然能利用我做这么多事,我甚至觉得就连‘看不惯这个时代’的想法,都受到了他的影响。” “宇智波斑,你的世界对我这么排斥,却还任我转世于此,以千手扉间之名行于世间,自然是有条件的。强大的武力可以是威胁,也可以是助力。我——” 还不待我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打断道:“不止是我的,也是你的世界!” “好吧,我们的世界。”我无意与他在这一点上争执,只继续道,“我与某个存在做了交易,我帮祂拔除神树残骸,杀光大筒木一族,杀了辉夜姬,释放沉睡在她体内的半数规则,祂则给我相应的报酬。” “什么报酬?”他紧随着我的话音问道。 “锚点。”我简短道,“宇智波斑,你有轮回眼,轮回眼定位诸多异世界凭借的是相似的轮回规则。但我不通轮回规则,我若想自如地在诸多异世界之间穿行,就需要锚点。它就像行船的灯塔,能指引着我不至于迷失在时空乱流之中,即便隔着无数时空,也能让我准确地定位我们的世界,这就是它的作用。” “你要这个干什么?”他追问道,五指抓住我环在他脖颈间的手臂,力道很大。 “呵呵。”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轻笑着反问道,“宇智波斑,当你卜一苏醒就在陌生世界的时候,你会干什么?” “……找寻回去的路。” “是啊,我也是如此。”手臂上感受到的抓握力道猛然变大,仿佛要将我的这条臂膀折断,我无视了这种力道,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与祂作下的交易,也是我这具残躯的使命。到如今,这个交易也快完成了。只待我们从虚圈回去……” 我没有说完,但他也瞬间懂了我的意思,身上弥散出强烈的抗拒的情绪,就连这片轮回眼操控之下久远的过去的场景都在剧烈波动,宛如一面布满裂纹的镜子,下一瞬就要破碎一般。 “你要丢下我了吗?!”急促的话语中是满满的抗拒情绪,连他的脸上都霎时间布满阴霾。 任由他瞬间转换姿势将我扣在怀中,我甚至还有闲心按了按他的后脖颈:“你不是想知道关于我的事吗?我现在告诉你了,你不高兴吗?” “但是你要走了!” “我的岁月何其长?即便在一个小世界耗费百年、千年,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一次小憩的时间。”我安抚道,“我说过的,要亲眼见证你走的这条绝路,虽然如今我在考虑另一个你存活的未来,但我不会食言。直到你的身体腐烂,灵魂重归黄泉,意识消弭,我都会一直注视着你。” “最好是这样。”他垂着眼睫,摩挲着我手臂上被他捏出的指印,淡淡地说了一句。 周围剧烈震颤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的场景也慢慢稳定下来。 真好哄啊,我说什么他都信。我如此想着,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们继续看吧。” 第三百一十二章 指尖滑动, 凝滞的场景重新开始流动。时光来到了我初次出千手族地的时候,依旧是记忆中的被二殿下调戏的场景,还有之后被呛人的香粉、不适合活动的女装、二殿下的絮絮叨叨荼毒的日子。 “藤原大辅怎么敢这么对你?!”依旧是宇智波斑先绷不住了, 再看到我数次被他强拉着换装甚至捏脸的时候,愈发愤怒,“他那时候才几岁?!连你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他是故意的。”我有些无奈,“二殿下放荡归放荡,但还不至于将手伸到一个五岁的孩童身上。他故意如此, 多半是想将他认知中的涉世未深的我劝退罢了。” “那他也不能这么对你!”他紧了紧抱着我的手, 愤愤不平道,“若不是他, 你也不会在这次任务中死亡!” “不, 应该说多亏了这次死亡。”我如此说着, 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任由场景一转, 便到了我与三个上忍对战的场景, 此时我还有闲心指着暗中对那个上忍下毒的二殿下道:“看,多亏了二殿下,否则我还真不一定能将这三个上忍干掉。” “是啊, 多亏了他, 他被你先送走, 你却要面对两天秤一族的三个精英上忍。”他冷笑道, “千手扉间, 这三个上忍可不一般, 他们都是直属于两天秤一族族长的精英上忍, 那时的你能干掉这三个还真是撞大运了。如此玉石俱焚的招式, 若他们对你多上一丝防备,都不会让你得逞!” “这我倒不知道。”我想了想, 心中隐隐有所猜测,“是你们宇智波一族的消息吗?听上去你们好像清楚这三个精英上忍的身份。” 他颔首应道:“我宇智波一族根基在雷之国,土、雷二国因为火之国的关系向来关系暧昧,宇智波自然在土之国也有暗桩,对两天秤一族也有些了解。” 说到此,他看着二殿下拖着我的尸首前行的样子,闭了闭眼,恨声道:“因此,我宇智波一族在那次任务中多方搜寻,最终只找到河岸那一大片被毁去的战斗现场,由此断定,二殿下必然被一个实力高强到能瞬间灭杀两天秤一族三个精英上忍的人给带走了。即便我们后来沿着天神川往下搜寻,见到如此明显的拖拽尸体的痕迹,也只认为是当地流民埋葬自身亲朋好友留下的。” “还真是难为他了。”我看着艰难拖着我的尸首在密林中前行的二殿下,声音带着笑意道,“小小年纪就要跟一具尸体同行,恐怕这位殿下在这日之前拿过的最重的东西也只是贵重的瓷器吧。” 熟悉的樱花树映入眼帘,想到这位殿下后来居然将这株樱花树移栽到田之国他的居所,后又赌气似的送到宇智波族长大宅的后院中一事,我就有些想笑:“这位殿下的报复心可了不得,这颗樱花树是他为我选的葬身之所,在我想抹消‘白鬼’身份的时候,也是这位殿下专门拿这颗樱花树去恶心我,如今在你宇智波庭院中的那颗樱花树就是这颗了。” 宇智波斑听闻神色愈发古怪:“……他是小孩子吗?竟然还用这种幼稚的报复方法。” “宇智波斑,你好意思说别人幼稚吗?”我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在他一脸不服气地想反驳之前,我将他的头扭正,指了指我的灵魂道:“看见没有?飘荡在残躯边的我的灵魂。” “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很正常。”他迟疑道,“虽然用健康来形容灵魂很奇怪,但我却觉得你的灵魂很健康,丝毫不像身受重伤的样子,是因为你的灵魂和身体本就是被强行联系在一起的吗?” “正常?”我哼笑一声,“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你也看到了,我根本进不去我的身体。甚至在那之前我的灵魂消失过一段时间,而那时候我的身体就在自我修复。我用黑绝做过测试,附着在我的灵魂和身体上的封印,并不能识别身体里的灵魂是谁,只需要有一个灵魂被束缚在这具身体里,我就可以脱离这具身体。你觉得现在在这具身体里的是谁?” “……是他。”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之后,我就与蛞蝓仙人签订了契约,后来我遭遇的所有伤势大多都是由蛞蝓仙人出手医治的。”我低声道,“所以他去哪了?”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他不可能给我答案,甚至我自己也不可能给我答案。 “这是第一个疑点。”我放过这个问题,继续道,“宇智波斑,你知道的,人的灵魂是人类最真实的呈现,一个人最真的本我,潜意识中的自我认知,都可以从灵魂上体现。你说,那时仍旧怀念着昆仑墟的我,仍旧以剑修自居的我,甚至与千手佛间的对战都忍不住使用剑招的我,为什么灵魂呈现出来的却是千手扉间的形象?” “你见过那个‘过去的我’,白袍广袖,白发红眸,手执长剑,杀意凛然。这种形象,为什么一丝一毫都没有反映到我的灵魂上?”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白皙的掌心,唏嘘道,“我仍旧记得李纯常这个名字,我仍旧记得自己是个剑修,但我的潜意识却替我否决了这一点。我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我与我们的世界甚至是对立的关系,然而我的灵魂却完完全全地呈现出一副以千手扉间之名行走世间的样子。” “你是千手扉间!”他笃定道。 见我循声望去,他又执拗地重复了一遍:“你不是别人,你就是千手扉间!” 他这是在干什么?怕我抛弃千手扉间的身份,与他之间再无熟悉的联系了吗?我包容地笑了笑,继续道:“这是第二个疑点。” 时光继续向后流转,转瞬间便到了我与千手佛间的那次争吵,之后便是在祠堂中被杀戮意识主导,我自身苦苦压制着自己想嗜血的冲动,却不知屋外站着一个执着刀的身影。 看着千手佛间和蛞蝓仙人对峙,我感叹道:“我当时一去漩涡四年最主要的原因就在这里,虽然当时的我猜不到,但之后我也回过味来,我的思想对千手来说太过危险,千手佛间在不着痕迹地将我和千手下一辈隔开。” “之后在漩涡的几年,虽然我当时对封印一窍不通,但我提的建议却总能让漩涡接受,并朝着这个方向研究。且不提我的提议是否真的能够打动他们,这其中千手佛间肯定出了力,让漩涡尽量满足我的要求,就当做他将我变相驱离千手的补偿。” “……我忽然有点讨厌千手佛间了。”宇智波斑突兀地接话道,“千手扉间,你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那时候四散的千手族长家的二子身体不好的流言,是不是也有他的手笔?对于忍者来说,身体不好就意味着战斗能力低下,就意味着无缘族内高位。” “谁知道呢?”我笑了笑,“现在纠结这些过去这么久的事没有意义。” 谈话间,时光继续流转,到了我在漩涡渡过的日子,到了我在漩涡居住的四年,到了我东奔西走拉拉杂杂地拉起葵氏商会的雏形的时光,到了我与二殿下在鸟取见到宇智波一行人的日子。 我指了指那只被我捏得支离破碎的草编蝴蝶:“看,瓦间很珍惜的东西,实则只是我随手编出来哄他的小玩意,然后他就因为这么一个小东西丢了性命。” “……这不是你的错。”涉及到千手和宇智波之间的仇怨,即便聪慧如宇智波斑也只能干巴巴地如此安慰。 “是啊,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错呢?千手的?宇智波的?雇佣千手的人的?雇佣宇智波的人的?”我一个又一个列举出来,又一个又一个否决道,“不,都不是。那个混乱的时代就就是那样,你杀我,我杀你,在贵族的操控下,忍者自相残杀,又因为血仇的点缀让扭曲的仇怨越滚越大,最终忍者只能活在贵族圈定的闭环中。” 随后,时光来到我对战宇智波一行五人,我只出了三剑便将他们击败,乃至击杀。 “今吾降临于此,尔等自当以血肉为祭,奉迎吾身。”我慢悠悠地念出这句话,玩味地笑了,“我怎么不记得我还说过这句话?” “怎么回事?” “动用的力量太多了,我当时的意识不足以让我维持清醒。”我猜测道,随即话锋一转,“然而,说不定这种潜意识的话语,才是真实的我呢?听听我说的话,我降临于此,需要血肉为祭,以恭迎我的到来。宇智波斑,你想到了什么?” “祭祀。”他拥住我,低声道,“献上贡品,以求得神明的回应。” “是啊。多像祭祀啊,不过我肯定不是什么神明,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坐上神的尊位。硬要说的话——”我指尖从眼前划过,带起一丝黑雾,“我反倒觉得我更贴近于邪神。这种邪恶、凶戾的力量,怎么看也不像正统神明拥有的力量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作者亲自下场,把前面关于扉间的伏笔掀出来一部分。 没看过观影体,这种算观影体吗? 我记得好久之前有人跟我建议,让火影原著众人和斑都看看扉间巨巨的一切。 现在这部分的一半通过斑的轮回眼达到了~ 另外,其实我不太喜欢单方面付出,自我牺牲,自我PUA这种人设。 本文的扉间肯定不会是单方面被算计的小可怜~ 第三百一十三章 “千手扉间, 你不是神明,你不是那种高高在上接受人们的供奉并回应人们祈愿的神明,那种沦为人类欲望具现的东西, 那种没有自我只知回应人类祈愿的东西。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有自己的好恶,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愿望。” 那种高高在上随着世界的命运流转生存或者死亡的存在,当然不是我。宇智波斑可真会说话啊!字里行间都在将我与无心无情的神明区分, 仿佛要将我彻底拖回充斥着七情六欲的人间一样。 我奖励性地拍了拍他的头:“我当然不是他们。” 场景流转, 吉野山中熟悉的羽衣基地映入眼帘,看着我因为宇智波斑一个无差别攻击的豪火灭却被结界激发的防御机制给吸入更深层的实验室, 我挠了挠他的下巴, 调侃道:“宇智波斑, 看见没有, 你可真行啊, 小小年纪放出的豪火灭却范围就这么大,直接触发了更深一层的结界的防御机制。这条看着平平无奇的山洞里,充斥着那种能令蛞蝓仙人的分空格身瞬间湮灭的力量, 也是我们之前做出绕道决定的原因。” 高傲如宇智波斑这会也有些脸红, 眼神有一瞬间的游移:“我……我听空哥说过, 你当时是从洞口掉下去的, 但我, 我怎么也没想到, 原因居然是我的豪火灭却。” “你该高兴才对。”我哼笑一声, “我不进入这里, 宇智波空必死无疑。这么说来,宇智波空的性命还是你救的。” “不, 是你救的。”他定了定神,苦涩道,“千手和宇智波的仇怨摆在那里,你的弟弟刚死于宇智波之手,然而你却转头又救了一个宇智波。千手扉间,我如今真的庆幸你秉持着不因家族论罪的念头。否则,杀了你弟弟的宇智波,杀了千手佛间的宇智波,杀了千手族人的宇智波,绝无可能继续存在下去。空哥、泉奈、星之村的宇智波们,更不可能活着。” 看着我在宇智波空的尸体身边纠结的模样,他神色愈发难测:“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我看得出来,你当时并没有立马救空哥的打算,是什么让你改了主意?就算你不以家族论罪,但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特地耗费心力救一个死人。” “啊,这个啊……”我沉默了一会儿,感受着他温热的鼻息打在脸侧,神色有些怔愣,“我当时只是在想,如果他的弟弟没有收到哥哥带的礼物,会不会伤心?三色丸子和豆皮寿司,都被挤压成那副模样了,他还想让我给你们带回去。” 我叹息道:“瓦间死了,我不可能知道这个答案,我也不想贸然接受这个毫无报酬的任务,所以这种事还是让他自己去做吧。不管是之后给你们带发霉的食物,还是将礼物换成别的东西,都让他自己来吧。” 温热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滴到我的脖颈上,不消片刻便将我的脖颈浸润,其中的悲伤意味如此浓重,惹得我有些不适地偏头避开,转而帮他拭去他脸颊上的泪痕:“你哭什么?” 我见过宇智波斑很多副模样,生气的,开心的,桀骜的,哭泣的,然而我对他这种安静落泪的样子最为不适。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连哭都安安静静的孩子,大概只能躲藏在不知名的小角落,自己将悲伤慢慢咽下去,安慰的糖果更与之无缘。 “千手扉间,我告诉你答案。没有收到哥哥礼物的弟弟们,会很伤心。” 一个简单的幻术虚虚叠在眼前的场景中,幼小的宇智波斑和幼小的宇智波泉奈抱在一起,泪珠不断从稚嫩的脸上落下。宇智波斑到底是哥哥,即便哭得十分可怜,也还不忘安慰怀中的幼弟。在幼弟看不见的角度,他悲伤的脸上却带着止不住的恨意,凌厉的夹杂着杀意的眼神与他抽抽噎噎地柔声安慰幼弟的语调十分不符。 这种模样的宇智波斑我倒是没见过,一点也不像在吉野山基地中遇见的那副机警又神气的样子。我看了他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哦,我现在知道了。” 再然后,吉野山在黑绝的设计下崩塌了,我与宇智波空之间的交锋,和他在湿骨林的谈话,随后护送他去星之村,一幕幕场景从眼前闪过,一直到我回到漩涡,接到另一个弟弟板间的死讯。 “黑绝这招声东击西不错。”我点评道,“一个精疲力竭星夜兼程往族地赶的敌人,要比一个时时刻刻防备周围的敌人好对付得多。” 说话间,场景已流转到黑绝一刀捅穿我的心脏那一幕,此时我却出手分出一丝力量,任由轮回眼带着这缕力量也回到那个时间。 “宇智波斑,你的轮回眼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太多,窥伺一具残躯的过去并不难,想来窥伺我的力量也能够做到。你已能看到身体记录的场景,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灵魂所记录的场景吧。” 我落下的身影突然停顿了下来,周围流动的风、啼鸣的鸟、爬动的蠡虫、飘落的树叶、弥散的水汽、追杀的宇智波,全部定在了原地。 “神识·禁锢。”合着我那时出手的动作,我轻声念出几个字,“精神力量修炼到极致,将一方空间从世界中剥离出来也不是难事。不过这不是真正的时间停滞,这只是思维运转到极致的表现,周围所有事物的时间比之思维慢了无数倍,这才造成了如今这副空间静止,场景定格的假象。” “神识·以身化剑。”随着我的话音,一柄又一柄以精神力量凝结的长剑浮现在空间上方,直至布满整片空间,才在幼年的我的操控下猛然向下刺去。 “这是精神力量与自身境界结合的招式,我那时以为自己是剑修,所以招式自然也带着明显剑修的风格,万剑归宗,剑意凛然,不外如是。然则,将这无数长剑换做刀、枪、棍、棒都可以,只要其中夹杂的我对力量的感悟不变,它的威力就不会减弱半分。” “宇智波斑,到了我们这个地步,已能够不再拘泥于招式、刀兵、相生相克等小道,一招一式皆可随心,一举一动皆为境界,这才是规则给我们的馈赠。” 我盯着他紫色的眼眸,笑得十分愉悦:“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那些无聊的咏唱文全部忘掉。那些鬼道,说到底就是攻击和束缚的手段,它们种类繁杂,但却不一定适合你。你于战斗一道上天赋过人,又见过了这么多花样繁多的鬼道,开阔了眼界,之后就试着开发属于自己的鬼道吧,那才是你要走的路。” “啊,我也发现了,那些攻击手段的确凌厉,但我用起来却始终有些束手束脚。”他也回视着我,嘴唇倏然扬起,勾勒出一个锋锐的笑容,“我的确该创造属于自己的鬼道了。” 他果然一点就透,甚至无需我提醒,他已隐约有了这种想法,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之后,黑绝重伤逃跑,我从树上掉下去,却恰好被赶来的大哥看到。惊惧之下,他觉醒了木遁,将我及时接住,随后大哥将我紧急送往族内的医忍出,却连族内医忍的执牛耳者四长老都摇头叹息。此时,千手佛间出马,将我又一次带到湿骨林。 “大哥后来还骗我说是自己用查克拉护住我的心脏,这才让我勉强不死。现在看来,这只是千手佛间哄着大哥玩的把戏而已。以千手佛间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我已经死亡。一个死了这么久的人做的事情,我居然现在才知道。”我玩味道,“宇智波斑,你说当时千手佛间在想什么?自己有个儿子处处透着古怪,还能死而复生,他居然还能在我面前表现得一如既往,就连当时的我都没有发觉半分不对。” “你是他的儿子。”多么苍白无力的理由。 我冷下脸:“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也是宇智波田岛的儿子,宇智波田岛在南贺川边上都能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你说与宇智波田岛齐名的千手佛间会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子?你说的这个理由,你自己相信吗?” “……不信。”场景倏然停滞,轮回眼中输入的力量随着主人闭眼的动作开始不稳,这片重现过去时光的空间隐隐有崩塌之相。 “宇智波斑。”我覆上他的眼眸,淡淡道,“我现在力量只有一半,不要让我出手将力量浪费在这种事上。你既然要帮我的忙,就好好帮。” 气氛凝滞了下来,又随着宇智波斑的话语开始流动:“……我知道了。” 他闭合的眼眸复又睁开,这片空间逐渐稳定下来,停滞的过去的时光继续开始流转。 我身上的伤势被蛞蝓仙人治愈,却仍旧昏迷不醒,实则我的灵魂已经陷入更深更沉的梦境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08 09:17:04~2022-05-08 09:2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琳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 与其说是梦境,不如说是灵魂中残存着的过去的碎片。 梦境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我想了想,只有幼时做的那个不靠谱的小白菜仙人的梦境和成长之后一双红眼的梦境能给我参考, 但那两个梦与现在看到的画面天差地别。 面前须发皆白,身穿道袍的老者口中不疾不徐地念着道文,与我的声音一同响起:“宇智波斑,这是真正的人类修道者。他口中念的,就是修道者参悟大道的总纲, 大意就是:大道三千, 不可用具体的言语去形容,天地初开之时, 一片混沌, 然则万物由混沌化生, 为道之具现。吾辈修道, 应从万物中体悟, 觉道之端倪,却又要去混沌天地之中追寻,去寻求道的奥妙。这二者, 一者有, 一者无, 一者玄妙, 一者深远, 二者交替变换, 因而成道。” “宇智波斑, 因果是什么?你的豪火灭却是因, 我救了宇智波空是果。这就是浅显的因果,这就是道的具现。然而你参悟因果之道, 还要从规则本身入手,这些外物外事,只不过是助你进一步领悟规则的存在。” “这老者所说,‘无欲’‘有欲’之境,正是大多数人类修道的根源。修道者与世俗之人也没什么区别,他们同样追寻更长久的寿命、更强大的武力、更富有的身家,这是他们的欲望。另一些人追寻内心的修习,压抑自己的欲望,抑或者单纯追寻未知的道,这也是他们的欲望。” 我的声音有些悠远:“想要压制自身的欲望,这本身也是一种欲望。人类好像天生就会给自己的行为找动机,不像其他生物,大多行为都出于自己对生的渴望。活着二字便能贯穿他们的一生。宇智波斑,你的欲望又是什么?我之前跟你说过,执念太深,不是好事。但没有执念又是万万不能的,这只会让你迷失在力量之中,迷失在领悟规则的路上。” 说到此,我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很矛盾,吃吃地笑了起来:“听上去是不是很矛盾?但事实的确如此,一个人只要踏上修道这条路,他的生死就由不得他自己了,欲望太强会走偏,欲望不强会迷失,好像无论怎么走总会遇到危险。” “这才是人类吧,在困难中挣扎,在苦难中奋起,在磨砺中前行。”他的眼眸中似有星光闪烁,“千手扉间,你说过的,你喜欢的正是这种不断前行的姿态,即便前方是绝路,你也期待走路的人能踏出一条生的道路。” 啊,这的确是我说过的话。我想了想,肯定道:“是啊,这种在污浊的欲望中绽放的生命之花,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色。” 说着我指了指画面中的我:“你看,即便我口口声声说着人类五毒俱全,说着人类最会互相残杀,说着人类是世界上最恶的存在,这也不妨碍我还耐着性子和面前的老者说话。那个时候的我,大概既厌恶人类,又不自觉地被人类吸引吧。” “他是谁?”宇智波斑忽然开口了,“你说的吸引就是对这么一个老头子另眼相待吗?” 宇智波斑吃醋了? 我掩唇笑道:“他是谁?” 我指尖虚虚勾勒出眼前的场景,黑雾附着在场景各处,将虚幻的阵符凝实,转而拼接在我们面前。 “宇智波斑,四魂之玉是怎么形成的?一个巫女的灵魂加上一堆妖怪的灵魂凝聚而成。面前这种阵符大概就跟四魂之玉差不多,这个老者以自身为祭,将我封印在此,我也只能无聊地和他打打嘴仗了。我们周围场景破碎,简单的桌椅墙壁之外一片虚无,不是因为我只记得这么多,是因为他本来的模样就是这样。只剩残魂的老者,能草草幻化出他的日常居所就已经是极限了。” “因为你由于人类的献祭出现在人世间,因为你这种邪恶的力量,所以他们要除掉你吗?”他很聪明,这么快就将现在的场景和之前的推测联系到一起了。 “谁知道呢?”我摇了摇头,继续解释着老者的话,“大道有很多,但这其中大多数都化作世界的具现,只有极少数大道未曾衍化。这就像规则没有定死的游戏,不是绝对的死局,总有一线生机。修道者,妄图以蝼蚁之身掌控规则的存在,只有抓住这一线生机,才能真正渡过天道设下的重重考验,反过来执掌规则。” “他说以我的资质,未来或未可知。如今我这种境况,倒真应了他这句话。”我哼笑道,“灵魂破碎,实力受损,不知在时空乱流中飘荡了多久,却还能活着,这可不就是一线生机吗?” “宇智波斑,当你回到我们的世界之时,你陡然飙升的实力,你相合的轮回眼,都会被天道感应到。到了那个时候,你真正的考验才会落下,再不会像先前那个玩笑似的心魔一般了。” 我将手贴上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叹息道:“抓住那一线生机,挣扎着活下去吧。我站在世界的对立面,天道可不会放任我随意出手相助。” “我不会轻易死去的。”他反握住我的手,“千手扉间,你不要帮忙,不要做引得天道忌惮的事情,就那么看着我吧。不管是死亡还是挣扎着活下去,我们都将迎来一个结局。” 真是漂亮的觉悟。我点了点头,权当答应了他的要求。 场景流转,我从灵魂深处残存的记忆中醒来,出了湿骨林便遇到了千手建——一个因为不忿我与他受到的区别待遇而发疯的男人。 “看见了吗?”我打了个哈切,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被恶意充满心灵的人扭曲的变化,“血海翻涌,恶意的灵魂褪去不断腐烂的肉身,试图将我吞噬。” “不是幻术。”他下了结论,“你的精神力量这么强大,没有幻术能影响到你。” “是啊。”身旁的幻术大师都发话了,我自然不会有异议,“更像是过去的记忆碎片的重现,因为这一点恶意的引子。所以我在久远的过去肯定也遭遇过同样的情形,甚至不止一次地遭遇过同样的情形,不然这个场景也不会在我的记忆破碎到这种程度后,还能残留在我的灵魂深处。” 他的手指下意识握紧,却又在我刻意的把玩下放松,我低下头笑了笑,没有再警告他。看在此方空间还尚且平稳的份上,他心中不高兴就任他去吧。 对护短的宇智波斑来说,看到自己的心上人糟糕的过去肯定不会高兴,现在不大发雷霆都是他在极力压制的结果了。可惜了……我想到之后这具身体的遭遇,孩子气地与他十指交握摇了摇手,估计他就算涵养再好,也憋不住火气。 大概还是要我出手吧。我心下叹息,他还是太过情绪化了。 因为千手建的缘故,我又被千手佛间抽了一顿,之后便是祠堂的养伤,伤好之后开始着手调查两个弟弟死亡的事情。 看着重现的场景中被碎尸万段的瓦间的尸体,还有另一具被一击毙命的板间的尸体,当时的心境我已经找不回来了,甚至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看着幼时的我靠在墓碑上神色空白的样子,还有他口中不自觉呢喃的话语。 待听清了他念叨的话语后,我的神色逐渐阴沉下来:“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吗?道家超度人用的经文。我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求神拜佛以求心安的地步了?人类总是这样,期翼归入神佛门下,罪孽便能一笔勾销。好像只要神佛收了自己,以前的罪,过去的业,都可以不存在似的。我与人类的修道者是敌非友,然而我竟然会念这么一篇经文。何其可笑?” “这更像是那把浅打化身的你会做的事情。”他分析道。 “的确,他一副修道者模样的打扮,念几篇超度同道的经文再正常不过了。”我附和道,“但问题是,若他真是我过去的碎片,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真矛盾,你的过去如此对立,简直像割裂的两个人。” “这是第三个疑点。”我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场景流转到我重伤宇智波泉奈,逼他挖了自己一只眼睛的时候,随后便是大哥受罚,我抛出试图让大哥催发粮食种子的意图,让大哥去了湿骨林,再之后就是兄弟两关于“千手和宇智波是否能和平共处”的谈话。 “看在柱间的份上跟我好好相处?”他的声音有些危险。 “是啊。”我不怕死地撩拨道,“毕竟我们之间隔着杀亲之仇,挖眼之恨,你见面不冲上来宰了我都算好的。你说是不是啊?宇智波斑。” “……”他被我噎住了,原本危险的气息陡然一滞,梗着脖子嘴硬道,“千手扉间,你心里清楚这所谓的仇怨是怎么回事!你根本没将当时的我放在眼里。” 那确实,毕竟当时的他还太弱小了。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没有接话。 第三百一十五章 之后, 我将那只写轮眼给宇智波空送去,他在星之村扎根,而我则回归千手着手研究大哥的细胞。 看着我在千手的实验室中研究的身影, 我有些唏嘘:“千手的生命力虽然旺盛,但用在其他人身上就不如漩涡那种能够自愈的细胞特性来得合适。但大哥的细胞不一样,他的细胞兼具千手的生命力强大和漩涡超强的自愈能力,却也因为这种能力过于强大,从而有着极为严重的排异性。” “宇智波斑。”我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展平, 免得他将自己的手掌抠出血印,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没有一丝一毫研究上的才能。我没有那个时间一点一点慢慢测试适合普通忍者的大哥的细胞培养液的浓度, 也没有合适的实验体来进行人体实验。因此, 想对大哥的细胞进行研究, 唯一的办法就是拿我自己来实验。” “千手扉间, 你真够狠的。”他的声音嘶哑, 身形僵硬。 “一个不畏死亡的灵魂,一具不怕死亡的身体,一个高明到即便死亡也能将我治好的医者, 当这三者结合, 就注定了我的身体是完美的实验材料。”我的声音平淡极了, 然而在这平淡之下却是场景中我被浓度过高的大哥的细胞培养液弄得死去活来几欲疯狂的现状。 宇智波斑因为鲁莽地移植大哥的细胞, 只得被迫不断切除从他身上长出的大哥的器官, 我又能好得到哪去?即便我和大哥是血缘关系上的兄弟, 但我和他的体质终究差得太多了, 他的细胞也无思想, 不会看在我是他兄弟的份上就对我留情。 那是在我的身体上由内之外地狂野地催生出各种器官的可怖景象,然而我的眼神却平淡极了, 长出的不合适的器官要割掉,堵塞的血管要疏通。这一场我和狂野生长的大哥细胞之间的血腥的拉锯战,最终还是我赢了,我实验出了适合普通忍者的药剂浓度。 再之后,半年多的平淡的训练时光转瞬即逝,樱花宴开,我和二殿下走得太近让大名警觉,随即便是那次刻意点名让我护送二殿下从鸟取回藤原京的任务,我和二殿下在路上三言两语间便定下了利用上杉姬君的计划。 “对于盲目地单方面追寻心上人的小姑娘,只需要一个表情就能让她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出头。”我指了指坐在二殿下身后故意朝年幼的宇智波斑微笑的我,“甚至我和二殿下毋须多费心思,只消借着我贬低你几句,她就能乖乖入套。” “……我不知道这件事。”他有些无措,“上杉春奈没和我说过,樱花宴后她要嫁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却无人与她联姻也有这次的原因吗?因为她在樱花宴上失了态,让贵族对她生了嫌隙。” “一部分吧。”想到当时大名的野望,我嗤笑道,“最主要的原因是田之国是大名嘴边的肉,上杉姬君是大名内定的二殿下的妻子,谁敢跟大名抢人?即便上杉姬君自己的母亲上杉夫人也不可能。” 此时我却因为与饿虎搏杀造成的伤势过重倒下了,被千手族人送往大名府内的医忍处。 “宇智波斑,忍者就是这么可怜又可悲的存在,就连送死都要送得昂首挺胸,真让我不知说什么好。”我看着不顾我的阻拦执意回去的千手族人,心中有些腻味,“你看,我从小到大一直对忍者的荣耀嗤之以鼻,然而那时的我却开始认可起这种荣耀。至少抱着这种信念的他们,死去的时候能自诩为荣耀的战士,而非什么被算计的可怜虫。” “都过去了……千手扉间,都过去了。”耳边的声音低沉有力,“我们再也不会像囚笼中的野兽一样为了贵族之间玩闹般的攀比便送了性命。” “是啊,都过去了。若木叶日后重新沦落到这种境地,重新变回大号的千手或宇智波,那才叫不合格。”我淡淡地说道,平静的语气却已给某个可能存在的未来判了死刑,“我评判木叶的标准很简单,如果木叶重新成为贵族的走狗,那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不管是木叶本身还是木叶一众高层,都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真是意外宽松的条件。”他在安慰我,用着这种蹩脚的理由,“千手扉间,现在你看到了,我们没有变成那样。” “多亏了我们的暗部部长?”我瞥了他一眼,猜测道,“当人很难,当狗却很简单,只要摇尾乞怜就会有丰盛的食物送来。你大概处理了不少想继续为贵族卖命的人吧?” “都是小事。”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需要有主人的关照才能生存下去的家犬,我都给他们的主人送过去了。千手扉间,你交付到我和柱间手上的木叶有着璀璨的未来,我不会让那些渣滓沾染半分,不会让你想看到的未来蒙上任何一点阴影。” “‘我想看到的未来’?”我扯了扯宇智波斑的长发,直到他吃痛地顺着力道偏头才松手,“宇智波斑,木叶是为我建的吗?怎么还在说这种胡话?我倒觉得你将心思放在木叶的居民身上比较好。” “好,是我说错了。”他好脾气地顺着我的话道。 ……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之后的事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一如记忆中的大名赏花之邀,我自请除族,随后便是为大名卖命的几年,直到大名露出妄图将三神器之首的供奉在鬼之国神社的天丛云剑收入囊中的野望。 “大名是一枚再好不过的棋子,聪明却不那么聪明,狠毒却不那么狠毒,爱惜羽毛却又屡屡显露出自身残暴的一面,忌惮忍者却又妄图掌控忍者。若火之国大名换一个人来当,恐怕我那些计划还真实行不了。”我轻笑道,“去鬼之国的命令恰好与我本身的打算不谋而合,天丛云剑本就是我需要想办法拿到手的。” 我指着眼前凭着本能杀戮魔物的我,随手划破宇智波斑颈间的皮肤,舔舐着指尖沾染的一丝鲜血:“我之前杀的人太多了,那些人的业障也附着在我的灵魂上,让我愈发嗜血,在鬼之国时我刻意放纵自身的嗜血念头,发泄了一波。然而这种放纵却让我发现自己对鲜血的渴望,在我的认知中,甜美的血液就是外面的味道。” “你想到了什么呢?宇智波斑。”我慢慢地舔净指尖沾染的鲜血,将这个问题抛给他,“抛却我千手扉间的身体,若我的本尊是这副模样,你会联想到什么?” “被关押在监牢里的,偶尔能够出去杀戮的魔物。” “是啊,被关押。只有被束缚在某个环境中,才会出现里面和外面这两个认知。”我漫不经心地补充道,“昆仑墟你也见过,我将‘过去的我’困在大活井中,困在幽冥黄泉之地,真的是巧合吗?我对魔物如此熟悉,恰好我们的世界的黄泉中也充斥着魔物,怎么就这么巧呢?我说过,不同世界的轮回规则大抵是相似的,这种相似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推测间,辉夜冰木原已跟了我几天,直到我们来到神社所在的森林前,他差点被武士杀死,而我出手救下他的性命。 “你的这个徒弟,在最初的时候,也想杀了你。”他的声音颤抖,“千手扉间,为什么?为什么你从小到大遇到的恶意如此浓重?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和柱间居然是兄弟,你们二人的遭遇简直天渊之别。” “因为他蠢,千手柱间自始至终是个蠢货,犹如野兽般敏锐的直觉能让他规避很多事情,但也仅此而已了。”我不客气地吐槽道,“而我想做的事又太艰难,路上必然伴随着艰难困苦,在恶意的泥沼中挣扎于我而言反倒轻松。” 说到此,我神色变得冰冷起来,寒冰碎玉般的声音带着决绝的意味:“只要够狠,我就不会输。” “这是你镌刻在灵魂上的本能吗?”他勉强露出一个浅笑,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是啊。”我眨了眨眼,收回冰冷的模样,重新安静下来。 随着巫女一行人进入神社,老巫女古怪的话语响了起来。 我把玩着宇智波斑手指,对过去如此迟钝的自己十分恨铁不成钢:“宇智波斑,你听见了吗?她说——” 我神色古怪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我以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我身上功德无量,如此怨气都不能动摇我的意志。” “你说,我什么时候‘以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了?又什么时候‘功德无量’了?当时我虽抱着想让忍者破开贵族束缚的想法,但我的计划才将将开始,我帮大名杀了那么多人,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菩萨心肠。即便我的目的是正义的、崇高的,也不能洗白我这种肆意屠戮平民、忍者、贵族的杀戮行为。” “在……过去。”他一句话说的愈发艰难,“久远的过去,你已经忘却的过去,被人类关押的过去,被人类背叛、欺骗的过去。” 第三百一十六章 “是吗?”我没什么情绪地反问了一声, 心中却已然认可了他的猜测。 之后,便是星球意志以天丛云剑为媒介,与我再度见面。当然, 如此存在自然不是轮回眼能够肆意窥伺的,因此在我们看来我只是单纯拿着天丛云剑在发呆而已。 “宇智波斑,忍术于我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的小手段。”我向后仰了仰,将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所以那时的我在忍术、体术、幻术这些手段上用心不多, 但我却仍旧在钻研空间忍术, 成品你也见过,就是飞雷神之术。这种能够转瞬间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忍术太有用了, 对当时必须奔波在大名和诸多暗桩之间的我而言。” “虽能凭借脑海中残存的印象弄出传送阵的雏形, 但我于忍术一道上却始终天赋有限。也是在这个时候, 我拿到了一份此方世界的忍术推演根本之道, 帮助我最终研究出飞雷神之术。”我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你猜这是谁给我的?一个非人类会精研人类的忍术吗?一个能与辉夜姬打对台的存在,会研究这些小道吗?” “……是他。” “这么明显的异常我直到现在才发觉不对。”我叹息道。 “不要对自己太过苛求,你当时的处境很不好, 需要耗费心力的事那么多, 怎么可能事无巨细都放在心上呢?”他轻轻碰了碰我的脸, 眼中蕴满疼惜。 这不是理由。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 我此时却不想出声将这句话说出来。但一直对我十分关注的他却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盖住我的眼眸轻轻吻了吻, 我心中那点微妙的不满倏然间就消散了。 场景流转, 老巫女死亡,年轻的巫女继承巫女尊位, 预见到一个似是而非的未来,再之后便是我离开鬼之国神社,终于起了收辉夜冰木原为徒的心思。 “当时的我心有迷惘,非人非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东西。因此,才有我对辉夜冰木原的三问。一问他已非人哉,人类若对他刀剑相向该如何?二问若他的非人身份被曾经的亲朋好友发现,他该如何自处?三问若他成为天下公敌,该当如何?” 说到此,我虚虚点着场景中的白发孩童微微笑道:“他这副模样倒真的打动了我。我即是我,如此直指本心的回答,我实在喜欢极了。” “哼!”耳畔传来他不满的声音,“走了大运的小子。” “别这么不满,他足够优秀。”我为大徒弟说了句好话,“宇智波斑,除了你和大哥,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连阿元都打不过。”身后的人冷笑道,“千手扉间,阿元才诞生几年?辉夜冰木原连一个几岁的小娃娃都打不过,反而还需要阿元保护,太差劲了!” “能这么比吗?”我的语气十分无奈。 我至今也不知道宇智波斑和大徒弟之间为什么这么互相看不惯?甚至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充满了火药味。 “能!” 短促却信誓旦旦的话语让我连反驳的兴致都没有,我索性无视了身后这个突然孩子气犯了的人。 再然后啊……我从大徒弟的话语中发觉不对劲,加紧离开鬼之国,却在出鬼之国的时候碰见了千手阳太,随他一同而来的是千手佛间的死讯和能调动一支千手暗中势力的印鉴。 “宇智波斑,你说千手佛间的算计妙不妙?拿自己的死亡来给他的两个儿子铺路,一个成为铁板钉钉的千手族长,木遁傍身,注定带领千手走向更辉煌的未来。另一个成为大名器重的棋子,得到了两支暗中势力,退一步可隐于芸芸众生,进一步可搅动天下局势。” 我低垂着眼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他的手指:“同时,宇智波田岛把眼睛给你,让你成为宇智波一族明面上的唯一一个万花筒持有者,助你坐稳族长之位。他以生命为代价,肯定也暗中换取了大名对你们这一脉的支持吧?就算你能力不行,有大名做后盾,你这个族长的位置肯定也坐得稳稳当当。若不是你之后实力太强,引得大名心生忌惮,恐怕你族里那些老不死的连篡位的心都不敢有,更别说擅自替你应下这种荒唐的婚事了。” “他们很厉害,我直到数年之后才能完全看懂父亲的谋算。”他苦笑道,“只是,我还是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宇智波一族并没有成为天下第一强的忍界豪族,宇智波也不再是贵族的盟友。”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我开门见山道,“宇智波成为天下第一的忍界豪族之日就是你们这一族注定灭亡之时。大名、贵族、其他忍族……除了宇智波本身,恐怕没有人会愿意看到这一幕。” “是啊,谁能想到之后发生的事呢?一直以来的盟友成为敌人,敌人成为盟友,血仇被虚假的谎言掩盖,战争不再是忍族之间的内耗,天下都在我们的算计之中,甚至大名都成为我们的棋子。” “是啊,谁能想到之后发生的事呢?”我跟着重复道,看着流转的场景中我和宇智波空对峙,看着之后我与大名之间的交锋,看着我回到千手却不见大哥主事,最后大哥顶着一身大战过后狼狈的模样来千手的墓地找我。 我凉凉地说道:“当我猜到大哥跑去找你打架之后我就在想,千手和宇智波真可怜,两族的新任族长都是煞笔,连报仇对象都能搞错,真不知让我说什么好。” “……我那时候刚被放出来。”他不自在地掩唇小声道。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随即改口,含糊道:“好吧,那时候我的确挺蠢的。” “蠢也有蠢的好处。”想了想,我安慰他道。 “你看——”我指了指场景中我和大哥的谈话,庆幸道,“幸好你们是两个蠢货,一个只知道嚷嚷着要结盟,另一个只知道无视。这种明面上的靶子让当年的我省了不少功夫,任谁来看都不会将我的动作联想到试图让忍族结盟上面。谁让千手的族长就是个满口要结盟的蠢货,而宇智波族长对此不屑一顾呢?这两人迥异的态度让天下人一看就知道忍族结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脸都青了:“所以这就是你撺掇柱间去荼毒我的原因吗?给你私底下的小动作当挡箭牌。我当时还在纳闷,为什么那次见面时柱间的信念已经有些动摇,但之后却忽然坚定起来,甚至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认为我们一定可以结盟,原来是你在后面撺掇的?!只要我点头答应,之后就算两族结盟遇到困难,也会有无所不能的弟弟帮忙,这才是柱间如此坚定地要结盟的底气吧?!” 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头:“是啊,你那几年帮了我不少忙,将大哥的注意力都引到你身上,我就不用听大哥天真幼稚的结盟宣言,也不用担心大哥时不时抽风可能会出手打乱我的计划,更不用害怕大哥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会让我的谋划崩盘。” 见他的神色愈发青黑,我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愉悦:“以那次莫须有的栽赃到你身上的须佐能乎为起点,只要大哥和你是朋友,你就肯定会不定时失踪,千手的族长和宇智波的族长交朋友这种事,在那时候肯定要偷偷摸摸的。因此,宇智波空就算不慎走漏了行踪也可以用你来帮他遮掩。” 说到此,我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帮自己的哥哥当挡箭牌的感觉如何?这些事恐怕宇智波空没敢告诉你吧。那几年大名对宇智波的态度急转而下,除了你在战场上声名鹊起这个原因,自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总是飘忽不定的行踪,甚至有流言说你与大哥私底下交好,令大名忌惮千手和宇智波真的会结盟,因此才故意疏远宇智波,并想方设法让宇智波和千手对立。” “什么‘流言’?根本就是你在暗中操作吧!”他捏了捏我的脸,恨声道,“千手扉间,我算是知道我那几年为什么这么倒霉了!原来都是你在算计我!甚至族内都有我明面上不同意结盟,其实私底下与柱间详谈的流言,我还费了不少功夫去查这种流言的来处,没想到居然是你放出来的!” “对不起啦。”我歪了歪头,冲他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谁让你是最佳的背锅人选?” 我一条一条在他面前列举让他背锅的优点:“是个宇智波,实力还强,地位也高,脾气桀骜,大名无论如何都不敢明着质问你是不是有和千手结盟的心思。” “真是的!当时的我都快气疯了,甚至调用我宇智波的暗线都没查到朝我身上泼脏水的人。”他佯装发火,但是捏着我的脸的力道却不重。 随即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将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孩子气地用脸颊蹭了蹭我的下颌:“不过现在想想,我反倒庆幸我有实力也有地位来当你计划中的背锅人选。” 说到此,他轻轻柔柔地笑了,眼眸温柔,直直看到我心底:“不管怎样,我总算能帮上一点忙,这真是太好了!千手扉间,我一直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醒悟过来,以至于让你背负着这么艰难的事情踽踽独行十数年。可现在我知道了,我在久远的过去也曾成为你的助力,这么看来,我们的过去还不算太过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08 09:35:49~2022-05-11 07:07: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6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KI-W 10瓶;星旧? 4瓶;毛絨絨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这话我没法接。当背锅侠还当得这么高兴, 我无法苟同。他对“想帮上我的忙”这个念头如此执着,甚至到了知道过去的自己被我算计这种事都能为之高兴的程度,实在让我内心十分复杂。 原本调笑的心思也逐渐消失了, 我叹息一声,也学着他的样子用脸颊轻轻回蹭过去,不知怎的我忽然觉得我们此时十分像两只抱团取暖互相蹭毛的小兽。 “毋须妄自菲薄。”憋了一会儿,最终我只干巴巴地说道,“宇智波斑, 我说过的, 你很优秀,实在没必要做这种姿态。被算计了还这么高兴, 这会让我觉得你有些不正常。” “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他平静地反问道, 带着猜透我心思的笃定, 眼神含着几分笑意, “可是我想方设法跟我的夫人更贴近一点, 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也不对,好像又有问题。 我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却正好将我的耳廓送到他的唇边, 他轻轻咬上我的耳廓扯了扯:“千手扉间, 如果不是我们的过去实在糟糕, 我甚至想将我们的每一次相遇都当做节日来庆贺一番。” “……”我觉得他更奇怪了。 皱着眉将他推远, 我有些不高兴:“宇智波斑, 你正常一点。” “好。”他好脾气地笑了笑, 顺着力道略微退远了些许, 但那距离真的只是“略微”, 我仍旧能感受到他呼出的鼻息淡淡地打在我的耳廓上。 他是故意的。心里闪过这个结论,我侧头瞥他的眼神也带上几分杀气。 他却不怕死地凑近来道:“怎么心里又不高兴了?我惹你生气了吗?” 我抬起手试图向后打去, 却被他握住手腕,转而将我的手规规矩矩地放到身前:“对不起,我们继续看吧。没想到星之村的雏形居然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在千手和宇智波对立得愈发严重的时候,在我对现实妥协的时候,在柱间仍旧做着结盟的美梦的时候……” 说到星之村,我才消了跟他计较的心思,顺着他的意思转移话题道:“这是最好的时机,频繁的战争最适合浑水摸鱼。千手和宇智波对立得愈发厉害,才能让我和宇智波空找到机会对两族出手。因为我们知道,这一切都会被算到两族的血仇上面,不会有人去刨根究底,不会有人对千手和宇智波频繁的死亡或失踪起疑,不会有人联想到千手和宇智波私底下有一支势力在合作。” 然后便是我在千手、星之村、大名三方周旋的日子,再然后,我要离开千手了,宇智波泉奈也该退场了。 看着场景中的我一刀捅穿宇智波泉奈的腹部,我没有回头去看宇智波斑的表情,声音寒凉:“此时我要离开千手,重归大名麾下,宇智波泉奈必须退场。千手和宇智波的力量不能失衡,否则只会落得灭族的下场。结果你也看到了,黑绝沉寂了数年之后再度出手,引诱宇智波泉奈偏激地将力量和眼睛全部交给你。” “宇智波斑。”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侧头望着他,罕见地问起了一件跟我毫不相干的事情,“二度被亲人以死亡的代价逼迫换眼,你是什么感觉?” 见到自己的弟弟濒死,宇智波斑的表情自然不好,然而,在我问出这句话后,他的神色却更为阴郁,那双恍若含着星辰的紫眸也失了几分神采,整个人都被蒙上了阴影。 “我是什么感觉?”他慢慢重复了一遍我的问话,眼睫颤动间几乎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透了出来,“大概是恨吧。恨自己不听话没有早早换眼,恨自己能力不济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眼睛,恨你算计了我的眼睛,恨你杀死了泉奈,最癫狂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恨他们,恨他们替我擅作主张,恨他们早早地去了黄泉却没有带上我。” “当然——”他执起我的手腕吻了吻,在跳动的脉搏上按了按,露出一个扭曲的温柔又嗜血的微笑,声音十分缱绻,“我最恨的还是这只手,这只手握着剑一剑差点捅穿了泉奈的心脏,这只手抓住了我抛到空中的写轮眼,这只手再一次一剑捅穿了泉奈的腹部。” “在无数个的夜晚,我的梦中,我梦到了无数双手,我找啊找……”他的声音悠远又绵长,仿佛将我也带回了那些长长又久久的幻梦中,“一双又一双,好多……一眼看去,全是陌生的手……我找烦了就开始用长镰横扫,用天照焚烧,用豪火灭却清场,但是它们却越长越多,我毁掉它们的速度却抵不过它们重新生长的速度。即便我用须佐能乎也无济于事,然后……” “然后我就看着它们将我周围的所有人都拖进黑暗中,我想追上去……有时候一跨步就醒了,看到黝黑的室内,才惊觉那是个梦;有时候,我就跑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却始终追不上它们,最终看着它们拖着我的亲人越来越远……最终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听上去挺惨。”我替他总结道,“梦里都想杀我?” “是啊。”他承认道,“确实梦里都在想着杀了你。” 我试着抽了抽手,他却没松手:“怎么?现在还想砍了我这只手?” “没有。”他抱着我重重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真相与我当时的认知差得太远了。我现在只觉得当时的我实在愚蠢至极,明知你小时候就能杀了三个精英上忍,却忽略了你自始至终都能轻易杀了我和泉奈的事实,被盲目的恨意蒙蔽了双眼,沦为贵族和黑绝的棋子,怎么想都太蠢了。” “而且,现在想来……千手扉间,你出手的时候我都在场,为什么我做梦梦见的居然全是陌生的手呢?明明当时你的样子我闭着眼睛都能画下来,但我的梦中却没有出现你的手,我的潜意识已经在提醒我凶手另有其人,但我却丝毫不觉。” 说着他又执起我的手亲了亲:“你这双手我真的一辈子都忘不掉。身为忍者,手上却连个老茧都没有,杀人无数却看着一副精瘦羸弱的样子,哪个忍者会像你这样?虽然现在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的身体长年累月在被修复的缘故,疤痕、老茧一出现就会被更新的皮肤组织替代,但这也足够让我记一辈子了。” “宇智波斑,你真变态。”我用力抽回手,嫌弃道。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心理?做梦梦见无数手也就算了,后面居然还闭着眼睛都能记下我的样子,甚至之后转到了一辈子都忘不掉我的手上? 没有缘由地,我忽然想到上杉姬君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说宇智波斑对我真的真的很在意,就像暗中捕猎的猎豹,无时无刻不在观察我的弱点,只待找到我的弱点,我就能被他一击必杀。 “一击必杀”这种没谱的事暂且不论,这个“无时无刻不在观察我的弱点”反倒有几分道理,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我的样子,连我的一双手都能记一辈子,这种偏执到可怕的记忆还真的印证了上杉姬君的话。 我迅速侧头望去,他眼神中蕴含的东西倏然间消失了,眨眼间便换上一副温润到无害的模样。 “……” “怎么了?”他回望着我,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唇齿蠕动间吐出的是一贯低沉又悦耳的声音。 “没什么。”我缓缓摇头,慢慢转过身恢复靠着他的姿势。 我觉得他不对劲,然而我并不想挑破这一点,我还真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然而我没有继续说话,他却出声了。看着我与二殿下在忍族驻地的交流,他探手过来拂过我的唇,声音有些危险:“千手扉间,藤原大辅给你有毒的糖果,你就真的相信这是大名下的毒了?还这么主动的吃下去?” “我早就跟你说过,是我自己故意服下毒药。”我偏头避开他的手。 他的手却如影随形地追上来,泄愤似的按了按我的唇,带了点力道却又不至于真的令我不适:“你和藤原大辅的关系真不错,就连这种事你都选择相信他。要知道,他当时处境可不好,如果能将千手二把手的性命控制在手里,他就有了跟藤原拓真叫板的资本。” “二殿下当得起这份信任。”我理所当然道,“此时的他已有了足够的觉悟,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 “有了足够的觉悟就能让你相信吗?”他淡淡地反问道,“千手扉间,你的信任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 我觉得他在故意挑刺,眉头下意识皱起,再度出口的话便带了几分火气:“宇智波斑,事实证明二殿下值得我的信任。他地位够高,手段够狠,也足够聪明,还是我一直以来的合作者,我为什么不能——唔——!” 即将脱出口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撕咬般的吻打断,我试图偏头避开却被他更用力地咬了一口唇角,直到血腥味在我们的口腔中弥散开来,他才微微退开。当然,我是不可能流血的,是这个疯子自己把自己的唇咬破了。 “你发什么疯?!”我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迹,恼火道。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嫉妒他。”宇智波斑冲我笑了笑,也没去管自己唇间沾染的血液,薄唇在血液的晕染下愈发鲜红,连带这个笑容都有些古怪,“千手扉间,我追着你跑了那么久,不知说了多少次要帮你的忙,结果却还不如一个藤原大辅?他就吃了颗糖就轻轻松松地获得了你的信任?甚至你还在我面前为他说好话?” 第三百一十八章 “宇智波斑, 单论心计和手段,二殿下要比你们强很多。”我的神情冰冷下来,指着面前果断服毒的二殿下道, “不要觉得不服气,这是事实。木叶能有现在的模样,二殿下功不可没。我不需要你対他感恩戴德,但你若如此敌视他,就太过愚蠢。直至目前为止以及可预见的将来, 他都是木叶最大的靠山。” “‘靠山’?”他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随即突然换上一副温和的语气道,“所以你是因为想让木叶拿他当靠山, 才劝我跟他好好相处的吗?” 什么毛病? 我忍着怒火道:“宇智波斑, 我不管你是嫉妒心作祟, 还是单纯地看二殿下不顺眼, 总之, 把你対他的杀意收一收!”如此刺骨的杀意,如此森寒的眼神,若二殿下真的站在他面前, 恐怕连一秒钟都活不过。 “千手扉间, 你很喜欢他。”他的语气平淡, 像在叙述一件简简单单的事, 但周身的气势却愈发强盛。 “不准対他出手。”一柄神识凝成的长剑悄无声息间横在他颈侧, 力量吞吐间轻易便划破他的脖颈, 一丝血迹顺着伤口流了下去, 我没有回头, 仍旧维持着背対他的姿态,声音却陡然冰冷下来, “最好连这种想法都不要有。他是普通人,以你的境界,最轻微的幻术都有可能毁掉他的灵魂。” “你在为了他生我的气?甚至还为了他想杀了我?”即便脖颈边横着一柄剑,他的身形也没有半分晃动,语气也没有半分波动,只身上的杀意愈发浓重,甚至连通过契约感受到的情绪都充斥着满满当当的杀意。 他在挑衅我。 我闭了闭眼,再度睁眼后已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回头看他的一眼平平淡淡,手指却带了些暗示的意味勾了勾他脖颈间的丝带,反问道:“宇智波斑,你要违背我的意愿吗?” 他这么想当我的家犬,却连听从我的命令都做不到。 “……”他没有回话,下颌紧紧绷着。看得出来,他极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我记得你说过——”我慢慢摩挲着他脖颈间的丝带,平静地准备叙述他之前说过的话——只要是我的所有物就够了。 话未说完,他便突兀地打断道:“我听你的。” 刺骨的杀意不见了。 森寒的眼神消失了。 道侣契约中能够感受到的涌动的杀心也消弭了。 他又换上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见我盯着他不言不语,甚至还冲我小小地勾起嘴角:“怎么了?我听话不好吗?” 我五指成梳插入他的发间,缓缓顺着他的长发,凑上去轻轻贴了贴他的唇,他反常地没有挽留,我退开后审视着他这副乖顺的样子,直视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听话很好。” 说着我带了点力道按了按他的头,意有所指道:“但如果你能一直听话下去,会更好。” 宇智波斑会这么轻易就改了主意吗?我不信。 不対二殿下出手,不代表没有手段対付他,一位如此境界的幻术大师,注定执掌规则的存在,想杀一个普通人实在太简单、太容易了。甚至毋须他自己出手,只消不经意间给偶遇的几个浪忍下一点点暗示,自有他们主动帮宇智波斑处理二殿下。而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即便我也不一定察觉得出来。 “你很重视他。”他开口了,也没有被我看破心思的窘迫,反而罕见地为自己辩解起来,“千手扉间,你重视的人,我不会动。” “……”我没有说话。 他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即便我対此仍旧将信将疑,但也不好继续跟他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我看得出来,他対二殿下的杀意全部来源于我対二殿下的态度,不管是因为嫉妒心、不甘、厌恶,还是其他什么,我不能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进一步,这只会引得他的杀心愈重。 场景中,我与二殿下三言两语间就定下了清洗忍族 、贵族的计划,并在大名面前过了明面,随即我便出发去奈良一族。 “奈良鹿岛是你为柱间找的外援吗?”他看着画面中我撺掇大哥给奈良鹿岛讲述他结盟的想法,询问道,“你害怕你不在千手,柱间会有所纰漏,所以才找上奈良鹿岛?” “有一部分原因。”我解释道,“奈良鹿岛不会拒绝给忍界之神卖人情的机会,更不会拒绝提前熟悉顶头上司的机会。即便我不告诉他,他也能猜到我的一部分计划。他是枢纽,平衡中小忍族和千手宇智波这类大族的枢纽。” “柱间那时候还跟我抱怨,弟弟出族后就很少回千手,也不理他这个哥哥了。”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现在看来,你从来没停止过対千手的关注。即便你那时被大名监视得厉害,即便你那时分身乏术,你仍旧为他找到了帮手。” “是啊,大哥太蠢,不放个人在他身边,我不放心。”若无隐约知道我的计划的奈良鹿岛在大哥身边看着,我还真怕大哥会做出什么举动破坏我的计划。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有奈良鹿岛也拦不住大哥,譬如他冒冒失失地进大名的地牢去看我,又出手治疗我的伤势。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我如今想来仍旧有些郁卒。这是我第一次百般筹谋却捞了个空。 再然后,宇智波空带来了宇智波泉奈的死讯。 “黑绝这招确实高明,宇智波泉奈死于千手扉间之手。我预定的未来忍族在贵族面前的喉舌没了,宇智波在贵族一方的人脉我也拿不到了,星之村的统领宇智波空会跟我生出嫌隙,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也会彻底打消和千手合作的心思,千手将会一家独大、走向灭亡的结局,大名原本対千手略有缓和的心思也会被愈发强大的千手掐灭。” 我慢条斯理地说道:“宇智波斑,一个计划能达成两方面的目的就算一个好计划。你说,黑绝这一招,达到了多少个目的?” “很多……泉奈的死亡,确实将一切都导向了更糟糕的境地。”他低声道,“不仅是你说的这些,没有泉奈帮衬,我在宇智波一族的权力,宇智波执掌的贵族人脉,也在被族内有异心的族人蚕食。到最后,如果千手真的压得宇智波抬不起头,可能宇智波一族一部分会成为贵族的家犬,另一部分会隐世而居,再不会有什么忍界豪族的荣耀了。” “所以,宇智波泉奈不能死。”看着画面中我用秽土转生之术复活宇智波泉奈,并在之后多方奔走让他能够存活于世,我长叹一声,“没办法,为了他的小命,我只能冒险多方奔走,这也让大名対我起了疑心。我是个千手,大名给我下的毒于我而言损伤实在有限,在这次事件发生之前,我表现出的被毒折磨的样子都不过九分假一分真而已。” “但,为了给我突兀的行踪做遮掩,我只能开始服用过量的毒药,从而做出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想方设法试图摆脱药物控制的模样。” “这也是你从那时候就开始着手让星之村的千手开始研究你身体的复制体的原因吗?”看着我坐在星之村的实验室中,听着千手的实验负责人汇报的模样,他轻声道,“你知道你这具身体寿命有限,所以你这么早就开始寻找解决方法……然后一切都被我毁了?” “我只是未雨绸缪。”我微微歪头,指着场景中的实验室道,“当时我的身体强度不够,研究复制体的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直接研究出高强度的身体,让我能摆脱当时不断被体内的力量所伤的窘境。另一方面,虽然那时的我身在局中,但我隐约也察觉了一点不対劲,这具身体也是为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准备的。” “你想把那具身体给他吗?”他的声音有些凉,“如今在木叶的那具。千手扉间,你知道木叶研究那具身体不过是在白费功夫,対你无用,然而你那时却没有说出这一点,甚至提出方向让他们继续研究。” “你在想什么?”他侧头看着我,“你是不是在想,柱间的弟弟要走了,没人关照柱间了。所以,你想再给他弄一个弟弟出来?在你眼里,你的一切都是可以被替代的,対不対?你的诸多势力可以被奈良鹿岛,被泉奈,被空哥,被我和柱间接手,你的胜利果实可以被我们摘取,甚至你自己,都可以被一个陌生的灵魂替代。” “我只是未雨绸缪。”我再次重复了一遍,“宇智波斑,没有绝対的未来。如果他真的存在,那当然很好,我还有事找他。” “一点也不好。”他平静地反驳道,从头发丝到脚尖都透露着拒绝的意味,“千手扉间,一点也不好。” 说完他扣住我的指尖,仍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语调,但说的话却十分血腥:“千手扉间,不要这么做,我会生气的。你有事找他,我管不着。你想把他弄到我们的世界,我也管不着。但如果你想让他替代你——” 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的令人心惊的杀意一闪而逝:“我保证,他活不过第二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11 07:12:47~2022-05-13 18:31: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4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ce欧洲大佬 4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替代”?目前为止, 我还真没有这个想法。 不过他这种态度让我很不满,然后我就直接问出口了:“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 他知道我要说什么,无非是“听话”, “你重视的人,我不会动”这两句,与他现在的表现可谓矛盾至极。 他打断我的话道:“千手扉间,家犬的主人都要换人了,你还指望这只家犬乖乖听从旧主人的命令吗?” “……”对不起, 你这话我没法接。不管是大咧咧地就这么自称“家犬”, 还是说什么“新主人”“旧主人”之类的,我都无言以对, 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这句话。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下限了?我真的招架不住。 沉默了半晌, 我只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随即便没再开口。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好, 然后我艰难地憋出一句道:“放心吧, 不会的。” 无缘无故我为什么会让自己被替代?不管怎么想,都只有脑子有包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吧? 想到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大哥可能还会大咧咧地接受一个新弟弟, 但身后这个……我反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和他算什么关系?男朋友。如果身旁的男朋友换了个人……想到他一睁眼, 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大概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另一个我活不到第二天——就算大哥拦着也没用。 “真的不会吗?”一只温热的手伸了过来, 将我的头扭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的神情有些危险, “千手扉间, 你现在在想什么?想如果自己真的被替代了会如何吗?” “呃……”他猜得真准, 我点了点头。 见他神色愈发阴沉,我带着几分说不明白的心思, 故意道,“我在想,如果你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人换了……” 随着我的话音,他的气势愈来愈盛,脸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昭示着主人不愉甚至愤怒的情绪,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我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换了个人,你会怎么做?” “你想让我怎么做?”他将话题抛回给我,却又不准备让我回答,径直凑上来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廓,“想让我对他这么做吗?” 说着他便轻柔地吻过我的下颌,转而咬着我的喉结含糊道:“或者这样?” 他见我没有回话,哼笑一声,最后凑上来跟我交换了一个轻柔的吻:“还是你想让我这样对他?更甚者——” “跟他一起做些更亲密的事?”模糊不清的话语消失在我们重新贴合的唇间。 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他这副样子,很眼熟,十分眼熟。 我在脑海中搜寻了片刻,回过味来,这不就是在妖怪世界的时候,我故意恐吓他做的事吗?只不过现在我们二人掉了个个而已。 “连这种事你都要模仿我?”我有点无奈,报复心怎么这么重? “是啊。”他被我挑破也没有半分慌乱,反而镇定自若地又问了一遍,“千手扉间,你想让我这么对他吗?” “不想。”我果断摇头。这种主动为男朋友找替身的骚操作我敬谢不敏。 “啊,为什么呢?”他继续问道,带着些诱哄的语气。 我皱了皱眉,理所当然地驳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又不是他的。我为什么要让你和他在一起?” 话一出口,我就感觉自己被套话了。哦,现在不用感觉了,看他这副笑意蕴满眼眸的样子就能确定,我确实被他套话了。 “男朋友?”他慢慢悠悠地念叨着这几个字,随即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颊,以一种咏叹调似的语气欣悦道,“千手扉间,从你嘴里听到几句好话实在太不容易了。虽然男朋友离道侣还差很远,但我也欢喜极了。” 怎么听上去这么奇怪?他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心有疑惑,也如实地问了出来:“宇智波斑,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听我承认你是我的男朋友,就这么让你高兴?” 看得出来他在思考,眉头皱了起来,薄唇微微抿紧,眼睫也半垂下来,遮住了那双紫色的眼眸。好一会儿,他才抬头重新看向我,随即又将视线放到眼前流转的场景中:“我在试图追上你的脚步,你在远处等我……” 我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他却没声音了。直到我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他才又看着我补充道:“没了,就这样。” 听上去好像只是简单的追寻者与被追寻者的关系,甚至从这一句短短的话中连一丝一毫的暧昧都感受不到,实在不像他寻常表现出来的样子。 他在撒谎吗? 不,他在这一点上不会对我撒谎。那就是他心里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平日里的行为只是恐慌于这种虚无缥缈的关系,刻意展现出来的亲昵。 真是乖巧到让人不忍心的小心翼翼的回答,与他桀骜不驯的外表和性格完全不符。 我思考了一会儿,诉说这种表达自己思想的行为让我十分陌生,但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让他知道一点:他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追寻者和被追寻者的关系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确定或者抛弃的。 “宇智波斑。”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组织这种定义两个人之间关系的语言对我很难,但我还是慢慢思考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即便我认知中的我和他的关系与他期翼的有很大差别,但也绝不会像他口中说的那样,听上去轻轻松松就可以断绝。 “我是你的引路人。”说完这句最重要的话后,我看向他的眼眸,认真道,“我们之间的其他关系,男朋友和男朋友,族长和族长夫人,忍界修罗和‘白鬼’,都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我引着你走上参悟规则之路,又说过会一直注视着你。”想到之前对他承诺的事,我面色微缓,“我会等在那里,直到你走过来或者死亡。只有你的旅途是我承诺过要关注的,只有你本人是我承诺过要等待的。” “即便再出现一个宇智波斑,我也很难分出额外的心力去关注他的成长,更无可能有足够的耐心去引导他走向更为遥远的路途。宇智波斑,你是独一无二的。虽然我不知道你这种听上去随时可能被替代的想法是怎么来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是这样啊……”他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即微微笑道,“我记住了。千手扉间,这种话你可千万不要跟第二个人说,我会嫉妒的。” “……”除了他,我还能跟谁说?一点也不想理他的废话,但是我又觉得以他的脑子,不理还真的有可能出事,于是我强调道,“不会有第二个人,只有你。” 此时,流转的场景早已掠过我或威胁或利诱或清洗诸多中小忍族的时候,忍族联军初现雏形,宇智波空去雨之国暗中筹谋,预备挑起几国大战并清洗忍族联军,宇智波泉奈接手星之村,奈良鹿岛顺利混到忍族联军高层,辉夜冰木原也叛离火之国商会,回归水之国,带走了其他几国攻讦火之国的最关键的证据,也彻底掀开了火之国大名的野心。 “局势差不多了。忍者的粮草、兵刃、物资都已有了保障,忍族初步成军,可以开始清洗,千手和宇智波明面上的实力也削弱了很多,可以预备火之国忍界统一的事了。”我指着他们道,“他们都出了不少力,此时我已经生出将多方势力拼合的想法,我从中穿针引线,令他们互相配合,之后便决定处理掉黑绝这个不稳定因素。” 然后就是我故意激怒宇智波斑,看着场景中须佐能乎远远将我击飞出去,我叹息道:“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黑绝翻出我早已被除族的事,然后我就被关在大名的私牢中。” 他恐怕不会乐意看到我在私牢中的遭遇。 在身后的人暴起想将这方空间都毁掉的前一瞬间,我的力量及时侵入他的身体,夺过了他身体的控制权。 “别这么生气。”紫色的眼眸闪过几丝黑线,我抱住他盛怒的精神体,精神细丝也及时缠上他的精神海中肆虐的甚至想要透体而出毁掉场景的精神细丝,温和地安抚道,“宇智波斑,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的气势反而更甚,侧头回望我的神色愤怒极了:“千手扉间,我知道你在大名的私牢中会吃些苦头,但是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毒药、笼中鸟、刑罚,诸多手段加身,你怎么一丝一毫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就算你想引出黑绝,但也不至于放任他们伤你到如此程度!” “……我不敢动。”怀中的人盛怒异常,挣扎的力道也强极了,我不可能放任他出去毁掉这难得的回溯过去时光的机会,我只得收紧力道,愈发抱紧了他,同时将他的头强硬地按到我的颈间,柔声道,“我当时不知道黑绝的实力,害怕自己一有异动,他就会警觉,最后导致他不敢来对付我。因此,我只得令自己处于濒死状态。宇智波斑,这一段你不想看就算了,一会儿就过去了。” 第三百二十章 听我如此解释, 他憋着怒气道:“可之后看来,你想对付黑绝很容易,他根本比不过你!” “但是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我解释道, “我那时候以为黑绝可以利用星球之力,这样一个力量层次很可能比我高的对手,我不能放松警惕。” 这话一出,他挣扎的力道顿时减弱了,察觉到他放松下来的身体, 我试图松开手, 却在松手之前被他反过来紧紧抓住手臂:“所以你那时候拖着已经快崩溃的身体,既要防备一个不知深浅的敌人, 还要应付大名的差遣, 更要周旋在各方势力中间, 统筹全局?” 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纠结于我的过去?过去已然注定, 囿于过去的事情, 毫无意义,只会令人心生厌烦。 可是精神体的情绪是不会骗人的,我能感受得到, 他现在的情绪很糟糕, 甚至这情绪影响到了被我强硬地困在精神海中的精神细丝。它们的触手蜷缩着, 虬曲着, 四处狂乱地飞舞着, 想发泄出来却又无法。 他的情况却又让我无法讨厌起来, 我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安抚他。 “好了, 别生气了。”我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的脊背, “宇智波斑,在我的眼中, 那具躯体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你实在没必要这么生气。” 不过我的劝说好像起了反效果,他看上去更生气了。 “身体给我。”他周身的气势更为内敛,却更像是极力压制怒火的结果。 “你不会破坏这个回溯时光的机会吧?”他这副怒火中烧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会乖乖坐着的人。 “不会。” “……”我不太相信。 “给我。”他起身径直朝精神海的边缘走去,看着像要强行抢回身体。 我站在原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一片荒芜的大地上,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精神世界与现实的夹缝中。 布满紫色眼眸的黑丝缓缓褪去,果真如他自己所说,他没有做什么动作,反而自觉地维持着轮回眼的运转。 “千手扉间,出来!”荒芜的大地上回荡着他的声音,须臾间便有几束精神细丝卷上我的手腕,拖着我往外走。 我笑了笑,顺着力道也归于现世世界,重新现出身形坐在他的膝上。他如今平静的样子反而比刚才气势外放时要显得更为高深莫测,当然,在我看来就是他更生气了,已经气到收敛情绪的地步了。 数月的私牢时光还没过去,我们出来时场景仍旧还是那个我被关押的牢房。 “我想要他们的性命。”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盯着那个躺在地上胸膛微弱地起伏着的我说道。 “别动日向,其他随你。”对于这些普通人的性命,我十分无所谓。我尊重生命,却又不那么尊重生命——尤其这生命惹得他生气的时候,那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就随他去吧。 “好。”他微不可查地颔首,却又补充道,“下不为例。千手扉间,看在他的笼中鸟没有真正伤到你的份上,我不追究。” 待我点头后,他又问道:“你将这具身体视为工具,我不做评价。但你日后真的化形了,你也会像这样如此随意地对待自己的身体吗?受伤、中毒、拿自己当实验体……” “不会。”我有些无奈,“我又不是受虐狂,若真是我自己的身体,如此随意为之只会让身体寿命急速缩短,于我实力有损,我自然不会这么做。” “千手扉间,记住你此时说的话。如果日后你做不到,那我来帮你。”他摩挲着我的手腕道,“不听话的人总需要一点强制措施。” 他将我的下巴掰过去,眼眸直直对上我的眼睛,刹那间我的灵魂似乎都有被他这双眼睛吸入的错觉,我的面容从他的眼眸中闪过随即又消失不见了:“写轮眼有一门秘术,名为月读。施术者可以将被施术者的精神拖入自己创造的世界。而一旦这门秘术用轮回眼施展,则可以将被施术者的灵魂彻底拖入自己的幻术世界。在幻术世界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让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不管是百年、千年、还是万年……”说到此,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来我渡过的时光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看,于是又补充道,“或者更久更久的时间……千手扉间,什么时候你真的把这句话记住了,什么时候我们再出去。在幻术世界中,再久的时光对外界而言,也不过一瞬而已。” “恕我提醒你,所有的幻术都对我无用。”上一次被人威胁还是什么时候?他如今这副样子反倒让我有些新奇。 “不是对你无用,只是他们太弱了,施展的幻术丝毫影响不到你的灵魂。”他挑破道,“即便如今的我,在你面前仍旧弱小,在你不反抗的情况下才能对你施展幻术。然而这所谓的幻术你也轻易便能看破,但未来谁说得准呢?” “我等着那一天。”那个时候的他施展月读会是什么样子呢?我还真的有些期待。他能够让我也沉溺于幻梦中吗? 察觉到我隐隐的挑衅之意,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开口。 时光流逝,大哥来了,治好了我身上的伤势;二殿下来了,带来了我的婚讯;再然后,便是那一场荒唐的婚礼,以及新婚之夜我和他尖锐的对峙。 有他参与过的场景,他的情绪稳定很多。虽然我觉得他依旧想冲上去将场景中和我对峙的他暴打一顿,从他死死扣着我腰间的手就能看出。但他到底还是按捺下来了,只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幕。 直到—— “我抛弃了小时候的梦想,背负起残酷的现实,然而我父亲的死亡、我兄弟的死亡……我一直在失去……不久的将来,我的族人也会背弃我……我还剩什么呢?真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无趣的人生……我终究会腐烂在泥土里……” 耳畔的声音与场景中我的声音同时响起,这段我批驳他的话,我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从谁口中说出的。 “千手扉间,我的兄弟没有死,族人还未来得及背叛……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讨厌不确定的未来,更讨厌假设不存在的可能的未来,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一只手轻柔地覆上我的后脖颈,缓缓抚摸着,恰如他此时轻柔的声音,“有你在,我不可能落到这个境地。你明确地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会说出这一段听上去像单纯的批驳,实际上却更像是预言的话来?” 他发现了? 我侧头回望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旁观我的一生,其中古怪之处多不胜数,然而这一段,却是最能让他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有让我失望。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他见我如此,没有深究下去,反而问起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千手扉间,在你眼里,杀生丸是什么人?” “是一只大妖怪。”我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强调道,“是一只很厉害的大妖怪。” “浦原喜助呢?” “也很厉害,他的小发明不错,以后他会发明更多有趣的玩意。”我笑得愈发愉悦。 “四枫院夜一?” “四枫院家的家主,以后可了不得啊。”我感叹道。 听我回答得如此迅速,他终究还是问起了他自己:“……那我呢?” “宇智波的族长,忍界修罗,木叶的暗部部长……”我挨个挨个列举过去,说罢还颇有暗示意味地点了点他的胸膛,“宇智波斑,你自己的情况自己应该最清楚才是,怎么还问我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呢?” “我应该清楚吗?”他握住我的指尖,将其收拢,随后忽然笑了,“千手扉间,你对我多有关注,是单纯地想坑我,还是试图教导我,抑或是预防某些可能?” “预防某些可能”?他这已差不多是明明白白地反问了。他自己为村子取的名字,抱着一腔热血和美梦建设村子,我还有什么好预防的呢?除非,那是在我已经知道的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他会因为自己的观念、自己的认知、自己对和平的追求,与他和大哥一起建立的村子背道而驰。他猜到了,所以才会用“预防”这种词来问我。 “大概都有吧。”想了想,我给他一个含糊的答案。想将我的行为一条一条地拆分出意图太过艰难,而我也不会抱着某种单一的目的去行事。 不过,这也足够他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有时候宇智波的脑回路我真的搞不懂,譬如现在。在知道他存在着另一个未来后,他没有问我关于那个未来的事,反而问了一个十分古怪的问题:“千手扉间,你喜欢哪个我?” “……”问题过于脑残,我一点都不想回答。 “你喜欢他吗?因为他才对我这么关注?”然后不回答的后果就是他的脑回路愈发朝着荒唐的方向狂奔。 “宇智波斑,你清醒一点。”我带了点力道扯了扯他的长发,“我只认识一个宇智波斑。” 第三百二十一章 “那你怎么会说那种话?”他的脑子总是在奇奇怪怪的方面很敏锐。 “你看歌舞需要认识演员吗?” “……不需要。”他哽了一下, 自知理亏,这才没有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这还差不多。 我这才将注意力转到继续流转的场景中,此时我已带着宇智波斑去了星之村, 任由他们三兄弟叙旧,我径直前往星之村的实验室。 这时,我召唤出了蛞蝓仙人,宇智波斑似乎猜到了我要做什么,身上的肌肉倏然紧绷起来, 原本因为自己毫无缘由的责问而阒然的神色也变了。 我掰开他指节捏得发白的五指, 看着我五指成爪穿透自己的心脏,声音平静:“宇智波斑, 对我来说, 失去五感反而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我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整个场景都蒙上一层灰黑, 在我的操纵下, 灰黑逐渐变深,最终化作一片黑暗将场景和我们二人全部吞噬。 我没有开口,直接用精神细丝与他进行交流:“其实一片虚无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虽然无所谓疼痛, 但如果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我也不介意。当时失去五感, 灵魂被束缚在身体里, 反倒轻松许多。不用忍受身体上毒瘾发作的感觉, 不用紧绷精神与大名打机锋, 还能处理掉心脏上的禁锢符咒, 好处很多,所以即便蛞蝓仙人百般阻止, 我也执意自杀。” “对不起。”数根精神细丝亲昵地凑过来缠上我的身体,带着主人浓浓的歉意和自责,“当时的我实在太过愚蠢了,盲目地将你视为敌人,甚至我还鲁莽地毁掉了你的复制体。” 黑暗褪去,场景流转到我与宇智波三兄弟对峙的时候,随后便是他别别扭扭地来找我道歉。 我指了指一脸别扭的他,调侃道:“你在那时候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那种怎么能算?!跟你的遭遇相比,我的道歉太过随意了。”他倔强道。 “可是你之后也帮我的忙了,答应帮我做三件事。”看着他即便警惕却还是答应下来的模样,我笑道,“明明对我忌惮得要死,却还答应帮我做事,真是有趣极了。” “你救了泉奈和空哥,仅这一条我便无法拒绝,更别说我根本谈不上帮你的忙。”再次重温这么一场堪称玩闹般的对战,对如今真正了解我的实力的他而言,绝称不上愉快,“太蠢了,怎么看我都是个蠢货。” 他不高兴的后果就是怎么看场景中的那个自己都不顺眼,以至于开始不客气地批判自己:“我们开始商量的明明就是钓出黑绝,然而之后的我却轻易被你挑起怒火,简直太愚蠢了!” “结果是好的就够了。”我不可置否,“黑绝最后不也乖乖现身了吗?” “那是你足够聪明,能够随机应变,跟我半分关系都没有。我当时甚至在拖你的后腿。” “……”他总是这样。明明自己做得很好,但他却总觉得自己在拖我的后腿。 “半神的怨恨?”他的语气微微扬起,似乎为这个我对黑绝的称呼感到十分困惑。 “黑绝本质上是辉夜姬在被封印前散落出去的意识,是一位半神所有的不甘、怨恨、绝望、憎恶的情绪聚合体。”想到他之前引动的心魔,我举例道,“你可以将黑绝类比为你之前见过的心魔,他们都是情绪的产物。” “散落出去?听上去辉夜姬好像被分成很多块了?”他很敏锐。 “虽然我挺看不上辉夜姬,甚至认为她连真正的神都算不上,但是她体内好歹寄居着半数规则,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封印的?”我解释道,“当年六道仙人封印辉夜姬,先是将她的力量抽出,其中一部分化作阴之力和阳之力,另一部分被六道仙人用阴阳遁术点化为一尾到九尾。再然后便毁去她的躯壳,也就是神树,如今地上四处散落的神树残骸都只是辉夜姬本体的一部分而已。最后,再将她的精神封印到月亮上。如此,也仅仅只能封印住她,而不能彻底杀死她。” “她的力量,‘化作阴之力和阳之力’?”他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猜到了,对不对?”我凑到他面前,感叹道,“我的神识禁锢哪里是那么好冲破的?除非被禁锢的人本身便颇为不凡,除非那个人真正的精神力量远超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这才会让我做出错误的判断,错估应该动用的神识的强度。” “所以我的眼睛是开启她封印的钥匙。”他怔愣道。 “我毁掉她残存在地上的躯壳,截断她继续吸取星球之力的渠道;又传授尾兽精怪修习之法,助他们彻底掌控自身的力量,再不可能融合成十尾,为辉夜姬所用;最后——”我的笑容愈发扩大,摩挲着他的脸颊道,“我说动阴之力和阳之力的化身,让他们帮我对付辉夜姬。” “我和柱间——?” “没错。”我肯定了他的猜测。 “那我所做的一切——”他的面容更加呆滞,“我的眼睛通过吞噬尾兽之力进化,我的身体融合了柱间的细胞,甚至我本身都可以使用木遁。更甚者——” 嗯?听上去他好像还干了什么要命的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下一秒就被证实了。 “千手扉间,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他的神色极为难看,“月亮上除了辉夜姬的封印之外,还有一尊外道魔像,据我们搜寻到的资料来看,那是十尾的躯壳,也是神树的一部分。当时我们无法毁掉它,但是我却发现轮回眼可以将其化作纯粹的力量利用起来,因此最终我使用轮回眼吞噬了这尊魔像。” “……听上去挺厉害的。”槽点太多,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辛辛苦苦花费那么大的功夫,一点一滴地毁掉辉夜姬的根基,结果面前这个人却在不知不觉间将辉夜姬的诸多根基集于一体。 “宇智波斑。” “嗯?” “你现在身负阴之力和阳之力,轮回眼也吸取过九只尾兽的力量,甚至连十尾的躯壳都化作轮回眼的养分……” “我知道……”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你做好跟一位半神的精神体抢夺身体的准备了吗?”想到那个毫无反抗之力就被辉夜姬吞噬的宇智波斑,我愈发觉得身后的人在作死,竟然连辉夜姬的壳子都敢吞,我已经能预想到辉夜姬一破开封印就找上他的场景了。 “有这么严重?” “你把人家的壳子都吞了,你为什么觉得人家不会找上你?”我凉凉地说道。 “好像是这样……”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有我在呢。想抢我男朋友的身体,她还没那个本事。” “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宇智波斑,装得太过了。”我捏了捏他的脸,戳破他刻意假装乖巧的假象,“左一句‘对不起’,右一句‘抱歉’,你是小孩子吗?装得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等我安慰你?” 宇智波斑是什么人?桀骜不驯到天底下没几个人能入他的眼;好强坚韧到即便知道我与他的差距犹如天渊之别,还是想尽办法一步又一步靠近我。 他会因为给我造成麻烦而自责,但绝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更可能做的是在暗中处理好这一切。然而现在这个动不动就道歉、自我厌弃到有些自卑的宇智波斑绝对不正常。 排除掉有人伪装他的可能,能让他自发地做出这一切举动的原因,就只剩下我了。肯定是我本身做出的举动让他认为他这么做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因此他才会如此表现。 “哼。”被我戳破,他也没有半分慌乱,收敛了之前那副震惊到呆愣的模样,反而镇定地颔首道,“我想听我的男朋友多跟我说说好话,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我不忍直视道,“你的心眼都用在这种地方了吗?” “当然了。我不装可怜怎么知道我的男朋友是怎么看我的?”他换了个姿势坐着,不复方才身形紧绷的样子,反而颇为放松,“辉夜姬算什么东西?即便我和柱间是她分出来的力量的一部分,那也只是过去的事情。更何况你已经将她散落的力量拆得七零八落,就算她想借助我的身体重生,你不会答应,我更不会答应。与其担心被她抢占身体,我还不如借此多跟我的男朋友说说话。” 真不要脸。我之前为什么会产生他会因为这种事担惊受怕的错觉?忽然觉得之前的自己有点蠢。 “生气了?”制住我试图起身的动作,他转而将我圈在怀中,淡淡地看着眼前我和黑绝对峙,甚至我故意让黑绝控制自己的身体的场景,面无表情道,“千手扉间,我告诉你,我也很生气。你会因为我欺骗你生气,我也会因为你这么对待自己暂居的身体而生气。” “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高兴,说话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当然有关系了。”他理所当然道,“我生气了,所以你要陪我一起生气。” 心中腾起的怒气恍若充满气的气球突兀地被一根针扎破了一般,他这句话一出我就只剩下浓浓的无力感。当一个宇智波开始胡搅蛮缠起来的时候,没有人能在他们的逻辑中打败他们。 第三百二十二章 我不想理他, 索性只继续看着我的过去,看着我的身体被大哥带回木叶,看着蛞蝓仙人按部就班地救治我, 看着他、大哥、水户姐三人之间爆发激烈的争吵,直至最后,他们还是决定让千手和宇智波联手封锁后山,并在木叶后山设下四赤阳阵以求控制我体内的黑绝。 再然后,我苏醒后简单告知了他们几人我的谋划, 并在木叶街上偶遇了奈良鹿岛, 与奈良鹿岛长谈之后,我便赶去了宇智波族地, 在一番对峙之后, 我最终坐到了宇智波族长大宅的会客室。 我的身体好端端地坐在会客室内, 然而我的神识却冲破房屋的阻拦, 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宇智波的族地, 灵魂所见的场景便宛如我们立于天上,看着脚底的万家灯火。 我稍作手段,当时灵魂感受到的诸多感受也隔着时空的长河回溯而来, 微风送来花香, 树叶婆娑私语, 星星点点的灯火连成一片, 还有远处扩大的黑点——那是急速往族地赶来的宇智波斑, 以及轻轻柔柔回响他耳边的呢喃。 再然后, 神识归于体内, 重新回归的五感却让我发觉不对。 画面中的人将指尖伸近烛火, 我的声音同时响起:“这个时候,我的触觉出问题了。” 我随手散去模拟出的感受, 一室花香陡然消散:“嗅觉消失了。” 室内的烛火忽然变得模糊起来:“视觉减弱了。” 指了指我在厨房拼命放盐的样子,我淡淡道:“味觉迟钝了。” 然后就是我和宇智波斑的交锋,他离开会客室,我没什么精神地单手支着下颌待在会议室中打盹:“毒瘾也发作了。” “你的听觉也消失了?”还不待我解说,他便接过话头推测道,“不然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放出神识?” 啊,原来他还记得。此时场景中我才随着暗卫的引导去了另一间会客室,还未做出之后放出神识弄晕宇智波暗卫的举动,他却已经猜出来了。 “是啊。”我微微点头。 看着画面中我维持着放出神识的动作与他谈话,我试探他对于和平的想法,甚至故意透露出想让天下陷入战火之中以期提升忍者地位的计划。 “千手扉间,你确实从来不撒谎,但是拿浮于表面的真相来骗人是你最拿手的事。”他将下颌搭在我的肩上,看着面前我故意说一半留一半的话,戳破道,“木叶如今真的做到了凭借着战争大幅提升忍者地位的事,也是通过杀戮这种手段,但却不是我当时猜测的那样,令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吓人又不犯法。”他的鼻息喷在我的颈侧让我有些痒,我往外偏了偏头,回望着他,带着丝丝笑意道,“我当时还挺想知道有一个想让天下大乱的疯子在一边虎视眈眈,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在他猜出了我的确知道另一个未来之后,再回望我过去对他种种的教导抑或是给他打预防针的做法,便不难猜出我当时在忌惮抑或是预防什么,他又好气又好笑道,“反正总不可能用什么无限月读来让天下太平!” 哦,现在我也知道他不会。 眼看着木叶发展得欣欣向荣,离天下一统的目标也越来越近,天底下的战火即将消弭,世界的威胁也将祛除,他疯了才会用什么无限月读来让世界成为那位女神的养分。 对了,他好像还不知道无限月读的真相吧? “宇智波斑,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无限月读的事情。”想到此,我直白地开口道。 “这不是单纯地能让天下所有人都陷入美梦之中的幻术吗?” “不是。”我微微摇头,“无限月读是抽取所有人类的查克拉,将其供给辉夜姬的术。就像蝙蝠吸血时会用唾液麻痹伤口一样,让人们陷入美梦只是预防他们反抗的措施。” “什么?我不知道……”他一惊,下意识抬手摸上右眼,喃喃道,“如果我真的用出这个术,那我岂不是成了灭绝人类的元凶?用美梦麻痹他们,然后在睡梦中就被抽净查克拉死亡。” “怎么说呢?”我拂开他的手,凑近与他对视,那双紫色的眼眸看着愈发妖冶,小小地勾起唇角,直到眼眸中的人影也回以同样的弧度,我才开口,“其实我还挺想看看无限月读是什么样子的。幻术的作用很多,相同的幻术若输入的查克拉不同,能达到的效果也不同。譬如我的黑暗行之术,战场上剥夺敌人的五感方便我对其下手,然而只要削弱查克拉的供给,它便能成为忍者开会的工具,可以轻易模拟出主持者想要的东西,方便会议进行。” “无限月读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能,他能联结世界上所有的人类,只要施术者愿意,甚至能将他们拖入同一个世界。”说到此,我点了点下唇,笑得愈发愉悦,“宇智波斑,你说在一个完全虚拟的世界中,人类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现实中无法实现的事物经由虚拟的环境可以模拟出来,现实中无法满足的愿望经由虚拟的幻梦可以实现他们……这种无限的可能,连我也猜不到的未来,真是让我十分感兴趣。” “类似于——”他有些迟疑,看上去像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能察觉到,他在试图想出合适的词汇来回答我,“类似于现世的互联网,然后由二维的虚拟世界变成三维的立体世界?大概就是他们提出的全息的概念?” 看来他是真的看了不少书,我点点头,颇为愉悦道:“差不多,一个人类明确知道是虚拟存在的世界,但却能够在其中发展出无限的可能,经商、学习、战斗、娱乐……现实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搬到无限月读的世界中来。” 他看我的神色愈发柔和:“千手扉间,你总能提出我从未想到的事物。就连无限月读这种在我看来纯粹毁灭人类的术,经由你的口中提出,也让我觉得如果这种术利用得好,能让我们的世界发展出更加灿烂的文明。” “大概因为打打杀杀这种事我实在太熟悉了。”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用力量来干这种事实在太无趣了,我总要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 “你之前就问过我,当查克拉不再成为单纯的杀戮工具时,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的眼眸中似有星辰明灭,看着漂亮极了,配上他的话语,让我愈发觉得他的灵魂熠熠生辉,“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如果将忍术彻底融于日常生活,那该是怎样一副场景?” 说到此,他笑开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是时代的弃子,注定囿于这场忍者族群的宿命之战中,查克拉于我们而言就是杀戮的工具。但只要我们这一代足够努力,我们的后辈就能着手解决你提出的这些问题了。” “我无法想出查克拉脱离了杀戮该如何使用,但是他们可以。脑子里不再有杀戮念头的他们,不再有生存压力的他们,想来会开发出查克拉更多的用途吧?” “宇智波斑,你什么时候学会将责任抛给后辈了?”他拉拉杂杂地说了这么多,我只听出一句话:让后辈去烦恼吧,跟我没关系。 “跟你学的!”他振振有词道,“我只要给他们创造出能让他们安稳生活的环境就够了,之后他们会如何发展全看他们自己!” 怎么就成了跟我学的?他如今甩锅也越发麻利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点不高兴,头顶上凭空掉下好大一口锅。 “你忽悠我和柱间弄什么两族和谈的协议,将建立木叶的功劳扣在我和柱间头上,然后自己就甩手不管了。这跟我有什么区别?” “……”行吧,看着场景中两个傻子被我忽悠得打了鸡血一般为两族和谈和木叶建立东奔西走的样子,我哑然无声。 “没话说了吧!”难得他能堵住我的嘴,脸上都带了些得意洋洋的神色。 他这种高兴的心情也就持续了一小会,直看到到我和他在宇智波庭院中的那一次谈话之前,我与蛞蝓仙人之间关于他和大哥的谈话。 “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六道仙人之子?千年来的结局都是相争而亡?我和柱间可能会被沉眠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吞噬?甚至连自我都不复存在?” 他一句接一句地反问,直到我与蛞蝓仙人谈完话,坐到宇智波大宅的后院中时,见我一直没有回话,他才又催促道:“千手扉间,说话。不给我解释一下吗?” “……你应该猜到了才对,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无奈道,“阴之力和阳之力的化身第一世的名字就叫因陀罗和阿修罗。”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三大仙人,尾兽,他们都知道。” “我和柱间如今急速增长的实力……你所说的六道仙人的馈赠……究竟属于我们本人还是属于潜伏在我们身体里的千年之前的因陀罗和阿修罗。”他抬手按住自己的心脏,声音有些艰涩,“千手扉间,那时候你就在担心我和柱间失去自我了吗?” 第三百二十三章 看到之后我特意问他和大哥“战斗好不好玩”这个问题, 他的神色愈发难看:“你当时在想什么?你不是会无缘无故问这种事的人。” “宇智波斑,你觉得两个异世界的现世如何?单单从人们的生活水平这个角度来看。” “很好。”许是觉得两个字太过简略,他又补充道, “比我们的世界好很多。” “是啊,好很多。”我呢喃道,思绪也随着场景中我伏案忙碌的身影飘散到那时候,“我只见过类似现世的和平。” “辉夜姬是一定要杀的,但是她身上的规则却不一定必须还给星球。”我微微垂眸, 掩饰着其中蕴含着的杀意, “所以我们的世界也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让查克拉彻底成为历史, 衰败的星球无力再孕育忍者这种拥有强大武力值的人, 让所有人成为普通人, 我们这一批最后拥有查克拉的人, 则在力量消失前将所有可能存在的敌人抹杀。之后的历史, 就会循着我们见过的现世的历史发展。” “第一种方法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和大哥虽然会失去力量,但却不会被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意识吞噬, 衰败的星球无力承载他们强大的灵魂, 延绵千年的浩瀚记忆自然也会随着星球的衰落而永远沉睡下去。” “第二条, 将规则还于星球, 星球会重归千年前的强盛。查克拉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流, 忍者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但, 我没有见过那种未来, 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未来会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 还是会因为高武力值的人过多而重新陷入战火。你所苦恼的木叶的平民和忍者之间的矛盾,只是未来世界的一个缩影。” “选择第二条路, 还有可能面临你和大哥被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意识重新占据身体的情况,可能会让我十数年的筹谋变作一场空,未来冒出的诸多拥有强大武力的忍者可能会让世界更为混乱。” “但你选择了第二种。”他的喉结蠕动了一下,轻声道,“千手扉间,你看上去没有让查克拉就此消亡的打算。” “啊……”我应了一声,“我的确选了第二种。” “为什么?明明第一种在你的认知中是更好的选择,但你没有选。” “宇智波斑,我不是全知全能的。”想了很久,我给了他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有些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能证明它会变得更糟糕,也不能证明它会变得更好。” “这跟你的选择有关系吗?” “有。因为我面临着一个世界的未来的抉择。未来之所以叫未来,就是因为它还没有发生。即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那个未来会变得糟糕,但它也还有百分之一会变好的可能。”说到一个世界的未来,我的语气更加郑重,“我对自己的未来可以肆意妄为,可以因为某个选择可能会让未来变得糟糕而不去做,但是对于一个世界的未来,我不能如此决断。” “我只见过现世的和平,不代表通往和平的道路只有现世那一条。”我正色道,“宇智波斑,在无限的未来面前,如此无知、如此渺小的我,没有能力帮一个世界做出抉择。” “所以你认为,有查克拉存在的世界不一定会变得更糟糕,因此,你不能擅自出手让星球衰败,让查克拉消逝,让忍者族群走向衰亡?” “可以这么说。”我点头道。 然后下一秒就被场景中二殿下拆了台:“你选不出来,是舍不得你那个蠢大哥吧!可能还有个宇智波斑?虽然我不知你为何会对这么一个愚笨之人如此宽容,可若不是为了他们,你会选不出来?” 然后我身边的“愚笨之人”就笑了,笑得十分欠揍:“为什么藤原大辅猜的理由跟你说的不一样?舍不得柱间,可能还舍不得我?我现在反倒希望他猜中了。” “……二殿下是普通人,我的事于他而言太过神秘。他怎么猜也不可能猜到我会生出让星球衰亡或是重新繁盛的想法。”我有些无奈,“当然,他说的也算一个理由,不然我不会专门问你们喜不喜欢战斗。” “所以那时的我已经能影响到你的想法了?虽然只是一些微乎其微的影响。” 我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好像回答“能”或“不能”都不对劲,所以我保持了沉默。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变得更开心了。 再然后他就被我抽出魂息,凝出鲜血,制成一颗银丝嵌珠给二殿下的举动给弄得失了兴致。 他的脸立马沉了下去:“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给了藤原大辅?!” “这是二殿下凭本事要的东西。”我眼皮都没抬一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大概又陷入了“二殿下有,他居然没有”这种奇怪的逻辑怪圈里。 “血液也就算了,毕竟只是这具身体的血液,跟你的本身关系不大。但是魂息?!你竟然将自己的灵魂都抽出一丝给他?!千手扉间,一旦有人要对你不利,通过这缕魂息都可以做成不少事情!”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谁有那个能耐?”我淡淡地反问道,“宇智波斑,我们的世界没有堪破规则之人,不可能有人通过这缕魂息对我造成伤害。” “那也不行。我们的世界没有这种人,不代表你的魂息在藤原大辅手中就绝对安全。我们都可以在异世界之间穿行,别人自然也可以来到我们的世界。一旦被人发现这枚珠子想对你不利,你该如何?” 说得真有道理,我当然不能对那个人怎么样了,那时候我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如何。那只是我的一枚微小的灵魂碎片,又不是我完整的灵魂,丢了就丢了吧。”我十分光棍地决定放任不管。 “‘丢了就丢了’?”他危险地眯起眼,“那丢到我这里如何?” “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要对二殿下出手。”如果因为这么个东西,让二殿下丢了性命,那就不妙了。 此言一出,他板着脸硬邦邦道:“我不对他出手。我跟他做交易,这总行了吧?!” 我头疼道:“随你。” 再拦下去,我真怕他暗搓搓地做出什么更为出格的事情。做交易这种事,二殿下总不会吃亏的,就随他们去吧。 之后,我辞别二殿下又回到宇智波族长大宅,由此有了与他在宅邸庭院中那一番修剪花枝之流的话。如今看来,我没有履行花匠的职责,反而身旁的这位自告奋勇地担起了花匠的责任,将木叶这颗大树中诸多腐烂的地方一一修剪。 “你看,即便没有我,这颗植株也在你的照料下长得很好。”我感叹道。 “有你在,它会长得更好。”他直直盯着我,寸步不让。 我忘了,他一直反对我脱离木叶的行为,如此感叹在他听来更像是我仍旧想尽快离开这个世界。 “我不想管。”我直白道。之前筹谋十数年改换天下大势就很麻烦了,我一点也不想继续操心之后即将到来的新秩序,以及将大量精力耗费在维持新秩序上面。 “你乖乖坐在旁边看就够了。”他的脸色缓和下来,“有游客欣赏,花朵会开得更艳丽。” “什么歪理?花开得好不好跟游客有什么关系?”他这话我不能苟同,听上去木叶发展得更好是为了取悦我一样。 “怎么没关系?”他温温和和地说道,“有游客在,花朵总希望自己开得更美丽一些,能引得游客为之驻足才好;没有游客,花朵可能就随便长长了,也许只开出一个小花苞就直接枯萎了也说不定。” 他的胆子愈发大了,又拿木叶来威胁我。二殿下拿木叶来威胁我,是因为他知道我在意木叶;眼前这个木叶的统领者之一竟然也拿木叶来威胁我,我觉得他没有搞清楚一点。 “宇智波斑,我的确在意木叶。”我缓缓拍着他的头,“但是,我在意木叶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那是我筹谋十数年的成果,而是因为——” 我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笑容:“因为木叶是你和大哥幼时的梦想,比起看着木叶欣欣向荣,天下太平,我自始至终最想看到的,是你们二人为着这个梦想会作出何种努力的身影。我说过了,我喜欢人类不断前行的姿态,喜欢在污浊的欲望中绽放的生命之花,比起那些平凡的人,我更喜欢你和大哥这样的存在。” “责任、梦想、仇恨、现实、信念,一切都如同一团乱麻将你们二人重重束缚。美好的梦想和残酷的现实交织,亲族的血仇横亘在你们追梦的路途上,远方是高悬的明月,脚下是缠绕的荆棘,这种即便自身鲜血淋漓也要奔赴远方的身影,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换句话说,木叶是我为你们准备的试炼场。虽然我也很喜欢普通人为了未来奋斗的身姿,但若真让我来选择,我更愿意欣赏你们二人在人世间跋涉的身影。所以——如果你执意要毁了木叶的话,我没有意见。只要主演的人不变,不管你们身处何方,不管你们奔赴何处,我都没有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百二十四章 “木叶——”像是听到了什么他不能理解的话, 他的神色古怪极了,连语调都突兀地高高扬起,脸部的每一块肌肉都透出不可置信的意味, “是为我和柱间建的?!” 他这种听话听一半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我说的是“根本的原因”,又不是“唯一的原因”。不过……算了……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 “可你明明?!”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以一种十分难以言喻的语气道,“千手扉间!你明明说过你喜欢安稳和平的环境的!你讨厌杀戮、战火、欺骗、背叛等一系列战乱催生出来的人间!” “没错。” “那你为什么——?!比起让木叶重陷战火,你更想看到我和柱间前行的身影。所以在你心中, 我和柱间比木叶还重要?!换句话说, 就是你可以为了我们毁掉木叶?!” 什么乱七八糟的等式?!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能够拿来比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头疼,“宇智波斑, 我只是告诉你, 我将木叶交到你们手里, 是为了看你们为了未来而奋斗, 不是为了看你在这里闹别扭, 用毁掉木叶来威胁我。” “可是你刚刚才说过!”他神采飞扬道,“木叶是你为了我和柱间准备的试炼场!只要我们二人在,即便换个场景你也没有意见。” “我说过了, 那是在非要我二选一的情况下, 这种情况也不会轻易出现。”我皱着眉提醒他我如此说的前提。 “但是真到了那一步, 你还是会选择我和柱间!” “……”只挑自己想听的话听, 这就是宇智波吗? “千手扉间!”他见我没回应, 叫了我一声。 “……”我不想理他, 一点也不想陷入“男朋友和妈妈掉河里了, 要选择先救谁”这种无聊的问题中。 “千手扉间!你不要装听不到!你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对不对?!”他强硬地将我转了个身,额头抵近我兴致冲冲道, “快回答我。” 不,我一点也不想回答。我将头偏到一边,显露出明显拒绝的姿态。 然后他又将我换了个方向,势必要跟我额头抵着额头,继续在耳边用语言轰炸我。 “对对对——”我皱着眉将他的脸推开,即便这样我的手掌也盖不住他笑得十分夸张的一张笑脸。 我瞪了他半晌,最终长叹一声,松了劲任由他重新贴上来:“有这么高兴吗?真是的……” 说着说着我也轻声笑了起来,算了……难得见他这么高兴,他说的也不算错。木叶在我心里的确比不上他们二人。 然后我们之间轻松愉悦的氛围被一句话突兀地打破了。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这是当时五感尽失的我对来找我的宇智波斑说的话。 单从场景上看一切正常,就像我纯粹因为不想理他才说的一样,但从灵魂的角度来看,我的五感尽失,一度连他的面容都看不清,这显然不像我故意惹他生气的样子。 “死而复生后的身体强度会降低,我必须用大哥的细胞培养液强化身体。”我低声解释道,“这种五感被剥夺的情况是因为我体内的器官在更新换代的缘故。旧的、脆弱的细胞在死亡,新的、更为强韧的细胞在生长,那时候我会陷入短暂的虚弱。” “千手扉间,你怎么就这么能耐?顶着强化中的身体还帮空哥弄了一只万花筒写轮眼出来!”他又不高兴了,“就算泉奈来找你,你等身体完全好了之后再帮忙不行吗?” “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我反驳道,“早点解决比较好。” “然后代价就是几乎视疼痛于无物的你蜷缩在被子里疼了一晚上?!” “正常现象,刚催生出的神经尤其敏感,也格外承受不住经脉被我的本源之力破坏的感觉。”我淡淡地解释道,怕他又陷入“什么都是因为自己”的奇怪自责中,又强调了一遍,“宇智波斑,不要总拿我过去如何如何说事,说多了我也会厌烦。” 好吧,他没有陷入自责,他生气了。因为我言语间流露出来对自己的狠厉,更因为我这种隐隐将他排斥在外的话语。 虽然我一向对旁人的情绪不甚在意,但与他同行的这一段时日,却让我对他的心思了解了个七八分,如今他虽然没有明着表现出来,但略微压低的眉梢,微微煽动的鼻翼,还有拉平的唇线,无不昭示着他在生气这一点。 “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啧,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他绝对会抓住机会就我对待身体的态度又强调一番,我不应该如何如何。我已经能预见到就这个问题,我们之间又要有一番唇枪舌战。 “我没生气。”然后我就猜错了,他没再说那些废话,“千手扉间,你的本事那么大,哪里轮得到我来生气?身体烂成那样还能轻易对付那个万花筒的持有者,是我小瞧你了。” “……”我觉得他这话说的十分阴阳怪气,但明面上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挖了眼睛就马不停蹄地去给空哥换上,你真是一刻都闲不住。”他平铺直叙道,“之后居然还就我的思想问题和空哥来了次长谈。千手扉间,你操心的事情真够多的。” “现实残酷、人世污浊,我真的做好了面对人世诸多尔虞我诈、诸多栽赃陷害、诸多恃强凌弱的准备了吗?”场景中我问宇智波空的话和他此时说出的话交叠,让我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我面对的究竟是谁。 然后下一秒他的声音就将我拉回了现实:“你当时这么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何不直接去问我?” “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 他兴师问罪的气势一滞,就像一簇小火苗一样,被我简单的一句反问给熄灭了。当时他估计还将我视为讨厌却必须要合作的对象,断不可能与我和和气气地谈什么自己对木叶的想法和对未来的规划。 再然后就是我和大徒弟之间指导性质的对练以及那唯一一次我与最初的木叶高层之间的谈话。 “你都能在你的徒弟面前直言什么‘君子论迹不论心’,和我之间却还需要通过空哥转达?” “你也说了,他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有责任教导他。” “哼!”他不满地哼了一声,握住我的指尖摩挲道,“所以这就是我讨厌辉夜冰木原的原因,仗着有你当后盾,屡次挑衅我。” 这个“屡次”有点意思,似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 “你会这么乖乖忍着?”面对二殿下,一个普通人,又有我三令五申不许他对其下手,宇智波斑或许会忍着。但面对大徒弟,同为忍者,他不会这么客气。 “即便我出手惩戒,那也改不了我屡次被他挑衅的事实。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呵出一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好吧,算我承你的情。” “你对他可真好,轻轻松松就把人情送出去了。” “我是他的师父。” “那我算什么?他的师母?” “……”这话我没法接。 “呵,我忽然看这小鬼有点顺眼了。”他微微眯起眼,眼中蕴满愉悦,“当初我就应该干脆应下这声‘师母’的,我看那个小鬼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罢他微微坐直身体,向我征询道:“千手扉间,我让这个小鬼喊我一声‘师母’,你不会有意见吧?” 看似询问,实则更像是告知我未来注定会发生的一件事。我现在若是反对,恐怕他想方设法都要砸实了这一点。 “我不管,只要你能让我的徒弟乖乖改口,你想让他们叫你什么就让他们叫你什么。” “这还差不多。” 虽然大徒弟没在面前,但我总觉得他好像心里将自己和大徒弟对比了一番,在我这占了上风后,他明显愉悦很多。真是小孩子脾气,刚才还那么生气,这一会儿就高兴起来了。 然后在看到大徒弟处理掉对我出言不逊的水之国来使时,他又不高兴了。 “我当时为什么会放任一个渣滓在你面前这么嚣张?又让辉夜冰木原出了一次风头。” “当时室内坐着的人如果真想阻拦,谁拦不住?”我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子看看他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构造,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纠结一番,“我的大徒弟只是随手一击,又不是什么酝酿多时的杀招,连奈良鹿岛那种战斗力不高的忍者想救下水之国来使都不难。” “我不管,反正我做的不好,没有第一时间为我的夫人出头。” “呵呵。”煞笔。 “千手扉间,你在心里骂我。” “……” “千手扉间,千手扉间,千手扉间……” 我身边有人说话吗?没有。 第三百二十五章 他好像从刚才追着我言语轰炸中得到了经验, 像抱着个洋娃娃一样抱着我,强硬地在我耳边一直念叨,无论我将头转向哪里他都硬要将我的头扭正, 势必让我应下他的呼喊。 “宇智波斑,你好烦。”我掀起眼皮,不耐烦道,“我讨厌你在我耳边一直重复无意义的话的行为。” “你在撒娇吗?”我露出如此烦躁的姿态很是少见,他却硬是从我不耐烦的语气中看出我实则在清楚地表示出我的情绪这一点, 这反而使得他高兴起来, “你现在能直白地跟我说你‘讨厌’某些行为,这是不是代表我在你眼里是可以信任的人?” 说罢他指着场景中我跟大哥直白地表示“想这么做”的行为道:“就像対柱间一样, 你直白地告诉他‘你想这么做’, 而不是対外人那般用利益打动他们, 用武力胁迫他们, 用言语说服他们。” “撒娇”?听上去就是个很软弱的词。我本能地回避道:“因为我跟大哥说不通, 说再多理由都是废话,不如来这么一句堵他的嘴。” “那跟我呢?我可是很讲道理的。”他追问道,“在我面前, 你总是有办法用威胁或者其他什么来掩饰你身体上的状况。” “哦。”我瞥了他一眼, 眼中蕴满杀意, “那你现在就闭嘴吧, 不然我就杀了你。” 他不满地鼓起脸颊, 愤愤道:“你又在故意气我。我说什么, 你偏偏要反着来。千手扉间, 你的逆反心理怎么就这么重呢?” 我戳了戳他的脸颊, 他脸上鼓起的小包很快就消下去了,就像漏气的气球一样, 直到他试图偏头避开我的手,我才收回这种幼稚的动作:“因为你太烦了,跟你讲道理不如直白地威胁好用。” “你就不能容忍一下你的族长大人偶尔的小孩子脾气吗?”他咄咄逼人道,“千手扉间,你都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了,为什么不能対我好一点?” “我対你还不够好?” “可以更好一点。”他觍着脸道。 真不要脸。不行,又被他带到沟里去了,虽然说了让他不要在我耳边再说些无意义的话,但我与他现在在进行的谈话却也脱不出这一点。 我叹息一声:“宇智波斑,为什么你的脑子里总能想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把精力放到正事上来不好吗?” “你的事就是正事。”他愈发搂紧我,望着场景中侃侃而谈的我笑道,“无论再看多少次,这个时候的你始终是如此耀眼。所有人都为你的计划叹服,所有人都沉迷于你言语间透出的未来,所有人都如此相信着在你的规划下,他们会有一个更为美好的明天。” “而如此耀眼的存在,现在成了我的男朋友。这可真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了。”他贴着我的脸感叹着,紫眸看着我与场景中诸人的交锋,“千手扉间,即便我去过现世,见识过许多新鲜的风景,但此时的你仍旧是我心中最耀眼的存在。” “都是些老掉牙的计划了。”想不到他対我的评价这么高,但这些计划在我看来都简单粗暴得可以,“而且是十分简陋的计划,顶多算是几个大略的方向。宇智波斑,之后真正实行这些计划的是你们,填补计划中诸多空缺,补上计划中诸多短板的,也是你们。” “可是没有你提出来的计划,我们能力再强也找不到方向。错误的方向只会带来更为糟糕的后果。” “你现在能做得比我更好。” “因为有你带我见识了更多的风景。” “啧,宇智波斑,你非要将所有的功劳都堆在我身上吗?” “千手扉间,如果你不迫不及待地将这些都甩到我们身上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做。” 见我沉默着没说话,他哼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我的手腕,应和着场景中我侃侃而谈的身影:“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鲽,相敬如宾……” “千手扉间,我很后悔那时候我竟然只是呆愣在那里,任由你拿我们之间的关系去算计上杉夫人。” “后悔跟上杉夫人作対吗?”我下意识反问道。 “不。”他否认道,冲我笑了笑,“后悔自己没有掺上一手,让上杉夫人大出血一把。你的报复手段还是太温和了。我们之间糟糕无比的婚事就是由她而起,她却只需要看着一副价值千金的字画便能作罢。这一点,实在让我如鲠在喉。” 我就不应该期待他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明知道他的脑回路很奇怪,偏偏还忍不住接他的话,我真是欠的。 “都已经过去了,别因为这事再去找她的麻烦。” “好,既然这是你的意愿。”他将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罕见地露出疲惫的语气,“过去的事情无论是我,还是别人,対你都亏欠得太多。不过既然你都不计较了,我自当遵循你的意愿,不会再去找他们的麻烦。当然,除了私牢的那群杂碎。但是,以后我会注意的。千手扉间,如果之后让我知道你受伤了或者被算计了,我不会这么轻飘飘地放过那些人。” “随便你。”如果这能让他心里舒服一点的话,就随便他吧。能算计我抑或是让我受伤的人,大抵都是敌人。対于敌人,再怎么严苛都不为过。 “又是辉夜冰木原先知道你的身体不対劲……”看着我与大徒弟私底下的谈话,他不满地嘟哝道,“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错过多少事了。” “你再纠结下去,我不介意让你错过更多的事情。” “哼!”他终于乖乖闭嘴了。 场景中,在我与他定下助他进化万花筒写轮眼的计划之后,我便带着九尾离开了。而我与九尾的谈话,却让此时的他怒火中烧。 “什么叫‘应该被镇压在龙脉之中,永不得现世’?!九喇嘛当时就看破了你的身份?!” “这不正好佐证了我们之前的推测吗?虽然我并非被镇压在此世的龙脉之中,但被关在大活井中也与九喇嘛所言相差不远。” “连一只狐狸都比我知道得多。”他的脸色沉了下去,“‘千年前的真相’?难道大筒木辉夜姬被六道仙人封印一事还有内情吗?” “这件事跟大筒木辉夜姬没关系,主要是因陀罗和阿修罗之间的事。”我不忍直视道,“总之,不是什么大事。” “我想听。”他凑近我逼问道,“千手扉间,告诉我。” “呃……” “快说!” “六道仙人不是建立了忍宗吗?忍宗需要一个继承人。” “然后因陀罗和阿修罗就因为继承人的位置打起来了?” “因陀罗作为哥哥,一直以继承人自居。六道仙人之前也从未流露过放弃他的意思。” “那问题出在哪里?他们二人怎么会闹出那么大的仇怨?以至于这仇恨延绵了千年之久。” “六道仙人死前给了他们考验。”我简单总结道,“可是因陀罗的表现让六道仙人不满意,所以忍宗的继承人就换成了阿修罗。再加上黑绝暗中挑拨,两个人之间就产生了龃龉,然后就打起来了。” 他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以置信,连声音都有些失真:“临时换继承人?然后新旧继承人之间还有黑绝暗中挑拨?” “宇智波斑,我要是有一天突然告诉你,你做得很差劲,暗部部长不如换人来做吧,而且那个即将替换你的人还是你一直以来保护的人。你会怎么想?” “我被背叛了?”他艰难道,“听上去就像是我保护的人联合另一个人一起算计我。” “是啊。”我怜悯地拍了拍他的头,“所以我不太喜欢六道仙人那个糟老头子,这事办的太差劲了。” “糟老头子?!”他反应过来,眼神一凝,“你之前说要借用轮回眼想见的人莫非是他?!” “是啊。”我指了指场景中一问三不知的九尾,应声道,“九喇嘛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要找能告诉我答案的人。我要确定你们二人在规则还于星球之后还能不能保有自我。” “所以,你借用我的轮回眼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我?”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対劲呢?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最初我要轮回眼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六道仙人。你和大哥的查克拉,再加上尾兽的查克拉,三者集合就可能让六道仙人现世。” “千手扉间,我直到此时此刻才知道,你居然为我做过那么多的事情!甚至在我还一无所觉的时候,就在担心我是否会失去自我。” “九喇嘛也很担心你。”我十分抗拒他这种强拉上我的话语,反驳道,“它也是为了你,才会同意跟我走一趟。” “那是因为在它眼中,我和柱间是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只这一点,就足够它対我们十分关注了。但你不一样!”他神采奕奕道,“千手扉间,你只认识我们,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听上去更奇怪了,好像我所有的行为都绕着他们两个人转一样。我下意识蹙眉反驳道:“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说得好像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两个人一样,一点也不符合事实。” “好好好。”他连声附和,随即又马上调转话头问道,“但是你在那个时候就将我放在心里了,対不対?” “我没——”我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等等!”他捂住我的唇,直到我憋回将将出口的话才松开手,“我换一种问法,那时候你在想办法保住我的性命,対吗?” “……対。” “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他笑了起来,声音十分愉悦。 第三百二十六章 之后, 我带着九尾去见了大哥,随后又回到宇智波族长大宅的住所,也是在这个时候, 我第一次失控,差一点杀了九尾。 “那次死亡対我的影响很大,身体需要靠高浓度的大哥的细胞培养液来强化,镌刻于我灵魂和身体上的封印也破损得愈发厉害,我自己的力量也首次控制不住, 开始短暂地失去意识。”我低声道, “也幸好当时是九尾在我面前,它是纯粹的查克拉聚合体, 不会轻易被我杀死。” “‘首次控制不住’?难道你之前一直强行压制它?” “随着我年岁的增长, 不受控制的本源之力対我身体的破坏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它也一直在冲击我的意识, 嗜血、杀戮、毁灭的念头一直盘旋在我心间。我之前每年都要去鬼之国一趟,既是为了帮助失去天丛云剑的鬼之国封印魔物,也是为了发泄我心中这些控制不住的念头。” “你现在有头绪了吗?关于你那些不受控制的力量。” “有一点……”我皱了皱眉, 迟疑道, “我觉得它们跟怨力有点像, 那些能影响我的、不受我控制的东西。” “是因为你被囚禁的过去?” “我觉得不是。”我本能地反驳道, “宇智波斑, 不要从人类的角度来看我。大活井的环境我并不感到厌恶, 纯粹的幽冥黄泉之地, 纯粹的力量汇集之所, 比之外界対我而言要舒服太多。” 可现在信息终究太少,対我的过去, 我仍旧一头雾水。 我只得按捺下探究的心思,继续看着场景中我和九尾的対话,直到它的那一句“像我们这种存在,随心幻化都在一念之间。” “宇智波斑,像九尾这种存在都可以单凭力量现于世间,我比它还要强大,以我的能耐应该也能做到才対。”我抬起指尖,随手勾勒出九尾的模样,又挥散它,“那时的我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了。于我而言,身体已隐隐成了一种束缚,可是当时的我又不确定没了身体之后,我是否还能自如地在世间行走。”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有些郁郁:“当时,在我的猜想中,我的身体是我行于此世的通行证,一方面作为封印的媒介,压制我対世界来说过于强大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是我的伪装,替我掩盖身上不属于此世的异常,以免我被世界排斥出去。” “你在帮某个存在做事,为什么世界还会排斥你?” “我之前不知道,但我现在好像隐隐约约能猜到一点。”我推测道,“可能因为这颗星球的规则是対立的。我帮一方做事,自然受到另一方的排斥。而这另一方,显然要强大一些。那位女神虽然被封印了千年,但是她本尊的意志也在影响着这颗星球。而以她千年前的所作所为来看,她在沉睡前的拒绝念头,可能就是这颗星球排斥一切外人的原因。” “你跟九喇嘛说过,大筒木可以有很多,没了这一个大筒木辉夜姬也可能会冒出其他的大筒木来。” 他很聪明,这么快就联想到了。 “是啊,这位女神排斥大筒木一族,排斥外人来到这颗星球,连带我也受到这种拒绝意志的压制,因此我在这颗星球上受到的限制才格外严苛。” “若真如你所想,待我们解决掉大筒木辉夜姬,你是不是就可以自如地在世间行走了?再不需要寄居在刻意幻化出的毫无力量的化身体内。”他兴奋道。 “我不受控制的力量也是一个问题。”我否认道,“就算世界不排斥我,我也不想走到哪毁到哪。” “可是你的力量现在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他没有被我的否认打击到,“只要把那些你不想要的力量都丢给那把斩魄刀就好了。”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我不相信那把名为纯常的剑会这么容易处理,更别说还有个莫名吸引我,更吸引这把剑的未知的存在。 “先解决了再说吧。”我简单地回了一句,没有告诉他我心中対那把剑的忌惮。 他真的很高兴,为我即将能自如地行于世间这件事,连带一向十分关注我情绪的他将我的这点小小的敷衍都忽略过去了。 之后即便他又一次看到我私底下与九尾商谈血契之事,也没有吃什么莫名其妙的醋,反而好脾气地笑道:“所以我在鬼之国训练的那段时间,你和九喇嘛私底下已经达成协议了吗?你当时想与尾兽签订血契是为了借助尾兽的力量去寻找六道仙人?” “不错。” 在鬼之国与我同行的日子他都亲身参与过,対于自己记忆中已经存在的事物,他没有什么好说的,顶多偶尔与我抱怨几句,他那时対我的态度太差,但这点抱怨在我看来也十分没有必要。 一直到——我和他从鬼之国奔赴田之国,五国大战正式开始的日子。 我没有在战场上,反而却出现在二殿下院中。 “藤原大辅……”他看着场景中旁侧敲击问我日后打算的二殿下,慢慢摩挲着我的手腕,“他的确很聪明,在那么早的时候,就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你想离开的事实,比我们这些日日和你待在一起,却全然不觉的人要强无数倍。” “二殿下一向很聪明。”我神色微缓,“那段时日,我与他见面不多,但他却仍旧能发觉我的不対之处。” “‘以神之意志附身于凡人之躯’……藤原大辅着实了不得。你的情况与他猜的也相差不远,在那时他就堪破了真相,也不怪他看不上我们这群‘愚笨之人’。” “……”附和他的话,就好像在骂他们都是笨蛋。但是不附和又很奇怪,二殿下的确了不得,就连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猜到一些东西。 “他乡虽好终是客……此世种种,不过路边风景,不是故乡,不是归处……识得汉字,赏得诗词,寄得风月,因缘际会,流落此世,不过此间过客而已……”他复述着场景中我说过的话,整个人都平静极了,然而我却觉得他此时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时的沉寂只是在蓄积着更加猛烈的情绪。 直到场景中二殿下被我气晕,我将其送回房后,他才再度开口:“千手扉间,你真够清醒的。自始至终,你都将自己当做一个过客,也难怪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摆脱木叶。” 他偏头咳出一口血,随手抹去唇角的血迹,第一次挑破我们之间可能并不存在的未来,直直问道:“告诉我,若我日后追上你的步伐,你会带我一起走吗?” “我尊重你的意愿。”我抬手抹去他脸上残存的血迹,“无论你想留在这个世界,还是想跟我一起走,都可以。” “好。”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千手扉间,记住你说的话。” 我感受到的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忽然消失了。我探究地看着他,预想中的大发雷霆不见了,猜测到的他会反复确认我会一直注视着他的话语也不见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像他并不为此生气一样。 “怎么?以为我会生气?”察觉到我如此看他,他将视线从场景中移了回来,替我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我微微点头。 他见我如此,半捂着唇笑了一声,随即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模样:“千手扉间,因为男朋友要离开,却只能用言语挽留是软弱的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说到此,他停顿了一下,温热的手按上我的后脖颈,将我的头按了下来,四目相対,他面无表情的脸忽然漾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一个成熟的大人,应该抓住所有的机会,将可能变成必然。然后,做好万全的准备,陪着他的男朋友一起走。” “你——?”看着他这副孤注一掷的模样,我有些不确定。 听上去好像他的亲人、家族、荣耀、权力,都可以被他放弃,只因为他要跟我一起离开。但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有这么重吗?我觉得没有。 宇智波的亲缘关系不浅,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很好;他还有挚友在侧,家族倚靠,荣耀傍身,这些都不是轻易可以抛弃的,尤其対于重情的他来说。 “千手扉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是我需要安排的事情,你只要乖乖等着我就够了。”他淡淡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会后悔的。”我意有所指道。在渡过漫长的岁月之后,他终究会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会怀念曾经挚友仍在、亲族尚存、兄弟皆安、荣耀加冕的自己。 “放任你一个人离开,我会更后悔。”他的声音轻柔却坚决。 他的岁月太短,还不能理解我说的话。我垂下眼睫,看着被他握在手中的手腕,试着抽了抽,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握紧。 “如你所言,未来尚在,一切皆有可能。”他轻轻巧巧地为这个沉重的问题收了尾,“千手扉间,这应该算是我们之间最严重的分歧,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不如就让时光来见证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13 19:37:35~2022-05-17 08:4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8个;两个太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bserve 10瓶;Sunday 5瓶;未闻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 真倔啊。 以往他的倔强总能让我察觉几分趣味, 不服输的性子总能做出令我吃惊的事情,然而这一次……却只让我觉得索然无味。他的未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决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坚定地与我同行,要么在漫长的寻找未知世界的旅途中厌烦,随后便会成为被后悔、憎恶、不甘、怨愤充斥的存在,最终与我刀剑相向。 而后者,想到我可能还要花费时间看一个璀璨的灵魂在时光的侵蚀下一步一步堕落下去, 我就兴味索然。 连带就算看到我借助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一剑破开数百公里的土地时, 我也有些提不起兴致,虽然这一击是我首次试探此方世界, 也是我首次触摸到规则。 “那个时候, 你在借助我的须佐能乎试探空间对你的压迫吗?” 很多事在了结之后再看, 就不难发现我的真实目的。当时我随口说的“这场战争, 如此无趣, 我已经看烦了”这种随意的理由显然遮掩不住我的目的,我点头应道:“是啊,你和大哥打架的动静那么大, 没道理我用一点力量就被压制得这么厉害。所以, 当时我在想, 这种压迫应该是针对外来者的, 因而有了这次测试。” “你曾与我说过, 我们最终都要走上领悟规则的道路。那时你尚且还没有达到这一层次, 那如今呢?” “还没有。”我淡淡地摇头道, “规则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你会成功的。”他不是我, 却如此果决地预告了我的未来,“千手扉间, 你一路行来,背负了那么多责任,遭遇了那么多困难,但你却能从绝境中劈出一条路来。你总是夸我优秀,天资过人,但我却觉得,你才是最优秀的。” 说着他与我十指交握,指尖感受到的力道让我有一瞬间恍惚,就好像有了他的祝愿,我就一定会成功一样。我微微歪头,挥散了那种错觉,本来想反驳他“凡事没有绝对”,但他这么肯定的话语,坚定的神情,信赖的眼神,却让我不太想说出这种冷酷又扫兴的话来。 “承你吉言。”好吧,最终我还是选择敷衍他。 然后下一秒就被他看破了,他包容地笑了笑:“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确实,因为目前的我前路依旧迷惘。 “那我希望,你未来无论落到何种境地,都不要放弃。坚持下去,走出绝境。这样如何?” “这一点不用你说。”我皱眉反驳道。活下去是我的本能,这一点经由外人说出来,尤其古怪。 “算我失言。”他看出来我有点不高兴,遂轻飘飘结束了这个话题。 真拿他没办法……又是这种装着不在意其实很失落的表情。 “我答应你。”我叹了口气,还是选择回应他这句无聊的话。 “好。”他立马就高兴起来了。 之后的时光无甚奇怪之处,且在五国大战时我又与他处于同一战场,我所经历之事他大多也都知晓。在这段时光中,除了战争,我也将精力大多放在帮助他进化轮回眼上面,因此场景流转间大多都有他的身影。 直到——九只尾兽齐聚,我特地挑出五尾穆王,助其与二殿下缔结契约。 “你对他可真不错,竟然还专门找了一只尾兽去保护他,还为了照顾他,特地挑了只最好看的。”酸溜溜的话语从我耳畔传来。 “我对你更不错。”我瞟了他一眼,声音有些危险。这种动不动就吃飞醋的性子真是够了,连这种事都要跟二殿下攀比。 察觉到我声音不对,他乖觉地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不再出言。 看到我点破二殿下放出他与上杉姬君荒唐婚事背后掩藏的真相时,宇智波斑又一次吃味了:“即便我知道藤原大辅不简单,但在看到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就试图挽留你,我仍旧十分不甘。当时我们都堪不破这桩婚事的真相,只以为他是失势被逼婚,顶多猜到他并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反对,毕竟他被藤原拓真逼得无处可去,相较之下,田之国还算一个容身之所。” “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他还借机拿到了木叶以及周边一大块地方的地契。”他动了动身体,将我又搂紧了一点,“千手扉间,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后来木叶的发展这位殿下也掺了一手。没有他,木叶决不会像你看到的那样,发展得那么顺利。” “我之前只单纯以为这位殿下想起来木叶私底下是他的地盘了,想掺和一手。但现在看来,他是为了你,既是为了兑现他在你面前承诺过的“好好照看木叶”,也是为了想让木叶变得更好一点,好到能挽留住你的程度。” 我看着场景中试图挽留我未果,最终不甘愿地点头应下帮我照看木叶的二殿下,有些出神。这一次,也是我计划中的见他的最后一面了。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还是承诺帮一个可能再也不会出现的人照看木叶。 “二殿下帮过我很多忙。”我的心情有点复杂,特别是在知道二殿下忠实地履行了这句他单方面的承诺,但在他之后特地跑来木叶见我那一面时,却分毫未提此事的情况下。 “所以我们之后一起去道谢吧。”他突然提议道,“木叶每年都会给藤原大辅备一份厚礼,待我们从这个世界回去之后,我们带上礼物亲自去登门道谢。” 我看他不像是要去道谢,他想去当面气死二殿下。明知二殿下看他不顺眼,看和我在一起的他更加不顺眼,他还特地拉着我去二殿下面前转,我十分看不上他这种暗地里打击报复的行为。 “要去你自己去。”我拒绝道,“宇智波斑,你明明想借机气他。” “哼!”被我戳破他的小心思,他不满地哼了一声,没有再试图劝我。 再然后,就是我为二殿下和上杉姬君写下的祝婚词。 “千手扉间,他们大婚的时候并未出现这副词。”身旁的人脸色阴沉地可怕。 这一点不难猜到。二殿下都能从蛛丝马迹中察觉我的异常之处,其他人自然也可以。像这种与此世格格不入的祝词,自然不出现在人前为好。这是二殿下为我的异常之处遮掩的必然行为。这位殿下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挽留我,保护我。 “红叶传书,锦屏射雀……秦晋之好……白头偕老,鸿案相庄……琴瑟之欢……笙箫和鸣……”他抬手捂住胸膛,扭曲的脸庞上是止不住的嫉恨,“千手扉间,千手扉间……你脑子里那么多精妙的词汇,那么多缠绵的字句,竟然都送给了藤原大辅?!” “我曾经说过什么?只要你愿意,你会是世界上最会察言观色,最能善解人意,最能体察人心之人。不如你现在猜一猜,我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无非是又觉得这种词我居然都没对他说过,反而将其作为祝婚词送给二殿下了;又觉得二殿下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我亲手写下的祝婚词,而他作为我的男朋友却什么都没有。 “你是我的男朋友,他不是。”我点了点他的眉心,迫使它向外舒展开来。 “……好吧。”他的妒火被这一句话轻轻松松地浇灭了,他的脸上虽然还带了些不乐意的神色,却还是别扭道,“我也要这种华丽的辞藻。” “不要闹脾气。”我断然拒绝。 “藤原大辅都有,为什么我不能有?!” “因为我不想说。”我扯着他的长发道,“宇智波斑,你这么想要,就自己去看万叶集那种书吧,那里面要多少有多少。” “我想听你说!”即便被我扯得头皮刺痛,他依旧忍痛坚持道。 “不可能。”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你都可以对着藤原大辅写下来,为什么不能跟我说?!” “那是祝婚词,我从记忆里现抄的。” “那我也要你给我抄一份!” “可以啊。”我凉凉道。 “真的?!”见我答应,他瞬间神采飞扬起来。 “你要和哪位贵女联姻?我也可以给你们送一副祝婚词。” “怎么这样?!”面前神采飞扬的脸瞬间垮塌了下来,“千手扉间,你明明知道我只喜欢你的。” “是你说想要祝婚词的,我只是满足你的愿望。” “……那我不要了。”他偃旗息鼓道,“千手扉间,就算没有祝婚词,你也可以跟我说点别的好听的。” “没有。” “你在敷衍我,你明明知道很多华丽的辞藻。”他指责道。 “我不知道。”好烦,他怎么这么烦? “那让我说给你听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都懒得回他这种无聊的问话。 他像小孩子一样指责的神色不见了,神色变得十分郑重:“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与君绝。①” 我一直觉得他那双紫色的眼眸很好看,眼睑开合间犹如天上闪烁的星辰,然而此时,我却觉得他的眼眸中似乎在进行一场绚烂的烟火大会,无数明灭的烟火在其中闪过又消逝,但那一瞬间的绽放的璀璨芳华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合着他低沉悦耳的声音,直直回响在我的心中。 “你——?!”我再也止不住震惊的神色。无论是他忽然脱口而出的乐歌,还是他吟诵乐歌所用的语言,都不该是他应该知道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①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诗经《上邪》 第三百二十八章 他用唇封住我未脱口而出的疑问, 跟我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后,才略微退开,只手仍旧扣着我的后脑, 抵着我的额头,与我四目相对,笑容肆意又自得:“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过,现世的确不凡,我带回去的资料很多, 里面自然记载了诸多文明。” “千手扉间。”另一只手伸过来亲昵地捏了捏我的下颌, “你从未想过遮掩自己的异常。樱花宴上那句七言,给二殿下的祝婚词, 都是破绽。以物寄情的手法虽然常见, 但那一句‘秦晋之好’才是最能揭示你的来处的词句。天下恐怕再难有第二个秦国和晋国, 也再难有第二个秦、晋二国世代联姻。” “你刚才才知道‘秦晋之好’这个词句。”我下意识反驳道。而他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学会这些东西。 “我学的东西很多。”他轻描淡写道, “如今不过恰好被我猜中了而已。” 然而这平淡的话语下掩藏着的是他不知耗费了多少个日夜,不知学了多少种语言和文字,不知寻找过多少种文明的心血。 他哪来的时间学这些?我只能想到那段我在龙脉中的时日。在这短短的半年里, 他到底做了多少事情?毁去神树残骸, 找到通往月亮的通道, 吞噬外道魔像, 改造身体, 打理木叶诸事, 甚至他还有时间学这些可能一辈子用不上的其他文明的语言、历史、诗词歌赋…… “看来我在龙脉中的那半年, 你干了不少事情。” “我说过, 一个成熟的大人,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然后陪着他的男朋友一起走。他没有说出后面半句话, 我却在心里补完了这句。他所谓的“万全的准备”,我直到现在才模模糊糊意识到,这“万全”究竟是如何“万全”的。为了一个可能,疯狂到学习了不知道多少文明的历史和语言…… 他的轻笑将我拉回现实,刚才郑重到好像在发誓一样的神色消失了,他有些懊恼道:“我擅自改了最后一句的字,于我们这类存在而言,天地合也不是看不到的景象,若真的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我们就要分开,那也太糟糕了,不如改成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下一秒,他懊恼的脸就凑到了我面前:“对你的文明而言,这种古人的诗词应该很重要吧。我擅自改字是不是不太好?” 哦,他说的是把“乃敢与君绝”的“乃”字改成了“不”字。然而这种因着自己美好的期翼而进行的改动,让我实在指责不起来。 “不会。”我干巴巴地道,“诗词本来就是让人用的,若这种改动更合你的心意,自然可以。” “那合你的心意吗?”他笑眯眯地问道,像个凑到身前要糖果的小孩子,一脸期待又渴望的表情。 然而,说句实话,我对此一丝一毫的感觉都没有,更多的只是对他竟然学会了汉语以及诸多古诗词的震惊。 “千手扉间,你怎么不说话?” “……”我有些踯躅,却又在他催促的神情中,还是说出了实情,“宇智波斑,对我来说……” 我说的有些艰难,但还是磕磕绊绊地把意思表达清楚了:“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这些事……” 我皱了皱眉,见他挂着笑容的脸僵了僵,似乎察觉到我要说什么了,才一气道:“这些事其实都是常见的,打个架说不定都可以造成这些破坏。所以,你用这种诗词来表示自己的情感,于我而言……我实在体会不到其中真意。” “那我换一句!”他的面容狰狞了一瞬,看得出来他在搜肠刮肚想那些缠绵悱恻的辞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①……不不不,这句你肯定又要说什么山啊水啊的一破坏就没了……既见君子,云胡不喜?②……不,这句又太平淡了,我还是——” “停停停!”我拍了下他的头,止住他开始给我背古诗词的趋势,“你想表达的意思我知道了,不需要你在这挖空心思背这些辞藻。” 他瞪了我一眼,泄气道:“千手扉间,你之前拒绝说那些华丽的辞藻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你眼里,那些以物寄情的手法都令你觉得可笑?那些移山填海的伟业于你而言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也因此那些看上去不可能的誓言就成了你眼中的笑话。” “笑话倒不至于。我没有无聊到取笑一个人如此真挚的情感的地步。只是——”我叹了口气,“这些辞藻我写下来送给别人倒也罢了,用在我身上实在让我觉得很别扭。那些坚贞不移的情感,那些狠绝的誓言,那些信誓旦旦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言语,在我眼里都十分可笑。因为大多数人类都做不到这一点,也因此他们写就的华美诗篇在我眼中就显得有些讽刺。” “比如你刚才所说的沧海巫山那句,这本是作者悼念亡妻所作,然其在娶妻之前便有一位青梅竹马,在妻亡之后又有一位红颜知己。”我叹息道,“这种诗写得再好,在我眼里也打了折扣。” 听到此,宇智波斑脸都绿了。 然而我却没止住话头,转而反问他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杀了你再找一位红颜知己,还是你打算在我活着的时候悼念我?” “怎么可能?!”他立马坐直了身体,脸上满是恨不得将刚才的自己回炉重造的后悔神色,“你快把我刚才念叨的那些东西全都忘掉!我只看到这些全是歌颂爱情的辞藻,完全不知道其背后居然还有这种腌臜事!若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你说这些的!” “呵!”我轻笑一声,凑上去亲了亲他,安抚了他有些不安的心理。 这下他应该不敢再乱念叨这些辞藻了吧。我还真怕他之后一日三遍地在我耳边念叨这些,我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念叨多了也会让我心烦,还是从根源上杜绝好了。即便他肚子里有些墨水,但绝对没到将每一篇辞藻其后的真意和作者的生平都弄得清清楚楚的地步。 见我轻飘飘地略过这件事,他大抵也猜到了我多半是故意的。毕竟我前脚才说过“诗词本就是让人用的”,结果后脚就指出了他念叨的几句种种不妥之处,这实在与我前面说的话矛盾。 然后他就开始冲我抱怨:“千手扉间,你这种故意吓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为什么连这种事都非要吓一吓我?” “因为吓人很有效啊。”我调侃道,“我说我不想听,你不知还要拐弯抹角地试探我多少回,肯定要闹到我不得不听才好。现在我这么说,你就不会随便在我耳边念叨了,保不齐你念叨的某一句诗词就是作者写给他的红颜知己或者悼亡亲人所作。虽然我对这些背景没有那么在意,但你肯定会介意得要死。” 说到此,我愈发觉得我这法子十分不错,对于偏执到有些洁癖的宇智波斑而言,我们之间一丝一毫的瑕疵他都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抹平掉,更别说这类看似缠绵悱恻,实则不忠不贞的辞藻了。 “算我学艺不精!”他气鼓鼓道,“总有一天我要在你耳边念叨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这些东西,还要让你一丝一毫的错都挑不出来!” 什么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听上去怪怪的,好像他要出一本情话大全一样。 我憋不住笑了,捏着他的脸调侃道:“你搜集这么多情话不如出一本书算了,再配上我们族长大人千金难求的字,这可是一本万利,一本百万利的买卖啊!” “也不是不行。”他被我捏着一边脸,声音有些含糊,但我能从中听出他的确有这个想法,“到时候我就不当忍者了,去写书卖钱,有忍界修罗和‘白鬼’大人的名号撑着,总不会让我们饿死。” “宇智波斑,你真不要脸。”我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我还能更不要脸一点。”他笑眯眯道,“我不仅要写书,我还要指名道姓写上你的名字。” “呵呵。”我愈发用力地捏着他的脸嘲讽道,“然后天下人看见我的名头就被吓跑了,你写的书别想卖出去,你就喝西北风去吧。” “怎么会?”他笑着反驳道,“天下人恐怕更愿意看到威名赫赫的‘白鬼’大人是怎么被忍界修罗追到手的。”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人类的猎奇心理自然向往这些平日里看着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也更愿意用八卦将高高在上的存在拉下高台。 “第一句我都想好了。”见我语塞,他乘胜追击道,“不用奇绝的辞藻开头,也不写那些虚假的缠绵悱恻的故事,只写一句话——” “写什么?”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他故意拉长语调,就是在等着我回话。想想也知道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偏偏我还上赶着去当他的捧哏,真是欠的! 他执起我的手,在我的掌心落下一个轻轻柔柔的吻。 “你好啊!千手扉间。” 作者有话要说: ①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元稹《离思五首·其四》②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先秦·佚名《风雨》不知道小天使们有没有看过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信,《爱你就像爱生命》你好哇!李银河。 这句话出自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这本书,书里收集了王小波和他妻子李银河的书信。王小波在写给李银河的书信开头经常是“你好哇,李银河”。王小波还是一名程序员,而程序员的第一个程序一般都是“Hello,World”,于是网友将“你好哇,李银河”这句话解读为:对王小波来说,李银河就是他的世界。 以上来自百度。 然而按照日文习惯,应该写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但我还是觉得按照中文习惯的打招呼更能让人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当然,这种心动可能也就是作者自嗨了…… (*/ω\*)俗称自我感觉良好。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不, 我不好。 我木着脸试图将手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握住,眼前盈满的是他志得意满的笑脸, 掌心相贴处是他噗通噗通有力跳动的心脏,脑海中充斥着的是他缠绕过来的精神细丝携带着的炽热浓烈的爱意。 虽然这么形容很粗俗,但我还是觉得——他在泡我。 曾经被我当面拿我们之间的关系调侃还会浑身僵硬,脸色泛红的宇智波斑不见了,如今这个宇智波斑——没脸没皮到无论愤怒、悲伤、高兴等任意一种情绪傍身, 只要我接他的茬, 就会被他扭转到或直白、或含蓄地跟我说情话的境地。 而他在这种种行为背后,却又让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少, 实在是太狡猾了。我有点不高兴, 甚至我认为他故意露出的这些破绽——这些他在背地里付出的事情, 也是为了在我面前装可怜。 久远之前, 我曾经跟他人说过:尊严、道德、善恶于我而言都无甚用处。然而这一点, 在外人面前高傲到极致的他在我面前却表现了个彻底。尊严是什么?道德是什么?善恶又是什么?只要能引得我的回应,只要能激起我的情绪,他就做得出来。 无论是将自己比作家犬, 还是吃醋, 闹小孩子脾气, 执拗地让我给出回应, 甚至顺着我的话说自己要去写书等等等等…… “你不开心吗?”耳边响起了他温柔的询问, 我循声望去, 恰好对上他一双蕴满关心的眼眸, “因为我想把你写到书里的举动?” 又来了。表面温顺的模样下是桀骜不驯的灵魂, 是暗中伺机而动的猎食者,是隐忍到垂涎欲滴的贪婪目光。 我都能猜到他会做什么, 只消我表露出一丁点不乐意的模样,他就会立马打消这个想法,转而试图闹出新的事情来让我忘记这种事,然而他却也不会轻易放弃,多半会在之后漫长的时光中反复试探我,直到我欣然同意抑或者甚至主动掺和进这件事为止。 然而,只要我没有表露出不乐意的模样,在他心中,那就能算作我的默许,他会变本加厉地在我耳边诉说这些事,诉说他会如何写这么一本他构思已久的独属于我和他二人之间的情话大全,直至最后,大抵连作者的名字都会由宇智波斑变作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 真是令人惊讶的事情。 我没有轮回眼,也不通轮回规则,断不可能预测到未来的景象。然而我却能从他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中推测出他之后将会如何做,我对他的了解何时这么深了?想到此,我甚至觉得就连这种了解也是他故意引导的,故意让我适应他的行为模式,让我知道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 他已经成长为一个高明的猎食者了。不提这种无声无息间就将陷阱布满猎物周身的行为,单只论他让猎物就算中途察觉到陷阱也提不起逃离的心思,也无法违背自己最初的诺言这一点,就足以显出他的手段了。 可是,我记得他说过“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追寻,不如就坦然接受这一切”。谁也没有规定面对一件事情必须“开心”或者“不开心”,对不对? 我淡定地回视着他,无视了他潜藏着的试探:“想写就写吧,你开心就好。”这可是他自己说的,我只需要享受他的追寻就可以了。有时候当个渣男也挺好,起码不用一步步被试探出底线。 “那你呢?”猎食者观察不到猎物的反应,有些着急了,露出一丝急躁和不甘的神色,转瞬间却又隐没下去,转而诱哄道,“你喜欢吗?” “无所谓喜不喜欢。”我没有陷入他非要让我二选一的言语陷阱中。 然后苦恼的人就轮到他了,试探不出我的想法,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他有些不甘心,下意识抿了抿唇。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将这次失败的陷阱抛到脑后,转瞬间就在构思下一个陷阱该如何设计得更为精巧——最好能精巧到让我察觉不出来。 我到底还是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他如此反应实在有趣,比拉拉杂杂地跟我说什么情话要有趣得多。 “千手扉间!”他也反应过来我在逗他,咬牙切齿地喊着我的名字,气势汹汹地抵近我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最终落到我唇上却是一个轻柔的吻。 随后便是他又好气又好笑的亲昵的抱怨:“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对那些外物外事大多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反倒喜欢看我变脸,真是够恶趣味的!恐怕我在你耳边背一百篇那些华丽的辞藻,都抵不上我在你面前出一次丑让你来得高兴!” “因为很有趣啊。”我罕见地表露出自己的兴趣,将脸颊埋在他毛糙的长发中蹭了蹭,指尖摩挲着他脖颈间的丝带,第一次直白地挑破了他暗地里的小动作,“看你一步又一步试探我的底线,猜测我的喜好,反复强调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诱导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猜到了?”亲昵抱怨的声音沉了下去,恢复成他一贯低沉又悦耳的嗓音,他脸上轻松愉悦的笑意也换作有些高深莫测的浅笑,“千手扉间,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放任我这种行为吗?” 我欣然点头:“当然可以。” “你为什么会放任我这种行为呢?”又是熟悉的诱哄,然而这次他丝毫没有遮掩,紫色的眼眸中蕴满笑意,就连温柔的神色都透着几分诱惑,“千手扉间,你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宽容?” 被我戳破之后,他简直将利诱这种事摆在明面上了,不论是刻意压低的语调,还是凑近的温柔的面容,都在诱导我说出答案。 然而—— “我说过的。”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与他四目相对,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分毫不让道,“你身为我的男朋友,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话音刚落,他的瞳孔便下意识一缩,就连呼吸都停滞了半拍,随之而来的则是他汹涌的爱意和顺势而为的粗鲁的亲吻。 我顺从地回应着他的吻,在他要继续下去的时候,强行扣着他的肩膀推开他:“现在不行。” “啧。”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也知道现在我们身处过去的时光,无论是地点还是时间,都不是适合干那种事的好地方。 “呵呵。”感受着他身上偏高的温度,看他皱眉压制自己的欲望,我凑上去引着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亲吻,察觉到他浑身更为躁动,我笑得愈发开怀,就连声音都带上了明显的恶作剧成功的意味,“这可不行啊。身为忍者,怎么连这点欲望都忍不了呢?” 知道我故意逗他,他也没收敛那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反而冲我笑得十分暧昧:“我被自己的男朋友吸引,有什么问题吗?这说明我对他的爱意炽热浓烈,连带我对他有着最为原始的欲望。” 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一向含蓄隽永,情绪内敛到连“爱”字都不会轻易说出口,连“追求”都要拐弯抹角说成“追寻”的人如此直白的话语。 “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唇舌交缠间,我长叹一声,“宇智波斑,你成功勾起了我的虚荣心。” 我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摩挲着他的脸颊,笑得十分开怀:“不得不说,看着这么一个身份、地位、财富、武力、样貌……什么都不缺的,位居高位的人,对我如此迁就,我随意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都能引得他为之愤怒或者开怀,这实在令人再愉悦不过。” “特别是——”我意味深长地按了按他的后脖颈,“这个人对我还有着不可名言的欲望。只消我一个吻就能轻易挑动他的欲空格火,却因为种种不合时宜的环境抑或是时间,只得令他苦苦压抑,这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嗯?”我凑近他调笑道,“感觉如何?你的男朋友建立在你身上的成就感,你的男朋友因你而生的虚荣心。” “感觉——”他吻了吻我带着笑意的唇角,也学着我的样子调笑道,“感觉太棒了!我的男朋友的所有情绪皆因我而生,所有行为皆因我而起,他的虚荣心是我勾起的,他的欢愉是我带来的,他小小的恶趣味也是我纵容的,再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嫌弃道。果然我不该期待他在我面前会有什么羞耻心,没有进一步说些更露骨的情话都算他有所收敛了。 “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了。”他欣然附和道,握着我的手亲了亲,“家犬的食谱全由主人制定,主人想让家犬吃什么,家犬自然就只能吃什么了。” “呵呵。”听他放屁。 这个人真的叫宇智波斑吗?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我怀疑我的男朋友被人掉包了,然而我没有证据。 第三百三十章 不该戳破他的小心思的, 戳破之后愈发没脸没皮的他真的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千手扉间,你在后悔点破我的小心思吗?”耳边是他含着笑意的得意声音,“现在后悔也晚了。我都知道你不排斥我这么做了, 我何必再做出那些小心翼翼的姿态。” “你可以当方才的事没有发生过。”我皱眉抽回自己的手,“宇智波斑,恐怕你的兄弟见到现在的你都不敢认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对着我的男朋友难道还要摆那些架子不成?”他执拗地又一次握住我的手腕。 我不想理他,再度试图抽了抽手,没有抽动, 只得作罢, 将注意力重新移回到场景中,不再理会他在我耳边各种表真心的碎语。 “呵!”见我无视他, 任凭他如何逗弄都不再理会, 他才发出一声宠溺的轻笑, 将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 也随着我的视线一同看着流转的场景。 此时场景早已掠过许多时光, 我从田之国赶回险些被尾兽玉击中,随后便是我设计让他们背上六千万两的债务。其中还有我单独找宇智波空警告他的前奏,以及我等得不耐烦了随意提笔在账单上任性地加了几个零的行为。 “我那时就该发现的。”一只手搭上我的头顶, “千手扉间, 你这个人小心眼又记仇, 喜欢装着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徇私报复, 更喜欢即便报复也让别人挑不出错来。” 我偏头甩开他的手, 一点也没有被戳破的心虚, 反而淡定道:“谁让你和大哥随便打架的?你们不这么做就不会让我抓到把柄。” “是是是, 的确是我们错了。”看着场景中我故意吩咐的双倍糖的甜品, 以及之后察觉到他的到来,慢条斯理打开甜品包装的动作, 他笑得十分自得,“我那时候怎么就这么蠢呢?明知道你不喜欢吃甜食,却还认为这份甜品是你为自己准备的。现在看来,这分明是你特地帮我带的。” 一脸高兴地骂自己蠢,你可以的,宇智波斑。 他蹭了蹭我的脸颊,感叹道:“越看我越觉得之前的自己太过愚蠢,明明你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在照顾我了,然而我的记忆中却全是你惹我生气的样子。可实际上,我却早已在你的关照之下,就连不经意间入口的食物都是你专门为我准备的。” 我真的不适应他这副自我攻略的样子,好像我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已经将我的行为自动归纳为对他的照顾,然而实际上…… “宇智波斑,你清醒一点,不要自我感动了。”我无奈地出声道,“我对你的照顾是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僵硬,以免木叶高层之间出现嫌隙。若我当时对你一味逼迫,即便有宇智波空从中说和,恐怕你也不会耐着性子听我的话,更别说乖乖顺着我的计划走了。” “千手扉间!”他不满地嚷道,“你就不能让我做做梦吗?明明你之前对我多有照顾是事实,但你这么一说就好像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算计我一样!那些照顾都是算计我之前的甜头!” “你说的不错。”我点头应允道,“我当时照顾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算计你,所以快把你这副自我感动的模样收一收,这种偏执到虚假的认知也快丢掉!” “不丢!”他又开始闹小孩子脾气,连头都偏向一边不再看我,“反正在我心里,你从那时候就开始在意我了,四舍五入就是你对我有意!这样我们就算两情相悦了!” “‘两情相悦’?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当时喜欢我?”不想理会他这种偏执的认知,然而他反驳我的话却也有趣。 “我当时还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见我对他的心路历程起了兴致,他换上一副自得的模样侃侃而谈,“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千手扉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就算年少时普通人会做的幻梦我都没有。贯穿我一生的,除却我的亲族、挚友之外,我最长久地注视着的就是你。” “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眼中就一直有你的身影,经历的事情也总有你的参与。”回忆着自己的过去,他的声音也有些缥缈,“千手扉间,我夫人的位置不是族人擅自对着大名许诺就能够轻易舍出去的。以我的性子,如果实在厌恶对方,即便毁掉与大名的约定我也不会让对方坐上这个位置,更别说还耐着性子去参加什么荒唐的婚礼,面对一群在我眼里堪称可笑的宾客。” “在我对自己的心意还不明晰的过去,在我们之间横亘着虚假的血仇的过去,在我仍旧盲目地敌视你的过去,我的潜意识早已替我做出了选择。”他垂眸思索着自己过去的行为,言语间不乏对自己的批判,“你总是拿自己是我的夫人这一点来调侃我,我那时羞恼却并不厌恶的表现也在无形中昭示了我的态度。空哥是对的,他早就看出来我对你有意。” “我记得有一句话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①”似是害怕我又拿什么奇怪的背景去堵他,他眼睫颤动了一下,飞快地抬眸扫了我一眼,手也捂上我的唇,语速飞快地小声道,“别说什么这句又有问题的话,此时此刻我能想到的最贴切的也只有这一句了,就让我用一次吧。” 说罢,他稍微有些紧绷的声线才和缓下来,声音恢复往常的温柔:“我也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但我能确定的是,我长长久久地注视着你的身影,不自觉地被你吸引,不自觉地追随着你的步伐,最终这份奇妙的心思在我心中萌芽,在你离开木叶的三年间,在我无数次幻想若是你在,你会怎么做的时候,缓缓生长,最终在因为那一次轮回眼的意外,我们再会的时候,开出了瑰丽的花朵。” “比起你残破的躺在被毁坏的山体中的身躯,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完好无损地坐在我怀中听我说话的身影。”当时一度以为我死亡的他心情估计不会太好,连带现在回忆起那副景象,知道其中真相的他神色也阴沉下来,“千手扉间,从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会不会更好一点?你之前悍然自杀的身影始终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卜一重逢便失去半边身躯的现实更让我开始恐慌。” “你走得太远,无人与你作伴,就连死亡都是独属于你的遭遇。我不满意,我不想让我的心上人就连死都只能死得悄无声息。” “你现在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你眼里的死亡并不能拿来定义我的存在。”我低声道。 “是啊,我现在知道我最初向你表白时对你的认知完全是错误的,那只是我幻想中的千手扉间。”他丝毫不遮掩之前对我偏执到错误的想法,“但是真实的千手扉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万倍。我贫瘠的想象无论如何也勾勒不出真实的你,现在我甚至觉得我之前在你离去的那三年间对你的可笑的假设都是亵渎。” “宇智波斑,你在追随了我这么久之后,仍旧坚持你的想法吗?”我顺着他的长发,声音温和,“你看,你对我的态度几度变化,对我的认知也在不断偏移,从喜欢虚假的我到现在堪破真实的我,可能某一天,你也会因着我的改变而转变对我的态度,要知道,我现在记忆缺失,力量不全,离完整的我还差很长的路要走。” “千手扉间,对自己有点信心吧。”他突然笑了起来,“残缺的你都能将我吸引得神魂颠倒,我真无法想象完整的你该是怎样一副模样?日后我的确说不定会转变对你的态度,然而那绝非是你想象中的厌恶、憎恨之类的情绪,你该担心的是——” 他眯了眯眼,意味深长道:“你该担心我会将你藏起来,不让其他人看到才对。不要小瞧一个宇智波的占有欲,尤其在这份宝藏珍贵到天底下只有一份的地步的时候。” “父辈的敌视,亲族的冤魂,挖眼的痛楚,血亲的仇怨,都不能阻止我接受你作为我的夫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因素能扭转我对你的爱意。”他叹息道,“这些仇怨虽然有些是虚假的,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可都是实打实的梦魇啊。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你了。” 他说的真有道理,然而事无绝对。因为那未来太过美好,一旦相信,在之后真实经历的未来与相信的未来偏差过大时,这种落差也往往令人绝望。我本能地反驳这种过于绝对的话语:“宇智波斑,你说的太绝对了。” “是我的错。”他包容地笑了笑,随即目光锋锐起来,直视着我的眼眸,挑衅道,“可是,千手扉间!你该不会因为畏惧不确定的未来,就推拒我吧?这可是胆小鬼才会做的事情。” “不会。”我皱眉反驳道,随即下一秒就醒悟过来又掉进了他的言语陷阱中。 “好。”他志得意满地笑了,十指插入我的指缝间,紧紧扣住我的手,随即抬起来轻轻噬咬着我的指节,盯着我的眼神带着浓烈的志在必得的信念,“我们说好了。在你担心的未来发生之前,你就好好享受我的追寻吧,千万不要因为莫须有的顾忌将我推远。” 作者有话要说: 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汤显祖《牡丹亭》今天520, 扉间收到斑爷表白+1。 写这篇文巧合太多了,情人节刚好他们结婚,现在520又恰好写到表白。 逛论坛看到写手分为两类,一类剧情流,一类感情流。 小天使们觉得我属于哪一种? 原先担心的写不好感情,现在看来,虽然没有写的想象中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 第三百三十一章 他这话说的……真有意思。让我享受他的追寻……这可不像我的男朋友会说出口的话啊……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我挑眉反问道, 任他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也没有抽出来。 “我是你的男朋友。”他好像猜到了我在问什么,叹息道, “然而这与我追寻你一点都不矛盾。” “千手扉间,看看你自己吧。”他指了指场景中忙碌的我,“你多久没有进食和睡眠了?独处的你简直将非人类这个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然而和我在一起的你……”他低头沉默了一下,随即挂上一个勉强的笑容,“进食、睡眠, 你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从未让我察觉到不对劲。让我想想,好像就是从那次我在你面前说自己也是个正常人开始的, 你在迁就我。” “你知道直白地劝说我, 只会激起我的好胜心, 让我愈发朝你靠拢, 因此才会答应我做那种事。从那以后, 你只需要表现得和常人一样,时时刻刻关注你的我自然会向你靠拢,你知道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 就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中, 你就达成了你的目的。” “你希望我始终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而非变成一个不人不鬼的存在。因此, 连你自己的身体以及情感, 你都可以当做工具来利用, 只要那能够达成你的目的。”说到这里, 他浑身力道松了下来, 将头抵在我的脖颈间,声音有些颓丧,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的确一直在对我妥协。也幸好促使你决定将自己的身体和情感都作为工具的也是我,不是其他什么人,不然我不敢想象那该是何种令我绝望的场景。” 我一点都不意外他能猜出来我答应他当我的男朋友的目的,他很聪明,而他显然十分在意“我为何会答应他”这一点,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一定会刨根问底。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早就被他猜到了,还是从久远的我独处的光景中察觉到不对劲的。 但是他这副颓丧的模样就太假了。 “啊,既然被你猜到了,那你还要不要当我的男朋友?这种目的并不单纯的关系让你厌恶了吗?”我顺着他的长发,随意道,“如果你想解除这种——” 他身体一僵,颓丧的模样瞬间转换成凶狠的样子,气势汹汹地咬住我的唇,阻止了我欲要说下去的话,随即才凶巴巴地说道:“你想都别想!你既然已经答应了当我的男朋友,就别想后悔!我不管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你现在就是我的男朋友!” 说罢还强硬地将我塞到他的怀里,像一个生怕玩具被抢夺的小孩子一样,愈发将我抱得紧了。 看,现在这副中气十足地反驳我的样子才是他真实的样子,然而大抵也有几分做戏的成分——为了让我知道他有多生气,三分气恼都会被他表现出十分来。 “好吧,我看你刚才满脸颓丧,以为你后悔了。”我的声音带了些许笑意。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瞪了我一眼,羞恼道,“千手扉间,知道我做戏的目的是什么,你就不能顺着我的意吗?偏偏要故意气我!” “不能。”我还挺喜欢看他变脸的。 “哼!” 他气恼地将头转向其他方向,却在看到场景中发生的事情时更大声地哼了一声。 那是我和他趁着夜色帮药郎采药的那一天,彼时我刚跟他说过他要统领的木叶都是由这么一群污浊之人组成,却换来他对我的语气太过老气横秋的抱怨,我自然不会任由他调侃,因此便以前辈自居来逗他,随口一句感慨的我被同样羞恼的他踹下树去。 “想不想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我诱惑道。 “你说!”声音依旧硬邦邦的,但是悄然竖起的耳尖以及假装不在意的瞟过来的余光已经暴露出他十分想听的念头。 “我当时在想啊——”我刻意拖长了语调,直到他按捺不住整张脸都转了过来,忍不住催促我时,才接着曼声道,“一逗就炸毛,从小到大都是这副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说罢我撩起一缕他的长发,在他鼻尖扫了扫:“小时候就是小炸毛,长大了就成了大炸毛。不管是性子还是别的什么,跟你这头毛糙的长发如出一辙。” “小——炸——毛——?!”他恶声恶气地念叨着我的话,似是对我口中又出现了一个他的绰号十分不满。 我笑着点了点头,引得他质问的声音愈发大了,然而耳尖飞上的一抹绯红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也因此这凶巴巴的声音听上去颇有欲盖弥彰的意味:“千手扉间!你私底下到底给我取了多少绰号?!” “我的族长大人这么聪明,不如自己猜猜看?”我刻意压低声音诱哄道,“也许一天换一个也说不定呢?” 他刻意维持的凶狠的神情一刹那间绷不住了,脸部的肌肉颤了颤,几欲破功,声音已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快说!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发现了,他特别喜欢我在他的称呼前加“我的”两个字,只要限定了这两个字,无论后面跟着的是什么身份,他都十分欣喜。至于他嘴上吓唬我的“不客气”之流,我想不出他会怎么对我“不客气”。 俗话说,先爱上的人往往是输的那一个。我们之间虽然谈不上爱不爱的,但他总是首先对我退让的人。也因此,我愈发想知道在他注定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情况下,他要怎么对我,才能让他说出“不客气”这种带着丝丝威胁的词语。 无视了腰间越搂越紧的手臂,我拍了拍他的头,随意道:“我不告诉你。” 然而我的拒绝并没引得他破功,他只强撑着面无表情的脸点了点头,一副预料之中的语气道:“我就猜到你不会告诉我。” “所以——”我挑眉询问道。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他见我有恃无恐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脸再也绷不住了,倏然笑开了,紫色的眼眸中蕴满得意的意味:“千手扉间,你不让我用那些你熟悉的辞藻,我也不是只记了那些。” “……”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先前说的万叶集之类的古书我可都记下了呢!”他像一只偷腥的狐狸般凑近我,声音轻快又愉悦,“你知道我讨厌那些背景不纯的辞藻,可是万叶集中的那些优雅又华丽的和歌俳句我可不会弄错。你做好天天被我念叨的准备了吗?” 失策了,我忘了他是个宇智波,自小与贵族打交道,肯定不会忽略这方面的教育。 “我错了。”我立马转了口风,“就这一个绰号,再没有其他的了!” “就这一个?”见我服软,他愈发洋洋得意,但还是追着我反问道。 “还有一个傻狍子。” “还有?” “……没了。”我果断摇头。 “嗯?”他不是很相信,怀疑地轻哼了一声。 “真没了。”我再次否认,“宇智波斑,我没有闲到天天给你取绰号的地步。” “好吧。”他带着胜利的神色结束了这场逼问,随即有些遗憾地感叹道,“千手扉间,看来你真的不喜欢我在你耳边念叨那些缠绵悱恻的辞藻。要是你再坚持一下就好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每天给你念情书或者写情诗了。” 这真的是宇智波斑吗?“念情书或者写情诗”?这是十几岁的少年才会干的事情吧?! 我面有菜色,连连摇头,就差给他来个三连拒绝了:“我不要。宇智波斑,你正常一点,不要像那些十几岁的少年一样。” “为什么?”他不高兴了,“那些小崽子都可以给心上人写一堆这些玩意,为什么你不能有?” “因为我不想要。” “可是他们都有。” 他这话说的愈发奇怪了,好像情诗或者情书这种东西,别人有我就必须有一样。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所以你觉得别人有的东西,我也必须有,才会生出这种给我念情书或者写情诗的念头吗?”虽然有点牙酸,但我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那是自然。别人有的东西你要有,别人没有的东西你也要有!”他理所当然道,“我们怎么能被那些小崽子比下去?!” “……”他怎么变得这么幼稚了? 我用力扯了下他的长发,木着脸道,“宇智波斑,你的好胜心不是用在这种奇怪的地方的!” “跟你有关的事怎么能叫‘奇怪的地方’?!”他振振有词道,“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都展现在我的男朋友面前,这有问题吗?” “有问题。”没有掉进他的陷阱,我板着脸道,“我不喜欢这些。宇智波斑,如果不想让你的男朋友讨厌,你最好别干这些事情。” “你真的不喜欢吗?”即便我如此明确地警告他,他还是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 其中浓浓的侥幸心理,我只听语气都听得出来。但是,我发现了,对他就不能给一丝一毫的机会,必须明确地拒绝,否则我真怕我哪一天醒来面前就堆满了情书。 “不喜欢。”我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同时还警告似的瞥了他一眼,“快把你脑海里的那点小心思掐掉。” “好吧。”失落的语气,耷拉的脸,连那头炸毛都随着主人低落下去的神情失了几分张牙舞爪的气势。 在安慰他与接受情书或情诗的荼毒之间,我果断选择不要那些情书或情诗。所以,随他低落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17 09:13:16~2022-05-18 17:1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不过他给我的理由实在让我五味陈杂。因为别人有, 所以我也要有…… 只从这一句,我就大致猜到了,他对这些缠绵悱恻的辞藻大抵也谈不上喜爱与否, 他只是觉得旁人被追寻都能享受这种对待,所以我也不能缺这么一项待遇。更甚者,旁人可能只收到过一首情诗,几封书信,我得到的必须比旁人更多, 我的待遇必须比旁人更好。 因此, 他早早预备了这些,不知在脑海中准备了多少这些词句, 只待我流露出不讨厌的情绪, 便能瞬间摆到我面前。以他所谓的“万全的准备”, 说不定就算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想要这些华丽的辞藻, 他都可以做到, 且一定不会让我见到重复的字句。 真是的…… 我搂着他的脖颈,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的长发,看着流转的场景有些出神。 明明刚开始答应他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别再向非人的方向转变, 然而现在看来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在朝着另一个方向滑落……已然有些偏离正轨了。 “千手扉间, 你在想什么?” 真是熟悉的询问, 我只走神了一小会儿, 他就眼巴巴地贴上来问我。回望过去, 是他面带关心的神情, 眼中还藏着些许不安。 我冲他笑了笑, 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 没有接话。 我在想什么?我在想我和他现在的关系,相处的模式, 以及他有意无意间展露出来的,潜藏在他刻意表露出的无害外表下的真实自我。然而这些我目前也未曾想清楚的事情,并不是我现在能够拿出来跟他说的,因此我只能保持沉默。 不过,我这种沉默好像给了他一种微妙的信号,他不再表露出那些孩子气的情绪、直白的有攻击性的行为、低沉失落的伪装,反而恢复了一贯忍界修罗的气势,也安静地抱着我看着流转的场景,只身上散发着丝丝缕缕危险的气息。 真是厉害啊……他总是知道我最喜欢他的哪一面。那些插科打诨的话语虽然轻松愉悦,但最让我看重的还是他身为强者,走在领悟规则之路上这一点。 这种危险的气息,这种刺骨的杀气,这种连如今的我也不能轻易无视的属于强者的存在感,我享受性地眯了眯眼,没有说话,只微微勾起唇角回了他一个小小的笑容。 他也略微勾唇,默契地回了我一个同样微小的笑容,凑过来亲昵地碰了碰我的额头,随即也安静地回望着流转的场景。 识时务。我心里冒出三个字。 他太识时务了,识时务到让我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抵触。我的底线就在他这种反复刺探又退缩的行为中被确定,然后刻意针对我的陷阱被猎食者悄然设下,专门为我准备的诱饵也随之抛洒到陷阱中。 “对不起。”安静地看着流转的场景的他突然出声了,“千手扉间,我那个时候不该说你是没有欲望的人。你和天底下任意一个人都没有区别,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 “是吗?”我意味不明地反问道,“宇智波斑,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一个人吗?” “是。”他坚定地回了我一句,随即神色柔和下来,补充道,“千手扉间,你会被我逗笑,会因为我的情绪牵动而烦躁,会因为我生出可爱的虚荣心,会讨厌我试图念叨情诗的行为,会恶趣味地看我变脸,会……” 他说的太多,我到最后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有他最后总结的话语让我深深记在了脑海中。 “千手扉间。”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温声道,“你看,你的情绪这么丰富,内心的好恶这么明显,为什么你会觉得你不是一个人呢?” 他温热的手抚上我的脸,脸颊也轻轻贴着我的脸颊摩挲,好像我整个人都被他温暖的体温浸染一般:“千手扉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你的观念中,你认为自己不是人类就等同于自己没有七情六欲。但是,我想告诉你,你的确不是人类,然而那些在你的认知中只有人类才会存在的七情六欲,你一样都不缺。从这一点来说,你与人类没有丝毫区别。” “是吗?”我垂下眼睫,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借着我们相贴的身体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仿佛连我这具只是幻化出来的身体都染上了活人的温度。 真是惊人的洞察力啊……我的确一直在排斥着人类的身份,也一直在排斥着自己浅淡却并非没有的情绪。我早先便与他说过“人类的喜怒哀乐我并非无觉,然而更深层次的爱恨于我而言并无意义”。 是“并无意义”,而非我感受不到,我一直以来便本能地排斥这些强烈的情绪。因为,在我的认知中,这些情绪太过危险、太过无用,于我无益,因此感受它们也成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然而这一点,现在却被他大大咧咧地挑明了,他想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如此想着,我便也问了出来。 乍一听上去没头没脑的问话,他却瞬间领悟了,也立马给了我一个回答:“不做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是千手扉间,是我的心魂所系,阿元是你和我的孩子,柱间和水户是你的哥哥嫂嫂,木叶是你的功勋,藤原大辅是你的朋友,辉夜冰木原是你的徒弟……这些并不会因为你与常人不同而发生变化。” 哪里是“与常人不同”?分明是与人类不同。 “你觉得我是因为自己并非人类,所以才排斥与人类接触?”我挑眉反问道。 “我不知道……”他罕见地摇头否认,“千手扉间,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身为千手扉间在世间行走的一生,有亲人、朋友、徒弟、追寻者……你拥有很多东西,不要随便丢掉它们。就算你认为如今的身份都是与另一个千手扉间交易而来的,但你要知道,千手佛间为你冠以千手扉间之名,千手柱间一直以来的弟弟是你,辉夜冰木原的师父是你,藤原大辅的朋友也是你,我喜欢的也是你,而非另一个千手扉间。” “哦。”我应了一声,想到他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根本还是在害怕我把另一个千手扉间拖过来,遂直言道,“宇智波斑,我不会盲目到认为另外一个千手扉间能替代我,我疏远你们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这个。至于你说的各种人际关系,那当然是我的,而不是他的。” “那你为什么——?”他卡了一下,“如果你想尽早离开我们的世界,为什么又要专门留着木叶那具对你来说并无用处的身体?” 所以,他还对我“想把另一个千手扉间拉到这个世界”的想法耿耿于怀吗? 我无奈道:“宇智波斑,想必我离开的三年间,你也见过我留在星之村实验室的此方世界忍术推演根本之道,你觉得如何?” “十分优秀。”他赞叹道,“就连我看了之后也颇受启发。” “所以我想让一个这么优秀的人为我所用。”我颔首应道,“桃华找了我好多次,可是我并不想一直挂着忍界科学研究院的院长名头,索性给她弄一个院长出来好了。” “什么?!”他明显放松下来,有些后怕道,“所以你就是想找一个打工仔?!只是这个打工仔和你恰好重名?!” “是啊。”所以他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然而这放松也只持续了一瞬,他敏锐地意识到我对于之前“自己是否有七情六欲”的问题仍旧保持着回避的态度,原本放松的身体僵了僵,神色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眼神直直盯着我。 我淡定地回视着他,没有出声。 僵持了半晌之后,终究是他先后退一步,冲我宠溺地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头:“你不想表态就算了,我给你思考的时间。” 见我仍旧没有说话,他又补了一句:“你别想逃避,我以后会继续问你的。” 那就以后再说。我虽未说话,眼神却明晃晃地表示出这个意思,随即歪了歪头晃掉他搭在我头顶的手,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本能地不想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呵!”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酥酥麻麻的,震得我脑袋有些发晕,“千手扉间,你在撒娇吗?” 还未等我直起身,皱眉反驳“撒娇”这个动作,后脑勺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轻轻拍了拍,轻而易举便化解了我那点小小的逆反心理。 “我说错了,是我在撒娇。我想让我的‘白鬼’大人多靠着我一会儿。” “……”他这话我没法接。 撑着他的肩膀试图退开些许,却被后脑勺传来的力道阻拦,随即我便放弃了这种对抗性质的举动,将全身重量都摊在他身上。 将脸半埋在他蓬松毛糙的长发中,我垂眸看着遮挡视线的黑发,漫不经心地想道:是他按着我的力道太大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就这样靠在他的肩膀上, 看着我帮一只只尾兽精炼自身的力量,看着我发现自己逐渐转向非人的身体,看着我以宇智波的族长夫人的身份参加大哥和水户姐的婚礼。 那一晚, 我拿诸多贵女的资料嘲讽他的场景与现在我们相拥的姿势交织,显得格外讽刺。 我闭了闭眼,挥散了心中小小的不愉快,却还是微微张嘴咬着他的长发扯了扯,直到他忍痛发出轻嘶声才松口。 真会装。 我才不信忍界修罗连这点小小的疼痛都忍受不了, 然而他装模作样的动作却奇异地愉悦到我了, 心中那点小疙瘩无声无息间便消失了。 看着场景中我与他商议的“白鬼”不慎中了万花筒的术,最终慢慢衰弱下去的未来, 我难得对现在“白鬼”的状况起了好奇心。 “最后‘白鬼’的身份是怎么处理的?”我只知道二殿下之后屡次阻挠“白鬼”的消失, 但“白鬼”身份的具体情况我却仍旧不清楚。 “‘白鬼’一直在我宇智波族中静养, 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静养?”我哼笑道, “你就不怕有心人找‘白鬼’吗?” “没人有那个胆子。”他轻声道, “千手扉间,只要柱间不出声,便没人敢当面问我此事, 包括如今的大名。至于暗地里那些刺探, 木叶从来不会畏惧那些。” “宇智波斑, 你现在以势压人愈发熟练了。”我吐槽道, “以前那个对大名和大殿下毕恭毕敬的人去哪了?” “呵!”他轻笑道, “都是我的‘白鬼’大人教得好。只要武力值够高, 自身拥有的资源足够多, 我何需再与他们虚以逶迤?” 好吧, 刨去他一口一个“我的”之类的话,对于他的回答, 我很满意。大名算什么?怎么值得他毕恭毕敬地应对呢? 以他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出那家甜品特意多加了糖分的甜品是有人特意吩咐,因此,他在见到场景中我吩咐阳斗叔如此做之时,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更没有如之前那般问什么“你心里是不是有我”之类的话,只是了然地笑了笑,轻轻压了压我的后脖颈,便没再动作。 惹得我有一瞬间的不适,随即又醒悟过来,他如此状态才是最正常的。唉……他之前几番孩子气吃醋的举动弄得我有些草木皆兵。不得不说,我在试图让他潜移默化地朝我预想的方向转变的同时,他也在无声无息地改变着我。 随后,我与宇智波泉奈奔赴鬼之国,轮回天生之术发动,宇智波泉奈复活,而我则深入龙脉之中,合他、大哥、九只尾兽的查克拉于一体,召唤出了六道仙人。 看着我与六道仙人就他和大哥的意识究竟会不会被千年前的因陀罗和阿修罗吞噬,我喃喃道:“宇智波斑,我之前一直认为六道仙人在敷衍我,但现在我好像隐隐约约懂了六道仙人的意思。” “怎么说?” “他说‘这要看你们内心所求’。”我垂下眼睫,思索道,“若你们不想消失,便不会被千年前的意识吞噬。换句话说,他认为你们存在与否,全看你们自身的意志。” “听上去好像我们轻易就能对付千年前的意志一样。”他轻松到一听就是在开玩笑的声音响起。 “是啊。”然而我却砸实了他的玩笑之语。 “为什么?”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不解道。 “你们是世界的支柱。”我合上双眸,有些疲惫,“宇智波斑,六道仙人早就告诉了我答案,然而我却忽略了。不是因陀罗,不是阿修罗,是你们,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你们是世界的支柱。”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骤然紧绷起来,“我和柱间不就是因陀罗和阿修罗吗?什么叫我们是世界的支柱,而他们却不是?” “宇智波斑,若让你谈论千年前的事,你第一个提起的会是谁?” “六道仙人。” “若让你谈论如今的忍界,第一个提起的又会是谁?” “……我和柱间。” “是啊,千年前最能引动天下大势的人是六道仙人,千年后最能搅动天下之人是你和大哥。这就是你们和因陀罗、阿修罗的区别所在。” “一个时代里,只有最顶尖、最优秀、最有影响力的人才能被称作世界的支柱。”我撑起身紧盯着他,叹息道,“宇智波斑,这样的人,我习惯于称其为气运之子。世界的气运都汇集在他身上,他是世界的宠儿,犹如六道仙人封印辉夜姬,开创忍宗,传下查克拉;又如你和大哥终结乱世,彻底改变忍族各自为战的局面。” 他瞳孔一缩,艰涩道:“可是六道仙人苟延残喘到了现在,最终也消亡了。那我和柱间……” “你很聪明。”我覆上他的双眼,亲了亲,“一旦世界赋予你们的使命完成,你们身上的气运就会随之流失,换句话说,你们该退场了。伤痛、死亡、血继病等等……当世界对你们不再眷顾之时,可能一场发热都能要了你们的性命。” “这就是……规则的傀儡吗?”知道自己可能因为各种可笑的理由死去,他反而镇定下来,将我覆在他眼眸上的手抓了下来,摩挲道,“千手扉间,世界赋予我和柱间使命,一旦我们完成了这个使命,就代表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因此我们也将失去世界的眷顾,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 “可是因陀罗和阿修罗比我们更强大,按理来说,他们也会成为世界的支柱,不说别的,只谈一片混沌的黄泉,拥有轮回眼的因陀罗看上去从未试图推动黄泉的进化。” “时候未到。”我摇头道,“不是每一个轮回眼的持有者都有机缘承担这份责任。” “我不明白。” “宇智波斑,世界的气运是有限的。在六道仙人的时代,因陀罗和阿修罗只不过是小小的配角而已。”我看着场景中六道仙人缓缓消散的身影,声音有些飘忽,“配角再如何挣扎也只是配角,只要主角身上气运不散,配角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可是,若真如你所言,这份气运也不该在我和柱间身上。没有你,六道仙人可能仍旧会苟延残喘于人世。” “是啊……若没有我……”我垂下眼,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他,“六道仙人会被真正的支柱召唤,那时才是他的死期。” “是谁?”他眼眶中的轮回眼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内里的轮回规则翻覆,似乎要脱离他的眼眸,绞杀我这个诉说了太多关乎世界本质的存在,两行血泪从他的眼眶淌下,然而他的神色半分波动都没有,仍旧执拗地看着我。 直到这片场景都因轮回眼的异动不稳定地波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一样,我才抬手拭去他脸颊上的两行血泪,随意道:“宇智波斑,没事多去看几本物语吧,书里什么都有。” “你见识的风景更多,不如你给我推荐几本?”他顺着我的话附和道。 “我怎么知道你喜欢看什么书?自己随便挑吧!只要是故事书都可以。”我暗示性地点了点他的唇,止住了他还想继续往下说的趋势。 我在龙脉中被星球意志召唤这一段也不是如今的轮回眼能够窥伺的,因此,场景中的我宛如呆立在原地发呆一般。 “我又见到祂了。”我解释道,“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灵魂被修补过,我身上的封印也注定崩毁。同时,我可以利用轮回眼去异世界一探。” “看上去祂并不想见你。”他指着我呆立着的身影道,“你在寻找什么?祂阻止了你。” “不错,我察觉到了来自于灵魂的吸引,然而却被阻止了。”我点头道,“现在想来,那很可能是另一个千手扉间所在的地方。” “听上去你背后的人和他有关系?” “不用如此试探。”我无奈道,“他们确实有关系。” 见他张口就要发问,我及时阻止道:“别问我,我目前也不知道。” “好吧,那你这次回去之后就要去见他了吗?带上我如何?” “不行。”我断然拒绝。 “为什么?”他狐疑道,“你该不会还打着什么替换的主意吧?” “不是……”我摩挲着他的眼眶,意味深长道,“你也见到了,轮回眼一出现在黄泉中就引得天地翻覆,隐有衍化的趋势。如今两只轮回眼归位,恐怕你一进龙脉就要被迫引导生死之力衍化,更别说跟我去寻人了。” “可是之前还没问题……”他喃喃道。 “之前有我的黑雾阻隔,龙脉之中的力量根本感受不到单只轮回眼的吸引。如今两只轮回眼合一,我的力量恐怕也阻隔不了这种吸引。更何况——”我指了指自己,“我回去的时候力量肯定不如来时强大,更别说帮你阻隔轮回眼对龙脉中力量的吸引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知道不能与我一起去寻人之后, 他很不开心,连带看到阿元诞生,慢慢吸收着我的力量, 也没有舒展眉头。 我却解释道:“正如场景中的我所说‘阿元诞于阴阳,受六道仙人点化,集九尾之力’,又自蒙昧之时便吸收了我的力量,生来极为不凡。我的力量有吞噬万物的特性, 而阿元也继承了这一点, 这才是阿元对一切力量都来者不拒的原因。” “而我在阿元尚且蒙昧之时,用轮回眼回溯那支岛锦的时光, 让阿元自生出意识起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支岛锦, 第一次接触到的规则就是逆转时空。因此, 你与阿元走的虽然都是轮回大道, 但所悟小道却不同, 你于因果之道上有些建树,阿元却更擅时空之道。” “阿元从轮回眼中诞生,那它对阿元有用吗?”他拂上自己的左眼, 大有只要我肯定, 便将这只眼睛给阿元的趋势。 “有用, 但最好不要这么做。”我拂开他的手, 警告道, “宇智波斑, 不要让阿元和轮回眼扯上关系。你修习因果之道, 应该明了, 阿元接了轮回眼的因,便该回报以相等的果。阿元跟你不一样, 他不是本该出现的存在,最好离这些既定的规则远一点。” “好吧。”我一说他便明了此中机要,那点想将轮回眼给阿元的心思也随即熄灭。 此时,场景已流转到我在龙脉之中不知年月地修炼——实则就是拿龙脉之中的魔物练手,一边借助战斗精炼自身力量,一边灭杀他们转而吸取他们的力量。 “像你这般战斗,又在龙脉之中不见日月,的确会让你模糊了时间。”他略过我异化的贴近于魔物的外形,反而问起了我的力量,“如果你后来帮我进化轮回眼后也是在龙脉中如此修炼,为什么那时候你还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像后来,只能用一具化身现世,而本尊甚至形体都难凝练出来。” “因为有身体。”看着场景中的我大杀四方,我轻声道,“不要将那具残躯看做单纯对我的束缚,那也是保护,它延缓了我的灵魂被狂暴的力量侵染的速度,让我不至于太早就被狂暴的力量夺去心智。身体既是灵魂的囚牢,也是隔绝灵魂直接接触狂暴的本源之力的墙壁。” “所以在你的身体破损、封印崩毁之后,你的杀意才愈发控制不住吗?” “是啊。”我的手卡上他的脖颈,作势收拢道,“宇智波斑,你真该庆幸崩毁的封印还算有点用处,我的杀意也没到完全抑制不住的地步,否则你可能已经死在那个妖怪世界了。” 被我如此威胁,他眉毛都没动一下,任由自己的要害被我掐着,我的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喉结滑动的动作:“可是我还活着。既然我还活着,我就没必要去想另外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好吧,又一次隐晦地劝说他离我远一点的计划,被他不着痕迹地挡了回来。 我了然地点头,掐着他脖颈的手转而搂上他的脖颈,随着流转的场景开始了下一个话题:“上杉夫人对阿元的影响太大了。在阿元的认知中,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就是女人,所以他一生出意识便将我当成他的‘母亲大人’了,这一点即便我之后让他转而称呼我为‘师父’,他才勉勉强强改了过来。” 他却没纠结于这件事,反而在听到场景中的阿元说着“那个父亲大人”时,神色危险地看了过来:“千手扉间,解释一下?看来阿元最初对我的认知就是‘父亲’,恐怕是你之后强硬地让他喊我‘斑大人’,他才改过来的。” “不错。”这一点我没什么好辩驳的,的确是我让阿元喊他“斑大人”的。 “阿元对我的称呼是不是该变一变?”他微微眯起双眸,带着些不高兴的神色,不满道。 “随你,只要你能让他改口。”我和他的关系都成这样了,我再强令阿元喊他“斑大人”也没什么意思。 见他愈发不满,非要我表态的样子,我补充道:“我当时不让阿元喊你‘父亲大人’是因为你肯定会娶妻生子,于情于理都不该出现一个私生子之类的存在,虽然阿元的确与你有联系,但是他不一定非要作为你的儿子现世。” “‘肯定会娶妻生子’?”他重复着我的话,神色更不满了,“千手扉间,你现在还觉得我‘肯定会娶妻生子’?!” “没有。”我无奈道,“是我当时这么以为的。” “那你现在呢?”他追问道。 “你是我的男朋友,不可能再去娶妻生子。”我叹息道,挑破了他的小心思,“你想让阿元叫你父亲就叫吧,不用非逼我表态。” “那阿元对你的称呼?”他试探道。 “只会是师父。”我瞥了他一眼,无情地掐灭了他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宇智波斑,不要暗地里让阿元改口,我会生气。” “可是阿元是我们的孩子。”即便我直白地表示出我的好恶,他也没有放弃,反而不满地嘟哝道,“为什么孩子不能叫自己的双亲为‘父亲’?” “他有一个父亲大人就够了。”我警告道,“宇智波斑,如果你想当他的‘母亲大人’,我没有意见。” “……这个还是算了。”他冲我讨好地笑了笑,作出后退一步的姿态,这才让这场称呼官司消弭于无形。 随后,便是我利用轮回眼勾连诸多小世界,从中找到我们去过的那个妖怪世界的事情。 再度看到这个场景,看到老者的怨憎通过轮回眼传递过来,看着我隔着无数时空与之对话、签订契约,从而获得在妖怪世界行走的通行证,我愈发觉得…… “宇智波斑,大部分世界对我的力量都是排斥的。”我思忖着,慢慢说道,“然而我想进入这些世界也不是没有办法。其中一条就是与世界的土著签订契约,借着土著身上属于本世界的气息遮掩,从而让我获得在世间行走而不被世界排斥的资格。” “可是这个妖怪世界本就不排斥你。” “对。因此,契约还有另一重作用。”我闭了闭眼,吐出两个字,“锚点。” “我们来假设一下……我没有轮回眼,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在时空乱流中穿行,此时我的力量感知到了某个世界怨憎的情绪,因此我与之签订契约。从此我便能借助契约的联系,定位那个世界,并可以不耗费过多力量就进入那个小世界,也不会引得小世界排斥。” “你是如何来到我们的世界的?”他很聪明,我只提了个假设,就猜到了一点东西。 我摊开自己的手,慢慢握紧又松开,脑海中的记忆翻涌,依稀间首次醒来的光景再度出现在我面前,这双凝实的、白皙的手,与那双因着头疼而下意识抬起捂住头的手,缓缓重叠…… 我有些飘忽的声音响了起来:“宇智波斑,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虽然我的岁月很长,见过的风景很多,但除去那些冲突的破碎的记忆,我首次连贯起来的记忆的最初,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双手。” 身躯陡然崩毁,化作满室黑雾,连带眼前熟悉的双手都随之消散,流转的场景被黑雾笼罩有些看不分明。 宇智波斑搂着我的手更抓了个空,他下意识便要起身,连带这片场景都有崩溃的趋势。我转而在他身后现出身形,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止住了他欲要起身的动作,也安抚了他霎时间紧绷起来的神经。 直到这片场景重新稳定下来,我才倾身环住他的脖颈,下巴搭在他的头顶,双手顺势滑落,伸到我们眼前,任他抬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我的声音愈发笃定:“我之前跟你说过,灵魂的外表是由自身的认知决定的。我猜,我在那之前,肯定与另一个千手扉间见过面,我的样貌大抵来源于他。而这一面——” 我歪着头,将下巴垫在手臂上,看着他侧头望过来的惊疑的脸颊,微微笑了:“大抵我与他做了什么交易吧。” “什么交易?” “你看到白心上人,也该有些猜想了。”我收敛了笑容,将他的头转了过去,让他看着我与白心上人的交流,“无非是些怨恨、绝望、憎恶的事情。他心有不甘,他身负仇怨,他渴望改变,这情绪被我感知到了,我便与他做了交易。我借此来到我们的世界,他则将身体交付给我,让我帮他完成一些事情。” “可是……你要做的事看上去就像是站在我们的世界一方,难道另一个千手扉间即世界本身吗?” “这是两码事。”我缓缓摇头,“我告诉你的交易是我做下的,但之前极可能存在的与另一个千手扉间的交易……我没有印象。” 见他不可置信地望过来,我再次重复道:“宇智波斑,我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18 17:30:34~2022-05-21 07:1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4个;蓝眸罗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汚濁失格 5瓶;闲花漫云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道。 见他如此表现, 我原本沉重的情绪反而消散了些许,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轻松道:“怎么不会这样?我说过, 我的灵魂即便分出去也不会有事。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我,被我封印在那的纯常剑又是一个我,此时即便出现另一个与千手扉间做交易的我,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这不是好事。”他没被我插科打诨蒙混过去,神色愈发冷凝, “千手扉间, 如果真像你猜测的这样,情况就更糟糕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才会像一个被摔碎的瓷器一般, 灵魂都碎成好几片。” “不知道。”我十分光棍地摇头。 他神色一滞, 周身气势柔和下来, 将我重新拽到他怀里, 无奈道:“千手扉间,长点心吧。怎么对自己的事情就这么不上心呢?” “上心也没用。”我靠在他怀中,随意道。 在有了大概的猜测后, 我愈发不想动弹了, 在知道连带这具身体都极可能是我自己的安排后, 我就彻底淡定了。不管过去的我想达成什么目的, 如今我大抵都走在自己预先设想的道路上, 只待这次回去后便能知道个分明。我实在没必要在这瞎猜, 猜来猜去也无甚用处。 “你是不是还猜到了什么?” “……”果然, 现在我的事愈发瞒不住他了。 我无奈地扫了他一眼, 见他始终一副究根寻底的样子,还是略微松了口风, “可能我遭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安排的,不管是后来的交易,崩毁的封印,冲突的记忆,控制不住的力量……所有困扰我的事情,都可能是我自己安排的。” 他的神色绷不住了,眉头动了动,一副想骂人又强自憋回去的样子,酝酿了一会儿,他才勉强维持着平稳的语调,开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把自己害得这么惨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我干脆地摇头,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可能脑子有坑吧。” “千手扉间!”他勉强维持的平静神色被我一句话破了功,不满道,“哪有人说自己脑子有坑的?你认真一点!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很认真啊。”我侧头蹭了蹭他的脸颊,含着笑意逗他道,“你看,你脑子有病,我脑子有坑,这不正好吗?” “我脑子有病?” 糟了,他好像还不知道我私底下吐槽他脑子有病的。 心里咯噔一声,然而我面上却还是镇静道:“非要追着我跑到别的世界去,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哦——”他大抵看出来我心里实则没底,只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即便轻轻揭过此事,不再追究。 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了?我不太相信。 “千手扉间。”一只手轻轻搭上我的头,缓缓揉了揉,“想好怎么向我赔礼道歉了吗?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当面说过‘脑子有病’。” 确实,与他关系好的人不会当面这么说,与他关系不好的人当面也不敢说。这么想来,当面骂他还没事的可能也就我一个了。 “你不要这么小气。”我皱着眉小声抱怨道。 “小气?!”他哼笑一声,周身气势越发凌冽,“千手扉间,你都当着我的面骂我了,还抱怨我小气?能不能讲点道理?” 不能。 我偏过头去,假装没听到他这句话。 然而却被他捏着下巴将头扭了回来:“回话。” “宇智波斑,你好烦。”我偏头试图避开他的手,却失败了。 “你不想想如何给我赔礼道歉,我会更烦。” 见我假装没听到,他也没追着我问,只补充道:“我给你时间,但不要让我等太久。” 总觉得他好像变得更有底气了,之前明明还是一副什么都顺着我的样子,现在居然敢跟我提条件了。我没理他,心中却思忖着他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内心对比了片刻,我发现,还是现在他这种会表达出自己好恶的表现更让我满意。 看来赔礼道歉的礼物跑不掉了,我撑着下巴看着流转的场景微微叹了口气。 再之后便没什么好看的了,都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旅行,我经历过,他也经历过。但即便如此,在看到我压根没耗费力量去保护自己原本应该存在的那半边身体时,他仍旧生气了:“千手扉间,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吗?” 啊,又是老太太的裹脚布一般漫长的念叨。 “前路未知,不能将力量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我淡定地解释道,“要留力量开路,要留力量保护你,还要留力量回去,我哪来那么多力量去额外保护一具快没用的身体?” 他不说话了。我知道,他又在为自己拖了后腿自责,他会想,如果他再强一点,我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半边身体。 “没必要想那些。”我点着他的眉心道,“当时我的身体本来就维持不了多久,你之前也看到了,我在龙脉中已无限趋近于魔人了。而且你自己说过的,‘你没必要去想另外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千手扉间,你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叹息道,“当时我的确太弱了。” “也没有。”我挑眉反驳道,“你后来不是还跟我打了一架吗?就连我都没有料到,你竟然能领悟一丝因果。” “好吧。”他笑了笑,接受了我的安慰,不再纠结于自己拖了后腿一事。 然而,再看到我到了妖怪世界之后粗暴地抽取白灵山的生机用来治疗他时,他起初被我安抚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波动起来,捏着我手腕的手微微用力:“你没有告诉过我,你身上最初缠上的黑雾竟然是这么造成的。” “我没有蛞蝓仙人治疗的本事,只能用抽取一地生机的法子来救你。”我解释道,“而且这些业障对我也不会造成影响。” “不会造成影响?!”他指着场景中的我随手挥出一片剑气,毁掉半边山壁的举动,神色阴沉,“你突然暴躁起来的情绪难道不是受了业障的影响吗?” “……”我无奈道,“这个还真不是。” “你发现了什么?”他追问道。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我心下无奈,语气便也带了些出来:“我从白心上人的记忆中得知这个小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差不多,所以那时候心情不好。” “又是我不方便知道的事?”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轮回眼,随意道。 自己都猜的差不多了,却还故意来问我。我无奈地点头:“宇智波斑,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不妨碍你参悟规则,毋须在意。” “跟你有关,就不能算‘无关紧要之事’。”他放下手,眼神锋锐,语气坚定。 “啊,那就以后再说。”我随口道。要么他自己发现真相,要么就得等到日后他有资格听了之后的某一天我心血来潮告诉他。 见到我如此表现,他不满地哼了一声,也没再开口。他知道,我不想说的事,无论他用何种办法,我也不会告诉他一个字。 我放软身体靠在他的胸膛上,看着场景中的我跃上白灵山的山壁顶端,看着从我残缺的身体中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黑雾,看着整座白灵山被我的黑雾覆盖。 “攫取白灵山生机所背负的业障只是一个引子。”我轻声道,双手伸出似乎要环抱住什么,向前虚虚合拢,随即又向两边张开,“我体内的力量,从崩毁的封印中,从残缺的身躯中,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而那点业障,那点附着在我灵魂上的白灵山的哀鸣,只是濒临失衡的天平上加上去的最后一点引子。” “在我的意志下,白灵山的生机断绝之后,山中唯一有意识的生物就是我。此时——”随着从我身上的弥散至整座白灵山的黑雾开始循环往复流转的动作,我叹息道,“我即白灵山,白灵山即我。” 头尾相接的黑雾以白灵山的山体为柱,犹如一条盘龙一般,在其间游动盘旋,循环往复,头尾相接,永不止歇。 “这是我的意志。” 我伸出手指,虚虚点在场景中出现异动的各处。 “我想让白灵山的草木重新生长。” 埋藏在地底深处的沉睡的植物种子,在我的意志引动下开始生根、抽芽、生长、开花、结果。 “我想让白灵山的四季更迭,轮回流转。” 春秋轮转,花开花落,日月交替,白灵山的时光仿佛比外界加速了无数倍,小半刻后绿植葱郁的白灵山重新出现在我们眼前,重新生长出来的植物一呼一吸间吞吐着死气,与缠绕着白灵山的黑龙遥相呼应,使得盘龙的身躯愈发凝实。 “我想看到白灵山的一切。” 意识流转间,白灵山的一草一木凭空出现点点黑斑,随着我意识的侵入不断扩大,转瞬间原本绿意盎然的森林便彻底变得漆黑一片,连带它们生长的过程都深深印入我的意识之中,而这片森林的一切风吹草动也都浮现在我的眼前。随着意识高速的运转,无数破碎的景象弥合成完整的白灵山的一切。 “宇智波斑。”我收回虚虚张开的双手,撑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旋身而回,弯腰凑到他面前,“我说过的,灵魂的外表是由自身的认知决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看那些一百多万字,几百万字的文很爽。 现在自己写起来就只有一个感觉, 全凭一口仙气吊命…… 第三百三十六章 “所以你是——”他露出明显纠结的神色, 似乎対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十分不相信,“龙?!” “……”原本心中的猜测被他这一句话破了功,我本来凝重的神色没绷住, 使劲拍了拍他的头,脸上漏了点笑意出来,“怎么可能?我要真是龙的话,我的力量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样子?” “为什么不可能?”他疑惑道。 哦,我忘了, 他认知中的龙大抵与那些尾兽没有区别, 都是纯粹的力量汇集而成。 我解释道:“真正的龙哪里是尾兽比得上的?光有强大的力量可不行,它们司掌四海, 气运昌盛, 上可登天, 下入潜渊。换句话说, 它们生来便是世界的宠儿。你之前在昆仑墟中所见云霞显现的神龙之相, 只不过是它们的一丝风采而已。而单单这一丝风采,也当得天下祥瑞之尊。即便——” 我正欲往下说,却被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思绪惊得当场止住了话头, 原本轻松的情绪也陡然消散。 “即便什么?” 我看着白灵山四散开来随即隐没的黑雾, 神色沉凝:“……即便它们死了, 都还能成为人类崇拜的対象, 它们的精魂彻底化作人类文明中最璀璨的明珠, 永世长存。” “它们身为世界的宠儿, 又怎么会死呢?” “这就是命运……”我喃喃道, “就像它们的陨落, 就像我——” 流转的场景再也维持不住,轮回眼散发出幽幽的紫光, 转瞬间便令这片场景崩毁,连带我们身处的木屋都被这股力量压迫得摇摇欲坠。 地面以我为中心蔓延出道道裂纹,直面轮回眼威势的我更被这股气势激得自身力量也自发地激荡起来,欲要対抗轮回眼的威能,欲要反扑上去吞噬掉胆敢挑衅自己的轮回眼。 宇智波斑坐下的椅子早已破碎,然而他却并未栽倒在地,反而虚虚悬浮着盘膝而坐,低着头死死捂住眼睛,指缝间流出道道鲜血,瞬间地上便积累了一小滩血泊,又顺着地上裂出的缝隙流了下去。 看得出来,他在艰难地抵抗轮回眼対他力量的抽取,然而这抵抗终究抵不过轮回眼対他的压迫,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丧失反抗之力,沦为轮回眼汲取力量的工具。 真是麻烦。我盯着他的头顶,神色冷肃。这双眼睛蛰伏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忍不住了吗?在异世界都敢迫不及待地対我们发难,不难想象,待到我们回了那个世界之后,将会遭受到何种対待! 我顶着轮回眼的压迫上前几步便欲扶起宇智波斑,这双眼睛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対,只消将它们暂时封印起来。没了宇智波斑的力量供应,它们再如何蹦跶也是徒劳。 然而就在我的手指触到他的一瞬间,身后忽然传来异动——一声轻轻的、几不可闻的重物落地的声音。我警觉地回头望去,却还是晚了…… 下一瞬,一只手从我的胸膛中穿了出来,带出一蓬血花,溅了下意识抬头的宇智波斑一脸。 “……血?”试图回头的动作只做了一半,便被眼前四溅而出的血迹盈满了视线。 “千手扉间——!”耳边是宇智波斑惊得破了音的呼喊。 好难听,跟他平时低沉悦耳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即便到了此时,我还有闲心去点评他的声音。 循着声音微微低头,他目眦欲裂的神情映入我的眼帘,异动的轮回眼也被他这一瞬间突如其来的爆发给压住了气焰,但下一瞬轮回眼便放出更多的力量去压制他的意识。原本瑰丽璀璨的眼眸逐渐失去了神采,惊恐的神色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与其说是平静,反倒更类似于麻木不仁的神色。 果然还是有差距。我心下叹息,看着面前眼眸无神的人缓缓站了起来,他已成了轮回眼操控的一具傀儡。然而,此时我却没有力量再去封印他的轮回眼了…… 穿透胸膛的手缓缓从我的身体中抽离,这具原本就是力量所化的身躯开始慢慢崩毁,丝丝缕缕的黑雾从我身上散发出来,汇集到那只五指成爪的手中,又被身后的残躯吸取。 眼睛看不清了,开始看不清逐渐靠近的宇智波斑;鼻子闻不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淡去;耳朵听不见了,宇智波斑靠近的脚步声愈发空格缥缈;神识也没用了,我的一切——不管是我的本源之力、还是我的灵魂,都在被身后的残躯吸收…… 就好像鬼之国的破损的封印上重新叠加的封印一般,原本崩溃得只剩一个框架的封印上又浮现出了一个精巧的封印——以我的力量为源,以我的灵魂为引,彻彻底底地将我钉死在这具身体里。 在那具残躯的手彻底从我胸膛间退出去的刹那,我抬手握住那只手,没有反抗,反而任由他吸取我的力量,直至——意识消散…… 眼前看到的最后一副场景就是麻木地向我走来的宇智波斑脸上,缓缓流下两行混杂着眼泪的鲜血。但他这点反抗意识太微弱了,微弱到他毫不犹豫地拿出长镰将我有些虚幻的身躯一分为二,微弱到轮回规则这一击便毁去了我不少的力量。 但——还是我赢了! 在长镰变招,竖直向我劈来的前一瞬间,残躯内的封印终于成型,那只五指成爪的手心中虚虚凝聚的心核毫不犹豫地被身后的残躯按进自己的身体内。 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死亡的时候,回到了被禁锢在死尸中的日子,回到了被蛞蝓仙人治疗的时光…… 然而这一次,没有那些局势需要我推演,没有麻烦需要我解决,没有计划需要我斟酌,只有一个可能会自责死的宇智波斑在等着我。 出去还得想办法安慰他,真麻烦。 我盘膝坐在重新生成的封印上方,叹着气想着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干脆连之前赔礼道歉的礼物一起准备好了,这样他应该会开心一点吧? 即便我现在想马上就出去,但我也无力突破自身设下的封印。我看着重新生成的封印有些郁卒,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设这么一个嵌套的封印呢? 灵魂与这具身体的联系重新变得紧密起来,然而这还没完,我的力量不断在被抽取,在新生成的封印之上构建出一个又一个更为精细的封印,大有将我那些不受控制的力量全部耗完的趋势。 我虽然忘了很多事情,但我也看得出来,重新生成的封印多是为了加深灵魂与身体的联系,顺便刻意消耗自身不受控制的力量。想来之前的我也料想到了自己的力量会随着年岁的增长不受控制,因此才特地设置了这么多封印。 看着十分繁杂,然而这些封印却只有两类。一类加深灵魂与身体的联系,另一类则是防御性质的,大有将最初成型的封印的边边角角全都防御到的趋势。 可是,我先前便耗费了力量在封印那把剑的举动中,又刻意让那把剑吸取了我不少的力量。最初为自己设下封印的我肯定没有料想到我会这么早就去其他的世界,更不会想到我竟然会找到那把剑。 因而,原先设下的预备吸取我一半力量的封印,差点将我如今的力量抽干才完全成型。只差一点,我的灵魂本源都要被当做力量供给给这些封印了。 眼见着体内的封印完全成型,我这才散去盘坐在封印之上看着封印补全的意识,重新将意识回归身体,感受着再度拥有的人类的诸多感官。 不再像之前那样蒙着一层毛玻璃似的感受,如今的我即便不借助神识,也能有细致入微的感官体验,往好了说就是现在冷热温寒、困顿饥饿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往差了说就是感官太过明晰,我有些不适应。 这种不通过神识都能有的感觉,身下硬邦邦的木板,眼前有些刺目的月光,些许细砂粒随着风扑到脸上摩擦的不适,干燥的环境引得鼻腔都烧灼起来,我有些艰难地半坐起身——就连躺太久了,身体僵硬都让我十分难受。 然后手掌传来些微刺痛,我翻手一看,几枚细小的木刺正扎在上面,掌心应景地渗出几点血珠,恰如我此时不愉的心境。 糟透了。神识虚弱到只能透出数米,力量被重新构建的封印消耗殆尽,身体感官还敏锐起来,与我这具身体幼小的时候有什么分别? 原本木屋所在应是十数米高的参天巨木之上,但现在巨木倒了一半,木屋更斜斜插在地上,我如今躺着的就是另外完好的半边,能看出是须佐能乎干的,但是宇智波斑人却不见了。 “宇智波斑——”未完成的道侣契约虽然挺废的,但还不算一无是处。比如现在,我没那么多力量去找他,可借助道侣契约简单地喊他一声却能够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1 07:24:33~2022-05-21 19:0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眼前陡然出现一个黑洞, 不似轮回眼打开的能够与空间完全融为一体的空洞,这种明显的空间波动,其间透出的时空乱流的气息, 更像是此世破开空间的手段,被称作穿界门抑或者黑腔的存在。 一个身影从中缓缓走了出来,依旧是熟悉的样子,只眼眸忽然变成黑色了,而这个感觉…… 虽然我如今力量尽失, 但我却觉得, 他有点不一样了。 “你的身体呢?”结合此地高浓度的灵子,即便灵魂也能单独存在的特性, 我出声问道。 “丢了。”他随手收回长镰, 随意道。 “……”猜想得到证实的一瞬间, 我的表情十分精彩, 我知道他大概会想办法限制轮回眼, 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将身体都丢了。 “骗你的。”然后他就发话了,蹲在我身前,握住我被木刺扎了的那只手, 帮我将手中的木刺挑出去, 神色微缓, “我把身体关在另外的地方了, 省得他又发疯。” “你说的地方就是断界吗?”我直言道, “是你关着他, 还是将他丢到断界中, 随他发疯?” “不是。”他止住了动作, 抬头无奈道,“千手扉间, 我还没那个能耐在断界中找回自己的身体,我只是将他关得远了点。” 我总觉得他还做了什么,不然他的眼睛不会是这个颜色。 “眼睛怎么回事?” “挖了。”他的语气十分轻松,好像不是自己挖了自己眼睛,而是在回答“吃了吗”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 “……我们还需要轮回眼回去。”我的脸色有些青。没了轮回眼,我现在力量也消耗殆尽,我们想回去就只有在无数小世界中慢慢寻找这一条路走了,还得考虑宇智波斑一个人能不能护着两个人找到其他小世界的问题,他现在明显还没那个能耐。 “放心,轮回眼还在。”他揉了揉我的头,嘴角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我只是将它们单独封印起来了。” 他竟然还会封印术?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挑眉看着他,他却瞬间明白我的疑惑,不消我问便主动道:“漩涡水户教我的,万一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能处理。” 看来他在那半年真的做了不少事…… “身体怎么样?能站起来吗?”他检查了一下我周身的骨骼肌肉,看得出来,这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我顺着他的力道慢慢起身,踉跄了两下,看着天上的月亮眯了眯眼,随手拭去眼角不适应而泛出的泪花,这才指了指一地狼藉的木屋:“弄个屋子出来,再来点水,太干燥了,我不适应。” 他点了点头,抱着我飞速后退,也不见他做什么手势,面前倒伏着的巨木、木屋、狼藉的地面、散落的物什便都沉入沙漠。随后,新的巨木拔地而起,更为精巧的、雅致的、巨大的木屋出现在巨木之上,巨木的枝叶片刻间便交织出藤墙,隔绝了那些被风漫卷而来的扬沙。 “宇智波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是灵体吧?”我打量着他这副轻松写意的模样,疑惑道,“怎么查克拉能做的事,你现在用灵力也能做了?” “都是我的力量,我想让它们干什么,它们自然只能干什么了。”他低头解释了一句,随即分出一个分空格身——我依旧感受不到查克拉的气息,更像是灵力凝聚而成的分空格身,如之前那样将木屋装点好,这才将我放在床上。 “听上去真霸道。”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我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你好像变得更强了?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总该变强一点,不然我岂不是太没用了?”他也挤到我身边,将我抱着。 沉默了片刻,他倏然叹息道:“千手扉间,你总是对的。” 我又说什么了?我微微挑眉,征询似的看着他。 “让我不要过度探寻那些事情。”他垂着眼睫,抚上我的脸颊,轻轻吻了吻,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我们遭遇的一切不就是轮回眼的反扑吗?如果不是我非要寻根究底,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觉得你好像搞错了一点。”他的话语中因果关系就是错的。即便没有轮回眼,我大抵也会变成这副样子,谁让之前的我都算计到了呢? 然而他知道我在说什么,侧头蹭了一下我的脸颊,微阖双眸疲惫道:“至少你不会在我面前被一只手穿透胸膛,至少我不会被轮回眼控制对你出手,至少你的力量不会被身体吸收殆尽,至少你不会虚弱到随便一只大虚都能杀了你的程度……” 看来他感知到了我如今极度虚弱的事情,但是这些“至少”让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许是猜到了我不以为然的态度,他继续道:“千手扉间,我和你不一样,在你的认知中,只要无碍大局的事情,便不能算作大事。但我无法接受,我像一个傀儡一样对你出手,你在我面前差一点被杀死,那么强大的你却虚弱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着他随手从我脸上一抹,些微摩擦的刺痛传来,待我凝神看去,他指尖沾染了些许虚圈的白沙:“砂砾都能在你的皮肤上划出痕迹,这与你灭杀黑绝之后死而复生的状态有何区别?” 随手拍去他指尖的几粒细沙,我无奈道:“但是设下这个局的是我,我杀我自己能叫杀吗?轮回眼想对我出手,当初的我早已做了防备。一旦世界规则对我出手,我该如何自处?这便是解法。我亲自出手削弱自身,又凭借这具身体设下封印,隔绝规则对灵魂气息的探知。” “啊……”他应了一声,侧头靠在我的脸侧,低声道,“真不愧是你啊……千手扉间……对自己够狠……这与当初你在龙脉之中提出‘要将自己伤到能进入残躯的程度’的计划何其相似?” “你该觉得安心才对,这说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我拍了拍他的头,“现在的我走的就是之前的我设下的道路。” “不一样。”他摇了摇头,声音更显疲惫,“当初的你怎么会想到你会去异世界?怎么会想到你会耗费力量封印另一个自己?怎么会想到世界规则对你出手时,你自身实力本就有损?” “……”我记得他最开始就像大哥一样好糊弄的?他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的? “你现在虚弱到几乎感受不到力量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他摩挲着我脸颊上的那道红痕,“你肯定还安排了后手吧?被封印限制得几乎毫无力量的你,该如何应对自己的布局?” “我只是现在没有力量,又不是一直没有力量。”我不满道,“宇智波斑,我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局不可能是绝路。” “不可能是绝路,但极有可能是九死一生的路。”他反驳道,语气十分笃定,“千手扉间,你对别人还有几分耐心,对自己连一丁点的仁慈都不会有。给别人设局可能看在某些因素上略微松手,给自己设局肯定怎么狠怎么来。” 他说的真有道理,想反驳他越来越难了。我漫不经心地想着,面上却依旧一排淡然:“那又如何?不管有什么布局,我接招便是。” “嗯……” 反应不对,太平淡了,没有说什么“我对自己不上心”之类的话,也没有说什么“自己要帮忙”的话。 我翻身趴在他的胸膛上,随手捏着他的一缕黑发搔了搔他的下颌,“现在怎么不说要帮我的话了?” “不说了。”他任由那缕发梢搔得他有些发痒,眉头略微皱起,下颌也紧绷起来,喉结滑动了一下,“我发现我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就是对你最好的帮助。” 哦,换句话说,就是他觉得他非要掺和我的事都是在拖我后腿。 我了然地点头:“这么说也没错。实力强大到一定的境界之后,很多事情的确都不再是障碍。所以你后悔了吗?跟着我来异世界?” “我在想……”他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低声道,“如果当时遵循你的意愿,先处理辉夜姬的事情,你也不至于虚弱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当时按照你的想法,你自己分出力量让自己重新进入这具残躯,也不会被曾经的自己留下的后手给逼到现在这种被禁锢在残躯内的情境。” “那你喜欢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是更喜欢之前的?”我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唇。 “……现在的。”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如实道。 “所以你假设的那些‘如果’都没用。”我重新靠回他怀里,闭着眼眸道,“出来一趟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搞清楚了一些事情。宇智波斑,不是实力强就一定是好事,如我先前那般,越强只会死得越快。到了我如今的境地,已不是力量的强弱便能界定的程度了……” 新生的身体十分疲惫,即便这是在残躯的基础上补全的身体,缺失的力量叠加敏锐的感官也让我十分不适,无法用神识探知周围更让我有些焦躁,只有身旁的人熟悉的体温能让我感到一丝安抚。 不得不说,长期与他同行的确让我对他有了一丝依赖,而这点依赖,在我力量缺失的现在,缓缓地在心里生根发芽。 第三百三十八章 “怎么回事?”一只温热的手贴上我的额头, “你的身体好像并不只是被补全了那么简单。” “我给自己下了封印。”我眼睛都没睁开,只将头又往他怀中埋了埋,声音有些模糊, “灵魂与身体的联系重新被加深了,诸多感官比之前也来得清晰,我剩下的力量几乎都拿去填这些封印了。” “是什么程度的封印能让你把剩下的力量都填进去?” “别想太多。”我循着感应拍了拍他的脸,“重新联结灵魂与身体的封印耗费的力量不多,更多的是后续叠加在这个封印之上的一重又一重的防御性质的封印。这些才是消耗我力量的主要因素。” “你给自己下这么多重封印的目的是什么?” “消耗自己不受控制的力量, 让自己的力量不至于引起世界的警觉, 躲避规则的追杀……理由有很多,你怎么认为都可以。” “在这么多重封印的压制下, 你的实力还能恢复吗?” “那不重要。”我的声音愈发懒散, “宇智波斑, 偶尔也要相信一下我布的局, 即便我落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境地, 我自己肯定也有办法让自己重获力量。” “……可是你现在很虚弱,普通的砂砾都能在你的皮肤上划出痕迹。”即便我如此安慰,他也心存担忧, 指尖摸到的几缕褶皱大抵是他皱起来的眉头。 我用了点力道, 将那几缕纹路按平:“你搞错了一点。我虚弱不代表谁都能杀死我, 就算将如今的我丢到时空乱流中, 我也不会死, 有体内的重重封印护着, 只是会狼狈一些而已。” “我不明白。”指尖触到的平滑的肌肤又下意识皱了起来, 同时响起的是他疑惑的声音, “千手扉间,为什么不管是之前的你, 还是现在的你,总是一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样子?好像非要你落到普通人的境地一样。” “这个啊……”我将手伸到眼前,虚虚握了握,复又展开,掌心截断的纹路出现在我眼前,一如这具身体即将戛然而止的寿命,“我们之前说到哪了?” “龙的陨落。”他简短道。 “啊,对。”我有些出神,想到那时飘过我脑海的思绪,长叹一声,“龙啊……美丽又强大的生物,世界的宠儿,气运之子,用再多溢美之词来形容也不为过的存在……他们出生便司掌四海,身负行云布雨之职……然而再强大的它们也抵不过天道的算计。它们随着世界的衍化而繁衍生息,族群昌盛,又随着世界的衍化而陨落……” “因为世界不再需要它们,所以它们就只能死去?” “是啊,就像六道仙人一样,他出手封印了辉夜姬,建立忍宗,传播查克拉,分出九只尾兽,之后他的使命就结束了。世界不再需要他,他就只能苟延残喘地活了千年,最终死去。” “那你——?” “我虽然不是龙,但我与它们到底还有些相似。”说着我执起他的手,借助他的力量虚虚在眼前勾勒出昆仑墟的外形,用他的指尖点了点蜿蜒崎岖的山脉道,“我们的世界龙脉一说指的是星球的力量汇集之处,然而真正的龙脉不是这样的。” “昆仑是万山之祖,是龙脉之源。”我拂过昆仑墟的外形,隐去其中诸多宫殿,“除去那些后来的建筑,单论这座山脉,你看它像什么?” “龙……一条将要腾飞的龙……” “是了。这就是龙脉,峰为脊、土为肉、石为骨、草木为鳞,聚一地之精粹,合山川之气脉,在漫长的岁月中最终生出神智,为一地之守护。” “可这不对劲,你说过的,你之前被人困在大活井中,你最熟悉的也是与那些魔物厮杀。” “尾兽都能让你和大哥生出制作人柱力的心思,更何况是一条龙脉?”我淡淡地说道,“宇智波斑,你可以将龙脉看做精纯的查克拉,任谁来都可以吸取,而若以龙脉为阵眼,镇压一地气运,更可令一地灵气汇集、气运延绵,通俗地说就是可以让生活在其中的人更强大。” “我身为昆仑墟的龙脉,被人类镇压,他们将我关在大活井中,那里不仅有幽冥黄泉之气,更多的是人类繁杂的欲望,还有因此而生的扭曲的魔物。我想活下去,就要学会与这些魔物为伍,还要变得比它们更强大。” 身边的气息波动了一瞬,随即他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然后呢?” “然后?”我的声音十分平静,好似说的不是我自己的遭遇,而是陌生人的一生一般,“可能有人以杀戮为祭,可能有人以自身为祭,我感受到了那些怨恨、憎恶、绝望的情绪,我接受了祭品,与他们签订了契约,借着契约之力回到人间。我身上的业障越积越多,我身上的功德也越积越多,这才是鬼之国的巫女一见面就说我‘功德无量’的原因。” “再然后天地灵气稀薄,修道者绝迹,昆仑墟破败,我身为修仙时代的末裔,被困在昆仑墟,直至修仙文明的终结……”我叹息道,“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我反复跟你们说过的,不要做规则的傀儡的原因大抵就在此处,因为我自己本就是失败者。” “我落到如今的境地,人为的阴谋,天道的算计,走偏的道路,全都占全了啊……” “为什么天道想让你死?” “因为修仙文明注定消亡。我身为其中的一员,当然活不下去。”我冷声道,“世界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若修道者越来越多,一个个皆能随手划破空间,挥袖间便能移山填海,世界迟早要崩溃。因此,修道者必须死去。我们见过的现世,那些脆弱的人类,才是世界最终的选择。” “那我们的世界……你选择的让规则还于星球的道路……日后注定越来越多的忍者……未来的我们也会被世界抛弃吗?” “不。”我翻过身趴在他胸膛上,戳了戳他的脸颊道,“我们的世界还远没有到那种程度,它的未来掌握在你的手中。只要你足够强,能够反过来控制它,世界就不会发展成你担心的那样。” “那我可要加油了。”他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我没听出来什么志在必得的信念,反而充斥着杀意……大概他还在为自己被操控一事耿耿于怀。 他眨了眨眼,收敛了自己的杀意,转而问道:“最后一点,走偏的道路又怎么说?” “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我叹了口气,放松力道砸到他怀中,闷声道,“我本来就不是人类,但我却有一个怎么看怎么像修道者的过去,甚至还以为自己是个剑修,还有一个纯粹的人类修道者的名字……漫长的回应人类愿望的过程中,我迷失了自己。” “我说过的,我们参悟规则总要认清自我,知道自己追寻的是什么,知道自己会走上什么道路。然而,我一个本就非人的存在,渴望成为一个人类,这从根本上就错了。我们每进一步,天道都会降下考验,拷问我们的内心,如今纯常剑所化的我,即是我曾经抛却的过去,也是我的心魔。” “过去的我跟千手扉间做交易,将我塞进这具躯体,又设下诸多限制试图将我钉死在这具躯体内,恐怕他的目的就是让我彻底作为一个人类活一遭,彻底认清自己与人类的区别,从而不再有那些妄想。” “最初的我有什么?一段似是而非的修道的记忆,一段完完全全属于现代普通人类生活的记忆,这两者本就是冲突的,还有之后身体里逐渐觉醒的怎么看怎么与修道者的清灵之气迥然不同的力量……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我自身的异常。” “我又做错了吗?”腰间的手紧了紧,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却让我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大概是认为自己逼着我承认有那些情绪与先前的我试图变成人类差不多吧。 我轻笑一声,点了点他抿起来的嘴唇,“七情六欲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一点我实在不应该回避,还得谢谢你告诉我。” “然后呢?”他见我不明所以,又重复道,“在你明白这一点之后呢?你会给自己安排什么样的遭遇?” 他真聪明。我避重就轻没有告诉他的事,譬如为什么会有两段冲突的记忆?又为什么会安排我在人间走这一遭?为什么会出现另一个千手扉间? 全都在这个问题里了。 “然后?”我的笑容分毫未变,恍若不觉其下掩藏着的残酷现实,“当然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1 19:15:12~2022-05-22 18:1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比如?”他没有被我敷衍过去, 执拗地问道。 “比如——”我掀起眼皮盯着他黝黑的眼眸,慢慢道,“注定衰亡的修仙文明和在它的尸骨上建立的现代文明, 注定无望的轮回和新生的世界,我渴望成为人类的过去和如今以人类的身份渡过的一生……是不是很相似?” 他吞咽了一下,涩声道:“你要做什么?” “被我触动的鬼之国结界落下的雷劫是不是很漂亮?”我忽然问起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是。”他的瞳孔一缩,回得愈发艰难。 “比之强大千倍、万倍、百万倍的雷劫就是世界对注定消亡的事物出手的手段。”我喃喃道,脑海中闪过最初的最初那毁天灭地的雷劫, 那可笑的渡过雷劫飞升的记忆陡然碎裂, 只余下真实的、毁灭一切的落雷,“修道者一个接一个死去, 传承断绝, 天地灵气变得稀薄, 我的本体被彻底困死在昆仑墟, 只有借着与人类签订契约的法子才能分出化身出去一观。” “这才是我对人类那些阴谋诡计最为熟悉的原因。因为羸弱的化身不可能做到一力降十会, 只能耐心与人类周旋,我那些肆意杀戮的手段也无法施展,只能用一个接一个阴谋诡计达成人类向我许下的愿望。最终, 最后的我的化身彻底成为一个普通人, 在现世渡过了最后的时光。” “宇智波斑。”我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有我参与的世界已经不会重复那无望的轮回了, 我们的世界是在星球本源之上开出的新的花朵, 养分就是另一个不断衰落、破败的轮回。另一个千手扉间就是钥匙, 让我能够去往那个注定消亡的绝地的钥匙。” “我不懂, 你去那里干什么?你明晰了自我, 为什么还要再去经历一次注定毁灭的命运?” “我身为龙脉,没有走上守护昆仑墟, 吸取日月精华修炼,证得大道的路途。” “我身为回应人类呼唤的魔物,没有走上抛弃一切自我,彻底化作人类为之祈愿的存在的道路。” “第一条路,我会随着昆仑墟的破灭失去神智,最终化作天地间精纯的灵气,缓缓消散;第二条路,我会彻底化作心魔,存在于千千万万人类的心中,以他们的畏惧、怨恨、憎恶为食,只剩下猎食的本能。即便修仙文明消亡,只要有人类存在,我便能与之共生。” “但,我不满意。我既不想将自己的命运捆绑在一个注定消亡的文明之上,也不想失去自我依附于人类生存。”我看着他,缓缓笑开了,“所以我选择了第三条路,抛弃过往的自己,借助人类的躯体重生,只有真正走到人类族群中,我才能看清自己与他们的区别,我才能弄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然后,去到那个注定衰亡的轮回,领悟属于自己的规则。” “宇智波斑,你说,有什么比毁灭更适合我的呢?”我垂下眼睫,随手往床榻边一划,本应无力的手却轻而易举地将床榻划出一道深痕,“我是修仙文明的末裔,我经历过文明的衰亡,我直面了世界的毁灭。只有这一条路,才是最适合我的。”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指尖,他检查了一下我的指尖,确认没有伤痕之后才开口:“你现在很虚弱。千手扉间,你拿什么去应对世界对注定衰亡的轮回的雷劫?凭你身体里那一重又一重的防御封印?还是凭那个想杀你的心魔?抑或者凭借过去的你留下的某些手段?” “我大概能想到是什么手段了。”我长叹一声,“注定衰亡的轮回里诸多怨愤、绝望的情绪,还有之前的我留下的剩余的力量,大抵就跟我在龙脉中一样,不断地战斗,不断地吞噬那些力量,最终能让我短时间内成长为能够与世界抗衡的存在。” “但是那些力量不好。千手扉间,你会被那些力量影响的。你先是将那些不受控制的力量注入纯常剑中,之后又通过构建体内的封印来消耗那些力量,如今你好不容易摆脱它们,却又要重新接纳那些力量?” “没办法啊。”我撑起身看着他笑道,“浸淫了那么多年的力量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抛弃的?我好像没有告诉你,雷劫其实也是一种净化之力,比之我们在妖怪世界遇到的巫女的灵力还要精纯无数倍,它能将那些怨憎、绝望、愤怒的情绪彻底化作最精纯的星球本源。” “前提是你要扛过去。”他沉下声道,“千手扉间,你说了这么多好处,却没有说,你极有可能死去。第一次你能逃掉,代价就是你分裂成数块的灵魂,虚弱到只能被困在人类身体的现状。第二次呢?如今的你尚且比不上之前的你强大。” “这就是我要走的路啊……”我收敛了笑意,柔声道,“宇智波斑,这才是真正的参悟规则之路,残酷、艰险、九死一生。” “我——”他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却又卡住了。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我陪你一起去”,想说“我帮你”。可是,他的前路尚且迷惘,又怎么有余力来帮我呢? “宇智波斑,轮回眼还等着你应对。” “我知道。” “你不能输。你输了,就会成为规则的傀儡。”我平静地回望着他,“而阿元,一个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存在,则会被世界抹杀,就像曾经的我一样,世界不会允许一个诞生自规则之中,却不受控制的存在。” “我知道。” “至于忍者——”我突兀地笑了一声,“宇智波斑,如今的你有多强大,未来的忍者族群就会有多悲惨。你会成为世界向忍者族群举起的屠刀,即便大哥也无力阻止你。” “我知道。” “很好。”我覆上他的脸,轻轻拍了拍,“知道了就去做吧。” 伸出的手被他死死握住,下一瞬,天旋地转,我已被他反扭着压在床榻上。 “嘶——”他的力道很大,叠加着我忽然被摔在木床上的动作,我的全身都痛得麻木了一瞬,我下意识扭头道,“你干什么?” 扭到一半的头被他强硬地转了回去,身上衣物瞬间被查克拉气浪撕裂,正待我要挣扎的时候,脊背上忽然落下几滴冰凉的眼泪。 我挣扎的动作也顿住了,僵持了半晌,我长叹一声,放松身体任由他动作:“你哭什么?” “没哭!”他冷冰冰的声音传来,随即便是肩膀上重重的一口,些许血腥味在室内弥散开来。 我脊背一绷,随即又刻意放松下来,脸贴着床榻,看着身旁与木叶的住处如出一辙的装饰,有些出神:“好,你没哭。” 然而这令我熟悉的景象却被他随手一道灵气击毁了,随即便是温热的手掌覆上我的眼睛,耳朵被咬了一口,耳畔的声音带着些许狠厉:“别看!” “……” 我眨了眨眼,眼睫毛扫过他的掌心,引得他微微曲了曲手,下一瞬手掌的力道却更大了,压得我被迫闭上眼睛。 “你是小孩子吗?哭都还怕人看?” 然后我的唇就被咬了一口,舌尖下意识地舔舐着伤口,却在他撕咬般的舔吻下,血越流越多。 行吧,我闭嘴。 *** 发疯的宇智波斑是可怕的,而这种可怕大抵也有我放任的成分。毕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谁知道回去之后会是什么光景呢? 我先前便忘了问他,我躺了多久。直到再度醒来时,才从他口中得知,连带我如今睡的这一天一夜,已经过去两个月之久了。 “宇智波斑,你真幼稚。”即便我被他抱在怀里,也不妨碍我使劲扯着他的长发报复。 全身不适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曾被大名用毒药控制的时光,然而这一次却是他明明会医疗忍术,却不愿意出手治疗我身上被他弄出的青紫。 “呵!”发泄之后的他情绪稳定很多,都有心思跟我打嘴仗了,他没服软,反而顶着头发被拉扯的疼痛,硬声道,“幼稚就幼稚吧!我的男朋友都快把自己作死了,我还得顾着他的感受?!” “什么叫‘快把自己作死了’?”我身体不舒服,竟然还要被人顶嘴,惹得我心情愈发不高兴起来,“宇智波斑,我劝你好好说话。”说着我愈发用力地扯着他的长发,大有他如果不改口,就把他的头皮扯秃一块的趋势。 “哼!”他负气地哼出一声,将我愈发用力地塞进他怀中,也顺着我的力道低头将脸贴在我的脸侧,声音却还是气鼓鼓的,“千手扉间,我讨厌你!” “哦。”我眼皮都没抬,只拿着手中那缕长发指了指自己锁骨上一个清晰的牙印,提高语调反问道,“讨厌?”听他放屁。 “就是讨厌!”他拂开自己的长发,又在牙印上补了一口,愤愤道,“你这么清醒干什么?!” 第三百四十章 “我还可以更清醒一点。”任由他又咬了我一口, 我的五指插入他的发间,顺着他的长发道,“休息之后, 我们就直接去之前感受到吸引的地方。我大概猜到那是什么了,处理掉它之后,我们再把那把剑处理了。我现在没有力量,不能放任那把剑继续精炼我先前任由它吸取的那些力量了。” “然后你就准备回去了?!”他猛地抬头狠狠瞪着我,神情很凶, 眼圈却是红的, 看着可怜极了。 “不会。”我安抚地碰了碰他的唇,“等你将鬼道融汇贯通之后, 我们再离开。这里的规则令灵魂可以现世, 这是难得的脱离规则提高自身实力的机会。” “你不是迫不及待要去送死吗?!”不安抚还好, 见我态度和缓, 他更凶了。 这算什么?虽然不合时宜, 但我的脑海中还是冒出了一个词“恃宠行凶”。 “我没有。”我无奈道,“你也该发现了,即便我们在妖怪世界渡过那么久, 我们的世界却只过去两天, 你是世界的支柱, 缺了你, 世界的运转都几乎停滞了下来。我们在这里多久一些时日自然不会有问题。” “没区别!总之你还是要去送死!”他死死地扣着我的手, 与我十指交握, 牙齿啃着我的指节微微用力。 “不要撒娇。”我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脸, “这是注定的事情, 你撒娇也没用。” “我讨厌‘注定’这个词。”他愤愤道。 “看得出来。”我附和道,随即揭破了他的小动作, “宇智波斑,不要私底下做小动作。你那些分空格身最好都收回来,不管是想毁了那把剑,还是想先我一步找到吸引我的事物。” 感谢不完整的道侣契约,感谢无师自通分出灵魂分空格身却并未遮掩的他,让我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知到与我隐隐有联系的数个存在向着两个地方飞速赶去。 “……我帮你毁了他们不好吗?”即便被我戳破,他的小动作也没停,只那副气愤的样子消失了,转而变得一脸郁郁,“让你省些力量。” “不好。”我点了点他的胸膛,戳破了他的小心思,“我不管你私底下有什么打算,但是,不要破坏我的计划,我会生气的。” “看着你踏上这条路,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我也会生气。”他分毫不让地回视着我。 “啊——”我的手松松地卡上他的脖颈,拇指轻轻摩挲着他颈侧的动脉,微微用力压了压,“这是我选择的路,是我一定要走的路。你要阻止我吗?” “……”他没有回话,只目光仍旧坚定,我感知到的飞速往这两个地点赶去的分空格身也没有停下来的动作。 我收回摩挲着他颈侧动脉的手,单手支着下颌,忽然看向窗外,看着一片白茫茫的起伏的沙漠,有些出神:“其实我体内的封印也不是没有办法冲破的。”只要消耗我的灵魂本源,顶多损失个三四成的灵魂,就能让自己脱离这具身体。 难道我就要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对自己的灵魂动手吗? 我收回视线,垂着眼睫看着面前他白玉似的胸膛,指尖轻轻摩挲着,虽然他现在是灵魂状态,但我仍能感受到他胸膛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连带他的灵魂与身体的联系,我也能够感知到。反过来,想通过他的灵魂去控制诸多分空格身和他封印在其他地方的身体,也不是没有办法。 可在我动手的前一刻,指尖被握住,他有些颓丧的声音重新响起:“千手扉间,你赢了。” 感知到的诸多分空格身倏然消散,只余面前一个能清晰感知到的存在。我满意地颔首:“这还差不多,省得我亲自动手。” “千手扉间……”他疲惫地闭上眼,“你所谓的‘亲自动手’能好到哪去?你只剩下灵魂的力量了。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对自己的灵魂下手了?” “谁让我只剩下这点力量了呢?”我随口道,还不忘再次警告他,“宇智波斑,我现在没有那个精力时时刻刻去关注你做了什么,不要做惹我生气的事情。你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就该乖乖接受。我的前路艰险,你的前路迷惘,我们最好别将力量消耗在互相对抗上面。” “我听你的。”他重新睁开的双眼满是温驯。 “很好。”我重新靠回他怀中,阖上眼眸,任由他将我抱得更紧,陷入了深眠之中。 *** 再度醒来之后,身上诸多不适全都消失了,想来是他用医疗忍术治疗过我身上的伤势,如今重新拥有人类之躯的我,自然也需要如同人类那般进食。他原先预备给自己的那些食物和生活用品,如今却反倒便宜了我。 简单洗漱进食之后,我便让他带着我去了那处吸引我的地方。看着他不紧不慢的速度,我抱着他的脖颈蹭了蹭:“放心,不是坏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是什么?”他理了理我蹭歪的帽子,将其整理好后才满意地收回手,只行进的速度仍旧不紧不慢。 “我们先去看看再说。”真相就在眼前,我没必要在这里提出一个又一个靠谱或不靠谱的猜测。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瞬,随即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奔去:“现在不能说吗?” “不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你快一点,别拖时间!就算你不借助轮回眼不能在世界之内穿行,你也是个忍者,你的速度不可能这么慢!” “我现在是灵魂状态,忍足于我来说不适用。”他微微侧头,淡定地反驳道。 “你还有瞬步!真央灵术院都教过的!” “没学好。” 我信了他的邪。 “你自己说过的,它们都是你的力量。我不相信你没有将两者融汇贯通,不然你那些灵魂分空格身怎么来的?” “分空格身术是分空格身术,忍足是忍足。” “呵呵。”骗鬼呢?! “累了就睡会吧,一会儿就到了。”他没有说什么我又在心里骂他之类的话,只腾出一只手,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 我想骂人,出发前才睡醒,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 不过,很奇怪,在这有规律的一颠一颠的节奏中,伴着他的脚步落在沙地里的细微的沙沙声,我还真的睡着了。 再度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木屋屋顶,还有身侧他闭目养神的脸颊。 木屋屋顶?!我一惊,下意识翻身而起,却被他先一步抱住,没能起身。 在我询问之前,他便道:“放心,没有回去。我们到了,外面就是之前吸引你的那片白色森林。” 我坚持起身,几步跨出木屋,看着天边斜斜一角挂着的弯月:“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不见他有所动作,那座我们醒来时栖身的木屋便骤然崩毁,与满地白沙融为一体。 “没多久”能没到月亮都滑到天边另一头了?我如此轻易地沉睡过去肯定是他做了手脚,也许是言语间的暗示,也许是那轻轻的一按……以他如今的实力,幻术早已臻至化境,又有道侣契约作掩护,想对如今的我下一点没有威胁的幻术轻而易举。 我回望过去,见他仍旧一派淡定,忍不住用力拍了拍他的胸膛:“想必我的族长大人对面前这片森林已经熟悉得差不多了吧?不如由你来带路?” 即便受到我的警告,没有对这片森林中吸引我的存在动手,但他该探查的却绝不会放过。只有他探查完了,我才能醒来。 他的脸皮愈发厚了,被我戳破此事也一脸淡然,只顺势牵住我的手,就直直步入了面前这片白色森林。 一路上十分安稳,半点虚的影子都没见到,想来即便有虚存在,也被他提前清理掉了。直到我们站在一片如先前经过的森林一般无二的森林面前,他才停住了脚步。 “这个地方不太对劲,景色好像是复制我们先前走过的那片森林。”他随手朝前方掷出一柄苦无,眼见着苦无顺利在树林中穿行,好像一切如常,却在下一秒被无形的存在抹消了一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的确是这里。”我附和道,也学着他的样子朝前方掷出一柄苦无,只不过这次携带了一丝我的力量。 随着一声轻微的“咯噔”声响起,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面前平静的森林像一副老旧的照片一般褪去了色彩。在其后,一颗散发着淡淡灰色光晕的球体悬浮于其中,其上满布着裂纹,裂纹之处延伸出道道肉眼可见的小型漩涡,在不断吸取着空气中的灵子,却因着那诸多裂隙的关系,又从中溢散。想来,若一直无人发现它,它就会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崩解,最终消失于无形之中。 “这是什么?”他呢喃着,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却又瞬间惊醒,连忙后退几步,一脸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球体。 我反倒直直向前行去,上手直接抓握住那颗球体,任由其上凝实的灵子漩涡将我的手割得鲜血淋漓。 躲开宇智波斑上前试图接过的动作,我淡然地摇头,恍若不觉手上密密麻麻深可见骨的伤痕:“还是我来吧。即便这是我的东西,我想用它也得付出一点代价。” 随着我的话音,我体内的防御阵法感应到我受的伤势终于发动了,凶狠的、比之伤我还要强上十倍、十数倍的力量狠狠地反弹回那颗球体之上,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球体上诸多细小的裂纹陡然连成一片,能够明显看上其上显露出一个明显的缺口,就连其中黑色的核心都透了几分出来。 球体吸取灵子的动作一滞,凝实的漩涡缓缓散去,最终,一颗几欲碎裂的巴掌大小的灰色球体被我的掌心收拢。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将其托在手心细细打量了片刻, 叹息一声,将其随手丢给了宇智波斑:“拿着吧,这是我的道心。虽然破损得不成样子, 但也不算完全无用。你可以把它当做纯粹的能量来吸收。” “你不能用吗?”他下意识接过,皱眉看着手中破碎的球体,神色疑惑,“它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一边吸引着我, 又一边威胁着我。” “因为这是一颗直面了文明毁灭的道心。”我指了指延绵至核心的裂纹, “我的反击不至于让它破损成这个样子,这道裂纹是那场雷劫留下的, 方才被触动的阵法更多的是扰乱它汲取周围灵子的动作。它已经碎裂成这个样子, 只要那早先形成的给它输送力量的通道破碎, 它也无力再吸引周身的灵子, 乃至令它们自发环绕着它旋转。” “也是你抛弃的过去?” “是啊。”我点了点头, “过去的我不自觉地渴求成为人类,自然也有人类修道者都该有的这么一颗不伦不类的道心。这里面有我曾经对力量的感悟,如何运用力量的经验, 诸多力量运用的方法和手段, 虽然现在碎裂得厉害, 但与你借鉴一番倒也不错。” 见我没有收回它的意思, 他盯着手中的道心发了会呆, 终究将其收起:“好。” 这时我才打了个响指, 惊醒了不知在想什么的他, 告诫道:“虽然破损得不成样子, 但总有几分曾经呼风唤雨、毁天灭地的风采,你可别迷失在那虚幻的风景中。” “我会小心的。”他重新背上我, 快速朝森林外行去,口中应和道,“千手扉间,为什么选择将这颗道心给我?你也可以将它作为纯粹的能量。你已然明晰了自我,再度经历过去的幻梦也决不会沉溺于其中。” “你不是想帮我的忙吗?”我淡淡地反问道。 “什么意思?!”他猛然停住身形,回头看着我,惊声道。 “我亲自出手帮你,不好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往外走,整个人都摊在他背上,“宇智波斑,你的力量已足够强大,阴之力再往上便是星球本源,那是你通过参悟规则才能触及的存在。如今的你想继续变强,只能从境界上想办法,我不懂你的因果之道,但高处的风景总有相似的。你差的是与同级别乃至更高级别的存在见面的机缘,我这颗道心能让你开阔眼界,若你能从中悟出一点东西,就极为不错了。” “至于其中种种力量运用的方法和手段,与你在真央灵术院学的诸多鬼道也差不多,你不懂的时候只需学着那些手段便是,待到你发觉那些方法和手段不适合你时,就到了你参悟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时候了。” “你答应让我和你一起去了?”他神色有些惊喜。 “看你表现了。” 至于什么表现?如果他足够强大,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能察觉到,在我松口之后,他明显高兴了许多,就连步伐都轻快了些许,赶路的速度更往上提了一节。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轻轻叹了口气,想帮我的忙何其艰难? 就算他仗着世界支柱的身份跟世界唱反调,就算他压得轮回规则毫无反抗之力,但他的岁月太短,欠缺的还太多太多了,尤差那一颗直面规则的心。他到如今还从未见识到规则降下的真正拷问自我的心魔,之前那次犹如过家家般的入魔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我垂下眼睫,沉默地盯着他随着走路一晃一晃的发梢,微微出神。在他走的这条路上,我能帮他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希望在我们回去之前他至少有能够反抗轮回眼的力量。 轻快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他缓缓回头,冲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回望着他,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笑。 太聪明就是不好,他又猜到我的打算了。然而此时的他却没戳破这一点,也对,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那些预先许下的承诺,那些提前交付的信任,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语……都是一场空…… *** 他没有再背着我做小动作,没有让我陷入沉睡,没有刻意拖延步伐。我早先便说过,忍界修罗的速度哪里是缺了忍足便赶不了路的? 即便路途很远,但不过半日光景,我们便站在了那处封印前,一如我们离开的时候,封印中央的纯常剑看着毫无异状,也没有试图攻击封印,就连幻化出的人形都消散了,只有孤零零的一把剑插在封印中央。 然而,在眼前平静的外表下,真实的封印纹路在一点一滴地被狂暴的力量侵蚀,那把剑的气息在变得越来越强,它已然炼化了过半我的力量,若我们再晚来一段时间,它便能冲破封印了。 “怎么处理它?”他望着封印中的剑,目光悠远,仿佛透过这把剑直面了那个充满杀意的灵魂。 我盘膝坐了下来,指着见我来后便现出身形盯着我充满杀意的心魔,笑叹道,“你看,那些修道者的心魔总是邪恶的,想要引诱修道者堕入魔道。然而我一个魔物的心魔竟然是这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心心念念地想修道,想灭杀我,这真是可笑啊!” “不可笑。”他慢慢地蹲下身,握住我指着心魔的指尖,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千手扉间,这一点也不可笑。人类都有那些纯粹美好的愿望,你自然也可以有。只是,我们走的这条路,让这个愿望只能是愿望罢了!” “啊……”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怔怔地点了点头,顺着他的力道放下手,也消了自嘲的心思,“你这样说,倒也没错。” 说罢,我冲他笑了笑:“他交给你处理如何?正巧你参悟道心之后,还差一个对手。想来与他一战,应该能让你对那些手段有所领会。能灭杀他就再好不过,杀不掉的话,将他逼到时空乱流中,也是一个法子。” “好。” “宇智波斑,你的时间有限,最好赶在这个封印被破除前将那颗道心完全吸收了。” “好。”他温顺地点了点头,踯躅片刻又问道,“听上去你一点也不担心他破开封印之后离开?” 我指了指自己道:“我在这里,他就不会走。心魔毕竟是心魔,没有人类那些迂回的念头,只要我在这里一日,他拼着自己身死道消也会想方设法冲过来杀了我。” 他摩挲着我的手腕,侧头看着充满杀意地望着我的心魔,周身气势缓缓变得强劲起来:“那我可要好好护着你了。如果连他都应付不了——” 说着他目光流转,回头冲我笑了笑:“那我就更没办法去应付之后的事情了。” *** 之后我们便在封印边上住了下来,除却我每天无聊到开始堆沙子玩,一切看上去都很好。 虚圈天上永远悬着一轮月亮,白色的沙漠起伏不定,随着变幻不定的风而移动的沙丘,白色石英石垒成的枯木,偶尔闯进来的只余本能的虚,沙漠之中格格不入的参天巨木,其上绿植藤叶编织而成的篱墙,还有一个沉浸于参悟道心,时常早出晚归的他。 单看他回来时的状态我便能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一身整洁地回来大抵是去观察封印被破坏的情况,以及加固木屋外面的封印——我不得不夸他一句,跟水户姐学的不错,也许其中有师父不吝啬于教导的成分,但他本身的天分却不可小觑。 单论木屋外勾勒出的遥相呼应的四赤阳阵、金刚封锁、神明门等亟待发动的封印阵法,便可看出他的封印术造诣。即便我想让这些封印顺利交织在一起又不互相冲突都得费一番功夫,但他却做到了。 一身风沙,身上衣物也有破损的时候,大概是去了断界或者世界之外的时空乱流中,熟悉该如何在时空乱流的影响下战斗或者其他什么——比如去察看不知道被他丢到哪去的身体和轮回眼。 虽然他否认了,但我还是怀疑他将自己的身体和眼睛丢到了那里。即便没有直接丢到时空乱流中,但肯定也在极为靠近的地方,不然他为什么频频出去探查?说明他没有能耐长期维持封印,必须时时检查和修补它。 最后,满身杀气、气势磅礴地回来大抵是找那些瓦史托德或者亚丘斯卡的麻烦去了,领悟道心中蕴含的那些力量运用手段总需要实验对象,而战斗就是最好的方法,那些大虚就是他唯一能选择的战斗对象。 一成不变的景色总容易让人忘记时光的流逝,只有木屋边上愈发破损的封印才能让我觉出日子在一天又一天地过去。 我没有去问他关于道心,关于他的身体和轮回眼,关于自身的实力……等等一系列问题。他知道该如何做之后,总能做得很好,这一点,我始终相信着。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千手扉间发现了黑绝的存在,这篇小短篇开了。 感兴趣可以去看看,也是斑扉文~ 不过那篇不能确定是不是日更~ 感谢在2022-05-22 18:22:47~2022-05-22 21:2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虽然很突兀, 但我还是想说,在虚圈的这段日子大抵是我这辈子过的最轻松的时日。前路已定,只消等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即可;往事已了, 再无需要我插手的余地。这实在再好不过了。 当我玩腻了沙子,开始用为数不多的纸张叠纸玩的时候,他回来了——带着满身风沙。知道我现在新生的皮肤总是经不住沙子的摩擦,他每次回来后都会将身上的沙尘抖净,换一身衣物再靠近我。这次也是如此。 直到他坐在我身边时, 我才放下手中折了一半的纸, 给他倒了杯茶。 “封印要破了。”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才慢慢地开口,随后他将茶杯放了下来, 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怎么样了?”我又拿起那张折了一半的纸张继续叠着玩, 头也没抬。 “差不多了。”他伸出手, 掌心中赫然是已经被吸收殆尽的道心, 灰黑色的球体早已褪去它原本的色彩, 显露出微微透明的颜色,还有其中遍布的裂纹。 我伸出手微微拨了拨那颗道心,悄无声息间, 它便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像一地散碎的星光, 又在瞬间化作白沙, 从他的手掌缝隙间滑落。 我“啪”地一下用力打了一下他的手, 手掌应声歪斜, 那些细碎的白沙便窸窸窣窣地铺了满桌, 又被我随手拂到地上。 “差不多了就好。”我继续叠着手中那张纸,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话问出口,却半晌没有人应答。直到我征询似的抬头看着他, 才发现他一直盯着我没说话,我歪了歪头,明显地表示出我的疑惑,疑惑他为何不回答我。 他这才开口:“明天吧。” 说着他伸手将我耳边散落下来的长发别到耳后:“你的头发好像又变长了?” “是啊。”我微微侧头,方便他的动作,嘴上的话语也没停下,“毕竟天天对着曾经的我嘛!我觉得他那一头长发还挺好看的。” 一旦承认了被封印的心魔代表着曾经的我,我的灵魂也在缓缓贴近他的模样,头发在变长,心境也在变化,少了几分忍者的隐忍杀伐,反而多出了几分修道者的漠视红尘,然而我却明明白白地知道,我既非忍者,也非修道者。也许我现在的状态才是最好的,我即是我,无论我曾经历过什么,无论我曾经是什么身份,现在的我才是最真实的自我。 “要我帮你束起来吗?”侧头间另一侧的长发又滑落下来,他索性起身站到我身后,双手拢住那头长发,询问道。 “随你。”我微微点头,任由他在身后慢悠悠地帮我束发。 然而束好的头发却并未像那个心魔那样扎成高高的马尾,反而从脑后开始编成了一根发辫。我随手朝脑后一抓,将半截发辫抓到身前,又看了看他一头毛糙的长发。编成发辫之后的白发看着就更少了,比之他的头发少了数倍,恐怕连他一半的发量也没有。 我只瞄了一眼他的头发,他就知道我在看什么了,将我的发辫重新拨到脑后,冲我笑道:“别看了,只有这么一点头发,这就是平常想太多的后果。” 明明是遗传的!我不信他不知道,但他居然还敢这么说?! 我随手拿起身旁的废纸团丢到他身上,威胁道:“宇智波斑,你再笑我保证你的头发看不到明天的月亮。” “真是厉害的威胁啊!”他半捂着唇,带着笑意道。 又一个纸团被我砸到他身上,他这才渐渐收敛了笑意,只唇仍旧半捂着,一看就是心里还在偷笑的模样。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开口,反而将手中正在折的纸张收了个尾。忽略我身边积了一小堆的废纸团,我的成果还是很不错的——凭着模糊的记忆摸索着叠了只纸鹤出来。 “叠这种小玩意做什么?”宇智波的护短是出了名的,即便在这里我们带的纸不多,他也无视了我随手丢弃一堆废纸团的动作,只指着我手中那只纸鹤问道。 我倾身上前将那只纸鹤别在他脖颈那根丝带上,退身打量片刻,又上前调整了一下纸鹤的位置,确保不会卡到他的脖颈,这才开口:“一个小法术,算作我的眼睛。让你们打架的时候,我能在边上看着。” 他伸手碰了碰丝带上别着的纸鹤,了然地点头:“你的神识现在探不远了,所以才需要动用这些小手段吧。我会小心的。” “不用。”我否认道,“战斗最重要,纸鹤毁了就毁了吧。我能看到最好,看不到也罢,若因为一只纸鹤让你打得束手束脚就不好了。” “好。”仍旧是十分和缓的声音。 “对明天的战斗没信心吗?” “不。”他缓缓摇头,“封印中的心魔虽然强大,但我也能感知到他的强弱,还不到我无法应付的地步。” “那怎么这副样子?让我想想你之前是怎么说的?”我托腮看着他,回响着他曾经在战场上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扬了扬下巴,学着他的语气道,“‘杂碎,你也想起舞吗’?” “如何?”我笑了两声,恢复到平时的样子调侃道,“我学的还算相似吧?” “一点也不像。”他脸上带了点笑意,也支着下颌懒洋洋道,“我的对手可不是什么杂碎砂砾之流,我与他的战斗更不能用起舞这种玩闹似的词语来形容。” “诶?你和大哥不是挺喜欢在战斗的时候放狠话吗?”想到他们战斗时候的光景,我嫌弃道,“打架之前还要啰啰嗦嗦说一堆话,打架的时候恨不得当场写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用什么招式都还得喊出来,打完架了还得互相吹捧几句。” “你也说了,我和柱间之间只是打架而已。”即便我当面吐槽他和大哥打架,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包容地笑了笑,“打架跟战斗怎么能一样呢?面对真正的战斗,我可没有心思说那些话啊。” 他变了,之前我在他面前将他与大哥之间的战斗说成打架,他可是十分激动地反驳了我。 “怎么就没心思了?”我开门见山道,“你在畏惧自己的失败?还是在担心我会被杀死?”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倾身过来捏了捏我的脸,带着些许泄愤的意味道,“千手扉间,有些事情你猜到了就别说出来,让一个男人亲口承认自己极有可能没有能力保护好心上人,可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可是你畏惧和担心的事情都不存在。”我拍掉他的手,擦了擦脸颊,“宇智波斑,失败没什么好怕的,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只要我在这里,他就不会离开。你有充足的时间,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战斗打败他。你打不过他,还不能逃跑吗?” “那你呢?”他没有被我安慰道,神色冰冷下来,原本被我拍开的手重新覆上我的脸颊,从力道能感受到,他这时真的有些动怒了,“千手扉间,你是不是又要说,一切有你?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对付他,但你自己又会好到哪去?” “但我不会死。”我的神色分毫未变,只平静地吐出这句话,“宇智波斑,我足够强。我亲自出手,是我们最后的选择。所以你畏惧和担心的事情都不存在,你该将心神全部放在这场战斗上,而不是去担心一些根本没必要担心的事情。” 我本想说“无关紧要之事”,但又想到他先前强烈反驳我说什么“与我有关之事就不能算作‘无关紧要之事’”,遂才作罢,转而换成“根本没必要担心的事情”这种轻飘飘的词语。 下颌感受到的力道猛然变大,随即又在主人的控制下着意放松,他的气息乱了一瞬,随之而来的便是周身愈发压抑的气势。 “你想揍我也没用,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试着掰了掰他的手,没掰开,只维持着这种下颌被钳制的别扭姿势火上浇油道。 看的出来,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但气势爆发了刹那又瞬间收起,根本没让我感到不适,只有面前悄无声息便化成一地木屑的桌子昭示着他的力量有刹那间的泄出。 “千手扉间——”他的脸上显露出痛苦又不甘的神色,说话的声音也仿佛从齿缝间挤出来一样,“我有的时候真的无法接受你这种丝毫不在意自身安危的态度。” “但你不得不接受。”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声音连分毫波动都没有,“我的计划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最优解。” “是啊,完全无视自身安危的最优解。”他忽然绽开一个嘲讽的笑容,“我算什么?我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踏着你的尸骨得来的。辉夜姬在你眼中是窃取星球之力的窃贼,那我呢?我与她有什么区别?” “从结果上来说没有区别。”我慢悠悠地起身绕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从过程上来说,至少我的道心是我自愿给你的,我抛弃的过去也是我让你去杀的,这样说来,你反倒在帮我的忙,的的确确当得上你当初所说的身为我的的助手一职。” “千手扉间,你所谓的‘自愿’你我心知肚明。” 真是一丝一毫的敷衍也不愿意接受啊……我俯身凑到他面前笑了笑:“那又如何?我比你强,你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路。想改变如今这种境况,就努力变强吧,强到即便未来的我也无法反抗的地步。到了那时,你自可以按照你的心意来行事。” “我们还有未来吗?” “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的话——”我停顿了一下,碰了碰他有些干裂的唇,直到唇间一片濡湿才退开,“有。当你足够强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没有回答,此时我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只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卷着眼前的一缕黑发慢慢说道:“虽然我对人类的那些怨恨、不甘、绝望的情绪并不喜欢,但我不得不说,往往抱有这种情绪的人类总能在绝境中挣扎得久一点。你在怨恨自身的弱小,不甘于自己必须踏着心爱之人的尸骨向上爬,对我们的未来感到绝望,怀着这些情绪去战斗的你,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2 21:24:49~2022-05-24 07:1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821445 9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 “闭嘴。”他侧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脸上那些痛苦、不甘、愤怒、怨恨的情绪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然而我却知道,他愈发生气了。 “不行。”我反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抵近他的额头,感受着我与他互相交织的鼻息,一字一句道,“宇智波斑,如果你还未做好战斗的觉悟, 如果你还不知道该如何与那个心魔战斗, 那么我来教你!听好了。你们的目的本就不一样,他的目的是杀死我, 你的目的是杀死他。因此, 必要的时候就连我都可以作为你战斗的工具。” 感受着掌心下愈发紧绷的肌肉, 我环住他的脖颈, 散去脸上刻意露出的轻松笑容:“记住你是一个忍者, 忍者条例里面不就说过吗?在必要之时可以利用一切事物,包括同伴的性命、尸首等等。” “不要拿忍者条例说事,我们现在并非身处任务之中。”他硬邦邦地顶了回来。 “怎么不是了?你可以把它当成我对你下达的任务。”话刚出口, 我便摇了摇头, 自己反驳了这句可以让他有空子可钻的话, “不, 不是‘可以当成’, 这本就是我对你下达的任务, 道心算作我提前支付的报酬。至于任务级别嘛……就定为超S级好了。相信任务完成率一向是百分百的斑君不会让我失望的, 对不对?” 我掰开他死死攥着的拳头, 看着掌心掐出的几个清晰的血印,又在他强大的身体素质下很快便愈合了。然而他仍旧没有说话, 板着脸像一尊石雕,紧紧抿着的唇拒绝吐出一切话语。 好像这次的战前动员失败了?我打量着他这副样子,看来他真的极不情愿拿我当诱饵啊……他不忿我对自己的性命如此漠视,却又没有办法,只能以沉默来抗争,然而这种近似于软弱的反抗又让他更为难受。 我微微叹了口气,直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准备吧。”反正有我在,总不会出问题的。 他现在大概不愿意看见我,想了想,我还是朝室内行去,就让他独自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然而正欲离开的我却被他抓住手腕,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千手扉间,纸鹤真正的作用是什么?如果我不按照你说的做,你是不是又要出手操控我的身体了?” “不。”我回身缓缓地摇头道,“这是你的战斗,我不会插手。” “真的吗?”他的手拂上那只纸鹤,试探性地往外扯了扯,却发觉纸鹤牢牢地附着在丝带之上。 “放心,我从不骗人。”我拨开他的手,警告道,“别用力扯,我现在力量不多,折的纸鹤经不起你折腾。” 纸鹤的确如我所说,是我预先安放的眼睛,方便我观战。我现在没什么力量,只有一具躯壳,散不远神识,也用不出那些强力的法术。然而,那些规则见证下的等价交换的法术我却是能用的。只要我许出同样的代价,自然能得到相应的回报。规则总是公平的,因此我没有告诉他的是:纸鹤还有另一个作用——替命。 毕竟宇智波斑只有一个,要是死在这场战斗中了,那我上哪哭去? *** 我能感知到,他又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加固封印还是去干什么了。直到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将睡欲睡时,身旁忽然传来一阵凉风,随后便是他贴上来的有些寒凉的身体。 然而这寒凉很快便被被窝内的温度驱散,再加上他最初身为火属性查克拉的持有者,身体本就比常人温热些许,惹得我在瞬间的清醒之后又陷入迷糊之中。 “还没睡?”他有些讶异。 我眼睛都没睁开,只循着记忆中的位置翻身滚到他怀中,含糊道:“太冷了,睡不着。”贴着他的身体,听着他一下又一下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温热的身体,让我愈发昏昏欲睡起来。 “睡吧。”他没有多说,只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 第二天醒来时,入目是熟悉的下颌线,还有他闭目养神的脸庞。如今我与他的境况反倒掉了个个,我需要如常人一般进食睡眠,他却可以连续多日不眠不休,因着灵魂上的进益,对食物的需求也大幅降低,像极了我们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样子,只不过我们二人的身份换了一下。 “醒了?”在我抬头的瞬间,他也睁开眼低声问了一句。 我坐起身捂着额头没有回话,任由他在身后帮我把发辫重新编好。我揉了揉额头,罕见地有些睡眠不足的疲惫。 “醒了。”缓了一阵后,我才有心思搭理他。 简单洗漱之后,我随着他跨出木屋,木屋内的诸多用具都被他重新收了起来,整座木屋内只余空荡荡的框架,丝毫不见有人生活在其中的痕迹。对此,我没什么好说的,大战之后恐怕这里的地貌都会被改变,又遑论这座木屋呢?即便外面设了许多重封印,但以那只心魔的实力,想破开也不难。 “准备好了?”任由他抱着我跨出木屋外围亟待发动的一重又一重的封印结界,我拨了拨他丝带上的那只纸鹤,力量完好无损,他没有对纸鹤做手脚。 “好了。”他微微颔首,随手划破空间带着我步入其中,再度踏出断界时,我们已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但周围漫无边际的白沙,白色石英石铸就的枯木,天上的弯月,无不昭示着我们仍旧还在虚圈。而我之前猜测的他一身风沙、衣物破损地回来,也有了答案。 密密麻麻的封印阵符以这片区域为中心向外交织叠加,防御类的、禁锢类的、封印类的……让我恍然想起那年在羽衣基地中见到的被重重守护着的神树残骸。 “我好像小瞧了你?”眼前这副景象,显然不像一夜之间就能完成的,他恐怕将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这上面了。 “这是我的战斗。”他牵着我往封印中行去,最中心赫然是被封印起来的身体和轮回眼。 “所以?” “所以你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他随手洒落一片植物种子,须臾间便结成了一张圆桌并一把藤椅,又在其上摆好了茶点,一副让我在这里就着这些茶点打发时间的架势。 “好。”我顺着他的力道坐到那把椅子上,还有闲心拿了块茶点塞到嘴里。 然而下一瞬间,藤椅上乖乖收拢的枝叶被主人催发,以一种我绝对挣脱不了但也不会让我窒息的力道将我重重束缚了起来,自胸膛之下密密麻麻地缠着藤蔓,双手也被紧紧束缚在椅子扶手上。 “千手扉间,你不会骗人,但你总会用一部分真相来误导别人。”他蹲下身,抚着我的脸淡淡地说道,“保险起见,我还是做一点防备好了。” “你想做什么?”我试探着动了动身体,藤椅仿佛在沙地上生了根,以我如今的力道丝毫撼动不了它。我能感觉到,这把椅子与这片区域密密麻麻的封印都勾连了起来,想必即便我动用些许刚领悟的毁灭的力量,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破开这里。 “你说过的,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将你当成工具。”他随手划破我的手腕,接取了一小盏鲜血将之收好,又用医疗忍术医治好那道伤口。 “是这样没错,所以你要怎么进行这场战斗呢?”任由他取走我的鲜血,我饶有兴致地问道。 看上去他准备了很久,他能动用的助力有哪些?轮回眼、他的身体、设下的结界、我的本尊、鬼道、借助道心领悟的手段……他要怎么将这些东西都化作自己胜利的筹码呢? “你乖乖在这里呆着就好。”他拢了拢我有些松散的头发,将其重新束好,之后凑上来碰了碰我的唇,这才退后几步,以他为中心密密麻麻的封印阵符随着他往脚下的土地注入的力量而启动。 最先升起的是四赤阳阵,几个从他身上分出的影子飞速往结界各处赶去,在一处处节点按下查克拉晶石。不止一重四赤阳阵随着他的动作升起,淡红色的力量结界重重叠加之下,一眼望去恍若无边无际的血海,其上因着不断击打的风沙自发地透出红色的火焰,乍一看去就像血海之上翻涌着的鲜血组成的浪花。 不过这个数量……我眯了眯眼,看着不止四面的阵符,现在应该并不能叫做四赤阳阵了,诸多六面、八面、十二面的结界交织在一起,明显是以四赤阳阵为基础衍生出来的防御性能更加强大的阵法。 在无数面结界升起之后,地面开始震颤,金色的锁链从他脚底下翻腾而出,一部分贴着地上的白沙向四处蜿蜒而去,另一部分腾空而起,恍若腾龙一般重重缠绕在竖起的结界内壁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诸多锁链紧绷了一瞬,整座封印中的锁链上均附着了一层浅淡的紫色灵力,又在他的意志下凭空消失,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地从场景中擦除。 好像是幻术?我微微歪头,看着眼前只余重重结界的场景有些不确定,我能确定那些锁链仍旧存在,但是我却不能确定它们是被他藏到另一个空间了,还是只单纯用幻术掩藏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4 07:18:47~2022-05-24 19:25: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ce欧洲大佬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只见他一挥袖,面前便凭空出现九颗查克拉晶石,从我能感受到的气息来看, 竟然是一尾到九尾的?! 我盯着那九只以查克拉晶石为核心,化成的一尾到九尾的傀儡,心下愈发满意。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能用出一点傀儡术的手段,连带粗浅的阵法都学了些许。 不过对于这九只尾兽傀儡我并不看好, 它们都是可以轻易毁去的存在。傀儡强大却也脆弱, 只消破坏它们的核心,便能令它们全部失灵。单纯由晶石点化的, 没有躯壳的傀儡更易被破坏。目前的我尚且看不出来这九只尾兽傀儡有何用处。 九只尾兽傀儡在他的操控下向着结界各处行去, 待到它们就位之后, 或尖利、或低沉的咆哮声音响起, 原本割裂的结界、锁链、埋在地底的尚未被触发的封印、九只尾兽, 这诸多单独存在的手段竟然被勾连到了一起。以九只尾兽傀儡为核心,整座封印霎时间活了过来,其中力量流转, 结界隐现, 锁链游动, 阵符旋转, 就连我都能从中察觉到一丝威胁。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起来, 唇也退去健康的红润, 泛着些淡紫。我能感觉到, 他虚弱了很多, 之前启动互不相干的阵法都在其次,最耗费力量的是最后那个令傀儡与整座阵法勾连的举动。 “千手扉间——”他向我走了两步, 却不自觉踉跄了两下,待他稳了稳身形才几步跨到我身前,依旧是先前蹲下身看我的姿势。 “你要干什么?”总觉得他还有事要做。 “呵呵……”他低下头捂着唇笑了两声,再度抬头时唇边带了一丝血迹,掌心中也有血迹的残留,即便黑色的半指手套也遮掩不住他指尖的血色。 “你乖一点。”看得出来,他想伸手碰一碰我的脸,却又看到自己指尖的血色时顿住了动作,最终轻叹一声,扶着我的膝盖微微起身,将脸凑到我面前。 “好好睡一觉吧……”我说过的,身为一位幻术大师,他想对我下一些无碍生命的小幻术再容易不过了。轻柔的含着韵律的话语,凑到面前的黝黑深邃的眼眸,唇角浅浅勾勒出的笑容……都可以成为他施术的媒介。 而在我被他束缚的现在,在我的灵魂都隐隐受到限制的封印中,他想对我下手就更容易了。 大意了……心中划过一丝烦躁的情绪,却还是抵不过忽然席卷而来的睡意,最终我还是慢慢合上了眼眸,眼前所见的最后的景象就是他扶着椅子扶手起身,将我缓缓低下的头摆正的画面。 *** 再度醒来会看到什么?我设想过,可能会看到一片狼藉的沙漠,会看到无数战斗余波激出的漫天扬沙,会看到被破坏得七零八落的结界,会看到身前浴血奋战的他,但——都没有! 太平和了!太安静了!太沉寂了! 眼前的结界完好无损地竖在那里,风沙与火焰在结界壁上勾勒出繁复的花纹,虚空中悬浮着的、地上四处蔓延的锁链也分毫未变,四周的沙漠丝毫没有战斗的痕迹,连绵起伏的白沙恍然间让我回到了之前那段每次醒来看向窗外都能见到的景色。 不对!我眼神一凝,结界的数量不对!之前他设下的结界很多,不可能只有这么几面结界,而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的锁链以千百数!绝不可能只有这么点!然而这结界肯定是他设下的,如此场景只能让我想到一个地方——我们先前居住的木屋!那里他虽预先设下了封印,但却从未在我面前发动过。 此时我虽回到了原先木屋所在的地方,但我却仍旧被束缚在椅子上,想自由活动也无法。眼前的结界与其说是防御可能出现的威胁,更多的却是对内的压制,譬如限制我想动用力量从这里出去。 在明知道两处的结界有联系的情况下,我也不敢肆意破坏,以免对另一处极可能正在战斗的他造成影响。这算什么?仗着我不敢破坏结界,所以这边根本就懒得费心力布置吗? 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被他如此耍赖的举动给弄得破了功,然而面对他这种纯粹的信任,我却又无法做出打破结界的事情来。我怀着些许郁郁的心情闭上双眼,开始循着冥冥之中的联系将意识投射到那只纸鹤上,然后卜一恢复意识的我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蓬鲜血给浇蒙了…… 先前设想过的场景全部都展现在我面前,被剑气劈得七零八落的沙漠,被力量的余波激荡得泛起道道涟漪的空间,各处空间裂隙中肆虐的时空乱流,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结界,面前杀意盎然的心魔,半身被血浸透的他…… 迎面而来的鲜血是谁的?是他的吗?是心魔的吗?我不知道。 我只看到——被狠厉的一剑穿心而过的他,被长镰腰斩的心魔,以及四处蔓延着爬上心魔的身躯试图束缚住心魔的锁链…… 然后这金色的泛着紫色灵力的锁链就被心魔自身携带的狂暴的力量给侵蚀了,自束缚住心魔的部位开始,锁链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被侵蚀,不消片刻,即便心魔被斩成两半,也轻易便从锁链中挣脱。 这须臾的喘息时间,将将令他拖着被穿透心脏的灵魂重归他的身体,令他只来得及将那对轮回眼安上自己的眼眶。 就在他失去视觉的刹那,心魔已追了上来,又是竖直劈下的狠厉的一剑,只是些微泄出的气势,便能压得这一片漫卷的扬沙纷纷飘落到地上,松散的沙漠更无端向下沉了几米,地面被压得紧紧实实的,即便他被这气势压迫得单膝跪地,也没有在坚实的地面上砸出痕迹。 “咳——”他低着头咳出大片大片的鲜血,却还努力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嘘……” 我静静地看着他如此狼狈的模样,没有动作。 “千手扉间……咳……”一只染血的手伸到纸鹤面前,轻轻点了点纸鹤的头,“偶尔也……相信一下我吧……” 我有点生气,明明我都告诉他更好的办法了,他却还是倔强地按照自己的法子来,以至于将自己弄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但我又没有立场生气,因为他这么做是不想让我受伤,我实在没有道理谴责他。 “做给我看。”我有些寒凉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事已至此,就让我看看他想做什么吧。我察觉到了,被扭曲的因果,被遮掩的本尊,被改换的身份……这一切都在刚才那蓬鲜血中,都在刚才他以穿心一剑为代价束缚住心魔的行动中,都在轮回眼被按入眼眶的刹那,完成了! “啊……呵呵……”他抬头看着那毁天灭地劈过来的一剑,突兀地笑了,没有反抗,没有瞬身离开,也没有用须佐能乎去抵挡,只是安静地看着,就那么看着……伴随着他主动沉入身体深处的意识,伴随着重新运转的轮回眼,伴随着势必要灭杀面前的千手扉间的规则的复苏…… 半跪在地的身体重新站了起来,沾染鲜血的白沙重新变得洁净,四处洒落的鲜血在他的身体面前汇集,须臾间便重新没入他的身体,那当头劈来的一剑恍若穿梭了无数的空间,明明近在咫尺,却丝毫感受不到应有的威势,道道空间涟漪在他的面前泛起。 是他,是规则操控下的傀儡,短暂地逆转了这片空间的时光,让这具身体的伤势复原,并且在那一剑劈来之前便层层叠叠地布置了无数层空间来阻隔那狠厉的一剑。 被规则锁定决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心魔虽强,但那些狂暴的力量也抵不过轮回的侵蚀;会的法术虽多,但也经不住时光的流转;剑术超绝,但也无法在忽快忽慢的时间流速下顺利施展出来。 然而心魔到底只是心魔,即便被压着打到濒临消散的地步,也丝毫没有退缩的念头,反而死死地盯着纸鹤,一副势必要将我斩杀在此的样子。而这种状态下的他,想伤到我,就只有用修道者玉石俱焚的那一套法子——自爆。 差不多吸收了我三层力量的心魔自爆会怎样呢?面前延绵数千里的空间被撕扯开来,虚圈的天空应该永远挂着一轮弯月,然而此时虚圈的天却黑了。 这黑暗以我们战斗的地点为中心,迅速向四周蔓延,结界被吞噬了,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九只尾兽傀儡被吞噬了,远处纵横蔓延深达上万米的道道沟壑被吞噬了……所有的一切,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空间中抹去,直面心魔自爆的轮回眼中的规则更遭受了重创。 即便它能躲在层层叠叠的空间后面,也抵不过时空乱流并着自爆的力量侵蚀空间的速度,即便它躲过了自爆,扛过了时空乱流的攻击,也还有世界的惩罚在等着他。 攫取白灵山的生机都能让我背上一层业障,那么身为一方世界的规则呢?它应是完完全全拥护世界的一方,此时却做出了试图毁灭一方世界之事,此方世界的规则,凌驾于小世界之上的至高规则,都将对它作出惩罚。 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降临了……这个世界的时光在倒流……像碎裂的镜子恢复到以往光洁的模样,空间的碎片从时空乱流中显现,像一块块拼图一样被重新拼合,在世界之内肆虐的时空乱流被驱逐,地上蔓延千万米的沟壑被填平,凝实板结的白沙重新变得松散起来,因着战斗引发的狂风也柔和下来。 一切看上去都很好,只除了宇智波斑头顶降下的毁天灭地的雷劫……这雷劫既虚无又凝实,虚无在它看着声势浩大,却穿透了此方世界的一切事物,丝毫没有让它们受到损伤;凝实在宇智波斑——不如说是规则的傀儡的气息骤然衰落下去,因着时光倒流而完好无损的身体重新开始咳血,附着在他身体表面的幽幽的紫光愈发稀薄,最终不稳定地闪烁了几下便彻底消散了。 寄宿在轮回眼中的规则在蒙上了一层业障之后,彻底沉寂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直到我们头顶的雷劫彻底消散, 直到他支撑不住栽倒在地上,又艰难地翻身,搭着手腕看着虚圈重新悬上的一轮弯月, 直到微风吹起的白沙将他半个身体都埋住,我才慢慢地开口:“真是精彩的战斗。” “啊……”他虚弱地应了一声,搭在额上的手腕向边上滑落,砸出一个小小的浅坑,连带纸鹤上都溅了些许沙尘, “这下它应该会安分一段时间了。我能察觉到, 它变得虚弱了许多,虚弱到我都能隐约探知到它的深浅。” “那是自然。身为规则的一部分, 做出与世界作对之事, 受到的惩罚自然也会更严厉。”我淡淡地说道, “宇智波斑, 你该庆幸至高规则十分公正, 刚才的雷劫没有找你的麻烦。若是心魔对世界的伤害再小一点,惹得世界自身出手,那种低层次的雷劫可不会甄别罪魁祸首, 它只会连我们一起劈。” “可是我们还活着。”他笑了起来, 胸膛震颤间又咳出几口鲜血, 然而这也无法阻止他带着笑意的声音, “千手扉间, 这一战重创了轮回眼中寄宿的规则, 灭杀了你的心魔, 改换了你的因果, 这实在再好不过了。就连我先前都未曾想过,能够达到这么多重目的。” “宇智波斑, 你瞒不久的。”我低声道,“我们身处异世,轮回眼中的规则独木难支,这才让你改换因果的手段得逞。一旦我们回到自己的世界,有着整个世界做后盾的规则,轻易便能发现你做的小手段。” 回头看去,那把束缚我的藤椅,两处结界中密密麻麻的让我误以为是金刚封锁的锁链,他取走的一小盏我的鲜血,都是为了扭曲我和心魔之间的因果,让轮回眼中的规则误以为心魔即是我,从而使得他可以放心将自己的身体交付出去,让轮回眼去对付心魔。 然而在心魔死后,扭曲的因果会逐渐拨正,我的存在会重新显现出来,当轮回眼中寄宿的规则再度感受到我的存在时,当我这具身体不能再遮掩我的气息时,新一轮的追杀便会开始。 “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他难得说出这种任性的话。 在躺了一会儿之后,身体里的伤势在逐渐被修复,他才有力气拿出一卷封印卷轴发动——是稳定的传送卷轴。须臾间,我们便被送回了原先木屋所在的地方。 束缚住我身体的藤椅早已枯萎,我的身体无力地栽倒在地上。纸鹤中的意识消散,我的意识重新回归身体,我坐着缓了一会儿,才缓解了这种意识转移的不适,撑着身体走到他身边,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宇智波斑,你可以啊。”我捏着他的下颌晃了晃,“伤成这样都还能一声不吭?体内被剑气搅得一团糟,骨骼多处粉碎,脏腑十不存一,经脉更破烂得连查克拉都难以容纳。” 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试图偏头挣脱我的手,却实在没那个力道,最终只能忍着痛抱怨道:“千手扉间,知道我受伤这么重你就不要动我啊!被你晃来晃去我也会疼的!” “快,弄一座木屋出来。”我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脸。 “有你这么指使伤患的吗?”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腕上,阻止了我将他的脸拍得啪啪作响的举动。 “有。”我淡淡地看着他,往他脖子上泼了一层沙子,毫不留情地催促道,“快点!” 虽然这场战斗很精彩,该达到的目的一个没少,甚至还附赠了一个重伤的被业障玷污的规则,但我还是很生气,特别在看到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后,我就更生气了。 “怎么这样?”他不满地嘟哝着,又拿出一卷封印卷轴递给我,“你来吧,我实在没力气了。” 熟练地解开封印卷轴,平地而起的是与我们以往居住过的木屋一般无二的建筑,甚至连其中的摆设都一模一样。好吧,肯定又是他提前准备的。 我将他抱进木屋,处理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顺便帮这个动一动都艰难的伤患洗漱了一下,随后才换上常服也躺到他身边。 “生气了?”一只手忽然探了过来,覆上我的脸。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待我睁眼看去时,这个本应平躺着的伤患已然艰难地侧身翻了过来,甚至还有力气替我将几缕不听话的碎发捋到一旁。 我皱着眉打开他的手,用了几分力道按了按他的胸膛,直到他吃痛地平躺下去才满意地挪开手。虽然他又在装模作样——他体内的伤势叠加伤口不断被修复着的麻痒,比之我那点力道不知要痛多少倍,然而一声不吭的他却在我这轻轻一按下发出吃痛的声音,也太假了! 然而我有些生气的情绪却被他如此动作很好地安抚了下来,原本预备脱口而出的抱怨也换了句话:“我看你伤得还不够重,竟然还有心力来关注我生没生气?” 知道我不允许他翻身过来,他也乖顺地平躺着,只将头侧了过来,望着我浅浅地笑了:“我又没死,当然有心力关注你的情绪了。” 嗯,言下之意是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不会忽略我的存在。我点了点头,剩余些许生气的火星也被这一句话浇灭了:“宇智波斑,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那你有没有高兴一点?” 不,我收回那句话,他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刚说完“他会说话”,他就开始撩虎须了。 “没有。”我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看到自己的男朋友伤成这个样子,我高兴不起来,更别说这种伤势原本可以避免。” “啊——”他点了点头,没有安慰我,反而也学着我的话道:“如果我看到自己的男朋友伤成这个样子,我也高兴不起来,更别说这种伤势原本可以避免。” “你现在不是避免了吗?”我索性翻过身,半个身子都对着他,用了几分力道戳了戳他身上的伤口,直到绷带上蔓延出浅浅的粉色才移开手,“宇智波斑,我看你现在心里高兴得很。”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觍着脸道:“那倒没有,我的男朋友不高兴,我肯定也高兴不到哪去。” “呵呵。”我按住他止不住上扬的唇角,嘲讽道,“收一收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吧,在我手底下扳回了一局,你心里这会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哪里哪里,都是我的‘白鬼’大人教得好。”他终于憋不住那点笑意,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得意的笑容。 我教得好?我能教他什么?我教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结果他把自己利用了个彻底;我教他无视那些让他感到不适的事物,结果他伤到这种地步都面不改色,将自己的身体交付给规则也半点潜意识的反抗都不曾有;我教他强到足够的地步就能为所欲为,结果他阳奉阴违那一套做的十分不错。 从老师的角度讲,我应该十分开心,因为这个学生太优秀了,将我对自己的狠辣学了个十成十,将我的独断专横也学了个彻底;然而从男朋友的角度,我对于他如此不顾惜身体的举动又感到愤怒,对他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却不去用,反而执拗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的思维更是生气……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翻身下床,坐到外室的窗边看着窗外延绵的白沙。些许风沙卷着白沙打在窗格上,打在我的脸颊上,带来些微刺痛的感觉,此时这种刺痛反而让我有些享受。在疼痛的刺激中,人是最能保持清醒的。 然而我的思绪却犹如一团乱麻,我不知道他愈发趋向于我是好事还是坏事……从生理上来说,一日三餐一次不落,睡眠也从未缺失过的他是个彻彻底底的人类,甚至称得上是一个生活作息十分规律的人类;然而从心理上,从他对自己的狠辣和对我盲目的追寻上,我总觉得他已然脱出人类的范畴了。 他的情绪不再为自己而生,对自己的一切遭遇都视若无睹,他的情绪完全牵动在我身上,连我的脸上被细沙划过一丝红痕都能惹得他心神波动。 譬如现在——明明是起身都艰难的人,却还是一步一步走到我身边,也学着我的样子靠坐在窗格边。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又是这样,刚才还为自己能在我手底下掰回一程而沾沾自喜,这会却又因为我明显生气的情绪迅速转变态度。我能察觉到,他刚才开心的情绪是真的,这会抱歉的情绪也是真的。 但就如同我一样,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性子他也学了个十成十。只要下次遇到我的计划与我的安危产生冲突的时候,他仍旧会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 我托腮看着他这副身受重伤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那些童话中的骑士和公主,好像所有的骑士都会为了公主浴血奋战,直至流尽自己最后一滴鲜血。他现在和那些骑士也没什么两样了,非要挡在我面前,用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来换取我连油皮都没蹭破的现状。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感觉这篇文还挺适合强强和相爱相杀的标签? 可恶!为什么标签只能贴四个,心痛!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晃了晃头, 散去自己脑海中不靠谱的猜测。就算他是骑士,我也不是公主啊。哪家公主会像我这样?用恶龙来形容我反倒更为贴切。 然而我摇头的动作似乎给了他错觉,让他误以为我并未接受他的道歉, 他的神色波动了一瞬,随之而来的就是愈发急切的解释和道歉。 “好了,我没生气。”懒得听他那些废话,他说着难受,我听着更别扭。这种事本就无论対错, 只不过是我们二人博弈的结果, 我失败了,自当接受这种结局, 万没有胜利者急不可耐地向失败者道歉的道理。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宇智波斑, 既然你自诩为我的学生, 我就再教你一句话。身为胜利者, 就应该好好享受胜利的果实, 断没有低声下气向失败者道歉的道理。”说罢我还按着他的头点了点,权当他自己听进去了。 “可是你生气了。”他握住我的那根手指,有些不安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面容恢复到一贯温柔的神色。 “那你该想办法好好哄我。”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膛, “而不是因为我的失败就随口承认莫须有的错误。” “那我的师父大人不如再教一教我——”他凑到我面前, 紫色的眼眸含着笑意, “我该怎么哄人呢?” “呃——”我摩挲着下颌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随后冲他张开双手, “来一个亲亲好了。亲我一下, 我说不定就不生气了。” 然后我就得到了有史以来最轻柔的一个亲吻, 就像晨间的露珠滴落在娇柔的花瓣上,又像微风轻轻拨动树叶, 轻柔到让我的心底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当然,若是这个吻不含着些许血腥味和药味就更好了。 我往窗台边上挪了挪,给他腾出一点位置,让他也能靠着我坐在窗台上。 “要不要进去?”看一会儿窗外一望无际的连绵的沙漠,他伸手拂去我发间的几粒细沙,柔声问道。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虚圈天上无端出现的积云,“好像要下雨了。” 随着话音,几滴雨水滴落在木屋外的沙地上,印出几个灰色的圆斑。随后,淅淅沥沥的雨点打了下来,打在沙地上,打在木屋周围的篱墙上,打在木屋的屋顶上,久违的湿气扑面而来,缓解了我有些干燥的皮肤,连带他微微起皮的嘴唇都湿润了起来。 不対……我盯着他的唇微微出神,这好像是刚才亲吻的时候濡湿的…… “还想要一个亲亲吗?”他対视线一向很敏锐,我才将视线移到他的唇间,便见着那张湿润的唇一开一合,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连带那张唇也在我的眼前放大——是他整个人都凑到我面前了,以一种十分别扭的探身的姿势,连带他身上缠着的绷带都泛起了浅浅的粉色。 我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只这一小会儿,他身上开出的许多浅粉色的花朵就被染成了鲜红的色彩,映衬着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不要。”我摇了摇头,换了个姿势,将他扭曲的身体摆正,也让他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随后才试探性地按了按他身上晕出血花的地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疼不疼?” “还好。”他靠着我的肩膀,先是微微点头,后来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几乎被包成木乃伊的身体,又摇了摇头,“应该是很疼的,但是我看到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就不是那么疼了。” “说得好像你身上这副感官是长在我身上的一样。”我抹去他唇间的一丝血迹,嫌弃道,“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回答,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的。” “那应该算很疼吧。”他笑了一声,伸手去接屋檐下落下的雨水,随后又将那只被雨水润湿的指节伸到我眼前,“反正我现在感觉不到雨水落下的触感,感官已经麻木了。” 我握住他的指尖,拭去其上滴落的些许雨水,颇有经验地发表言论道:“正常现象。身体被伤得重了,不管是身体原本严重的伤势带来的疼痛,还是之后体内伤势在不断被修复带来的刺痛和麻痒,持续一段时间之后都会让身体的感官都变得迟钝起来。” “会一直迟钝下去吗?”他收回指尖,将手覆在我的胸膛上,“千手扉间,你対这种感觉应该很熟悉吧?之后会怎么样呢?” “之后?之后感官又会变得灵敏起来。”我伸手接了几滴雨水,将其抹到他的手背上,“灵敏到冰凉的雨水接触到新生的皮肤都会带来细微的不适。那些逐渐被修复的新生的器官,那些催生出的脆弱的神经,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好了,痛着痛着就好了。” “真的好了吗?”他将手搭在脸上,声音十分懒散,“千手扉间,你说的好了是指身体恢复了,还是指灵魂已经察觉不到疼痛了?” “可能都有吧?”想了想,我还是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复,“总之不会影响日常活动,也不会影响战斗。” “看来你的经验真的很丰富啊……”他感叹道,“千手扉间,我本来还想跟你多学一学,但现在我发现,我还是无法完全忽视这种疼痛,就好像无数虫子在体内密密麻麻地噬咬着、爬行着,实在让我难以适应。” 我移开他搭在脸上的手,盯着他的眼眸调侃道:“怎么?堂堂忍界修罗也会有怕痛的时候?” “我能感觉到疼痛,当然不会喜欢这种感觉。”他理所当然道,“更何况忍界修罗是対外战斗的时候打出的名号,跟我対着自己的男朋友说说自己真实的感受一点都不冲突。” 嗯,他说的真有道理。 我点了点头,附和道:“你说得没错,忍界修罗和哭包也不冲突,対不対?” 然而就连“哭包”这种听上去十分软弱的称号他也来者不拒,十分厚脸皮地点头道:“一点也没错,谁都没有规定忍界修罗不能哭,対不対?” “……”我覆上他的脸,不去看他因为将我堵得哑口无言而泛起的小小的得意的微笑,“你现在脸皮越发厚了。” 他张口轻轻咬了咬我的指节,反过来指责我道:“都是跟你学的。谁让你之前老是一口一个我的夫人,不知道占了我多少便宜。” “这么说来反倒是我的错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是,是我的错。怪我学习能力太强了,把你的没脸没皮学了个彻底。”他觍着脸一本正经道。 “……”真不要脸。 我收回盖着他的脸的手,将他换了个姿势,免得我看到他那张得意的脸就手痒。 “千手扉间。” 我一点都不想理他。 “千手扉间——”然而即便他的头被我用力压在肩膀上,即便我根本没有回应他,他仍旧不依不饶地喊着我的名字。 好烦,他身为一个病号怎么还这么烦? “千手扉间!”喊我的声音愈发大了。 “什么事?”我无奈地松开力道,任他将头抬了起来,有些炽热的鼻息喷在我的颈侧,有些痒。 “我有点疼。”他叹息一声,将头重新靠在我的肩膀上,脱口而出的话语没了方才喊我的名字时刻意表露出来的中气十足,反而十分虚弱又飘忽。 我这时才惊觉他如今是个身受重伤的病号,而不是什么能跟我毫无顾忌拌嘴的身强体健的人。 “很疼吗?”我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他好像在发热?即便下雨的湿气充斥着木屋,然而褪去那一层寒凉的湿意,他本人的体温却比刚出来的时候要高上一些。 “很疼啊。”他没什么精神地回了一句。 可我这具身体如今能够提炼的查克拉实在不多,即便勉强能用出医疗忍术,也抵不过他身体自发修复的速度。更何况我们如今身处异世界,想通灵出蛞蝓仙人来帮忙都毫无办法。 我的手拂上他的后颈,试探性地按了按,征询似的提议道:“那你要不要睡一觉?” “你想干什么?”他警觉地半支起身,盯着我的脸透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千手扉间,我现在在一本正经地跟你撒娇,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简单粗暴的思维?你竟然想打晕一个本就身受重伤的病号?!” “你自己说很疼的。”我有些无言。晕过去了不就不疼了吗?直接在睡梦中修复身体,多好? “我不管!”他警觉地侧身,将后颈贴在我的肩膀上,“总之你不能打晕我。” “……那我们进屋去。”病号还是别在窗边淋雨了,虽然我们头顶有屋檐遮掩,但总有湿气扑面而来,还有偶尔飞溅的雨滴落在我们身上,带来点点凉意。 “不要。”他孩子气地抱紧我的腰,制止了我想下地的动作,“我想看雨。” “你在发热。”我指出他身体的不対劲。 “我不管,我就想看雨。”然而怀中忽然任性起来的人说什么都不听,只一味地阻止我想抱着他回屋里的动作。 跟怀中的人僵持了片刻,我摸了摸他有些发热的脸,再次询问道:“真的这么想看?” “想看。”他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拿他没办法。 我随手抽出一张案桌边所剩无几的纸张,指尖轻点,其上便附着了一层薄薄的力量——一个微小的防御阵法,能让这张纸不受时光的侵蚀,随后将这张纸伸到屋檐下接了几滴雨,纸张上便晕染出淡淡的落雨的场景。 之后,我摘取了他脖颈间丝带上的纸鹤放到那张沾着雨滴的白纸上,那只纸鹤便恍若水滴落在湖面一般,融入了这张纸中,一只在雨中翩然起舞的白鹤跃然纸上。 “给。” 他下意识接过这张纸,神色隐隐有所猜测:“这是?” 我微微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测,随后拢了拢他泛着湿意的长发,将他抱了起来,慢慢朝里屋行去:“我送给你的一场雨。” “是那场有仆侍送信的雨吗?”他身形一绷,倏然撑着我的肩膀支起身颤着声问道,指尖捏着我肩膀的力道大到能让我隐隐作痛,却又小到生怕那张他捏在手里的纸张有一丝一毫的褶皱。 我将他放到床上,点了点纸上的白鹤,温声道:“猜得一点不错。” “千手扉间……我……”他将那张纸小心地放在枕边,侧头握住我的手腕,声音颤抖,“我……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坐在床边,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倾身向前轻轻吻了他一下,“睡吧。”说着另一只手覆在他的脸上,替他遮挡了有些明亮的光线,直到感受到掌心的眼睫泛起些许湿意,颤动了两下,随后乖顺地合拢,才靠着床沿也趴着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雨出自清少纳言的《枕草子》,以往幽会完之后,男人总会给少女写一封信。那天他却说,“这又是何苦呢,咱们放过对方吧”。 之后男人就走了,次日也没有回信。下着大雨,少女还在在盼望着男人的书信,等了一天了,左等右等的,却还是没有消息。真是个绝情的人啊!少女抱怨着情郎。 傍晚时分,少女独自坐在屋檐下,雨水落下来,忽见一个撑着伞的小仆人送信过来,急切又紧张的打开信——“雨落水涨”寥寥数字,却比千言万语更加动人。 这里的雨落水涨,饶是有趣。 一来是对实际情况的解释,雨落水涨,男人回家耽误了,也就耽误了写信和送信,所以晚了,而非是对少女绝了温情。 二来又用了诗中的句子,“雨落水涨”出自歌人纪贯之的句子,有道是:刈取蒲草沼泽地,雨落水涨,似我深情。——《古今和歌集》(真菰刈(まこもか)る 淀(よど)の澤水(さはみづ) 雨降(あめふ)れば 常(つね)より事(こと)に 增(ま)さる我(わ)が戀(こひ) )雨水打落到沼泽地里,水涨高了,我对你的情意和思念便如同这水一样深。 写的是“雨落水涨”,说的却是“似我深情”。 寥寥数字,以歌作答,引经据典;即说明了情况,又道出了情深。 这便是平安贵族们喜欢的风雅和情趣。 以上来自百度。 雨落水涨,似我情深。 白鹤为使,扉间送给斑那一场《枕草子》中记载的深情又浪漫的雨。 斑爷最后问的是不是那场有仆侍送信的雨,也是在暗示枕草子这个故事。 然而扉间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本想大咧咧的让扉间说出来的,然而我想了想,扉间不是会大咧咧地说我对你的情感有多深的人,斑爷也不是会直白地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这种问题的人。 因此,只能写这种蜿蜒曲折的问题来隐晦地表示他们之间的情谊。 嗯,希望小天使们都接收到了。 (没关系,接收不到的,看到作者这么长的小作文也被迫知道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再次醒来时, 我也被挪到了床上,侧身环抱着他,与他交颈而眠, 淡淡的药味盈满鼻尖,血腥味淡了许多,想来他的伤势恢复了一部分,绷带上开出的一朵又一朵艳丽的血花也不见了,他自己换了新的绷带。 他没有睡着, 只是捏着那张纸怔怔出神, 指尖一下又一下轻轻点在白鹤头顶那一抹红色上面——是当时我被兜头浇了一蓬鲜血时沾染上的,合着两旁的翅膀恰好落在灰色的雨滴润湿的地方, 看着愈发像记忆中的仙鹤了。 我伸手欲抽出他捏着的那张纸, 却被他机警地避开, 附赠的还有他侧头望过来的警惕的询问:“你想干什么?” “……”他在警惕什么?害怕我将这张纸收回去吗?我有些无言, 若是以往, 看到他如此作态,就算没有起将纸拿走的心思,我也会表现出来, 非得将纸拿到手里才作罢。 但如今, 我却没有动作, 只微微摊开手, 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 没有去碰他宝贝得不得了的那张纸:“放心, 我不会拿走的。” 然而也许是觉得拿在手里不保险, 始终有被我抢走的风险, 他指尖微动,那张纸就被收到他腕间的封印中去了。这时, 他刚才下意识紧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头也向我这边歪了过来,直碰到我的脸蹭了蹭才停下动作:“千手扉间,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然而话语间的雀跃却早已透出他紧张又期待的情绪,此时再一次出口询问大抵是又一次小心翼翼地试探。 将他脸上的几缕碎发捋到一边,我揉了揉他的头:“你想的是什么意思?” 若放在以往,我肯定会故意不说下去,一定要逼得他将自己的疑问、猜测、不安全部说出来,才会顺着他的意思解释。然而这一回,我丝毫没有那种故意钓他胃口的心思,因而在这句反问之后,我的手掌下滑,掩住了他忍不住欲要脱口而出的询问,曼声道:“不管是清少纳言的《枕草子》中所述的那个故事,还是歌人纪贯之的和歌,你喜欢哪一种,就是哪一种吧。” 他的脸上显露出纠结又渴望的神情,最终像一只小兽一般蹭了蹭我的脸,翻过身来将自己埋进我的怀中,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可是我都喜欢。” “那就都是。”我顺着他的长发,悠悠然说道。 “嗯。”他应了一声,将脸埋在我的脖颈间,没有再开口,然而湿意却逐渐从我们肌肤相贴的地方开始蔓延,一会儿便将我半边脖颈都打湿了。 “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呢?”我叹息一声,让他趴在我身上,免得侧身的姿势又让他的伤口崩裂,随后才一点点拭去他颊边的泪水。 然而,人都是很奇怪的。一个人的时候,也许哭一会儿就不哭了。可一旦有人安慰,泪水就会越流越凶,直至最后眼眶哭得通红才会停下来。 他也是如此,随着我的动作,泪水流得愈发凶了。我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帮他拭去脸上的泪水,直到他渐渐止住了哭泣才作罢。 “千手扉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脸蹭了蹭我的脖颈,带着浓重的鼻音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嗯?” “我是不是追到你了?”他抬头瞟了我一眼,然后又立马低了下去,只指尖小心地摩挲着我锁骨上的那道疤痕。 “……”我垂着眼没有回话,只看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迟疑,摩挲我锁骨的那根白皙的手指也蜷缩起来,恰如此时主人不安的心绪。 “是。”我伸手握住那根手指,将其按在心口,先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然后我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宇智波斑,我不懂人类的爱情,那些风花雪月的雅事,那些缠绵悱恻的爱语,我大抵做不到也说不出。” 我和他之间能算作空格爱情吗?我不知道。然而若真按照我的心意,那么决不会再有一个人能离我如此之近,也决不会再有一个人能屡次打乱我的计划而不被我杀死。 我止住了他想开口的动作,慢慢梳理着自己的思绪:“但是,我既然选择回应你的情感,那么我的身边一定会有你的位置,我前行的路上一定会有你的足迹,我的眼底一定会有你的身影。” 这一点,无论我与他之间是什么关系——追随者与被追随者、族长和族长夫人、男朋友、伴侣、乃至未来可能会结成的道侣……都不会改变。能站在我身边的只有他,只有这个我长长久久地注视着的,一直一直看着的艰难地朝我跋涉而来的宇智波斑,就连那个破败的轮回中的失败者都不能替代他的位置。 在明确了这一点后,那些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的念头,那些已经做好了观赏即将上演的精彩剧目的心思,都旋即消散。身为伴侣,如果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另一半在台上如同小丑一般表演,而那表演甚至很可能令他身死道消,那也太差劲了。 一个合格的伴侣,当然应该出手相助。那些潜藏着的威胁——被业障玷污的妄图控制他的规则,身体里的不知底细的因陀罗的意识,被圈定的命运,这些自该由我来帮他扫除。 我的眼底泛过一丝杀意,旋即又在眨眼间隐没,丝毫没有让面前开心到忍不住笑出声,以至于扯到伤口,又扭曲着脸蜷缩到一起的人发觉。 带了点力道强硬地展开他的身体,以免他又乱动扯到伤口,然而这个被我按着的人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笑得一颤一颤的行为,甚至还忍着痛断断续续地笑道:“千手扉间……我……我真的……太高兴了……我终于……咳……终于追到你了……” “嗯。”我无奈地附和,顺着他的脊背以免他真的笑岔气。 “不过……咳……”他渐渐地缓了过来,亲昵地抱怨道,“哪有你这样的?就连答应这种事说的也要像去杀人一样。” 感谢宇智波的恋爱脑。原来他不是没察觉我的杀意,只是完全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 “那你现在见到了。”我刮了一下他的脸,“这种事当然要说得吓人一点,最好吓得我的伴侣以后不敢移情别恋才好,你说对不对?” “怎么会呢?”他似乎没想到我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旋即小声凑到我耳边埋怨道,“千手扉间,你太无理取闹了!我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别人!” “嗯,我现在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颔首,这才安静地趴在我的胸膛上不再动作。 可没过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着我:“千手扉间,我还是觉得很不真实,你为什么忽然就答应我了?如果知道对你撒娇这么有用,那我早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没有为什么。”我淡然地回视着他,见他依旧执拗地非要一个答案,于是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当初为什么不会喜欢你?”他理所当然地反问了一句,然后开始一条一条列举他喜欢我的地方,“你长得好看,实力这么强,脑子也聪明,行事又机敏,在我们还在互相内斗的时候就能跳出我们的困局,设计让忍者走上另一条路,而且还见过那么多风景……跟你比起来,天底下所有人的瑕疵都仿佛放大了无数倍。你这么优秀,我当然喜欢你了!” “嗯。”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也学着他的样子一条一条开始列举我答应他的理由,“你长得也很好看,实力也很强,脑子也聪明,行事也颇有章法,只消我指点一二就能将木叶发展得这么好,还已经走上领悟规则的道路了……天底下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也只有你一人,我自然就答应你了。” “不行。”他捂住耳朵,将头埋进我的脖颈间,咬了咬我锁骨上的那道疤痕,语气十分不满,“千手扉间,不准学我说话。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我自己的想法?” “对!”他愈发肯定道,“你答应我的原因才不是那些!那些换个人来都可以做到,难道你要见一个就喜欢一个吗?” ……真是没有道理的指责,他说的那些喜欢我的理由我也可以用他这句话来反驳他。然而,大抵伤痛中的人都有特权,我这会实在生不起与他争锋相对的念头,反而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让我再想想吧。” 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得意的笑容,戳了戳我的脸颊催促道:“快想!” 随后又好像觉出自己这句话太过急切,他连忙摇头否认道:“不,你要慢慢想!一点一点的想!不准用我的话敷衍我!” 真是霸道的要求。我看着面前他一副势必要让我慢慢回忆的样子,顺从地点了点头,将他的头压在我的颈侧,五指缓缓地顺着他的长发,感受着他温热的鼻息打在我的肌肤上。 思维运转的速度何其快?用一分一秒来形容思维的运转都是极为漫长的速度,然而在他有规律的呼吸声中,我的思维恍然间好像真的慢了下来,眼前慢慢掠过他一幕幕追随在我身边的身影…… 有笑着的,哭着的,强硬地宣誓的,充斥着欲望的,满脸不忿的,憎恶的,焦急的…… 最终,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海边。 暖金色的太阳被海水吞没,海边泛着金鳞的波涛被暮色侵染成浓烈的深蓝,温暖的火光编织出幼小的侍女和忍者交错的影子,稚嫩的脸颊上泛着战争时期几不可见的安宁神色,点点火星被烟尘卷得飞舞起来,在孩童白色和黑色的发梢上翩然起舞。 海水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枯枝草叶爆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天边掠过的归巢的候鸟发出啁啾的鸣叫……没有指挥家,但所有的声响都如此和谐、如此有序,为当年的孩童献上了一场动听的演奏。那场难得的演奏让我牢牢记在了脑海中,时至今日,只要思绪飘飞到那时候,我的耳边仍旧能响起当初令我沉醉的乐曲…… “千手扉间!”然而这片刻的沉默又让怀中的人不满了起来,脸颊上传来轻微的触感,回过神来就看到他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捏了捏我的脸的样子。 “你快点想!”见我回神后,怀中的人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真是的。我安抚似的按了按他的后颈,哪有他这样的,让我慢慢想是他说的,让我快点想也是他说的…… “我想好了。”我将他往上抱了抱,让他能更舒服地趴在我怀中。 “快说!”果然,他迫不及待地问出口了。 眼中含了几分预料之中的笑意,就连声音中也带了些许出来,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逗他道:“这么着急?” “千手扉间!”他的耳尖飞起一抹淡淡的绯色,神情羞恼,试图掩饰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嘶——”锁骨上的伤疤又被恼羞成怒的他啃了一口。 我试图偏头避开他的动作,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反而含着那一小节锁骨磨了磨牙,含糊的威胁从他口中冒了出来:“快说!不然我咬死你!” “哎呀——真是可怕的威胁呢!”我笑着调侃了一句,旋即又被锁骨上加重的力道惹得忍不住轻嘶一声。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揉了揉他的头,率先告饶道。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抬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扬了扬下巴,洋洋得意道。 “呵!”我轻笑着挠了挠他微微扬起的下巴,直到他觉出些微痒意,羞恼地瞪了我一眼才作罢。 想着方才想到的场景,我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因为忍者大人是个好人呀!” 见他下意识捂住额头怔怔地看着我,我隔着手掌又轻轻地吻了他一下:“能陪着我一起做异想天开的事情的忍者大人,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坏人,对不对?” 那一点耳尖的绯红倏然扩展到他整张脸上,就像快放无数倍的鲜妍美丽的花朵绽放的美景一般。 他猛然将头埋了下来:“哪有你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4 22:04:47~2022-05-26 07:5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在表明了心意之后, 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掩藏着的不安褪得一干二净,面对我也没了那种小心翼翼斟酌试探的心思,反而喜欢直接喊着我的名字, 诸如现在—— “千手扉间!” 伤患总是有特权的。 我无奈地起身去扶住他想往我这边扑来的身影。 “我们出去玩吧!”他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一脸期待地提议道。 又来了,在木屋里养伤待不住的他每天总要来这么一句。 然而虚圈有什么好玩的呢?沙漠里什么都没有,白色石英石铸就的枯木也显不出生机,地上松软的白沙即便我们将其堆成木叶的样子, 一夜之后, 在风沙漫卷之下,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此之后, 用他收集的种子来种花反倒成了我们的消遣, 也就是他口中所谓的“玩”。 我没有问他明明有木遁在身, 为何却只将种子催生到小小的幼苗阶段。然后剩下的种植、修剪、浇水、除沙等事情, 都需得由我们二人来完成。 我知道, 他并非喜欢侍弄花草,他只是想与我待在一起,与我一起干一点事情——无论那事情是什么。 在我们慢悠悠地侍弄花草的时候, 那些我经由花匠处学来的经验, 那些我在现代又学到的侍弄花草的知识, 都经由我们之间的一问一答化作实际侍弄花草的手段。 而在这些时光中, 那些我曾经历过的岁月, 那些我未曾经历过的岁月, 都在我们的话语中交织。 我知道了大哥一直在想法子养一院子的岛锦出来, 然而这活却只成功了一半。岛锦虽有, 却全都是如莲花一般散落的花朵,并未出现像绣球一般挤挤挨挨的, 将艳丽和鲜妍都半遮半掩起来的我所喜爱的花型。 我知道了他在木叶准备了一个小院子,那里种满了他和大哥想办法高价收集来的据说品相都极为不错的岛锦,而在这个过程中,二殿下也出了一份力。否则,即便如今的木叶威震天下,但贵族中的一大部分人大抵还是瞧不起一群打生打死的粗鲁忍者,只有二殿下才有足够的身份去收罗诸多被一众贵族奉为珍品的岛锦。 我知道了他和大哥在那段他们将将掌权之际,钱财捉襟见肘,族内也有人死盯着他们,令他们不能肆意接取任务的时候,是大哥提议去赌场一试,看看能否通过赌场来获得足够的能够买上许多岛锦的金钱。 我知道了其实忍界修罗和“白鬼”早已离缘,早在那次我以化身回归木叶之时,这一切都在私底下悄无声息地办完了。大哥同意他追寻我而来的条件就是让“白鬼”脱离宇智波。 为什么呢?因为我身为他的弟弟,身为各色势力最初的引导者,不应被冠以一个男人的夫人这种可笑的名头。宇智波斑想追我,可以。但必须先让我摆脱这种可笑的身份。 “看来你们瞒着我做了不少事。”对此,我只能再次感叹一句。 这些事在我待在木叶的那段时日,分毫未曾让我察觉。却又在我离开木叶的现在,一点一滴地展露在我眼前。 “当然了。”他笑得一脸肆意,“千手扉间,我都说过了。那些名誉、荣耀、权柄,你不在意也就算了。但我不行,你该有的必须一样不少地让你得到。相应的,那些毫无理由的诋毁,那些带着恶意的赐予,我都要帮你一一扫除!” “嗯。”我应了一声,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我与他之间还有一个赌约存在。他在为此努力着,甚至有许多人——大哥、水户姐、二殿下……都天然地站在他那边,都自发地成为他的助力。 人类蓄积起来的力量可以反抗神明吗?没有理由的,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然而,记忆中的那些流传下来的神话,那些人类一点一滴创造出来的历史,都告诉我:可以。 夸父逐日,大禹治水,精卫填海,愚公移山……那些神话流传到后世已然变了模样,然而其中明晃晃的反抗天地意志的信念却亘古不变。 我拍了拍手上的沙尘,拂去刚种下的花苗的叶子上被风沙吹起的几粒沙尘,看着它们悄无声息地落在沙地中,就好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一般,转瞬间就找不到它们的踪迹了。明明刚才这几粒沙尘在绿叶的映衬下,还是那么地鲜明又刺目,如今在沙漠的怀抱中却丝毫显不出它们的身影来。 “怎么了?”他起身的动作一滞,旋即便重新蹲在我身边,也看向我盯着的那一小片沙地。 “只是发现刚才在绿叶上十分刺眼的沙粒落到沙地中,就一丝一毫的踪迹都找不到了。”我拨了拨花苗幼嫩的叶子,感叹道,“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只是换了个背景,就能让别人一点异常都察觉不出来,真是奇怪的事情。”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被我逗笑了,“沙地本来就是沙子堆积而成的,沙子落到其中当然看不见了。” “说的也是。”我随手抓了一把白沙,又任由它从指缝间滑落。 找了个伴侣之后好像的确不一样了,以往我从不会思考这些无意义的问题,也不会花费时间在这些明知道注定养不活的花苗身上。然而大抵是因为身边的人的意愿,只单单陪着他做这些事,在我看来,就足够让我将时间花费在这些上面了。 在这段时光中,过程变得比结果重要。即便最终一无所得,但一起经历过的时光也足以为无果的结局垒上足够的筹码,使得它扭转为胜利的硕果。 *** 他的身体是被大哥的细胞强化过的,即便伤势很严重,在半月之后,也足以让他行动自如。那一战的感悟也在受伤的时日中被他消化完全,我们该离开虚圈了,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那些注定死去的花苗没有如我预想中的一般被丢弃在虚圈,甚至连我们居住的木屋都没有像以往那样被他沉入沙漠,他难得拿出封印卷轴将这一切都封印起来,然后打包带走。这样做就好像连同我们居住在这里的时光都一起封印了一样。 他在这场旅途中成长了许多,而我也触摸到了曾经的自己隐约布下的棋局,一切只待我们回到我们的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将有一个结局。 “千手扉间。”他背着我在轮回眼开辟的时空通道中急速前行,难得戳破我们先前默契地不去提起的话题,“你一定要去见他吗?” “对。” “见了他之后呢?要去那个破败的轮回?再一次面对世界的毁灭?” “对。” “我……”他踯躅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侧过头看着我,“我想和你一起去。” “不行。”我看着他被我否定后有些黯然的神色,难得没有安抚他。 这一点,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我不会允许他跟着我走这段路。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变强。即便我打算帮他处理掉那些可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存在,也无法改变他自身仍旧还不够强的事实。 明知道他随我去了绝地只会落得死亡的下场,在以往我单纯地看着他演出的时候,我就不会允许他追随我而去;在如今我们关系改变的现在,我更不会允许我的伴侣就这么去送死。 他被我干净利落地拒绝也没有露出失落的神色,反而一脸预料之中地点头道:“虽然我心里知道你会拒绝我,但不问出口,不亲耳听到你的答复,我心里总会抱一点不切实际的期待。” “啊。”我环着他的脖颈,趴在他的背上,将头埋在他毛糙的长发中,开门见山道,“你又想阻止我了吗?看来你心里已经有章程了。” “是啊。”他颠了颠我的身体,将我有些下滑的身体重新摆正:“千手扉间,你这么固执,我劝不了你,就只能亲自出手阻止你了。” “嗯。”我应了一声,忽然提起了我们之间的那个赌约,“好像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赌约没有完成?” “不错。”他点了点头,带得长发从我的脸颊上滑走,那种痒意直直泛到我的心底,“原来你还记得那个玩闹似的赌约,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毕竟你到如今为止一点动作都没有。” 又是隐晦的试探。我笑了笑,含糊地回道:“你都说那是‘玩闹似的赌约’了,我为什么还要当真呢?” “不当真最好。”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道。 反过来说,当真就不好了。然而这世间的事情十有八空格九是不好的,因此这一个“玩闹似的赌约”,我自当全力以赴。我从来都不喜欢输,即便对手是我承认的伴侣。 我哼笑一声,没有再回话。 直到我们距离我们的世界已经不远时,我才重新开口:“带我去月球,先处理掉辉夜姬。” “为什么这么着急?”听上去他十分不情愿。 也对,就算他心里有章程了,但那也需要准备的时间,然而我如此决定却丝毫没有给他这点他急需的时间。 我将手伸到他面前,看着手臂上出现的隐隐约约的裂纹,平静地说道:“最初的封印快到极限了,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 “怎么会?”他神色一惊,倏然将我抱在怀中,大片大片的裂纹隐约布满了我的身体,在衣物的遮掩下,情况只会更为严重。 “我给这具身体设下的封印是加深我的灵魂与身体的联系,再其次就是防御可能会有的攻击,然而这身体最初的能够维持它在世间行走的封印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了,就算我在上面叠加再多的封印也无济于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6 07:51:59~2022-05-26 17:14: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你早就知道了, 对不对?!”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瞪着我的眼睛含着怒火,“你在虚圈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只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后来设下的封印,对不对?!因为真实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你像往常那样不眠不休的活动了,所以你才会被迫进食睡眠,对不对?!” “都对。”我淡然地拉好被他猛然撸起来的袖子。 “千手扉间!你又瞒着我!”他的脸扭曲了一瞬,呼吸声也明显粗重了起来, 抱着我的力道更似要将我的骨骼捏碎一般, 然而却又在视线中随着他的力道倏然扩大的裂纹中猛然放轻。 他停下了回归世界的步伐,反而在时空通道中如同一只困兽般逡巡着, 周身散发出丝丝缕缕压抑庞大的查克拉气息。 “你又骗我……” “你又骗我。” “你又骗我!” 啼血的质问一声比一声响, 一声比一声尖利, 一声比一声急促。痛苦、不甘、绝望的情绪充斥着这方空间, 伴随着向四周压迫开来的气势, 稳定的通道泛起涟漪,好似下一秒就要破碎一般。 然而他猛然散布出去的将试图探进来的时空乱流都击碎的气势又表明了即便这片通道开始不稳,但我们也仍有余力行于虚空之中的事实。 “带我去月球。”我待在他怀中, 又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像为一切行动着的事物按下了暂停键, 他逡巡着的脚步停止了, 空间的涟漪消融了, 爆发的气势收敛了。 然而他的沉默却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安静的反抗。 “我和世界的契约不可违背, 你想让我背上一重完不成契约的惩罚吗?”我淡淡地反问道。 “什么叫‘和世界的契约’?!”他目眦欲裂, 一字一句地慢慢重复着我的话, 像是不能理解我所说的事情一样。 “辉夜姬是窃贼,主人雇佣我当抓贼的助手,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摩挲着他的脸颊,安抚道,“也许以前的我硬抗一个世界的反噬不会死,但现在就说不定了。你想保住我的性命的话,还是尽快带我去月球吧。” 世界何其浩渺,区区一个星球意志怎么可能代表世界呢?它顶了天只能算作世界出现一点小问题时纠错的存在。 我大抵能猜到我曾经面对的星球意志是从何而来的了。千手扉间的绝望、怨恨、不甘,引得我出现在此。然而缺失了千手扉间的轮回却并不能像以往那般顺利地循环往复,世界这才催生出一个所谓的星球意志来处理星球运转停滞的因素。 结局就是,以我的出生为起点,轮回上新的花朵慢慢绽开,恢复运转的世界自然不再需要这么一个处理掉问题的星球意志,因此这才是我每一次见祂,祂都愈发虚弱的原因。 然而星球意志又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世界的意志,祂的行为都是世界意志的体现。这么说来,我与祂的交易被称作我与世界的交易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这一点就不适合让眼前的人知道了。一个注定消亡的存在,一个偶然间才诞生的意识,哪里值得我去细细解释呢?至于我与祂的契约,原本就没有定下期限,是我擅自为这个契约订下身体消亡前的期限。欢愉的时光有过那么一段就够了,决不能成为我沉溺于其中,不愿向前行走的理由。 然而他并不需要我如此安抚,与我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的残酷话语,也让他根本察觉不到安慰。 稳定的时空通道内流转的力量一滞,旋即便犹如破碎的镜子一般布满裂纹,又在主人的放任下被通道外的时空乱流轻易击碎,只余些微残存的力量勉强护着我们不受时空乱流的攻击。 “千手扉间……”他看着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你好狠呐……啊……” “我们之间算什么……在虚圈像普通人一样渡过的时光又算什么……”他痛苦地弯下腰,将我放了下来,自己也承受不住一般单膝跪地,捂着心脏几乎栽倒在地,剧烈的喘息从他口中发出,散发出的气势却愈发沉重压抑。 “又是一段以你的生命为代价的时光……”两行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我依旧如往昔一样,慢慢地帮他拭去颊边的泪水,然而这一举动却并未让他的眼泪流得更凶。无它,只因从我的指尖开始,细小的碎屑洒落了下来,身体的崩解——开始了。 他不再迟疑,抱起我就飞速往我们的世界赶去,流淌着的泪水也在这沉默的赶路中慢慢地止住了。他的脸上重归于一片平静,然而这种平静却更趋近于死寂。就连我试探性地用手掌摸了摸他脸上干透的两行泪痕时,他也没有说话。 “你还能撑多久?”直到我们站到我们的世界外围,他才再度开口,神色冰冷,话语更冰冷。 “两三天吧。”我不甚在意地晃了晃消失了一小段指节的手掌,甚至还有心思提醒他去做他的小动作,“你还有时间去进行你那些私底下的安排。” “闭嘴!”然而换来的却是他愈发冰冷的神色,以及强自压制下来的低声叱责。 行吧,我闭嘴。 我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不再多言,他半分时间都没耽搁,径直开出空洞带着我穿越世界的壁垒,直接来到月亮之上。旋即他便分出数道影子,向四周奔去。很罕见的,就连留在我身边的这个都是他的影子。 然后我就看着这道影子带着我来到距离辉夜姬封印不远处的另一大片封印场所,那里有早早就备好的诸多封印。在影子的操控下,四方结界竖起,高耸的鸟居从天而降,金色的锁链将我重重束缚。 嗯,现在这个的确是金刚封锁。我打量着将自己死死束缚住的锁链,甚至还有闲心对比这里的封印与虚圈曾经见到的有何不同。 “这原本是为辉夜姬准备的。”影子蹲下身轻轻抚着我的脸道,“千手扉间,你太不乖了。我只能这么做让你安分一点,不要去做那些可能会惹我生气的事情。” 我试探着挣了挣,现在这具濒临破碎的身体根本无法挣脱这重重封印,然而却丝毫不妨碍我放狠话:“宇智波斑,你觉得这些封印能困住我吗?” “不能。”他摇头否认道,“让如今的我来看,这里处处都是破绽。接触了你的道心,见识过了那些毁天灭地的手段,我清楚地知道,这里的封印在你看来大抵如同玩具一般吧?” “所以?”我微微歪头,看着他明知困不住我,却还是要做无用功的行为,十分不解。 “所以我只能在这重封印上继续加码了。”他叹息一声,俯身环抱住我,原本凝实的身影倏然间变得虚幻起来,虚幻到我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四方高耸的结界,看到黑色的天空。 “你——?”就在这一瞬间,他给我的感觉瞬间不一样了。原本查克拉流转的痕迹褪去,灵魂的气息重了起来。这哪里是他分出的影分空格身?这根本就是他分出的一片灵魂! 我眼神一凝,便想耗费灵魂力量脱离这具身体,挣脱束缚住自己的重重封印,然而这个打算却被感知到的,身后突如其来的怀抱给打断了。 我明明是躺在地上的,但我却能清楚地感知到身后有人抱着我。我的灵魂明明乖乖待在身体的囚牢中,然而我却觉得这囚牢内无端多出了一个人。 “呵呵!”察觉到我突兀地停下来的动作,身后的人笑了,然后带着掰回一局的笑意的嗓音响了起来,“千手扉间,我领悟道心的时间还太短了,那些高明的手段也没有学几样。但如何分出自己的灵魂,以及以自身灵魂为祭的封印手段却都让我学会了。” “宇智波斑,是我小瞧你了。”我的手掌扣上从身后环抱住我的人的手,与他十指交握,虽然被威胁了,然而我却并不觉得生气,更多的是为他竟然能学会这么多手段而感到骄傲。 “所以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吧。”他将下巴搭上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似抱怨似威胁道,“我将自己的灵魂与这片封印融合到一起了,不想让我的灵魂受损的话,就别用你那些暴力破阵的法子。” “那辉夜姬怎么办?”我问他的语气就好像在问“今天吃什么”一般寻常。 他回答我也是如此:“我已经去找柱间了,辉夜姬让我们来处理,总不会让你受惩罚的。” 的确,如今的他已经这么强了。原著中的那群人都能将辉夜姬再度封印,没道理现在这两个远远强过原著的人,会对辉夜姬束手无策吧?顶多他们杀不了辉夜姬,但他们想封印辉夜姬应该不难。 我淡然的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失算:“刚才拖着我说话也是为了自己发动阵法留出时间吧?” “是啊。”肩膀上的下巴往下压了压,随即便是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千手扉间,你对那些不致死的威胁反应总是慢一拍,而这点放到我身上,便扩大了无数倍。只要我不当面捅你刀子,你总有心思跟我慢慢说话。” 说着他又渐渐难受了起来,因着又一次算计到我的雀跃心思也低沉了下去:“虽然这种利用你的信任行事的手段很卑劣,但我除了这么做之外,一点办法也没有。千手扉间,你会生我的气吗?” “我说过了,胜利者只要怀着雀跃的心情享受胜利的果实就足够了。”我再一次提醒他,我曾经教过他的事情,“斑同学,你好像没有将这句话学会,这可不是一个好学生的身上该发生的事情。” “好。”身后的胸膛震颤了两下,他重新笑了起来,“扉间老师,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第三百五十章 虽然是威胁者与被威胁者, 封印者与被封印者的关系,然而我们之间另一重伴侣的关系却将其中应当有的剑拔弩张的氛围给消融得一干二净,与在虚圈渡过的那段时光一般无二的脉脉温情流淌在我们之间, 好似我与他的分歧只犹如“喜欢的食物不同”这样微小。 “唉……”他叹息一声,将头埋在我的颈侧,“千手扉间,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人才能步调一致地前行,不再为了这些事算计来算计去呢?与自己的伴侣作对, 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那点微小的胜利的喜悦也抵不过我们如此争锋相对的悲哀事实。” “当我将前路上的障碍一一扫除, 当你变得与我一样强、甚至比我还要强的时候。”我给了他答复。 “好吧。”他不满地嘟哝着,“真不甘心啊……这片分出的灵魂明明是为了完整的道侣契约准备的, 结果到头来竟然用在了束缚自己的伴侣身上。” “呵!”我轻笑一声, 不客气地揭开他的短处, “谁让你只能勉强剥出这么一小片灵魂碎片的?若你随手便能抽出一缕魂息, 何至于此?” “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 真是厉害的反驳, 如此理直气壮又带着隐约的懊恼,让我一丁点继续揭短的心思都生不出。 然而,人力终究有限。他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很努力在学了”, 学得的成果也颇为不错, 将我封印在此, 让我束手束脚不能强行冲破。但是, 以他如今的境界, 想从星球意志的手底下截人, 也太天方夜谭了些。 我既已回来, 有些存在, 有些人,也该主动来找我了。 我缓缓地垂下头, 顺着身体内崩解的封印的指引,循着冥冥之中的感应,意识已然再度重归那片虚无。 “时空的旅人……”缥缈到几近于无的声音响起。 “我早该想到的。”我看着眼前一明一灭到几近消失的光球,感叹道,“就连六道仙人都直呼我为‘千手扉间’,只有您从最初到现在为止,对我的称呼半分都没有改变。想来,您肯定是因为有另一个千手扉间的存在,所以才不以此名呼唤我。” “你发现了。”缥缈的声音在四处回荡。 一明一灭的微小的虚弱到不足巴掌大的光球飘到我面前,我伸手将其拖住:“您是这片虚无吧?大概只有在您的封锁下,我才感应不到您所说的填补我灵魂的另一个千手扉间的灵魂。” “不错。” “那这颗光球又是什么?”我微微挑眉,手指轻轻碰了碰这颗光球,感知中像是纯粹的查克拉的集合体,就好像召唤六道仙人时出现的那颗光球一般。 “是指引。”温和又飘忽的声音重新响起,“他想见你一面,这是最后的钥匙。” 是他自己想见我一面,还是曾经的我留下的后手让“他想见我一面”? 我在心中玩味地打量了光球片刻,倏然笑开了,任由它融入我的灵魂,没有丝毫反抗。 “您要死了吗?”虽然用“死”来定义一个星球意志般的存在十分古怪,但我能想到的最贴近于祂此时的状态的,也只有这一个词。 “吾感知到了,辉夜姬即将死亡的命运……吾的使命也即将终结。”飘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和着这片虚无开始泛出无数裂纹,“吾即将回归星球……重新化作……星球的本源。” 真是伟大又可悲的存在。生,为了世界的运转;死,化作世界的本源…… 我微微低头,躬身一礼,算作对这位伟大存在最后且唯一的祭奠。 虚无碎裂,黑暗褪去,意识流转,我已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千——手——扉——间——”下颌传来刺痛的感觉,眼前是他恨不得噬骨啖肉的扭曲愤怒的神情,耳边是他含着恐慌的一字一句的问询,“你——去——哪——了——!” 脆弱的下颌被他捏碎了小半,也让我顺利挣脱了他卡着我下颌的动作,我微微摇头,冲他小小地勾起唇角:“宇智波斑,哪有赌局开始之后,还问对手有何筹码的道理?” “你去见他了?!” “……” “你从他那里拿到某些东西了?!” “……” “你是不是随时可以去那个破败的轮回了?!” “……” 对于他失去方寸的质问,我只一概含笑不语。 虽然他努力与我对抗的样子十分好看,我平日放些水也无甚大碍。那些能轻易使我沉溺的幻术,那些精心布下的让我踏入的小陷阱,在我怀着几分好奇甚至期待他会如何出手的过去,对我的确十分有用。 可一旦我认真起来,当我将他彻彻底底地视为对手,对他的每一次动作、每一句问话、每一个笑容都有所防范时,他的那些小手段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千手扉间,你乖乖待在这里好吗?” 面对他方寸大乱之后近似于祈求的话语,我仍旧没有回应。 “宇智波斑。”在一阵沉寂之后,我伸手覆上他的脸,明明我们都是灵魂的状态,他也没有哭,然而我却觉得那里应该有两行温热的眼泪流下来,但手指覆上去却是干燥的触感。 “轮回眼中的规则似乎在复苏?” “那又有什么干系?”他带着几分怨恨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那之前就会离开。就算它复苏了,大约也找不到你的踪迹。轮回轮回……届时你身处另一个轮回之中,你让它如何追杀你?!” “……” 其实我想问的并非是这件事,我想问他能不能趁着与辉夜姬对战之时,将复苏的规则彻底压制下来,毕竟一旦将辉夜姬体内的半数规则还于星球。有着愈发强大的世界做后盾,轮回眼中寄宿的规则也会愈发强大。届时,它只会变得更难以对付。 不过,他现在好像并不想听我说这些,单单我注定要离开的事就让他愤怒恐慌异常,他大约没有心思去想自己将会遇到的诸多问题。 算了,反正还有我呢。 我总会帮他处理好的。 我拍了拍他的头,没有再火上浇油。 “唉……”他忽然间失去了那种愤恨的力气,无力地靠在我背上,“千手扉间,你总有办法安抚我。”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不过如果这能让他的心情变好一点,那也不错,我更没有必要去特地解释了。 灵魂间的交流短暂却又漫长,他知道不能拖下去,因此去找大哥的速度也很快。好像距我们来到月球才不足半日,我便听到了大哥的声音。 “扉间——!”熟悉的恐慌到破音的声音,与他那时见到我被黑绝穿心而过后从树上跌落的嘶吼一模一样,与他后来见到我狠绝地将自己钉在地上困住黑绝的嘶吼毫无二致。 闭上眼眸,纯粹的灵魂上的视角褪去,身体的感官开始复苏。再度睁眼时,我就看到了一脸茫然又恐慌地跪在我身边的大哥,看着他试图将我抱起来,却又碍于重重的封印和我这具只消一碰就会落下细细小小的碎屑的身体,只得无助地将手僵在空中,露出一副想碰我又不敢碰的样子。 “怎么回事?!”见我睁眼,他愈发焦急地凑近问道,“斑只说你要走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怎么被封印在这里了?身体也一碰就碎?!” 大哥还穿着火影袍,看上去好像是被宇智波斑从火影办公室拖过来的。 我却没第一时间回答大哥,反而将视线放在了紧随大哥之后行来的宇智波斑身上。他的衣物看上去很整洁,然而我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黑色的半指手套的确能够遮掩住血迹,然而露出的半截白皙的指尖却往下淌着鲜血,而这鲜血的来源—— 我将视线凝在了他胸口那一片晕染开来的潮湿的地方。 他顺着我的视线低头看了看,冲我笑了笑,随手理了理自己的半指手套,顺便将指尖流淌着的鲜血抹去,胸口潮湿的地方也被一个小型火遁烘烤得干干的,只有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能昭示着他曾经做过什么——比如自己给自己的心脏上设下能够控制自己的禁锢符咒,而这符咒的发动者大概率就是大哥了。 “禁锢符咒?”我没头没脑地吐出四个字。 “对。”他却瞬间领悟了我的疑惑,并且好脾气地解答道,“我怕规则搅事,所以做了一点小小的准备。” 一点也不像他分出的灵魂碎片。 我仍旧能够感受到被人环抱着的触感,也能感受到从身后的灵魂碎片上散发出的浓浓的悲伤绝望的情绪,然而面前的人看上去却正常极了。他有心思冲我笑,甚至还有心情和气地解答我的疑惑。 “看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还是做了一点准备。”我了然地点头,这才将视线移到大哥脸上,“大哥,我没事。虽然身体要坏了,但于灵魂无碍。时间紧迫,你们先将辉夜姬处理了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怎么回事?”大哥一贯傻笑着的脸也沉了下来, 周身气势正欲爆发却被宇智波斑先一步按住肩膀,压制了下来。 “柱间,我们劝不动他。”原本和气地笑着的人也敛了笑容, 锋利的目光直直刺向我。 “身体里的封印到时限了,这具身体的寿命到头了。”我平静地回视着他们,“履行契约之日来临了。” 我微微偏头避开从我脸侧直直轰下来的一拳,只是被拳风擦过,我的脸颊上就开始落下细细小小的碎屑, 随着微风漫卷飘扬在封印之中。 我仍旧觉得如此说实在太含糊了, 于是又开口道:“宇智波斑,不论是我与祂约定的契约, 还是我和你设下的赌局, 都将迎来结局。” “契约是什么?赌局又是什么?!”大哥缓缓收回拳头, 目眦欲裂, 话语更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一般。某种他始终恐慌着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他对此一知半解,然而他对此毫无办法。 大哥默许宇智波斑跟着我是为了什么?我能猜到,宇智波斑喜欢我是一部分原因, 他自愿追寻我是一部分原因, 更大的原因大抵是他不想他的弟弟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他不想他的弟弟永远地离开他。 然而他这点微末的期翼在今天就要被打破了。 “哈哈哈哈哈——”宇智波斑忽然笑了起来, 笑得忍不住捂着刚遭受剜心之痛的胸膛, 笑得弯下了腰, 笑得双眼泛起泪花。 只见他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泪水, 留下了几丝鲜血的痕迹, 原本俊逸的脸庞合着眼角拉长的血迹竟有几分妖异之感,他脸上露出悲哀又愤恨的神情, 连话语也十分刺人:“柱间,你的弟弟始终想死啊!我们以为的肉空格体的生死在他的心里算什么?他想死得干干净净的,干净到这世间再无他存在过的痕迹,干净到我们的记忆中都再无他这一号人。” “……”我执意去往那个破败的轮回一事在他看来就是想寻死吗?我有些无言,然而却没反驳他。九死一生的事情,大抵可以与寻死划等号吧? “为什么?!”大哥头一次褪去了一贯傻呵呵好糊弄的神情,脸色阴沉,“扉间,千手无法留住你,木叶无法留住你,斑也无法留住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看吧,谁说千手柱间是傻瓜的?他一点也不傻,超强的直觉天然便让他能下意识地规避很多事,然而当他将这直觉用在漫长的岁月中来关注他的弟弟时,他轻易就能察觉我的动向。 以往面对大哥的问题,我多是顾左右而言他,或者随便转移个什么话题,总能让他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走,然而这一回,我却并不想用出曾经的那些手段,大哥也大抵不会顺着我的心意放弃这个问题。 因而,我看着他,直视着他隐含着祈求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击碎了他的那点幻想:“就像你和宇智波斑互相战斗以提升实力一样,我这么做也只是想变强而已。” “你抛弃一切也要走上这条路吗?”大哥塌下身体,跪坐在我身边,倏然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是的。”我镇定地颔首,恍若不察另一个站着的人几欲喷火的目光,“我已决心走上这条路,我知道自己即将遭遇的事情,我明了自己可能会落得的下场,我已预先支付了开启这趟旅途所需的价码。” 说着,我看向宇智波斑,目光含着决绝的信念:“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退缩呢?” “千手扉间,你——”宇智波斑正欲开口,却忽然低头捂着额头,神色霎时间狰狞了起来。 轮回眼中的规则在复苏,在试图抢夺宇智波斑的身体控制权,我的身体在崩毁,曾经掩藏得很好的气息又重新显露了出来。 它想杀了我。 “它想杀了我。”心中所想与口中脱口而出的话语重合。 “谁?”大哥下意识转头看向痛苦地抱着头的宇智波斑,随后又看向我一脸,神色隐隐有所猜测。 “轮回眼。”我简短地解释了一句,旋即又对宇智波斑道,“宇智波斑,还不解开辉夜姬的封印,相信在世界复苏在即的诱惑下,它会安分一段时间的。” “啊——”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膝盖猛地砸到地上,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死死抠着地面,若隐若现的紫光从他身上浮现,淋漓的鲜血从他指缝中滑落。他和寄宿的规则在艰难地争夺着身体的使用权。 紫光在扩大,浅淡的紫色在变得浓厚,他低着头被长发遮掩的面容也随着他微微抬头的动作显露出来,指缝间看着我的紫色眼眸麻木无神,却满含着杀意。然而,不同于上次他毫无反抗之力就被规则压制下去的意识,这一次,无神的眼眸中间或还会闪过一丝痛苦绝望的光彩,看着我的眼神也充斥着绝望悲惘的爱意。 “斑!”大哥侧身扶住他,却被他间或失神的状态给惊得呆愣在地,呆滞的目光顺着他充满杀意的眼神看向我,旋即又漾出满满的不可置信。 “宇智波斑,你还在挣扎什么?”我无视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刺骨的杀意,也无视了背后拥着我的灵魂那浓到令人窒息的绝望的爱意,正如他说过的,我总是足够清醒。因而,此时我也能够用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喊他的名字,提示他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你如今的实力,扛不住规则的反噬。你既做不到彻底将规则压制下去,也不想彻底沦为规则的傀儡。你给自己心脏上设下的禁锢符咒也只是你失控后的一道保险而已,还不赶紧解开辉夜姬的封印。” “有着辉夜姬作对手,有着世界复苏的诱惑在前,想来能让你眼中的规则安分一些。”说着我便柔和了声音,劝诱道,“不论你心中有何章程,想如何阻止我,前提都是你要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对不对?” 真是奇怪,即便我与他待在一起这么久了,然而到头来,那些人类常用的循循善诱、以理服人、温柔劝导的手段我见过许多,但我却半分都未曾学会,威胁仍旧是我最熟悉也最喜欢的手段。 只需要简简单单陈述利害关系的一段话,他就能乖乖听话,不再执拗地与身体里寄宿的规则对抗。 “千手……扉间……”他艰难地喊着我的名字,绝望的情绪终于压过那一丝天真的期翼。 “啊……”长镰带着破空声出现在他手中,他站了起来,以长镰支撑着身体,一只手仍旧捂着眼睛,从不断抽动的太阳穴能看出,他仍旧头疼得厉害,但他却站得稳稳的,甚至连他脱口而出的话语都平稳下来,“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抱有天真的妄想……” 他指的是什么?是一直试图用言语阻止我向着预定的方向走去,还是与我结成伴侣的关系? 我有些不确定,但此时却不是一个问话的好时机,而以后大抵也不会再有机会问出我此时的疑惑。因而,我将这丝疑惑抛到了脑后,只安静地看着他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 看着他的气势以我们这方区域为中心,向四周摧枯拉朽般的扫荡而去,就连四方竖起的四赤阳阵的结界都被瞬间击破。轮回眼在他的眼眶中飞速转动起来,束缚着辉夜姬的重重封印应和着、也震颤着,与轮回眼中溢出的力量交相呼应。 规则被暂时压制下去了?我心下微惊,他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强上一些?还是说将将复苏的、被业障玷污的规则不复之前的强大? 我不知道。 发怒的宇智波斑爆发出的气势即便在他的操控下尽力避开了我躺着的这片土地,但也让我身体上的裂纹逐渐扩大,大哥的反应很快,一面形如獠牙鬼脸的木制盾牌拔地而起,抵挡住了宇智波斑身上爆出的气势。 好像是木遁·榜排之术?太久没见过大哥出手,再度看到他的木遁时,我竟有种陌生的感觉。然而很快的,这丝陌生感便褪去了。 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这声音即为束缚着辉夜姬的封印崩解的号角。很快地,连绵不绝的“咔嚓”声,伴随着不远处强大起来的气息彻底充斥了这片空间。 封印破碎,辉夜姬出世了。 这位被封印了千年的查克拉之祖,再度现于世间。她漂浮在半空中,皮肤苍白,蓝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身上纹有黑色勾玉的白衣也宛如有和风托着,头生双角,眼眸是纯白的色彩,瞳孔与巩膜模糊了界限,额上一只轮回写轮眼半睁着。 即便此时只有灵魂存在,这位女神也半分惊慌的神色都不曾显露。面对执着长镰和一脸警惕地望着她的宇智波斑和大哥,看到曾经从自己身上分出去的阴之力和阳之力,她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异色,只从半空中翩然落地,旋即慢慢朝他们走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我果然不该对这位女神的战斗力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望。 曾经跟宇智波斑举过例子的共杀灰骨的确很强, 强到能泯灭触碰到的任何事物,然而从她十指飞射出的骨头却打不中宇智波斑和大哥。宇智波斑都能凭借轮回眼在世界内穿行,自然也能在这些在他看来飞行速度并不快的骨头前方开出小型的空间通道, 让这些骨头被转移到远方。 黄泉比良坂也的确是很厉害的术。这位女神凭借着这个究极时空间忍术,可以在这片区域的任何一处出现以攻击宇智波斑和大哥,也能够在瞬间躲进空间以回避缠绕而来的木龙和须佐能乎直直劈来的剑刃。然而,这与我的飞雷神又有一点类似了。 面对东躲西藏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从这片空间中彻底剥离。用轮回眼扰乱这片空间, 空间开始泛起道道涟漪, 这位女神并不能再抓住空间交叉的节点逃脱,也不能继续在极度不稳定的空间之间穿行。 虽说这位女神的眼睛也很厉害, 足以停滞这一方的时间, 在外人看来也就是所谓的定身。可宇智波斑也不差, 在时光开始停滞的一瞬间便能在身前开出空间通道以远离这片被禁锢的区域, 连带大哥也极有默契地配合着宇智波斑的动作。 木龙低吟, 间或钻入泥土中,又破土而出直冲天际,巨大的身躯成为这位女神施术的障碍。即便成功停滞了一片区域, 然而那也只不过是木龙身躯的一小部分, 于战局无碍。 至于犹如漫天细雨般飞速刺下的长发……我已经不忍心去看了。无论是长镰还是大刀, 无论是须佐能乎的铠甲还是坚韧的木人, 都可以轻易防御住这配合着白眼攻击对手弱点的招式。 果然, 没有吸取九只尾兽之力, 没有操控宇智波斑的身体, 没有重新与六道魔像合为一体, 更没有无限月读这种能供给自身查克拉的术,这位女神实在弱的可以。 虽然, 在如此想的时候,无数巨大的拳影凭空而现,浩浩汤汤地朝着宇智波斑和大哥二人击去,连带我们所处的小半个月球都被这种庞大又浩瀚的力量覆盖。然而这只是看着声势浩大而已,宇智波斑和大哥完全能应付。 须佐能乎张开巨大的双翅——它已显现出宇智波斑曾与我说过的,真正的上古武神的形象了:身负六臂,每条手臂各持刀、剑、弓、戟等武器,且可随着操控者的心意变化,躯体高达上千米,比普通的山峰还要高大,飞起来的姿态更显遮天蔽日之像。 拳头再多,怎能敌过六条手臂的须佐能乎毫无死角的防御呢?要我看来,那些拳头甚至还不能逼出须佐能乎的真正实力,可场上并非只有须佐能乎在战斗。 烟尘弥散,狂风漫卷,拥有无数只手臂的观音像凭空出现,木质的拳头与辉夜姬迎面击出的千百道拳影强强对抗。一条木质手臂破裂了,更多条木质手臂紧随其后,直至观音像面前这一片区域完全被清空为止。飞在空中的须佐能乎与观音像相比都还小了几号,可见观音像的体积之大。 总结一下就是,这场战斗看着声势浩大,然而战斗的三个人却都没尽全力。只是因着他们自身随手一招便可改换地貌、开山填海,以至于这场战斗在外人看来十分可怖。 然而这个外人却不包括我,我只觉得失望。然后这点小心思就被身后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 “是不是很失望?”身后拥着我的灵魂突兀地开口了,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千手扉间,你想让这位女神救你出封印的打算好像破灭了呢?这位女神的确如你所说,实力并不强。她只是个规则的宿体,连一丝一毫的规则都未曾领悟。” “……”他好烦。 “呵呵。”含着几分调侃意味的声音含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因为被我猜中心思了?” “宇智波斑,你好烦。”我试图挣动了两下,然而却只惹得身后的灵魂愈发将我抱得紧了。 “要是我烦一点就能让你永远乖乖呆在我怀里的话,我还可以更烦。” 我不想理他。 三人的战斗声势如此浩大,地面蔓延开来的裂缝何止千数,平整的地面早已变得坑坑洼洼,还有无数仍旧在持续扩大的裂隙在吞噬着地面上的泥土。然而,我所呆的区域却一如战斗之前,十分平整——平整到在上面走路都不会有丝毫颠簸之感。 离我最近的一道裂隙距离封印阵符不足十米,然而也就到此为止了。它在我眼前慢悠悠地扩张着、蔓延着,最终停在了那里。 身后的灵魂察觉到我的目光,也看向那道距离封印不远的裂隙:“你在期待裂隙蔓延过来破坏封印吗?” 我没有回话。 然后我就听见一阵轰隆轰隆的巨响,地面上又蔓延过来数道来势汹汹势必要将这片封印都裂成两半的裂隙。在我的目光下,它们的速度以完全不合乎常理的趋势飞快降低,就好像飞速奔驰的骏马在刹那间就变成慢悠悠行走的老黄牛一般,最终在封印外停了下来。 “……”一看就是须佐能乎干的好事。 我顺着裂隙抬目望去,远处高大的须佐能乎正收回手中的长剑,似乎察觉了我的目光,原本正欲收回的长剑转而向下一插,又是数道裂隙蔓延而来,又以完全不合理的姿态停在了距离封印不足十米的位置。 “宇智波斑,你真幼稚。”他想干什么?逗我玩吗?让我看着原本可能破开封印的机会白白溜走? “幼稚就幼稚吧。”身后的人开口了,“我和柱间都很注意这一块区域,绝不会让辉夜姬攻击到你的。” “然后你自己就能随便攻击?”我有点不高兴。 “哼!”身后的人哼笑一声,揉了揉我的后颈,“我只是打消你想指望战斗的余波来破开封印的不靠谱的念头而已。” 他真的好烦。 我心下愈发不高兴了。 不过他刚才展露出来的力量控制手段着实了得,看着像随手一击,却能精准地控制裂隙的长度。一味地追求力量的强大并不好,力量再强,也要自身控制得了才行。他如此做就十分不错,能将自身的力量控制到这个程度,即便我也远不及他。 “你又在想什么?”身后的人又发问了。 “在想你啊。”我侧头逗了他一句。 “在遗憾我的一击没能让封印破开吗?” “不。”我摇头否认道,“在想你的力量控制得很好,比我强多了。” “呵!”他笑了起来,“千手扉间,你一点人类该有的嫉妒和怨恨都没有。我将你封印在这里,阻挠你寻求力量的路途,你却反过来夸赞我,就连这种拿自己作比,承认自己不如我的事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这说明我的伴侣很厉害,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又有什么好怨恨的?”他这种隐隐渴望我嫉妒和怨恨他的心理,我并不能理解。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承认自己不如人又不难,至于嫉妒那更是无稽之谈。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行的路不同,毫无攀比的必要。 “你真是——”他笑着抱怨道,却忽然卡住了,大约是发现我们如今实在不适合毫无芥蒂地闲聊吧? 他轻松的嗓音转瞬间变得沉重起来:“有你血淋淋的例子在前,我怎敢让自己的力量不受控制?” “你能从我的经历中学到一点东西,这很好。”我淡然地点头,“参悟规则之路艰险坎坷,我的一生就是一曲失败者的葬歌,望你以后不要步上我的后尘。” “千手扉间!”我这句话好像又惹他生气了,他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连带远处战斗着的须佐能乎气势都勃发了一瞬,“你说这种话干什么?你既然不放心我,又为何不在我身边看着我?你曾经说过的要一直一直注视着我,难道你要违背自己的诺言吗?!” “我不喜欢提前许下承诺的一点就在这里。”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然而这隐晦的话语却几乎承认了我的确要违背诺言的事实,“宇智波斑,未来是不确定的。如果提前许下诺言,当时的确会令人雀跃不已,会让人将诺言中描绘的美好未来当真。可一旦真实的未来与诺言背道而驰,那种失落和悲伤却能令人几近绝望……一如你现在所感受到的……” “千手扉间,你就这么承认是你的错误了?你就这么承认你的确要毁诺了?”冰凉的眼泪一滴滴地滴在我的脖颈上,他愤恨道,“你怎么连架都不会吵?那些虚以逶迤、互相推诿、指责、驳斥的话术,你怎么半点都不用?从头至尾都是我逼你许下那些无用的承诺,从头到尾都是我死缠烂打让你一步步妥协,从头到尾都是我擅自将言语间描绘的未来当做现实,你为什么不说这些?!” “因为,如果我不愿意,没人能逼我!”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篇章就要结束啦, 国际惯例, 篇章末尾的大事件是扉间巨巨的个人秀~ 这一点不论发生任何事件,不论对手是谁都不会改变~ 顺便小声问一句? 写到现在没写崩吧? 每天追着看的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人了,沧桑点烟.jpg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只手忽然覆上身后人的脸颊, 帮他拭去颊边的泪水。在这么长的时间之后,我的灵魂终于有一半挣脱束缚了。 “不要!”他惊恐地抱紧我,好似要将我揉入他的骨血之中, 然而这拥抱再也不能束缚住我的行动。 被他紧紧抱着的手虚幻了一瞬,旋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我操控着脱离束缚的半边身躯侧身回抱住他,五指插入他的发间,一如先前一般缓缓顺着他的长发:“这是我历经了漫长岁月布下的局。我是旧世界毁灭时艰难逃脱的存在,毁灭的阴影早已笼罩在我的头顶。我只有再一次直面它, 冲破它对我的阻挠, 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千手扉间!看看你自己吧!”怀中的人粗暴地打断我的话,“你弱到连我都能束缚住你。如此虚弱的你, 拿什么去应对即将毁灭的轮回?!” “之前的我肯定留有后手。” “你的后手就是让你再一次吸收那些不受控制的力量吗?让你再一次不得不与那些驳杂肮脏的欲望共生?!” “有时候想活着就必须妥协。”我拍了拍他的头, “曾经的我丢弃了道心, 放弃了如人类修道者一般寻求大道的路途, 只留下与欲望共生, 从绝望、怨憎、不甘的负面情绪中汲取力量的那一半,当时的我能做的也只有为自己再设一场同样道路的棋局。我注定要再一次走上这条道路。” “宇智波斑,我面临的最大的威胁始终是悬于我头顶的世界毁灭的阴影, 与这绝境相比, 和欲望共生于我而言只是走偏的道路。一条绝路, 一条走偏的道路, 同时摆在我的面前, 我自然会选择后一条。” “不要……”他无力地跪坐在地, 几乎带着我一道栽倒, “千手扉间, 你就不能等自己变得更强一点了再去吗?哪怕是等自己的力量多恢复一些再去也行啊?!” “我已陷入瓶颈之中,力量的积累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只有境界的突破才能令我彻底跨出那一步。破败的由世界亲自动手毁灭的轮回可遇而不可求,我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布下的棋局即将迎来终结,身为最关键的一环,我自当入局。” “不要!”他绝望的情绪如此浓烈,连带我透过那不完整的道侣契约也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战斗中的须佐能乎忽然踉跄了几步,几欲栽倒,将将被千钧一发之际斜斜插入地面的长剑支撑住。我虽看不清他的本尊如何,但大抵也是如须佐能乎一般的姿势,半跪在须佐能乎的头顶,以长镰支撑身体,一只手死死捂住心口。 “战斗中走神可不是好事情。”我掰开怀中的人死死捏着我衣袖的手指,提醒他此时不该放任自己被绝望的情绪吞没。 他的本尊还在战斗,他的对手是辉夜姬——虽说不是什么强大到无法反抗的存在,但他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却也会让她抓到那一瞬间的攻击机会。这破绽虽不至要了他的性命,但却极可能令他应对得极为狼狈。 然而,晚了—— 瞬间减弱的与辉夜姬争夺空间的力量给了辉夜姬可乘之机,她利用黄泉比良坂凭空出现在须佐能乎身后,长发化作万千细丝向宇智波斑的本尊缠绕而去,掌心也现出共杀灰骨朝他刺去。 须佐能乎的六条手臂试图抵挡,却被漫卷而来的长发死死缠住,千钧一发之际,共杀灰骨被慢一拍反应过来的宇智波斑用长镰抵住。长镰上却爬上了蓝白色的头发,大有顺着长镰缠绕上宇智波斑身体的趋势。 我身处封印之中,灵魂被束缚在身体内,应该是看不清这一场发生在须佐能乎头顶的战斗的,但是我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战况,为什么呢? 因为,在须佐能乎的六条手臂震开长发的刹那,在长镰覆上淡紫色的查克拉震开共杀灰骨和其上蜿蜒爬行着的长发的瞬间,他背上背着的与长镰相连的团扇无端生出重重树枝,刺破了他的皮肤,侵占了他的脏腑,穿透了他的心脏,搅碎了他的经脉。 能泯灭一切的共杀灰骨为何对长镰没有作用?这一切都在这一击中得到了解答。共杀灰骨是辉夜姬的骨骼,长镰和团扇是神树枝干制成的。换句话说,长镰和团扇本就是辉夜姬躯干的一部分,即便那经历了人类锻造师的锻打与锤炼,也不能改变它们的本质。 这位辉夜女神,直到这时才真正暴露出她的杀招,声势浩大的长发与共杀灰骨都只是为这致命的一击做掩护而已。 与此同时,我一直等待着的挣脱封印的机会也到来了。 在他体内肆意生长的神树枝干刺破了他的皮肤,然而我本就布满裂纹的肌肤上却无端出现无数微小的破口,且在不断地被无形的存在撑大——是神树生长得愈发粗壮的枝干。 沿着他的脏腑扎入的神树根茎将他的脏腑侵占得满满当当的,然而那愈发膨胀的根茎却从我的腹中蔓延而出,腰腹轻易就被那团根系撑裂。 穿透他心脏的横生的神树细枝完全堵死了他心室中血液的流动,且肆意吸取着他的查克拉,然而沿着神树细枝反哺枝干的被吸取的力量却笼罩着薄薄的黑雾,泛着不详的、邪恶的气息。 在他的经脉中肆意攀爬吸附的根须将他的经脉撑得几愈爆裂,其中流转的查克拉也理所当然地应当成为根须的养分,然而散落成无数碎屑的经脉却让其间填充的根须有些无所适从,预计吸取的查克拉更一丝一毫都汲取不了。 在这一瞬间,那只纸鹤——那只化作信使的白鹤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替命。 他的身体上覆满了神树枝干,爬满了神树根系,然而他却毫发无伤,应有的伤口、应该被汲取的力量全都由我来承担。 “千手扉间——!”面前半抱着我的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是那只纸鹤?!” 我撑着几欲碎裂的手臂点了点他的眉心:“大战在即,灵魂碎片还是收回体内为好。” 说罢,纸鹤中预先设定的飞雷神之术倏然发动,我与他在瞬间便交换了位置,他学的那半吊子的灵魂禁锢之法自然也失去了作用。此时,我身上无端出现的伤势才与这里里外外都将我穿透的神树枝干根系贴合了起来。 感知到两股隐约的联系合而为一,明了他乖乖听从我的话,将那片灵魂碎片收回体内,我才有心思关注面前缓缓收回攻击动作的大筒木辉夜。 没了主人的查克拉供给的须佐能乎在急速崩解,面前出手狠辣的辉夜女神在一击之后发觉对手换了个人,自然也没有兴趣来关注我这么一个看上去十分弱小的存在。从我身上生长出的神树枝干须臾间便脱离了我这具生机断绝的身体,沿着辉夜姬的身体蜿蜒而上,另一端根系则直直落入地面,转而成为辉夜姬汲取月球的本源之力补充自身查克拉的工具。 随着神树枝干和根系抽出身体的动作,我的身体在下落间便散碎成无数块,就像加速了无数倍风化的岩石一般,又像从天而降的不断燃烧自己、褪去自身外壳的流星,短短的时间内无数散碎的部分就在下落的过程中崩解,化作细小的沙粒和尘埃,被风一吹,就散了。 承载着体内无数封印流转的根基没了,我的灵魂终于得以解放。丝丝缕缕的黑雾从无数散碎的碎块中蔓延而出,须臾间便染黑了一片天际。 “扉间——!”远处是大哥架着木龙疾驰而来的身影,还有他惊恐到破音的呼喊。 “千手扉间——!你要做什么?!”另一端是匆忙破开封印重新拔地而起,向我腾飞而来的须佐能乎,还有他急急的质问。 我轻笑着,黑雾流转,将我与辉夜姬二人完全笼罩,阻挡了他们的视线,也隔绝了他们或悲伤或绝望的声音。 “大筒木辉夜,卯之女神,查克拉之祖……”我慢慢细数着这位女神空格的名号,无视了她忌惮的神情,和气地提议道,“女神阁下,你奈何不了因陀罗和阿修罗,不如让我来代劳如何?” “藏头露尾的鼠辈。”她首次开口,露出鄙夷的神色。 好吧,与人谈判的确不应该以一团黑雾示人。面对将死之人,我的耐心总是很好的。我化出身形,不是之前那副濒临破碎的样子,也不是完完整整的千手扉间的样子,而是与黄泉中的魔物一般无二的外貌:瘦长黝黑的身形,细瘦的四肢,没有五官的头颅,两点火焰般的色泽简单地充当了我的眼眸。 对于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来说,还是以这种形象来为好,反正人类书册中记述的引诱人类订下契约的恶魔也大多是无可名状的外貌。 我慢步走到她面前,朝她微微颔首:“我想与女神阁下做一个交易,我帮你杀了因陀罗和阿修罗,你将性命交给我,怎么样?” 第三百五十四章 “肮脏的魔物。”辉夜姬厌恶道, “你有何资格与我谈条件?” 伴着话音,共杀灰骨再度朝我激射而来…… 好吧,大抵是与宇智波斑在一起待久了, 一切事物都有他打点,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与外人交涉过了,就连谈判前应该摆出自己的筹码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不过,现在摆出来也不晚,反正这位女神没有别的选择。 带着尖啸声的共杀灰骨直直穿透黑黢黢的人影, 带出几个爆炸状的空洞, 却又在须臾间被更深更浓的黑雾填补。我轻笑了一声,散去凝聚而成的人形, 原本松松散散地封锁着这片空间的黑雾陡然向中间汇集, 向这位女神的精神体上附着而去。 白袍自下摆开始, 无数凝实的黑雾宛如游蛇一般往上爬动, 须臾间便在这位女神身上开出大片大片黑色的散发着诡异邪恶气息的花朵。 “大筒木辉夜, 要么你将性命交给我,我帮你对付因陀罗和阿修罗;要么我就帮因陀罗和阿修罗杀了你,你到死也连仇都报不了。你也看到了, 我先前的身体与他们都熟识, 想来他们也极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魔物之所以被称为魔物, 一个“魔”字就道出了这种生物的特性。绝望、怨愤、憎恶、不甘、偏激……一切被引诱者的负面情绪都可以化作魔物挑动人心的筹码, 一切被引诱者的不幸遭遇都可以成为魔物诱人堕落的起因, 一切被引诱者被扭曲的愿望都可以成为魔物与人交易的陷阱。 我虽一向不喜用这些迂回婉转的手段, 然而在没有足够的力量让我一力降十会的现在, 如此行为也就成了我唯一的选择。好在, 我见过的魔物足够多,见识过的魔物引诱人的手段也足够多, 总能支撑我如今照猫画虎现学现卖的行为。 而这位女神,千年前不过是被自己的两个儿子封印,就分裂出了黑绝这种充斥着不甘、怨恨、憎恶的负面情绪的存在,可见其精神有多脆弱。在其被关押了千年之后,一直得不到力量补充的精神体只会愈发虚弱下去。 因而,这位女神轻而易举便被我的力量挑动内心的怨憎,露出痛苦的神情,甚至控制不住化作兔子一样的尾兽形态仰天长啸,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放肆!”即便化作尾兽形态,这位女神也依旧高傲。 真没意思。我愈发觉得与这位女神谈条件是在对牛弹琴。黑雾沿着兔子的身躯蜿蜒,兔子雪白的皮毛掺杂上大片大片的黑色斑块,然而黑雾却并不能将兔子完全染黑。毕竟这位女神的体内有半数规则,即便这些规则都在她体内沉睡,但在这些规则察觉到威胁时,也会本能地反击。 我没有与这些规则硬碰硬的打算,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她,为什么要用玉石俱焚的手段呢?比如——挑动这位女神负面情绪,让她陷入疯狂,这可比直接硬碰硬要好得多。 “大筒木辉夜,你如此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轻笑着,这位女神的嘴角也勾勒出微小的弧度,诱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着。 “神树被毁了,你的身躯没了;阴之力、阳之力、尾兽之力各自生存于世,你的力量被削弱了;黑绝死了,你的精神体也残缺了……如此,连阴之力和阳之力的化身因陀罗和阿修罗都打不过的你,还在挣扎什么?” “啊——”我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现在的确很虚弱,但好歹还有一支残存的神树枝干供你攫取星球的力量,你在指望它吗?” 兔子状的尾兽应景地仰天长啸一声,缠绕在她身上的神树枝干逐渐长出碧绿的嫩叶,一看就是已从月球之中汲取了不少力量并且在反哺辉夜姬本尊。且随着这声长啸,可怖的查克拉气浪向四周压迫而去,轻易便击碎了稀薄得几近消散的隔绝我们与外面两人的黑雾。 “千手扉间!” “扉间!” 无视了朝我们冲来的须佐能乎和千手观音像,也无视了站在它们的头顶遥遥呼喊着我的名字的两人,我只低头看着神树枝干插入月球的部分。与此同时,兔子状的尾兽在僵持了片刻之后也与我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倒不如说我已经能够顺利操控她的行为了,哪怕这操控只是简单地让她低头。 但,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对不对?她的心灵已出现裂隙,怨恨、绝望、不甘的情绪在吞噬着她,变成情绪的傀儡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兔子状的尾兽身上大片大片的斑块游动起来,顺着我的心意往神树枝干上蜿蜒而去,恍若缠绕在一起的游蛇,须臾间二者便紧紧交缠到了一起。黑色的游蛇顺着枝干往下游动,直至将神树深深扎入月球的每一根微小的根须都缠绕着,随后——毁灭的力量降临了。 规则到底是规则,即便那只是我刚刚领悟了皮毛的规则,但也是世界出手毁灭旧的轮回时动用的最能与世界本源抗衡的规则。神树枝干与一整个旧的轮回相比,就太渺小了。 相应的,它也无从抵抗这几乎最为高等的规则,发达的布满小半个月球的根系和枝干根本没能像普通植物那般逐渐枯萎,在毁灭规则触及它们的瞬间,它们便凭空化作最纯粹的能量散布于天地之间,再找不到一丝一毫原本存在的痕迹。 攀附在尾兽身上的枝干试图将刚抽条出的碧绿的嫩叶全都抖落下来,使其躲避这真正湮灭一切的攻击,使其更快地融入辉夜姬的体内。然而,太晚了! 碧绿的叶子在飘落间就被黑色游蛇身上散发出的些许夹杂着毁灭气息的黑雾侵蚀,在空中打着转儿的空档就被消融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处理掉最后的神树残骸,我才顺着心意操纵游蛇重新侵蚀着辉夜姬的精神体。这一次,在没了神树枝干为她补充力量之后,黑色的斑块明显扩大了一圈,整只兔子状的尾兽从外表上看去,愈发朝着纯黑的外貌转化了。 在辉夜姬的体内,我与她的意识在激烈地争夺着她本尊的控制权,表现在外界就是兔子状的尾兽捂着额头呆立在原地,白色的瞳孔周边已泛起一圈隐约的黑线。 “仙法·明神门!” 是大哥的忍术。数道红色的鸟居从天而降,试图禁锢住辉夜姬。与此同时,须佐能乎也掷出数把长剑,意图将辉夜姬的四肢钉死在地上。 即便与我激烈地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辉夜姬也意识到了袭来的威胁,试图跃身后撤,以躲避这配合得尤为默契的一击。 然而,我还在她体内。黑雾流转间轻易便迟滞了她的动作,下一瞬,鸟居死死地卡住尾兽的躯干,须佐能乎的长剑也在霎时间便穿透了尾兽的四肢,令其挣脱不能。 这一瞬剧烈的疼痛也让辉夜姬清醒了刹那,她发出一声尖利的痛呼,旋即便发动自己额间的轮回写轮眼,看样子似乎要燃烧自己的灵魂本源以使用天之御中这种能够瞬间制造出数个异空间的忍术。 “真可怜呐!堂堂卯之女神,竟然堕落到需要燃烧自己的灵魂来发动忍术。”随着我的话音,在她体内流转的黑雾凝实了一瞬,顺利截断了经脉中查克拉的运转,旋即才重新化作虚无松散的雾气,继续侵蚀着她的精神体。 在外界,大哥和宇智波斑也发觉了尾兽形态的辉夜姬的异常。廓庵入鄽垂手覆上尾兽的额头,进一步压制辉夜姬体内的涌动着的查克拉。散发着幽幽紫光的轮回眼也径直对上了尾兽黑白相间的瞳孔。 这可不行。辉夜姬体内还有一堆沉睡着的规则,万一它们感应到威胁本能地反击,单凭宇智波斑的精神体该如何应对?我如此想着,尾兽瞳孔中游动着的、侵蚀着的、缓慢地扩大着的黑丝重新化作浓重的黑雾,彻底遮掩住了尾兽的瞳孔,也阻挡住了轮回眼施术的动作。 他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意图,不再尝试着用轮回眼操控尾兽,反而将查克拉浓缩成黑色的球体包裹住尾兽,不断吸引着周围的岩石泥土,意图将其进一步封印。是地爆天星,而且气息比上次只能勉强封印飞蛾妖的程度要强上许多。 这么多重封印压制下来,即便我非直面这些封印的辉夜姬本尊,有着她身体的部分控制权的我也感受到了其中强大的压制力,犹以最后宇智波斑施展的地爆天星为最,甚至五感都有不同程度的削弱。想来,待到黑色球体完全成型,辉夜姬也只能再一次被迫陷入沉睡。 “大筒木辉夜,我们来做交易。”我的声音愈发冷凝,“你将性命给我,我帮你对付因陀罗和阿修罗。” 这位辉夜女神又一次开口了:“鼠辈,他们先前如此顾惜你的身体,之后却将你作为替命的存在,如今又无视你与我共生的现状,试图将你我二人一同封印。你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将这处封印破开?你我二人联手,他们绝不是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7 18:06:38~2022-05-28 21:1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妮子 30瓶;月宫瑶 20瓶;蓝眸罗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此话一出, 我反倒对这位辉夜女神有了些微改观,好像她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没脑子。 “大筒木辉夜,三方合作自然要找最弱的那一个。如今的你虽打不过因陀罗和阿修罗, 但倘若我助你逃过这一劫,日后喘息过来的你绝不是好相与的。” “那我们也来做交易如何?你既然如此垂涎我那些怨憎、绝望的情绪,不如你助我击败因陀罗和阿修罗两人,将他们封印起来。如此,你想要多少怨憎、绝望的情绪都可以从他们二人身上汲取。” “将性命全维系在你的一念之间, 太过危险。”我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 “啊——”尾兽身上的黑色斑块逐渐扩大, 再次面临即将被封印的绝境,明显让这位女神开始恐慌起来。 “既然你想要我的性命, 那你也别好过!”被须佐能乎掷出的长剑死死钉在地上的四肢忽然抽动了一下, 兔子状的尾兽转瞬间便重新化作人形。 因着这一瞬间的空档, 那些束缚住尾兽的明神门、那些钉死尾兽四肢的长剑, 一直压制着尾兽查克拉的廓庵入鄽垂手便瞬间失去了作用。但地爆天星还在, 它可不是变小体型就能逃脱的。 黑色的查克拉浓缩凝结的球体骤然缩小,丝毫没有让其中的辉夜姬逃脱的打算。但如此一来,失去了部分封印, 辉夜姬遭受的压迫感瞬间降了许多, 就连我也感受到了些许轻松, 被削弱的五感更有不同程度的回归。 然而, 化为人形的辉夜姬似乎发觉如此也逃不出被封印的命运, 体内沉寂的查克拉骤然暴动起来, 俨然一副要拖着我们三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我心下无奈。 怎么千年前的辉夜姬就没有这份胆气呢?在被封印了千年之后, 这位女神的性子反而变得果决了许多。 数条黑雾化成的游蛇顺着还在形成中的地爆天星的裂隙爬了出来。释放忍术的人也没有半分束缚它们的意思, 反而放任游蛇爬上自己的身体。 “身体借我用用。”游蛇化作黑雾侵入他的精神世界,丝毫没有遭受到主人的阻拦, 便顺利接管了他的身体。 我曾说过,自己于幻术一道实在没什么天分,拿得出手的也只一个黑暗行之术。然而在有了这具幻术大师的身体后,我用轮回眼轻易就能构筑出一个幻境,一如千年之前,在最初的最初星球意志给我看过的画面。 宇智波斑和大哥的身体逐渐拉长,面容开始变化,头上生出双角,衣物也变作了与辉夜姬身上如出一辙的白袍模样……一切都在向千年前的绝境贴合,都在拖着辉夜姬再度陷入被封印的深渊。 “这是千年前辉夜姬被封印时的场景吗?”他很聪明,只看到这逐渐变化的场景就猜测到了真相。 “是啊。”我的声音带着些微不满,“大筒木辉夜还有那么一点脑子,不肯乖乖去死,我就只能给她一点小小的助力了。” “呵!”听到我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他笑开了,“千手扉间,你想要这位女神的性命,她反抗不是应该的吗?” “我要你的命,你给吗?”冷不丁地,我忽然问出了这句话。 “给。”他怔愣了一下,旋即便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你会反抗吗?”我继续问道。 “不会。”他的声音柔和下来,好似说的不是自己的生死一般。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理直气壮地指责道,“跟你待一起久了,让我产生了一种一切都唾手可得的错觉。我那些威逼利诱的手段都退化了,连这么个脑子不好使的辉夜姬都骗不了。” “这样不好吗?”他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自得道,“千手扉间,你不需要用那些威逼利诱的手段,我总能照顾好你的。” “不好。”我凉凉地回道,“我原本能轻易吞噬这位女神的精神体,现在还得迂回借助你的身体。” 说话间,千年前的幻境构筑成型,加上我仍旧在这位女神身体里压制着她的意识,这位女神轻易便陷入了曾经痛苦绝望的回忆中,原本努力反抗着我的意志也骤然衰弱下去,最终—— “羽衣……羽村……”在这位女神绝望的几不可闻的呢喃中,她的意识彻底被我压制了下去。 一个没有自身意志的傀儡,想与之做交易再轻松不过了。 “大筒木辉夜,跟着我念。”我蛊惑着这位女神陷入沉睡的意识。 “今日,我自愿将大筒木辉夜的一切都作为祭品。”沉吟了片刻,想到这位女神体内那一堆沉睡着的不知强弱的规则,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切”这种含糊的词语。 “今日……”辉夜姬沉睡的面容上缓缓溢出两行清泪,她的面容抽动了一下,却也挣脱不了那绝望的幻境,只得麻木地出声道,“我自愿将大筒木辉夜的一切都作为祭品……” “献祭吾身,以抹消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存在。”我继续说道。 “献祭吾身……”辉夜姬沉睡的身体动了动,似有从幻境中挣脱的征兆,原本清晰的话语也逐渐小了下去。 “你来操控!别让辉夜姬醒过来!”在宇智波斑体内的部分精神体当机立断让出身体的控制权,让这位货真价实的幻术大师来施展幻术。 单论幻术,我拍马也及不上宇智波斑,此时还是让他出马比较稳妥。 “好。”他应允道,刹那间便接过身体的控制权。有了这位幻术大师亲自出马,辉夜姬挣扎的动作立马减弱了,原本微弱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献祭吾身……以抹消……抹消……” 辉夜姬重新沉睡下去的面容忽然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麻木平稳的声音忽然换了个语调,扭曲的笑容透着止不住的恶意,闭合的眼眸也艰难地掀起一条缝,刺骨的恶意从她的精神体上散发出来:“以抹消面前二人的存在!” 遭了! 但为时已晚! 契约成立了! 无形的存在降临了! 原本在她的身体内泾渭分明甚至争锋相对的两股意识开始交融,她的白袍上黑色的斑块以极快的速度扩张着,须臾间就将白袍染黑。蓝白色的长发逐渐褪去色彩,变得纤细又脆弱,凭空编成一条发辫。头上的双角缩回额间,白色的瞳孔变为绯红的眼眸。 沉睡着的面容再度变得生动起来,我睁开眼看着仍旧在合拢中的地爆天星,理直气壮地对着缝隙外施术的人吩咐道:“辉夜姬已经被我吞了,现在可以把地爆天星撤了。” “扉——扉间?!”震惊的声音是忍不住扒着缝隙往里看的大哥。 蠢透了,堂堂火影竟然还撅着屁股。我嫌弃地扫了一眼大哥:“大哥,收一收你的蠢像。” “扉间……”呆愣的神情转瞬间变得欲哭无泪,却又在下一秒变得兴致满满,“扉间,你现在是不是没事了?身体没了对你有影响吗?” 也只有大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大咧咧地问出这种问题了。我懒得理他,只将视线移到依旧维持着施术动作的宇智波斑身上:“你想干什么?难道想封印我吗?” 然后这糟心的猜测就被证实了。他欣然点了点头:“不然呢?如果我放你出来,你肯定就要跑了。” “什么?!”我还没出声,在一边傻乐的大哥就又一次忍不住惊呼出声,看着宇智波斑震惊道,“扉间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封印他?” 因为我想跑啊。我在心里接了句,同时再一次对大哥的智商感到绝望。这种别人已经预先说出答案的问题,他到底是怎么后知后觉地问出口的? 不能等下去了。完全成型的地爆天星就不会是如今这种好破坏的状态了! 我眼神一凝,看向宇智波斑的神情也认真起来,一只手遥遥指着他,数颗高速飞行的指骨朝他袭去。先前在他体内乖乖让出控制权的部分精神体也开始争夺起他身体的控制权,以期让持续形成着的地爆天星停滞下来。 然而,就如同辉夜姬的攻击那样,高速飞行的指骨轻易就被他用轮回眼转移到了远处,他的身体半分都未动弹,甚至连体内的查克拉流转都未曾波动。 在我体内放出的黑雾持续侵蚀着地爆天星内部的现在,在他维持着如此庞大的查克拉输出的现在,他竟然还有余力转移共杀灰骨,他竟然还有余力跟我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真是小瞧他了。 朝他遥遥伸出的手指尖凝出几根丝线,飞速向着他刺去。我本尊也以丝线上夹杂着的些许毁灭规则开道,一路摧枯拉朽地消融着高浓度的几近凝实的查克拉壁障。地爆天星的球体几愈完全弥合,只有他面前这道裂隙是最大的,也是弥合得最慢的。执着丝线的手率先冲破重重岩石环绕的地爆天星,我的本尊紧随其后从身后冲出,操纵着丝线向他攻去。 可他却有恃无恐,即便直面丝线的袭击,也没有移动半分,只是看着我,嘴角的弧度愈发扩大,不复面对辉夜姬之时冰冷的神色,看我的眼神带了几许缱绻的意味。 “……”指尖微动,丝线从他颊边扫过,上面原本携带的些许毁灭规则也悄然消散,紧接着成爪状的五指也带着刺破空气的尖啸声从他耳侧穿过,我叹息一声,正待变招后撤,一直站着没动的他忽然出手捏住我的手腕。 “抓住你了。”他感叹着,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脸上缱绻的笑容逐渐扩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8 21:16:18~2022-05-29 09:41: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效应 2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糟了!我心下一紧。 地爆天星最后弥合的面朝他的缝隙, 即便地爆天星被我摧枯拉朽地破坏也没有放弃的结印,刻意不闪不避的姿态,脸上得意的笑容, 还有先前大哥占满了大半个缝隙的行为,从大哥身边掠过时大哥丝毫未曾阻拦的动作…… 在这一瞬间,短暂经历过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最后定格到他带着得意的笑容上,还有他抓着我的那只手。 体内的力量停滞了一瞬, 想变招后撤的打算被迫打消, 僵直的身体顺着惯性朝前方冲去,扑入他朝我张开的双臂中, 严严实实地砸到他怀里。 后脑勺被另一只手扣住, 愈发强大的压迫感朝我兜头袭来, 眼角余光瞟到他伸过来的掌心中一个浓墨重彩的“座”字。是廓庵入鄽垂手!还是特地为我精心准备的, 由领悟了些许规则的他酝酿多时亲自发动的廓庵入鄽垂手! 即便我乍一接触到它, 体内的力量也被迫停滞了下来。而只需要这一瞬间,他随后的手段就紧随而至。 “千手扉间,我实在没办法了……”一声叹息在我耳边响起。 话音刚落, 我的五感逐渐减弱, 与他体内那部分精神体的呼应却在变强。他……他以自己的身体为囚牢, 将我囚禁起来了……原本隐隐便能压制着我那部分精神体的力量在我整个精神体都合而为一的现在, 骤然变强。 我再度出现在灰黄的土地上, 脚底下是一个巨大的繁复的封印, 以我的脚底为中心, 数个透明的影子分列各处, 手中都维持着结印的动作。这影子显然不止是单纯的力量集合体,上面均透着他灵魂的气息。 我恍然惊觉, 他好像从来没说过他只分出过一小片灵魂碎片。 “这是什么?”我没有贸然出手,只看着地上隐隐有些眼熟的封印阵法搜寻着脑海中久久未曾接触过的忍术。 “灵魂禁锢术。”封印阵外现出身形的宇智波斑好脾气地回答着,“漩涡水户研究了这么多年,总算出了点成果。如今看来,勉强还能压制住虚弱状态的你。” “……”我没记错的话,灵魂禁锢术最开始好像是我提出的设想吧?结果到头来竟然用在我自己身上了?!得到答案的一刹那,我的脸色十分精彩。 “怎么露出这种神情?”面对我,他总是笑着的时候居多,就连现在这种境况也不例外。一如先前,我轻易就能挑动他的情绪。 “你们真行啊!”我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弟弟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她这个做嫂子的担心得很呢。”然后我就被他一句话驳得哑口无言。 “若不是你授意,水户姐怎么可能想到这种事?将多个灵魂禁锢术联结起来,分出数个阵眼,施术的强度全凭阵眼处输入的力量决定。”我不满地鼓起脸颊指责道,“最后将阵眼和封印阵融为一体肯定是你的主意。谁会疯到用自己的灵魂碎片当阵眼?你也就仗着我不敢暴力破阵才用出这种损招。”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回来的时间这么短,我哪有那个时间弄这些?”他神色自若,不紧不慢地反驳道。 “宇智波斑,你的轮回眼又不是摆设。”我戳破了他的谎言,凉凉地说道,“但凡进化到万花筒的写轮眼都会月读,万花筒之上的轮回眼用出这种忍术更不在话下,难不成你的眼睛退化了不成?” “好吧,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他无奈道,“千手扉间,你太聪明了,太强大了。除了用这种法子,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你,那些能够压制辉夜姬的忍术在你面前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也就仗着我不会杀你才敢如此。”我试探着往外走了几步,身上束缚着的锁链陡然拉紧,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迫使我重新退回原地。 “对,我就是仗着你心软。”封印阵外的人笑得一脸宠溺,连带阵眼中结印的数个灵魂碎片都露出同样的神色。 “……”好气啊! 我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些微气恼的心思悄然间烟消云散。他已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这很好。在被我突如其来的计划打得措手不及的时候,还能临时安排出如此缜密的计划,甚至让我入了套都还不自知。 先前在外界被他压制在封印中时,那个粗糙的以灵魂为祭的手段大抵是他在试探我的真正实力,以便于估算能够真正压制住我所需的灵魂力量。 我晃了晃手中的锁链,感受着随着动作瞬间变大的束缚力道,冲他笑了笑:“可是你将几乎全部的灵魂都用来压制我,你的身体怎么办?你现在可没有余力去操控自己的身体,站在封印阵外的这个身影也只是单纯的一丝力量所化吧?” 随着我的话音,面前的身影直直走入封印之中,那些束缚的力量、竖起的结界、四处横生的锁链,恍若都察觉不到他一样。也对,毕竟只是个幻术凝成的人形,是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封印自然感受不到了。 他来到我面前,抬手抚着我的脸颊,叹息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确没有余力再去操控自己的身体了。” 我对他这种孤注一掷的封印行为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你打算跟我一起在精神空间待到地老天荒?什么时候在外界的身体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柱间会处理好的。”他浑不在意道。 “……”很好,知道他的确没有余力再去操纵自己的身体就好办了。 我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似乎也感受到我笑容中的古怪之处,幻术化成的身体陡然消散,又在封印阵远处凝聚,看样子是要让这丝意识回归现实看看外面是何情况。 然而,晚了! 迷蒙的黑雾挡住了他的身影,轻易便将那幻术化作的身体中潜藏着的一缕意识束缚住,旋即将其丢到阵眼中的某一片灵魂碎片身上,强迫其融为一体。 “宇智波斑。”我环视着阵眼中皆死死盯着我的人影,轻声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拿人类的眼光来看我。我与人类到底是不一样的,任何力量都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只要你没有将我完完全全地封印住,我就有办法应对。” 在我们谈话间,外界他脖颈间的丝带悄然消散,我收回了那丝力量,顺利地接管了他无力再控制的身体。我闭上眼眸将意识投射到那丝力量之上,眼前出现了大哥焦急的脸庞。 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察觉到有些不对,警惕地退后几步的大哥,我冲他微微点头:“大哥,是我。” “扉间?!”看得出来,大哥很惊讶。 我大抵也能猜到这惊讶是为什么?因为在他和宇智波斑的计划中,我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度出现,还是以这种完全操控宇智波斑身体的姿态出现。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和宇智波斑的计划失败了。他们并没有成功封印住我。 “啊。”我应了一声,高高漂浮起来。 在与辉夜姬定下契约之后,就如契约中所言,辉夜姬完全献祭了她的一切,我自然全盘接受了她的一切,那些沉睡着的规则,那些大筒木一族的能力,那些与她交错的因果,全都扭曲到了我的身上。 轮回写轮眼的能力发动,轻易便在眼前破开了一个空洞。 “徒儿们。”我冲空洞那一头察觉到不对,警惕地看着破开的空间的两个徒弟招了招手。 “师父?”大徒弟还有些不确定,看得出来他们很乖地按照我的话在龙脉之中修炼,他看过来的疑惑的脸上还残留着杀意。 “师父!”而天然便能感应到与我之间的联系的阿元欢呼一声,就卷着大徒弟冲入了空洞之中,须臾间他们便来到了月球之上。 “扉间,你要做什么?”站在木人头顶的大哥与我遥遥相对,几条木龙腾空游来,试图束缚住我的行动。 我接过空中飘落的那支岛锦,指尖轻点,阿元虚幻的心核便融入额头上的那只轮回写轮眼中:“阿元,等会帮一帮我的忙。” “没问题!”阿元雀跃地应了一声。 我这才将那支岛锦别到大徒弟的衣领处,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远处遥遥站着的大哥道:“徒儿,让我看看你如今的长进,帮我挡住大哥一会儿,如何?” “好。”大徒弟从小臂中抽出一把骨刀,挽了个刀花之后便踏着绞杀而来的木龙向着大哥的方向冲去。 “别让岛锦受到损伤。”见他飞速跃离后,我遥遥叮嘱了一句。 “好的,师父。”大徒弟在半空中回身冲我笑了笑,随即便一脸战意地反身迎上高大的木巨人,只原本光洁的皮肤表面,破出数道狰狞的骨刺,将那朵别在衣领处的岛锦护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9 09:41:09~2022-05-29 18:2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好了, 二对二,现在总算公平了。”我的声音悠悠然回荡在宇智波斑的精神世界中。 “你想让阿元帮你做什么事?!”他的反应很快,迅速抓住了我一系列行为的核心。 “不告诉你。”我呛了他一句, 丝毫没有告诉他自己要如何打算的准备。 拿出与尾兽签订契约的血色珠子,我阖目将力量探入其中,循着订下的契约让它们将力量借给我,然而——比预想之中要少数倍的力量沿着契约流动了过来。 这种熟悉的被算计的感觉……大概又是宇智波斑做的手脚。有一个对自己的过往一清二楚的伴侣就是这点不好,他对你所有的底牌都已知悉。 我心平气和地想着, 旋即便循着契约的感应用相同的手法在周围开出九道空洞, 一尾至九尾便出现在我眼前。不,准确地说, 是一尾至九尾的人柱力。其中不乏我熟识的千手和漩涡的族人, 只有这两族旺盛的生命力才能暂时承受粗糙的人柱力封印对生命的侵蚀。站在这群人最前面的正是水户姐——她是九尾的人柱力。 兜兜转转, 曾经熟悉的画面以陌生或熟悉的方式再度展现在我眼前。 “真会乱来啊。”我感叹了一句, 也没有关闭空洞, 任由水户姐带着这群人来到月球之上。 “扉间,你才是最乱来的那个!”水户姐望了一眼远处大哥和大徒弟战斗的区域,肃容道。 “看来宇智波斑做了很多安排。”不然水户姐不可能一见面就叫破我的身份, 我现在用的可是宇智波斑的身体, 以他们的认知, 无论是宇智波斑本人, 还是辉夜姬, 应该都是比我更有可能占据这具身体的人。 这种自己的手段都被先一步预测到的感觉真糟糕。原本并不打算在这里耗费过多的力量, 但宇智波斑如此精妙的一环扣一环的设局, 却将我逼得有些捉襟见肘。 在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和更充裕的时间来破局的现在, 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暴力破局。再精妙的设局在两方的武力值相差到一定程度后,都将失去它原本的作用。 宇智波斑用轮回眼吞噬了外道魔像, 这东西虽然已经化作他最纯粹的力量,但想要从时光的长河中寻回也并非不可能。 轮回写轮眼在阿元的协助下发动,幽幽的紫光从我的身上散发出去,将月球包裹住,这片亘古不变的土地上曾经见证过的事情重新浮现在我眼前。一幕幕的画面在我眼前闪过,终于,我找到了仰头肃着脸看着高大的外道魔像的宇智波斑的身影。 五指张开,无形的力量抓住了外道魔像。我的手臂向后拉去,外道魔像也在阿元的协助下缓缓移动着,欲要从时光的长河中再度现身。我身处的这片空间被轮回写轮眼完全从这个世界割裂出来,外界九位人柱力的攻击只能穿透原本的世界,却丝毫影响不了身处异空间的我。 太弱了!境界差距太过巨大,若是宇智波斑说不定还有几分办法,若是大哥凭借千手观音像暴力拆解此处的空间说不定也能影响到我,但,他们不行!即便水户姐手段尽出,只要她破不开空间的壁膜,就无法影响到另一个空间。 外道魔像终于从时光的长河中被扯了出来,重新化作我——而非宇智波斑的力量。有了部分力量补充之后,这位辉夜女神的绝技天之御中终于能够施展了。 我轻易便将九位人柱力分隔开来,砂、酸、熔岩、超重力、冰雪这五处空间以及囊括着这五处空间的始球空间随着我的心意凭空生成。人柱力虽强,但这种临时将尾兽封印在他们体内的手段太过粗糙,能发挥的尾兽之力不足五成,即便是水户姐也不例外。 利用这六处空间将他们轻易杀死后,九只尾兽再度出现,在这些完全由我操控的空间中,九只尾兽毫无反抗之力就被外道魔像再度吞噬。 有了精怪修习之法的尾兽再不能像之前那样顺利融合成十尾,因此外道魔像也就成了一个抽取它们力量的中继,强行令九只尾兽陷入沉睡之后,吞噬了外道魔像的我就能顺利借助契约的血珠来借取它们的力量。 我身上的气息进一步加强,黑色的头发也从发根开始逐渐变白——这是我进一步掌控这具身体的象征。 然而在这个时候,体内牢牢束缚着我的封印却有了减弱的征兆,将意识沉入体内,是宇智波斑在逐个关闭运转着的灵魂禁锢的封印阵法。 “看来你坐不住了。”我看着将一枚枚灵魂碎片都收归体内的宇智波斑的本尊,向他示意性地扬了扬手上少了几道的锁链,“难得将我束缚在这里,如今你却自己解开了。” “我再不出现,他们就拦不住你了!”他并未放弃彻底将封印解开的打算,在阵眼中还剩两道人影之时,他停住了动作,深深看了我一眼之后,本尊便重归于现实重新与我开始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减弱到这种程度的封印已不能完全压制住我,我轻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撕裂了未曾被束缚的部分空格身体,令其紧随其后化作黑雾也归于现实之中。 一只手摸上脖颈间,却摸了个空。是他,他回归现实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那道残缺的道侣契约还在不在,即便在丝带消失的瞬间,我们之间隐约的联系便已消散,他仍旧不死心。 “千手扉间,你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他叹息道。 在这个时刻,我却觉得心脏都微微抽痛起来,是他的感觉吗?还是我的?我分不清。 “战斗,当然要全力以赴。”我坚决道,“宇智波斑,你的布局十分不错,竟然能将我逼到这个地步。” “可是却失败了,我困不住你。” 即便我们如今在激烈地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连带我用辉夜姬的能力制造出来的六个空间都在不稳定地颤动着,看似随时都有坍塌的风险……即便到了如此地步,我与他的对话仍旧十分和气,丝毫不像互相战斗着的对手。 随手毁去其余的五个空间,只留下最为稳定的始球空间,顺便将被我杀死的九位人柱力的尸体移到其中,我才发动黄泉比良坂重新出现在月球之上。 正在坍塌的空间果然不只是我与宇智波斑争夺身体造成的,千手观音像的顶上化佛也是造成空间坍塌的因素,无数木质拳头持续轰击着这片看似毫无异常的区域。 而先前我让其阻拦大哥的大徒弟正遥遥挂在远处高耸的树木之上,底下森林之中无数森白的骨刺交错,俨然一副被认真起来的大哥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即便他最强的一招早阙之舞也敌不过大哥的树界降临。 “宇智波斑,帮我个忙。”远远漂浮在空中,看着远处肃着脸望着我的大哥,我直言道。 “千手扉间,我没记错的话,如今的我们还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这种情况下,你跟我说让我帮你?!”他被我气笑了,讽刺道,“我能帮你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你跑到那个即将终结的轮回中吗?!” “我跟辉夜姬做了交易。”即便在与宇智波斑商量,我对着大哥发动轮回写轮眼的动作也没停,“她把性命给我,我帮她处理掉因陀罗和阿修罗。我于因果一道不甚精通,你帮我用轮回写轮眼找到你们二人身体上牵连着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因果线,最好趁这个机会将他们彻底抹消。” “交易?!”他惊叫一声,旋即低下声音咬牙切齿道,“千手扉间!你都成这副鬼样子了,竟然还有闲心跟辉夜姬做交易?!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这种事我和柱间自己会处理好的!” “晚了。”我提醒他道,“契约已经订下,我不能违背。” 当然,真实的契约并不是这个,但这一点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反正他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因为违背契约这种事遭受规则的抹杀。 “千手扉间!”他低低骂了一句,旋即不再阻止我发动轮回写轮眼,反而主动将自己的力量融入其中。 “你快点找,用辉夜姬身上存在的因果线去找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存在。”我催促道,这一刻我也暂停了压制他意识的动作。在他的体内剧烈争夺的两股力量默契地偃旗息鼓,不再互相压制,呈现出泾渭分明的状态,沿着发根逐渐变白的长发也在蔓延到一半长度之时停了下来。 透过共享的视觉,我能看到眼前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因果线,且随着他继续催动轮回写轮眼的动作,大部分因果线都虚化隐去,其中数根紫色的浅薄得几欲消失的因果线却变得清晰起来。 “是这几根吗?”我伸手抚上这具身体的其中一根因果线,沉吟道,“你确定没错吧?”指尖感受到的力量隐晦却强大,但的确在沉睡之中,与千年来一直沉睡着的因陀罗的状态很相符。 “不会错。”他仔细感应了一番,才再度确认道,“我和柱间与辉夜姬在我们找到月亮的通道之前从未见过面。这几根因果线上的气息都很古老,只有千年前从辉夜姬体内分出的阴之力和阳之力才与辉夜姬有这么久远的联系。” 第三百五十八章 “好, 那我就出手了。”没有先处理他身上的因果线,我并不确定截断了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因果线之后,这其中沉睡的力量会不会化作他们的力量源泉。意外已经太多了, 不能让更多的意外继续发生。 “宇智波斑,你跟大哥打架打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怎么才能压制住他吧?”脑海中问着话,我手上动作也没停下来,利用黄泉比良坂出现在大哥背后, 五指间的丝线朝大哥袭去, 头发化作尖锐的荆棘死死缠绕住试图再度朝我袭来的木龙。 “千手扉间!”他忍不住了,严肃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就算我帮你找出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因果线, 也不代表我彻底站到你这边!” 丝毫不意外地看到观音像顶上的大哥瞬间化成木分空格身的模样, 他的本尊悄然出现在千手观音像的另一处手掌之上。看来没了宇智波斑开出的空洞, 大哥也谨慎地记着这位女神还拥有能使时间停滞的力量。 “那怎么办?我现在又抓不住大哥。”我理直气壮地反驳了他一句, 随即提议道,“要不你用一下幻术?让他停下来一瞬间就够了!”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道,“千手扉间, 我不可能帮你对付柱间, 不可能让你省下更多力量来对付我!” “真无情啊。”我凉凉地感叹了一句, 旋即故技重施又用黄泉比良坂出现在大哥周围, 利用轮回眼将大哥瞬间拖入始球空间中, 没有将砂、酸、超重力、冰雪、熔岩这五处空间完全再现出来, 只将其中的环境全部挪到始球空间中。 卜一落到超重力的区域, 大哥的身体瞬间失衡, 我也乘着大哥这一瞬间露出的空档,再度出现在他背后, 指尖的丝线眼看着就要束缚住大哥,我的身体却微不可查地一僵…… 反应过来的大哥迅速架着木龙离开,我无奈地停在原地,警告着宇智波斑:“宇智波斑,现在我们的目标一致,你的小动作能不能收一收?这种时候还要冷不丁地跟我抢身体的控制权?” “这是个机会。”他只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开口,与我争夺身体的力道再度变大。 是啊,正如他所说,这是个机会。若我是他,我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消耗我力量的机会,即便我在他的体内,也改变不了他和大哥配合默契的事实,他们一外一内共同消耗着我的力量。 我与大哥躲猫猫的游戏却反过来成了大哥消耗我力量的渠道,再加上一个在体内捣乱的宇智波斑,若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我借助外道魔像和九只尾兽补充的力量很快就会消耗殆尽。 “你和大哥真不愧是挚友。”与大哥开启追逃战的间隙,我吐槽着他这种行为,“这种情况也算作另类的并肩作战了吧,一个在外面引着我到处乱跑,一个在身体里面故意捣乱。宇智波斑,大哥怎么每次都这么恰到好处地逃掉?在我攻击之后,却又在我试图再次攻击之前。这让我怀疑就连这种情况都是你们预先设想过的。” “千手扉间,这又是试探吗?”他回避了我的问话。 然而这种回避本就是一种答案。我了然地点头:“有月读就是好,恐怕你们针对我商量了不知多少种方案吧。” “方案再多有什么用?还是困不住你!”他还是忍不住讥讽了回来。 “那就是的确有了。”我继续追着大哥乱跑,甚至连我不熟悉的木遁都用了出来,试图阻止大哥四处乱窜的动作。 原本那些超重力、砂、酸、熔岩、冰雪的区域几乎全被森林覆盖住了,有我的,也有大哥的。两股力量在互相绞杀,争夺着始球空间内的空间。可我毕竟对木遁不熟悉,即便如今吞噬了辉夜姬,有着雄厚的查克拉量打底,也止不住我召唤出来的森林逐渐露出颓势的趋势。在森林之中,大哥的实力比在月球之上发挥得还要强劲。 “千手扉间,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像是会一直持续这种无意义地追逐的人。”这种追逃的小游戏很快就被宇智波斑察觉到猫腻,他警惕道。 同一时间,我身体里刻意维持的与我争夺身体的力量陡然加大。我能肯定,他决然猜不到我的下一步动作,但凭借着对我的了解,他也打消了拉长战线努力消耗我力量的打算,反而准备全力阻挠我。 我停下了脚步,高高漂浮起来,看着布满始球空间的森林。不知不觉间,我利用木遁催发的森林已经被大哥的森林完全占据,始球空间中的森林彻底成为了大哥的游乐场。 “没办法啊。”我叹息一声,“我以往的布置到头来全成了自己的绊脚石。灵魂禁锢术成了你束缚我的手段,传授给尾兽的精怪修习之法阻碍了我借助它们的力量,让你看的我的过去成了你针对我设局的基础……林林总总下来,我被你限制得死死的,我总要想一点法子来补充自己的力量。” 话音刚落,始球空间内的森林无端开始枯萎,树木重新化作纯粹的查克拉被我汲取。利用这布满始球空间的森林转化而来的查克拉,我在一瞬间彻底压制住了宇智波斑,黑白交织的长发霎时间变作纯粹的白发,能够停滞时间的术也经由轮回写轮眼覆盖了整个始球空间。 我终于抓住大哥了! 用黄泉比良坂再度出现在大哥身前,指尖的丝线果断缠上他身上那几根紫色因果线,毁灭的规则发动,空间轻微地波动了一下,那几根因果线便从中断开。沉睡着的力量被释放了出来,阳之力本就是从辉夜姬身上分出去的,这力量在下一瞬就毫无阻碍地被始球空间吸收殆尽。 我的力量又变强了! 将一脸摸不着头脑的大哥果断丢出始球空间,我故技重施,迅速将宇智波斑身上缠绕着的紫色的因果线也截断。阴之力也被释放了,始球空间进一步稳固,我的力量再度增强。 “也不怪辉夜姬那么恨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了。”感受到比吞噬辉夜姬的精神体还要强大的两股力量融入体内,我感叹道,“原来从辉夜姬身上分出去的阴之力和阳之力这么多吗?即便你和大哥分走了一部分,但其中沉睡着的力量也比被封印的辉夜姬本尊要强。” “千手扉间……住手……”他被我压制得愈发厉害,只来得及低声呢喃着这一句话,就被迫陷入了沉睡。 “不可能。”我低声回了一句,随即便离开了始球空间,再度来到了月球之上。 吸收了阴之力和阳之力后的始球空间再不是大哥的顶上化佛能破开的存在,即便大哥在外全力轰击着始球空间的外表,也无损其内部的空间稳固。 感谢辉夜姬,还有个能够吸收一切力量的始球空间为我所用。否则,我还真不一定能这么轻松就破开宇智波斑设下的局。 用黄泉比良坂出现在大徒弟身边,将其从树干上解下,我弹了弹他的额头:“徒儿,你已在龙脉中修炼了一段时间了,怎么面对大哥还是毫无还手之力呢?” “师父!”大徒弟不满地皱着鼻头抱怨道,“我只在龙脉中呆了十几天而已!就这么点时间能变多强呢?” 哦,我忘了,我和宇智波斑的时间与他人不同,在异世界待了那么久,在这个世界时光也只流逝了十几天。 “好吧。”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提着他的后衣领避开脚底下树木的袭击,“下次至少别被大哥挂在树顶,也太丢辉夜族长的面子了。” “师父!”大徒弟的脸红了一瞬,随即便厚着脸皮道,“师伯这么强,我打不过他也是正常的!让我在龙脉中再修炼一段时间,我说不定就能与师伯打得更久一点!” “不,你和阿元别去龙脉了。”我摇了摇头,将阿元虚幻的心核重新融入大徒弟衣领上别着的那支岛锦中,这才对他们二人道,“龙脉恐有巨变,你们二人回水之国。” 沉吟了一会儿,我继续道:“辉夜一族避世的策略很好,之后也无需改变。徒儿,你们就在那隐居吧,别让宇智波斑发觉,之后的他可不会对水之国的忍者留情。” 我抚了抚岛锦的花瓣,补充道:“也别让他发觉阿元的存在,阿元与他天然便有联系,这一点无可改变,我只能出手隐藏阿元与他的因果。但若让他见到阿元,阿元必死无疑。”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大徒弟神色一变。 阿元也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师父,斑大人出事了吗?” “他身上有些麻烦。”我没有告诉他们二人真相,只在眼前开出一个空洞,对面赫然是水之国的碎岛,“去吧,带领辉夜一族避世而居,带着阿元隐匿起来,直到你们熟识的宇智波斑主动找到你们,否则不要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9 18:38:57~2022-05-29 23:4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 送走两个徒弟之后, 我又回到始球空间用轮回天生之术将九位人柱力复活,在他们复活的瞬间强令其陷入沉睡,也将他们送回了木叶。耗费了如此多的力量, 被我死死压制着的宇智波斑的意识也有些松动,开始一点一滴地复苏。 我漂浮在始球空间之上,操纵着始球空间中缓缓形成一枚能泯灭一切性质的,能将五行、阴阳全部吞噬的,能让世界回归于无的膨胀求道玉。辉夜姬不愧是曾经的世界的宠儿, 我能确定她只是单纯的规则宿体, 完全不通规则,然而她却能用查克拉凝聚出这么一枚蕴含着毁灭规则的膨胀求道玉。 果然是完全不讲理的不完整的小世界, 不通规则的人都能通过世界的馈赠用出这近似于规则的攻击, 比之我还得辛辛苦苦领悟规则不知强上了多少倍。当然, 当既定的命运来临之时, 这些小世界中的人也愈发无力去反抗世界给定的命运。 “你醒了?”我看了一眼依旧不死心地在不断攻击着始球空间外壁的大哥, 旋即对着脑海中彻底苏醒的宇智波斑说道。 “千手扉间,你又要干什么?”卜一见到面前充斥着毁灭气息的膨胀求道玉,宇智波斑先是一惊, 后又开始努力打乱我试图凝聚求道玉的动作。 “天凉了, 让世界毁灭吧。”我随意道, 轻易便镇压了他与我争夺身体的行为。 我说过的, 被从辉夜姬身上剥离出来的阴之力和阳之力极为庞大, 即便被大哥和宇智波斑分去一部分, 但剩下的被始球空间吸取的部分在我利用其复活了九位人柱力后, 在我利用其凝聚起这么一枚膨胀求道玉时, 也有余力来压制宇智波斑的反抗力量。 “千手扉间!你在说什么傻话?”他即便被我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那张嘴却依旧没停下, “你根本不是会随意毁灭世界的人!” “哦。”我应了一声,又补充道,“可是这么说听上去就很厉害,有一种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气势。” “你还需要说吗?现在的你不就是如此?!”他愈发气恼了,“我和柱间是天底下最强的两个人,然而一个根本破不开你的空间,另一个被你压制得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你还需要嘴上那些空话来展示你‘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吗?” “需要。”我噎了他一句,“就算我这么厉害,也不妨碍我装装样子!” “那你不如把我放了!让我和柱间联手对付你,这样岂不更显出你的能耐来了?”他反唇相讥道。 “不放。”我果断拒绝,“宇智波斑,谁知道你和大哥还商量了多少套针对我的方案?我不可能给你机会。” “那你还剩什么‘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气势’?!”他讽刺道。 “不剩就不剩吧。”我十分光棍地承认道,“反正我就过过嘴瘾。” 在我们拌嘴的时候,那一枚充斥着毁灭气息的膨胀求道玉终于成型了。将其安置在始球空间中,我再度出现在月球之上。 “宇智波斑,你想不想见识见识真正的无限月读啊?”熟练地用黄泉比良坂避开大哥的攻击,我问他的语气十分随意,然而其中蕴含的信息却令人惊心。 “我不想!一点也不想!”他急促道,“千手扉间,快住手!不要做那种事情!”原本与我拌嘴时的气恼和嘲讽不见了,他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恐慌,就连被我彻底压制下来的力量都艰难地挣动了两下,一副要拼命阻止我的意思。 “我先前告诉过你,无限月读是吸取全人类查克拉的术,它一般配合着神·树界降临使用。它迷惑星球上所有的人类,神树则同时伸出根系汲取着被迷惑的人们的力量。”我看向不远处美丽的蔚蓝色星球,目光悠远,“然而我也跟你说过,同样的术,只要输入的查克拉不同,所能达到的效果也不一样。完全版的黑暗行之术是战场上敌人的梦魇,削弱版的黑暗行之术就只是个开会的工具。这一点,对无限月读同样适用。” “不行!我不允许!”明明是从脑海中发出的声音,我却能描摹出他焦急绝望的模样。 “可是我想这么做,而且你无力阻止我。”我淡然地陈述着事实,额间的轮回写轮眼在谈话间已蓄积了足够的力量,冥冥之中的联系将轮回写轮眼和月球联系了起来。 脚底下灰白的土地染上血色,整颗月球赫然转变为轮回写轮眼的模样,迷蒙的光线从月球上散发出来,将不远处的蔚蓝色星球完全包裹起来。这种纯粹的查克拉形成的光束轻易便穿透了一切遮挡,我的意识高高向上漂浮而去,意识海中浮现出星球上的人类生活的景象。 他们在进食、洗漱、睡眠……他们在战斗、休憩、赶路……他们在工作、学习、嬉戏……那一瞬间,所有的人类都同时睁开了无神的眼眸,各色的眼眸统一化作轮回眼的纹路,又在瞬间悄然隐去。 千手扉间存在的痕迹,“白鬼”的痕迹,宇智波族长夫人的痕迹……一切的一切关于我的记忆都在淡化、扭曲、消弭…… 他们会记得千手扉间这个人,但也只会记得这是一个被逐出族后又被继任为族长的哥哥重新认回族谱的自小体弱多病的人;他们会记得嗜杀的“白鬼”,但也只会记得这是一个大名从无名之地寻来的鹰犬,且随着上一任大名的死亡而失踪;他们会记得宇智波斑娶过一个夫人,但也只会记得这位夫人体弱多病,且早已在战乱中死亡,就连尸首都再寻不见了…… 这世上唯一不受无限月读影响的,也只有与我一体的宇智波斑和沉睡在我体内的九只尾兽了。 “千手扉间!”他疯狂地叫着我的名字,“千手扉间!你不是说过不会让别人来替代你的一切吗?!这就是你的选择吗?!让自己的痕迹被人完完全全地替代?!那个在多方势力中周旋辗转的人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自小体弱多病的废物!那个以杀止杀的‘白鬼’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大名的鹰犬!那个被一众盟友算计的宇智波族长夫人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可笑的不知从哪来的死在战乱中的女人?!” “我只说过不让自己被另一个千手扉间替代。”我淡然地看着与我有关的因果线在一根根被拉长,一根根被截断,一根根变得若隐若现……那些曾与我有一面之缘的人,那些与我不过点头之交的人,那些偶尔听闻我的传言的人,他们脑海中关于我的记忆被轻易抹消,而这点改动甚至轻微到他们只会觉得自己下意识忘了什么,却绝不可能发觉自己记忆中的画面出现了小小的空缺。 而那些与我有着深刻联系的人,譬如二殿下,譬如奈良鹿岛,譬如宇智波空等人,就只能让他们脑海中关于我的记忆变得模糊起来,将这些记忆一点一滴地从他们的过往中模糊,直至他们日常中根本想不到还有我这么一号人为止。即便他们偶尔想到,也只会感叹一声曾经与我相识,却绝不会生出深究我身份的想法。 最后,与我有着更为亲近的关系的人,譬如大哥,譬如水户姐,就只能让他们淡忘我的存在,让他们认为我因人体实验而失踪。至于木叶正在研究的那具备用身体,则是我失踪前留下来的唯一成品。之后无论另一个千手扉间如何操作,都无碍大局。毕竟他也是大哥和水户姐的弟弟,总不会做出对他们有害的事情来。 前两类人的记忆我能轻松地更改和模糊,但是到了大哥这里,却出了一点问题。 拿到了六道仙人的馈赠的大哥,又直面了我发动无限月读的行为,他的反抗意志极为强烈,维持着无限月读的我并不能立马压制下他的意志,就连身体中开始疯狂反抗的宇智波斑我都隐隐有压制不住的趋势。 没有神树补充查克拉,使用无限月读终究太过勉强,即便我的目的并非让全人类沉溺于幻梦之中,但我如此大规模地更改记忆,截断因果,也让我的力量急速消耗。 这也给了宇智波斑可乘之机。 “千手扉间……”他低声呢喃着,然而这一次的声音并非响彻在脑海中,而是从嘴唇发出的。在我的力量不断消耗的现在,他成功抢夺了身体部分的控制权。 “你总是这么狠……” “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右眼缓缓溢出一行眼泪,他艰难地抬起右手,似乎要拭去自己颊边的泪水,抬到一半却无力地垂了下去。我用左手帮他将眼泪拭去,唇间颤抖的声音瞬间变得波澜不惊起来:“宇智波斑,你布局,我破局,仅此而已。手段哪有什么狠不狠?好用就足够了。我们之间的赌局,终究还是我赢了。” “……是吗?”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声,无力垂下的右手骤然抬起,瞬间制住了我试图侧身闪避的左半边身躯。 “噗嗤”一声……我的胸前,宇智波斑的胸前开出大簇大簇艳丽的血花…… 是大哥啊……我低头咳出一口血,左手搭上从背后穿透胸膛的大哥的手腕。 “真是默契的配合……咳……”骤然遭受重击,我的声音有些虚弱,“一个用轮回眼开出空洞,另一个趁势来到我身后偷袭……咳……同时发动心脏上的禁锢符咒……这是你们订下的第几号方案?” “扉间!”身后的大哥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腕,却被我死死握住,只能维持着一只手穿透胸膛的姿势,别扭地将我抱在怀中,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大滴大滴的泪水滴在我脸上,一如我先前几次重伤或者死亡时的情景。 “千手扉间……”与我一道被穿透心脏的宇智波斑反而镇静下来,话语间透着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的死寂和解脱,“最后的方案……终究还是用上了……我们之间总能走到最糟糕的一步……” 第三百六十章 “的确。”我低声笑了一下, 握着大哥手腕的力量再度加重,完全不似一个重伤在身的人,“你在不断增加筹码, 我也在不断增加筹码。这场对局越来越精彩了……” “怎么回事?”他看着大哥脸上变得麻木的神色,无神的双眼,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我用左手扬了扬大哥的手腕,好似感受不到如此被拉扯得更严重的伤口一般:“宇智波斑,谢谢你帮我抓住大哥, 不然施展无限月读的我还真的没办法抓到这么一位顶尖的强者。” “什么?!”他下意识低头看着月球的地面, “地上明明?!” “啊,化作整个轮回写轮眼的月球只是施术的媒介而已。大哥身在月球, 又何须这种媒介?”垂下来的头颅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意, 直到确认大哥的记忆被彻底扭曲之后, 我才松开大哥的手腕, 任由其栽倒在地。 “咳……”用还能控制的左手捂住胸膛, 我摇摇晃晃地向外走了几步,最终还是无力地跪倒在地,“好了, 之前那个赌局结束了。我赢了, 在辉夜姬身死之日。”虚弱的声音宣告着我的胜利, 我与他之间订下的约束契约也随之消散。 “你赢了。”地上跪坐的身体又重新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极为冰寒, “千手扉间, 这种胜利又有什么用呢?你还剩多少力量?你连我都压制不住了!你以为我会放任你现在去那个注定破灭的轮回吗?” “为什么不会呢?”我并未继续尝试与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反而任由他接管了自己的身体。 彻底染白的长发从发梢开始变黑, 额间的轮回写轮眼在逐渐闭合,长出的尖锐的黑色指甲在缓缓缩回。我整个人都从他身体里脱离出来, 抱住他歪歪斜斜要往前栽倒的身体,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脸上绽出奇异的微笑:“宇智波斑,大哥攻击的那一下让你也受伤颇重吧?心脏被搅碎的现在,你还剩多少力量呢?” “至少能拦住你!”他艰难地握住我的手腕,彻底释放了我仍旧被禁锢着的那部分精神体,灵魂彻底圆满的他的确恢复了一些力量,但那还不够。手掌中的“座”字符也不再能令我的力量停滞。在我有了防备的现在,他想故技重施也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行哦!”抱住他的身影瞬间消散。只是一个简单的影分身之术,然而在他身受重伤的现在,他已不能分辨出本尊和影分身的区别了。 没有贸然接触他的身体,以防他又有什么小手段,我站在他面前,轮回写轮眼直直对上他的眼眸。 我冲他张开双手:“宇智波斑,只剩下你了,只剩下记忆还未扭曲的你了……” 人在绝境之中到底会将自身的潜力激发到何种程度呢?在这种世界都已遗忘,只剩他一人记得真相的时候,在这种我赢下了所有的棋局,他手段尽出却满盘皆输的时候,他会爆发出怎样的力量呢? 张开的双手收拢起来,我将食指竖在唇间,冲他微微一笑,额间的轮回写轮眼散发出迷蒙的光芒,直到他的眼眸中也出现同样的纹路…… 对付一位幻术大师自然不能像对付大哥那样简单粗暴地扭曲记忆,这只会让他们轻易发觉自己的记忆不对劲之处,最高明的方法是一点一滴地潜移默化地改换它们。而有什么比一个真实的轮回发生过的事更适合用来覆盖的记忆呢? 千手扉间是谁啊?千手扉间是差一点杀了宇智波泉奈的人,是千手柱间的弟弟…… 宇智波空是谁啊?宇智波空是失踪十数年后再度现身的哥哥,是独身在外暗中发展势力的哥哥…… 辉夜冰木原又是谁啊?辉夜冰木原是水之国的辉夜族长,是一位实力高强却带领辉夜一族避世而居的人…… 就这样慢慢地,只要宇智波斑接触到这些人,接触到这些事,他脑海中的记忆就会一点一滴地将这些人的记忆同化,最终形成与他朦胧的记忆中完全相符的事实。 这才是我耗费大部分力量的所在,这才是我为自己的伴侣准备的——真正的炼心之旅。什么时候他能堪破其间真实,什么时候他才有资格去往那个破败的轮回。 “我的族长大人,愿你在清醒的梦境中找到自己真正渴求的存在。”我笑着在他耳边呢喃着,伸手合上他的眼眸…… 他一路苦苦追寻的到底是什么?无论是和平,还是我,抑或是更为强大的力量,他总要寻到自己内心真正所求,这才能让他的信念坚定起来,这才是他参悟规则之路的基石。 他学的东西很多,融合的力量也很多,参悟的规则更在他尚且懵懂时就选中了他……轻易得来的东西总会让人迷失,他屡次信誓旦旦地许诺,这些他希望的、他渴望的、他追寻的,即便最初遭到挫折,但最终总能让他如愿。 这不是好事,与我的这一战,他虽然聪慧,虽然安排了诸多后手,但仍旧暴露出他盲目地相信自己这一点。一环扣一环的布局,互相拆招的战斗的确精彩,但他始终未曾遇到真正的绝境,他始终相信自己总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可现实终究是现实,总有人力不能及之处,总有他再如何努力也做不到的事情……希望这场试炼能让他真正领悟这一点…… 辉夜姬的力量已经被我几乎挥霍殆尽了,被掩藏的气息再度暴露了出来,他原本乖顺地闭着的眼眸再度睁开。轮回写轮眼的痕迹从眼球上褪去,紫色的轮回眼显露了出来。 我撤身退去,看着重新被规则操控的傀儡,缓缓勾起了嘴角。终于,只剩下这一桩事情了。一个被业障玷污的规则,一个身受重伤的傀儡……它除了亲自出手追杀我,还剩什么办法呢? 拖着重伤的身体甚至连我都追不上,然而虚弱的我就摆在眼前,自得有整个世界当靠山的规则会就这么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吗? 不会。我看着脱离了宇智波斑的身体,朝我攻击而来的蒙着灰黑业障的规则,在心里给出了答案。 规则的出手不像我与大哥的战斗那般大开大合、声势浩大。它是寂静的、悄无声息的……身边的空间无端开始割裂,这片区域的时光开始扭曲。 上一瞬,我出现在月球的高空,下一刻,我就可能出现在月球的地底。被扭曲的空间和时间已完全迷失了我的方向。然而,始终高悬着的始球空间与我之间却有无数交叠、碎裂的时空也阻隔不了的联系。 我狼狈地躲避着规则的追杀,编成发辫的长发轻易被割裂的空间切断,白发散落下来,身上的白袍轻易被流转的时光侵蚀,变得破破烂烂。即便有轮回写轮眼在手,能与轮回规则争夺这片时空的控制权,但在我的力量几乎消耗殆尽的现在,想做到这一点已不可能。 直到身上布满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直到我的外表几乎彻底褪去辉夜姬的外貌,直到始球空间都开始不稳定地崩毁,我终于循着岌岌可危的联系踏出了轮回规则为我设下的时空迷阵。 已经开始坍塌的始球空间已不能自成一方时空,查克拉铸就的外壁在不断剥落,被我不客气地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偌大的始球空间在急速坍缩,只有中间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膨胀求道玉仍旧高高悬浮在上面。 我漂浮到膨胀求道玉的上方,看着不远处追杀我进了始球空间的轮回规则,心下遗憾。即便身为规则,身为不可能生出神智的存在,但这毁灭的气息也让它本能地忌惮。 我加紧转化着崩塌的始球空间,将它们化作自己的力量,同时指尖数道携带着毁灭气息的丝线也向轮回规则毫不犹豫地攻去,只有以规则对抗规则,才有战胜它的可能。那些规则之下的手段根本无用,因此我也干脆不做尝试。 然而它却始终很警惕,一旦察觉到毁灭气息的靠近就迅速折叠空间远离,胆小到让我不敢相信这竟是与毁灭规则不相上下的轮回规则的碎片。 难道我今天还对付不了一个只有本能的、还被业障玷污的、遭受过至高规则处罚的轮回规则的碎片了?!不可能! 我盯着瞬间逃窜到远处的规则眯了眯眼。 想隐藏一片绿叶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是将这片绿叶放到森林中。同样的,想隐匿真正的充斥着毁灭规则的杀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片空间全部充斥着毁灭的气息。 无数携带着毁灭气息的丝线顺着我的心意在这片空间织下天罗地网,彻底掩藏住了其中膨胀求道玉的气息。被气息所惑的规则在远处踯躅地徘徊着,直到我再度出手试图束缚住他,直到触碰到它的丝线轻易就被它周身割裂的空间和流转的时光消融。 似乎察觉到这些丝线外强中干,并无能伤到它的力量,它终于忽略了一直威胁着它的毁灭气息,再度冲进了充斥着毁灭气息的始球空间。 第三百六十一章 但一切并不如我预想中的顺利, 即便轮回规则的碎片被成功引诱到了始球空间中,它的周身却始终围绕着割裂错位的空间和无序流转的时光,膨胀求道玉根本无法靠近它。这样不行, 我必须想办法将它引进去。我略一沉吟,最终还是选择继续抽取九只尾兽的力量,即便这很可能让它们醒过来。 分出数道以尾兽查克拉为核心,承载着我的些许灵魂的分空格身,令其为诱饵, 诱使规则碎片向着膨胀求道玉的方向追去。然而每每到达膨胀求道玉的外围, 规则碎片便警觉地又利用混乱的时空逃走,丝毫不给我发动膨胀求道玉的机会。 始球空间已经崩塌过半, 若再如此下去, 膨胀求道玉只会重新出现在月球之上。一旦我发动膨胀求道玉, 沉睡着的大哥和宇智波斑怕也难逃一劫。 没有时间了。 我看着远处又一次警惕地退远的规则碎片, 心下有了计较。将分出去的诸多分空格身合而为一, 又将自身的大部分灵魂和力量都归于分空格身,就连所剩不多的辉夜姬的力量也丝毫没有留下。我本尊只将将留下了勉强能够不影响自己完整记忆的那部分灵魂,以及与尾兽签订契约的那枚血珠。 九只尾兽不出意料被我如此粗暴地汲取力量的行为给弄醒了, 然而眼前这副空间错位、时光扭曲、毁灭与轮回规则争锋相对的可怖景象又让它们为之胆寒。无需我多说什么, 只消威胁它们安分一点, 否则就将它们全部丢到膨胀求道玉中, 便能让它们消了联合起来反抗我的意图。 更莫说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九尾, 也因此我令它们皆暂时容身于那颗血珠, 随着我的本尊一块往外隐去时, 它们也格外乖顺。 “千手扉间, 你想毁了月亮吗?!”最先发声的还是九尾,即便我们已经稍稍远离了膨胀求道玉, 但它话语间的恐惧仍旧清晰。 我没有回答它,反而谈起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小狐狸,我记得你们尾兽应该是不会说话的吧?”之前的无限月读并未对它们产生作用,也因此它们的记忆仍未被淡化或扭曲,它们目前就成了世界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正好趁它们如今受我钳制,提前封住它们的口,否则,等会的我可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威逼它们闭嘴。 “本大爷怎么就不会说话了?!”九尾当即炸了毛,然而它却又很快反应过来,“等等!你想做什么?!” “我扭曲了天下人的记忆。”我警告道,“这是为宇智波斑准备的试炼,你们不许插手。” “什么?!”九尾一惊,浑身毛发都竖起来了,就连直面膨胀求道玉都没让它显露出如此惊恐的姿态,“千手扉间!你不能这么做!他会生气的!他绝对会生气的!你不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他没我强,我想做的事,他只能乖乖受着。”我淡淡地说道,“小狐狸,我知道你与他的关系很好,甚至你们九只尾兽与他、与大哥的关系都不错……” 说着说着,我自己都觉得只简单警告这九只尾兽并不保险。正如我所说,它们与大哥。与宇智波斑的关系都不错,难保日后它们不会出手捣乱,可我之后也不可能时时盯着它们…… 我沉吟道:“如此看来,你们出手破坏这次试炼的可能愈发大了。” “千手扉间!你快住手!他真的会生气的!”九尾的声音愈发急促,“你都不知道他刚出现在木叶时是什么样子?!他不知耗费了多少——” 谁说我不知道?单凭刚才我与他之间不断加码的对局就能看出来,他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不知在月读中与大哥、水户姐他们敲定了多少方案……然而,我赢了!这一切最终还是得按照我的意思来,失败者只能乖乖接受胜利者的安排,即便这会如九尾所说——“他会生气”。 我低头看着血珠中的九只尾兽,将食指竖在唇间:“尔等自今日起,凡我之事,凡与世人记忆有悖之事,皆不可言。” 无形的契约降临了,在血珠中的尾兽蠢蠢欲动要抗拒契约之时,在九尾爆起要往外逃窜之时,掺杂着毁灭气息的丝线悄然绕上它们的脖颈。 九尾急促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指尖微动,直到丝线勒入它们的脖颈,才开口威胁道:“最好不要反抗,否则我就将你们丢进膨胀求道玉中。你们就算逃得掉这丝线,也逃不过膨胀求道玉的吞噬。” 终于,契约在九只尾兽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中完成了,我这才散去指尖凝结的丝线。当然,我哪有那个力量再限制它们,那几根丝线只是外强中干而已,就如同最初诱使规则碎片进入始球空间的那些丝线一样。 “千手扉间!”九尾愈发愤怒,看着就要忍不住跳出血珠咬我一般,却又在我示威性地将血珠往膨胀求道玉的方向扬了扬后,赌气似的将身体缩成一团,再不言语。 很好,现在只剩下那个规则碎片还未处理了。将血珠收回体内,又警告了一番九只尾兽不要贸然出来,我才利用黄泉比良坂重新出现在膨胀求道玉上方。 若我没记错的话,膨胀求道玉不仅有着能让世界回归于无的力量,也是新空间的起点。换句话说,在膨胀求道玉毁灭一切的那一刻,毁灭它所处的所有空间的那一刻,才是我去往那个破败的轮回的最好的时机。在还未生成任何空间的混沌中,我才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钥匙的指引,才能利用冥冥之中的联系去往钥匙指引的地方。 先前分出的分空格身再度朝规则碎片发动了攻击,以自身灵魂为载体,以那些驳杂的欲望、辉夜姬的力量、尾兽的查克拉为纽带,承载着真正的毁灭规则的丝线再一次朝规则的碎片攻去。 在燃烧灵魂凝聚的这一击下,那些错乱的时空被丝线瞬间切割成千万片,藏匿于其中规则碎片终于暴露了出来,被早已埋伏在一旁的丝线紧紧缠绕住。最后,分空格身以丝线束缚着规则碎片一道往膨胀求道玉中冲去。 辉夜姬的力量用尽了,也到了我该履行契约之际。我朝始球空间外看了一眼,好似透过无数碎裂的时空看到了如今仍旧沉睡着的两个人。想脱离契约的束缚只有两个办法,一种是乖乖完成契约,然而我并不想这么做;那就只剩下另一个办法了…… 一粒沙子在幼苗嫩绿的叶片上看着如此刺眼,但将其拂落到沙漠里时却再也找不到它的踪迹。想违背契约,就只有让契约的一方如同这粒沙子一样,要么让他不复存在,要么让他的存在即为世界万物的存在。如此,契约自然消散。 我看着拖着规则碎片进入膨胀求道玉的分空格身,也紧随其后向膨胀求道玉内冲去。膨胀求道玉在刹那间被引爆了,就好像黑洞一般,一颗黑色的球体开始向内塌陷,球体内的力量在这塌陷的过程中不断凝缩、不断汇集,随即被压缩的力量便猛然爆发了出来。 毁灭的规则在这一瞬间被释放了,须臾间它便穿透了这处崩塌中的始球空间,为始球空间内的一切带去毁灭的命运。所有的一切都被中央扭曲且不断变大的球体吞噬,光线、声音、尾兽之力、辉夜姬的力量、我的分空格身、轮回规则的碎片…… 一切都结束了。 我看到轮回规则的碎片在挣扎,它的周身再度竖起扭曲的时光和错位的空间壁垒,然而这又怎及得上被毁灭规则破坏的速度呢?最终,随着它身上最后一层时空的破碎,它被拖入了那片吞噬着一切存在的黑洞之中。 那些布满始球空间的丝线早已被这摧枯拉朽的力量湮灭,我的分空格身自然也逃不过一劫。然而,我到底还是做了一点小小的挣扎。在确认轮回规则的碎片彻底消亡的刹那,被毁灭规则吞噬着的分空格身骤然炸裂,重新化作迷蒙的黑雾向四周散去。但即便如此,膨胀着的黑色球体也远远超出了黑雾扩散的速度,几乎所有的黑雾都未逃脱膨胀求道玉的吞噬。 可到底还有几丝我几乎察觉不到的、若隐若现的联系在瞬间远去,远到我能清楚地知道那几丝微弱的意识可能因为勉强开出了黄泉比良坂,使得它们能够在瞬间逃遁开来,又或者因为它们走运地被时空乱流先一步打散卷走…… 不论如何,我能确定它们的骤然消失都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而再也感受不到,而不是因为被毁灭规则湮灭的缘故。 这样也不算失约吧? 我忽然想到他绝望的质问,如果那些微弱到几近消散的意识能替我再看一看他…… 如此,也算我信守承诺了…… 兜兜转转,一切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就如同我最初给千手扉间这个身份定下的结局一般:起于虚无,归于尘土。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篇章到这里就完结了。 斑爷和扉间去了两个世界,感情有了发展,斑爷在最后已经成长到能和扉间暂时叫板的地步,但还是搞不定扉间巨巨。 第四篇章又要回归木叶了,一切终将有个结局。 这篇文的小扉间和小炸毛的故事也要在第四篇章结束了。 顺便吐槽一下,写文写到现在其实已经不是在考虑之后还要写什么剧情的问题了,而是在想之前的篇章还有什么伏笔没有写出来,还有什么矛盾之处没有揭示出来。 感觉到现在为止,应该没写什么大的bug出来吧? 总之,希望第三篇章最后斑爷和扉间精彩的对局能让小天使们喜欢~ 第三百六十二章 “千手扉间!你疯了吗?!” 无视了尾兽们惊恐到绝望的呼嚎, 我只在心底吩咐它们将结界维持得再久一点,久到能让我成功撑到身处膨胀求道玉毁灭一切之后形成的混沌之处。终于!在结界破灭的瞬间,我再也感应不到冗余的空间了, 此处彻底成为一片虚无之所! 一点白光从我体内浮现,倏然扩大,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住。下一瞬,我从这片空间中消失了。 “咳……”我顾不得观察周围的情况,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原本收归体内的血珠也被迫从身体里显形——遭受重创的灵魂已没有能约束九只尾兽的力量了。它们在感知到毁灭的气息远去之后, 便迫不及待地从血珠中现身。 感受到迎面袭来的暴虐的查克拉,我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艰难地翻了个身:“我劝你们不要惹怒我, 回原世界的方法在我手里, 若你们还想活着出去, 就乖一点。” 虽未来得及打量四周, 但我已经感知到了周围流窜着的无序的毁灭规则,死亡的气息充斥着这片空间。果然,辉夜姬死亡之日就是此世界彻底走向新的未来的起点, 也是旧的轮回迎来消亡命运的开端。 尾兽狂暴的力量擦着我的身体攻了过去, 尤以脾气最为差劲的守鹤为首, 若不是有九尾拦着, 恐怕我还得与尾兽在这里打一架。也対, 身为尾兽, 一个个都桀骜不驯, 连其中脾气最为温和的五尾也自有其傲气。即便它们与大哥和宇智波斑的关系很好, 那也多是畏服于他们强大的力量,如今我这副力量尽失的样子当然不会被它们放在眼里。 没去管九尾和它的一众兄弟之间的争执, 我艰难地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这片土地的边缘,看着破灭中的轮回。这里已经不存在完整的大陆了,无数散碎的大陆碎片漂浮在空中,无数人的灵魂沉溺在过去的时光中。 忍者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商人在店铺中侃侃而谈,贵族在宴会上言笑晏晏……下一秒,这些愤恨的、谄媚的、讥讽的脸颊就在转瞬间被流窜的毁灭规则连带所处的场景一块搅碎,些许残屑又被四处游荡的毁灭力量卷着互相碰撞。 虚幻的场景重新浮现,忍者执着苦无充满杀意地看着対面坐于高台之上虚伪的贵族,商人手捧货物向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推销着货物,贵族以扇掩面笑意盈盈地看着口若悬河的商家…… 这些人的身体早已不复存在,我眼前所见的画面只不过是他们生前最后一幕的重现。在破败的轮回中,灵魂碎裂,带出无数微光流转,随着流窜的毁灭气息环绕着无数破碎的大陆,不同的灵魂碎片互相碰撞、融合,又在须臾间被规则湮灭。 “这是哪里?”九尾压服了它的几个兄弟,化出等人高的身形也来到我身边,与我一同看着这副毁灭中的场景。 “这是注定消亡的过去。”我拍了拍它的头,沉声道,“在辉夜姬彻底死亡的那一瞬,在她体内沉睡的规则全部脱离我身体的那一刻,我们的世界才真正走向了新生。” “这就是宇智波斑一直阻止你来的地方吗?”它偏头避开我的手,狭长的狐眼微微眯起,“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在这里活不久。千手扉间,你太乱来了。” “那是我要操心的事情。”我回了一句,旋即回身往感应到的气息走去。 我们所处的大陆碎片与其他在虚无中飘荡着、碰撞着、崩解着的大陆碎片不同,这块方圆十余米的地方被熟悉又陌生的力量隔绝,且牢牢地吸附在空间壁膜上,又被些许手段隐去了这一小片空间的存在,即便偶有毁灭的气息流转至此,也会在无形之中被传送阵传到远方。 而传送阵的阵眼正是另一个沉睡着的灵魂。一如我所料,他想见我更大程度上是因为之前的我想让他见我。 随着我一步又一步靠近中央沉睡着的灵魂,灰黑的土地上银白色的纹路流转,无形的屏障在消失,保护着此处区域的阵法在关闭,一直被迫沉睡的灵魂身上光芒亮了起来,他的眼睫颤动,俨然一副就要从沉睡中醒来的模样。 我将与尾兽签订契约的那枚血珠弹入他体内,这本就是用他的血液与尾兽的查克拉为媒介订下的,他自然也能用。只不过灵魂如此脆弱的他肯定不能如我一般强硬地抽取尾兽的查克拉,因此他要动用这枚血珠还得尾兽自身同意才行,但这也足够保他不为尾兽所伤。 “你们带着他离开吧。”我头也不回地跟尾随我行来的九尾说道,“空间的裂隙就在他的身下,如今这里的阵法关闭也只是为了集所有的力量去帮你们破开空间的封锁。待他离开这处空间之后,自会苏醒,他知道该如何回到新生的世界。” 想来能研究出飞雷神之术,又将此方世界忍术钻研到如此地步的人不会令我失望。若他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也没资格用如今还留在木叶的那具身体。 “若我没记错的话,木叶有一具身体正好可以让他使用。小狐狸,我相信你有办法的,対不対?”我侧头望着甩着尾巴假装没听到的九尾,意味深长道,“我不管宇智波斑将那具身体藏到何处,或者対那具身体做了什么,总之你帮我把他的灵魂塞到那具身体里就行。” “不要!”九尾果断摇头道,“千手扉间,你和宇智波斑打擂台不要拖上我!我可不敢惹他!” 阵法在关闭,附着在空间壁膜上的大陆碎片在崩解,毁灭的气息再不能无视这片异常的区域,气势汹汹地卷起风暴向这里袭来,我自然也没那个耐心跟九尾玩循循善诱那一套,于是我直白了当地威胁道:“那你就别走了,跟我一道留在这里吧。” 果然,此言一出我们之间原本有些缓和的气氛又紧绷起来。可在性命的威胁下,它还是憋屈地答应了。 目送着九只尾兽带着他的灵魂鱼贯步入开启的空间裂隙中,直到裂隙闭合,脚底下碎裂的土地蔓延来数道裂隙,且还有愈发扩大的趋势,我才收回视线,将手高高扬起。 凶戾狂暴的力量在我手中汇集,即便整条手臂都被这暴虐的力量切割得鲜血淋漓,痛得仿佛下一秒整条手臂都会炸裂一般,即便整个灵魂都被这股力量拉扯着,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它全部吞噬,我也没有松手。 这才是真正的钥匙,是之前的我留下的最为核心的力量,以千手扉间的灵魂为阵眼,以这片步入毁灭的世界为源泉,吸取了此方世界破灭时的怨恨、憎恶、绝望的力量,以此形成的与纯常剑一模一样的一把剑。 漆黑的剑身上缠绕着不祥的灰黑色的气息,那是无数不甘死亡的人在死前最为浓重的负面情绪,也是之前的我为现在的我安排的饕餮盛宴。不仅如此,我还感受到数百个隐隐呼唤着我的存在。 寻着感应望去,原本除却那些破碎的大陆和灵魂的碎屑之外一无所有的虚空中无端开始流转着银白色的光芒。这光芒明明灭灭,如繁星闪烁,又如夏日的萤火虫一般飘忽闪现又随即倏然隐没,只那股与我隐约的联系变得明晰起来。想来这应该就是我应去往的地方,就是曾经的我为自己安排的再度走上强者之路的试炼。 然而,过去的我抛却了道心,掐灭了自己心中不切实际的妄想,只留下黑暗的道路,与污浊的欲望为伍的未来,如今的我却也并不想要这留下来的一半。我已领悟些许毁灭规则,参悟规则之路才是如今的我最该走的大道。 既已有更好的道路摆在我眼前,那我为何还要再次走上注定会走偏的道路?我为何还要让那些繁杂污浊的欲望再次污染我的灵魂? 新领悟的稚嫩的毁灭规则覆上我的全身,强行压服了手中想嗜血、想反过来操控我的剑,我重新化作黑雾,卷着那把剑就朝冲我们袭来的毁灭的风暴中迎去。若要继续感悟毁灭规则,还有什么比贴近轮回破灭之时亲自现身的毁灭规则更好的办法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31 18:39:56~2022-06-04 18:0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8个;充当米虫的草帽、君冰颜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毛絨絨 10瓶;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 战后的木叶是什么样子的? 春光馥郁, 和风轻拂,花瓣飘飞,树叶婆娑, 阳光温暖。行来过往的人们褪去了战时的阴霾神色,他们知道和平已经到来。 不知从何时起,木叶忽然一下子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忍者建立的村子变成了火之国最繁华的城市,甚至火之国的国都藤原京都及不上它。如今虽然它的名称还是木叶,但也不会再有人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小村子。 高耸的城墙隔着数公里之外都可以清晰地看见, 比之火之国的国都藤原京还要令人震撼。环绕着木叶的郁郁葱葱的森林一步一步被人们逼退, 原本木叶村外广阔的田地在时光的流逝下慢慢变成木叶的外城,最初迁入木叶的那一批忍族和平民的所居之地更已成了一众木叶村民乃至火之国民众挤破头都想迁入的地方——那是天下间最繁华、最安全、交通最方便、也最能赚钱的地方。 最初的传送阵的发明者已不可考, 但如今的传送阵连同内城的大部分土地, 都已成为木叶乃至整个火之国地价最高的地方。以通往火之国各处乃至各国的传送阵为中心, 向外延伸出四纵六横的街道格局, 其间房屋鳞次栉比, 道路间绿植葱郁青翠,花朵鲜妍美丽。两旁繁忙的商家,走街串巷售卖小商品的小贩, 摩肩接踵的人流, 偶尔从屋脊上一闪而过的忍者……林林种种, 无不昭示着木叶如今的繁华。 微风漫卷, 拂过人们带着舒心笑意的脸庞, 蓬勃的生机引得那丝微弱得几近消失的意识驻足流连, 然而在它生出陌生又熟悉的流连情绪前, 就被柔和的清风卷着远离了烟火尘世, 最终被茂盛的森林阻挡了脚步。 清风盘旋在高大茂盛的森林中,迷失了自己的方向。迷路的清风朝四面八方涌去, 低处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细密灌木,高处有茂盛到几乎全部遮蔽了阳光的树叶,树干上缠绕着常青藤长长的茎蔓,走兽隐没在荨麻宽大的叶子下面,蠡虫出没在灌木细瘦却坚韧的带刺枝条中,麻雀悄然蛰伏在细枝羽毛堆积的窝中,只在清风路过的时候发出几声啼鸣。 就好像一粒尘埃落在了麻雀的羽毛上,那缕微弱到几乎要消散的意识终究在清风消散之前附着到了麻雀身上,那只鸟黝黑的豆眼蒙上了一层不明显的血色。它迷茫地扇了扇翅膀,发出啪嗒啪嗒翅膀拍打的声音,旋即又安静下来。 然而,这声音合着之前鸟儿任性的啼鸣,已经引起了顶级掠食者的注意,一条王蛇紧贴着树干向着鸟窝悄然游去,黝黑的鳞片完美地与深褐色的树干融为一体。鸟儿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在它又一次张开翅膀低头梳理羽毛时,王蛇发动了进攻,须臾间便将那只鸟缠绕绞杀。 鸟儿黝黑的豆眼上血色褪去,王蛇的眼珠逐渐被鸟儿流出的鲜血染红,绞杀着猎物的躯干放松了一瞬,紧紧缠绕着树干的尾巴也下意识摆了摆。因着这一瞬间的迷惘,整条蛇都从高高的树干上摔了下去,原本到嘴的猎物更在下落中被四处横生的常青藤接住,只余地上被摔蒙了的王蛇迷惘地探着舌头试图寻找猎物的气味。 最终,在找寻无果后,王蛇蜿蜒着身体向着森林更深处爬去了——那是它以往绝对不会靠近的禁区,那是它以往探着舌头感知着风带来的气味时便会本能地绕开的区域。然而此时的它却不知为何没了畏惧的心思,反而对森林深处产生了模模糊糊的熟悉感。风带来的气味浅淡到几乎不存在,可此时莫名感觉有些寒冷的它却笃定那里一定有温暖的地方,那里一定有可供栖身之处。 那里是什么地方?那里是木叶后山唯一一片未被人类的活动驱逐的森林,那里是木叶的两位统治者心照不宣地保留下来的地方,那里是战后虚弱到只能化出迷你形态的尾兽们的乐园。 然而如此危险的地方却传来了忍者急速赶路时踩踏在树干上的轻响,原本朝那个方向游动的王蛇迅速将自己的身体藏在低矮的阔叶植物中,只悄然探了个头出来,蛇信吐得愈发频繁。它在小心探查着周围的环境,即便它并未从来人身上察觉一丝一毫的危险,但与生俱来的本能却让它第一时间选择隐匿自己。 熟悉的气息远去了,王蛇眼眸中的血色不知不觉又加深了些许,想往那个方向爬去的心思愈发浓烈。最终,它心里莫名其妙的心思还是压过了与生俱来的叫嚣着危险的神经,蛰伏在阔叶植物中的身体重新开始游动。直到周围彻底没有虫鸣鸟叫,直到森林寂静地可怕,直到细微却清晰的人声从远处悠悠然向四周荡开,它才复又安静地蛰伏下来。 “九喇嘛,我虽然不知道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但你得保证这些东西再也不会出现在斑哥眼前,否则我就将这些东西全都一把火烧了!” 一声沉闷的响声响了起来,远处凭空升腾出大片大片的白雾,消散之后再度出现的则是一座简陋的木屋,内里挤挤攘攘地堆积着无数杂物。 “这些是什么?!”一只火红的小狐狸跳上窗台,就被内里堆得满满的杂物给惊得竖起了尾巴。 “呵!”说话的男忍抱起了胳膊嘲讽道,“我替斑哥收拾屋子的时候居然发现千手柱间的东西堆了一整个屋子,就顺便都给你清过来了。” “我要这些干什么?!”小狐狸在窗台上转了个身,对着男忍嚷道,“我只是想要——想要——” 气势汹汹的抱怨卡了壳,好一会儿,小狐狸才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要你最开始准备清的东西。” 男忍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屋内:“都在这里面了。真不知道这种小孩子玩乐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斑哥的庭院中,这肯定又是那个死了的女人留下来的!连带斑哥屋内所有可能是那个女人留下来的东西我全都给你清过来了。” 小狐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宇智波泉奈……你这么做他知道吗?他同意了?” “不然呢?”男忍的声音愈发不满,“一个死了那么久的女人,连我宇智波的祖坟都没入,你还指望斑哥记着她多久?自从你们从月亮上回来之后,斑哥就愈发不对劲了,天天游魂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对着庭院一坐就是一天。我本以为斑哥早就将那个女人抛到脑后了,但这次我从藤原京回来才发现斑哥居然还记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小狐狸的声音愈发古怪,连带看男忍的神色都不对劲了,“宇智波泉奈,你在说笑话吗?宇智波斑因为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不然呢?”男忍听到此愈发生气了,愤愤道,“九喇嘛,我试探过斑哥几回了,只有提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的神色才有几分波动,言语间听上去对那个女人极其厌恶,但行为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斑哥若真的厌恶一个人,是绝不会让她将自己的屋宅改成那副样子的!” “斑哥住在那种宅子里能有什么好心情?也是我疏忽了,我常年待在藤原京,回木叶的时候不多,之前竟然从未发觉那个女人对斑哥的影响这么大!” “你能发觉就有鬼了。”小狐狸不客气地吐槽道,“宇智波泉奈,你又不是宇智波斑,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反正我觉得他心里想的肯定不是这种事。” 这只小狐狸好像不乖?王蛇歪了歪头,心中浮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旋即又被它抛到了脑后。 “九喇嘛!”男忍冷笑道,“你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能知道什么?只有新的环境才能让斑哥走出来!那个女人最好彻彻底底地被斑哥抛到脑后!” “新的环境?!”小狐狸一惊,忙不迭坐起身问道,“你给宇智波斑换住处了?” “我只是将斑哥住的地方里里外外全部换了一遍,顺带准备过几天带斑哥去庆典散散心。” “全换了?!那后院里那些岛锦也换了?!”小狐狸焦躁地拍了拍窗框,“宇智波泉奈,你不要给我啊!放我这多好!” “当然全换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斑哥喜欢这种花,这肯定也是那个女人喜欢的东西,我还留着干什么?九喇嘛,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这种东西?”男忍狐疑道,“之前那堆小孩子的玩具给你也就算了,现在这花你要了干什么?难道你还想种花玩?” “……对对对。”小狐狸抬爪抹了把脸,焦躁过后带着浓浓的无力感道,“我想养花玩,那些花被你丢哪了?也给我吧。” “烧了。” “烧了?!怎么就烧了呢?!” “我烧了怎么了?”男忍眼皮都没抬,淡淡道,“九喇嘛,我没把你要的这些东西烧了就算不错了。如果你前些天没发觉我想将这些玩具丢了,你现在也看不到它们了。” “你——?!”小狐狸原地转了几个圈,想说什么却卡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最终拍着爪子道:“宇智波泉奈,你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事,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起码没再整天对着庭院发呆,也没有游魂似的一坐一整天了。” “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相亲。”男忍嘴里吐出两个字,旋即又补充道,“找个族内的总比又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伤了好,我已经在帮斑哥筛选族内的适龄女人了。” “这叫‘好多了’?!”小狐狸尖叫起来,“你竟然给宇智波斑安排一堆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叫什么?九喇嘛守卫斑扉大作战? 太惨了,只有一只狐狸记得真相的世界,hhhhh感谢在2022-06-04 18:08:00~2022-06-05 18:34: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aize 35瓶;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然呢?!”男忍不满地眯起双眼, 威胁道,“九喇嘛,我怎么觉得你对那个女人好像很维护?我从来都不知道尾兽居然还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玩具, 也不知道尾兽喜欢种花,你要这些究竟是自己想玩还是替那个死去的女人收罗起来的?” “我怎么可能有闲工夫帮‘一个死去的女人’收罗这些东西?!”小狐狸十分暴躁,甚至跳下窗台绕着男忍走了几圈,“宇智波泉奈,你做这些宇智波斑他知道吗?我不相信他会按你的安排乖乖再娶一个妻子。” “不娶就不娶吧!只要斑哥提起精神就好。”男忍对这方面十分无所谓。 “你们过几天去庆典的时候带上我!”小狐狸逡巡了几圈, 复又跳上窗台平视着男忍道。 “九喇嘛, 你不会捣乱吧?”男忍警惕道。 “你不带我,我才会捣乱!如果到时候木叶出了什么事……呵呵!”小狐狸这会反倒淡定了下来, 舔着爪子威胁道, “就算本大爷现在是重伤状态, 但是现出原形搞个大事件绰绰有余!保证让庆典一团糟!” “‘绰绰有余’?”男忍冷笑着反问, 旋即一根千本朝不远处飞去, 贴着王蛇的头皮扎了下去,“有余到连普通的蛇都敢跑到你的地盘来了?九喇嘛,你的威慑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王蛇下意识地一缩身子, 这一刻, 与生俱来的对危险的畏惧瞬间压过了那丝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它循着本能就要往远处逃遁, 却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瞬身出现的男忍捏在手中, 朝着小狐狸遥遥丢去。 待落到一片温暖的皮毛中时, 王蛇本能地缠住小狐狸, 却又慑于尾兽与生俱来的威压只敢松松地挂在小狐狸的尾巴上, 探出半截舌头对着对面的男忍吐了吐信子。 小狐狸淡定地坐在原地,就算身上落了条蛇也没起身, 只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蛇的头部,反讽道:“就许你们人类养宠物,不许我养吗?难得找到一条不怕我的蛇,我养养怎么了?” “真的吗?”男忍没有被小狐狸如此信誓旦旦的话唬住,反而挑衅道,“九喇嘛,过几日的庆典你敢带上这条蛇吗?既然它是你养的宠物,那你不如带着它一块去?” “带就带!” 两人之间的氛围以这一句挑衅和反击为终,男忍明显不相信小狐狸说的话,冷笑了两声便离开了。小狐狸在男忍离开之后也端不住那副乖狐狸的模样,三两下便用爪子踩着那条蛇的头,将其压进地里。 尾兽的气息再度散发了出来,然而过度的危险气息刺激下反而激起了那条蛇的凶性,蛇瞳中隐约的红色浓厚了一瞬,旋即整条蛇身都缠上了小狐狸的脖颈,试图将其绞杀。 小狐狸眯了眯眼,略微放松了爪下的力道,看着这条直面尾兽威势仍旧试图攻击的王蛇,自言自语地迟疑道:“难道我真的重伤到一条蛇都不怕我了?” 说罢叼起那条王蛇飞速往森林外围赶去,中途尾兽的气息肆意向四周发散,惊起无数飞鸟,所过之处根本见不到活物的踪迹。然而那条王蛇却丝毫不觉其中危险,甚至主动在小狐狸的脖子上绕了几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对劲!”松开叼着的王蛇,小狐狸重新回到之前的地方,看着王蛇四处爬行了一会儿,复又主动缠上它,神色愈发沉凝。 只见它叼着那条王蛇三两步就跃上高高的树梢间,几下钻进一个小型传送阵中,再度出现,赫然是在木叶的秘密实验室。 “那个——!”话音刚开了个头,小狐狸便僵在原地,就连口中叼着的王蛇都落了下来。 “九喇嘛,不想伤势加重的话就不要叫我的名字。”一个白发红眸的孩童从实验中抬头道。 “我有事……”僵着的小狐狸身上的气息微不可查地衰落了几分,旋即便整只狐狸都无力地摊在地上,语气十分萎靡,“白毛,情况更糟糕了。宇智波斑对宇智波泉奈的影响更大了,以前的痕迹被宇智波泉奈全都清掉了。这样下去,宇智波斑何年何月才能恢复记忆?” “清掉了?!”白发孩童直到将实验台上清理完毕才走到小狐狸身边,将它抱到实验台上例行检查它的状态,同时也出言询问道,“你最近见过宇智波斑吗?他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只在宇智波泉奈刚回来时见过他一面。”小狐狸摊在实验台上,有气无力道,“那个术太恐怖了,连我也抵抗不了。我每一次见他,心里对那个女人的印象就深一分。到如今,即便我理智上知道那都是莫须有的事,但我的脑海中却仍旧隐隐约约记得宇智波斑的确娶过一个女人。我现在根本不敢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 “能将无限月读用到这种程度,他的确十分不凡。”白发孩童老气横秋地赞道,“听你的描述,他都能与天地规则硬碰硬,经他之手施展出来的术威力自然不会小。” “白毛,我是来找你想办法的,不是听你在这夸人的!”小狐狸甩了白发孩童一尾巴愤愤道。 “身体没有问题。”白发孩童面色不变,灵巧地避开那一尾巴,将手中检查的动作收了尾,才继续开口道,“九喇嘛,你身体内部被时空的力量破坏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就没必要继续用查克拉消磨那种力量了。” “那样最好。”小狐狸灵巧地翻身道,“白毛,快想办法!宇智波泉奈实在太乱来了!他居然还给宇智波斑安排了一堆女人!我简直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宇智波斑恢复记忆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不到。我记忆中的无限月读需要拥有轮回眼的人和拥有九只尾兽查克拉的人一起结印才能解开,可现在陷得最深的那个人就是持有轮回眼的人。”白发孩童淡然地摇了摇头,同时捞起已经将实验室爬了一圈,正试图往他腿上爬的王蛇道,“你带一条蛇来干什么?” “它好像不对劲!”小狐狸提起这事明显来了精神,“你说过要找日常中有异常的地方的!” 骤然被人捏在手中,王蛇有些躁动。它试图爬下来,却始终挣脱不了孩童的手,眼中不明显的红光一闪而过,它倏然对身后的孩童发动了攻击,身体瞬间缠绕上孩童的脖颈,嘴也试图朝孩童的面门咬去,却被孩童眼疾手快地捏住头颅,连试图绞杀的身体都被拉成一条直线。 “哪里不对劲了?”白发孩童强硬地将手中的王蛇展开,小心地检查了一下,“脾气暴躁,试图咬人,但这是王蛇正常的脾性;身体感知不出异常,完完全全就是一条普通的王蛇。” “它不怕我!”小狐狸示意白发孩童松手,将前肢探到王蛇眼前,被放开的王蛇自然地顺着它的前肢游上它的身体,前半身在脖颈处盘绕起来,尾巴则隐没在数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中。 就算小狐狸之后稍微放出了些尾兽的威势,让实验台一侧放着的空试管都裂开些许缝隙,也没有让王蛇逃窜,反而身体上缠绕着的王蛇将其绞紧了几分。 “我试过了,森林里那些活物感知到我的气息都逃得远远的,只有它在最开始表现出想逃离的心思,之后在短短半天之内就习惯了下来,甚至在我将查克拉外放到它受不了的时候,会威胁我将查克拉收回去,就像现在这样。”说着小狐狸收回气势,爪子扒拉了一下脖颈边王蛇的头。 “不怕尾兽的普通王蛇?”白发孩童盯着冲他吐信子的王蛇摩挲着下巴道,“的确有点不对劲……来做个试验好了!”说罢身上的查克拉猛然爆发出来向着王蛇压去。 果不其然,原本温驯的王蛇黝黑的眼眸瞬间被血色覆盖,暴虐的杀意瞬间支配了它的身体。只见它暴起向着白发孩童咬去,身体犹如弹簧一般朝着白发孩童的脖颈射去,赫然一副要再度绞杀他的模样。 王蛇如此模样,小狐狸自然也不会好。它瞬间立起身体,散发出尾兽的查克拉以抵挡这股查克拉气浪,去又在神智回归之时忙不迭撤去攻击的姿态,还不忘抱怨道:“白毛!你说的实验就是用查克拉压迫一条蛇?!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电光火石间,白发孩童再次将王蛇制住,凑近它重新变得黝黑的眼眸细细打量。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但是很有效,这不就试探出来了吗?一条被杀意支配的蛇。九喇嘛,你这次真的找到异常了。” “什么?!”小狐狸三两下跳上白发孩童的肩膀,也凑近看着那条王蛇的头颅连声道,“所以这就是破解幻术的关键吗?!是……留下来的后手?还是什么?” “不是后手,也于破解幻术无益。”即便找到了这条王蛇的异常之处,白发孩童仍旧摇头道,“这种术哪有这么好解?” “那它有什么用?”小狐狸有些焦躁。 那枚联系着尾兽与自身的血珠被白发孩童拿了出来,他将其凑近王蛇试探了一下,然而它却丝毫没有反应,这不由得让白发孩童失望了一瞬:“九喇嘛,他当时与你们签订契约之时只单纯用了那具身体的血液,就算这条王蛇与他有关,凭这枚血珠也查不出来。” “那怎么办?我原本还想试试把它带到宇智波斑面前看看的,结果却极可能无用?!” “带去吧,让他们接触看看。”白发孩童将那条王蛇放到实验台上,转身道,“九喇嘛,他既跟你明确地说过这是属于宇智波斑的试炼,又给尾兽设下禁制,说明他并不想让其他人插手这件事。” “宇智波斑都在相亲了!这让我还怎么旁观下去?!”小狐狸被白发孩童一句话点炸了,“我一点都不想面对一个发疯的宇智波斑!” “这真是……”白发孩童神色古怪了一瞬,无奈道,“那只是宇智波泉奈给宇智波斑安排的,又不代表宇智波斑真的会娶妻生子。你不放心就去看看宇智波斑吧,你身为他的通灵兽,想待在他身边也容易。” “那个术怎么办?”小狐狸抬起后肢挠了挠头,结果却蹬到一片光滑的蛇身。 这动作惹得王蛇威胁似的冲他嘶嘶地吐着信子,又在小狐狸随口舔了几下那片被蹬到的蛇身时,放松了下来,反而用尾巴在小狐狸头顶摸了两下,似嘉奖也似安抚。 小狐狸不耐烦地甩了甩脑袋,将那节尾巴甩到一边,头也不抬地不耐烦道:“白毛,本大爷的头是能随便摸的吗?!” 然而此话一出,实验室内却无人应答。 白发孩童盯着这一狐一蛇看了一会儿,忽然勾起一个笑容:“九喇嘛,我可没有动过你,是这只王蛇干的。一只会摸头的王蛇……好像更有趣了。” “什么?!”小狐狸瞬间来了精神,三两下将那条王蛇扯了下来,蹲坐在它面前仔细观察道,“白毛,这可能是……是你吗?” “不知道,我感知不出来。但他的本尊是一片黑雾,随心聚散,因此他的一部分附着在这条蛇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白发孩童给出不确定的答案后,小狐狸对这条王蛇的态度瞬间转了一百八十度,几下便从地下实验室中搜罗出一堆食物堆积到王蛇面前,甚至还准备了一杯水也放在实验桌上。 “我们来试探一下吧!” 然而兴致满满的试探却被王蛇对食物视而不见的行为给戳破了兴致,饶是小狐狸之后如何骚扰那条王蛇,它也没有张嘴,甚至不耐烦了还试图再度绞杀小狐狸。 “它怎么看都不像有清晰意识的存在啊!”试探未果,小狐狸任由王蛇在它身上爬行,自己失望地摊在实验台上,对着早已不管这边的官司继续做实验的白发孩童嚷道。 “如果你的灵魂碎裂成无数片,你也不会有意识。”白发孩童头也没回,“九喇嘛,他的本尊还在那里,就算这真的是他分出来的一丝意识,在承受了能毁灭一切力量的攻击后,这丝微弱的意识能飘散到这里已经十分难得了。” “那我带它去见宇智波斑!”小狐狸一个抖擞从实验台上站起来,“过几天宇智波泉奈要带宇智波斑去庆典散心,我也会跟着一起去。白毛,有没有办法支走宇智波泉奈?他跟宇智波斑关系太近了,他的记忆已经被术扭曲成心心念念想让宇智波斑忘记那个莫须有的女人了!不能让他继续跟宇智波斑待在一块了!” “九喇嘛,我现在的身份是因为私底下进行人体实验导致身体崩坏,最终只能在这具幼年的身体上重生的人,不仅身体里的查克拉倒退回幼年水平,手底下也一丝一毫的势力都没有,我能天天出现在实验室都还是仗着有飞雷神才能如此随意。你让我支开一个有着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我是个千手,还是曾经杀过他的人。你确定他一见面不会直接砍了我?” “那你快想个办法!” “没有。”白发孩童干脆道。 “白毛。”小狐狸低头舔爪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端正地蹲坐着身体,眯了眯眼睛道,“你好像根本没在意这件事情,你对我们的记忆是否被扭曲一点都不担心!” “这种术的核心在于宇智波斑的想法。他讨厌那个女人,所以宇智波泉奈完全遵循他的想法行事,并把这当做是自己对哥哥的关心;他潜意识中留恋忘却的真实,所以他自战后苏醒就时常失魂落魄,试图寻回自己失落的过去,却因此愈发沉溺于术中。除了施术者,外人无法对他施加切实的影响。” “你的意思是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做无用功?” “宇智波斑越执着于看清自己的内心,就会陷得越深。只有他真正开始对周围的一切投以关注,他才可能从这幻象中挣脱出来。毕竟他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扭曲的,他的意图即为真实。再强大的术也不能完美再现真实世界的运行法则。宇智波泉奈拉着他出去走走反而可以帮助他走出这一步。” “但是改变已经开始很久了,当一切都被扭曲,当一切异常都被掩盖,他真的还能发觉不对吗?” “世界的力量在复苏,宇智波斑的力量在增长,这种术的效用却在逐渐减弱。就算宇智波斑堪不破,这种术到最后也会消失,留下的只会是一段扭曲的历史,于宇智波斑本人无碍。” “他会疯的!”小狐狸看了一眼安静地趴伏在自己脖子上的蛇,警告白发孩童道,“白毛,不要觉得这是件小事,发疯的宇智波斑没有人能拦住他,成长到如今地步的他是我们尾兽和千手柱间联手也压制不了的存在。” “他不会发疯。”白发孩童这时却否定道,“宇智波斑不能从术中醒来就说明那个人在宇智波斑的心目中的地位有限,就算宇智波斑想起了一切,难道他还会专门去找一个极可能找不到的人?如果宇智波斑堪破这一切,那么他只会马上去找那个人,他没有时间发疯,更没有精力关注周围的人。” “如果宇智波斑出手将这个世界毁了呢?因陀罗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性子!” 白发孩童停下了手中的实验,转过身严肃道:“九喇嘛,毁了这个世界就彻底抹消了那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宇智波斑若真的在乎,就绝不会这么做,反而会选择将扭曲的记忆拨正,那个人旁落的权柄、荣耀都将重归于他。” “听上去我们的命运全在宇智波斑的一念之间。”小狐狸不满道,“白毛,你说的都是宇智波斑维持着理智的状态,万一他失去理智了怎么办?” “怎么办?”白发孩童脱掉手套,走到小狐狸面前认真盯着它道,“这个世界和平已然到来、火之国即将天下一统、木叶繁华至此,他的兄弟皆在,家族安好,挚友在侧,他能怎么办?真心渴望这一切的他下得了手毁掉吗?” 说罢他退后几步,远离了欲要做出攻击动作的王蛇继续道:“这才是最可怕的幻境。真实与虚幻交织,他渴望的皆为真实,他遗忘的也是真实,只不过达成这一切的过程被扭曲成虚幻,真正推动这一切的人被术掩藏。九喇嘛,这个术不是针对我们的,也不是针对天下人的,这是独属于宇智波斑的试炼。他给你下了如此强大的限制,就是在警告你不要插手。” “白毛,你既然对此不甚在意,为什么又让我留心一切异常之处?”小狐狸显然很不满白发孩童的态度,朝他龇了龇牙,身上隐约腾起暴虐的查克拉。 “有备无患。”白发孩童即便直面尾兽的查克拉也没有半分畏缩,语气淡淡道,“九喇嘛,就像你说的,万一他真的发疯了,总得给他找点事移开他的注意,想必一条极可能承载着那个人破碎意识的王蛇足够让他不对周围的一切出手了。万一他随手毁去的一草一木也承载着那个人破碎的意识……”白发孩童没有往下说,但谁都能明了其中隐含的意思。 在孩童与小狐狸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一直被尾兽查克拉压迫的王蛇似乎有些不适,再度绞紧了小狐狸的脖颈,又在它不满地收回查克拉后,惯例拿尾巴摸了摸它的头。 这一下切切实实地被小狐狸注意到了,剑拔弩张的氛围陡然消散,它猛地侧过头死死盯着那条王蛇,然而王蛇只如常地吐了吐信子,半点没有表现出有人类意识的样子。 “算了!不跟你废话了!我带他去见宇智波斑!” 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里塞了一堆干货,然而晃一晃都是水。 好像看了又好像都没看。 深沉脸.jpg 感谢在2022-06-05 18:34:30~2022-06-06 19:03: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4个;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地下实验室内小型传送阵的光芒重新亮起, 小狐狸带着王蛇三两下就跃入其中消失了,再度回到了那片尾兽盘踞的森林中。此时的小狐狸却褪去了那副与白发孩童争锋相对的模样,原本信誓旦旦想带着王蛇去找宇智波斑的心思也迟疑了下来。 只见它用爪子拨了拨那条安稳地盘在它脖子上的王蛇, 自言自语道:“魔物在被撕裂成无数份后还会生出意识吗?抑或者这根本只是那一战之后残留下来的细微的灵魂碎屑?……” 随着小狐狸自己一句又一句的发问,它整只狐狸都开始暴躁起来,原本安稳蹲坐在树干上的身体几下跃到地上,九条尾巴随意一击便刮去了一层地皮:“怎么这个白毛心眼也这么多?!所以这到底是不是……的意识?!看他的口气,就算只有七八分可能也要说成十分!” “我到底该不该带这条蛇去宇智波斑身边?” “万一我被术彻底扭曲了意识, 也没有唤醒他怎么办?” “啊啊啊啊!”小狐狸烦躁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前肢抱着头在地上翻滚道,“为什么我一只尾兽要操心这种事情啊?!真会给我找麻烦!” “算了, 试试再说!我之后一点也不想面对一个可能会发疯的宇智波斑!”话音飘过, 地上闪过一道火红的影子, 原地已没了小狐狸的踪影, 它带着王蛇飞速朝宇智波斑的住所奔去。 *** 已被完全换过一遍的庭院中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旧日岛锦丛生、樱花飘落的美丽风景, 庭院中的小亭子也被完全推倒重建,其间小路重新用石子铺就,浅浅的沟渠被引入其中, 配上刻意洒落的一层细沙, 看上去雅致极了。 又有庭院回廊中因着黯淡的天色而被暗卫悄然点亮的橘色光芒, 这就更显出庭院的美来了。就连那些不曾被橘色的光芒晕染的地方, 低矮的灌木丛下, 错落有致的假山石中, 回廊转角被绿植的枝条缠住的地方, 都亮起了明明灭灭的淡黄色微光。 在庭院的回廊边, 一男一女隔案而坐。女子半掩着唇,言笑晏晏, 纤白的素手不时拨弄几下怀中的三味线。男子端正地跪坐着,看着庭院中不疾不徐敲击着的僧都怔怔出神,只偶尔应答女子几句,然而这也足够女子吟唱几句婉转的和歌了。 “心里怀念着人,见了泽上的萤火,也疑是从自己身里出来的梦游的魂……①”女子憧憬又渴望的心思合着美丽的歌声流出。 可男子听后原本和缓放松的神色一滞,他的面上现出明显茫然困惑的神情,视线也从地上雅致的细沙铺就的远山层叠转到了阴影下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身上,整个人的气势忽然沉寂下来,霎时间就变得宛如一尊没有五官的雕塑一般冰冷。 庭院中轻松的氛围随着男子的变化陡然散去,只余下和歌愈发细小的余音,女子悦耳的声音颤抖起来:“斑大人……” “下去吧。”沉默了半晌,男子冰冷地吐出几个字,无视了神色快哭出来的女子,随手做了个手势便让潜伏在暗中的暗卫带着女子离开了。 直到这时,男子才将视线移到回廊的檐角——那里一团火红,明显不是被橘色的灯光晕染出来的,而是狐狸鲜艳的皮毛。 “九喇嘛,来找我什么事?” “咳……”小狐狸几下从檐上跃下,大大咧咧地蹲坐到案桌上,还抱着些许小心思将之前女人的茶杯“不小心”踹到地上,这才虚咳一声道,“没事,就是听宇智波泉奈说你们过几天要去庆典上玩,也带上我呗。” “可以。”男子淡淡地点头,似乎还没有从刚才莫名冷下来的神色中回神,只指了指小狐狸脖颈上缠着的蛇道,“我听泉奈说你养了一条蛇?就是这条吗?” “咳咳咳咳!”话音刚落,小狐狸咳得更大声了,好半晌才用爪子挠了挠嘴角含糊道,“算是吧。” 说罢,好似怕男人继续追问下去,小狐狸忙不迭道:“那个女人怎么回事?你在相亲?” “泉奈告诉你的?”说起自己的弟弟,男人脸色这才有了几分波动,绷紧的下颌活动了一下,脸上凌厉的线条缓了几分,声音也不似请女人离开时的冷硬,“我让他担心了。”说罢眼睫低低地垂了下去,又陷入莫名的思绪中。 这副模样反倒让小狐狸急躁起来,它上前几步,立起后肢,用前肢扒拉着男人的胸膛,细长的狐眼因着男人捉摸不透的举动愈发眯了起来:“宇智波斑,你真的要娶妻了?” 因着小狐狸的动作,绕在小狐狸身上的王蛇的头也探近男人的脸庞,细小分叉的蛇信几乎吐到了男人的脸上,细微的嘶嘶声也和着小狐狸急急的质问一起传到了男人的耳中。 “……”男人沉默地看着小狐狸,挠了挠小狐狸的下巴,直到它不耐烦地偏头避开,又转而伸手摸了摸王蛇的头,直到胸膛上感受到的按压的力道明显加大,才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嘲道,“谁知道呢?” “怎么就不知道了?你是当事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听到不确定的答复,小狐狸身后的九条尾巴都焦躁地摆了起来,连带询问的语调都一声比一声高。这焦躁的情绪也传染到了王蛇身上,被迫随着九条尾巴一同摆动的后半身试图脱离小狐狸,上半身也从小狐狸身上蜿蜒而下,试图寻找一个安稳的地方。 然而,尾兽之力决不是普通动物可抵挡的。只这一瞬间的疏忽,整条王蛇就被急速摇晃的尾巴甩了出去,先是撞到回廊的柱子上,发出轻微的“嘭”的一声闷响,随后便是细小的水花四溅的声音,合着案桌上几滴飞溅而来的水花格外应景。 此状况一出,它整只狐狸都僵硬了,旋即又在男人的一声轻笑中回过神来,伴随着崩溃的“啊啊啊啊——”的惨叫声,一道红影从案桌上闪过,比之刚才清晰数倍的落水声传来,还夹杂着小狐狸惊恐的叫声,“我没用多大的力气怎么就把他甩出去了?!他不会被我弄死了吧?!” 原本浅水坑中细沙精心铺就的雅致的图案被小狐狸这一番大张旗鼓的寻找给弄得糊成一团。地下的泥土被翻了上来,白沙混杂在泥土之中,清澈的水流变得浑浊,好好的一副美景被破坏得一干二净。然而男人却丝毫阻止的意图都没有,只在四溅的水花将将朝着他飞去时,随手几点将其凭空消弭。 与此同时,一道细长的阴影沿着水坑边的廊柱爬了上来,隐入男人深色的衣袍中,随着衣袍内不明显的起伏,阴影最终从男人的袖中探出了头。它吐了吐蛇信,试图朝着案桌上残留着熟悉气味的地方爬去,却被男人手腕一转就捏住了头,泛着不明显血色的瞳孔与紫色的眼眸相对。 行动受阻,要害被捏住,感受到的威胁让王蛇瞳孔中的血色浮现了一瞬,整条蛇身瞬间死死绞住男人的手腕。 这细微的杀意自然被男人察觉到了,紫色的眼眸颤动了一下,轮回眼发动了。正待紫色眼眸中的幽光扩大要将王蛇包裹住时,久久寻不到王蛇踪迹,最后泄愤似的将整个浅水坑的水都烧干的小狐狸从回廊下探了个头出来:“宇智波斑,你帮我——” 小狐狸刚要求助的声音卡住了,在瞬间的怔愣之后,惊恐的狐狸尖啸传遍了整座宅邸:“啊啊啊!宇智波斑,你在干什么?!对一条蛇你都要用轮回眼?!” 惊恐的声音还未消散,小狐狸火红的身影就迅捷地蹿到宇智波斑的身前,爪子将王蛇缠绕着男人手臂的身体扒拉下来,毛茸茸的大尾巴迅速将王蛇的身体盖住,爪子也搭在王蛇头顶,阻挡了轮回眼的视线:“别动他!” “九喇嘛,难得见你对一条蛇这么上心。”男人单手支起下颌,换了个更为放松的姿势,然而话语中明显的试探已透露出他对此的兴趣。 小狐狸眼珠子转了转,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是宇智波泉奈让我好好养的!” “泉奈?”提到宇智波泉奈,男人手上死死捏着蛇头的力道也放松了下来,任由王蛇迅速爬上小狐狸的身体,三言两语就猜出了真相,“小孩子间的幼稚赌约吗?” “总之你不能动他!”小狐狸警惕道,毛茸茸的大尾巴将王蛇黝黑细长的蛇身彻底遮掩住了,就连试图探出头吐信子的蛇头也被小狐狸的爪子按回尾巴中藏了起来。 “呵!九喇嘛,你这副较真的模样还真难得一见。”男人见到小狐狸这副防备的模样反而笑开了,“行,我不动它。”说完这句话后,男人脸上微微笑着的神色又倏然消失,转而盯着随着天色黯淡愈发显出身形来的萤火虫,神色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庭院中除了几声虫鸣和小狐狸对着案桌上摆着的茶点大快朵颐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动静,就连男人的呼吸声都几近于无。 “……梦游的魂吗?”细微的几不可闻的呢喃从男人嘴里发出,然而他像是似乎根本没察觉到自己在自言自语一般,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弹。 直到小狐狸的耳朵动了动,一脸茫然地从茶点中抬头征询道:“你说什么?” “没。”男人瞬间回神,下意识摇头道,“没说什么。”说罢唤来暗卫令其又上了数盘茶点,满满地摆了一案桌。 直到满桌茶点被小狐狸全部填进肚子里后,它才满足地翻了个身,甩着尾巴尖抱怨道:“都不甜,比外面差远了。” “足够了。”自家的茶点被否定,男人也没有生气,反而执起一块暗卫重新呈上来的茶点咬了一口,细细地嚼了一会儿,才又强调道,“足够了,再甜就吃不下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顿时愣住了,蹙眉盯了手中的茶点一会儿,最终将其放回盘中,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整个人散发出高深莫测的气势:“九喇嘛,今天我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如果泉奈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知道。”小狐狸摊在桌上没动,也没察觉到男人的异常,懒洋洋地眯着眼道,“总之一切都很好,弟弟的关心你很受用。” “不。”擦手的手帕被随手掷到小狐狸的肚皮上,男人摇头否定道,“告诉泉奈,不必安排这些人了。”说罢男人一脸嫌恶地补充道:“眼底全是肮脏的欲望,看着令人作呕。” 看到一直被掩藏起来的王蛇从小狐狸身下探出了头,男人伸手点了点王蛇的头:“连一条蛇都不如。” “当然了!”小狐狸没发觉不对劲,反而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道,“那些女人怎么比得上——” 理所当然的话语卡住了,小狐狸的身体僵住了。下一瞬,九条毛茸茸的尾巴瞬间将小狐狸整只盖住,就连探出半个身体的王蛇都被尾巴卷了回去,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们当然比不上本大爷的这条蛇了!” “伤势又加重了?”男人拨开纠缠在一起的九条尾巴,将小狐狸拎起来检查了一番,“九喇嘛,当初你的伤势明明没有你的八个兄弟严重,怎么到如今你反倒是恢复最慢的一个?甚至伤势还会时不时地加重,就连柱间对你的伤势都毫无办法。你伤口中残留的那些时空乱流的力量被你消融得差不多了,应该不至于令你的伤势再次加重才对。” “我这是自作自受……”小狐狸生无可恋道,“别检查了,总有一天会好的。” “看来加重的伤势是可以避免的,只是你不想避开。”男人了然道,“九喇嘛,你知道自己的伤势加重的原因,对不对?” 此话一出,被拨开的尾巴重新合上了,就像一对毛茸茸的翅膀将小狐狸连带王蛇全部包裹,它拒绝回答的意图是如此明显。 男人没有立马逼问的心思,只隔着尾巴摸了摸小狐狸的头:“你不想说就算了。” 小狐狸的尾巴明显放松下来,却又因为男人跟着的下一句话紧绷起来:“这条蛇就先放在我这里吧。什么时候你想说了,什么时候我再还给你。” 说着男人的手朝王蛇抓去,许是感受到危险,王蛇猛然弹起身体朝伸来的手咬去。不知为何,明明能轻易避开的男人此时却半分动作都没有,任由王蛇咬上虎口处,任由它的身体死死地将手腕绞紧。 “这么凶?”即便虎口被死死咬住,男人也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饶有兴致地冲着闻到血腥味后瞬间翻身而起的小狐狸示意性地晃了晃手,“你这条蛇脾气倒不小。” “宇智波斑……”小狐狸一言难尽地看着男人,语气十分郁卒,“如果你不用杀气激他,他也不会攻击你。” “我只是吓吓它而已。”男人神色十分欣悦,笑道,“吓人又不犯法,对不对?” 话音刚落,小狐狸的神色愈发一言难尽。然而占尽上风的男人却忽然沉下了脸,卡着王蛇的头颅迫使它松开嘴,随后便维持着这种动作转身离去:“九喇嘛,我不杀它,你把它借给我几天。” 身后蹲坐在案桌上的小狐狸早已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变脸给弄得胆战心惊,直到男人的身影彻底从庭院中消失,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整只狐狸重新摊在案桌上,还不忘小声谴责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泉奈说的什么屁话!这哪里好了?分明越来越神经质了啊!” 说罢小狐狸缩成一团,整只狐狸犹如一只火红的被抛来抛去的绣球一般,在案桌上打滚,同时响起的还有它忐忑又期待的自言自语:“难道这次真的有用?”翻滚了一会儿,小狐狸才逐渐舒展了四肢,沉入了梦乡。 此时,暗中闪烁着的一双紫色的眼眸才将视线从小狐狸身上移开,转而低头看着手中死死缠在手腕上,试图再次对自己发起攻击的王蛇:“你究竟有什么用处?能让九喇嘛拐弯抹角将你带到这里来?” 说罢男人的手点了点王蛇的头,故技重施将王蛇制住,凑近它那双泛着血色的瞳孔仔细观察着。然而无论男人怎么看,这都只是一条普通的蛇,充其量只是一条瞳孔略微泛着血色,胆敢对他出手的蛇而已。 直到回房,男人也没有觉出这条蛇的异常。 “有趣……一条完全违背生物本能的蛇……胆敢与尾兽为伍,还被我的杀气激起了凶性……” 被咬出两个血洞的虎口早已在男人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愈合,然而男人丝毫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又一次朝面前缠绕在手腕间,身体长长地探出去试图爬到案桌上的蛇放了杀气。果不其然,换来王蛇迅猛地回头一口,血腥味悄然弥散在室内。 然而男人此时的脸上却透出愉悦的神色,甚至故意晃了晃手腕使得王蛇缠绕得更紧了:“真是不禁逗啊!一逗就炸……” “你到底有哪里特殊的地方呢?竟然能让九喇嘛这么看重,甚至让它不惜伤势加重也要维护你。让我来看看吧……” 自言自语的声音戛然而止,男人微阖的眼眸睁开了,瞳孔缓缓转动,紫色的幽光轻柔地覆上王蛇周身,这条蛇身上浮现出隐隐约约的因果线。然而这些因果线根根分明,且十分简短,任谁来看都看不出异常。 “没有异常?”男人上手拨了拨那几根少得可怜的因果线,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让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可能?寻常动物感应到我身上的些微气势就会远远逃遁,然而这条蛇竟然敢主动上来咬我,难道有人训练过它?” “不对。”刚提出这个想法,男人又自顾自否决道,“一条无毒的王蛇训练出来也无用,如此幼小又孱弱的身体也非忍蛇,没有人会花功夫专门训练一条这样的蛇出来。” 明知这条蛇有古怪,然而自己却找不出来根源,如此困境反而让男人来了兴致。因此,每每当王蛇僵持许久之后松口试图游开时,刺骨的杀气就如影随形地袭来,非逼得王蛇不耐烦了反身咬人才罢休。 如此往复,直到王蛇彻底无视了那股杀气,藏身到柜子底下,无论男人如何逗弄都不再动弹,男人至此才暂时消了些逗弄的心思。 一夜之后,男人身上被反复撕咬的伤口早已愈合,但被袭击之时洒落的点点血迹却仍旧昭示着男人曾经受过伤的事实。 因而,在宇智波泉奈来找人时,房屋的门一拉开,便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飘散而出,惹得原本神情放松的宇智波泉奈霎时间紧张起来,三两步跨到靠坐在柜子边闭目养神的男人身旁,惊声道:“斑哥,发生什么事了?” “是泉奈啊。”早在房门被打开的瞬间就清醒过来的男人没有动弹的意思,只冲宇智波泉奈摇头道,“没事,我只是从九喇嘛那里要过来一条小宠物而已。” “‘小宠物’?!”宇智波泉奈讶异道。 男人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旋即数根枝条穿破地板刺了出来,将柜子抬起些许,手往柜子底下一摸便抓出一条正盘着小憩的黑色王蛇:“就是这个,还是你跟九喇嘛打赌的小宠物,可爱吧?” “可……可爱?!”直面凑到眼前的蛇,宇智波泉奈下意识后仰了一下,神色瞬间精彩极了。 即便有自己的哥哥提前示意,但止不住上扬的质疑语调也惊醒了王蛇,令其下意识探高半个身子,做出欲要攻击的姿态,却又在未察觉到危险后熟练地缠绕上男人的手腕。 “是啊。”男人点了点头,将那条蛇又往弟弟面前凑了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泉奈,不如我们把它养起来吧。” “……好吧。”宇智波泉奈讶异的神色不见了,转而附和道,“斑哥你想养就养吧。”屋内的血迹,急急进屋的初衷,全然被他遗忘了。 直到弟弟离开,男人才沉下了脸,抚着手腕上安静地盘着的蛇若有所思道:“我想养就养吧……屋内散落的血迹,我屡次被咬的现状,都抵不过我一句‘想养’吗?” 作者有话要说: ①心里怀念着人,见了泽上的萤火,也疑是从自己身里出来的梦游的魂。——和泉式部《敕撰集·物思》感谢在2022-06-06 19:03:54~2022-06-07 21:00: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挖坑的柚子 42瓶;妮子 10瓶;轻羽 2瓶;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有了新的小宠物, 男人自然不会吝啬于和挚友分享。于是在去火影楼的时候,男人顺势就将那条王蛇带上了。至于试图将它抢回去的小狐狸——轻易就被男人用轮回眼丢回了木叶后山尾兽盘踞的那片森林中。 男人靠在窗边,逗弄着手腕间想往桌上爬去的王蛇, 还不忘朝自己的小伙伴吹嘘:“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我从九喇嘛那里要过来的。” “九……九喇嘛?”埋头啃着饭团的小伙伴一脸懵逼地抬头,脸上还沾染了几粒米饭。 只见他艰难地将口中的米饭咽下,之后才不可置信道:“九喇嘛什么时候対这种动物感兴趣了?”说着就抱着饭团蹲到窗边看着宇智波斑手腕上被逗弄得有些烦躁的王蛇道:“确实很可爱没错!” 他先是瞧了瞧自己手中剩下的半个饭团,随后一脸兴奋地提议道:“斑,我们来喂它吃饭团吧!” 宇智波斑哼笑一声, 没有回话, 只略微扬了扬下巴,示意自己的小伙伴自便, 神情动作无不显出他想看好戏的心思。 蹲着的人简单的头脑将这当做同意的信号, 下一瞬他就将饭团递到了王蛇的嘴边, 甚至直直怼上了它时不时吐出的蛇信。然而一心只想往桌上爬去的王蛇稍稍偏头便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投喂, 甚至还因为眼前忽然出现的事物明显紧张了一瞬, 拉长的身体犹如弹簧一般压缩,又在饭团定住不动后缓缓放松。 如此数次之后,一心一意要往王蛇嘴里塞饭团的千手柱间终于得到了与昨晚他的小伙伴同样的待遇——手上被咬了好几口, 捏着的饭团自然也被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 “诶诶诶?”不愧是挚友, 就连不曾闪躲王蛇的攻击这一点都一模一样, 捂着手上被咬的伤口, 千手柱间十分讶异, 带着发现宝藏一般的语气道, “斑!它居然会咬人?!” 先一步尝试过的男人并未附和自己的小伙伴, 反而嫌弃道:“蛇当然会咬人了!柱间, 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被好友怼了回来,千手柱间也没有生气, 只挠了挠头傻笑着解释道:“但是敢咬我的蛇我还是第一次见诶!平常碰到的动物根本不敢対我出手。” “那你现在见到了!”男人得意道,然后换来了小伙伴愈发惊叹的神色。 大抵是因着这条王蛇很好地满足了自己炫耀的心思,男人大发慈悲地将它直接放到了桌上,省去了它一直试图探身往桌上爬的功夫,还不忘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都移到一边,以方便它有更大的空间爬行。 “斑,看起来你很喜欢它呢!”千手柱间跟着趴在桌边,也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个小家伙四处游动。 “聪明的小家伙谁不喜欢呢?”男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句,“它可比有些人强多了……”只不过后半句话几乎掩藏在唇齿间,并未让趴在一边的小伙伴听清。 “是很聪明啊!”心大的小伙伴还在试图拿饭团逗弄王蛇,随口附和道。 旋即男人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刺骨的杀气霎时间布满了火影办公室,隐匿于各处的暗卫瞬间退出了火影办公室,只余下忽然抬头换上一副严肃面孔的千手柱间,还有他凝重的询问:“怎么了?” “没事。”男人轻松道,却也没收回杀气,反而指了指桌上视杀气于无物的王蛇,“快看,我昨晚用杀气吓唬了它一晚上,也就最开始被咬了几口,后来它就不理我了。” “一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适应你杀气的蛇?!”千手柱间兴奋道,“斑,它能借我养几天吗?” 话音刚落,男人就将桌上的王蛇收到袖中,斩钉截铁道:“不行。” “什么嘛……”被拒绝的小伙伴不满地抱怨道,“斑,你也太小气了,我还想带回去给扉间看看的。” “这是我的蛇,当然不能给你。”宇智波斑理所当然道,“柱间,你対你那个弟弟太上心了,前段时间拉着我去买花还不够,现在连我的蛇都想要过去给他玩?” 提到弟弟,千手柱间瞬间摊在桌上抓狂道:“可是买的花扉间都不喜欢啊啊啊啊啊!身为哥哥,连弟弟的喜好都搞错,实在太差劲了!呜呜呜呜……”说着说着又颓丧道,“我明明记得扉间很喜欢花的,难道他睡得太久了,连花都不喜欢了吗?” “柱间,有点哥哥的样子吧,连弟弟的喜好都不知道……呵!”宇智波斑嘲讽道,“也难怪千手扉间能瞒着你做人体实验,直到他把自己的身体作死,你才发觉。” “斑!”千手柱间听罢不以为耻,反而眼泪汪汪地扑到宇智波斑面前,双掌合十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连带响起的还有他期盼的声音,“所以你就把这条蛇借我养几天吧!我带回去给扉间玩玩!这么有趣的蛇扉间一定很喜欢。” “不给。”再次拒绝小伙伴的男人跃上窗台,炫耀似地扬了扬手腕上盘着的王蛇道,“这么有趣的蛇泉奈也很喜欢!” “怎么这样……”如果不是抱怨的人还穿着火影袍,那他跟要求得不到满足的小孩子也没什么两样。 在简短地抱怨之后,千手柱间又打起精神日常关心了一下小伙伴的状态:“斑,你现在看上去可比之前精神多了。”说着便凑近男人八卦道,“我听说泉奈在给你安排相亲?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柱间,你真是——”男人抱怨着的话语在看到千手柱间关切的神情时打住了,转而无奈地直言道,“我不可能娶妻。柱间,不要拿捕风捉影的事情套到我身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昨晚面対小狐狸时故弄玄虚的作态。 “诶?!可是——” 千手柱间还想说什么,却被男人立马打断道:“没有‘可是’!柱间,我如今的地位还没有到必须娶一个女人才能稳固的地步。” “所以你现在打起精神都是这个小家伙的功劳吗?”千手柱间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从宇智波斑袖中探出头的王蛇感叹道,“我之前还担心你会因为那位夫人的离去一蹶不振,现在看来,你已经在慢慢走出来了。” “她?”提到自己逝去的夫人,宇智波斑又恢复到了以往茫然困惑的神情,原本欢快的气氛陡然沉寂下来。 宛如一尊雕塑般面无表情的脸上艰难地皱起几条纹路,因着小伙伴首次挑破了他一直以来的担忧,宇智波斑也难得开口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柱间……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在怀念我的夫人?” “难道不是吗?”千手柱间踯躅了片刻,还是直言道,“斑,你的夫人离开那么久了,但你的住所还处处留着她的痕迹……你经常失神不也是在旁人提起那位夫人的时候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宇智波斑抚着王蛇有些冰凉的身体,喃喃道,“但是……”随着话音,他陡然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另一只手则大力按压着太阳穴,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可见用了多大的力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让他险些从窗台上栽倒,见到他如此状况的千手柱间更迅速将他从窗台上扶了下来,嘴里不住含着他的名字,双手间淡绿色的光芒逐渐覆满宇智波斑的身体,明显一副要替他做个全身检查的模样。 然而,什么都抵不过王蛇因着被捏痛后迅猛地回身咬住男人的一口。 宇智波斑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撕心裂肺的疼痛消失了,脑袋里仿佛有人在不断敲打,似乎要破颅而出的存在也不见了,只有小臂上鲜明的两个嵌着蛇头的血洞和顺着手臂蜿蜒而下的鲜血历历在目,甚至鼻尖嗅到的些许血腥味都令他宛若新生。 “脾气怎么这么大呢?”他叹息了一声,被咬着的手刻意放松了力道,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也摸了摸王蛇冰凉的蛇身。 安抚了手腕间险些被自己捏死的王蛇,他才朝身侧焦急的千手柱间摇了摇头:“没事,老毛病了,可能是那一战的后遗症吧。毕竟対手是辉夜姬,谁也不知道她在临死前是不是还做了什么手脚。” “可是你——” 千手柱间还想说话,却再次被宇智波斑打断道:“我真的没事。” “不是啦,斑!”生怕被小伙伴再次打断,千手柱间语速飞快道,“你的手臂还被这个小家伙咬着,你要不要处理一下?”说着还指了指仍旧没有把牙齿拔空格出来的王蛇。 “这个啊……”宇智波斑晃了晃被咬的手臂,连带其上绞着小臂的王蛇都一起晃了晃,这动作也引得王蛇咬得愈发用力,连带身体都死死绞着男人的手腕。 “疼痛是保持清醒的最好方法。”男人安抚地摸了摸受到惊吓的王蛇,随意道。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 今天就这么多了。 感谢在2022-06-07 21:00:51~2022-06-08 21:0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硝烟 20瓶;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那日, 一众进进出出火影楼的人都看到了他们实力高强、能与火影打得不相上下的暗部部长任由一条普普通通的蛇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场景,也因此宇智波斑养了一条蛇的传言飞速传遍了整个木叶——这当然也包括了听到传闻的小狐狸。 然而待宇智波斑回去后,正准备兴师问罪的小狐狸却被他的一句问话打断了:“九喇嘛, 你对我那位夫人怎么看?” “呃……”小狐狸当然回答不出这种关乎那个人的问题,然而与宇智波斑呆了几天之后,它的记忆也在逐渐被扭曲,即便它理智上知道这是虚假的,但仍旧抵不住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的人影, 最终只得含糊道, “就那样吧。”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试图追问,却又不待小狐狸回答又自顾自地低下声呢喃道, “我已经记不清了……” 那种茫然又困惑的感觉又击中了宇智波斑, 随之而来的便是与在火影楼中的时候如出一辙的剧痛。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只从他骤然冰冷下来的脸色和周身沉凝的气势能窥出一点他的变化。 “好像……”随着宇智波斑的提问, 小狐狸也忽略了问题中主角的不对劲, 转而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旋即摇头道,“记不清了……大概有几年了吧?” “是啊……”宇智波斑看着庭院中换了一茬的景色, 目光悠远, 声音极轻极轻地说道, “我也记不清了……” *** 田之国, 庆典。 路边挤满了售卖东西的小贩, 烹饪食物的烟火气息随着来往人们的欢声笑语袅娜而上。夜晚来临, 盏盏灯火犹如长龙一般蜿蜒而去, 彼时宇智波斑已经与宇智波泉奈、宇智波空、九喇嘛, 还有他手腕上盘着的王蛇,一道租了条小船远离了岸上拥挤的人群。三兄弟之间气氛和缓, 不时低声交谈几句,端的是一副舒心恣意的模样。 桌边惬意地甩着尾巴正大快朵颐的小狐狸也为这边刻意只在船头点了一豆灯火的黯淡场景增添了一抹亮色。然而下一瞬,万千烟花呼啸而起,无数刺目的流光从岸上飞向夜空,旋即炸开大朵大朵瑰丽的花朵。 烟火起,锣鼓喧,河灯绽放,庆典随着烟火的呼啸正式开始,岸上早早就预备好的花车游行缓缓出发了。此时此景,即便一直兴致缺缺的宇智波斑也不由得望出了神。 “好一副盛世烟火的模样。”宇智波空感叹了一声,“如今这副光景比起我们那时要好上太多。” “空哥,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宇智波泉奈笑道,又对迟迟未开口的宇智波斑道,“斑哥,你觉得这副景象如何?” “很美。”宇智波斑没有从岸上绽放的烟火中移开视线,然而烟火炸裂间明明灭灭的亮光却将他的脸颊一分为二,一边是舒缓的为这副盛世烟火的场景沉醉的模样,另一边则是审视的、评估的、探究的看着岸边来往的庆典人群的锐利目光,好似坐在台下观赏着拙劣能剧的观众,任凭台上如何演绎欢欣哀痛的悲喜剧,都分毫不能影响到台下的观众,反而只会让观众生出审视台上演技并不合格的演员的心思。 这种游离于庆典的神思在瞬间就被宇智波斑收敛起来了,只短暂到经历了一次烟火的明灭,短暂到他半边脸颊明暗了一瞬,让宇智波泉奈不由得疑心自己刚才大抵是看花了眼,他的哥哥明明是一副含笑欣赏烟火的模样,怎么会露出那种冰冷的、审视的、甚至有些痛恨的神情呢? “斑哥,你怎么了?”然而这一瞬间的疑心还是让宇智波泉奈下意识问了出来。 然后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宇智波斑否认的答复:“没,没事。”随后,否认的主角摸了摸手腕上有些躁动试图往窗外爬去的王蛇道,“它有些受惊了,我带它出去逛逛。”旋即便消失在了船舱中。 直到远离烟火的另一处岸边,宇智波斑才捧着王蛇漫步而行。他能感觉到,手腕上盘着的小东西一直在试图往这边爬。 这里有什么?他心中生起了几许探究的情绪,在看到了远处被守卫围着的人后达到了顶峰——是藤原大辅,一个与宇智波、与木叶交集不多的人,一个普通人,一个入赘到田之国的前大名次子。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他都与王蛇半分干系都没有,然而宇智波斑却莫名地笃定吸引着手上的小东西的源头就是这位殿下。 正待宇智波斑还要往下深想的时候,前段时间庭院中盛放得异常美艳的樱花树忽然闯进他的脑海,他记得这颗树正是这位殿下送来的。可是这位殿下为什么会送一棵树给宇智波一族呢?好像与他的那位离去的夫人有关? 这就更奇怪了…… 在暗中深深地看了这位殿下一会儿,宇智波斑选择离开,双手微微合拢盖住了手掌中试图往那边爬的小东西,数次瞬身之后,他已来到了喧闹的花街中。 即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也生不出一丝一毫喜悦的心情,周身与喧嚣的人群仿佛隔着透明的墙壁一般。许是发觉了自己的格格不入,也发觉了人们路过时总要疑惑地下意识回望的举动,他找了一处料理店,坐在临窗的隔间中,远远看着楼下欢声笑语的人群。 那种浓浓的空虚感又再一次降临了,他甚至生出了些莫名其妙的想将庆典毁掉的心思,总觉得庆典上忽然出现强大的忍者肆意屠杀抑或是某只尾兽肆虐,人们愉悦的神情变得惊恐、变得绝望,这才附和他心中的预期。 然后这种莫名的、压抑的心思就在他看到自己的好友带着弟弟出现时升到了顶峰。比起毁了庆典……无端地,他更想毁了面前出现的这个孩童。 他眯了眯眼,看着丝毫没有展露出一丝稚儿应有的天真的孩童,却直直对上了一双古井无波的绯色眼眸。下一瞬,孩童的哥哥发现了这边,冲着这边招了招手,便往这里行来。 宇智波斑收回视线,转而吩咐侍者上了满满一桌甜品——这已成了他下意识的举动,即便他在吩咐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斑,你也来庆典了?你的兄弟们呢?”千手柱间带着弟弟挤开人群,轻易便从窗口翻入。 “在船上。”直面了挚友和孩童,宇智波斑这才收敛了原本探究的目光,转而将桌上的甜品往他们面前推了推,“尝尝?” 然而面前两个都是咸党的人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都敬谢不敏,千手柱间更苦着脸道:“斑,这种东西就算了吧,太甜了!” “嗯。”宇智波斑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旋即又自然地将一份甜品推到白发孩童面前,惹得白发孩童当即僵住身形。 宇智波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若无其事道:“千手扉间,说起来我好像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你了。”说着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意味不明道,“能做人体实验把自己的身体都毁了……呵……” “不劳你费心。”白发孩童恢复了一贯面无表情的模样,硬邦邦地回道。 “你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也不知道柱间为什么把你关在家里那么久。”宇智波斑无视了白发孩童的冷淡,自顾自道,“你好歹曾经也是千手的二把手,是能带领千手和宇智波强强对抗的人,就算现在身体变成这副模样,但脑子应该还是好使的,不如也来火影楼办公吧。” “诶?”千手柱间被宇智波斑这一句话惊到了。 白发孩童则警惕地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直接询问:“宇智波斑,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虚假的盛世我已经看腻了。”宇智波斑抚了抚手腕上有些冰凉的蛇身,微阖眼眸道,“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哪有专门给失败者留出苟延残喘的时间的道理?千手扉间,你来处理其余四国的问题,如何?” “这么快就要动手?”千手柱间听后拧起眉头,有些不情愿,“可是木叶对他们的情报渗透都还没有完成,木叶自身也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 “柱间,你在犹疑什么?”宇智波斑不赞同道,“拖得越久,只会让他们私底下结成更稳固的联盟。庆典上见到的其余几国的民众并不如我们预想的多。这说明他们已经开始私底下控制自己的民众离开故土,指不定哪一日就要转换成举国皆兵的体制。你现在于心不忍,到了那时,你就忍心在战场上屠戮手无寸铁的民众吗?” 说罢,宇智波斑转向未曾应答的千手扉间继续说道:“千手扉间,你意下如何?我不需要你身先士卒上战场,你如今的实力也不可能掌控一方战场,我只需要你出谋划策就够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尽快让这四国并入火之国。”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放弃了,什么感情流,不存在的。 还是老老实实跑剧情吧,实在写不出感情流的感觉。 我花了三章的功夫,就是告诉小天使们,斑爷现在脑子有问题,心里有问题,连带周围人的认知都被扭曲了。 顺便思维已经完全被扉间巨巨同化了。 狗头.jpg 看我前两章小标题,都是扉间聚聚说过的话。 哦,还有这一章不择手段的话。 感谢在2022-06-08 21:02:11~2022-06-09 23:1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琳、蓝眸罗、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大多写点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千手扉间没有立马答应, 反而审视地看了宇智波斑一会儿,缓缓问道:“木叶的能人很多,你为什么选择我?” 宇智波斑任由他打量, 神色半分变化都没有,甚至还有闲心出手拨了拨手腕间想爬出来的王蛇:“你不也是木叶的人吗?” 宇智波斑敏锐地察觉到,在他将探出来的蛇头按回袖间的时候,千手扉间的眼神有片刻凝滞,且自他坐下之后更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自己腕间盘绕的王蛇。 然而这打量十分短暂, 短暂到千手柱间没有察觉任何不对, 就听到了千手扉间的回答:“好。” “可是扉间你的身体撑得住吗?”千手柱间担心道,“前不久还无缘无故吐了几次血。” 吐血的原因千手扉间心知肚明, 毕竟不是原本的身体, 这具新培育出来的身体容纳他早已成年的灵魂极为勉强, 频繁的吐血只是体内脆弱的器官在不断强化, 变得更加强韧以求得能够承载他的灵魂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 这具身体将彻底与他的灵魂合而为一,到了那时,自然不会出现吐血的症状。 因而千手扉间出言掐灭了千手柱间的担忧:“大哥, 我的身体没事。” 此时, 宇智波斑开口了:“柱间, 你平日也在火影楼, 他出事了你也可以及时救治。以你的医术, 救治他想必绰绰有余。” “是——是吗?”千手柱间下意识皱起眉毛, 不确定道。即便好友说的是事实, 千手柱间心里仍旧盘旋着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总觉得弟弟的伤势是自己手段尽出也救不回来的, 自己在天下人眼里高超的医术用在弟弟身上什么都不是,那些吊命的手段于他更无丝毫用处。 这大概也是他长久地将自己的弟弟拘在家中的原因。然而此时被挚友点明, 又有这段时间以来对弟弟身体得心应手的救治在先,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心里浓浓的担忧,最终迟疑地点了点头。 但即便如此,一向大大咧咧的千手柱间仍旧叮嘱了弟弟一句:“扉间,不要勉强,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去找我!” “好的,大哥。” 于是,千手扉间以稚童的面貌出现在一众成年忍者来来往往的火影楼中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好巧不巧,目前负责其余四国的情报刺探的部分直属于宇智波斑,因而千手扉间与宇智波斑的交集也多了起来。 如今,千手扉间已能目不斜视地面对屡次撞见的一条黑王蛇死死咬着宇智波斑的场景了,即便室内弥散着血腥味,即便面前的办公桌后空无一人。正主正靠坐在窗台上刻意逗弄着那条王蛇,惹得它咬得愈发用力,身体也愈发绞紧男人的手臂,直至男人的指尖泛出些许青紫。 然而男人噙着笑意的面容丝毫未变,反而在千手扉间将这一阶段的进度汇报完之后,难得跟他搭了话:“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很可爱?”说着还将手腕上挂着的王蛇朝千手扉间的眼前递了递。 千手扉间眉毛动了动,眼底探寻的意味十分明显,但男人恍若察觉不到一般,仍旧维持着朝他递出王蛇的姿态,他才面色不变道:“是。” 男人也因为这一句回答起了谈性:“对吧,其实我也觉得很可爱。柱间先前还想找我讨要,说你肯定会喜欢这个小家伙的。现在看来,柱间这个哥哥还算没有白当,他还是知道一点弟弟的喜好。” 千手扉间听后久久地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王蛇再也绷不住劲松了口,他才低声道:“……大哥很好。” “柱间对你的确不错。”男人直起身慢步朝屋外走去,丝毫没有处理手上伤口的意思,任由血液流淌过指尖,在地上晕染出一朵又一朵血花,脚步走动间,地上仿佛开出了一条鲜花铺就的红毯。 直到他走到千手扉间的身边,才略微抬手,轻轻拍了拍千手扉间的肩膀,声音也如血滴落在地上一般,轻不可闻:“千手扉间,好好干。” 说着手腕上盘着的王蛇半抬起头吐着蛇信,养了一段时日已完全被血色覆盖的眸子恰好对上了千手扉间侧头转过来的绯色眼眸。这一瞬间,千手扉间也为着血色眼眸中的杀意所慑,被震在了当场,刹那的失神之后他换上警惕的神情盯着男人手腕间盘着的王蛇久久没有说话。 “很美丽的杀意,对不对?”男人移开了搭着他肩膀的手,自然垂落的手也导致袖口往下滑去彻底遮掩住了王蛇的身形,随后男人便消失在了火影楼。 *** 宇智波斑的宅邸中,离开火影楼的宇智波斑先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千手扉间的能力十分不凡,有了他参与后,宇智波斑如今需要处理的事情急剧减少,这就导致他愈发喜欢白天就离开火影楼了。 庆典之后,事务繁忙的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空已经奔赴各自的岗位——藤原京和星之村,即便他们仍旧有些担忧自己兄弟的精神状态,但一个有心思养宠物,会恶趣味地逗弄宠物的兄弟怎么看都与先前那个一发呆一整天的兄弟判若两人,这也让他们离开之时略微安下了心。 但,只有一直住在宇智波斑的宅邸中的小狐狸知道,这个男人一如既往,从未改变分毫。然而与宇智波斑待在一起久了,它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术的影响,早先为何紧迫盯人的意图早就被它抛到了脑后,自认为将王蛇带给宇智波斑便完成了任务的它也愈发懒散起来。 即便如今宇智波斑就坐在它旁边逗弄着王蛇,甚至将其故意丢到浅浅的水坑中,任其在白沙间游动,它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关注,只懒散地摇着尾巴继续解决着案桌上的甜品。 “九喇嘛。”将王蛇探出回廊的头拨了下去,宇智波斑随意道,“我真想看看对这些甜品敬而远之的你。” “不可能。”小狐狸几口吞下又一个小蛋糕,含糊道,“宇智波斑,本大爷身为你的通灵兽,吃你几块小蛋糕怎么了?你总不至于还要跟我计较这几块小蛋糕的钱吧?” “怎么会?我还不至于小气到这个程度。”男人失笑道,“我只是在想,要是我有一天醒来见到你变成对这些甜品无动于衷的样子,会是什么场景。” “那你见到的肯定不是本大爷!”小狐狸随口怼了一句,旋即继续埋头大快朵颐了起来,也因而他未曾发觉男人骤然冰冷下来的脸,还有他低垂下眼睑掩藏着的明晃晃的杀意。 “是啊……如果不是九尾,那我见到的又是什么?”男人在心底自问自答道,“幻术?现实?异域真实?抑或者是其他更高明的手段?” 猜不出。男人最终在心底浮现出三个字。 翌日,男人如常提前离开火影楼,随手将那条奄奄一息的王蛇丢回给了小狐狸:“九喇嘛,它好像要死了,还给你了。”说罢男人便消失了,只留下被迎面而来的王蛇砸中,迷迷糊糊地醒来的小狐狸。 “死——死了?!”直到男人离开,小狐狸才惊得一骨碌爬起来,看着从自己身上无力地滑落的王蛇震惊道。 眼前的王蛇没有外伤,唇间也没有溢出血迹,小狐狸小心翼翼地检查了王蛇的身体,爪子一节一节地按压过王蛇的脊椎,也未曾发现断裂的骨骼,怎么看都不像受了重伤的模样。然而它软趴趴的身体,只有尾巴尖轻微摆动的现状,有些失去神采的血色眼眸,不再时不时吐着信子的模样,又的的确确昭示出它好像真的濒临死亡。 “宇智波斑?!它到底怎么回事?!”王蛇濒死的现状终于让小狐狸想起了将它带来的初衷,惹得它惊声尖叫出来,身上爆发的气势轻易便粉碎了身下的回廊,连带庭院的一角都被这股气势破坏殆尽,然而离去的正主已不能给它回答。 濒死的王蛇直面了查克拉气浪的压迫,瞬间身上就现出数道鲜血淋漓的伤痕,那是锋锐的查克拉气浪碾压过身体导致的——然而如此严重的伤势也没能让它动弹起来,摇晃着的尾巴尖更无力地垂落下来。 “啊啊啊啊啊!它不会真的死了吧?!”伴随着小狐狸有些崩溃的尖叫,它迅捷地叼起王蛇就往森林中急速行去,也因此它并未发觉暗中跟随的身影——当宇智波斑想要跟踪的时候,天底下能发现他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一小擢人明显不包括目前身受重伤的小狐狸。 小狐狸一边叼着王蛇死命往森林中的传送阵跑去,一边也不忘通过契约血珠紧急联系千手扉间。天底下能救这条蛇且不会多问的,大抵只有千手扉间了。以灵魂禁锢术为主,佐以医疗忍术,这是小狐狸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救活这条蛇的办法。 在传送阵亮起的瞬间,一道透明的虚幻影子也随之闪入——是宇智波斑,他将自己藏在异空间中,借着空间的波动定位传送阵的另一个目的地,同时用轮回眼到达那里。这一切的行为都是在异空间中发生的,也因而到达地下实验室的小狐狸丝毫未察觉不对劲,只急急将那条已经没了动静的王蛇放到实验台上。 在见到地下实验室的瞬间,宇智波斑已经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了——是千手扉间。 真有趣。自己的通灵兽竟然跟千手的人有联系,还是那个古里古怪的千手扉间,甚至他们的关系极可能还不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轻巧地靠坐在实验台边上,脑海中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又过了一遍。 焦急的九尾,濒死的王蛇,还差一个……还差一个主角没有到场。想必待他们齐聚之后,能透露出一些我目前还不知道的消息……男人环起手臂,手指一下又一下轻点着自己的臂膀,有些期待地等待着即将上演的精彩剧目。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09 23:14:00~2022-06-10 17:0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会飞雷神之术的人不可能让人等很久, 几息过后,地下实验室内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赫然是宇智波斑猜测的正主——千手扉间。 早已在一边焦急地等待着的小狐狸立马扑了上去:“快快快!快救他!” “怎么回事?”快速套上手套, 千手扉间几步跨到实验台边检查着已经毫无气息的王蛇,神情凝重。 “不知道,宇智波斑今天忽然丢给我的,我检查不出异常。”小狐狸急促道。 “他身上怎么还会残留着你的查克拉?”千手扉间指着王蛇身上数道被查克拉气浪划出的伤口道。 小狐狸哑火了,抬起爪子挠了挠脸颊尴尬道:“我不小心弄的。宇智波斑把他丢给我就走了, 当时他就快死了, 我被吓到了,不小心爆了点查克拉出来。” 旋即不待千手扉间答话, 小狐狸赶紧道:“快快快!你不是也会灵魂禁锢术吗?快用那个术试试!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万一这一点也消散了怎么办?!” 千手扉间却停住了动作, 狐疑地侧头看向小狐狸:“但是宇智波斑今天从火影楼离开的时候, 这条蛇还好好的, 甚至还咬了他一口, 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濒临死亡了?” “不知道,你先救他!”小狐狸见千手扉间迟迟没有动作,愈发焦急道, “事情的起因之后再慢慢调查, 宇智波斑现在脑子本来就不正常, 突然暴起动手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千手扉间了然地点头, 开始发动灵魂禁锢术, 同时警告道:“九喇嘛, 控制住你自己, 你选择待在宇智波斑身边我不会多加置喙, 但你已经在术的影响下,开始下意识地忽略他的存在了。否则, 这条蛇不会被你的查克拉所伤。” 九尾烦躁地低吼一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见他们不再开口,宇智波斑心里愈发觉得有趣,不论是千手扉间口中的“术的影响”、“他的存在”,还是九喇嘛口中的自己“脑子本来就不正常”,都昭示着他们知道一些自己未曾知晓的消息。自己这段时间莫名的情绪,空缺的记忆,矛盾的感知,也许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只手忽然出现在实验台上方,拎起了蹲坐在一边屏息地看着千手扉间救治王蛇的小狐狸,另一只手则搭上千手扉间的肩膀,不重的力道却让他连飞雷神都无法用出来,原本正施行的灵魂禁锢术更被经由这只手侵入体内的查克拉轻易打断。 “你们好像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宇智波斑缓缓现出身形,紫色的幽光浮动,须臾间地下实验室的空间便被隔绝开来,完全杜绝了千手扉间想用飞雷神离开的可能。 “宇……宇智波斑?!”被揪住后脖颈的小狐狸已经完全傻在那里了。 千手扉间的反应却很快,转瞬间便退到实验室的一角,警惕道:“宇智波斑,你跟踪九喇嘛来这里的?这条蛇想必也是你故意重伤的吧!” “是啊。”宇智波斑欣然点头,任由千手扉间急速退远,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抓起实验台上死去的王蛇随意晃了晃,“原本只是心血来潮想试探一下,没想到你们还真的知道不少东西。” 此言一出,千手扉间的神色更冷,而小狐狸已经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垮在宇智波斑手中,连半分挣扎的意思都没有。 “解释一下?”宇智波斑将九喇嘛随手往地上一丢,似笑非笑道。 小狐狸在地上一滚卸去被丢的力道,便彻底将自己埋在九条尾巴后面,一副装死到底的样子。 宇智波斑见小狐狸这幅模样,动了动眉毛,推测道:“看来九喇嘛不断加重的伤势也跟这些真相有关。”说着他转向千手扉间道,“那就由你来告诉我吧。” 然而千手扉间抿紧了唇,在这一瞬间,稚童的脸庞上只余满满的抗拒和冰冷,不见半丝孩童应有的神色。 “看来你不想说。”宇智波斑说着便往千手扉间的方向走了两步,却只换来他更为警惕的防备,这一丝防备也被宇智波斑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笑了笑,“你好像很怕我?” “你想干什么?”千手扉间浑身紧绷,时刻准备应对着随时可能暴起的宇智波斑。 “既然你不肯说,那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谈话吧。”宇智波斑轻叹一声没有动作,然而隔绝这片空间的紫光却从千手扉间的背后覆上他的身体,转瞬间便在他错愕的神情中将他拉入了精神世界。 正待宇智波斑也要进入时,在地上装死的小狐狸挪开尾巴,用爪子推了推宇智波斑的脚踝,有气无力道:“也带我一个。” 宇智波斑轻笑一声,也将小狐狸的精神拖入了精神世界。 白色的沙漠无边无际,其间点缀着稀疏的石英堆叠而成的枯木,头顶一轮弯月高悬,宇智波斑等人出现时,数条藤蔓破土而出,须臾间便结成了三把椅子与一张圆桌。示意他们坐到对面的两把椅子上后,宇智波斑也随之入座,指尖轻巧地点了点圆桌,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千手扉间知道,这是宇智波斑在催促他回答。然而对另一个他的计划一知半解的自己,目前所知的一切皆为推测,并不能代表真相。况且,另一个自己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宇智波斑的试炼,别人最好不要插手。 “怎么?九喇嘛被下了禁制说不出口,你也被下了禁制吗?”宇智波斑久久得不到回答,不由得生起些许不耐烦的情绪,原本按捺住的对眼前人的杀意又悄然浮现。 这一丝杀意让千手扉间察觉到了,飞速瞬身后退也逃不过缠绕而来的藤蔓,不过瞬间他便被绑回了椅子上。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和缓的神色收敛了,原本谈话间轻松的氛围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他面无表情的脸和隐隐带着杀气的问话,“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不会因为你是柱间的弟弟就留手,更别说你还极可能不是柱间印象中的那个弟弟。” 此话一出,千手扉间的面上闪过一丝讶然,然而他仍旧没有开口。 一直问不出想要的信息,宇智波斑也有些不耐烦了,扣在桌上的指节敲了敲,束缚着千手扉间的藤蔓上瞬间长出数道尖刺就要往他体内刺去。然而,稀薄的红光从千手扉间的精神体上闪过,他的胸口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一颗血红的珠子替他挡下了这一击。与之相对的,小狐狸的气息明显衰落了些许,原本就有气无力的精神体愈发萎靡起来。 “这是什么?”宇智波斑死死地盯着千手扉间胸口隐约浮现的血珠,那丝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又冒了出来,一如屋宅中无处不在的陌生又熟悉的装饰,一如那条王蛇带给他的隐约的杀意,一如庭院中大丛大丛精心培育又被铲除的岛锦…… 恍若被蛊惑一般,宇智波斑缓缓朝那颗血珠伸出手去,见到那颗血珠又有融入千手扉间的精神体内的趋势时,他催动藤椅上的尖刺再度刺入千手扉间体内。然而,这一次并未如他所愿,血珠未曾出现,好似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红光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不,不是错觉。 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一向视疼痛于无物的他都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平静的精神体上无端泛起涟漪,原本稳定的精神世界也开始颤动。就好像一面镜子缓缓破碎一般,无数裂纹凭空出现,丝丝缕缕的黑气从裂纹中渗入,地面向裂隙两端退去,白色的沙子滑入深不见的深渊中,石英石铸就的枯木开始疯长。 须臾间,此地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森林,尖锐森白的树杈将弯月一分为二,那些不断扩大的裂隙更被石英石枯木伸出的枝丫穿透,就好像一根粗大的缝衣针,歪歪扭扭地插在丑陋的缝隙上,以免裂开的地方更加扩大一般。 宇智波斑使劲按了按头,却无济于事,那种仿佛有人拿着凿子一下又一下凿击着他的头的刺痛愈发剧烈,烦躁的心情让他想杀人的心思高涨起来,而面前被束缚住的“冒牌货”就是一个十分合适的杀戮对象。 “你——”他捂着头的手缓缓指向千手扉间,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死——”说着五指虚握,藤椅上开始长出更多更粗壮的尖刺,俨然一副要将千手扉间碎尸万段的模样。 可这时,那些丝丝缕缕从精神世界的裂隙中冒出的黑气无声无息地附着在藤椅长出的尖刺上,原本锐利到能穿刺人体的尖刺须臾间便枯萎下来。 救下千手扉间之后,那些黑雾才落到宇智波斑身旁化出人形,抬起因疼痛而忍不住低下头的宇智波斑的脸,贴着他的额头,直视着他有些涣散的瞳孔道:“这是我们和他的游戏,与其他人无关。”说着便重新化作黑雾,融入了宇智波斑的精神体中。 也就在这一刻,那如影随形的一直纠缠着宇智波斑的头痛消失不见了,被蒙蔽的记忆上一层薄纱被轻柔地拂去,脑海中扭曲的一切开始归位。 这时,小狐狸后知后觉震惊的声音才传遍整个精神世界:“第二个宇智波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10 17:09:13~2022-06-11 22:0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yn 117瓶;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七十章 被强硬撕裂的灵魂合而为一, 一直以来的空虚和茫然也有了答案。 宇智波斑全部想起来了。 他骤然开始崩溃的身体,自己在月读世界中不眠不休的筹谋,与他对抗又合作的最终一战, 自己被无限月读扭曲的记忆,以及……自己在彻底陷入无限月读之前释放了禁锢着他精神体的灵魂,转而将自己的那部分灵魂封印,以求得规避无限月读的迷惑。 如今看来,好在还有点作用, 虽然记忆已经扭曲了很久, 但一切还未成定局。宇智波斑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清醒的梦境……清醒的梦境……” 说着说着他的笑声愈发大了,直至整个精神世界都在笑声的震颤下碎裂, 森白的枯木化为齑粉, 白色的沙漠被逐渐染黑, 那些受枯木的枝丫所限无法扩大的裂隙中溢出无数黑暗, 几息之间便吞噬了精神世界内的一切存在, 只单单绕过了他们三人坐着的一小块区域。 头顶惨白的弯月变了。血色满月高悬于天空,黑暗也不能遮掩其投射下的血色光芒。若不是千手扉间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精神体没有任何受控的迹象,他都要疑心这又是一重精神世界中的无限月读了。 待到宇智波斑笑够了, 他才抬手拭去眼角溢出的泪花, 审视地看着如临大敌的千手扉间, 以及大气都不敢出的小狐狸。 良久, 他才皱着眉有些不情愿地开口:“柱间的弟弟, 他与我提过你。” 千手扉间没有回话, 如今看上去丝毫没有显露出杀意的男人反而让他觉得比方才更加危险。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恢复记忆的男人更不会愿意看到一个陌生的灵魂顶着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和样貌。此时什么都不说, 什么都不做,才是最不刺激如今精神极不稳定的男人的最好办法。 “你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宇智波斑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指尖, 好似上面有着什么令人沉迷的东西一般,说完这一句话后,他又沉默了。 千手扉间知道,这是在等着他回答,面对姿态放松语气随意的宇智波斑,他反而比刚才愈发忌惮,原本打算闭口不言的行为也被抛到了脑后,他短促地应了一声:“嗯。” 随着这一声轻微的应和,紧绷的气氛被打散了,宇智波斑满意地颔首,带着与旁人拉家常的语气随意道:“那个忍界科学研究所你应该知道吗?看九喇嘛找你的熟稔程度,你们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在地下实验室待了这么久,对研究所里的实验应该都了然于心了吧?” 三个“应该”,让千手扉间明明白白地知道男人并不想听到否定的回答。 “没错。”千手扉间简短道。 “啊——”宇智波斑更满意了,他应了一声,旋即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既然你都看过了,那你应该能做好的,对吧?” “可以。” “很好。” 宇智波斑打了个响指,黑暗退去,他们重新回到现实,一如刚才的对峙姿势,只不过这一次即便没有轮回眼封锁空间,千手扉间也完全生不出逃离的心思,况且宇智波斑看上去也没有再对他出手的意思。 “柱间的弟弟,那个研究所就交给你了。”宇智波斑环起手臂向后靠在实验台上,看着面前稚童外表的千手扉间,眼底泛着冷意,这一次开口则带了些警告的意味,“这是他的意愿,我不会违背。可一旦你做的不好……” 那就没有继续活着的价值了。千手扉间在心底悄然补上后半句,旋即冷着脸点了点头。如今的宇智波斑即便大哥也拦不住他,千手扉间深知这一点,而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只有乖乖接受他的威胁,虽然这本就是另一个自己交付给自己的事情,但这种被威胁的感觉还真是讨厌。如此想着,千手扉间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但宇智波斑显然并没将其放在心上,不过蝼蚁而已,没有继续关注的价值。说完自以为的正事,宇智波斑旋即想起自己先前还让他负责其余四国的事情,又随口道:“让其余四国并入火之国的事情你也看着点,既然他这么相信你,那让我也瞧瞧你的本事吧,之后我就不去火影楼了,一切事务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千手扉间的脸更木了,这算什么?高级打工仔?这一对真是一个比一个会压榨人。 直到这时,一直屏息的小狐狸见宇智波斑的神色缓和下来,才壮着胆子咳嗽一声,期期艾艾道:“那个……宇智波斑……那条蛇——?”然而就这点声音也在宇智波斑循声低头露出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消音了。 “你说这个?”宇智波斑捏着躺在实验台上的王蛇尸体的尾巴尖晃了晃。 见小狐狸忙不迭地点头,他才慢悠悠地蹲下,将那条王蛇尸体放在它的面前,慢条斯理道:“九喇嘛,我记得狐狸好像是吃蛇的吧?你现在是不是饿了?” “本大爷又不是真的狐狸!怎么可能吃这种——”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激起了小狐狸不忿的情绪,然而这骂骂咧咧的话在嘴里被强硬地塞了一条王蛇尸体后就瞬间卡住了。 “但是我觉得你喜欢吃蛇。”宇智波斑表情分毫未变,仍旧笑意盈盈,但手上强塞的动作和力道证明了他远不如表面上表现的这般好说话。 小狐狸哽了半晌,最终还是委委屈屈地将那条蛇三两下吞下肚。如果这算宇智波斑对它屡次隐瞒的报复,那跟被揍一顿比也不算什么了。 这时,宇智波斑才奖励性地摸了摸它的头,道了一声:“真乖。”随后便走向实验室一角摆着的兔笼,在挑挑拣拣半晌之后仍旧不能挑出合心意的一只。 直到小狐狸隐约回过味来后,忙不迭蹲到他身边试探道:“你在挑合适的身体?” “是啊。”这一点没什么好瞒着的,宇智波斑欣然点头,甚至还抱起两只兔子放到小狐狸面前让它帮忙参详:“这两只哪一只比较可爱?” “这一只吧?”小狐狸指了指左边的一只。 宇智波斑赞同地点了点头,放下左手中的那只后又从兔笼中抱出了另一只兔子,再一次发问道:“那这两只比呢?” “这一只。”小狐狸又指了指左边的那只。 宇智波斑再次欣然点头,手上又换了一只兔子,如是再三之后,小狐狸已经被折腾得完全不想出言,只机械性地抬爪指认,远处一直警惕的千手扉间也忍不住出言道:“王蛇一段时间不吃不喝都能活,兔子稍不留意就可能死亡。你不如将这一笼全部带走算了。” “诶?”宇智波斑循声抬头,盯着千手扉间沉思了一会儿,才赞同地附和道:“不错,你说的有道理。”说罢将手中抓着的兔子随手往兔笼里一丢,丝毫看不出方才捧着兔子时小心翼翼的模样。 拎起兔笼准备离开时,宇智波斑又想起了什么,随手丢给千手扉间一道手令道:“这是暗部部长的手令,当做交换兔子的东西好了。你有事自己处理,别来找我。”说罢不待千手扉间回答,便跨入了面前开出的空洞中,身旁蹲着的小狐狸也连忙跃入其中。 回到宅邸中后,宇智波斑将那笼兔子放到庭院回廊间摆着的案桌上,又挑挑拣拣了半晌,这才终于挑出一只勉强满意的兔子来,随后将刻意从王蛇身体内剥离出的杀戮意识放入其中,那双绯色的眼眸才令宇智波斑觉出一丝熟悉感。 即便是从那个人身上剥离出的一丝杀戮意识,在隔着一个世界的现在,蕴养之后仍旧能令他感到一丝慰藉。宇智波斑伸出食指欲触碰那双眼眸,却被兔子视为威胁,毫不犹豫地咬了他一口。 “怎么成了兔子还是这么凶呢?”宠溺的笑容浅浅地浮现在宇智波斑的脸上,连带那根被咬的手指都没有移动分毫,反而任由兔子舔舐着指尖冒出的鲜血,直至它不感兴趣地扭过头后才用那根受伤的手指摸了摸兔子温热的身体。 “咳……咳咳!” 见宇智波斑沉迷于玩兔子,小狐狸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直到咳得声音愈来愈大,已经能称之为噪音的时候,宇智波斑才头也不回地嫌弃道:“九喇嘛,有事就说。” “宇智波斑。”小狐狸跃上兔笼,爪子拍了拍笼子,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直到正主循声抬头,才揉了揉脸,一言难尽道,“你都想起来了,为什么不弄一具查克拉身体?兔子这种东西一碰就死,怎么看都不是当身体的好材料吧?更何况你挑的这只看着才刚断奶,这么虚弱的小东西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它发现了,宇智波斑挑兔子明显在往幼小、虚弱、安静这方面挑,这无论如何都不符合一个正常人类优先看重动物外貌的审美。 “虚弱一点才好呢。”宇智波斑被挑破心思也没有发怒,反而笑道,“最好虚弱到没有我的照顾就活不下去的程度。” 看着脸上笑意盈盈的宇智波斑,小狐狸在背后一甩一甩的尾巴渐渐止住了动作。身为尾兽,本身就是查克拉的聚合体,它早已寒暑不侵,然而现在它却觉得有些冷。 一小块碎裂的意识都需要用虚弱的身体容纳,那意识的本尊呢?它不敢再想。 *** 宇智波斑恢复记忆了,但一切与他未曾恢复记忆时没有差别。 天下人对那个人的记忆依旧扭曲,他的过去依旧被割裂成体弱多病的忍界之神的弟弟,被大名从无名之地发掘的鹰犬,早逝的宇智波斑的夫人…… 不,也不能说没有分别。小狐狸看着与兄弟二人见面的宇智波斑,心中泛起阵阵冷意,至少旁人在宇智波斑面前提起他那位早逝的夫人时,他不再是那副茫然困惑的模样,反而笑得一脸宠溺又怀念,好似真的十分看重那位夫人一般。 庭院中被铲除的花木、宇智波泉奈腾给九尾的物品,全部在一夕之间归了位。不是用同样的东西再现曾经的场景,是彻彻底底的时光流转——在宇智波斑走了一趟水之国带回阿元之后,即便他对逆转时空一窍不通,但有阿元的帮助,想将那些在时光流逝中消失的东西再度从时光的长河中再现也并不困难。 然而那个小狐狸印象中的与千手扉间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孩童也没有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插在庭院中无数被停滞了时光、开得异常美丽鲜妍的岛锦中的一朵。 不会再有小蛋糕,不会再有游乐园,不会再有那些吵着闹着要去木叶街上玩的举动,只有一个沉默地修炼着的孩童。 看了远处的兄弟三人一会儿,小狐狸几下跳到阿元身边,用爪子轻轻碰了碰那朵岛锦,然而爪子还未触碰到他就仿佛陷入了什么凝滞的东西中,无法再动弹。 这种身体受阻的感觉在阿元微微摇晃了一下枝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小狐狸,什么事?”阿元的声音依旧稚嫩,但小狐狸却丝毫听不出曾经天真可爱的迹象。 收回爪子,看着爪尖比别处短了一截的绒毛,小狐狸相信:只要阿元想,他分分钟就能被阿元变回幼生期。小狐狸抓了抓嘴角,有些没话找话:“阿元,你在水之国过得怎么样?” “还行。”阿元乖乖地回答道。 “那辉夜冰木原呢?我记得你们是师兄弟。” “师兄?”阿元的声音泛起几丝波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带了几丝暖意,“他也过得不错。” “那你现在——”挠心挠肺了半晌,小狐狸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变成人了?”如今的宇智波斑愈发危险,这让小狐狸别扭极了,然而如果身边有一个能时时刻刻跟他一起玩的人,它会轻松很多。更别说阿元还是他们二人实质上的儿子,天然优越的身份便注定了即便宇智波斑再危险,也不会对阿元出手,反而会对阿元有着超乎常人的关心。 “不想变了。”阿元细细小小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狐狸,变成人也没什么好的,日复一日的玩闹只是在浪费时间,还是抓紧修炼比较好。” “但是阿元已经很强了!”小狐狸举着爪子示意了一下上面短了一圈的绒毛。 “还不够。”阿元轻轻摆动了一下枝叶,让小狐狸不由得疑心这究竟是清风吹拂的后果,还是阿元下意识的动作。它只觉得没意思极了,曾经阿元用着那具查克拉身体的时候经常与它一道出去玩,但现在一起玩的小伙伴却没有继续玩闹的心思了。 一切都变了。 小狐狸啪的一下捂住脸,向后仰躺在地上,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也暴躁地在地面上拍打,然而掀起的地皮、飞溅的碎石泥土在触碰到花圃中的瞬间就被凭空出现的结界挡住,丝毫影响不了花圃中开得正艳的一众岛锦。 “九喇嘛,皮痒了?”不辨喜怒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狐狸被人拎着尾巴倒提了起来,来人正是先前与兄弟二人商谈的宇智波斑。环顾四周,他的两个兄弟已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 知道自己差点毁了他心爱的花圃,小狐狸也没嘴硬,只顺着他的话虚声道:“宇智波斑,你堆在花圃上的结界就连我现出本体去攻击都破不开,你还担心我现在随意甩的几尾巴能破坏它吗?” “周围的地皮也不能动。”宇智波斑威胁性地提了提小狐狸的尾巴,警告道,“庭院先前被弄得一片狼藉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 “父亲,没事的。”阿元突兀地出声道。 阿元知道,这片庭院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半脱离于现实的空间,被结界保护着的花开不败的岛锦只是明面上的美丽景色,实则这一切都是为了汇集自然能量,以方便他修炼。九喇嘛随意的举动于空间无碍,但却可能让它发觉此方庭院的异常。因此,宇智波斑才需要出言警告。 在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宇智波斑愿意顺着阿元的意思来。因而原本准备惩戒小狐狸一番的打算也在阿元简短的制止下作罢,只不轻不重地警告了小狐狸一句:“下不为例。” 此时,暗卫却来报,有一个绝对不想见到他的人来了。 松开小狐狸的尾巴,任由它一头栽进花圃中。宇智波斑瞬身到庭院边坐下,来人也在暗卫的引领下坐了下来。 千手扉间觉得不对劲,他用余光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即便面前只坐着宇智波斑,但他仍旧能察觉到一种如芒在背的审视的目光,不是暗卫,不是从花圃中露头朝他打招呼的九喇嘛,是某个更强大的存在。 千手扉间看不见,但拥有轮回眼,境界也远超他的宇智波斑看得一清二楚。千手扉间周边的空间在扭曲、在折叠、在压缩,是阿元在试探,试探千手扉间的实力,试探自己对千手扉间的态度。只要自己不阻止,那千手扉间决然走不出这个庭院。 宇智波斑的指节扣了扣桌面,清脆的敲击声轻易便击碎了庭院间沉凝的氛围,也让阿元蠢蠢欲动的杀意蛰伏了下来。 千手扉间这才缓缓放松紧绷的背脊,然而额间滑下的一丝冷汗昭示了他其实不如表面上这么镇定,紧绷的声线也暴露了这一点:“怎么回事?” “有一个小朋友好像不太喜欢你。”宇智波斑随口解释了一句,旋即问起了他来此的目的,“来找我什么事?我现在很忙,没时间理木叶那摊子事。” 千手扉间只想呵呵,如果不是自己打不过他…… 阖目压了压心中的火气,千手扉间将这些日子关于这位大爷不养蛇了改养兔子、改造庭院、大肆购买岛锦、搜罗了木叶结界班的一堆结界等等不靠谱的举动抛到脑后,说起了他来此的目的:“水之国有异动。水之国大名忽然封锁了水之国边境,据木叶探子回报,水之国内部开始动荡,不止雾隐村,连带隐居的数个水之国忍族都参与进去了,整个水之国正在逐渐向一个巨大的杀戮场转变。” 说完了之后,见宇智波斑仍旧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千手扉间补充道:“而这一系列转变正巧是在木叶探子发现你在水之国出没之后开始的。”这让千手扉间不由得疑心水之国的一系列巨变都是这位大爷在暗中操控。 这一句近乎明示的暗指终于让宇智波斑有了反应,他随意地点了点头:“是我做的。” “你不打算让水之国并入火之国了?”千手扉间的额角开始痛了起来,面前这位大爷任性妄为的举动,让他想起了他自己的世界中那个任性地带着九尾袭村的宇智波斑。果然,不同世界中的宇智波斑总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然而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更不好对付,他随意瞥了千手扉间一眼,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不要把我当成那个可笑的失败者……” 警告了千手扉间之后,宇智波斑才想起自己之前的确让他负责让剩余四国尽快并入火之国一事,然而之后自己操控水之国转变为杀戮场的行为又与这个目的冲突,不难想到,这才是千手扉间来找他的原因。 看在眼前的人兢兢业业干活的份上,宇智波斑随手一招,将阿元拿到手中。他摸了摸岛锦的花瓣,盯着阿元看了一会儿,实则在询问阿元的意见,直到阿元同意让面前坐着的与师父一模一样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后,他才开口解释道:“这是我和他的孩子。这孩子比较喜欢充斥着负面情绪的地方,我不打算让他去龙脉中修炼,就只能在人世间造出一个血雾之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血雾之地出场。 (*/ω\*)我好喜欢写宿命的轮回,那些无数个未来最终走到同一个终点的感觉。 感谢在2022-06-11 22:05:46~2022-06-12 20:12: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先前察觉到的隐约的杀意有了答案, 自己顶着别人父亲的面容出现,自然不会受待见。然而这信息也炸得千手扉间有些失神,另一个自己还真是够可以的, 连孩子都有了…… 整了整神色,千手扉间面上透出几丝无奈来:“那我绕开水之国那一块行动。” “不用。”宇智波斑却拒绝了,“你去找辉夜冰木原,他会帮你的。” 千手扉间的眉心跳了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水之国杀得最兴起的就是这位传言已经疯癫的辉夜族长吧?如果说水之国的其他忍族杀戮还有那么几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或为了报仇,或为了利益, 或为了打压对手, 但在这位辉夜族长带领下的辉夜一族那就是纯粹的疯子。不论盟友还是敌人, 不论有无切身的利益, 这疯癫的一族彻底贯彻了见人就杀这一偏执癫狂的信条。 千手扉间心下有了不好的猜测, 他试探道:“这位是——?” “他的大徒弟。” 很好。但愿见面之后,这位“大徒弟”不会宰了自己。千手扉间心平气和地想道,好像一旦碰上与另一个自己有关的人或事就会变得无力起来。 *** 在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一小擢人的推动下, 水之国成为名副其实的血雾之地也不过数月的光景, 其间千手柱间理所当然地剧烈反对这一做法, 然而在挚友一意孤行的现在, 他拦不住他。更莫说还有千手扉间、辉夜冰木原, 甚至一众尾兽有意无意的配合, 千手柱间独木难支。 数月间, 宇智波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 他没有解开无限月读。他想看看,除了自己之外, 那个人的哥哥、嫂嫂、下属、族人、好友……有没有一个人能从这虚假的幻境中挣脱。 然而,直到他从二殿下手中轻易换到了那颗魂珠,直到他安顿好阿元、将其带回水之国,直到他步入黄泉令其初步演化成死者的世界,直到他带回宇智波一族的那笼兔子一只接一只死亡——那些兔子的身体已不能承载被蕴养得愈发浓烈的杀戮意识,直到…… 久到他对此心灰意冷乃至彻底绝望时,一封书信突然而至——是田之国寄过来的,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问他何时殉葬?言称奠仪已赠,却迟迟不见他自殉,这与他忍界修罗的身份相悖,落款自然是那位向来放浪形骸的二殿下。 被人指着鼻子骂怎么还不去死,宇智波斑却丝毫生不出恼怒的情绪,反而笑得几欲癫狂。到头来竟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率先察觉到异常,这真是——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那个人果然没有看错人!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木叶一众人——那个人的哥哥、嫂嫂、族人、下属……就被衬得愈发可笑起来……也不怪那个人一心一意想离开这里……也不怪那个人只有二殿下一个至交好友…… 宇智波斑恍然惊觉自己曾经妄想拿来留住他的东西何其可笑?! 木叶是他想要的吗?不是。 家人是他想要的吗?不是。 那恋人呢?恋人是他想要的吗?不知道。 宇智波斑回答不出来。 那个人给自己安排了如此残酷的炼心之旅,代价就是他与辉夜姬做的不知什么交易,还有如今几近于魂飞魄散的现状。而他身处破灭轮回中的本尊又能好到哪里去?他不剩多少力量了——在施展了无限月读之后。 宇智波斑醒来后就一直在刻意回避的问题终于赤空格裸裸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再无一丝遮掩:他心心念念想让那个人回木叶,为的是让那个人融入人类社会,还是他自己渴求的家? 他口口声声言称想让那个人体会一点人类的喜怒哀乐,为的是让那个人拥有圆满的人格,还是满足他自己的私欲? 他苦苦追寻那个人的脚步,为的究竟是长长久久地与那个人在一起,还是自己慕强的天性在作祟? 不知道。 宇智波斑回答不出来。不,与其说是回答不出来,不如说他在刻意欺骗自己,那些自以为的热烈纯粹的情感在掀开上面朦胧美好的面纱之后也肮脏得可以。 怎么会这样呢? 宇智波斑想哭泣,然而他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他哭什么?他是这场可笑追逐的彻头彻尾的得利者。 宇智波斑想呐喊,然而他张了张唇,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响。他喊什么?得到这么多利益之后再做出这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给谁看? 宇智波斑想毁了周围的一切,然而正如千手扉间先前所推断的一样,他下不去手。他有什么资格毁掉现在的一切?天下即将一统的局势是真的,木叶一众人活得舒心恣意是真的,他的家族、兄弟、挚友皆是真的。 这些都是真的。只这一条,就注定了他下不去手。即便这真实是从那个人身上孕育出的扭曲的和平,就像一株死死缠着其他植物的菟丝花,被附身的植物逐渐枯萎,但缠着它的菟丝花却长得愈发茁壮。 时间到了,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 这场天下人的试炼终究只有寥寥两个胜者,即便他也不能算作纯粹靠着心中那点微弱的不对劲挣脱幻境的。这样看来,那个人的好友——藤原大辅,反而可以称作天底下唯一一个胜者,然而他宁愿这场比试的胜者再多一点。 阿元他已经安顿好了,血雾之地是他留给阿元的乐园,有辉夜冰木原照料,阿元会过得很好。想到此,他自嘲地笑了笑,那个人的安排总是最好的——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种情况。自己能做的只有在上面修修补补,尽量让阿元待得更舒服一些。 黄泉初步演化成死者的国度,他身上背负的使命已经完成,一直威胁着他的规则碎片也被那个人处理掉了,再没有存在能够制止他前往那个破灭的轮回了。 那个人散落于世间的意识碎片也都收集完了,看着从二殿下手中拿到的原本银白色的镂空嵌珠在吸收了残存的杀戮意识之后染上了几缕浑浊的暗红细丝,宇智波斑反而松了口气。如今他已不再执着于否定那个人注定走上的偏执的道路,无论如何,活着都要比死亡好——即便那条路又会让那个人的力量不受控制。 木叶的事情也都分出去了。另一个千手扉间活干得十分不错,宇智波斑将手上的事大部分都移交给了他。若说以前的宇智波斑还会担心几分千手势大会压得宇智波抬不起头,但如今的他只觉得两族争端可笑极了。人类的欲望永不止歇,也因而一直互相视对方为对手的两族在握手言和的现在也总会明里暗里的较劲,他对这些看惯了的争权夺利之事已经厌烦了。 “柱间的弟弟,另一个千手扉间。”那是宇智波斑将暗部部长的权柄交由千手扉间的时候,他们坐在宇智波斑的庭院中,面对的仍旧是那片花开不败的花圃,只不过其中缺了阿元寄宿的那一朵开得最为鲜妍美丽的岛锦而已,宇智波斑的语气仍旧十分随意——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几乎再没有什么事能令他的语气改变。 然而大抵是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还算有那么一丁点重要,也因而宇智波斑散漫的坐姿也略微正了正,语气也由一贯的漫不经心变得严肃了几分:“暗部交给你怎么样?” 千手扉间自从再一次踏入这片庭院便有不好的预感,然后这预感就被宇智波斑一句话给砸实了。他木着脸拒绝道:“不好。” “你的活干得不错,为什么不想当?”宇智波斑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好像在问千手扉间“人为什么不吃饭就会死”一样。 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千手扉间也摸清了几分这位宇智波斑的性子,知晓他并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人,因此千手扉间的胆子也大了几分,直言道:“火影和暗部部长都是千手,木叶内部的力量会失衡。” “那是你要解决的事情。”宇智波斑的声音更理直气壮了,连带看千手扉间的眼神都有几分嫌弃,带着浓浓的“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好”的意味。 “我能力有限,不足以胜任暗部部长这一职位。”千手扉间的心更累了。 “你可以找柱间帮忙。”宇智波斑耐着性子提议道。 “大哥没那个脑子。”千手扉间发现了,即便换了一个世界,大哥依旧是那个缺心眼的大哥,找他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没有也得有。”宇智波斑淡淡地反驳了一句,同时瞥了千手扉间一眼。 这一眼也让千手扉间清楚地知道了面前这位大爷开始不耐烦了,然而如今实力有限的他确实弹压不住暗部易主可能带来的一系列动荡。因此,他虽然没再开口,但无声的沉默也表明了他抗拒的态度。 宇智波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将暗部部长的印鉴随手甩到千手扉间面前,力道之大令印鉴深深嵌入面前的木桌,顷刻间木桌四分五裂,又在紫光浮动间悄无声息地复原。 “断木叶财路者,杀!阻木叶兴盛者,杀!欲灭木叶忍族者,杀!千手扉间,不论犯下这几条的是千手、宇智波、还是其他忍族,不论威胁来自木叶内部还是外部,你要做的都只有一件事,铲除这些因素。” 宇智波斑随手通灵出小狐狸,将其丢到千手扉间怀中:“你有他留下来的血珠,能借用尾兽之力。除了常驻田之国的五尾,被我调到水之国维持结界的三尾、六尾、八尾,其余五只尾兽随你调用。有这么一股力量在手,以你的手段,难道还弹压不了区区一个暗部?” 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确实不一样了。千手扉间心下愈发讶异,自己竟然能从他口中听到可以对他的家族下手的言论。千手扉间下意识接住丢到自己怀中的小狐狸,看着怀中小狐狸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再次确认道:“其余五只尾兽随我调用?不论犯事之人的出生、背景、身家,但凡触犯以上三条者,格杀勿论?” “没错。”宇智波斑应道,“你处理不了的人就去找尾兽,尾兽处理不了的人就去找柱间,柱间处理不了的……”宇智波斑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那就丢去水之国吧,跟阿元说,这些都是喂给他的养料。” “如果阿元也处理不了……”宇智波斑缓缓起身,看着花圃中娇艳欲滴的岛锦,曼声道,“等我回来,我来处理。” 随着话音,庭院中红白相间的岛锦上斑斓的花瓣被全部染红,乍一看庭院中好似出现了一片无边的血海。这异象又随着庭院主人缓缓收敛的杀意褪去,再度看去庭院中仍旧是那片不败的花海,只不过经历了杀意滋润过后的花朵越显妖冶。 千手扉间知道,男人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没有拒绝的余地,他收起面前的印鉴,应了一声:“好。”被他抱在怀中的小狐狸也为这杀意所慑,原本不忿的神色很快消失了,转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在宇智波斑的杀意收敛之后,千手扉间明显感觉怀中小狐狸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12 20:12:40~2022-06-13 20:0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大多写点 13瓶;毛絨絨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血色的满月再一次降临了, 只不过这一次,能够穿透一切的光芒在一点一滴地拨正人们扭曲的记忆。那个名为千手扉间,也为“白鬼”, 又被大名赐婚给宇智波斑的人再度出现在人们的记忆中。 然而即便那个人曾经威震天下,名声可止小儿夜啼,在他消失的数年后,能因着这忽然拨正的记忆而方寸大乱的人也不剩多少了,而这剩下的人中自然有那个人的哥哥——千手柱间。 宇智波斑仍旧坐在宅邸的回廊边, 即便解开了一个覆盖范围如此之大的术, 他的气息也没有波动多少。他的实力更强了,但他却一丝一毫的喜悦都觉不出, 只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一、二、三…… 能找到这里的会有谁呢?他在心里想着。那些遗忘他的人在解除了术之后会第一时间想起他吗? 四、五、六…… 第一局只有藤原大辅胜出, 那自己擅自决定加开的这一局又会有谁胜出呢?宇智波斑不知道。这一局是他在心里设下的, 他只希望入局的天下人中能胜出的越多越好, 能尽快找到他这里来的越多越好。虽是他设下的棋局, 但他却并不希望看到自己赢下来。 他闭了闭眼,甚至换了个姿势靠着廊柱,手指一下又一下轻轻点在膝盖上, 这才结束了刻意放水的行为, 继续往下数着:七、八、九…… 一片碎瓦从屋檐上落下, 跌在地面的石板路上, 发出清脆的啪嗒声。下一瞬, 他的面前便蹲了个满脸焦急的人。 “是柱间啊。”他睁开眼, 朝自己的挚友笑了笑, 顺便给暗卫做了个手势, 那些从远处靠近的查克拉气息便悉数被挡在了宅邸之外。 十秒。 勉强还算合格。 他在心里下了定论。但他还是有些不满意,连带原本看挚友哪哪都好的心态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一个连自己的弟弟都保护不好的哥哥, 一个实力强到如此地步还发觉不了自己的弟弟不见了的哥哥……他觉得不合格。 但是下一秒他又开始唾弃起自己来了,自己有什么资格评判挚友?自己与挚友又有什么不同?没有那个人的帮助,兄弟、家族……一切的一切都会离自己而去,至少挚友还能护好一族之人,而自己却什么都保护不了。 这点自厌的情绪又将那点不满给打消了,因而他看挚友的眼神也从冷淡开始渐渐回暖。原本不打算多说的他也改了个主意,这一切的始末挚友总要清楚。在他与那个人的赌局结束之后,他身上的制约消失的现在,他也能告诉挚友一点东西了。 “扉间在哪里?!”千手柱间身上还穿着火影袍,配套的帽子早就在急速赶来的路上不知丢哪去了,下摆也沾染了一些泥土——这是一向实力高强的他绝不会犯的低级错误,然而急速赶来的他却全然顾不上这一点,连带屋脊上的瓦片都被他不小心踩碎了几片——这说明他的心绪已然乱到不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查克拉了。 “在另一个地方。”宇智波斑拍了拍旁边的地板,示意挚友坐下来说话。 “现在那个扉间是怎么回事?”千手柱间一屁股坐在旁边,急急问道。 “千手扉间干的好事。”宇智波斑靠在回廊上嗤笑道,“他觉得另一个自己一定很厉害,所以把另一个自己的灵魂从另一个时空拉过来了。之前他回木叶的时候看到我们保存在木叶的身体,就有了这个想法。” “什么?!”千手柱间懵逼了,无论是“另一个扉间”,还是“另一个时空”,这都超出了他如今的理解范围,然而在听到挚友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缘由时,他恍然回神,“斑,你身上的禁制被解除了?!” “是啊。”宇智波斑看着自己摊开的五指,握了握,却什么都没抓到,正如他费尽心思做的所有安排,终究没能拦住那个人。 “解除了。”他感叹道,随手将手收进袖中,太无能了,无能到他连再看一眼都不愿意,“在那一战之后就解除了。千手扉间赢了,我输了。赌局有了结果,制约自然随之消散。” “所以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千手柱间有些抓狂,即便挚友说了这么多,但他还是云里雾里的。自从挚友一脸急迫地回来告知他可能要对扉间出手的时候,他就陷入了一头雾水但不得不照做的境地,更莫说之后还亲自将手插入了挚友和弟弟的胸膛,再就是宛如在梦中一样的数年,这一切都让他十分暴躁,但却无处发泄。 “千手扉间的力量增长得太快了,身体也被力量侵蚀得厉害,到最后发展到不能长时间待在人世间的地步,所以他一直想离开。”宇智波斑随手折下一朵岛锦,扯下了一片花瓣,“千手扉间想离开得彻底一点,将自己的痕迹从世上全部抹消,但我不同意,我坚持要让他应得的荣耀、权柄、声名都属于他。所以我们打了个赌,以辉夜姬身死为限,谁先做到这一点,谁就赢了。” 说罢宇智波斑抬头冲挚友无力地笑了笑:“柱间,结局你也看到了,我前期做了那么多准备,都敌不过千手扉间最后那一招无限月读。你当时在月亮上看到千手扉间身体布满裂纹的时候,就是他的身体彻底崩毁之日。他体内的力量早就将身体破坏殆尽了,只因为他的身体和灵魂之间有更为高深的灵魂禁锢术联结,这才让他拖着残躯在世间多待了一段时日。” “扉间想干什么?”千手柱间野兽般的直觉让他抓住了根本:千手扉间,他的弟弟,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宇智波斑又扯下一片花瓣,看着它被风托着,打着卷儿落到水面上,声音悠远,恍然间又回到了自己与那个人同行的时光,“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精神、身体、灵魂都在被力量侵蚀。所以千手扉间想了一个办法,他抛弃了身体,利用与辉夜姬的那一战将那些控制不住的力量、被污染的灵魂全部丢弃,只留下最根本的一点灵魂。” 到最后,宇智波斑也没有告诉他的挚友全部的真相。千手柱间有什么资格知道呢?宇智波斑想着,千手扉间宁愿告诉一个普通人自己非此世之人,却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哥哥一切真相。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替他做决定呢? 又扯了几片花瓣丢在水面上,红白相间的花瓣沾染上圆润的水珠,看着愈发娇美。但宇智波斑却丝毫欣赏不来如此美景,他只觉得这种又红又白的花朵像极了葬礼上的祭品,白色是苍白的皮肤,红色是腥甜的鲜血,怎么看都是象征着死人的花朵,怎么看都让他想起了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生死不知的爱人。 “扉间只剩下一点灵魂了?!”千手柱间精准地抓住了最后一句话,并将其与挚友先前说的“他在另一个地方”联系了起来,脸色十分难看,“所以扉间现在在黄泉?!” “不。”宇智波斑否定道,旋即将手中被摘得不剩什么花瓣的岛锦在千手柱间面前扬了扬,“柱间,千手扉间想走毁灭之道,所以他去了一个充斥着毁灭规则的地方。我们的时空和另一个千手扉间的时空就像一朵并蒂莲,我们的时空变得愈发强大,另一个时空就会愈发虚弱,乃至破灭。” 望着千手柱间隐隐有所预感的不可置信的脸颊,宇智波斑笑了起来,讥讽道:“千手扉间对自己从来都是最狠的,他把另一个自己从那个破灭的时空拉了过来,同时借着这点联系将自己丢进了那个时空。而这一切,就在我们与辉夜姬一战的时候。辉夜姬身死之日,就是我们的时空开启新的未来,另一个时空走向破灭的日子,也是千手扉间早就计划好的,要前往那个绝境的时日。” 狂暴的查克拉气浪席卷了庭院,然而在重重结界守护下的庭院一丝一毫的损伤都没有,最终只有千手柱间身下的木质地板被查克拉气浪割得七零八落,又在轮回眼散发出的紫光中复原。 “暗部部长的印鉴我交给这个千手扉间了。”宇智波斑没有安慰自己挚友的心思,反而直言道,“柱间,我去找他,木叶交给你了。” “扉间……扉间还活着吗?”千手柱间觉得自己差劲极了,弟弟那么厉害,然而自己却在怀疑弟弟是否还活着,但他还是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 “哼!”宇智波斑笑了,旋即带着几分偏执道,“他最好还活着!” “我——”千手柱间想说自己也去,然而理智阻止了他,自己的实力不及挚友,同时也是木叶的火影,不可能无故消失这么长时间。在现实的责任下,千手柱间终究还是退缩了。 “好了。”宇智波斑阖目掩住自己的那一丝失望,开始赶人道,“柱间,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斑……拜托……”在挚友穿刺的目光下,千手柱间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个合格的哥哥,然而此时的他却只能将这点微博的期翼托付给他的挚友,“一定要将扉间带回来……” 宇智波斑无声地颔首,没有再开口,直到目送着千手柱间浑浑噩噩地离开庭院,他才将目光移到了那片被停滞了时光的花圃中。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换回第一人称了,十分极其非常地不舍。 QAQ。 感谢在2022-06-13 20:00:06~2022-06-14 16:1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夜暴富 5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 去往破灭的轮回需要怎么做?吸收了散碎的杀戮意识的嵌丝血珠是指引, 能够回溯时空的轮回眼是钥匙,可如今指引模糊,该怎么找到联系着千手扉间的真正的因果呢? 宇智波斑忽然想到了久远之前他曾经问过千手扉间的问题:什么情况才会导致自己找不到他的因果线? 第一, 千手扉间出手遮蔽了因果。他在那一战时与辉夜姬做了交易,甚至连辉夜姬身上一众沉睡的规则都继承过来了。那么相应地,他身上的因果是自己的,还是辉夜姬的?他最后离开这个世界时用的究竟是自己的身份,还是辉夜姬的身份? 宇智波斑猜不出来, 但他知道一点, 在无限月读扭曲了天底下所有人的记忆的时候,千手扉间肯定也対自己的因果线动了手脚。被他用过的事物全都干净得像刚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 即便自己储存在腕间封印中的东西也没有逃脱这个术的影响。 且随着时间的流逝, 那些原本干净的事物在或多或少接触了其他人和事之后, 身上的因果线也愈发驳杂, 这就更掐灭了他试图通过这些事物反过来寻找千手扉间的可能。 第二, 千手扉间太虚弱了,虚弱到他身上的因果线隐约在断裂的边缘,而以自己的本事, 根本找不到那些联结在主人身上的几欲断裂消失的因果线。但宇智波斑在念头浮现的下一秒就否认了这一原因, 千手扉间从来不会说谎。他跟藤原大辅说过, 只要魂珠还在, 他就仍旧活着。 从藤原大辅手里拿到的魂珠, 已经不复先前千手扉间交付给他之时银丝嵌红珠的模样。中间的血珠早就消失了, 象征着他那具身体的崩毁, 只余下原本嵌在血珠外围的细丝缠绕成的镂空银边。且随着时日的增长, 那缕银丝愈发有向着透明的丝线转变的趋势,只在中央若隐若现地闪过几丝银白的流光。 宇智波斑虽然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隐隐觉得,这种转变并非是坏事,其间银白的流光是他用轮回眼也无法捕捉的存在,是他发动因果也寻找不到的存在,是只有肉眼可见的、但却触及不到的存在。能与规则対抗的只能是规则,这说明他的爱人在毁灭之道上走得愈发远了。 第三,千手扉间或主动、或被动地将自己的灵魂分成了千万片,就如他所说,没有固定的本我,也因而这些散落在世间万物上的因果线隐晦又纤细,让自己根本找不到他的存在。 宇智波斑想到那条王蛇中虚弱到快要消散的杀戮意识,想到自己后来刻意蕴养出的强大了数倍的浑浊意识,想到银丝嵌珠主动将那丝杀戮意识困在中央的模样。 原本拿在手里恍若无物的银丝嵌珠,在宇智波斑走遍大陆之后,它的内核中又重新出现了浑浊的珠子——红色是混沌的杀戮意识,黑色是世间万物怨憎、绝望的情绪,它们纠葛在一起,又被外围的银丝若有若无地压制着,最终只在中心扭曲交融成了一颗红黑相间的血滴状的珠子。 待到这颗珠子完全成型之后,宇智波斑才掐灭了自己心中最后一点期望。这么一颗充斥着驳杂欲望的珠子,被世间万物的污浊欲望玷污的珠子,想从中找到属于他的爱人的因果线何其艰难? 更莫说其中的血珠与外围的银丝隐隐敌対的现状也让他明白了一点——这些杀戮意识都是他的爱人主动抛弃的。正如他跟柱间说的那样:千手扉间対自己够狠,他果断地抛弃了这些不受他控制的力量,甚至极有可能将那些被他驯服的,但却依旧从属于欲望的力量也一并抛弃了。 现在要怎么办?这世间没有人能逃脱无限月读的影响,也因而这世间所有的因果都被他的爱人抹消了,留下的只有他的爱人不要的、丢弃的那些杂乱的因果。 他该怎么办?宇智波斑盯着庭院中被停滞了时光的花圃。那里面有什么呢?有大朵大朵红白相间的岛锦,有红得几欲滴血的太阳,还有——还有二殿下送过来的那颗樱花树。 那是一颗差一点就以他爱人的尸骸为养分的树,那是一颗见证了幼小的他们险些遭遇野熊袭击的树,那是一颗曾经见过他的爱人年幼的新生的灵魂,也见过另一个千手扉间附身到那具曾经死去的身体上的树。 “去,把那个千手扉间带到这里来。”宇智波斑头也没回地丢下了这句话,身后一个黑影倏然从房檐跃下,无声地一礼之后便消失在了庭院中。 宇智波斑走到那颗樱花树下,几十年前便高大挺拔的樱花树如今看着愈发茁壮。在那个花谢的季节,它曾经见证了两位孩童在生与死的抉择中萌发的友谊,也见证了不同时空的灵魂在同一个时间点交汇的奇迹。而如今,在繁花满树的当下,它会带给自己如这满树繁花一般丰硕的果实吗? 宇智波斑不确定,他不知道自己的爱人是否神通广大到连另一个时空的千手扉间身上的因果都能扭曲或隐藏,但他只能一试。 “找我什么事?”空间漾起细微的波动,飞雷神带着他指明一见的人来了。 “你帮他修复过身体吗?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宇智波斑有些不确定爱人的年龄,幼年屡屡吃瘪的境遇让他理所当然地将爱人视为一座高山,因而便会下意识地忽略这座高山实则只是个年岁比他还小的孩童。 “有。”千手扉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当年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心中的猜测被肯定了,宇智波斑反而升起了新的疑惑。既然这个千手扉间能自主地来到这个世界,又何须等到他的爱人主动去找他? 千手扉间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跟一个宇智波说起自身的事情让他十分不适,但他大抵猜到宇智波斑想要做什么了,因而他直言道:“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是我与他有联系,连带我与这个世界的身体都有一丝联系。与其说我来到这个世界帮助他修复身体,不如说是我的灵魂被迫来到他的身体中帮他修复身体。” “后来怎么又换成蛞蝓仙人了?”宇智波斑没头没脑地问道。 千手扉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奈的声音含了几分忌惮:“因为帮他修复身体的代价是我自己的灵魂。宇智波斑,他很强,强到能令我强制陷入沉睡,强到能隔着一个世界拿我的灵魂当他的备用力量。” “可即便他之后数度死亡,我也没有见到过你的身影。”宇智波斑侧头打量着千手扉间,十分不解以自己的爱人対身体的随意程度,这位被当做备用力量的灵魂怎么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千手扉间的脸木了,果然他一点也不喜欢宇智波。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好像自己就该拿灵魂来修补另一个自己的身体一样。 千手扉间的语气愈发无奈:“因为那一次帮他修补身体之后,我短暂地醒了一段时间。我与他的契约虽然无可变更,但我到底还算有一点本事,契约的本质是保证他的身体及时得到修补,因此,我让另一个存在帮忙将那一小节契约转嫁到了蛞蝓仙人身上。用你的话说,就是让蛞蝓仙人帮我接了这一段因果。” “你很不错。”宇智波斑这才开始正视眼前这位千手扉间,他没有踏上规则之路,但却能看出自己修习因果之道,甚至就连爱人対他设下的契约都能想办法移到旁人身上。虽然这番动作大抵有其他存在的帮忙,但这也很了不得了。果然爱人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 “我找不到他。”宇智波斑的手指轻抚过樱花树的树干,阖目道,“他通过无限月读或抹消、或隐匿了自己的因果,只有你没有受到过无限月读的影响。” “需要我做什么?”千手扉间顶着面前男人不自觉散发出的杀气问道。 男人没有回话,只瞬间出手将这一片庭院的空间隔绝出来,紫光浮动间樱花树曾经历的一幕幕再度展现在眼前,连千手扉间也被这紫光包裹。那种被窥伺的感觉让千手扉间的心情糟糕极了,然而他还是强忍着神经不断叫嚣着的危机感,僵着身体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樱花树和千手扉间的过去一幕幕闪现在宇智波斑眼前。在千手扉间这具身体的时光彻底倒退回胚胎之后,宇智波斑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这黑暗让宇智波斑有了一丝猜测,这大抵就是这位千手扉间陷入沉睡的时光了。 宇智波斑没有理会,仍旧向前找寻着他们相会的时光,但他于时空一道上实在没什么建树,即便之前与阿元学了数月,但终究时日太短。 往前回溯几十年的时光何其艰难?更莫说这还涉及到另一个时空的灵魂。宇智波斑很强,在世界力量不断复苏的现在,他变得更强了。可即便如此,强行使用自己钻研不深的手段,也让他的眼角缓缓渗出两行血泪。 轮回眼已然有些不堪重负,他的经脉也隐隐开始胀痛起来,那是力量有些枯竭的征兆。但,还不够!樱花树的场景早已定格在白发孩童了无生息地躺在地上的模样,其间密密麻麻的因果线也被轮回眼从虚空中拉扯了出来。 但千手扉间那边仍旧一片黑暗。宇智波斑恍然惊觉,这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不一定相同。他回溯的千手扉间的时光何止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谁知道这两个灵魂交错的时间节点在哪里呢?也许在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之前…… 混乱的时空永远不会给自己答案,只有急速消耗的力量能够验证这不断回溯的久远时光。然而直到他体内的力量开始枯竭,直到他的唇间溢出鲜血,直到他的脏腑都因过度的抽取力量而隐隐有些萎缩……关于千手扉间的一切仍旧是一片黑暗。 这不应该…… 宇智波斑捂着唇咳出一口血,扶着樱花树的手也转而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力量自己站着了。他支撑不住地靠在樱花树上,旋即便无力地滑坐在地。 略远处僵着身体的千手扉间脸更木了,有些摸不清状况的他不知道现在该不该想办法中断宇智波斑的动作,他的气息在急速衰落,发动的忍术在几乎抽干了他的查克拉之后,转而対他的生命力下手,继续下去,他被吸成人干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在千手扉间犹疑着是否要中断这个术的时候,在宇智波斑已然陷入半昏迷状态,但却仍旧执拗地想继续回溯时光的时候—— 下雨了。 冰凉的雨滴细细密密地落下,被隔绝的空间、被重重结界守护的花圃、被回溯的时光……庭院内的一切都无法避免地被雨滴一滴滴地润湿。 美丽的花朵沐浴着微凉的雨珠,显得愈发瑰丽;樱花树的花瓣被雨滴打落在地,庭院的地上便铺了一层被润湿的粉色花瓣,看着漂亮极了。 宇智波斑靠坐在樱花树下的身体也毫无遮挡地沐浴在这细细密密的雨中,原本有些枯竭的身体被富含着生命力的雨滴滋润。干枯的唇变得饱满,凹陷的脸颊重回光洁,苍白的发根再度染上纯黑的色泽,整个人急速衰落的气息止住了,混沌的意识被清凉却舒缓的力量浸润。 回溯时光的术仍旧在继续,他的眼前黑暗不变,但在这片黑暗中,一根细微到几欲断裂的银白色丝线从遥不可及的黑暗中延伸了出来——从那一张无端漂浮着的晕染着虚圈的雨的纸张起始,千手扉间的灵魂、樱花树下白发孩童的身体、白发孩童身侧隐隐约约显露出的存在、那颗气息驳杂的银丝嵌珠…… 一切都联结起来了。 隐晦碎裂的因果线开始接续,一根散发着高深莫测的气息却隐忍着没有対窥伺者反击的因果线被轮回眼拉到了眼前。 “找到了。”宇智波斑指尖轻点着那根因果线。 似乎察觉到自己被人碰触,那根因果线上银白的流光一闪而逝,周身的空间无端开始塌陷、坍缩,一场小型的爆炸眼见着就要发生,却及时被轮回眼将这番攻击转移到其他空间。 之前无端从宇智波斑腕间的封印中漂浮出来的纸张,此时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从空中落下,却被一只手接住。那上面若隐若现的缠绵缱绻到极致的雨景消失了,只余空荡荡的一张纸,正如宇智波斑此时的心绪。 白鹤没有了,雨景也没有了,到最后他也没能保住那丝情意…… “你走吧。”宇智波斑怔怔地看着那张纸,头也不抬地说道,“多谢了。” 行吧。能听到宇智波斑嘴里一声“多谢”,他这一趟也算值了。千手扉间当即借着宇智波斑解开空间封锁的空档用飞雷神离开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作用,想着那场无差别落下的却対他好像没有一丝作用的雨,千手扉间心中有了猜测:这恐怕是另一个自己留下的手段,在宇智波斑濒死时能救他一命。 但千手扉间少猜了一点,那场雨确实能救宇智波斑一命,然而更大的作用却是——联结。 那张被雨濡湿的空白纸张无端开始碎裂、崩解,落到地上的雨滴消散了。被润湿的土地褪去健康的土黄色,转而变成如虚圈里的砂砾一般了无生机。花圃中不败的花朵枯萎了,花瓣和枝叶脆弱得微风一吹就裂成无数细小的碎屑薄薄地铺在地上。 宇智波斑借着反哺而来的力量喘息过来,重新站了起来。开得盛大美丽的樱花树也逃不过被抽取生命力的结局,在他起身的一瞬间,樱花树消失了,与那些瑰丽的花朵一样,都化作灰黑的土地上覆着的脆弱残骸,脚踩上去还会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真霸道啊。”看到自己的庭院变成这副模样,宇智波斑反而笑开了,时隔数年之后,还能再度看到爱人狠厉却隐含着温柔的手段,这是多么令人欣喜若狂的一件事啊!连带他花费大力气布置在庭院中的那些汲取自然能量的结界被这股力量摧枯拉朽地破坏殆尽,他也也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反而主动出手化解了那些结界本能的反击。 直到被雨覆盖的土地上的生机被抽得一干二净,直到那些或防御、或封印、或引导的结界也化作纯粹的能量,这一场宅邸中的力量涌动才渐渐止歇下来。 重新汇集而成的力量化作一个浅淡的白色光球,转瞬间便覆上了被宇智波斑拖出来的那根因果线,在他的身前形成一道通往虚无的门。 门的那一边是什么? 宇智波斑没有迟疑,快步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14 16:14:35~2022-06-16 17:1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 25瓶;蓝眸罗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 修行无岁月。 度量着世间万物的时间, 孕育了世间万物的空间,在破败的轮回中都失去了意义。一秒的时间内可以见证牙牙学语的婴儿步入衰老,不足一尺的空间也可以容纳身强体壮的男人渡过他的一生。 时间被压缩、被拉长, 空间被折叠、被扭曲。在这里,只有虚无中散落着亘古不灭的发出微光的节点,只有那些一直隐隐吸引着我的存在,能够让我定位自己渡过的时间和身处的空间。即便如此,时时刻刻与毁灭规则为伍也令我逐渐沉溺于规则之中。 直到—— 遥远的、陌生又熟悉的窥伺感传来, 我阖上双眸, 将自己的身形从毁灭规则中脱出,悄然隐匿于不远处一块还未被毁灭规则湮灭的记忆中。将心神从领悟规则中抽离出来的我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亲手藏匿起来的因果线被人找到了。而能通过因果线找到我的……除了走上因果之道的宇智波斑外, 不做他想。 看来我还是小瞧他了。我心下感叹, 任由那根因果线被他窥伺, 同时不由得对那个世界渡过了多少时光感到好奇。他花了多久的时间才堪破那个幻境?在星球力量不断复苏的日子里, 他的实力增长到什么地步了?另一个千手扉间在那个世界又怎么样了? 一个接一个的疑惑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旋即又被我压了下去。这一切的答案在见到他之后自然可以知晓,我实在没有必要耗费时间在这里胡乱猜测。跨越不同的时空所需的最为重要的东西就是锚点,我在这里, 他通过因果线便能感应到我的存在, 只消循着感应就可以找到我。 至于其间他可能会耗费的力量, 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先前便能带着我横跨不同的小世界, 从虚圈回来时也不见他脱力, 在他的实力愈发增长的现在, 到达我这里对他来说应该并不困难。 考虑到这位向来雷厉风行的作风, 他如今已找到了前往我这里的指引, 那么离我见到他的时日也就不远了。也因而我没有选择继续参悟规则,反而决定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同时也顺便观赏一下此方记忆的主人——另一个宇智波斑曾经的经历。 越脆弱的东西总是越先被毁灭。随着时光的流逝,降临到这处破灭轮回中的毁灭规则也愈发强大。那些普通人、弱小的忍者、没有生出灵智的东西,但凡被毁灭规则扫过便会化为齑粉,其间蕴含的星球本源也在规则涤荡间悄然散出,归于虚无。 然而那些强大的存在,如尾兽、如宇智波斑、如大哥等,他们的灵魂却没有那么好对付。毁灭规则可以将他们的灵魂分割成千万份,但那些灵魂碎屑却仍旧忠实地记录了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时光,也因而我进入的这段记忆便如同一方割裂的空间一般,其中会完美地再现记忆的主人曾经的经历。 这里是一个山洞,记忆的主人自然是坐在山洞的岩石上的宇智波斑。从四处散乱摆着的实验仪器可以看出,这位宇智波斑明显有向科研人员转变的趋势。而他甚至还研究出了一点东西——他在终结谷一战中从大哥身上咬下的那块肉便是实验素材。这让他成功地移植了大哥的细胞,但也让他的胸膛上长出了大哥的脸。 看着这张惨白的脸,我无端想起我如今等待着的人的胸膛间同样的位置满布着交错的疤痕,如果将那些疤痕祛除,将大哥的脸放上去……就在我盯着这位宇智波斑胸膛上大哥的脸怔怔出神的时候,那张紧闭着眼睛的惨白的脸忽然睁开了眼睛。刹那间,惨白的肤色重归健康的小麦色,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做出了大哥一贯傻笑的表情,甚至还迫不及待地跟我打了个招呼:“扉间!” 不!我拒绝再想下去! 我甩甩头将那丝不靠谱的想法从脑袋里丢出去,无论是宇智波斑身上真的长出大哥的脸一事,还是大哥突然在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地方冲我打招呼一事,都太过荒谬了。还是疤痕好,我心有戚戚焉地回想了一下,愈发觉得宇智波斑坚持挖掉大哥器官的事做得再好不过。 留点疤痕就留点吧,不是都说疤痕是男人的象征吗?总比莫名其妙长出一张脸好多了!然后面有菜色的我就被一个浑身鲜血淋漓,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宇智波斑兜头砸了个满怀…… 什么时候我能接触到记忆再现的场景中的人物了?我的身体本能地就要避开这迎面而来的染血的人影,回过神来却陡然发现另一个宇智波斑仍旧光裸着上身坐在山洞的岩石上,而眼前这位却衣衫褴褛、浑身都遍布着被时空乱流割裂的伤痕,赫然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他怎么成这副模样了?!我抑制住自己下意识闪避的动作,将他抱在怀中。然而,还不待我询问,他就喘息着开口了:“千手扉间,我千辛万苦地来找你,结果你却在这里看别的男人?!” 槽点太多,我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反驳。于是我遵循着自己方才的思绪,指责道:“见到他之后,我才知道你胸膛上那一堆疤痕有多顺眼。宇智波斑,虽然我觉得你身上带点疤痕没什么不好,但你这副浑身布满伤口地出现在我面前,也太过了。” “哼!”被伤到站都站不稳,他却如同感受不到一般,反而笑了出来,“你喜欢疤痕,我就多弄一点在身上,这样不好吗?”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想也知道他只是在单纯地和我拌嘴,他不是会无缘无故重伤自己的人,更有可能的是——他在来之前便因为某些事情消耗了太多的力量,以至于他来到这里都极为艰难,所以才弄得自己如此狼狈。 我握住了他的手腕,准备将那张记录了雨景的纸张找出来,在破灭的轮回中想利用自然能量等都是空谈,只有曾经预先布下的手段能够拿出来救急,那场历经了漫长岁月、一直默默地汲取周围力量的雨便是很好的手段——然而我并没有找到它。 他遭遇了什么?让那场雨都被触发了。无法,退而求其次的我只能从中拿出绷带、止血剂等物处理他的伤口。 他好像知道我在找什么,在我寻找无果的时候就乖乖地开口道:“千手扉间,我没有留住那场雨……”细微的喘息、低垂的眼睫、失落的神色,无一不透出他懊恼的心绪。 “哦。”我应了一声,没有说话。没了就没了吧,反正那也是拿来救命的东西,能派上用场自然是好的。否则,我现在不一定还能看到他。 但是他好似会错了我的意思,原本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霎时间失了几分生机,嘴里吐出的话语也透着明显的歉意:“对不起。” 虽然我不懂他为什么开始莫名其妙地道歉,但我知道——他的思维肯定又不知道跑偏到哪里去了。我原本绷着的脸缓和下来,无奈道:“不用道歉。它能救你的命,我很高兴。” “可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高兴的样子。”他被很好地安慰到了,紧接着就抬起被绷带缠着严严实实的手扯了扯我的脸,“千手扉间,你刚才怎么看都是一副气到极致的模样。” 这时,最后一处伤口也处理好了,我慢条斯理地用剩下的绷带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还刻意将蝴蝶结系在他的胸口,旋即脸部肌肉才顺着他往外扯的力道绽开了一个刻意的笑容:“宇智波斑,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不管是之前悍然让大哥捅穿你的心脏,还是现在跨越轮回都能弄得一身伤……” 我的五指插入他的发间,顺着他的长发,毛糙的手感一如既往,刺痒的感觉直直蔓延到心底,也压住了我那丝不断往外冒的火气。我刻意扯了扯他的长发,语气也带了几分审问的意味:“说说吧,你都能带着我自如地穿行于不同的小世界,怎么两个几乎交叠在一起的时空却让你变成这副模样?” 我的指尖下滑,落到他被绷带缠好的伤口上,带了点力道往下压了压,直到他发出吃痛的声音,才悠悠然说道:“全身上下深可见骨的伤痕有二十一处,经脉破损之处数不胜数,脏腑器官均有不同程度的受损,皮肉伤更遍布全身……宇智波斑,你的伊邪那岐哪去了?” 然而他丝毫回答问题的意思都没有,一向桀骜不驯的人只冲我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旋即便将头整个埋入我怀中不再言语。 “说话。”我加重力道扯了扯他的长发,“宇智波斑,不要装聋作哑。” “没什么好说的。”即便头皮被扯得生疼,他也没有抬起头,反而执拗地将头埋着,也因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闷,“反正我实力这么差,受点伤也是正常的事情。”说着还冲我抱怨道,“千手扉间,别扯我的头发,好痛!” 我要被他气笑了,他自己身上一堆伤反馈给他的疼痛绝对比我这点扯头发的力道要强上千百倍,结果他对这一身伤无动于衷,反而冲我抱怨这点微末的扯他头发的力道?! 还有他嘴里说的“实力差”,我能察觉得出来,他的实力比起当初我与他一战时只强不弱,称他为小世界的第一人一点也不为过,如今让他独自穿行于不同的小世界想必也不会出问题,结果他居然跟我说他的实力差?! “宇智波斑,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我的手拂上他的脸,没有低头去看他的神色,只是语气骤然冷了下来:“你不说的话,就让我来猜一猜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16 17:11:42~2022-06-17 20:2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Alaudi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 “千手扉间, 我来之前也不知道会耗费如此多的力量。”怀中的人闷闷道。 “嗯。”我心平气和地应了一声,“但这是你在力量未曾恢复之时就贸然闯入这里的理由吗?” 怀中的人略微偏头,拿后脑勺対着我, 显露出拒绝回答的姿态。 “为什么不找阿元帮忙?”我耐着性子问道,“阿元在时空之道上走得更远,有他帮忙,你又何须落到需要靠力量与混乱无序的时间硬碰硬的地步?” “他在水之国。”说起阿元,他抗拒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你肯定找过他。”我不可置否。阿元就算在水之国, 他也肯定与阿元见过面, 更甚者极可能向阿元学了些许逆转时空的手段。 “我没让他去龙脉里面,那里已成了新生的死者的国度。”他答非所问道。 我也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在水之国给阿元准备了什么东西?”就算龙脉不再适合阿元修炼, 他肯定也为阿元做了一些事情。 “三尾、六尾、八尾镇守, 辉夜一族率先挥下屠刀, 水之国成了绝望、怨恨、恐惧、杀戮的乐园。”提到自己的杰作, 他吃吃地笑了起来, “人间即地狱,这就是我送给阿元的礼物。没有负面的情绪,就催生出来;没有疯狂的屠夫, 就制造出来;没有——嘶——”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 刻意加重力道在他的伤口上按了一下, 打断了他中二的发言:“阿元虽然喜欢那些负面情绪, 但也没有到离了它们就不能修炼的地步。” “在那样的环境中, 阿元修炼得会快一些。”他的语气褪去了方才的癫狂, 柔声道, “千手扉间, 强如我们,还是会遇到各式各样的绝境。阿元的实力不如我们, 更该尽快提升实力才対。你是対的,阿元并不需要长期浸淫在平静祥和的生活中,提升实力才是他最该做的事情。” “你不该将水之国变成人间炼狱。宇智波斑,你本就气运浓厚,在推动了黄泉演化之后身上的气运会更盛一层。你対一个水之国出手,世界尚且能容忍,但持续下去,即便你是气运之子也得吃一番苦头。”虽然他这番布置的初衷是为了阿元,但思及长此以往可能対他造成的影响,我还是劝道,“待你回去之后,就将水之国那一番布置都撤了吧。” “我回去之后?!”我这句话似乎触到了他的逆鳞,他猛地转过身来,沉着脸道,“千手扉间,那你呢?!” “……”我没有回话,只盯着他身上的伤口审视了片刻,随后才开口,“你顶着这一身伤,就不要再问我之后会如何了。” “呵!”他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随手一道气劲便将远处坐在岩石上的记忆主人撕碎,“怎么?以为我会拖你的后腿?!” 然而曾经存在的记忆并不会因为他的随手一击粉碎,那道碎裂的身影又循着莫名的吸引拼合起来,一个与先前别无二致的光裸着上身的宇智波斑又重新出现在岩石上。 “这里只是还未被毁灭规则湮灭的记忆碎片。”我対他刻意展示出的实力并不看好,他顶着重伤的身体能用出几分实力?声势浩大的气劲也只是看着唬人而已,而且其中说不得还有几分泄愤的意味——他明显対最初见到的我与这位宇智波斑同处于一个场景中的事情耿耿于怀。 “千手扉间!”他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都因着气愤染上了几丝血色,连带盯着我的紫色眼眸、口中吐出的急促话语都含着怒火。 真够倔强的。不论他此时不动用伊邪那岐的原因是想将此留作之后可能会面対的绝境,还是自恃以自己如今的实力能够应付可能出现的情况……这决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重新化作黑雾,再度出现时已抱着他飞速往后退去,手中凝成的泛着邪恶不祥气息的剑携着毁灭的气息向眼前的山洞斩去。漆黑的裂隙悄然布满了眼前的山洞,将这处空间破坏得千疮百孔。下一瞬,外面游荡盘旋着的毁灭规则便感应到了此处与虚无格格不入的空间,呼啸着朝这里涌来。须臾间,原本完好无损的山洞就消失了。 借着同为毁灭规则一系的气息,我带着宇智波斑轻巧地顺着毁灭规则的间隙钻了出去,直到退到远处的虚无中,才附在他耳边告诫道:“快用伊邪那岐恢复自己的伤势。在这里,气味、声音、力量流转、心脏的跳动……一切不融于虚无的事物都会受到毁灭规则的攻击。我们先前待的地方只不过是灵魂碎片记录的一丝记忆形成的空间夹缝,随时都可能被毁灭规则察觉并湮灭,这里没有地方让你安心养伤。” 他愤怒的神色也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僵住了,转而下意识抓着我的臂膀道:“怎么回事?他刚才看到我们了!” “大概是因为你们的灵魂相似吧。”我握住他抓着我的臂膀的手腕,加重力道迫使他松手,同时截断他暗地里做的小动作,“别转移话题,别做小动作,先恢复自己的伤势。” 他褪去了那副有些讶异的神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旋即才阖上一只眼眸,幽幽的紫光覆上他的全身,力量流转间他身上的伤势便消失了。 重新睁开眼眸的他晃了晃手中仍旧被我握着的手腕,言语间十分随意:“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探出力量仔细感应了一下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却发现他的力量并未恢复到全盛时期,看来他是在时空通道中发觉不対才动用伊邪那岐的。 沉吟片刻,我提议道:“你的另一只眼睛应该还可以使用伊邪那岐吧,现在就把它用了。” “用不了。”他拒绝道,“先前就用过了。” “骗人。”他骗人也越发不走心了,能逼得他动用伊邪那岐的人恐怕还没出现,而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事能迫使他动用伊邪那岐。 “千手扉间,这是我的术。”他回视着我,提醒道。 不错,伊邪那岐的确是他的术。我也无从知晓他是不是真的无法再动用伊邪那岐,但从他见到我之后仍旧在窥伺我的因果线,甚至想対其出手的举动来看,我更倾向于他想在我的身上动一点手脚。 能替命的纸鹤他做不出来,但不代表他就没有法子。嫁接因果,改换受术者想必対他来说并不困难。他百般推拒,甚至并不情愿用伊邪那岐恢复自己的伤势,无非就是那两个原因。刨去他想在我身上使用的伊邪那岐之外,他只有一次使用伊邪那岐的机会,而此时并未被逼到绝境的他自然没有发动的必要。 毁灭规则再度席卷而来,我带着他换了一处记忆碎片形成的空间夹缝躲避,才再度开口:“你能来这里,我很高兴。”不得不说,在感应到那丝陌生又熟悉的窥伺时,我的心底的确泛起了些许喜悦的情绪,而这点微末的喜悦一直持续到了他出现在我面前。 听到此,他原本绷着的神色缓和了下来,甚至还有心思调侃我:“千手扉间,能让你感到欢喜,这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然后缓和下来的气氛又随着我的一句话凝滞了:“但这不是我任由自己的伴侣在我身上弄什么替命把戏的理由。” 我钳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他的手心拂过,一根几近透明、泛着银白色流光的因果线便悄然浮现,又随着我的动作隐去。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他嗤笑一声,收回手腕。 直到这会小把戏被拆穿,我感知到的他体内悄然流转的力量才彻底散去。知道在我已有防备的情况下,他决不可能达成自己的小目的,他才干脆地再一次发动了伊邪那岐,将自己的身体状况记录下来,以防之后可能会遇到的绝境。 “这里很危险。”见他身上有了一重能够逆转生死的秘术保护,我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唇,安抚道,“有伊邪那岐的保护,你会安全一些。” “是啊,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还一意孤行地要来。”他欣然接受了这个吻,却也没忘扎我一句,旋即又主动放弃了与我拌嘴的行为,妥协道,“算了,反正我从来都阻止不了你。说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 “你能帮上什么忙?”我挑起一缕他的长发,挠了挠他的脖颈,逗他道,“宇智波斑,你见面就対另一个自己出手,这不是在帮我的忙,是在帮此地毁灭规则的忙。” “谁让我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伴侣盯着另一个男人出神?”他拂开那节发梢,凉凉地说道,“千手扉间,若我再晚来一会儿,你是不是就要移情别恋了?” “怎么会呢?”我笑道。不得不说,见他明里暗里地吃醋的确很有趣,虽然这大抵是他刻意表露在我眼前的,但是这样的他实在很好玩,以至于让我愈发想逗弄。 “千手扉间,别装傻。”他浑身都松了劲,大抵是看出了我刻意的逗弄,他主动绕过了这个话题,开门见山道,“如果我的实力不足以在这里生存下来,你恐怕在见到我的一瞬间就会将我丢出这里,更别说逼着我给自己上一重伊邪那岐了。我如今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就说明在你心中我已然可以在这破灭的轮回中生存下来,并且能够帮上你的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17 20:25:17~2022-06-18 19:2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真聪明。”我附和了一句。一段时间不见,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然而这句夸赞的话却只换来他嫌弃的一瞥,还有他直截了当地戳破我心中那丝隐忧的话语:“千手扉间,你在犹豫什么?害怕将我卷进来吗?我能站在这里, 不正说明我通过了你设下的考验?不论是拨正扭曲记忆的无限月读,还是拼合错位割裂的因果,我都做到了。” 他忽的止住了话音,凑到我面前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总喜欢设下一系列条条框框的考核来考察他人的能力。难道到了我这里, 你就要违背自己预先定下的规则吗?” “呃……”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这种人, 也惯于在评估旁人有足够的能力后,便将许多事情直接派分出去。但他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我歪着头打量了他良久, 他脸上仍旧是那副执拗地盯着我的样子, 只是暗地里某种危险的气息在悄然弥散, 隐晦的力量涌动间也将我们身处的这一小片空间覆盖。 刹那间, 我们身处的空间好似完全从这方破灭的轮回中剥离了出来, 这感觉竟与我曾经身处的膨胀求道玉毁灭一切之时形成的混沌的虚无类似。我虽看不到此处繁杂的因果,但我猜他大抵是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一方空间的因果全部抹消。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如此干净的扫尾让毁灭规则也不能察觉到此处空间的异常之处。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 我还真想再跟他打上一架。但此地却不是一个好的场所, 此时也并非好的时机来让我们切磋。 我摊了摊双手, 示意自己并无想打架的意思:“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打架, 把你的力量收起来。” “我也不想在这里跟你打架。”他低声笑了起来, “可我发现面对你的时候, 往往只有打架才能达到我的目的。千手扉间, 你现在在想什么?在盘算着劝我回去?抑或者——”他凑到我耳边诱惑道, “在想着怎么把我从这里丢出去?” 隐晦的力量沿着我的衣角爬了上来,稀薄的黑雾从我身上飘散, 好似点燃的沉香自如流下的香屑,散落间便让那些试图束缚我的力量扑了个空,我的身体变得虚幻起来,声音也缥缈得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原本没有这些想法的,但是既然你这么说了——” 随着话音,黑雾弥散开来,转瞬间便接管了这处空间。然而我蓄势待发的力量却扑了个空,那些隐晦的力量如潮水般褪去,丝毫没有与我硬碰硬的打算。他原本咄咄逼人的身影向后撤了几步,言语间也褪去了威胁的意味,反而示弱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随便揣测你的想法。” 说罢他便重新凑上来,冲我讨好地笑了笑:“可我都来到这里了,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说着他还试图伸手触碰我的脸颊,却在指尖穿透我的皮肤的一瞬间,脸上挂着的笑容僵了僵,眼底更多了些隐晦又危险的情绪,又在眨眼间隐没,再度抬眼看我仍旧是那副乖宝宝的模样。 一段时间没见,他好像更不对劲了。但眼下并非探究此事的时机,我按捺住那点追根究底的心思,重新凝实了身躯。可以看出,在切切实实地触碰到我之后,他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 任由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腕,翻来覆去地把玩我的指尖,好似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我直言道:“我有一点想法,但并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说说看。”见我肯开口了,他当即接话道,“不论是什么想法,先试试再说,不行再改。”说着他低头吻了吻我的手背,抬眸间便显出了一副锋芒毕露的模样,“总而言之,你的助手已经就位了。” “真有忍界修罗的样子啊!”我感叹了一句,抽出手指在他颈侧一划,细细的红线便显露出来,些微血腥味从他的脖颈间扩散。 “可能会死。”我再一次告诫道。如果他想反悔,还有机会。我向来讨厌临阵脱逃之人,但我却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血腥味愈发浓了,却不是从他脖颈间转瞬间愈合的伤口上散发出的,而是来源于他凑上来的撕咬般的亲吻。我觉得他是故意的,被刻意撕裂的唇角传来些微刺痛的感觉,却抵不过他流连在我颈侧动脉处的利齿给我带来的威胁感。 “松口。”我扯着他的头发想迫使他离我远一些,却只换来他愈发用力的噬咬。 “不松。”他没有退开,含糊的笑声从我颈间传来,“都要死了,不如来做些快乐的事情?千手扉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瞻前顾后的样子。既然你下不了决定,那我来帮你下。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如何?临死前还能快活一次——” 我的脸有些青,几根黑色的丝线从扣着他后脑的五指散出,悄然绕上他的脖颈,直到丝线收紧打断了他的话,我才不再加重力道:“够了!不管你现在真的是这么想的,还是只是为了迫使我做下决定才刻意如此表现……都给我收敛一点!” “好吧,看来你不喜欢。”他乖乖地顺着丝线的力道退远,言语间满是遗憾。 我怒极反笑:“宇智波斑,如果我们真的死亡,死于反抗规则之下要比死于欲望之中好上无数倍。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你赢了!” “怎么会呢?”预先为我们设计了一个荒唐结局的他此时却满脸无辜地反驳道,“我们好歹在规则面前有还手之力,不会轻易死去的。” 是,我们的确不会轻易死去,但如果他在脑海中为我们给定了结局,那就不好说了。他根本就是在告诉我:要死一起死! “别贫了。”我皱着眉呵斥了一句,直到他收起那副装出来的无辜模样,才重新抽出那把剑。 那把剑依旧萦绕着邪恶不祥的气息,抽出来的瞬间便有无数不甘死亡之人在我耳边一同哀嚎。我盘膝而坐,将那柄剑横于膝上,脸上透出无奈的神色:“这把剑是先前的我留下的,它应破灭的轮回而生,吸取了此方世界破灭时的怨恨、憎恶、绝望的力量,是我为自己准备的饕餮盛宴。” 他坐到我旁边,也学着我的模样伸手拂过这把剑,却被其上邪恶的力量轻易划破了指尖,鲜血润湿了剑身,又在转瞬间被剑身吸收殆尽,且还有细微的阴邪之力试图顺着他的指尖钻入他的身体,却在得逞之前被我的黑雾阻隔。 “真霸道啊。”他舔了舔自己的指尖,笑叹道,“剑如其人。千手扉间,这把武器与你很相配。” 我心中泛起些许古怪的情绪。他一向对我汲取这些力量很反对,怎么现在还夸赞起这把剑来了?将那丝疑惑抛到脑后,我弹了弹剑身,直言道:“但是我不想要。如今我已踏上规则之路,这种被情绪左右的小道就可以抛弃了。先前的我大概也未曾料到自己会走上这么一条道路。因而,那些曾经留下来的手段就没有必要了。” 我拉着他的手覆在剑身上,强行压服这把因感应到新鲜的血肉而蠢蠢欲动的剑,几根丝线从剑身上延伸出来,绕上他的手腕:“感知到了吗?那些散布在虚无中的节点,那些呼唤着你的存在。” 黑雾将这方封闭的空间悄然腐蚀了一面。力量呼应间,远处虚无中有某些存在从隐匿的空间中缓缓出现。空间漾开涟漪,蛛网般四散的力量节点如万点繁星明灭,这一番异动也引起了此地逡巡的毁灭规则的警惕,犹如微风拂面般的规则转瞬间便如狂风过境般在四处肆虐,轻而易举就撕裂了我们身处的空间。 直到我们躲过这一波毁灭规则之后,他才开口猜测道:“是先前的你布下的手段?” “不错。”我颔首应道,“这把剑既是力量结晶,也是钥匙。你方才感应到的无数节点就是先前的我为自己设下的考验。” “想让我怎么帮你?抹消这些力量的因果,解构它们?” 提到自己设下的手段,我眉宇间透出几分无奈:“这些隐匿在虚无中的空间都被我下了禁制,从外界攻击会使得结界加倍反击,到头来只会引来察觉到力量波动的毁灭规则,我还没有强到能扛着毁灭规则拆解结界的地步。” 万万没想到,我还会有被自己的手段坑到的一天。这些遗留在破灭轮回中的结界不能不管,否则,待到真正的毁灭来临的那一天,察觉到无数依旧完好存在的空间的毁灭规则必会降下更多的伟力,到了那时我们才真正只有死路一条。只有提前拆解这些空间,令其早早地崩毁,才不至于引起规则大规模地的反扑。 “那我们就进去。”即便远处的微光已熄,隐约的吸引也随着我抽出他腕间的丝线而消失,他也仍旧盯着那片虚无没有移开视线,舔着唇角的舌尖、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无不显露出他对此浓厚的兴趣,“曾经的你究竟会为自己设下怎样的考验呢?” “记住,你的目的是拆解那些空间,截断其间的因果,释放其中的力量,之后种种自有此地的毁灭规则会替我们出手。”我握紧他的手腕,告诫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好啊。”他笑着看了过来,见我没有动作,还主动催促道,“我们现在就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18 19:29:17~2022-06-19 20:0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修莱亚 20瓶;56458123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我第一次不再压制剑身隐约的吸引, 无数丝线从剑身上延伸出,一端如流水般将我们二人缠住,另一端则伸向远处的虚无中某个隐匿着的空间。如蜘蛛的一足轻点蛛网般, 随着一阵空间的波动,那些延伸出去的丝线以那个被缓缓拖出来的空间为中心,在刹那间凝实。 体内的力量在急速流逝,力量凝结而成的肌肤骨骼都被这丝线束缚,连我最核心的灵魂都隐约感到被牵制的威胁。这种受制于某种存在的感觉……我垂下眼睑, 强自压制着自己心中翻涌的杀意。 “不要动手。”在他将要出手的瞬间, 我阻止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我闭了闭眼, 复又看向远处以我的力量为引, 被牵引着开始旋转的丝线连接的无数节点:“这是阵中阵, 被选定的空间在吞噬周围的小型空间……只要我提供的力量足够多, 被牵引出来的空间即可将丝线所及之处的所有空间全部吞噬, 于我们反倒有利……” “……”他扫视着我,大抵在评估我的身体状况,片刻之后, 才后退半步顺从道, “听你的。”然后便是良久良久的沉默, 一时间, 虚无中竟只余他几不可闻的浅浅的呼吸声。 被抽取着力量的我、虚无中吞噬重组的空间、化作力量传输媒介的剑……所有的一切都在死寂中进行, 隐晦的力量交融在无形的结界作用下自发地隐匿于重重折叠的空间之中, 只有间或泄出的一丝力量才令毁灭规则警觉起来。可漫无目的刮起的阵阵狂风也于阵法无碍, 更不能阻止这漫长的力量传输与空间重组的过程。 我没有告诉他, 按照我的性子,吞噬小型空间之后的空间中的考验难度大约会成几何倍数增长, 但他却主动问起了这一点:“融合后的空间你有把握应对吗?” 把握没有,但我不能这么说。可还不待我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他就了然地点头道:“看来你自己也不知道。” 有一个对自己太过了解的伴侣就是这点不好,想含糊其辞都没办法。我无奈地应道:“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怎么会知道待会会碰到什么?” “好歹是曾经的你设下的考验。”他凑近询问道,“千手扉间,就算你并非全知全能,但你猜自己的手段总能猜到几分吧?” 他在套我的话,还在打自己的小算盘。我瞥了他一眼,即便知道他在计划什么,但我还是选择如实道:“我曾与你说过,实力的提升分为力量的积累和境界的跃升两个方面。力量的积累无非就是那些……杀戮、转化、吞噬……” 我看着远处一个接一个随着力量被吸收殆尽而消失的小型空间,微微眯起眼眸,直到眼底再不能捕捉那点微光才作罢:“你可以将这些遍布破灭的轮回的节点看做神树残骸,他们吸收了许多轮回破灭时释放的那些绝望、怨憎、不甘的力量。而若我想让自己快速掌握这些力量——” “只需杀戮即可。”我的眼睫颤了颤,眼前的虚无不见了,恍然间我好像又回到了龙脉中,“放任自己的意识被杀戮占据,任由自己的灵魂被负面情绪侵蚀……这样造就出来的存在……就算自我意识被彻底消融,它的武力依旧恐怖。” “你不会那么做的!”低沉有力的声音突兀响起,眨眼间他便凑到我面前,信誓旦旦的样子比我这个当事人还笃定,“千手扉间,你之前从未失去自我,到了这里自然也不会。你不会变成那种只知杀戮的魔物。” “对我这么有信心?”我浅浅地笑了,因着他这副比我还要信任我自己的模样心中微暖,但更深更沉的阴郁情绪我却没表现出来。我当然不会变成那种魔物,但前提是我的意识仍旧存在。而以我对自己的了解…… 我心下沉了沉,有什么能比一个纯澈如白纸一般的灵魂更好塑造的呢?一旦我进了那处空间,最有可能遭遇的事件就是我的意识被封印,只余本能的意识在一众杀戮为主旋律的环境中,自然会向杀戮靠拢。 我闭了闭眼,压下心底不祥的猜测,继续说道:“至于境界的跃升……” “唉……”我叹息道,“宇智波斑,你修炼至今,何时会觉得自己更进一步了呢?” “很多时候。幼年与族人切磋,出任务时遭遇的生死之战,成长后与柱间争锋,再后来面临各类超乎想象的对手,落到各式各样绝望的境地中……”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不待我回答便将其中过家家般的几个可能去除,“千手扉间,你这种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性子,想来也不会给自己安排什么切磋对手。战斗于你而言,非死即生。恐怕在你的眼中,只要闯过的绝境足够多,经历的苦难足够多,便能顺理成章地提升自己的境界。” “听上去我怎么这么像受虐狂?”虽然他这话没错,但我听着总觉得别扭,一贯行事的准则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变了味道。 “你不是吗?”他反问道。 “我是吗?”我歪了歪头,无辜地看着他。 “你不想承认的时候就会装傻。”他宠溺地笑了笑,拂开周身萦绕的黑雾,伸手碰了碰我的脸颊,又在我身上缠着的丝线反击之时退开,顺便隔出数重空间阻隔丝线的追击。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烦躁,下意识拧着眉便想反驳他,却被他先一步开口劝慰道:“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呢?”微凉的手指点在我的眉心,将那些略微皱起的纹路点平,他带着笑意的脸再度凑到我面前,“是我说错了。我的‘白鬼’大人从来只有让别人憋屈的份,决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对不对?” 我觉得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我心底因着他的胡言乱语泛起些许愉悦的情绪却是逃不过的事实。我歪着头认真想了一会儿,才撑着淡定的表情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原谅你了。” 说完我又觉得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显得太轻易就放过他了,又补充道:“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道歉的份上。” 好像也太随意了?我想了想,再补了一句话:“没有下一次。” “好。”他笑着应了一声,又凑上来碰了碰我的脸。 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得了皮肤饥渴症?我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转瞬间又被他接连而来的问话打散。 “还需要多久?我能察觉得出来,你的气息在不断衰落。若再持续下去,恐怕你连这把剑都压制不住了。”他脸上满溢着担忧,字字句句都是对我的关心。 但我却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盯着他的眼神带上了审视的意味,然而他怎么看都是一副单纯关心我的样子。我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开了。不论他想干什么,不得不说,他都挑了个好时机。我这会实在没有多余的力量来与他对抗,也不会分出心力来为他设局。 “宇智波斑,你装得太过了。”我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真的担心我就该替我出手压制这把剑,而非在这里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废话。” “我怕你生气。”他仍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却少了几分刻意的担心,眉间皱起的纹路也消失了,脸上多了些调侃的意味。 “那你还背着我做小动作?”我瞥了他一眼,嫌弃道,“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刻意引我说这么多话转移我的注意力,还三番两次凑近我……真有你的。” “千手扉间,你这么强,我哪里敢对你动手呢?”他叹息道,“每次对上你都只有被压制的份,真令我伤心。” “伤心也没妨碍你屡次对我出手。”我凉凉地说道,“放心,我现在受制于此,想对你出手也有心无力,你没必要这么谨慎。” “不。”他笑着摇了摇头,“辉夜姬一战给了我足够的教训,即便你虚弱到身体崩毁,灵魂被我封印,你也有办法扭转战局。” “这里没有第二个辉夜姬。”我提醒他道。 “但是这里有千手扉间。”他反驳道,“一个千手扉间比一千个、一万个辉夜姬还要厉害。” “对我的评价这么高?”我挑眉道,“宇智波斑,这话说的好像你是什么不入流的小角色一样。我即便再厉害,在如今力量被抽取的现状下,也打不过你。” “嘘——”他将食指竖在唇间,嘘声道,“千手扉间,哪有开局之后还问对手有何底牌的道理呢?” 行吧,又拿我的话来堵我。 我随意地点头道:“好吧,让我看看你想做什么。”是新的替命的把戏,还是嫁接因果转换人生的术式?抑或者他打算将我直接带离破灭的轮回? 我的眼皮渐渐合上了,眼前闪过的最后的画面便是他凑近的笑脸,耳边钻入的最后的声响便是他呢喃的爱语:“愿你有一个好梦,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19 20:05:51~2022-06-20 23:4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血月高悬, 黑黢黢的森林中间或响起几声枯枝草叶被踏碎的声音。林中尸骸遍布,灰黑色的泥土被血浸润,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那是森林各处正在发生的残酷杀戮遗留下来的。 倏地,泥土里钻出成片成片的树木,虬结扭曲的根系以这片森林中的尸骸为养分飞速生长。远处火光漫天,却穿不透新生成的树木垂落下的无数枝条,林中一片昏暗。 死气在弥散, 血色月光几乎凝成实质, 被催生出来的树木枝干微不可查地向下弯了弯,就连枝叶都微微蜷缩起来, 仿佛背负了无形的重压一般。然而那些还残留着余温的尸骸依旧被一重又一重催生出来的植物根系和自然枯萎的枝叶埋没, 就连散发出的血腥气味都没有逃过成为植物养分的命运。 原本被如有实质的血色月光压得微微弯曲的枝干在有了养分补充之后顽强地顶着重压继续生长, 那些蜷缩的枝叶再次严严实实地将土地完全遮掩, 几欲穿透森林的血色月光被挡在了森林之外。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战场。 “血色月光笼罩之处, 即为吾等征战之地。”这便是那些将身体藏匿在阴影中,向着森林中央高耸的巨木进发的族民的信条。 黑黢黢的森林与高悬的血月分庭抗礼,凝实的月光穿不透森林的阻隔。血月察觉到了这片土地的异常, 降下浓稠黏腻的血雨, 却在下落间化作无边无际的血色雾气, 弥散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森林中。 族民眼眸中的血色愈发深了, 他们身上散发的凶戾气息强了不止一筹。仿佛听到了统一行动的号角般, 他们不约而同地放弃了清理森林中阻拦着他们朝森林更深处进发的同类, 转而一致全速奔向森林最中央直插云霄的参天巨木。 这里也是监狱。 一株巨木耸立在这里, 庞大繁复的根系深深扎进这片土地之下, 根系所及之处即为森林主人力量覆盖之所。 他从未出现,却又无处不在。森林中每一颗树木、每一株藤蔓是他, 行进间眼眸黯淡下来,对身前的同伴悄无声息地挥下屠刀的族民是他,在地面上匍匐蜿蜒的蠕动着吞噬新鲜尸骸的根茎是他,囚禁着我的看不清面容的虚影也是他。 在久远的过去,我自蒙昧之中苏醒,在歌舞环绕中降临,于牲醴供奉中化形,因族民的祭祀礼拜被刻下既定的命运:我,即为血色满月之使;我,将带领族民征伐天下。 然而,承载了族民最深最沉的期翼的我却被祭拜之时突兀出现的森林所缚。曾经召唤我的族民消失了。在祭祀那日,他们化作了森林底下的累累白骨。 之后,森林覆盖之地不断扩张,试图征服这片森林的族民前仆后继地涌来,地底下埋着的白骨越来越多。直至如今,被囚于巨木之上的我目光所及之处皆为树木,而生存空间一再被压缩的族民也与森林打响了规模宏大的一战。 我坐在被封住的窗格边上,透过栅栏的缝隙看着下方森林中婆娑的树叶。每一次树冠的摆动都昭示着一位族民的死亡,可即便如此,我也能清晰地看到,自远处、自森林外围、自血月统治之地,向着森林中央不断延伸的摇摆的树冠,宛如一条缓缓向着中央巨木游来的长蛇——族民在不断推进,踏着族人的血肉。 高耸入云的巨木上无数枝干肆意向外生长又于最高处合拢,交织闭合出一方精巧的囚牢。囚牢外镌刻着重重结界,阻隔了血月,也停滞了一切力量的流转。 不,与其说是囚牢,不如说是一方被结界封印的房屋,我虽没有多少记忆,但也本能地知道没有哪个囚牢会备齐一切生活用具,甚至就连窗户都随意地开着。 “不要碰。”身后的虚影握住我想伸手触碰血色月光的手指。 “你的结界隔绝了一切事物。”我抽回手指,指着巨木底下偶尔几个跃上枝干却又很快被匍匐的根系拖下去的族民道,“能让他们发疯的月光透过结界也褪去了那令人癫狂的力量。” “那也不行。”身后的虚影微微摇头,声音柔和下来,“这种满是浑浊杀戮意识的东西你还是不要接触为好。” “你是谁?”我顺着力道坐回椅子上,转而对他的身份再一次起了兴趣。巨木底下正在发生的战争无非是双方傀儡的博弈,我反而对能与高悬的血月争锋相对的他比较好奇。 打断降神的祭祀,抹消我回应族民的祈愿,催生出一望无际的森林,蚕食血月的地盘,又将我囚禁于此,禁止我接触外界污浊的力量…… 拜他所赐,我身上原应背负的命运早已改变,原定于我执掌的杀戮也流散在世间,这也是族民愈发癫狂嗜血的原因。在血月迫近之际,他们化作最忠诚最锋锐的尖刀,势必要迎回血月的使者,铲除威胁着血月的因素。 “自己想。”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黑色的虚影如同水面上的倒影一般漾起涟漪,又在下一瞬凝实,“哪有让别人帮忙作弊的?” 听起来我好像跟他很熟。我皱了皱眉,偏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继续问道:“你在等什么?你的力量覆盖这片森林绰绰有余,怎么还跟那些人玩什么傀儡的游戏?” 他明明有着能瞬间杀死那些族民的能力,却不愿意出手,反而只催生出那些脆弱的枝条,只间或蛊惑落单的族民,以此让他们自相残杀。而且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是故意的——故意让战火延伸到巨木脚下,故意让血月的薄雾弥散在这片森林中。 “等你。”一向对此避口不言的他难得出了声,但他的回答却让我心中疑惑更深。 “等我什么?”我歪着头看他,“我自苏醒以来就被你囚禁在这里,身上没有一丁点力量,没有能力帮你对付血月。” 如果他的目的是对血月出手,那就应该直接杀了我这个作为血月的使者降临的存在,抑或者放任我沉溺于杀戮之中,让我拥有更多的力量,之后再如同操控那些族民一般操控我。 可他大费周章地囚禁我,却也没对我出手,反而替我隔绝了一切浑浊的力量,就连此地广阔的森林也多是在族民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被迫扩大的。每一次战火都会让吸收了尸骸血肉的森林扩大一些,也让森林中央的巨木粗壮一分。 到如今,我能确定的他主动而为的动作只有弄出这方隔绝一切力量的囚牢,其余种种在我看来更像他顺势而为造就的局面。 “真的没有力量吗?”他轻笑着反问道。 假的。我在心中默默地回道。无法回应族民祈愿的我的确无法吸收那些纯粹的愿力,一直被囚禁在此的我也无法利用飘散在世间的杀戮力量,但我的身体里仍旧沉睡着某种存在。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知道它霸道、凶悍,沉睡时散发的气息便能让我从灵魂深处都战栗起来,那隐约能感觉到的能够毁灭一切的气息是如此强大,如此令人心醉。 可这一切他不应该知道。我从未展露过那种力量,也从未在他面前提过。我低垂着眼睑,掩下眸中隐晦的杀意……一个如此了解我,又如此强大的不明立场的存在……太危险了…… “想杀了我吗?”即便猜到我想杀他,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像遇到了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一般,感叹道,“真是久违的体验啊。” 我伸手碰了碰他虚幻的身影,不出意外地指尖没有触碰到任何事物,轻易便穿透了他的身体。他究竟是什么东西?没有实体,却有着人类的灵魂和思维。 以他对我的了解,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大抵都能猜到。但他装聋作哑的本事也属一流,只要我不问,他就能当我这点杀意从未存在过,因而我直截了当地挑破道:“你的实力很强,又十分了解我……以前的我为什么会容忍你活到现在?” 他一点也不像被质问的人,反而附和道:“我也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么在你手底下活下来的?”说着说着他便笑了,自嘲道,“也许是仗着你心软?” “心软”?“我”? 即便记忆一片空白,我也十分笃定,我与“心软”这个词绝不沾边。一个察觉到有人对自己有威胁便想铲除的人,怎么可能会心软? 不过他如此含糊的回答却也给了我一点信息:这说明之前的我很强,强到能压制甚至杀死他,否则他不会说出“在我手底下”这种话。 可一个强者放过弱者的理由是什么?一个强者放过对自己知之甚深的弱者的理由又是什么? 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是强者怜弱,无视弱者,不甚在意,弱者本就为自己一方等等。但于我而言,放过他的理由却绝对不是这些…… “想到了吗?”调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之前为什么会放过我?” 想不到。信息量太少,无法判断。 然而他这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却让我有些看不惯,连带听着他调侃的话语心底都泛起些许抵触的情绪,也因而我回答他的话语就显得格外不走心和不过脑子:“也许看你长得好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里按照我最初的想法应该开始无限流的。 (*/ω\*)不管是之前写的贪嗔痴慢疑五个副本,还是什么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等等,一个主题一个副本,能把扉间的过去讲的清清楚楚。 但是—— 但是—— 但是! 我:好想写无限流夫夫闯关 脑子:醒醒吧,已经三百多章了,写无限流要奔着五六百章去了! 我:好想写无限流夫夫闯关 脑子:醒醒吧,你还记得你最初写的是个CP文吗?! 我:好想写—— 脑子:不,你不想。填完以前埋下的坑就麻溜完结吧。 我:好想写—— 脑子:不,你不想!文已经散成这样了,就不要擅自加设定了! 好吧,作者是个土狗, 那些副本不写了,来个简简单单的故事好了。 顺便,想到了一个超棒的结局。 嘿嘿嘿。 感谢在2022-06-20 23:47:40~2022-06-21 23:46: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呵呵。”虚影溢出几声轻笑, 黑黢黢的影子也随着笑声漾起涟漪,“——,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就连这种随意胡诌的行为都如此熟悉。” “——”是我吗?他明明知道我的名字,却不愿意告诉我,这副淡定的模样看着真碍眼。 我心下不愉,这点不高兴也忠实地体现在了我的话语间:“你很讨厌。” “你在撒娇吗?”他笑得更开心了,然而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了什么, 语气沉了下来, “我还是大意了……你总是这样……” 总是喜欢套他的话?还是什么?他虽语焉不详,我却已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东西。能对我说出“撒娇”这种话的, 无非家人、朋友、伴侣这几种关系, 无论是哪一种, 都说明他与我是一方的。 如此看来—— 我看向外面迫近的血月, 看着浓郁的血色月光, 看着抛却对死亡的畏惧,朝着参天巨木前行的族民……再一次伸手试图触碰那透过窗格照射进来的月光。 这番动作不出意料被他再次拦了下来,他握住我的手腕, 低声警告道:“不要碰它。” “你是以什么身份警告我的?”看着腕间凝实的虚影, 我试探道, “家人?朋友?伴侣?还是其他的身份?” “这不重要。”不慎说出一点消息之后, 他变得谨慎许多, 只含糊地回道。 “那什么才重要?”我仍旧与他僵持着, “你想等我恢复记忆吗?还是想等血月彻底降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我们的敌人是血月, 或者是它背后的某些存在。我转生为血月的使者应该是我自己的计划,但却被你破坏了。你不想让我成为杀戮的宿主, 可你这片不断吸收杀戮力量的森林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呢?” 察觉到手上重了一瞬的力量,我嘴角的弧度愈发扩大:“如今你也无法完全掌控这片森林潜藏的力量了吧?只有身为宿主的我才能完美地利用这些力量。大敌当前,你想让这些散落在世间的力量为敌人所用吗?” 话音落下,室内沉寂了许久,静到连巨木脚下隐约的喊杀声、爆炸声、兵刃交击声都愈清晰起来,他才一字一句地开口,只是仍旧不让我触碰那血色的月光:“——,你从来都这么聪明,只需要一点点信息,就能猜到许多事情。” “那你还不放开我?”我试着抽了抽手腕,却仍旧没有挣脱被束缚的境况。 “被杀戮的欲望侵蚀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低声道,钳制着我手腕的力量逐渐增强,势必要将我拉到离那血色月光更远一些的地方去。 “那又如何?”我一反常态地没有顺着他的力道退去,反而定在原地继续推测道,“虽然我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是什么,但我能肯定:直面血月的人本该是我,你要么被我安排了其他事情,要么根本就不应该掺和进这件事中。” 说着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渐渐冷下了脸:“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去做自己应做之事,抑或者离开这里。不论你是谁,不论你与我是什么关系,这是属于我的战争,与你无关!” 话音刚落,钳制着我的力道愈发重了。虚影浅淡的身影逐渐变浓,旋即从身后抱住我,然而这实实在在的触感也只维持了刹那。下一瞬,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撤了几步,压抑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中:“即便失忆了,你说的话也一如既往地不讨人喜欢……总是自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想什么事情都自己处理……真是糟糕的性子!” “恐怕不是‘不讨人喜欢’,是不讨你的喜欢吧!既然如此,你更该趁早离开,省得碍眼,对不对?”身体被人操控,但我却一丝排斥的情绪都升不起来。世人多乐于有人替自己扛起那些困难艰险之事,哪里会像他这样明知道危险还非要掺和进来呢? 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我与他肯定关系匪浅。他如此作为大抵是知道我此番会遭遇什么,因而试图阻止我。可我既然决定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他的阻挠也不能动摇我的意志。 “你想都别想!”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我心下微讶,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见他不再出言,也没有丝毫将身体还给我的意思,我又耐着性子劝道:“总之这是我该面对的事情,你实在没必要掺和进来。” 谈话间,血色的月光愈发浓了,当源源不断的族民涌入巨木脚底的时候,当这里彻底成为杀戮战场的时候,向来吞噬尸骸血气无往不利的森林也承载不住这无止境扩大的战场,连带部分蠕动着吞噬尸骸的根系都在血月的影响下转而向着森林肆虐而去。 茁壮成长的树木被连根拔起,鲜血浸润的泥土被根系抽飞,密密麻麻的枝叶被扫荡出巨大的豁口,血色的月光终于洒落到了血腥的杀戮战场上,族民沐浴在浓稠粘腻的血雨中,身上倏然散发出的凶戾疯狂的气息向着四周扫荡而去,激得树木的枝叶无风自动,随后便在短短几息内枯萎凋零——这些树木已然不能承载再度进化之后的族民的力量了。 局势愈发衰颓,但他却丝毫着急的表现都没有,甚至我认为他还极其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我的提议,好半晌才说道:“你还可以选择让我帮你处理掉这些东西。” 是可以,但我不想选。既然他与我关系匪浅,那我就有必要保下他的性命。以前的我没有做出这个选择,如今的我自然也不会放任他去送死。 我断然摇头,提醒他道:“我比你强。”否则他之前也不会说“在我手底下”这种话了。面对未知的强敌,当然要强的那个人上了。 “比我强?”他操纵我的身体捏了捏我的脸,调侃道,“我的确及不上你。” 然而比我弱的他现在却能压制住我,我在心底补完他未曾出口的后半句话。看来他是铁了心想绕过我独自面对未知的强敌了。 真是倔强的性子。可我怎么会让人挡在我前面呢? 我心下叹息,引动沉寂在体内的力量,黑色的雾气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看来我们只能打一架了。” 狂暴毁灭的力量将他从我体内逼了出来。正待我想急速蹿出屋外时,屋内四角泛起紫色的流光,数道结界转瞬便被流转的力量激发,金色的锁链凭空出现,将我的四肢牢牢束缚住,须臾间又将我的力量压制下来。 他闭着眼眸,身影愈发虚幻,我甚至能透过他的背影看到窗外洒落的血色月光。直到四方结界稳定下来,他才重新睁眼,飘荡到我面前,虚声道:“大敌当前,你现在要跟我打架吗?” 我扬了扬腕间的锁链,合着叮叮当当的脆响指责道:“你放了我,我就不对你出手。” 他好像变得更虚弱了。我虽感应不到他的虚实,但从他变得飘忽的身影,窗外愈发凝实的月光,屋外破裂了几重的结界来看,他的力量大部分都用来对抗血月抑或者用在某些未知的地方了,因而如今拿来束缚我的手段都是些早就预设好的结界阵法。 作者有话要说: 挠头,差的明天再补,困得着不住了。 感谢在2022-06-21 23:46:25~2022-06-23 23:3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轻舔丝绒》 20瓶;墨 10瓶;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八十章 黑色的雾气在我体内奔腾, 经脉在虚化,脏腑在消失,骨骼在粉碎。不知为何, 我突然觉得他先前似真似幻的虚影模样我也可以做到,而束缚着我的结界明显没有足够能阻止我如此转变的力量,这正是我挣脱结界的机会。 “怎么这么倔呢?”虚影无奈地叹息一声,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从指尖渗入的点点滴滴的力量不出意外地打断了我预备将自己化为黑雾的动作。 看来他对我真的很了解。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打乱计划, 我却一点脾气都生不出来, 反而在他又一次看穿我的盘算之后,循着心意吐槽道:“再倔也不及你吧?” 说着我还带着束缚四肢的锁链动了动, 发出叮铃铛铛的附和声。他将我束缚在此, 说明最初我的计划肯定没有他。说不得我失忆还有几分他的功劳, 为的只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掺和进这件事里。 “这么说来——”他歪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才煞有其事地附和道, “的确如此。我总是阻止不了你,你也阻止不了我。” 说到此他感叹道:“每次我们之间产生分歧,我的偏执总能将事情越弄越复杂。而你——你足够强大, 这导致我们之间的博弈我从未赢过, 因而事情往往都会以惨烈了数倍的模样朝着你预想中的方向发展。” 他好像变了?之前那副藏着掖着的模样不见了, 现在竟然开始光明正大地说起我们之间的过去了! “怎么?不继续沉默了?我看你之前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装得还不错。” “谁让你失忆了也这么气人?”虚影环抱住我, 在我耳畔轻声道, “我本来还想看看你失忆了会不会变得单纯一点?乖乖听我的话待在这里的。结果你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副什么都要自己扛的样子, 也同样聪明到靠着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猜出大部分真相来。” “我只是失忆了, 但我的智商还在。”他怎么会以为我失忆了就会成为乖宝宝呢? 就算被他如此靠近,太阳穴、咽喉、心脏、脊椎……人体的一切要害都完完全全地展露在他面前, 我也一丝一毫的危机感都生不出来。看来我和他的关系真的不一般,如此亲昵的姿态也不太像家人和朋友,那么他很可能是我的伴侣了。 一个处处与我做对的伴侣……想到此,忽然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呢。 “在想什么?怎么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耳畔传来含着笑意的呢喃。 又在乱说,我怎么可能露出苦大仇深的模样?顶多对先前的自己心有戚戚焉。我扫了他一眼,直白道:“谁让我发现自己可能是个受虐狂呢?竟然给自己找了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伴侣。” “哈哈哈哈哈……”我这番话把他逗笑了,他笑了好一会儿,甚至虚影都在剧烈地颤抖,虚幻到有些透明的身体化作稀薄的黑雾又再度凝实,“‘受虐狂’?还真是贴切的形容。你的确是这个样子的,小时候就任由身体死了活活了死,长大之后没了身体的束缚更疯狂到对自己的灵魂下手,到如今连自己的灵魂都是残缺不全的,甚至连这点灵魂都不知道能否存活下去。” 听上去我真是个狠人。不过他没有对“伴侣”这个词有半分反应,也不知是刻意回避还是不想让我知道更多消息。不对,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已经对这个词习以为常了。 我心平气和地想着,再一次拖着身上的锁链动了动,用锁链交击的碰撞声提醒他道:“你既然知道我对自己这么狠,就快点放开我,省得我们先窝里斗。” 想冲破束缚我的锁链也不是没有办法,然而这办法我既不能确定会不会伤到他,也不能确定我靠着体内沉睡的力量能否独自与血月抗衡,说不定到最后还是得将那些散落在世间的杀戮力量全部吸收。可这样一来,他辛辛苦苦弄的这片森林就将完全失去作用,那些刻意为我隔开力量的举动也将成为无用功。 “看来失忆了还是有好处的,你以前可不会屡次耐心地劝说。照你的性子,大概在第一次劝说未果之后就会想法子破开这囚牢了。”他握住我抬起的手腕,拨弄着上面金色的锁链,好像在打量着什么。 “因为信息不足。”我歪着头如实道,“我总觉得束缚着我的结界与这株巨木是一体的,这株巨木又好似与你有联系。没失忆的我知道如何应对才能不至于令你重伤,但是失忆的我——” 见他怔怔地抬头看着我,我伸出手在他脖颈的位置一划,带出一丝黑色的雾气,看着那丝雾气重新隐没到他的体内,才继续道:“下手可不会分出轻重了。” “真是动人的理由。”他无视了我示威的举动,镇定自若地松开一直打量着的锁链,叹道,“——,我早就说过,只要你愿意,你会是天底下最会洞察人心、最善解人意的人。这一点,即便你失忆了也依旧如此。” 说着他便愈发凑近,直到虚幻的面容隐隐触碰到我的脸颊才停止动作:“你说服我了。” 我挑高眉毛,看着凑到面前却没有动作的他询问道:“那你要不要展露出一点被说服的举动来?比如——”放了我? 话音未落,虚幻的身影笑着凝实了一瞬,他原本就凑得极近的面容直直迎了上来,如蜻蜓点水般的吻打断了我欲要出口的话语。再然后,虚幻的身影崩毁了,浅薄的黑雾如流水般缠上我的身体,须臾间便融入其中。 我这算作被占便宜了吗?我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明明手腕间的锁链不再有束缚自己的力量,但我却没急着从屋里出去。冥冥中我能感应到,他没有消失,他还在我的体内。 “我们是一起进来的。”熟悉的嗓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这方天地是最初的你为自己准备的试炼之地,可之后的你却走上了规则之道,因而这种偏颇的被情绪和杀戮支配的小道被你放弃了。我们的目的是拆解这方天地,令其崩毁,借助外界肆虐的毁灭规则彻底毁灭这里。” 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干脆了?我有点不高兴,总觉得自己先前跟他商量是他故意引导的,晃着手上的锁链指责道:“听上去你早就有这个打算,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放了我。” “可是太轻易答应你的话,就看不到你绞尽脑汁劝我的样子了。”他欣然承认道。 为什么我新鲜出炉的伴侣这么欠揍?我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我会找个这么恶趣味的伴侣?我也不知道。 “快点说正事!”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我选择将话题掰回正轨,“这棵树是干什么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神树。”他解释了一句,大抵想起了我如今失忆的现状,又补充道,“当然,它与真正的神树天差地别,只是我从过去的时光中捞出来的一点神树残骸,但它吞噬力量的特性没有变,这些被森林吞噬的力量就存储在它的体内。因为它贴近植物的净化特性,被它吞噬的杀戮力量也就没了外界血月散布下来的那种操控人心、令人癫狂的特质。” “为我准备的?”他强调这种力量没了蛊惑人心的特质,是在告诉我可以利用这种力量吗?缠绕在我四肢上的锁链就是媒介? “不全是。”他叹息道,“可能是你,可能是我。想控制成长到如今地步的神树,总要付出一点代价,我的本尊已经与神树融为一体,如今我能承载的力量也差不多到极限了。神树真正的根系已然遍布这片空间的每个角落,这也是血月按捺不住蛊惑此方天地中的族民不断朝这里攻击的原因。如今看来,它好像等不及了,甚至想亲自降临。” 他说的淡然,但我却有点想打人。“与神树融为一体”决不是什么好事,一旦出了事,他拖着如此庞大的身躯想逃都逃不掉! “我不想让你沾染那些血月散布的杀戮力量。”他轻声道,“听着,这株神树的力量随你取用,不要试图吸收外界那些污浊的力量。” “听上去你好像能不受那些力量的影响?”他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会受到杀戮之力的影响,而他却不会?他究竟是不会还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我还算有些手段。”他操纵着我的手向血色的月光伸去,在触及到的一瞬间,指尖周围的时光变换,被波及到的月光褪去猩红的色彩,“看到了吗?别担心我。” 某种我不懂却极度晦涩的规则在我指尖流转,我能察觉到——那是能与我体内沉睡着的力量分庭抗礼的存在。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夺回自己身躯的操控权,四肢束缚着我的金色锁链不再成为阻碍,反而自发地将神树中被净化过的、沉睡着的力量输送到我体内。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锵锵,十尾人柱力出场。 感谢在2022-06-23 23:36:19~2022-06-24 20:0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八十一章 淡紫色的光芒逐渐覆上我的全身, 某种更深层次的、更紧密的联系将我与这株神树联结在了一起。四肢上金色的锁链在拉长、虚化、隐去,最终在淡紫色的光晕中彻底从我面前消失。但我冥冥之中却有一种感觉,它没有消失, 而是被我这位伴侣藏到更隐秘、更安全的异空间里去了。 神树的力量在我的经脉中奔腾,自苏醒以来便一直虚弱着的身体开始复苏,细软干枯的白色短发在慢慢生长,瘦削脆弱的躯体在变得强健。轻缓却压抑的气流环绕着我,旋即猛地向外扩散而去。在那一瞬间, 整株神树都微不可查地震动了一下, 像一只假寐的猛兽睁开了双眼,无形的气势迫得神树周围的空间都泛起了涟漪。 喊杀声、火焰灼烧森林的哔啵声、森林间游动潜伏的根系刺穿血肉之躯的噗嗤声、刀兵交击的金石之声、黏腻浓稠的血雨打在树叶上的啪嗒声……一切的声音都停滞了一瞬, 旋即又在隐晦的交锋中加倍响起。 雨愈发大了, 血色的雨滴连成一线。从屋内看去, 窗格都已被血雨侵蚀了一角, 地面上蜿蜒着的血泊好似一条游蛇般朝着屋内蔓延, 却被繁复的结界阻挡。 我再次唤醒体内沉寂着的力量,一柄散发着邪恶、不祥气息的长剑出现在我手中,漆黑的剑身上遍布着深紫色的瑰丽繁复的花纹, 那是神树的力量与我进一步融合的象征。 我抬脚便要往屋外走去, 血月迫近, 天空中那些虚假的星辰早已被血月遮掩, 抬目望去, 一轮遮天蔽日直径数百公里的血色月亮正从天空中缓缓下落, 眼看着就要触及神树最高处的枝丫。无形的压迫之力散布在空中, 屋外的结界已然被挤压得七零八落, 就连屋顶都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不堪重负的声响。 “别急着去。你的力量还没有达到巅峰,继续吸收力量吧。”他的声音响起, 黑色的丝线从我体内延伸出来,顺着我的肩背往后探去,旋即插入散落着的白色长发之间,眨眼间他便替我编好了一头精致繁复的发辫。 因着他亲昵自然的动作,我心中那种隐约的熟悉感又冒了出来。按捺下心底这点异常,我随手将发辫拨到脑后,指了指头顶道:“头顶上这个怎么办?”旋即又指着外界的异动道,“我看你到现在都还没什么动作。” 神树底下的森林沐浴着愈发浓稠黏腻的血雨,已慢慢显现出枯萎衰败之相。那些在神树的枝干间以四肢着地的姿态急速跳跃向着我们冲来的族民四肢青筋暴起,肌肉撑破皮肤,眼眶淌下血泪,眼眸蒙上浑浊的血膜,再不复人类的姿态。 想到他先前说过的“将自己与神树融为一体”,这让我怀疑他是否已经完全无法动弹。毕竟我虽有一种“这株神树是活着的”感觉,但到如今为止也没见它有任何动作,难道是因为体型过于庞大,所以导致自己几乎不能移动身躯吗? “我来对付。”低沉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我拭目以待。”我饶有兴致地回道。他如此坚定的语气令我也不由得生起期待之情。我的这位伴侣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他的真正实力又到了何种境地? 我盘膝而坐,将长剑横于膝上,眼眸闭合,全然一副不管不顾继续吸收力量的模样。但我的神识却还是暗中向四周扩散开来,以便于我观察这方天地中的剧变,顺道替他掠阵。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发现了我的神识,但却什么都没说。丝丝缕缕的黑雾从我身上逸散,旋即没入屋内的地板。在稀薄的黑雾全部没入地板之后,一个冰凉坚硬的身躯从身后环住了我,同样质感的手也抚上我的脸颊:“能吸收星球本源的神树的确不凡,在种下它之前,连我都未曾想过它会对这种迥异于查克拉的力量也来者不拒。不同于你曾经从时光长河中拖出来的外道魔像,真正的神树——” 随着话音,无数蛮横地直插天际,纠结缠绕着向上生长,又于我们所处的小屋处合拢的枝条开始动了。 “咔嚓——”“咔嚓——”“咔嚓——” 整座小屋,整株神树,整片森林,都在剧烈地颤动着。地板在分裂,屋顶在崩塌,枝干在游动,森林在倒塌…… 一部分枝条被操纵着伸出繁茂的细枝嫩叶,彻底顶穿了这一片屋顶,也代替了彻底破碎的结界,替我们撑住了血月降临的压迫之力。重新长出的细枝上全部覆盖了一层淡紫色的光芒,浓稠粘腻的血雨卜一接触这光芒就被悄然吞噬。 另一部分枝条也动了。即便沐浴在血雨之中,此时的神树也不复之前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模样,体表那层树皮在急速脱落,内里光滑的枝干有如活人的手臂一般,轻易便将踩着它的身躯前行的族民扫落下去。 “是被称作最强尾兽的存在,这就是十尾!”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木遁·扦插之术!” “轰隆——”“轰隆——”“轰隆——” 深埋在地下的根茎破土而出,无数细密的木刺在根茎上生长。碎石翻飞、泥土飞溅,树木被木刺轻易穿透,然而那些根系却恍若未曾受到阻拦一般,带着呼啸声急速朝着从半空中落下的族民扫去。木刺扎入血肉的噗嗤声被族民的惨叫覆盖,比血雨更为浓稠的鲜血四溅开来,碎肉横飞,浓烈的血腥气弥散在神树底下,却被游动的根系接连吞噬。 血月发现了这方天地的异动,血雨渐歇,月色却更为猩红。有如实质般浓烈的月光夹杂着森寒浑浊的杀意照射着这片血肉横飞的战场。 散碎的骨骼、撕裂的肌肉、散落的鲜血,在浑浊杀意的牵引下,向着被破坏得千疮百孔的森林中央汇集。试图吞噬着这一切的神树根茎在实质般的月光重压之下几乎停滞了动作,只得任由战场上残存着的族民的尸骸缓缓聚合。 “身为力量的桥梁,你已经不堪重负了吗?”一边压制着十尾的力量在我的急速抽取下本能的反抗,一边还要顶着血月的压迫对付外界的敌人,甚至还得操纵十尾庞大的身躯吞噬转化外界散落的杀戮之力,他的负担一定不会小。 “不。”他笑道,“好歹也多信任我一点啊。努力了那么久,总要有点样子才行。” “听上去你在有意放任森林中央数百米高的尸骸聚合体的形成。”我心下了然,打消了放缓吸取神树力量的心思。既然他都如此说了,那我只需在一旁看他如何对付这种怪物即可。 凝滞的月光为尸骸聚合体披上了一层半透明的铠甲,更多的月光则向着他的双手间汇集,一把血色的长剑缓缓凝结而成,其间刺骨浑浊的杀意甚至短暂地逼退了我的神识。 血色的长剑朝着神树横斩而来,尸骸聚合体背上伸出的两双手臂也挥舞着无数骨骼交错堆叠而成的棍棒,将那些源源不断地涌上来的神树根茎砸开。 数百米高的巨人几乎与神树齐平,被血膜覆盖的眼眶直直盯着我们所处的位置。不断前行间,无数尸骸碎骨从他身上激射而来,势必要破开神树的防御。连绵不断的破空声响起,那是高速飞行的尸骸碎骨带出的尖啸。 正在此时,我头顶被重重叠叠的细密枝叶环绕之处传来了动静。枝条游动间,硕大的花苞显现了出来,淡淡的黑雾弥散开来,轻而易举便将血月散落的杀戮之力吞噬,那有如实质的重压在黑雾面前也悄然消散。 隐约的黑雾中,无数黑色丝线翻飞,牵引着闭合的花苞缓缓向外绽放,一颗瞳孔中有着繁复花纹的紫色眼球出现在这方天地间。 它睁开了。 迷蒙的紫色光芒与血月的月光交叠,刹那间,猩红的月光褪去了色彩,天地间弥散的一切力量都在这紫色光芒中停滞了运转,就连直直向着我们冲来的尸骸聚合体也踉跄了一下。 只这一瞬的功夫,神树的根茎再度缠上了几乎与神树等高的尸骸聚合体。它蒙着眼眶的血膜也逐渐染上迷蒙的紫色,背上握着棍棒的四只手臂被操纵着往自己身下的土地攻去,不消一会儿便将自己半个身子都埋入了土中。 可降临中的血月不会看着自己的造物被迷惑,浓稠到几近于固体的红色液体从血月上滴落下来,轻易便穿透了紫色光芒的封锁,穿透了其间无数折叠错位的空间,直直插入尸骸聚合体的背心,将其深深地钉入地下,连带地底蠕动着的神树根茎都被这癫狂的杀戮力量侵蚀,一点一滴地染上了斑驳的猩红色彩,转而对着神树的本体出手。 在被这浓稠到极致的液体由内至外的侵染之后,尸骸聚合体身上的气息骤然恐怖起来,一只胳膊直接扯着身前神树的枝丫用力向外一拉,另一只手则撑着地面,眼看就要从半个身子高的巨大裂口中跃出。 “唉——”他长叹一声,言语间透着浓浓的遗憾之情,“看来我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身后的冰凉坚硬的身躯逐渐崩毁,他的声音也飘忽得犹如天外之音一般:“真不甘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24 20:08:08~2022-06-25 21:0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 “轮到我出场了?”我怎么觉得他现在一点战败者应有的失落之情都没有? “不。”飘忽的声音响彻摇摇欲坠的小屋, “我只是有点可惜,没办法继续在这里陪着你了……” “呵呵。”我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正常的话,说得好像我很需要他的陪伴一样, “相信我,我不需要你的陪伴。” “是我说错了,应该是我想陪着你才对。”他从善如流地改口道。 可神树狠辣的动作却全然不似他与我说话这般温和。地面剧烈地震颤起来,裂开数道宽达数公里的裂隙,直直延伸出数百公里。其下隐约可见暗紫色的流光涌动, 那是神树深埋在地底的繁复根系在作祟。 它们在地底急速穿行, 果决地舍弃了被血月侵蚀的部分根茎,转而将其死死缠住, 连带体型大了一圈的尸骸聚合体也被迫陷在这交错纵横肆虐开来的裂隙中。承载着浑浊杀意的血色长剑上爬满了根系, 那些泛着淡紫色流光的细根丝毫不惧这混沌的杀戮之力, 反而在蚕食着这股力量, 直至血色长剑上布满斑驳的黑斑——那是力量被彻底侵蚀后遗留下来的死亡气息。 数十上百条根茎被尸骸聚合体挥舞着长棍扫开, 更多的根茎却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死死束缚住尸骸聚合体的臂膀,合着他身下不断塌陷的地面, 将其拖入了地底。最终, 犹如一张深渊巨口般张开的裂隙彻底吞噬了它, 无数根系蠕动着将裂隙填满。 但, 这里是血月的主场。它的造物有那么好对付吗?浓稠到几近于固体的血色液体再一次滴落下来, 渗入了尸骸聚合体被埋葬的地方。低沉的咆哮透过重重叠叠的根茎传了上来, 平静下来的地面倏然生出异动。地皮起伏, 宛如波涛汹涌的海面, 间或还有无数碎骨与鲜血从根系间溢出。 头顶的血月好似也发现了花苞中央有着瑰丽花纹的眼球的威胁,血色的雨又一次落了下来, 几乎具现化的杀戮之力化作千万根牛毛般细密的细丝朝着眼球刺去。眼眸闭合,花苞在这森寒刺骨的杀意之下被迫合拢。 “你是故意的。”我吐槽道,“明明有余力把这堆尸骸处理掉,却总是吊着血月,让它一次又一次为其强化力量。” “我毁不掉血月,也就只能一点点引着它消耗力量了。”他没有否认。 “它的气息没有丝毫衰落,可尸骸先前两次被强化却又不是错觉。”我轻点着腕间看似光洁,实则依旧连着锁链的位置,猜测道,“它也像我一样,被联结了某种传输力量的渠道吗?” “不错。”缥缈的声音带了些许懊恼,“我方才感知过了,只有血月背面那一片区域我无法探查,能停滞时光的术根本穿不透浑浊的杀戮之力凝成的壁膜,它的背后一定有某些东西存在。如果那片区域是它汲取力量的纽带,那也难怪它会分出一部分力量来守护。” “它的力量从哪来的?”我挑眉道,“地面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天上那些虚假的星辰也没有实际的力量。” “这就要问问我们无所不能的‘白鬼’大人了。”缥缈的声音满含兴味,“此方天地外面还有无数小型空间,都是你为自己设下的试炼场。你在进来之前放任它们汲取自己的力量,使得部分小型空间互相融合,此方天地便是成果。这剩下另外一部分……呵呵……” 他笑道:“之前这方天地可没有这么大,天上虚假的星辰也没有这么多。大抵是察觉到了神树的威胁吧,天上的血月应该在不断抽取那些空间的力量。” 听上去这位“白鬼”好像就是我。自己挖坑自己填……我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不由得对以前的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究竟是怎样的头脑才能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 “以前的我……很蠢吗?”我有些犹疑,但却还是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 “怎么会?”他怔愣了一下,旋即笑开了,“天底下再没有比你更聪明的人了,你能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然后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却沦落到自己跟自己打擂台的地步?试炼场是我设的,这轮血月说不定都是我合并空间催生出来的,但现在我却要对它出手?”我蹙眉嫌弃道,“我是怎么想出来这种左右打右手的操作的?” 如此自我矛盾的话却没引来他的嘲笑,他反而沉思了一会儿,郑重道:“你对自己向来是最狠的。道心偏了,就丢弃它;心怀不切实际的期翼,就掐灭它……一路行来,那些艰险、困苦从未让你停下追寻力量的脚步,就连——” 他自嘲道:“就连我,和我捧到你面前的一切都不能停驻你的脚步。这样的你,真正踏上领悟规则之路的你,对先前的自己留下来的一条走偏了的道路出手,不是很正常吗?你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从来都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并欣然前往。” 他说了那么多,但我却只听进去了一句话,并下意识反问道:“就连你也不能停驻我的脚步?” “是啊。”他应和道,言语间夹杂着浓浓的苦涩。 我觉得不太对:“那你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我——”苦涩的声音卡顿了,他的语气渐渐变得不确定起来,“因为我有用?” “听上去我真是个渣男。”我评价道,“我给自己找了个伴侣,然后目的是让伴侣为自己所用?” 我这位伴侣的确很强。地面上那些尸骸聚合体分裂出来的怪异动物也在神树根茎变幻而成的无数小型分裂体的围剿下被吞噬。天空中迷蒙的血雨也在错位的时空中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刺向地面四散开来蠕动着的血肉,将它们彻底钉死在地面。 但,这是我为此找了个伴侣的原因吗?我觉得不是。 “不要这么说自己。”我这话让他有点不高兴了,反驳我的语气都严肃起来,“你从来都不是那种人。” “哦——”我拉长语调应了一声。我不是那种人,却做了那种事,听上去更糟糕了。我什么时候还会精神控制的手段了? “我觉得你的这里——”我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可能有问题。”是真的有问题,不然也不会得出“他能跟着我是因为自己有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结论了,抑或者在明知自己被利用的情况下还开始维护起始作俑者来了,无论哪一条都十分不正常。 他很奇怪,我直白地说他的不是,他却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只语气平平地回道:“你的感觉没错,我的确脑子有问题,不然也不会非要追着你来这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烦躁,踯躅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思想不太对?” “比如?”他反问道。 “如果你能跟着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你还有用,那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当自己的伴侣?给你一点甜头,然后让你乖乖替我发光发热?”我皱着眉嫌弃道,“我虽没了记忆,但也没有无聊到会拿自己的伴侣当工具的地步。你一直追寻着的伴侣真的是我吗?” “我不会认错自己的伴侣。”他坚决道,完全无视了我之前几句问话。 “如果那真的是我,你却在这里百般维护,明知自己被利用还心甘情愿。”说到此,我就更不理解了,忍着牙酸道,“你出手的次数不多,但我也能看出一点东西,你掌时空之道,精神力本就不弱,可我却不通精神控制之法,不可能通过外力控制你,所以之前的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盲目地自我奉献?” “做了什么?”他呢喃道,“那可就多了……我的亲族因你而生,梦想因你而真,前路由你指引……” “那又如何?我没有无聊到专门指引别人的地步,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行事的初衷也一定与你无关。换句话说,你所得的一切都只是我行事带来的附加后果。我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也无需你因着这些事来报恩。” “你从来都是这样。”他的声音愈发失落,“给别人带去再大的恩惠也不会在意,只一心一意走在自己预设的道路上,但我不能不在意这些。” 为什么我新出炉的伴侣想法这么奇怪?好像他是来报恩的田螺姑娘一样。但我知道,他能成为我的伴侣的原因,他能在此替我出手的原因,决不是他自以为的有用。天底下有用的人或事太多太多,难道我见到一个就要为此承诺让对我有用的人当自己的伴侣,让他掺和进我的事情里来吗? 我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你的奉献吗?” “不需要。”他的声音更苦涩了,“你足够强,强到可以自己独自面对任何绝境。” “哦。”看来他也知道我很强,我继续问道,“这么强的我还却因为‘有用’找了一个伴侣?” “当然不是。”他下意识反驳了一句,旋即又瞬间醒悟过来,气急败坏道,“你不要总是把自己想得那么龌龊啊!你只是失忆了,又不是性情大变!对那些污浊欲望从来不屑一顾的你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功利的事情?!” “是你自己说的。”我无辜道,“你对我就剩下‘有用’这个作用了,所以我才会默许你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那首歌怎么唱的?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 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你会发现你会讶异 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失忆的扉间亲自下场带着脑回路拐到奇奇怪怪地方的斑爷分析自己的想法。 啧,真带感。 感谢在2022-06-25 21:02:04~2022-06-26 21:0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怎么可能?!”剥去那层高深莫测的外壳, 他也只是个会因为伴侣曲解自己的意思而跳脚的人。 虽然他跳脚的反应与一般人有些不一样——天暗了下来,波澜起伏的地皮被其下翻覆的血肉与根茎顶穿,碎石泥土向四周飞溅开来, 却逃不过无端形成的数十道龙卷风的吸引。翻倒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卷向天空,战场上散碎的一切都被风卷着,在高速旋转的气流中化为齑粉。 云层低矮,其间有无数雷电翻覆, 轰隆轰隆的落雷无差别地劈向被龙卷风肆虐的大地。洪水蔓延, 咆哮着清洗一片狼藉的战场。须臾之后,神树庞大的根系缓缓从地底显露, 那些因着尸骸聚合体的死亡而再度散落在战场间的游散的杀戮力量也在这一系列的清洗下褪去了那蛊惑人心的力量, 并再度被神树吸收。 “好大的脾气。”我轻笑道, 他简直与因为被大人误解就嚎啕大哭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十尾发动的宛如神迹一般的忍术在你口中就是‘好大的脾气’?”似乎发觉了我刻意的误解, 他的声音不复方才的激动, 反而颇有些埋怨的意味,“也对,在你眼里, 这招‘天变地异’估计也只是尚可而已, 哪里及得上你抬手间便能移山填海的伟力?” 这种亲昵的埋怨……我实在忍不住捂嘴轻笑了几声:“不错, 的确只是尚可而已。”虽然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但顺着他的话说倒也有趣。不难想到我在我这位伴侣的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了, 感觉与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神祇也相差不远了。 “闭嘴吧!就算失忆了, 你的性子也依旧这么恶劣!”好像没了那层高深莫测的外皮, 他内里真正的性格便显露了出来。放在以前, 恨不得保持沉默的他可不会如此抱怨。 “好,我不说了。”我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 不过, 在闭嘴前,我还是得告诉他一件事情。 “听好了,嗯……”该怎么称呼他呢?我卡壳了,想到失忆之前我与他的关系,踯躅了片刻,还是说道,“我新鲜出炉的——伴侣……” 说着说着我自己反而笑了起来,嫌弃道:“呵呵……真是奇妙的经历,我什么都不记得,却已经有一个伴侣了。”说罢我点着膝上的长剑,正色道,“你的想法很奇怪,这一点也许是先前的我行事上给了你某些错觉,我对此不会多加置喙。但按照我对自己的了解——” 我想了想,我会在何种情况下找一个伴侣,然而却没有找到任意一种可能;又想到我会在何种情况下让另一个人插手我的修炼之事,也仍旧未果。 这沉思的过程反应到外界便是我只缓缓拂过膝上的长剑,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仿佛也察觉到我在思考某些事情,明明已经与神树合为一体,我却莫名地觉得他此时大抵也在屏息等待。 我回过神来,弹了弹剑身,清脆的铿锵声打破了一室寂静,带着肃杀之意的声音响起:“我没有无聊到因为旁人‘有用’就找他当伴侣,也没有随意到允许他人插手我前行的道路。” “可是我在这里……”他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喃喃自语的声音中透着迷茫。 “是啊,你在这里。”我意味深长道,人类的情啊、爱啊,于我而言陌生又遥远,但也许我与他之间还真的就是这种陌生又遥远的关系。伴侣的关系可以是交易,一同闯荡异域天地也可能是交易,但那些亲昵的话语,对他的靠近并无排斥的身体反应,却已然昭示了一些东西。 “那你——”他的声音骤然紧绷起来,能听出明显的忐忑急迫的情绪,“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失忆了。”我摇了摇头,点着唇笑道,“你这么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何不去问未来恢复记忆的我?” “千手扉间!”气急败坏的声音再度响起,而这一次,他好似忘了先前百般隐瞒的举动,口不择言地直接喊出了我的名字。 原来我叫“千手扉间”?还真是熟悉的名字。我摊着手,无辜地应道:“我真的不知道。” 谈话间,地面上血月的信徒被清扫一空,气恼的他转而向着头顶缓缓降落的血月发起了进攻。以神树为中心,数颗血色的球体凭空出现,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恐怖到极致的力量愈发向着球体汇集。 又是一桩让我觉得熟悉的事物。如此想着,我便也直接问了出来:“这是什么?” “你这么聪明,不如自己想想?”他的声音带了些许凉意。 好吧,他生气了。 我叹了口气,看着血色的球体向着血月急速飞射而去,犹如彗星撞击星球一般。血月下降的趋势都被阻了一瞬,旋即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天地,两股力量在半空中互相抵消。可血月终究更胜一筹,血色壁膜在不断侵蚀撞击而来的球体。力量对抗间,神树的攻击便如泥牛入海一般,缓缓没入血月之中,最终被血月完全吞噬。 “够了。”我拂过膝上的长剑,其间黑雾流转,透出已完全变了模样的剑身,凝实到极致的神树之力已然具现成神树庞大繁复根系,爬满了剑身,就连剑身周围的时空也隐隐有些迷蒙错位的扭曲。 “按照你先前说过的,你去捣毁此方天地,我来对付血月。”我起身挽了个剑花,带出一道剑气,组成木屋墙壁的根系便被这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随意一击削断了。 “不碍事的。”他有些不情愿,“拆解空间与对付血月并不冲突。” “的确不冲突。”我了然地点头,长剑直直往下插去,没有附着丝毫力量的一剑却让脚底的树干裂开了缝隙,其间隐约可见空洞枯萎的内壁,“可被我抽取力量之后的你还有几分实力?” 耗费了一些时间,我终于解构了联结着我与神树的术式。我的指尖拂过周身隐没在异空间的锁链,黑雾弥散间轻易便腐蚀了锁链,一直朝我输送力量的渠道,断了。 “听话。”我轻笑一声,旋即踩着神树高高扬起试图向血月探去的枝条直冲而去。身上勃发的气势,脚底借力时沉重的力道,压得神树枝条往下一沉。数道深紫色的,前端携着毁灭气息的剑气朝着血月横飞而去,长剑上攀附着的神树根系好似活了一般,在我的力量催发下向着血月缠绕而去。 察觉到了我来势汹汹的攻击,血月散发的压迫气势又上了一层。这气势压制得神树的身躯往地面猛地一沉,只这一小会儿,他已被迫远离了我们的战场。血色的壁膜外环绕着浓重的具现化的杀戮之力形成的血雾,其间落下的万千血雨化作无数飞鸟朝我攻来。 刺耳的啼鸣带着蛊惑的杀戮意志响彻天地,飞鸟的利爪与尖喙也化作最锋锐的刀刃直直撞上了夹杂着毁灭气息的剑气。前仆后继的飞鸟将我挥出的数道剑刃挡在了血月的壁膜之前。可那些由力量催发的神树根系却绕过了飞鸟的阻拦,成功在血月的壁膜上扎了根。 察觉到根系表面扭曲的时空,我心下微讶,旋即便在其上附着了一层毁灭之力:“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你于灵魂一道也颇有建树。” “我说过了,努力了那么久,总要有点样子才行。”地面上,神树的根系涌动,此方天地都在隐隐震颤,却丝毫不影响他附着在剑身之上的这丝灵魂对神树之力的操控。 “选择依附在长剑之上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随着话音,剑身上陡然流转过银白色的几近透明的光芒,其上虚虚凝聚出长达数百米的剑影,直直捅进了血月的壁膜之中。 与此同时,虚幻的身影从剑身上脱离,转瞬间便没入我的体内:“你是故意的。” “反应不错。”我夸赞了一句,另一只手也握住了虚幻的剑柄,将长剑深深插入血月之中。剑身之上被催发出的神树根系也随着这不断扩大的伤口探入血月之中,且还在他的操纵下催生出无数细密繁茂的枝叶,犹如无数双手将血月的壁膜撕裂得愈发破损。 大片大片的鲜血从壁膜中洒落,那是已近乎凝成实质的杀戮之力,是血月孕育着的生物一直贪婪地渴求的存在,是它吸取无数小型空间转化而来的力量。 在这种近似于规则的力量面前,神树吞噬的本能终究败给了杀戮之力的侵染,深深探入血月壁膜之中的枝叶在枯萎,只有攀附在血月表面,被流转的时空护着的那簇枝叶才得以逃脱。 长剑虚幻的剑影更被杀戮之力侵蚀得几欲染上绯红的色彩,刺骨浑浊的杀意直直冲我而来。无数隐约的杀戮画面从我眼前闪过,某一瞬间,我仿佛也成了那无数画面中的一员,沉醉在这蛊惑人心的杀戮之中。 “千手扉间!”紧张的声音从我脑海中传来,打断了我看着无数杀戮画面沉思的思绪。 “没事。”我略微偏头,挥去脑海中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盯着眼前破开的血月壁膜,有些嫌弃,“被杀戮意识彻底操纵的样子真是丑陋,我好像没必要期待血月之中的生物能带给我什么惊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26 21:04:27~2022-06-27 20:5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 “咔嚓——咔嚓——” 血月内的鲜血渐渐干涸, 壁膜在剑身环绕着的神树枝叶的作用下被迫向两旁撕裂,虚幻的剑影外环绕着的剑气也不断从破损的壁膜中穿刺而出。神树的花苞重新绽放,中央闭合的紫色眼眸复又睁开了, 迷蒙的紫芒再一次笼罩了此方天地。 这一次,血月背面被重重杀戮意志形成的血雾守护着的力量传输通道彻底展露在我们眼前,守护着它的无数异空间也在不断攀附而来的神树枝叶中碎裂。心念急转间,毁灭之力化作万千细丝从剑身上延伸出来,将那些暴露出来的通道彻底截断。 没了莫名的牵引之力, 血月终于止不住缓缓下落的趋势, 急速向地上砸去。那些溢散的杀戮之力随着血月的下落向着四周飘散开来,须臾间此方天地便都充斥了缥缈的血雾, 只地面上扎根的神树周围没有血雾弥散。 “不对劲。”他的声音满含警惕, 连带试图撕裂血月壁膜的神树枝叶都缓了力道, 转而向我周身围拢。 “太轻松了, 对吗?”先前的血月可不像现在这般好对付, 可如今的我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便轻易撕裂了它,连带它身后原本能阻拦神树眼球窥伺的血雾都失了作用。我不认为这是我蓄力一击便能导致的结果,更有可能的原因是——血月已完成了它的使命。它, 血月中孕育的某种生物, 已然到了出世的时候。 “轰隆——轰隆——轰隆——” 血月重重砸落在地上, 扬起数千米高的沙尘, 连带神树的一小半匍匐在地底的根茎都被血月下落时产生的冲击砸断。在这一瞬间, 血月表面已被撕裂得千疮百孔的壁膜倏然向四周炸裂开来, 比下落时溢散的血雾浓重千百倍的杀戮力量随着四散的壁膜猛地扩散开来。 深深插入血月之中的长剑虚影渐消, 我踩着他催生出的神树枝叶急速后退, 无数枝叶在他的操控下环绕在我身前,替我抵挡住了数枚飞射而来的壁膜。 然而那扩散开来的血雾却并不好对付, 神树枝叶周围扭曲的时空也抵不过这股杀戮力量的侵蚀,转瞬间我整个人便被血雾吞噬。眼前被血色的浓雾笼罩,神树不见了,碎裂的血月不见了,重重环绕着我的神树枝叶也不见了。 手中执着的爬满了神树根系的长剑不知何时已褪去了深紫色的外壳,又恢复了漆黑的剑身。其上黑雾流转,与四周弥散着的血雾交融又分开,不祥的、邪恶的气息从剑身上散发出来。 血色的雾气随着我的呼吸侵入我的身体,一点一滴地将那些细微的呐喊灌入我的脑海中。自从环绕着我的神树枝叶消失后,耳边轻不可闻的喊杀声便逐渐清晰了起来,直至现在——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令我的心情无端烦躁起来,长剑上逸散的黑雾也因着我糟糕的心情蛮横地向四周涤荡而去,强硬地逼退了周身欲要往我身上攀附的血雾。 正当我不耐烦地想要动用毁灭之力彻底破坏这片区域时,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眼前浓郁到极致的血雾中隐约现出一个黑影,浓烈到极致的杀意瞬间锁定了我。我随手向前方斩出数道剑气,却如泥牛入海一般悄然融入血雾之中,丝毫不见半点动静。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愈发大了,朦胧的黑影也逐渐清晰起来,我拄剑而立,感知到黑影身上与我相似的气息,心中泛起兴味。 黑影缓缓出现在我面前。黑衣,黑发,红眸,高马尾,手执长剑,五官与我一模一样,只那双空洞的红眸中泛着浑浊的杀意。血雾环绕间,他身上的杀意愈发浓重,看着我的目光也犹如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他抬起手中与我一模一样的长剑遥遥指着我,浑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与我如出一辙的脸上忽然泛起些微笑容,旋即又瞬间隐没,整个人须臾间便恢复了之前那副混混沌沌被杀意支配的傀儡模样。 然而我绝不会看错,那肆意的打量,隐隐含着挑衅的笑容,示威性的动作,无不昭示着他在向我宣战! 下一秒,黑影急速向我冲来,浑浊的血雾在力量引动之下向着他手中的长剑汇集,隐隐的龙啸声从长剑之上发出。龙啸九天之际,迎面而来的便是他手中已化作血龙模样的长剑向着我狠厉竖劈而来的一剑。 我横剑而立,剑身上银白色的流光闪过,直直架住他这迅猛的一剑,连带血雾凝成的巨龙也被这力量劈成两半,旋即化作虚影缓缓消散。然而其间流转的力量却并未消失,反而如水滴融入大海一般与周围的血雾融为一体,又藉由傀儡的身体流转到长剑之上。 “你是谁?”我紧紧地盯着傀儡无神的眼眸,试探性地询问道。 可他没有说话,只飞速跃身后撤,血雾涌动间,他的周身再度凝出数条血龙,呼啸着朝我攻来。 “你为什么要藏起来?” 银白色的流光在剑身上流转,挥手间几道夹杂着毁灭之力的剑刃便直直对上了腾飞而来的血龙。力量的对撞无声无息,这战斗逸散的力量全数被天地间弥散的血雾吞噬,又在无形之中反哺给无神无智的傀儡。 “还不出来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傀儡身上的气息愈发强了,可我的力量却在不断衰弱。我手中的长剑也染上了些许斑驳的红痕,那是被杀戮之力侵蚀的表现,就连我的灵魂也逐渐被这蛊惑人心的杀戮意志浸染,耳边除了一声声啼血的“杀”之外,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又是一场交锋,我以被血龙撕掉半边肩膀的代价,终于将他钉死在了地上。银白色的毁灭之力在半空流转,将他囚禁于其中,我伸手欲触碰他的脸颊,却差一点被他提着长剑削断了手指。 他的眼眸依旧没有神采,但他身上却褪去了那股混沌的杀戮之意。真是古怪,一个因杀戮意识孕育出来的傀儡,身上的杀戮意志却在逐渐消散。我心下愈发疑惑,可无论我如何试探,即便用毁灭之力将其打散重归虚影,他也没有显露出方才一闪而逝的神情,就好似我那丝感知真的只是错觉一样。 银白色的囚牢越缩越小,直到令其中的黑影被迫化作一团黑雾后,才循着我的心意不再变幻。正当我还要继续试探他时,我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气息。 “什么事?”我仍旧蹲在原地,只手中的长剑往后刺去,将将抵住了身后人的咽喉。 他半俯着身体,欲要拍我肩膀的动作也因着我突如其来的防备而停在了半空,但只一瞬的功夫,他便若无其事地偏头避开剑刃,拍着我的肩膀道:“你蹲在这里干什么?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你。”说着又不待我回答,便蹲在我旁边,与我一道看着面前的笼子,一脸兴味道,“这就是从血月中孕育的敌人吗?” “你是谁?”我收回长剑,下一瞬便将剑刃横在他的脖颈边,丝毫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眼前的人披散着一头蓬松的长发,穿着深紫色的高领衣服,手上带着半指手套,紫色的眼眸与神树花苞中的眼球一模一样。 他歪了歪头,似乎十分不解我为何会这么问,手指拨开我横在他颈间的长剑,疑惑道:“千手扉间,你遭遇了什么?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剑修》求预收~ 师父: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我:那可以有男人吗? 剑是我的半身, 他会铸剑, 他是我的半身。 感谢在2022-06-27 20:59:05~2022-06-28 23:1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我应该记得你吗?”我不紧不慢地反问, 剑气吞吐间将他的手指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滴落下来,又被周围弥散的血雾迫不及待地吞噬。 “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你连自己的伴侣都认不出了吗?”他叹息道,指尖的伤势转瞬间便愈合了,只有萦绕在空中的一丝血腥味才能显出他曾受过伤的事实。 “你是他吗?”任由他再次将长剑拨开,我没有动,只蹲在原地侧头看着他凑了上来。 直到我们四目相对, 熟悉的神情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 他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带着浓浓的兴味道:“我不是吗?”说着便朝我伸出手, “我倒是未曾想到, 你竟然会——” 浓郁的血雾翻涌间将我们二人吞没, 然而这也抵不过迷蒙的紫芒穿透而来的速度。流转的时光硬生生将我们二人周身的血雾逼退, 旋即便是数把呼啸而来的纯粹由力量凝结而成的长剑, 试图将我身旁的人钉死在地上。 蹲在我身旁的人悠悠然起身,全然未将直逼面门的攻击放在眼里,他也的确有不放在眼里的底气。我已出剑, 数道铿锵声响起, 呼啸而来的长剑便被我悉数拦住, 并被迫化作纯粹的力量被周围的血雾卷着吞噬殆尽。 “千手扉间!”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我们周身翻涌的血雾愈发向四周退开, 也显出了远处朝这里急奔而来的身影, 与我身旁施施然站着的人一模一样的外表, 只脸上不再是那副满含兴味的模样, 转而显露出怒火冲天的样子。 来者身上隐约覆着一层深紫色的透明铠甲,见我出手阻拦, 脸上更显愤怒,挥手间又现出数把长剑,合着横斩而来的剑气朝着我身旁的人攻来,看着我的眼神也含着怒火:“千手扉间,你连身旁的人是不是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我倒是未曾想过,你竟然会找一个伴侣。”我身旁的人悠悠然说完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断的话,旋即又叹道,“而且还是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伴侣。” 挥手间,他的周身现出数道血龙,盘旋间将我们二人护住,也将远处赶来的人拦在了外边。同一时间,我们脚边被毁灭之力所化的囚牢困住的黑影则如烟般消散了。 “你在嫉妒吗?”我打量着他这副样子,眼底满含探究。拥有如此清晰的理智,还似乎与我相识,更能轻而易举地附身在我这位伴侣的那丝分裂出来的灵魂身上,他真的是此方天地孕育出来的生物吗?抑或者他只是被困在此地,只是借着我们破坏血月的机会出来罢了。 盘旋的血龙轻而易举地将我们送到高处,地上奔来的身影瞬间便渺小得像一枚深紫色的豆粒。他在血龙头顶上来回走了几步,还饶有兴致地绕了个圈,似乎在向我展示他对这具身体的满意程度:“你这位伴侣实力不凡,于因果之道上颇有建树,还通时空之道,能拿出神树这等珍稀之物,更莫说他的样貌也十分出众,我哪有不嫉妒的道理?” “因果之道?”我歪了歪头,回想了一下他在我面前的展露出来的实力,摩挲着唇笑道,“看来他在我面前还隐瞒了一些东西。” 说罢,我看着面前一副显露出对如今的身体很是满意的模样的人,不满道:“容我提醒你,你把他夸得再天花乱坠,那也是我的伴侣,不是你的。”说着我指了指他的身体,“别装出这副模样,你我心知肚明这具身体究竟存在与否,就别露出这种抢了别人身体一脸兴味的拙劣表现了。” 谈话间,剧烈的爆炸声响起,血龙仰头发出止不住的哀鸣。我们眼前倏然出现与血龙等高的六臂武神样貌的人物,他背上的双翼化作长剑狠厉地将血龙钉死在地上,两双手臂上握着的各式武器也一同朝我们袭来。迷蒙的紫芒驱散了迷雾,凝滞了时间。一瞬间,我们经历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千万秒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朦胧起来,只有眼前狠辣的攻击以快上无数倍的速度朝着我们无差别袭来。 看着他连我都一同攻击的架势,我忍不住朝着身边的人埋怨道:“都怪你,他生气了。”同时手中长剑也再度朝着前方刺去,银白色的流光护住我们周身,将他的攻击一一化解,然而这动作却引得他怒火中烧,再度袭来的攻击愈发狠厉,血龙上更无端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其上明明不含毁灭规则,却给我一种能焚毁一切存在的感觉。 “与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惹的。”身旁的人幸灾乐祸的声音响了起来,只在身下的血龙崩毁之际操纵着四周的血雾填补上来,便没了动作,“你自己哄不好你的小男友,就不要来怪我了。” “你把他的灵魂残片给我,他就不会生气了。”我拔剑刺向身边的人,银白色的流光向着他缠去,试图再造一个囚牢,却被脚底血龙突如其来的分裂隔断。 他往后跃出几步,踩到崩毁之后再度凝成的血龙头顶上面,状似无奈地摇头道:“那可不行,我都说了我十分‘嫉妒’,自然不能将他还给你。” 我向后急退,躲过血雾翻涌而来的吞噬,站到了深紫色铠甲的巨人头顶,看着远处一副无可奈何模样的人,无视了从我身侧划过的剑刃,叹息道:“怎么对自己的灵魂都这么狠呢?” “千手扉间!”他半眯着眼,看着我冷笑道,“你连我都认不出来,还站在那个冒牌货的一方对付我,真是长本事了!” 我这位伴侣生气了。我歪着头看着他余怒未消的模样,沉思了一会儿,开口劝道:“别生气,他刚才还夸你实力强,长得好看。” “我稀罕吗?!”他被我气笑了。 好像的确不“稀罕”,但夸人的这位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提点道:“他不一样,他与我很像。” “什么意思?”他瞬间紧张起来,怒火更在片刻间烟消云散。 好像有点古怪?为什么我一说这话,他就如此紧张?他知道什么?我眼底暗含打量,却没将这丝疑惑表现出来,只顺着他的话答道:“他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可能与最初建立此方天地的我有什么关系吧,也说不定就是最初的我呢?” 说着我便自顾自笑了起来:“你不开心吗?以前的我看上去也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失败的虫星人》求预收~ 我成了一只雄虫, 这里的雄虫为什么可以随意鞭打雌虫? 这里的雌虫为什么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这里的雄虫为什么都一个个沉溺于雌虫无条件的驯服中? 我看不惯这个世界,所以我挑中了一只雌虫,我教他反抗, 我教他掀翻这个世界, 我教他顺者昌,逆者亡。 然后他做到了。 但我被他关起来了。 我很生气,气得我又给了跪在脚边的雌虫一鞭子。 我透过镜子才发现,我变得跟这里的雄虫一模一样了。 我被这只雌虫养废了。 我成了我最厌恶的雄虫。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与你长得一模一样?!”他无视了我调侃的话语,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千手扉间,你居然还有闲心与他聊天?” “有什么问题吗?”我歪着头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心中十分好奇。他之前面对血月可都没有这副表现,如今怎么见到血月孕育出来的正主反而忌惮起来了? “你——”他急急地想说什么,却突兀地顿住了,旋即抹了把脸,语气瞬间疲惫下来, “我忘了, 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曾经的你可不是好相与的,我们先前便遇到过一个。当时, 那个你心心念念都想杀了你, 如今这个大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知道。”我了然地点头, “他刚苏醒时那刺骨的杀气我都感知到了。” 此言一出, 他瞬间转过身来, 被长发遮得只露出半张脸的脸颊看着愈发阴郁:“那你还敢什么防备都没有地站在他身边?!” 我伸手将他飘散的长发别到耳后,无所谓道:“他想杀了我,我也想杀了他, 但这与我跟他聊几句并不冲突。与由血月孕育出的另一个有理智的我见面, 这实在是件十分奇妙的事情。” 见他当即就要张口反驳, 我弹了弹他的耳垂, 打断了他将出口的话语, 又继续道:“更何况你分出来的那丝灵魂也在他手里, 我总得想办法抢回来才是。”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 不自在地偏头避开我的手, 皱眉反驳道:“一丝灵魂而已,丢就丢了吧。你不要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放松对他的警惕。” “无关紧要的小事”?心中咀嚼着这几个字, 看着他不甚在意的神情,我心中有些模糊的既视感,在偏头看向远处遥遥观望着看好戏的人时,恍然惊觉,他似乎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而这一点,与我何其相似? 不同于远处遥遥站着的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神情却与我无甚不同的人,他看似桀骜,临战时的姿态也高傲到极致,然而他的内里却在向着我的样子转化。我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带着他在我眼前的模样都悄然起了变化,犹如一盏精美的瓷器,上面在不知不觉间爬满了裂纹,只消轻轻一推,便能让这尊华美的瓷器散落成千万片。 他的状态很不好。我心中蒙上一层阴霾,面上神色却不动分毫,只淡定地摇头拒绝道:“不行,你的灵魂碎片我要拿回来。” “随你。”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道,“千手扉间,你最好不要弄出什么‘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能拿回灵魂碎片’的操作。否则——”他拉长了语调,声音也压抑了下来,“相信我,我不会对那丝灵魂碎片留手的。” 我心下一沉,为着他仿佛未卜先知的警告,也为着他丝毫不把自己的灵魂放在眼里的淡然,更为着他竟能理所当然地拿自己的灵魂做筹码来威胁我的行为。 然而,还不待我回答他,远处与我们遥遥相对的人影便操纵着脚底的血龙发出一声长吟,旋即便是他慢条斯理响起的声音:“两位谈完了吗?现下是不是该轮到我说几句了?” “你有什么指教?”我的心情不好,再与他说话时便没了方才耐心的样子。 “指教没有,只是有个提议。”他抱胸而立,在这副样貌的正主面前也不装着先前那副淡然的模样了,嘴角划出一道肆意的笑容,紫色的眼眸也被血雾侵染变成绯红的颜色,“你想拿回他的灵魂,何不拿你自己的来换?” 说着他笑得愈发肆意,捏着自己的臂膀道:“我虽对这丝灵魂碎片很是满意,但到底不如你的灵魂。我们同出一体,你的灵魂于我而言更有用。” “不可能。”话音刚落,我身旁的人便上前两步拦在我身前,彻底挡住了我与他之间的视野。黑色的火焰转瞬间便布满对方的身体,然而这火焰却被源源不断地朝他身上涌去的血雾扑灭。 看着身前的人影,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氛围,我却不合时宜地有些出神。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是古怪…… “宇智波斑。”对面的人样貌开始变化,逐渐化作我最初见到他的模样——黑衣黑发红眸,与我一模一样的样貌,只不过他抱着臂膀的手上却多了一丝黑色的残片,那正是我这位伴侣的灵魂碎片,“你不想让他拿灵魂来交换,那换做你与我合作呢?无论是你修习的因果之道,还是轮回之道,抑或者是你拿出来的神树等物,都颇为不凡。你助我一臂之力,帮我离开这方破灭的轮回,我就将这丝灵魂碎片还给你,如何?” “不如何。”见到对方变作与我一模一样的样貌,我这位伴侣——不,现在应该叫做宇智波斑——又是一个令我十分熟悉的名字,他周身的气息更为沉郁,吐出的话语也像淬了一层冰渣一般。 “若我还能补全你从残破的道心中修习的那些仙法呢?”对面的人继续劝诱道,“他不过是我遗留下来的一丝残片所化,如今前尘尽忘,既不能引着你参悟大道,也不能教你那些玄妙高深的仙法,你又何必执着于他?执着于一个无用之人呢?” 虽然我听不太懂——不论是“残破的道心”,还是“我是他的残片所化”等云云,但有一点我还是听明白了:他在试图挖我的墙角。正当我想反驳之际,我这位伴侣却先出手了。 周围的时光又流动了起来,我们脚下的武神也踏步向着血龙攻去。不快的动作都能在时光的加持下化作最迅捷狠辣的一击,更莫说这本就是快到天地间只来得及泛过一丝深紫色暗芒的一剑。 即便对面的人早有防备,也被这一击弄得颇为狼狈,以至于仓促抬手抵挡间,只来得及护住自己周身,他脚下的血龙却没能逃过这一击,被迫化作迷蒙的血雾,又在武神关节各处伸出的神树枝叶围困中被吞噬殆尽。 “千手扉间,我现在有点相信他真的是曾经的你了,这种逮着一丝机会就要与敌人谈条件的作风真是与你如出一辙。”冰冷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他一边操纵着武神大开大合地攻击,另一边还与我说着话,丝毫没有理对面有些狼狈地退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6-29 20:48:00~2022-06-30 20:3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 “听上去我好像干过同样的事情。”我试探性地反问了一句。 却只换来一声冷笑, 旋即便是他努力憋着怒火的讽刺:“你何止干过?你甚至还与敌人签订契约,将敌人的命运都短暂地继承了下来,真是够厉害的。” “确实挺厉害的。”我附和了一句, 见到他不满地瞥过来的眼神,福至心灵地补充道,“莫非我这么做是为了跟你打架?” “呵呵。”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我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好像真的没有猜错。 这就尴尬了。天可怜见, 我真的没有无聊到跟自己的伴侣打架的程度, 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我不得不借助敌人的力量。我给自己找补道:“往好处想, 至少这一回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 “真的吗?”我身旁的人还未出声, 对面一身狼狈远远退开的人却开口了, “千手扉间, 呵!我姑且叫你千手扉间吧。不过一丝残魂而已, 竟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你想和你的小男友一同对付我,可他有那个能耐吗?” 说着他将左手中托举着的黑色残片微微往上一抬,周围的血雾便迫不及待地涌了上来, 以那丝黑色残片为中心, 血色的漩涡自发地开始旋转, 使得其表面薄薄地附着了一层血色。 与此同时, 我身边的人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嚎, 瞬间矮下身捂着胸口跪在了武神头顶, 原本威风凛凛的武神也随之单膝跪地, 向一边歪倒, 又被武神仓促间斜插在地上的武器止住了去势。武神关节处伸出的神树枝叶更染上了点点血斑,枝条摇曳间似有噬主的倾向。 黑色残片上的血雾变换, 化作数根血色的丝线直直刺入其中。半靠在我身上的人心口间也无端出现数根血色丝线,且随着他的胸膛呼吸间便要缠上他的周身。 我遥遥看着远处一副胜券在握姿态的人影,脸色沉了下来,指尖按在宇智波斑的胸膛间,银白色的流光也化作数根丝线,与试图覆满他全身的血色丝线纠缠在一起。 然而这毁灭的力量何其狂暴,我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即便我多方围堵,也难以抑制血色丝线在他的经脉、脏腑、骨肉间肆意穿行,因此导致的小范围交战让他的身体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更莫说这血色丝线是以他的灵魂残片为媒介施展的,两股力量间接地以他的灵魂为战场交战,这就给他带来了更大的痛苦。 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他的额间渗出,原本含着血色的唇也变得惨白一片,身下的武神隐隐有着崩毁的趋势,关节处的神树枝叶也开始萎缩。然而即便痛到如此程度,他却还喘息着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强忍着疼痛道:“别管我,快去杀了他!千手扉间,你,你有这个耐性,与旁人谈条件,就说明,你自身的状况也不怎么好。趁这个机会,杀了他!” 我仍旧维持着动作,银白色的丝线循着心意在他的灵魂外围织出细密的网,以免血色丝线给他的灵魂带来更大的伤害。远处手捧灵魂碎片的人听到此话也没反驳,只勾了勾唇角,手心的灵魂碎片却几欲被血雾淹没,其上的血色丝线愈发密集,同时宇智波斑身上的血色丝线也愈发多了,眼看着就要将他的身体全部吞噬。 “啊—!”他短促地惊叫一声,旋即便忍下了突如其来的愈发剧烈的疼痛,转而冲我低吼道,“还不快去!” 我擦拭掉他额间的冷汗,镇定地摇头道:“我须得先护住你的灵魂。你与我不一样,我本就不是人类,灵魂碎了也就碎了。但你不行,你的灵魂由三魂七魄组成,少了哪一魂哪一魄都不行!” “什么三魂,什么七魄,你在说什么傻话。”他的声音愈发微弱,相应的,他紫色的眼眸也变得有些无神,其间还悄然爬上了几缕红色的血丝,“千手扉间,你怎么变得如此畏手畏脚了?既然你下不了手——” “那就让我来!”他低声嘶吼了一句,旋即他半阖着的眼眸倏然睁大,眼眶中拥有着瑰丽花纹的眼眸开始飞速转动,紫色的瞳孔熠熠生辉,些微血色的丝线被短暂地逼退,黑色的火焰无端出现,附着在那丝被对面的人捧着的灵魂碎片之上。 “啊啊啊啊——!”比之方才凄厉百倍的嘶吼从他口中发出,可就算痛苦到如此程度,他也没有丝毫收回攻击的意图。 对面的人将手中的灵魂碎片往外拿了些许,一副丝毫不想触碰到其上黑色火焰的模样,但他也并未出手熄灭火焰,只在最初火焰腾起时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旋即便化作了看好戏的神情,就连说出口的话语也含着丝丝趣味:“你倒是找了个好伴侣,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威胁,连自己的灵魂碎片都能下得去手。” 宇智波斑在强撑着用出这一击后,便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能灼烧一切的黑色火焰自然也能将灵魂碎片之上附着的血色丝线熔断,连带他身上攀附着的丝线都有溃散的趋势。脚下的武神在没了他的力量灌输之后,骤然崩毁,那些催生出的神树枝叶也随之枯萎。 “你再嫉妒那也是我的伴侣。”我半抱着他及时跃身而起,虚虚悬浮在半空中,指尖安抚地将他额间不自觉皱起的纹路按平。 明明自己的伴侣悍然出手试图毁了自己分出来的那丝灵魂碎片,但我却一点着急的心思都没有。黑色的火焰渐熄,那丝灵魂碎片之外泛起一缕银白色的光芒,里面赫然是完好无损的灵魂碎片。 这个所谓的曾经的我都能借着一丝灵魂碎片对宇智波斑的本尊出手,我自然也能藉由他的本尊反过来护住他的灵魂碎片。只可惜我出手终究晚了一点,害他白白受了这一番烧灼之苦。 “真感人啊!”对面的人遥遥叹道,眸间的血色愈发深沉,“千手扉间,到底有了个名字,到底有了一番新的人生,你竟然会出手护着他。即便他屡次害得你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你也从未对他起过杀心,真让我吃惊。看来我们之间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的那些杀伐果断的手段,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如何行事,与你何干?”我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将宇智波斑身上残存的血色丝线全部祛除。漂浮着的灵魂碎片上银白色的微芒闪过,下一瞬,它便在无形的力量牵引之下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我接住那丝灵魂碎片,仔细检查了其上并未被动过手脚之后,才任其没入宇智波斑的身体,令其灵魂归一。 “确实与我无关。”他颔首应声,旋即便肆意地笑开了,“我只是未曾想过,你明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却还是为了他做到这一步。” 随着话音,没入我指尖的那些银白色的丝线便泛上了几许血色的光芒,连带我的半边身体都爬满了血色的丝线。血雾近了,他漫步走到我们面前,蹲下身试图碰触半昏迷着的宇智波斑,却被其身体上无端浮现的银白色流光阻挡,甚至反过来探出几丝力量攻击他。 他随意地偏头避过这一击,转而将手卡在了我的脖颈间:“真遗憾,游戏结束了。” 看着血色丝线逐渐从我的身体下肢开始往上蔓延,直至没过我的胸膛,他才继续开口:“你的实力本就不弱,还有你的小男友种下神树为你掠夺此方天地的力量,怎么也不该沦落至此。你也明知我一直想杀了你,可你却仍旧贸贸然接触我的力量。我本来还期待着我们之间会有一场大战,结果你竟然就这么败下阵来了,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我的颈椎被他折断了。然而我面上却半分异色都没有,仍旧直直看着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颈椎被折断的模样:“不要用着我的模样,还跟我如此说话。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到来令你出世,你借着我的力量重生,就不要摆出一副自己曾是此方天地的创建者的模样来了。” “就凭我还保有过去的记忆。”他听罢也没生气,只勾着唇角笑道,“千手扉间,你前尘尽忘,才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那个人。我们曾经的世界何等恢弘?我们经历的岁月何其漫长?我们见过的风景何等壮丽?可你却选择了一个小世界的土著,还耐心地引着他参悟大道,甚至出手帮他摆脱规则的控制,就连临走前还以世界为局,替他设下炼心之旅。你机缘巧合之下得以转生,竟然将心力都耗费在一个外人身上?真真令我失望至极。” “你的失望就是试图吞噬我?”我冷冷地说道,“别拿过往说事,我的一切与你无关。你如此作态,是在嫉妒我能拥有新的人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修仙超厉害的》求个预收~ 女主修仙,莫得感情。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天若阻我,我亦灭天。 不要同情女主,这就是个棒槌; 不要同情男主,他会被女主收拾的。 先婚后爱,男女主互坑,作者脑子里有一万个大阴谋,会揉吧揉吧套他个惊天大阴谋出来。 感谢在2022-06-30 20:33:58~2022-07-01 18:57: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 我再三提起的“嫉妒”终究激起了他的怒火, 他再也稳不住那丝胜券在握的表情。血雾翻涌间,他的神色愈发可怖:“不错,我的确在嫉妒你。” “真是可怜。”我神色未动分毫, “你好像也不似你记忆中的那么神通广大,只能被迫困在这里的你,大抵是在这里的漫长岁月中逐渐生出神智的你,被杀戮、绝望、怨憎、不甘的情绪侵染的你,向往着外界丰富多彩的生活也不奇怪。” “闭嘴闭嘴闭嘴!”他愤怒地嚎叫着, 一直以来刻意维持着的与我一模一样的外貌都发生了变化。他的神情扭曲, 四肢退化成细瘦干枯的模样,五官逐渐消融, 只余从耳边裂开的, 几乎将脸颊一分为二的长满利齿的巨口, 还有巨口之上两颗旋涡状的血雾形成的眼眸。那扭曲的杀意如此浓重, 一眼瞧去, 便能拖着旁人陷入血海之中。 妒火使得他的力量暴动起来,褪去那副样貌之后,他的外形令我觉得莫名的熟悉。他是魔物, 我的脑海中自动冒出这样的认知。我眯着眼看着他如此作态, 继续刺激他道:“你看, 拥有曾经能够呼风唤雨的记忆的你, 如今却落到了这样的境地。相较于前尘尽忘的我, 什么都记得的你才更不能接受如今的一切吧。” 说到此, 我嘲讽地笑了:“你这副姿态可真难看。死死地抱着过去的荣光不肯放手, 然而苏醒的你却什么都没有, 甚至只能被迫困在这方破灭的轮回中,随着此方世界一起消亡。” “不错, 我的确什么都没有。”被我如此讽刺,他反而平静下来,又幻化成与我一模一样的样貌,却不再遮掩脸上贪婪的神色,“可是马上就要不一样了。” 说着他轻抚着我的脖颈,指尖挑起几丝已经蔓延至我脖颈间的密密麻麻的血色丝线,沉迷道:“你的一切马上就要成为我的了。我将替代你的人生,我将继承你的力量,我将参悟你的大道,我将拥有你的未来……” 真令我失望,我心下叹息。原以为与他对话能知晓曾经的我是个什么能够毁天灭地的大能之类的信息,却原来他大抵只是曾经的我遗留下来的灵魂碎片,甚至最初可能连神智都没有生出。在后来的漫长岁月中,由此地汇集的杀戮力量孕育,又因着我多方合并空间的机缘,最终突破了那丝桎梏,生出意识的一个存在罢了。 我眼底泛着些许不屑,言语间便也带了出来:“弱者。你没有自己的道,便只能懦弱到走别人走过的道吗?” 他的脸色难看了一瞬,旋即便暴怒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那场毁天灭地的——!”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愤怒的声音突然顿住了,转而平静下来,只冲我笑了笑,“你提醒我了,前尘尽忘的你大抵不记得那场浩劫了,就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 血色的丝线逐渐覆满我的脸颊,眼前看到的最后的画面便是他的身体犹如烟尘般飘散,一丝一缕地与我融为一体。灵魂在被挤压,旋即便是犹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身上一般,我彻底被他镇压到了意识深处。 血色的迷雾组成了囚禁我的囚牢,银白色的毁灭之力已沾染上血雾凝成的丝线,泛着殷红的色泽,因而这片无边无际的血雾便也切切实实地成为了我的囚牢,我领悟的些许毁灭之力已不能对此造成损伤,更莫说周围的血雾在持续地侵染我的灵魂。 眼前的一切都泛着浅淡的红色,就连我原本白皙的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粉,意识中的杀戮情绪愈发高涨。这片血色再不能令我产生厌烦,反而罕见地让我有些沉醉。朦胧间,眼前的血雾弥散,逐渐化作了陌生又熟悉的景象:万九千里的昆仑伫立其间,北斗七星拱卫帝星,四方天神驻守…… “这里是昆仑墟。”我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出现了。 “你想让我看的恐怕不是这个吧?”眼前的景色壮丽华美,然而我心中却一丝波动也无。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眼前的景色虽好,却不属于我。 “自然不是。”他的脸色僵了一瞬,旋即便招来血雾,令其翻涌着卷过这片场景,待视野再度清晰时,眼前华美瑰丽的场景陡然破败下来。 “然后呢?宗门破败这种事也值得你害怕?”真无聊。如果他想让我看的只是这些东西,那我何须与他费这么多话? “呵!”他冷笑道,“你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我们被当成阵眼镇压在这不知多少岁月,如今看到我们曾经呆过的地方,你却一丝情绪都生不出来。” “不要做出这种期待我与你一起同仇敌忾的愚蠢姿态。”我慢条斯理道,“我现在都快被你吞噬了,你还指望我跟要杀了自己的敌人同一个鼻孔出气吗?” “你说的有些道理。”也许是我的话语提醒了他将成为最终的胜者,他即便被我怼了回来也没有发火,反而欣然点头道,“算了,对手下败将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那些痛苦绝望的经历在你看来大抵也只是我的无趣过去,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随你。”我无所谓地说道,“反正这里的一切都由你操纵,幻化随心,你想让我看什么都只在一念之间。” “你这种看淡一切的模样真令我厌恶。”他嫌恶道,“也罢,就由我来帮你想起来吧!” 翻涌的血雾向上汇集,凝成大片大片乌黑浓重的积云,其间电闪雷鸣,延绵千里的闪电带出道道妖冶的紫光,须臾间便往下劈散开来,环绕群山的结界与闪电相抗,最终随着一声铿然碎裂之声,天上千万道闪电终究突破结界的阻拦落了下来。无数细小的电蛇沿着地面爬行,哔啵之声连绵不绝,山脉表层轻易就被铲去了一层地皮。 滚雷阵阵,在群山顶端炸响,树木倾倒,山崩地裂,岩层炸裂,碎石飞溅。山峰拦腰而断,雄浑壮美的群山一夕之间便被雷劫毁灭殆尽,然而这也只是前奏而已。天上的乌云愈发浓重,黑沉沉的漩涡流转,无形的毁灭之力迫使滚雷闪电都被迫陷入其中,中央更连炸雷声和闪电都吞噬殆尽。 我死死地盯着头顶黑黢黢的愈发扩大的黑洞,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我却觉得某种无形的存在瞬间锁定了我,令我无处可逃。这种窥伺虚幻又飘忽,隐含着威胁却又不至于令我忌惮,想来是因为这副可怖的景象只是他刻意模拟出来的缘故。他记忆中真正的毁天灭地的雷劫应比如今的光景还要恐怖千百倍才对。 “你如今还活着,又为何对这场浩劫如此恐惧?”我移开视线。滚雷渐消,闪电隐没,我们周身便只余头顶无形地旋转着的黑洞仍旧徐徐旋转着。 “‘活着’?”他不忿道,“什么叫活着?你拥有了新的人生叫活着,我被困在这无望的轮回也叫活着。千手扉间,你以为活着就万事大吉了吗?!我们如今的一切都拜那场浩劫所赐。栖身之所被毁,道心破碎,力量反噬,灵魂分裂……” “呵……”他嘲讽道,“你们先前去往那个小世界,不就碰见了那颗破损的道心吗?恐怕他心底还在做着渡劫升仙的美梦哩!” “可他已经死了。”我提醒他道。血雾侵袭间带来的不止是愈发浓重的杀戮蛊惑,还有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那些记忆——那些从宇智波斑的灵魂碎片中窥见的记忆,那些刻在他灵魂深处的至死不能忘却的过去。 “不错,他的确已经死了。”他意味深长道,“本尊将他丢弃时恐怕也未曾想过,被他刻意抛弃的仙道在机缘巧合之下竟能化形,甚至还能与他剥离出的一丝残魂见面。” “本尊大概也没想过,被他放在此方天地中维持结界的阵眼也会生出神智。”我淡淡地接话道,“破损的道心是被抛弃的仙道,你又算什么?究其根本,你也只是个被此处的杀戮力量蛊惑的入了魔道的残魂而已,怨憎缠身,杀戮随性。本尊至少还能自如地运用这些负面力量,你却能轻易被区区‘嫉妒’冲昏头脑。” 说着我指尖分出一丝红白相间的细丝,上面是交融的毁灭之力和杀戮之力:“你想吞噬我,想替代我,想参悟我的大道……”我看着他神情难看的脸,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笑容,“你想的这么多,却连我的力量都无法完全吞噬。我身上与你恐惧的那场浩劫如出一辙的力量让你胆寒了吗?” “那又如何?”他随手挥散头顶旋转着的黑洞,冷声道,“千手扉间,你莫要忘了,你如今也只能被我困在这里。我总有一天会将你吞噬殆尽。” “凭什么?”我轻笑道,“你怎知我没有出去的法子?” “就凭你将吸收的神树之力都耗费在给他罗织灵魂屏障上,就凭你自身剩下的那些毁灭之力已经被我玷污。”他狠厉道,“如今的你已经没有力量能与我抗衡了!”随着话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周围的环境再度变化,重重血雾将我彻底吞没。 看着向我围拢而来的血雾,我轻叹一声,为着这仿佛注定的命运,也为着外面昏迷的人一番苦心终究白费。他心心念念不想让我沾染半点杀戮之力,可终究我还是得与杀戮之力为伍,甚至还得尝试反过来掌控它。 不再抗拒杀戮力量的蛊惑,我将心神愈发沉浸其间,无数杀戮画面从我眼前闪过,深深刻进我的灵魂之中。血雾也不再成为我的阻碍,明明眼前一片迷蒙,然而我却直直朝着外围走去。 离开了血雾的范围,走出那些围困着我的重重阵法,正如我所料,他未曾发觉我的存在,与血雾融为一体的我已不再能够令他察觉踪迹。我回身挥手拂过那片血雾,迷蒙的雾气便渐渐化作了光洁的湖面,映射出外界的光景。 *** 血月撞击时留下的坑洞还在,远处原本高高耸立着的神树却只余一个空壳。那些能够与血雾分庭抗礼的根茎枝叶经过血雾腐蚀,便散落成一地残屑。除却大战之后的一片空寂狼藉的景象,眼前的视野大半却被他半抱在怀中的昏迷的人填满。 银白色的微光流转,护着宇智波斑的灵魂不受血雾侵蚀。那些经由神树抽取的力量更化作最坚实的屏障,紧贴着银白的流光为他的灵魂罗织出细密的结界,彻底阻隔了癫狂的杀戮意志。 在发觉自己对昏迷着的人束手无策之后,他便挥手任其被血雾托着,随着他的身侧前行。完整的杀戮天地早已被神树四处蔓延的根系爬满,地面上皆是曾经根茎蜿蜒游动留下的巨坑,天地四方隐约可见护着此方天地的一角结界,其外毁灭之力流转,显然是发现了这丝泄露的气息,正在汇集更大的能量向着这有着些微力量泄露的结界攻击。 在天地间漫步行走的人来到破损的结界一角,旋即便停了下来,寻了处先前战斗崩塌下来的岩石坐着,身旁环绕着他的血雾被他收归体内,被血雾托着的昏迷的人也被他顺势放到地上。 片刻之后,地上昏迷着的人终于醒了,然而在看到不远处岩石上高高坐着的人时,下意识露出的缓和神色也只维持了一瞬。宇智波斑知道,自己的爱人绝不会露出如此胜券在握的微笑,周身也不会带着如此浓重浑浊的杀气。 “他人呢?”宇智波斑冷下神色,翻身跃起的瞬间便急速往后退去,直到他看到对方周身的血雾并无要追击的趋势才止了去势,但也只在远处遥遥戒备,并未试图靠近。 “他是谁?”站在岩石上的人笑开了,微微偏头状似不解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此话一出,宇智波斑的神色更冷,眼眸紫光流转,赫然有要动手的趋势。然而流转时光的把戏在对方知晓之后便不能再成为杀招,在他的力量覆盖这方天地之前,血雾腾空而起,与紫芒争锋相对,共同争夺着这方天地的控制权。 岩石之上的人周身裹着浓重的血雾,从岩石上悠悠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踏着虚空朝宇智波斑行去,周身的血雾自发地在他脚底凝成血色的道路,那铺天盖地的杀戮意志也随着这步伐一同朝着宇智波斑压迫而去。 不紧不慢的脚步仿佛踏在了宇智波斑的心脏之上,对方每靠近一步,他受到的压迫感就重一分,周身被癫狂的杀戮意志压迫,血色逐渐覆满他的视野,凝滞、阻塞的感觉汇集到大脑,令他恍然间产生了自己身处于血海之中的错觉。 这虚幻的场景又轻而易举地被漫步而来的人脱口而出的话语击碎:“宇智波斑,你不如再考虑一下我先前提出的条件?助我离开这方破灭的轮回。无论是那些高深的仙法,还是你如今修炼的大道,我都能指点一二。” “他在哪里?”宇智波斑没有理会对方的劝诱,反而略微压低身形,执拗地问道。 “真是痴情。”再度得到拒绝的人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淡然的神色,只将手微微抬起,手心间缭绕着的血红与银白夹杂着的丝线已然昭示了一切,“那我换一种说法好了。用你的力量打开这方破灭的轮回通往外界的通道,否则我就彻底吞噬他。” 他随手挥散手心间的力量,转而古怪地笑了:“我先前拿你自己的灵魂碎片来威胁你,却并未起到作用,不曾想如今又重复了一番类似的对话。只不过如今我手中囚禁着的灵魂换成了你的心上人,你如此在意他,想必也不希望他就此被我杀死吧?” 在看到对面的人手心间银红相间的力量时,宇智波斑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铁青一片,旋即便死死地盯着那丝力量,直到那丝力量被随手挥散后也没有移开视线。良久之后,宇智波斑才有些艰涩地开口道:“我如何相信他还未死?你放他出来,我要见他!” 然而对面的人却断然摇头道:“不可能。信不信由你,我只告诉你,他还未死就够了。”说着他便勾着唇角曼声道,“当然,他现在还没有死。但如果你迟迟下不了决定,也许他等着等着就死了也说不定呢?” “不可能!”宇智波斑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他的爱人一向是他眼前不可逾越的高山,也一向智计百出,更已经走上参悟规则的大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杀死?! “你在想,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我杀了?”对面的与爱人有着一模一样外表的人施施然问道,旋即又不待宇智波斑答复便了然地点头,自问自答道,“这是个好问题。我从你的记忆中看到了:他很强,强到在你身处的小世界中无人能及,强到能带着你在时空乱流中穿行,强到已领悟了些许毁灭规则,强到拖着几近损毁的身体和被封印的灵魂还能战胜你……可是——” 他拖长了语调,似乎在刻意吊着宇智波斑的心绪,直到宇智波斑周身气息波动了一瞬,才施施然道:“他会的那些东西,我也会,甚至我的记忆比他更完整,会的东西只会比他更多。他参悟的规则的确很强,但我与他本就同出一源,只消我在他的力量上动动手脚,他的力量就不能再对我造成伤害。” 说到此,他打了个响指,旋即便露出一副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模样,叹息道:“可惜了。你不想让他沾染的那些杀戮之力,到头来却都便宜了我。本尊大抵也未曾想过,自己刻意剥离的作为阵眼的灵魂碎片,有朝一日还能藉由他刻意为转生的那丝灵魂设下的考验苏醒吧?” 见到宇智波斑震惊到微微睁大的瞳孔,他抚掌笑道:“宇智波斑,你的选择又一次将他拖入了更糟糕的境地。如果他接受了这些杀戮之力,如果他选择与杀戮为伍,他面对的只会是一具没有神智的完全复刻他的一切的傀儡。可惜他没有,你抹消了他的记忆,又紧随他步入这方天地,为他种下神树,一丝一毫的杀戮之力都不舍得让他沾染,最终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闭——嘴——!”低沉的声音从宇智波斑唇齿间传出,他目眦欲裂,显然已将敌人的话听了进去,嘴角沁出一丝血迹,已是怒急攻心之相。能与血雾分庭抗礼的紫芒在他的心绪波动间也露出极大的破绽,趁着紫芒不稳定地收缩扩张的间隙,稀薄到几近透明的血雾终究突破了时光的封锁,悄然附着在他的身上。 察觉到宇智波斑身上银白色的流光黯淡了一瞬,对面站着的人脸上的笑意更深,心中自得道:“千手扉间,你先前为他百般谋算又有什么用?如此轻易就被我引动心绪,血雾侵蚀间,你的手段又能护着他多久呢?” 我盘膝坐在湖边,看着视野中对面隐约陷入绝望的人,冷声道:“不劳你费心。你如此逼迫他,想必是看中了他那能够扭转时空,抹消因果的手段。你在忌惮什么?你在恐惧什么?你会的手段那么多,其中就没有能让你脱困的法子吗?还是说——你身上存在某种限制让你不得不借助他人的手段,更甚者你根本就是在畏惧这即将破灭的轮回,你害怕再一次直面那毁天灭地的景象?” 他没有回应我的刺探,只含糊地笑道:“千手扉间,你我一体,我明白你想要试探什么。你找了个好伴侣,就凭他在意你这一点,他就会乖乖照着我的话去做。如果他不听话,我的血雾会教他的。” “那可未必啊……”我透过平整的湖面看着对面一反常态地平静下来的宇智波斑,低声喃喃道。我这位伴侣可不是什么会乖乖受人胁迫的人,即便他如今看似什么都拥有,但在久远的过去,他也曾经历过家人的逝去,族人的背叛,挚友的背离…… 如今他又一次站在了选择的分叉路口,落入了伴侣即将死去的残酷境地,在漫长的岁月中长久地追逐着我的他,已然有些陷入癫狂的他,更可能会选择玉石俱焚的结局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01 18:57:33~2022-07-02 15:5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就在我们在体内你来我往刺探的片刻, 外界宇智波斑的神色发生了变化,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神情, 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说出的话语也如碎冰般刺骨:“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看,他妥协了。”他没有马上回复,反而在心底对我说道,“你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我看着湖面上遥遥立在远处戒备的宇智波斑:他神色冰冷, 眼眸间紫光流转, 身形紧绷,死死握着的拳头上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他现在看似正常, 但我却觉得他心中已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如此孤注一掷的姿态, 如此决绝的神色, 还有他低垂着的眼睫下掩映着的些许癫狂的情绪,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从不会低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我意味深长地回道。从我这位伴侣的成长经历中我能窥见,他向来是个爱恨极端的人。这种人一旦认定了某些事情,那便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做到, 比如——复仇。 面对可能害了自己心上人的凶手, 面对被胁迫的生死未知的心上人, 我这位伴侣选择玉石俱焚的概率都比乖乖接受胁迫的概率要大。怕只怕我在他心中的分量太过重要, 重要到他赌上自己这条性命都要杀了占据我身体的人。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那不如让我们来看看吧。”他并不满意我如此回答, 只在心底草草回了我一句。 旋即他便对着宇智波斑吩咐道:“你在寻到我们之前, 便能利用神树破坏守护着此方天地的结界, 如今你便出手将此方天地彻底破开吧。” “你为何不动手?”宇智波斑没有动作,反而问道。 他并未生气, 抬手间露出银红相间的纠缠在一起的力量,直言道:“我的力量都拿来对付你的心上人了,自然不会再有余力破开这方天地。” 此言一出,宇智波斑的脸色陡然一沉,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只又唤出高大的武神几步跨到破损的结界边上,武神关节处的神树枝叶顺着结界蜿蜒而上,沿着结界破损之处丛生,将结界上的那处破损之处扩张开来。 陌生的力量引起了外界毁灭规则的警觉,毁灭的狂风也席卷而来,内外合力之下,护着此方天地的结界不消片刻便被破开一个大口。 “好了。”宇智波斑看到结界已破后便警觉地退远,站在摇摇欲坠的空间外围警惕道。 自宇智波斑出手后便未曾再出声的人此时却凝神盯了宇智波斑一会儿,感叹道:“你的力量很是奇特。你将自己作为祭品献于神树,之后竟然还能反过来操纵神树的一部分,甚至还能将这部分被你操纵的神树收归体内。我对你的血脉越来越感兴趣了,后天移植细胞催发的所谓木遁的血继限界竟然能达到如此程度。” “还有你那一双轮回眼,轮回轮回,何等狂傲之人才敢以轮回为名?世人即便有超脱轮回之野望,九成九也只是痴心妄想而已。可你的轮回眼却不负其名,其中寄宿着轮回规则碎片,令你天然便行于因果之道、时空之道这类最正统的大道之上。可注定为规则傀儡的你却有一人来为你铲除修道路上最大的威胁,你的气运着实不凡。” “与你何干?”宇智波斑没有打断他的话,反而在他说完之后问道,“空间已破,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他被如此怼了回来也没生气,只迅速沿着席卷而来的毁灭规则的缝隙穿了出去,直到彻底来到外界的虚无中时,才感叹道:“这种破灭的景象我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 外界原先明灭的万点繁星般的空间节点不见了,先有我借着钥匙连通空间的空档令空间融合,后有他为了出世刻意掠夺其他空间的力量,如今散布在虚无中的空间十不存一,只在遥远处偶尔闪过几点微光才能显出那稀少的未曾被我们融合的空间。这残存的几许空间也于大局无碍,已不能引起毁灭规则大范围的反扑了。 至于虚无中原本便残存的那些记忆碎片,那些错乱的空间、破碎的场景、散碎的灵魂,在我们进入试炼天地后的时光中也几乎被毁灭规则湮灭殆尽。换句话说,此方破灭的轮回离最终被毁灭的命运不远了。 “你如何来这里的,就如何带我离开这里吧。”他看了一会儿远处肆虐的毁灭规则,才开口吩咐道。 “我做不到。”宇智波斑摇头拒绝道,“我初来这里便试过了,那些破开空间的手段在这里都无用,不然我不可能放任他进入曾经的他遗留下来的空间。” 他将视线移到宇智波斑身上,似是在确定他是否撒谎,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做得到。宇智波斑,因果、时空这些都是轮回之道下的小道,你既然决心走这两条路,便要学会将它们结合起来。小道终究是小道,轮回之道才是你应走的道路,只会粗浅地运用时空之道的你当然破不开此处的空间。” 说着他手心腾出些许泛着银白色光芒的血雾,将其往虚无中挥洒而去,犹如一只蝴蝶落到蜘蛛细密的罗网之上。空间微微震颤,四周逡巡着的毁灭规则便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上,将这丝力量湮灭殆尽。 “破灭的轮回自有其运转规则。”他解释道,“单纯破开空间的手段只会引得毁灭规则出手,此时你的因果之道便派上用场了。用你的因果之道抹消破开空间的因果,以此逃过毁灭规则的感应。” “我试试吧。”宇智波斑冷着脸颔首应道。 “我还道你有什么高深的手段,却原来只是让他如此施为。”一直在湖边悄然看着外界景象的我出声了,“什么大道小道,他此生能走通一条道就极为不错了,两者兼修只会浪费他的天赋。待到他因果之道大成,再去修习时空之道才算正道。” “你懂什么?”他在心底嘲讽道,“他曾是轮回规则的寄宿者,又气运傍身,直接修习轮回之道才是正解。即便他是个白痴,可他的身体毕竟曾寄宿过轮回规则碎片,轮回规则碎片早已在潜移默化之中改造了他的身体。如此天赋,单修因果之道才是浪费!” “孕育他的小世界承载不起。”我摇头道,“别拿我们曾经身处的世界里的例子来对比,大世界终究与小世界不一样。” “嗤——”他嗤笑道,“毁了一方小世界又如何?吾等修道本就是掠夺天地灵气,因而才招来毁灭的命运。他既被你引上此路,便该有相应的觉悟才对——”他还要说什么,却倏然惊醒,“不对,你前尘尽忘,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最初的世界的事情?!” “是啊,我为什么会知道呢?”我单手撑着膝盖,弯腰撩起一捧血湖中的液体,里面毁灭与杀戮的力量肆意流转,在一处交融,又于另一处分开。整座湖泊泛着银白色的光芒,闪烁间那光芒又泛着艳丽的血色,看着美丽极了。 他神色一变,周身血雾腾起,转瞬间便也出现在这血湖之上。我坐在原地冲他笑了笑,银红相间的力量在他出现的瞬间就结成一方囚牢,试图将他囚禁起来,却被他化作血雾轻易穿透而出。 他看着坐在原地的我,神色极为阴沉:“我还是小瞧了你,竟能将那些阵法全都转化成纯粹的力量。” “你我同出一源,你能做的,我自然也能做。”我勾起嘴角,身形逐渐消失在湖边。 *** 视野再度清晰时,便是一片虚无,还有稍远处宇智波斑警惕的面容。 “我无事。”我冲他安抚地笑了笑,在他不可置信的神色中,有些无奈道,“我不出现的话,你是不是就打算与他同归于尽了?” “千手扉间?!”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身边努力开出的半人高的空洞骤然崩毁,神色一喜便要朝我身边冲来。 我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见他乖乖停在远处不动,才快速说道:“别靠近我!我与他的灵魂同出一源,我暂时杀不了他,他也暂时杀不了我,我们的力量互相交融又对抗,我随时可能被他压制下去。” 他在我面前再也不掩饰对侵占了我身体的人的杀意,阴沉着脸道:“我能做什么?有办法控制他或者杀了他吗?” “按照他的要求做。”我点着唇笑得一脸得意道,“大概是被关久了,他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了,我与他聊得十分愉快。”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嫌恶地皱眉道,“他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还是趁早死掉比较好。” 呃……我是不是该提醒他一下,我也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过他被威胁了这么久,难得逮着机会在我面前发发牢骚,我还是不说好了。按下心中的思绪,我附和道:“你说的没错,他还是趁早死掉比较好。” 感应到被压制下去的人隐隐有取代我的趋势,我抓紧时间叮嘱道:“总之,他说的脱离此方轮回的法子没错,你按照他的吩咐做就行,那些玉石俱焚的想法给我收一收。我没有死,也不会死,无需你搭上这条性命来帮我报仇。” “你怎么知道?”宇智波斑有些不自在地嘟哝道,眼神飘忽了一瞬,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原本对话的人变了神色时,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犹如瞬间蜷缩起来的刺猬一般,浑身都透着扎人的气势。 “看来你们聊得不错。”从深层的意识中挣脱出来的人摩挲着薄唇若有所思道,“这下有些麻烦了,另一个我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愚蠢,你们要是背着我商量了什么计划就糟糕了。” 他打了个响指,自言自语道:“算了,现在还是先出去比较要紧,之后事情之后再说好了。”说着他冲宇智波斑摊了摊手,无辜道,“宇智波斑,你现在也见过你的心上人了,该知道他确实还活着。不想让他死在这里的话,就努力打开此方轮回与外界的通道吧。” 我又一次被压制到了意识深处,只不过这一次从湖面中看去,再一次受到威胁的宇智波斑显然没了之前那副癫狂绝望的模样,冷着的脸更多的是隐忍与嫌恶,话语间也透了几分出来:“不用你提醒,我不会让他死在这里。” 话音落下,宇智波斑便不再言语,转而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虚无,紫色的光芒布满了他的周身,又向着他的指尖汇集,旋即他伸手朝着前方虚虚一点,与先前开启空洞截然不同的手段引起了旁观者的注意。 “看来你方才是想拉着我同归于尽了?”他探究地看着眼前逐渐开启的空洞,甚至还放出一丝血雾试图穿过空洞,但如泥牛入海一般的反馈也让他眉头紧锁,“宇智波斑,你不会又做了什么小动作吧?容我提醒你,即将破灭的轮回可没有什么甄别灵魂的手段,你想对我出手,你的心上人也决然逃不过。” “放心,我不会那么蠢的。”宇智波斑在打开空洞之后,便抱胸退开了几步,听到他如此威胁的话语当即反唇相讥道:“他的命可比你的值钱多了。” “那样最好。”事关性命,他也没有生气,反而来到空洞前凝神感知了片刻,甚至还施展手段数度刺探空洞内的情况,却始终未果,还差点引得空洞崩毁,全赖宇智波斑及时补救才得以将空洞稳定下来。 如此数次之后,宇智波斑冷着脸提醒道:“你再不走便不用走了,我的力量维持不了多久。” 他看着眼前始终试探不出深浅的空洞,长叹一声:“还是你打头阵吧。之前我还与他说过‘你妥协了’,如今看来也只是你试图与我玉石俱焚的把戏。安全起见,你自己开辟的道路,就由你来探路吧。” 僵持间,此方轮回已逐渐迎来最终的破灭。毁灭规则具现化形成的飓风肆虐,此番被因果手段遮掩的小天地也岌岌可危,远处残存的空间、记忆、一切的一切都在飓风中崩解,化作最本源的能量融入这片虚无之中。 宇智波斑不再迟疑,迅捷地进入这方空洞,甚至还往前行了一小段距离,亲身验证了此方空洞的确没有被自己做手脚:“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我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好吧。”他微微颔首,周身笼罩了一团泛着银白色光芒的血雾,便疾速往空洞内赶去。 但那一团血雾却停在了空洞入口处,直到空洞逐渐支撑不住,隐有崩毁之相时,仍旧没有动作。 宇智波斑疑惑地盯着入口处的那团定住不动的血雾,忍不住催促道:“还不进来,我支撑不了多久了!” “啊,是我,我与他争夺身体花了些时间。”我的意识再度出现在外界,周身的血雾却并未被我收回体内。借着血雾的遮掩,我凝出那柄吸取了各色负面力量铸成的长剑,上面再不见丝毫神树根系的踪影,紫色的外壳也消失了,以黑色为底,银白色的花纹与血色花纹纠缠在一起,使得漆黑的剑身看上去异常华美。 “千手扉间!”这些微的语调差异,也让宇智波斑瞬间将我认了出来,他迫不及待地便要返回,将我拖进这处空洞,快步往我这边赶的时候还疑惑道,“你怎么了?动不了了吗?” “没有,我很好。”我散去血雾冲他笑了笑,手中长剑悍然挥下。 “你在做什么?!”我如此异常的举动让他神色大变,紫色的光芒霎时间充斥了整个空洞,就连我都隐隐感受到了时光的停滞。 然而他的时空之道到底修炼的时日不长,只消用足够的力量去对抗,便能轻易挣脱。我看着他急速赶过来的身影,目眦欲裂的神情,解释道:“这种吸取了一个世界破灭时的怨憎情绪和不可估量的杀戮力量的怪物,还是留在这里与世界一同消亡比较好。” “那你呢?!千手扉间!你要与他一道死在这里吗?!”他嘶吼着,脸上满是绝望。他的实力尚且不足以稳定已经破碎的时空通道,更不足以在已然降临此处的混乱狂暴的毁灭规则底下重建空洞,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我。 在他彻底从我眼前消失前,我轻声道:“我不会死的,放心。”力量翻涌间轻易便捣毁了摇摇欲坠的空洞,也彻底隔绝了我与他之间的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时速赶完了,这个月打算赶一赶周末的全勤榜,就是周六周日会日万。 九点更新是一定的, 更晚会不会有更新看我在九点之前写不写得完一万字。 就酱。 顺便新文求预收~ 这本这本《我修仙超厉害的》 《我修仙超厉害的》求个预收~ 桑希为记性不好,学习不好,语文尤其差。 活了二十多年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就算穿越到了修真界也依旧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只不过这一世,她决定为了自己的小命再努力一点。 修真界是什么样的?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难!难!难! 劫难无穷,坎坷无尽。 修仙又是什么样的?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难!难!难! 迷障缠身,惟有一剑破之。 她一路行来,翻过无数艰险嶙峋的高山,见过无数恢弘壮丽的风景,遇到的人来又去,记住了又忘记,但她始终记得一个人,一个引着她真正踏上修仙路的人。 如果有个人长得那样好看,那他应当是被记住的。桑希为如此想着,模模糊糊将那句“美人如花隔云端”按在了李之弗的头上。 反正她的语文不好,这些诗词用对了用错了又有什么干系呢? 阅读指南: 1.剧情狗血且雷,谨慎入坑。 2.女主桑希为,男主李之弗,勿拆。 3.女主记性不好,轻微脸盲。 4.请大家支持正版。 下一本不出意外应该是开这本修仙超厉害,扉间和族长大人那个不开了,脑洞都塞到这本书里了。 沧桑点烟.jpg 发现黑绝那一本等到心机党完结之后再写,双开开出事了,本来应该是心机党后面的内容的,结果我写high就写到发现黑绝那本里去了,夭寿了。 族长大人那本也是,无限流的脑洞给用到这一本里来了。 说是不写副本写个简简单单的故事,但其实也还是写了这么复杂,嗐。 第三百九十章 步入彻底毁灭的命运的轮回是极不稳定的, 只消露出一点杀戮之力,四周逡巡着的、漫卷着的、潜伏着的毁灭规则便会蜂拥而至。狂暴的力量以我手上的长剑为中心汇集起来,那处被摧毁又在宇智波斑的努力下试图再度开启的空洞也被这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彻底搅碎。 在我的刻意引动下, 我所处的位置已成为了彻彻底底的毁灭规则的乐园。任何一丁点不属于毁灭规则的存在都在这飓风之中被撕碎、被湮灭。这风暴成为了压垮此处轮回的引子,大范围的破灭开始了!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玩玩吧。”我轻笑一声,没有再压制深层意识中努力挣脱出来的人,反而放任他看到如今这副轮回破灭的景象。 “千手扉间!你疯了吗?!”他方才虽被我暂时压制了下来, 但已有防备的他对外界也能感知一二, 自然不会不知晓我主动捣毁空洞的行为。 我挑眉道:“我说过了,你这种吸取了一个世界破灭时的怨憎和不可估量的杀戮力量的怪物, 还是留在这里与世界一同消亡比较好。” “所以你赔上性命也要杀了我?!”他不甘地低吼道, “千手扉间, 我们之间的确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可你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朝我发难?你为了杀我, 连你的小男友都要一并抛弃吗?!” “怎么会?”我镇定自若地摇头道,“你,我要杀, 但我不会死在这里。” 自知活命无望, 他也不再维持着那副和气的模样, 狠厉道:“你以为我会让你活下来吗?” 我体内交融在一起的力量骤然暴动起来, 原本能自如地借助领悟的些许毁灭规则在毁灭一切的飓风中穿行的身体也僵硬了一瞬。只在这一瞬间, 因着泄出的一丝不属于毁灭之力的力量, 毁灭规则便敏锐地发觉了我的异常, 飓风呼啸间便将我的伪装撕裂。比力量暴动更恐怖千百倍的攻击朝我袭来, 我仓促间调集力量抵挡,却因着体内有一个刻意在扰乱我动作的人, 导致我身上的伤势愈重。 “好本事。”我无视了身体愈发加重的伤势,凉凉道,“你就只会这些迂回的手段吗?何不出来与我光明正大地一战?” “能杀了你便足以。”他有些癫狂地笑道,“千手扉间,你我皆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就不要扯什么光明正大一决高下的大旗了,你我之间不过看谁技高一筹罢了。” “你说的没错。”想到之前宇智波斑与我说的看不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我欣然附和道,“他之前还与我说过,最是讨厌这类人,但却不曾想过我也是他口中‘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中的一员。” “怎么?”他嘲讽道,“临死前反而舍不得你的小男友了?” “那倒没有。”我反驳道,“我与他迟早会再见面的,何须想念?” “你在说什么笑话?”他认定我如此表现只是装腔作势,言语间便也十分不屑,“千手扉间,我们远远不及本尊,决不可能从破灭的轮回中逃出去。你对死亡的畏惧已经令你害怕到在脑海中勾勒虚幻的未来了吗?”说到此他嘲讽地笑了,“如果这种虚假的未来能让你在死亡的前一瞬感到慰藉,那还算有点用处。” “怎么会呢?”即便被如此嘲讽,我也依旧神情淡然,只平静地一剑又一剑劈开周身试图毁灭我的规则,心中继续道,“你沉睡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了,见了我这个与你同出一源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寻求认同。殊不知,这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你一直不肯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外界,是为什么呢?”我笑道,“你在害怕吧?破灭的轮回中呈现的大多是一切存在临死前的回忆,是他们碎裂成千万片的灵魂碎片上印刻着的最刻骨铭心的回忆,如此恐惧那场浩劫的你,怎敢出现在这里?” “你莫要忘了!我不属于这里!即便我再恐惧那场浩劫,这里的规则也不可能再现它!”他声线紧绷起来,全然不似他话语间的那么无所畏惧。 “真的吗?”我微微歪头,抬起手看着自己为着自保褪去人类外形的身体,看着自己细瘦干枯的四肢,笃定道,“你也莫要忘了!你的力量就来源于这里,想藉由替代我来抹消自己与此方轮回的因果,哪有那么容易?!” 谈话间,我手中的长剑炸裂开来,猩红色的杀戮之力、银白色的毁灭之力、黑暗的怨憎绝望之力,所有的力量都四散开来,又随着我抬手指向天际的动作向着上方奔涌而去。 “来吧!再现那一场毁天灭地的浩劫!”我张开双手,将思绪沉入先前所见的那场雷劫。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他想借助我异于此方轮回的身份规避天地规则,我自然也能借助他的身份来再现他记忆中最恐惧的一幕。 无形的天地规则降临,从我身上扫过。慢慢地,一片虚无的景象淡去,破败的昆仑墟凭空而现,群山崩毁,帝星黯淡,衰败的景象很快被天上落下的无数落雷闪电覆盖,可怖的景象与破灭的轮回之中呼啸的飓风交叠。 天上黑黢黢的漩涡中酝酿着不可估量的浩劫,脚底破碎的地面间隐约可见毁灭的飓风肆虐,周身被无形的规则锁定,一切的一切都在毁灭,然而我身处的区域却呈现出诡异的宁静。 我直直盯着头顶还在酝酿中的令人胆寒的力量,叹息道:“可惜了,我到底不是你,不能对从你的记忆中窥见的浩劫感同身受,这场应运而生的浩劫大概也达不到你记忆中的程度。” “我说为什么我试图吞噬你的力量却并未受到太大的抵抗,却原来你竟是如此打算的!”他咕哝一声,死死地盯着头顶可怖的浩劫,声音干涩道,“千手扉间,你先前拖了那么久,就是想从我口中得知离开此方破灭的轮回的手段吧,为了送走你的小男友。” 我颔首应道:“承蒙你看得起他,一见面就想与他谈条件,这让我有些好奇他身上究竟有什么是你看重的。” 天上的浩劫酝酿完毕,层层由纯粹的力量所化的云层彻底稳定下来,其间滚雷闪电声势渐歇,然而那也只是它们隐没于云层中预备给我最后一击的前奏。虽然它还未降下,但它可怖的压迫气势却已布满我的周身,连带周围的飓风都在这股可怖的气势之下渐渐和缓下来。 “是我小瞧你了。”他低声叹了一句,“你虽前尘尽忘,但心眼却一点都不少。不论是我,还是你的小男友,都无形之中被你推着往前走。你送走了他,又打算拖着我在这浩劫中灭亡,真是好算计。” “承蒙夸奖。”我应声道,“正如你所说,你本就不是应出世之物,还是随着这轮回一道破灭吧!” “是啊,我注定要死。”他吃吃地笑了起来,“但你好像并不认为你会死,你手里还有什么底牌能让你逃出生天呢?” “你猜猜看?”我意味不明地回道,“我没有告知敌人‘自己有何底牌’的兴趣。” “看来我们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他笑得愈发癫狂,“千手扉间,我不想猜,也不需要猜。只要你死了,你的底牌也就没用了。”说到此他死死地盯着头顶的浩劫,古怪地笑了,“你说这场浩劫达不到我记忆中的程度,不如我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纯粹的血色雾气冲天而起,他不再遮掩自身的行迹,反而肆意将力量放出,直直冲着天上的浩劫翻涌而去。察觉到这突然出现的新的力量,察觉到真正从属于此方轮回的存在最深沉的恐惧,无形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虚空中剥离出来,由最纯粹的星球之力化作他记忆中那场毁天灭地的浩劫。 “真厉害啊。”我感叹了一句,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任由他挑衅天地规则,任由他将心中的恐惧不断释放,任由头顶上的浩劫变得愈发可怖。 “还不止呢。”他的身形动了,我们栖身的破碎的陆地被他的力量搅碎,人影闪动间,他带着头顶的浩劫向着远处肆虐的飓风奔去。即便头顶传来千钧重压,即便他的力量在被飓风吞噬,他也并未停住动作。直至最后化作我们最原始的虚影状态,他也要将这场虚幻又真实的浩劫与轮回之中最后的大破灭相合。 他的状态不好,与他一体的我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他的力量,我的力量,都在这急速奔行见消耗,灵魂被刺骨的飓风拂过,犹如带着钉刺的刮板一般层层刮去我们的灵魂。每经受一次攻击,我们的灵魂便散落下一些细小的残屑;每跨出一步,我们无视规则的挑衅行为便会引得降临此处的天地规则愈发强大,我们所受的压制也愈发严重。 口中溢出鲜血,身形被压迫得化作最虚幻的血雾,他再也迈不动步伐,再也释放不出内心潜藏的恐惧,被迫单膝跪下,以减缓头顶的浩劫对自身的压迫之力。此时我才接过身体的控制权,顶着几欲将身体彻底压碎的重压,艰难地抬头看向头顶翻涌着的无边无际的厚重云层。 “太狼狈了。”我缓了口气,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没有了他刻意捣乱的杀戮之力,我的耳边再也听不见那些蛊惑人心的杀戮之音,我的体内也几乎不再有那些凝滞邪恶的力量。 所有的怨憎绝望之力,所有的杀戮之力都被他化作引动此方轮回更大的破灭的引子,甚至连先前逃过我们出手合并空间的数个小型空间也被他抽尽力量,轻易便被追击而来的力量毁灭。 “我不想让你活着,就只能出此下策了。”他缩回意识深处,自从接受了自己注定消亡的命运之后,他反倒没了之前那些浓烈的情绪,只淡淡地说道,“千手扉间,这算作我的最后一招,你且接招吧。” “啊。”我手中凝出一柄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几近透明的剑身上闪过几丝银白色的光芒,只在细微处若隐若现地带了些漆黑与猩红的细丝,那是我的灵魂被驳杂的力量侵蚀的铁证。虽然任由他将这些力量都释放出去,但到底还余了一些在体内,如附骨之疽一般紧紧地与我的灵魂融为一体。 毁灭的力量在剑身上凝结,不是轮回中肆虐着的完整的毁灭规则,是独属于我的,是我在这漫长的经历中领悟的,是我在未来的岁月中将继续追寻的美丽又强大的力量。 长剑轻啸一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寂。他似乎被这铿然之声惊醒,一直沉默着的人忽然又出声了:“如果你活了下来,倒也不错。” “此话怎讲?”他忽然转变的态度让我起了兴致,遂搭话道。 “我们走过很多条路。” “好像并不成功。”我想了想他记忆中那些灰蒙蒙的画面,摇头道,“路走得多不代表走对了。” “最初的仙道结局就是那颗破损的道心,最后的魔道结局就如我一般为力量所侵蚀。”他自顾自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毁了,我们怨憎的、我们渴求的,全没了。” “至少我们还活着。” “不过苟延残喘罢了,最终也逃不过一死。本尊死了,仙道死了,魔道将死,只剩下你了。我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本尊散落的一丝魂魄会走上这条毁灭之道,我们因它而死,你却试图与它为伍。” “这是我的选择。”我弹了弹剑身。 “你想彻底化身规则吗?”清醒下来的他无疑是敏锐的,“你从未阻拦我试图将浩劫与大破灭合而为一的举动,你想让最后降临的毁灭规则更盛大一点,对不对?” “猜得一点不错。”我看向天上蓄势待发的浩劫,罕见地露出一个锋锐的笑容,“修道修道,本就是逆天行事,怎能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我不及你。”他长叹一声,“我记得的东西太多,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我永不敢忘。你的小男友倒是歪打正着抹消了你的记忆,否则,心有挂虑的你绝不会有如今一往无前的心态。”说到此他嗤笑道,“能想出提前合并空间以规避最后的大破灭,如此逃避的心态便已落了下乘。” “他的确助我良多。”我点头应道,“我虽还未恢复先前的记忆,但从你窥探的他的记忆之中也能看出来,他的每一步都阴差阳错地助我离彻底领悟规则更近了一步。若没有他相助,我如今的境况大抵也与你差不多,早就成了被力量控制的傀儡。” “行了,别在这跟我炫耀了。”他不忿道,“千手扉间,成王败寇,我也无心思再与你辩驳些什么。” 好像是他主动找我说话的吧?我心下无奈,却未再接话。 “只一点你要记住。”他的声音骤然沉了下来,严肃的声音因着丝丝缕缕从我身上剥离的血雾愈发飘忽,“我们曾经存在过……恢弘的世界……残酷的命运……被剥离的选择……绝望的挣扎……” 他的声音愈发低了,随着最后一声轻笑声,稀薄的血雾彻底从我的身体中脱离了出来:“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最后倒也有些枭雄的气概。”我看着脱离身体后,须臾间便被卷着湮灭在头顶可怖的毁灭规则云海中的血雾,呢喃道,“最初的本尊好似也没有那么糟糕。” 将这丝感叹抛之脑后,我执剑而立。 细细密密的雨落了下来,积蓄到极致的云层再也承载不住虚无之中不断涌入的星球本源之力,那些具现化的毁灭规则化作最锋锐的雨滴朝着我飞刺而来,伴着滚雷与闪电,此方天地霎时间被翻涌的力量包围。头顶的云层无端开始旋转、收缩,具现化的毁灭规则被进一步压缩、凝结,下落间又进一步化作紫黑色的雷劫朝我兜头劈下。 我腾空而起,直直迎上那道雷劫,手中长剑也在霎时间挥出千万剑…… 作者有话要说: 像不像点文? 答:像。 感谢在2022-07-02 23:47:11~2022-07-03 20:51: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修珍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彻底化身规则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 意识在与已臻至大成的毁灭规则相接的瞬间就被庞大到无可估量的信息冲散。 混沌不知年月。 待到我恢复意识之时,我自奔流不息的河流之中醒来,其间无数灵魂哀嚎着被急流卷向未知的远方。令我感到奇怪的是, 我明明身处河流之中,然而此方由纯粹的力量汇集而成的河流却完全避开了我的身体。我试图伸手掬起一捧河水,却在手指探入河水的瞬间,那些河水便如摩西分海般往两旁褪去。 奇怪。我将五指伸到眼前,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指, 循着心意抓向身旁被河流卷着冲向远方的灵魂, 却换来凄厉的一声惨嚎。那个灵魂被我触碰的肩膀轻易就被我扯了下来,手中残存的断肢也在须臾间便化作烟雾, 消散在空中。 我好像没用力? 我心下疑惑, 几步从河流中跃出, 试图弯腰捡起河边莹白色的石子。然而那石子也在我触碰的瞬间被无形的力量侵蚀殆尽, 连一丝残屑都未留下, 路边干净地好像从未有过那块石子一般,只有地面隐约可见的凹痕昭示着此处曾有物什压过。 我虽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大抵明了应是我自身携带的力量有异, 这才导致我触碰到的东西在须臾之间便会彻底消融的现状。因而在路上行走时碰到与我一样外表的人时, 我便刻意将身形缩了起来, 还幻化出如路上行色匆匆的人披着的一模一样的斗篷。 数天之后, 我终于弄清楚我身处何方。据说此地乃是黄泉的地界, 世间人死后魂魄由死神接引来此, 经由黄泉洗涤过一身戾气之后, 便能在黄泉国永永远远地居住下来。换句话说, 这里是人死后的世界。 所以我死了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我不该待在这里。 长年累月居住于此的灵魂看不出来, 但在我的眼里,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由灵魂力量组成。他们所谓的“于黄泉中洗去一身戾气”,那些被洗去的戾气大抵就是构成黄泉一切的根基。 我在这里。我这种稍一触碰便能毁灭一切的力量,只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更莫说,我还打听到此地还由一个不知深浅的城主镇守。黄泉国便是由他建立的,他虽深居简出,但每次黄泉扩张总能见到他的身影。据此地灵魂所说,黄泉的国度永无止境,自他在此居住的百年来已扩张过数次。而这一切,全由城主一手推动。 这也引得我对这个未曾蒙面的城主异常忌惮。能一手推动广袤的黄泉建立与扩张,绝非凡人。如今的我十分虚弱,贸然与这位城主为敌是十分愚蠢的。 因而我在黄泉停留不久便试图离开,正在我多方探寻该如何离开黄泉之时,恰巧碰上了人间一年一度的中元节。据说这一天也是由城主钦定,可允许黄泉诸多挂念着人间的灵魂回到人间与家人相会。我便混杂在无数挤挤挨挨排着长队的灵魂之中,穿过黄泉与人间的界门,试图去往人间。 只在我穿越界门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原本黑黢黢的界门在我跨入的瞬间便剧烈地震颤起来,连带设立界门的这处地界都在颤动,不远处奔流着的黄泉更无端激起千万重波涛,将站得离河岸稍近的那些灵魂全部卷入其中。 界门之内,我警惕地看着原本凝实的空间通道无端裂出数十条缝隙,隐约可见外面繁复的结界。其上紫光流转,一个接一个的结界亮起,我的力量竟隐隐有被压制之感。我不再迟疑,迅速划破这一方空间通道,连带周围试图反击的结界都一道捣毁,旋即便找了个方向飞速离开。 *** 界门崩毁,结界失灵,黄泉异动,如此异常之事自然也引来了黄泉之国的城主。半空中凭空出现一方空洞,一个浑身被黑雾裹藏的人快步走了出来。只见他伸手朝前方一抹,紫色的微芒洒落,咆哮的黄泉、崩毁的界门、被划开的空间通道便都恢复了原状,就连那些被黄泉卷走吞噬的灵魂都重新站到了岸上。 这宛如神迹一般的手段自然也引得岸上的一众灵魂俯首而拜,然而那城主却径直无视了这些,只信步走到被捣毁的结界旁,淡紫色的幽光覆盖了这一方结界,时光在小范围地倒转,场景变换间,一个身披斗篷的人随手划破这方空间通道的场景自然也映入了城主的眼帘。 他的气息当即便乱了些许,周身黑雾翻腾,指尖又在虚空中点了数下,一根几近透明的因果线便浅浅地浮现在他眼前。这番变故也引得他差点失手毁掉了重新被修复的结界。他随手幻出数只乌鸦,将其送入复又开启的数个空洞之中,随后才迅速地沿着那根若隐若现的因果线追去。 ***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身后并未有追兵,但我总有一种莫名的被窥伺的感觉。难道此番变故引得黄泉中不出世的高手抑或者黄泉国的城主追来了? 我不知道。这紧迫感令我快步朝着感应中的力量汇集的节点行去。交织的力量既强大也脆弱,只消利用得当,离开黄泉并非难事。我不知该去往何处,循着交织而成的力量节点走总能到达另一处天地。 正如我所料,衍化的黄泉国度外围有无数力量节点,它们不断地抽取黄泉的力量,将其具现化成黄泉国度的一切存在。然而有几处却颇为不同,在我如今记忆尽失的现在,我只能隐约判断出这几处是封印的节点,为了截断黄泉的力量流转而设。 心中被窥伺的感觉愈发浓重,我不再迟疑,身形化作虚影转瞬间便没入其中一处封印之中。 衍化的黄泉已经与活人的世界逐渐分隔,在遭遇了短暂的生死之力的交锋之后,我成功地经由封印来到了另一处天地。但那种隐约的危机感仍旧如影随形,想了片刻,我干脆捣毁了身后的力量节点,将此处汇集的力量打散,自然也就无需这维持着力量不外泄的结界了。 彻底遮掩住自己的行踪后,我才有心思打量这处空荡荡的地下室。头顶上有着数道陌生的气息,我无意打草惊蛇,悄然从地下室离开后才发现此地乃是一处神社。我感应到的数道陌生的气息应是此座神社的巫女武士之流。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这片被森林包围的神社异常地熟悉,连带森林之中的诸多封印都有着浓浓的既视感。 在我试探性地循着冥冥之中的感应毫发无伤地走出了这片森林之后,我心中的疑惑更深。身体本能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我从未来过这里,但却对这里的封印一清二楚,甚至连那些深埋于地下的,从表面上绝对看不出来的防御性结界都了熟于心。这不正常,我肯定与这座神社有联系。 我将疑惑深埋心底,直到远远离开神社之后,才寻了一处密林开始试探我身上携带的力量与此方天地之间的是否有冲突。我试探着将手搭在树干之上,见到树干完好无损时,才略微放松紧紧绷着的心神,看来我能在这方天地中生存下去。 之后数天,我悄然随着路过之人的装扮改换衣物。这里的一切——不论是路上遇到过的那些荒村密林,还是遍布着风化岩石的戈壁,都令我隐隐有些熟悉。以至于我甚至未曾找居住于此的村民问过路,便能循着心中冥冥的感应往鬼之国的边境行去。 我并未着急出鬼之国,反而开始测试自己与此地居民有何分别,在数天的观察之后,我发现食物、睡眠于我而言都可有可无。只要遮掩好这两点,我便能毫无异常地融入人类族群之中。 与此同时,在我刻意生活在密林的期间,一只乌鸦也找上了我。泛着金属光泽的漆黑羽毛,与我的小臂一般长的身体,黝黑的眼眸,尖锐略有些弯曲的鸟喙,怎么看都是一只普通的乌鸦。 可,普通的乌鸦会为我带来食物吗?在发现这只乌鸦的第一天,它便拖着与自己的体型丝毫不相符的野兔丢到我的面前。从死去的兔子空洞的眼眶可以看出,这只兔子死于脑干被啄食。乌鸦会捕食兔子吗?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这只乌鸦吃东西,然而当我将那只野兔剥皮抽筋之后给它喂食时,它却也来者不拒。 更甚者,它会学着我的样子从野兔的身体上撕下肉条喂到我的嘴边,在我无声地摇头之后,又能瞬间领会我的意思,转而自己享用那只野兔。 它身上的力量很奇怪,有着隐晦的……按照这里的人的说法,应该算作“查克拉”?有着隐晦的查克拉的波动。最初我以为它是人变的,然而看着它对我喂到嘴边的昆虫生肉来者不拒时,我又有些不确定了。 每当我觉得它有人类的智商时,它总会以生食牲畜虫蛇的方式告诉我,它并非人类;但当我将它当做纯粹的鸟类时,它又会敏锐地察觉到我对那些生肉的不喜,以至于会直直飞到村民的家中为我搜罗食物等物。如此聪慧且通人性,这让我一时间拿捏不定它究竟是何种生物了。我唯一能确定的一点便是:它肯定不是一只普通的乌鸦。 我伸出小臂,无声地示意乌鸦停在我的臂膀上,它便乖觉地从树枝上飞了下来,甚至还歪着头盯了我一会儿,随后才扭过头自顾自地梳理身上的羽毛。普通的乌鸦没有它这么高的智商,更不会毫无芥蒂地落到我的手臂上。 虽说我的力量并不会引得此方世界中的事物消融,但被本能支配着的动物,有着敏锐的危机感的动物,见到我总会逃得远远的,也只有这只乌鸦能够完全无视我身上的异常,无视我举手投足间偶尔散发出的压迫感。 不知为何,看着淡定地梳理羽毛的乌鸦,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既视感,好像我在什么地方见过它一样。自从苏醒以来,随着我经历的事情变多,我脑海中也逐渐勾勒出未曾失忆的我曾去过的轨迹。我既对这些地方都十分熟悉,那先前的我肯定也来过此地。如若我走过的地方再多一点,那我说不定便能从人类记述的历史中筛选出我曾经扮演的角色。 在鬼之国耽搁一段时日之后,我最终决定离开这偏居一隅的小国。当然,最直接的原因还是鬼之国以神社为尊,神社又以巫女为尊。鬼之国的巫女下令于数日之后封闭鬼之国的边境,用的理由却是新一轮的修补封印的时日到了。 在那之前,想离开鬼之国的村民须得在边境封闭之前离开,否则一旦时日已到,笼罩着整个鬼之国的结界便会再度开启,到了那时再想外出便晚了。 可鬼之国的封印已经不存在了,巫女又为何要对外如此宣称呢?我想不通。但我又并未再感知到被窥伺的感觉,也未曾察觉到黄泉的追兵降临,因而我便将这丝异常抛之脑后,转而混在离开鬼之国的人流中,与他们一道离开鬼之国。 从他们的话语中得知,曾经的四国在数年前就被火之国彻底覆灭,大陆上只余数个偏安一隅的小国,天底下再无能与火之国抗衡的存在。也因此他们此去多半是去火之国的国都藤原京抑或者火之国的副京木叶,在那里有着通往天下大部分繁华地区的传送阵,他们预备经由木叶再转而到大陆各处。 距离我们这一行人最近的传送阵便在鬼之国的边境之外,据说是先前火之国与四国大战时修建的,在战争终结之后木叶方面也没有将其拆除,反而保留了下来以便于周围的居民与木叶往来。 但想到生出异动的界门,遍布结界的空间通道,我对这类传送阵十分警惕。于是我在越过鬼之国的边境之后,便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脱离了这些结伴前往木叶的村民队伍。 当然,那只乌鸦也尾随我而来。我从未管过它,但它一路上却能紧跟着我,丝毫不曾掉队,就连我脱离村民的大部队,一个人找了处附近的密林待着也没有逃过它的眼睛。 一如先前,我抬手示意它落在我的小臂上,看着它十分小心地落到我的小臂上,尖锐的利爪丝毫没有划伤我的皮肤,反观那些被它随意停留的树木,上面深深的爪痕无可遮掩。真的会有这么聪明的鸟吗?我面上不显,仍旧慢条斯理地为其梳理毛发,然而指尖的力量却蓄势待发。 只消我动动手指,这只乌鸦便会彻底消失在天地间。它的死亡也能向我揭示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然而在它恍若不觉地梳理着羽毛,其后还歪头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指尖时,我默默地盯了它一会儿,还是将这丝杀意按捺住了。 毕竟它现在还没有显出任何威胁性,如此通人性的鸟就这么死了倒也可惜。我这样想着,指尖的力量悄然收回,继续帮它梳理着羽毛。 却在此时,一小队忍者突然出现在我的感知范围之内,且目标明确地朝我身处的方向急速赶来。 我的脸色一沉,虽然与他们从未有过交集,但我却有种奇怪的预感:他们是来找我的!我在此世从未惹出过什么事端,唯一做过的一件事便是毁掉了鬼之国神社下面的封印,但这一点无人察觉,否则鬼之国的巫女早该下令追捕我了。所以他们为何而来?难道他们与黄泉之事有关?我想不通。 在我沉思期间,密林一片沉寂,间或的鸟叫虫鸣皆为这股可怖的气息所慑,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只有停在我小臂之上的乌鸦突兀地发出“嘎嘎”的声音。这声音也为远处急速奔赴而来的忍者指了路,不消片刻,一队忍者便迅速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人,其后跟着十数名带着面具,一身紧身黑色衣物的青壮。他们身上的气息都不弱,身着白色长袍的人的生命力更是旺盛。我冷眼评估着他们的实力,抚着乌鸦羽毛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埋在漆黑的羽毛中的手早已蓄势待发。 这一队人虽然很强,但那也只是拿我在此世遇到的人来作对比,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不能对付的存在。只不过为首的白袍男子可能会稍微有些棘手,他的生命力太旺盛了,让我有种即便搅碎他的心脏抑或者捏碎他的咽喉,他也仍旧能够存活下来的感觉。 然而我所有的戒备都在白袍男子见到我之后展露出的兴奋到极致的神情,还有他瞬间出现在我面前试图抱住我,以及他喜不自禁的声音中消失了。 “扉间!” 直到白袍男子瞬间出现在我面前后,他身后跟随着的一队黑衣忍者才将将感到树下,旋即便是他们单膝跪地整齐划一的声音:“恭迎扉间大人!” 我的身影在瞬间化作黑雾,又于远处更高一阶的树干上现身,原先那些评估战力试图杀戮的心思早在白袍男子那突如其来的未曾得逞的拥抱中灰飞烟灭了。我心中再度充斥着的只有满满的无奈和嫌弃,总觉得看到白袍男子这副蠢样就手痒,以及——完全不想理他。 “扉间——”远处的白袍男子再度瞬间出现在我面前,只不过这一次他学乖了,没有贸贸然靠近我,只小心地与我隔着半个身体的距离,一脸控诉道,“你已经把大哥忘了吗?” 我什么时候有个大哥了?就算真的有……这种蠢样的大哥跟没有有什么区别。我心中腹诽,表现在面上便是仍旧冷淡地盯着他,没有丝毫回话的意思。 白袍男子也丝毫不觉自己的独角戏唱得十分尴尬,脸上的神情愈发沮丧,甚至还有要哭出来的趋势:“怎么这样?大哥都好多年没有见到扉间了,现在一见面扉间你居然这么冷淡。”说着整个人神情都颓丧下来,他周围的树干上更在霎时间长满了蘑菇。 这种仅凭心思波动之时逸散的查克拉便能催生一片植物的模样,让我对他的生命力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也因而我心中愈发忌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百九十二章 见我始终没有回应, 白袍男子整个人都瘫在了树上:“扉间,你真的真的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大哥了吗?”若不是地形不允许,我强烈怀疑他会直接在地上打滚。 我不想理他, 只招手唤回在我化作黑雾的时候就嘶鸣一声高高飞起的乌鸦。然而待到这只乌鸦再度落到我小臂上时,撒泼打滚的白袍男子神色却变得有些古怪。他原本控诉的神情一僵,眼神也不自觉往那只乌鸦身上瞟去,却又极力按捺住自己探寻的心思,将视线强硬地转了回来。 真是有趣, 果然这只乌鸦不一般, 还极可能跟他有关系。我也循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只乌鸦,却直直对上了那只乌鸦黝黑的眼眸。这种隐晦的打量评估的眼神……什么时候变的?我竟然丝毫未曾察觉! 如此看来, 这只乌鸦应该是某些人施术的媒介, 以往的聪慧不过是因着它本就是人类所化, 茹毛饮血的习性也只是因为主人的意识未曾降临。我眯了眯眼睛, 忽然出手向着乌鸦的脖颈折去。 “嘎——”一声嘶哑的鸦鸣响起, 乌鸦的身影转瞬间化作万千虚影从我的小臂上飞出,又于稍远处的枝丫汇集。 我的蓄势一击不出意外扑了个空,那些虚影真实又虚幻, 在变幻的瞬间便躲进重叠的空间之中, 让我措手不及之下根本来不及将它们拦截。 再度凝出身形的乌鸦身上气势陡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一双黝黑的眼眸也变作紫色, 它的身上还夹杂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那是黄泉的生物所特有的。换句话说, 这只乌鸦, 白袍男子, 都与黄泉那一方势力有关。 “黄泉的追兵?”我向后跃出几步,远离了身旁因着我突然发难而一脸呆滞的白袍男子, 紧紧盯着远处的乌鸦问道。 他好像想杀了我。沉寂压抑的气势从乌鸦身上压迫而来,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黑雾腾起间便掌控了我所在这半片天地。力量激荡,狂风骤起,密林中的树木在风中摇摆,草叶被卷着飘向天际。树下单膝跪地的一行人夹杂在这无形气势的交锋之中,开始止不住地咳血,又在白袍男子一个手势之下迅速退远。 “那个,扉间啊——”男子身上的白袍被风刮得猎猎作响,甚至还有几处破开了大口,但他恍然不觉,只尴尬地挠着头冲我笑道,“这个……这个乌鸦……”说到此,他一脸牙疼道,“他不是敌人。要不我们先回木叶再说吧。” 不是敌人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杀意?我心下微哂,右手虚握间便幻出一柄几近透明的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呼啸间此处空间便被轻易划出数道裂隙,旋即将剑直直指着乌鸦道:“让我瞧瞧你的斤两吧!” 乌鸦无声地拍了拍翅膀,紫色的光芒从他眼眸中散出,那与守护着黄泉界门的结界如出一辙的力量,让我瞬间明了这位借助乌鸦之身降临的强者实力十分不凡,因为界门处的结界决不是寻常强者能设下的。如此看来,这只乌鸦应当是目前为止我在此方世界中遇到的最强者。 周围的时空开始紊乱,我急速跃起朝着乌鸦攻去的身影仿佛陷入了凝滞的泥沼,身前无数空间在被摧毁,然而乌鸦面前却有更多的空间在形成。一时间,我试探性的攻击如泥牛入海一般全数灌入了面前的空间,对撞的力量又被乌鸦散发出的紫芒消融——不,不是消融,是被他转移到了异空间之中。 察觉到不对之后,我随手挥出几道剑气拦住割裂的空间朝我攻击的趋势,整个人再次与乌鸦拉远距离。我已踏上规则之路,这只乌鸦明显也是此道中人。他走的是什么道?时空?我不确定,那种凝滞的紫芒除了扰乱时空之外好似还有其他的作用,但这作用我却一时半会猜不透。 在乌鸦有意识的控制下,我们数次交手皆无声无息,明明是能够轻易划破空间的力量,却连此地的密林都毁不掉。站在原地的白袍男子看我们交上手之后,神情已陷入呆滞,在我们又一次互相试探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只见他双手间手势变化,庞大的查克拉随着他以手拍地的动作灌入地下,无数参天巨木拔地而起,枝条虬结间已将这处密林彻底代替。我与乌鸦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动作,任由这庞大虬曲的枝条将我们困住。不为别的,只因为在我们这类已踏上规则之路的强者眼中,如此声势浩大的囚牢只不过是花架子而已,随手便可毁去,也因而就不必太过在意。 与此同时,我反倒对急急出来阻止的白袍男子将要说出来的话语起了几分兴趣。他不想让我们打架,他认识我,也认识乌鸦。我任由自己被困是因为我随时可以破开这处囚牢,那乌鸦呢?乌鸦任由白袍男子围困的原因是什么? “扉间!”白袍男子将两处囚牢移到眼前,先是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旋即又严肃了神情冲着那边被困也十分淡定的乌鸦喊道,“斑!不管你们现在想干什么,都先跟我回木叶!” “扉间才出现,又什么都不记得,不需要无意义的打架来让他对我们心生警惕。”白袍男子叫着我的名字,话却是朝着那只乌鸦说的。 看来他还不算太蠢,知道我刚才想对他出手。我心下了然,索性抖了抖身上的斗篷,盘膝坐在枝干之上,以示自己没有继续打架的心思。 虽然我对乌鸦的真实身份很好奇,也对与如此实力的人一战跃跃欲试,但我那点好战的心思并没有强烈到必须在此时此地分出胜负。更何况这只乌鸦也古怪得很,杀意很强,出手却并非杀招,也不知他在试探些什么。 “扉间,斑他……”白袍男子又转向我,神色十分纠结,踯躅了半晌还是吞吞吐吐道,“那个……你们……以你们的关系……怎么都不应该——” 突如其来的一声啼鸣打断了白袍男子的话头,是那只乌鸦的声音。我心下愈发起了兴致,“以我们的关系”?我和这只乌鸦,或者说我和这只乌鸦背后的人,曾经有过什么交集?而且从他为难的神色中可以猜到,我们好似还关系匪浅。 “不应该打架。”可即便乌鸦阻拦,白袍男子还是顶着乌鸦不满的眼神将话说完了。 “那按你所说,‘以我们的关系’——”我玩味地笑了,拉长了语调,首次接下了白袍男子的话,“我们应该干什么呢?” “这个……这个……”我照猫画虎的一句反问却让白袍男子霎时间红了脸,这次他吞吞吐吐半晌却始终没将话说出口。 “柱间,闭嘴!”一直沉默的乌鸦紫色的眼眸闪了闪,倏然出声,低沉的声音含着隐隐的叱责。 “看来你会说话。”我循声望去,直直对上了乌鸦愈发深邃的紫色眼眸。有着主人意识降临的乌鸦更贴近人类了,不论是眼底隐晦的打量与评估,还是其间蕴含着的杀意,都一清二楚地展现在我眼前,这也让我对他愈发感兴趣。 这么一位看上去是敌非友的强大人类,放任不管可不是我的作风。要么,杀了他,让他再也不能对我造成威胁;要么,化敌为友,至少得让他把这隐晦的杀意和评估货物一般的眼神给我收敛起来。 乌鸦没有搭话,只随意扇了扇翅膀,围困着他的囚牢便在须臾之间枯萎,旋即化作无数细小的残屑飘落在地上。 “把你那令人厌恶的眼神收一收。”一直被如此打量,搅得我的心情有些暴躁,言语间便也没了之前那分客气,随手划破囚牢的动作便粗暴了几分,连带不远处的地面都无端出现一道深深的裂口。 “扉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白袍男子迅速站到我面前,完完全全地挡住了乌鸦的身影,一脸期待道,“所以我们先回木叶吧!不管你之后打算干什么,总要先休息一下!大哥已经在木叶帮你准备好房间了!绝对合你的心意!” 我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我却莫名地笃定:我这位大哥准备的东西一定十分猎奇,至于什么“合我的心意”的说法更是天方夜谭。 “啊——!”还不待我回答,他却又一拍脑门,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不迭补充道,“当然,斑他也——”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无形的重压倏然出现,连带白袍男子踩着的枝条都一并被压到地里。透过原本白袍男子挡住的位置,我看到对面站着的乌鸦正缓缓收回翅膀。不出意外,白袍男子是被乌鸦一翅膀给扇到地上的。 即便如此,被大力锤进地里的男子仍旧艰难地将身体从地里拔了出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补充道:“斑他也出了很多主意……” “这样啊……”我看向站在枝干上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的乌鸦,缓缓勾起了嘴角:“那就去木叶看看吧……” 越来越有趣了,一个想杀我的人还会在这种事上出主意?原本不打算与这突如其来冒出来的大哥有所接触的我瞬间改变了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03 23:32:35~2022-07-04 19:1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乌鸦也不知是因何缘由, 在我答应去木叶之后就消失了——准确地说,是附身在乌鸦身上的意识消失了。重新被本能控制的乌鸦又如以往一般在我身侧落下,恢复黝黑的眼眸中一片澄澈, 丝毫看不出来这双眼眸曾经承载过那么多复杂隐晦的心思。 而听到我终于点头应允的白袍男子更是兴奋得周身都飘起了小红花,一路上带着我往木叶赶的时候,絮絮叨叨地就差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说出来了。 我总结了一下他的话语,大概就是:我曾经很厉害,木叶是我一手策划建立的, 曾经五国并立的乱局是我打破的, 如今天下归一的大势也是我推动的……总而言之,我在他口中除了生孩子, 几乎什么都会。 听上去就很假。不过考虑到在我身旁喋喋不休的人异于常人的脑回路, 我也能理解。可能他认知中的无所不能的我只是表象吧, 我一点也不相信我是个大公无私到为了和平奉献一切的人。 不过很奇怪, 他一直没有提过先前与我大打出手的乌鸦主人。可从方才的情景来看, 乌鸦主人明明与他熟识,且关系匪浅。所以他出于什么理由才会刻意规避那个人的话题呢?我暂时猜不到。但这一点也令我对木叶之行愈发期待起来。 然后我就收获了一个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且据说是我的双胞胎兄弟的人。 从我这位大哥的话语中可以得知,先前的我绝对是已成年的体态。然而再度苏醒的我却如六七岁的孩童一般, 连带我的实力也退化得厉害。可我面前这个所谓的我的双胞胎兄弟, 身量看着也只有八九岁光景。不论是之前已成年的我, 还是如今身形退化成幼生期的我, 都与他的年岁完全不相当。 我不由得再一次怀疑起我这位大哥的智商, 这是何等的脑回路才能将我与他说成双胞胎兄弟? 然后他又傻笑着抛下了一句更无逻辑的话:“哈哈哈哈哈, 现在有两个扉间啦!”说着自顾自地捧着脸开心道, “啊啊啊啊!两个扉间都在, 真是太棒了!” 所以总结一下就是:面前这个人不仅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还与我同名同姓。哪个父母会给孩子取一模一样的名字?我随手拔下乌鸦的一根羽毛, 朝着对面的人飞射而去。 这根羽毛轻易就被他接住了——以一个八九岁的孩童绝不可能有的速度和力道。 “我的双胞胎兄弟?”我挑眉问道。 他眉心跳了跳,随手丢开那根乌鸦羽毛,忍不住扶额低吼道:“大哥,不要擅自决定这种事。无论怎么看,我和他都不可能是双胞胎!” “诶?!”白袍男子听罢顿时沮丧下来,“不行吗?可是你们都是扉间啊!”说着说着整个人又消沉下去,“好不容易两个扉间都在……” “随你随你随你!”另一个千手扉间在与我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之后,最终无奈地妥协了。 无视了得到回答瞬间元气满满的大哥,他又转而指着自己介绍道:“正如大哥所说,我们的确都是千手扉间,只不过我是被你从另一个世界拖过来的千手扉间。我如今使用的这具身体还是你留下来的,于情于理我都该向你道一声谢才对。” 信息量有点大。我为什么会把另一个自己拖到这个世界来呢?我心下疑惑,也就直接问了出来:“我设计让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他听罢神色一黑,沉着脸道:“让我帮你接管研究院,继续一系列研究。” 哦,原来他是个高科技人才。我了然地点头,旋即将手中的乌鸦往他面前一递:“既然是我的兄弟,那这只乌鸦就送给你了。你们搞研究的应该很缺这种活体材料吧?” 他脸色一僵,断然拒绝道:“这就不必了。” 他似乎也知道这只乌鸦的猫腻。我仍旧不死心,沉思片刻,继续劝道:“你是不是害怕自己打不过它?”说着我又拔了一根乌鸦身上的羽毛,朝他扬了扬示意道,“你放心,这只乌鸦不太聪明,你对他出手他根本不会反抗的,就像这样。” 我说这只乌鸦不太聪明是事实,也不知他的身体是如何构成的。明明与血肉之躯无异,但在我拔了他的羽毛之后,他身上却有细微的力量涌动,须臾间便将那根缺失的羽毛补全。因而,在他核桃大小的小脑瓜得出“我想要羽毛”这个结论之后,他甚至还会自己主动拔毛递给我。 “这种活体材料我用不上。”他继续拒绝道,“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好吧。”送礼没有硬塞的道理,我只得遗憾道。 此时在一边傻乐的大哥也回过神来,忙不迭过来护住我试图送出的乌鸦,笑得一脸牙疼道:“扉间,斑他之前不是故意要对你出手的,这只乌鸦还是让他活下去吧。” “嗯。”我应了一声,随即淡定地补充道,“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有意的。”直堵得大哥哑口无言。 随后我便见到了我这个身份的大嫂和侄子,对于这个侄子我十分陌生,但他脸上却强制压抑着激动崇拜的表情,这让我十分不适。至于大嫂,在敏锐地察觉到我对他们突如其来的热情隐隐有些抗拒之后,便恢复了一贯温柔的笑容,动作间也没那种自顾自的自来熟的意味,这反倒让我略微放松了下来。 看得出来他们十分想知道我失踪这段时日遭遇了什么,但黄泉的经历我不打算说出来,再之前的记忆则是一片空白。因此我在面对他们的问话时,大多时候也保持了沉默,旋即这场据大哥所说的“来之不易”的家庭聚会就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在见过大嫂、侄子之后,我才有空被大哥引着去他口中所说的“十分合我的心意”的居所。 二层楼高的小屋很是精致,外围的篱墙上爬满了各色鲜花,小院内却一反常态地只栽满了岛锦。整座小院都流转着繁复高深的结界,它们抽取着天地间散落的能量,维持着这方小院中的花朵永远盛放。 其间假山石环绕之处还有一方小小的亭子,上面摆着一局残棋。亭边碧绿的池塘中艳丽的各色锦鲤嬉游,其间还点缀着几许睡莲,景色十分雅致。 看着的确不错。然而我回忆着在大哥的住处看到的景象,却与这里的风格截然不同。想来这里大部分该是那位乌鸦先生的手笔,更甚者——我随手抚乱亭中的残棋,抹消上面残存着的另一个人的气息,那位乌鸦先生极可能就住在这里。 在送走大哥之后,我用飞雷神之术径直去寻了另一个我。至于我为什么会飞雷神之术?我也不知道,我只在看另一个我用过一次之后,就自然而然地会了。 他似乎也知道我会来寻他,在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便显露出一副久候多时的模样:“你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我坐在他面前的案桌前,伸手碰了碰面前的杯壁:这盏茶的温度刚刚好。这是一个聪明人,我在心中下了结论。 “你想问什么?”他开门见山道。 我冲他伸出手,指尖虚虚点在他的胸膛间,一枚血色的珠子从他的体内浮现,我拿过那枚珠子感知片刻。这枚血珠上面还残存着我的力量,缔结这枚血珠的契约也给我一种十分熟悉的既视感。我开口问道:“我给你的?” “不错,你先与尾兽签订契约,后又将这枚血珠交给了我。”他颔首应道,见我微微皱眉,便补充道,“你传尾兽修习之道,又助它们精炼自身力量,才换得它们同意将力量借给你,这就是这枚血珠的来历。” 我将手中的血珠抛回给他:“原来如此。” 一见他便有隐约熟悉感的疑惑已解,我便再没有什么兴趣与他闲谈。临走之前,我看着我们极其相似的面容,感叹道:“世界真是奇妙,两个同样身份的人竟然能在一个世界中见面,我现在反倒有点佩服之前的自己了。” “什么意思?”他敏锐地察觉到我话中有话,当即追问道。 我伸手触碰他的脸颊,最终松松地卡住他的脖颈。随着话音,我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世界的命运在分流的时间中衍化出无数个未来,但这无数个未来终将合而为一,只有最优秀的那一个未来才能成为世界既定的命运。胜负一旦决出,其他的未来便会遭遇大破灭的终结,化作最本源的星球之力融入那个世界选定的命运之中。” 说着我凑近他,直直看进他的眼底,唇角动了动:“换句话说,千手扉间可能有无数个,但最终只会有一个千手扉间活下来。” 为着我散发的刺骨杀意所慑,他屏息良久,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一声脆响打断。 大哥不知何时出现在窗框边,一盆绿植被他不小心碰翻在地,泥土碎瓷溅了一地,但他却傻兮兮地挠头憨笑道:“那个……扉间你们在做什么?”话语间还夹杂着止不住的紧张。 我收回掐着另一个自己脖子的手,复又坐回案桌前,直到大哥傻笑的身体有些僵硬才施施然开口道:“没什么,我找他聊聊天。” 我面前的人也附和道:“没事。”但他脖颈间明显的一圈青紫显然不像没事的样子。 因此大哥笑得一脸尴尬,试图从窗框外翻身而入,还兴致满满地提议道:“你们在聊什么?让大哥也参加一下嘛!” “呵!”我轻笑一声,他在害怕我们真的打起来,更害怕我杀死面前的另一个我,从他止不住瞄着我先前掐着另一个自己的手便能看出,他十分紧张。 察觉到我拒绝的意图,大哥趴在窗框边上一脸期翼道:“让我也参加进来吧!弟弟们的茶话会怎么能缺了我这个大哥呢?!” “大哥,你忙你的去吧!”我面前的人也开口赶人道。 “怎么这样?!”还不待我在心中默数,趴在窗框上的人便消沉了下来,“弟弟长大了就有小秘密了吗?连大哥都不愿意分享……我这个大哥当得实在是太失败了!” 意料之中地,我面前的人对如此作态的大哥毫无抵抗力,眉头一皱便要妥协,我却在他开口之前敲了敲案桌,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大哥自导自演的苦情戏:“大哥,我记得你好像是火影吧,公然翘班好像不太好?” “公文哪有陪弟弟重要!”颓丧的人瞬间从窗框上弹了起来,一脸信誓旦旦道,就差指天发誓在自己心中弟弟最重要了。 “哦。”我施施然应了一声,又在他乐开花之前补充道,“可是我觉得公文比较重要。” “什,什么?”大哥试图耍赖。 我继续道:“大哥,你既然认为弟弟比较重要,那我的意见你不该遵从吗?”说着我歪了歪头,狐疑道,“还是说这只是大哥你随口说说的而已?” “怎么可能?!这是我的心里话!”大哥当即打了鸡血一般反驳道。 “那你该去火影楼了。”我乘胜追击道。 在我三言两语逼走大哥之后,我面前的人才缓缓开口,一言难尽道:“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拿大哥当傻子忽悠?大哥虽然蠢,但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可是很有用。”我指了指空无一人的窗框道,“他乖乖地走了。” 话音刚落,他神色愈发复杂,只干巴巴地反驳道:“可是大哥知道你是故意支开他的,你连个像样一点的理由都不肯找。” “那有什么关系?”我十分不理解另一个自己执着于逻辑的通畅与否却忽视了借口本身是否起作用这件事,抑或者他内心根本不愿意哄骗或者敷衍大哥。 “大哥不是三岁小孩。”他的声音愈发干巴。 “可是他选择乖乖照我说的做。”我的指尖一下又一下点着案桌,意味深长道,“不管他是三岁,三十岁,还是三百岁,只要千手扉间不想让千手柱间知道,千手柱间就只能当个小聋瞎。” 这一点毋庸置疑,早在大哥察觉到我对他的杀意却仍旧选择装聋作哑之时便让我瞬间明了:这是属于大哥的无声的退让。 一如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新版扉间巨巨教原著扉间巨巨在线耍赖撒娇。 把原著扉拖过来的最初的原因是因为作者不想写番外。 (*/ω\*)我一合计,把原著扉写到正文中不就可以省了平行世界的番外吗? 我真是个小天才。当然事实证明这点想法纯纯的错误。 第二个原因才是作者的私心,开文的时候就说了觉得原著扉太惨,那就给他换个世界,让他快快乐乐地当个科研人员好啦,虽然还是被压榨得接了暗部一摊子事,但这个灿烂的未来对于原著扉来说也是痛并快乐着吧? (*/ω\*)本文的扉间是极度任性的,可以说一系列事件都是在扉间巨巨的任性之下推动的,只要他想做,还没有做不成的事情,这一点斑和柱间都拦不住他。 希望这一点任性也分原著扉一点啦,过的肆意一些,没必要把那么多事情都压在身上,强制自己任何时候都保有绝对的理智。 比如面对柱间的时候,该忽悠就忽悠,对吧~ 感谢在2022-07-04 19:15:01~2022-07-05 10:2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回到住的宅邸之后, 我发现只有庭院中那一方残棋遗留着陌生人的气息,精致的二层小楼内所有的东西都如新的一般,丝毫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这就奇怪了, 莫非有人只在庭院中待着吗?我不知道。 并无睡觉需求的我也无需按时睡觉,在他们并未表现出对我不食不寝的行为有任何异议时,我也懒得去装什么每天按时进食、按时睡眠的正常人类。因而,在夜深之时,我便趁着月色坐到了那一方亭子中。 环绕着小屋的结界也不知是如何设置的, 明明头顶只有一弯新月, 洒落的月光也浅淡到了极致,但庭院中的岛锦沐浴着的月光却明亮了数倍, 甚至能看到月光投射下来的花朵的影子。微风吹过, 一朵朵鲜妍美丽的岛锦宛如身着红纱的冰肌雪肤的舞娘, 在月色下翩然起舞, 点点萤火为其伴舞。一时间, 天上的星河竟像落入了此处庭院中一般,明明灭灭的万点荧火显露出一种虚幻到极致的美。 亭边的池塘中,大多数锦鲤也睡了, 却还有几条调皮的锦鲤故意甩着尾巴溅起簇簇水花。在莹白的月色下, 溅起的点点露珠犹如最上等的珍珠一般, 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白天在大哥拦下我刻意将乌鸦送给另一个自己的时候, 他便将乌鸦带走了, 可如今乌鸦却又回来了, 嘴里还衔着一支岛锦——一支罕见到与这满院如莲花般散落的岛锦都不一样的绣球状岛锦。 乌鸦的眼眸是深邃的紫色, 身上散发的气势比之白天与我交战时更强, 这让我更好奇了——他的本尊究竟强到了何种程度呢? “不想杀我了?”没有察觉到杀意,我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棋子, 随口问道,“你白天还一副与我不共戴天的模样,怎么如今还给我送起花了?” 说着我执起那一支岛锦,其上流转着与乌鸦身上相似的力量。这支岛锦与庭院中刻意用结界维持着的永远绽放的岛锦不同,它的时光真真切切地停在了被摘下来的那一刻。 乌鸦没有答话。 我也不甚在意,用手拨弄着岛锦的花瓣,见它微不可查地震颤了一下,才将其放到桌上,身体往后一靠,随意道:“一个连人形都修不出的小妖,你带他来见我做什么?” “他想见你。”乌鸦低声道。 好吧,大抵又是个与先前的我相熟的人。这猜想在下一瞬就被证实了。 “师父!”清脆的童声响起,被我放置在桌上的岛锦也应景地晃着枝叶,犹如孩童撒娇般左右摇摆。 我怀疑我幻听了……我怎么可能收一个修习时空之道的小家伙为徒?我指着岛锦对着乌鸦道:“如果我没感知错的话,你们的力量较为相似吧。这一声师父称呼你都比我应景。我教不了他,又怎会收他为徒?” 乌鸦扇动着翅膀,没有丝毫回话的意思。 行吧,这位惜字如金,我也强求不了。我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小妖身上,可还不待我发问,方才因着我的话音陷入呆滞的小妖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还伴随着一系列“师父你怎么不要我了”之类的话语。 小孩子很可爱,前提是在他们不哭不闹的时候。直面了稚嫩的童音魔音灌脑的我对眼下的场景十分不适,可我也没学过哄小孩的手段,反映到面上就是我只坐在原地看着那只小妖哭泣。 我的不管不顾换来了小妖哭得愈发撕心裂肺的现状,他哭得愈发厉害,我的耳朵也就越受荼毒,这就导致我脸上的神色愈发冰冷,周身的气势愈发沉郁。我糟糕的心情被小妖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便也哭得愈发伤心。 真是个恶性循环。我盯着在桌上满地打滚,好几次险些翻到地上的小妖无奈地想着。 落在亭子围栏上的乌鸦看不过去了,跳到石桌上将那只小妖护在翅膀下面,低沉的声音指责道:“千手扉间,你太过分了!阿元是你的徒弟,你怎么能如此对他?” “父,父亲,嗝,不,不关师父的事,嗝……”即便哭得打嗝,那只小妖也不忘为我说话。 只不过他这个称呼……“父亲”?有点意思。我理直气壮地指着那只小妖对乌鸦道:“你听见没有,他自己说不关我的事。” 然后我一句话就把渐渐止住哭泣的小妖又惹哭了。 真不禁逗,还不如这只乌鸦呢。 “千手扉间!”乌鸦将那只小妖藏到身后,彻底张开了翅膀,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含着止不住的怒火,无形的气势也向我压迫而来。 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话,这个大的也一逗就炸。 我向后靠在亭柱边上,故作不解道:“叫我干什么?莫非你还想跟我打一架不成?” 说着我伸手试图去拔乌鸦身上的羽毛,却被他差点一爪抓伤手腕。人类意识降临的他实力不凡,我不可能再如白天那般随意对他动手。刻意的攻击性动作也没能让他将对我的那点杀心付诸行动,我只得微微退开,遗憾地收回手。 “你是人类吧。”我环胸而立,手指一下又一下点着臂膀,看着他转而安慰翅膀下的小妖,试探道,“你怎么不以人类的样貌出现?一只鸟的形态多不方便。” 他没理我。 行吧,放任他们父子上演安慰的戏码。我支着下颌,百无聊赖地看着庭院中的景象,直到他将那只小妖送走我也未曾出声。 待到他再度回转之时,我们之间的气氛陡然沉寂下来。 “千手扉间。”他沉下声叫着我的名字。 “我听得见,你不用三番两次叫我的名字。”我应声道,还不忘顺势怼了他一句。 他无视了我挑衅的话,开门见山道:“你是故意弄哭阿元的!” 他真了解我,我心下想着,面上不动声色道:“他哭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孩子哭才好呢,哭了才会一股脑把心中的委屈全部说出来。我还真有点好奇我是如何收那孩子为徒的。可惜方才他在边上看着,那孩子再委屈也只是抽噎着重复“我不要他了”这类指责的话,没能说出更多的信息来。 “你想知道什么何不直接问我?” “你好像不太想跟我说话?”我直言道,“而且你还想杀了我。这么说来,我们应该算是敌人了。一个敌人说的话我该相信吗?” 他很奇怪。在我明晃晃地说出“我们是敌人”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刹那间变得恐怖起来,面前摆着残棋的石桌石椅都为这气势所迫,悄无声息地化为齑粉,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棋子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信不信由你。”含着怒气的声音合着乌鸦特有的嘶哑嗓音,听着十分压抑。 “好吧。”我拍去身上沾染的石桌粉末,索性整个人都坐在亭边的围栏上,盯着乌鸦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紫眸评估了片刻,才竖起一根手指问道,“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从黄泉追着我来此?我好像跟你也没什么仇怨吧?” 乌鸦煽动翅膀,庭院中便也刮起了一阵微风,他不满道:“你毁了黄泉界门,打破了黄泉的结界,我不该找你吗?” 撒谎。在我看来,这方庭院中的结界都比黄泉那处的结界高深,所谓界门更只是个一直维持着的术而已,随意便可修补。 想到刚认的便宜大哥,我提议道:“那你去找千手柱间好了,弟弟闯祸哥哥赔偿也是很正常的事吧。你想要多少赔偿都去找他,我看你们关系还不错,你还可以给他打个折。” 我好心好意的提议却只换来他愈发勃发的怒火:“千手扉间,他是你的哥哥,你怎能直呼他的姓名?!” 他的重点是不是错了?怎么还装着一副长辈的模样教导起我来了。我无意与他在这一点上起争执,顺着他的话附和道:“好,是我说错了。我毁掉的那些东西你去找大哥赔偿吧。” 可惜我顺从的话也没有安抚到他,他的怒火依旧:“你究竟拿柱间当什么了?!” “他不是我的大哥吗?”我反问道。 “你拿他当大哥了吗?” 他真敏锐,能猜到我心中所想,也能看破我如今顺从的表象下冷眼评估的真实。 “我都乖乖地叫他一声‘大哥’了。”我点着唇意味深长地说道。 “千手扉间,你惯于遵循人类世界的生存法则。”他沉声道,“你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但你根本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不过一声‘大哥’而已,即便你再叫上一千声,一万声,也无法掩盖你内心根本不认可他这个大哥的事实。”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不可置否道,“总之你想要赔偿就去找他好了,想必他很愿意帮我处理这件事。” “不可能!”他再次拒绝了。 “那你想怎么办?”我好脾气地问道,“你不想要赔偿,难道是单纯地想找我打架?还是想杀了我泄愤?” 此话一出,他身上的气势更加凌冽,杀气铺天盖地地朝我压迫而来。他死死地盯了我好一会儿,才含着几分杀意道:“千手扉间……你真的是千手扉间吗?” 我沐浴在这杀气中面色如常,甚至还有心思换了个姿势坐着:“我是不是千手扉间重要吗?他们觉得我是,那我就是千手扉间。” 第三百九十五章 话音未落, 一道紫芒闪过,我坐着的位置无端裂出一道空间裂隙,狂暴的时空乱流瞬间蹿了进来。我的身形化作黑雾, 在紫芒袭来的瞬间便换了个位置,再度凝出身形的我坐在池塘中的假山石上,了然道:“所以你跟着我是想看我是不是你记忆中那个千手扉间吗?既然如此,就不要拿我毁掉的那些东西当借口了。” “我决不允许有人替代他的存在。”乌鸦嘶鸣一声,挥翅间又是数道紫芒袭来。 察觉到他的杀意勃发, 但朝我袭来的攻击却十分克制, 好似对这里十分看重。我索性站到了这座小院的结界节点边上,这里的确有着防御性质的结界, 然而脆弱的节点决然经受不起两位领悟规则的强者交手。 此番动作成功地让他投鼠忌器, 见他立在亭子顶上没有再攻击,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极可能不是之前那个千手扉间呢?要知道千手扉间的哥哥嫂嫂都未曾有过这个想法。你肯定知道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消息。” 他没有回话。 看来他对我真的很警惕。我心下无奈, 这种被敌人看透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想套话都套不出来,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我继续试探道:“你知道一些事,但你却没有告诉千手扉间的哥哥嫂嫂, 可你与他们的关系又很不错。这就十分奇怪了。什么情况能让你隐瞒下来呢?是之前的千手扉间的意愿吗?他应该不会无聊到特地叮嘱你这些事吧?那应该就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了。” 他仍旧没出声, 漆黑的乌鸦立在亭子顶上宛如一尊冷冰冰的雕像。 想到他先前隐晦的打量与评估, 想到他杀意浓重却十分克制的攻击举动, 我自顾自推测道:“你如今也拿捏不定我究竟是不是之前那个千手扉间吧?” 这就好玩了。他说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替代之前的千手扉间的身份, 却又一力瞒下了这件事, 甚至对这个身份的亲人都未曾透露。看样子他似乎想独自一人探寻我的真实身份。 我刻意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假设道:“乌鸦先生, 你如此瞻前顾后,要到何时才能确认我的真实身份呢?等到我真的完全融入了千手扉间的身份, 这个身份的家人、朋友、他的一切社会关系,会选择相信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呢?” 我先前多方挑衅都未让他失去理智,但这句话一出,他瞬间爆发了。那些顾及着此方庭院的心思,那些原先束手束脚的攻击,彻底变了。 乌鸦身上浮现出一瞬巨大的武神虚影又随即消失,然而砰然破碎的结界、缺了一处大口的池塘、被连根拔起的花圃都昭示着那紫色的虚影仍旧存在,只不过被他用某些手段隐去了而已。 明明前方空无一物,然而我却觉得面前有着无数隐含着杀意的凌厉攻击朝我呼啸而来。我的身体彻底化作黑雾,强硬地将遍布小院的紫芒逼退。在黑雾之中,那些隐形的剑芒才初次现身,护着它们的微缩空间被毁灭的力量切碎,剑芒便也直至出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中,将这一片空间都切割成无数碎块,宛如一面被打碎的散落一地的镜子。 “看来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一般。”我一边与他交手,一边继续刺激他道,“一个失踪已久的人再度出现,然而这个人却极可能不是他,可是天下人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只知道,他们等待已久的人回来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由我创造的新的关于千手扉间的记忆会覆盖旧的那些,到了那时——” 我刻意拖长了语调,直到他的瞳孔越缩越紧,直到他身上的杀意越来越浓厚,直到我们互相对抗着的僵持的力量将这一方天地彻底撕裂,才语调轻松道:“恭喜你,乌鸦先生,你一直等待着的千手扉间恐怕只能活在你一个人的记忆中了……” “轰!”“轰!”“轰!”“轰!”“轰!” 此方天地彻底被毁了,小院里的一切都被摧枯拉朽般碾碎,那些精心设计的结界也在力量对撞间损毁,连带结界中存蓄的自然能量都在力量相抗的飓风中化作最锋锐的刀剑向着四周炸裂而去。 小屋早已不见了,原地只余一个数百米深的深坑——这是我和他默契地将力量向下引导所致,毕竟这座小院虽说不在木叶的中央居民区,但周围数百米的范围内还有人居住,我与他之间的战斗没必要波及旁人。 见他被激怒,我的兴致愈发高涨,在与他过了数十招之后,将长剑深深地插在地上,张开双臂对着飞在半空的他挑衅道:“这种程度的攻击想杀了我还远远不够啊!不如我帮你一把?你的名字叫‘斑’对吧?所以那个千手扉间是怎么称呼你的?斑?宇智波斑?斑君?” 随着我一个又一个称呼的出口,他最终忍不住高声啼鸣了一声。这声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凄厉鸣叫深深地在我的灵魂中回荡,带出数不尽的血色虚影,在我的灵魂上肆虐。刹那间,我仿佛身处血海之中,那翻覆的血浪打在我的灵魂上,轻易便将我的灵魂刮去一层。 我的精神化作利剑冲破这重重的虚影,最终血色的画面褪去,我再度回到了现实。是幻术?还是异空间?抑或者是我先前的回忆?我心中飞速地罗列着可能,同时操纵着银白色的剑身上伸出千万几近透明的细丝,将那些冲我袭来的万千紫芒拦住,也将那被他操控的凝滞流转的时光挡在了我的身前。 “啊,称呼太多了,那我暂时先随便选一个好了。”我拄剑而立,抬头看着天上飞着的乌鸦,不大的声音却被风清晰地送到他的耳边,“姑且叫你斑君吧。” 想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忽然出现该如何与老相识打招呼,我思忖片刻,开口道:“斑君,好久不见了。” “你该死!”这句话才真真切切地触到了他的逆鳞,时空变换,漆黑的夜空被紫色的光芒彻底吞噬。某种可怖的存在似乎要从夜空中降临了。 我紧了紧手中的长剑,紧紧盯着一反常态再未露出更多情绪的乌鸦,手中力量蓄势待发。他究竟要召唤出什么东西?抑或者他选择真身降临于此? 我舔了舔唇,眼眸不自觉眯了起来,即将与强敌交手的兴奋让我有些克制不住自己高涨的战斗欲望了。 可惜,虽然我刻意挑起了乌鸦的怒火,他也应景地决定与我开打,但木叶到底还是有清醒的人在的,譬如我那位新认的便宜大哥。 我们之间的交战不仅彻底毁掉了原本小屋周围繁复高深的结界,连带护着整个木叶的结界都被这可怖的力量交战的余波冲击得现了形,距离我们最近的几处结界节点更被毁得彻底。 本就实力高强,且又身为火影的便宜大哥自然要忙不迭地赶来阻止了。 “住手!”眼前再度出现了那些遮天蔽日的植物枝条,将我们向外逸散的力量余波都全数拦住,我们周身也故技重施地出现了枝条编织而成的囚牢。 可我先前便说过了,我与乌鸦能被这囚牢所困,只不过因为我们懒得对囚牢出手而已。在我们皆蓄势待发的现在,那些欲围困我们的枝条在靠近我们时便被我们身上激荡的力量消灭了。 但这也足够乌鸦恢复理智,收敛了他自身的力量,天空中隐隐散发着压迫感的紫芒随着他落在枝条上的动作缓缓缩回他的身体里。我见势也拔出了深深插在地面的长剑,将蓄势待发的力量收回体内。 “扉间,斑,你们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大哥这一次神情严肃,丝毫没有我先前见他时傻兮兮的模样。 看来他也隐约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猫腻,我和乌鸦先生一次动手还能用“以为对方是敌人”这种理由来搪塞,但在明知对方是友非敌的情况下,第二次、第三次动手,甚至动手时乌鸦先生还亲手毁了自己建立的小院,这就足以说明我们之间的确出了一些事情。这事情足以让乌鸦先生毁掉自己的心血也要攻击我,乃至杀死我。 我抱胸而立,只看着乌鸦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会告诉大哥自己的怀疑吗?会告诉大哥我可能并非他们苦苦等待着的失踪已久的千手扉间这件事吗? “切磋而已。”乌鸦微微摇头,明显一副想要回避这个话题的模样。 看来我猜对了。他因为某些缘由并不想告诉他人关于我的猜测。 从乌鸦那得不到答案,大哥又转而看向我,严肃的神情明显在催促我回答。 我摊着双手无辜道:“不知道,他叼来一支岛锦给我看,随后又将那支岛锦送走了,再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什么?!阿元也来了吗?”大哥明显知道那只小妖,严肃的神情瞬间笑开了,“斑,你怎么把阿元送走了?让他跟着扉间不好吗?” 第三百九十六章 我刻意提起那只小妖的举动让乌鸦又瞥了我一眼, 眼中满是隐晦的警告和杀意。 乌鸦低声道:“阿元需要修炼。” 借口。明明就是不想让那只小妖与我待在一起,怕我对那只小妖出手。 “修炼也不急在这一时嘛!”大哥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斑, 你拘着阿元的时日太久了,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现在扉间在这里,阿元肯定也想待在扉间身边。不如你把阿元接过来吧!见到扉间之后又要跟他分开,阿元说不定会委屈到哭鼻子!” 想到那只小妖哭得抽抽噎噎满桌打滚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引得他们二人都下意识看了过来:“好像哭得确实挺惨的。”虽然是我逗哭的, 但是大哥不知道啊。 因而大哥随着我的话煞有其事地附和也就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之事了:“斑,你看!扉间都说阿元哭得很厉害了, 你还要拘着阿元修炼。”说着说着他的神情逐渐变了, 一脸谴责道, “你们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打起来的吧?!斑, 不是我说你……” 好了, 接下来好像没我的事了。大哥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对乌鸦先生的洗脑中,从小孩子就要跟亲近的人在一起,到小孩子不能长时间拘着不让他玩耍……虽然漆黑的乌鸦模样让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我却有一种预感, 他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可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却没有反驳大哥的话, 只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任凭大哥数落, 甚至之后还被大哥按着头答应下来将阿元送到我身边的事。 还真是奇怪的人。明明之前那么忌惮我对那只小妖出手的, 可他此时却什么都没有解释, 甚至没有拒绝大哥的提议…… 察觉到我在一旁的视线, 意犹未尽的大哥才转过头冲我笑道:“好啦!扉间,你们下次就不要因为这种原因打架了!我帮你把阿元要过来了!” “帮我要”?我眉头微动, 也没反驳大哥的话,只颔首应道:“多谢大哥了。” 那一晚的事情就以我的身边多了一支岛锦为终结。顺便,那些被我们打架毁掉的结界,轰击的地面,消失的小屋,都在那一晚乌鸦离开之前遍布那一方天地的逆转的时光中再度出现了。能够逆转时空,将已经消失的物什从时光的长河中再现……我对那只乌鸦的真身越来越感兴趣了。 *** 在木叶的时光无疑是无聊的,那天之后,那只乌鸦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承载着的人类意识消失了,就连只有兽性本能的那一半也不见了。 满大街的平民,以及在我看来弱的可以的忍者实在提不起我的兴趣。虽然据说木叶是由我一手策划建立的,但那好像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失踪之前的我都未曾长久地在木叶待过。也因而我对此地十分陌生,明明我的年纪比手中这只小妖大上不知几轮,但在木叶行走还须得这只小妖帮我介绍。 “师父,去那家那家!那一家的小蛋糕最好吃!” 又来了,按照惯例点了一满桌甜品,我看着面前的这支岛锦大快朵颐,心中十分无奈。满大街的人好似对桌上的甜品凭空消失一点也不惊讶,对我手上的这支岛锦也不陌生,甚至有些相熟的还会亲切地与这支岛锦打招呼。 譬如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家甜品店,老板据说是个千手族内出来的被人称呼为阳斗叔的人。短暂的接触之下,我深切地了解到了粘着我的这只小妖看似随和,但也并非是会搭理所有人的和气性子,也因而能从他口中听到一声客客气气的“阳斗叔”就让我十分惊讶了。 在我们最近逛过的店中,能得到他如此客气对待的店家不足一掌之数。尤其这个店老板还总是有意无意地从我面前路过,更甚者给我们上的甜品都明显比橱窗中摆着的那些分量足上许多。 大约这又是曾经的我的熟人吧。我无奈地想道。 “师父,快尝尝这个!”一块小蛋糕凭空飘到我面前,我伸手接过,咬了一口便将其放到一边,“阿元吃吧。”这种甜腻的味道我果然还是适应不下来。 用桌上的茶杯漱了漱口,我向后靠在椅背上,临窗的座位边是大块的透明玻璃,暖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晒得我身上懒洋洋的。蓝色澄澈的天空,雪白蓬松的云朵,繁华美丽的街道,空气中飘散着的各色食物的香味,耳边孩童撒娇的稚音……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十分提不起劲来…… 在这个暖洋洋的下午,我十分懒散地决定睡一个午觉。阿元的声音也应景地低了下去,周围鼎沸的人声,店内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从屋檐下掠过的飞鸟的啼鸣,都渐渐地远去了…… 再度醒来时,膝上不出意外地落了一只岛锦。和缓到几近消失的力量波动让我知晓,阿元也睡着了。 我小心地换了个姿势,单手支着下颌看着窗外点起无数夜灯的街道,还有隐约的节日游行在人群中穿行,指着外面明显在彩排的队伍头也不回地问道:“那是干什么的?” 悄然侍立在我身后的甜品店老板低声回道:“扉间大人,那是为几日后的中元节准备的。据说这一天是安眠于黄泉的灵魂回归人世间,与亲朋好友相会的日子。” 中元节?在黄泉的时候不是已经过了吗?不对,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不一定相同,也许黄泉过了数年,这方时空才过了一年也说不定。 我了然地点头,察觉到身后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止住了他的话头。膝上的岛锦因着这一番简短的问话有苏醒的趋势,我安抚地顺着岛锦的花瓣,他身上的力量波动又再度沉寂了下去。 我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起来。再度出现时,我已回到了那座小屋的庭院中,将手中的岛锦插在石桌上刻意摆着的一束岛锦中,周身黑雾逸散,将亭子彻底遮掩。因着周身都是熟悉的力量,阿元并未因着我这一番动作惊醒,反而深深陷入酣眠之中。 阿元是个小孩子,对我又丝毫没有防备心。平日让他带着我在木叶闲逛时几句引导性的话语就能让阿元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譬如,他虽然叫我师父,但实则他应该算作我的孩子,我和那位乌鸦先生的孩子。行吧,之前的我竟然已经有伴侣了。虽然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但想到那位乌鸦先生知道一些连我的哥哥嫂嫂都不知道的消息——这大抵也只有更为亲密的伴侣才能做到这一点,我也就觉得我与他的伴侣关系一点也不出格了。还有他对我是否是之前的我这个问题十分在意,也能从中看出他的确与我关系不菲。 又譬如,他还有一个师兄,只不过这位师兄十分不受乌鸦先生的待见,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被乌鸦先生丢到哪里修炼去了,至今未归。不过先前的我与这位师兄的关系十分不错,听说我还十分宠溺这个大徒弟。“当然,师父最喜欢的还是阿元。”——来自小心眼的小妖怪。 林林总总,从阿元口中得知的一切都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先刻意激怒乌鸦先生的问题在无形之中也有了答案,没有替代、没有认错,我就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千手扉间。 这真是……这些时日随着阿元在木叶闲逛,我却几乎打听不到关于先前的我的事情,无论是大哥口中的一手建立木叶,还是推动天下归一,这一切都仿佛被人刻意掩藏了。 可那些我曾经熟识的人明里暗里的装作不经意间与我碰到,还有他们各种忌惮、崇拜、好奇、仰慕的情绪却又做不得假。而这一批人正是如今站在木叶权利顶峰的高层,更甚者有些已退居幕后,其中不乏执掌一族之族长…… 这也让我心底有了计较,他们是最初建立木叶的核心人物,我肯定也是其中的一员,甚至我极可能将他们全部压制住了,否则他们不会摆出那种隐隐透着尊敬的态度。可是这么一批经历了真实历史的人物都还在,他们于我而言也是友非敌,那么为什么那一段真实的历史被刻意掩藏了呢? 越是接触曾经或许熟识的人和事,我对木叶的现状就更是疑惑。在心中推敲着最近一段时日的所有见闻经历,我的思绪逐渐沉了下来,连带围绕着亭子漫卷的黑雾也如流水般布满了整座小院。 阿元的力量很奇特,他修时空之道,但却带有能够吞噬一切力量的特性。在他沉睡的期间,随着他身上力量的流转,些微黑雾也悄然没入他的身体,在我的刻意压制下化作最纯粹的力量被他吸收。 见此我也没有唤醒他,只继续维持着这满院的黑雾,等待着他于沉睡中蜕变醒来的一日。 第三百九十七章 直到大哥的声音遥遥穿透黑雾传来:“扉间!中元节到了, 我们去庆典上玩吧!”几十岁的人了说话却还是如小孩子一般。 黑雾如摩西分海般向两旁流散而去,我的身影逐渐从雾中显现出来。看着大哥一身庆典打扮的模样,明显我今天是逃不掉了。 这丝想法也在下一瞬被验证了, 大哥见我出来神色愈发兴奋:“扉间,你已经在屋子里待了好多天了,今天节日总要出来逛逛吧!还有阿元!” “他在睡觉。”身后的黑雾将我走出来的那片区域重新覆盖,我接过大哥递过来的衣物,须臾之间便换好了, 旋即向他示意道, “走吧。” “诶,可是庆典很难得啊!要不把阿元叫起来吧?”大哥看了一眼黑雾, 神色纠结。 “不用。”我摇头拒绝了, 如今的阿元想叫都叫不醒, 体内流转的力量强制令他的灵魂陷入沉睡, 只余吞噬的本能在庭院中对着这满院黑雾大快朵颐。只有当他的灵魂被蕴养到能够承载体内骤然增长的力量时, 他才会苏醒。 见我拒绝,大哥也没再多言,带着我便往庆典中行去, 路上不出意外地碰见了大嫂、侄子还有另一个我。 从另一个我眼底无奈的神色可以看出, 他也是被强制拖出来的。据我了解, 他对实验的狂热已经到了几乎吃住都在实验室的地步, 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 那些明显不属于此方世界自然衍化的人类族群创造的知识, 都令他深深沉迷其中。除了大哥会定时强制拖着他出来, 其余时候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 大哥虽然十分不着调, 但他的火影当得不错,在木叶居民中的声望相当高, 以至于我们一行人逛庆典必须带着面具才行,否则围着大哥的居民会将街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不过原本就挤挤囔囔的庆典在花车游行开启之后也有好几处街口彻底堵死了。对喧闹的人群、鸣响的礼炮、绽放的烟花、各色歌舞剧都无甚兴趣的我,在察觉到前面的路口堵死之后,便悄然脱离了大哥一行人,向着远离喧嚣的方向行去。 直到来到远处被密林覆盖着的小山坡上时,我才停住了脚步,坐在树干上看着远处排成一条长龙的灯火,看着天上时不时亮起的烟花。夜晚的凉风吹过,远处喧闹的人声传到这里时已极为微小,因而凉风拂过树叶的婆娑声便也十分明显,在这其中还夹杂了几处跌跌撞撞的凌乱脚步踩碎落叶枯枝的声音——有人来了。 我坐在树干上直直地盯着密林中传来声响的地方。隐晦的力量波动出现了一瞬又消失了,只余下浅淡的死亡气息消散在天地间。随后,属于活人的气息便清清楚楚地被我感知到了。 从黄泉归来的活人? 这一路行来我看到无数鬼门开启,看到无数鬼魂向着自己的家人朋友涌去,却最终只能哭嚎着穿透他们的身躯。 一些被绝望彻底吞噬的鬼魂,浑身都染上了漆黑的色彩,被地面上凭空伸出的无数双手拉回黄泉;另一些堪破红尘的鬼魂则笑着放下执念,彻底消散在人世间,化作天地间最纯粹的能量;然而更多的则是放不下、却又怀着些微祈愿的鬼魂,他们哭着与家人朋友相会,又在自顾自叙说完自己堆积的挂念之后,不甘不愿地透过鬼门回到了黄泉。 换句话说,中元节这一天,有鬼魂来到人间不过寻常之事而已。但现在却有活人自黄泉而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下疑惑,又察觉到来人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歪打正着,正巧直直朝着我所在的方位行来。怀着对来人的好奇,我好整以暇地坐在树干之上,并未闪躲。 然而来人却只是两个满身防备的小孩子……我能感知得出来,不同于阿元异于人类的成长期,虽然阿元仍是小孩子,但他的年岁却不比那些成年的人类小,可这两个自黄泉归来的人却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小孩。 稚嫩的灵魂丝毫没有经历漫长岁月的痕迹,矮小的身体也确确实实是人类孩童幼年的身体,只不过他们警惕的神色、预备战斗的姿态,还有细微的杀气,让我知晓,他们与我在木叶见到的孩童十分不一样,更有可能是从小便接受忍者训练的孩童。 不准备打扰这两个孩子犹如幼兽匍匐捕猎一般的前行,我悄然起身,预备离开这里。结果却被其中一个孩子敏锐地察觉到了我起身的细微动静,他警觉地抬头,手中削尖的树枝也朝我掷来,还有他警惕的喝问:“谁?!” 这一声喝问自然也引起了他的同伴的注意,另一个头发半黑半白的孩子也循声抬头,手中的树枝已蓄势待发,却在看到我的瞬间愣住了。 “哥哥?!” 我怀疑我又一次幻听了……好像大哥也没提过我有弟弟吧?怎么在中元节这天一下子冒出两个来?我站在树干上沉默地盯着这两个孩子没有回话。 他们却几下跃上树干,直直扑过来试图抱住我,同时还满脸激动地问道:“哥哥你也死了吗?!是不是宇智波干的?” 虽然我也是从黄泉来的,但我与他们完全不一样,我并未死亡,如今退化成幼年的身躯也只是力量尚未恢复造成的,这与他们被复活的状态截然不同。我向后跃出几步,仍旧沉默地看着他们。 这举动似乎让他们会错了意,浅棕色头发的孩子率先又凑到我身前,小心翼翼道:“哥哥,你不记得我们了吗?我是瓦间啊!”说着指了指紧随其后也跟着奔到我身边的头发半黑半白的孩子道,“这是板间!是我们最小的弟弟!” 柱间、扉间、瓦间、板间……谁家父母取的糟心名字?我现在有点相信这两个孩子的确是我的弟弟了,但是怎么会这么巧?他们实力这么低,绝没有可能是他们自己来到人间的。肯定有人送他们过来,连带着他们的复活都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我直直地盯着他们,直到他们颇有些手足无措才慢吞吞地开口:“我失忆了。”所以我不认识你们。 他们很聪明,瞬间领悟了我的话语中隐含的意味,并在下一瞬给我找好了理由:“是宇智波干的对不对?!”说着他们脸上都露出一致的厌恶神情,其中一个一拳锤上身旁的树干,不大的年纪已然初步掌握了查克拉。这种将查克拉聚集在身体的拳头部位攻击的手法与我见到的那些千手如出一辙。 他们是我弟弟的可能性更大了。就算不是我的弟弟,大概率也是千手的人。 “我就知道!宇智波对我们千手早有预谋,哥哥你在漩涡的时候肯定被他们盯上了!”半黑半白头发的孩子一脸愤恨道。 可是现在的木叶里千手和宇智波好像是敌非友?他们死的时候年岁不大,听说以前千手和宇智波是敌对家族,难道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死亡的时候吗?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在树干上重新坐了下来,准备问问这两个孩子他们的经历。 “不知道。”他们一致地摇头,脸上是明显的茫然神色,“就好像做了个梦。上一秒眼前还是死亡时候的景象,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一个漆黑的通道中,沿着通道走出来就到这里了。” 我沉吟片刻,还是选择问了出来:“你们是怎么死的?”战乱时期的死法大抵不会好,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一点他们的情况,即便这可能引起他们痛苦的回忆。 此话一出,浅棕色头发的孩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畏惧、怨恨、憎恶、痛苦的神色如一罐打翻了的七彩颜料糅杂在他脸上,他整个身躯都开始颤抖,却还是咬着牙低声道:“我是出任务的时候,被五个宇智波的忍者虐杀的。板间是在宇智波联合羽衣进攻千手族地的时候被宇智波杀死的。” “虐杀”?我心下一沉,指尖状似不经意间拍过孩童沾染了些许树叶的肩膀,拂去了他身上逸散出的丝丝缕缕的黑气,也隔绝了他的灵魂不自觉吸引的晦暗气息,同时也惊醒了沉浸于死亡时的场景的他。 他呆愣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扑上来抱着我嚎啕大哭,连带旁边看着的半黑半白头发的孩子也一同抽噎着扑了上来。 一左一右接受着两道穿刺性颇强的童音灌耳,我委实有些不太好受。可他们哭泣的原因却是我造成的,这让我也不太好故技重施地再次避开他们。 一时间,密林中的虫鸣鸟叫都被这两道响亮的哭嚎彻底覆盖了。好一会儿之后,直到他们将心中的恐慌与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才渐渐止住了哭泣,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吧。他们不哭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见他们止住了哭泣,我还想问他们一些事情,譬如他们生活的年代是怎样的?他们小时候是如何过的云云。结果两声响亮的咕哝声突兀地响起,暂时打消了我想继续问下去的心思。 “哥哥,我饿了。”两声不好意思的童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抬眸望去,他们捂着肚子的动作也惊人的一致,不愧是兄弟。我点点头,听声音我也听出来了。 我跃下树干带着他们往庆典的方向走去。 他们显然对远处喧嚣的庆典十分忌惮,虽然乖乖跟着我走,但步伐间十分小心,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那副警惕防备的表情。 “哥哥,那里不安全。”浅棕色头发的孩子小心地拉住我的衣衫,低声劝道,“人太杂了,可能会被敌对家族盯上。我们还是先回族里吧。” 我忘了,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先前那个战乱的年代。我脚步没停,只侧头示意他们放下手中临时削制的武器:“虽然我失忆了,但我比你们早来几日人间。若我没猜错的话,如今距离你们死去已过了数十年。天下归一,忍族兴盛,和平降临。千手早已与宇智波握手言和,甚至两族还居住在一个村子里。如今的小孩子也无需像你们这般这么小就要学会杀人。” 看着他们逐渐呆滞的面容,我揉着他们的头安抚道:“现在忍者的生存环境很不错,没人会随意杀小孩子,那里只是单纯的庆典。你们不是饿了吗?我带你们去庆典上吃点东西。” “所以,所以——”浅棕色头发的孩子眼眶微微湿润,颤抖着声音道,“所以大哥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失忆了,怎么可能记得那个便宜大哥小时候有什么天真的愿望。不过凭借我对他的了解,我不负责任地随口道:“如果是那种‘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个村子里’的愿望,那的确差不多实现了。”我点着面前两个幼小的孩童补充道,“当然,有你们在的话,那个愿望才算真真正正地完全实现了。” 说着我想到大哥如今的身份,又道:“大哥现在混得不错,被人尊为忍界之神,又当上了一众忍者的头头。他现在是天底下最强的人。”如果忽略那位乌鸦先生的话。 后半句我没说,这两个孩子也无需跟那只乌鸦接触。当然,我强烈怀疑这两个孩子复活的手笔就是出自那只乌鸦。能够逆转时光,甚至将活人从过去的时光中带回,除了领悟规则的他之外我暂时也想不到别人。 只不过这两个孩子好似也不知道自己的复活是有心人刻意为之的。想到这个有心人与大哥相识,我更愿意相信是那只乌鸦想通过这两个孩子达成什么目的,而这个目的大抵与我有关,应该于这两个孩子的性命无碍。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哥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实现的!”两个孩子的泪腺十分发达,我的寥寥数语又引得他们哭了一场,只不过这次的哭泣纯粹是因为太过开心。 在庆典的安全性被我认证之后,他们一反刚才警惕防备的模样,露出了属于真正的小孩模样的天真与好奇,原先磨磨蹭蹭走在我身后的身影也消失了,转而奔到前方拉着我快步朝庆典走去。 在得知我正是从庆典中逃掉的时候,他们的话匣子就藏不住了。 “哥哥,庆典上有什么好玩的?” “会有哥哥给我们编的那些草编动物吗?” “会不会有戴着面具的歌舞剧表演?” “会有捞金鱼吗?” “会……” 为了逃避他们连珠炮似的询问,我十分光棍地指着自己的身形道:“我也不知道。我太矮了,什么都看不到。在庆典开始的时候就被人群从大哥身边挤开了,然后我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反正五六岁的孩童在挤挤囔囔的人群中的确什么都看不到,刨去我习惯性散出去观察四周的神识之外,我这也不算撒谎。 不过这两个新捡的便宜弟弟确实很乖,就是太乖了些。自己都只有这么大一丁点,却十分照顾我的感受,连连安慰我道:“哥哥只是小时候身体不好,身高才被限制了。大哥现在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治好哥哥的身体的。” 我居然还“身体不好”过?我十分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不过看他们都一脸笃定的模样,就没有立马反驳。 可是这点沉默在他们眼里反而佐证了我的顾忌,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哥哥不要担心,让瓦间/板间来保护你,这次绝对不让哥哥被人群挤到一边去!” 这就不用了。屁大点小孩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保护我?!不过看他们一脸认真,我也没有说出来,小孩子的单纯心意没有必要婉拒,反正现在的环境也没有他们出手的机会。 带着他们换下那一身不合时宜的老旧衣物,顺便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只狐狸面具,中途不出意外地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惊叹和询问淹没。但想到他们是从那个战乱的年代来的,他们从未经历过和平的年代,也因而即便他们努力克制过于靠近来往的人群而紧绷的神经和下意识的防备,也难免显出紧张的神色。 那些刻意紧紧贴着我的身体,一句接一句的问话,对庆典上各色表演、食物、游戏惊叹好奇的询问,都只不过他们转移自己紧绷情绪的渠道而已。这也让我对这两个乖巧得有些过分的孩子十分无奈。即便他们对如今摩肩接踵的人群十分抗拒,却也乖乖地跟着我走,大抵是不想扫了我的兴致。 我索性买了数杯甜品及天妇罗等食物,随后便带着他们往人声渐稀处行去。路上又遇见了卖冰糖葫芦的,想到他们如今还是货真价实的小孩子,应该对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毫无抵抗力,我索性又多买了几串冰糖葫芦给他们。 直到我们坐到南贺川边上,他们才缓缓放松紧绷的神经,开始享受手中的食物。 “哥哥,真的是太好了!”大抵是战时练出来的吃饭速度,瓦间和板间迅速将肚子填饱才有一口没一口地舔着冰糖葫芦感叹道。 “什么太好了?”我开口问道。又一波烟花呼啸着直冲天际,明明灭灭的烟火在这两个孩子的眼眸中盛开,他们脸上的神色透着全然的满足和期待。 “嗯……”我简单的问话让这两个孩子陷入了沉思。 可是这安静也没持续多久,他们想了片刻便你一言我一语道:“人们笑得很开心。” “庆典上的食物超级丰富!我都没有见过!” “他们穿的衣服也很好看。” “烟花很漂亮。” “我好像还感知到了许多千手的族人,他们笑得都很开心。” “……” 说着说着他们的神色又纠结起来,只见他们互相看了看,有些不情愿道:“好吧,我也发现了几个宇智波。真的像哥哥说的那样,千手和宇智波握手言和了。我看到两族的人碰到了还会互相打招呼。” 瓦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踯躅半晌才纠结道:“可是哥哥……虽然我知道宇智波现在不是敌人,但是我还是很讨厌他们。” 板间也忙不迭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哥哥,宇智波真的很讨厌!刚才在庆典的时候,有几个宇智波发现我和三哥在看他们,连写轮眼都露出来了!一看就是十分防备我们的样子。说不定千手和宇智波握手言和也只是表面功夫,私底下两族仍旧斗争不断。” 这点他们还真的猜错了。宇智波看我们一行人露出写轮眼的原因纯粹是我拿杀气吓的。谁让他们被两个小孩子看几眼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还准备瞪回来的。 不过明面上我却煞有其事地附和道:“你们猜的有道理,所以之后也离宇智波远一点吧。”我摩挲着唇意味不明地说道,“说不定哪一天就有宇智波突然发疯攻击你们呢?”尤其是那个复活这两个孩子的头号嫌疑人乌鸦先生。一旦他出手,连大哥都保护不了这两个孩子,更甚者极有可能连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 “都听哥哥的。” 还真好哄。乖得让我都有些不忍心骗他们了。 按捺下心中那丝负罪感,我决定让他们长点心眼,想到如今木叶建立的学校,遂提议道:“你们想不想去学校?以大哥的权利,安排两个插班生绰绰有余。”虽然现在不是木叶学校招生的日子,但火影的弟弟要上学,让学校的人走个后门应该没什么问题。 “学校?”他们对这个陌生的词汇十分疑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看得出来他们在搜刮肚肠想着该如何询问,最终眼睛一亮道,“是跟千手的族学一样的地方吗?” “大概吧。总之就是个小孩子都要去的地方,在那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我含糊道。我既不知道千手的族学是怎样的,也没有去过如今的木叶学校,给不了他们肯定的答复。 “好!”乖乖弟弟是不会拒绝哥哥的,尤其这两只尤其乖得过分。只不过在他们一口答应下来之后,又期待道,“哥哥也一起去吗?” 不,我一点也不想回炉重造。学校里教授的那些东西于我无用,不论是忍者小孩该学的关于查克拉的一系列运用等,还是普通小孩该学的各类学科,我都不感兴趣。 “哥哥不想去吗?”两双期待的眼眸黯淡了下来,旋即他们便失落道,“那我们也不想去了。” 这可不行。我索性把大哥拖出来当挡箭牌:“看大哥的安排吧。” 大哥知道我不是真正的五六岁小孩,总不至于把我塞进学校里,但是死而复生的两个弟弟却是货真价值的小孩子,他们需要上学。至于到时候这两只上学之后发觉我不在可能会闹出的事端,都交给大哥好了。 “哥哥果然一点都没变,又拿大哥当挡箭牌!”他们瞬间看穿了我的打算,指责道。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敏锐的吗?我无言以对。 瓦间率先笑得一脸得意道:“大哥现在是天底下最强的人了,我一定要将哥哥不想上学这个消息告诉大哥,让大哥压着哥哥去上学。” 板间也在一旁帮腔道:“就算哥哥以前在族学的成绩很好,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哥哥再聪明也需要去学校学习。”说着还偷偷捂嘴笑道,“摆出这副抗拒上学的模样可不行!” 到底谁是哥哥?怎么他们一点都不怕我呢?我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们太和气了。 就在我沉思的期间,两个便宜弟弟被顺着河流一路飘来的无数盏莲花状的河灯吸引了注意,拉着我不住感叹着这副河间万点烛火明灭的美景。 “今天是中元节。”我遥遥望着莲灯上无数微薄的愿力,轻声道,“是黄泉的鬼魂返回人间的日子,也是活人祭奠死者的节日。”这些含着微薄愿力的莲灯会带着活人的祈愿一路飘到黄泉,给那些死去的灵魂带去慰藉。 “是新增的节日吗?”瓦间呢喃着问道,随手在河边划起数道涟漪,把搁浅的两盏莲灯送回河中。 “没错。”近年来兴起的节日,黄泉国无数死者渴求的节日,大抵是那位神秘的黄泉之主的手笔。 “这里面也会有属于我们的河灯吗?”板间蹲在河边,指着顺着河流飘过的莲灯中写着愿景的纸条道,“大哥会不会给我们也放了河灯?” “会有的。”我看着被瓦间送走的莲灯,目光悠远,声音也绵长起来。那两盏搁浅的莲灯正是大哥为了这两个弟弟所放。 寻常人写下的祝愿哪里能凝出这含着一丝愿力的纸条呢?在我看来,在莲灯中须得写下祝愿的规矩更像是为这些莲灯指引了方向,引领着它们循着放灯之人的祈愿来到他们怀念的灵魂身边。这种既定的规则,也只有建立黄泉的一界之主能够订下了。 “可是现在不需要了。”板间笑得一脸愉悦道,“大哥估计也想不到我和三哥会活过来。” 确实。大哥如果知道自己的两个弟弟会活过来,也不会在这里巴巴地放什么河灯了。 放河灯的时候已临近庆典结束。等到大部分河灯飘过我们所在的区域时,原本人声鼎沸的庆典喧嚣渐歇,河边零零散散地开始出现结伴的人群归家的身影。 考虑到这两个弟弟对陌生人十分抗拒的表现,我刻意在原地多坐了一会儿,直到河边的行人稀疏到入目可及只有寥寥几人时,才起身预备回去。 “我们要去见大哥了吗?”见我起身,两个弟弟也随即起身神色隐隐有些激动。 “对。”我点头应允道,“大哥娶了漩涡的公主漩涡水户,还生了个侄子。你们见到了要乖乖喊大嫂。”虽然我对这些社会关系不甚在意,但这两个孩子还要长长久久地在木叶生活下去,叮嘱他们处好与大嫂的关系就十分有必要了。虽然以大嫂的性格,毋须如此也会好好待他们,但双方有意亲近总归好一点。 “好!”他们乖乖应允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瓦间和板间上线了。 感谢在2022-07-06 07:10:52~2022-07-07 08:1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哑舍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 庆典人流混乱, 在散场的时候更是如此,于是我决定直接带着他们去大哥的住所。我们沿着南贺川而行,河面上无数莲灯也随着水流远去, 只留下零星的几盏迷失方向的莲灯搁浅在河岸边。 板间和瓦间颇有耐心地将这些搁浅的莲灯一盏一盏地送到河中央。他们不知道这些莲灯的的确确含着放灯之人的祈愿,也不知道这些因着祈愿的対象不知所踪而迷失了方向的莲灯即便成功到达了黄泉,也会被黄泉翻涌的波涛吞没,但他们这份诚挚的心思却难能可贵。 我索性站在岸边安静地看着他们如此施为,不催促也不阻拦。现在并非战时, 毋须紧着这点时间与大哥相见, 循着他们的心意多滞留一会儿也无大碍。 却在此时,薄薄的水雾顺着河流飘散而来。浅淡的薄雾衬得月色愈发朦胧, 我伸手拂过这一丝流转的薄雾, 开口唤道:“瓦间、板间, 过来。” 这种含着些微查克拉气息的薄雾明显是人为的。不远处有数个散发着恶意的人影在悄然向我们的方向移动, 看目标明显是我们三人。考虑到瓦间和板间今晚才出现, 断然不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所以我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哥哥,怎么回事?”瓦间和板间不愧是从战时过来的孩子, 在我开口唤他们的时候便敏锐地觉察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対, 瞬间抛下河边搁浅的莲灯朝着我奔来。 在发觉瓦间和板间想朝我奔来的时候, 他们周身弥散的雾气化作绳索, 试图将他们拖入河中, 却又在我悄然用神识切断其中流动着的查克拉之后重新化作雾气, 与这骤然浓起来的白雾融为一体。 “咦?”一道诧异的女声响起, “悠斗大人, 这个千手扉间好像还有点实力,不似情报中说的那般毫无战力。” “毕竟是曾经的‘白鬼’, 他会一些手段不奇怪。”严肃的男声响起,“抓紧时间,不要惊动木叶的警备力量,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女声应了下来,旋即又道,“我从庆典归家的人的记忆中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千手扉间旁边那两个孩子好像也是千手柱间的弟弟。大人,可是天下人都知道千手柱间的弟弟早就只剩一个千手扉间了。如今不仅冒出来第二个千手扉间,而且还冒出来两个更小的弟弟,这其中会不会有问题?” “那位的弟弟都能死而复活,以那位和千手柱间的关系,如今千手柱间的弟弟再度复生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原本优哉游哉的女声变得忌惮起来:“说的也是。” “那位”是谁?我心中泛起疑惑,大哥明面上被尊为忍界之神,都只能令他们直呼其名,那个连他们都恐惧说出姓名的人又该有多强大?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他们口中如此恐惧的人就是那位乌鸦先生。 可惜,他们再度沉默了。即便在我的神识中他们的身影一览无余,但他们却都闭口不言,丝毫没有继续交谈的意向。 “哥哥……”在我沉思间,将我护在后面的两个弟弟身形晃了晃,手中临时抓着的石块也掉了下来,唤我的声音更十分含糊。 这雾气好像还有催眠的作用。我忘了这两个弟弟如今实力还很弱,根本抵抗不了这种雾气的侵蚀。 “没事。”我接住两个弟弟倒下的身影,看着缓缓从浓雾现形的人,直白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请曾经的‘白鬼’大人回我水之国做客。”面前的女人神情愤恨,看着我的目光宛如仇人一般。 “水之国早就不在了。”我淡然地提醒她道。 “这都拜‘白鬼’大人所赐!”女人明显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怨恨道,“你拉拢辉夜一族,让其背叛水之国,将我水之国变成血雾之地,又在之后施恩于我等,实在是好算计!” 前半句我还相信,这的确像我干出来的事。但是后半句?我没事把水之国变成血雾之地干什么?我又不是杀人狂魔。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水之国变成血雾之地的那段时间我早就失踪了吧?怎么这屎盆子还能扣到我头上? 想到我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还跟这两个弟弟信誓旦旦地保证诸如“天下太平,和平降临,没人会対小孩子出手”之类的云云,我就脸疼,心中也不由得开始理直气壮地甩锅给大哥:都已经天下归一了,却还留着这些対木叶有敌意的、対故国念念不忘的敌人,真是太过心慈手软。 谈话间,面前的女人越来越近,原本清晰的身影也逐渐模糊,化作数个虚影朝我攻来。然而这些声势浩大的攻击全都是幻象,只有身后袭来的隐含着杀意的刀锋才是真实。 我侧身避过,却还是躲闪不及被一刀从腰间穿刺而过。 面前的女人再度凝出身形,用脚尖踢了踢无力倒在地上的我,疑惑道:“大人,他真的是‘白鬼’吗?据说‘白鬼’无惧一切幻术,这点倒是相符,他対我的幻术全然免疫,但这实力怎么这么弱?” “‘白鬼’的身体早就坏了,他能给自己弄出一个有着意识的复制体,就能再给自己造一具新生的身体。就算他实力再强,顶着五六岁孩童的身体也施展不出来。”背后偷袭我的男人将刀顶着我的脖颈,直到我的脖颈溢出一丝鲜血才将刀收回,“我真想杀了你……若不是……” 看来他们知道得挺多的,不过这种消息也是木叶遮掩之后刻意放出去的。那么问题来了,即便这是刻意放出去的消息,那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是木叶高层泄密?还是他们抓了木叶高层逼问得知的? “‘若不是’什么?”我任由女人将我粗鲁地扛了起来,又在我们三人身上设下封印,彻底隔绝了我们体内查克拉的流动。当然,我哪有查克拉那种东西,那封印対我一点用都没有,可以他们的实力也察觉不到这一点,于是我索性安心装我的重伤人士。 明明只是单纯的庆典,却被迫在弟弟面前食言,还被人埋伏,我的心情十分糟糕。大哥対这些亡国留下来的余孽还是心太软,还得我出手料理,不如趁此次机会一网打尽好了。我现在只希望这些対木叶抱有敌意的人越集中越好,最好能让我一锅端了。 “久闻‘白鬼’智计无双,我可不敢在大人面前透露任何消息。”男人嘲讽地笑了,还刻意加重了“大人”二字,明显一副対我十分怨恨却又畏惧的表现,还怀着几分终于将忌惮的人踩在脚下的快意。 当实力差距太大的时候,有没有那些消息都无所谓。我没有再试图与他们搭话,只安静地闭目养神,如此淡定的表现也引得扛着我的女人不满起来。 她将我颠了颠,刻意拿肩膀顶着我的伤口。可是我根本不是人类,那道放在人类身上颇重的伤势于我而言也只是黑雾弥散间就能修补好的。如今鲜血淋漓的可怖伤口都是刻意显露给他们看的,殊不知我洒落在地上的那些鲜血在他们远离之后便化作纯粹的黑雾消散在天地间了。 见我一丝反应也无,好似対伤口浑不在意,她又将我的两个弟弟换到我的対面,五指卡上他们的脖颈,直到他们下意识地挣扎才又松开手。 这次我很给面子地有了反应,开口阻止道:“不要动他们。” “看来他们真的是‘白鬼’的弟弟了。”得到我的反应的她仿佛打了胜仗一般十分愉悦,“也是千手柱间的弟弟。大人,我们这次行动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先有男人语焉不详的“若不是”,后有女人言称“这次行动的把握又大了”,这让我怀疑他们的行动根本不是简单的报水之国的灭国之仇,更大可能是想抓了我与木叶谈判。 我是谁?我是千手柱间的弟弟,还是曾经一手推动木叶建立和天下归一的“白鬼”,于公于私木叶都不会対我不闻不问。更何况我现在看上去十分弱小,如此一想,我自己都觉得这次庆典是対我出手的绝佳时机了。更甚者如今还买一送二,有了两个更小的千手柱间的弟弟当添头,这也难怪这女人这么开心了。 “你们想跟木叶谈判?”我开口问道,“想让木叶放弃対你们的追杀?还是想让木叶给你们提供栖息之地?抑或者想从木叶这里得到某些东西?” “‘白鬼’大人果然名不虚传。”男人叹了一声。同时女人也自知失言,满脸羞愧地低头不再言语。 话音刚落,随着铿然一声,长刀出鞘,贴着我心脏的位置穿过,连带女人的肩胛骨都被一道穿透。然而女人却只闷哼一声,浑身颤抖了一下并未反抗,甚至连刀身在伤口中微微旋转时,也强忍着再未发出声音,只从她几欲将我的小腿捏碎的力道中能察觉到她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然而我却始终面无表情,在我体内旋转的刀身仿佛不存在一般,这也激得男子愈发愤怒。他的目光落向被女人扛在另一侧肩膀上的瓦间和板间,刀身缓缓从我的胸膛间抽出,明显想対他们出手。 我抓住刀身,明明应该身受重伤的身体用出的力道却能与男子僵持,警告道:“不要対他们出手。”旋即才放松力道,任由男子将刀抽出。 “看来他们就是你的弱点了。”男子挑衅地笑了,反而将刀架在了瓦间和板间的脖颈上,“‘白鬼’啊‘白鬼’,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东西,你说我要是当着你的面杀了你这两个弟弟,你会怎么样呢?” “我怎么样不劳阁下费心。”我掀起眼皮冷冷地盯着他道,“毕竟阁下都知晓——” 刻意停顿的话语让男子瞳孔一缩,刀尖却仍旧没从瓦间和板间的脖颈边放下,我顺着他的刀身看过去,看到瓦间和板间脖颈上细微的血线,声音愈发轻飘了:“‘那位的弟弟都能死而复活,以那位和千手柱间的关系,如今千手柱间的弟弟再度复生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対不対?” 我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拿瓦间和板间的性命威胁我又有什么用呢?大不了再让他口中的那位再复活他们一次而已,以那位和大哥的关系,肯定也不会拒绝。 见他的神色陡然沉了下来,我慢条斯理道:“你在困惑吧?‘悠——斗——大——人——’,明明是你的女下属和你私底下说的话,我怎么就听见了呢?” “大人……”扛着我们三兄弟赶路的女人在我的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便紧急止住了去势,原地跪在树干上,浑身都隐隐颤抖起来,连声音都含着明显的畏惧。 男子死死地盯了我一会儿,森寒的杀气冲我袭来,让我觉得他下一秒便要冲上来将我杀死,可他却站在原地收刀还鞘,以右手死死卡着左手的虎口,直到手心间一片鲜血淋漓才松了劲,那刺骨的杀意也全数收敛,额间暴起的青筋渐渐消了下去。 “‘白鬼’……果然可怕……”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没有再対瓦间和板间出手,自己自顾自地朝前方赶去,只在路过女人的时候低低丢下一句,“回去后自去领罚。” “是!多谢大人!”女人眼眸一亮,快速应下的声音中透着止不住的劫后余生的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07 08:11:15~2022-07-08 10:4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蓝眸罗 2个;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6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 看来他们的组织等级很森严, 规矩很残酷。我看着女人这副逃过一劫的模样若有所思,但却也知道如今他们经过方才那一番交锋之后愈发小心谨慎,更不会贸然与我搭话, 因此也没有再开口。 他们没有选择从木叶中心的传送阵离开,反而带着我们走陆路离开木叶,守卫着木叶的结界被他们无声无息地破开了一个微小的缺口。直到我们离木叶十数公里后,他们才停了下来,看样子似乎在等人。 到了这里, 女人才撤去她覆盖在我伤口上的一层薄冰, 转而将我的伤口包扎好。看来我的利用价值很高,而且我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因此他们即便再如何憎恶我, 也得看好我的小命。 不消一会儿, 远处又奔来一行人, 他们手中也扛着一个男孩, 看模样似乎是—— “扉间大人,好久不见。”想到那个与我打招呼的日向族长,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日向——龙之介?当时被他带在身边的小孩子正是如今被赶来的这群人扛着的男孩, 是日向这一代的宗家继承人, 好像叫……日向朝阳? 不过埋伏我的这两位好像与绑架日向朝阳的人不是一方势力的?双方会面后皆露出防备嫌弃的神色, 情况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我随意扫了一眼被他们扛着的男孩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来人身上。他们一行四人, 以手臂上缠着绳索的金发男子为首, 其后跟着抱着葫芦的银发男子, 还有两位随行的黑发忍者。 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为首的金发男子随意扫了我们三兄弟一眼不屑道:“悠斗, 你怎么还多绑了两个孩子?我们这一趟可没法带他们走。抓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竟然还会受伤,看来你们雾忍也不过如此。” “金角, 这两个孩子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名叫悠斗的男人意味深长道,“他们也是千手柱间的弟弟。另外,我惩戒下属还轮不到你们云忍置喙。我们抓的好歹是曾经以杀伐震慑天下的‘白鬼’,你们抓的却只是个日向的孩子,就这还耗费了如此多的时间,这让我开始怀疑云忍的战斗力了。” “悠斗!”银色长发的男人爆喝一声,将腰间的葫芦解下,直直冲着悠斗道,“别忘了你们雾忍要离开这里还得靠我们云忍的天送之术,你想在这里开战吗?” “银角,别忘了最后遮掩踪迹还得靠我的蛤蜊。”悠斗铿然拔刀,一副丝毫无惧战斗的姿态道,“木叶的追踪之术登峰造极,你们的天送之术使用之后遗留下来的查克拉痕迹简直就像漆黑夜晚中的明灯。你猜没了我帮你们遮掩踪迹,于传送阵一道研究颇深的木叶会不会顺着查克拉追踪到你们云忍的踪迹?” 我听懂了,这是两方势力都想対木叶动手,他们的手段又正好互补,所以搭伙来劫人了。 就在我悄然观察形势期间,悠斗陡然收回対峙的气势,转而用刀尖指着我道:“这位可是曾经的‘白鬼’,就算现在身体只有五六岁,实力不高,但他的脑子可没有退化。不想被他知道更多的消息的话,就别再说些多余的话了。” “哼!”银角也不知是借着台阶下了,还是真的忌惮我,顺着话头扫了我一眼便收回勃发的气势,没再试图挑衅。 此时站在最前方的金角做了个手势,站在他们后面的两位黑发男忍便站了出来,只听他们低喝道:“天送之术”,同时手中飞速结印,他们二人的查克拉便交融在了一起,类似传送阵波动的查克拉将我们一行人完全包裹。 雾忍这一方的悠斗也在同时通灵出了蛤蜊,随着一声“魔幻·气蒸楼阁”,浓郁的白雾将我们一行人的身影完全遮住,那些随着施展天送之术逸散的查克拉也被浓雾同化、稀释,最终彻底飘散住这一片区域。 如此一来,再高明的追踪术也只能在这一片区域徘徊,断然不可能沿着已被抹消的查克拉轨迹追踪到我们传送后的真正位置。 同时,那位稍后自去领罚的女下属也开始结印,薄薄的冰晶从我们的脚底开始蔓延,须臾间便将雾忍这一方以及我们三兄弟都封在了冰晶中。含着查克拉的冰晶能在高速传送的过程中护着我们不被人体与空气产生的剧烈摩擦所伤。 正如先前云忍所说“他们这一趟没法多带两个孩子”,虽然其中大抵有刻意刁难雾忍的成分,但多了两个孩子之后他们的确显出十分吃力的模样。两个维持着天送之术的男子在高速传送的过程中查克拉输出开始不稳,包裹我们一行人的查克拉薄膜被空气撕出数个小口。 被云忍扛着的日向朝阳可没有冰晶护身,在护着他的云忍查克拉有透支的趋势后,他周身瞬间便被空气擦出数道血痕,且眼看着有要伤及根本的趋势。 我们周身的冰晶也因为这骤然破损的查克拉薄膜受到骤然增强的空气摩擦,开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眼看着冰晶即将破碎,女忍闷哼一声,努力压榨着自身体内的查克拉才又将冰晶将将稳定下来。 因着这番变故,带领云忍一行人的金角目光瞬间便扫向瓦间和板间,想将他们抛下的意图昭然若揭,而原本与云忍争锋相対的悠斗却似乎并无阻拦之意。这可不妙。 几近透明的银白色细丝一闪而逝,瞬间将其中一个维持着天送之术的云忍的灵魂毁灭了。从外表看去,他像是因骤然透支查克拉猝死的模样。原本摇摇欲坠的查克拉薄膜在突然没了一个人的查克拉输入之后,瞬间被高速传送带来的空气摩擦撕裂开来。 且随着那个男忍的倒下,原本扛在他肩上的日向朝阳也向一边滚落,金角反应迅速便要去接掉落的日向朝阳,却又在我利用隐晦的力量在日向朝阳身前割出数道裂开的空间缝隙之后被迫缩手。只耽搁的这眨眼的时间,便已经晚了,即便金角瞬间抽出臂膀上缠着的绳索试图捆缚日向朝阳,也再寻不到他的踪迹。 空间裂隙悄然扩张开来,吞噬了那个在高速移动中被甩下的孩子。而在空间闭合之后,银白色的流光在那孩子的身上流转,悄然落到那孩子身上的飞雷神印符已将那孩子传送到了另一个我的身边。 但愿另一个我不会被突如其来出现的小孩子吓到吧。我不负责任地想道。 因着这一番变故,天送之术被迫中止,在我们被迫显露在外界的同时,雾忍和云忍双方陡然向后拉开距离。 “雾隐之术!”白色的浓雾转瞬间弥散开来。 “雷遁·散打慕流斗!”千万道雷电从金角的手中射出,朝着周围无差别地攻击而去,然而这声势浩大的雷电也无法驱散由查克拉催生的夹杂着幻术的白雾。 仗着就算没到真正的目的地,也已经远离了木叶,甩脱了追兵,所以他们两方就毫无顾忌地开始动手了吗?我们三兄弟被女忍带着朝远处急速退去。 原地留下来的悠斗高声道:“金角银角,你云忍实力不济弄丢了那个日向小子,怎么如今还対我雾忍出手?” “悠斗!”金角喝道,“若不是你们非要多带两个孩子,我的下属何至于透支查克拉而死!”看来我的小动作没被发现,这样想着我更心安理得了,借助神识看着远处两方対峙的身影,银白色的流光再次闪过,故技重施地杀掉了那个被忍术反噬的云忍。 见到又一个下属死去,金角银角愤怒地低吼一声,红色的查克拉爆发出来,他们身后伸出六条尾巴,浑身都被猩红的查克拉覆盖,瞬间转化成非人的模样。 “蒸危爆威!”浓雾向着半空中汇集,数个孩童模样的分空格身凭空出现,飘荡着迎上了奔袭而来的金角银角。 剧烈的爆炸声中,浓雾再一次加深,大规模的海市蜃楼充斥了此方区域。悠斗也借此机会退了回来,迅速在我们身边撕开一方小型传送卷轴,带着我们瞬间离开此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东西好像是木叶特有的吧?木叶高层应该不会愚蠢到対外售卖这种战略物资,所以这个雾忍是从哪弄到的? 即便小型传送卷轴只能带着我们遁走数公里的距离,但也足够让金角银角再也找不到我们的踪迹了。 彻底甩脱云忍那一方后,悠斗似乎対我起了疑心,看了我半晌还是主动出言道:“我如今也算领教到了‘白鬼’的可怕之处,刚才那一番变故应该是你作下的吧,就连我都看不出来你是如何対那两个云忍下手的。” “‘白鬼’无所不能的名声起码有你们一半的功劳。”我嘲讽道,“如果天底下的人没那么疑神疑鬼,我的名声大抵会好上许多倍。”想试探我?対不起,自己猜去吧。 此后一路无话,天送之术与小型传送卷轴相杂,我们已来到了大陆最东边的沿海城镇。原本这里是火之国的边境,但在火之国一统天下的如今,这边境也成了普通的沿海地区。这两个雾忍带着我们三兄弟径直出了海。可他们却并未往更东边的原属水之国的诸多碎岛行去,反而在出海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又转而往北行去。 *** 话分两头,火影的弟弟与日向宗家的继承人在庆典的时候被掳走,这震撼的消息传出时,木叶当即便炸了锅。尤其当千手柱间知道自己的弟弟被掳走时,身边还跟着另外两个身量稍高一些的浅棕色头发和半黑半白头发的孩子,更有雾忍随后送到木叶的谈判条例上面明明白白地写了他的三个弟弟都在雾忍手上时,千手柱间便彻底傻了。当然,另一个千手扉间也是如此。 只不过在木叶众人迅速反应过来派出暗部去搜寻绑架者的踪迹时,另一个在火影楼调动暗部的千手扉间便差一点被凭空出现的孩童砸到地上。在他抑制住自己攻击的本能,迅速将从半空中掉落的孩童接住时,赫然发现这正是今夜被绑架的日向朝阳。 护着日向朝阳不至于被空间裂隙中强大的压迫力压碎身体而死的银白色流光在半空中汇集,凭空现出一个杀气凛然的“杀”字,旋即便消散开来。火影楼中诸多暗卫也为着这压抑可怖的杀气所慑,纷纷现形防备,又在千手扉间的示意下重新隐匿身形。 有了这个“杀”字蕴含的空间坐标的指引,千手扉间很快便利用飞雷神之术寻到了雾忍与云忍从天送之术中脱离出来落脚的位置,也轻而易举地寻到了金角银角的踪迹。 木叶自然要追杀胆敢绑架木叶中人的宵小,可即便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亲自出手将金角银角斩杀,也只从他们口中得知云忍的目的只是绑架日向的宗家,以期从中得到白眼的秘密而已,千手三兄弟的失踪实则为雾忍所为。 当然,在火之国一统天下的现在,云忍、雾忍之流都是灭国之后依旧怀抱着対木叶的敌视,不愿接受火之国统领的那一小擢忍者的自称。 千手柱间知道自己的弟弟有多强大弟弟与斑打架毁掉小屋的那一战展露出来的实力已远远超过天底下九成九的忍者,因而他并不十分担心弟弟的安危。只不过从金角银角口中再次确认了与弟弟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孩子的样貌时,他的心情又激动起来,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弟弟身边,去迎接他不知为何突然死而复生的两个幼弟。 千手扉间亦然。即便在另一个世界里他的两个幼弟早已死去,他们留在他记忆中的形象已然模糊,更莫说他的灵魂还被迫经历了不知多久的黑暗岁月,这让他対先前久远的记忆愈发记不太清楚了。可是在这个世界渡过的十数年时光总算让他漠然的灵魂又再度焕发热情,能够再一次见到早逝的幼弟无疑是十分美好的一件事,也因而他与千手柱间的心情如出一辙。 可惜,胆敢劫持火影弟弟的雾忍早有预谋,即便木叶庞大的情报能力完全运转了起来,也只能从中得知他们一行五人从火之国东边出了海,旋即便不知去向了。 “扉间。”千手柱间知道,这大概又是弟弟在谋划些什么,因而并不打算马上回到木叶,但他还是十分沮丧,“你说扉间到底想干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以他的实力,带着瓦间和板间回到木叶一点都不难。” 这古怪的対话却让千手扉间瞬间明了其中的含义。因着连日来汇总木叶的各类情报以期从中找到被掳去的三名兄弟的踪迹,这导致千手扉间的睡眠严重不足,又想到另一个明显无法无天的自己,他的脸色十分糟糕:“不知道。也许他在木叶呆腻了想出去玩也说不定。” 千手扉间回味了一下自己随口胡诌的理由,发觉以另一个自己任性的性子,还真有可能这么做,再看到因为他们三人失踪堆在自己桌面上的数堆一人多高的情报资料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更糟糕了。 “怎么这样?!”在外需要保持形象的火影大人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完全褪去了那副阳光爽朗的样子,暴躁地把自己的一头黑长直的头发揉成鸟窝,还不忘抱怨道,“扉间出去玩居然都不带上我们!被绑架出去哪有自己出去玩好?扉间也太任性了!”说着整个人都犹如被捕上岸的鱼一般,趴在桌上身形乱扭,只差原地打滚了。 一时间千手扉间竟不知道该为大哥就这么相信了自己随口胡诌的理由而头疼,还是该为另外三个——不,瓦间和板间那么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多半是那个大的在作祟!该为另外那个自己如此肆意妄为的举动而头疼…… “大哥,你收敛一点!”千手扉间皱着眉扶额道,“至少在谈判的雾忍面前装的像一点啊!被别人拿三个弟弟的性命威胁,怎么能露出这种抱怨的态度?!” 千手柱间倏然直起身,直直地看着千手扉间,眼睛一亮就开口道:“所以我们答应他们吧!反正他们也只是想要一个小岛栖身而已!有我和斑在,他们不可能翻出什么浪花。” 千手扉间再一次深深地佩服另一个自己,就大哥这种无时无刻不在退让的心思,另一个自己究竟是怎么压服他,让他対其他四国出手的? “不可能。”千手扉间木着脸道,“这些残余下来的势力迟早都要消灭。木叶一直在追踪这些人的下落,这次是个很好的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说着说着他也反应了过来,说不定另一个自己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才会顺从地被他们绑走。 但是他有本事将日向朝阳完好无损地送回来,却不愿意在之后给木叶透露自己的行踪这一点还是要谴责!实在是太乱来了! “啊——”千手柱间有些不情愿,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为什么啊,扉间?他们已经対火之国,対木叶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了。天底下的忍者也不是全都愿意接受木叶的调配,分给他们一小块地方让他们自给自足不好吗?还省了木叶吸纳他们后,调和他们多方矛盾的功夫。” 若是放在以往,千手扉间多半会摆事实讲道理,按着大哥的头给他灌输无数需要斩草除根的理由。当然,一旦失败就是大哥按着他的头,非要他给这些苟延残喘的敌人划出地盘休养生息了。 不过现在,千手扉间双手环胸往椅背上重重一靠,看着一脸期翼地望着他的大哥凉凉道:“大哥,这话你跟宇智波斑去说吧,你看他会不会放过那些対木叶有敌意的忍者。” 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拿宇智波斑来堵大哥的嘴。千手扉间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然而又为着这一句简短的威胁比他之前无数次耗费不计其数的脑细胞和口水的劝说效果还要好感到心梗。 “斑……斑他……”千手柱间知道,能一意孤行将水之国变成血雾之地的宇智波斑大概、一定、绝対不会放过那些四国残存的不愿対木叶俯首的忍者。而能改变宇智波斑的主意的大抵只有他那个任性地借着绑架的机会带着两个幼弟出去玩的弟弟。这一点从宇智波斑再度出现时,将血雾之地又转变成普通的土地时便可见一斑。 吞吞吐吐了半晌,想到现在不知所踪的宇智波斑,想到自己怀疑两个幼弟死而复生都是他的手笔却找不到正主求证的现状,千手柱间猛然凑到千手扉间面前,一脸得意道:“可是斑不知道去哪了,现在联系不上!所以我们——” “日向朝阳出现之时,整栋火影楼的人都被那凭空出现的‘杀’字蕴含着的可怖杀意所慑。”千手扉间径直打断千手柱间的话,盯着凑到他面前的脸淡定道,“大哥,另一个我想把敌人一锅端的心思昭然若揭,你有能耐在他的手下保住那些忍者吗?” 是的,千手扉间理智上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问一个自己以往绝不可能想到的问题,在问他身为天底下最强者的大哥有没有能耐保住他人。想到另一个自己已然与他们这些忍者不在同一个层面上的武力值,千手扉间的心情莫名地就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几分放松,也只有这种能够彻底压服大哥的武力值才能迫使大哥不会因为自己奇奇怪怪的心软就做出任性的决定吧? 想到大哥跟自己提及的另一个自己数度死亡又复活的事情,还有从小便多方筹谋借助大名将火之国忍族拧成一股绳的算计,千手扉间也不由得为之叹服,有着可怖的武力,还有算无遗策的头脑,也难怪大哥只能被另一个自己推着往前走了。 一如现在,明明白白的一个“杀”字就让自己毋须多费口舌,跟大哥摆事实讲道理,陈述放任这些四国余孽修生养息的坏处。真是令人不得不服,千手扉间想到此心情愈发愉悦。事情虽然不少,但毋须自己操心真是太棒了。也不知道实验室的那些实验如今进展得如何了?自己这几天都埋头于这些繁杂错乱的情报,无暇顾及实验室那一边…… “扉间——扉间——”大哥的声音由远及近,打断了千手扉间沉浸于实验中的心思。 待千手扉间回过神来的时候,千手柱间已经双手合十趴在他的面前,眼泪汪汪道:“就是因为我拦不住扉间,所以我才找你想办法!扉间想干什么事我从来都拦不住,可是扉间你这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吧!”说着便一脸期翼地看着千手扉间。 不対劲。千手扉间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大哥知道宇智波斑不会同意此事,却还是想趁着宇智波斑不在的时候将这件事处理好;大哥也知道另一个自己対这些敌人起了杀心,却还是在这拜托自己想方设法给那些敌人一处安身之所。 千手扉间眯了眯眼,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大哥,试探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宇智波斑和另一个我対此事都秉持着斩草除根的心思,但你却一力要保下他们,甚至还想让我帮你。” “啊……这个……”千手柱间面色僵硬了一瞬,下意识挠着头哈哈地笑着,吞吞吐吐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大哥,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没办法帮你。”千手扉间决定诱导一下。 “扉间你答应了吗?”千手柱间眼前一亮,双手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即便如此也遮不住他语速飞快的解释,“其实在斑将水之国变成血雾之地的时候,白莲老爷子就找过我了!他想给水之国那些不愿被卷进杀戮之中的忍族一条后路,愿意带着水之国大部分忍族臣服于木叶,但条件就是木叶要给那些想避世而居的忍族一块休养生息之地。” 说着千手柱间神色沮丧起来:“但是后来扉间你都知道了,我拦不住斑,但是白莲老爷子在木叶拿下水之国的时候也出了力,之后水之国忍族并无大规模反叛也是因为有他压着,可是木叶没做到给他口中的那些避世忍族一条后路,这也不怪那些忍族敌视木叶。” 白莲是谁?白莲是雾隐村仍在之时的水影,竟然老谋深算到私底下与大哥谈条件?!千手扉间想骂人。所以在他辛辛苦苦蚕食剩余四国的土地,瓦解四国的忍族力量时,自己的大哥,木叶的最高领袖,居然被人说动想给敌人留一条后路?! 千手扉间再一次庆幸宇智波斑的武力足够高,足够压制大哥不让他的那些不合时宜的心软想法变作现实。 第四百章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按着太阳穴无奈道:“大哥,你既然没有答应过白莲,现在就无须在意此事。他们只是单纯的敌人而已, 是木叶需要消灭的敌人。” “可是是木叶害得水之国变成血雾之地的,是木叶让这些人被迫陷入互相杀戮之中的。”千手柱间的神色十分不忍,“是我没有拦住斑。” “大哥,当时宇智波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拦住他。”千手扉间耐着性子劝道。 “所以现在有办法补救吗?”千手柱间察觉到千手扉间软化下来的态度,忙不迭追问道。 千手扉间僵持地看了千手柱间好一会儿, 还是败下阵来, 无奈地揉着额头道:“宇智波斑曾经与我说过,断木叶财路者, 杀!阻木叶兴盛者, 杀!欲灭木叶忍族者, 杀!他不可能同意放过那些试图对木叶抱有敌意之人。” “嗯嗯嗯。”千手柱间察觉到千手扉间话未说完, 忙不迭点头附和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呢?” “然后——”千手扉间被千手柱间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眸盯着,无奈地妥协了,“另一个我则不一样, 他没那么大的杀心, 也只有他才能让宇智波斑改变主意将血雾之地变作正常的土地。他回来之后除了与宇智波斑打架就再没出过手, 即便他知道围绕着木叶的明里暗里数不清的刺探, 也从未对此表露出一丝关注。对他来说, 只要木叶没有受到切实的威胁, 就可以无视那些跳梁小丑。” “如今的木叶八只尾兽齐聚, 大哥你和宇智波斑的实力也足以压制天底下所有的忍者, 更甚者宇智波斑已经成为超脱于普通人类的存在。除了你们二人之外,还有另一个实力更高的我压阵。天底下已经没有事物能对木叶产生很大的威胁了。” 千手扉间说着说着也不由对木叶如今的实力咋舌, 他定了定神,继续道:“换句话说,在另一个我眼中,那些残存的雾忍只不过是可杀可不杀的存在,顶多绑架他们的人必须死,其他人在他眼里大抵与随手可铲除的小喽啰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可以找扉间求情?!”千手柱间看到事成的期望,神色高昂起来。 千手扉间无奈地颔首,看到千手柱间兴奋到几乎要飞起来的神情,又给他打预防针道:“不过大哥你也别抱太大的期望,就算另一个我应下此事,但他肯定也会出手将那些在他看来有威胁的雾忍铲除,可能只会留下来一些老弱病残和不知事的孩童。” “这样就足够了。”千手柱间在知道事情还有斡旋余地的时候就乐开了花,即便后来千手警告他不可能将那些雾忍全部保下来,也丝毫影响不了他高兴的心情,“能为那些被迫陷在杀戮之中的人做一点事就够了!白莲老爷子帮了木叶那么大的忙,木叶总得回报一二才行。” 千手扉间听到千手柱间如此天真的感叹忍不住又开始心梗。跟木叶作对哪有好下场?在水之国有辉夜冰木原这个杀神的情况下,只有跟木叶打好关系才能从这个杀神手底下逃出生天。天下皆知辉夜冰木原与木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白莲搞不定这个一心陷入杀戮的疯子,也只有迂回施恩于木叶才能给自己带领的一众水之国忍族挣出一条生路。 如今看来,白莲赌对了。 辉夜冰木原想杀他们,宇智波斑想杀他们,木叶想杀他们,这都抵不过千手柱间心底那丝恻隐之心。只要大哥能够说动另一个自己改变主意,辉夜冰木原、宇智波斑、木叶的主战派,都只能被迫放下手里的屠刀。千手扉间看得清楚,也为着自己被迫成为白莲这条明晃晃的阳谋的一环而心下郁卒。 “扉间!”千手柱间自顾自乐了一会儿,突然猛地趴到千手扉间面前催促道,“所以我们赶紧去找扉间吧!万一他已经对那些雾忍出手了就糟糕了!” 千手扉间觉得心很累,他指了指桌上堆满的情报资料有气无力道:“不是已经找了几天了吗?” “诶?”千手柱间傻了,尴尬地笑道,“哈哈哈哈哈……我以为这都是扉间你在做样子而已,做给那些雾忍来谈判的人看的……” “砰——”的一声巨响,千手扉间冷着脸收回按住大哥脑袋往下砸去的手,果然这种缺心眼的大哥还是毁灭掉吧! “所以扉间我们有办法快点找到他们吗?”千手柱间犹不死心,从桌子底下伸出手颤颤巍巍地问道。 “没——”千手扉间刚想冷声拒绝,忽然想到以那位白莲老爷子的手段和声望,即便他作为唯一一任水影已退位多年,但他说不定也知道一点消息,抑或者这次绑架根本就是他策划的,为的就是激起千手柱间那点恻隐之心。 想到此,千手扉间临时改了口风:“可能有吧。” “是什么?!”千手柱间迅速凑到千手扉间面前期待道。 “查一查白莲的踪迹。”千手扉间自顾自招来暗卫吩咐道。 “啊?这件事与白莲老爷子有关系吗?”千手柱间有些懵逼,待到暗卫领命退下后才傻兮兮地问道。 千手扉间额头青筋跳了跳,终于忍不住将千手柱间一拳锤进墙里:“人家算计的就是你啊!大哥!” “什,什么?”千手柱间对自己被算计一事表现得浑然不在意,艰难地从墙里爬出来揉着脸抱怨道,“我有什么好算计的。扉间你下手太重了,我的脸好痛!” “呵呵。”痛死他算了,千手扉间嘲讽地笑了,旋即将千手柱间往门外一推,将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这种缺心眼的大哥还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 “等——等等啊!”千手柱间呆立在门外捧着脸发了会儿呆,旋即才反应过来忙敲门道,“扉间,等一下!” 门外有人吗?没有。千手扉间端起茶杯淡定地喝了一口。 “扉间!”千手柱间犹不死心,继续敲门道,“这是我的办公室啊!我的!” 门外有声音吗?没有。千手扉间僵了一瞬,旋即无视了门板啪啪作响的敲击声和千手柱间扯着嗓子的抱怨。 知道了白莲的算计之后,面对这一摊看似繁杂无用的情报就好处理许多。千手扉间凭着记忆迅速将其中有用的部分归纳汇总起来,不过半天便将桌上堆积的情报处理完毕。 白莲在卸任水影之位后便在水之国境内隐居了起来,之后雾隐村毁灭,带领大半雾忍向木叶俯首的也是他的接班人。可这么一位智计不凡又武力高强的存在,木叶不可能放松对其的监察。 但情报上显示,白莲如今仍在隐居之地未曾现身。也就是说这位前水影一月未曾现身过?! 千手扉间一惊,旋即便带着千手柱间去拜访那位隐居的前水影,结果原地早已是一副人去楼空之相。从屋内堆积的灰尘能看出,这位水影离开的时间远不止一个月,且屋内的蛛丝马迹都显示这位水影的目的地是汤之国——一个早就被火之国灭掉的小国,如今改名为石川的地方。 白莲可能会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吗?不可能。千手扉间知道,这屋内的种种痕迹都是白莲故意留下的,他在引着他们去石川。 可想到如今还在木叶等待谈判的雾忍,千手扉间又有些摸不定白莲的心思。若真的是他策划了这次绑架,可他为何不出面?筹码已拿捏到手,他该出面来与木叶谈条件了,但却派数个名不见经传的雾忍前来,看这模样反而有刻意躲避的意味。若这次绑架与白莲无关,可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千手扉间不相信。 不,还有一个可能。石川有重量级的客人,使得白莲无暇分空格身来木叶。他需要招待那个更为重要的客人。 是谁呢? 另一个自己。 千手扉间心中冒出了答案。 “扉间,我们现在赶去石川吧!”千手柱间在发觉白莲消失后的去处后就迫不及待地催促千手扉间再次发动飞雷神。无论是劝说弟弟不要将那些雾忍屠戮殆尽,还是与另外两个死而复生的幼弟见面,都导致千手柱间急迫地想见到被绑走的三个兄弟。 “飞雷神用不了。”千手扉间有点想打人。先是没日没夜地处理了几天的情报,后来又带着大哥紧赶慢赶追杀金角银角,之后再利用飞雷神赶到水之国白莲的隐居地,他就算是个铁人现在也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他这具身体不知为何长得特别慢,十数年过去也只长到八九岁的模样,查克拉更倒退回那个年龄的水平。 不夸张地说,他能撑着用飞雷神带大哥来白莲的住所都已经十分勉强了,更莫说如今还得横跨几乎整个水之国去往石川。 “诶?”千手柱间自小便没遇到过透支查克拉的问题,如今自然也想不到千手扉间为何会拒绝,当即困惑道,“扉间你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没有,只想打爆大哥的狗头。千手扉间黑着脸道:“我的查克拉量不足以发动飞雷神。” 没想到他一个千手,有朝一日居然还能说出这种查克拉不足的话来!千手扉间的心情更糟糕了。 第四百零一章 距离我们被绑走已有数日光景, 木叶的情报部门动作很快。虽然我们还未到达目的地,但在沿途落脚的城镇上也能碰到暗地里搜寻的木叶人员。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随意甩了甩自己身上穿着的小振袖,眯起眼打了个哈切。 现在可没有什么木叶被绑架的千手三兄弟, 有的只有落魄武士带着三个女儿投亲。我们三兄弟奇奇怪怪的发色都被染成了黑色,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换成了小女孩的小振袖样式,且瓦间和板间最初在白雾中吸入的不知名药物也在影响他们的身体,令他们这些天都昏昏欲睡。 这两个雾忍一路行来愈发沉默,即便得到金角银角已被大哥杀死的消息, 也未露出半分情绪波动。总觉得就算天送之术未发生变故, 他们也会想办法与云忍决裂并将他们的踪迹散布出去,引得木叶対云忍出手。 他们很奇怪。没有试图用药控制我, 之后也并未再限制我的行动, 这场绑架大抵也只有最初才显露出一点绑架的意图, 再之后与其说是绑架我, 不如说是在我的默许下带着我去未知的地方。 我坐在牛车上, 百无聊赖地支着下颌观察路边的行人。这个世界经历了异时空的那些超前知识的洗礼,早已今非昔比。瓦间和板间清醒时零零散散向我叙说的那些百族战乱的光景与如今这副百姓安居乐业的样子大不相同。 我无法想象曾经的千手族内仅能温饱是何种光景,更无法想象忍者身为工具, 受贵族雇佣又被平民嫌恶是何等的地位低下。虽然我们这一行古里古怪, 但周围的平民见了我们也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 连带这些城镇上常驻的忍者都対雾忍明明有查克拉却大大咧咧地自称武士毫无半分反应。要知道, 在瓦间和板间的口中, 武士的地位可比忍者要远远高出许多。而世人如今竟然能容忍忍者言称武士在外行走, 这说明在世人眼中武士与忍者的地位大差不差, 甚至忍者的地位极可能还要比武士高。 那些瓦间和板间口中所说见了陌生忍者便要暗自防备, 更甚者需要出手铲除的事件, 我更是一件都没有见到。我不觉得瓦间和板间会撒谎,那么唯一的真相只可能是这些年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快了。 有人在暗地里推动这一切, 将忍者由地位低下的工具变作能摄政临朝的一方豪强势力,将落后的刀耕火种的温饱经济强行拔高到铁犁牛耕的幸福经济。大部分平民最主要的需求已不再是求得温饱,他们有更多的精力来追寻其他的东西。 就在我対周围的环境感到腻味之时,我们的旅途终于到了终点。石川,一个曾经以汤泉闻名的国家,如今也变作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城镇。不过它到底曾经是几大国之间的缓冲地带,在如今也就成了那些不愿臣服于木叶的忍者们的乐园。 那些因血雾之变逃离水之国的忍族,那些因水之国灭亡选择离开故国的忍族,那些不忿木叶统治妄图対木叶出手的忍族……这里浪忍云集,势力混杂,雾忍也不过是其中一方势力而已。 我原以为策划此次绑架的会是个什么预备推翻木叶的森严组织,却原来只是一盘散沙,没人有那个胆气胆敢明着与木叶叫板,这令我顿时兴致缺缺起来。一直以来蠢蠢欲动的杀心也骤然消弭下去,面対这么一群散兵游勇,我实在没有动手的兴致。 也因此这次绑架在我眼中已成了一个单纯的远行旅游活动。刨去那些无关紧要的威胁,带着弟弟在石川的各处温泉景点游玩才是正事。而这一点,在我们到达目的地之后雾忍没有明着限制我们三兄弟的行动时,便成了现实。 特别身后还跟着一个百般不情愿却还是绷着脸为我们的一切行为付款的雾忍时,我心中就更愉悦了。这次绑架的目的我暂时还猜不透,真正的主事人一直隐在暗中观察我,却并未现身。 石川街上四处传的什么雾忍绑架千手三兄弟试图与木叶谈判一事,在我看来只是雾忍为着这次绑架随意找的理由,谈判内容不重要,去木叶的人选不重要,根本目的恐怕是有人想请我来这里一趟。 而这个人,就是一直隐在暗中观察我的主事者,也是雾忍口中的“白莲大人”——已经灭亡的雾隐村的第一任水影。 在雾忍数度与木叶交涉未果,且千手柱间从木叶消失后疑似往石川的方向赶来时,那位主事人终于出现了。我合理怀疑这个信息也是雾忍刻意透露给我的,因为这位主事人的态度十分、异常、极其的和蔼。 “这几日的游玩还合大人的心意吗?”这是一个退位的前水影该说的话吗? 明面上我与木叶并无甚么交集,曾经的“白鬼”大名也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为众人所遗忘。换句话说,我位不高权不重,在大部分外人看来都只是千手柱间失踪已久又忽然出现的弟弟。 但他却称呼我为“大人”,这很不寻常。 “白莲。”我随手将小食递给身旁一脸警惕的瓦间和板间,慢条斯理地将指尖的油渍全部拭净后才开口,“你跟了我们这么多天,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什么?!”在知道自己这些时日的游玩除了明面上的监视之外,暗地里竟然也有人跟随,瓦间和板间都忍不住惊叫起来,旋即又互相看了看,转而退到我身后才作罢。这些时日也足够让他们明白,我虽然看着只有五六岁的模样,但实力比他们只强不弱。 “柱间大人要来了。”白莲老神在在地摇头道,“待到柱间大人将大人接回去,我等就更没机会与大人接触了。” “找我什么事?”我开门见山道。这几日,雾忍名为监视实为陪玩定然有所求,如今他们终于舍得开口了。 “扉间大人觉得石川如何?”白莲问道。 “挺好。”我挑眉道。一个老头子居然还想跟我玩心眼?如果刨去这里繁杂的势力的话,的确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游玩之地。 “扉间大人勿怪。”白莲叹道,“我并无与木叶作対的心思,之前几日让后辈陪着扉间大人游玩,断不足以抹消后辈対扉间大人出手的罪责。如今我只想与扉间大人做一笔关于石川的交易,故而才问扉间大人対石川的看法。” “我做不了木叶的主。”我拒绝道。如今木叶的火影是大哥,暗部部长是另一个我,说得上话的木叶高层身后也有着大大小小的势力。我既対木叶的事物插不上手,也无意越过大哥与外人做交易。 “扉间大人太过谦虚了。”白莲反驳道,“您以‘白鬼’之名威震天下,逼得天下忍族聚族而居,迫使各国提升忍族地位,乃至最后一手操控火之国征战天下,这都是您的功劳。只要是您的意愿,木叶无敢不从。” “那都是老黄历了。”我不可置否,“我一个失踪这么多年的人再度出现,旁人哪里会买我的账呢?” “您的哥哥是火影,您培育出来的复制人是暗部部长。”白莲笑道,“辉夜冰木原是您的徒弟,权势滔天的火之国二殿下是您的好友。”说着白莲指了指头顶道,“如今谁人不知新任天皇只不过是傀儡而已,真正幕后掌权的正是那位二殿下和木叶,或者说,是木叶背后神隐的斑大人。” 这个“斑大人”?该不会就是那只乌鸦吧?不过想想也合理,木叶发展到现在的程度,无论如何都会与国家机器深度接触,大哥坐镇木叶武力震慑天下,另一个忍界修罗自然要转换战场盯着国家朝堂,以免其生出対木叶不利的事端来。 白莲叹道:“千手和宇智波不愧是忍界豪族,以前百族内战时期便能力压天下所有忍族,如今更是不凡。一个执掌木叶,成为明面上所有忍族的标杆;另一个步入朝堂,成为天皇背后的势力,着实了不得。” 难怪木叶明面上的宇智波族人的数量远不如千手,原来他们跑到藤原京去了。我心下回忆着在木叶街道上的所见所闻,敷衍着点头道:“那又如何?他们即便跟我有关系,也有自己的立场。总不会我振臂一呼,他们就会全盘按照我的想法行事吧?” “旁人或许不会,但柱间大人和斑大人一定会遵循您的意愿。”白莲盯了我一会儿,突兀地笑了,“扉间大人,我的后辈们总以为将水之国变作血雾之地是您的意愿,其后又突兀地将血雾之地变作普通的土地也是您的命令。但在我看来,恐怕后半句才是真实的。前半句……” 白莲脸上浮现出哀伤畏惧的表情,声音也低了下来:“前半句恐怕是斑大人执意所为。也只有您才能改变斑大人的意愿,让他対我们这些妄图避世而居的雾忍放下屠刀了。” 他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怎么连在一起我就不懂了呢? 大哥会遵从我的意愿暂且不提,如果我执意行事,大哥在阻拦未果之后可能妥协,但是那只乌鸦?他不杀了我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会遵从我的意愿,更甚者我能改变他的意愿? 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想到一个超棒的结局。 感谢在2022-07-08 11:57:26~2022-07-09 09:0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零二章 “宇智波斑……”我沉吟片刻, 索性直接问道,“你想让我帮你们求情?让他放过你们?” 这老爷子说了半天,总算透了点口风出来。但我觉得他太过想当然了, 就我们目前一碰面就要打架的行为来看,我去求情怕不是只会起反作用? “大面上是这样。”白莲苦笑一声,“早在斑大人在水之国出现将其变成血雾之地的那段时日,我便私底下见过柱间大人了。我以出面压服水之国忍族听从木叶的调派为条件,想请柱间大人出面为水之国一些想避世而居的忍族辟出一处安身之地。火之国一统天下的大势无可阻挡, 雾隐村注定消亡, 大部分雾忍在我的调和下也甘愿臣服于木叶,但总有一小撮人对故国故土念念不忘, 对以往避世而居的日子心生向往。” 如今看来, 这桩交易应是没完成了。否则, 血雾之地也不会出现。 “所以大哥那时候没能说服宇智波斑?”我指着侍立在白莲身后对我怒目而视的女忍道, “我看他们可不像想避世而居的模样, 更像是想对木叶刀剑相向的复仇者。白莲,你曾为水影,统领一村之忍族, 也经历过那个百族内战的混乱时期, 应当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你如今在这里为他们求情, 是认为我会放任他们休养生息以便于日后再度对木叶出手吗?” 说着我想到这些时日在石川看到的势力, 指节轻扣案桌, 缓缓排列道:“雾忍, 岩忍, 云忍, 砂忍,汤忍, 草忍……”指尖滑动间将案桌擦出细微的滋滋的响声,却完全掩盖不住我声音中掩藏的杀意,“曾经的汤之国,如今的石川,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些怀念故土,敌视木叶的人汇聚一堂?” “大人明察。”白莲微微阖目,再度睁眼时眼底一片漠然,“若大人答应我水之国忍族避世而居一事,这些对木叶抱有敌意的雾忍我自会处理。”说着他指尖一根千本飞射而出,目标赫然是侍立在他身后的女忍,“这个先前对大人多有冒犯的雾忍,便由我来惩戒吧!” “……”我可没答应他,他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杀了下属赔罪,是在逼我啊。 那位侍立在白莲身后的女忍正是先前绑架我们三兄弟的人,如今即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未有一丝动弹,只僵着身体咬着唇,阖目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死亡结局。 可是这种小喽啰死一千个、一万个,也对大局毫无影响,这位老谋深算的前水影恐怕是想用她的性命来换取那个领头的男人——悠斗的性命吧?这位女忍想必对此心知肚明,也因而才会露出这种隐隐认命了的表情。 千本的速度很快,可它再快也快不过空间裂隙打开的速度。朝着女忍直射而去的千本被陡然裂开的空间裂隙悄然吞噬,只余阖目迎接死亡的女忍久等不至,遂茫然地睁眼。 “大人的实力果然不凡。”白莲在感知不到那根千本之时便知晓自己的计划失败,颓然道,“恐怕就连柱间大人都不是大人的对手。” “我的实力无须你来置喙。”那根被空间裂隙吞噬的千本突兀地出现在我手中,指尖微动间,千本死死钉入白莲面前的案桌上,“不要拿这种小喽啰来敷衍我。你既有求于我,就不要耍那些心眼。” “大人智计无双,是老夫失算了。”白莲面色如常地收回那根千本,又恢复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直言道,“大人不是好奇石川有何能耐让这些对木叶怀着敌意的各方势力都汇集于此吗?” “嗯?”见他终于肯好好说话,我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邪神教。”白莲叹道,“在血与暗的深渊里,最伟大的邪神将会回应信徒的呼唤。这就是邪神教的教义。” 我下意识皱起眉头,迟疑道,“这种一听就是邪空格教的东西会有人信?”忍者怎么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柱间大人虽强,但其天性仁慈,并不会对敌人赶尽杀绝。斑大人就不一样了。”白莲顿了一下,肃容道,“水之国就是血淋淋的例子。雾隐村本就是水之国的军事力量,但其中却也不乏那些弱小的忍族。斑大人一手推动的血雾之地全然没有给这些忍族留下一丁点希望,辉夜冰木原带领的辉夜一族更忠实地贯彻了见人就杀这一疯狂的信条。” “而且斑大人在迫使水之国向着血雾之地转变的期间所展露出来的神乎其神的手段……”白莲微阖眼眸,艰涩道,“就连老夫都抵挡不住斑大人对我设下的精神暗示,更莫说那些本就实力低微的忍族了……面对柱间大人,吾等尚且有对战的勇气,可直面斑大人……直面那双冰冷的紫色眼眸……吾等实在是一丁点反抗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扉间大人。”白莲定了定神,复又睁眼目光炯炯地看着我道,“斑大人展露出来的那些神乎其神的手段已完全超脱吾等忍者认知的范畴了,面对一个近似于神明的存在,面对一个忍者完全无力抗衡的存在,也只有向神明祈愿才能有一丝希望打败他!” 我思忖片刻,试探着问道:“所以这个所谓的邪神教……”我还是不适应这种忍者之间的战斗忽然变成神社巫女请神的那一套,颇有些牙疼道,“这个邪神教是如何取得你们的信任的?一群反叛的狂妄之徒可不好取信。” “不死。”白莲没有丝毫卖关子的意思,直言道,“邪神教能通过献祭足够的人类让被选中的人获得不死的能力。这个被选中的人可以通过血液对敌人设下诅咒,在自己受到伤害之后,被诅咒的敌人也会受到一模一样的伤害,也因而邪神教的不死之人通过自残便能杀死敌人。” 夭寿了。这年头邪空格教竟然不是坑蒙拐骗那一套了,居然还弄出真东西来了?我听得眉头紧皱,十分嫌弃这种愚蠢盲目的手段:“就算如此又如何?你们既近不了宇智波斑的身,拿不到他的血液,也无法通过不死的特质来打败他。” 说着我指着白莲身后侍立的女忍举例道:“就这种水平的忍者,不会死亡又有什么用?给她一万条、一亿条命也打不过宇智波斑。”恐怕在照面的一瞬间就会被那只乌鸦丢到时空裂隙中去。在无尽的时空乱流中,不死只会是一种折磨,身上的皮肉被刮掉又重新生长,这种感觉绝不会好受。 “那只是用普通孩童的性命献祭的成果。”白莲把玩着身前的茶杯,在茶杯上捏出了几个深深的指印,映衬着他起伏的心绪,“邪神教言称,只要献祭的人类数目足够多,实力足够强,邪神便会回以足够丰厚的馈赠,甚至——”他的声音沉了下去,“甚至真身降临!” “……”听上去这邪神教的确有两把刷子,这种事情根本无法证伪。 即便将石川所有的反叛势力全都献祭干净,一旦成果不尽人意,也能以献祭给邪神的祭品不足为理由来解释此事。而到了那时,几乎所有的反叛势力都被献祭了,剩下的人想找邪神教的麻烦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这种地区的不稳定因素……木叶不管?”听白莲的口气,邪神教势必在他们眼前示范过献祭,更甚者极可能当场造出不死之人来佐证邪神教的教义。 万事万物皆有其价码,想获得一些东西必然会失去另一些东西。能让一个人变为不死的存在,能让世界运转的规则在某一个人的身上改变,这场献祭的规模肯定不会小。如此大的动静……即便木叶在此地势力有限,也不应该对此一无所知吧? “我不知道。”白莲长叹一声,“其实我对邪神教的祭祀并不信任,在邪神教祭祀之前我便设计让木叶得知此事,但木叶却一丝反应也无。即便献祭之后此地消失了数百个孩子,引得石川的人家人心惶惶,木叶也没有任何反应,好似全然不知此事,抑或者对此事根本漠不关心。更古怪的是,火之国朝堂也是如此!” 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一力瞒下此事?木叶如此,朝堂亦如此……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两方都保持静默? 我只能想到一个人——宇智波斑。暗部是宇智波斑的班底,朝堂是他宇智波的天下,他想让这两方变成瞎子、聋子、哑巴,这两方就只能是瞎子、聋子、哑巴! 他想干什么? 我的神色变得冰冷起来,缓缓直起身,紧盯着装得一概不知的白莲道:“木叶没有反应,朝堂没有反应,又有你水之国的血雾之地以为前车之鉴……白莲,你真的猜不到吗?” 白莲的瞳孔一缩,塌下肩膀颓然道:“扉间大人,在见到您之前我能猜得出来,但是见到您之后我反而不确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拉飞段的老家出来溜溜。 第四百零三章 “怎么说?”我问道。 “斑大人是您的伴侣。”白莲开口便抛下了一枚炸弹——当然, 这是相对于瓦间和板间而言的。 “哥哥?!”瓦间和板间当即憋不住了,失声道。 “所以?”我挑眉道,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让瓦间和板间乖乖闭嘴。 “我以为斑大人会绝对遵循您的意愿。”白莲叹息道,“以往您每次失踪之后再度出现的时候,身旁都有他的踪影。可如今您的身边却没见到他,甚至您回木叶的这段时间他都未曾出现过。这让我开始怀疑二位之间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短短一天时日内与宇智波斑数次交手,我想杀了他, 他也想杀了我的现状, 我摩挲着唇微微笑道:“的确是有点小问题。白莲,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去劝他的下场, 恐怕就是你们所有人都逃不过他的屠刀, 更甚者我此番举动反而会提醒他——”我虚虚点着白莲道, “还有你们这群与木叶作对的漏网之鱼需要尽快处理。” “是因为您失忆的原因吗?” 我敛去笑容, 指尖有规律地一下又一下扣着案桌, 清脆的敲击声凝滞了一室氛围。好一会儿,我才开口:“白莲,你还真敢说。” “您从未在我们面前遮掩过。”白莲叹道, “一个人怎么可能连自己小时候生活的环境都全然不记得了呢?您这一路上与您的弟弟闲聊, 说的多是这数十年来的历史变迁, 若您未曾失忆, 也就没必要与您的弟弟说这些话了。” “不错, 以前的事情我的确都忘记了。”我点头应道。 “所以我在见到您之后才猜不透。”白莲苦笑道, “斑大人想必对石川也有想法, 之前悄无声息的邪神教祭祀就是前兆, 难保他不会将石川变成第二个血雾之地。若我所料没错,将血雾之地转变为正常的土地应是您在失忆之前的意愿, 可您现在偏偏却失忆了。我如今也猜不到斑大人是否会选择继续遵循您的意愿了。” “他不会。”我摇头道,“别想当然地以为我与他先前是伴侣,如今就依旧关系很好。” 白莲神色一变,吞了口唾沫紧张道:“那扉间大人可愿放我麾下的这些忍族一条生路?我可以提供石川大大小小的势力构成及邪神教祭祀的相关资料,甚至我雾忍还可为马前卒,帮助木叶铲除石川这一片对木叶有威胁的势力。”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宇智波斑如此大费周章地将石川变作第二个血雾之地干什么?既然水之国在我的意愿下恢复正常,那石川必然不会变成第二个血雾之地。 连一个水之国的前水影都知道我先前与宇智波斑关系很不错,大哥的反应也佐证了这一点,那为何宇智波斑还要这么做?况且邪神教的祭祀肯定在我回归之前,他极可能在那时便暗中布局了,更甚者就连石川此地鱼龙混杂的现状都极可能有他的手笔。 石川本就是原先火之国、水之国、雷之国三国的缓冲带,此地出现这三方势力并不奇怪。可砂忍和岩忍又为何千里迢迢地来石川此地,最初那个邪神祭祀又是如何传到他们耳朵里,并令他们为之深信不疑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对宇智波斑的武力值感到绝望,但这世上敢慷慨赴死的人到底在少数,他们哪来的觉悟妄图将九成九的反抗木叶的势力献祭,以求得邪神的馈赠?总觉得他们像中了邪似的,盲目地认为只有奉献自己抑或者奉献他人,自己便能成为神灵的容器,实力大增等等。 太奇怪了。 越想越觉得这其中说不定有宇智波斑的手笔,更甚者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推动的,无论是那个盲目愚蠢的邪神教,还是这么多势力云集在此…… “扉间大人?”白莲的声音将我唤回现实。 我微微颔首权当回应,这才看向他身后侍立的女忍缓声道:“其实我对于你们这些不愿听从木叶调派的忍者没什么看法。只要你们别闹什么光复故国、袭杀木叶忍者的事情,你们想自给自足也好,想避世而居也罢,我都无所谓。比如这位——”我虚虚点着她道,“冰晶血迹有几分意思,但实力太低,查克拉量太少,在木叶顶多也就是个普通中忍的水平,实在让我提不起对付的兴致。” “但是!”见白莲略有意动,我向后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长道,“像悠斗那种水平的雾忍就不一样了,我看得出来,他从未展露过全部的实力。这种水准的忍者若不愿为木叶所用,那就只能毁掉了。” “悠斗之前冒犯过大人……”白莲艰难道。 “啊,小事而已。”我随意道,“我不管你们雾忍是脾性本就如此,还是做了什么诸如弃车保帅的决定,只一点——”我竖起一根手指道,“要足够有用才行。” “扉间大人您答应了?!” “我有条件。”我颔首道。 “您说!” “第一,你们雾忍想隐居我不反对,但必须经过木叶的筛选,那些妄图自立不愿为木叶所用的我也不强求他们加入木叶,但须得向木叶报备他们的踪迹。如若之后发现他们与木叶的敌对势力有联系……木叶不会手软。” “没问题!” “第二,将你方才所说的石川所有势力的情报以及邪神教的资料都给我。” “可!” “第三,那些敌视木叶的雾忍你知道怎么处理吧?白莲老爷子?” “老夫知道。”白莲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了许多。 我又提点道:“这里鱼龙混杂的势力由你们雾忍对付,与其让他们死在你的手下,不如让他们死得有意义一点,想必他们为了还活着的族人好友也愿意舍出这一身骨血吧?”换句话说,反正雾忍此次行动肯定会有伤亡,不如让那些对木叶抱有敌意的雾忍都死在这次行动中。 *** “哥哥!”直到白莲离开后,我如常带着瓦间和板间继续游玩,并挥退女忍后,瓦间和板间才瞅着四下无人忙不迭扑到我身前征询道。 “想问什么?”我寻了块岩石盘膝而坐,抹消了他们心底那点隐忧,“说吧,现在没有监视者。” “哥哥怎么会和一个宇智波成为伴侣?!”果然他们对这件事最在意了。 “不知道。”我十分光棍地摇头道,“失忆了,想不起来。” “所以哥哥的失忆果然是宇智波干的吧!还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瓦间愤愤道,“听那个白莲的口气,那个宇智波斑这么强,说不定就是他趁哥哥不备偷袭哥哥!” 虽然我很开心两个弟弟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愤愤不平,但是瓦间这么说真的好像我打不过宇智波斑一样。 我摇头否认道:“我的失忆应该与他无关。” “哥哥你为什么要答应雾忍?”板间疑惑道,“哥哥开始不是不想掺和进这件事吗?哥哥说的一点都没错,哥哥做不了木叶的主,但是现在哥哥却答应了雾忍的条件,万一木叶的人并不想按照哥哥允诺的做怎么办?” 这孩子还挺委婉的,直白地说就是我告诉过白莲自己分量不够,不能代表木叶做决定,但现在却又越过木叶高层应下此事,万一之后木叶不买我的账,那我只会里外不是人。 “不会的。”我解释道,“大哥在赶来的路上,白莲早先就试图与大哥做交易未果,这说明大哥偏向于放他们一条生路,只是当时宇智波斑过于强势,迫使大哥无法应下此事。如今宇智波斑失踪,木叶能做主的大哥自然想一力促成此事。我即便不答应雾忍,大哥来了也会劝我答应的。” “所以哥哥是替大哥答应这件事的?”板间问道。 我哽了一下,旋即才随口应道:“没错。” 错。我还真没想到大哥那一块,就算我把石川彻底清洗一遍又如何?雾忍绑架我在先,我之后反击天经地义,就算下手重了,也没人敢当着我的面置喙。更莫说石川这里汇集的本就是一些对木叶抱有敌意的忍者,木叶的主战派估计还乐于见到我出手。 但是,想到石川的这一切很可能有那只乌鸦插手,这才是我决定掺一手的真正原因。不过这一点不能让瓦间和板间知道,在他们得知我和那只乌鸦有着伴侣关系的现在,我如此作为只会引得他们加倍在我耳边念叨宇智波的一千种罪状云云。 那只乌鸦最近一段时间无故失踪,总该有个缘由。这缘由很可能就是石川此地的邪神祭祀和这一片蠢蠢欲动欲要对木叶动手的反叛势力。 “哥哥,宇智波斑的实力究竟有多强?”瓦间咬了咬唇,能看出他十分紧张,但却还是问道,“哥哥说过大哥是天底下最强的人,现在又说连大哥都拦不住宇智波斑。” “大哥只是忍者中最强的,但宇智波斑已经超脱忍者的范畴了。至于宇智波斑有多强,大概——”我思忖片刻,有些不确定道,“强到天底下所有人都对他出手,他也能战胜的地步吧?”就算再加上黄泉中的那些收割灵魂的生物也一样。 “那哥哥你还敢光明正大地跟他作对?!”两小只愈发焦急起来。 “呃……”我无奈地补充道,“这个‘天底下所有人’不包括我,在你们出现之前,我归来之后,我已经跟他打过几架了。” “哥哥赢了吗?”两小只忙不迭问道。 “没分出胜负。” “那哥哥你和他谁更厉害?”两小只又追问道。 我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直看得他们讪笑不止却仍旧在催促我回答,我才开口:“不知道。” 我的实力尚未恢复,身体倒退回幼生期,他则自始至终都未现出真身。我与他的战斗不过互相试探而已,远没有到生死互搏的地步。凭着寥寥数次交手,我只能得出他的实力的确不凡这个结论,但这不凡究竟不凡到了何种地步,仍旧未知。 第四百零四章 那一番谈话让瓦间和板间放下了对我的担忧, 同时也让他们知道了我如今的实力远远凌驾于石川所有的忍者之上。之后数天,他们倒是放下了那些警惕防备的心思,在石川玩了个痛快。 当然, 玩耍是他们的,我只是陪着他们而已,顺便比对从雾忍手里得到的势力分布和邪神教的祭祀据点。这一切他们也知晓,因而屡屡借着小孩子的身份在石川乱闯,刻意为我制造出进入某些地方的机会。 在印证完雾忍给的情报之后, 我只有一个感想:那些汇集在石川的势力也太齐全了些!几乎木叶所有的敌对势力都汇集于此, 而且近来他们的人员流动也有向着石川归拢的趋势。一个两个势力的集合还能说是巧合,这么多反叛势力统一将力量往石川收缩, 也太不正常了! 还有那个邪神教……一个教众不足百数的邪空格教, 竟然有能耐划出覆盖整个石川的祭祀大阵……而且这祭祀所用的阵法明显不属于忍界该发展出来的结界之流。这也让我愈发笃定——这一切一定是宇智波斑推动的。 *** 一切始于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圆月高悬于天上, 月光为夜晚中安眠的事物披上一层薄纱。星光渐隐, 慢慢地, 夜空中只余那一轮愈发明亮的圆月。薄薄的雾气从月亮上飘了下来,轻柔地拥抱着石川这片区域。 我坐在屋顶之上,伸手接过飘散而来的薄雾。有如实质般的白雾从我指尖划过, 犹如最上等的丝绸一般。我的指尖凝出数缕银白色的流光, 困住了一小片从指尖流转开来的白雾。银白色的囚牢中, 虚幻的雾气逐渐凝实, 向着中央汇集, 最终化作一滴黑色的液体——是黄泉中的灵魂被洗涤出来的不甘、怨愤、憎恶的力量。 他出手了。 指尖的囚牢逐渐缩小, 轻易便将那滴污浊的力量毁去, 旋即指尖的流光细细织就细密的罗网, 将我身下的房屋护住,隔绝了试图透过门窗缝隙侵入屋内的白雾。这种事瓦间和板间还是不要参与了, 毕竟他们只是小孩子,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交给大人来吧。 “悠斗。”微风将我这丝呼唤送到沉睡着的雾忍耳边。 下一瞬,一个黑影出现在我身后,赫然是我所呼唤的那个男人:“扉间大人。” 真是识时务,自从我吩咐白莲让雾忍的实际领导者来见我后,再度出现在我面前的悠斗便没了最初绑架时的那种忌惮又痛恨我的模样,就连称呼都从颇有讽刺意味的“白鬼”大人变作如今的“扉间大人”了。 肯为了弱小的同伴向仇敌低头,真是能屈能伸。这种有能力又脑子清醒的人,我不介意允诺他更多的事情。 我起身朝着圆月张开双臂,任由圆月的清辉洒落在我的脸上:“今夜的月色很美。” 说着我回身看着他在月色下愈发沉默的身影,抚掌笑道:“听说雾影的暗杀术独步天下,不知今晚我能不能看到呢?” “今夜动手?”悠斗终于出声了。 我抓住一把雾气,示意他看向在我手中汇集而成的那滴黑色液体,又随手将其抛开,那滴液体在没了无形的束缚之后又化作薄雾融入天地间:“有人出手了。我们也该跟上才是。” 悠斗瞳孔一缩,明显没见过这种古怪的场景:“这是什么?!” “一日前,石川所有的势力都已归位。”我意味深长道,“这出人间戏剧的角色已然全部上场,也该到了为观众呈现盛大精彩的剧目的时候了。” “所以这一切果真是那位的手笔?!”他恐惧道,浑身都紧绷了一瞬。 “是哟。”也只有他才能弄到这种来源于黄泉的力量了。 “我那些弱小的下属……” “啊,直接打晕就够了。”我随意道,“这些雾气对那些弱者的作用不大,甚至还有些微催眠的作用。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将他们全部捆起来也行。” 说着我便笑了起来,眸中含着一丝兴奋:“这是强者的游戏。越强大的忍者,心中杀戮意志愈发高涨的忍者,负面情绪越浓重的忍者,才是薄雾的目标。邪神教的祭祀怎么能用那些弱小的存在充数呢?只有强者的血液和怨恨才能让邪神回以更丰厚的馈赠。” 想到邪神教的教义,我古怪地笑了:“在血与暗的深渊里,最伟大的邪神将会回应信徒的呼唤。去吧悠斗,让我瞧瞧这邪神究竟会如何回应信徒的呼唤。” “是。”他喉咙紧缩,短促地应了一声。 还真是干脆,看来他已经做好觉悟了。可是,若最后能被木叶吸纳的全是些弱小的雾忍,那我才要苦恼呢! “对了。”我打了个响指,止住了他欲要瞬身消失的趋势,旋即指节轻扣着额头道,“我忘了说一件事。木叶的势力繁杂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据我先前所见,千手是一波,宇智波是一波,猿飞日向是一波,奈良山中秋道为首的又是一波,而后两者隐隐有以千手和宇智波为首的倾向,却也有自己的立场。在这些可称道的大型势力后,还有林林总总的中小型势力不计其数。 “是。” “嗯……”我苦恼道,“我失忆之事你也知晓,我并不想管木叶之事,可如今木叶内部的某些势力着实令我看不上眼。” “大人的意思是——?” “啊。”我微微歪头打量着他,实力足够强,脑子足够聪明,背后还天然带着支持者,真是再适合不过的一尾鲶鱼了,“在木叶手底下讨生活的雾忍想必不少,其他几国的忍者也同样如此。你们这些心念故土旧主的心思我不会去管,但如今天底下只剩一个火之国了,你们也该朝前看才是。” “……是。” 说着我微微张开双臂划了个圈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你们估计也不甘心一直屈居于木叶某些忍族之下,我给你机会。木叶的势力那么多,再多一个雾忍为主的势力又何妨?” “木叶……”他的呼吸粗重了一瞬,旋即艰涩道,“木叶的高层恐怕不会愿意我雾忍横插一脚。” “权力是自己挣来的。”我意味深长道,“悠斗,想要多大的权力就得展现多强的实力。” “大人同意当我雾忍的后盾?!”他敏锐道。 “不。”我果断摇头,“我没兴趣下场掺和木叶内部的权力斗争。” “那——?”他的眼眸黯淡下来。 “我只保证一点——”我竖起食指,微微笑道,“木叶高层不会对你雾忍赶尽杀绝,至于其余的那些阴谋、算计、排挤,我一概不管。你雾忍一方势力能爬多高?能走多远?是彻底被木叶诸多势力瓜分还是成功站稳脚跟?全靠你雾忍自己。” “多谢扉间大人!”他坚声应道,还罕见地朝我行了个礼。 看来我这番话打动他了。 “很好。”我颔首道,“希望此事结束以后,我能看到某些令我满意的风景。” 在这里的雾忍精英不少,若都放他们避世而居着实浪费,默许他们自立出去也是麻烦,倒不如主动邀请他们在木叶的权力斗争中掺一手。相信为了那些弱小的同伴能够很好地生存下来,这些雾忍的精英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的。 在水之国覆灭,木叶招揽强大忍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为了这些弱小的同伴退让了一次。为首的悠斗不论是那通灵蛤蜊的手段,还是蒸危爆威的绝技,都带着明显的鬼灯一族的痕迹。据我所知,率领水之国一众忍族向木叶低头的也正是鬼灯一族。 如此推测,这位悠斗乃至此处据点的许多精英忍者都极可能是那些已臣服的忍族中被选中的人,他们肩负着护佑另一部分水之国弱小的、有避世而居倾向的忍族逃离血雾之地乃至安顿下来的任务。这也难怪偌大一个雾隐村顷刻间分崩离析,之后也并未如其他忍村一般有着大规模的反叛活动。 在如今这些弱小的族人妄图避世而居的现在,在木叶若有雾忍的一方势力为其争取诸多权利,只好不坏。不仅如此,对于仍旧在水之国生存的他们原本的家族而言,也是美事一桩。 同时这也是向天下人,向着那些被木叶征服的地方,向着那些被迫臣服于木叶的忍族发出的讯号:只要他们愿意,只要他们有能耐,只要他们不起什么复国反叛的心思,他们大可在木叶的势力中掺一手,更甚者将木叶的某些势力拉下马也不无可能。 人都是自利的,一切的愚蠢和机灵都始于利益。与其跟木叶对着干,不如打入木叶内部分一杯羹。有千手和宇智波带领,忍者族群只会愈发强盛。那么在这个过程中,选择一艘永不沉没的巨轮就十分有必要了。 相信他们会考虑清楚的。 我漫不经心地想着,复又坐在屋檐上盯着头顶的圆月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09 09:38:56~2022-07-10 07:5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零五章 第一声惨叫于圆月升到正当空时突兀地响起, 随后便是接二连三的惨嚎声。石川地区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实力低微的忍者,都在呼吸间侵入体内的白雾蛊惑下深深地睡着了。 反观那些有着充沛查克拉的忍者, 那些怀着恨意,睡梦中都恨不得做着将木叶毁灭的美梦的敌人,则在这阴暗的负面情绪的挑动下情绪愈发亢奋。他们的眼底渐渐蒙上了一层稀薄的血雾,那些犹如尸体般安睡的人们被他们忽略了,在夜晚游荡着的猎手才是他们眼中的目标。 这一场血腥的杀戮盛宴已然开场。 也许是我那一番话起了作用, 这次出动的雾忍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有着薄雾打底,又有他们惯于使用的雾隐术, 那些沉沉睡去的敌人对他们来说随意便可灭杀。即便还有性情坚毅, 未曾被薄雾蛊惑的敌人, 那也敌不过雾忍倾巢出动的兵力。 至于雾忍被这薄雾蛊惑该如何是好?能够被薄雾蛊惑则说明他们心有挂碍, 明知薄雾有猫腻, 在已有防备的情况下仍旧陷入疯狂之中,在杀戮的牵引下死亡,更说明了他们的愚蠢。这种人不要也罢。 脖颈被斩断, 头颅被切开, 脏腑被捣烂, 四肢被扭曲……这座潜伏着诸多势力的城镇各处都在上演着血腥的一幕。然而那些洒落在墙壁上的鲜血, 四处散落的内脏, 被肢解的尸体, 都被环绕着整个城镇的阵法所吸收。 瑰丽繁复的阵符自城镇各处一闪而逝, 那些被杀戮玷污的房屋、街道、水渠便都恢复了光洁。所有的一切都被悄然吞噬, 又透过设立在城镇各处节点的阵符传送到设立在森林深处的祭祀大阵的阵眼中。 杀戮的盛宴已接近尾声,只有各势力最为精锐的那一小擢人才能存活到现在。邪神教的信徒早就在杀戮之中死亡, 然而这群被献祭者却在薄雾的操纵下当起了祭祀的角色。 “吾神!”“吾神!”“吾神!” “请您沐浴这最虔诚者的鲜血!”“请您沐浴这最虔诚者的鲜血!”“请您沐浴这最虔诚者的鲜血!” “请您享用这最暴虐者的血肉!”“请您享用这最暴虐者的血肉!”“请您享用这最暴虐者的血肉!” “请您啃噬这最纯洁者的骨骼!”“请您啃噬这最纯洁者的骨骼!”“请您啃噬这最纯洁者的骨骼!” 或低沉或狂热或高亢的声音响起,先是零散的数声呼唤,随后声音便大了起来,逐渐汇聚成一道道虔诚、赞颂、渴求回应的雅乐。 在杀戮盛宴的过程中,石川早已成了一方与世隔绝之地。我顺着这处空间内的力量流动轨迹来到那处祭祀的祭坛。一群虔诚的信徒已然沉浸于呼唤邪神大人的狂热行为中,只有悠斗的眼底还残存着些许理智,长刀透过左肩将其钉死在树干上,阻止了他与其他人一样,试图向着祭坛中央行去的步伐。 至于其余的雾忍,我一路行来见了不少被绳索捆缚于树干上的,被打晕丢在路边的,被卸下四肢令其只能匍匐蠕动着朝祭坛赶去的,他们对自己人倒是够狠。不过我对此十分欣赏,只有够狠才能挣出一条生路。 “悠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银白色的力量流转,轻易便帮他隔绝了薄雾的影响。 “啊……”他喘息着用力甩了甩头,见自己彻底清醒之后,才使力拔出钉在自己肩膀处的长刀,“多谢……”说着他看向祭坛上麻木地立着的诸多忍者,忌惮道,“要结束了吗?祭祀。” “不,好戏才正开始。”我摇头道,“你且看着吧。” 那些实力低微的存在能提供的力量不过杯水车薪,他们体内的查克拉量远远低于那些精英上忍乃至准影级、影级的敌忍。而于祭祀所需的灵魂而言,能在忍者一道上走得更远的,往往他们的灵魂也更强大。两相叠加之下,如今这些还未被献祭的高手才是邪神祭祀的主要力量来源。 待到这些信徒彻底站上祭坛时,祭坛四角忽然亮起血色的流光,无形的壁垒将他们隔绝在其中。外界流散的白雾向着祭坛中央汇聚,透过那些血色壁垒的晕染,祭坛中央已是血雾弥散。他们眼底的血色愈发深了。 “啊……啊……邪神大人……” “谨遵您的旨意……为您……为您献上最美丽的杀戮盛宴……” “以此残躯为媒,祈求……祈求您的降临!” “啧……”我兴致缺缺地开口,满脸嫌弃道,“我原以为邪神祭祀能搞个什么大阵仗,却原来只是这么点人互相搏杀而已。” “真的有邪神吗?”悠斗好像对面前这副浑浑噩噩被未知存在操控的杀戮十分震惊,连带问我的问题都充斥着不可置信的语气。 “那要看世人如何定义邪神了。”我随手挥散萦绕在我们身边的薄雾,嫌弃道,“这是来自于黄泉的力量,如果说能运用不同于查克拉的力量的存在就算做邪神,那的确有。除去那种姑且算作人类观念中的正统神祇之外,孕育于黄泉的魔物之流,以杀戮、绝望为食的魔物,都可以算作邪神。” “那,那祭祀的这是?” “不知道。”我摊着手随意道,“这是宇智波斑设下的局。邪神是谁?如何出现?都由他给定。就算他们互相杀到最后什么都没出现,那也正常。”不过这就白费了宇智波斑在石川悄然设下这么大范围的阵法的功夫了。 祭坛上吸收了杀戮力量的阵法发动了,力量流转间不像是要凭空造个什么物什,更像是在打通从人间到黄泉的通道。可宇智波斑本身就会那些手段,他再大费周章地弄这么个阵法就十分古怪了。 “您不是……您不是那位的伴侣吗?怎么连您都猜不透那位的想法?” “……谁规定伴侣之间就必须默契到互相猜得到对方的想法的?”我有些无言,“更何况我还失忆了。” “是我失言。”察觉到我不愉的语气,悠斗忙道歉道。 在我们谈话期间,祭坛之中的杀戮逐渐落幕,随着最后且仅剩的一位胜者决出,祭坛上的血雾陡然向着这位胜者汇集。随着一声砰的轻响,他的身体被血雾彻底压爆。所有的力量终于齐了,血雾、残肢、鲜血、骨骼、亡者的怨恨、愚蠢的信仰、祭坛四周的结界……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祭坛中央汇集。 黑色扭曲的空洞逐渐扩大,错位的空间、扭曲的时间都在刹那间降临于此。地面在沙化,森林在枯萎,圆月愈发近了,好似抬手便能触摸到一般。那些横生的枝丫在时光的冲刷下变成灰白坚硬的质地,那些翠绿婆娑的树叶在落地间化作白沙与地面融为一体,那些莹白柔和的月光在须臾间变得冰冷起来。 然而这也抵不过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从指尖开始便冰凉得宛如一块寒冰的手,寒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千手扉间,你什么时候对这群败犬感兴趣了?” 我回身望去,悠斗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身后一团黑雾,只有从中伸出的一只带着半指手套的手能看出他是人类之身。他的声音很低,但一开口我便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乃至我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话,反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虽然除了那只手我什么都看不见,充斥着错乱时空力量的黑雾也令我无法窥得他的真面目。 但他的身份很明显了——是宇智波斑,也只有他才会这么叫我。 “人家盛情相邀,我怎么好拒绝?” “盛情相邀就是直接将你绑走?” “你怎么会知道?”我有些疑惑,他这段时间的失踪在我看来更像是回到黄泉去了,如今才通过祭祀打开的通道来到人间,所以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除非他从悠斗的记忆中看到了来龙去脉。 我试探道:“看来你已经翻捡过悠斗的记忆了。” “你很看好他。”他没有否认。 “实力够强,脑子也不错。”我点头应道,“答应他们又有何妨?” 然后我的下巴就被一只手托住了,止住了我点头的动作,他嗤笑道:“实力够强?” 好吧,跟他比起来确实不够看。我干巴巴地补充道:“跟普通的忍者相比。” “你觉得木叶缺普通的忍者吗?”他慢条斯理地松开手,在我的脖颈处轻轻摩挲道,“千手扉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种见到人就想重用的行为?想让雾忍掺和进木叶的事务里,你还真敢想啊!” “哪来的雾忍?”我镇定自若地摇头道,“他们加入了木叶就是木叶的人,木叶内部如何争权夺利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我对他们出手也与你没关系了?”他嘲讽道。 我觉得他有病。让雾忍加入木叶利大于弊,木叶如今有些杂碎能借雾忍的手铲除,也能给那些仗着木叶天下独尊就狂妄自大的忍族紧紧弦,还能对外表露出木叶来者不拒唯才是举的大度行为,动摇那些亡国者坚定与木叶作对的心理。 我不信作为宇智波的幕后掌门人执掌朝堂的他想不到这一点,但他却偏偏选择跟我叫板。 “你可以试试。”我不负责任地提议道。只不过他尝试之后的后果嘛……敢跟我叫板,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一茬。 “唉……”他静默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当初就不该放过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来聊点五毛钱的天, 文快完结啦, 其实最初的时候本文的扉间这个人物没有前世今生这么复杂,他就是武力高——可以压制柱斑, 眼界广——可以带领忍界走上更美丽的未来,幼稚——好哄,千手对他好,他就会自觉背负着千手的未来。 最初那些似是而非的记忆本来看着就很奇怪,一个武力值高眼界广的人怎么可能幼稚,怎么可能那么好哄, 极端不合理的情况唯一合理的答案就是设定。 他就是一个作者创造出来的没有前世今生的工具人,就是为了拯救创设组,拯救木叶那堆烂摊子应运而生的人物。 但是写着写着就变了,我在想, 如果有一天我活得好好的,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你过去的记忆没有意义,你的现在只为XX而活,你的使命就是XXX哇,好虐,我活了这么多年竟然只是一个工具人吗? 所以我觉得不太行,我不喜欢。 原著扉早就死在了岸本的笔下, 对我来说,除了岸本亲自续写扉间巨巨的人生,其他人对于扉间巨巨的二创都只是同人而已,我笔力差,写不出来完全不OOC的扉间,所以我就在想,我为什么会喜欢扉间巨巨? 他的实力强,科研能力强,性格冷静(公式书的豪爽大气就算了,我不磕),还有一种自我奉献自我牺牲似的自毁倾向,用自己的生命守护柱间的梦想。 所以我笔下的扉间拿自己开刀开得异常爽快,因为对自己狠不需要商量,他是个心软的人,如果让他选择对别人下手和对自己下手能达到同样的结果,那他肯定会选择对自己下手。 原著扉换血更多的是在形势逼迫下选择牺牲自己,本文扉间不一样,他是主观性的,当那一身血肉彻底消亡,也就意味着本文扉为火影世界做了最后一点事,他该离开了。 这是他自诩为时代的引领者该做的事,他觉得自己的作用尽到了,武力值高到干掉了辉夜姬,把柱斑带到了原著远不能及的高度,眼界广到拖着忍者觉醒,让他们不再成为工具,也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最后一点幼稚,幼稚挺好的,说明不需要经历那些痛苦绝望的事情(亲妈眼),最后一点大概就是两个小学鸡谈恋爱了。 另外,我为什么喜欢斑这个角色? 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把和平当做梦想,至始至终都在为这个梦想努力,原著已然谢幕,同人里他为什么不能在有人指引的情况下得到与这份执拗相等同的回报呢? 做伟大的事情需要小孩子的梦想和大人的执行力,斑扉真是最棒的组合了。 柱间很好,但是柱间会妥协,原著也证明了柱间的妥协对扉间的布局带来了多大的后遗症。 斑不一样,我总觉得斑爷有种精神洁癖,他渴望圆满的结局,永远不会对现实妥协。 这一点也许会让他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但也能让跟随着他的步伐而行的扉间不会因为他的妥协而使得自己的布局打个折扣。换句话说,斑扉组合,扉间只要出主意建框架,斑会百分百顺着这条路走。可是柱扉组合的话,扉间把架子搭好了,柱间会将他拆得七零八落。 好啦,五毛钱的天聊完了, 给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比个心~ 第四百零六章 他竟然妥协了。我现在有点相信白莲之前说的“他绝对会遵循我的意愿”了, 可是他之前见我还喊打喊杀的,怎么如今态度变得这么快?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就在我沉思的片刻,他又开口了:“在石川玩得开心吗?带着你的两个弟弟。” 我开不开心不知道, 但他如此刨根究底有点烦。我皱眉道:“瓦间和板间是你复活的?你的本事不小。” “侥幸而已。”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缓声道,“身为黄泉的建立者,我总有一点特权在身上,然而复活他们两个也就到极限了。” 哦, 翻译一下就是他复活瓦间和板间已经极为艰难了, 别想让他再复活其他人。所以,我为什么要让他再复活其他人?总觉得以人身出现的他比乌鸦状态下的他还要不正常。 想不通, 我决定趁他这会好像没有动手的意思的时候直入正题:“所以你在石川大费周章弄这么个阵法的意图是什么?” 这次他沉默得更久了, 直到我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直面他, 他才开口道:“听说以祭祀之名向邪神献上牲醴, 那种纯粹的愿力会被某些存在感知并回应。”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都是黄泉之主了,还需要邪神来帮他做事? “你通过这次祭祀得到想要的信息了吗?”我继续问道。 “没有。”他十分干脆地否认了,但话语间也没听出来懊恼失望的情绪, 就好像祭祀的结果成败与否都无所谓一样, “人们祈愿的愿力通过祭坛飘散到黄泉, 哪只魔物回应了这丝祈愿, 哪只魔物便是人们口中的邪神。那些魔物都是些弱小又无趣的存在, 实在没有研究的价值。”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闹得雾忍人心惶惶的祭祀原来只是正主随意而为的实验, 而这以无数人的性命为代价的实验也没有让正主看到哪怕一丁点的价值, 真是讽刺。 “所以你这会就客串了一把他们敬奉的邪神?”愿力再怎么飘也飘不到他面前去吧?他的实力足以让这些散碎的力量敬而远之。 “藉由这个阵法传递的愿力只能呼唤我。” “……”什么我杀我自己的剧目?这堆忍者汇集在一起的目的就是召唤邪神杀了他, 然后召唤的邪神也是他……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他的态度出奇的好。 “没了。”我干脆道。他如此作态,我实在提不起跟他打架的兴趣。就连原本知道此事为他设计, 蠢蠢欲动想捣乱的心情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弭了。 “那现在轮到我问了。”他将我抱了起来,从树干上一跃而下,随着步伐,身后的白色枯槁的树干悄然化作白沙融入沙漠之中,且还有不明显的沉闷的落地声传来——好像是被他以树枝困住的昏迷过去的悠斗身体砸到沙地上引起的。 “他没死。”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视线摆正。 行吧,没死就行。我随意地点头,自然地环住他的脖颈:“我们要去哪里?” “‘今夜的月色很美’?嗯?”他缓缓地说道。 “所以?” “带你去看月亮。” “……这个就不用了。” “你不想看了吗?” “不想。”我觉得他脑子有点大病,我只是随口感叹一句而已,总不能对着那么亮的月亮来一句“月黑风高杀人夜”吧? “好吧。”他叹息道,“那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我打了个哈切,十分无所谓道。 “跟我去藤原京如何?天皇也该换了。”他提议道。 “怎么?石川势力云集还有天皇的手笔?” “他老了,开始害怕了。”他的语气不紧不慢,好似说的不是天皇,只是一个普通人一般,“之前倚仗木叶替他一统天下,现在又开始忌惮木叶,妄图纠集灭亡的四国残余势力与木叶打擂台。” “居然还有这种事?”我回想着白莲与我的谈话,疑惑道,“白莲那个老头子没跟我提过。” “他是个聪明人,从一开始便拒绝了天皇的招揽。” “这不是他瞒下此事的理由。”我淡淡地摇头道。 “千手扉间,你看看你,给那些人机会,但他们却还是如此蒙骗你。”他开口了,大有想帮我把他们都处理掉的意图,“木叶不缺这么一股外来势力,敢与木叶作对的势力也不会因为看到雾忍能加入木叶,就立马转变立场爬上木叶这艘船。至于木叶内部……” 说着他便顺着我的长发随意道:“有些人是该处理了,直接杀了便是,何须拐弯抹角借雾忍的手?” “哦。”他杀心怎么这么重?不,与其说是杀心重,不如说是他根本懒得分出心力理会这摊事。他在心中为世人划下界限,越界则杀之。还真是简单粗暴的处理办法啊。 “你不高兴吗?”我现在有点相信他之前跟我的关系一定很好了,我应了一声他就知道我心情如何,还真是敏锐。 “没有。”我诚恳道,“就是觉得你挺忙的,黄泉是你在运作,朝堂幕后也有你的身影,如今就连木叶内外这些人杀不杀的你都还要管。”他一个领悟规则的强者,还专门下凡跟贵族玩政治斗争,跟天底下的反叛势力玩躲猫猫的游戏,还要审判木叶内部的蠡虫……挺接地气的,我只能说。 “是吗?”他轻笑一声,“好像也没有很忙?出界了的人杀之便是,也毋须我费什么心思。” “……”我哽了一下,随口敷衍道,“那你很厉害啊。” “怎么会?我比你差远了。”他缓缓摇头道。 又来了,又是这种古里古怪的话。我不想理他。 不过他却又开口了:“好啦,既然你想让他们自己去斗,那就这么办吧。总是监察这些无聊的权力斗争,我也差不多厌烦了。” “‘毋须你费什么心思’?”我嘲讽道。 即便被我调侃,他也脸不红心不跳,只淡定地反驳道:“是毋须费什么心思,可是天天看这么一群小虫子在眼前跳,我也会烦的。” 在我说并不想赏月之后,惨白的沙漠,冰冷的圆月,枯槁的树干都逐渐隐去,恍若被无形的双手从这片空间中剥离一般。 原地又恢复成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邪神祭坛却不见了,四处弥散的血腥味消失了,祭坛中央扭曲的空洞也闭合了,天上恍若触手可及的圆月也变作普普通通的月亮,再没了那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也没了蛊惑人心的暗流。那些沿途倒下的雾忍,一个接一个地犹如傀儡一般朝着自己的据点行去。 他走动间向着四周弥散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就将时光倒转,周围的环境再看不出一丝战斗过的痕迹,那些他预先设下的阵符也在祭祀之后化为齑粉。石川变了,那些繁杂反叛的势力被一扫而空;石川又没变,仍旧是个以自然风光和汤泉闻名的旅游胜地。 他手臂微抬,黑雾涌动间便凝出一只乌鸦,赫然与先前跟着我的乌鸦一模一样。乌鸦的嘶鸣声响起,随着他放飞的力道飞向空中。 “柱间要到了,你的两个弟弟就交给他吧。”他虚虚指着那只被他放飞的乌鸦道,“别担心,在柱间到达之前,乌鸦会保护他们的。” 我倒是不担心这一点,瓦间和板间的屋子我已设下了防护,我只是感觉很古怪,为着这心中所想全被猜透的现状。 面前开出一个空洞,内里漆黑一片,与我在黄泉见到的界门中的景象别无二致,他抱着我步入其中。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脸半埋进他毛糙的长发中,明明感觉到些微刺痒,然而我却只觉得异常熟悉,就连着漫长的、黑暗的、空寂的通道都让我觉得,我们之前好像也走过这么一条类似甚至一模一样的道路…… 随着他一步又一步地缓步前行,听着他几不可闻的细微呼吸声,我罕见地起了些许睡意。耳边哒哒的声响逐渐远去,我最终陷入了沉眠之中,连带环绕着我的力量,连带我四散的神识,连带我的灵魂,都一同陷入了沉眠…… 迷糊中有节奏的步伐忽然慢了下来,一颠一颠的感觉也消失了,后脑被一只手扣住,耳边传来他轻不可闻的呢喃:“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对我这么没警惕心……” “没有威胁为什么要警惕?”我心中划过一丝不满,但这自以为的清晰的话语也只是我在脑海中潜意识的反驳而已,外界我仍旧是一副安睡的模样。 *** 包裹住他周身的黑雾散去,显出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模样的人。他眼眸中紫光流转,将我周身覆盖。浅淡到极致的因果线从我的命运长河中被牵引出来。下一瞬,命线似乎察觉到窥伺者的目光,青年周身的空间都在无形之间坍缩毁灭,一场小型的毁灭绽放在青年眼前。 自身被窥伺,我本该在瞬间便因着这丝威胁警醒。然而那个通道太长了,抱着我的怀抱也太过温暖,我的意识彻底被这丝极度舒适的感官侵蚀,潜意识的些微示警完全不能令我清醒。 “就连这种不耐烦被窥伺的反击都一模一样……”青年突兀地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却泛起些微泪花,又被他悄然用指尖拭去,“我该早一点发觉的……能逼得我屡次发火……也只有你才会故意如此了……” “所有人都没有发觉一丝不对……不论是木叶的那些人,还是阿元,抑或是你早逝的两个弟弟……所有人都觉得你回来了……”青年的声音越发低了,“就连利用雾忍挑动木叶的手段都丝毫未变……千手扉间,你总算没有食言……” *** 待我再度醒来,已身处一方宫殿之中。虽然睡得十分不错,但我的心情还是很糟糕。我何时会对外界一丝反应也无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宇智波斑做了手脚,然而我却一点防备都生不出来。 潜意识的反应做不得假,说明我跟他真的是货真价实的伴侣,然而更令我糟心的是,即便知道他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我却仍旧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嫌恶之情。 正如白莲所说,藤原京里的宇智波很多,多到我醒来的这一方宫殿外全是宇智波的守卫。宫殿内却一反常态的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我猜是那位大爷的古怪脾性在作祟,他明显不想让旁人进入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几乎只充斥着他的气息。 宫殿外天色阴暗,看似一副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我信步迈出宫殿,无视了周围或明或暗守卫宫殿的宇智波们明里暗里打探的视线,随意选了个方向行去。在察觉到其中一个暗卫悄然跟上之时,我随手折下一片叶子,手腕飞转间,那片叶子便直直钉在暗卫的脚下:“别跟着我。” 远离了那座宫殿之后,我随意行去的方向出现了一座园子。其间珍奇花木无数,亭台楼阁堆积,池塘游鲤嬉游,看着十分雅致。却在此时,天上开始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我坐到游廊的栏杆之上,随手抓起了一把鱼食,有一下没一下地喂着池塘中的鲤鱼。 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木叶内部那些繁杂的势力与这鲤鱼也没什么区别了。鲤鱼尚且为了鱼食互相争夺,何况那些忍族?为名,为利,为生存,为发展,他们总有争斗的理由。 想到此,我看着池塘中争抢鱼食的鲤鱼渐渐出了神,为什么我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总觉得……在久远之前,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我好像也冒出过类似的想法,而那时,我的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游园之中?”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黄栌直衣的男子站在我身后。见我转头,在看到我的样貌之后,这名男子明显十分震惊,脸上舒缓的神色霎时间紧绷起来,身体也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你?!” 他好像很怕我?我微微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定了定神,复又上前几步,好似猜出了我的来处,低声问道:“你是别人带进宫的?” 我觉得他说了一句废话,这里守卫森严,若无人引领,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算我的实力足以随意出入这里,但我也没有暗闯他人宫殿的癖好。 我的沉默好似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他舒了口气,感叹道:“你与那位大人的伴侣幼时长得一模一样,也不知是哪位大臣从民间寻出你这等样貌的人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那位大人的伴侣? 感叹了这一句后,男人好似起了谈心,走到我身侧扶着栏杆也看向池塘中争抢鱼食的鲤鱼:“足利?伊达?还是阿部?抑或者是后来兴起的那些世家?” “为什么不能是那位大人带我来的呢?”我反问道。 “怎么可能?”男子失笑道,“带你来的世家究竟与你说了什么?怎么连这种胡话都说出来了?那位大人对他的伴侣可不寻常,你切勿真的以那位大人的伴侣自居。也许那位看在你的样貌上会对你上心几分,但若是你露出一丝不敬,或者妄图取代那位的伴侣在那位心中的分量,恐怕下场不会好。” “哦。”虽然我完全不需要这么一番忠告,不过看他的样子,好似真的把我当成了什么不知事的孩童一般。 “唉……”男子长叹一声,怔怔地看着池中的游鲤出神,“朝露消逝如我身,世事宛如梦中梦①……我与这池中的游鲤又有什么分别呢?为了眼前的鱼食争抢,却不想自己的一切汲汲营营之举早已映入别人的眼中……” 我好像猜到他是谁了。我试探道:“阁下是?” “我乃藤原拓真,火之国大名,也是明面上一统天下的君王,断绝了数百年的天皇之位也由我再度继承。” 看来在石川搞事的就是这位了。我了然地点头:“天皇陛下。” “毋须如此。”男子苦笑道,“我很快就要退位了。” 看来宇智波斑动手了。也不奇怪,换个天皇对他来说不会比吩咐一声明天吃什么更难。不过这位天皇阁下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起谈兴? “我年少时与你一模一样。”男子又开口了,脸上带着回忆的笑容,怀念道,“年少轻狂,认为自己定会做出一番大事业,心中不知怎的总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在。”说着他虚虚点了点我,“与你这种妄图替代那位的伴侣的心思一般无二。我也总觉得自己能替代我父,成为火之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君王。” “陛下一统天下,功绩无人可及。”我敷衍道。就算他只是个傀儡,但在幕后之人无意步入前台的现状下,他就是天下人眼中最伟大的君王。握图临宇,一统天下,何等伟业?他做到了。百姓安居乐业,社会跃进式发展,何其艰难?他也做到了。 “不过傀儡而已。”他叹息道,“那位选中了我,因而这十数年来天下都在歌颂我的伟业,但若那位选择换一个人,那么天下人该歌颂的就该是另一个人了。” 这位脑子这么清醒,是怎么做出勾结那些反叛势力,妄图与木叶打擂台的蠢事的? “如今我也做了件蠢事。”他苦笑道,“恐怕用不了多少时日,我那些听上去伟大的声名就该烟消云散了。” “不会。”我否认道。宇智波斑虽然想换天皇,但他也没无聊到要把这位的声名搞臭的地步。 “你还太小。”男子叹息道,“这些权力角逐离你尚且很远,就算那位不出手,如今即将上位的天皇,我的儿子,也会动手的。他的野心很大,也足够狂妄,总想着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就如——”男子使劲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脸上露出明显的哀伤悔恨的神色,“就如同当初的我一样……” 所以石川的事果然有猫腻吧?说不定是他的儿子借他的名义所为,借此来扳倒他,以便于自己上位。 “听上去阁下的退位是阁下的儿子设计的?”我直白地问道。 “不错。”男子索性坐了下来,随手抓起一把鱼食洒向池塘中,又引起一波鲤鱼的争抢,“他只看到这池塘中漫天洒落的鱼食,却丝毫不知岸上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这一切。” “阁下身为天皇,想处置自己的儿子应该不难吧?”他的脾气就好到任由自己的儿子算计自己吗? “……我下不了手。”男子听后神色愈苦,直到最后眼底竟隐隐泛起泪花,声音也低了下去,“这一切都是报应……是我早先作下的孽……如今也到了我该偿还的时候了……” “……”什么狗血大戏?我无言以对,这位被自己儿子陷害还甘之若饴,摆出一副甘愿受难者的模样,真是倒胃口。 稍稍收敛了自身的情绪之后,男子又转而告诫我道:“你我境遇大抵相似,都不过是那位的傀儡而已。如今在这游园相见,也是缘分。我且送你一言——”说着将手中的鱼食全数撒下,指着池中争抢的鲤鱼道,“吾等皆为池中游鲤,所见所知也不过一方池塘尔,然岸上却有人稳坐高台,这一池游鲤也不过是那位掌心的玩物而已。你须谨记,切勿被眼前洒落的些许鱼食所惑,作下错事。” 说着他的声音愈发轻了:“岸上的那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呐……哪里是将头埋在水中便能躲避的呢?” 宇智波斑有这么恐怖吗?竟能让这位天皇惧怕至此,我对他操控朝堂的手段越来越好奇了。 不过他这番游鲤的比喻于我却并不适用,我随意道:“照你所说,这一池游鲤全都乖乖地不争不抢有什么意思?人们给鱼喂食不就喜欢看它们群聚而游,为着鱼食争抢的鲜活姿态吗?” 木叶都被我放了一尾鲶鱼进去,这朝堂变天的时日也不远了。一个领悟规则的强者总是盯着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作甚?只要大面上不出错就够了,那些细微之处的争权夺利实没必要监察得全无死角。看他如此作为,我都嫌累。 “你——”男子似乎没想到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诧地看了我片刻,旋即又平复心情无奈道,“你尚且年幼,怎的心思却如此狂妄?游鲤肆意争抢,保不齐哪一条便会吃得过于肥硕,再不复那美丽修长的身躯,为那位所厌,更甚者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成为那位餐桌上的一道菜肴。” 所以宇智波斑究竟干了什么?让堂堂天皇如此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连成为一盘菜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歪着头沉思片刻,始终想不出来,索性敷衍道:“你口中的那位哪有那个耐心天天盯着这群鱼,看哪一条适合做菜?” “我着实不该与你说这些……究竟是哪个世家将你送进宫的?他们如此教你,不怕惹祸上身吗?”男子看我的神色愈发不对。 “……”我对这种被宇智波斑吓破胆的人实在提不起兴趣,跃下栏杆便往外行去。 男子也没阻拦,在他眼里我大概已经成了个不知好歹,试图取代宇智波斑伴侣位置的为权势所迷的愚蠢人物。 然而在我走远之后,一声沉闷的噗通声响起,男子投湖了。是妄图以死赎罪还是畏惧宇智波斑?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今夜月色很美和我爱你这个夏目漱石的唯美翻译,月亮和喜欢在日语里是谐音, 这个翻译暧昧的意向是中文翻译过来后才被人为解读成这样的,日语原文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的旖旎心思。 正如日本一部动漫里的剧情,男主表白我爱你,女主听成月亮怎样了。 扉间:今晚月亮不错,适合杀人。 斑:你居然跟悠斗说喜欢?(他人没了。 当然如果今夜月色很美后面接风也温柔,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①朝露消逝如我身,世事宛如梦中梦。——丰臣秀吉丰成秀吉统一日本以后跑去打朝鲜,然后战败了,回国被天下人嘲讽,被气死了。 这是他死前说的话。 大意就是我的生命像朝露一样短暂,经历的世事也如梦一般缥缈虚无,一切都是一场空云云。 第四百零七章 直到彻底远离了那处回廊, 我才在一处亭子中坐下,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对面:“都听见了?” “嗯。”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亭中, 他施施然坐下,仿佛听得不是关于自己的传言一般。 “你怎么让堂堂天皇怕成这样?”我无奈道,“连自己是盘菜的话都说出来了,还说什么想活下去就什么都不要做,最好乖得跟木桩似的。” “不知道。”他淡定地摇头道, “藤原京的事大多由泉奈在管。” “呵呵。”我不信, “那你做过什么。”就算事情大多是他的弟弟在管,但他一定出过手, 也因此才会在天皇心中留下这种印象。 他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想了好一会儿, 才有些不情愿道:“这些贵族世家惯于玩心眼, 他们之间你来我往地互相推诿也令人厌烦。我懒得处理因他们的利益之争闹出的事端, 索性将闹得最厉害的那撮人的灵魂分割,那些驳杂的欲望既然引得他们互相争斗,那就都抛弃掉好了。” “……灵魂被分割之后他们岂不一个个都成了傀儡?七情六欲皆失?” “不至于, 只不过没了那些强烈的欲望而已。”他随意道, “起码他们能安分一些。” 这跟傀儡也没什么区别了, 也难怪天皇如此畏惧他。我颇有些一言难尽:“然后你在人家心里就成了整天盯着一池鱼, 无时无刻不在盘算晚上吃哪条的人了?” “这又何妨?”他颔首道, “虽然我可以翻捡他们的记忆, 他们的算计决然瞒不过我, 但我也不耐烦将这么一堆糟污的记忆全塞进脑子里。” “他说的报应又是何事?最后居然选择自杀……如此软弱之人, 竟然还认为自己有遭到报应的一天?” 他笑了起来,起身将我抱在怀中复又在我的位置坐下, 下巴顶着我的头顶轻声道:“他杀了自己的父亲,他的儿子又逼得他自杀。别看他方才那副万念俱灰的模样,石川之事若他无那个心思,也不会被自己的儿子设计了。” “……他有那个能耐弑父?”不是我看不起他,我真的不觉得刚才碰见的那个轻易就被吓破胆的人有能力弑父。 “他没有,但你有啊。”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柔和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有我的‘白鬼’大人相助,他什么事情干不成呢?不论是弑父,还是对其余四国举起屠刀,抑或是成为人们口中传扬赞颂的数百年一出的名主……” “我的‘白鬼’大人”?看来他设计让我沉睡时做了一些事情,终于确认了我的身份。我抵住他的手,神色微沉:“你这话倒提醒我了。趁我沉睡的时候,对我做手脚好玩吗?” “这说明我的幻术已经足以对你施加影响了。”面对我的质问,他笑了起来。 然而随着话语,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声音也犹如从齿缝间挤出来一样,“千手扉间,你把自己弄成这副重伤的模样,是想干什么?竟然虚弱到连我的幻术都能影响你。” “谁受重伤了?”我反问道。怎么别人见我都没事,偏偏他每次见我都会看出点什么,有点烦。 “我与柱间不一样。柱间会装傻,会看不出来你的状态,会容忍你的肆意妄为,但我不会。”他忽然转换话题道,“你身上的气息比之先前的你不知衰弱几层。千手扉间,你的生命更贴近于尾兽,都是纯粹的力量聚合体。尾兽在身受重伤之时都会被迫缩小身形以减少维持体型所耗费的力量,你也同样如此。” “虽然如今看来,你成功了。”他俯身贴着我的耳边呢喃道,“那些驳杂的力量被你彻底精炼了,但你本身也就只剩这么一丁点力量了。你要花费多么漫长的时间去恢复呢?十年?百年?千年?” “你说错了。”我侧头回望着他,冷声道,“不是恢复,是变强。一汪湖泊怎能与一片海洋相比?” 也许先前的我很强,但那只不过是在漫长岁月中积累的力量足够多罢了,他也说那是“驳杂的力量”,那种混杂在一起的力量,哪有单一的规则之力强?如今的我境界已然更上一层,规则之路在我眼前铺呈开来,我只消循着这条路走即可。 “你总是这样……”他低垂着眼,遮掩住眼底复杂的情绪,“也罢,你如今也无需再为此费什么心思,总归都已经过来了。”说着他转而道,“在木叶过得如何?” “还行。”他消了那副争锋相对的气势,我也转而缓和下来,眨眼间又恢复了一贯随意的模样。 “那座小屋还合心意吗?” “还行。” “木叶繁华的街道呢?” “还行。” “要不要与我一道去黄泉住?” “还——”不,这个不能还行,我临时转了个口风道,“不行。” “黄泉还在衍化之中,其间力量充沛,空间也比人间强韧数倍。于你而言,待在纯粹的力量汇集之地应该比待在人间舒服许多。”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想到黄泉平平无奇的景色以及一溜被黄泉洗涤过的无趣灵魂,我还是拒绝道:“不想去。” “好吧。”他叹息道,“看来你还是喜欢人间的。” “差不多。”污浊与高洁的灵魂交织,利弊在人心间的权衡,善恶在人性中的流转,总能让我看到有趣的景色。 “准备何时闭关?”他了然地点头,又转而道,“在木叶待了这么些天,你也厌烦了吧?繁华安宁的景色虽好,却也容易腐蚀人心中的斗志。没了暴力直白的战争,那些隐含在和气面容下的阴谋诡计更令人作呕。” 他真了解我。不过,我试探道:“你想带我去哪?我可说了不想去黄泉的。” “我们不去黄泉。”他眸中满含笑意道,“我猜到你不会喜欢那里,只是随口一问。” “所以你为什么会产生我会答应的错觉?”我觉得手有点痒,有点想打人。 “因为你以前去的就是那里。”他解释道,“纯粹的力量交融之地,生之力与死之力泾渭分明,魔气肆虐,黄泉浩浩汤汤……看来在没了短时间须得尽快恢复实力的需求之后,你也不愿意去那种地方。” 好嘛,原来我居然有前科。我挑眉问道:“听上去你已经安排好地方了?” “看你什么时候想去了。”他抵着我的额头温声道。 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道:“过些时日吧,先回木叶看看。” “不放心你的两个弟弟吗?”他问道。 我点头应道:“是有一点。顺便再看看雾忍的事,如果有哪个木叶高层胆敢对他们出手……” “柱间会处理的,是他私底下答应白莲在先,如今也到了他履行承诺的时候。”他抬手按平我眉间的纹路,随意道,“再不济还有你从另一个世界拉过来的自己,他足够聪明,会将这些都处理好的。” 我的神色变得古怪了一瞬,旋即吐槽道:“你把他当成打工仔来用,他知道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还能跟我叫板不成?” 听听,这话说得多霸气,然而我憋不住了:“你这么会压榨别人,怎么还亲自下场处理石川那一堆小喽啰,顺便跟这群普通人玩政治斗争,之后还得回木叶处理一波人?” “摄关一职我已移交给泉奈了。”他淡定地回视我道,“我也厌烦与这群普通人打机锋的游戏了,之后的事物都会由泉奈接手。” “……我睡了多久?”这让我怀疑我是不是一睡数月,他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三天。”他贴近我笑道,“柱间他们已经回木叶了。”不待我回答他又揉着我的头道,“石川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原本那试图献祭招来邪神的法子只是我一时兴起而已,我想看看祭祀所召唤的邪神究竟出于何处?若能突破世界的束缚,那才有值得研究的价值。” “研究什么?”我心中隐隐有所预感。 “研究怎么找到你。”他紧了紧搂着我的手,叹息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被那些污浊的欲望玷污,但我实在没办法了。破灭中的轮回早已终结,化作最本源的力量融入了这颗星球。黄泉的衍化是我刻意推动且限制的,然而在那不断抽取的星球本源之力中,我也找不到你的踪影,这让我怀疑你是否被规则同化,抑或者迷失在无尽的毁灭规则中了。” “所以我想试着用祭祀的方式,看看祭祀的力量是否能打破世界的束缚。你先前便有过回应人们祈愿的经历,如此推断,只余本能的你说不定也会回应这丝愿力。” “如果回应的不是我呢?”他这方法太蠢,能回应愿力的存在千千万,他凭什么笃定能够通过这种方法找到我? “那回应的存在就没必要活着了。”他低声道。 “如果我死了呢?你祭祀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可能找到我的踪迹,那你又该如何?” “衍化后的黄泉也可称得上是一方小世界。”他牛头不对马嘴道。 “所以?” “所以在黄泉已走入绝路的时候,会迎来又一次大破灭。”他含着细微杀意的声音再度响起,“千手扉间,你喜欢的人间我不会动。但是,黄泉……它本就因我而生,那它因我而亡又有何妨?如若一直寻不到你的踪迹,那我就亲手设计一出大破灭,再度降临的毁灭规则总能让我窥得一丝线索。不论死亡还是失踪,我总能得到一个答案。” “没了黄泉,人间也会受影响吧?四处逸散的魔气和怨力,会将人间再度拖入战火之中。” “那也是许久之后的事了,哪有永久的和平呢?这人间能够维持数十上百年的和平已然不易。” 这种话可一点都不像同时监察多方之人说出来的。我无奈道:“你这种想法旁人知道吗?别人不会同意你如此做的吧?” “他们拦不住我。”他低声笑道,“更何况,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这些人应该都不在了吧。这哪里是数十年便能完成的计划呢?” “那你现在可以把这个想法抛开了。”毕竟他的目的是找我,而我已经在这里了。 “啊。”他应声道,“你回来了,我那些预备的手段自然就派不上用场了。” 真是古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一个人在迫切地盼望我回去,并且已做了那么多疯狂的计划,且大有付诸实践的趋势。 他起身抱着我慢慢往回走,缓声道:“木叶内部诸事无需操心,宇智波沉寂了这么久,也该用杀戮和鲜血来紧紧那些人的神经了。有了雾忍带头加入,又有宇智波清洗木叶内部,腾出权力真空地带,自有眼热的势力试图攀附木叶这条大船。” “宇智波的领头者要换了?你在为他铺路吗?”清洗木叶内部哪里需要宇智波倾巢出动?这听上去更像是在用木叶那些出界的人的性命来为这位即将出头的宇智波铺路。 “一个后辈。”他随意道,“你不喜欢我被这些琐事缠身,我也厌烦了与这些腌臜事打交道,索性都交出去算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10 08:31:13~2022-07-11 08:1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蓝眸罗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113瓶;三日后宸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零八章 真奇怪。明明之前他在乌鸦状态的时候, 我还十分想逼出他的真身,与他打一架。然而当我真正见到了他的本尊之后,却一丝一毫的战斗兴致都提不起来。 我们在藤原京没有待多久, 待旧任天皇身故的消息传扬开来,待盛大的葬礼结束,待野心勃勃的新任天皇继位,我们就离开了。 藤原京中流言四散,世家贵族无不以为这是宇智波斑的手笔, 并为此战战兢兢, 愈发夹着尾巴做人。然而只有新任天皇并不如此觉得,他早已摧毁了他父亲的意志, 那场投湖的戏码也不过是与诱使旧任天皇弑父一般无二的手段。 一个人可以被诱导第一次, 就可以被诱导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死亡。新任天皇眼底的野心蓬勃, 对世家贵族面对宇智波斑战战兢兢的态度十分瞧不上。这是一个愚蠢又冲动的年轻人。在未来的数十年里, 他将面对新的宇智波一族在朝堂上的实际掌权人, 那双猩红的写轮眼将替代紫眸成为他日日夜夜最深最沉的梦魇,如附骨之疽般伴随他的一生。 *** 藤原京事了宛如一个讯号,宇智波一族在宇智波斑的意愿下开始频繁活动。木叶的诸多势力都罕见地保持了沉默——在这位与大哥齐名, 甚至暗地里早已超越大哥的宇智波族长回归木叶之后。 这是我们刚回到木叶的第二天, 我们依旧住在那幢小屋里, 只不过精致的从未有人用过的屋内陈设陡然换了个模样。这也给了我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不消多想, 这肯定我曾经与他一起居住时的装饰。 “他们都很怕你。”我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的身体腾空而起, 下一瞬就落入了他的怀抱中, 他复又在我的位置坐下后才慢慢地开口:“随他们去吧。” “你的气息不收敛一下?”他们怕他九成九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上压抑可怖的气息。那些他刚出现时萦绕在他周身的黑雾只不过是遮掩他真正外放的力量的媒介。时光为他加冕, 因果朝他敬拜,他的周身始终环绕着无序扭曲的时空, 始终交错着繁杂纠葛的因果。旁人望着他,便觉得看到了无数扭曲交叠的幻象,那是无数个未来、无数个因果交错闪现的可怖景象。 “区区砂砾……”他覆上我的眼眸,将下巴压在我的头顶,声音十分懒散,“你就不会受这些力量影响。” “呵呵。”我假笑一声,不想理他。他在我面前将力量收敛得一丝不露,我怎么可能受影响。 “怎么又不高兴了?” “你的力量怎么会有控制不住的迹象?是因为你对黄泉动了手脚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他低声道,“肆意截留星球本源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那些手段可以撤了。”我皱眉道,偏头试图避开他的下巴,“于你无益。” “嗯……”他顺势矮身将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应声道,“如今的黄泉须得有人坐镇,你的大徒弟暂时替了我的位置。待到我将木叶的事处理完,就去撤了黄泉的那些手段,自行衍化的黄泉也就不再需要我耗费力量时时监察了。” “他会心甘情愿帮你的忙?”我指着亭中仍旧在沉睡中的那支岛锦道,“我听阿元说,你和他的关系好像不好?” “他的确很不情愿。”他微微笑了起来,“可是他没有选择,只有我最清楚该如何寻你。只凭这一点,他也会帮忙的。” “你当着我的面说拿我要挟他的事,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你会因为这一点对我动手吗?” 这个……还真不会。这只会让我觉得我的大徒弟有点蠢,但想到他的实力肯定没有宇智波斑高,而他的出发点又是为了寻我,这一点愚蠢也就变得可以接受了。 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这让我觉得十分别扭,我转而没话找话道:“那些雾忍呢?” “柱间会安排好的,还有另一个你,宇智波也会出手。”说到此,他叹息道,“如果千手和宇智波两方保驾护航都还不能使雾忍在木叶站稳脚跟,那说明他们根本没有搅动这一池死水的能力。如此废物,你就更不用关注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种所有事都无需操心的感觉还真别扭。 沉默片刻,我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不是我。”他的声音愈发没精神了,“族长之位我已卸下,现在新任族长是族中一个后辈,这些事都已交由他处理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昨天才从藤原京回来吧?卸任族长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他简短道,“将族长印鉴交给那个后辈就好了。这种事又不需要反复的斟酌和长久的准备,没人有胆子反驳我的决定。” “嗯嗯嗯,听上去真厉害。”我敷衍道。 然后换来他贴着我的脸颊止不住的笑容:“当然,除了你之外。谁让我喜欢你呢?” 我侧头回望着他蕴满爱意的紫眸,眉毛微扬,用一本正经的棒读的语气道:“真是动听的告白,我可太感动了!”当然,我的心里是否真的如面上这般波澜不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你要不要我再多说一点?”他镇定自若地回视着我,甚至颇有兴致地提议道,完全忽视了我调侃的话语。 “这个就算了。”我将头转了回去,拒绝再看他笑得愈发得意的面容。 随后久久无话,我最终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好似自从与他的本尊见面之后,我就愈发嗜睡了。刨去他最初对我用了幻术之外,后续几次确实是我的身体和灵魂自主地选择沉睡。 这说明在我的潜意识中,有他在的环境是绝对安全的。那些警戒的神识,潜意识的示警,都不再需要了。因而我的身体自发地选择沉睡这种最有利于恢复实力的行为,也就并不奇怪了。 *** 原本我打算回到木叶之后再跟进一下雾忍之事,只不过在这桩事被他代劳之后,剩下的仍旧排在我心中的事物便只有看望瓦间和板间了。 大哥没有食言,他对瓦间和板间承诺的事的确变成了现实:建一个村子,将弟弟保护起来,不让他们这么小被迫出任务,被迫杀人,最后也被敌人杀死。 他做到了。 在如今的木叶,瓦间和板间这个年纪正是无忧无虑上学的时候,待到他们真正决定成为一个忍者,直面那些人性中的黑与暗,手上沾染鲜血,灵魂为怨憎侵染之时,他们将会成长为少年,那才是他们真正能够扛起那些沉重的责任、璀璨的未来、炽热的梦想的时候。在此之前,他们就当个普通的学生吧,那些杀戮、鲜血、生存、死亡的残酷命运终将离孩童时期的他们远去。 再度见到瓦间和板间之时,他们好似对我有一个宇智波一族的伴侣已经接受良好了。我合理怀疑是大哥和另一个自己在私底下与他们说了些什么,虽然他们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瞟向宇智波斑,但也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对于小孩子的窥伺,宇智波斑半分异色都没有显露出来。他一路行来,身后不知有多少人在一直仰望并追逐着他的背影,如今再多两个小孩子也无甚要紧。 只不过瓦间和板间好像背着我做了些什么,在我欲要离开之时,他们死缠烂打地让我送他们去学校。大哥见此露出一贯傻兮兮的笑容,另一个我则木着脸一个飞雷神就离开了这里。 不对劲。 我看了一会儿站在一边傻笑的大哥,还有同样笑得十分假的水户姐,眼底探寻的意味十分明显,可他们却始终没有解释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扉间我想起来火影办公室还有事要我处理先走一步了……”这是笑着笑着就蹿出去的大哥。 “哎呀人老了我也该去看看儿子了……”这是旁若无人地离开的水户姐。 行吧。我静静地看了瓦间和板间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去探寻他们的小心思:“那就走吧。” “嗤——”身旁一直站着的宇智波斑突兀地笑了起来,眼底是浓浓的嘲讽,“小鬼,你以为你们那点心思很高明吗?” 他们的心思高不高明我不知道,但他一个大人下场和小孩子计较就十分掉价了。我循声望去,可还不待我出口,瓦间和板间就先开口了,他们强硬地将我拉到身后,一脸保护者的姿态道:“哥哥,我们不要带他好不好?” 这就是小孩子的占有欲吗? “……”我望向宇智波斑,朝他无声道,“你先回去。”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顺着这两个孩子的意,脸上的神色沉了下来。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干净利落地哼了一声便消失了。 “好啦,讨厌的人走了。”瓦间和板间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对他的敌意,待到他走后才放松了身体,拉着我往外走道,“哥哥我们走吧。” 这种敌意与其说是因为记忆中被宇智波杀死的仇恨,倒不如说是因为哥哥被抢走产生的不满,想来宇智波斑在他们眼里的形象不会太好。但是,这两个孩子怎么玩得过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真的走了吗?他没有。他只是将自己藏在了异空间中,甚至在随着我的步伐走动期间还刻意在我耳边低声道:“千手扉间,你还真是看重这两个小鬼,希望你送他们到学校之后不要后悔。” 我下意识看向在前方兴高采烈地带路的瓦间和板间,所以学校肯定有什么在等着我吧?!大哥、水户姐、另一个自己说不定都是帮凶,瓦间和板间是计划实施者。这么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出来的对策……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这就是今天要入学的千手扉间同学吗?”讲台上站着的老师明显对我的到来并不意外。 “入学?”我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一脸计谋得逞的瓦间和板间。 “是大哥同意的!”瓦间抢先道,“哥哥你说过让大哥决定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眉头微皱,正想反驳,却突兀地想到中元节那晚瓦间和板间确实说过想让我陪他们一起上学,然后我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那晚的记忆忽然在我脑海中闪现出来,我当时似乎说的是“看大哥的安排吧”…… “哥哥你想反悔吗?”这是快要哭出来的板间。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有点郁卒。 此时耳边却拂过一丝温热的吐息,同时响起的还有宇智波斑调侃的话语:“‘白鬼’大人,重回校园的感觉如何?嗯?这两个小鬼可是十分想让你陪他们一起上学呢!” 我的心情更糟糕了,抬手往后拂去,状似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的动作实则是在驱赶在我耳边说风凉话的幸灾乐祸的男人。结果他仗着周围的人都看不见,径直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在我手背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我瞟了瓦间和板间一眼,旋即转身往外走去,借势抽出手腕,同时借着背身的功夫朝宇智波斑无声道:“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我知道与否又有什么要紧?”他笑道,“怎么?不打算陪你的两个小弟弟玩上学的游戏了?” 真欠揍。 “哥哥,你生气了吗?”瓦间和板间忙追着我出来。 就连讲台上备课的老师也因为这个变故跟了过来:“扉间同学,不想上学是不对的,小孩子就要乖乖上学才可以。” “老师。”我站定在走廊上,指了指教室门口挂着的忍术班的牌子,无辜道,“我没有不想上学,只是我提炼不出查克拉,应该去隔壁普通人的班级吧?” “噗——”低沉的笑声从我耳边传来,宇智波斑似乎没想到我会用这个理由拒绝,言语间看好戏的意味十分浓重,“千手扉间,你逗弄你的两个弟弟已经如此随意了吗?连没有查克拉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他,真,烦。我不想理他。 “什,什么?”老师被我唬住了,脸色十分惊讶,连连翻着手中的入学资料,“怎么会这样?让我看看……”说着还抬头盯了我一会儿,似乎在比对资料与我真人是否符合,好半晌才抬头惊慌道,“对,对不起!这算是我们学校的工作失误。柱间大人先前的吩咐中的确没有说过他的弟弟是否拥有查克拉。” 呵呵,我就知道大哥的脑子想不到那么多。 我冲已经呆滞的瓦间和板间微微一笑,旋即看向老师道:“老师,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我调到普通人的班级去?”说着我拍了拍瓦间和板间的肩膀,“好了,你们我已经送到了,就乖乖进去上课吧。” “哥哥,你你你你——”瓦间和板间似乎十分不能接受这种事件走向,指着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明明就那么强……” “有吗?”我无辜地歪着头道。 “哥哥不是?!”瓦间和板间下意识便要反驳。 我笑着将食指竖在唇边,微微倾身道:“嘘——” “……”瓦间和板间被我镇住了,下意识地点头,直到我跟着老师走远,才听到他们反应过来抱着头嚎叫的声音,“可恶啊!” 火影的弟弟入学本就难得,更何况校方还搞错了入学资料,也因而这一系列调班的动作十分迅速。学校似乎要弥补他们在工作上的失误,抑或者想让我在大哥面前给他们说几句好话,一路上带着我去班级的老师异常地和气,就在将我送到班级之后还问我想坐哪里。 这就是特权阶级吗?还真是便利。 因为我临时转换班级的缘故,这个我被分配到的班级并无空位,于是我指了指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示意在那给我加个桌子即可。想让我正儿八经地上学是不可能的,顶多坐在最后面装装样子。 老师似乎没想到我会选择坐在那里,神色有一瞬间的迟疑,嘴里也劝道:“扉间同学,火影大人他——” “没事的,大哥那里我去说。”我径直打断道。 大哥不绕着我走就不错了。况且以他的性子,也绝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弟弟被安排到最后面一排的位置就找学校的麻烦。 “那就麻烦扉间同学了!”老师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我就在最后一排入座了。只不过跟在我身边的男人依旧没有走,他甚至还仗着别人看不见他,光明正大地坐在我座位旁边的窗台上。 “上学的感觉如何?”他问道。 “还行。” 虽然班级有点吵,毕竟都是八九岁的小孩子——这一点我还是得感谢大哥,没把我真塞到五六岁孩子的班级里去,还算他有点脑子。不对,想到瓦间和板间的年纪和水准,我那点庆幸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了。他估计根本没想过这一茬,只想到要把我跟瓦间和板间安排在一个班级里。 虽然老师讲的内容十分简单且幼稚,一听就会,甚至神识扫一遍教科书我都能全部背下来。但是听老师不疾不徐地讲课的背景音睡觉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我怀疑我能睡着还是因为有旁边这个坐在窗台上的人的缘故。 “要睡一会儿吗?”看出来我有些困倦,他冲我张开双手道。 思考了三秒钟之后,我果断点头,甩下一句:“你记得用幻术。”之后便将身体埋进他的怀中。以他的幻术造诣,决不会有人看出最后一排的异常。 “好。”一声轻笑飘入我的耳朵,却全然不能让我生起丝毫反应,因为我已陷入沉睡之中。与他待在一起的时日越久,我就越适应他的气息,或者说我潜意识中对他的熟悉感在被急速唤醒。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11 08:11:06~2022-07-13 07:3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大眼睛呆毛毛猫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零九章 再度苏醒时, 我好像被换了个地方,眼前不是他穿着深紫色常服的胸膛,而是一片空荡荡的座位。若不是看到黑板上老师熟悉的字迹, 我差点就以为我又身处什么异空间了。 原本的单人桌旁边又加了张桌子,在我睡着的时候,我的身边又坐了个人。而这个人不做他想,只会是宇智波斑。 只不过他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我是因为力量损耗而被迫退回幼生期的, 但他呢?在我睡着之前, 他还是一副成年人的模样,可现在却变作了八九岁的时候, 只有那一头仍旧及腰的蓬松长发未曾改变。而且他身上的力量少得可怜, 虽说仍旧有精英上忍乃至影级的水准, 但与先前的他相比, 却不知弱了多少倍。 “化身?”我试探着捏了捏他的手臂, 完全是一副血肉之躯的触感,跟他曾经召唤出来的乌鸦一模一样。 “嗯。”他抬手将我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别到耳后,又示意我转身, 开始慢条斯理地将我的头发拆开又编好, “既然你打算在学校陪他们玩过家家的游戏, 那我正好回黄泉一趟, 处理掉那些先前设下的手段, 顺便把你的大徒弟带过来。” “这跟你变成八九岁的模样有什么关系?嘶——”我试图转头看向他, 却因着头皮加重的拉扯感被迫中止动作。 一只手将我的头摆正, 他边揉着我被拉扯到头皮的地方, 边无奈道:“不要乱动。”说完才继续道,“没有关系。你想以学生的身份玩几天, 我自然要陪你一起。” “‘玩几天’?”我不可置否道。 他从善如流地改口道:“我说错了,应该是作为学生的身份,实地考察弟弟上学的学校如何。” “……”我真的没想这么多。我只是不想让瓦间和板间的小心思得逞,顺便预备在木叶多待几天看看局势如何,学校只是随口而为的一个选择而已。 不过既然他理由都替我找好了……我煞有其事地颔首道:“你说得对。” “是我说得对,还是我替你找补得好?”他忍不住笑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十分光棍道,“反正我在你心里无所不能的形象起码有一半是你自己脑补出来的。走一步,算十步,看百步什么的……” “我看我自己的心上人哪里都好,这有错吗?” “……你赢了。”我哽了一下,旋即无奈道。他怎么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他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手上依旧不疾不徐地编着繁复的发辫,旋即自己退后几步打量了几眼才让我转身:“好了。” 我随意甩了甩脑袋,将发辫拨到肩后,这才有闲心去探究教室怎么突然变得空荡荡起来:“这里的人都去哪了?” “放学了。”他指了指窗外的夕阳,笑得十分幸灾乐祸,“千手扉间同学,恭喜你,你在上学的第一天就把所有的课程睡过去了,柱间晚上可能就要接待家访的老师了。” 在当学霸还是学渣这一点上,我认真思考了半秒钟,果断决定放飞自我,毕竟我又不需要正儿八经地学这些东西。因此,我十分无所谓道:“宇智波斑同学,你对学渣上课睡觉有什么异议吗?我来这里又不是真上学的,把课程睡过去又怎样?” “没问题。”他长叹一声,“只是这种当学渣的感觉还真是奇怪,明明你我之前在族中都是极为优秀的一波。” “有什么不好?”我眉头都未动一下,径直朝着教室外走去,“现在又不需要你学那些东西生存下去。” “说的也是。”他跟在我身边想了一会儿,感叹道,“数十年前这个年纪的我决然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你是老爷爷吗?这么快就在回忆过去的事情。”我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当一个人总是想起旧日时光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老了。” “我?老了?”他执起我的手,警告似的捏了捏,“千手扉间,真要算起来你的年纪不知比我大多少岁吧!” “我不会为过去的事情伤神。”我试探着抽了抽手腕,却没抽动,最终只能维持着被他扣在手中的姿势道,“我的眼睛永远看向前方。”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的神色霎时间变了,指着我愤愤道,“你之前说眼里一直会有我的身影,无论我走到何处,无论我走向何方,你都会看着我!千手扉间,你想食言吗?” “……”这大抵是我失忆之前说过的话。然而即便如此,我也强烈怀疑他篡改了话语的含义。先前的我可能与他说过类似的话,但其真正的含义决不是他口中说的“我眼里有他”云云。 想到此,我十分坦然道:“但是我现在失忆了。” “所以你想看谁?!”他忽然快走几步,拦在我身前,逼近我指责道,“千手扉间,你要始乱终弃吗?” 什么鬼?他只是身体变小了,怎么连心智都好像倒退回八九岁的模样了?然而看到他眸中止不住的笑意,我瞬间了然他是故意的。我冷笑两声道:“我的眼前只有敌人和必须跨越的障碍这两种,你想当哪一种?” 他神色僵硬了一瞬,摸着鼻子讪讪道,“这两种就不用了。” “真的不用了?”我挑眉笑道,“看在你这么在意的份上,我可以破个例,让你同时拥有这两种身份,这样我的眼里全都是你了,如何?” “不如何。” “呵呵。” 他这下总算安分了。然而在我们去到瓦间和板间的教室时,却依旧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我看着在我身侧默默走着的人,九成九是他捣的鬼。 “柱间把他们接走了。”他摆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有问必答,然而事情绝对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哥来学校接走了瓦间和板间,却偏偏漏了我?而且连瓦间和板间都没想起来要叫我?”我皮笑肉不笑道。 “也不是……”他冲我讨好地笑了笑,“你那两个弟弟实力就不说了,不可能看破我的幻术,他们都以为你被我接走了。至于柱间……柱间倒是看到你在睡觉,不过他也没打扰,只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是大哥没打扰还是你不想让他打扰?”我追问道。 “两者都有?” “……”恐怕是后者吧。 我压着心中蠢蠢欲动想揍人的心理继续问道:“所以你早就知道瓦间和板间不在学校了,却还任由我跑过来找他们?” “啊……”他神情愈发无辜,摊着手道,“人老了,记性不行了。” 这哪里是“记性不行”,分明是在记恨我刚才吐槽他是“老爷爷”的事情。 “宇智波斑!”我指尖泛起数道银光,冲他露出一个假笑道,“那就让我来测试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老了’吧!” 语毕,我指尖的银光舞动,数根丝线须臾间便朝他周身袭去,在他神色一变瞬身躲过之后,银光又在撞上围墙的前一瞬转向,朝着他向侧方退远的身体缠去。 他见此连忙从三楼一跃而下,我也紧随其后与他在校园中来了一场追逐战,中途掠过还未离开的老师、清洁工、保安等数名,最终在学校后山将他截住。 银白的丝线重重束缚住他的身体,他倒在草地上十分无辜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觉得他有亿点点欠揍,这都是谁故意惹的?就连如今这副乖乖束手就擒的模样都假得可以。以他的实力,就算只是一具化身,也断不会如此轻易就被我捉住。 我佯装思考了半晌,旋即蹲下身扯了扯他的脸颊,直到他发出吃痛的声音才松手:“大概是因为发现伴侣是个老头子吧。” 话音刚落,他就不忿地鼓起脸颊,像一只气鼓鼓的青蛙,我伸手将那点气势戳了下去,继续道:“而且还是个小气吧啦的老头子。” 这下他忍不住了,他的身形虚幻了一瞬,任由那些束缚住他的丝线落地,又在刹那间凝实,空出的双手将我拽倒在地。直到将我抱在怀里,他才咬着我的耳朵愤愤道:“千手扉间,不管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反正你也不可能去找别人了!” “嗯。”我眯着眼看着天空中被夕阳润染成金色的大片云彩,懒散地回道,“宇智波斑,你只是身体变小了,怎么连灵魂都好似变幼稚了许多。” “幼稚一点有什么不好?”他振振有词道,“你的两个弟弟仗着有你撑腰,都敢跟我叫板。我难道还要看着我的伴侣真的天天陪他们玩上学的过家家游戏吗?” “所以你就选择变成这副模样跟我玩上学的过家家游戏?”我反问道。 “不然呢?”他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好吧。”我叹息一声,刻意用力揪着他的长发道,“那么恭喜你,宇智波斑同学,我们在校园中的追逐战被很多人看到了,大概明天上学的时候我们就会被调到忍术班了。” 说着我在他怀中翻了个身,撑着他的胸膛笑道:“瓦间和板间知道这个消息大概会很高兴吧?” “怎么会?”他神色一变,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我们在校园中的追逐战早已超越了一般中忍的水准,学校绝不可能放任这么两个实力高强的人在普通班上课。 见他神色隐隐有些懊恼,我随手挑起他的一丝头发,搔着他的脖颈道:“宇智波斑同学,希望你和瓦间板间好、好、相、处、啊!对了,那些幻术也别用了,毕竟是忍术班的孩子,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失策了……”他偏头避开那缕发梢,嘟哝道。 谁让他这么任性妄为的?我一点都不同情即将被瓦间和板间针对的这家伙。 然后他就没了动静,跟着他在草地上躺了一会儿,我试图掰开他的手臂起身,却被略微收紧的力道拦住了。 “不想回去吗?”我侧头回望过去,却被他压着头按进胸膛中。 “不是很想。”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夕阳,旋即起身,却也没将我放下,反而将我背在背上。 “你又在回忆过去的事了?”我总觉得他今天很奇怪。 “没有。”他微微摇头,不急不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只是忽然觉得,这个时代也没有那么坏,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令我厌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代是你和大哥一手缔造的,甚至你的作用更大吧?”想到他又要说什么都是我的功劳,我连忙补充道,“除去我参与的那段时光。” “是这样没错。”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应了一声后过了良久才又开口,“可是我不喜欢。千手扉间,战争存在的时候,矛盾往往以直白的鲜血和杀戮展现;可当战争消弭之后,那些埋在和气面容下的阴谋诡计才更令人作呕。黎明来了,但是更多的人却倒在黎明之前,甚至连你也有可能留在了那里……这种在鲜血白骨之上铸就的和平,我实在喜欢不起来……” “可是你现在又改主意了。” “啊,忽然觉得就这样也不错。”他背着我朝夕阳走去,“我也累了,之后的事就让后辈去努力吧。你是对的,世界上没有永久的和平。绝对的和平只能代表绝对的虚假,能维持一时和平就足够了,我实在没有必要奢求更多。” “所以之前的时代和现在的时代你选择哪一个?”我将脸颊埋在他毛糙的长发中,随意蹭了蹭,直到那丝瘙痒一直蔓延到心底,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 “现在的。”他将我往上颠了颠,回答得十分迅速。 这与他先前说的“他不喜欢”又十分矛盾,可还不待我出口询问,他便慢悠悠地补充道:“毕竟以前只有忍者大人和伪装成武士后裔的小侍女,哪里能有如今在学校里同坐一桌的千手扉间同学和宇智波斑同学呢?” 好吧,大概又是我遗忘的过去。一向对失忆的现状无甚在意的我,难得起了探寻过去被我遗忘的那些记忆的心思“看来你很喜欢过家家的上学游戏。”我懒散道。 “因为有你在。” 真有长进,这可比那句“我喜欢你”要强多了。 第四百一十章 他的动作很快——不论是背着我回家, 还是处理黄泉的事情。 待他背着我回到小屋之后,那里已站了两个人,一个是成年体型的他, 另一个是白发红眸的少年。少年手中正拿着阿元寄宿的那支岛锦。能不被阿元排斥,想来这位应该就是我的大徒弟——辉夜冰木原了。 师徒重逢应该做什么? 我不知道别的师徒会如何相处,但于我而言,检查徒弟的武力值永远排在第一位。从宇智波斑的背上一跃而下,我看着朝我奔来的满脸惊喜的徒弟, 指尖银光蓄势待发。 “师父!”白发的少年朝我飞奔而来, 双手张开似乎要给我来个拥抱。然而下一瞬,数颗指骨从他指尖飞射而出, 带着划破空间的尖啸声朝我周身袭来。 我五指微抬, 银光漫天飞舞, 须臾间便将那些指骨悉数切碎, 连带将他冲过来的路径都完全封死。 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他周身关节处皆生出巨大的骨刺。随着一声细微的“唐松之舞”的低喝,他整个人都犹如一个舞者一般有节奏地律动了起来, 漫天银丝转瞬间都被他周身高速旋转的骨刺割断, 化作一地散碎的线头。 “师父, 你输了!”一柄尖锐的骨刀抵住我的咽喉, 他俯身将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将我牢牢地按在原地。 “真的吗?”我直视着他与我一般无二的红眸, 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抬手拨了拨咽喉处的骨刺。 细碎的簌簌声响起, 抵着我咽喉的骨刺上落下细细碎碎的骨渣和粉末。微风漫卷,那柄骨刀与他周身还未收回体内的骨刺便一同随风而散。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银色线头也在无声无息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捆缚住他周身的密密麻麻的银丝。我五指微动,原本弯腰按着我的他便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此时我才收回束缚住他的力量,拍着手道:“力量还需精进。” 他脸上得意的笑容消失了,跃身而起在我身边绕着圈抱怨道:“师父,明明是你变得更强了才对!” “那你更该努力才对!”我淡定地回视着他,完全无视了他一脸不情愿的表现。 刚才的打斗连我和宇智波斑在学校的追逐战都比不过,顶多后面他的骨骼异常坚韧让我多费了点力气,但也无伤大雅。然而我这个大徒弟却戏精上身,跟我玩徒弟要师父指点的把戏。 他自黄泉而来,对那里的纯粹力量汇集之处定然有所了解,肯定见过由纯粹的力量孕育出来的生物,也一定看出来我如今与那些生物没什么区别,身体如此幼小是因为力量有失的缘故。 “怎么这样啊……师父你太严厉了……” 并不是很想理戏精上身的大徒弟。我嫌弃道:“你再废话,我还可以更严厉一点。” “真凶……”耳边他嘟哝的抱怨声逐渐小了下去。 我自顾自往小屋的方向行去,将他甩到身后。然而下一瞬,身后一道劲风袭来,这速度比起先前打斗要快上数倍!他瞬间出现在我身后将我一把抄了起来,蹭着我的脸笑得十分愉悦:“不管怎样,师父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说着他还止不住小声惊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居然还变成了现在这副五六岁的模样,板着脸的样子超级卡哇伊啊!” 我的徒弟居然是个逗比?我撑着他的脸将他推开,看着他即便被我撑到扭曲也依旧笑得一脸灿烂的脸庞,那点想教训他的心思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只不过我放过他了,站在小屋门口的那位可不会。 我幸灾乐祸地指着大徒弟的身后道:“徒弟,你要不看看你身后?” “怎么?”他下意识回头便被兜头而来的黑雾吞噬。 一双手将我从他怀中接了过去,待到黑雾消散时,原地已没了他的踪影。 “你把他丢到哪去了?”我接住那支往地上掉落的岛锦,将其遥遥插回亭中的花瓶里。 “千手扉间!”男人使劲擦了擦我被大徒弟蹭过的脸颊,咬着牙道,“你就任由你的徒弟对你如此不敬吗?” 不敬是假,不想让他碰我才是真吧!他现在与地盘被侵占后,努力用身体在所有物上磨蹭,以求得将侵占者的气味全部覆盖的猛兽没什么两样。 我随意拍着他的头道:“所以我这不是放任他被你丢走了吗?” 他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对我这个回答很是满意,这才抱着我走进小屋中,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下来:“这还差不多。” 走动间,他身上的力量向着小屋周围漾去。空间泛起涟漪,小屋被无形的力量遮掩,原地只余一片空地。 真是小心眼的男人,看来我的大徒弟今晚是找不到这里了。我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不负责任地想道。 第四百一十一章 自从我与他重逢之后, 那些不再需要的睡眠、进食的需求,好像一下子突然就回来了。真难以想象我们两个皆已行于规则大道之上的存在,有朝一日竟然会如普通人类一般三餐定时, 日落安寝。 是夜,我躺在他的怀中,一如先前。熟悉的既视感已不能再挑动我的神经,在之前的无数个日夜,我与他肯定也是如此过来的。 “千手扉间。”就在我迷迷糊糊将要入眠之际, 一声呢喃在我耳边响起, 一只手也覆上我的脸颊,止住了我下意识便要睁开眼眸的动作。 一片黑暗中, 我眨了眨眼, 睫毛在他掌心扫了扫, 略微滞涩的感觉让我清醒了过来:“什么事?” “你想恢复之前的记忆吗?”他贴着我的耳边问道, 轻微的吐息挠得我的耳廓有些痒。 这好像是我白天一闪而逝的想法。在他说起“忍者大人和小侍女”的时候, 我确实在那一瞬间生出想知道我们的过去的心思。 “你有办法?”我试图翻身,却察觉到环着我的手臂在收紧,迫使我的脊背紧紧贴上他的胸膛。 “啊。”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真不知该夸你未卜先知, 还是该怨恨你就这么干脆地将所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到头来竟然只剩我一人记得那些事。” “随便你怎么想。”我随意道。 “真无情啊……”他感叹道, “我那时是极不情愿的, 被你逼迫强制回溯你的一生, 被迫再度回忆起那些我愚蠢地与你作对的场景, 被迫看那些你背负着那么多沉重的责任踽踽独行的日日夜夜, 被迫听你抽丝剥茧地分析你残酷的过去……但我现在却十分庆幸,幸好我能记得你的一生, 幸好我替你将这些珍贵的记忆全部保留了下来,幸好……” “所以?” “所以——”他似乎被我问住了,好一会儿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不过这次他话锋一转,带着几丝得意道,“所以我现在忽然不想告诉你了。” “……你是小孩子吗?轻易就推翻自己的决定。”我吐槽道。而且我好不容易被他吊起了胃口,说实话我还挺想知道他口中“踽踽独行的日日夜夜”,还有“残酷的过去”等等一系列听上去就十分悲惨的经历究竟是什么的。 “我忽然觉得你现在这副模样就不错,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好。”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你有一个当火影的哥哥,还有一个帮你接手了研究院的兄弟,更有两个年岁尚幼的弟弟,他们有柱间和漩涡水户操心,再不必你为他们奔走。” 听上去我以前似乎很忙?忙着照顾这一家子人。 “千手在木叶生根发芽,再弱小的族人也无需为温饱所扰,你又少了一桩差事。” 所以我以前不仅要照顾一家子人,我还得为一族之事操心? “忍者的地位也今非昔比,那些被当做工具的时日,那些在贵族操纵下麻木内耗的时日,再也不会重现了……” 这点我相信,毕竟现在天皇就差姓宇智波了,有如此精通幻术和精神操控的一族在朝堂监察,一国资源只会向忍者族群倾斜。 “还有千手和宇智波……”他似乎不太情愿说起这两族的事情,只含糊道,“你应该知道你的两个弟弟就是被宇智波杀死的……然而推动两族对立,引得两族千年来互相敌视的却只是一个延绵千年的阴谋……总之,那些事情也被解决了,现在的千手和宇智波已没了当初刀剑相向、争锋相对的局面。” “确实如此。”我附和着点头道:“还有呢?” “还有?”他将头埋进我的背脊中,声音十分模糊,“没了。木叶最初那一批掌权者就是被你联结起来的,这些时日他们明里暗里都找由头与你打过招呼了。如今木叶的诸多模块,在最原始的时候皆由你牵头而建。” 说着说着他便有些不高兴了,嘟哝道:“可是你偏偏不想要这些荣耀、权柄、声名,搞得现在天下人都只知道木叶是我和柱间建的,如今这个时代也是我和柱间开创的,你的名字自始至终未出现在他们的记忆中。” “‘白鬼’在那个年代好像很出名?”我不可置否道。 “那算出的哪门子名?”他冷笑着掐着我的脸颊道,“能止小儿夜啼的恶名而已,还伴随着天下人的厌恶,身上被打上‘大名鹰犬’、千手的叛徒之类的标签。千手扉间,你好像还很自豪?” “是你说我的名字‘自始至终未出现在他们的记忆中’的!”我不满道,顺手拍掉了他的手。 “这种‘出现’不要也罢。”他愤愤道,“难道你还要我在你面前念叨当年那些人是如何骂你的吗?” “与我无关。”我随意道,“只要不阻拦我的计划,便随他们去吧。” “……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些,听着你这些丝毫不在意自身的话语,除了让我生气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都过去了。”我抬手顺着他的长发,无奈道,“世人多愚昧,为何要用他们的无知来惩罚自己?我实在分不出那么多心力去关注旁人是如何看我的。听你方才所说,我先前为了亲人、家族、忍者族群,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心力,如果再要我时时刻刻在意天下人的看法,那我如何忙得过来?” “啊,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他不紧不慢地将我的手握住,声音中蕴含着丝丝杀气,“你可以不在意,但我不行。我们曾经打过赌,你想抹消自己在世间的痕迹,而我不允许。” “谁赢了?”我提起了一丝兴趣。我和我的伴侣竟然会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打赌?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他附在我的耳边咬着牙道,“到底是你技高一筹,将天底下所有人的记忆都扭曲了。即便最后我解开了那个术,但我们约定的时日早已过去。早在你扭曲天下人的记忆的那一天,你就赢了。” “可是你之后肯定做了什么吧?”我就着手腕被扣住的姿势艰难地翻过身,与他面对面道,“我失踪了这么久。你如今与我提起那些过去都这么生气,那么在那些无人阻止你的时日里,你肯定做了许多事情。如今的‘白鬼’虽声名不显,然而木叶诸多新生代高层却又对我敬畏有加的现状,应该就是你的手笔吧!” “没错。”他利落地承认了,“我不允许你的功绩被埋没。当你还在的时候,因着那赌约制约,我无法将你的功绩昭告天下,无法强令诸多势力为你加冕。但后来你失踪了,一个已失效的制约,一个无人监察的赌约,就算我食言了又怎样?” 他低下头与我四目相对,紫色的眼眸中流光飞散,恍然间无数岁月从他眼眸中流转而过:“千手扉间,你不在的岁月里,我想过很多事情……那些你警告过我的……那些你一直反对的……那些你厌恶的……” “你想全做一遍吗?” 他低垂下眼睫,遮掩了紫眸中那丝癫狂,乖顺道:“没有。” 恐怕不是不想做,是“没有”来得及做吧。面对他如此偏执的想法,我有些不知所措,拧着眉想了半晌,最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我只干巴巴道:“那你就别做了。”说完我又觉得这种警告太过轻飘,又加重语气道,“也别想了。” “嗯……”想了想,我微微抬起他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眸道,“我现在回来了,不要做那些惹我不高兴的事情。” 他口中的我“警告”、“反对”、“厌恶”的事情决不是什么小事,能让我用如此严厉的态度告诫他的,只会是那些关乎他的实力、关乎他的命运、关乎他的前程等最根本、最要紧的事情。 “好啊。”一点笑意从他的紫眸中漾开,旋即扩散到他整个脸颊,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笑得十分开心,笑得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一般,可他说的话又是那么残忍和偏执,“千手扉间,那你可要一直一直看着我啊……如果你将视线移开了……” 他眯起眼睛,月色透过他的脊背洒落,将他的脸颊遮掩在阴影中,只有眸中一点紫光异常妖冶,语气也仿佛被这阴影侵染,变得低沉可怖了起来:“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事就说不定了……” “好。”我拂过他的眼眸,在他的唇间印上一个轻柔的吻。 虽然他性格偏执、小心眼,可能有一堆我暂时没有发现的小毛病,也可能还做了许多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不会乐于见到的事情,但我还是喜欢他,没有理由。 一吻过后,我将手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手心沉闷有力的心跳,环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认真道:“我好像一直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 第四百一十二章 “是什么?”他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原先偏执疯狂的气势更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如今的他倒不如说是一根木头,就连直直问出的话都如此木讷。 “对不起。”我轻声道, “一直以来追逐我的身影,背负我的期望,你应该很累吧?” 不论是朝堂、木叶内外还是黄泉,这其中大抵都有我的身影,否则他也不会与此世如此格格不入…… 他的身形放松了一瞬, 旋即便是屏息良久之后重重的一声呼气:“不要道歉。我甚至很庆幸你选中了我……否则, 以我们当初的立场和阵营,我绝没有走到这一步的可能, 这个世界也决不会向着你期望的方向发展。” 他缓声道:“黄泉不会是现在这样, 你的弟弟不会再度复活, 这些异时空的知识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我们的未来被迷雾笼罩……一切都是未知的, 我们需要付出无数的代价去试错,去走那些注定错误的道路,最终用无数同辈的鲜血来铺就未来……” “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不赞同道, “既定的现实很好, 但这不代表我可以无视你背负的那些责任和期望。” “还真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他的胸膛微微震颤, 言语间夹杂着止不住的笑意, “好吧, 能得到你的一声安慰, 我实在欢喜极了。” 真的吗?他言语间那丝失落都漏出来了, 还有最初他瞬间僵住的身体, 几乎停滞了一瞬的心跳,他想听的决不是一句“对不起”。 “嗯, 看在你讨我欢心的份上——”他歪着头沉思片刻,似乎在想该奖励我什么礼物,最后拉长的语调终于有了下文,“千手扉间,我忽然想起来了!” “什么?”他如此故弄玄虚,惹得我都稍微起了点兴趣。 “你还有个好友!”他振振有词道,“只是之前不重要,所以我就忘了告诉你了。” “是火之国的二殿下藤原大辅吗?”我悠悠然问道。 “呃……”他哽了一下,整个人好似一个充满气的气球突然被针扎破一般,挺起的胸膛瞬间塌了下去,“你怎么会知道?你想起来了?” “白莲告诉我的。”我十分干脆地把这位隐瞒过我的前水影给卖了。 “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他十分不满。 “人家求我办事,我不答应。”我随意道,“所以人家把我的社会关系都说了个遍。我的哥哥是火影,兄弟是暗部部长,伴侣是那位,好友是权势滔天的火之国二殿下,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谁敢不从?” “‘那位’?!”他磨着牙道,“怎么我连个名字都没有?白莲他不想活了?” “谁让你把他们吓破胆了?”我使劲拍着他的胸膛嘲讽道,“能把他们吓得生出用神灵来对付神灵的想法,你在他们心中与邪神也没什么两样了,他们怎么敢直呼你的名字?” “……好吧。”他憋气道,“将水之国变作血雾之地的确是我一意孤行。” 真好说话。我微微撑起身看了他一会儿,无论怎么看他都显不出一丝危险性来,就连原本锋锐的剑眉和薄唇都是舒展的弧度,也只有那头毛糙的长发依旧固执地彰显着主人带刺的性格,可这一点也掩藏在我如今早已对此习以为常的感官之下。 “好了好了,别看了。”他泄气道,“我不会对白莲出手的!” “真是的……明明顶着‘白鬼’称号,却还顾忌着这个人不能杀,那个人也不能杀……偏偏天下人还对你畏惧至此……”说着说着他的眉头愈发皱紧了,满脸不忿道,“我和柱间杀的人比起你来要多上数倍、十数倍,结果天下人偏偏还都觉得我和柱间是多么伟大的人,真是愚昧!” 说到此他犹不解气,愤愤道:“那个白莲老头更是如此,竟然敢越过木叶高层与你做交易,他究竟将你放在什么位置了?万一木叶高层不买你的账,届时你该如何自处?你就是性子太好了,才任由他们爬到头上来。没了雾忍还有岩忍、砂忍……你却偏偏只选定雾忍这一支势力,也不知你看中了他们什么,竟然连自己被算计都能忍下来……” “……”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啰嗦了? 我搂紧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宇智波斑。” “什么事?”他下意识回应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火气。 “你真小心眼,还记仇。” “我‘小心眼’?!‘还记仇’?!”头顶传来他磨牙的声音,还有刻意加重语气的质问。 “说不定还有一堆我暂时还没发现的坏毛病。” “‘坏毛病’?!”他的胸膛震颤得愈发厉害,耳边能听到的心跳声也急促起来——大概是被我气的。 “肯定还背着我做了许多我一定不喜欢的事情。” “那又怎样?!”他愤怒地反问道,语气中夹杂着止不住的委屈。 “但我还是喜欢你。”我抬起头冲他笑道。 “喜,喜欢?!”他整个人彻底呆滞了,傻傻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后,又下意识扭头看向窗外的月亮,旋即声音飘忽道,“你……又想看月,月亮了?” “……”我强硬地将他的头掰正,捧着他的脸道,“跟月亮没关系,我只喜欢你。”见他仍旧呆呆地看着我,我思忖片刻,有些迟疑道,“如果喜欢这个词你不太适应的话,那我换一种说法好了——” “等等等等——”他猛然低头急促道。 “嘶——”虽然我理解他被表白了心情有点激动,但他的下颌猛然下压磕到我的额头也是真的疼。 待我揉着额头再度抬头望去时,他脸上神色十分扭曲,嘴边还溢出一丝鲜血,看着像是咬到舌头了。即便如此,他还是随口将鲜血咽了下去,忍着疼含糊道:“我只是太震惊了而已!你别换啊!千手扉间!你知道我等这一句话等了多久吗?” 说着他接过我揉着额头的动作,淡绿色的查克拉从他掌心发出,清凉舒缓的感觉从我被撞到的地方弥散开来。然而我看他的眼神却有点不对,我抬手按住他帮我治疗的手,无奈道:“我非人类之躯,你拿查克拉来治疗我的伤势有什么用?更何况我这点伤转瞬间就痊愈了。”说着我指尖抹去他唇角残留的一丝血迹,“我的伤口痊愈速度不会比你慢。” “这种事无所谓了!”他敷衍地不住点头,旋即又将话题扯回刚才的表白,“以前你从来都不会跟我说这些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追寻你的脚步,就连我们彻底在一起后你也只是拐弯抹角地送我一场雨!”说着说着他便一脸幸福地飘忽道,“千手扉间,失忆了好啊!失忆了真好!没失忆的你肯定又要用什么拐弯抹角的行为来表白,哪会有如今这么直白呢?” 说着说着他泄愤似的低头咬了一口我的唇,恨恨道:“一想到你最初答应跟我在一起的原因竟然是你觉得我需要回归正常人类的生活方式,我就生气!现在想想,你一直没有拒绝我其实就表明你早就接受我了!只是你一直在给自己找理由而已——找那些伟光正的理由,以彰显你跟我在一起的正当性和合理性!” “是这样吗?”我对此表示怀疑。 “难道不是吗?”他凶巴巴地反问道,“你又不懂人类那些情爱,也惯于用一个又一个理由来装点自己的行为。当你的行为与你心中所想冲突的时候,你可不得给自己找一堆理由来说服自己,并证明自己行为的正确性吗?” “说的真有道理。”我煞有其事地点头道,“那你可以再高兴一点,说不定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对不对?” “咳——”他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眼神游移了一瞬,旋即便支支吾吾道,“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也许这么说显得我有点厚脸皮……但是……”他凑到我耳边小声急速道,“你之前还真是这么说的,说你接受我的理由是最初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帮了你的忙,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我调侃他的话居然成真了?我有些无言。 不过看他高兴得像一个捧着满兜糖果的小孩子,我也没有扫他的兴,反而颇有兴致问道:“所以你当初帮了我什么忙?忍者大人和伪装中的侍女能有什么交集?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千手和宇智波还是敌对吧?而且听上去我们的年纪就很小。” “这个……”他的眼神犹疑了起来,将我的头按进胸膛含糊道,“也没什么,小忙而已。” “所以是什么小忙?”我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 “那是什么小事?”我挣脱他扣着我后脑勺的手,再一次抬头不依不饶地问道。 “大概也就是你好奇海水里有没有盐然后拜托我用火遁试试的小事。”他小声道。 嗯?这个听上去?这种浓浓的既视感?! 我的脸渐渐绿了,五指带了点力道揪住他腰侧的肉道:“我今天在学校翻过的教科书上——” “没错就是那个!”他视死如归道。 “那之后写的那些十分幼稚的实验报告?还有什么为了尝试哪种野菜能吃,结果吃到见医忍?” “也是……” “还有之后试图开发忍术被炸成重伤?” “都是……” “还有后面——” “没了没了!”他忙不迭摇头道,“就是那些,而且后面都是柱间的主意!他觉得你小时候做的那些实验都很适合幼年的学生学习!” “最开始那个呢?”我冲他呵呵一笑,打碎了他试图拉大哥出来蒙混过关的举动。 “咳……那个是我。”他小声道。察觉到自己腰间加大的力道,他脸色都扭曲了一瞬,试图扯开我的手。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咬着牙道:“教材谁编的?!全都给我换掉!” “为什么要换?”他十分不情愿,“我觉得编得挺不错的。” “太幼稚了!”我毫不留情地嫌弃道。 “可是那就是给小孩子看的!” “不行!不许写我的事情!”一想到那么幼稚又愚蠢的事居然被堂而皇之地记录在教科书中,我就有种窒息的感觉。 “可是编教材的时候你都失踪了。”他的语气陡然失落下来,“那个时候我才从你设下的扭曲天下人记忆的术中挣脱,我去找你最终却被你从绝境中丢了出来,最后我们连你是否活着都不知道,也就只能从教材中找一点慰藉了。” “……”心里的负罪感陡然重了起来。 我看着他这副委委屈屈的模样,颇有些头疼,与他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揉着额头自暴自弃道:“随你随你。”反正那些案例也模糊了当事人,就算我出现在那些学生面前,他们也猜不到教材中的主人翁就是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尴尬的不是我,那就是别人。我又一次熟练地开始安慰自己。 “真的吗?”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急急追问道。 “真的真的。”我皱着眉敷衍道,将他凑近的脸颊推远。 “好耶!”他顺着我的力道向后仰去,又在我松手之际朝我露出了一个略微得意的笑容,“千手扉间,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啊!” “……答应了。”我随意地点头,见他这副灿烂的笑容实在不顺眼,又伸手将他笑得微微翘起的唇角扯平,“笑得真难看!” “我不管,你说过你只喜欢我的!”他丝毫没将我这句嫌弃的话放在心上,冲我扬着眉得意洋洋道。 “我是说过。”我无奈地点头。还是今晚说的,还就在不久之前,这让我更无法反驳他了。 不过——见他这么得意我还真得有点不爽。 我冲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遗憾道:“可是,我还说过要换一种说法的。”说着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可惜你拒绝了。” 话音落下,见他的面容逐渐呆滞,我挠了挠他的下巴补充道:“真遗憾啊!我难得想说的!” “等等……”他的声音逐渐不可置信起来,“你原本打算说什么的?” “我忘了。”我冲他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假笑,客客气气道,“我的年纪比你还大,记性肯定不好,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我哪里记得清楚呢?” “别啊!”他低嚎一声,瞬间翻身而起,将我完完全全地束缚在怀中急迫道,“算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老,也不该说你幼稚,更不该说……你快说你原本打算说什么来着?!” “呵呵。”我冲他微微一笑,旋即收敛了神情,一本正经地重复他的话道,“‘我只是太震惊了而已,你别换啊,千手扉间,你知道我等这一句话等了多久吗’,我不知道你等了多久,但我知道你刚才已经等到了。” 见他彻底呆住,瑰丽的紫眸中满含控诉,我扯开他的手,拍着他的头假惺惺地安慰道:“宇智波斑同学,天色这么晚了,还是先睡觉吧。你都等到你想等的话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说罢我挣脱他的怀抱翻身躺下,还把被掀开的被子也规规矩矩地盖好,做出一副马上就要入睡的模样。可他这时却猛然压下身体,连被子一起将我紧紧抱在怀中,抵着我的脸颊急急道:“千手扉间!你别逗我啊!你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你明明是天底下记性最好的人!我真的错了,我之前不该说那些话的,也不该随便打断你的……”说着还不住地轻拍我的脸颊,势必要将我从装睡中拍醒。 “快说快说快说快说快说……”耳边他不住重复的和尚念经似的催促实在烦人,脸上若有若无的触感也闹得我心痒。 我睁开眼,用一根手指按着他的额头将他推远,见他立马闭口不言只眼神亮晶晶地盯着我,我点着他的额头道:“千手扉间同学现在要睡觉了,如果宇智波斑同学不打扰的话,以千手扉间同学的记忆力,说不定明天就想起来了呢?” 此话一出,他顿时小鸡啄米般地不住点头,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暂时收敛了之前那副一定要刨根究底的心思,就连抱着我的手都松了松,这也让我只用了一根手指就轻易将他戳倒。 见他乖乖躺好,甚至在我的目光中乖乖将被子拉到下巴处,完全是一副乖宝宝马上就要入睡的模样,我才满意地躺倒入睡。只不过待我阖上眼眸之后,身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听着像是他用拳头忍不住锤了下地板的声音,然后又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懊恼声,再然后就是一阵一阵的被子翻动间淅淅索索的声响,还有他忍不住翻来覆去的翻身声,以及间或漏出的几声“嘿嘿”的傻笑。 我翻了个身,循着本能搂住他的腰,顺便将他无处安放的手臂也抱在怀中,指尖轻抚过他的指节上明显的牙印——大概是这傻子为了憋笑努力咬着指节咬出来的,直到他乖乖地一动不动,才低声道:“别动,让我睡一会儿。” 他没有回话,只将手臂从我怀中抽出,重新回抱住我。头顶的呼吸声渐缓,耳边听到的心跳也慢慢规律下来,后脑勺被一只手按住,轻微地摩挲着,我这才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13 08:47:06~2022-07-14 07:4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 不出意外地,在我醒来的瞬间,我的视野便被他忐忑又期待的面容填满, 耳边也传来他急不可耐的话语:“千手扉间,你想起来了吗?” 看他这副兴奋的模样,我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昨晚临睡前感受到的那些他渐渐入睡的征兆,大抵都是他用幻术制造的, 真实的他估计激动得一夜没睡。 我无视了他急急询问的话语, 自顾自地起身洗漱,就算他之后像影子一般紧紧尾随着我, 甚至以我为中心不住地绕着圈, 也没能让我再度开口。一直到我们即将出门时, 我才抵住他的身体, 提醒道:“变回去。” 在我开口的瞬间, 他的眼睛亮了,然后又在听到我提醒他的这句话时黯淡了下来。不过他虽十分失落,却也干净利落地变成八九岁的模样, 并未让我再多费口舌。 见此我满意地点头, 才与他一同来到大哥的住处, 准备如昨天一般叫上瓦间和板间去上学。 然而在幼年的宇智波斑出现的一瞬间, 大哥家里便炸开了锅, 且不提一早就等在这里守株待兔的大徒弟——他对宇智波斑的敌意十分重, 又有昨晚被丢走的仇恨在先, 如今逮着机会肯定要狠狠嘲讽宇智波斑一回。 也不提昨天就见过如此形象的宇智波斑的大哥——大哥的神经一向粗大, 就算让他开口,估计也只会说出“宇智波斑这副模样真可爱”之类的话。 更不提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另一个我——恐怕就算宇智波斑在他面前忽然变成了一个女人, 他也只会微微皱眉以示诧异。 水户姐明显没有见过如此形象的宇智波斑,就连与我们打招呼的声音都是飘忽的,之后更维持着做梦一般的神情摇摇晃晃地走了。至于瓦间和板间…… “哥哥,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哥哥,老师说会有两个孩子从普通班调过来,一个是你,另一个莫非就是他?!” “哥哥,他根本就不是小孩子,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哥哥……” “嗯嗯嗯……”对于这两小只的控诉,我一律敷衍地点头,也顺着他们拉扯的力道迅速往外行去,将宇智波斑远远甩到身后。 直到我们身后彻底看不到宇智波斑的身影时,他们才慢下脚步,转而提起“让我搬回去跟他们一起住”的话题。 以宇智波斑的脾气,能容忍我早上暂时与这两个弟弟一起去学校,但绝不会接受我搬去跟他们一起住。我刚想反驳,不知怎的,又突然想到宇智波斑昨晚说过的话,他说“我喜欢给自己找理由来说服自己,并证明自己行为的正确性”。 我在心中叩问自己,如果排除掉他可能会有的反应,我会答应吗?身后虚幻的温暖浮现了一瞬,恍然间又回到了每夜在他怀中安眠的日子,旋即又被左右两个弟弟的欢声笑语驱散,可身体陡然空虚下来的反应却在提醒我,我竟是如此贪恋那温暖的体温。 沉思半晌,我下意识摩挲着唇呢喃道:“就算如此,我也不会答应啊……”想到那个因为我的选择可能会委屈得不行的人,我就止不住想笑。 这一点异常也被瓦间和板间敏锐地发觉了:“哥哥你在一个人嘀嘀咕咕什么?” “竟然还笑得这么开心?” “哥哥想到了什么好事?” “好事没有。”我仍旧未收回笑意,只虚虚指着他们两个道,“你们还是自己睡吧,我就不搬回去了。” “怎么这样?!”他们因着这不如意的回答开始试图耍赖。 然而我并不为着这刻意展现出的占有欲拉偏架,只笑道:“没办法啊,只要想到某个人可能会哭鼻子,我就一点儿也不想搬了。” “‘哭鼻子’?”他果然没有走,不满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响起,“千手扉间,你怎么这么敢说?我一不看着你,你就在私底下编排我。” “哥哥……”瓦间和板间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回答,他们脸上的神情十分难以言喻,“他的身体变小了,心智难道也受影响了吗?” “是啊。”无视了在我后颈处威胁似地摩挲着的手,我镇定自若地点头道,“你们别看他表面上看上去一副傲气的样子,其实背地里——嘶——” 嘴唇被迅速凑过来的他咬了一口,我半捂住唇,遮住被咬出些微鲜血的唇角,看着一脸疑惑甚至试图凑上来关心我是不是咬到舌头的瓦间和板间,原本打算说下去的话语也临时改了个口:“背地里也挺神气的。” 瓦间和板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我松开手露出光洁的唇角时,也消了试图凑上来查看的打算。然而这不过是他用幻术遮掩的产物,他的手拂过我的唇,将其上沾染的点点鲜血拭净。 “真小气。”我复又遮唇偏头小声道。 “你说你喜欢我。”他丝毫不为所动。 “你怎么这么记仇?” “你喜欢我。”得,连“我说”这两个字都省了。 “你竟然还仗着旁人看不到就偷袭我。” “你喜欢我。” “……”这算什么?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我向后伸了个懒腰,试图借此抓住他扣在我后脖颈上的那只手,却抓了个空,于是我凉凉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还有话没有跟你说?” “我错了!”他瞬间改变了态度。 伴随着他诚恳认错的话音,一只手腕也被塞到我手里,他视死如归道:“随便你怎么惩罚我,但是你想说的话千万别忘了!”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颔首,银丝从我指尖泛出,随着我心意将他的双手紧紧捆在一起。 “哥哥,你快一点!”前面瓦间和板间在向我招手。 我慢悠悠地招手示意,缓步朝他们走去。当然,我手里还牵了一个即便被捆住双手依旧在不停地絮叨的人:“千手扉间,你现在究竟想起来了没有?” “好像还没有。”我刻意歪着头想了片刻,旋即摇着头否认道。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他追问道,还着力扯了扯捆着自己双手的丝线嘟哝道,“全天下像绑犯人一样绑着自己伴侣的估计也只有你了。” 我偏头看着他,指尖勾着他手腕间的丝线道:“我牵着你去我应去之地,这样不好吗?” “……”他愣愣地盯着我,忽然猛地将头撇开,长发飞舞间能看到他耳尖飞上一抹粉色,“千手扉间,你怎么这么……这么……”他似乎在忍受什么极难忍受之事,嘟哝了好一会儿才强装镇定地转过头,贴着我的耳边小声道,“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难道失忆会让人忽然开窍吗?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会跟我说很多很多道理。” “比如?”我好脾气地问道。 他扬了扬被捆着的手,举例道:“比如这个,在我抱怨之后,你就会说是为了别让我再对你动手动脚,别让我被你的两个小弟弟发现,别这么幼稚等等……” 他真会找理由。不,应该是以前的我真会找理由。我拍落他的手,一脸兴味道:“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现在不说就代表没有这些理由了呢?” “……”他的神情凝滞了,纠结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吐槽道,“所以你心里果然还是那么想的吧,只是明面上又换了一种说辞!” “没有。”我指尖轻点他腕间束缚着的丝线,那丝线便如流水般散落又消散在空中,说着我安抚地揉着他带着些许红痕的手腕道,“我没想那么多,我去哪里你就应该去哪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想到他之前还拐弯抹角地冲我抱怨“我眼里没有他”这件事情,我拉了拉他垂落的长发迫使他微微倾身,直到趴到他的背上被他背起后,才搂着他的脖颈道:“你我同行,我眼前所见的风景与你并无不同,我行于规则之路上,你也同样如此。前方的风景瑰丽,身边有人同行,这再好不过。我知道你在身边,又何须时时刻刻转头寻觅你的身影呢?自始至终你都不曾失约,差点失约的应该是我才对。” 此言一出,他良久良久没有说话,但我手背贴着的他的脸颊隐隐有些发烫是事实,他发间漏出的绯红的耳尖也是事实,眼角不经意间滑落的泪珠更是事实,我终究让他等得太久、太久了。 “你看——”我轻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湿润,拖长了语调柔声道,“我刚才准备跟瓦间和板间说的没错吧!别看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一副傲气的样子,其实背地里就是个哭包。” “千手扉间!”他咕哝的喉结一顿,带着些许鼻音低声唤着我的名字。 “干嘛?” “你就不能让我多感动一会儿吗?!”他不满道,“你总是喜欢在我感动的时候横插一杠子!” “是你的情绪太丰沛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负责任道。 “你——!”他转过头试图跟我理论,却在偏过头的瞬间被我强硬地将头掰了回去。 我拍着他的脊背道:“别‘你’啊‘你’的,快走!你再不走的话,我们就要成为上学第二天就迟到的吊车尾了!” “这都是谁害的?!”他愤愤道,却也没迟疑,径直在面前开出一个空洞,背着我快步走入其中。 “反正不是我。”我随意道,顺手还扯着他的长发威胁了一句,“我现在记性不好,万一受到什么言语暴力,说不定忘性就更大了,你说对不对?” “对。”他憋气道。 作者有话要说: (*/ω\*)我就喜欢两个幼稚鬼谈恋爱。 嘿嘿嘿。 第四百一十四章 谈话间, 空洞对面便显出班级的景象——我们已到了教室之中。我这才满意地从他背上跳下来,然后我就直面了刚走到门口的瓦间和板间呆滞的脸——这两只早在我慢悠悠地尾随他们的时候便发觉了我的不对劲,但不知为何他们却没回身将我带走, 反而自顾自地先走了。 环顾着鸦雀无声的班级以及讲台上神情呆滞的老师,好像哪里不对?我陷入了沉思。 哦,我忘了。他早在瓦间和板间自觉地离开之后就将幻术撤了……也就是说……我们突然从空中现身,还有我刚才从他背上跳下来的行为……大概全班人都看到了…… 真是糟糕的出现方式。我板着脸想道。 但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淡定地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响瞬间唤回了这群人的神智, 我这才环视着四周道:“你们好啊, 我是新来的插班生,千手扉间。” “我是宇智波斑。”身后懒散的声音也一道响了起来。 看着班级最后明显新加的两张空荡荡的桌子, 我自觉地向最后一排走去。待到我和宇智波斑坐下之后, 一片寂静的班级才渐渐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 慢慢地这声音逐渐变得嘈杂起来。直到上课铃响, 老师才恍恍惚惚地拿出教材开始讲课。 然而因着我们忽然出现的方式, 不论是从空中打开的空洞,还是我们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课程都不太可能顺利地进行下去。如果单单只我一人, 还能用是火影新找回来的弟弟搪塞, 那些伟大的事迹都可以塞给另一个千手扉间, 而木叶居民熟知的也大多是这十数年间另一个千手扉间的事迹。 可当宇智波斑这个名字出现时, 再无知的木叶居民也知道木叶的创始者就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更何况, 如今的木叶断没有哪个人胆敢冒充宇智波斑, 也因而这一整堂课间, 九成九的学生都在偷瞄我们这一排。 “哥哥。”坐在前排的瓦间转头瞪了宇智波斑一眼, 旋即趴到我身前小声道,“我们三个人上学多好, 他这么厉害,根本不需要再上学啊!” 板间也循声回头附和道:“就是,学校里的所有老师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他还来学校干什么?” “小鬼,你们两个对我好像很有意见?”旁边的人坐不住了,原本无聊地趴着的身影也坐直了。在这一瞬,班级内窃窃私语的声音霎时间不见了。 前排的瓦间和板间直面他的气势,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但他们仍旧瞪着他梗着脖子道:“有很大的意见!” 我扣了扣案桌,清脆的声响轻易便击碎了一室凝滞的气氛。 “幻术。”我提醒他道。 “嗤!”他轻嗤一声,似笑非笑的脸颊便犹如橡皮擦去的痕迹一般,从教室中消失了。 然而身侧靠过来的温热的身体,甚至他变本加厉直接将我整个人半抱在怀里的行为又在提醒着我:他一直在。 我将食指竖到唇边,对着前排回头瞪大了眼睛正欲说些什么的瓦间和板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顺便微微摇头,阻止了他们还想开口的行为。 他们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们一会儿,最终赌气地扭过头再没回头。 “真幼稚。”仗着自身也被幻术遮掩,我吐槽道,“下个幻术居然还刻意留出破绽让瓦间和板间发觉。” “你是我的。”他皱眉不满道,“这两个小鬼也就仗着有你撑腰才敢跟我叫板。都七八岁的人了,哪有天天粘着自己哥哥的?而且他们又不止你一个哥哥,我也没见他们一天到晚粘着柱间和另一个你不放,我看他们就是在故意和我作对。” “是吗?”我拨开他搂着我的手,凉凉道,“我看你也玩得很开心嘛,都会恐吓小孩子了。” “我那叫恐吓吗?”他振振有词道,“我连气势都没放出来!” “那也不行。”我警告他道,“万一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 “怎么可能?!”他委屈地嚷道,“千手扉间,你现在怎么这么没原则了?以前的你肯定不会这么纵容他们!他们可都是从战乱年代过来的,那个年代的孩子什么没见过?我就这么干巴巴的一句威胁能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 “他们现在又不需要杀人,也不需要出任务养家。”我淡定地反驳道,“在如今的木叶,他们就算当个普通人也能活下去,所以我为什么还要逼着他们适应那种充斥着杀戮和鲜血的命运?” “你就惯着他们吧!”他嘟哝道,旋即又开始为阿元愤愤不平起来,“你对阿元都没有这么纵容!你总是逼着阿元修炼!” “阿元和他们不一样。”我看着前方打打闹闹的瓦间和板间,恍然间阿元寄宿的岛锦也浮现在他们身边。然而在他们打打闹闹从小孩子变作白发苍苍的老人且最终死去的过程中,阿元寄宿的那支岛锦却始终花开不败,鲜妍美丽。 我轻声道:“宇智波斑,瓦间和板间的岁月何其短暂?在我的眼里,他们的生命只不过一瞬而已,让他们活得开心一点又何妨?” “这倒也是……”身旁的人提起来的气势在霎时间烟消云散,他将头抵在我的肩膀上,轻叹道,“现在想想,之前的你一直不愿意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不愿意与这个世界有过多的接触,这种选择也无可厚非。你的生命何其漫长?与其眼睁睁地看着家人、朋友、伴侣一个接一个地老去、死亡,倒不如从一开始便与他们拉开距离。贸然投入感情,最后痛苦的只会是被留下来的那个人。” “千手扉间,在百年、千年、以及更久的岁月之后,陪伴着你的又会剩下几个呢?”他伤感道,“柱间会死、千手一族可能存在,但那也与现在的千手没有半分相似之处,木叶可能会消亡……到最后,你熟悉的一切终将离你远去。” “你,阿元,我的大徒弟。”我一个个数着,但也只数出了这么几个人,“他们二人的实力低微,路途注定艰险。在未来的漫长岁月里,他们可能跨越一个又一个的障碍,看到更为瑰丽的风景;也可能就此倒下,以自身血肉蕴养路途中那些丛生的荆棘。真正会一直陪伴我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这么一想还真是没必要跟这两个小鬼生气。”身旁的人叹息一声,“我得开始学着去适应‘该如何渡过漫长岁月’了。一想到我们还有无数的时光可以在一起,展望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未来,我好似也没有那么不适了。” “啊。”我拨弄着他的手,看着他手心凌乱的纹路交错,最终只有两条相交的纹路汇集在一处,旋即直直横过掌心,正如我和他的一生,走到最后,能陪伴我们的大抵只有彼此吧? 我的指甲轻轻划过那道纹路,话音中带着全然不似五六岁孩童的沧桑道:“时间还有很长,你可以慢慢适应。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话——” 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将他的掌心合拢道:“我倒是能教教你我的法子,左不过沉睡,入世,出世这几样。” 说着我看向他微微笑道:“我始终喜欢人间的一点就在这里,沧海桑田,星移斗转,世事变迁,人世间善恶交织,好恶相杂,人性的丑陋和光辉互相争锋,这些都是亘古不变的风景。一切都变了,一切又好像都没有变。舞台上的人来了又去,上演的剧目各有不同,但其间我能欣赏的风景却又一如既往地熟悉。” 我长叹一声:“这才是吾等长生者生命的锚点,永远变换又恒定的人间才是令吾等不至于迷失在漫长岁月中的灯塔。” “听上去真难。”他孩子气地皱起了鼻头,嫌弃道,“我难得甩下那一堆摊子,一点也不想再把自己浸润到那些阴谋诡计中去。” “那就不去。”我接话道,“反正我们的时间很长,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真是的。”他将我的手反握在掌心,碎碎念道,“明明我们现在一个是五六岁的孩子,一个是八九岁的孩子,结果居然在说这么老气横秋的话题……那些退休的老年人才会大大咧咧地讨论未来的时间该怎么打发吧!” “你可以提前适应一下。”我随口提议道,“而且你本来也不年轻了吧?大哥好像都三四十岁了?你跟大哥的年岁应该相差不远?” “这么一算,好像确实如此。”他的脸色有些青,“所以不知不觉间,我都这么老了吗?” “怎么会呢?”我晃了晃被他扣在手心的手,调侃道,“八九岁的宇智波斑小朋友才不会老呢!你说对不对?三四十岁的宇智波斑老头子。” “八九岁的宇智波斑小朋友听不懂五六岁的千手扉间小朋友在说什么。”他自顾自地将我的手臂扯过去,抱在怀中便趴着睡着了,也不管自己这种姿势多么别扭。 第四百一十五章 也不知他是真的睡着了, 还是假装沉睡。当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他就瞬间醒了,并且还状若无事般地将我的手臂放了回来, 即便他直面我似笑非笑的脸颊也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反而觍着脸道:“如果你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哪样?”我顺着他的力道抽回手道。 “咳……”他握拳轻咳一声,凑到我耳边小声道,“给摸给抱……如果还能给亲亲就更好了……” “亲亲”?昨晚不是亲过他一口吗?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早上他的反应,脸上也带了些高深莫测的笑容:“八九岁的宇智波斑小朋友, 你可真早熟啊……” “跟八九岁的宇智波斑小朋友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二十六七岁的宇智波斑想干的事情。”他丝毫不害羞道。 “那就让二十六七岁的宇智波斑先生想着吧。”我假笑道,“毕竟我力量损耗得厉害, 还不知要花费多久时日恢复呢!百年?千年?抑或者更久?” “……千手扉间。”他眉头一皱, 语塞道, “我是你的伴侣。” “是啊。” “所以这种需求也是很正常的吧!”他控诉道。 “五六岁的千手扉间小朋友听不懂八九岁的宇智波斑小朋友在说什么。”我歪着头无辜地看着他。 他的脸绿了, 直直瞪了我半晌才陡然泄气道:“我总是说不过你。” “怎么会呢?”我挑眉道, “八九岁的宇智波斑小朋友这么会说话,坏事都是二十六七岁的宇智波斑先生和三四十岁的宇智波斑老头子干的,跟八九岁的宇智波斑小朋友有什么关系呢?” “千手扉间!”他抱着头哀嚎道, “你就不能放过这一茬吗?你连这种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却把你昨晚想跟我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真是太过分了!” 我帮他顺好被自己抓乱的长发, 一本正经道:“谁让五六岁的千手扉间小朋友失忆了呢?而且某个人还不想帮他恢复记忆。”说着说着我便笑了起来, 戳着他因此不满而鼓起的脸颊道, “所以这一切都是某个人的错, 对不对?” “对, 都对!”他憋气道。 下一瞬,我们面前裂开一道空洞, 一只乌鸦从他身上分了出去,直直撞入空洞之中,不知去往了何方。 “怎么了?”我收敛了笑意,盯着面前突兀出现又消失的空洞疑惑道。 “没怎么。”他梗着脖子道,“某个人现在改过自新,要帮五六岁的千手扉间小朋友回忆回忆自己的峥嵘岁月!” “嗯?”我征询似的看向他。 却只见他哼了一声便压着我的头硬邦邦道:“睡觉了!等会想睡也睡不成了!” 他要干什么?我有点好奇,还想直接问出口,却终究抵不过他温热的身躯带来的感觉,最终只得怀抱着这丝好奇陷入了沉睡之中。 *** 再度醒来时,教室一片嘈杂,学生陆陆续续地出去,他也拖着我往外走去。听周围的学生交谈,似乎下午的课程临时改成了课外活动。而这活动据说会带学生去参观木叶建立以来的历史云云…… 我身边这位可真会假公济私,这场临时更改的课程肯定与那只放飞出去的乌鸦有关。我原以为给这些学生看的不过都是些木叶摆在明面上的资料而已,结果万万没想到,我们一行人居然站上了木叶的一处隐蔽的传送阵。 待我们再度出现时,除了我们之外的学生都消失了,周围浓雾弥散,明显是雾忍的雾隐术。 “你把雾忍弄到这里来发光发热了?”我询问道。让雾忍来当历史管理员吗?这种暗杀隐匿的手段倒也适合他们。 “呵呵。”大徒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手执着骨刀,从浓雾中慢慢走了出来,肉眼可见地那骨刀还在滴着鲜血,他却丝毫不觉,甚至还颇为高兴地晃了晃手中的骨刀,权当与我打招呼,“师父好哇!” “辉夜冰木原。”我身旁站着的宇智波斑不满道,“雾忍可是你师父点名要的势力,你就这么把他们都废得差不多了?” “怎么会?”大徒弟瞪了宇智波斑一眼,旋即凑到我身边笑道,“师父,你想让雾忍搅动木叶这一池死水,但他们的实力也太差了些,我这才代师父出手教训教训他们。他们既然想与师父攀扯上关系,那实力总得拿得出手才行啊!师父这么厉害,怎么能有如此不入流的下属呢?” “劳你费心了。”我淡然地点头,顺手拍了拍大徒弟的头,“我只是提了个想法,没有雾忍也会有其他势力,你无需如此介怀。我的声名既不曾靠他们远扬,自然也不会因他们败落而受损。” “怎么这样?!”大徒弟瞬间垮下脸道,“我好不容易在师父面前表现一番,结果竟然做了无用功吗?” “没有。”我摇头道,“你帮助训练雾忍也无甚错处,总得让他们知道我并非金字招牌。”说着我看向缓缓从雾中走出来的浑身浴血的悠斗,看着他瞪着大徒弟几欲喷火的眼眸道,“看来你们都认识,那我就不赘述了。这位是我的大徒弟,辉夜冰木原。” 说着我继续道:“雾忍加入木叶一方并不代表高枕无忧。今日我的大徒弟可以越过我重伤尔等,他日我的大哥千手柱间,我的伴侣宇智波斑,我的好友藤原大辅,都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对你们出手。悠斗,我不会在木叶久留,如今的你们尚且能借助我的名头行事,待到十年后,十数年后,‘白鬼’的名头被时光彻底尘封,那时你们又该如何自处?” “多谢扉间大人教诲。”悠斗僵着脸,冲我行了一礼便利索地消失了,周围的浓雾也渐渐消散。 “……真无趣。”大徒弟将掌心的骨刀收回体内,嫌弃道,“雾忍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师父你肯定告诫过他们凡事要自己争取,结果他们却还是借着你的名头行事,真是活腻歪了!” “悠斗比起白莲还是差了许多。”我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宇智波斑瞬间反应过来,嗤笑道:“显而易见。他如此实力,连自己麾下的那些小心思都弹压不住。以往在暗中逃亡时,雾忍一方需要他高超的武力值,因而才按捺住那些不合时宜的小心思。如今他们仗着已加入木叶一方,生存威胁一朝散尽,就开始暗地里架空这位头领了。” “白莲呢?”我看着随着浓雾退走的悠斗的背影,疑惑道,“这老头操心了那么多年,怎么如今却神隐了?” “呵。”宇智波斑冷笑一声,“他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算计你,算计柱间……我没去找他都算他烧高香了!” “什么?!”大徒弟惊叫一声,一脸愤愤不平道,“师父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这种算计你和大伯的人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我扶额道:“你们都收敛一点,我如果不愿意,他还能按着我的头答应吗?别因为这种事就去找人家的麻烦。还有雾忍一事,我知道你们是在给他们立下马威,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见这两位一脸不高兴,我叹息一声,缓和神情道:“这些不过蝼蚁而已,何须投入过多的关注?我从未将他们看进眼里,也不希望你们因着这些蝼蚁分神。不论是求长生,还是单纯活在这世间,总要将气力投入到自己在意之事中,为了这些事消耗自己的情绪,实在不值。” “好吧好吧。”大徒弟无奈道,“我以后不找他们的麻烦就是了。” 见他表态之后,我才看向宇智波斑。他这才一脸不爽地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插手,也不会暗示后辈对他们出手。” “好了。”见中途的小插曲已被解决,我才出口问道,“那些学生到哪去了?” “他们还没那个资格看木叶真正的历史,他们所去的地方自有人会招待他们。”宇智波斑牵着我往一个方向行去,“我们走吧。” “师父想看什么?”大徒弟也凑到我身边一脸兴奋道,“星之村我还比较熟悉,我来当师父的向导吧!” “星之村”?好像在哪听过或者见过,我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却始终未果。 就在我沉思的这一小会儿,宇智波斑已经与大徒弟打上擂台了。他示威性的晃着我被他牵住的手,对着大徒弟嘲讽道:“辉夜冰木原,你眼睛不好就趁早去医院看看。星之村我比你更熟,我与你师父的关系更不一般,于情于理该带着你师父逛的都应该是我吧!” 见大徒弟沉下脸似乎要反驳,他嗤笑道:“你当初一口一个‘师母’喊得那么欢,怎么如今见了我反倒不喊了?你长到这么大,竟连小时候的你都不如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开这个~ 《我修仙超厉害的》求个预收~ 桑希为记性不好,学习不好,语文尤其差。 活了二十多年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就算穿越到了修真界也依旧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只不过这一世,她决定为了自己的小命再努力一点。 修真界是什么样的?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难!难!难! 劫难无穷,坎坷无尽。 修仙又是什么样的?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难!难!难! 迷障缠身,惟有一剑破之。 她一路行来,翻过无数艰险嶙峋的高山,见过无数恢弘壮丽的风景,遇到的人来又去,记住了又忘记,但她始终记得一个人,一个引着她真正踏上修仙路的人。 如果有个人长得那样好看,那他应当是被记住的。桑希为如此想着,模模糊糊将那句“美人如花隔云端”按在了李之弗的头上。 反正她的语文不好,这些诗词用对了用错了又有什么干系呢? 阅读指南: 1.剧情狗血且雷,谨慎入坑。 2.女主桑希为,男主李之弗,勿拆。 3.女主记性不好,轻微脸盲。 4.请大家支持正版。 第四百一十六章 徒弟和伴侣吵起来了我该帮谁? 我夹在他们中间, 认真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最终决定——随他们去吧,我一个人去这里就够了。神识铺散间,前方的小镇已映入我的脑海中。我不再迟疑, 身形化作黑雾,转瞬间消散在他们二人之中。 微风漫卷,原地只余他们二人仍旧争锋相对的身影。 “哼!” “哼!” 两声夹杂着厌恶的声音同时响起,下一瞬,原地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迅速向小镇赶去, 转瞬间便消失了。 此时, 面前犹如画卷一般的场景才渐渐消散,我蹲在树干上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幻术不错, 连我的大徒弟都被骗了。”我环住身后恢复成成年体型的人的脖颈道。 “有你乖乖配合才能这么容易就骗到这小子啊!”我并未揭穿他, 甚至还隐隐配合他的举动令他十分愉悦, 紫眸中都带着满足的笑意。 “年轻真好啊……”我摸着自己稚嫩的脸颊感叹道, “少年意气, 率性而为……我就算顶着这副孩童的模样也找不到与此相对的心境了。” “这有什么?”他颠了颠我,浑不在意道,“千手扉间, 你可真会给自己的徒弟找补。他看不破我的幻术, 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不就是又蠢又冲动吗?” “你也说了, 那是我的徒弟。”我警告似的瞥了他一眼, 点着他的胸膛道, “快走吧, 说好的带我回忆我的‘峥嵘岁月’呢?” “你就护着他吧。”他不满地嘟哝一句, 快步迈入身前的空洞中。 *** 不紧不慢的鼓掌声响了起来,一个看着与宇智波斑的样貌有些相似的青年出现在我眼前。只见他慢悠悠地扫了我们的姿势一眼, 随后脸上便浮现出有几分暧昧的笑容,打趣道,“小扉间,我们许久未见,我也只是听闻你失忆了,却不曾想如今见面会是这般场景。” 说着他又转而对宇智波斑道:“斑,听说你也变成八九岁的模样了?这些时日陪着你的小伴侣玩得开心吗?” “空哥……”宇智波斑罕见地被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将鼻尖在我的发丝间蹭了蹭。 能把宇智波斑逼到没话说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这种打趣的目光还真是有点讨厌。我皱着眉一脸嫌弃道:“宇智波空,你是宇智波斑的哥哥,怎么实力还比弟弟差了这么多?” 他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原本看好戏的模样也陡然一变,声音中是满满的无奈:“小扉间,我们好歹也算旧识,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我这辈子大抵也就这样了,怎么能跟掌控一界的斑相比?” “真菜。”我嫌弃道。 “是是是,我菜我菜。”他的笑容愈发无奈,“算我失言,我不该打趣你的。你这性子就算失忆了也一点没变,还是报复心这么重。” “空哥,咳……”宇智波斑虚咳一声,还想说什么。 却被青年立马打断,他扶着额一脸头痛道:“停停停,我知道了。你的小伴侣不是报复心重,只是天性率真,对不对?算我自找的,你们两就好好在星之村逛逛吧。我就不奉陪了,省得被你们两联合起来挤兑。”说着青年便瞬身消失了。 青年消失后,我才看向宇智波斑。 他抱着我在桌后坐下,解释道:“刚才那个是我的哥哥,也是你的旧识,是你们二人最先建起星之村势力的,千手和宇智波在战争中失踪或死亡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在这里。这里是木叶的兵刃、粮草的来源地,是木叶的暗桩,也是未来木叶一旦出事之后的后路。” 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凑上来亲昵地咬了一口我的鼻尖:“千手扉间,你说你那个时候也不大啊,拢共才十几岁的年纪,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敢堂而皇之地当着泉奈的面在宇智波和千手的战场上掳人。” 他向后重重靠在椅背上,抚着我的脊背道:“那时候的战争已经隐隐露出以我们两族为首的趋势了。一方雇佣千手,另一方就会雇佣宇智波,也因而我与柱间屡屡在战场上争锋相对。相应地,你和泉奈身为两族的二把手,也就成了战场上旗鼓相当的对手。” “当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刮了一下我的脸无奈道,“说是对手,实则你不过是在逗泉奈玩罢了,还因着空哥三番两次的碎碎念,不知给泉奈放了多少水。只不过你因为要暗地里搭建星之村的势力,因此须得在战场上挑着空哥看重的人掳走。这也让泉奈恨上你了,总觉得你在瞧不起他,尤其他还根本无法限制你。” 他叹息道:“现在想想,我们当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阻碍。但你却还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将我们变成你的盟友——”他说着说着便顿住了,拧着眉想了一会儿,自顾自摇头道,“不,那时候的宇智波还远远不够格称得上是你的‘盟友’,我们当时只是在你的推动下将矛头转向了真正的敌人。” “……”我打了个哈切,无聊道,“简单点,不要说这些又臭又长的无聊事情。我知道我很厉害,不需要你再夸我一回,说点我感兴趣的。” 他瞪了我一会儿,终究败在了我百无聊赖的目光中,泄气地在桌上翻找,最终在一个抽屉中找到了一本厚厚的书,将其啪的一声拍到我面前:“你不想听我说就自己看吧,总之都在这里了!从你开始布局到最后你离开木叶也才二十年左右。” 神识的速度很快,片刻间我便将这本书扫完了,将其合上之后,我沉吟片刻,看着他期待的目光,拍着他的头道:“书编得不错。” “还有呢!”他不满意。 “我很厉害。”我总结道,“就差揭竿而起,一统天下了。” “除了这个!”他鼓起脸颊不满道。 “……”我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最终摊着手道,“没了。” “怎么会‘没了’?!”他十分不能接受,将我转了个方向,面对面抵着我的额头道,“千手扉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故意’什么?”这次我是真的没懂他想让我看什么。 他伸出手不满地将那本书拍得啪啪作响,愤愤道:“‘故意’吊我胃口!你看到你过去做的那些事情,除了‘你很厉害’之外,就没想法了吗?你开创了一个时代,懂吗?” 他许是觉得这么说太隐晦了,又刻意加重语气道:“这是属于你的峥——嵘——岁——月——!” 我懂了。 我试探着问道:“你想让我以救世主的身份发表一下感想?总结一下过去?评判一下现在?展望一下未来?” “呃……”他皱着脸想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点头道,“差不多?”说着又瞪着我道,“这是属于你的荣耀和声名!” 所以我必须为此正名并重视起来吗?我加重了力道,一下又一下按着他的头,真想把他脑子里的水全都挤出去。 然而我面上却耐心道:“最初在星之村做事的是哪些人?” “千手和宇智波的族人,还有一部分你在火之国商会的势力。” “忍族联军是谁建的?” “大名起意,你为说客,二殿下统筹,最后让奈良鹿岛摘了桃子。” “木叶是怎么建起来的?” “我和柱间握手言和,千手和宇智波并行,由奈良为首的忍族势力居中调和。” “火之国商会呢?” “大名居于幕后,二殿下现于人前,高桥葵为会长,其间诸多势力几番争斗,最终商会落入二殿下手中。” “木叶的粮草呢?” “柱间的木遁。” “木叶的兵刃呢?” “空哥带着星之村诸人盗取铁之国锻造之术,并多方试验而成。” “哪一条是我独自做成的?” “……没有。”他没了先前瞬间作答的迅速,迟疑了一下才回道。 我在他膝上换了个姿势,将那本书抱到怀中,不紧不慢地翻着,每指一条便如此询问。直到一本书全数看完之后,我们犹如教学似的一问一答才结束了。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马上开口。有些事已在刚才的一问一答中彻底被剖析了出来,他很聪明,不需我再说什么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没有你,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仍旧执拗地反驳道,“他们不会做这些事,更甚者连想都不会想,只会陷入一日复一日麻木的厮杀中。” “不错。”我点头道,“我的作用也就剩这么点了。”说着我将手中的书随手往身后的案桌上放去,“我说这本书编得不错,也就是看在它编得还算符合事实的份上。虽然里面将我的作用夸大了许多,但也没有夸张到将我描绘成天上地下无所不能,世事洞察无所不知的全知全能的人物。” 见他想要开口,我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道:“我知道你觉得世人该永远铭记我的功绩,但事实上我的确没起到那么大的作用。木叶的建立,天下的一统,忍者如今的地位,都是无数人一点一滴的努力汇集而成。” 感觉如此说好似太笼统,我举例道:“大哥的木遁能够产出粮食,这很厉害,可我最初也只是给大哥提了建议。这书中肯定不乏大哥的手笔,但以他的性子都没说过我给过他什么帮助,我所起到的作用也就只有最初那点建议。你所认为的我应该拥有的功绩,大抵都是如此。” “我与二殿下合伙建商会,但将商会开遍天下的是高桥葵,是二殿下;我和宇智波空暗中建立星之村,但实则操办一切的也是他,我当时还带领千手与宇智波打擂台,哪有功夫理会星之村的琐事?的确是我说动大名建立忍者联军的,也是我作为说客威逼利诱诸多忍族加入其中的,但若无幕后二殿下以及他的势力暗中相助,忍者联军也不过一盘散沙而已。” “是我揭开了围绕千手和宇智波的千年阴谋,但若无你和大哥那点渴望和平的心思支撑,千手和宇智波各自为战的可能又会有多大?更遑论之后合力建立木叶了。至于木叶建立之后的事……”我思忖片刻,自嘲道,“木叶建立之后我参与的事情就更少了,书中也不过三言两语而已,这说明我起到的作用就更小了。” 我冲他张开双臂,划了个圈道:“宇智波斑,你觉得我很厉害,这点不错。但你还记得吗?我在这世间的一切行为都没有超脱一个忍者的范畴,我的真正实力,我那些神乎其神的手段,都从未展露在世人眼前。” “但你与他们不一样,你长长久久地追逐我的背影,是我认定的伴侣,也背负着我对此世的期望。完完全全展露在你眼前的我,有神乎其神的手段的我,拥有远远超越世间所有人类的武力和见识的我,才是你脑海中那个应该拥有一切荣耀、权柄和声名的存在吧?” 说着我拇指与食指微微捏合,旋即拉开一小条缝隙道:“我的确在混乱时代的变迁中起了些作用,也引导了此世朝着我期望的方向发展,可是这作用不会比这条缝隙更大。真正为这个时代努力的那些人不该被你忽略,他们才是最该享有那些荣耀、权柄和声名的人。” “相较之下——”指尖拉开的缝隙变回最初的大圈,我复又张开双臂道,“你眼中所见的我,比之那条缝隙要宽广无数倍的真实的我,该当有的荣耀、权柄和声名,也该由你加冕才对。” 张开的双手最终抱住了身前的人,我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世人见我不过冰山一角,那些不该属于我的荣光,毋须再言。你真正渴望让我承认的是什么?你眼中那个圆满的我应该拥有的荣耀、权柄和声名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14 08:50:35~2022-07-15 08:39: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效应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我……我……”他的眼泪一滴滴地滑落, 又在我偏头亲昵地蹭去他脸上的泪水时哽咽道,“我……千手扉间……” “嗯?”我撑着他的胸膛试图拉开距离,以便于抬手拭去他的泪水, 却被他更紧地抱在怀中,就连预备抬起的手臂也被他收拢在身侧,紧紧扣住。 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下颌滴了下来,将我的脖颈染得一片湿润。他无声地哭了一会儿,突然俯身狠狠咬住我的脖颈, 像一只野兽般撕扯着那一小片皮肉, 直到锁骨处鲜血淋漓,直到伤痕深可见骨, 他才松了嘴, 转而用舌头舔舐着淋漓的鲜血, 一直到那里的伤势在身体强大的自愈能力下完全愈合为止。 可他又不满足于此, 再次将那处皮肉撕扯得鲜血淋漓, 又温柔地舔舐着,等待其愈合。如此反复数次之后,被反复噬咬的位置传来温热的吐息, 他贴着那处的皮肉道:“千手扉间, 你这里原本是有一道伤口的。”说着一只温热的手也捏上我的下巴, “你的脸上原本也有, 左边有, 右边也有, 下巴上也有。” “你划的?”他如此反常, 我轻易便能猜到这应该都是他留下来的。 “是啊。”他欣然承认, 然后那话语又在转瞬间阴沉了下来,“可是现在都没了!” “嗯。”他想说的绝不止这些, 因而我只小小地应了一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留不住……”他微凉的唇在我的锁骨上游移,又停在先前被撕裂的位置,轻轻咬着那里的骨骼,“千手扉间,你太强了……太强了……强到世间无人能留住你,强到世间无人能违逆你的意愿……” “藤原大辅是你的挚友,他做不到;千手柱间是你的哥哥,他也做不到;我一直一直追逐着你的身影,直至后来以伴侣的身份陪伴在你的身边,可这样的我依旧做不到!”他低下头看着我,瑰丽的紫色眼眸中蒙上了一层阴影,正如他此时被长发掩映在阴影之下的脸颊,“你想离开,没有人能违背你的意愿。天下人的记忆被你轻易扭曲,你的痕迹也如这道伤口一般轻易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说着他阖上眼眸,眼睫颤动间透露出主人起伏的心绪:“千手扉间,我找不到你……那些漫漫的长夜,那些一分一秒连起来的无尽黑暗;那些空虚的白昼,那些一分一秒堆砌而成的虚假现实……我实在受够了!” 他抵着我的额头,指尖覆上我的脸颊,一点一滴地描摹着我的面容:“这世间只有我记得最真实的你,可是就连我的记忆都能被轻易更改……若有一天我出了事,我该怎样留住你?我的记忆不可靠,柱间的记忆也不可靠……我们两个人不够,那就让更多的人一起记住好了。一个人忘了没关系,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总会有记得你的人。” “荣耀、权柄、声名……这些世人争相追逐的事物……”他低声道,“世人愚昧又无知,我即便昭告天下你就是救世主又如何?只要有切实的利益,他们就会如虫蚁一般一拥而上。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我要让他们都记住你,我要让他们只要想到这个新的时代就会想到你。无论他们在干什么,无论他们的年龄几何,你永远都是他们绕不过去的伟人。” “这是我刻意打下的印记。”他亲吻着那片原本存在伤痕的地方呢喃道,“是我妄图印刻在你身上的最好永永远远都消弭不掉的痕迹。” “你的小心思真不少。”我木着脸道。神经在危险地叫嚣,潜意识在疯狂地示警,然而这也抵不过他流连在我的锁骨边上细细碎碎的吻带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怎么?害怕了?”他安抚地拍着我的脊背,侧头望着我,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声音也带着几丝调侃。然而他眼底涌动着的复杂情绪和手腕上蓄势待发的力量却全然不似他面上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 “你要跟我打架吗?”我伸出一只手,握住他按在我脊背上的手腕。 “唉……”他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这要看五六岁的千手扉间小朋友会不会害怕了?” “害怕倒不至于。”我诚实地摇头道。 他面上的神色一松,一直维持的笑意也从眼底透出来几分。他诱哄道:“那现在五六岁的千手扉间小朋友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如实道,“想想又不犯法,你的臆想还没变成现实呢。” “怎么就没变成现实了?”他凑近我调笑道,顺便又在那处伤痕的位置补了一口。 “因为这本书里我还没变成以一敌万,忍界臣服,移山填海,改天换日的大人物。”我吐槽道。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主角吗?”他若有所思道。 “快丢掉你心里那点想法!”我推着他的脸道。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他笑眯眯地说道。 “……”我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头,没有说话。 他也维持着略微低头姿势,笑着任由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那些隐藏在暗中的激流便在我们刻意的、默契的、幼稚的插科打诨中逐渐平息下来。 “怎么就这么乖呢?”我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感叹道。 宇智波斑是谁啊?他是天底下最强的人,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是黄泉之主,能令死人复生,也能在瞬间改天换地,更能……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可称为大人物的人,会在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面前这么乖。 “我乖一点不好吗?”听我如此形容他,他半分异色都没表露出来,只顺着我的话问道。 “不好。”我果断道。 “为什么?”他半拂着我的脸道,“莫非你还想跟我玩赌约的小游戏?抑或者想试试我如今的斤两?” “这个就算了。”我捏着自己细瘦的胳膊,眉宇间现出几分无奈,“宇智波斑,别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如今打不打得过你还真说不准。” “怎么会呢?”他调笑道,“我的‘白鬼’大人这么厉害,想压制住我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听他鬼扯。我拨开他的手嫌弃道:“那也得你愿意才行。” “我自然是愿意的。”他笑道,“无论你想干什么,我总不会与你作对的。” “那我们回去吧。”我直白道,“那些‘峥嵘岁月’我也看过了,星之村我暂时还没什么兴趣逛。” “好。”他起身抱着我步入空洞。 待到踏出班级的前一瞬,我扯住他的衣衫道:“不去学校了,我们直接回去吧。” “行。”他从善如流地改了出口,下一瞬,我们便出现在了小屋之中。 直到与他一道坐在回廊边,我才摩挲着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腕道:“太乖了不好。” “为什么不好?” 思考了几秒钟自己的行为模式,我心中有些踯躅,究竟是该如实说还是该美化一下我的动机。 “有什么好顾忌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这点游移,出言道,“想说就说,反正你知道我总会对你妥协的。” 这倒是。 他的话也让我下定了决定,我定了定神,小声道:“宇智波斑,你知道我对那些荣光全然不在意,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跟你打赌吗?还有之后扭曲天下人的记忆,甚至连带你的记忆一起扭曲什么的……一个赌约对我来说有那么重要吗?我赢了会有什么好处?”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我打赌?”他学乖了,不自己脑补了,会直接问我了。 “我怎么知道,我失忆了。” “千手扉间!”他咬牙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偏头避开他试图捏我的脸的手,忙不迭道,“你都知道了,我很忙的,忙的无非是他人之事和自己之事。建立木叶之前我在他人之事奔走,之后离开木叶肯定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忙的大抵是自己的事情。所以……呃……” 我一脸牙疼道:“你说的这个赌约赢了对我无甚坏处,输了也于我有利。这种可有可无的事情……”说到此我一脸诚恳道,“可能也只有对赌之人才能让这种无聊的赌约稍微有趣一点了……” “所以你在拿我寻开心?!”他越说声调越高,直至最后尾音几乎要飘到天上去了。 “‘寻开心’不至于,也就随便逗你玩玩。”我轻咳一声。 见他神色逐渐阴沉下来,我忙不迭补充道,“也有可能当时的我就想看看你会如何应对。” “好!这一桩不算!”他咬沉声问道,“后面改记忆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就算你为了打赌,将天下人的记忆改了也就算了,结果你居然狠下心让我彻底忘了你!甚至还在我身上设下那种术,让周围人的认知都会随着我的意愿改变!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狠?!”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我虚虚点着他的胸膛道,“我不会在意那一个赌约,也无所谓我自己在天下人心中的印象,此事定然与你有关。” “我?”他茫然地问道。 “你是如何挣脱被扭曲的记忆的?你挣脱之后与先前的你相比有什么变化?在那之后你又做了什么?”我缓缓问道。 他身体一僵,神色似有所悟,薄唇抖了抖,似乎要对我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久久抱着我不言不语。 直到夕阳将下,他才闷闷地开口:“千手扉间。” “嗯?” “你当时这么做大概是为了帮我提升实力吧。” “哦。”我也猜到会是这样。 “我错了。” “怎么了?”我拍了拍他的脸,权当安慰。 “你一直想的都是‘我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可我却总是拖着你,非要你跟我在一起……” “这与对错有什么关系?” “你闭嘴!”他凶巴巴地说道,手也粗鲁地捂住我的唇。 行吧。我无声地点头,等着他又一轮的自我剖析。 “你那时候很忙,你的身体里那些控制不住的力量在复苏,就跟你在石川祭祀那晚见到的薄雾一样,它们寄宿在你的灵魂之中,为你所用,也侵蚀着你的灵魂。”说到此他小声道,“所以你总是想杀了我,觉得我很烦。这些其实我都知道……但是你那么强,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死我,可你却没有杀我,甚至都没有对我动过手,这又让我觉得我们之间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的。” “然后我就更得寸进尺了……”他沮丧道,“所以你那个时候不仅要时时刻刻想办法压制自己的力量,找到如何将那些驳杂的力量精炼的办法,还得应付一个无时无刻不想着跟你在一起的我……” 说到此他浑身都泄了劲,声音也耷拉下来:“然后你在默许我跟着你之后,甚至还在为我的未来考虑……这么一想,我实在太不应该了……” 他说的话我持怀疑态度。他先前一门心思以为我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是想抹消自己的存在,如今又全然将心思奔向了“都是他的错”这个方向…… “那你要不要想一下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你说!”他乖乖应声道。 “以后不要乱想。”我顺着他的长发道。 “好。” “想不通的事可以直接问我。”我继续补充道。 “好。” “如果我不想告诉你的话——”有这个可能吗?我思忖片刻,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微小,遂自顾自否定道,“应该没有这个可能。我的事你可以直接问我,我不会不回答的。” “好。”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愈发乖巧起来。 自忖如果让他有事都直接问我之后,应该不会闹出再如先前这般严重的误会,我决定先例行问一下,免得他又有什么事总憋在心底不说出来,还自顾自地脑补一堆奇奇怪怪的后续。 “所以你现在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真的什么事都可以问吗?”他再次确认道。 “嗯。”他在怕什么? “那我真的问了?” “你问。”我应声道。 “那我真的真的问了?”他的语气开始兴奋起来,浑身都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快问。”我皱眉嫌弃道,“再拖延下去就一个问题一万两!” “咳!”他清了清嗓子,俯身到我耳边小声道,“所以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说罢他还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眼底满含催促。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种问题?!我的神色在瞬间变了,侧头盯着他无声催促的面容,缓缓抬起手。 “这是什么知道吗?”五指握拳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知道知道,拳头而已。”他随意将我的手包住,敷衍完了之后又立马催促道,“你快回答啊!” “虽然我现在没有查克拉那种东西,也不会如千手那般将查克拉汇集到肢体处再爆发,但力量运用之法大抵都是相通的。”我从他怀中缓缓起身,一手压住他的肩膀,缓步走到他身后慢条斯理道。 “嗯?嗯?!”他察觉有些不对,瞬间回身试图翻身而起,却被我早就等在脑后的拳头狠狠地锤进地里。 “给你醒醒脑子,不用谢我。”我死死地踩住脚底的人试图翻身的背部。 “怎么这样?!”他委屈地嚷道。 “现在清醒了吗?”我正准备再给他一拳让他继续清醒清醒,却被突如其来的两声惊呼打断。 “哥哥?!”是瓦间和板间的声音。 我循声抬头,高高扬起的拳头顺势放下掸了掸衣服的下摆,只脚上依旧死死踩着他的背部,面上疑惑道:“你们怎么来了?” “哥哥下午跟那个人跑到哪去了?”板间几步奔进小院道。 瓦间也紧随其后,脸上十分疑惑:“哥哥你刚才在干什么?” “……”在家暴。这是能说的吗? 我状若无觉地绕过赖在地上不起来的人,早在瓦间和板间进来的瞬间,他就用幻术将自己完完全全遮掩起来了。大抵在瓦间和板间看来,庭院中就只站了个姿势略微古怪的我吧。 “你们不回大哥那里吗?”我看着天边快要完全落下的夕阳,十分疑惑。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早就被大哥接回去了才对,说不定晚饭都已经吃完了。 “我们拜托大哥送我们来的!”这是迫不及待抢答的板间。 瓦间兴奋地从身后掏出一卷卷轴道:“哥哥,今晚我们要和你一起睡!” “不——”躺在地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就要翻身而起,气音刚刚出口,却被空间中无形的力量再度死死压在地上。 我抬步向他们走去——再不走的话,这两个朝这里冲过来的孩子就真的要踩到宇智波斑身上了。我路过被无形的力量压得动弹不得的人时还刻意踩了一脚,且顺便将他往旁边踢了一小节距离,确定瓦间和板间冲过来的确不会撞到他后,才停下脚步,顺手接过瓦间手里的卷轴,引着他们朝小屋内行去。 “大哥把你们送到门口之后就走了吗?”我边展开卷轴边问道。以大哥的性子,怎么可能不进来? “是啊。”瓦间抱着我的手臂,迅速答道。 “……”一看就不是。 *** 待我引着他们到起居室后,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将被窝铺好,甚至还在上面打了几个滚。 “哥哥,他人呢?”抱着被子的瓦间这时似乎才想起来一直未见踪影的小屋的另一个主人。 我瞥了窗外站在树枝上的乌鸦一眼,冲他无声地笑了笑:“他今天有事要忙,明天才会回来。”乌鸦一个趔趄差点从树上栽了下来,旋即便不满地拍打着翅膀,发出嘶哑的鸣叫。 此言一出,瓦间和板间更开心了,甚至还小声地欢呼起来:“好耶!” “不是大哥送你们来的吧?”见他们这么高兴,我就忍不住要给他们泼点冷水。 “当然不是啦!”知道宇智波斑不在,瓦间和板间立马放松下来,言语间更是随意,“是阿原送我们来的!” “阿元”?不对,阿元现在还在沉睡,瓦间和板间也未见过他,应该是“阿原”才对——我的大徒弟,辉夜冰木原。 这孩子肯定发觉了下午星之村的猫腻,又自知肯定打不过宇智波斑,所以才说动瓦间和板间来这里捣乱的吧?! 我扶额道:“怎么突然想来我这里?他跟你们说了什么?” 然而这话一出,瓦间和板间瞬间直起身,也不抱着被子打滚了。他们一左一右坐到我身边,一人一条胳膊抱得死紧,势必要将我死死围在中间。 “怎么了?”我试探着抽了抽臂膀,没抽动,也就随他们去了,只维持着这别扭的姿势问道。 “为什么一定是阿原说了什么?就不能是我和板间想来吗?”瓦间不满道。 “就是!我们一直想来的,只是大哥和二哥都不准,这次还是阿原帮忙才能跑过来。”板间也帮腔道。 “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我无奈道,“大哥他们太谨慎了。”这是怕瓦间和板间打扰到我和宇智波斑吗? “没有。”瓦间一反常态地反驳道。 这一声过后,室内突然陷入了良久的寂静,直到几滴眼泪滴落在我的臂膀上,再然后便是接连不断的雨滴滴落下来的触感,他低头将头靠在我的臂膀边上,哽咽道:“大哥和二哥是对的。” “怎么了?”我试图抬手拭去瓦间脸上的泪水,结果板间也抱着我的臂膀无声地哭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实在无法,只得耐着性子询问道。他们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知道宇智波斑不在还那么高兴,怎么这一会儿就又开始哭了呢? “哥哥很喜欢他。”直到臂膀间的眼泪渐干,瓦间才抽噎着说道。 “……”那肯定,不喜欢也不会跟他成为伴侣。 看着窗外得意地扇着翅膀的乌鸦,我无声道:“阿元快醒了,把他带给我的大徒弟照顾去。”也让大徒弟趁早转移视线,总是这么跟宇智波斑死磕,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当然,还能顺便支开这个变成乌鸦在屋外光明正大地偷听的人。 乌鸦明显十分不情愿,歪着头无辜地看着我,好似一只纯粹的鸟一般,什么都没听懂。银白色丝线一闪而过,直接缠住乌鸦的脚将其往阿元的位置丢去。随后窗外便响起了一声“嘎哇——”的惨叫,以及屋外因着这一番变故沙沙作响的树叶声,还有凌乱的乌鸦拍打翅膀的声响。 直到乌鸦再度出现时嘴里衔了一支岛锦,炫耀似的在窗外绕了个圈才向着天边飞去,我这才收回视线。 第四百一十八章 “他走了对不对?”一低头便是瓦间和板间通红的眼睛。 我恍然发觉, 他们应该盯了我许久,而这一点,那只乌鸦肯定知道。在心中默默给宇智波斑记了一笔, 我无奈道:“没错,他现在才走。” “之前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也在吧?”瓦间宛如换了个人一般,分析得条条是道的,“哥哥你当时的姿势就很奇怪,之后朝我们走过来也怪怪的。当时他肯定在场, 只是我们又被他的幻术骗过去了!” “对。” “就跟每天早上一样。”板间失落道, “看着像我们三兄弟一起去上学,其实他也跟在边上。甚至还能仗着我们看不破他的幻术, 肆意地跟哥哥聊天。上学的时候也是, 在班级里的时候……” “都对。”我无奈应道。这些的确都是事实, 这两个孩子想说什么? “就像在石川的时候一样……”瓦间红着眼道, “我们一醒来哥哥就不见了, 只有窗边那只乌鸦。没有哥哥在身边,那些雾忍都不听话了,有几个甚至想杀了我和板间, 可是乌鸦一叫, 就像刚才那样的叫声, 他们就悄无声息地死了。”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我皱眉道:“怎么不跟我说?对你们起了杀心的雾忍没有活下来的必要。” “当时乌鸦就说话了。”板间闷闷道, “他很厉害, 就算那些只起了杀心但没有对我们动手的雾忍也被他找出来了, 然后那个白莲老头子先一步杀了那些雾忍, 再然后那个讨厌的老头子也被乌鸦重伤了。” “我不知道。”想到这两个弟弟因为我的疏忽差一点又一次死亡, 我懊恼道,“他没有跟我说过, 是我疏忽了。我忘了那些雾忍在我面前这么安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能压制住他们,我实在不该将你们两个贸然留在石川。” “不是哥哥的错。”瓦间抢声道,“明明是那只乌鸦将哥哥带走的!”说着他便哽咽起来,愈发抱紧我的手臂道,“无论是在石川的时候,还是在现在……”说着说着他的泪水又下来了,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大了起来,“总之,我最讨厌那只乌鸦了!” “我也最讨厌那只乌鸦了!”板间也哭着嚷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瓦间和板间死去时,是抱着对父亲,对大哥,对我的思念死去的。可当他们再度复活的时候,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他们的父亲死了,他们的大哥成家了,他们多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二哥,自小便照顾他们的哥哥也有了伴侣…… 他们熟悉的人和事好像在一瞬间就有了比他们更重要的东西,他们原本以为能一直一直陪着他们的人突然一下子就被另一个陌生的、甚至敌对的人抢走了……而且就连他们的大哥、他们的二哥都反过来劝他们要适当远离这个一直一直陪着他们的人…… “要不——”我沉吟片刻,试探着提议道,“我替你们揍他一顿?”正好连之前被打断的那顿揍一起补上。 “这个……”瓦间神情意动,但他纠结了半晌之后,还是咬着牙拒绝了,“这个还是算了。” 板间磨着牙恨恨道:“看在他是哥哥喜欢的人的份上!大哥和二哥说了,哥哥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不能随便破坏别人的感情!”说着说着板间控诉地看着我,眼底的委屈几乎都要溢出来了,“更何况哥哥你真的很喜欢他!” “在石川的时候就被他轻易骗走了!” “还跟他在藤原京待了那么多天!” “回来之后居然放任他像跟屁虫一样跟着!” “就连上学这种事,都允许他变成那副幼稚的模样横插一杠子!” “……”听着瓦间和板间左一句又一句的吐槽,我一时间真的不知该作何回答,总觉得无论怎么说都只会证明一件事情:他在我心中的确很重要,而且他于我而言比瓦间和板间更重要,这一点毋庸置疑。 “哥哥你真的很喜欢他。”瓦间将脸颊贴着我的肩膀磨蹭道,“哥哥跟他在一起总是笑着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笑得那么轻松的哥哥。” “上学路上跟他打闹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被他抱住的时候,被他牵着手从教室里拖出来的时候……”板间带着哭腔道,“跟哥哥带我们在石川玩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哥哥你就只会看着我们笑,自己却对周围的事情都兴致缺缺!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哥哥才会笑得那么开心!” “……”面对他们一左一右的控诉,我哑口无言。 他们说的句句皆是事实,我无可辩驳。他们于我而言,更多的是责任,但宇智波斑不一样……我的所思所想,毋须我说出口,他早已心知肚明;我的所向所往,毋须我再言明,他已然与我并肩同行。这实在很奇妙,我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然而却在许多方面默契得与一个人没有丝毫分别。 “算了,我原谅他了,谁让他能让哥哥这么开心呢!”板间嘀嘀咕咕了许久,最终为自己这一系列控诉画下了句号。 瓦间也附和道:“看在他这么招哥哥喜欢的份上,我也原谅他了!” 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过乖巧了! 我叹息道:“你们实在不必如此勉强自己。”就算再多两个小孩子讨厌宇智波斑,那又怎么样呢? “不行!”板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阿原今天都带我们逛过星之村了!哥哥一路行来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好不容易现在毋须哥哥再背负任何东西,当然要凭着哥哥的心意来了!” “呃……”想到宇智波斑拿给我看的那本书,我脸色有些青,“他说的话你们信个五成就差不多了……在他眼里,我恐怕哪里都厉害……” “可是大哥和二哥也有说啊!”瓦间反驳道,“还有大嫂!总不能这么多人说的话都不能信吧!” “那倒不至于。”我扶额道。但是他们说的肯定也将我美化了许多!我的所作所为估计与我的真实想法差个十万八千里。 “好啦,不管怎样,哥哥就是很厉害!”瓦间摇着我的手臂试图耍赖。 板间也在一边撒娇道:“就是,哥哥你太谦虚了!哪有嫌弃自己在他人眼中太过厉害的!” “我不是——”我无奈道。 “好啦好啦!哥哥我们去洗漱睡觉吧!”瓦间和板间不想听我继续辩解,径直将我拉到洗漱室内。 一番动作之后,我们三人终于躺到了被窝中。当然,依旧是他们两个将我夹在中间的姿势。那些轻松的笑语、刻意的插科打诨,好似在瞬间消失了。棉被像一堵厚重的墙壁,将那些欢声笑语都隔绝在外,躺在被窝中的他们在一瞬间就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只有身边轻微的呼吸声,轻缓的心跳,温热的体温昭示着他们仍旧存在。 “哥哥。”瓦间弓着身子,将额头抵着我的肩膀喊道,稚嫩的声音在棉被的遮掩下也覆上了一层沉闷的外衣。 “什么事?” “冰糖葫芦很好吃。”板间接话道。 “嗯。” “哥哥一点也不蠢。”瓦间低声道,“生者有的东西,我和板间也都有一份。跟死人谈公平从来都不是一件愚蠢的事情,能在死了那么多年之后还收到哥哥的礼物,我和板间都很高兴。” 板间轻轻点着头附和道:“哥哥没有食言,不论是带冰糖葫芦给我们吃,还是带着我们去汤之国泡温泉,哥哥都做到了……” 想不起来,我既然已经忘记了最初允诺他们的事情,自然之后也不会为着这允诺专门履行诺言。石川一行的初衷根本不是带他们出去玩,而是为了排除木叶可能遭遇的威胁。但是这两个孩子…… 我心中五味陈杂,拧眉便要反驳:“但是——” “乌鸦先生说过哥哥最会给自己找理由了。”瓦间突兀地打断道,“明明做了那么多事,却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可事实就是哥哥带着我们出去玩,还陪着我们玩了那么久!” “你们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这两个孩子看上去却十分相信他的话? “那是在石川的时候。”板间咬着牙道,“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他就是拐跑哥哥的人,只知道他代替哥哥来保护我们。那个时候他跟我们说哥哥曾经为我们做过的事情,我们当然相信了!”说着他便不满地嘟哝道,“虽然我们很高兴从他口中得知,后来哥哥不仅为我们报了仇,还没有忘记我们,但是……但是他现在做的事还是很讨厌……” “可是我不记得了……”我轻声道。在我忘却一切的现在,有一个人为我将那些被时光尘封的约定一一翻找出来,并将其悄然实现,这实在是……实在令我别扭极了…… “会想起来的。”瓦间轻声道,“他说哥哥能捡回一条命就十分不容易了,现在哥哥这副模样是因为身体受了很重很重的伤,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去愈合……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等到哥哥恢复之后,才可能会被想起来,也可能永永远远都想不起来了……” 很好。宇智波斑你给我等着,又在哄骗小孩子。我心中又给宇智波斑记了一笔,面上却柔声道:“不会的,记忆会恢复,伤势也会痊愈,不要听那只乌鸦乱说。” “哥哥的回答都跟乌鸦先生说得一模一样。”板间反驳道,“哥哥总是喜欢一个人把事情都扛下来,大哥、二哥、水户姐、乌鸦先生,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但还是乌鸦先生最了解哥哥了,他连哥哥的回答都猜到了。” “不要听宇智波斑乱说。”我再次强调道,“也别听大哥他们的,很多事我只是起了个头,后续都是大哥他们干的。” “不管啦!”瓦间无视了我这句话,凑上来蹭着我的脸道,“总之哥哥现在只要每天开开心心地就好了,如果那只乌鸦惹得哥哥不开心了……呃……”瓦间卡壳了,板间迅速接话道,“我们帮哥哥去揍他!就算我们两个打不过他,也还有大哥,还有二哥,还有水户姐,还有阿原!” 这两只的想法很好,但是“揍宇智波斑”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也太过天方夜谭了些。不过有梦想是好事,我也不好随便打击孩子的自信心,只得将矛头对准极可能教唆他们如此拍胸脯保证的大人道:“你们来之前,他们是不是跟你们说过什么?” “对啊。”瓦间理所当然道,“我们帮哥哥撑腰,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他对哥哥不好,哥哥随时可以甩了他,反正我们千手家大业大,再帮哥哥找一个也简单!” 说到此,板间半撑起身子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哥哥,如果你实在喜欢宇智波也不是不行……可以换一个啊!反正宇智波是大族,里面长得好看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他们还真敢想。不过他们这会这么有精神,应该是从先前那种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了,我也乐得他们开心一点,遂逗他们道:“如果我都看不上怎么办?” “那就,那就再找!”瓦间一拍地板,豪气道,“我们千手这么厉害,想跟我们千手联姻的肯定也很多,大不了昭告天下哥哥要再找一个!总能挑到合适的!” “没错!”板间也跟着将地板拍得啪啪作响,梗着脖子道,“哥哥看不上宇智波就看不上吧!千手族里也有很多青年才俊啊!大不了哥哥多相亲几次!” 他们把这种事说得像去菜市场挑大白菜一样,我无奈道:“在你们眼中,找伴侣这种事就跟买菜一样随意吗?” “谁让那只乌鸦先干的?!”瓦间愤愤不平道,又在话刚出口的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捂着自己的嘴连连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见瓦间一脸避之不及的模样,我便转而看向板间,却不曾想他也一脸菜色,捂着嘴不肯解释。 “谁告诉你们的?”我挑眉道,“你们不说的话,我就去问大哥,另一个我,水户姐,我的徒弟,或者其他什么人,总有人能告诉我答案的。” “是……是……”瓦间迟疑道,旋即一闭眼,梗着脖子连珠般吐出一串话语道,“是阿原先起头的,然后水户姐也跟着说,再然后大哥二哥都参与进来了,最后大家把消息一总结就发现在哥哥失踪,他们的记忆被扭曲的时候,那只乌鸦的确相过亲!” 我懂了。所以这两只今晚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给我撑腰吗?告诉我就算宇智波斑惹我不高兴了,我身后也还有一堆人可以帮我再找一个合我心意的人? “放心,他不会的。”我笑着摇头道。 “哥哥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了?!”瓦间不可置信道,甚至还晃了晃我的肩膀,“他都背着哥哥相亲了!” 不是我说,宇智波斑相亲也太假了一点,倒不如说是他借着相亲想干什么才对。与其关注宇智波斑相亲这件事,倒不如关注一下宇智波斑相亲的对象之后怎么样了,说不定被他吓得精神失常也有可能。 不过看在瓦间和板间这么在意的份上,我饶有兴致道:“所以你们想让我惩罚他?” “哥哥你认真一点!他!背着你!相亲!”板间使劲晃着我的肩膀道,“这不是小事啊!现在哥哥回来了,可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再一次背着哥哥找其他的人呢?!” “说得有道理。”我欣然点头,心中给宇智波斑又记了一笔。虽然我一猜便知宇智波斑如此做肯定有某种目的,但这也不妨碍我心中突兀地冒出的那点小小的疙瘩。 “所以哥哥你一定要好好警告他!”瓦间在一旁出主意道,“最好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背着哥哥做这些事情!” 听上去真不错。 “不止这些!”板间也不甘示弱道,“哥哥还要牢牢掌控他的行踪,最好连他逃班去的赌场这类地方都要一清二楚!” “……这是水户姐教你们的?”这两只越说越离谱了。 “谁教的不重要!”他们对我没抓住重点十分着急,索性一左一右地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开始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看紧伴侣的重要性,以及在伴侣干了不靠谱的事情之后该如何应对巴拉巴拉…… 直到他们说得口干舌燥,我给他们续了几杯茶之后,他们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背完了?”见他们冥思苦想是否还有遗漏之处没说的举动,我笑着问道。 “背完了。”板间下意识应了一声,又在瞬间反应过来,瞪着我道,“不是背!是给哥哥灌输人生经验!” 好吧,他们所谓的“人生经验”大抵是大哥,另一个我,水户姐,我的徒弟,这四人嘀嘀咕咕拼凑起来的,然后在叮嘱这两只记住之后,就把他们送到我这来了。 “我记下了。”我欣然点头。 “真的吗?”瓦间狐疑道。 “真的。”我一本正经地点头,顺便给他们透露了一个消息,“其实在你们傍晚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揍他。” “噫?!”瓦间和板间被这个消息惊到了,然而在一瞬间的惊诧之后,他们脸上便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人也往我身侧挤了挤,连声催促道,“哥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是他惹你生气了吗?” 我向来对于背后嚼舌根之人十分厌恶,但此时我们三个围坐成一圈,看着瓦间和板间脸上止不住的笑容,我却觉得如此八卦一下宇智波斑也没什么不好,遂十分大方地决定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是啊,他下午惹我生气了。” “是不是因为星之村的事情?”板间直言道,“阿原说他没有保护好哥哥,让哥哥被雾忍算计了一回!” “是因为星之村,但不是因为雾忍。”我提示道。 “难道是星之村记述的历史?”瓦间猜测道。 “呃……”我刻意迟疑了一下,旋即摇头道,“不是。”见他们失落下来,又补充道,“不过跟那些记述的历史有那么一丁点关系。” “难道是因为哥哥觉得那些记述的历史有失偏颇?所以才与他争论起来?”板间的眼睛亮了。 想到宇智波斑仗着有我的允诺,在最后问出来的那个问题,实在是欠揍。我托着腮笑道:“差不多。” “所以哥哥你原本打算今天揍他一顿的,却因为我和板间来了,所以临时没下手吗?!”瓦间一拍大腿,言语神态无不显出十分的懊恼。 “也不能算没下手。”想到我还揍了他一拳,我摇头否认道,“只是才揍了一拳你们就来了,当时你们看我的姿势有点奇怪,因为我正在跟他打架。” “还能继续吗?”板间一脸期待道,“哥哥,做事要有始有终啊!” “‘有始有终’是这么用的吗?”我失笑道。 “我不管。”板间皱了皱鼻子,脆声道,“总之哥哥你还可以继续揍他!” “还要跟他算算相亲的账!”瓦间在一旁补充道。 “好好好,我记下了。”我煞有其事地点头道,“等他明天回来之后我就找他算账,再揍他一顿。” “真的吗?!”瓦间和板间彻底兴奋起来了。 “真的。”我肯定道,“哥哥什么时候说过谎了?” “好!”有了我这声肯定,他们自诩今天来的任务圆满完成,这才满足地拉着我躺倒,还贴着我絮絮叨叨了一堆他们对宇智波斑不满意的地方,全然将先前所说“原谅宇智波斑”一事抛到脑后了。 直到夜深,他们才说着说着睡着了。但即便睡着,他们嘴角也挂着微小的笑容,对比他们先前一左一右抱着我哭的样子,真是孩子心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15 08:56:12~2022-07-16 08:5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毛絨絨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 翌日, 正当我一如既往要送他们去学校之时,却被他们拦住了:“哥哥,不用再送我们去学校了。” “怎么了?”我疑惑道。 “让哥哥上学本来就是我们自私的意愿。”瓦间抱着我委屈道, “哥哥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能放任学校那群小屁孩随意打量?反正哥哥现在心意已决,不可能跟那只乌鸦分开,不如就好好在木叶玩好了,不用再陪着我们去学校了。” 板间也从另一侧抱着我道:“我们昨晚已经跟大哥说过了, 学校不会再有哥哥的名字了。” 他们这是怕我执意要陪他们去学校, 所以昨晚一直憋着没说吗? “好吧。”我无奈道,“那你们路上小心。” “小鬼, 你们两在干什么?”是宇智波斑, 不知去了哪的他卜一从空洞中出来就见到两小只一左一右抱着我的样子, 当即脸色便沉了下来。 瓦间和板间抬头看着他, 挑衅地笑了笑, 也没回话,反而故意在我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之后才冲他做了个鬼脸跑走了, 离开之时还不忘提醒我道:“哥哥, 你千万别忘了!”说着他们还示威性地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不会忘的。”我欣然应道。 立在半空中的人下一瞬就出现在我身边, 将我一把抱了起来, 神色阴沉地擦去我脸上的口水, 恨恨道:“这两个小鬼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我环住他的脖颈, 冲他笑了笑:“从今天开始我们不用去学校了, 开心吗?” “嗤!”他嗤笑一声, “那两个小鬼终于玩腻了这种过家家的上学游戏了吗?总算还有一点七八岁孩童的样子,没有拼命要粘着你。” “他们很好。”我轻声道。 察觉到我有些不对的情绪, 他嘲讽的神色瞬间收敛,反身将我抱到回廊边,抚着我的脊背道:“怎么了?这两个小鬼又跟你说什么事了?” “在石川的时候,你还开口了?”我挠着他的下巴道,“乌鸦先生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他关心的神色一滞,问话的底气便渐渐消散了:“我那是提醒他们你对他们有多好!” “嗯,给他们带糖葫芦,带着他们泡温泉这两件事不提,你告诉他们那些我早已遗忘,却在不经意间完成的约定也就罢了。”我摩挲着他的咽喉道,“我什么时候可能再也恢复不了记忆了?还有你暗示他们,我永远可能都是这副五六岁孩童的模样?更甚者我回来已经是侥幸捡回一条命?” “……有什么不对吗?”他嘴硬道,“你的身体和记忆本来就没有恢复,现在的你的确很虚弱!” “我筹谋不知多久,终于突破那丝桎梏,境界更上一层,真正踏上规则之路。”我微微用力卡住他的咽喉道,“在你嘴里就成了受重伤捡回一条命了?”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他包住我的手道,“就让他们以为你捡回一条命有什么不好?诸多事宜让他们自己操心去吧,再不济还有柱间他们,你都‘身受重伤’了,就别再为这一摊子事操心了。” “对着两个孩子你还要耍这点心眼?”我瞥了他一眼。 “有用就行。”他浑然不在意道。 “好,那我再问你。”我冲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环着他脖颈的手也插入他的发间慢慢摩挲着,“我听说——” “那两个小鬼又在你这里造了我什么谣?”他从善如流地接话道。 “听说你跑去相亲了?”我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插入他发间的五指也缓缓用力,揪住他的发根微微晃着他的脑袋道。 他的身体僵硬了,脸上不满的神情凝滞了,就连那头毛糙的长发都失了几分气势。他讷讷地说道:“这个……” “造谣?嗯 ?”我缓缓加重力道。 “不是……嘶……”他吃痛一声,虚声道,“也不算谣言……” “那就是事实咯?”我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也,也不是……”他的声音愈发虚弱,“千手扉间……这件事……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相信,然而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继续逼问道:“那是哪样啊?” “我当时……”他弱弱道,“我当时脑子不太清醒……” “不清醒?”我还以为他要拿他当时被我扭曲的记忆说事,却没想他只说了这个? “就是……就是有点浑浑噩噩。”因着头皮微微的刺痛,他轻嘶道,“当时我脑子只记得我有个夫人,但是莫名其妙就死了还是失踪了……我觉得不对劲,但是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所以那段时间我脑子总在想这些事情……正好泉奈给我安排了相亲,我就顺势答应了……” 说着他脸上神色坚定起来,信誓旦旦道:“可是我真的没看上那个女人!我答应相亲的目的也只是想看看别的女人和我朦胧的记忆中的夫人有什么区别?” “那你发现了什么区别呢?”我饶有兴致地问道。一个以我为蓝本,被扭曲的术创造出来的虚无缥缈的夫人,一个真实的女人,他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什么区别’?!”他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脸上的神色有瞬间的空白,旋即便露出微不可查的失落。 然而下一秒他又打起精神道:“区别可大了!那个女人怎么比得上我的夫人呢?你说对不对?”说着他还凑近我讨好道,“就算我当时的记忆被扭曲了,也不能掩盖这一点!” 五指放松了力道,任由他前倾的身体带走毛糙的头发。直到他整张脸都快贴到我身上时,我才复又收紧了五指,其间滑动的发丝也停滞下来,我这才示意他继续开口:“比如?” “比如我夫人的手就比那个女人漂亮许多倍!”他握住我的手亲了一口。 “……”我果然不该期待他嘴里能冒出什么好话。 “怎么这副表情?”他笑着又亲了一口,“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记忆是被扭曲的。”我挑眉道。 他脸上刻意展露出的轻佻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颇有些高深莫测的微笑:“记忆可以被扭曲,潜意识的反应却不会被抹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厌恶就是厌恶,这一点并不会因为心中充满迷障而改变。” “那些恋慕的目光,暗示的话语,刻意掐尖的语调,眼底暗含的贪婪……”他贴着我的耳廓呢喃着,随后咬着我的耳廓轻笑道,“是让人看一眼就厌恶到想毁灭的存在……哪里能跟我哪一点都好的夫人比呢?” “我厌恶女人,厌恶那个在我脑海中朦朦胧胧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我喜欢一个人,喜欢那个坐在我无论干什么都要下意识偏头望去的位置的人;我厌恶自己曾与一个陌生的女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厌恶那些曾被陌生的女人侵占过的空间;我喜欢与我的心上人住在一起,喜欢那些庭院中散乱的玩具和瑰丽的花朵。” “千手扉间。”一只手覆上我的脸颊,蒙住我的眼睛,“你说,当我的记忆和我所见的现实冲突的时候,我该选择相信哪一方?当我脑海中既定的印象与我的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相悖的时候,我该如何抉择?” “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我回道。 “那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温热的吐息凑了过来,我唇间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什么答案?”我问道。 “我是宇智波斑,是战乱时代带领宇智波一族生存下去的领袖,和平是原本的我一直一直渴望的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是我在成长的过程中却遇到了一个人,他将我遥不可及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我的眼眸长长久久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我的步伐永永远远地跟随在他的左右。” “他是我的心上人,是我心魂之所系,他叫千手扉间。” 眼前的黑暗透出一丝光亮,他移开了覆着我眼眸的手掌。眼前是他瑰丽的紫色眼眸,流光溢彩,其间恍若有万千星辰流转,炽热的爱意几乎要从那眼眸中满溢出来。那美丽的光芒太过刺眼,惹得我下意识眯起眼睛,抬手试图遮挡。 却被他握住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纤薄锋锐的唇沾了沾我的手背,充斥着爱意的眼眸紧紧盯着我,另一只温热的手也抚上我的脸颊:“我的扉间大人,这就是我在清醒的梦境中找到的价值,你是我过去、现在、未来、直到我的生命尽头都一直渴求的存在。” 直面着那炽热到能焚烧万物的爱意,我感知到的一切都虚幻了起来,我所见的一切都朦胧了起来。周围的景色悄然隐去,只有眼前瑰丽的紫眸愈发璀璨,我彻底迷失在了那双幽暗深邃的紫眸中。 “我……”我垂下眼睫,无力地向他栽倒而去,手臂从他脖颈上无力地滑落,指尖下落间被毛糙的发丝拂过,我下意识蜷缩了一下五指,以躲避那一直蔓延到心尖的酥痒,“我很满意……” 身体完完全全落入温热的怀抱,周身充斥着的熟悉的气息将我的意识拖入更深的沉眠。我彻底放松最后一丝意识,在温暖的爱意裹挟下,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百二十章 被遗忘的记忆究竟藏在哪里?是随着那些被剥离出去的力量一起消散了, 还是会被始终未曾迷失的自我铭记?抑或者藏在那一点一滴的力量之中,藏在那些被领悟的规则之中? 我不知道。 时光的洪流冲刷着我的灵魂,那些过去的时光犹如一卷卷画卷在我眼前悉数展开。我站在虚无之中, 周身环绕着无序的时空,身后是他温暖的怀抱,身前是他与我经历过的一幕幕场景。画卷翻飞,不时没入我们的身体,又从我们的身体中飘出。 画卷上记述的景象犹如泛黄的老照片一般慢慢隐去, 直至最后只余一片空白。那些景象则悉数被我的灵魂记录, 恍然间我便经历了曾经波澜壮阔的一生。 无数记忆碎片在我的灵魂之中翻飞,破碎成千万片的拼图在冥冥之中的指引下飞速拼合。那些他与我一同经历的, 那些我独自经历的, 那些他用轮回眼记录下来的……一直到最后的最后……意识彻底融入浩瀚的毁灭规则之中…… *** 身体在长大, 头发在变长, 脸上的疤痕再度出现, 锁骨上曾经被他反复撕扯的伤口也凭空浮现。长发飘散间便自动编织成繁复的发辫——与他曾经亲手编织的一般无二的发辫。 “你醒了?”我还未睁眼,耳边便传来熟悉的询问。 “嗯……” 还不待我动作,身边的人便未卜先知般将我半抱起身, 先一步揉着我的额角道:“头很疼吗?一下子被灌入了大量的记忆应该很难受吧?” “还好……”我握住他的手腕, 止住了他的动作。 “怎么了?”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道, 但他却在瞬间停住了动作, 温柔的询问也丝毫不似先前霸道地将我拖入时光洪流中的那个人。 “刚才暗算我的胆子哪去了?” “对不起。”他的声音愈发乖巧起来。 “……”真是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 “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我侧头看向他, 跟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鼻息交织间, 轻不可闻的话语从我唇间溢出, “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我回来了。” “啊。”他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容, 追逐着我的唇齿道,“你真的没有食言。” “不会的。”我将五指插入他的发间,将他按在我的肩膀一侧,轻声道,“经历过的事情从来不会被抹消,不管是我身上的伤痕,还是我们一起渡过的那些时光,抑或者是那些你追逐着我的日日夜夜……也许它会被时光暂时掩埋,但它终究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在静默的暧昧氛围中,他抱着我良久良久没有说话,只不时地亲吻着那片再度现出伤痕的地方,直到月光透过窗格照射进来,直到月光吻上被角…… 这个月光……好像有些不对?我伸出手试图去触碰那朦胧的月光,却被他先一步握住。 “怎么了?”我疑惑道。 他与我十指相扣,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一侧,懒散道:“再等等。” “等什么?”看样子这月光似乎与他有关系。 他没有回答,反而答非所问道:“你曾问过我一个问题,‘当查克拉这种东西不再成为单纯的杀戮工具时,当它彻底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时,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错。”我应道。我的确问过,那还是在我刚接受他之时,在我们初到虚圈的现世时。 “我当时没有回答你。”他低声道,“一直以来将查克拉当做纯粹的杀戮手段的我,并没有将查克拉融入到生活中的才能。” “你也不需要会那些。”我不甚在意道。没有人规定宇智波斑必须是一个大发明家。 “可是后来我们在虚圈的时候,当我得知无限月读的真相时,你又问了我一个问题,‘在一个完全虚拟的世界中,人类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难道你——?!”我心下有了猜测,惊讶地望去,却直直望入了他含笑的眼眸中。紫色的眼眸与平时全然不一样了,没有了瑰丽繁复的花纹,反而似一轮深紫色的圆月,无数高深晦涩的节点从他身体里浮现,融入了窗外那虚幻朦胧的月光。 “一个人类明知道是虚拟存在的世界,但却能够在其中发展出无限的可能,经商、学习、战斗、娱乐……现实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搬到无限月读的世界中来。”他复述着我曾说过的话,自得地笑道,“我没有丝毫这类创造性的才能,但是在已有蓝本的情况下,还是能够做出一点东西来的。” “你……你不是将责任抛给后辈了吗?”他的笑容太过璀璨,我只得讷讷地回了一句。 “啊,没错。”他欣然点头,旋即脸上的笑意愈发扩大,“可是婚礼这种事情,还是得由我自己来操办啊!” “婚礼?!”我着实被他惊到了,就连一向平淡的声音都泛起了波澜。 “对。”他摩挲着我的脸道,“我说过的,‘在我追上你之后,我保证给你一个盛大的、完美的婚礼!不管是宾客、司仪、场地,抑或是其他什么,我都要给你最好的!’。” “你……”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期待的神色,眼眸中满盈的憧憬,我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些我并未当真的笑言,那些我们随口的猜想,他一直记在心里!他一直在努力将他们变成现实! 就在我们谈话之间,圆月已升至正当空,月光从被窝的一角退走。他眸中璀璨神秘的紫色月亮仿佛要从他眼眸中脱离出来一般,深紫色的虚影从他身后升起,逐渐融入头顶那一轮圆月中,片刻之后,那莹润的圆月旁边便隐约浮现出一轮暗紫色的月亮,又在清辉照耀之下逐渐隐没。 然而,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古怪的月光在紫月的加持下甚至浮现出淡淡的妖冶的紫色。可这紫色又异常浅淡,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成那莹白的月色,又在瞬息间闪过微薄的淡紫色的浅影。 “差不多了。”他搂着我走到窗边,抬头看着头顶隐隐重叠的两轮月亮。 “你要怎么做?”我再度伸手试图触碰那含着些微力量的月光。 这一次他并未阻拦,反而与我一道伸手,像掬起一捧水般捧起一汪月色,又任由其从指尖流散,重新融入这遍布于世间的月光的汪洋大海中。 “你不喜欢自己的声名为天下人所知,也不喜欢世人传唱你的功绩。”他忽然道,“千手扉间,你喜欢当一个过客,旁观着世间世事变迁。” “怎么忽然说这个?”我有些疑惑。 他反握住我的手,柔声道:“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但你无需担心,真正保有这一晚记忆的人不会太多。世人只会做一个长长久久的美梦,只会零星记得自己曾在梦中与他们身处黄泉的亲人相会。” “盛大”。我在心中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隐隐有所预感。 身边的景色开始虚化,我们面前淡紫色的月光逐渐凝结成一道门。门的那一端,是长长长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时空通道,他牵着我的手,缓缓步入其中。 身后的门关闭了,四周呈现出一片虚无的景象,然而我们脚底走动间迸溅的几点微光又在提醒着我,这不同于穿梭异界的空间通道,这里是由月色纯粹凝结而成的地方,是我随口说过的“虚拟存在的世界”,是他藉由这点蓝本创造出来的我们婚礼的巢床。 脚底的微光逐渐扩大,朦胧的光芒将我们二人包裹,意识消散前是他凑到我耳边的呢喃:“你我二人的灵魂太过强大,我的实力还不足以创造出能承载着我们二人意志的虚幻世界,也只有藉由入梦的手段才能让我们进入其中。” “即便这样,也十分不错了。”我低声道,任由这股力量让我的灵魂陷入沉睡,任由这股力量将我的意识裹挟着向着前方奔涌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16 09:00:52~2022-07-17 07:50: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蓝眸罗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 “哟~我们的‘白鬼’大人终于舍得回来了?”十数年未见, 二殿下的眼角眉梢间已爬上了皱纹,然而他那副轻佻的模样却一如往昔。 “藤原大辅,你怎么在这里?”我下意识皱起眉毛, 环顾四周才发现我如今身处于一方宫殿之中,然而这宫殿却更似昆仑墟的风格,与藤原京中所见的宫殿风格迥异。 “我们这么久未见,你就是如此欢迎老朋友的?”二殿下哀怨道。 “我就在木叶,你若想见我, 早就来了。”我不为所动。他的消息一向灵通, 恐怕在我出现在木叶的时候就知晓我回来一事,然而即便我那些旧识借着由头明里暗里都与我打过招呼, 他也从未出现。 二殿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手中桧扇被他玩的似乎要转出了花, 旋即他便合拢桧扇, 用扇骨不满地敲了敲桌子, 神色愈发哀怨:“小扉间~我是想来不错,可是你家那位把你看得这么紧,根本没给我机会去木叶啊~” 说着说着他托腮叹道:“我还真想再一次见见小扉间五六岁时的模样呢~可惜啊~可惜~” “你是想见我, 还是想再骗我穿一次女装?”我随手在他面前坐下, 给我们二人各倒了杯茶。 “这个嘛——”他认真想了一会儿, 旋即抚掌而笑, “当然都有啦!小扉间就算不穿女装也很可爱啊!” 我无奈道:“不用如此试探我, 宇智波斑帮我恢复记忆了。你那点小心思还是收收吧。我最初到木叶的时候, 宇智波斑恨不得直接杀了我, 又怎么会拦着你来见我呢?” 他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变, 只看我的眼神多了些温度,言语也正经起来:“好吧, 看来他还不算个彻彻底底的废物,总算是把你带回来了。” 我的头开始疼了起来:“按理说你们二人应该也共事十几年了,怎么如今还这么剑拔弩张?” “怎么就‘剑拔弩张’了?”在我挑破他那点试探的心思之后,他说话直白了许多,脸上挂着的轻佻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反而一脸嫌弃道,“本殿下都把你送给我的那枚珠子给他了,结果他居然空手而归,你说他是不是废物?我没指着他鼻子骂他废物都算给你面子了!” 还真挺有道理的,可是事实就是宇智波斑也拗不过我,我替他找补道:“他当时找到我了,只是后来又被我丢回去了。他实力不足,即便他主观上想带我回去,但也无能为力。” “呵!”二殿下冷笑道,“‘无能为力’?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见我张口还要反驳,二殿下径直打断道:“行了行了,反正你人也在这里了,我就不在这种日子骂他废物了!”说着他脸上神色愈发难看,最后勉强补了句,“看在你的份上,我以后也不,不,我以后尽量少骂他几句。” 说着他一抹脸,罕见地露出几分疲惫的神色:“唉……小扉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这么个人。” “没有别人,只有他。”我轻声道。 “什么?”二殿下被我这一句惊得音调都高了,见到我脸上认真的神色,他愈发震惊,“石头开窍了?小扉间,你是认真的?”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是认真的?”面对二殿下,我久违地升起了想给他洗洗脑子的冲动。 “好吧好吧。”他长叹一声,“真是了不得,你这块石头居然还会维护他了。” “他很好。”我认真道。 “好好好——”二殿下神色愈发惫懒,随意挥手道,“我以后不喷他了,谁让你真喜欢他呢!” “多谢。”我神色微暖。 可这一句话却让二殿下惊得掏了掏耳朵,震声道:“小扉间!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还会跟我说谢谢了?!人开窍了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连带他看我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什么稀奇事物一般,着实欠揍。 我淡定地给自己续了一杯,弹了弹杯壁,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旋即飘远:“我听说你和上杉姬君过得还不错,要不我给你送十个八个丑女,给你们助助兴?” 他的脸渐渐青了。 我继续慢悠悠地补充道:“我好像还听某人早先说过不想一辈子都跟这么个棒槌吵架,那我要不要——” “停停停!”二殿下忙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扶额道,“小扉间,这话你就别跟春奈说了。我不该编排你和宇智波斑的,你也放过我吧。” 我满意地颔首,这才偃旗息鼓道:“说说吧,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他不满道,“我是你的朋友,唯一的朋友!还是现在天底下最有权势的普通人。于情于理,我都有这个资格给你们主持婚礼吧?” “的确有。”我颔首道,“我只是没想到宇智波斑会请你过来,毕竟你们二人如此势同水火。” “是啊,‘势同水火’!”他哀怨道,“以往我才懒得理会他呢,可这一桩事实在重要,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小伙伴的婚礼我又怎能缺席?” 本来我对这场婚礼并无甚特别的感触,但他们如此郑重的态度也让我不由得重视起来。 我拧眉道:“但我看你也没做什么准备?是因为此地的特别之处吗?” “时候未到。”他煞有其事地摇着头,旋即严肃了神色问道,“小扉间,我记得我们之前在田之国有一番谈话,你如今还是那样认为的吗?‘不过此间过客而已’?” “不错。”我依旧点头道。 “那你这过客可愿在人间停留百年?”二殿下听我如此回答也没生气,反而继续问道。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如此敏锐。我脸上微微带出了些笑意:“不是百年,是久远到时光的尽头。人间不是归处,他身边才是。” “……真是铁树开花了。”二殿下脸上也微微带出了点笑意,啪的一下展开桧扇半遮着脸道,“唉~原来小扉间心动之后也会如此腻歪,真是长见识了。” 说着说着他的语调便沉了下来:“听见了吗?忍界修罗大人。人家说你身边才是归宿呢!” 一声嘶哑的乌鸦鸣叫响起,窗台上的乌鸦拍打着飞到我的肩膀上,侧头微微蹭了蹭我的脸颊,我也抬手顺着他脊背上的黑羽道:“你怎么来了?” “时候差不多了。”乌鸦低声道,旋即看向对面以桧扇半遮面的神色不渝的二殿下。 还不待宇智波斑开口,二殿下便不耐烦地以扇赶客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乌鸦盯了二殿下一眼,也没说什么,只在最后又蹭了蹭我的脸颊,旋即便化作一团月光将此处的宫殿吞没。待到光芒散去时,此地已完完全全变了景象。原本空旷的大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处高高挂起的红绸,窗格门框及诸多陈设上都贴着大红的囍字,我与二殿下身上衣物更在瞬间发生了变化。 我穿着一身华丽的衣物——不同于先前被大名赐婚时穿的不伦不类的白无垢,如今这身衣物以大红色打底,其间由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却又明显是此方世界男子结婚的样式。 二殿下身着的一看就是十分合他喜好的华丽衣物,只不过大抵是因着我身上的衣物为大红,此地装饰也多为大红色,他并未穿以往自己最喜欢的大红衣物,而是退而求其次着了一件深紫色的衣袍,看着十分威严。 也只有在这时,我才意识到他是幕后执掌火之国,执掌天下的站在权利顶端的人物,而非什么自小被父亲当磨刀石,直到长大都一直被当做弃子的失势殿下。 “殿下如今权势滔天,与以往截然不同了。”我叹息道,跟随着二殿下的步伐向外行去。 “是啊,你不在这里,那些蠢货总能让我多费一些脑子,可不就与以往不同了吗?”二殿下嘲道。 “可我看殿下活得还挺恣意的?”我挑眉道,“上任天皇都被自己的儿子和宇智波斑吓得跳了河,如今这一任天皇也在短短一段时日内乖得跟鹌鹑似的,也只有殿下才敢当面与宇智波斑叫板了。” “千手扉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二殿下步伐顿了顿,侧身望着我嫌弃道,“我敢跟他叫板的底气从何而来?若非我是你唯一的挚友,你看宇智波斑会不会容忍我至此!” “没有‘若非’。”我摇头道,“他从来都知道该怎么讨我的欢心。” “也难怪。”二殿下语塞道,“他若跟个棒槌一样,也追不到你了,更不可能令你改了主意留在此世。”说到此,二殿下一哽,旋即讷讷道,“这么看来,他真的追到你还是件好事,至少能让我们再次相见,那些诀别的话语也可成为再度见面时的谈资。” “他确实助我良多。”我颔首应道,“若非有他在,我也不可能清醒地活到现在。” “什么?”二殿下一惊,旋即了然地点头道,“你们这些拥有超凡力量的存在的确危险,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你如今这般实力想必也吃尽了苦头。如果他的确在这中间起了作用,那我就更没理由讨厌他了。” “殿下不必如此。”我轻笑道,“就算只看姬君十年如一日地追逐他,他也足够殿下讨厌一辈子了。” “千手扉间!”在前面带路的二殿下猛然回头,凑到我面前小声地咬牙切齿道,“你可别在春奈面前说这些!不管是我讨厌他的原因,还是春奈曾经追过他的事情……” “别在我面前说什么?”清脆的女声悠悠然响起,二殿下身后陡然出现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只不过女人一开口便暴露了她跳脱的性格。 第四百二十二章 “春……春奈……”腰间被女人的手使劲拧住, 二殿下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却在下一瞬强自收敛,勉强挂出个虚假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 “谁让你们太慢了!”女人不满地颦起秀眉道,“我实在等不及了,所以拜托斑君送我过来,结果我一来就听到你在扉间君面前说我的坏话?” “宇智波斑他肯定是故意的!”二殿下跳脚道。 然而这抱怨却在女人毫不犹豫地踩了他一脚之后顿时消音了:“藤原大辅!不准这么说斑君!明明就是你太拖拉了!婚礼都准备好了!宾客云集,结果你居然还没有把扉间君带来!” 说着女人便挤开二殿下, 凑到我面前调皮地笑道:“扉间君好久不见, 却不曾想你和斑君居然真的成了一对!” 说着女人踮起脚尖拍了拍我的肩膀,感叹道:“我那时就与你说过, 要小心斑君, 他就像暗中捕猎的猎豹, 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你的弱点。”女人皱了皱鼻子, 有些失落道, “我当时还说让扉间君千万小心,不能被斑君找到弱点,被他一击必杀!结果扉间君最后居然还是被斑君拿下了。” “姬君别来无恙。”我笑道, “如今我应该改口称姬君为夫人了吧。” “不要叫夫人。”女人对这个称呼十分嫌弃, “藤原大辅都还被人叫殿下, 我怎么就成夫人了?听上去就好老。” 我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当年姬君慧眼如炬, 我实在佩服。谁承想如今真的如姬君所言, 我与他走到了一块呢?” “嘿嘿。”女人笑得愈发灿烂, 将试图凑上来的二殿下推到一边道, “我的眼光一向很准的!” 说着女人不知想到了什么, 以扇掩面冲我小声道:“对了,扉间君!我当初是不是没有说错?斑君真的很温柔对不对?” “这个嘛……”想到他试图以邪神祭祀召唤我, 还有胆敢染指黄泉衍化,截流星球本源的疯狂举动,以及将朝堂中人的灵魂切割的行为,我实在说不出来“温柔”这两个字,但我想到他在我面前那些温顺乖巧的模样,还有他在我面前笑得十分宠溺的样子,眼底满盈的柔情,又让我觉得“温柔”这两个字的确配得上他。 “怎样怎样?”女人眼里透出满满地催促,恨不得我下一秒就给宇智波斑盖棺定论。 “他有时候的确——”我迟疑道。 却被一只手突兀地勒住脖子,然后我就被二殿下强硬地挤到了一边:“千手扉间!上杉春奈!你们一个是我的小伙伴,一个是我的夫人,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讨论别的男人,真的好吗?!” “藤原大辅!”女人神色不满道,“我跟扉间君聊几句怎么了?斑君那么强大温柔的人肯定对扉间君也很好啊!我也想知道成为斑君的伴侣会被斑君怎么对待嘛!” “你——!”二殿下气得跳脚道,“上杉春奈,你是我的夫人!我!的!夫!人!” “那又怎样?”女人不甚在意道,说着还冲二殿下做了个鬼脸,“你都知道我以前追斑君追了十年,我现在关心一下扉间君和斑君的事怎么了?你这张老脸我都看烦了,无论是扉间君还是斑君,他们都比你好看多了!” 说着女人便丢下二殿下,引着我快步往前行去,还偏头冲我笑道:“扉间君,我们不要管后面那个幼稚鬼了!他就会给斑君找麻烦,还是我直接带你去吧!” “有劳姬君。”我欣然点头,也将身后跳脚的二殿下抛到脑后。如今看来,二殿下与上杉姬君也算良缘一桩,只不过这都喜欢借我和宇智波斑刺激对方的性子……还真不知是谁从谁那里学过来的。 虽说姬君开口无需管身后的二殿下,但他还是紧赶慢赶跟上了我们二人的步伐,且嘴里还在不住地抱怨。也就在他们左一言右一语的互怼中,我们到了。 转过长长的宫殿走廊,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座精致繁复的庭院,其间以红绸彩娟点缀,各色彩蝶翻飞,无数水灵游鲤化作真实的人形在宾客间穿行,点点暖金色的微芒漂浮在空中,将庭院映衬得愈发美轮美奂。 那些大红色的囍字虚幻得飘在空中,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大红字迹在空中悬浮着上下浮动,伸手触去去只摸到一片虚无。无数祝福的歌谣、歌颂的话语、喜悦的笑容都充斥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然而他们却犹如看不见我们一般径直从我们身边穿行,却在将将要靠近我们之时被无形的力量悄然向两旁拨去。 那些化形的水灵游鲤也向着我们一行人奔来。 “大人!”“大人!”“大人!” 脆嫩的声音连绵不绝地响起,他们的身影将那些嬉游的宾客隔开,也让宾客们无形中知晓了我们的到来。但从他们略有些茫然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们看不到我们一行人。不过这片刻的怔愣转瞬即逝,三三两两的人群马上反应过来这是黄泉之主一行人到了。 两旁的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瞬,旋即比之方才更为热烈百倍的恭祝话语从他们口中脱出。随着两边小侍的行走,那话语也环绕着我们直至园中更深处的殿堂。 我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了。方才那些人群中生者的一丝生魂和死者的灵魂相杂,无数空间交叠,看似方圆数十里的庭院里说不定容纳了整个黄泉的灵魂和与他们相会的生者的生魂。 路过那些满是赞颂的话语后,我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庭院最深的殿堂。这里又与那片园林迥异,没有了那些精致的小桥流水,也没了那些精巧繁复的亭台楼阁,古朴大气的宫殿坐落在前方。一路行来间,随着我们走动间亮起的园林中各处乌鸦浮雕的眼睛悄然为我们压缩了时间和空间。 我们周身泛起了空间的涟漪,这涟漪在我们到达那最深处的殿堂时向着四周扩散而去,喧嚣的声音一滞,我们终于来到了被莫测手段遮掩的真实殿堂。 长宽数十米的大殿内,正如上杉姬君所说“宾客云集”,而这些宾客才是我真正熟悉的掌握天下命脉的那一小擢人。 宇智波斑早已在殿堂中央等着我了,他身上也着上了一席华美的红衣,身边站着他的两个兄弟还有大哥等人。待到我们到时,这一群寒暄的人皆都瞬间抬头望了过来。 上一次婚礼是什么样的?在向他走去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一场荒唐无比的婚事,阴谋、算计、傲慢、讥讽、贪婪无数污浊的欲望混杂…… “怎么了?”他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手也被他握住。 面前是二殿下念着祝词的身影,我眨了眨眼,回过神来,也没管如今仍旧身处仪式之中,径直抽出手环住自己的臂膀,食指在臂膀上轻点,含着莫名节奏的触感让我心中突如其来的杀意暂时平歇了下来。 我微微拧起眉毛,见他执拗地凑了过来,只得伸手将他微微抵开,低声道:“没事,就是忽然想到之前那场婚礼,有点想杀人了。” “怎么反应这么慢呢?”他失笑道,顺着我的力道退了回去,却也好脾气地安慰道,“那你可晚了一步。我说过了,我早就想杀了那些人,以前你不让我杀,但之后你失踪了,我想干什么自然就干什么了。” 为什么“反应这么慢”?无非是在意与否的区别罢了。以前经受那场婚礼的是谁?是一个注定要早早死去的千手扉间。如今想起那场婚礼的是谁?是心中生起与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的念头的千手扉间。 一旦在意起来,之前那些疏忽、那些不甚在意、那些无视都忽然一下子变得令我后悔了起来。我微微阖目,掩映了眸中抑制不住的杀意,强制自己将心神放到如今的这场婚礼之上。 这是他的心意,我不可辜负,不可轻视。 “红叶传书,锦屏射雀,终成秦晋之好于斯日;白头偕老,鸿案相庄,愿结琴瑟之欢于永年;祝二位新婚喜成,笙箫和鸣。” 待到这一句结尾的祝婚词之后,二殿下才小声咬牙切齿道:“我主持的婚礼就这么无聊?你们两一个赛一个的漫不经心!” “殿下。”被他这最后一句祝婚词拉回神智,我嫌弃道,“你拿我送给你的祝婚词反过来送给我,还想让我跟你说谢谢?” “不然呢!”二殿下也没了那副庄重的模样,从袖中抽出桧扇一把展开,半遮着脸讥讽道,“你的相好天天盯着我手里这副词,我不送给你还能送给谁?” 我下意识偏头去看宇智波斑,却见他一脸理所当然道:“我的夫人拿出来的东西自然该归我,我一直耐着性子与你谈条件就已经十分不易了。” “听见了吗?”二殿下讥讽道,“小扉间,你都成了他的夫人了,这下可真是货真价实的宇智波夫人了,呵呵!” 我还没说话,宇智波斑却先一步握住我的手,在二殿下面前炫耀似的扬了扬道:“如果他愿意,我也可以当他的夫人,就算我是千手夫人又如何?” 二殿下神色一滞:“真不要脸!”随后便整了整神色击掌为号,大殿中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歌舞。 之后的事无甚好说,无非是一堆又一堆上前祝福的宾客,还有那些与我的过去交织在一起的亲人、朋友——大哥、水户姐、另一个我、瓦间和板间、宇智波泉奈、宇智波空、奈良鹿岛、我的大徒弟、刚刚苏醒的阿元、几只尾兽……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留下了这么多羁绊吗?这些人的命线与我交错,他们的命线虚虚实实、长长短短,然而却始终有那么几条一直一直贯穿着我的一生,直到永永远远…… 作者有话要说: 红叶传书,锦屏射雀,终成秦晋之好于斯日;白头偕老,鸿案相庄,愿结琴瑟之欢于永年;祝二位新婚喜成,笙箫和鸣。 ——民国婚书 第四百二十三章 明明婚礼的主角是我们二人, 然而在应付完那些必要的应酬之后,我和宇智波斑便悄然溜了出去——一如那年大哥新婚。我和他坐在宫殿的顶上,看着下面喧嚣的宾客出神。 托腮看着脚底喧嚣的尘世, 我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最终随着心意道:“我还以为你要弄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婚礼呢,原来只是加了一桩让二殿下主持的程序。” “谁有资格让我们二人奏上?谁又有资格领受我们二人的供奉?”他狂傲地笑了,“这场婚礼也不过是告诉世人,你我喜结连理, 你我合该一起经受世人的敬奉。” “好大的口气。”我笑着仰躺在宫殿的屋瓦上, “我看你就是占有欲作祟,此夜过后, 人间、黄泉, 谁人不知忍界修罗与‘白鬼’是一对?谁人不知黄泉之主身边已有伴侣?” “这是自然。”他也紧随着躺在我身边, 环抱住我, 鼻尖亲昵地蹭着我的侧脸道, “我们合该站在一起,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说着他的怀抱渐渐收紧:“也趁早让你那两个弟弟消了那点心思!他们居然教唆你再找一个!”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笑道,“你这又是从哪个内应那里得来的消息?”大哥和水户姐肯定不会告诉他这件事, 另一个我也不会多嘴, 瓦间和板间乐得我再找一个, 我的大徒弟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能够与这些人关系不错, 又能知道此事的, 也就只剩将将苏醒的阿元了。 “阿元是个乖孩子。”他温声道。 果然, 我没有猜错。 我打趣道:“看来我让你将阿元送过去, 还送对了。不然你就只能被瞒在鼓里了。” “千手扉间,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哪边都不站。”我优哉游哉地摇头, 指尖一下又一下地轻轻点着他的胸膛道,“你既然想成为我的伴侣,想必那些小小的考验也难不倒你。” “那我现在算是通过考验了吗?”他笑着抵着我的额头道。 “为什么不算?”我笑道。 “真是艰难的考验。”他嘟哝着,下一秒便抱着我栽入身下突兀出现的空洞中。 无数光点从我们身上翻飞,融入月色铸就的通道之中。身体在变得沉重,意识在回归,下一瞬,随着噗通一声,我们二人便落入了水中。 “这是——?!”卜一入水我便觉得不对,这种纯粹的能量,这种干净到极致的无主的力量…… 然而却被他强硬地凑上来堵住唇舌,十指也被他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道紧紧扣住。时光在我们周身流转,那些我们曾经经历的时光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可这一次——! 他竟然将那些逆转时光的手段用在了我身上?!他要做什么?! “你——!”灵魂被无数精神细丝纠缠,我艰难地漏出一声气音,却被他更凶狠地吻住。 虚弱的身体在周身无数凝结成实质的纯粹力量灌输之下开始变得强健起来,那些蠢蠢欲动欲要反击的本能也为着这无数纠缠而来的精神细丝所迷。灵魂交融,力量交织,我的眼前隐约浮现出无数因果和时空,在那高深晦涩到极致的轮回规则之间隐隐有着银白色泽的几近虚幻的毁灭规则的浮动。 他在干什么?!他竟然疯狂到让我们的灵魂彻底交织在一起?! 眼前的时光倒转,周身被浓稠到极致的力量包裹的感觉逐渐远去,我们又一次站在了那片我与他初结道侣契约的时空。 “千手扉间。”他喘息着,唇间溢出几丝鲜血,冲我虚弱地笑了笑,“那场婚宴不过是给世人看的而已,给那些关心你我的人一个交代。属于我们的,真正的,能让我们永永远远一直在一起的,即将缔结的完整的道侣契约,才是我真正筹备已久的仪式。” 随着话音,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即便我压制着自己被窥伺的反击本能,可妄图扭转如我这般实力的强者的因果,只这一条,便能让他的力量急速消耗。 那个不完整的道侣契约,那个早就在媒介消失之时便随之破碎的契约,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脖颈上。熟悉的丝带浮现,被逆转的时光一滞,在没了那些强制的力量后,又飞速往前流去,一直到我们如今身处的时间节点。 只这一番从过去的时光中再现契约的举动,就已让他的气息急剧衰落下来。又在我们周身再度围上那些纯粹到极致的力量之时,渐渐止住了衰落的趋势,开始温养起我们如今都有所损耗的力量。 “好了,现在一半的契约已经拿到手了。”他好似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消耗了大半的力量一般,语调轻松道。 “何至于此?”我回抱着他,轻柔地舔舐尽他唇边溢出的鲜血,心中五味陈杂。 就算他再提出一次让我们共同缔结道侣契约又何妨?可他竟然倔到宁愿从旧时光中捞出那早已消逝的契约,也不愿主动与我提起此事。 “那是很珍贵的东西。”他执拗地笑道,“所以不能随便丢了。” 再度出现的道侣契约轻易便能让我察觉到他此时涌动的情绪,那是孤注一掷、不顾一切都要达成的偏执意愿,是他日日夜夜都在渴望缔结的契约,是他长长久久地思念着的与我的联系。 我的眉眼彻底柔和下来,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吻着他蕴含着危险情绪的紫眸:“如你所愿。” “好啊。”他笑着将五指覆在我的胸膛之上,随着力道,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指尖溢出。然而他却还不满足,直到五指虚虚握住那鲜活跳动的心脏才罢休。 鲜血从他的指尖流出,飘散在我们周围;灵魂中蜷缩着的、潜藏着的精神细丝也被他强硬地拖了出来,四散着与这片被鲜血染红的湖泊交融。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今日天地为证,灵魂为鉴,鲜血为凭,吾与千手扉间结道侣之誓,交两姓之好,新婚姻大礼,盟誓于大道。此证!” 我叹息一声,指尖轻触着他脖颈上那条黑色的丝带,放任其承载的契约深深地铭刻在我的灵魂之上,那些在我的精神海中翻飞的精神细丝,那些纠缠住我灵魂的力量,彻彻底底地融入了我的灵魂之中…… *** 那一汪湖泊早已成为了我们补充力量的媒介,当力量彻底被我们吸收殆尽时,原本几近透明的湖水也退化成了普通的流水,然而这也足够我为之沉迷了。 天上星辰流转,四处峡谷环绕,此地一片冰洁之色,有那么一瞬间,天上的星辰宛如一场最为绚烂的流星雨,投入了这片湖泊之中,抬手间扬起的无数流金碎玉般的水珠竟也不能与那条倒映在湖中的星河争辉。 “你还做了什么?”灵魂完完全全被另一人的灵魂交织的感觉十分古怪,然而这也令我的思绪只在一瞬间便被另一人捕捉到。 “你猜。”他偏过头冲我笑道,“我原以为你会很喜欢那份礼物的,但现在我却又不想送给你了。” “那不行。”我伸手虚虚握住天上流转的星辰,懒散道,“你都说了那是要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了。” “怎么这么霸道?”他扣住我的手,凑过来与我一同看着从指缝间漏出的星辰。 “那又怎样?”我支着下颌懒洋洋道,“一经售出,概不退还。你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我怎么敢反悔?”他伸手拿出一卷画卷,手指抚过间,天上的星辰竟然真的落入了其中。 须臾间,一副恢弘瑰丽的星图便出现在我眼前。 感受到其中晦涩的时空气息,我神色一肃:“这东西你从哪来的?”看似简单的一副星图,其间却是无数小世界的坐标。莫非他?! “无聊的时候弄的。”他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只随意道,“一直蹲在黄泉也挺烦的,索性就用空余的时间弄了副星图。” “空余的时间”?撒谎。那些在我的感知中发狂疯癫的日日夜夜可做不得假。 我看着眼前这副星图,长叹道:“黄泉、星图、祭祀、摄关、木叶……你究竟干过多少事情?” “没多少。”他想了想,最终不确定道,“听上去事情很多,其实也就那些,一天一天地也就这么过来了。” 是啊,没有我在,他连日子都过得如此麻木。 我指尖轻点着那副蕴满星辰的画卷,其间明明灭灭的星子闪烁,无数晦涩的时空信息交杂,一接触便能让我知晓无数时空的坐标。然而我看着这副画卷良久,却最终将其往天上一抛,天上那些失落的星辰便再度出现,画卷也虚化着隐匿在虚空之中。 “怎么?你不喜欢?”他的声音有些紧张。 我微微摇头,看着天上的漫天星辰怔怔出神:“我很喜欢,但我更喜欢它们散落在夜空的模样。” “你——”他神色隐隐有些不可置信。 “啊,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应声道。 说着我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眼前美丽的星河也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困倦地阖上了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17 08:07:25~2022-07-18 08:1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蓝眸罗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二十四章 正文完 大家好, 我叫千手扉间,上辈子……好像没有上辈子,这辈子是个木叶村委会的编外委员。在星球意志的指引下, 我干掉了辉夜姬,解决了自身的力量隐患,还嫁给了忍界修罗,走上了人生巅峰,收获人生幸福。 如今的我终于能够左一杯红枣泡枸杞, 右一块小蛋糕, 面前还摆着炸鸡和薯条,坐在下午阳光正好的甜品店内打盹了。当然, 我的面前还有一本厚厚的暗部出品的木叶村内大家互相扯头花的八卦——来自某个将我认成暗部部长的暗部成员友情提供。 虽然我现在身体的确恢复了没错, 但我那头长发还是留下来了——因为宇智波斑喜欢。也不知道那个暗部是如何将我们认错的, 我晃晃脑袋随手将发辫拨到身后, 又翻了一页八卦大全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怎么偷偷溜出来了?”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须臾间,我身边的空间泛起了波澜,他从中走了出来。 “虽然沉睡的时候力量恢复得比较快, 但总是沉睡也很无聊。”我指着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将手中的书也往他那边摊了摊, “还是看八卦比较有意思。” “什么八卦?”他随着我的动作也扫了一眼书, 失笑道, “怎么是暗部的东西?不过是些你来我往的算计罢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伎俩感兴趣了?” 我不满地侧头望去:“我给自己找点乐子怎么了?看看大哥犯蠢也很有意思啊。” “……柱间知道你在心里这么想他吗?”他语塞道。 “我怎么知道。”我随意道。 “好吧, 你开心就够了。”他宠溺地笑了, 伸手敲着摊在我们中间的那本情报道,“还想看吗?我帮你多弄几本过来?” “这个就算了。”我果断拒绝道。他口中的“多弄几本”恐怕会将整个暗部的情报全部搬到我面前来。我只是想看看这些琐事找点乐子, 可不想被无穷无尽的情报埋了。 “好。”他从善如流地应道,“阿元呢?他跟你一起出来的,怎么不见了?” “他们两去玩了。”我托腮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叹道,“年轻真好啊……一到街上就跑远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跑到哪去了。” 顺便一提,我们现在住在紫月上,他知道我不喜黄泉,又惯于待在力量充沛之处,索性再造了一枚月亮。这枚小一号的月亮是联结人间与黄泉的枢纽,相应地,两界交汇的力量也在这里激荡着,只不过这一切都被掩映在无数繁复高深的阵法之下。 明面上看去,紫月上就只有一座终年覆雪的山脉,与昆仑墟类似,却又没有那些四方天神降临后明显的斧凿痕迹,只在山脉顶端有一汪承接两界交汇之力的天池,旁边便是那场梦中的婚礼所在的现实。那晚的场景皆为现实的投影,也是我们如今的居所。 “你怎么就放任阿元被那个臭小子带跑了?!”他当即脸色便沉了下来,咬着牙道,“辉夜冰木原将我那半边园林全数毁了的事情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连带我好不容易才培育出来的那些岛锦都没了!” 啊,我想起来了,那片园林中的确有一片岛锦,还是珍惜的绣球状花型,与阿元寄宿的那支岛锦一般无二。不过嘛……我叉起一口小蛋糕塞入他的嘴里,堵住了他还想说什么的话语,摊着手随意道:“毁了就毁了吧,反正你也可以把它们再度复原,也不费什么功夫。” “更何况——”想到偷偷跑到我这里来委屈得不行的阿元,我叹息道,“谁让阿元那孩子误以为那片跟他长得一般无二的岛锦也会生出神智呢?他先前偷偷摸摸来找我的时候,哭得可凄惨了。” “阿元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他气愤的神情一滞。 “啊,大概是某人花在侍弄岛锦的时间上太多了吧。”我意味深长道,“也难怪阿元以为自己要失宠了。” “怎么可能?!”他委屈道,“我为什么花费那么多心思你还不知道吗?而且阿元的孕育何其艰难?想再弄出如阿元一般的孩子根本不可能!” “可是阿元又不知道。”我不负责任道,“所以我的大徒弟帮阿元报仇也很正常啊。” 他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一瞬,却又因为自知理亏而强自压抑下怒火,最终只得委委屈屈道:“那我给那片岛锦换个地方,再不会让阿元误会了。” “你如此迂回倒不如跟阿元说清楚。”我并不看好他这种遮遮掩掩的行为,“世上再无第二个阿元。” “那怎么行!”他果断反驳道,“阿元这么小,直接跟他说他肯定接受不了。” “呵呵。”我就看着他作死。就算他把岛锦藏到别处去,以阿元的敏锐,肯定也会发觉不对劲的,到时候又要闹一出离家出走了。 “走吧,我们去找那小子!”他说着说着又起了火气,“肯定是那小子撺掇,阿元才敢带着你溜出来的!” “不想去。”我懒洋洋地拒绝道,“让阿元跟着大徒弟挺好的。” “如果阿元有一天被拐走了呢?”他愤愤道。 “有什么不好?”我悠悠然反问道,“这世上能陪着阿元的也只有另一个阿原了。难道你想让阿元跟一个寿命不过百岁的普通人过一辈子吗?” “怎么可能?”他断然否决道。 “那不就结了。”下午的阳光晒得我愈发没了精神,“他们的事你管他作甚?反正也就这样了。” “真是便宜那小鬼了!”他不满地嘟哝道,顺道侧身将我揽入怀中,以便于我睡得更舒服一些。 “宇智波斑先生,容我提醒你。”我没有睁眼,只抬手拍着他的脑袋道,“阿元现在还是孩子心性,心智也就与五岁的孩童相当,你想得太远了!” “我这叫未雨绸缪!”他小声反驳道。 见我张嘴还要说话,他索性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帮我挡住那有些刺目的阳光,同时另一只手也抵住我的唇,低声道:“你困了就先睡一会吧。” “情报……”我还想说话,却感觉手中一空,那本书已被他接了过去,空间波动了一瞬,那本书便消失了。 “我已经送走了,你安心睡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 撒花花??ヽ(°▽°)ノ?。 之后会有番外。 一共四个番外, 柱帝番外 原著扉番外 笑话一则 穿四战番外(指路专栏心机党无责任番外) 另外…内容提要不让出现角色全名, 叹气,跟我的第一章 配不上,好难受。 蠢作者决定去第一章 底下过过瘾。 第四百二十五章 柱帝番外 千手柱间很高兴, 他有了一个弟弟——一个长相精致得比族里最可爱的女孩子还要漂亮的弟弟。第一次当哥哥的千手柱间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弟弟面前。 他捉到小虫子了,要带给弟弟看;他抓到鱼了,要带给弟弟看;他学会在手心凝聚小水球了, 也要给弟弟看…… 可是弟弟总是兴致缺缺,见到这些东西也只会淡定地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千手柱间觉得弟弟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但是他还是想把这些东西跟弟弟分享。 千手柱间有点难过,他觉得弟弟好像不喜欢他。可是他故意逗弟弟的时候,又觉得弟弟还是很喜欢他的, 因为弟弟会朝他发火, 会使唤他干这干那。这又让千手柱间觉得自己特别能干,因为他终于能够帮上弟弟的忙了。 时间过得很快, 弟弟会走了, 会跑了, 一转眼就快到了要开始训练的日子。千手柱间决定让弟弟再崇拜自己一点, 他要努力变强。然后千手柱间就被弟弟堵在了家门口, 弟弟朝他撒娇要去训练场。 可是那不是小孩子该去的地方,千手柱间知道,以弟弟的聪颖, 在知道了那个地方之后, 就离他正式接受训练的日子不远了。千手柱间不太想带这个精致漂亮的弟弟去那个地方, 他觉得那个地方不适合弟弟这样的小孩子。 可是弟弟冲他撒娇了。 千手柱间晕晕乎乎就答应了下来, 连带着带弟弟去的路上都保持着好心情。然后这心情就在见到空荡荡的训练场时宛如一盆冷水朝他兜头泼了下来, 千手柱间觉得弟弟就这么坐在这太危险了, 踟躇了片刻, 他还是决定让阳太老师帮忙照顾弟弟。 然后弟弟就提前接受了训练, 千手柱间很自责,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提前带弟弟去训练场, 这样弟弟就不用那么早接受训练了。 时间过得很快,弟弟很聪明,什么东西都一教就会,甚至在母亲去世后将两个更小的弟弟照顾得很好。千手柱间有点难过,他很喜欢两个幼弟,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这个白头发的弟弟。这点细微的偏心的心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対更小的两个幼弟。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就连三个弟弟都不能一视同仁。 可是这点心思很快就消失在了弟弟无微不至地照顾中。衣服破了,找弟弟。肚子饿了,找弟弟。忍具不见了,找弟弟……所以这么能干的弟弟也理所应当被偏爱吧?千手柱间如此安慰自己。 战争来了,千手柱间上了战场。残酷又漫长的战场是千手柱间的噩梦,但是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在等他,还需要他和父亲接任务的佣金养家,他必须得适应下来。摸着忍具包中弟弟特意给他准备的起爆符,千手柱间心中渐渐安定下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与杀戮和鲜血为伍。 同时千手柱间也在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弟弟保护起来。这么能干漂亮的弟弟怎么能像战场上那些丑陋的尸体一样轻易死去呢?他不允许。 千手柱间更努力了,可是这努力也无济于事。弟弟要接任务了,他无力阻止。 虽然弟弟的第一次任务是护送火之国的二殿下去鸟取,随行肯定也有诸多大名府的家忍相护,可是他还是担心,以至于他甚至生出了想偷偷跟在弟弟后面的想法,然后这想法就被弟弟镇压了。 真凶。千手柱间捂着被弟弟揍的额头躲在被子里生闷气。 弟弟究竟知不知道他在担心他?出任务可是很危险的。万一在外面遇到敌忍怎么办?弟弟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看谁都像好人,这么单纯的弟弟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拐走!千手柱间咬着被角不忿地想道。 在被窝里生了五分钟的气后,千手柱间决定偷偷爬起来跟踪弟弟,然后就被父亲堵在了屋内,顺便还揍了一顿。 “父亲,扉间太单纯了,出去肯定会被骗的!”千手柱间抱着脑袋眼泪汪汪道。 “这是他自己的意愿!”千手佛间不为所动,甚至见千手柱间有要偷摸冲出去的架势,又将千手柱间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你给老子安分一点!你弟弟没有那么弱!” “可是扉间才五岁多!”千手柱间被揍趴在地上仍旧愤愤不平地嚷道,“他就不应该提前出任务!他什么都不懂!” “你弟弟懂得比你多!”千手佛间眉毛都没皱一下,“真让你跟扉间碰上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弟弟真的有这么强?”察觉到父亲的口风不対,千手柱间眼睛一亮,强忍着疼痛一咕噜蹿到父亲身边。 “十个你加起来都打不过他。”千手佛间只想呵呵,这种蠢儿子怎么就是他的种呢?要是他有扉间一半聪明自己也满足了。 “扉间竟然这么强?!”千手柱间的心放下来了。 事实证明,千手柱间的心放下来得太早了。弟弟回来的时候经脉全碎了,体内也被力量弄得一团糟,千手族里的医忍都対弟弟的伤势束手无策。 弟弟碰到两天秤一族的忍者了!弟弟碰到宇智波一族的忍者了!都是千手的敌対家族!都是与千手争锋相対的家族!怎么这种他出任务几年都没有单独遇到的忍者,弟弟一碰就是两家?! 所以这个时代根本就是错误的吧?!弟弟这么小的孩子碰上那些成年的忍者怎么可能会有胜算?!千手柱间决定要再努力一点,至少能让弟弟这么小的孩子不用再去接任务糊口。 可是弟弟好厉害,千手柱间觉得自己根本帮不上忙。弟弟去了一趟湿骨林与蛞蝓仙人签订契约之后,就又往漩涡一去四年。这四年间,弟弟很少回族,但是从父亲那里得知有关弟弟的消息却让千手柱间心中十分骄傲。 弟弟的身体在漩涡的帮助下在变好,千手柱间私底下与漩涡的公主漩涡水户通信,百般打探得到的关于弟弟的消息也都很棒。弟弟不仅対自己的身体有了办法,而且还在漩涡学到了很厉害的封印术。换句话说,弟弟的实力又变强了,即便水户在信里常常嘲讽千手柱间,这么关心弟弟却总是遮遮掩掩地不直接去信问他,一点哥哥的气势都没有,千手柱间也没有生气,只会呵呵地傻笑。 千手柱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去信问弟弟的消息,他只是觉得,弟弟这么厉害,就算去信问他,他也只会说一切安好。那些暗地里的努力,那些私底下的血与泪,弟弟从来都瞒得很好。 四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家里的两个更幼小的弟弟也长大了。可是变故来得太突然了,瓦间死了,父亲被召去藤原京经受诘问,族地被进攻了,板间也死了,弟弟更在从漩涡赶回族地的过程中被重伤濒死。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就坍塌了,在看到弟弟被人从身后贯穿心脏从树上落下来的那一瞬,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自觉地爆发出来了,四周感应到的是什么?回应着自己呼唤的又是什么? 那些沉眠在地下的植物种子,那些匍匐在地上的枯瘦植物,他们都听到了自己绝望的呐喊了吗?他们都选择在那一刹那遵循自己的意愿了吗? 千手柱间有些记不清了,他只知道:无数植物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纠结缠绕,转瞬间一片森林拔地而起,弟弟无力坠落的身体也被交错生长的枝条接住。 这是千手传说中的血继限界——木遁。但千手柱间并不为自己觉醒了木遁血脉高兴,他眼前映衬的是满目淋漓的鲜血,他的脑海里刻印的是弟弟被穿透的、能见到破碎心脏的胸腔,这种富含着生机的力量可以将弟弟救下来吗? 千手柱间不知道。他只凭着本能死死地用木属性的查克拉护住弟弟的心脉,他只循着下意识的反应抱着弟弟飞速往族里赶去。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蛞蝓仙人救下了弟弟,千手柱间也在蛞蝓仙人的指引下开始修习木遁。虽然他并不十分专心,每次修炼一会儿总要去湿骨林旁边的小屋看看弟弟苏醒了没有。他只剩这一个弟弟了,再不能失去了。 千手柱间想过弟弟醒来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会哭着抱着他撒娇说很疼吗?因为弟弟在梦中哭了。会为着自己受袭一事感到后怕吗?因为弟弟在昏迷时十分不安稳,眉头都紧紧地皱着。 可是弟弟醒来却一脸淡定地让他将最近的事情复述一遍,连带之前瓦间和板间的死亡,连带父亲莫名被召去藤原京,连带千手族地为何临时搬迁等等事宜。弟弟很聪明,千手柱间知道,只在自己寥寥几言将最近的事情复述一遍之后,弟弟就猜到了什么。可是弟弟丝毫没有让自己知晓的心思,反而让他将蛞蝓仙人请来,并把自己毫不留情地赶出去了。 果然能够温柔地朝他撒娇的弟弟根本不存在吧!千手柱间欲哭无泪,愈发觉得自己偷偷认识的名叫斑的小伙伴嘴里说的那种弟弟根本不存在。可是千手柱间失落了小小的一会儿后又振奋起来,弟弟回来了,而且之后也会待在族里,这实在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下一次弟弟出任务,他一定要偷偷跟着!所以木遁什么的也要抓紧练习吧!弟弟四年过去一定变得更强了,他也不能落后!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预收!! 那本《我修仙超厉害的》,女主升级流仙侠文,求求了! _(:з”∠)_每一个小天使的预收都对蠢作者无比重要。 《我修仙超厉害的》求个预收~ 桑希为穿越了,睁眼就是古怪的祭坛和阵法,身旁躺着没了生息的孩童,而她就是马上要被献祭的祭品。 她是个胆小的姑娘,没杀过鸡,听着杀猪的惨叫会发慌,见着一盆盆鲜红的猪血就腿软。 她怕啊,她不想死,可为了自己的小命,她决定再努力一点。 桑希为使计反杀邪修,一本基础剑诀指引她走上了剑修的道路。 凡人口中的桃花源——数千里之外的仙宗,成了她决心要去的避难所。 入门过万丈深渊之险,受飒风砭骨之痛;宗门大比、秘境试炼更是一不留神就会将小命丢在那里;宗门内天才云集,桑希为自知同他们是云泥之别。 她一无所有,惟有剑,剑便是她的命。 她要再强一点,再厉害一点。 听说天底下使剑最厉害的人是剑尊。 很好,先定一个小目标,干翻那个使剑最厉害的人。桑希为觉得“剑尊”这个名号实在好听,不如夺过来冠在自己头上。反正,她总要为了自己的小命努力,倒不如给自己一点奖励。 宗门内的天才换了一茬又一茬。到头来,只有桑希为这个他们一直忽视的同门站到了修真界最顶端的位置,成了世人口中传说中的人物。 阅读指南: 1.剧情狗血且雷,谨慎入坑。 2.女主桑希为,男主李之弗,勿拆。 3.女主记性不好,轻微脸盲。 4.请大家支持正版。 感谢在2022-07-18 08:24:59~2022-07-19 09:5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柱帝番外 千手柱间太高兴了, 然后他就翻车了。他频繁地出族地被父亲发现了,和暗地里结实的小伙伴的友谊也被迫走向终结。更令千手柱间慌张的是,是父亲吩咐弟弟暗地里跟踪他的, 可是弟弟回来却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指责他跟敌对家族的人交朋友,也没有生出想见见他的朋友的意思,好似这一件事对弟弟而言并不重要。但是千手柱间知道,弟弟很重视这件事,他连雷神剑都带上了。弟弟要干什么?他忽然感到一阵恐慌, 就连被父亲逼迫当诱饵对自己的小伙伴下手都没有令他如此担忧。 自己拙劣的演技一定瞒不过小伙伴, 但是弟弟的布局呢?千手柱间一向以弟弟算无遗策的头脑为傲,但此时他却异常地焦躁起来。 虽然自己暗地里认识的小伙伴实力很强, 他们也常常切磋, 但千手柱间不觉得自己的小伙伴能胜过自己的弟弟。当绝对理智和聪慧的头脑摆在面前时, 年龄的差距, 身体的差距, 查克拉量的差距,这些都不能成为弟弟狩猎小伙伴的阻碍。 事实也向千手柱间证明了这一点,在他被父亲强硬地踹出去后, 在两个大人不约而同地交上手之后, 弟弟出手了。 小伙伴和弟弟是旧识。小伙伴那名为泉奈的弟弟更一马当先冲上来要和自己的弟弟拼命。可是, 虽然弟弟迎了上去, 自己看不到弟弟的脸, 但千手柱间知道, 弟弟一定笑了, 这一切都在弟弟的算计之中。 即便自己的小伙伴后知后觉的示警也来不及了, 泉奈被弟弟抓住了。再然后弟弟拿泉奈来威胁小伙伴的父亲,可是他决绝地放弃幼子的行为却令弟弟的算计失败。 弟弟会拿这个被抓住的小孩子怎么样呢?千手柱间看着被弟弟利落地打晕的小孩子有些懵, 一边是弟弟算无遗策的头脑,计划什么就必须要达成的执拗性子;另一边是自己的小伙伴在自己面前一脸幸福地说着他的弟弟如何如何可爱听话的样子…… 想到瓦间和板间死亡时自己的心情,想到弟弟神鬼莫测的手段,千手柱间决定任性一次。 “扉间,放了他吧。”他走上前去,试图说服弟弟将手中的人质还给对面目眦欲裂的小伙伴。 就让他……就让他任性一次吧……千手柱间如是想着。 斑只剩这一个弟弟了,斑说过以后会和自己一起建一个村子来保护他们的弟弟,如果斑的弟弟死在这里,斑的梦想该怎么办?他的梦想该怎么办?光靠他一个人,真的能改变这个错误的时代吗?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做不到,他要给自己找一个帮手,跟他有着一样目的的斑就是他志同道合的朋友。而这一切就注定了——斑的弟弟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自己的弟弟手下。 地下沉睡的树木种子回应了千手柱间的呼唤,它们在试图从弟弟手中抢夺人质。可是弟弟的实力不凡,那些后一步被催生出来的树木根本困不住弟弟。 更糟糕的是,小伙伴开眼了,弟弟看上了小伙伴的眼睛,试图以手中的人质换他的眼睛。眼睛就是宇智波最重要的东西,丢了一只眼睛的小伙伴实力会跌落成什么样子?会还未长成就被这个残酷的时代杀死吗?自己的梦想就再无人与之相和,自己想改变时代的愿望就少了一份力量相助。 千手柱间不允许,他觉得弟弟的算计什么都好,但这一次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与自己有着一样梦想的小伙伴,自己天方夜谭般的梦想得以认可,就这样在今天就要破灭了吗? “扉间!你不能这么做!”弟弟的威胁被千手柱间暂时抛到了脑后,他试图从弟弟手中抢夺人质。 然而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泉奈被一剑捅穿了胸膛,斑也在弟弟的逼迫下挖了一只眼睛。 一切都结束了。 千手柱间看着弟弟手中的那只写轮眼还想去抢,却被弟弟不耐烦地将手拍到一边。 “大哥你安分一点!不要胡闹了!” 他甚至还收到了弟弟的警告。之后千手柱间就浑浑噩噩地被弟弟牵着与父亲汇合,再然后就是两方各自撤退,听着弟弟和父亲旁若无人地讨论是该杀了斑的弟弟,还是换回来一只写轮眼好,千手柱间觉得自己更难受了。 一直到之后父亲要罚自己跪祠堂,千手柱间都是浑浑噩噩的。可是弟弟却在这个时候出言阻止了父亲,而且用的还是一个父亲绝对无法不心动的理由:让他试试用木遁催发粮食。 一旦成功……千手柱间不消想就知道这能给千手一族带来多大的好处,更别提一直老谋深算的父亲了。于是在弟弟三言两语的劝说下,父亲大手一挥就将自己赶回了湿骨林,让他在蛞蝓仙人的指点下继续练习木遁。 千手柱间心里好受了一点点,但是想到被弟弟杀死的泉奈,想到丢了一只眼睛的小伙伴,他还是很难过。建一个村子将弟弟保护起来的梦想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努力了,真难。 可是弟弟走过来肯定了他的梦想,弟弟说:“千手和宇智波可以和平共处。” 弟弟还说: “我会看在大哥的份上跟他好好相处的。”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弟弟肯定了自己的梦想,弟弟认可了自己的朋友。然后下一瞬血淋淋的现实又将千手柱间从天上扯了下来——泉奈被弟弟杀死了。 “宇智波泉奈没死,只是看着血流得多而已。” 血淋淋的现实被弟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粉碎了,横亘在他和小伙伴之间最大的芥蒂也消失了。千手柱间突然就高兴了起来,有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有一同努力的目标,有被弟弟认可的梦想,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千手柱间决定要加倍地努力,不论是练习木遁,还是尝试用木属性查克拉催发那些脆弱的可食用植物的种子。 然后千手柱间腾起的雄心壮志就被弟弟贴着脸侧锤下来的拳头戳破了。弟弟很好,可是……可是自己之前帮着小伙伴从弟弟手里抢人的举动被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啊啊啊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呜!”千手柱间一边抱着弟弟哭,一边想着弟弟这么心软,这次一定会饶过他的吧?! 果然,弟弟没有真的对自己下手,只是再三警告了自己一番。千手柱间躲在弟弟怀里悄悄地笑了,在心里悄然念叨着:“他就知道扉间最心软了!” 再然后,时光过得很快,又一次樱花宴要到了。千手柱间知道,每次樱花宴都是千手注定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时候。千手不想低头,也只有用血与泪的牺牲来换取一族更大的喘息空间,他身为族长的儿子,身为千手的继承人,他必然要直面这一场充斥着杀机的樱花宴。 可是弟弟出马了。不知道弟弟跟父亲说了什么,父亲换下了他。 千手柱间有刹那的恐慌,无论是大名又一次点名让弟弟接取的护送任务,还是父亲沉默地换人的举动,都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一切好像又没有变化,参加樱花宴的族人死了,弟弟身受重伤,但却被奈良鹿岛救回来了。 星夜赶回族内的父亲和弟弟也面上一派平静,千手柱间稍稍放下了心。可是,弟弟为什么要去藤原京?!赴大名赏花之邀又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千手柱间不知道。他只知道,弟弟去藤原京拿回来了一株岛锦。很奇怪,千手身为战争忍族,一向与贵族没什么联系,这种合该赐予朝廷重臣的花怎么会出现在弟弟手上? 可是弟弟好像很喜欢这朵花?甚至因为这朵花主动找他帮忙!千手柱间决定好好帮弟弟养起来,弟弟难得对它感兴趣,他想给弟弟一个惊喜。 “大哥绝对帮你养一院子的花!” 好吧,提前允诺出去的事情已经算不上惊喜了。千手柱间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株岛锦心中十分后悔,他不该就那么大咧咧地说出来的。 可是养花真的好难,为什么开得那么漂亮的花朵却再也长不出来了呢?千手柱间蹲在花圃里看着开出莹白色花朵的岛锦有些犯愁,对比手上一直用木属性查克拉温养的红白相间的绣球状岛锦,这差别就更大了。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千手柱间有些抓狂,然而千手和羽衣的战争开始了,他没有时间继续试验下去,也只得匆匆凝聚了数枚木属性的查克拉晶石以求得勉强维持那支岛锦的盛放。 这次战争弟弟没有被派上正面战场,这让千手柱间心下微微放松。可是为什么弟弟去端羽衣的老巢都能和斑碰上?!千手柱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下一紧,好像自从樱花宴后,弟弟的身体就更差了,他能对付得了不断成长的斑吗? 在得知弟弟安全回到族地之后,千手柱间心里松了松。可即便如此,弟弟也没在族内多待一些时日,他又离开了。 弟弟要干什么?父亲又定下了什么计划? 千手柱间不知道。千手柱间只知道,从羽衣灭族之日后,弟弟又一次离开了千手,大名手底下则多了一名鹰犬——一名杀人不眨眼、身为使者游说火之国各方中小忍族归附大名的说客。 大名有一统火之国忍界之意,弟弟成了他的帮手。千手柱间不愿意将“鹰犬”这个词套在弟弟身上。可是弟弟确实在为大名办事,无论是处理掉那些不愿低头的小型忍族,还是让那些与大名作对的平民贵族消失……这其中都会出现弟弟的身影。 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名又允诺了弟弟什么东西,让他甘愿如此行事? 千手柱间想不明白。弟弟从小到大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唯一能引得弟弟主动开口求他帮忙的还是这株大名赐予弟弟的岛锦。它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弟弟与大名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千手柱间不知道,看着眼前无数次催生仍旧一片惨白或者大红的岛锦,他忽然觉得这种花好似也没有那么好看了。可是谁让弟弟喜欢呢?千手柱间如此想着,又一次折下岛锦的枝条试图用木遁催发。 对于忍界来说,兄弟阋墙一般不太可能,早出生的长子先天便有年龄的优势,在幼子还未长成之时,长子便有了在这个混乱时代生存下去的能力,而长子的身份也会让他自身天然便获得族内长老的拥护。长子先天优越的身份和后天的精心教育足以让长子顺理成章地成为一族继承人。 所以这是弟弟转投大名麾下的原因吗?弟弟不想与自己争夺族长之位,还是说弟弟想借着大名的势力与自己争夺族长之位?可是千手柱间觉得不太可能,以弟弟的手段,根本不需要靠什么大名。而且如果弟弟直接跟自己说的话……千手柱间幻想了一下弟弟跑到自己面前直言自己想当族长的模样……他这个当哥哥的除了给给给还能说什么呢? 挥散不切实际的幻想,千手柱间抱着脑袋想了好久都想不通,所以千手柱间决定去问父亲。想不通就去问聪明的人好了,千手柱间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然后千手柱间就被父亲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所以扉间为什么会去大名身边啊?!”千手柱间抱着被揍得一片青紫的脸颊眼泪汪汪道。 “扉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小子别捣乱!”千手佛间呵斥道。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千手柱间不依不饶地继续追在父亲屁股后面问道。 然后不出意外地又被揍了一顿。 千手柱间没有得到答案,但千手柱间也得到了答案。至少弟弟绝对不是为了什么族长之位去大名身边的,否则父亲不会是这个态度。 心里有了底,千手柱间就乐呵乐呵地待在千手族内,出任务,上战场,回族养花。他的实力越来越高,木遁的威力越来越强,强到木遁一出手便可掌控一方战场,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弟弟在大名手底下的声名渐显,忍界无人不知“白鬼”之名,也无人不知这个号为“白鬼”的年轻人,是千手一族出来的,但却转身投入大名的麾下,就连与千手交好的某些小型忍族都没有逃掉他的追杀。 千手这一辈怎么了?出了一个木遁已是天下皆惊,然而竟然还有一个以杀名威震天下的“白鬼”。最有趣的是,这两人还是兄弟。整个忍界都为着千手这一代兄弟二人的杰出的才能和迥异的命运而感叹——但千手柱间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虽然千手族内也隐隐有部分族人开始崇拜弟弟,可是在父亲的弹压之下,这部分族人也不成气候。更何况,想到这几年间与弟弟寥寥数次见面,千手柱间心中愈发笃定,弟弟如此行事一定有某种目的。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什么族长之位,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千手柱间沮丧地发现,弟弟对千手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他每次逮着弟弟回来的时候在他跟前巴拉巴拉千手族内的事情,弟弟也只是可有可无地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至于听进去没有……千手柱间拒绝去想那个悲伤的事实。 也就只有自己的木遁催发粮食一事才能让弟弟过问几句了……千手柱间看着手中好不容易催发出的幼苗叹了口气。他在弟弟面前根本一点哥哥的威严都没有,甚至他觉得自己如果没有木遁,恐怕弟弟连敷衍自己都不愿意。这么一想就更悲伤了…… 然而这任性的悲伤也没有持续多久。 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点名由父亲接取的护送任务而已,千手柱间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父亲死了,和宇智波田岛同归于尽,就连尸骨都没有留下。弟弟此时也失踪了,他去哪了?千手柱间想去找他,可是,一切又好像都在冥冥之中成了定局。 族内的事物都在短短的一天内平稳交接,顺利得让千手柱间有种父亲还没有死的错觉。父亲在死之前安排好了一切,他知道自己会死,为什么? 千手柱间不知道,他想出去找弟弟,却被族内骤然堆积起来的族务拦住,好不容易处理了个大概,待他偷溜出族地之后,却遇见了他的小伙伴——也许是曾经的。 南贺川一别,千手柱间就再没有私底下联系过他的小伙伴了。千手和宇智波愈发频繁的摩擦,两族在战场上屡屡相抗的现状,也注定了千手柱间碰到自己小伙伴的时候多在战场之上。 有大堆的族人看着,有双方的父亲恨不得逮着机会就要杀死双方的现状摆着。即便千手柱间再想与小伙伴联系,再想与他一起叙说儿时的梦想,也丝毫找不到机会。 “柱间,来打一架吧!”小伙伴变了,脸上的神色异常地冰冷,手上也拿上了象征着宇智波族长身份的团扇和镰刀。 “斑……呵呵呵呵……”虽然见到小伙伴很高兴,但是千手柱间还是想先去找自己的弟弟,只得傻笑着拒绝道,“那个……可以改天吗?” 千手柱间觉得小伙伴应该能理解他急迫的请求吧?然而迎接他的是拔地而起的须佐能乎和兜头削来的镰刀。 “木遁·树界降临!”召唤出大片大片的森林之后,千手柱间以木龙紧紧缠着须佐能乎的身体,自身也拦住小伙伴的镰刀,忙不迭道,“等等啦!斑!扉间失踪了,我要先去找他!我们改天再打架吧!” “千手扉间失踪了?!”宇智波斑听罢反而笑开了,须佐能乎毫不犹豫地削断了木龙,又一次向着千手柱间攻去,全然没有停手的意思,“柱间,你这个弟弟都快把你架空了,你竟然还想着去找他?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不是——”千手柱间觉得自己的小伙伴对自己的弟弟有什么误解,然而愈发激烈的战斗也令他无暇分空格身。 最终这一趟偷偷溜出族地的寻找弟弟之旅也就在跟自己的小伙伴莫名其妙的对战中结束了。好吧,也不算白费功夫。至少小伙伴心中那个一起建村的梦想还没有完全消失,只是暂时被残酷的现实、骤然背负的命运给压倒了而已。千手柱间如此安慰着自己,同时星夜往族内赶去。 这一战打了五天,总不能完全放着族里的事不管。 可是就在这短短五天之内,弟弟回来了?!千手柱间一喜,问清了弟弟的位置就朝着那处飞奔而去。 可是?!弟弟说什么?! “五天前,千手扉间携天丛云剑出鬼之国,天下各国闻风而动,你千手柱间在哪里?” 怎么回事?弟弟此行竟然是去鬼之国拿天丛云剑?!还有什么叫“天下各国闻风而动”?! 千手柱间有一瞬间的茫然,可他在嗅到弟弟身上那丝血腥味时,霎时间懂了。能是什么“闻风而动”?除了截杀、抢夺、陷阱……还能如何? 天丛云剑是什么东西?即便千手柱间再蠢,他也知道这是天下三神器之首,是象征着天皇的一柄剑。而弟弟跟随的人——火之国大名,竟然下令让弟弟去鬼之国夺取这柄剑! 怪不得弟弟失踪了这么久,就连千手族内也无法探知弟弟身处何处。等等,千手族内真的不知道吗?千手柱间忽然回忆起父亲死后那些井井有条的交接,心中不由得一阵发冷…… 还有他出去的这数天,千手族内竟然没有人联系过他……木遁和须佐能乎的战斗怎么可能了无痕迹?更莫说这持续了五天的高强度战斗!弟弟在遭受追杀之时,为什么族内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族内没有人通知他?为什么…… 想到父亲如常地出任务,想到父亲那段时日未曾提过弟弟一句,千手柱间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 “千手佛间已逝,你作为千手新的族长却不在族内,你在哪里?” 千手柱间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说他中途试图去寻弟弟结果被宇智波斑拦住?他再蠢也知道弟弟和宇智波斑势同水火。他相信斑只是临时起意来找自己打架,但是弟弟会相信吗?千手柱间觉得不会。 “你躲在外面,到底是为了给千手佛间报仇才去跟宇智波斑打架?还是存着自己不在族内好让我夺权的心思?” 千手柱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有一瞬间浑身发冷,弟弟究竟知不知道父亲在刻意隔开他和千手?就在临死前,就在弟弟奉大名密令去鬼之国夺取天丛云剑之后。 夺权……怎么会呢?弟弟一向看不上这些权柄,可是父亲却还是做了安排,如果让弟弟猜到这一切都是父亲的手笔,那他该如何自处?明明都没有起过心思,却被如此防备。他会接受这一切吗? 千手柱间不知道。面对弟弟的诘问,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如果把千手真的交给弟弟,会不会弥补一点父亲对弟弟的猜忌? “你敢在千手佛间的墓前发誓——你没有起这些心思吗?” “扉间,我……对不起……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无论是父亲暗地里的打算,还是斑歪打正着地拦住自己战斗的事情,都是绝对不可以让弟弟知道的事情!两族的恩怨不可以再差下去了!弟弟也决不能因为父亲的猜忌与千手、与他生出嫌隙! 可是弟弟好像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知道千手佛间身死吗?” “你知道千手扉间行踪不明吗?” “你知道宇智波斑突然开启万花筒吗?” 怎么可能?!斑的万花筒怎么可能和父亲的身死有关?!还有弟弟不明的行踪,这怎么可能?! “千手佛间身死,我被众大国追杀,千手族内除了你无人可掌权。你贸贸然一消失就是五天?是想让千手大乱吗?至于宇智波斑的万花筒,你不若亲自去问他?” 是这样吗?看着弟弟冰冷的神情逐渐回暖,千手柱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亟待捅破的东西,又缓缓被某些更深更沉的情绪覆盖住了。 是这样吗?弟弟是这么说的。 那就应该是这样了吧。 “呜呜呜——”千手柱间再也忍不住泪水,察觉到弟弟周身无形的拒绝的情绪消退,他猛然扑上去抱住弟弟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扉间你不要再像刚才那样了,我真的害怕……呜……” 一切好像就这么过去了。如果刨去之后弟弟发火把自己结结实实揍了一顿的话。 可是这样也很棒了!千手柱间揉着被揍肿的脸颊龇牙咧嘴地笑了。 熟悉的弟弟又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再然后就是一系列像小学生一问一答般的对话了。千手柱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弟弟这么敬畏——对,就是敬畏。就算自己偶尔冒出想当哥哥的想法,想在弟弟面前摆出大哥的威严,但一看到弟弟那张脸,一听到弟弟冷冷淡淡的声音,千手柱间就什么勇气都没有了。 他本能地便会顺着弟弟的意图行事,会乖乖回答弟弟的一切疑问。 真是一点大哥的气势都没有。千手柱间一边在心里泪流满面,一边将原则上只有族长才能接触的情报一股脑堆在弟弟面前。 看到弟弟面色如常地拿起千手族内的诸多情报一一查看,千手柱间在心里偷偷地笑了。他就知道弟弟还是在乎千手的! 然后—— “你出去这几天的事不跟我说说吗?” 怎么回事?!弟弟怎么突然对这种事感兴趣了?!千手柱间心里很慌张。 “这,这个……啊哈哈哈哈……扉间你都猜到了……”所以就放过大哥吧,大哥再也不想被你像刚才那样盘问一次啊!千手柱间在心里呐喊着。 然而无济于事…… “这就不用说了吧?”小声的祈求也没有得到回应…… 完蛋了。 千手柱间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将自己出去干的事全部说出来,当然跟斑打架的真正原因还是得遮掩一下的! “我就是跟斑约好了打一架而已什么都没干打得忘记时间了顺便还跟斑说了说之后我想结盟的想法还有之前商量好的我要和他一起建一个村子之类还有……” “等等。什么叫想结盟的想法?还有之前你说的要跟他建村?” 果然,弟弟对结盟显露出了几丝兴趣!千手柱间有些高兴,弟弟从小就不反对自己和斑交朋友,也认为千手和宇智波可以和平共处,那弟弟一定对两族结盟也会感兴趣吧! 第四百二十七章 柱帝番外 “扉间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千手柱间觉得, 一直以来都赞同自己想法的弟弟一定会觉得这个主意很棒吧! 然后千手柱间就被打击了。弟弟居然跟斑的意见一样,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为什么啊?!千手柱间不理解。 “千手和宇智波互相争斗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两族的仇怨只会越滚越大。”千手柱间如此想着, 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可是弟弟好像对此并不在意。他对那些鲜血、死亡、仇怨、纷争看得十分淡然。千手柱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劝服弟弟。 结盟,千手退让……在千手柱间看来,这都是为了改变这个时代必须做出的牺牲。可是弟弟好像并不这么认为,他没有答应,他让自己先去说服斑。 “所以扉间你答应了吗?”千手柱间没有死心, 反过来想只要说服了斑, 弟弟是不是也会无条件同意结盟? “如果你们能给我出一份可行的方案,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这简直是千手柱间这段时日里听到的最棒的消息了!就算弟弟在后面列出一系列条件, 诸如让自己多多展现实力, 别老想着把族长之位给他, 甚至还定下了一个六年的期限, 这也没有让千手柱间振奋的心情消弭下来。 反而在弟弟最后承诺如果他真的在六年内成功地让两族结盟, 那弟弟就会回归千手!不再为大名做事的时候,千手柱间的心情彻彻底底飞扬了起来。他无法形容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有多么激动,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堆从天而降的馅饼给埋住了。 他一直不满大名借着弟弟千手的身份来使唤弟弟做很多事情, 那些事对千手、对弟弟一点好处都没有, 可是弟弟一直不同意。但是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将弟弟从大名身边拉回来了! 千手柱间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扉间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我能让两族结盟, 你就真的不再为大名做事?!” 太过不真实的消息令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毕竟弟弟前脚才为大名夺取了天丛云剑, 这相当于站在了天下人的对立面。可是就在现在!就在这里!就在此时此刻!弟弟说可以不再为大名做事! “只要你有这个能耐。证明给我看吧, 大哥。” “我一定会做到的!”千手柱间彻底激动了, “扉间你终于想通了吗?!我早就觉得大名不是个好人, 你每次帮他做的都是些得罪人的事, 但他也没给你什么好处!这种人你就应该离他远远的!” 为了梦中的村子,为了千手和宇智波能够握手言和, 为了弟弟不再为大名做事,千手柱间决定倾尽一切努力都要在六年内让两族结盟! “斑,我们结盟吧!”先定一个小目标,让自己的小伙伴答应结盟这件事!千手柱间看着战场对面杀气腾腾的小伙伴,心中的斗志愈发高涨! “柱间,你脑子坏掉了吗?”不过小伙伴好像不想答应这件事,反而神色一沉,径直攻了过来。 “斑,这个时代是不对的!你上次跟我说因为沉重的现实放弃了梦想,但是梦想怎么能轻易放弃?!”千手柱间觉得不行,他得给小伙伴打打气,上次被小伙伴的丧气传染,自己也隐隐认为两族结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怎么可以?! 弟弟还在等着自己!只要两族结盟了,弟弟就能回归千手了!弟弟那么聪明,两族结盟后可能遇到的困境对弟弟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此想着,千手柱间心中愈发坚定起来。 “柱间,现实一点吧!”数道剑刃朝木人砍去,宇智波斑并不为自己的小伙伴的执拗劝说动摇。 好吧好吧,虽然劝说小伙伴的过程道阻且长,但是至少弟弟暂时回归千手了。千手柱间看着坐在案桌后埋头处理族务的弟弟开心地笑了。 他就知道弟弟很厉害,轻易就将族里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理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让那些弱小的族人也有了努力的方向,真是太了不起了!千手柱间决定无视那些私底下找到他的族内高层,他一点也不想听那些弟弟想篡权之类的假话。 千手柱间心里很清楚,如果弟弟想篡权,想当千手的族长,根本没必要如此迂回,更何况弟弟根本对这些权力一点兴趣都没有。 无论如何,在弟弟留在千手的数月里,千手看似混乱,在族外的活动频率也骤然降低,但千手柱间知道,千手的家底变得更厚了。不论是让那些弱小的族人切切实实地参与进来千手的发展,还是重新划分的功能明确的由各大长老统率的模块,都让千手的综合实力变得更强了。 随后便是千手和宇智波长达数年的战争。 千手柱间一马当先地对上了自己的小伙伴宇智波斑,弟弟身为千手的二把手也顺理成章地对上了宇智波的二把手宇智波泉奈。 在知道弟弟没有对宇智波泉奈起杀心后,千手柱间就不再关注弟弟那边的战况了。即便弟弟喜欢在战场上袭杀宇智波的族人,即便弟弟将那些尸体都装入封印卷轴,美其名曰做研究。 千手柱间至今还记得那只小伙伴被弟弟算计而去的眼睛,这些尸体也是一样的吗?弟弟对宇智波的写轮眼起了心思吗?可是千手柱间又有点不确定,他从未去过弟弟的实验室,也从未过问过弟弟在暗中进行的实验。 可是一般抢夺血继限界之后都是用于自己身上的,但他从未见过弟弟透露出要换眼的意图,也从未见过弟弟给族里的人换上写轮眼。所以那些从战场上被虏获的尸体,那些被弟弟藏起来的写轮眼,究竟在哪里? 千手柱间挠心挠肺地想知道,但是他不敢问。当哥哥当到这么怂的程度,天底下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了。千手柱间十分沮丧,然后这点小小的失落又在听到弟弟对宇智波泉奈说的话时顿时消弭了。 “泉奈小朋友,你挥刀太轻,速度太慢,反应太迟,希望你新的一年能进步一些。” 虽然对面的小伙伴即便战斗也会时不时地盯着他们弟弟交战的区域,明显是在预防弟弟真的一刀把宇智波泉奈给杀了,宇智波泉奈手中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名刀也证明了小伙伴对宇智波泉奈的爱护,但是,但是,千手柱间真的想说…… 只从这一句话中就能听出扉间对宇智波泉奈一点杀心都没有。弟弟向来懒得多说废话,面对敌人时更是如此。这种类似于指点性质的话语弟弟从来不会轻易开口,也就只有在族学中,弟弟教导千手的幼儿时会听到这种话语了。 更何况,千手柱间至今还记得父亲说过的那句话。 “十个你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就算他现在有了木遁,就算他现在身体的恢复力和强度都与幼时不可同日而语,但千手柱间仍旧深深地相信这句话。 弟弟的实力绝不止他在战场上显露的这些,也远远不止他为大名做事时屠戮那些中小忍族时展现的程度,那种在五岁时就能穿透父亲的查克拉铠甲伤到父亲的力量,那种能让天神川的大片河岸崩毁的力量,那种在瞬间湮灭千手族地外埋伏的宇智波和周围的环境的力量,绝对、绝对、绝对很强! 弟弟如果认真起来,宇智波泉奈绝对不是对手,甚至他自己,甚至他的小伙伴宇智波斑,都不是对手! 所以弟弟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成了千手柱间在战争之余想得最多的问题。他隐隐觉得,弟弟这些年来绝对做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他不知道,父亲不知道,大名不知道,只有被弟弟拉入阵营的不知名人氏才能窥见一点弟弟的计划,但这肯定也极为有限。以弟弟的谨慎,他决不会让计划贸贸然显露于天下人眼前。 可是千手柱间还没有想明白,一系列事情就发生了。 弟弟离开千手了,又回归大名麾下为其做事。宇智波泉奈死了,听说是弟弟杀的。这怎么可能?! 千手柱间一点也不相信,千手和宇智波在战场上碰见了那么多次,弟弟和宇智波泉奈交手了那么多次。弟弟之前都没有对宇智波泉奈起杀心,怎么如今却突然对宇智波泉奈下手了呢? 可是在战场上只见到小伙伴的千手柱间不得不相信这个消息,更甚者他在瞟到千手和宇智波仍旧势均力敌地对抗时,恍然惊醒。 千手没了弟弟,宇智波没了宇智波泉奈,这是巧合吗?是不是弟弟本就计划要离开千手,所以在离开之时设法杀了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泉奈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千手族内除了弟弟没有人能拦住他。只有……只有他死了……千手对上宇智波才不至于败落…… 千手柱间到了此时终于才痛苦地承认:弟弟的确杀了宇智波泉奈,是为了千手。 看着对面神色更为冰冷,眼神也黯淡下来的小伙伴,千手柱间觉得两族结盟更遥远了。苍白的“我们结盟吧”的话语真的能抵过至亲的血仇吗?千手柱间不知道,但他还是想试试。 “斑,我们结盟吧!”他再次朝对面的小伙伴喊道。只不过这一次,迎接他的是宇智波斑一言不发的攻击。那些隐隐嫌弃和无奈的话语,再也没有了。 他把事情搞砸了。 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千手柱间十分难过,小伙伴根本不想跟他说话,弟弟也再次不见踪影,怎么忽然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几个月前不是一切都还好吗? 可是千手柱间没有时间难过,以前他会因为弟弟重新划分千手族内各长老的职能而高兴,如今他看着即便弟弟不在也井井有条地运转着的千手一族,还有堆到他桌上亟待他处理的诸多族务,也只有强迫自己埋头处理这些东西。 所以弟弟先前回族的一系列动作都是为了再次离族打基础吗?虽然、虽然他很高兴,在弟弟大刀阔斧地改革族内后,即便如今弟弟不在,千手族内也能很好地运转下去,这说明弟弟还是一直在关心千手一族的。 但是千手柱间又明明白白地知道,弟弟的目光从未落到千手族内,无论是改革的动作,还是三五不时地催他用木遁催发粮食,抑或者是替大名收服中小忍族,都是为了某个他猜不到的目的。 弟弟很忙,忙着在各地奔走,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回族里,忙到千手柱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弟弟了。 然而一个消息却让千手柱间振奋了起来。弟弟让他去拜会奈良一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次行动一定可以见到弟弟吧!千手柱间想到每隔数月见到弟弟时他愈发虚弱的身体就十分担心,也就维持着这种忧心忡忡的样子独自赶往奈良一族了。 千手柱间很有自知之明,弟弟不知道在筹谋什么,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因此,他的奈良一行跟随的人越少越好,还不如自己单枪匹马地去算了。 在中途感知到弟弟的查克拉时,千手柱间是兴奋的。他没有猜错,此行果然能见到弟弟。可是当他想与弟弟汇合时,不紧不慢往远处退走的查克拉又让他知道,弟弟现在不愿意见他。 好吧,那就只能顺着弟弟的意先去拜会奈良一族了。千手柱间哀叹了一声,旋即叩响了奈良一族的大门。 千手一族和奈良一族没什么交集,除了共同售卖药材的生意摩擦之外,也就只有那年樱花宴上奈良一族的少主奈良鹿岛救下弟弟一事能值得说道了。 也因此,千手柱间见了奈良鹿岛的面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关于弟弟的事情。不管怎样,“白鬼”始终是千手的二把手,千手扉间始终是他千手柱间十分关心的弟弟,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然而,就在千手柱间絮絮叨叨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奈良一族的大门被弟弟给砸了。 千手柱间有一瞬间想把弟弟拖到角落里盘问,明明是弟弟传讯让他来奈良一族拜会的,怎么如今对奈良一族发难的也是弟弟? 然而在弟弟和奈良一族剑拔弩张的当下,千手柱间也只能站出来打圆场:“哈哈哈哈……这个……这个……奈良族长别生气,扉间他不是故意的。” 这话说的千手柱间自己都没什么底气。不过奈良鹿岛居然接受了!这一瞬间,奈良鹿岛顿时在千手柱间心里升级成了个好人。 就在千手柱间还想给弟弟找补几句的时候,弟弟发话了:“大哥你怎么还在这?” 千手柱间仍旧沉浸在该如何在奈良鹿岛面前挽回弟弟形象的问题,又听到弟弟熟悉的声音,也因而就下意识地回答了:“啊?不是扉间你喊我来的吗?” 要完。千手柱间已经能预想到自己被弟弟秋后算账的场景了。 可是! “我是让你来,可是你怎么待了这么久还没走?怎么 ?跟奈良鹿岛聊上瘾了?” 噫噫噫?为什么弟弟说的话他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却又不懂了呢? 千手柱间更懵逼了,当即就想解释:“这不是——?” 然后他就被弟弟打断了:“你都跟奈良鹿岛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哦哦,千手柱间瞬间被这句问话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厚着脸皮夸人:“奈良族长真是个好人!”竟然就这么轻易揭过了弟弟毁了他们族地大门的事情。 “他说以后还能给千手更多的优惠!”这样千手族里的药材生意就更好做了! “还有我还拜托他照顾你!”万一弟弟在外又受了伤,又恰巧碰上奈良族长,希望奈良族长能照顾一下弟弟,就像数年前樱花宴上那样。 可是,可是,为什么奈良族长和弟弟开始吵起架来了? 千手柱间觉得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而且在他们回到会客室之后,弟弟和奈良族长熟稔的模样全然不似门口时那般剑拔弩张。 然后一头雾水的千手柱间就被自己的弟弟喷了。 “大哥你看看你,脾气好有什么用?现在连你作为堂堂千手一族的族长说的话奈良一族都能当成放屁,你也该好好反省一下。” 弟弟说的话千手柱间又没听懂,不过没关系,直接耍赖就好了。 “啊——原来在扉间眼里我这么没用吗?大哥好伤心啊~” 然后他就被弟弟揍了。怎么这样?好久不见弟弟越来越凶了。 千手柱间揉着被揍的地方欲哭无泪,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在弟弟口中听到的词——“结盟”! “扉间你终于同意了?”千手柱间怀疑自己幻听了,但是看奈良族长也一脸惊诧,他才确定,弟弟刚才的确说了这个词。 然后弟弟断然否认了,但是也给千手柱间指出了一条路:“既然大哥你认为奈良鹿岛是个‘好人’,那你也可以跟他说说你的想法,对吧?说不定这个‘好人’还能给你一点小小的帮助?” 千手柱间觉得十分有道理,然后他就跟奈良族长来了一场漫长的、诉说结盟的好处、展望结盟后的未来的谈话。然而直到千手柱间说完,奈良族长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千手柱间反而被弟弟赶走了,只在临走前用了个微小的木遁。 所以弟弟肯定私底下在谋划什么吧?!而这件事肯定也有奈良一族的参与,更甚者奈良族长极有可能是弟弟的盟友! 想到此,千手柱间顿时振奋了!他决定以后要跟奈良族长多多联系,就算不能直接打探弟弟的消息,但是拐弯抹角地打探一些总是好的。 果不其然,奈良族长的确时常告诉他一些弟弟的近况——虽然这近况也就是弟弟身体如何,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这些千手的情报都能查到的事情,但是千手柱间也很满足了。 这说明奈良族长真的跟弟弟关系不错啊!不然他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这些? 可是好景不长,弟弟的行踪又开始飘忽不定起来,奈良族长好似也在一瞬间忙了起来。自从奈良一族搬迁到忍族驻地之后,千手柱间想如之前那般找奈良族长就不那么容易了。 也因此千手柱间又开始担心了。不知道大名又给弟弟派了什么要命的任务?不知道弟弟频繁出入火之国边境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又有几家忍族被灭族了,弟弟还在朝堂上公然杀了一个贵族,甚至与千手交好的贵族、跟千手有那么几分情分在的忍者都没有逃过被弟弟杀死的命运,族里对弟弟的意见也越来越大了…… 千手柱间除了强硬地弹压下族内对弟弟不满的声音之外,别无他法。 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仍在继续。他还得作为千手的领头者与宇智波相争,与他的小伙伴对战。饶是早已习惯了战场,此时的千手柱间仍旧有一丝茫然,如果弟弟没有等到六年之约就死了怎么办?如果千手和宇智波在六年内始终不能结盟怎么办? 千手柱间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两族必须要结盟,弟弟必须从大名身边离开。 “斑,结盟吧!”再一次向小伙伴发出了邀请,也不出意料地没有得到回应,然而千手柱间并不想放弃。他知道小伙伴的实力越来越强了,但是,他也在成长!他现在只恨自己还不够强,不够强到能震慑天底下所有的忍族,不够强到能令大名放弃对弟弟的利用,不够强到——压服不了小伙伴,让他同意结盟! 如果还不够强,那就想办法变得更强吧! 千手柱间如此想着,眼神也坚定了起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 柱帝番外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打乱了千手柱间的计划。雨之国发现了天底下最大的金矿。风之国、火之国、土之国三国都想掺一手, 但千手和宇智波却并没有接到战争雇佣。 大名选择拿自己新组建的忍族联军试水。没了战争任务,千手族内一下子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虽然这所谓的“捉襟见肘”也要比之前好上许多, 至少族人不会饿肚子——因为有木遁。可是,即便如此,族人对弟弟的意见也越来越大了。 千手族内越来越多的族人开始认为都是弟弟的缘故才导致大名成功整合了火之国中小忍族,才导致千手接不到战争任务,因为大名不再需要千手了。 可千手柱间不这么觉得, 整个火之国的中小忍族都联合起来了, 说着好听,看上去声势也十分浩大,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在木遁和须佐能乎面前, 这些都不过是随意便可屠戮的弱小存在。大名不会放弃千手和宇智波的。 果然, 在雨之国战争持续了数月之后, 千手和宇智波终于收到了大名下达的战争任务。同时, 千手柱间也在雨之国再一次见到了弟弟。 弟弟的身体更虚弱了,身体越来越瘦削,皮肤越来越苍白, 神色也越来越阴郁, 眼神看着更渗人了, 头发也失去了光泽。弟弟究竟遭遇了什么?千手柱间不敢想。 他只能赶着交接任务的空隙围着弟弟转, 不管是弟弟的身体, 还是弟弟的近况, 抑或者是弟弟何时打算回族……千手柱间有数不清的问题要问弟弟, 甚至他还想拿千手的族务来烦弟弟, 只要让弟弟跟着他回族,怎样都好…… 可是弟弟好像很不愿意听这些, 千手柱间只要多说几句就会换来弟弟不耐烦的瞪视,刺骨的杀气,还有随意捅来的长剑。虽然千手柱间都能轻易躲开,但是他还是有点伤心。 不论弟弟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都只表明了一点:弟弟不看重自己的身体,也不愿意回族。 千手柱间有几次甚至想直接开口问弟弟,他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不能直接和大哥说?但是看到弟弟疲惫的身体时,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他虽然蠢,但也知道,弟弟如今的境况与走钢丝没有什么分别,也许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某个后勤的忍者就是大名的眼线。他不可能大咧咧地问弟弟这种问题。 即便千手柱间在战场上大杀四方,成功率领千手抵挡住了他国联军的进攻,但千手柱间依旧心情十分不好。虽然千手和宇智波并肩作战的现状让他的小伙伴愿意搭理他了,他和斑一起回去交任务时也能聊上几句,但是一想到弟弟如今的境况,千手柱间就实在高兴不起来。 然后这本就不高的兴致就在他又一次在营地中碰见弟弟时,在他一如先前围着弟弟嘘寒问暖时,在他被破空而来的长剑刺穿臂膀时,跌到了谷底。 怎么回事? 弟弟对他出手了。 弟弟被须佐能乎拍飞了。 弟弟要被须佐能乎杀——死了?!不行! 无数枝条破土而出,死死缠住须佐能乎,千手柱间下意识拦住了小伙伴。他顾不得安抚暴怒的小伙伴,只想赶上去查看弟弟的情况,却被跨出帐篷的奈良族长拦住了。 这又是弟弟的算计吗?千手柱间开始焦躁起来,什么计划需要弟弟拖着重伤的身体去实行?什么计划需要奈良族长都暗示他不要插手? 想到曾经与弟弟保证过的,绝不再插手弟弟的战斗,又想到弟弟筹谋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万一自己冒失的动作令弟弟的计划功亏一篑怎么办?千手柱间就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上了战场。 此时的他已成长为了名副其实的忍界之神,除了与他齐名的小伙伴忍界修罗,天下再无人能与他相争。弟弟不在前线,千手柱间只得用高强度的战争麻痹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打听有关弟弟的消息。 可是……弟弟是不是消失得太久了?!千手的情报网丝毫找不到弟弟的踪迹。弟弟被大名弄到哪去了? 千手柱间忍不住了,在又一次找到奈良族长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压制自己心中的恐慌和疑惑,直截了当地询问奈良族长和弟弟究竟有什么计划?弟弟如今又在哪里? 反正弟弟说过奈良族长是好人,好人那应该就是自己一方的人物吧?千手柱间十分光棍地如此想道。 然后千手柱间就知道了一个要命的消息,因为千手和宇智波的联合作战,弟弟在大名那里的价值在急剧降低。换句话说,对大名来说,如今的弟弟没用了,要被处理掉了。更甚者不知从何处流传出了弟弟早已被千手除族的谣言! 可那真的是谣言吗?千手柱间忽然觉得全身发冷,他想到那年樱花宴后,一向禁止千手与贵族交好的父亲居然同意弟弟去赴大名的赏花之邀,想到父亲对弟弟为大名做事不置一词,想到父亲身死之前的安排也从未提及弟弟……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是真的消息啊!早在数年前,早在父亲换下他,转而带着弟弟去赴宴的时候,弟弟就被除族了! 弟弟知道这个消息吗?千手柱间在心里问自己。 弟弟知道。他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些年弟弟面对一个早早将自己逐出家族的千手一族是什么想法?这些年弟弟为什么不愿意在族里久待?这些年弟弟为什么与他见面越来越少,偶有几次也只是嘱咐他在木遁催发粮食一事上多多上心?这些年…… 所有弄不清楚想不明白的问题好像一下子都有了答案。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奈良鹿岛,告诉我,怎么救扉间?”千手柱间难得严肃了神情,周身一向和缓的气势也变得可怖起来。 不管怎样,那都是他千手柱间的弟弟。就算已经被千手除族,那又怎么样?他忍界之神的弟弟就这么任由大名利用至死吗?千手柱间不允许。 “柱间大人……”奈良鹿岛苦笑着摸着鼻子没有开口。 “告诉我。”千手柱间难得对一件事起了刨根究底的心思。 “扉间大人曾经吩咐过,让我们毋须理会他。”奈良鹿岛顾左右而言他道。 很好。又是计划。 千手柱间恨不得把如今不知被大名关到哪去的弟弟拖出来打一顿,究竟是什么计划能让他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一个没了利用价值的声名狼藉的忍者,能在大名手底讨到什么好处?! 千手柱间身上的气势更沉郁了:“既然毋须理会他,那我去找他又如何?我是他的哥哥,向大名讨要自己的弟弟还需要理由吗?!” 奈良鹿岛最终屈服了。千手柱间也因此得知了他们的计划,诱使大名整合忍族联军是什么意思?削弱千手和宇智波的实力又是什么意思?原本计划让忍族联军制衡千手和宇智波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弟弟,原来早就在为了火之国忍界统一奔走吗? 千手柱间看着如今的境况,想到火之国忍界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三个山头,千手、宇智波、忍族联军……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当他只会逮着小伙伴喊“结盟吧”的时候,他的弟弟早已用计逼迫火之国忍界一统了。 其余四个大国联合起来想从火之国身上狠狠割去一块肉,忍族联军、千手、宇智波,这三方必须联合起来。待到这三方联合,离火之国忍界一统还远吗? 然后千手柱间又被奈良鹿岛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柱间大人和斑大人的实力太过强大,一人便可掌控一方战场。原计划的让忍族联军制衡千手和宇智波的筹谋已然不可能实现,大名恐怕还要使计削弱千手和宇智波,直到两族可受忍族联军制衡为止。” 怎么会这样?千手柱间做梦也想不到,他苦苦追寻的强大的实力有一天竟然会成为弟弟计划中的阻碍。这怎么可以? “只要让千手向大名低头不就可以了?”千手柱间冷静得都不像自己了。父亲一直不愿意让千手向大名低头,不愿意千手为大名驱使。可是火之国忍界迟早都要统一,千手也迟早会成为大名手里的刀,早一点低头晚一点低头又有什么分别呢? 弟弟为了火之国忍界统一筹谋了那么多年,如今却生死未卜。如果千手的低头能换来弟弟的性命,那就低头吧。 更何况……千手柱间想到千手族内不再为饥饿所扰,想到弟弟这些年神神秘秘的举动,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就算千手归附了大名,大名也未必拿捏得住千手——因为有弟弟在,他不会放任这一切的。 “柱间大人的意思是?”奈良鹿岛十分惊讶。 “我不管你们是如何计划的,也不管你们想如何达到目的。”千手柱间冷静地说道,“扉间的命我要救下来,以千手向大名低头的条件来交换。” 说着千手柱间就离开了,他已经知会过奈良鹿岛了,如此也不算贸然打乱弟弟的计划。有奈良鹿岛在,他们的计划再进行调整好了。 果然,只要自己表示出了对弟弟的重视,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了。 二殿下被弟弟重伤?没关系,千手族内有最好的医忍,二殿下绝对一丝后遗症都不会留下来。 大名痼疾难消?千手族内有诸多秘药,保证双手奉上。 弟弟欺瞒大名,罪孽深重?千手愿为名主驱使,只求换得弟弟的性命。 千手柱间十分冷静地进了大名府,也顺利得到了去见弟弟的机会。在去的路上,千手柱间一条条地过着自己该跟弟弟如何沟通的话,该如何劝服弟弟别再糟蹋身体,该如何告诉弟弟千手已经向大名低头,该如何暗示弟弟他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然而这诸多的想法,自己好不容易理顺的想法,在见到弟弟的一瞬间就消失了。弟弟身上的锁链是怎么回事?浑身遍布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额头上的笼中鸟……大名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做?! “千手柱间?你——” 弟弟为什么连大哥都不叫了?他是在怨恨自己没有及时救他出去吗?还是他的境况已经糟糕到根本不能与千手有一丝联系的地步了?! 千手柱间想不明白,但他知道一点。弟弟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和千手撇清关系!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就算弟弟被千手除族了又怎样?他忍界之神的弟弟难道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千手柱间一点也不想听弟弟接下来可能说的话,不论是呵斥他离开,还是对千手百般谩骂,他都一丁点都不想听! 他下意识爆出了查克拉,就像每次说不过弟弟跟他耍赖的时候一样,就算后面会被弟弟揍,那也之后再说。总之,他现在完全不想听弟弟说话! 可是——弟弟咳血了?!千手柱间恍然惊醒,他们现在没有在族里,弟弟如今身受重伤的身体也承受不住他的查克拉威压。他连忙将查克拉收回体内,那些在一瞬间转过的念头也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不管怎样,先救弟弟要紧! “千手柱间,千手唯一的继承人,千手的现任族长,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想听,千手柱间一点也不想听弟弟说这些刻意跟他拉开距离的话,他只能沉默地治疗着弟弟身上可怖的伤口。 “千手佛间的确老谋深算,你说对不对?” 弟弟果然知道……千手柱间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所以弟弟在当年樱花宴后赴约之时知道这件事吗?还是此时因为族里的内鬼爆出这一事才猜到是父亲的手笔? 千手柱间头一次开始痛恨起自己有限的智商起来,让他猜不出弟弟的想法,让他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弟弟的质问。他只想跟弟弟说,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弟弟。 “扉间,你——” 可是千手柱间才开了个头就被弟弟打断了。 “作为千手的继承人,你会不知道我被除族一事?!嗯?!还跟我玩了这么多年兄友弟恭的把戏,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叫“你会不知道我被除族一事”?什么叫“这么多年兄友弟恭的把戏”?千手柱间觉得弟弟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他有些急切地想跟弟弟解释,不管父亲是如何决定的,他千手扉间都只会是他千手柱间的弟弟。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也不能改变。 可是脖子上缠绕上来的铁链却让千手柱间失了声。他瞬间明白了一件事:弟弟并不想让他开口。 为什么?不想听他解释?还是因为这里根本不能说那些话? “千手柱间,你现在怎么不继续玩什么‘种花’的把戏了?那么多年未见的岛锦,如今怎么样了?” 随着话音,脖颈间的铁链愈发收紧了……千手柱间再也说不出话来。怎么到了如今,弟弟还惦记着那些暗地里筹备的粮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利用木遁催发粮食,堆积的封印卷轴即便在弟弟定时暗中拿走一部分的情况下,也积了满满一仓库了……即便这样,也还不够吗? 弟弟究竟想干什么?那么多天量的粮食竟然还不足以支撑他的计划吗? 千手柱间忽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弟弟始终没有放弃他的计划,除族自然也不会成为弟弟计划中的阻碍……一个被爆出来跟千手没有关系的棋子……究竟是……究竟是巧合……还是……还是弟弟那算无遗策的计划…… 弟弟被身后上前的日向一个手刀劈晕了。 千手柱间愣愣地抱着昏迷过去无力地栽倒在他怀里的弟弟,一瞬间十分茫然。他该怎么做?循着弟弟的意思乖乖回族不再插手吗? 弟弟在暗中看着他,弟弟想让他怎么做? 哦,好像刚才弟弟说让他回族…… 那就回族里去吧…… 千手柱间浑浑噩噩地跟着引路的日向走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 听奈良鹿岛说弟弟的境况好了很多,在他探望过弟弟之后。 宇智波忽然也突兀地向大名低了头,为了将弟弟抢到手。 宇智波又想干什么?什么叫弟弟手里有能治愈写轮眼甚至令写轮眼进化的法子? 千手柱间心下更沉重了。这就是弟弟数年来的实验成果吗?以那些被虏获的战场上的尸体为实验材料研究出来的成果。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宇智波对弟弟势在必得。可是弟弟杀了不知道多少宇智波的族人,甚至额头上还有笼中鸟,身体也被不知名的药物毁了……这样的弟弟,落到宇智波手里还有什么活路? 就算他和斑是朋友,那又怎么样呢?弟弟杀了泉奈,斑不会放过弟弟。 千手柱间更难受了,他除了带着千手许出更多的利益,别无他法。 可是宇智波赢了。这怎么可以? 就在千手柱间忍不住要第二次去藤原京面见大名的时候,奈良鹿岛找到了他。 奈良鹿岛让千手别再插手这件事了,他说:“柱间大人在其中已起到了足够的作用,剩下的就让我来处理吧。我保证,扉间大人不会有事的。” “扉间落到宇智波手里还能活着吗?”千手柱间只问了这一句。 “能。”奈良鹿岛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这一个字就让千手柱间放下了心。既然奈良鹿岛是弟弟这一方的人,他说弟弟可以活着,那弟弟就一定不会死。其余的事情千手柱间也不想过问,奈良鹿岛不一定会说,弟弟也不一定愿意让他知道。 那就这样吧,弟弟能活着就足够了。 正当千手柱间想离开的时候,奈良鹿岛又开口了:“柱间大人无需担忧,扉间大人的盟友超乎您的想象,就连我也只不过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员而已。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还请柱间大人不要离族。扉间大人被除族一事应是千手内鬼所为吧?如此要紧关头,千手族内不可再生动荡。” “好。”千手柱间答应了。奈良鹿岛提醒他了,弟弟被除族一事都是二长老一系出的手,他不可能再让这一系作妖。无论是什么原因,对着族人下手,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柱间大人,扉间大人大抵会与斑大人有交集。”奈良鹿岛又提醒道,“不论您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奈良鹿岛说到此脸上也显露出叹服的神色,“就算斑大人再想杀了扉间大人,扉间大人手里也有足以制衡的底牌。那底牌甚至强到了让斑大人低头也非天方夜谭之事的地步。” “好。”千手柱间同意了。 奈良鹿岛是个聪明人,连他都如此说,那千手柱间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聪明人不会贸然欺骗他,他是忍界之神,奈良鹿岛承担不起惹怒他的后果。 千手柱间一向只会在战场和任务中杀人,但是如果这一次奈良鹿岛欺骗了他……千手柱间看了看自己的手,反正都杀了那么多人了,再多一个奈良一族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那之后,千手柱间就乖乖回族了。 大名下令让千手、宇智波、忍族联军三方都迁到一处居住。 好。千手柱间开始着手处理千手整族搬迁一事。 大名给弟弟和斑赐婚。 好——好个屁?!他的弟弟怎么突然就要作为一个女人嫁入宇智波了?!这就是奈良鹿岛说的“无论听到什么消息”?!狗屁的赐婚! 千手柱间忍不住了,弟弟怎么能被按上如此侮辱人的身份?!千手柱间在三方聚居的地方再也待不住了,他恨不得瞬间就飞到藤原京。 然而突然出现的奈良鹿岛拦住了他。 “柱间大人,计划有了些偏差。”奈良鹿岛摸着鼻子尴尬道,“不过大体上还是顺利的,只能先将扉间大人捞出来了。至于这场婚事,待到扉间大人出来之后再看他的意思吧。” “偏差”?!千手柱间想骂人,究竟是什么偏差能偏到让弟弟被迫套上女人的身份出嫁?弟弟说过奈良鹿岛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干出这种事情来? 千手柱间眼底的质疑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这也被奈良鹿岛轻易捕捉到了,他轻咳一声,整了整神色道:“柱间大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以扉间大人的性子,他说不定还会觉得宇智波族长夫人的身份十分不错,便宜他行事。” “怎么可能?!”千手柱间的拳头硬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弟弟被奈良鹿岛这么诋毁,有哪一个男人会甘愿作为女人出嫁? 然后千手柱间想揍人的动作就被奈良鹿岛一句话给拦住了:“扉间大人为了某个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委屈自己出嫁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啊,他的弟弟向来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小时候为了战胜父亲都敢以伤换伤,之后为了杀死敌人又将自己弄成那副濒死的模样,再然后想让火之国忍界统一又筹谋了这么多年,将自己的名声和身体糟蹋成那个样子,如今只不过多了个宇智波族长夫人的名头,这对弟弟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不过……千手柱间在心底咀嚼着这几个字,他悲哀地发现,跟弟弟以往的所作所为相比,如今被赐婚的确只能用“只不过”这几个字来形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19 10:09:37~2022-07-20 17:5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蓝眸罗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 柱帝番外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扉间?”千手柱间心中的火气忽然一下子全消了, 浓浓的无力感瞬间遍布了他的全身。 “大婚之后,斑大人会带着扉间大人回这里的,届时扉间大人说不定还会主动找上您。”奈良鹿岛说道。 “好。”千手柱间答应了下来。就让他等着扉间回来的那一天吧, 到时候就算扉间不想见他,他也一定要去见一见扉间! 千手柱间觉得不保险,弟弟那么厉害,万一弟弟不想见自己怎么办?他决定给水户写信,请水户来这里。有水户的封印阵在, 他就不信还抓不住弟弟! 可是, 为什么?弟弟在婚礼之后跟斑回来的路上失踪了?! 他们出事了?还是……还是斑对弟弟下手了?!千手柱间又开始焦躁起来。这究竟是不是弟弟的计划?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去问奈良鹿岛也只得到稍安勿躁的答复。 千手柱间觉得信了奈良鹿岛的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稍安勿躁”得到了什么?他的弟弟被斑追杀了一天一夜?! 千手柱间这次坐不住了, 任凭奈良鹿岛再如何阻拦, 千手柱间都坚持要去找弟弟。影子束缚术的确厉害, 是奈良一族的家传绝学, 可是这在他面前又有什么用呢?只要速度快到不被影子抓住就够了,只要查克拉量充沛到奈良鹿岛束缚不住就够了。 千手柱间再也不想听奈良鹿岛嘴里什么“扉间大人自有计较”之类的屁话,他只想去救弟弟。 弟弟是很强没错, 但是弟弟被关了那么久, 在他离开之后, 弟弟身上会不会再一次受到那些刑罚?还有他在那次治疗中感知到的弟弟身上中的毒——那种长期的、慢慢的、悄然的腐蚀着弟弟的身体的毒。这种毒一定是大名用来控制弟弟的, 中毒又虚弱的弟弟真的能从斑手底下逃掉吗? 即便千手柱间记得奈良鹿岛说过的话, 他说弟弟手里的底牌强到了让斑低头的地步。可是万一呢?天底下哪有绝对的事情?瓦间只不过出一个送信的任务就死了, 板间好好的待在族地也死了, 父亲更只接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护送任务就跟老对头同归于尽了, 弟弟呢? 弟弟会不会也死在斑的手下? 千手柱间不敢想,他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弟弟身边。然而千手柱间再焦急, 也只能耐心地跟踪弟弟和斑战斗的痕迹,一直到……一直到感知到弟弟和斑的查克拉为止。 “扉间——!”千手柱间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吼出那么凄厉的声音,也从来没想到自己那么厉害的、算无遗策的弟弟竟然会死在他面前,还是以被他的小伙伴的武器死死地钉在地上的死法死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弟弟死前还要将斑甩出去?弟弟身上漆黑的涌动着的东西又是什么?弟弟的身体所在的那片土地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一片空间四周都满布着黑色的裂隙?为什么弟弟的身体在一点一滴地被看不见摸不着的未知力量蚕食? “柱间,别过去!”宇智波斑挡在他面前,神色严肃,“千手扉间说过了,让我们都别靠近。” “扉间死了!”千手柱间这会不想跟小伙伴废话,他只想趁着弟弟的尸体还没有被那团黑色的东西完全吞噬时,把弟弟的尸体抢回来。 “他还可以活过来。”宇智波斑又一次拦在了千手柱间面前,甚至还与他交上了手,“千手扉间说了,蛞蝓仙人可以救他。” “怎么回事?”千手柱间从悲痛中恢复了些许神智,不待宇智波斑再催促,他便立马通灵出了蛞蝓仙人。 通灵耗费的查克拉越多,召唤出的蛞蝓仙人体积越大,也越有可能将弟弟救活。千手柱间如此想着,这是他第一次对召唤蛞蝓仙人如此重视,也是他第一次耗费如此多的查克拉来召唤蛞蝓仙人。 如果真如小伙伴所说,蛞蝓仙人可以救弟弟,那他多耗费一点查克拉又如何? 蛞蝓仙人被召唤出来了,它说可以救弟弟。千手柱间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弟弟身体里的血液流尽了,皮肤被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全数削去,部分肢体还露出了森然的白骨,还有一个黑黢黢的东西在弟弟的体表涌动着。 “斑,快让开!”千手柱间的心再一次沉了下来。就算如蛞蝓仙人所说,它可以将死去的弟弟救活。但是如果弟弟的身体都没了,蛞蝓仙人要拿什么救? “柱间,你现在过去没有任何用处!黑绝还在,你想放跑他吗?!”宇智波斑异常坚决。 “斑,让开!我不知道什么黑绝!我只知道那是我的弟弟!那是扉间!”千手柱间再也忍不住了。他不懂小伙伴口中所说的黑绝是谁,弟弟和他设局抓捕黑绝又是为了什么,他只看到——他弟弟的身体在被糟蹋! “看看他的尸体你还不清楚吗?!此时的千手扉间已经被黑绝附身!你冲过去救的人真的还是千手扉间吗?!” 那又怎样?千手柱间不在乎,弟弟的身体绝对不容亵渎!不论救的人是不是弟弟,单单为了那具身体,他也要出手! 千手柱间的眼神坚定了下来:“他就是扉间!即便被什么黑绝附身,他的身体也是扉间的!我决不能让扉间的身体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碾碎!” 就算蛞蝓仙人和小伙伴说过要等到某个荒谬的时机之后才能救弟弟,但千手柱间一点也不相信!身体没了,弟弟还能存在吗?人的灵魂怎么可能脱离身体单独存在?! “你和蛞蝓仙人说的简直一派胡言!什么等扉间的身体彻底被破坏后才治疗,这样扉间还剩什么?!”千手柱间头一次不想听小伙伴说的话,这简直太荒谬了! “蛞蝓仙人刚才就说了,这不是千手扉间第一次死亡!你该相信千手扉间才对,他算无遗策,不可能就这么死去!” 千手柱间不想听,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在逐渐被吞噬的身体。 然而……在不断的交手中感应到的窥伺是什么?这种与他在地牢中感知到的弟弟的窥伺一模一样。弟弟还没死?! 千手柱间瞬间激动了起来:“扉间!” “千手扉间?”宇智波斑也出口道。 可是,待到千手柱间冲到那片被隔开的空间边上时,他看到了什么?他听到了什么? 被修复的弟弟的身体里已然是另一个人了,这个被弟弟和小伙伴设计追杀的人,他竟然用着弟弟的声音说话?! “大哥,你为什么又来晚了?” 千手柱间回答不上来。他知道这不是弟弟,因为弟弟只会嫌弃他碍手碍脚,可是……可是他为什么又来晚了?!如果他再早来一点,弟弟是不是就不会想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法子?黑绝再厉害,能比他、斑再加上弟弟三人还强吗?如果他再早来一点,弟弟会不会就不用死了? “扉间,我——”千手柱间想解释,他知道弟弟在看着他,可是他此时却痛恨起自己苍白贫瘠的语言来了。他能说什么呢?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晚来的?解释自己是在村子里待不住了,所以不顾奈良鹿岛的反对执意要来的? 弟弟听了会怎样?千手柱间不消想就知道,弟弟只会嫌弃他来了碍手碍脚。 “千手柱间,三日前‘白鬼’大婚,忍族联军皆为其贺,大名与大殿下亲自观礼,二殿下筹办,上杉夫人主持,那时你在哪里?” 千手柱间回答不出来,他只知道,自己那时乖乖地待在千手族地里,等着弟弟大婚后被斑带回村子。可是这要怎么解释?说他当哥哥的丝毫不关心弟弟这一场荒唐的赐婚吗?还是说他想来但是被奈良鹿岛阻止? 他是忍界之神,一旦他真的想做某件事,天底下没人能拦住他,也因此这些不去的理由就显得十分可笑了。 “大婚当晚,我被宇智波斑于心脏埋下禁锢符咒,被他逼得不得不利用飞雷神逃脱,其后自杀以求消除禁锢符咒,你在哪里?” 禁锢符咒是什么东西?斑对扉间下手了?这就是斑刚才说弟弟死过一次的原因?千手柱间更难受了。弟弟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死亡过?这算什么?如果弟弟没有死而复生的手段,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弟弟了? 果然听奈良鹿岛的话就是放屁,他不该相信奈良鹿岛的。就算弟弟有能拉拢斑的筹码,在弟弟杀了斑的弟弟这个血淋淋的现实之下,弟弟也要付出一点代价。那次的死亡,那个埋在弟弟心脏中的禁锢符咒,就是弟弟甘愿付出的代价吗? “其后‘白鬼’逃婚,被宇智波斑,被你的至交好友,连续追杀一天有余,最终被他用长镰钉在地上,你在哪里?” 千手柱间能说什么?说这是他又听了奈良鹿岛的话,让他稍安勿躁吗?说他后来实在等不及了,不顾奈良鹿岛的阻拦执意要出来寻找弟弟吗?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晚了就是晚了。弟弟在他面前被杀死,弟弟的身体被黑绝占据,就连弟弟的记忆都成了黑绝的囊中之物。 千手柱间清楚地知道弟弟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们,此时占据弟弟身体出声的是黑绝,可是黑绝说的都是事实啊! “扉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大哥的错……”言语怎么能无用到这种地步?千手柱间开始痛恨起自己来了,开始痛恨起自己先前轻易相信他人的举动,开始痛恨起自己过于放任弟弟,以至于弟弟竟然敢设下如此疯狂的计划——拿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来当囚禁敌人的容器。 “千手柱间,你的好友几乎杀了我,杀人凶手就在你眼前,你竟然还要听信他的谗言吗?!你竟然还要当着我的面与他和和气气交什么朋友吗?!” 弟弟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他说过不反对自己和斑交朋友的。千手柱间开始厌恶起这个拥有了弟弟记忆的陌生人了。可是在这浓烈的厌恶情绪中,千手柱间又有些不确定了。弟弟真的不恨斑吗?斑在弟弟的心脏上下了禁锢符咒。这么骄傲的弟弟,这么执拗的弟弟,能够容忍自己的性命被他人控制吗? 千手柱间回答不出来。他只觉得弟弟此时的视线忽然一下子锐利起来了,自己好像一个赤条条站在弟弟面前被鞭笞的人。自己和斑的友谊究竟是弟弟不在意?还是弟弟为了自己才忍了下来? 再然后……再然后千手柱间有些记不清了。原来弟弟和斑有那么多交集吗?弟弟第一次出任务重伤是拜斑所赐,之后差点被杀死也是宇智波一族出的手,后来携天丛云剑出鬼之国也遭到宇智波的拦截……还有林林总总千手和宇智波的恩怨……千手柱间一点也不想听,但是那些刺耳的话语却无孔不入。 还有什么叫在他觉醒木遁的那一次,弟弟的“心脏功能就已经不行了”?什么叫为了摆脱禁锢符咒“直接捅穿了自己的心脏”?什么叫“又被他的镰刀刺穿心脏”? “你猜猜我还能活多久?” 千手柱间猜不到,在今天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弟弟死过,根本不知道人竟然还能死而复生,根本不知道死去了又活过来的人还能活多久! “我的……永远来迟一步的哥哥?” 来迟一步来迟一步来迟一步来迟一步来迟一步…… 千手柱间觉得这个敌人说的话一点没错,他可不就是每次都“来迟一步”吗?! “千手柱间……大哥……我的哥哥,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长镰钉死在地上吗?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啊……哥哥……” “啊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千手柱间再也忍不下去了!就算弟弟要怪他,也轮不到一个占据了弟弟身体,掠夺了弟弟记忆的生物来开口!他不想理会小伙伴说的什么计划,他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为着那些不能破坏弟弟计划的顾忌而束手束脚! 弟弟的身体他要抢回来! 木遁能做到何种程度?千手柱间头一次知道自己的查克拉输出如此之迅速,可以在须臾之间唤醒一片森林;他也头一次知道自己的意志如此坚决,那些忠实地贯彻他意志的枝条在瞬间就将阻拦他的须佐能乎抽飞了出去;他更头一次知道,放下那些可能破坏弟弟计划的顾忌之后,放开手脚也不过如此! 如果弟弟想教训他,那就等弟弟能活过来站着跟他说话的时候再说吧! 在那之前,弟弟的身体要由他保护! “对不起对不起……是大哥来晚了……”千手柱间毫不犹豫地将弟弟的身体抱了起来,“扉间你撑住,大哥这就带你去找蛞蝓仙人!” 不管弟弟有什么计划,他都受够了!如此肆意的拿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当筹码,他受够了!反正,弟弟现在也只能在一旁看着,既然弟弟无力阻止自己,那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吧! 千手柱间的眼泪一滴滴地滴落了下来。弟弟如此不看重自己的身体,是他这个哥哥没有教好,是他一直以来的纵容导致的,都是他的错! “柱间,黑绝他——”小伙伴还想提醒他不要毫无防备地将弟弟的身体抱在怀里。 但是千手柱间感知到了,在他抱起弟弟的一瞬间,那种旁观着的窥伺的视线不见了,怀中身体的意识也消散了。黑绝被弟弟压制住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弟弟在刻意放任黑绝的动作,不论是将身体交给黑绝,还是任由记忆被黑绝窥伺。 弟弟想干什么?千手柱间以前不懂,现在也没有懂。 “没事的,斑。”千手柱间此时实在笑不出来,也就只能勉强朝小伙伴扯了扯嘴角,“扉间没有那么弱,你口中的黑绝被扉间压制下来了。” 说着千手柱间便将弟弟的身体抱到蛞蝓仙人身边:“蛞蝓仙人,麻烦您救治一下扉间。” 他实在没力气说话了。与小伙伴片刻的交手不过尔尔,但是弟弟这一系列的行为却让千手柱间一下子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弟弟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但他却丝毫不知道。弟弟一直以来在为之奔走的事,他也依旧不知道。就连弟弟如今为什么要和斑设下圈套对付黑绝,他还是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的他简直太差劲了……他这个哥哥当得怎么这么失败…… 千手柱间沉默地带着弟弟的身体回到了村子里。 蛞蝓仙人说治疗需要花费时间和场地,那就专门在后山辟出一块地方,在四周设下四赤阳阵,禁止外人进入,也防止弟弟身体里的黑绝逃离。 斑说千手和宇智波还是敌对。那就让千手和宇智波共同封锁这里,至于理由……他忍界之神不想让弟弟嫁入宇智波一族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可是,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蛞蝓仙人已经修复好了弟弟的身体,但弟弟为什么还是没有醒? 千手柱间开始恐慌起来,会不会弟弟这一次再也醒不过来了?就像黑绝说的,每死过一次的身体寿命就会缩短一些。弟弟死了两次……不,真的只有两次吗?千手柱间一时间竟然不敢继续想下去。 问蛞蝓仙人也只得到了沉默的回答。这说明什么?说明弟弟的死亡次数绝不止这两次,在婚礼之前,在弟弟的心脏上被斑下禁锢符咒前,弟弟就死过了! 所以弟弟的寿命还剩多久?弟弟今年才十几岁,他还能活多少年? “扉间在漩涡那几年就已经在拜托我研究灵魂禁锢术和秽土转生。”水户说话了。 “那是什么?”千手柱间喉咙一紧,这种听上去就不像活人用的术,弟弟研究这些干什么? “扉间曾经问过我一句话。”漩涡水户轻声道,“什么才算死亡?身体死去?灵魂消散?” “什么意思?”千手柱间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当时扉间的回答是‘如果我的身体在承受不住力量之后,依然有办法能够承载我的灵魂,那我依然能够活着,对吧’。”漩涡水户想到这个看似天方夜谭但却的的确确能够实现的研究方向,心中就只余叹服的情绪了,“灵魂禁锢术是用来禁锢灵魂的,让灵魂在身体死亡之后不至于消散。秽土转生是用来驱动死亡的身体的,让仍旧在身体里的灵魂可以操纵死去的身体。” “可是扉间现在还活着。”千手柱间艰涩道。他的弟弟究竟还干了多少疯狂的事情?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在死亡之后活在世间了吗?那弟弟如今看似安睡的状态又是什么未知的禁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20 17:57:44~2022-07-21 10:0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蓝眸罗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三十章 柱帝番外 “身体可以被修复, 但是灵魂……”漩涡水户有些不确定,“按理来说,扉间身上应该有灵魂禁锢术的痕迹, 但是一来此术是施术者対他人设下的术,二来我也找不到扉间対自己下此术的痕迹。即便漩涡于灵魂一道上有些研究,但我如今也看不出扉间的灵魂是何种状态。” “所以扉间现在的情况……”千手柱间问不下去了。 漩涡水户神情凝重地猜测道:“我探查不出来并不代表没有。我猜扉间体内肯定还有一种更为高深的灵魂禁锢术。无论是扉间在久远之前的提议,还是如今扉间沉睡却并未醒来的现状,抑或者是扉间信誓旦旦地让宇智波斑带着他的尸体去找蛞蝓仙人, 都说明了扉间知道自己一定会活过来, 他肯定有某种倚仗。” “扉间一定会醒过来的,対不対?”千手柱间只关心这个。至于弟弟身体里可能存在的术, 弟弟的倚仗, 弟弟莫名其妙笃定自己会活过来的原因, 以及弟弟为什么会和斑有交集, 星之村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奈良鹿岛和忍族联军……这些问题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只要弟弟醒过来。 然后弟弟就真的醒过来了。 千手柱间在感应到四赤阳阵被攻击的瞬间就将结界撤掉了。弟弟不会比黑绝差,醒来的只可能是弟弟。他坚信这一点。 即便斑因为忌惮黑绝提议先行探查, 但他也执意要即刻将结界撤销。可是就这么耽搁一小会儿的功夫, 斑和弟弟又交上手了。 木遁在瞬间将斑隔开, 千手柱间见到活生生的弟弟之后, 先前莫名坚定的心思又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他知道弟弟很强, 可是, 可是万一呢? “扉间?你是扉间吗?”千手柱间下意识问出了口, 虽然在弟弟循声回头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黑绝绝対不会用这种嫌弃的眼神看他。 “怎么?之前抱着个假货哭天抢地, 这会怎么不继续抱着哭了?” 这种熟悉的被怼的哑口无言的感觉……果然是弟弟! “真的是扉间!”千手柱间忍不住笑了,冲上去将失而复得的弟弟死死地抱在怀里, 哽咽道,“扉间你终于醒了!” “大哥,松手!” 就连这种命令式的嫌弃都好听得不得了。千手柱间不想松手,他头一次觉得以往会令自己颓丧的话语这么好听。 “松手!”弟弟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千手柱间听着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哭得越来越大声了。弟弟真的活过来了!这些时日的担心和害怕终于有了宣泄的渠道,千手柱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咳——” 然后弟弟咳嗽的声音和隐约萦绕在千手柱间鼻尖的血腥味让他瞬间回了神,他强行按捺住自己想宣泄的心情,开始检查弟弟的身体:“扉间,怎么回事?” 可是弟弟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即便他的身体如此虚弱,但他还是把自己推开了,转而朝着屋内走去:“没事,我体内的封印是怎么回事?” 千手柱间连忙抄起弟弟,将他按到了床上,之后才一边治疗着弟弟的身体一边带着哭腔跟弟弟大略解释了一遍他如今的身体状况。 可是弟弟果然如千手柱间预料中的一样,在知道自己体内的封印没有威胁之后,就开始询问近来的局势了。 可弟弟说了什么? 他说:“我本来还想多留黑绝一段时间,弄清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东西的,可惜了……我还真想知道他会用我的尸体去干什么。” “不允许……我不允许!”千手柱间再也忍不住了!狂暴的查克拉气浪向四周涌去。即便气到发狂,可千手柱间还记得在地牢的时候,弟弟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查克拉的冲击,如今弟弟刚刚死而复生的身体十分脆弱,也不会例外。因而那狂暴的向四面八方席卷的查克拉气浪也在千手柱间的控制下绕过了弟弟所在的区域。 “我绝対不允许扉间你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千手柱间的眼泪落了下来。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在弟弟面前摆出哥哥的威严太晚了!他该早一点插手弟弟的事情的! 弟弟的语气还是那么满不在乎:“什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反正之后蛞蝓仙人会治好。大哥你又在这生什么气?之前居然连黑绝都认不出来。若不是我及时杀了他,你难道还要带着一个敌人回千手吗?” 弟弟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千手柱间嘶吼道:“我知道他不是你啊!可是扉间你在啊!那时候你在啊!你在看我啊!” 千手柱间觉得寥寥几句弟弟根本意识不到真正的问题,他继续吼道:“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尸骨被不知道什么存在彻底吞噬吗?!蛞蝓仙人是能治好你,可如果你什么都不剩了,蛞蝓仙人又该拿什么去治你?!一个所谓的‘黑绝’怎么可能比你重要?!” 弟弟这种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体的想法必须!必须!必须要纠正过来! 可是弟弟却笑了,甚至还笑得十分随意:“你都知道那不是我,你还急什么?尸骨是一时半刻就能被吞噬的吗?只不过最外面那层皮没了而已,何至于此?” 千手柱间想把这个丝毫不珍惜自己身体的弟弟揍一顿,但是他还记得弟弟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也因而那蓄满了查克拉的拳头只擦着弟弟的脸锤了下去。四溅的木屑、乱飞的碎石、迸溅的泥土……这些都有可能在弟弟极度脆弱的身体上划出伤口,千手柱间在气愤到极致的瞬间也没忘了将弟弟全身都护住。 “闭嘴!”千手柱间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弟弟说话,他死死地盯着身下这个仍旧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弟弟,恨不得将弟弟的脑子剖开看看弟弟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是个人,不是工具,怎么就活到了如今这种対伤害丝毫不在意,甚至以受伤为筹码来行事的地步了呢?! “扉间你在开什么玩笑?说什么‘只不过最外面那层皮没了而已’,你的身体如今又如何了?” “连些微的查克拉的力量都承受不住,这就是你说的‘而已’?我们千手的体质什么时候会差到你这种程度?如若不是你多次死而复生,如若不是你身体经历过太过重伤,又简单粗暴地用查克拉催生细胞。你的身体细胞怎么会脆弱到如此地步?!” “你还能活几年?!就这种破身体你跟我说‘而已’?!”千手柱间咬着牙恨不得将珍惜身体的念头强硬地灌进弟弟的脑子里。 “千手扉间,你说,你还有几年可活?!我这些年放你在外面逍遥,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吗?!”千手柱间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句话,问出了这句他一直回避着的,不愿意面対的,残酷的问题。 他的弟弟究竟还能活多久啊……顶着如此脆弱的身体…… “是,你是能死而复生,是能一次又一次活过来,可你的身体呢?!”那些不愿意直面的问题在开了头后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问出口,千手柱间轻易便在弟弟胳膊上划出一道伤口,“连我随手划的一道都能让你受伤至此,我们千手的体质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总之我不会随便死的。”弟弟的回答一如既往地那么欠揍。 千手柱间想骂人,可是水户来了。突兀响起的水户的声音将千手柱间的理智拉了回来。 弟弟现在身体不好,哪有压着他在坑底盘问的道理?千手柱间沉默地起身,将弟弟抱到坑外。然后小伙伴的一句话又让千手柱间的怒火有些压制不住了。 “柱间,这家伙当时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你抓不到他呢!”宇智波斑开口了,驳斥了弟弟埋怨他们三兄弟没有给弟弟透露口风的行为。 弟弟竟然猜到了自己会抓他?!可他居然还想用飞雷神偷偷逃跑?! 千手柱间压抑着怒火,在一边听着弟弟和水户讨价还价。 “现在不能帮我解开吗?我出去还有一堆事呢。” 然后千手柱间差点又被弟弟这一句点炸了,他实在憋不住了,果断插话道:“不行!扉间你的身体养好之前,我是绝対不会让水户给你解印的!” 弟弟的飞雷神之术太方便了,弟弟前些年神出鬼没的行踪飞雷神之术功不可没。可如今不可以!不可以让弟弟拖着这么虚弱的身体继续奔波下去了! 可弟弟依旧一点自觉都没有,即便自己驳斥了他想将体内封印解除的请求,他也丝毫没有病号的自觉,反而继续将事情揽在身上,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対着斑道:“我先去宇智波露个脸,带路吧,也让大名安安心,免得他以为我真被你怎么样了。” 千手柱间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是盘问弟弟的好时机。待到弟弟身体恢复了一些之后,待到弟弟再度出现在世人眼前之后,他不一定抓得到弟弟,也不一定有时间和条件来与弟弟长谈。 “扉间,你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黑绝的话了?什么叫‘第一次出任务就差点被斑杀死’?还有后来的什么‘铜川自己的心脏’?哥哥怎么不知道你从那么小的时候开始,经历就这么‘丰富多彩’了?”千手柱间拉住弟弟的胳膊,一字一句地问道。 令千手柱间稍感安慰的是,斑和水户与他的意向相同,都倾向于在此时此刻盘问弟弟。令千手柱间绝望的是,斑和水户说出来的那些更为触目惊心的猜测和事件,弟弟没有反驳。 虽然弟弟妥协了,甚至示意自己用木遁造出数把椅子,甚至还率先坐在椅子上,但是千手柱间的心情仍旧极度糟糕。 如今的盘问又有什么用呢?弄清楚弟弟曾经遭遇的事情又能怎样?弟弟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弟弟已经经受过那些非人的痛苦的遭遇了,更甚者弟弟丝毫不珍惜身体的观念已经深深地刻入弟弟的脑海,并已经成为弟弟行事的准则了。 他还听到了什么?千手柱间简直不敢相信,早在弟弟第一次出任务时便因为死亡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灵魂被人设下更为高深的灵魂禁锢术。更甚者以水户的封印术造诣都丝毫探查不出来,只得从弟弟一系列的遭遇中推测。 “是谁?!”庞大可怖的查克拉再一次从千手柱间身上爆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他还勉强维持着理智,将这些查克拉都导向在土地里沉睡的植物种子,转瞬间一片森林拔起而起,千手柱间尤觉得不够,身上散发着丝丝缕缕压制不住的杀意,“是谁敢利用我弟弟至此?!” “不是利用。祂保我长存此事,我帮祂办事,交易而已。”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紧缩了起来,若不是现在还坐在椅子上,他甚至要控制不住栽倒在地上了。弟弟的回答让他浑身的怒火和杀意都恍然被一盆冰水浇灭。 交易而已……交易而已……还能是什么交易?弟弟要活着,某个人要办事。原来早在那年,早在弟弟第一次出任务之时,弟弟就已经被迫受制于人了吗? 突然冒出的黑绝,弟弟口中所说的黑绝挑拨两族之事,弟弟在漩涡莫名其妙的失踪和死亡,还有板间……好好待在族地的板间竟然会被突破防线的宇智波杀死…… 千手柱间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这么聪明,可他却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聪明,为什么这么清醒起来! “板间和瓦间也是黑绝下的手,対不対?”因着这清醒,千手柱间再一次问出了心中根本不愿承认的猜测,“扉间你早知道……你早知道了対不対?!在漩涡无故失踪的那一个月,你是不是找黑绝报仇去了?!也因此,你才会无缘无故又死亡一次!”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这些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弟弟那么早就死过一次,他不知道;瓦间是被人算计死的,他也不知道;板间更是如此,他还是不知道;弟弟之后私底下为瓦间和板间报了仇,他依旧不知道。 他这个哥哥怎么就当成这种鬼样子了?还有弟弟口中这些年的筹谋……他什么都帮不上忙。更甚者,是因为他,是因为他在雨之国金矿一战中离族的时间太久,这才让黑绝成功潜入千手一族翻出了弟弟被除族的辛密,也因此惹得弟弟数度濒死。 “除族是怎么回事?”千手柱间想到小伙伴跟他说的那些话,心中已信了大半,但他仍旧怀抱着微弱的希望问出了口。他希望,他的弟弟在那么小的时候,至少不要直面如此冰冷的算计,更甚者主动掺和到其中去。哪怕……哪怕除族是父亲的提议,千手柱间都认了。 “我逼千手佛间的,樱花宴后我便让他将我除族。” 千手柱间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破碎了,他抖着声道:“斑……斑跟我说过……可我始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扉间,千手対你来说究竟算什么?你不仅……不仅让父亲写下手令,甚至连族谱都……”千手柱间有些说不下去了,“连族谱上都划掉了你的名字……” 想到这些年自己缠着弟弟问他什么时候回族,任性地拿千手繁杂的族务去烦弟弟,千手柱间忽然就厌恶起自己来了。弟弟早就被千手除族了,弟弟跟千手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凭什么还拿千手的事烦弟弟?他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弟弟不回族? 千手柱间觉得,这些年弟弟耐着性子处理族务,偶尔还会回族,甚至前几年还作为千手的二把手带领千手和宇智波争锋,都是因为弟弟被他拖着的缘故,都是因为弟弟不想拂了他这个大哥的意的缘故,都是因为……都是因为他任性的要求的缘故。 可是弟弟说了什么?他竟然说樱花宴上身受重伤是计划,除族也是计划,目的只是不想让大名通过他来控制千手。弟弟成功了,那千手理当占有一份荣光。弟弟失败了,那也与千手无关。这怎么可以?天底下哪有这样没道理的事情?千手把什么好处都占了,弟弟却什么都得不到。 更令千手柱间心冷的是,弟弟竟然觉得这样没问题?更甚者弟弟言语间还対此颇为自豪?言称“计划还算成功”? “扉间,你所谓的成功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弄成这副样子吗?”千手柱间头一次觉得“忍”字対他来说这么艰难,他是天底下最顶尖的忍者之一,但他今天却一次又一次地忍不住了,“身体寿命不剩几年,天下皆知你是大名的鹰犬,名声臭不可闻,还被大名下了‘笼中鸟’的禁制,又作为一个被除族的千手为天下人耻笑?!这就是你要的成功吗?!” “与我所作的事情相比,这么点代价又算什么?想干成什么就要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如今我的境况不过是我付出的代价而已。大哥你该庆幸才対,需要我付的代价我恰恰付得起。” 代价……千手柱间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弟弟竟然将身体受伤看做行事的代价…… “扉间,你究竟想做什么?黑绝已除,你还想干什么?甚至刚醒就说什么‘出去还有一堆事’,你要做什么?让你连自己的身体都能如此作践?除了那五次死亡,你平时所受的伤,你被大名下的毒,你究竟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什么了?!”千手柱间希望从弟弟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哪怕弟弟怨恨他都可以,骂他没有保护好自己也可以,憎恶将他除族的千手也可以,只要……只要弟弟别用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说什么代价之类的冷冰冰的话语。 弟弟没有回答。 千手柱间忽然间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但他还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是不是有一天只要你认为你的死能换来一些东西,你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扉间……我真希望黑绝说出口的那几句话是你说的……你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吗?你的身体从小到大受过的伤不知凡几,更曾数度死亡。甚至……甚至你还主动自杀,只为消除心脏的禁锢符咒和困住黑绝……你不疼吗?” “你小时候还会因为受到父亲和母亲的责打,跟我抱怨好疼……怎么……怎么如今……你……” 千手柱间想到自己幼年时曾经跟斑说过的弟弟好像感觉不到疼痛,想到再久远的时候弟弟撺掇自己晚上在屋子里用水遁,结果被父亲和母亲责罚的事情,想到那个疼得说话都扭曲得变了调的幼小孩童…… 千手柱间后悔得恨不得将过去十数年放纵弟弟在外行事的自己给回炉重造!弟弟小时候还是正常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好像就是那一次弟弟要求提前出族接任务开始……如果他那时候拦住父亲和弟弟的比试,如果他小时候没有因为弟弟的撒娇就提前带弟弟去了训练场……是不是……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不过习惯而已。” 是啊……习惯……这么多年来弟弟的观念早已在无形之中被扭曲,那些疼痛、受伤、甚至死亡,于他来说都成了家常便饭之事。 千手柱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已经错了那么多年,之后不能再错下去了,也因而他便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扉间,你以后想做什么事让大哥帮你做好不好?只要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行吗?” 以前的他那么弱小,就连偷偷跟着弟弟出族都会被父亲拦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忍界之神,他是除了小伙伴之外天底下最厉害的忍者,无论弟弟想干什么,他总能帮弟弟达成愿望的吧? 可是弟弟拒绝了。 只看弟弟微微皱起的眉毛就知道,弟弟不想让自己插手他的事情。千手柱间的心在不断往下沉,等到弟弟真正说出拒绝的话时,这颗心就会砸落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瓣。恍惚中,千手柱间几乎能听到清脆的碎裂声。 “千手扉间,你答应柱间又何妨?忍界之神帮你做事,你该感到荣幸才是。” 这是谁的声音?哦,好像是他的小伙伴,他在劝扉间,他听到的不是扉间拒绝的话语。千手柱间茫然地循声望去,却只见到小伙伴抱胸一脸不忿的表情。 “可以啊,既然如此,大哥你是不是该跟这位看戏的傻狍子算算他往我心脏上买禁锢符咒的仇?”弟弟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以”?! 千手柱间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词,他瞬间用木遁挤开小伙伴,不断下落的心脏又被无形的绳索给拽回空中,脸上也带了大大的真心实意的笑容:“扉间你答应了対吗?!你答应了対不対!” “答应了答应了,大哥你还不快去?” 好吧,虽然弟弟一副嫌弃的表情,声音也很敷衍,但是千手柱间掩下心中那点小小的失落,身上瞬间充满了干劲。不管怎样,弟弟答应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这就足够了!而以弟弟的性格,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斑,来战吧!” 只在瞬间,木巨人和须佐能乎便站成一团。千手柱间和他的小伙伴默契地将战场导向远方,毕竟弟弟现在的身体可经受不住他们战斗的冲击。 “柱间,千手扉间一看就是在敷衍你。”小伙伴发话了。 千手柱间有点不高兴,就算弟弟的语气很敷衍,但是弟弟从不会食言,他驳斥道:“斑,扉间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柱间,你别忘了。你小时候便与我说过千手扉间感受不到疼痛一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如今恐怕更不会在意疼痛了。”小伙伴在打斗的过程中也不忘反驳道,“就算千手扉间应下此事,但他观念中的照顾好身体和你心中所想的会是一致的吗?” 是啊,千手柱间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但是在看到小伙伴之后,他的眼睛亮了:“所以斑你帮我照顾一下扉间吧!扉间先前说他要去宇智波的族地,正好你帮我照看一下!” “柱间!”宇智波斑一个趔趄差点从须佐能乎上掉下来,他低吼道,“我和千手扉间现在可是被大名荒唐的赐婚绑在一起的!你让我照顾他?这怎么可能?!” “可是我们现在应该算盟友了吧?”千手柱间想到突然冒出的星之村,想到星之村里的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心中便高兴了起来,“斑,你的哥哥弟弟都在帮扉间做事,星之村里的千手和宇智波也早就合作好多年了。既然都是盟友,那你帮我照顾一下扉间也很正常啊!” “可是这里的千手和宇智波可不是盟友。”宇智波斑再一次拒绝了,甚至补充道,“柱间,你别忘了,我宇智波一族和‘白鬼’的关系不可能好,他是大名钉入宇智波的棋子,而我身为宇智波的族长,怎么会対一枚棋子有好脸色?” “只要你偷偷照顾扉间就好啦!”千手柱间觉得这都不是问题,“斑,就帮我这一回吧!扉间的身体真的不能再差下去了,你就帮我盯着扉间,只要他的身体有什么异状,马上通知我就好了!我一定要把扉间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观念给扭转回来!” 宇智波斑觉得千手柱间想得太美好了,就凭千手扉间那个性子,恐怕身受重伤到神志模糊也不会让他看出来。但是看着小伙伴一脸期翼的样子,宇智波斑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知道了知道了!不要摆出这副样子!” “那就拜托斑了!”千手柱间即便在激烈的打斗中也不忘双手合十冲着小伙伴做了个拜托的动作。 在这之后,千手柱间才将身心彻底沉浸到这次打斗之中,他严肃了神情:“斑,我们来认真打一场吧!” “嗯?总算有点战斗的样子了吗?”宇智波斑整了整神色。 “扉间刚才说了,要我帮他找回场子!”千手柱间决定忠实地贯彻弟弟的意志,更何况——他也很想揍小伙伴一顿!竟然在弟弟心脏上埋下了禁锢符咒!就算之后选择用死亡来消除它是弟弟自己的主意,但这也不能抹消小伙伴対弟弟出手的事实! 更别说在那之后,小伙伴竟然还同意和弟弟一起诱捕黑绝,最终导致了弟弟的死亡。无论如何,千手柱间觉得这一架都有必要好!好!地!打! “柱间,你可是哥哥,怎么就这么听千手扉间的话呢?”宇智波斑调侃了一句,但也瞬间将背上的镰刀横于身前。 千手柱间一点被冒犯的感觉都没有,木人与须佐能乎战成一团,他和小伙伴在两者头顶也以体术互拼了数招,在分开喘息的片刻,他笑得十分自得:“斑,天底下没人能比我的弟弟更聪明。我听聪明人的话有什么不対吗?更何况,那是我的弟弟啊!” 随着话音,千手柱间又冲了上去。即便斑是他的挚友,是与他有着同样梦想的小伙伴,但这也不能抹消他対弟弟出手的罪过。为了更大的利益,弟弟向来不会在意这些,那就让他替弟弟找补回来吧! 再然后的日子,千手柱间的心情都很不错。 弟弟乖乖地待在村子里,即便有所动作也只是在千手和宇智波两边来回跑,没有贸然失踪,也没有再奉大名的命令去暗杀平民贵族忍者之流。 而且—— “扉间!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千手柱间照例检查了一遍弟弟的身体。这种能天天看到弟弟,时时刻刻盯着弟弟身体的日子简直太棒了!千手柱间相信,只要这样的日子持续下去,弟弟的身体会慢慢恢复的!被大名下的据说只要强制戒断就能摆脱控制的毒也会慢慢消散! “还行。” 好吧,虽然弟弟跟往常一样敷衍的话语让千手柱间美美的心情缺了一个小角。千手柱间有瞬间的沮丧,但这点小小的沮丧也在他跟弟弟分享最近的村子近况时消散了。 在外人看来,火之国的忍族联军、千手、宇智波,这三方都住到一个村子里了,而且千手和宇智波为了争夺“白鬼”双双向大名低头,这说明火之国的忍界已经统一了。那么其余四国为了能有与火之国相抗的力量,自然也会推动自己国内忍族的联合。 这就导致虽然火之国与其他四国剑拔弩张,但是几国边境上却全然不见半分战火的影子。千手柱间不用带着千手出战争任务,在村里碰见的也多是那些在他看来只消退一步便能消弭的鸡毛蒜皮的小冲突,这种太平日子简直就是千手柱间梦中的场景! 也因此千手柱间在跟弟弟絮絮叨叨的时候也没掩饰自己这点心思,弟弟设计促成的局势在如今已经大致明朗了,一国一村的忍村制度在慢慢成型,天下马上就要太平了,他们的后辈们也不用小小年纪就被迫出任务,被迫杀人,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弟弟忽然打断了他的感叹:“跟宇智波斑打架好玩吗?” “啊啊?”从対和平的向往中回过神来,千手柱间有些懵,但他还是下意识回答了弟弟的问题,“当然好玩啊!扉间你不知道,斑他的实力吧啦吧啦吧啦……”千手柱间顺便还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和雀跃到极致的声音。 然后他就被弟弟用一份“还未见到的和平方案”堵了嘴。 好吧,弟弟确实有跟他说过,要他和斑一起出一份目前村子的和平方案。可是真的好难……千手柱间还想跟弟弟抱怨,然后就被弟弟淡定地提醒了那个六年之约。更甚者,那个六年之约到如今已经是第六年了,这让千手柱间瞬间不淡定了! 弟弟可是承诺过的!只要两族成功结盟,他就不再为大名做事! “我一定会做到的!”千手柱间瞬间振奋了!就算为了让大名不再利用弟弟,为了让弟弟不再做那些危险的任务,千手柱间也要努力了! 而且弟弟都已经把框架摆替他们搭建好了!他和斑怎么可以落后?!这样想着,千手柱间心中陡然生出无穷无尽的动力来!他决定现在就去找他的小伙伴!势必要赶在六年之约内将和平方案做出来! 可是弟弟最近好像有些不対?千手柱间察觉到弟弟有些没精神,但是问弟弟也只能得到是因为戒断罂粟的缘故导致的,而且千手柱间亲手探查弟弟的身体也没有察觉到不対劲。千手柱间也就轻易相信了弟弟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7-21 10:08:17~2022-07-22 16:14: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眸罗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百三十一章 柱帝番外 在以后的无数个见不到弟弟的日日夜夜, 千手柱间都恨不得将当时轻信弟弟的自己拖出来打一顿。可惜,一切都晚了。 也就在很久很久之后,千手柱间才从蛞蝓仙人嘴里得知, 弟弟的生命在第一次出任务之后,在那次死亡之后,在弟弟体内设下的封印破损之后,在那种不断破坏弟弟身体的未知力量逸散出来之后,就只剩下十年的寿命了, 也因而弟弟才会在去漩涡之后就提出以死人的状态在人间活着的设想。 虽然之后发生了某些事情, 让弟弟的身体寿命在不断延长,但这终究是有限的。他强制弟弟待在忍村修养的那段时间, 弟弟身上的困倦和疲惫都不过是生命即将走到终结的预兆。 可是这样的弟弟竟然还拖着快要死掉的身体帮他和斑、帮千手、帮宇智波、帮这个勉强捏合的村子, 理出了一条今后该如何走的道路。 千手柱间第无数次坐在火影岩上看着这片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的村子, 决定自己要再努力一点。这是弟弟的心血, 是弟弟帮助他和斑完成的梦想, 是他一直以来的渴求,他不能让这个珍贵的具现化的梦想在他的手中被破坏。 可是真的好累,千手柱间私底下有些丧气, 他不想听那些或谄媚或奉迎的一声声“火影大人”, 他想听弟弟不耐烦地叫他大哥, 想看到弟弟一脸嫌弃却败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 帮他处理那些族务。 在千手和宇智波正式和谈的前夕, 在他和斑无数次试图拿他们合力弄出来的和平方案去烦弟弟的时候, 千手柱间无数次地怀念那时轻易就能找到踪影的弟弟——虽然弟弟对那份和平方案不置一词, 但能时时刻刻见到弟弟就已经很棒了。 想到那个时候的千手柱间就忍不住再往后想一点点, 想着千手和宇智波和谈会议上将什么都准备好的弟弟,无所不能的弟弟。 不管是千手和宇智波之间真真假假的恩怨, 还是之后驳斥他和斑过于天真的“只要签署停战协议便能带来和平”的想法,抑或者是最后拿出来的那份石破天惊的令千手柱间觉得忍者与平民、与贵族、与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分别的资料,这些都让千手柱间觉得弟弟真真是天底下最最最聪明的人。 千手柱间为此自豪,弟弟摧枯拉朽地碾碎了忍者族群数百上千年来的隐隐的自我厌弃和自卑,弟弟告诉每一个忍者他们都是人,他们也会哭,也会笑,也会因为受伤感到疼痛,也会因为亲人朋友被杀死而生出复仇的念头。 “所以忍者并不生来就是作为工具的存在?!我们与这世上的普通人并无不同?!我们以后也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千手柱间想到那时自己兴奋到忍不住吼出来的行为就有些惭然,真是太没有哥哥的威严了!还有之后弟弟在瞬间禁锢住自己,轻易就将自己锤到地底的行为…… 好吧。千手柱间哀叹一声,这也是自己当时没发觉弟弟的身体寿命已经在慢慢走向终结的原因。弟弟太强了,就算拖着快崩溃的身体也能令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千手柱间不自觉地摸上自己当时被弟弟揍到的地方,捧着脸傻笑了起来。弟弟对他这么不见外,看样子是真的没有将除族的事情放在心上。虽然身为大哥被弟弟揍很丢脸,可是如果弟弟真的开始在意上下尊卑并疏远他的话,千手柱间宁愿自己再被弟弟揍上几次。 想到此,千手柱间又决定多发一会儿呆,再往后想一点点,想弟弟当时说出的石破天惊的话语,想弟弟脸上透出的淡然却笃定的神采。 “我们作为忍者与普通人并无不同。” “都是人而已,谁还能比谁高贵不成?” “如今我们所在之地即将被称为木叶,可只要诸位努力,假以时日,木叶村变为木叶城,木叶城变为木叶京,都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之事。” “忍者终究会变成一个职业而非一世人生。” 他的弟弟怎么就这么厉害呢?他的弟弟看的怎么就这么深远呢?他的弟弟怎么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令人激动、令人信服的话呢? 眼前恍然又出现了弟弟坐在案桌边侃侃而谈的身影,千手柱间忍不住大吼一声:“扉间!你真的太棒啦!啊啊啊啊啊!”随着话音,他的查克拉都忍不住逸散出去,将火影岩周围一小片森林催发得茁壮了数倍。 然而那幻影陡然消散,千手柱间又被拽回了现实,面前没有弟弟,他也没有听到弟弟淡然笃定的声音。他的面前只有欣欣向荣的木叶……村?千手柱间否定了这个念头,如今应该叫做木叶城才对。 所以弟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千手柱间不知道。他好像一直在等待。小时候等待弟弟出任务回来,再大一点等待弟弟从漩涡回来,再然后等着弟弟四处奔波之后回族,到如今则在村子里等着弟弟再一次归来。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千手柱间已经惯于通过回忆弟弟过去的丰功伟绩来慰藉如今自己见不到弟弟的担忧情绪。毕竟他的弟弟那么聪明,还那么强,所以一定不会出事的,对吧? 想到五国大战前那次水之国来使血染会议室的会议,千手柱间又忍不住捧着脸笑了起来。除了年幼时那次弟弟冲他撒娇要去训练场,这还是弟弟第二次朝他撒娇! 弟弟说:“可是我想这么做啊,哥哥。” 千手柱间的记忆力一向不好,但他却清楚地记得弟弟当时微微向后靠去的身形,交叠在膝盖间的双手,略微歪头的动作,安静打量的眼神,还有——还有最后那个突兀的冷淡却亲昵的微笑,果然弟弟撒娇起来是最可爱的! 即便现在小伙伴不在身边,千手柱间也忍不住在心里驳斥小伙伴跟他说的泉奈撒娇最可爱之类的话,明明扉间撒娇才是最可爱的!、可是那个亲昵的微笑也一闪而逝,千手柱间哀叹一声,暴躁地将自己的一头长发揉乱。在那之后放言斑的字一字千金的弟弟,威胁日向族长和猿飞族长的弟弟,狂傲地设计大名之死的弟弟……还有……还有将他喷的体无完肤的弟弟……无论怎么看都是凶悍得不行的样子。 千手柱间想到此就更悲伤了,因为这个凶悍的弟弟在五国大战之后,甚至设计让他和斑背上了六千万两的债务。千手柱间发誓,他在那天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么高额的欠条,也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在有生之年内将那笔债务还清。 虽然之后他从奈良鹿岛那里知道,弟弟如此做的原因是让他和斑不要随意破坏木叶周边的土地和森林,不要随意给木叶的村民造成困扰,但是千手柱间还是很郁卒。为什么弟弟不愿意直接跟他说呢?偏偏要造出一本天价的账簿来迂回教育他和斑。 是的,教育。虽然这么想很没有哥哥的气概,但千手柱间不得不悲伤地承认,弟弟当时对他和斑的确秉持着一种教育的姿态,就像幼年在族学时那些老师一样。大概在弟弟眼中,那时的他和斑并不能算作合格的木叶村的统领吧。 再然后,千手柱间结婚了,他娶了水户。回想起结婚那日弟弟不尴不尬地坐在一众宇智波中,千手柱间就十分后悔。他应该早点做下决断将弟弟的名字重新添上族谱的,他应该硬气一点,拿出哥哥的威严来。弟弟好好的一个千手,坐在宇智波堆里算什么事儿啊? 虽然弟弟说什么权宜之计,不能让他国的探子察觉不对,不能让大名忌惮,不能让什么云云。反正弟弟的理由总是很多,而且听上去总是那么有道理,可是自己才是千手的族长。 千手柱间直到现在才从弟弟抛出的一堆又一堆的理由组成的迷宫中走出来。他是千手的族长,他想将自己的弟弟重新记入族谱,与那些理由有什么关系?这是千手族内的事,说的再小一点,这是他千手柱间的事,就算千手族内诸多长老也无权置喙。 虽然千手柱间后来在水户的建议下悄悄地将弟弟的名字重新记入了族谱,但千手柱间仍旧为着这迟到许久的动作后悔。 但更令他后悔的是——第二日便失踪的弟弟。他因着大婚没能早一点去找弟弟,也就晚了一步才得到弟弟和泉奈一道离开的消息。据斑所说,弟弟此行是为了复活泉奈。 可是,可是为什么只有泉奈回来了?还是被鬼之国的武士送回来的。弟弟呢? 什么叫“扉间大人有事外出,归期不定”?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大婚的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浇灭了。 弟弟想干什么? 千手柱间心底又一次产生了熟悉的疑问——在他觉得弟弟身上的担子已经卸下之后,在他觉得弟弟可以快快乐乐地在木叶生活之后,弟弟却又一次离开了。 再然后,千手柱间想到自己刚出生的儿子,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虽然千手柱间私底下觉得自己的儿子很可爱,但果然还是小时候的弟弟最可爱了,尤其是弟弟刚出生一点点的时候,不喜欢哭,明明那么小,却总是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睡觉也乖乖地不会乱动。 想到自己隔三差五被凛蹬到的脸,还有晚上时不时收获一副画着地图的被子的情况,千手柱间就忍不住觉得弟弟更乖、更可爱一点。 可是直到凛会跑会跳了,弟弟也没有回来。 这种无望的等待持续了三年。 也就在三年后的某一天,斑突然失踪了两天。千手柱间知道,一切正常都不过是木叶对外的说辞而已,斑在那两天的的确确失去了踪迹,就连木叶的追踪高手和传讯手段都联系不上斑。 待到斑再度出现时,弟弟也出现了。 千手柱间没忍住,在得知弟弟和斑回来的瞬间就迫不及待地冲到木叶门口去迎接弟弟了。可是,是错觉吗?千手柱间觉得自己抱着的弟弟有些不对。 弟弟的身体好像有些凉?抱着的触感也不似活人。可是弟弟轻缓的呼吸,胸腔间跳动的心脏,又的的确确是活人的生命体征。 千手柱间有一瞬间的疑惑。但在听到弟弟熟悉的嫌弃呵斥的声音时,千手柱间瞬间将那丝疑惑抛到脑后了,这种时候只要耍赖就好了!反正弟弟肯定拿我没办法! “呜哇——!扉间果然不喜欢大哥了吗?!三年没见,扉间你真是太冷淡了!”千手柱间蹲下身眼泪汪汪道。 可是弟弟完全不吃这一套,反而问起了自己关于族谱的问题。 千手柱间瞬间从地上弹起来,当时的他天真地以为弟弟如此问是在担心天下局势,在担心木叶的境况,在担心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关系,也因而千手柱间十分干脆地将水户供了出来。 虽然弟弟之后就转而质问斑去了,但千手柱间有一点小小的不开心。总觉得这次弟弟回来后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跟斑的关系。 千手柱间察觉得出来,以前弟弟对斑多是秉持着需要教导斑,需要将斑教成一个合格的暗部部长的态度。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宇智波斑,你早就知道吧。”弟弟开口了。 “知道什么?”千手柱间不开心,他的弟弟竟然和他的小伙伴之间有了小秘密。 “是啊。千手扉间,我说过了,且看各自的本事吧!”宇智波斑利落地答道。 千手柱间觉得这样不行,弟弟和小伙伴的小秘密他也想知道,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插话道:“什么什么?斑,扉间,你们在说什么?”千手柱间甚至还开动自己不多用的脑筋大胆猜测道,“你们是不是约战了?我看斑身上还有泥土的痕迹。” 然后千手柱间就得到了答案,一个让他因为弟弟回村而高昂的兴致陡然低落下去的答案——斑和弟弟去给瓦间和板间扫墓了。 这让千手柱间觉得自己没有当好哥哥,他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瓦间和板间了,还有父亲,还有那些长眠在那里的族人。 可是他像往常一样试图让弟弟帮忙准备那些祭奠的东西时却被拒绝了。千手柱间有点不开心,他觉得弟弟跟他生分了。可是弟弟说的又很有道理,这些东西水户也可以帮忙准备。而且水户是他的妻子,于情于理都更应该帮他准备这些东西。 千手柱间此时才陡然发现,自己成了婚之后跟弟弟的距离陡然拉大了。他现在有妻子,有儿子,弟弟有朝一日也会娶妻生子,到时候他们真的就是两家人了。 千手柱间有些难过,可此时斑提议打架的举动又让他将这点难过抛到脑后了。他感知到了,如今斑身上的气息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筹,那失踪的两天绝对不简单。 再然后,千手柱间顶着被揍得一脸青紫的脸带着弟弟和斑回了家。有些话在木叶大街上不方便说,但是千手柱间知道,弟弟的身体的的确确不一样了。他几乎感受不到弟弟的查克拉了。 而且……而且弟弟面对桌上的一堆菜肴,丝毫没有动筷的意思,更直言自己不吃了。千手柱间的心往下沉了沉,不仅为着斑毫无异色的表现,更为着弟弟这丝毫不曾遮掩的举动。 什么情况下才会不需要进食?不饿的时候,不会感到饿的时候,身体无法消化的时候。弟弟属于哪一种? 千手柱间拿出完成任务的架势三两口扒完了饭,直到他们四人齐聚书房时,千手柱间才抓住弟弟的手腕开始探查。可是弟弟的身体状况让他心下一惊,一半与死尸无异,另一半更是空壳,人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 千手柱间此时此刻宁愿自己的查克拉修炼不到家,感知的功夫也有限。可是,弟弟反应佐证了他的探查。 弟弟的身体的确只剩一半了,弟弟的态度也与那次死而复生之时一般无二,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甚至还说着相似的话语。弟弟又一次将自己的身体状况视为无关紧要的小事。 千手柱间原本因为弟弟回村而雀跃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熟悉的、久违的、因为弟弟不珍惜身体而勃发的怒火又回来了,随手一拳锤爆了案桌,千手柱间低吼道:“哪里没事了?!身体都缺了一半!扉间,你这三年到底干什么去了?!如今你竟然连活人都算不上了!” 可是弟弟说了什么? “死亡并非终结。” 千手柱间觉得横亘在自己和弟弟之间的东西又多了一样,不仅仅是迥异的对身体的观念,也不仅仅是他娶妻生子成家的现实,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将他和弟弟无形地隔开了。 在他的观念中,人死了就不会复生,身体缺了一半也不可能活着,人不进食更会死去。可是弟弟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了他的认知,死了可以再度复活,身体缺了一半也丝毫不影响实力,不进食对身体更无半分妨碍。弟弟甚至还明确地说出了“死亡并非终结”这种狂妄却真实的话语。 而斑说了什么?他说:“这是他选择的路。” 千手柱间觉得糟透了,他的小伙伴无形之中对弟弟的了解更甚于他,横亘在他和弟弟中间无形的鸿沟好像被他的小伙伴跨越过去了。 千手柱间觉得很委屈,他想哭,他也循着心意哭了出来:“可是……可是扉间你也太乱来了!”不论是隐约察觉到的与弟弟之间的隔阂,还是对弟弟如今依旧不在意身体的观念,亦或者是自己的小伙伴都比自己要了解弟弟的现状…… 无论哪一桩都让他想哭,无论哪一桩都让他只能含糊地指责弟弟太乱来了,却并不能明确地说出让弟弟不要这么乱来。面对自己不理解的事物,千手柱间也只能用含糊的“乱来”这种词语来形容弟弟的所作所为。 千手柱间更委屈了,就连如今自己的指责都不知道有没有道理。弟弟的经历他无从知晓,弟弟的目的他也一概不知,弟弟想要干什么他更一头雾水。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弟弟乱来? 可是弟弟确实太乱来了!千手柱间任性地想道。不论怎样,将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副样子就是不对! 即便千手柱间又被弟弟锤到地上,他也执拗地抱着弟弟的腿一脸伤心道:“扉间!你也太乱来了!出去一趟就只剩半具身体,什么时候你另外半具身体都没了,说不定我们也不知道。” 然后千手柱间就被水户揍了。好吧,的确该揍。 千手柱间在心底反省自己的确不应该这么说弟弟,但他还是抱着头委屈道:“可是扉间真的太乱来了啊!就算扉间说他没事,但是看他这副样子我也难受啊!” 千手柱间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一点自己为什么对弟弟的身体状况这么在意了——即便弟弟明确表示自己如今半边身躯的模样不会出问题。除了那些传统人类的观念之外,千手柱间在恐慌着,在害怕着。正如他自己所说,万一弟弟哪天另外半具身体都没了怎么办? 到了那个时候,弟弟又该以何种姿态存于世间,弟弟没了这副承载着他灵魂的躯壳。那些以躯壳为系延伸出去的关系,身为这副躯壳哥哥的他,身为这副躯壳嫂嫂的水户,身为这副躯壳名义上的丈夫的斑……世间形形色色的与弟弟这副躯壳有交集的人,到了那个时候,弟弟真的还会承认这些人吗?弟弟真的还会乖乖地叫他大哥吗? 千手柱间不知道,他本能地排斥着弟弟陌生的模样,他本能地挽留着弟弟如今的状态。 即便之后斑带回来的那些迥异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令千手柱间为之惊叹,但千手柱间仍旧没有忘记自己心底那点小小的隐忧。他想让弟弟住在家里,想多和弟弟相处一些时日。 可是,为什么斑会出言阻止呢? “斑,扉间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弟!弟!”千手柱间恨不得将这短短几个字刻进小伙伴的脑袋里。弟弟跟着哥哥住天经地义,可小伙伴居然还拿明面上的宇智波族长和宇智波族长夫人的关系来搪塞他! 这让千手柱间瞬间有些不好了。虽然水户也在一旁帮腔,可是弟弟最终却还是选择了跟着小伙伴去住宇智波的宅邸。 千手柱间当天是怀着幽怨的心情目送弟弟和小伙伴离开的,可是,就这么一晚上,天就变了! 弟弟和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木叶尾兽聚居的那一片无端竖起的四赤阳阵,阵中无穷无尽的四赤阳阵受到攻击而触发的火焰,头顶层层堆积的雷云。 千手柱间看着不断被攻击而摇摇欲坠的四赤阳阵焦躁得不行,在看到重伤的尾兽和斑时,这种焦躁的心情刹那间转为恐慌。 斑在这里,那弟弟呢?弟弟又在哪里? 然后茫然地抬头望去的千手柱间就看到了万千落雷朝着弟弟劈下的场景。他从来都不知道,闪电可以延绵那么长的距离,轰雷可以聚集在一起从天而降,森林可以在一瞬间被闪电覆盖…… 然后弟弟就消失了。 苏醒过来的斑也只告知了千手柱间弟弟没有死这一件事,便没有再多言了。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千手柱间隐约觉得这一系列事件都与小伙伴失踪的那两天有关。弟弟与小伙伴的交集也只会在那两天。可是……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伙伴自从重伤痊愈之后就如游魂一样,一下子就深居简出了起来,再也不找千手柱间打架了,甚至连木叶的公务都是能处理则处理,处理完就从火影楼消失了。 千手柱间十分茫然,可在这茫然的间隙,他到底追着小伙伴问出了实情。原来弟弟是去了一个恢复实力的地方,弟弟没有死。 再然后就是漫长的半年的等待。 千手柱间开始讨厌这个词了。在弟弟出现的前一瞬,他永远不知道这个词的前缀会是多长时间。 半年之后再度出现的弟弟看上去与之前一般无二,只不过手中多了一支岛锦——是那支他一直用木属性查克拉温养的岛锦。 千手柱间想去找弟弟,可是却被小伙伴拦住了。在这半年间,小伙伴早就跟千手柱间说过了弟弟和他的关系。当然,因着这关系,千手柱间还是没忍住与小伙伴打了一架。 在得到小伙伴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允诺后,千手柱间默许了小伙伴的行为。他不再试图留弟弟在家里住,他选择在小伙伴的住所给弟弟装饰一间屋子。 虽然小伙伴和弟弟的感情有些惊世骇俗,但千手柱间却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比起一个普普通通的会彻底被弟弟糊弄的女人,千手柱间情愿弟弟的伴侣实力再高强一点,最好强到能够阻止弟弟对自己的身体下手。 虽然小伙伴的实力不够,但是,没关系。 千手柱间想到小伙伴执意要求的移植他的细胞一事,想到小伙伴如今生命力愈发旺盛的身体,想到小伙伴渐渐熟悉的木遁和封印术,想到从星之村迁回木叶的暗地里在培育弟弟身体复制体的实验,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自己追不上弟弟的步伐,就让斑来吧。斑有了自己的细胞,身体的愈合能力愈发强大,木遁的用处也很多,也算自己为弟弟做的一点事了。 千手柱间忍住了,忍住了自己想迫不及待地去见弟弟的冲动。即便他如今感知到弟弟的身体与普通人几乎没什么区别,但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焦急的心情,只在街上远远地看着弟弟靠在甜品店的座椅上熟睡的身影。 如果这是弟弟喜欢的,那么他就再努力一点吧。至少能让弟弟安心地睡着,至少能让弟弟不再为那些木叶的琐事操心。斑说过,弟弟身上的麻烦也很大,那么弟弟就只需要全力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就够了,木叶的事、千手的事、其余种种琐事,都让他来处理吧。 然后忙着处理那些事情的千手柱间一出来就被一个传遍木叶的迅猛流言给炸得惊了魂。 弟弟和斑真的在一起了,并且儿子都几岁了。 这怎么可能?!千手柱间清清楚楚地记得小伙伴对他说的时候只说要追弟弟,丝毫没有提及弟弟已经接受他了,更没有提及他们之间还有儿子啊! 千手柱间等不及了,他直接跑到弟弟面前求证了。从弟弟真的和斑在一起了吗,到与弟弟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阿元是怎么回事,从弟弟为什么不去哥哥家小住,到弟弟为什么放任木叶的谣言满天飞…… 千手柱间有一万个为什么想问弟弟,即便弟弟十分不耐烦。可是千手柱间仗着弟弟不会赶走自己,硬是死皮赖脸地贴在弟弟身边,试图打探一点消息。 然后千手柱间就被闻讯赶来的小伙伴拖去打架了。 再然后千手柱间就从小伙伴口中得知了他们一行人要离开的消息……即便他对如今刚移植完他的细胞还在恢复期的小伙伴的身体十分担忧,即便他对如今与普通人几乎没什么区别的弟弟十分担心,但他毫无办法。 他知道自己无力扭转弟弟的决定,也没有立场阻止小伙伴跟着弟弟离开。即便小伙伴拖着排异反应仍旧没有完全过去的身体有些危险,但千手柱间仍旧为此感到一丝安慰。 至少这一次弟弟离开明明白白地知会了他,至少这一次弟弟身边有小伙伴跟着,至少小伙伴会代替他照顾弟弟,至少…… 原因太多了,多到千手柱间也记不住的程度。 “斑,你去吧!我会好好看顾木叶的!”在最后的最后,千手柱间如是说道。 既然小伙伴要陪着弟弟离开,那他理所应当承担起看顾木叶的责任。不论是威慑天下忍者,还是带领木叶向着预想中的方向发展,他都责无旁贷。 想到他先前看到的弟弟放松地睡在路边的甜品店中的模样,千手柱间心中更坚定了要将木叶好好发展的心思。不为别的,只要弟弟能够在木叶放松一刻,也就足够了。 弟弟和小伙伴好像离开了没多久,可为什么?为什么小伙伴突兀地跌跌撞撞地从空间通道里走了出来? 小伙伴说了很多,但千手柱间始终有些浑浑噩噩。 什么叫弟弟的身体撑不住了? 什么叫弟弟想离开? 什么叫必要的时候可以对他出手? 什么又叫想方设法弄一批人柱力和灵魂封印术出来? 为什么要做这些?听上去就很糟糕。千手柱间想问清楚,但是看到小伙伴嘴边一张口就溢出的鲜血,千手柱间在瞬间就懂了。 弟弟对小伙伴动了手脚,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连如今这点信息说不定都是顶着极大的痛苦说出来的。千手柱间忽然间什么都不想问了,小伙伴不会骗他的,那就按小伙伴说的做吧。在见到弟弟之后,他总会知道小伙伴这一系列安排的缘由。 整个木叶都在刹那间运转起来了,适合担当人柱力的人选在半日间便找齐了,九只尾兽也都乖乖投入人柱力的身体。千手柱间想劝水户不要去,毕竟凛还小,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凛总要有人来照顾。可水户只说了一句“那也是我的弟弟”,千手柱间就再也劝不出口了。 还有能够封禁灵魂的以灵魂禁锢术为蓝本的更为高深的封印术。既然现实的时间不够,那就在月读世界中推演吧。 小伙伴发话了,整个木叶的结界班都被他拉入了月读世界,直到将那更为高深的封印术推演出来。看到小伙伴一直维持着无限时间的月读直至查克拉隐隐有些枯竭,千手柱间隐隐明悟了他们即将遭遇的战斗的可怖。 跟弟弟当对手是什么感觉? 千手柱间此前从未想过,但如今,千手柱间可以明确地回答这个问题:糟糕透顶。 单只想到必须与弟弟刀剑相向就足以令千手柱间的心情沉郁下来,更莫说还要面临一个不知深浅的,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真正实力的冰山一角的弟弟,还有一个是敌非友的辉夜姬…… 无论哪一条都让千手柱间的心情不好,他连身上的火影袍都没有功夫去换下,便在半日时光后被小伙伴带到了月球之上。 然而,看到被小伙伴封印在地上的弟弟时,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千手柱间以为自己见过了只余一半身躯的弟弟后,就再也没什么事可以吓到他了。可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 第四百三十二章 柱帝番外 人的身体怎么可能像陶偶一样裂出那么多缝隙?那些从弟弟身上细细碎碎地落下来的东西又是什么?为什么皮肤和肌肉会碎成这副模样? 弟弟见到他来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就如同以前一样——就如同在死而复生之后、在身体缺了一半之后那样,依旧用着轻描淡写的口吻说着让千手柱间恨不得揍人的话。 “大哥,我没事。虽然身体要坏了, 但于灵魂无碍。时间紧迫,你们先将辉夜姬处理了吧。” 没事没事没事……又是没事!千手柱间已经不想从弟弟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了,弟弟脑海中的有事到底要惨烈到何种地步才算有事?为什么弟弟每一次在这种境况下最关注的永远都是其他的事情? 死而复生之后要忙着出现在木叶众人眼前,要忙着帮千手和宇智波处理那么多繁杂的事物,要忙着周旋于大名和木叶诸方之间;缺了一半身体后要忙着和斑一起搜罗那些异世界的资料, 要忙着帮斑压制他的心魔, 要忙着去未知的地方修养;到了如今,身体即将完全崩毁之时, 弟弟还要忙着先处理掉辉夜姬…… 千手柱间的心彻彻底底地沉了下来。他一直以来的担心的、害怕的、畏惧的事终于发生了。 “怎么回事?”千手柱间这会不想管什么辉夜姬, 他只想找弟弟问个清楚。即便小伙伴说劝不动弟弟, 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身体里的封印到时限了, 这具身体的寿命到头了, 履行契约之日来临了。”弟弟的声音依旧是该死的平静,甚至看千手柱间的目光都是那么淡然。 然而千手柱间受不了了。他受不了弟弟在身体寿命即将终结之际依旧用这种仿佛与自己无关的语气宣判自己的死亡,他受不了弟弟无论任何事都不告诉他, 只想自己一个人悄然处理好, 他最受不了的还是弟弟好似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弟弟这一生, 始终在为了某个目标奔波。小时候是让族里的人能得温饱, 长大一点是让忍界百族内战的时代终结, 再大一点是让他和斑成为合格的统领者, 再后来是为了杀死辉夜姬。 弟弟全然不曾考虑过自己, 在弟弟的观念中, 只要他没有真正死亡,所有的代价都是可以支付的, 所有身体上的伤痛都是可以被容忍的。 千手柱间的拳头擦着弟弟的脸颊锤了下去。他还是舍不得,在弟弟的身体一碰就碎的现在,他舍不得让弟弟受到丝毫的伤害,哪怕这点微末的舍不得无济于事。 “契约是什么?赌局又是什么?”千手柱间默许自己的小伙伴跟着弟弟,结果到头来就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吗? 未知的契约,陌生的赌局,小伙伴口中言称弟弟想彻底抹消自己在世间的痕迹。这就是他在木叶渡过了无数个等待的日日夜夜后得到的结果吗? “为什么?!”千手柱间觉得自己的声音沉稳得都不像自己了,“扉间,千手无法留住你,木叶无法留住你,斑也无法留住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就像你和宇智波斑互相战斗以提升实力一样,我这么做也只是想变强而已。” 千手柱间头一次觉得“变强”是个如此艰难的命题。是啊,他的弟弟又有什么错呢?想变强,这不是人生来就会有的欲望吗?他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阻止弟弟?就连他不也一直走在这条变强的路上吗? “你抛弃一切也要走上这条路吗?”千手柱间喉咙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发出的声音缥缈虚幻到几近没有。他的弟弟很聪明,聪明人选择的路会简单到哪里去? 身体变成这样都不能让弟弟动摇,那弟弟真正陷入绝境时又该是何种可怖的景象?斑他为什么拼了命也要阻止弟弟?这一切好像都在无形中有了答案。 弟弟选择的道路,九死一生,且弟弟要走上这条路的决心,无人可撼动,无事可搅扰。 他不行,斑不行,木叶更不行。 “是的。”弟弟肯定的答复让千手柱间陷入了绝望,之后决绝的话语更令千手柱间胆寒,“我已决心走上这条路,我知道自己即将遭遇的事情,我明了自己可能会落得的下场,我已预先支付了开启这趟旅途所需的价码。” 千手柱间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弟弟的信念如此坚定,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决心为此付出一切代价。他还有什么立场来劝阻弟弟呢? 后来的战斗是千手柱间至今仍旧不愿回忆的梦魇。 斑被未知的存在控制了,千手柱间虽然挡住了斑对弟弟身体出手的一击,但也让斑放出了辉夜姬。之后弟弟更不知用什么办法与即将被神树枝条刺穿的斑换了位置。那具已经布满裂纹的身体,终究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千手柱间的眼前——化作飞灰,散作扬尘。弟弟果真如他所愿,将自己的痕迹从这世上彻彻底底地抹消了。 可是斑说什么?那团将辉夜姬围拢的黑雾就是弟弟?弟弟极可能借助辉夜姬的力量来对付他们? 千手柱间第一反应是绝不可能,辉夜姬是他们的敌人,弟弟怎么可能和敌人达成协议。 可是斑说对了。 再度出现的弟弟附着在了辉夜姬身上,即便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在弟弟的帮助下压制住了辉夜姬。但千手柱间仍旧心有隐忧,为着辉夜姬逐渐被弟弟的精神体染黑的现状,为着弟弟没有选择杀死辉夜姬而是试图吞噬辉夜姬的行为。 地爆天星在不断凝聚,周围无数高浓度的查克拉汇集成球体将弟弟和辉夜姬困在其中,千手柱间能看到的弟弟的身影越来越小了。再然后就是千手柱间也摸不着头脑的幻术,好像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场景,辉夜姬就彻底被弟弟吞噬了。 虽然弟弟吞噬辉夜姬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理直气壮地要斑把地爆天星撤了,但是千手柱间还是很高兴,然后他就被弟弟嫌弃了。 可当他看到弟弟生龙活虎的样子时,他的心情又再度飞扬了起来。弟弟现在看上去状态很不错,不复之前拖着半边残躯的疲倦,也不复那黑黢黢的朦胧黑雾的陌生,熟悉的外貌、熟悉的神情、熟悉的嫌弃话语,这一切都让千手柱间觉得事情都结束了。 可是小伙伴依旧没有停手的封印以及弟弟突然对斑出手的举动,将千手柱间那点天真的幻想毫不犹豫地击碎了。 千手柱间忽然想起了毫不犹豫在自己心脏上设下禁锢符咒时的小伙伴脸上冰冷的神情,还有他说出的可怕话语。 “必要的时候,就连我也要毫不留情地杀死,懂吗?柱间。” “这是必要的吗?”千手柱间艰涩道。 “他是千手扉间。” “他是算无遗策的千手扉间。” “他是实力强到我们联手都应付不了的千手扉间。” 小伙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指尖的半指手套,手指间流淌的鲜血刺痛了千手柱间的双眼,冷静癫狂到极致的话语令千手柱间的血液瞬间凉了下来。 “柱间,不抱着杀死他的信念,不抱着能够付出一切代价的觉悟,我们是拦不下他的。” 弟弟从千手柱间身边急速掠过,带起一阵凉风。 千手柱间醒了。 他转身看去,只看到弟弟的精神体没入斑的身体,斑冲他微不可查地点头,随后也阖上了眼眸,无力支撑的身体瞬间栽倒。 千手柱间冲上去将小伙伴接住,可是没过多久,斑的身体再度睁开了双眼。只不过从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眸可以看出,醒来的是弟弟。 难道斑失败了吗?那些嵌套的灵魂禁锢术的封印也无法禁锢住弟弟的灵魂吗? 千手柱间不知道,他试着限制弟弟的行动,可是弟弟却将他的徒弟和阿元召了过来。即便弟弟的徒弟很强,但在如今的千手柱间看来也不过如此。只要给千手柱间一些时间,千手柱间就能压制住这位尸骨脉的传人。 千手柱间在打斗的过程中也不忘观察弟弟那边的情况,果然如斑所言,弟弟召唤了九只尾兽。可如今尾兽已被封印在了人柱力体内,这让千手柱间心下稍安。到目前为止,斑的计划还没有生出变故。 然而弟弟的手段却更高一筹,突然出现的异空间将人柱力全部吞噬了。千手柱间也无从探知他们的情况,更甚者就连他自己在将弟弟的徒弟击败之后也被弟弟拖入了那处空间。再然后就是一追一逃的戏码,以及弟弟忽然发难将他丢出异空间的举动。 某种沉睡着的可怖事物被弟弟从他身上分离出去了。千手柱间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能确定,弟弟如此做一定是为了自己。千手柱间焦急地轰击着异空间的外壁,他冥冥之中觉得弟弟一定要做某些事。这种事是斑、是他,绝对接受不了的。 可是……可是…… 直到千手柱间毫不犹豫地穿透了小伙伴的胸膛,他也没有明白。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弟弟依旧没有放弃?为什么事情最终发展成了斑口中的最糟糕的结局? 阴寒的力量顺着千手柱间被弟弟抓住的手腕流入,他直面了那双瑰丽的紫色眼眸,也就毫无招架之力地陷入了沉睡。 *** 千手柱间觉得被无限月读扭曲记忆的那段时日真像一场梦。 从复制体身上苏醒的弟弟,沉默却不再那么一意孤行的弟弟,把他的话都能乖乖听进去的弟弟,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帮他收拾烂摊子的弟弟……千手柱间在心里偷偷窃喜,在这么多年过去之后,他终于能够摆起哥哥的威严了——虽然他这个哥哥当得十分不称职。 他模模糊糊地认为弟弟喜欢岛锦,可当他将养的满院岛锦给弟弟看时,却只得到弟弟无奈的点头。他下意识地觉得弟弟的身体很脆弱,可是时常检查弟弟的身体却又只能得出弟弟的身体十分强韧的结论。弟弟时常吐血的现状只不过是身体在急速强化的缘故,于弟弟的身体无碍。他隐约记得弟弟并不想沾染木叶的事务,可当他被那些事务烦得不行的时候,也是弟弟出手帮他一一理顺。 千手柱间想哭,在小伙伴解除了扭曲天下人记忆的无限月读的那日。 原来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吗?现在的弟弟又是怎么回事?他熟悉的那个弟弟根本就没有回来! 然后千手柱间就从小伙伴得知了一切的真相。弟弟不在了,小伙伴身上的禁制也随之烟消云散。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无论是如今在木叶的那个占据了复制人身体的弟弟,还是他执拗地追逐着更强大的力量的弟弟,他都从小伙伴那里知晓了真相。 让千手柱间稍感安慰的是,如今在木叶的弟弟的确也是他的弟弟,虽然是另一个时空的。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跨越了时空,弟弟就不再是弟弟了吗?不可能。更何况,千手柱间甚至觉得自己还应该对如今这个弟弟更好一些,因为他是被那个任性得无数次让千手柱间想揍一顿却又下不了手的弟弟强硬地拽到这个时空的。 然后千手柱间捧着被一系列惊世骇俗的真相炸成无数碎片的心脏颤颤巍巍地开口了:“扉间……扉间还活着吗?” 千手柱间理智上知道小伙伴也回答不上来,但他还是问出口了。从那可怖的真相中就能窥见弟弟此行的九死一生,他不敢再往下想。 “他最好还活着。”小伙伴如此答道。 千手柱间想跟小伙伴一起去找弟弟,但是临到出口他仿佛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木叶怎么办?水户怎么办?凛怎么办?如今的弟弟怎么办?火之国即将一统天下的局势怎么办? 他再也说不出口。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千手柱间以前无数次地冒出这个念头,但他始终不服气,他觉得他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变成一个合格的哥哥。可是这一次,他恍然间惊觉了自己和小伙伴之间的差别。 他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放不下,他不可能抛下一切去寻找生死未卜的弟弟。 他注定是一个不合格的哥哥。 “斑……拜托……一定要将扉间带回来……” 然后千手柱间就浑浑噩噩地走了。就连到现在,他也只能将这点微博的期翼托付给自己的挚友。 之后的日子就像梦一样,像一个朦朦胧胧的梦。 即便当了这么多年的火影,千手柱间也依旧习惯不了如此繁杂的事务和充斥着算计的各方势力。好在有当了暗部部长的弟弟帮忙,这让千手柱间能稍稍得到些微喘息的空档。 日子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可是,小伙伴忽然回来了,带着满身伤痕,带着满脸绝望地回来了。 砭骨的寒意瞬间侵蚀了千手柱间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无数细小的冰锥穿透了。 “千手扉间说‘他不会死的,放心’。”小伙伴麻木地丢下这句话就消失了。 千手柱间没有追上去问。如此熟悉的口吻,肯定是弟弟亲口说的。 好吧。既然弟弟让自己“放心”,那就“放心”吧。千手柱间如此想着,也是如此忠实地贯彻着弟弟的嘱托。 他再也没有冲着新的弟弟抱怨那些繁杂的事务,纠葛的关系,让他头痛不已的木叶内部的争权夺利,他认认真真地处理这些事情,每一天都在盘算着如何让木叶发展得更好。 弟弟回归的时候,他想让弟弟看到一个更好的木叶。 然后在某一天,他罕见地接到了久未见面的小伙伴的传讯。停在火影办公室的窗台上的乌鸦只说了一句话:“千手扉间回来了。” 千手柱间那些压抑着的情感,强自按捺的担心和害怕,强迫自己沉浸于木叶琐事的思绪,终于破开了一道口子。千手柱间再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喜悦之情。 他匆忙带着一小队暗卫随着乌鸦的指引去迎接弟弟,然而弟弟好像并不记得他了,就连身体都缩小成了五六岁的模样。 千手柱间那些幼稚的幽怨沮丧的情绪一下子就回来了,他看得出来弟弟对他十分防备,也因此他只小心地蹲在了离弟弟半个身位远的距离控诉道:“扉间,你已经把大哥忘了吗?” 看到弟弟不为所动,千手柱间压下心底莫名的恐慌,愈发颓丧了起来:“怎么这样?大哥都好多年没有见到扉间了,现在一见面扉间你居然这么冷淡。” 千手柱间心底的恐慌在慢慢扩大,弟弟一直不理他,是真的忘记他了吗?还是说这只是个有着弟弟外貌的陌生人? “扉间,你真的真的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大哥了吗?”千手柱间再接再厉道。 然而弟弟没有理他,反而对飞到弟弟手臂上的乌鸦出了手。 怎么回事?千手柱间茫然地看着弟弟和小伙伴打了起来,甚至他们身上爆出的气势大有将这片密林都毁掉的趋势。 明明弟弟和斑……明明他们的关系那么好,怎么如今见面却打起架来了? “那个,扉间啊——”千手柱间顶着满脑子的疑惑开始劝架,“这个……这个乌鸦……他不是敌人。”说着千手柱间又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回木叶再说吧。” 弟弟才回来,身上又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好地休息一下比什么都重要。也许在休息过后,弟弟就有心思理会自己了呢? 然后千手柱间就被当着他的面打起来的弟弟和小伙伴无视了。 千手柱间觉得这样不行,参天巨木随着他的心意拔地而起,将弟弟和小伙伴隔开。在强硬地呵斥他们不要再打架后,千手柱间又缓和了态度,转而继续劝着弟弟先回木叶再说,甚至连自己和小伙伴帮弟弟准备好了住所都说了出来——虽然被小伙伴打断了,但是千手柱间还是坚持将话说完了。 千手柱间觉得在弟弟面前一定要将话说清楚,否则失忆的弟弟说不定还会觉得他们隐瞒了某些东西而对他们产生敌意。千手柱间看得出来,再度出现的弟弟对他们一行人暗中的评估和打量。如果连他们都还藏着掖着不愿告知弟弟所有的事情,那弟弟为什么要相信他们呢? 千手柱间赌对了,在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后,原本对木叶兴致缺缺的弟弟果然同意了去木叶一事。虽然千手柱间模模糊糊地知道这与小伙伴突然打断他有关,但不管怎样,弟弟同意了! 一路上千手柱间想得很美好,弟弟失忆了没关系,只要人回来就够了。那些弟弟过去的事迹他都可以告诉弟弟,也因而他给弟弟科普了一路弟弟曾经的丰功伟绩。 千手柱间激昂兴奋的心情在同时见到两个弟弟时达到了顶峰。 “两个扉间都在,真是太棒了!” 而且两个弟弟还都是幼年的身形,可爱……千手柱间心底冒出了无数粉红色的小泡泡。 这种喜悦的心情直至千手柱间引着弟弟见过一家子人之后都没有半分消退。 可是千手柱间高兴得太早了,他只是将弟弟送到早已为弟弟准备好的小屋之后,心血来潮想去另一个弟弟那里问问他关于木叶的某些事务的事情。结果他看到了什么?他失忆的弟弟竟然卡着另一个弟弟的脖颈!而且看样子下一秒就要将那个弟弟杀死?! 这怎么可以!? “那个……扉间你们在做什么?”千手柱间紧张得将盆栽都碰翻了,手指下意识捏着窗框,声音有些艰涩。 万一两个弟弟真的打起来了怎么办?万一自己无力阻止失忆的弟弟怎么办?万一……千手柱间的脑子里在刹那间飘过一万个可能,甚至他都想瞬间传讯给小伙伴,让小伙伴出面来阻止失忆的弟弟。 他清楚地知道,回归后的弟弟变得更强了。即便弟弟的身体缩小成五六岁的模样,但弟弟的实力却不会因此而倒退。他完全感知不到弟弟的深浅,甚至千手柱间认为自己对上弟弟绝无胜算。 然后两个弟弟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就消失了,他们一致地想让千手柱间离开。千手柱间觉得心里有点受伤,并试图耍赖留在这里。他得防着两个弟弟真的打起来。 可是两个弟弟都拒绝了他。另一个时空的弟弟心好像更软一点,在他耍赖的时候就皱眉欲要答应下来,但是却被失忆的弟弟拦住了。 弟弟比公文重要。 弟弟的意见比公文重要。 弟弟觉得公文比较重要。 所以公文最重要。 千手柱间就这么晕晕乎乎地被失忆了也聪明得不行的弟弟给忽悠走了。 虽然在离开不久千手柱间就反应过来,弟弟只是不想让他待在那里。但是,千手柱间捧着脸偷偷地笑了,但是会敷衍他的弟弟果然还是那个弟弟!弟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人,更不会让他难做。 千手柱间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再然后,千手柱间觉得日子过得像梦一样,不再是充斥着灰黑色彩的绝望麻木的梦,是被各色耀眼璀璨的颜色填满的美梦。 弟弟回来了,斑也随之回来了,阿元也回来了。 更甚者,早早就逝去的两个更为幼小的弟弟瓦间和板间也回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 弟弟在斑的帮助下恢复了记忆。 弟弟和斑举行了婚礼。 那个如梦魇般深深刻入千手柱间灵魂中的无限月读到最后竟成了千手柱间为之留恋不已的术。 不为别的,只要想到那一晚人间的生魂和黄泉的灵魂相杂的宾客如云的园林,想到弟弟和斑最终在一起的那场梦中的婚礼,千手柱间就忍不住再高兴一点。 他的弟弟,一路行来背负了无数沉重的责任,踽踽独行了不知多少岁月,但在最后的最后,弟弟的身边终究还是有一个人一直陪伴着他。 千手柱间明白,弟弟和斑与他们不一样,他们已经站上了更高处的山巅。他会死去,另一个弟弟会死去,水户会死去,凛会死去,木叶也可能会消亡……如今弟弟熟悉的一切都可能远去,但是,弟弟不会孤独,他的身边会有斑陪着。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千手柱间再一次梦到了婚宴中偷偷溜出去的弟弟和斑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勾勒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如此想着,意识沉入了更深的梦境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同样的话语可能是利剑也可能是良药。 愚笨的表象下是无声的退让而非主角得逞的计谋。 柱帝的番外就到这里了。 虽然都嫌弃柱帝蠢,但有时候蠢不等于不聪明,只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溺爱。 有些心照不宣的事情就让它在卖蠢和耍赖的打打闹闹中过去吧。 第四百三十三章 原著扉番外 千手扉间的生命定格在被金角银角杀死的那一瞬间。灵魂逐渐从身体里脱离, 他的眼前隐约浮现出无边无际浩浩汤汤的黄泉,他的身边隐约飘过无数哀嚎着被黄泉卷向远方的残魂。 就这样结束了吗? 千手扉间不甘心。他不能就这么放着年幼的三个徒弟不管,木叶也还需要他, 他怎么能就这么死去? 在席卷而来的黄泉真正莅临的瞬间,千手扉间再一次发动了飞雷神之术。 没有坐标的飞雷神之术会将他送到哪里? 千手扉间醒过来只看到一片黑暗、虚无、寂灭的场景,他的灵魂不知为何被禁锢在了这里。最深最沉的黑暗之中,偶有散碎的灵魂的记忆飘荡过来。 千手扉间也就看到了木叶的繁荣,看到了繁荣之下涌动的阴影, 看到了第四次忍界大战, 看到了宇智波斑再度复活横扫忍族联军,看到了……轮回的终结…… 怎么会这样?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被长长久久地禁锢在虚无之中的岁月让千手扉间无聊到将忍术推演到了极致, 也让他触摸到了一点世界的本质。 所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吗?千手和宇智波无望的争斗, 木叶的衰亡, 辉夜姬的苏醒, 再度被无限月读笼罩的世界, 最后步入衰亡的星球…… 千手扉间不甘心,他想做出改变。可他动不了,出不去。被卡在时间的夹缝中, 他的灵魂被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瞬, 衰老、死亡、有限的寿命, 这些都已离他远去。 他心中开始怨恨起来, 怨恨造成这个结局的一切人和事物。 在他彻底沉浸在怨恨中的无尽岁月之后, 他的耳边突然听到了轻微的呢喃。 “我救你出来, 你把命运交给我, 如何?” “好。”只要能出去……只要能出去……他想改变这个无望的结局。 繁复的阵文突兀地浮现在他的脚底,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中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出去了。再度苏醒的他依旧被束缚在虚无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他的面前却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谁?”千手扉间问道。 “我?”面前的人笑了,“我不就是你吗?” “是你救我出来的。”千手扉间即便沉浸在怨恨之中,也依旧记得那含着轻微笑意的呢喃。 面前的人依旧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在静默地看了千手扉间良久之后,突兀地出声道:“你很不错。”说着他伸手勾起千手扉间浑浊的灵魂散发的一丝黑气,“我原以为你能有本能的意识便不错了,却没想到在经历了无尽的孤独与绝望后,你竟然还能保有理智。” “你想干什么?”千手扉间觉得面前的人忽然危险了起来。 可他没想到,先于他出事的竟然是面前的人。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碎裂成那般样子?就像一尊精美的瓷器,被不知名的东西击中,瞬间散碎成一地的薄雾。 面前的薄雾流散,还夹杂着愈发空格缥缈虚幻的声音:“把你的命运借给我走一遭。你想改变那个无望的结局,我恰好也需要这么一场入世的历练。我们各取所需,这样岂不是很好?” “不……”千手扉间想反驳。 可那无处不在的浓雾愈发围拢了上来,强迫他的意识陷入浑浑噩噩的境地。他双眸无神地看着面前的浓雾飞出一道流光。不远处的空间悄无声息地张开裂隙,将那道流光吞没。 一丝神采从千手扉间的眼眸中闪过,他浑浑噩噩的意识流转间泛起一阵清明。 “你做了什么?”千手扉间陡然惊醒,可眼前的景象却好似并没有变化,只雾气稀疏了些许。 “噫?你竟然没有沉睡过去。”讶异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低低的呢喃,“我竟然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吗?也罢,天命如此,我该当陨落,且看他的造化吧……” “他是谁?” “他是另一个你啊。” 含着笑意的声音低了下去,薄雾朝着千手扉间身上汇集。他的双眸又一次变得无神了起来,他的意识飘过长长长长的虚无的通道,他的意志跋涉过久久久久的流转的时光,最终与虚无中某一处孕育着的微光相遇。 他是因飞雷神之术失误而被困在虚无中的灵魂,他想改变那个无望的结局,他牵引着时空夹缝中飘荡着的灵魂来此,他赋予这个灵魂自己的命运,他渴望这个灵魂能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他看着星球意志的微光将那个灵魂送走,低低地呢喃着:“异数,能否改变早已注定的结局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要修正一下, 我之前在作话中说本文的小扉间也有前世今生,这种说法其实不准确, 小扉间的前辈子是属于另一个天道下的殉道者的人生,今生才是小扉间真真切切的精彩经历。 准确地说,本文小扉间有的应该是, 来路可追,去路可往的完整的人生轨迹。 第四百三十四章 原著扉番外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 那些覆盖在千手扉间记忆上的薄雾突然被驱散了。 正在做实验的千手扉间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旋即面色如常地收拾好实验桌上的诸多仪器,并将新得到的数据归总。之后千手扉间才出了实验室, 随意挑了一家料理店坐了下来。 千手扉间很少回忆过去,不论是在哪一个时空。 他真正经历过的那一世充满了血泪、杀戮、纷争、阴谋、战火,直至他死亡。之后被强硬地拖过来的这一世,充斥着大哥吵吵闹闹的头疼的利益权衡,充斥着无数新奇超前的异界知识, 充斥着天下一统之后诸多势力汇集一堂的阴谋算计…… 这就注定了他无论何时都大抵不会有闲下来的时光让他专门回忆过去。 可是, 今天有一点不一样。千手扉间难得不想继续手中的实验,也不想去暗部替大哥收拾烂摊子——虽然导致千手扉间如此任性的大部分原因是实验并非重要到需要他亲自跟进, 这个世界的大哥也没有不靠谱到那种程度, 就算出现烂摊子也多是些稍微费些心思便能摆平的事情。 剩下一小部分原因才是千手扉间突然回归的记忆。 可是, 好像记得与不记得之间又没有那么重要了。千手扉间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叫木叶的地方, 看着这个陌生的比之那一世的木叶繁华何止数十倍的城池, 耳边听到的皆是些家长里短、汲汲营营的话语。 战争啊……千手扉间盯着落地窗外掠过屋檐的飞鸟有些出神。 不知不觉间,真正的和平已经降临了,那些设计吞并四国余下的土地的日子, 那些设计拆解四国灭亡后遗留下来的抱团的反抗势力的日子早已过去……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和平就在这期间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上一辈子, 千手扉间听够了大哥口中那个建立村子的梦想, 也常在深夜加班之余想到大哥说起这个梦想时笃定的话语和向往的神情, 然而他一辈子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却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一辈子, 千手扉间从未在大哥口中听到那些梦想, 充斥着他脑海的多是大哥做错了事后慌慌张张偷偷找他找补的言语, 然而也就在帮着大哥处理掉这些麻烦之余,木叶在变好, 曾经的梦想也在不知不觉间实现了。 “扉间!我在火影楼等你好久了,结果你居然偷偷跑到这里来吃零嘴!”熟悉的抱怨再一次响起,面前摆着的小食也被大哥不客气地三两口吃完。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有点鼓,大哥无缘无故地找过来绝对没好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按着额头尽力忍住想喷大哥的冲动道:“大哥,你又闯什么祸了?” “扉间你怎么知道?”千手柱间为着自己的弟弟聪明的头脑自豪了一瞬,旋即想到自己闯下的祸,忙不迭将千手扉间往旁边挤去,自己紧紧地挨着千手扉间坐了下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千手扉间忍着脾气往旁边挪了挪。 “扉间你看——”千手柱间小心地将自己兜着的瓷器碎片捧到千手扉间面前,整个人凑近哭丧道,“这是扉间和斑做出来的小玩意,好像是什么瓷器来着?结果我不小心把它弄碎了。扉间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一点也不想被扉间和斑揍啊!” 别说他们,我也想揍你一顿!千手扉间按捺住自己一瞬间暴躁的心情,憋着气道:“大哥,我是忍者,不是工匠。瓷器碎了我怎么可能有办法?” “诶?”千手柱间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空白,旋即整个人都颓丧了下来,就连一直小心兜着的瓷器碎片都因着他的动作滚落到案桌上,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这也抵不过千手柱间沮丧的声音,“可是扉间你这么聪明!” 说着千手柱间的眼神亮了起来:“所以扉间一定有办法吧!” “……”千手扉间最终败在了大哥祈求的目光之下。 好吧,曾经的忍界第一神速,如今的暗部部长,又要为大哥收拾烂摊子了,千手扉间头疼地想着该如何进行修复瓷器的实验。 唔,正好研究所这期的杂志主版还没有定下来,就拿修复陶瓷的方法来搪塞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柱帝坑弟弟的属性是不会改变的, 今天的原著扉也在为大哥收拾烂摊子。 第四百三十五章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全文完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宇智波斑突然想起他的心上人、伴侣、道侣,至今还没有跟他说过那句本该替代“但我还是喜欢你”的话。 “你当时究竟要说什么?”宇智波斑抢过道侣手中的小蛋糕,任性地决定如果道侣这一次还是敷衍他的话, 就把手上的小蛋糕全部吃掉,一口都不给他的道侣剩下。 “什么‘当时’?”茫然的声音响起,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叉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时候!”他有些着急,微微倾身凑到我面前小声提示道, “就是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 你说还能换一种说法的!” 好像有点想起来了。我拿着手中的叉子试图去叉他手中捏着的小蛋糕,却被他敏捷地避开:“快说, 不然这块小蛋糕就是我的了!” “宇智波斑。”我放下叉子, 严肃了神情。 “嗯嗯。”他迫不及待地连连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说!”他的声音激动起来。 “在我失忆的时候——” “对!”他手中的小蛋糕都被他捏得微微有些变形。 “你好像哄骗我说教材就是记载了我那些蠢事的那一版。”我冲他冷笑道, “我怎么记得我在很久之前就让星之村开始编制教材了?千手族里有一份, 星之村有一份, 后来的猿飞一族并木叶各忍族联合编制的又有一份。” 说着我双手交叠起来,托着下巴道:“这么多份教材,怎么出现的却是一版记载了我那些蠢事的, 我从未见过的版本呢?” “什么嘛!”不知是我们如今的关系给了他底气, 还是这件事在他看来的确可有可无, 他当着我的面嘟哝着, 简直把不满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千手扉间, 你不想说就算了, 居然还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来堵我的嘴。” 我也维持不住那副严肃的神情, 笑意从我眼眸中扩散开来:“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怎么还老追着我问这种事?”说着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被他捏得有些变形的小蛋糕可惜道, “就连我的小蛋糕都成了你手中的筹码。” 我不说还好,我一说他就赌气似的将那块小蛋糕整个塞进嘴里。待到他艰难地咽下之后才气鼓鼓地道:“千手扉间!现在就连一块小蛋糕在你心中的分量都比我重了吗?!” “怎么会呢?”我煞有其事地摇头道,“单纯又好骗的宇智波小少年比一块小蛋糕重要多了。” “我‘单纯又好骗’?!”他磨了磨牙,不甘示弱道,“我看心软又天真的千手小鬼也不遑多让!” 行吧,单纯又好骗的宇智波小少年和心软又天真的千手小鬼听上去也挺配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最后, 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单纯又好骗的宇智波小少年X心软又天真的千手小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