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丈夫嫁给我的可行性讨论 　　作者：山海曲 　　视角：主攻 　　文案 　　主角原型三次陀的第二任妻子安娜。 　　我喜欢的人是陀总。 　　而另一个世界的我名叫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超爱我丈夫。 　　这个世界的我依然超爱他。 　　然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我现在是安东尼，性别男。 　　如果我向我笃信东正教的丈夫求婚，他会把我打死吗？ 　　会吧？会吧？会吧！ 　　他毕竟还挺疯的…… 　　陀总：谢邀，正在徘徊在接受您和把您掐死的边缘，如果您再说这种没用的话我就选择后者。 　　1.安东尼只是阅读了安娜记忆，并不算是严格性转 　　2.陀总性格有根据三次进行创作 　　- 　　内容标签：西方名著 少年漫 文野 柯南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东尼·格里高利维奇·斯尼特金 ┃ 配角：陀总 　　一句话简介：论从陀总妻子到丈夫的可能性 　　立意：世界和平是全人类所期待的 第1章 【大修】 　　“关注这个名叫安东尼·格里高利耶夫·斯尼特金的人。”这是太宰对安吾传递的消息。 　　自从织田作去世之后，太宰几乎就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他既然这么请求安吾了，那么这必然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安东尼·格里高利耶夫·斯尼特金是来调查并且替代前任在横滨遇刺的武官的。 　　现在他正坐在警局内看着前任武官的相关资料。 　　斯尼特金长相中上，有着银灰色的头发和眼睛，脸上的表情相当淡漠严肃。他穿着黑色的大衣，一只手杖摆在他的身边。他翘着二郎腿，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东西，他写的东西周围的警察看不懂，也觉得自己看不懂。那蝌蚪一样的字体让他们想起了被医生支配的恐惧。 　　毕竟俄文手写体以“本人都看不懂自己写了什么”而闻名世界，和医生的处方单属于同一档次的。 　　安东尼记笔记的时候更加地面无表情了，亚洲地区觉得笑会让人看上去更聪明，但是俄国却认为笑让人看上去不太聪明。 　　所以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 　　斯尼特金……这个人有什么值得被关注的地方？ 　　坂口安吾看了看手上的调查报告。 　　斯尼特金是现任军队的中校，而武官一般是上校以上的级别，这点就代表着他在军队里似乎是有点门路的。 　　俄国人少，能够服兵役的人更少，少到现在一个男孩子一出生，他的征兵入伍的通知就准备好了，而服役时间都是在成年以后。 　　斯尼特金有点不太一样，他在十岁出头的时候就进了军队，也就是说他参加了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即使是在应征人数过少的俄国，这个年纪入伍也是过分奇怪了。毕竟当时的斯尼特金真的是个孩子。 　　只不过他负责的并不是正面战场，而是情报收集，在现在军队情报收集方面可以说是绝大多数人的老前辈了。 　　他的履历相当出彩。 　　只是坂口安吾听说过，他在俄国军官之中的风评并不算好——他没杀过人。 　　在别的地方这是正常情况，但是对于上过一线战场的人来说，这种情况就算是普通人都要疑惑而可惜地问一句“原来没杀过人啊”。 　　这对于一个上过战场的人来说过于罕见了。在崇尚大男子主义的俄国军队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觉得他是懦夫。 　　但是……不应该啊，能被太宰治关注的人会是一个懦夫吗？ 　　而且不杀人不一定是胆小，说不定是善良，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坂口安吾并不敢擅自下结论。 　　现阶段坂口安吾对他的调查也仅限于通过监控看了。 　　大家都是情报人员，斯尼特金那么早入伍，说不定对方的异能相当适合情报收集。 　　虽然接触他有助于坂口安吾从他身上携带的东西上提取记忆，但是对方说不定也能把他扒的精光，安全起见，坂口安吾并不会接触他。 　　“你之前和他接触了一段时间，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坂口安吾看上身边的中年人。这个人是他们这边协助斯尼特金调查前任武官的死因的人。 　　“似乎并不太好接近。”桥井正人其实并不太清楚坂口安吾是做什么的，不过他收到的消息是服从这个人的安排，“我当时和他见面的时候想要和他握手，结果被他用手杖推开了。” 　　拒绝别人的示好行为，这在无论哪一个国家都是一件不合适的事情。甚至不用手、是用别的东西把人推开这些动作着实有点侮辱人的味道。 　　这果然和安东尼这个人的行为相悖。 　　一个善良的人是不会做出这种动作的，而一个胆怯的人是不敢拒绝别人的示好的。 　　难道说……有人在指点他该怎么做吗？ 　　坂口安吾思索着。 　　然后他和监控中的安东尼对视了。 　　安东尼在笔记本上大致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扣上了自己的笔盖。然后抬头看向了监控的方向——现在有人在看他吗？应该是有的吧？他的前任死得有点突然，他的死亡很可能会引发一些冲突，所以作为来调查他的死因的人，横滨这边需要确定他的调查并不是往横滨不利方向去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其实是异能特务科的人。 　　安东尼看向自己笔记本上的速记符号。 　　其实这并不是俄文，而是速记，熟练掌握速记技巧的他对于使用的符号有自己的字典，也就是说就算是俄国速记也看不懂他写的什么。 　　港口黑手党——这就是那几个速记符号所代表的含义。 　　在这份资料中，似乎有暗示前任武官的死因和港口黑手党相关，想要把他的注意力扯到那边。 　　用自己处理不了港口黑手党为借口，不对他们进行搜查，而且黑手党有专业替罪羊，很难真的把高层扯下水。 　　和之前调查的情况差不多，港口黑手党是横滨黑暗面的势力。 　　日本人做的可真是绝，他们把横滨作为租界割让了，但是却并不让人拿到完整的权力，之前俄国派遣到横滨组建的黑手党势力因为几年前的龙头战争给无限削弱了。 　　把水搅浑，用和自己站在一条线的人把横滨的利益瓜分干净，这样外部势力就很难从中得利了。 　　“港口黑手党的势力可真可怕啊。”安东尼手臂弯曲支撑在椅子靠背上，扭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拿他们没有一丁点办法？” 　　警察露出了屈辱的表情：“您打算从哪个方向开始调查？” 　　横滨人问这句话他会翻白眼，日本人问这句话他会无奈，但是俄国人问这句话…… 　　俄国的黑.帮很有名，但是绝对没有港口黑手党这么嚣张且根基深厚。 　　安东尼把文件合上，夹在了自己的腋下，并没有回答警察的问题。 　　没必要。 　　他又没打算认真调查前任的死因，他来横滨仅仅是为了方便手机情报，他的前任和他不太对付，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调查，既然如此，更别提什么调查思路了。 　　说的越多漏洞越多。 　　“这些资料你不可以带走。”在安东尼打算拿着资料离开的时候，警察拦住了他。 　　“真的假的？你们是想要为难我吗？因为我刚刚说的真话？”安东尼的手杖敲在了地上，他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颇为冷硬的人笑起来反而让人感到一股浓浓的寒意，“这样我没有办法仔细评估风险等级，回去报告的时候我该说什么？黑.帮势力冲突还是……恐怖势力？” 　　拿不拿文件无所谓，但是这一次退步了，之后也会退让。 　　警察被吓了一跳。 　　谁还不知道大海的另一端、日本新任父上对恐怖势力的态度？ 　　要是给他们个理由，他们很乐意好好收拾横滨。 　　而且作为租界，外国在这里可是想要保持不小的声望。 　　这些不该是他接触的，也不是他想要承担的，他一个小警察可担不起这样的政治威胁。 　　安东尼保持微笑看了他一会，确定自己把眼前的人说服了，然后笑容飞快收敛，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是在假笑一样，敲着手杖从警局准备离开。 　　坂口安吾吸了口气，这流畅自如的威胁，看上去真的不像是不会杀人的人能做出来的。 　　他虽然不会直接杀人，但是刚才那句话完全能够间接杀死更多的人。 　　不过即使如此，这个人也不值得太宰让他亲自去关注。 　　他又不闲。 　　在看着安东尼离开之后，坂口安吾拨打了太宰治的电话：“喂，太宰，你让我关注的人我在监控里见了……” 　　太宰在武装侦探社的沙发上躺着：“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很忙。” 　　然后再没别的话了，吊得一批。 　　太宰从未原谅过坂口安吾，自然不想和他说话。 　　坂口安吾捏着自己的鼻梁，自己的工作量这么大，太宰还这么持之以恒地给他添加负担：“……你不觉得你拜托我帮忙应该更有诚意一点吗？至少多提供一些信息。如果你是这个态度的话，我也只能放弃调查他了。” 　　“魔人。”太宰似乎是被威胁到了，或者是他不打算隐瞒但是就是想要坂口安吾生气，“他似乎和魔人有关。” 　　走出了警厅的安东尼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灿烂且愚蠢的笑：“费佳，事情还算顺利。你什么时候到横滨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原型是三次陀总的妻子，万能秘书，安娜。 　　三次陀和安娜的组合就是老牛吃嫩草，安娜是各种意义上的看陀的书长大的。 　　对陀的崇拜是加上了一百层滤镜和强光光环的那种。 　　被三次陀称为是他的钻石、守护天使。 　　文野设定陀总年龄未知，在这里就直接设置比安东尼大很多，外貌是按照漫画的设定来。 　　也就是大叔年龄正太脸。 第2章 　　在情报界，大概没什么人没有听过死屋之鼠的名号。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多少他不知道的情报，如果想要知道什么的话，尽管去他那里买情报——可是也要警惕他从你身上得到新的情报。 　　死屋之鼠向来是立场不明的，但是名声还算不错，作为一个情报商虽然会给人挖坑，但是好歹是只要达成交易了就会把情报好好地说出来。 　　名声好并不代表它们就没有攻击型。 　　他们的首领费奥多尔是个危险的人。 　　没有多少人见过他，但是见过他的人往往都会对他产生心理阴影。 　　只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才会对他发出挑战。 　　能和魔人有关系的安东尼在坂口安吾心里瞬间变成了危险人物。 　　安东尼住在横滨市区的酒店内，因为食宿可以报销，他也懒得去租房子。 　　虽然是作为新的武官出现，但是安东尼和在横滨租界的其他同事关系平平，而且那些人和他的前任关系会更好一点。 　　这些被派前来的人不少都是曾经在军队服役过的，但是安东尼服役期间基本上都是和费奥多尔四处乱转，他们的接触并不算多。他当年才十岁出头，军队向来大男子主义，都不太搭理他。而战争结束后安东尼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去考法学院等学习的事情上，和他们接触的并不多。 　　而且安东尼的工作性质也让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 　　桥井正人是负责接待他的人的名字，和他住在同一个地方，毕竟他也算是对方的工作任务，对方也是来横滨出差的。 　　安东尼是从警局走着回来的，他在回程的路上买了一些点心和啤酒。 　　他喜欢甜食，虽然喝酒但是并没有同胞的酗酒的毛病。他家是属于信仰比较虔诚的，安东尼在思想上更偏向于保守。 　　无论是酗酒还是婚前性行为都是被他拒绝的。 　　他拎着装着食物袋子，在回酒店的路上顺便拐去了图书馆溜了一圈。 　　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摸鱼时间了。安东尼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调查他的前任的死因，所以进度由他一手把控。 　　他在图书馆看了一圈，没有多少俄语书，就算有也是他都看过的。 　　他稍微有点失望。 　　不过他还是随手借了几本书。 　　酒店的人住的很杂，安东尼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家人正在大厅办理入住手续，他们似乎产生了一点矛盾，据说是这家的女儿抽中了酒店免费住宿的奖励，但是来到这里酒店却表示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录，他们大概是觉得来都来了，这么直接回去反而更让人恼火，就干脆再花点钱住下了。 　　安东尼只是习惯性地掌握周围的情况，对于这些八卦并没有兴趣。 　　“斯尼特金先生。”从警局回来后，安东西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保险箱里锁好，就听到了桥井正人敲门。 　　安东尼半跪在地上，用刷子从一个小瓶子里沾了点东西，然后拿出手机，在紫光灯的照射下拍了一张照，这才起身去开门。 　　他笔记本里的机密还是挺多，虽然他用的是加密的速记符号，但是也有被人破解的风险，毕竟他的加密并不算太难。 　　“斯尼特金先生，您晚上想去喝点什么吗？要不要尝尝日本的清酒？”桥井正人仰头看着安东尼。 　　安东尼个子并不算太高——至少对于俄国人是这样的。 　　桥井正人和安东尼并不熟悉，也就是今天接待他的时候见了一次面，之后他就去见坂口安吾了。 　　那个戴着圆眼镜的青年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一看就散发这凶煞的气场。后来坂口安吾又喊了他一次，让他好好地和安东尼拉拢关系。 　　虽然不清楚安东尼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那么关注，但是桥井正人绝对不会错过升职的机会的。 　　很多人都觉得他过于谄媚，但是他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就像是他的那个愚钝的下属，总觉得讨好俄国人丢人。 　　要他说，只要爬到高处才有决定事情发展的能力。 　　“日本的酒？听说过……不过那和水有什么区别吗？”安东尼真心发问，不带讽刺的。 　　费奥多尔曾经对他说他不喜欢有酗酒习惯的人，如果要招副手相比起男性他还是更喜欢女性，毕竟女性不太可能会总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 　　不过也不是不会喝。 　　他听说从日本回来的人抱怨日本的酒一点都不带劲，喝着就跟水一样，一瓶下去只有撑得慌。完全没有伏特加那种辛辣到心脏都烧起来的感觉。 　　那是酒吗？那是水掺了酒吧。 　　没意思。 　　啤酒和清酒这种东西他都是当成饮料的，他今天都去超市买了啤酒，他只想在酒店里好好待着不出门。 　　安东尼兴味阑珊。 　　喝这种酒还不如再帮费佳整理一些账单呢。 　　桥井正人颤抖了一下。 　　俄国人喝酒凶残，从香水到玻璃水这些能让人醉的不正常饮品都有人敢下口，真正的酒就更不用说了。 　　想想南亚的那些阿三，听说他们谈判的时候有人被俄国人在酒桌上喝死了，就是酒精中毒的那种死亡。 　　难道眼前的又是毛熊牌酒桶吗？ 　　但是看到安东尼关门的动作，他又忍不住喊了起来：“喝酒之外还能再做点别的。” 　　安东尼关门的动作一顿，他有点糊涂了，这家伙……说的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桥井正人以为是有戏。 　　安东尼猛地把门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像门外是什么豺狼一样，让桥井正人碰了一鼻子的灰。 　　安东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怀疑这个人是想害他。 　　母胎单身二十五年，他才不想这么终结呢。 　　就算是婚前性行为，他也只想要和费佳在一起。 　　“安东尼他究竟有什么不同……”坂口安吾思考着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太让他困惑了。 　　他看着手上的情报。 　　他只能查到安东尼入伍的时候就是情报收集人员了。 　　当时战争也没进行到疯狂的程度，十一岁的孩子就算是进入军队也没人会逼他对敌的。 　　当坂口安吾想要查找安东尼在军队的情况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全查不到安东尼的上级是谁。 　　漂泊的船上，费奥多尔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安东，您又怎么了？” 　　安东尼迟疑了片刻：“费佳，我没打扰你吧？” 　　“我希望您在打电话之前就有这个觉悟了。”费奥多尔语气平静，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陈述。 　　在别人听来可能是反讽，可是安东觉得他没生气。 　　费奥多尔的脾气实际上挺好的。 　　安东尼入伍的时候，他的上司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上尉，也就是费奥多尔。 　　这对安东尼是个惊喜。 　　因为他在这之前就认识他了。 　　……并不是作为安东尼，而是作为安娜·格里戈里耶夫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看这个名字其实已经该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认识的也不是眼前的费奥多尔，而是身为作家的费奥多尔。 　　安东尼的异能名为回忆录，全名是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 　　二十岁出头的安娜作为速记员爱上了和她父亲差不多大的作家费奥多尔，并且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在作家去世很多年后，她写下了这本回忆录。 　　而安东尼和安娜的关系就是平行世界的同一个人。 　　安东尼觉得自己对费奥多尔的爱最开始是因为安娜，后来则是完全被费奥多尔折服了。 　　只是……他不敢告白。 　　费奥多尔的脾气捉摸不定，甚至还有点危险。 　　安东尼担心自己擅自表白会被费奥多尔开枪崩了他。 　　费佳的枪法还挺准的。 　　“哦，是这样的。”安东尼把刚刚的事情对着费奥多尔大倒苦水，最后如同邀功一般地说道，“我拒绝了他哦。” 　　安娜的丈夫、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有着善妒的毛病，而且脾气暴躁神经质，安娜逗弄他他就直接爆炸了，他自己都担心自己盛怒之下会掐死妻子。 　　事实上他真的掐了。 　　所以安东觉得脖子隐隐作痛。 　　虽然费奥多尔和那位作家先生性格方面不完全等同，他和安娜也不完全等同，可是这并不妨碍他邀功。 　　他绝对忠诚，不可能背叛费奥多尔的。 　　他要无时无刻地向他传递这个概念。 　　只是这种事情对于费奥多尔来说大概没必要。 　　“嗯。”费奥多尔的口气十分平静，好像是在说这种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费佳这是对我的赞同吗？”安东尼相当擅长无视费奥多尔的冷淡。 　　其实他觉得费奥多尔肯定是知道他喜欢他的，这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相比起作家费佳，眼前的费奥多尔在情商上有碾压般的优势，他要是没看出来才奇怪。 　　安东尼其实并不太想要费奥多尔回复他，毕竟对方装作不知道肯定是不想让他难堪。 　　反正他这么陪着费佳也挺满足的。 　　“……如果您喜欢，那就是赞同。”费奥多尔换了个姿势坐着。 　　电话的那边没有任何声音。 　　但是费奥多尔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安东尼如同西伯利亚猫亮闪闪的眼睛。 　　他的手指在回车键上敲下：“安东。” 　　“有什么事吗？”安东尼立刻感觉到了费奥多尔的语气变化。 　　“今晚最好别出房间。”费奥多尔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了。”安东尼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还有……”费奥多尔罕见地迟疑了片刻，好像不确定该不该说，“不，暂时还不确定，你还是先什么都别做吧。” 　　这种疑惑在安东尼听来大概只是费奥多尔对他的智商的评估，然后判断他没法完成交代。 　　“嗯？”安东尼本能地发出疑问。 　　“反正就是那些事情。”费奥多尔说完了就挂断了电话。 　　安东尼：“……”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的话，安东尼会觉得对方是在敷衍他，但是就他对费佳的了解，他的这句话绝对仅仅只有最表层的意思。 　　费奥多尔是真的觉得他是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目标的。 　　安东尼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配让费奥多尔产生这样的错觉。 　　他收回一些评论。 　　费奥多尔和作为作家的他自己总有擅自对他下判断的习惯。 　　要么是高估他，要么是贬低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费奥多尔和老婆讲自己写得小说中的哲学逻辑。 　　安娜：我不懂。 　　陀：（解释ing） 　　安娜：……我还是不懂。 　　陀：不，你肯定懂，你就是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安娜：……（真的不懂……） 　　三次陀本身是非常容易无理由嫉妒的。 　　在别人亲他老婆的手的时候，会有相当明显的表情变化——不爽。 　　然而他亲别的女性的手就没问题。 　　一次在家中举办宴会，陀收到了一封挑拨信然后去质问安娜，安娜逗他，结果被掐住了脖子，项链把她割出血了。 　　安娜挺淡定的，反而是陀自己被吓到了。 第3章 　　酒店的地下就是一个酒吧。 　　桥井正人颓废地喝了一杯酒。 　　他是不是得罪了安东尼？ 　　他总听外国人开放，但是看安东尼的样子并不是这样的。这可真的是开了个坏头。本来想讨好他，结果似乎用力过猛。 　　安东尼之前对他的态度就挺差劲的，这之后说不定要绕道走。 　　如果对方提出要换掉他，他说不定会被自己的政敌排挤。 　　人生真难。 　　他的边上坐了个人。 　　那个人一脸颓废的大叔样子，因为他刚刚和一个女人搭讪，结果被人翻了个白眼，骂了一顿。 　　桥井正人忽然感受到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 　　“哎……”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叹了口气。 　　毛利小五郎看向了桥井正人：“……你好，我是毛利小五郎。” 　　虽然他并不太想喝男人聊天，但是美女不搭理他，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毛利小五郎？ 　　这个名字不熟……桥井正人眉头紧皱，不对好像有点熟悉？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十分混乱，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和毛利小五郎碰了一下：“我是桥井正人。” 　　“你好像不认识我？”毛利小五郎习惯了自己走哪里都被认出来。 　　东京的名侦探……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桥井正人的脑子里出现了不该有的信息，但是他本人却毫无所查。 　　两个同样遭遇人生挫折的大叔越聊越投机，等着小兰下楼找到他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已经喝得荡漾了起来：“我跟你说啊，桥井老兄，那肯定是那个小子不识相……等你明天把他拉出来，我好好带带他。” 　　桥井正人也喝得摇摇晃晃的，反正喝醉的时候吹的牛逼不算数：“行，那毛利老兄就一言为定……” 　　小兰叹了口气：“爸爸……”毛利小五郎向来不着调，但是他的交朋友的能力还是挺不错的。 　　桥井正人迷蒙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似乎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我先去接一个电话。” 　　“要记得回来啊……”毛利小五郎对着他说道。 　　桥井正人点了点头，然后摇晃着出去接了电话。 　　小兰陪着毛利小五郎坐了很久，她困得不行了：“爸爸，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她以为是桥井正人放他们鸽子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不会回来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 　　因为是在自由调查阶段，所以安东尼早上完全没有定闹钟。 　　实际上就算是上班他不定闹钟也没有什么问题，他的同事说不定因为宿醉还没起床，或者在上班地点把伏特加灌进咖啡杯里摸鱼呢。 　　他以为自己能好好地睡到自然醒，但是却被敲门声惊醒了。 　　安东尼本能地去摸枕头下面的枪，他没杀过人，甚至都没用枪瞄准过人，人形靶都没有。 　　他在军队的一切训练都是费奥多尔安排的，安东尼摸不透他是怎么想的。 　　虽然他没瞄准过人，但是带枪的习惯确实有的，如果被锁在房间里，枪的作用就大了。 　　不管怎么说，枪是防身的，他又没有不杀人的原则，只是没有给他机会，真要他开枪他还挺兴奋的。 　　西伯利亚的金渐层究竟是哪种金渐层，光凭这句话还是很难判断的。 　　等缓了一会他才放松下来，套上睡袍，悄无声息地靠近门口。 　　他透过猫眼向外看，门外的是一个熟人——昨天警局里的警察。 　　安东尼用着拿□□的那只手开门，他开了一点小缝：“有什么事情吗？” 　　警察显示点头鞠躬道歉，一系列流程简直成了本能，看到安东尼愣了一下：“是你啊。” 　　安东尼点了点头。 　　“今天早上有人报案，说酒店里发生了枪击事件，据我们调查死者是桥井正人，他在死前的晚上和你有过接触，我们来找你调查一些事。”警察有点警惕地看着他。 　　死人了这种消息对于安东尼来说就跟“该上班”了这句话差不多，都是听得麻木了，而且都意味着麻烦。 　　安东尼对此波澜不惊，他见过的死法千奇百怪，他和桥井正人接触时间不长，而且对方并没有给他留下好印象，就算死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原来昨天费佳说的不要出门就是这个原因啊。 　　“我换一下衣服。”安东尼正准备关门，就看到警察用手撑着门。 　　“方便我进去吗？”他问道。 　　安东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枪，随手挂在了门口的挂衣钩上。 　　他还没来得及办持枪证呢，虽然横滨乱成一团，但是好歹是禁枪的，这麻烦能规避就规避。虽然他是外交人员，可是外交豁免这个资格没落在他的头上。 　　而另一只手打开门栓，把门大开：“请进。” 　　然后他拿起自己昨天丢在床上的衣服进了洗手间换衣服。 　　警察：“……” 　　不都说俄罗斯人豪爽吗？而且和日本有着类似桑拿的习惯，同为男性怎么至于去洗手间换？ 　　他随手摸了一把确认安东尼的衣服里没有枪，就任由他去了。 　　只是洗手间并不像这房间里还有窗户，唯一的通风口像是安东尼这样高大的俄国人是绝对进不去的，警察拿着手电筒晃的时候还看到了一只老鼠嗖地一下往通风口深处跑。 　　警察：“……”嘶。这么大的酒店也有老鼠？ 　　不过这不是重点，他开始在房间里转了起来。 　　他戴着手套拉开窗帘，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然后打开衣柜，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看到了里面的保险柜。 　　安东尼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就被问到：“能开一下这个保险箱吗？” 　　安东尼看了他一眼，打开保险箱。 　　警察看到里面的东西瞬间没心情了。 　　里面的是安东尼昨天在警局拿的资料和他记东西的本子——这东西在他面前好像是在打他的脸，反正就是没有枪。 　　“有发现什么吗？”在警察站起来之后，安东尼看着他把整个房间看了一遍。 　　“没有什么发现……对了，请问你愿意跟我们去一下会客厅吗？今天来的客人之中有侦探。”警察看向了安东尼。 　　安东尼头上挂了三个大问号。 　　认真的？你们警局已经沦落到要侦探帮忙了？ 　　你们自己做的就不是调查这种事情？ 　　这和美国军方雇人帮他们打仗一样扯淡。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我拒绝。” 　　安东尼是专业的情报人员，这种反常现象让他本能觉得不对劲。 　　这就像是要把他故意从房间里引出去一样。 　　桥井正人死了那是真的死了吗？他可没有见到尸体。 　　在安东尼眼中警察也不一定有可信度，毕竟横滨这么乱。想要收买警察有着太多办法了。 　　是想要把他支开从房间里找到什么吗？不……他身上没带什么，和费奥多尔的通话都是通过加密并且删除记录的。 　　是请君入瓮？ 　　安东尼站起来，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把枪拿回到手里，开始赶人：“请。如果是协助调查的话是可以的，但是去配合莫名其妙的侦探，我拒绝。” 　　“要我说，凶手就是你！”就在安东尼和警察僵持住的时候，一个大嗓门从旁边对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安东尼看了看警察：“这就是你说的侦探？”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长脸，小胡子，穿着西装，脸上嘚瑟的表情让安东尼想要用自己的手杖抽对方，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安东尼以丰富的经验闻到了对方的酒味。 　　他不动声色地把枪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眼前的人大概还有那么一点宿醉，脑子不清楚。 　　从身上的痕迹来看，安东尼敢说他昨天绝对去酒吧浪了。 　　……而且这种时候站出来……该不会是认识桥井正人吧？ 　　“我就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那个人哈哈大笑，看上去相当骄傲。 　　经常笑的人往往是傻子——这是俄国人的偏见，但是安东尼觉得这家伙真的是个傻子。 　　“爸爸……”他身旁的女孩子觉得丢人，扯了扯对方。 　　而一旁还有一个小孩子，带着眼镜。 　　他不近视。 　　安东尼根据镜片后眼睛的变形程度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那么一个小孩子戴眼镜干什么？是间谍眼镜吗？ 　　安东尼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柯南被他看的发毛。 　　对方穿着一身黑，那双灰色的眼睛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对方黑色的大衣让他有不好的联想。 　　被这样的人注意到总感觉很倒霉。 　　“毛利先生，您这么说的理由是……”这位警察似乎是认识对方。 　　“桥井老兄昨天晚上激怒你了，所以你就产生了杀心。”毛利小五郎肯定得说道。 　　警察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安东尼的房间转了一圈的。除非是随机杀人，不然凶手往往是熟人。 　　“走廊有监控，可以看到我并没有出门。”安东尼叹了口气坐回了床上，“而且他不配让我亲手杀掉。” 　　柯南干脆走进了安东尼的房间，酒店里的房间往往会比自己居住的地方放置要随意一点。 　　但是他的东西还算整齐，不过大概也和他住的不长有关，警察刚刚应该已经简单地检查了一遍，不太可能真的乱翻，毕竟没有搜查令。 　　被打开检查的行李箱里似乎是军装，警察手里的护照也是外交护照。 　　这样一来就很好判断了。 　　“哥哥是武官吗？”柯南装作一脸天真地问道。 　　“你懂得不少嘛。”安东尼的口气在柯南耳中有点阴恻恻，好像在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就算看到他的外交护照也应该联想到外交官，而不是细分到武官。 　　“武官？那是间谍吧！”毛利小五郎听过很多关于武官的传言，其中间谍说就很普遍，“那么你肯定能够翻窗吧？” 　　安东尼再次看向柯南，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如果不是不方便，他都想用相机拍下这个孩子的样子回头好好调查一番。不对劲，这么细心的孩子会有吗？ 　　不过他的思路被毛利小五郎跳脱的思路给打断了：“我不能。”其实他能。 　　安东尼觉得聪明人的敌人就是蠢蛋。 　　他们太蠢了以至于在交流智商的时候让聪明人一败涂地。 　　“叔叔，武官不是做这个的。”柯南小声纠正。 　　有一些人总觉得武官就是特务间谍，实际上那只是顺带的功能，是属于偏见。 　　“你这个小孩子懂什么？”毛利小五郎用拳头砸在了柯南的头上。 　　这个级别的知识量是不是超过了一个孩子应该有的？ 　　有时候小孩子说话幼稚并不仅仅是因为阅历的不足，还有本身大脑没有发育完整的因素。这个孩子的逻辑完整性完全是一个成年人才有的。 　　安东尼的注意力完全从桥井正人的死亡上转移了。 　　相比起毛利小五郎，安东尼觉得这个孩子才更像侦探。 　　难道说毛利小五郎只是明面上的幌子？ 　　柯南感觉安东尼又看他了，他正好扭头看向了安东尼。这个人灰色的眼睛仿佛带着北方的冷气。 　　安东尼在柯南身上使用了回忆录。 　　回忆录就是记录一个人的过去的，但是并不一定真的是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过去。 　　比如说他在看费佳的时候看到的是属于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过往，而且不是详尽的片段。 　　看果戈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作家果戈里的一些经历。 　　不是每个人都是这种情况，普通人的话就是能够普通地看到这个人的一些过去。 　　他的异能仅仅是能够参考，并不能直接用上。 　　虽然是劣质人生阅读技能，但是还是能够提供一些思路，而这方面的验证就可以交给费佳去做。 　　“我是工藤新一。”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人说道。 　　报纸上刊登的“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 　　最后是一个棒球棍挥过来。 　　安东尼克制住自己后仰的冲动。 　　异能停止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异能一点都不灵活，没有多少操控的余地，能看到多少是运气。 　　用了一次之后再用就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安东尼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于他来说。 　　“啊？我是江户川柯南。”柯南并不想回答，但是他如果不回答，小兰肯定会回答的。 　　柯南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这个人给他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刚刚他用那双灰色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柯南差点以为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被看透了。这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说起来他也是穿着黑衣服的，他该不会也是那个黑衣组织的人吧？虽然这个人是俄国的武官，但是并没有说黑衣组织不能往其他的地方送间谍，或者干脆把人家策反了。 　　说起来眼前的人有那么几分眼熟，但是柯南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 　　不叫工藤新一……那么应该就是他猜的那种情况？ 　　要知道他通过一能看到的绝大多数人的信息都是这个人在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只有少数的像是费佳、果戈里他们这样能力突出的人他才会看到如同前世一般的东西。 　　“我可以问一下，他死在了哪里吗？”柯南的事情他没有思路，所以安东尼暂时放弃了，“我记得他还有个下属。” 　　其实如果一直拖下去的话，说不定桥井正人的死因会被归咎为自杀，这已经是传统艺能了。 　　但是不行。 　　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费佳就会过来，他可不想费佳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带着一堆麻烦。他调查彼得洛维奇的死因，仅仅是作为调查横滨的一个幌子，但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需要真的调查一个人的死因。 　　这是彼得洛维奇在地狱的报复吗？ 　　“是在天台上。”其实有一个很大的疑点就是安东尼没有杀桥井正人的理由。 　　毕竟警官在昨天就知道安东尼刚从东京过来，上任并没有多久，他就算要杀人也没必要来的这么急。 　　而且他有杀桥井正人的理由吗？硬要说的话，桥井正人想要杀安东尼才更可信一点，毕竟昨天是桥井正人邀请安东尼去喝酒，但是被拒绝了。桥井正人心怀怨恨，报复安东尼的话才更合理。 　　第二天早上，他被服务员叫起来，因为根据酒保所说，他是昨天最后一个见到桥井正人的人。整个酒店有不少监控被损毁了。 　　只有酒店走廊的监控没坏，但是也仅仅只能证明安东尼昨天没有从房门口出去，而不是没有出过房间。 　　这么说的话，在场最可疑的人其实是他和毛利小五郎两个。安东尼觉得毛利小五郎不是凶手，虽然对方刚刚一直在边上胡说八道，但是不像是会滥杀的人。 　　只有桥井正人的那个下属，他仅仅是听过桥井正人提起过。 　　柯南继续在房间里转着，然后他看到了安东尼的手杖，盯着上面的宝石看了好一会：“哥哥，这个宝石是假的吧？” 　　安东尼的青筋暴起。 　　请不要再提醒他那件事了！ 　　海上，费奥多尔坐上了死屋之鼠成员开的快艇。 　　“你要的东西拿到了？”屠格涅夫看着费奥多尔乖巧地坐好了，照例问了一句。 　　“嗯。”从干部羽/熙A那里拿到的资料还在费奥多尔腿上放着。 　　“我记得，那个家伙的异能和宝石相关，你真的不考虑拿一些吗？”屠格涅夫看着一脸视金钱为粪土的费奥多尔，“悬赏人虎你花出去的钱不少啊。” 　　“那个从组合那里已经拿回来了。”费奥多尔用眼神催促着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还是静静地看着费奥多尔，结果他发现对方的养气功夫太到位了，他先没能憋得住：“你别忘了，你当时的资金是卖了安东的宝石。” 　　虽然安东尼的宝石都是费奥多尔送给他的，但是这并不妨碍费奥多尔拿走的时候，安东尼看上去快要哭了，但是在费奥多尔抬头的时候又装作若无其事。 　　于是费奥多尔把他手杖上的宝石也抠走了。 　　快赔给人家孩子啊！ 　　“……这和您有什么关系？”费奥多尔用仿佛睡眠不足的眼睛看向了屠格涅夫，然后扭头叹了口气，“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偏偏总是遇到您呢？” 　　屠格涅夫：“……” 　　当他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p.s.屠格涅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关系很微妙，屠格涅夫老是撩拨和挑拨别人撩拨容易生气的陀，两个人在莫斯科碰面的时候，陀很生气：莫斯科这么大怎么总是遇到您。 　　三次陀赌博的时候有好几次把老婆的首饰给当掉了。 　　安娜（颤抖）：我很好……我没事…… 第4章 　　宝石自古以来就代表着一些纷争。 　　安东尼的宝石会不会是桥井正人盗走了？ 　　“是桥井偷走了你的宝石，所以你怒而杀人。”毛利小五郎相当自信的说道，“这样一来也就合理了，你回来发现保湿不对，所以单独约桥井出去，在得知宝石已经被转手的情况下，情绪激动下杀了他。” 　　安东尼快被要气死了，能不能不要总提宝石的事情？ 　　宝石被费佳抠下来这件事情他好不容易忘掉了，为什么非要一次一次的重复提醒他？但是他偏偏不想跟外人说，这是他和费佳的私事，费佳拿宝石无论做什么都和他们无关，而且对案件并没有什么用处。 　　于是他就直接说：“这个宝石原来就是假的。还不允许别人有虚荣心吗？就算是假的也很好看。”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东尼心都快碎了。 　　真的假的都一样吗？ 　　才不。 　　他对宝石有着极高的鉴赏力，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价格的高低和品质的优劣。 　　他不能给予否认，这样显得太可疑了。 　　“归根结底，我作为公务员，压根攒不了买宝石的钱。”安东尼叹了一口气，这句话是再真实不过的。安东尼是很喜欢宝石，但是他压根负担不起贵重宝石的价格，他能买得起的不过是几克拉的宝石。 　　说到底他不过是普通家庭出身。 　　这么一想，他平时好像是在吃费奥多尔的软饭。 　　“而且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会有人到处拿着吧。”漂亮的东西当然要随身带着了。这是安东尼的个人理念。不然收藏在家里和收藏在博物馆有什么区别？仅仅是在家的时候能玩感觉有点傻。 　　至于丢失或者被窃取那就是没办法的事了，在家里也不代表不会丢不是吗？ 　　被抢劫倒是不太可能，想要动手抢的人先要掂量一下能不能挨住安东尼一顿打。 　　不过没必要说。 　　就像安东尼不说自己身上有□□一样，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说了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哪怕是沦为嫌疑人对他都是不小的恶名。 　　的确，暴露了会有更大的麻烦，可是安东尼相信这是他的最佳选项。 　　怎么说呢……安东尼不相信这个国家的公正，尤其是在他身份敏感的情况下。 　　从可疑到被定罪有的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所以可疑和变得更可疑对安东尼没区别。 　　避免麻烦、避免纠纷，尤其是在这种无用而可笑的地方。 　　“也是，没有傻子会拿着贵重物品到处乱跑吧。”毛利小五郎颇为赞同。 　　不过这样调查就再次陷入僵局了。 　　安东尼：“……”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一次两次的为什么老是堵他？ 　　安东尼开始想把这个家伙的脑袋摁在北冰洋里了。 　　他不想像毛利小五郎这样胡乱猜测，毕竟在场的另外一个嫌疑人就是这个满口胡言的家伙，。 　　毛利小五郎觉得有点冷，本来还想提出新的疑点的他终于闭上了嘴。 　　这个理由很合理，但是柯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桥井正人的同事来过吗？”安东尼沉思了一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上面还是没有任何人，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对象。 　　“他跟我联系过，说过一段时间才能赶来。”警察敏锐地看向了安东尼，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什么问。 　　安东尼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对方真的是凶手，这段时间足够毁灭证据了。 　　安东尼看向窗外，开始思考起要不要把这整个酒店炸了，只要死者和现场消失了就没人继续调查这个案件了。 　　如果要费奥多尔帮忙的话，他觉得自己宁肯把这个酒店炸了。 　　□□的话……就从弗拉基米尔那边拿到吧。 　　安东尼在脑子里产生了完整的黑暗计划。 　　柯南忽然感受到了这个人身上的恶意。 　　银色的头发、黑色的风衣……嘶，这个人感觉和琴酒有点相似，他该不会也是黑暗组织的人吧？ 　　在横滨的一条小河边，一个人把一个黑色垃圾袋扔了进去。他看上去鬼鬼祟祟，又在强装镇定，生怕让人看不出来他有问题。 　　在扔掉东西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上的可疑的气场一散，好像瞬间自信起来了。 　　然后顺着小巷小跑离开了。 　　在这个人离开后，一个身材偏胖的人从河对岸的车上下来了，他用棍子和网在河里捞来捞去，最后把那个人丢下的袋子拉了出来。 　　拿到垃圾袋的时候他浑身已经变得湿漉漉了，身上还沾了点水草。 　　他单手拎着垃圾袋抖了抖，想要把袋子里的水抖出来，但是封口并不紧的垃圾袋一下子开了口，里面的东西掉在了河岸上。 　　这个人满脸怨恨，他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从他的表情就能感觉出来他非常想骂人。 　　东西很幸运没掉在河里，但是他是感觉不到这种幸运的，他只注意到了东西居然掉出来了。觉得自己倒霉的人看什么都觉得自己倒霉。 　　他把东西一样一样地从地上捡起来放回袋子里。 　　这一切都做好后，他坐回了车上：“该死的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我，头脑聪明就是喜欢欺负人吗？” 　　他嘴巴里冒出一长串俄式“亲切”问候，其中包括但是不仅限于苏卡不列。 　　他还没来得及发动车，车窗玻璃就被人敲响了。普希金做贼心虚，他的身子一下子绷紧了，甚至脸部的线条也都紧绷起来。 　　“东西拿到了？”费奥多尔弓着腰说道。 　　你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像是只幽魂一样神出鬼没的。 　　下水道的老鼠果然从哪里都会出现。 　　普希金心里想着。但是脸上还是笑了起来：“拿到了，拿到了，那个人可真没脑子。他的行动轨迹完全没有出乎费奥多尔你的预测。” 　　普希金想他可不是这种蠢人。 　　与此同时，他充满恶意的想，那个人当时鬼鬼祟祟的样子真是可悲，又是一个被费奥多尔算计玩弄而不自知的人。他大概还以为自己能翻盘呢。 　　“用我送你一程吗？”普希金看费奥多尔往前走，把头从车窗中探出来。 　　“谢谢您，但是不用。”费奥多尔拒绝了。 　　“哦哦，那我就不送了。”普希金说着了把脑袋收了回去，他只是客气一下，虽然费奥多尔是死屋之鼠的首领，但是普希金并不是个忠诚的人。 　　他在车内看这费奥多尔背对着顺着河走，普希金实在没忍住，他的两只手把着方向盘，中指却悄悄的竖了起来。 　　就在他内心疯狂输出的时候，费奥多尔慢悠悠的回头，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倦怠，像是睡眠不足、看不清别人在做什么一样。 　　即使觉得费奥多尔眼神不好而且汽车车窗玻璃反光，普希金还是默默的把自己的手指全都张开，像是在活动手一样。 　　竖中指？怎么可能？他怎么有胆对费奥多尔竖中指呢？他普希金可是一个老实人呢。 　　费奥多尔耷拉着眼皮，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扭过头，继续走。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看见呢？ 　　普希金哆嗦了一下，不敢多想，赶紧开车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普希金（中指）。 　　费佳（扭头）。 　　普希金：我，老实人。 　　费佳（扭头）。 　　普希金（中指）。 　　安东尼：你这是在玩什么极限操作吗？ 　　【蹦跶蹦跶】 　　求个评论。 第5章 　　“不好意思，我好像来晚了。”桥井正人的下属一进门就这么说道。 　　这个人也是之后和安东尼交接工作的人。安东尼很怀疑桥井正人的工作能不能顺利地交接，毕竟他觉得眼前的人很可疑。 　　这个人虽然是对安东尼笑着，但是安东尼感觉他的笑容很假，比桥井正人还要假。 　　直觉告诉安东尼，这个人远比桥井正人要讨厌他。 　　看来正如同他之前猜想的那样，两个国家之间的矛盾导致这个人对桥井正人接待过于热情的态度产生了很大的不满——这点之前从桥井正人的态度能够看出来一点，这也是他杀了桥井正人的原因。 　　不过他还没有证据，他也不着急用自己的异能。 　　这些猜想和毛利小五郎胡乱猜测看似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安东尼至少不会现在说出来。 　　而且……还有个疑点，对方就算对桥井正人下手，为什么是今天呢？难道不是应该在桥井正人接待他之前就下手吗？ 　　安东尼主动站起来和这个人握了握手。 　　他并不太喜欢和别人握手，因为费奥多尔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看到他和别人握手，他会不开心的。 　　这也是为什么桥井正人想要和安东尼握手的时候，被他用手杖推开了。 　　“斯尼特金先生，请多多指教。”那个人却鞠躬，主动避开了和安东尼握手。 　　如果安东尼伸手再快一点，说不定他会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 　　“你好……”安东尼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笑弯了眼，但是实际上他却是眯着眼睛审视对方。 　　这个人如果是凶手的话，为什么今天才动手？ 　　是想要栽赃他吗？ 　　费奥多尔是因为看到了他的准备才对他说不要出门，还是…… 　　安东尼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对费奥多尔的抱怨。 　　还是是费奥多尔想要杀掉桥井正人，而他只是推了一把？ 　　安东尼有时候会想费奥多尔是不是有点喜欢他？就算不喜欢他，是不是心里也有一点占有欲？ 　　上次他和屠格涅夫礼节性地抱了一下，结果半夜醒来，安东尼发现费奥多尔坐在他的床头静静的看着他，像是什么恐怖片的变态杀人狂一样。 　　后来安东尼和几个人抱了之后留了个心，告诉自己半夜记得醒一下，结果果然如同他想的那样，发现费佳就直勾勾的盯着他。 　　安东尼直白地问过费佳看他干什么，而费佳的回答同样直白，而且在很多人听来都有点毛骨悚然：“我在想要不要掐死您？” 　　身边总有一个虎视眈眈想要掐死自己的人，正常人都会提心吊胆完全睡不着，但是安东尼听完了就继续睡了。 　　可能是和费奥多尔这样的不正常的天才待久了，安东尼的脑回路也发生了一些奇特的变化。 　　相比起思考费奥多尔会什么时候掐死他，他更想在自己死前知道费奥多尔是不是喜欢他。对方掐死他是不是就代表着对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的。 　　他认识的费奥多尔和安娜记忆里的费奥多尔有点不太一样，安娜记忆中的那个人情绪变化很明显的，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嫉妒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伪装过分得不到位，但是他认识的费奥多尔如果真的隐藏情绪，安东尼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言归正传，安东尼在这个人鞠躬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洗发水的味道，而且仔细看去这个人头发洗的很干净，衣服是新换的，安东尼从衣服的细节就能看出来这衣服是没半点磨损清晰的。 　　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洗澡，换过全新的衣服，这怎么看都怎么可疑。 　　就在安东尼打算当时了断的问对方是不是做过这些事情，就有一个人先一步问出来了。 　　柯南用那种天真无邪的一口气说道：“叔叔，你为什么衣服标签还没有剪？” 　　安东尼愣了片刻，这才注意到这个人西装下摆有一个标签，只露出了一个小角，被柯南扯了出来。 　　安东尼个子高，所以并不是那么容易注意到。相反，柯南比较矮，还在别人身后转了几圈，所以这个标签看得一清二楚。 　　小孩子真的很不容易被怀疑啊。 　　安东尼心想，如果换做是他，别说到处乱转了，就算眼神飘一点都会被怀疑。 　　真好，真适合做间谍。 　　这个柯南该不会是冲着费奥多尔来的吧？ 　　桥井正人的下属一下子冒出了冷汗，汗水打湿了他的衬衫，幸好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如同面具一样贴在他的脸上：“小、小朋友……” 　　知道自己的可疑程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警察的目光也落在这个人身上。 　　不过他也很快的镇定下来了， 　　就算他换了衣服洗了澡又怎么样，杀人的时候的脏衣服早就被他丢到了河里。 　　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只是暧昧地看着柯南：“我昨晚只不过是干了点你不该听的事，等你长大了之后就知道了，这种事情我不太好意思和你说呢。” 　　这个世界上的法律的无罪推论，也就是疑罪从无，没有物证就拿他没办法。 　　他看着毛利小五郎，露出了个你们都懂的表情：“衣服很脏，我总不好穿着那身来吧。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给你们看看我昨晚在酒店的记录。” 　　安东尼：“……”该说不愧是桥井正人的下属吗？看来他们的工作风气不太好啊，找的借口都差不多。 　　桥井正人的下属昨晚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消息。 　　那个人问他想不想要杀死桥井正人。 　　想。 　　他怎么可能不想杀死桥井正人呢，这个事情他想了很久，桥井这个家伙卑鄙又无耻，下限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不存在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什么都无所谓。 　　俄国本来就是他们敌对的国家，但是他连俄国人也都能讨好。 　　昨天晚上找他的那个人句句都说在他的心坎上，这就导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那个提议。 　　他觉得这个人绝对是一个睿智又不乏气节的人。 　　就让桥井那个家伙下地狱去吧。 　　杀了桥井正人，由他来掌控这次的接待，大胆地糊弄这个新任武官。 　　那个前任武官可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干什么好事，死了更好，反正是敌对国家的人，而且他们在本该属于他们国家的土地上有着极大的权力，这让他怎么能平衡呢？ 　　他由衷希望这个斯尼特金永远找不着那个人被杀害的真相。看着这些人无能狂怒。 　　想到这里，他更加放松了，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很多。 　　没有证据就代表着没有办法拿他怎么办。 　　安东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他觉得这个人不聪明。 　　柯南也想到了这件事。他努力的思考着破局的方法。 　　“是吗？我这里有一点微不足道的证据。”一个人在门口敲了敲门，没等同意就直接走了进来。 　　他戴着白色绒毛的帽子，披着一个厚厚的披风，他看上去很瘦弱，驼背好像就是被他的披风压得。 　　在场的成年人看到他都会产生一种能把他一拳打晕的自信。 　　“你是谁？”警察立刻警惕起来，“现在这里不是随便进出的地方。” 　　费奥多尔把手上的袋子放下来，袋子中金属的声音十分明显。 　　那个人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安东尼叹了口气，结果还是费佳帮他解决问题吗？ 　　他有点颓废地坐了下来。 　　“我不是闲杂人等，所以还请您放心，我只是来送证据的。”费奥多尔抬头，那张少年感十足的脸带着天然的无害和孱弱感。 　　费奥多尔走到安东尼身边，伸手摸了摸安东尼的脑袋，像是爱抚家猫的脑袋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rua猫猫）。 　　安东尼（蹭）。 　　费佳（rua别人）。 　　【马赛克】【马赛克】【马赛克】 　　【血】【血】【血】【血】【血】 　　屠格涅夫：安东，他还挺可怕的是吗？ 　　安东尼：他一定是喜欢我！ 　　屠格涅夫：……这谁家的傻孩子？ 第6章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扔到河里的东西声音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按理说就算是怀疑他了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找到。 　　毕竟没有人知道他想要杀桥井正人，甚至他自己之前都没杀桥井正人的打算。 　　这样自然就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如果真的想要抓他的话，为什么不在他毁尸灭迹那一步就阻止他？这才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该做的事情。 　　他盯着眼前这个人，虽然他看上去瘦弱，但是从他身上的服装来看，对方也是俄罗斯人。 　　“费佳快点坐下来吧。”安东尼拍了拍身边的床。 　　警察有一堆话想说，但是安东尼在看到费奥多尔的时候就懒得搭理别人了。 　　而且现在的重点是…… 　　他拿出手套，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件衣服和一把枪，衣服拿出来还发现上面有血迹。 　　很可能这就是桥井正人的鲜血。 　　接下来只要化验一下DNA、检查一下指纹就能确定凶手了。 　　“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调……”警察拉住这个人的胳膊，他看着他逐渐狰狞的表情，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了。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凶手，那么他也算是自投罗网了。 　　那人盯着安东尼，他忽然想到了除了他自己，还有个人在桥井正人死之前就知道他要被杀死的人。 　　就是那个教唆他的人。 　　他以为杀死桥井正人是哪一个正义同胞给他的建议，但是却并没有想到只是另外一个敌人借刀杀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想要杀他，当时他觉得两个人的目标是一致的，对方再无耻结果都是他能接受了。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就像是个报应一样。 　　他并不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眼前的俄罗斯人是他的敌人，他的敌人是桥井正人，这并不代表俄罗斯人就是他的朋友了。 　　被哪一个敌人利用，都让他开心不起来。 　　“是你！是你告诉我！是你教唆我去杀桥井正人的！”那个人向安东尼的方向冲去。 　　警察及时地拉住了他的胳膊，用手铐把他拷上。这话可不能让他这么栽赃。 　　疯狗一样的咬一个外交人员？ 　　不过这话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安东尼搓了搓费佳的头发，他怎么感觉费佳的头发有一点打缕，他放在鼻子边上嗅了嗅，有一股红酒味。 　　他之前是被怎么了？ 　　安东尼皱起了眉头。 　　听到这个人的话，费奥多尔无聊地抬眼看了他一眼。 　　这种随手就可以抛弃的棋子，他都没当回事，现在这棋子已经到了回收利用的阶段了。 　　“大哥哥。”柯南抬头看向了费奥多尔完全无视了他，而是扭头和安东尼说着什么，“你是怎么拿到东西的？” 　　柯南忽然产生一种战栗感。他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如同莫里亚蒂的气质。 　　如果真的是被教唆了的话，这种仿佛在随意玩弄人心的态度实在是可怕。 　　他们两个真的和黑衣组织没有什么关系吗？ 　　“这位先生，您是怎么知道他把证物丢到哪里了了？” 　　“不过是推理出来的而已。”费奥多尔看了那个警察一眼。 　　他的话很谦卑，但是口气却带着一种贵族式的傲慢。 　　警察瞬间想起了武装侦探社的那个讨厌侦探江户川乱步，他也是这个样子的。 　　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怎么可能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事情？ 　　难道自己又遇到了这种天才？ 　　柯南在离开安东尼的房间之前放了一个窃听器。 　　从看到安东尼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眼熟，怀疑对方是不是和琴酒有什么关系，可是后来出现的人也给他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到底是哪里熟悉他又说不出来。他只能推测对方可能是与黑衣组织有关。 　　尤其是尤其是那个费奥多尔，隐隐之中那种气场就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过他们的横滨两日游也就这么结束了，毕竟是趁着周末来的。 　　基本上就是在案发现场和警局两个地方徘徊，简直逛了个寂寞。 　　毛利小五郎一直在抱怨，自己来横滨不仅搭上了住宿费，还完全没有玩得开心，就连破案都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臭小鬼解决了。 　　这一天的行程乱七八糟的。 　　在毛利小五郎准备办退房的时候，柯南身边蹲了一个人，那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也不吭声，就是蹲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这种恐慌感就像是大半夜找夜宵打开食品柜的门，正好和一只老鼠大眼瞪小眼。 　　好像可怕是没多可怕，但是吓人是能吓死人。 　　柯南抬起头看到的正是一脸憔悴模样的费奥多尔，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不好了，就像是还没开灯的时候发现老鼠的眼睛居然还反光：“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长得很好看，歪着头，双手摆在膝盖上，看着柯南的时候带着一种乖巧的感觉，紫色的眼睛看着柯南的时候充满了虚假的好奇感。说一个人好奇的时候眼睛会闪闪发光是一个形容，人的眼睛是不会发光的，但是真的好奇也不会像费佳这样眼皮都垂下来地看着人。 　　其实光看长相费佳和老鼠这个词搭不上边，但是柯南的脑子里却第一时间联想到这种比喻。 　　“您似乎在安东的房间里落了点什么。”费奥多尔把一个东西放到了柯南的口袋里，笑着站了起来。他的笑容带着一点神圣感，像是教堂里的神父一样，但是居高临下看着柯南的时候，又让人因为这种神圣感产生了恐惧，“小孩子就是喜欢丢三落四。” 　　费奥多尔一副病弱的样子，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没有多少色彩，柯南无意间和他的手擦了一下，对方手冰凉到让他以为是属于私人的。 　　柯南觉得费奥多尔笑容令他窒息，他摸了摸口袋，他的心凉了半截。 　　“诶，柯南，你落了什么东西吗？”小兰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听到这句话，她不好意思地对费奥多尔笑笑，“真是麻烦您还过来送一趟了。” 　　柯南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他盯着费奥多尔。 　　他生怕对方忽然大开杀戒。 　　如果对方真的是黑衣组织的人……谁能保准对方是理智的？ 　　费奥多尔扶着边上的柜台站了起来。 　　他看上去似乎有点贫血，不敢站得太快了，可是就是这种小兰一脚就能踹飞好几米的人，柯南完全没有办法放松下来。 　　他就算再虚弱，也肯定给自己留了后手。 　　魔鬼藏在虚弱皮囊下，可是魔鬼永远都是魔鬼。 　　“不用客气。”费奥多尔对着小兰点了点头，“不管是我还是安东看到了都会把东西送过来的。” 　　“柯南有说谢谢吗？”小兰看着看上去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的柯南，催促道。 　　柯南：“……谢谢。” 　　在费奥多尔离开之后，他他慢慢的把东西拿出来，里面的正是那颗被他放在安东尼口袋里的监听器。 　　这完全没有留给他半点侥幸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尼（嗅嗅）：红酒味？ 　　屠格涅夫：香不香？ 　　安东尼：感觉挺不错的。 　　屠格涅夫：私藏红酒！费奥多尔，我对你太失望了。 　　费奥多尔：……您就想说这个吗？ 　　咪呜~ 　　【打滚】 　　你们都坏掉了…… 　　上一章居然说甜【盯】 第7章 　　“费佳，你头上是什么味道？”安东尼在别人离开后又仔细的闻了闻费奥多尔头上的味道，“难道说你喝红酒喝到了头上？”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安东尼绝对不会傻到觉得对方会喝酒喝到头上，但是眼前的人是费奥多尔，他就有点不肯定了。 　　费奥多尔虽然聪明，但是有时候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傻事。在安东尼看来费奥多尔喝酒喝到头上这种可能性并不能排除。 　　对于安东尼的问题，费奥多尔并没有解释：“我很好。” 　　安东尼笑着说：“你可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呀。” 　　他还挺享受费奥多尔需要他的感觉的。 　　说着他拉着费佳的胳膊，把他拉到了浴室，把水放满浴缸，然后帮他把衣服脱了。 　　这一切行云流水，毕竟费奥多尔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研究情报的时候，安东尼就是这么把他从房间里挖出来的。 　　安东尼用把洗发水在费佳的头上搓出泡泡。 　　他不放心费奥多尔自己一个人住。 　　这个家伙在什么条件下都能住，但是却不怎么在意生活条件。 　　身体那么虚弱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这就让安东尼无法忍受了。 　　“以后喝酒在杯子里喝就好，不要突发奇想了。”安东尼絮絮叨叨的。 　　“其实是被人打了。”费佳在听着安东尼唠叨了好久，这才开口说道。 　　安东尼的笑容一敛：“……被人打了？是谁？费佳你没事吧？头有没有破皮？我刚才有没有弄疼你啊？” 　　安东尼用手扒着费佳的脑袋，想要看看他头上有没有伤，没有看到伤口之后又轻轻地摸着他的头皮，想要看看有没有肿。 　　这么聪明的脑子被打坏了太可惜了。 　　“我没事，他已经死了。”费奥多尔很擅长用罪与罚宽恕别人。 　　安东尼没有继续打护发素，而是用水冲了冲。他甚至都没敢用。他用毛巾把费佳的发梢给擦干了，在发根处发根处，他动都不敢动，最后用吹风机慢慢的给吹干了。 　　“疼不疼？用不用帮你上一点药？”安东尼焦急得四处乱转，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找着医药包，“还有那个伤害你的家伙到底是谁？” 　　费佳说他死了，安东尼还挺可惜的。 　　在他看来费奥多尔向来追求纯粹的事物，是没有坏心思的。他不会折磨人，也没有报复心，就算是被打了也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对方。 　　安东尼觉得这样单纯的费佳让他心疼坏了。 　　费奥多尔躺在安东尼的床上，翻看着他的笔记本。 　　安东尼的笔记本实际上连俄国人也看不懂，因为他写的并不是俄文而是速记符号。 　　“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他雇人花钱把我从俄罗斯请过来。”费奥多尔一开口就是把绑架美化成了请。 　　……你到底懂不懂对方是充满了恶意的？ 　　安东尼被他气到了。 　　费佳你不能单纯到都不计较别人的过失啊。 　　你这么有礼貌，但是对方可不是好人啊！ 　　“说起来那个人的异能是把他的下属变成宝石。我记得您很喜欢宝石。那艘船现在大概还在海上飘着，您要是在意的话可以去拿一些。” 　　“等等，现在是讨论喜欢和不喜欢的问题吗？”安东尼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费佳了，他觉得自己的脑壳疼。 　　说他惦记宝石吧，这家伙之前毫不留情的把他的宝石全都拿走；说他满不在乎吧，为什么还要在这种时候提他喜欢宝石这件事？ 　　安东尼深吸了好几口气儿，这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稍等一下，我打一个电话。” 　　安东尼走进了卫生间，他并不太想让费奥多尔直面他丑恶的一面——虽然他知道房间隔音并没有那么好：“哈，弗拉米吉尔好久不见了。哦，我现在也在横滨？喝酒，这件事情之后再说，我想问一下你们的仓库里面有炸.药吗？不能调动？没关系，我理解的。说起来，弗拉米基尔，我这边儿有五万卢布。你觉得今天仓库会不会失火？失火风险很大？这个隐患很久之前就有了？哦，好的我知道了。等着回头我请你喝酒。” 　　安东尼打完电环，从卫生间探头对于费佳说：“我稍微有点事情。晚上想要我帮你带什么吃的吗？” 　　失火其实已经是保留项目了。 　　安东尼提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炸.药——反正理论上来说肯定不是从失火仓库里拿的。 　　“伊万？原来是你在呀。”安东尼看着站在岸边的人说。 　　费奥多尔和屠格涅夫稍微有点儿不太合得来。 　　虽然两个人是上下级关系的事。但是安东尼曾经听屠格涅夫说，费奥多尔太喜欢幻想了。 　　费佳则讨厌这种论调，看到他都绕道走。 　　不是害怕他，只是表现出“我超级讨厌您”的态度，还生怕屠格涅夫看不出来。 　　“是啊，就是我把费奥多尔从那艘船上接回来的，正好我送你过去。对了，那艘船上有宝石。安东尼你要不要去拿一点？毕竟我觉得宝石是无罪的，你觉得呢？”屠格涅夫有点促狭地冲着安东尼挤眉弄眼。 　　安东尼一直都很喜欢宝石，这不是什么秘密。 　　安东尼当初考律师证考得都崩溃了，费奥多尔就是拿漂亮石头再加上几首曲子把人哄好的。 　　“你可别逗我了。我现在哪有心情去想宝石的事情。如果早知道费佳这样来到横滨的，我说什么都要带着她一起上飞机。”安东尼现在自责极了。 　　他脑子里不停的想着万一他再坚持一点呢？ 　　这样费佳就不会受伤了…… 　　都是他不好。 　　“你不去拿我可去拿了。”屠格涅夫没继续逗安东尼，这孩子真的很喜欢费奥多尔，说没心思他其实也能理解。要是他女儿被人欺负了，他就算是中了大奖，他也没心思开心。 　　漂泊在海上的游轮安静极了，整艘船没有一个生命存在。 　　安东尼确定好了合适安放位置就回去了，而屠格涅夫早就回到了游艇上。 　　两个人开着快艇离开游轮一段距离之后，安东尼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 　　整艘游船轰然爆炸。 　　爆炸的水波向着四处扩散，到了安东尼这里，快艇上下波动了好几下。 　　虽然爆炸当量并不足以让整个船断成两半，但是已经摧毁了龙骨，并且在船体上炸出几个大洞，这船早晚会沉下去，也没有打捞价值了。 　　安东尼阴沉地的看着那艘游船慢慢沉下去，咬着牙齿出口气。 　　费佳下手太快了，这让他没有办法让他亲手干掉那个干部，现在炸了游船也算是出了勉强一口气。 　　看着游艇完全沉默，安东尼渐渐地想起了船上的宝石。 　　他捂着胸口对屠格涅夫说道：“伊万……我的宝石……” 　　“是你自己说不要的。”屠格涅夫的腿上放着一个箱子，他还给安东尼展示了一下，里面的宝石亮闪闪的，散发着昂贵的气息，“现在这些都是我的了。” 　　杀人诛心。 　　海上，一只安东尼失去了梦想。 　　酒店里，费奥多尔点开了关于桥井正人的情报，看着照片上的人，他把手放在嘴边，开始啃起了自己的指甲。 　　“这个世界很肮脏，这次由我来救赎你……” 　　桥井正人的下属错了，和他通话的人可不是安东尼，而是他。 　　安东尼的思想没那么复杂、也没那么坏，他很少提前安排，更擅长的是解决现在发生的事情。 　　他最讨厌试图教坏安东尼、试图让他背叛他的人了。 　　相比起解决背叛他的安东尼，他坚决选择解决掉教坏他的人。 　　桥井正人做的最坏的选择不是势利，而是无意间惹上了这个相当擅长“救赎”人类的恶魔。 　　费奥多尔把关于他的资料删除掉，他更加用力地啃自己的手：“安娜是我的，她也只会爱我……只要我在，就绝对不要想着污染我的宝石。” 　　他扭头看向了房间对面梳妆台上的镜子，那面镜子正好能够照到他：“你说是吧？” 　　镜子里的费奥多尔也看着他自己，镜子里外的他都慢慢地笑了起来，重复了最后的话：“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陀总（戳）。 　　安东尼：呜呜呜呜呜…… 　　陀总（戳）。 　　安东尼：我的宝石呜呜呜！ 　　陀总：我帮您抢过来？ 　　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他自己说不要的！我要给我女儿做首饰！ 　　安东尼（咸鱼翻身）：别别别，费佳你这么纯粹的人不要做这种事。 　　屠格涅夫（搓胳膊）：这天，怎么比西伯利亚还冷？ 　　咳，仓库失火的东欧保留节目。 　　当检查发现仓库里的东西和名单对不上号的时候，就是仓库该失火的时候了。 　　三次陀对安娜说她是他发现的最璀璨的钻石。 第8章 　　“变宝石这种异能也太棒了吧。”安东尼打从把他从超市里面买来的便当分给费奥多尔一份。 　　他总共买了三份。日本的便当实在是不算大，他自己就能吃掉两分半。 　　实际上费奥多尔也吃不了一整份。 　　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安东尼打算把费奥多尔吃剩的吃完——绝对不是因为他想吃费奥多尔吃剩的。 　　“如果我有这种异能的话，我要去世界各地的监狱去找那些死刑犯或者罪大恶极的人，把他们全都变成宝石，就算是分给监狱长一部分也有的赚。”安东尼开始做起了梦，“到时候我把宝石一箱一箱往床上倒。我就可以在宝石堆里打滚了~” 　　这种梦安东尼做着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他的父亲格里高利·斯尼特金先生就是一个摸鱼达人，和安娜这种嘴巴上说着不劳而获实际上相当勤劳的人不一样，他上班毫不积极，竭尽全力地翘班。 　　总之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安东尼并不觉得不劳而获是太坏的事情。 　　安东尼玩着游戏机上的宝石俄罗斯方块，他看着被消除掉的宝石觉得心疼极了，他又想到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漂亮石头：“呜哇哇哇哇，伊万那个家伙是认真的，说不分给我就不分，半点余地都没有给我留。” 　　费奥多低头看着安东尼：“安东，我希望您能明白，异能本身就是罪的存在。贫穷和苦难基建是神给的考验。” 　　安东尼一下子沮丧起来了，他怎么可以忘了费佳不喜欢异能这件事情？ 　　他鼓起腮帮子在床上打了个滚：“让我幻想一下也不行吗？” 　　格里高利还整天觉得自己在市场上买的便宜画哪一天可以卖个高价呢。 　　他这还付出了金钱。 　　而安东尼只是付出了脑洞。 　　“只要您确定这不会滋生您的欲望就可以了。”费奥多尔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礼貌。 　　安东尼把游戏机扔到一边，把脸埋在被子里：“如果哪天我有钱了，我一定要买一堆的宝石，在房子的每一处都放上漂亮的宝石，这样我能心情愉悦很久。” 　　但是安东尼声音越来越小，他觉得现实和幻想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果然和费奥多尔说的一样，这种幻想真的很滋生欲望。 　　他把脸埋在自己的手里。 　　就在这时安东尼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被丢在了被子上，他抬起头。 　　那个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 　　“等等，这个不……”安东尼语无伦次，他珍而重之地拿起那颗紫色蓝宝石。蓝宝石不一定都是蓝色的，比如安东尼手上的这块蓝宝石，它就是紫色的。 　　无论是他还是费奥多尔都很喜欢紫色。 　　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安东尼才想着随时无时无刻地能看到它。 　　“费佳这是怎么一回事？”安东尼看着这颗他最心爱的宝石，他咬紧了自己的嘴唇，激动地想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看您那么不舍得，我自然也不会剥夺您的心爱之物啊。”费奥多尔满意地看着安东尼那激动的表情。 　　安东尼感动的不行了，甚至耳朵都激动的红了，此时此刻他完全忘记了，当时就是费奥多尔冷酷无情的把他的宝石从手杖上扣下来。他只记得费奥多尔现在把他的宝石还给他了。 　　他知道费奥多尔要这些宝石是有用的，但是他竟然愿意在实现自己目标的时候照顾他的感受。 　　这就让安东尼感动的不得了。 　　安东尼抬头看向费奥多尔，费奥多尔则微笑着回看他：“我是相当的中意您了。怎么可能忍心看您悲伤的样子？” 　　如果屠格涅夫在这里，他肯定会指责费奥多尔又开始玩弄安东尼的感情了。 　　安东尼对费奥多尔向来是记吃不记打的。 　　他很难想起费奥多尔之前干了什么坏事，他只记得此时此刻费奥多尔对他很好，稍微一两句甜言蜜语就能把他哄得心花怒放。 　　费奥多尔这样的恶棍为什么总能遇到像安东尼这样天使一般的人呢？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这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恶意。 　　如果不是怕费奥多尔报复他，屠格涅夫早就劝安东尼比这个家伙远点了。 　　这家伙身上下可全都是坏心思。 　　可是屠格涅夫不在，就算再他想要传递给安东尼的信息他也不会接收的。 　　毕竟在他看来安东尼是个孩子，但是他现在是实打实的成年人，哪个成年人没有自己的想法，容得了别人指手画脚。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的关系虽然透着诡异，但是的确是建立在双方都同意的基础上。 　　安东尼听着费奥多尔的话，脑子里划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却让他相当满意的公式。 　　他说他中意我。 　　他中意我等于他喜欢我。 　　他喜欢我等于他非我不可。 　　他非我不可等于我们结婚了。 　　安东尼忍不住笑了几声，他相当克制自己的笑声，但是对在场的另一个人并没有用处，在费奥多尔听来，这笑声傻乎乎的。 　　安东尼开心地从床上翻起来，拿起自己的手杖，把那颗假宝石抠下来，换上了自己心爱的蓝宝石：“谢谢你啦，费佳。”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顺便思索着安东尼要是年龄再小的话，他觉得自己拿根棒棒糖就能骗走一窝这种西伯利亚森林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尼：在你们看来我是什么样的？ 　　费奥多尔（托腮）：可爱的西伯利亚森林猫。 　　屠格涅夫：被邪恶花枝鼠玩弄的猫咪幼崽。 　　普希金：……一个滑铲喂不饱的西伯利亚金渐层。 第9章 　　“您好，请问您是毛利先生吗？” 　　在回程的路上毛利小五郎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是我，你是谁？”毛利小五郎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嗯……”电话的那边传来翻文件的声音，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没有搞错，“您之前抽到了横滨一晚的酒店，我发现您并没有去居住，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还是时间不合适？” 　　酒店那边其实还挺期待毛利小五郎过去的，毕竟他是著名的侦探。在他们酒店内合个影虽然谈不上吸引客顾客，但是却也是酒店实力的一种证明。 　　听到这句话 毛利小五郎相当生气：“我还想问你们呢，明明说好了让我们免费住宿，为什么我们却还花了钱，说并没有这个活动？” 　　酒店那边也相当的懵，也摸不着头脑：“昨天并没有您的入住记录啊。我们很欢迎您的入住，所以早就告知前台了。” 　　“我记得很清楚，昨天还有一个人死掉了。我还参与了这个案件的侦破，怎么可能没有？” 　　酒店那边的声音电话瞬间严肃了起来：“毛利先生你们是不是去错了地方？我们这里昨晚并没有发生命案，我们的酒店是相当安全的。” 　　死人这种事情是哪一个酒店都会忌讳的。 　　“不可能，我还特意确认过了。”如果是毛利小五郎自己还可能会犯这个错误，但是他是和小兰一起去的。 　　就算犯了错也会被纠正的。 　　“毛利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系统中并没有您的入住记录。”酒店那边完全没有想过原本是增光添彩的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确定毛利小五郎没来过，所以理所当然地开始怀疑这个侦探是不是毛利小五郎脑子不太好。 　　毛利小五郎并没有和电话那边的人争执，毕竟他现在在开车，并不适合分神吵架。 　　不过他也恶狠狠的说：“以后我再也不会去你们那里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酒店那边也相当委屈，这不知道是哪一个同行弄的事，结果让他们背锅了。 　　柯南没有太在意这个细节，他仅仅是记下了有这件事。 　　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回忆关于在酒店碰到的那个男人的事情。 　　那个男人是典型的西方面孔，他具体叫什么可能也不太清楚，他从头到尾他就没主动抱过自己的姓名，想要调查细节的话也无从下手。不过斯尼特金是俄罗斯人，完全可以合理推测他也是。俄罗斯人的名字可是长到会让人一秒放弃记忆的。 　　这个人似乎很眼熟，柯南只恨自己没有画画的能力，不然他一定要把这个人画出来，好问问你周围有没有人认识他。 　　柯南在去了阿笠博士家碰到了正在沙发上看书的灰原哀。 　　“怎么了，名侦探？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灰原哀听到柯南的声音，礼节性地抬起头。 　　“我昨天在横滨碰到了一个看上去很可疑的人。我觉得他很眼熟，但是总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柯南和灰原哀共享情报，如果那人真的是黑衣组织的人，灰原哀更可能知道。 　　灰原哀看着满脸憔悴的柯南：“你是不是还做了点什么？” 　　灰原哀不是侦探，但是她却相当敏锐。 　　“我总觉得你的低落不仅仅是碰到了那个组织的人。”她和柯南也算是认识了一段时间，对于这个家伙是什么样子的心里已经有了数，“你该不会往他们的身上放窃听器了吧？” 　　灰原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柯南没有反驳。 　　在这种时候没有反驳就是承认了。 　　灰原哀眉头紧皱：“跟我说说他们都长什么样子？” 　　“一个是有着银灰色短发的男人，另外一个怎么看上去非常虚弱的人。他们两个应该都是俄罗斯人，其中一个还是是使馆的人？” 　　灰原哀心说：好啊，你这个家伙。这是生怕事情不升级到涉外事件吗？ 　　“我先在俄国使馆上找找有没有你说的人。”灰原哀把自己的手把自己手上的书往边上一放，开始翻起了电脑。 　　柯南心不在焉，他随手拿起那本书。 　　那本书是俄国著名文学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他把书合上，打算放到一边。 　　书的封面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肖像。 　　柯南他看着书封面上的人愣住了了：“这个人……” 　　“怎么了？”灰原哀看向他。 　　“博士能不能送我去一趟图书馆？”柯南对着站在门口的阿笠博士说道。 　　“新一你有什么事吗？要去哪一个？” 　　“有这些文学书籍和名人传记的地方就行。还有博士能不能一会儿拜托你把我送到横滨一次？”柯南一边说一边穿鞋。 　　阿笠博士看了看灰原哀，想要从她哪里得到答案，但是灰原哀也摸不着头脑。他是发现了什么吗？不过这本文学书上能有什么发现？ 　　图书馆管理员看着一个小孩子猛地从外头冲到他面前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和传记吗？” 　　“有小朋友是你要这本书干什么？”管理员轻声问道。 　　他得确定柯南不是来捣乱的。 　　但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柯南打断了：“请麻烦您告诉我是哪一个区域，我有点着急。” 　　他的举动算不上有礼貌，但是柯南现在没办法礼貌了。 　　图书馆管理员走到电脑后头查找其资料：“因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相当著名的文学家，所以有好几本关于他的传记。你想要找的是哪一方面的？其中有比较著名的学者的考究还有他的妻子为他写在他去世后写的传记。” 　　“这些我可以都看一下吗？”柯南的话让图书馆管理员更加确定他是在捣乱。 　　图书馆管理员用求救的目光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阿笠博士。 　　可是阿笠博士能说什么？他只能点头。 　　柯南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堆书，桌子上摆满了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传记。 　　书中照片的人虽然和他见到的那个人年龄上有点差距，但是总体来说对方的长相就是他在横滨碰到的那一个人的。 　　为什么这么相像？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后代吗？ 　　然后他看到了图书馆管理员之前提到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妻子写的书。 　　因为作者的身份问题，所以封面并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而是他的妻子。 　　他看着封面上的那个女人微微发愣，因为这个女人也很熟悉。她的脸有点偏向中性，非常像是留的长发的那个名叫安东尼·斯尼特金的人。 　　柯南作翻开书，找到了重要的信息：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妻子嫁给他之前的姓是斯尼特金娜。 　　斯尼特金和斯尼特金娜似乎不像是同一个姓，但是俄国人同一个家族的姓，是有男女差别的。 　　比如说男性就姓斯尼特金，女性就姓斯尼特金娜。 　　是兄妹？亲属？都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的后代？ 　　似乎并不是。 　　他们之间的关系暧昧而模糊，柯南难以形容他的感觉。 　　总之不像是亲属。 　　“他发现了什么？”阿笠博士看着柯南发疯一样地翻着资料 　　“我也搞不明白，他是不是在横滨遇到了什么状况？”灰原哀也摸不着线索。 　　不过柯南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大事。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没有打扰柯南。 　　“博士，你现在能送我去一趟横滨吗？”柯南的脑子混乱极了。 　　因为他的三观正在发出破碎的声音。 　　站在熟悉的酒店门房门口，柯南敲响那一扇本该属于安东尼的门。 　　他跟前台确认过门内住的人还没有退房，而这家酒店里面也没有发生命案。 　　一个人打开了门。 　　开门的人不是他之前见过的斯尼特金，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排除掉了一切不可能，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他柯南得自己更加混乱了。 　　阿笠博士看着蹲在走廊里的柯南：“……你还好吗？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可以和我们说说，我们说不定能解决呢。” 　　“如果我说我见鬼了……你相信吗？”柯南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柯南：听到了吗？这是我三观裂开的声音。 　　费佳：您应该很不好吧？ 　　柯南：比不得您，毕竟小兰还是女孩子。 　　安东尼：……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咪呜…… 　　【伸懒腰】 第10章 　　阿笠博士和灰原哀面面相觑，柯南去了一趟横滨，该不会真的疯了吧？ 　　“什么叫死人？”灰原哀觉得这是大概是什么比喻。作为一个科学家，他的世界观是相当唯物主义的。 　　是柯南见到了哪一个案件中应该会死的人吗？已经死掉的人们那个人是假死了吗？但是这和文学书有什么关系？ 　　灰原哀想到柯南是看到自己正在看的《罪与罚》，所以才有了这么大的反应。她开玩笑一般地说：“你该不会看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吧？” 　　但是他没想到柯南居然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是遇到了和他长得十分相似的人？”灰原哀头疼得起来，他捏住自己的鼻梁对柯南说道。 　　“并不是，我觉得我遇到的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作家本人。”柯南十分肯定地说到，“不仅仅是他，我还见过与这个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有着相似长相的男性。” 　　“我记得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有后代的吧，后代长相类似也是有可能的吧？”灰原哀还是希望唯物一点，“或者说是克隆？” 　　虽然克隆也很离谱，但是总比死人复生要靠谱。 　　毕竟返老还童都存在了，也不差克隆了。 　　“昨天无论是我还是小兰，我们都见证过了一起杀人案，而现在酒店那边说并没有这这个事件。他们昨天都见过我，如果真的是发生过杀人案的话，他们对我没有隐瞒的必要的。”柯南反驳了这种可能，“今天大叔还接到了个电话，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去酒店。” 　　灰原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是生物学家，不是物理学家，但是平行世界这个有名的猜想在科学界外也相当受欢迎。 　　这种东西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科学家们对此更是抱有着深深的怀疑和好奇。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灰原哀沉吟片刻，“就算是真的，你只是机缘巧合接触到了，现在你还有办法再见到那些人吗？” 　　柯南愣住了。 　　灰原哀总是能够发现这种细节。 　　桥井正人的案件结束了，但是警局那边还需要给安东尼这个相关者一个交代。 　　这件事情最后是以桥井正人“自杀”为结局的。 　　毕竟这是丑一件丑闻，还相当容易威胁到两国和谐。 　　新闻媒体上也有报道相关的事件，毕竟这事儿还挺离奇的，俄国武官死亡之后，负责接待新武官调查这件事的人也死去了。 　　这事如果放在好莱坞能拍好几个电影了。 　　为了避免麻烦和更多的负面的舆论，上边命令这个案件定为自杀，但是杀害桥井正人的那个人照样要受到制裁。不知道这算是好结局还是坏结局，反正与安东尼无关。 　　他本来也不在意桥井正人是谁杀的，只要和他无关就好。这个国家的法律是否公正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别说死一个桥井正人了，就算死十个，他都不会在意的。更何况对方和他的牵扯也不多，没有在意的价值。 　　“非常麻烦您了。”之前处理这件事情的警官说道。 　　毕竟想要让这件事情彻底以自杀为结尾，还要买通安东尼。对方可不一定给面子，毕竟之前安东尼就是强势又自我的形象。 　　“这样啊，我会记着有这件事情的。“安东尼才不会轻易答应帮这些人收拾烂摊子，如果他就这么轻易答应了，这完全是授人把柄，把原来与这件事情无关的自己拉到对方的船上，他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而且这件事情以后万一有了别的状况，他现在的谎言就是给他自己挖坑。他会做的顶多是在媒体面前模棱两可不给出具体的结果。 　　警官并没有要在安东尼这里要到绝对保证的意思，他自己做这件事情大概也不太情愿，只打算做好表面的工作。 　　“不过相比起我，你们应该更在意那个来自东滨东京的侦探吧？”安东尼感觉那一家人好像并不是会被轻易贿赂的，他们更在意正义这样的东西。 　　他们的影响力也不小，如果戳破了这个谎言就有乐子瞧了。 　　“东京？侦探？”警察似乎并没有明白安东尼是什么意思。 　　安东尼叹了口气，然后挥了挥手：“不，没什么。” 　　警察疑惑地看着安东尼：“总之那件事情就麻烦您上心了。” 　　等着安东尼回到了房间，看到那个坐在床上敲键盘的人，他像是沙漠里的游人见到了绿洲一样：“费佳！” 　　费奥多尔看向了他，安东尼有点着急的问道：“费佳，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那个跑来我房间的侦探？” 　　“记得，您有什么事儿吗？” 　　“感谢上帝，您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我差点以为是我自己疯掉了。”安东尼无意之中甚至用上了敬语，能够肯定他的话的费佳此刻在他心中好像发着光。 　　他刚才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在警察那边的时候，他出于谨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随着他的验证，他发现好像所有的人都不记得个来自东京的毛利侦探了。 　　甚至之前很推崇毛利小五郎的警官现在也不记得有这个人了。 　　“我刚刚问了一圈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记得……”安东尼还心有余悸，“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是不是被组团耍了啊？” 　　安东尼有点恼羞成怒。 　　不过稍微冷静一点之后他觉得对方没有的这么戏耍他的必要，毕竟费奥多尔还记得，用这种方式除了激怒他再没有别的用处了。 　　“费佳，你能不能帮我查查酒店的入住记录？”安东尼并不擅长计算机。有费奥多尔在的话就不用他亲自去调查了。 　　“不用查了，肯定没有他们的入住记录。”费奥多尔十分肯定地说道，“原来安东您并不清楚这件事啊。” 　　“什么事情？和费佳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件事情有关吗？我当时就没有听得懂。”安东尼想起了费佳之前给他打电话，如同说谜语一样说的话。 　　“不，您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无所谓。”费奥多尔双手捧住安东尼的脸，把他的脸挤得变形，然后捏了捏。 　　“唔？”安东尼的脸被挤得完全看不到费奥多尔了。 　　“您只要知道，这是个完全错误的世界就好了。”费奥多尔的语气温和极了。 　　安东尼却觉得这话不舒服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枝鼠：我要毁灭这个有猫的世界。 　　森林猫：？？？ 　　【喵爪踩奶】 　　啊，对了，我有没有提过西伯利亚森林猫？ 　　是大号的毛绒绒大猫咪，俄罗斯土猫，难得的一夫一妻制的好猫。 　　据说对猫过敏的人士也友好。 　　想养。 第11章 番外-生日 　　“费佳来我家过生日吧。”费奥多尔生日那天，安东尼热情地邀请。 　　他并不想和果戈里屠格涅夫他们一起给费奥多尔庆生，那两个人似乎都不太喜欢费奥多尔……果戈里大概是喜欢，但是安东尼并不觉得那是真的喜欢。 　　果戈里不知道会弄出什么惊喜兼意外。安东尼并不太喜欢那些惊喜，而且果戈里看费奥多尔的眼神，让他也觉得很不舒服。 　　“好啊。”费奥多尔的回答非常干脆。 　　这段时间圣彼得堡都很冷，甚至还下起了雪。路上已经被冰雪覆盖了。就连主干道开车都有点艰难。不过安东尼的家离他们现在在的地方也并不远。就算是路途不方便，一会儿也就能到了。 　　安东尼的家是一处非常普通的民宅。夏天的时候花园里颜色鲜艳——格里高利上班摸鱼但是在花园上却一点都不摸，可惜现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无论是什么样的花园都不太能看得清楚。 　　他不是第一次去安东尼家了，他也算是安东尼家的常客了。 　　安东尼拿钥匙打开门之后扑面而来的是温暖的气息。费奥多尔还挺怕冷的。他一感受到房间里温暖的气息也忍不住放松了许多。安东尼在进门之后赶紧关上了门。生怕屋子里的冷风灌进来，不然他又要被家里人骂了。 　　“我回来了！安东尼推门进家的时候看到的是躺在沙发上的姐姐玛丽。 　　玛丽咽下饼干，抬起手。 　　家里的猫猫狗狗热情的围了上来，冲着安东尼喵喵的叫。安东尼随手抱起了自己的一只猫，把猫放到了自己的头顶：“伊莱好久不见。” 　　安东尼最喜欢的就是这只有着白手套的森林猫。 　　费奥多尔盯着扒着他的裤子的另外一只猫。那只猫正在咬着他的靴子，爪子紧紧的扣着。 　　安东尼把另外一只猫也抱了起来：“别这样。” 　　安东尼抱着那只猫，家里的两只猫都是长毛大猫，安东尼把手放在他们的肚子上，感受着猫咪温暖的体温。他是暖和了，但是猫似乎并不太开心，它们开始扭动挣扎起来。 　　圣彼得堡可以说几乎是世界上最北的城市了——至少没有别的城市会像圣彼得堡这样又靠北人又多。 　　安东尼的家和他父亲格里高利上班的地方并不远，格里高利在政府任职。今天本来是他上班的日子，但是安东尼果不其然又在家里看到了他。甚至因为今天天气这么冷。安东尼怀疑他压根就没有去上班。 　　他就是这样的摸鱼达人，难怪费佳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安东尼勤劳得像是基因变异了一样。 　　家里除了安东尼最喜欢费奥多尔的大概就是格里高利了，看到费奥多尔过来格里高利稍微愣了一会儿，然后猛地一吹手说道：“是安东拉着您来啦？啊，对了，今天是您过生日。真是的，你瞧我差点忘了这件事情。要不要去我的书房看看画，有什么喜欢的你可以带走？” 　　格里高利先生有一个发财梦，闲的没事的时候他就会去集会上看看有没有他喜欢的画期待着哪一天可以升值。 　　“这倒不必了。”费奥多尔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格里高利的提议，“今天到突然到你们家来已经很打扰您了。”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拒绝一方面是真的不想要，另一方面则是嫌弃格里高利的看画眼光和理念，抱着捡漏的心态去挑画能挑到几个好的？ 　　格里高利有点埋怨地看着安东尼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他还没有搞定费奥多尔。还让他还一口一个的您。这攻略实在是太失败了。 　　整天和费奥多尔混在一起，怎么还没能把人拿下？ 　　安东尼不知道怎么该该怎么跟父亲解释这件事情。 　　虽然让一个俄罗斯人把您换成你也不太容易，但是费奥多尔似乎是对谁都不打算改，算是他很奇怪的一个怪癖了。 　　如果可以安东尼也不希望费奥多尔喊他您。 　　不过格里高利并没有打算听安东尼这些：“不不不，并不打扰。” 　　格里高利热情地绕着费佳打转，他恨不得把自己的有趣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和费佳分享。人在遇到自己崇拜的人的时候，嘴巴总是会停不住，总是会想要展示点什么。 　　而安东尼就坐在费佳旁边，给他手上塞曲奇饼干。玛丽安娜端了几杯果汁放在桌子上。 　　气氛还真的有解一点和乐融融的感觉。 　　屋子里实在是太暖和了，安东尼靠着费奥多尔瘫在了沙发上。在家里他还是很容易睡着的，毕竟这是人会感觉非常安全舒适的地方。 　　玛丽安娜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三点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如和费佳一起出去帮我采购一些东西吧。”玛丽安娜推了推格里高利的后背，然后想要把他和费奥多尔一起赶出去。 　　格里高利拿着自己的围巾，一脸懵逼：“等等，这个天气？家里的材料是不够的吗？好主人都不会让狗出门的？你让我和费佳一起出去？！玛丽安娜？你认真的？” 　　“我没有，我又没有让你和狗一起出去。”玛丽安娜无情的说道。 　　家里的狗子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被主人爱护的狗子就是这么快乐。 　　“妈妈？费佳的身体不太好，这么冷的天还是不要让他出门了。我可以和爸爸一块儿出门。”安东尼主动提出，其实他也不想出门，他只想抱着自己的猫在床上好好的躺着。 　　“毕竟是费佳的生日，他想要吃什么我不太清楚，还是让他自己去看看吧。”玛丽安娜催促着说道。 　　安东尼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把自家喜欢吃的东西报出来，但是玛丽安娜先一步把安东尼推到了厨房里：“你留在这里帮我做蛋糕胚。你既然邀请了费佳，你就过来负起责任帮忙做饭。难道你要我自己一个人忙活晚餐吗？” 　　姐姐玛丽犀利的目光刺向了安东尼。 　　姐不帮你。 　　这下安东尼没什么话可说了。是他邀请了费奥多尔，他也没脸让母亲帮自己招待他。 　　格里高利嘀咕了一句怪女人，然后拿着车钥匙带着费奥多尔走进车库里。 　　在车上格里高利打开了空调，让车里暖和了一点：“抱歉，我也不知道玛丽今天是怎么回事。” 　　今天他妻子的表现像是不喜欢费奥多尔一样，但是平日里和她提起费奥多尔的时候，感觉玛丽安娜的态度还是很和善的，怎么这个时候就忽然变得冷淡起来，难道是害羞？这有什么值得害羞的？格里高利不明白。 　　“没关系，毕竟是我打扰了你们。”费奥多尔并不太在意玛丽安娜的态度。 　　“并不打扰你，如果能把我们当成您的家人的话，我会觉得很荣幸的。”格里高利记得安东尼似乎说似乎提过费佳没有家人。 　　这句话不是客套，是真心实意的：“你如果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话，在我们这里想住多久都可以。” 　　“谢谢。”费奥多尔点了点头。 　　格里高利除了擅长摸鱼这一个缺点之外，再没有别的可以指责的地方了。虽然他摸鱼，但是同事们对他的评价却并不坏。毕竟他也好好的把事情都完成了。 　　斯尼特金一家都是普通意义上的好人。之所以是普通意义上的是因为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缺点，但是本性上是向善的。 　　“妈妈你在干什么呀？”安东尼冲着玛丽安娜小声的抱怨，“就像是在赶费佳走一样。” 　　他好不容易把费奥多尔拐到家里来了，玛丽安娜的表现真的是很容易让人有转身就走的冲动。 　　玛丽安娜看着远去的车。对着安东尼的姐姐玛丽轻哼的一声，两个人似乎交换了什么信息：“我说的有什么错吗？他喜欢什么你不一定知道。” 　　安东尼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母亲似乎并不打算改变她的主意。 　　玛丽安娜的确不讨厌费佳，但是她总觉得费奥多尔对安东尼的态度有点奇怪。 　　在玛丽安娜看来费奥多尔对安东尼的控制，远超过她和格里高利这个做父母的对安东尼的控制。 　　费奥多尔似乎一直在试图把安东尼变成他想要看到的样子。这一点就足够让玛丽安娜在看到费奥多尔和安东尼同时出现的时候，露出排斥的态度。 　　“我总感觉你们在胡思乱想什么……”安东尼挽起袖子，对着玛丽安娜无奈的说道，“费奥多尔脾气好，你欺负他他也不知道反抗的，但是我怕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玛丽安娜搓了搓自己的脸，似乎是想让自己精神一点：“……不，我觉得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到了超市，格里高利一直都麻木地照着玛丽安娜发的清单买东西，费奥多尔的话并不算多，就跟着格里高利走。他的需求并不多，所以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这个天气超市的人实在是不多，大家早就囤日用品。不过来超市的人购物车都满满的，显然是抱着出来这一次之后好几天都不要再出门的打算。 　　格里高利走到酒水区的时候精神一振：“我出来购物就靠这个撑着了！” 　　费奥多尔“唔”了一声，算是不让格里高利尴尬。 　　“费佳老兄，你喜欢什么酒？”格里高利问道。他手上拿了好几瓶不同的高度酒。 　　费奥多尔有点倦怠地看着货架上的酒。回答：“无所谓，只要您不教坏安东就行……” 　　格里高利看上去有点懵：“……哦……”这是什么老父亲的语调？ 　　喝酒算什么教坏？他又没教安东喝防冻液。 　　等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才是安东的父亲吧？为什么费奥多尔跟他说话的口气这么自然？搞得他才像是安东的家长一样？ 　　虽然在心里腹诽，但是格里高利并不敢还嘴。 　　谁叫费奥多尔一直以来都是他崇拜的人呢，而且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的时间在一起还真比他多。说费奥多尔是安东尼的第二监护人似乎也没错。 　　费奥多尔的年纪也比他大，在管理年轻人这方面应该远比他有权威。 　　只是格里高利莫名的有一种惆怅的感觉，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了。 　　他注意到费奥多尔看着眼前的酒发呆，忽然觉得费奥多尔刚刚说完那话是不是觉得很尴尬，毕竟他和安东尼相处多了，有这样习惯也正常…… 　　于是格里高利自认为相当体贴地跟费奥多尔说：“费佳老兄，不必自责，我的儿子就当你的儿子就好！” 　　费奥多尔看着眼前的那瓶酒陷入更深的沉默，酒瓶上的文字他一点都没看进去。 　　谁要当您儿子的父亲？ 　　斯尼特金先生您一直没有升职真的是太正常了。 　　“你想要安东尼做什么就直接吩咐他就好了，他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去帮你骂他。”格里格里高利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 　　而费佳继续神游——这不是和现在一个样子吗？ 　　格里高利虽然是费奥多尔的忠实粉丝，但是费奥多尔这个态度也让他看出了点什么，他忍不住用手指挠挠自己的脸，心道安东尼这个傻孩子到底把自己卖成什么样儿了？ 　　晚上的生日宴上，玛丽安娜冲着费奥多尔举杯：“祝费奥多尔先生不知道多少个生日生日快乐！如果我有这样青春永驻的能力多好。” 　　说完玛丽安娜可惜地摸着自己的脸。 　　姐姐玛丽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严重怀疑她是在内涵费奥多尔。 　　桌子上摆了一堆甜食和肉类，真是相当典型的俄罗斯饭菜，重油重糖。费奥多尔虽然看上去是比较虚弱的那一类。对于这样的饭他也习惯了。 　　格里高利哈哈大笑：“啊，是了，我年轻的时候费佳老兄就是这个样子。现在我都变成大叔的年龄了，费佳现在看上去居然比安东尼还要小。真是神奇呀。要我说的话，谁想要嫁给费佳老兄，在别人看来大概都是犯罪吧。” 　　“哈哈哈，实际上犯罪的是谁都不知道。”玛丽安娜应和道。 　　姐姐：“……”她父亲总是能够无意识地精准插刀。 　　安东尼看了看自己杯中的朗姆酒，一口干了，然后重新倒了一杯。 　　安东尼换了一身衣服，他平日里穿的衣服都是黑白两色的，没有什么太多的色彩，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衬衫。原本他穿着颜色沉重的衣服，看上去有点老气，现在衣服颜色淡了，他看上才像的是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了。 　　“嗯？”格里高利疑惑地看着安东尼。 　　安东怎么这么豪爽的把这酒喝了，感觉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安东尼喝酒向来很克制，一口气把一杯酒喝完了不像是他的作风。不过费奥多尔在这里，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希望费佳你的身体能好一点。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太投入工作，忽略自己的身体，偶尔也能多出去溜达一下……”安东尼轻咳了一声，他刚刚似乎喝的有点急，被酒液呛到了。 　　大家熟练地已经开始干饭了。 　　安东尼唠叨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费奥多尔还坐在那里听着安东尼说话。 　　“希望费佳你的愿望都可以实现。”安东尼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有一点惆怅。 　　费奥多尔感觉安东尼有的时候真的是很敏锐，虽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其实是个聪明的孩子。 　　“谢谢。”费奥多尔插了一块蛋糕塞到了安东尼的嘴里。 　　好了，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费奥多尔选择用食物堵住安东尼的嘴。 　　安东尼本能地张嘴把蛋糕吃掉，他的腮帮子鼓鼓的，费奥多尔插的那一块蛋糕还真不小。 　　森林猫看上去像是仓鼠了。 　　费奥多尔低头看着又开始扒拉他的裤子的两只猫，它们是又挠又啃，虽然碍于安东尼它们没有真的把费奥多尔怎么样，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烦人。 　　果然，可爱的猫只有安东尼一个。 　　无论是正在挠他的森林猫还是日本的那只卷毛黑猫，都真的很讨人厌。 　　“家里似乎没有空房间了。”玛丽安娜对着费奥多尔说。 　　有没有空房间还是其次，她主要是不想让费奥多尔留宿，至少安东尼在家的时候不想。 　　“没有了吗？”格里高利想起自己之前对费奥多尔说的可以随便住在他这里，但是现在家里没有房间，搞得他好像是在客套一样。 　　不过好像真的是这样。 　　“主要是安东今天在家，如果他不在的话，费佳就可以住在他的房间了。”玛丽安娜看着安东尼逐渐亮起来的眼睛，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想要阻止自己的儿子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她还是慢了一步。 　　“费佳，今天晚上不如和我一起睡吧！”安东尼热情地邀请。 　　虽然和费奥多尔同一性别这件事在他追求费奥多尔的路上增添了不少困难，但是在这种时候确实能给他带来实实在在的福利。 　　“就是这样！”格里高利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老婆想杀人的眼神，“就这么定了，这么晚了也别走了嘛。” 　　玛丽安娜深深地叹了口气。 　　晚上，费奥多尔被安东尼像是抱枕一样紧紧地抱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给谁过生日啊。 　　安东尼平日里睡觉还是比较老实的，这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睡姿就开始豪放起来了。 　　费奥多尔睡不着，他看着窗帘中隐隐透过的月光，觉得这个虚假的世界有的时候还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翻陀总资料的时候忽然想起陀总是光棍节生日。 　　难怪四十多岁才找到真爱安娜。 　　唔，祝陀总生日快乐，然而安东尼更快乐。 　　唔，没找到安娜的姐姐叫什么，但是安娜的母亲叫玛丽·安娜，合理推测一下姐姐叫玛丽？ 　　俄国人的名字真混乱，一时半会都想不到玛丽的昵称会是什么……总感觉玛丽已经够昵称了。 　　顺带一提，陀总的儿子也叫费奥多尔，就像陀总的哥哥和陀总的爹是一个名字一样。 　　日常识别全靠昵称。 　　小剧场—— 　　格里高利：谁嫁给你大概会有一种犯罪感……啊，对了，费佳老兄，我之前关于让你把你自己当成我儿子的父亲这个提议如何？ 　　费佳：……相比起这个，我更想当你外孙的父亲。 　　格里高利（呆）。 　　玛丽安娜：……这个直男该懂了吧？ 　　格里高利（沉吟）：玛丽，快去结婚！ 　　姐姐玛丽：？？？ 　　姐姐玛丽：为什么催婚我？安东呢？ 　　格里高利：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孙子了啊，外孙只能靠你了。还有安东你怎么抽过去了？ 　　费佳：…… 　　#您管我叫哥，我管您叫爹# 　　费佳：你们一家真的是我的粉丝吗？ 　　格里高利（用力点头）。 　　玛丽安娜（用力点头）。 　　费佳：……那把你女儿嫁给我？ 　　玛丽安娜：不要。 　　费佳：假粉。 　　格里高利：话不能这么说，我还不是邀请您住在我家吗？ 　　费佳：…… 　　姐姐玛丽（嘀咕）：干脆让他嫁给安东吧，这样就能一直住下了。 　　格里高利：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三次斯尼特金一家就是陀的粉丝，但是安娜打算嫁给陀的时候被母亲劝阻了。 　　真实诠释什么叫假粉（或者叫理智）？ 第12章 　　“……费佳……费佳……” 　　费奥多尔低头看着躺在一边已经睡着的安东尼。 　　安东尼从来没觉得他和费奥多尔睡一起有什么奇怪的。 　　虽然在心里是喜欢费奥多尔的，但是两个人一起睡其实早就是习惯了。 　　在军队的时候，安东尼就和费佳在一个房间，床的间距并不大，在晚上安东尼甚至能听到费奥多尔的呼吸声。 　　现在虽然是在一个床上，但是床很大，两个人的距离其实和在军队的时候睡的距离差不多。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安东尼没什么说梦话的习惯。 　　似乎是做噩梦了？ 　　费奥多尔伸手准备把他推醒。 　　安东尼却一个侧身忽然躲过了费奥多尔的手，他扒着床边捂着嘴，似乎是被什么恶心到了。 　　“安东？”费奥多尔落空的手摁在了床垫上，他探头去看安东尼。 　　“我没事……”安东尼把闹钟扒拉过来，现在已经四点了，“费佳，你怎么还没睡觉。” 　　“我的时差没倒过来。”费奥多尔随口敷衍。 　　实际上是他几点睡都无所谓，单纯看他有没有睡觉的时间了。在俄国他过着美国时间，在日本过着西班牙时间。 　　“是我之前说的话让您做噩梦了吗？”费奥多尔看着被吓到清醒的安东尼，问道。 　　安东尼听他说这个世界是错误的之后就莫名的有点低沉。 　　……其实这种低沉也不能算是莫名？ 　　关于费奥多尔自己的理想并且正向梦想迈进这件事情，他其实从未和安东尼提过。 　　安东尼坐起来，开始穿衣服：“不，没有关系。费佳我稍微有点睡不着，出去溜达一下。” 　　费奥多尔看着他的背影，在他要关门的时候说道：“你可别喝多了。” 　　安东尼关门的手一顿。 　　早上还是有点冷。 　　安东尼好像听到了草丛里有声响，他看过去，草丛里的东西很快就窜过去了。 　　是老鼠？ 　　即使是大城市，这种生物也从来都是存在的，甚至比乡下更要密集。人类想要击败这种弱小生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安东尼翻看着手机，他打开社交软件，发现弗拉基米尔还没有睡，居然还在酒吧喝酒。 　　也是，现在是周末，他大概是放飞自我了吧。 　　他干脆打电话给了他：“弗拉基米尔？” 　　那边很吵，弗拉基米尔喝得舌头都大了：“啊，安东尼？你来电话正好，过来帮我结账吧，我找不到我的钱包了。” 　　安东尼：“……” 　　他怀疑自己就算不行，弗拉基米尔过一会也会打电话给他。 　　谁叫他还欠他钱呢？ 　　之前许诺给他的五万卢布还没有给他。 　　用这种方式还钱其实更加安全一点。 　　弗拉基米尔喝酒的地方在东京，东京和横滨不算远，安东尼租了一辆车去了那个地方。 　　安东尼到的时候，弗拉基米尔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酒吧里音乐开得很大，即使是酒吧，四点钟也很晚了，客人们大多已经散场了。安东尼把他的账单结了，坐在他的卡座上，看着桌子上还剩的酒，要了一个新杯子，倒了点酒喝。 　　然后他抬头看向了坐在卡座上的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有着金色的眼睛，她的白色衬衫扣子明明扣到最上面，但是丰满的身材却让她带上了几分诱惑感。 　　从桌子上的痕迹来看，是她把弗拉基米尔给喝倒的。 　　“你就是安东尼？” 　　“你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并没有让人感觉两个人很默契，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尴尬感。 　　“嗯……”那个女人沉吟了片刻，选择先提出问题，“你好像在赶我走？” 　　对方可不是因为愧疚才留在这里的，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着自信感，吃完就走对于这种人是日常。 　　“我是感觉弗拉基米尔是不安好心，可是现在账单都付过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吧？”安东尼不觉得对方是转移目标了。 　　他觉得自己好看，但是并不算是特别突出的好看，而这个女人有一种对人的支配感，这样的人注意到的目标不会像他这样的“平凡”。 　　说白了，他没价值。 　　就算是想睡他，这个时间点也没意思了。 　　毕竟睡意更强。 　　“我还不太想睡。”那个女人看着安东尼，用手在桌子上残留的酒液上画画，“反正你看上去心情也不太好，我们聊聊？你请我？” 　　“你就是这么和弗拉基米尔说的吗？”安东尼不太想和这种人打交道。 　　他自己就是做情报工作的，对于套近乎这种事情是熟练又警惕。 　　“是他先和我说的，我说，只要把握灌醉了做什么都可以。”这个女人抬起手，用指甲弹了一下杯壁。 　　安东尼：“……”真是自信啊。和俄国人拼酒，结果她还真的赢了。 　　“对了，我叫玛奇玛。”玛奇玛对安东尼介绍道，“我知道了你的名字，相对应的你也该知道一下我的。” 　　她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走了。 　　“……行吧，你想聊什么？”安东尼叹息一声。 　　“夜深人静？聊点理想？”玛奇玛思索片刻后一拍手。 　　安东尼揉了揉耳朵，确定自己能够听到嘈杂的音乐声。 　　他的耳朵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玛奇玛说道。 　　安东尼：“……” 　　他觉得自己可以放下警惕心了，这女人就是在消遣他。 　　“难怪你和弗拉基米尔喝酒。”安东尼扭头看着弗拉基米尔。 　　他还在呼呼大睡。 　　弗拉基米尔的的意思就是“镇守和平”和“征服世界”。 　　“他叫弗拉基米尔？”玛奇玛特别不走心地看了他一眼，好像这人不是请她喝酒的金主，而是彻头彻尾的冤大头。 　　“我的梦想很可笑吗？”玛奇玛看着安东尼。 　　在酒吧里，一个人对安东尼说梦想是世界和平，他会觉得对方是喝大了。 　　这种事情常见于中年男性，喝了几杯伏特加就敢吹自己做总统。 　　“这种梦想一般人都不会相信吧？”安东尼忽然想到费奥多尔好像有着相似的理想。 　　不过信任程度是有区别的。 　　但是在听费佳说的时候他觉得对方是认真的。 　　“反正之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你不如来听听我的故事？”安东尼觉得玛奇玛是闲的没事，而玛奇玛现在的表现也只验证了他的想法。 　　“可以呀，你说吧。”安东尼现在也没有什么是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疏解一下自己苦闷的心情。 　　既然玛奇玛都这么说了，他觉得自己听听也无妨的。 　　“嗯，该从哪里讲起呢？”玛奇玛思考了一会，“其实我不知道这该不该算是我的故事，不过你可以单纯地当成虚构的。” 　　是故弄玄虚吗？如果一般人大概会觉得玛奇玛是一个非常有故事的人，但是安东尼做情报工作多年，他什么奇葩的人没有见过。有的人就喜欢编故事让自己看上去十分神秘。 　　不过既然是听故事，安东尼选择闭上嘴。 　　“嗯，这个大概是一个恶棍和魔鬼的故事。事情发生在很多年前，有一个魔鬼怀抱着拯救世界的理想召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玛奇玛讲故事的能力很平淡。 　　“……魔鬼？拯救世界？”安东尼头疼极了，觉得自己今天的耳朵果然是出了点什么问题，不然他怎么总是听到这种意料之外的话，“为什么魔鬼要拯救世界？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天使才会干的吗？” 　　听到这句话玛奇玛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然后一笑：“关于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呢。反正大家就是这么叫的。不过恶魔是种族又不是性格。听故事嘛，不多听一点，就这么下判断不太好？” 　　安东尼看似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实际上却不动声色地往玛奇玛身上丢了个回忆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他看看玛奇玛靠近他是有什么目的…… 　　“哐”。 　　酒吧里的服务员见惯不怪地看着安东尼栽倒在桌子上。 　　俄罗斯酒鬼……这是又被玛奇玛喝倒一个吗？ 　　玛奇玛握拳放在自己的嘴边，似乎有点意外，但是仔细看上去这意外的神态有点虚假。 　　爱伦坡得意地看着自己新写的手稿，这一次乱步应该也会被难住吧？ 　　昨天晚上他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是他因为太过于专注所以完全忘记了睡眠。 　　“这就打电话给他……”说着，爱伦坡掏出自己的手机。 　　然而拨号失败了，他看着手机没有sim卡的提示，他有点不可思议地打开了插电话卡的卡槽。 　　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昨晚一直都待在家里，下午还用手机叫了外卖。 　　他的手机卡能去哪里啊！ 　　谁这么闲去偷他的电话卡？ 　　他平时不太用电话，这电话是他加入组合之后被随手甩的。原本手机的主人是组合一个已经去世的成员的。组合倒不是没钱，他们财大气粗，只是对方有很多情报留在手机里，不能随便丢。 　　爱伦坡没什么联系人的需求，他自己的手机说不用就不用，之后也就一直用着他的手机和他的电话卡。 　　爱伦坡在最开始的慌乱之后，他开始思考起现在的状况。 　　费奥多尔接到了个来自死人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仿佛魂游天外：“费佳？不是你之前和我商量要里应外合夺走组合的财产吗？怎么你自己就这么搞定了？要我在组合有什么用？” 　　死屋之鼠作为情报组织，触手相当的长。组合这种组织足够让费奥多尔派一个重量级人物去做间谍了。 　　即使是费奥多尔也忍不住被吓到了：“……阿西莫夫？” 　　他记得这个人十多年前已经死掉了。 　　因为输血的时候感染了艾滋，在美国突发心脏病，因为医生不敢动手术直接去世。 　　是谁在耍他？ 　　“……你该不会忘记我了吧？”阿西莫夫沉默片刻，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用了吗？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费奥多尔没有里应外合——因为对方把他给忘了，“不管怎么说，你从组合拿到的钱记得分给我一些。” 　　费奥多尔：“……” 　　他难得地哽住了。 　　然后他打开自己和阿西莫夫联系的邮箱，看到了里面一排排的情报，其中不少都是他不知道的。 　　他把电话用肩膀夹住，开始浏览器那些情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说不定这又是两个世界融合之后产生的变数，他要争分夺秒…… 　　“费奥多尔？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阿西莫夫试探着喊道，“您有在听吗？我记得你对钱不是那么看重……” 　　“你把你现在的账户发过来。”费奥多尔随口敷衍，反正说不定过一会阿西莫夫就自己消失了，他完全可以白嫖。 　　作者有话要说： 　　死屋之鼠的各种意义上的幽灵成员+1 　　阿西莫夫科幻的神！ 　　我永远喜欢银河帝国！ 　　艾萨克·阿西莫夫，俄罗斯出生的美国犹太人，据说智商高达160，真正的肝帝，一生写了约480本书。 　　著名的机器人三定律就出自他手。 　　在电锯人中，玛奇玛提过电锯恶魔杀掉了艾滋恶魔，所以两个世界融合就失去了艾滋病。 第13章 　　“我还以为我的结局是流放西伯利亚，结果是被干掉了……”玛奇玛的声音似乎从很远传来，说到这里，她还笑出了声，“他果然不是最开始的人，或者不仅仅是最开始的那个人。” 　　安东尼捂着额头，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抽痛，他看了看眼前的杯子，怀疑自己是不是睡断片了。 　　作为前情报专业人员，他感觉哪里都不对劲，但是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阻止着他回忆疑点。 　　玛奇玛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她继续说：“死在了没有想过的人手上啊……” 　　安东尼甩了甩脑袋，把自己脑子里的混沌甩出去了，想起一件事：“你不是说你自己的故事吗？” 　　他虽然没有听到玛奇玛之前在说什么，但是他确定这应该不是玛奇玛的故事。 　　什么叫流放西伯利亚？这是被俘虏了吗？ 　　她还说自己死掉了…… 　　那么现在在这里坐着的人是谁？ 　　“你不是也没有相信吗？就当故事听好了。”玛奇玛随口敷衍道，他摸了摸自己腿上的小老鼠，是这个小老鼠告诉她关于安东尼的事情的。 　　是个有功劳的好孩子。 　　有问题，太有问题了。安东尼虽然没在思考自己刚刚为什么断片了，可是他清楚自己刚刚应该是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正常人都不会在自己说话的对象昏迷的时候继续滔滔不绝——这样说了和没说没区别。以玛奇玛给他的感觉来看，她并不是过分专注自我会忽略他晕过去的这件事情的人。 　　他甚至都怀疑玛奇玛在他昏迷期间什么都没说，只是感觉他要醒来了才随口说了两句，想要给他她刚刚说完故事的错觉。 　　今天早上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没带录音笔，自然没有办法确定自己的这种猜想。 　　“玛奇玛小姐。”安东尼看着好像已经准备离开的玛奇玛，问道，“你以前去过俄国？” 　　玛奇玛站了起来，穿上自己黑色的风衣：“在那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多谢你请我喝酒。” 　　“是弗拉基米尔请你的……”安东尼为趴在桌子上的同事正名。 　　玛奇玛看似压根没在听，她往门口走去，在关上门之前对安东尼说：“说起来，我以为我今天遇到的会是安娜呢。看来他还是做了无用功。对了，记得提醒他还书。” 　　玛奇玛说完这句话，带着微笑就关上了门。 　　安东尼一愣。 　　……安娜？ 　　说的安娜……是他？ 　　什么叫以为会看到安娜？ 　　“他”说的是谁？ 　　是费佳吗？ 　　无用功？ 　　什么叫无用功？ 　　他立刻站起来用力地把门推开。 　　要找到她，对她使用回忆录！ 　　他只要看到对方就能使用回忆录了！ 　　天色灰蒙蒙的，还没有彻底亮，街上只有几个人路过，反而显得更加萧瑟了。 　　从玛奇玛关门到安东尼推门也不过间隔了几秒。 　　安东尼甚至抬头向上看去，也没有看到人。 　　玛奇玛像是掐算好了时间一样。 　　这种诡异的状况让他想到了那家侦探。 　　安东尼关上门回到酒吧，他把弗拉基米尔晃醒：“喂喂，你记得你昨天和谁一起喝酒吗？” 　　弗拉基米尔迷迷糊糊，舌头都大了：“……嗯……嗯……我自己……” 　　安东尼松开手，弗拉基米尔再次倒在桌子上。 　　果然如此…… 　　“玛奇玛？”费奥多尔吃着冰淇淋，把披风裹得更加严实了一点，他吃得有点冷，“没有听过。” 　　他一遍轻微抖着，一边吃着东西，安东尼叹了口气，把他的风衣脱给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看了看安东尼的厚风衣，他抱在了怀里，拒绝盖在身上。 　　是很要面子了。 　　“……那她说让你还书是什么意思？”安东尼是用冰淇淋把费奥多尔骗下楼的。 　　虽然挺生气的，什么叫这是个错误的世界？他可是生活在这个世界诶！ 　　难道他也是个错误？ 　　这是安东尼生气的点。 　　大家都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不过他又不想和费佳一直吵架，于是用这种方式求和。 　　费奥多尔如同仓鼠一样啃冰淇淋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向安东尼：“什么？” 　　“他……不，她还说什么了？” 　　安东尼很少看到费奥多尔这么严肃的态度。 　　“让你……还书？”安东尼有点害怕。 　　费奥多尔死死地盯着安东尼：“还有呢？” 　　“……那个……反正……就是一些关于安娜的话……我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现在轮到安东尼抖了。 　　为什么有点冷？ 　　他有点想把自己的风衣拿回来了。 　　然而费奥多尔拉着一张脸，他又不敢。 　　他和费奥多尔无话不谈，除了安娜的事情。 　　他该怎么和费佳说？他在另一个世界是他老婆，这个世界变成了男人？ 　　听上去太奇怪了吧！ 　　“你拿了她什么东西吗？”安东尼也吃不下冰淇淋了，太冷了。 　　就算是俄国人也怕冷。 　　费奥多尔把勺子从嘴巴里拿出来，木勺子被他咬的全都是痕迹，然后他把勺子插进了他也没胃口继续吃下去的冰淇淋里：“大概是命吧。” 　　安东尼：“……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您做了什么啊？” 　　其实是那个玛奇玛是什么嗜书如命的人吧…… 　　别这么说话，他真的听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 　　对开头几章进行了大修，希望能看上去好一点，而且增加了一些一开始删掉的部分，感觉还是加上去更合适一点。 　　看了看安娜的一八六七日记，最深的印象就是陀和人吵架、吃冰淇淋，一篇里反复出现好几次。 　　三次陀……真的很渣啊。不是出轨的那种渣，就是奇葩型选手。会对老婆瞎bb但是却不帮忙的类型。 　　点烟。 　　不过那是他们结婚第一年，磨合期的人就这样……吧？ 第14章 　　“关于玛奇玛的事情，您可以不必再问了。”费奥多尔直接表达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他都这么说了，安东尼肯定是不会继续追问下去的。 　　“还有如果您以后再看见她的话，最好不要对她用你的异能。”费奥多尔嘱咐道，“……不，能绕着她走最好。” 　　安东尼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对玛奇玛用过异能这件事情他完全忘了。昏迷之后的他完全忘了这件事情，只有残存的一点本能在提醒他。 　　“……”费奥多尔似乎从安东尼的表情中看出了点什么。 　　安东尼不太隐瞒他，尤其是这种重要的事情。 　　但是他看上去这么坦然，那么应该自己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了……难不成已经对玛奇玛用过异能了？ 　　想到这里费奥多尔有点头疼，这算不算是被支配恶魔击败了？他记得对方是能够支配等级比他低的生命。 　　至于这个“低”是怎么判断的，费奥多尔并不清楚。他熟悉的是支配恶魔的理想和目标 　　他送过支配恶魔见上帝，但是他究竟有多强费奥多尔不好说，毕竟他也不是正面作战的类型，是在能力范围内把他往死里坑。 　　支配恶魔想要做什么他一直都很清楚，说是恶魔，但是却总是想要制造人类幻想中的美好世界。 　　可是恶魔到底是恶魔，达成目标的手段充满了支配和恶念。 　　安东尼瑟瑟发抖了一会，选择去要了两杯热可可。 　　“暖和多了。”安东尼捧着热可可一脸满足。 　　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坏状况，以后再观察一下吧。 　　费奥多尔拿起热可可。 　　“费佳，你没办法解决掉她吗？”稍微镇静了一点之后，安东尼问道。 　　他很少看到费奥多尔会这么谨慎地嘱咐他。 　　这让他十分不安，毕竟在他心中费奥多尔永远是从容的。 　　“这倒不至于。”费奥多尔看了看这杯热可可，又看了看放在一边的冰淇淋，看着安东尼喝了一口之后捂住嘴巴。 　　果然，冷热交替该牙疼了。 　　笨猫。 　　他吹了一口热可可，抿了一小口。 　　虽然拿的是纸杯，但是费奥多尔硬是喝出了骨瓷杯的感觉。 　　他能解决掉一次支配恶魔就能解决掉第二次。 　　只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他要顾忌别的事情，而恶魔又没办法真正解决掉。 　　虽然死掉之后复活的恶魔不能算是最初的了，但是支配恶魔看来是有点特殊，就算死掉了也有能力获取新的信息。 　　说不定是留有后手。 　　“……不过，费佳，那个玛奇玛离开的特别突然，那是怎么回事？”安东尼小心地问道，“是和东京的侦探一种情况吗？” 　　“嗯。”费奥多尔也没想到安东尼这么快又遇到了状况，这是他找到书的进度增加了吗，“是两个世界融合了，之后又分离了。” 　　他本来不打算告诉安东尼的，但是接连的状况让他隐瞒变得没必要了。 　　不如直接坦白了。 　　养着这只猫确定他还活着不会背叛他已经成了费奥多尔的习惯了。 　　“啊……横滨果然混乱啊。我才来多久就遇到了这种事情。”安东尼把锅甩到了横滨身上。 　　“其实早就有这种情况了。”只是安东尼并没有注意。 　　安东尼怎么想都没回忆起哪里不对劲，他最后放弃了：“那费佳，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想要做。” 　　“唔？”费奥多尔正看着甜品店的菜单发呆，“哦……虽然我觉得没用，但是你去吧。” 　　来横滨之前安东尼最先找到的地方就是教堂——要能说俄语的。 　　他虽然会其他语言，但是终究不如母语用的舒服。 　　费奥多尔有点奇怪，虽然日常表现的神神叨叨的，甚至还有点宗教思想，但是几乎不和他一起来教堂。 　　安东尼总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倒霉，从桥井正人到玛奇玛，好像被霉运缠住了一样。 　　在晨间祷告结束之后，安东尼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像是一条咸鱼一样看着神像，听着神父在神像下和经常来这里的人聊天说话。 　　这教堂并不大，平时来的只有横滨的俄国人，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信仰的。 　　虽然费奥多尔不太想让他接触玛奇玛，可是他真的好奇起来了。 　　费奥多尔的过去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个迷。对方究竟有多大他也不清楚。 　　他第一次见到费奥多尔的时候还以为费奥多尔是比他大四五岁的大哥哥，结果他喊费奥多尔哥哥的时候被周围的人好一顿嘲笑，说喊费奥多尔伯伯都可以。 　　他知道的作家费奥多尔只比安娜大二十多岁，而且家庭是明确甚至状况有点复杂，不像是这个费奥多尔完全孑然一身，身份背景空白的可怕。 　　他为什么认识玛奇玛？ 　　他记得玛奇玛似乎提过西伯利亚？ 　　作家费奥多尔曾经被流放过西伯利亚，费奥多尔他也经历了这个吗？ 　　不，时间对不上，军衔也对不上，本身作家费奥多尔的经历好像就没办法应用在他认识的费奥多尔头上。 　　还有安娜……玛奇玛认识安娜？ 　　这太不对劲了吧！ 　　费奥多尔认识安娜吗？他知道安娜和他的关系吗？ 　　安东尼越想越头疼。 　　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费奥多尔和他的情况一样，读取了平行世界自己的记忆？不……不对，他的能力是来自于回忆录，而费奥多尔的异能是罪与罚。 　　一只手放在了安东尼的肩膀上。 　　安东尼浑身紧绷，他手里的手杖敲在了身后的人的肚子上。 　　“嗷！”那个人喊了出来，蜷缩着身体捂着自己的肚子，“好疼……” 　　他刚才那一下没打实吧？对方似乎躲得很快。 　　安东尼握着自己的手杖，看着这个穿着神父袍的男人，他浑身缠着绷带，还盯着一头卷毛。 　　他抬起头看向安东尼：“你怎么动手打人呢？我是教堂的神父太宰。” 　　“抱歉，这只是我的职业习惯。”安东尼向后退了一步。 　　“就这样你都不扶我一把？”太宰还在哎哟哎哟地叫着。 　　安东尼在思考着来的第一天就把神父打了以后他是不是不该来了？ 　　他刚刚那一下没打实他自然不会去扶，这点疼就忍着，如果生气的话和他打一架。 　　安东尼已经没有脑容量去思考细节了。他就双手撑在手杖上发呆，思考着费佳如果知道他就是安娜的话会是什么反应，总感觉不是好事。 　　太宰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安东尼来扶他，于是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你这也太不小心了，也就是我……对了，先生，我之前看你似乎很苦恼的样子，你有什么想要向神祷告的吗？” 　　安东尼脱口而出：“你会让你老婆上你吗？” 　　太宰治：“……嗯？”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治：仔细想想，被我甩掉之后想要把我日哭的妹子可能还真不少？ 　　安东尼：啊，这个啊，你活该。 　　太宰治：！！！ 　　安东尼：啧，渣男。 　　太宰治：你先看看安娜选的老公是什么人再骂我渣男吧。 第15章 　　问完这句话安东尼自己都愣了。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跑得太偏了。 　　费奥多尔都不一定喜欢他，他还思考这么多。 　　“抱歉，我有点走神。”安东尼看了看身旁的神父。 　　东正教的神父在晋铎之前是可以结婚的，不过对方这么年轻，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 　　“不不不，没什么。”太宰治来精神了，“是您的妻子想要对您做什么吗？” 　　这个人和魔人走的那么近，他说的说不定是关于费奥多尔的大八卦。 　　无论有没有价值，他都兴致勃勃。 　　不，是身为妻子的我想要做点什么……不对。 　　安东尼的口风还是很严的。 　　“只是思考了一个哲学和社会学的问题。”安东尼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太宰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祷告室的门让他进去。 　　黑暗的地方让安东尼确实有了一种可以畅所欲言的感觉了。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 　　“之前您问的那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我觉得可爱的小姐对我做什么都好哦~”“神父先生”不正经地说道。 　　安东尼侧目。 　　不愧是横滨吗？就连神父都带着点神经病味。 　　这是神父该说的话吗？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因为性别问题拒绝这个人吗？ 　　安东尼思考了片刻。 　　这问题针对性太强了，就像是“我有一个朋友”一样，明晃晃地说自己有问题。 　　而且这种事能够回答的只有费奥多尔一个，他问神父也没用啊！ 　　祷告要有用，努力干什么？ 　　“你的苦恼是关于爱情方面的吗？”太宰治主动问道，“不如我来问你来回答吧。” 　　“……嗯。”安东尼迟疑地回答 　　“那么您结婚了吗？”太宰治当然知道安东尼没有，情场浪子敢说他估计都没谈过恋爱，在爱情方面完全就是小学生级别。 　　不过问题就是由简到难。 　　“还没有。”安东尼摸了摸自己的手指。 　　安娜有一枚戒指的。 　　她二十三岁就结婚的。 　　而他二十五岁了。 　　他认识费奥多尔的时间比安娜还早啊！ 　　安东尼怨念起来了。 　　“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吗？还是让你提出了什么为难的要求？”太宰继续试探道。 　　这个人喜欢的人绝对是费奥多尔！ 　　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太宰直觉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安东尼其实不怕费奥多尔提要求，就怕他这样对他从来都是无欲无求的。 　　费奥多尔捧着热可可准备回到酒店，就在这时，一只老鼠从他的脚边窜过。 　　他抬脚踩住了这只老鼠。 　　老鼠发出了唧唧的惨叫，用爪子挠着他的靴子。 　　费奥多尔虽然总是说自己是老鼠，就连组织名字也名为死屋之鼠，但是这种生物着实是污秽。 　　他的脚微微用力：“就是你……告诉支配恶魔关于安东尼的事情了吧？” 　　这只老鼠给他的感觉不一样，玛奇玛绝对是嘱咐过它什么，在它身上留下了印记。 　　费奥多尔已经很难说自己是人类了，至少不纯是人类，这种印记对于他来说有点明显。 　　“唧唧唧唧！”老鼠惨叫着。 　　费奥多尔观察这只老鼠。 　　玛奇玛没有留给他什么讯息，就算是支配恶魔知道的也不多，她大概也觉得需要谨慎接触他。 　　伴随着干脆利落的骨头错位声，老鼠失去了生命。 　　费奥多尔继续向前走着。 　　真麻烦…… 　　虽然有谨慎许愿，但是居然被坑到了这种程度还是出乎他最开始的预料。 　　一开始他真的没有坏心思的，只是现在他居然觉得停不下来了，而且越来越兴奋了。 　　就算知道就算被实现的愿望有偏差，他还是想要得到最开始的所构想的完美结局。 　　“……伊万？”安东尼抬头嫌弃地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头上包着纱布，手上拿着一把枪。 　　费奥多尔身边的人他有两个人受不了。 　　一个是伊万·亚历山大罗维奇·冈察洛夫，另一个就是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 　　果戈里似乎很喜欢玩他，而冈察洛夫则是排挤他。 　　冈察洛夫很崇拜费奥多尔，安东尼觉得这种崇拜过于病态了，他是个健全的人，喜欢费奥多尔他不介意，但是崇拜…… 　　冈察洛夫对着安东隔壁的祈祷室连开三枪。 　　安东瞪大眼睛，去抓他的胳膊：“喂，冈察洛夫！您在干什么？这里是教堂！” 　　这太过于不敬了！ 　　太宰治哇哇哇地从祈祷室里跑出来，他就像是泥鳅一样，嗖地一下就消失了。 　　伊万抬手把安东尼顶到了门板上。 　　……等等，这个场景像是在抓奸一样。 　　安东尼莫名地产生了这个想法。 　　也不能说莫名吧…… 　　作家费奥多尔掐安娜的时候就是怀疑她和一个东亚人有染，这仿佛历史重演一样。 　　“我的主人让我带着枪来找你……”伊万把枪口对上了安东尼的脑袋，“他只让我对你旁边那个房间开枪，不过我也很想冲着你开枪。” 　　安东尼不是武力派，欺负个普通人还可以，面对伊万只有被拎起来的结果。 　　安东尼一脸懵逼：“……费佳？” 　　搞什么…… 　　“那个神父有问题？”安东尼灵光乍现。 　　他之前一直没怀疑，太宰治的俄语太熟练了，而且谁能想到有人胆大到这种程度假扮神父？ 　　伊万瞪着他。 　　“马特！你放开我！”安东尼挣扎起来，被固定住的手腕上落下石子，这家伙为了捶他居然还用上了异能。 　　马特就是俄语的他妈的。 　　他不太骂人的，但是他觉得伊万值得一个马特。这家伙该不会是被费奥多尔切坏脑子了吧……虽然他之前就不正常。 　　“和别人勾勾缠缠并不好，你是属于主人的。”伊万感觉不到负面情绪了，所以被安东尼骂也没生气。 　　他把安东尼放开。 　　安东尼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他已经倦了，懒得和伊万辩驳了，反正伊万不生气，他就骂骂咧咧的说着“苏卡不列”。 　　伊万总想让他离费奥多尔远点，不要用卑劣的感情污染他，但是费奥多尔的确是保护他的，所以伊万面对他只能忍气吞声。 　　但是他擅自把安东尼圈成是费奥多尔的东西，觉得费奥多尔的东西就算是扔掉也不能被别人拿走。 　　安东尼喜欢费奥多尔，可是他不觉得自己是费奥多尔的东西。 　　难道他就不能当个人吗？喜欢个人难道还得献祭自我吗？ 　　大可不必。 　　安东尼打开自己的手机，看到了费奥多尔之前给他发了消息，只是他在教堂里都是静音的，所以没听到。 　　费奥多尔没给他发消息，他还是坚持着不让安东尼冲着人开枪的原则，所以是直接让伊万来的。 　　太宰治是怎么得罪他了？ 　　安东尼奇怪地挠着自己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陀在教安娜射击的时候就不让她瞄准人形靶。 　　不过他自己枪法倒是挺准的。 　　安东尼：你就不能派个正常人来吗？ 　　费佳（抬头）：唔……正常人不干这种事啊。 　　安东尼：…… 　　屠格涅夫：我是正常人，我作证。 　　西格玛：要做吗？要做吗？我不敢QwQ 　　普希金：我慌乱之中一不小心冲着安东尼开一枪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果戈里：那我就连带着安东你一起杀掉吧~ 　　安东尼：费佳，你……就不能认识一些阳间人？ 　　这只陀总的情况相当复杂，不过现在给出的线索不多。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 第16章 　　“我不喜欢东亚人的脸的。”一回到房间安东尼就对费奥多尔说。 　　至于伊万和他说让费佳去他那里住，安东尼完全“忘记”了呢。 　　但是费奥多尔头都没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嗯，态度很差劲。 　　正牌费佳。 　　安东尼自我安慰了一番。 　　安东尼昨天晚上没睡好，他倒在床上，听着费奥多尔敲键盘的声音他居然有一种被催眠的感觉，不一会就睡着了。 　　费奥多尔敲键盘的手停下来，他扭头看向已经开始打呼噜的安东尼，又看了看被他睡在身下的被子，伸手把床另一侧的被子掀到安东尼身上。 　　安东尼是被掐醒的。 　　费奥多尔的双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却并没有用力，他的手掌是落在安东尼的锁骨上而不是咽喉处，所以这种掐法是掐不死人的。 　　但是给人的感觉足够恐怖。 　　“……费佳？”安东尼还想继续睡觉，他注意到天都黑了。 　　“我想睡觉，和您说声晚安。”费奥多尔一脸认真地说，然后他从安东尼身上下来，开始扯被子。 　　“你终于想睡觉了啊……”安东尼如释重负，虽然他刚刚睡得完全不像是在担心费奥多尔的样子，“你把你那边的被子给我了啊。” 　　不过费奥多尔就是有这种毛病，就算他已经睡着了，也要把他喊起来和他说晚安。 　　“我明天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做。”费奥多尔解释了一句，看着还压在被子上的懒猫，“您自己起来盖被子吧。” 　　“不要，我就这么睡……”安东尼不想动弹。 　　“我会担心您的身体的。”费奥多尔用力一扯被子，“把你的外套脱掉再上来。” 　　安东尼摔到了地上。 　　态度相当强硬。 　　“……哦，好，费佳爸爸。”安东尼小声咕哝。 　　他爸爸都没这么多事。 　　安东尼重新洗漱过后躺在床上，他清醒了。 　　他直挺挺地盖着被子，这么一番折腾之后他怎么也睡不着了。 　　“费佳，你明天有什么事？”安东尼翻了个身，面对着费奥多尔，“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您待在横滨就好了。”挖涩泽龙彦的骨头不需要安东尼。 　　费奥多尔抬起手遮住了安东尼的眼角：“快睡吧。” 　　“标准岛？”今天费奥多尔不在，桥井正人的替代者还没来，安东尼就约了屠格涅夫出来喝茶，“飘过来了啊……斯托尤宁之前和我提过，没想到居然是今天。” 　　他们都去过标准岛，在大战后费奥多尔带着他去转了好几圈，后来因为公务也去过几次。 　　已经失去了新鲜感了。 　　“不过岛上的馅饼味道不错。”安东尼叼着饼干，他就说今天港口的人似乎真不少。 　　“你要去？”屠格涅夫熟练地拿出了一枚硬币——这是标准岛上的最普通的通行证。 　　死屋之鼠的成员哪里的通行证都有，这就是顶尖的情报贩子的成员基本素养。 　　如果和费奥多尔要的话，他金硬币都能搞到。 　　安东尼并不知道死屋之鼠，虽然他帮费奥多尔整理账单的时候有看到费奥多尔买了一些正常人不该买的东西。 　　不过俄国人心大，安东尼又从来不以普通人的思维去约束费奥多尔，就懒得去思考这种事情。 　　这猫可好骗了——仅限于费奥多尔。 　　“哈……”安东尼打了个哈欠，“还是算了吧。” 　　他昨天晚上又没睡好，不太想要动弹。 　　莫伊夏·斯托尤宁是他教授的儿子，也是他难得的、同龄的朋友。安东尼拐到武官这个方向他还帮了不少忙。 　　现在是负责联合国方面的工作的。 　　两个人其实联系并不算多，但是关系一直都很不错。 　　其实安娜也认识斯托尤宁教授，他的女儿是安娜的闺蜜。然而这个世界没有安娜认识的马琳娜，只有一个莫伊夏。 　　真是……难以描述安东尼的心情。 　　顺带一提，斯托尤宁教授也是费奥多尔的粉丝。 　　有的时候安东尼真的觉得自己的日常被费奥多尔包围了。 　　莫伊夏之前和他提过联合国又在考虑把一个分处设置在标准岛上，不过目前还在考察中。 　　不过即使莫伊夏就在这附近，他也没有去见的打算，对方忙得很，之前和他抱怨明明家里没有秃头基因但是一直忙得掉头发。 　　“听说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今天是去山里了。”屠格涅夫打开茶壶看了一眼，“你怎么没跟着去？顺便可以野餐的。” 　　“……哦，对哦。”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大脑果然僵硬了。 　　“你不仅被费奥多尔掏空了身体，还掏空了脑子？”屠格涅夫往壶里添了点水。 　　安东尼呛咳了：“什么？” 　　“什么什么？”屠格涅夫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叫‘被掏空了身体’？”安东尼可不是安娜，网络时代了，小黄片他是见识过的——虽然网站最后被费奥多尔针对他屏蔽了，但是也算是有过见识。而且男性之间开黄色笑话一点都不少，安东尼是懂的。 　　屠格涅夫也困惑了：“你们两个只要在一起就睡一块……” 　　“不不不……”安东尼的耳根都红了，“只是好朋友。” 　　屠格涅夫眯着眼睛：“你觉得我是很古板的人吗？” 　　“……不是。”屠格涅夫人不错，虽然和他父亲的年龄差不多，但是两个人交谈向来愉快。 　　仔细想想，安东尼发现自己经常对话的人居然都是比他大二十多岁的。 　　好像他是奇怪的大叔控一样。 　　“这不就得了，不必隐瞒我。”屠格涅夫忽然想到了自己事多的老母亲，有点担忧地看安东尼，“你家里不同意？” 　　“应该……不会？”安东尼思考了一会。 　　“问问？”屠格涅夫并不认识安东尼的家人。 　　安东尼痛快地拨号了，这个时间点圣彼得堡大概是早上。 　　这又不是问不出口的问题，而且来日本之后就没和家里人通过电话，聊聊也是不错的。 　　格里高利是个很开明的人。 　　安娜生活的年代并没有多少女孩子读书，而安娜是家里第一代被送去上学的。 　　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估计对于安东尼的性取向也没有什么问题。 　　“安东？”斯尼特金先生正准备上班，他把手机放在餐桌上，一边吃早饭一边说。 　　“爸爸，如果我喜欢男人怎么办？”安东尼的问题很直白。 　　玛丽安娜：“……”费奥多尔吧？是那个费奥多尔吧！ 　　格里高利吃面包的动作一顿：“啊？谁？日本人？我不懂日语啊。” 　　太过于顺利了，安东尼觉得没意思：“你就那么同意了。” 　　格里高利不明白安东尼在说什么。 　　就算他不是这么开明，他觉得对结果可能也没什么影响。 　　他又不是只有安东尼一个孩子，想要有孙辈还有别的孩子能生呢。 　　安东尼有姐姐和弟弟的。 　　都说老二容易被遗忘，但是实际上安东尼想做什么都无所谓。 　　安东尼又不是听话的乖宝宝，而且这大概是他初恋吧，人会为了初恋做出多么不理智的事情都正常。 　　“说不定我以后就不姓斯尼特金了，这也可以吗？”安东尼赌气起来了，这接受太快了，他没有感觉自己被重视。 　　屠格涅夫心说难道你还想姓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吗？ 　　“……我原本也不姓斯尼特金啊。”格里高利一脸淡定。 　　他原本是乌克兰人，还是贵族呢，只不过继承权和他半个卢布的关系都没有，斯尼特金是俄罗斯化的斯尼特克，也就是他原本的姓。 　　安东尼虽然觉得自己是俄国人，可是父母全都不是，玛丽安娜是瑞典人。 　　亲爹大获全胜。 　　“对了，你还没说你喜欢的人是谁呢。”格里高利太好奇了，自己这个儿子就像是恋爱绝缘一样，“告白了吗？是来找我要经验的吗？这你就问对人了，你妈妈超级温柔漂亮，多亏我浪漫……” 　　“还没有呢。”安东尼快要酸掉牙了。 　　格里高利说道，“有送给对方花吗？有带他去看星星、音乐会这类地方吗？” 　　“没有……” 　　这么多年他们似乎都没专门去干过这种事情，顶多就是去哪里找情报的时候看看沿途的风景，或者是陪着费奥多尔去美术馆。 　　“会被踹的吧。”格里高利吐槽道，“你这孩子像谁啊。还有，你喜欢的是谁啊？” 　　“反正是你认识的。”说完这句话，安东尼挂断了电话。 　　格里高利陷入沉思：“难道是……莫伊夏？”他似乎有女朋友了吧……这不太合适。 　　他发现自己想到的居然只有这些人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居然这么不合格。 　　“今天要迟到了。”玛丽安娜提醒道。 　　“翘班吧。”格里高利果断回答。 　　他今天没心情上班。 　　玛丽安娜微笑着，然后把手扣在他的后脑勺上：“老娘早早地起来给你做饭就是因为你要去上班！现在！去上班！” 　　屠格涅夫笑出了声：“要去告白吗？” 　　“……啊，还是不了。”安东尼的喜欢并不太需要回答。 　　做费奥多尔的同事和支持者也行。 　　“是胆怯了吗？”屠格涅夫喝了一口红茶，“我觉得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可以去试试，你把费奥多尔捧地太高了。我承认他有时候不太像人，但是他又不是每时每刻都不像人的。感性需求这种东西……你问问他他说不定真的有呢。” 　　实际上他觉得费奥多尔要是对安东尼没感觉的话，也不会一直关注他了。 　　安东尼端着茶杯，翘起二郎腿，看向窗外：“真是悠……”闲…… 　　人是不能立flag的，一旦这句话说出口，就证明了事情不能悠闲了。 　　安东尼的手机屏幕亮了片刻，上面显示的是莫伊夏，然而还没等安东尼拿起手机，远处的海面上一阵强光袭来，这波联络也突然中断，安东尼站起身，他和屠格涅夫都反应迅速，就算没有愣住而是立刻采取行动也晚了。 　　安东尼的耳朵近乎失聪，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疼很疼，不知道是碎裂的玻璃还是热浪杀死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这个剧情是55minutes，整个横滨都被异能武器给炸了。 　　不过原本剧情是发生在正午，不过我为了剧情调整到了下午两三点。 　　82话提到过联合国有一部分设置在标准岛上，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标准岛了，就当是这个吧。 　　小剧场—— 　　陀总（刨坟中）。 　　#横滨爆炸# 　　陀总：？？？！！！ 　　涩泽龙彦：什么叫报应？ 　　斯托尤宁是安娜的文学课老师，当时斯托尤宁是在圣彼得堡第一家女校任教。是著名的教育家和文学家，同时也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朋友，在课堂上也经常提到他的作品。 　　斯托尤宁娜我没找到她的名字，只知道是M开头，和安娜认识，夫姓就是斯托尤宁的名字，十有八九是父女。她评价安娜是非常善于观察的人，而且相当会模仿，觉得她有演戏的天赋。 　　安东尼：好姐妹，手拉手，一起性转。 　　莫伊夏：可是我老公也性转了owo 　　费奥多尔：…… 　　安东尼：呜哇哇哇哇！我也想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小姐！ 　　费奥多尔：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是安娜呢。 　　下一章更新在周六~ 第17章 　　安东尼来到这家店，把外套放下来。 　　他看着屠格涅夫，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 　　这事是不是发生过一次？ 　　“怎么了？”屠格涅夫的观察很敏锐，安东尼片刻的恍惚都被他注意到了。 　　“总感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安东尼有点奇怪地坐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安东尼看到是费奥多的电话就立刻接起来了：“……费佳？” 　　电话那边只有喘息的声音。 　　“费佳？你还在吗？你不舒服吗？”安东尼刚刚坐下又立刻站起来了，“你现在在哪里，用我去见你吗？” 　　“往城市外走，现在，快！”费奥多尔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正在刨坟的伊万扭头看向费奥多尔：“主人，您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费奥多尔现在在一片树林里，正好在普希金身后。 　　孤儿院的院长为了加速尸体的降解，涩泽龙彦被切成好多块了，想要挖尸块还挺难的。而且他埋得又深又散，即使冈察洛夫能够操控岩石和土块，进度也很慢 　　虽然孤儿院院长在对待中岛敦的时候态度不怎么样，但是收拾残局可真的是狠。现场收拾的也很干净，以至于涩泽龙彦的下属都没发现问题。 　　也有他们不觉得涩泽龙彦会被孤儿院院长做什么，可能有事突发奇想把他们抛下了。 　　如果没有费奥多尔，大概涩泽龙彦这个曾经掀起过腥风血雨的人就要做一具荒野男尸了。 　　灰头土脸的普希金一扭头看到费奥多尔在他身后，吓得一句苏卡就蹦出来了。 　　刚刚费奥多尔还在伊万身后呢，怎么悄无声息地就跑到他身后了？ 　　费奥多尔的脸色不太好，他看向横滨的方向。 　　是……壳？ 　　而且时间倒转了？ 　　费奥多尔是站在时间之外的人，所以时间倒转也影响不到他。 　　他看了一眼这两个人的进度。 　　大概是三十分钟之前。 　　标准岛、凡尔纳、壳。 　　费奥多尔的脑子里立刻连接各个关键词。 　　他似乎明白了这个状况了。 　　标准岛是一个强大异能者的异能领域，在岛上死亡的异能者的异能将会由岛主凡尔纳的异能收容并且使用。 　　与其说是标准岛，不如说是“神秘岛”。 　　而最近横滨来了一个人，那个人被众多国家统计，是因为她出现在众多灾难现场。 　　费奥多尔其实并不觉得这个人是什么罪犯，他在对方身上没有感受到犯罪者的气息——不过这种东西也不是绝对的。 　　刚刚发生的时间倒转让他想通了关键。 　　对方压根就不是策划犯罪的人，而是那个试图阻止灾难的，她的异能应该是和时间相关。 　　或许限制颇多，对于她来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时间倒转，但是对于费奥多尔这个站在时间外的人来说，就是这样的。 　　能有这么大威力、足以炸掉整个横滨的应该是异能武器——壳。 　　也就是说有人在爆炸之后试图倒转时间。 　　这个人不一定是那个女人，只要那个女人死了，倒转时间的就是凡尔纳。 　　横滨可真乱啊…… 　　费奥多尔脑壳疼。 　　三十分钟对于他来说想要接近标准岛解决这次的事情有点难。 　　他得先把安东尼救出来。 　　标准岛上的那个家伙是拥有了时间倒转的能力，他就算救出安东尼整个时间也是会一直逆转。 　　不过费奥多尔没法解决问题，但是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只不过用这种方式的话，整个横滨也得被连带摧毁，所以他还是优先把安东尼拉出来。 　　虽然放弃整个横滨、放弃书有点困难，但是安东尼是他计划的核心，没有他这些计划也没用。 　　费奥多尔捂住自己的心脏，如果这次的突发状况不是敌人能够倒转时间，那么安东尼可能真的会死。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安东尼的电话。 　　时间有可能一直循环下去，也可能下一次就停止了，如果没有办法把安东尼救出来的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迎来自己真正的死亡。 　　“……费佳？” 　　电话那边的安东尼不安的问道。 　　“往城市外走，现在，快！”费奥多尔决定自己不要把时间浪费到解释这件事情上。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往山下走。 　　普希金看到这一幕，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也走了……” 　　冈察洛夫抓住他的肩膀，把脑袋从普希金旁边伸过去：“别啊，主人可没说我们能走啊。” 　　“苏卡！你能别用这种恐怖的腔调说话吗？”普希金觉得死屋之鼠所有人都能玩一下他。 　　“标准岛要出事了？”屠格涅夫听到了两个人的通话，他立刻联想到了标准岛。 　　理论上来说从他们这里离开横滨不需要太长时间，但是今天堵车。 　　有不少想要去标准岛上体验异国风情的人往港口上赶，就算上不去也想要看一眼，毕竟标准岛平日可都是在南太平洋飘着的。 　　“能出什么事？”安东尼顾不上拿自己的外套和手杖，他是冲动的类型，也就是那种一秒钟就做好决定的。 　　这里是一家甜品店，一楼是卖甜食的，二楼则是喝茶的地方，倒不是他们本地的茶室，而是和这个充满了西方气息的甜品店协调的红茶。 　　屠格涅夫和安东尼并没有一起行动，而是去开自己的车了。 　　海边的主干道太堵了，安东尼就转向了支路。 　　路边的银行忽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爆炸声似乎吓到了前方的车子，紧接着就是几起的交通事故，让本来就不怎么样的交通状况更加糟糕了，安东尼被卡死在路中间了。 　　横滨很混乱，估计是有谁去抢银行了。 　　安东尼忍不住骂了一句。 　　车子完全堵住了，他相信费奥多尔的判断，所以直接弃车准备离开。 　　如果是标准岛有问题的话，他现在就直线往前跑。 　　他忽然想起了莫伊夏，他拿起电话，打给自己的朋友：“莫夏，标准岛似乎要出事了，你快点从岛上离开。你能借用直升机吗？顺便来接我一下。” 　　莫伊夏正和人聊天呢，他看到是安东尼打来的电话，他想都没想就接了。 　　安东尼和他平日的联络并不多，如果状况不紧急会打另一个手机的，但是现在拨打这个号码，那肯定是有急事。 　　“诶，等等？安东？什么事情？”莫伊夏听着电话里安东尼的喘息，他身后是事故中心，所以听上去相当混乱。他觉得自己得问清楚状况。 　　安东尼一边跑着一边接着电话：“你出发了告诉我一声，我找个直升机降落地点。” 　　莫伊夏看了看对面的同事：“抱歉，我有点急事。” 　　对方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在看着莫伊夏离开之后立刻调查起岛上的事情。 　　斯托尤宁这么紧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莫伊夏跑到直升机停机坪，对方确认过他的身份之后就起飞了。 　　莫伊夏稍微有点奇怪为什么对方会这么干脆利落，一点都没有纠缠，不过他没有深想，而是拿起手机给安东尼打电话。 　　费奥多尔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 　　只剩十分钟了。 　　安东尼的体能其实是偏弱的，虽然费奥多尔虚弱，但是生病次数更多的是安东尼这个看上去活蹦乱跳的人，他是跑不快的，费奥多尔对他的体能状况相当了解，爆发力还行，耐力甚至都不如他，费奥多尔搞完事跑路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 　　横滨的危险程度虽然不至于威胁到安东尼，但是却能绊住他的脚步。 　　这也是他联系标准岛那边的直升机去接安东尼的原因。 　　不过安东尼果然也联系了斯托尤宁。 　　费奥多尔却并不觉得事情会那么顺利，这个世界几乎就没有善待过他。他要做什么事情是要提前谋划的，最近他更关注的是涩泽龙彦的事情，就没关心标准岛。 　　前往横滨的路相当拥堵。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看向车窗外的海洋。 　　这个速度的话，比他自己跑步要快，但是十分钟之内绝对到不了横滨。 　　安东尼也没办法逃离横滨。 　　他可是个幸运E，安东尼如果有幸运值的话，估计也是个幸运E……或者D，不能再多了。 　　费奥多尔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脸也搭在上面，他鼓起腮帮子看着横滨的方向，随着一次剧烈的爆炸，他把脸埋在两手中间。 　　1846年冬天，费奥多尔匆忙地塞了一点钱给把他送到这里的人。 　　这里是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修道院。 　　他走进修道院里，目光落在了一个神甫身上。 　　然而他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直到对方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他：“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但是他却很快地放下了警惕。 　　费奥多尔的脸色苍白，即使是外面的寒风都没让他的脸上红润起来，他的身材瘦弱，看上去脆弱到让人怜悯。 　　这样的人他见过很多，那是失去了很多的人才会有的反应。 　　“我想问一下，修道院里有没有一个叫安娜的孩子出生过？”费奥多尔低下了自己的头，看着地面。 　　神甫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 　　这是什么问题？ 　　“安娜……这个名字很常见的。”神甫搞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你是来找人的吗？” 　　他再次警惕起来，这种模糊的信息让他觉得很不安。 　　费奥多尔捏着自己的鼻梁：“我……算是来庆祝她诞生的。” 　　因为他完全想不起来安娜的父称和父姓。记忆好起来了，但是以前就忘掉的事情怎么可能想起来。 　　也怪不得别人总觉得他瞧不起人，实在是他这个记性差到离谱。 　　“我的记性不太好，但是她是在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纪念日出生的。”费奥多尔看向神甫，“他们家应该是乌克兰来的。” 　　神甫摸不清这人是什么来历，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却在关键信息上糊涂：“这范围倒是缩小了不少呢。” 　　于是他叫来了登记这方面信息的人：“你问问他。” 　　对方带着费奥多尔开始查起了档案，最后说道：“那天并没有叫安娜的孩子出生。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在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纪念日、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修道院出生……对方记性不好该不会记错了吧？可能那个孩子只满足其中一个条件。 　　费奥多尔的手撑着桌子，这位还没晋铎的神甫听到桌子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抬头看去看到了费奥多尔在颤抖。 　　“先生？”对方小心地问道。 　　“原来……安娜真的消失了啊。”费奥多尔轻声说道。 　　神甫从来没听过这么冰冷的话，他像是在寒冬中单衣站在雪地里。 　　他向后退了一步，但是看着费奥多尔单薄的身体，却又觉得自己的恐惧毫无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一下，1846年是这只陀的回忆。 　　小剧场—— 　　安东尼：我？幸运E？哈？怎么可能？ 　　费佳：您要是幸运的话怎么可能遇到我？ 　　屠格涅夫（沉吟）：我赞同。 　　费佳：您可以安静地在哪里坐着，即使不开口我也不会忘记您的。 　　屠格涅夫：亏我刚刚还以为您有自知之明呢。 　　三次陀的记性差得有够可以的，忘记老婆姓什么这种事情真的发生过。 　　55min我一直没好好看，都快忘剧情了。 　　不过好像提到过时间一直在循环中，所以这里就直接采用了时间不停循环的设定。 　　我记得原文提到过凡尔纳的异能加布也倒转过时间，反正也不按照严格的55min来。 　　嗯，这个陀总要是努努力，凭自己的力量能炸了横滨的。 　　只是他要是开大非得把安东也一起炸了。 　　不过这几章陀总写的感觉有点ooc，不过这个陀也不是完全按照文野设定来写的，在简介就写过有参考三次设定。 　　而且55min太宰都挂了，陀也被坑了也不奇怪吧。 　　反派幸运值低已经是常态了。 　　下一章更新在周三~ 第18章 　　安东尼觉得周围的光线猛地亮起来了，他没有回头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爆炸。 　　而且这种事情是不是发生过很多次了？ 　　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抱住费奥多尔，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抱住他。 　　“安娜……” 　　这是安东尼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安东尼的风衣脱了一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怪了。 　　他和屠格涅夫是好朋友没错，但是为什么他现在有一种看这张脸要看吐了的感觉。 　　他在心里对屠格涅夫说了声抱歉，好歹是和他父亲年龄差不多大的人，就算是朋友，这种想法也太差劲了。 　　屠格涅夫看着安东尼的衣服脱了一半就这么挂在身上，看着他的脸两眼发直，他的脖子缩了缩，看上去有点夸张地说：“安东，别这样，费奥多尔会杀了我的。” 　　安东尼点了点头，目光移向了窗外，但是衣服还是这样挂在身上，他的嘴巴微微张着，显得不太聪明。 　　屠格涅夫观察了他一会，然后轻轻地喊了一声：“安东？” 　　安东尼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被屠格涅夫惊醒，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似乎有点事。” 　　说着，安东尼就这样带着半脱的衣服跑了出去。 　　安东的风衣很长，穿好都是到小腿的，这样半脱的时候衣服就直接拖到了地上，他下楼梯的时候太着急了，又一脚踩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屠格涅夫的拳头一下子捏紧，他只能听到楼梯下传来几声巨响和手掌抓住扶手刹车的声音、 　　然后是店员问：“您没事吧。” 　　可是没人回答，只能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安东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心口慌慌的，他想要去找费奥多尔，可是费奥多尔会在哪里？ 　　一只手拉住他的衣服。 　　安东尼回头看去，费奥多尔扯住他的衣服，示意他把胳膊伸进去。 　　这是要帮他穿衣服一样。 　　“果然您多少记得一点事情……”费奥多尔叹了口气，看着安东尼把胳膊伸进去，然后把衣服穿好。 　　费奥多尔心很累。 　　当一个幸运E去尝试救另外一个幸运E的时候，一切事情都会往糟糕的方向滑去。 　　而且他救安东尼的心越急切，一切就越容易失控。 　　安东尼能够模糊地回忆起一些事情、无视时间倒转这点他并不意外。 　　毕竟玛奇玛想要的、属于支配恶魔的书就在安东尼身上，也是构成安东尼的异能回忆录的重要部分。 　　所以他不希望安东尼对玛奇玛用异能，不过好在玛奇玛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安东尼失去记忆大概只是支配恶魔的自然的抵抗。 　　“费佳……”安东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好委屈，他看到费奥多尔之后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跟我走吧，我现在没心情安慰您。”费奥多尔一句话就让原本看到他就委屈上的安东尼把眼泪收回去了。 　　安东尼这个样子完全就是想要撒娇，只要不哄他就好了。 　　费奥多尔拉着安东尼的手，一握上去费奥多尔就能感受到两个人明显的体温差距。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费佳，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安东尼看着在前面带路的费佳，他对于横滨的捷径很熟悉。 　　费奥多尔一开始会去尝试把莫伊夏拉出来完全是为了尝试，结果失败了，他便不会再尝试了。 　　“之后再说。”费奥多尔不想让安东尼花时间去救人了。 　　救也救不出来。 　　安东尼沉默了下来。 　　“是不是一件事情循环过好多遍？”安东尼继续问道。 　　费奥多尔心说这只傻猫聪明的总是不是时候。 　　他甚至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安东尼那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费佳，你是认识安娜的吧？”安东尼紧紧的握着费奥多尔的手，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的手被安东尼捏的很疼。 　　安东尼很单纯，至于有多单纯，费奥多尔觉得没有什么人比他更清楚了。 　　可能很多人都觉得安东尼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实际上安东尼也确实聪明。一旦别人坑不到他难免会让人产生这种感觉。 　　但是费奥多尔觉得安东尼单纯也不是他的滤镜。他知道自己如果对安东尼说，他爱的一直是安娜，安东尼也不会离开他的，因为他觉得即使如此费奥多尔也不是不爱他的。 　　如果不是单纯天真到一定的程度的话，是没有人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的。 　　费奥多尔有时候相当愤怒于这份单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安东尼这么蠢的人，可是它又确确实实的因为安东尼的愚蠢而受到他的照顾。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想保护她的单纯。安东尼和安娜的区别从来只有性别。 　　他们实际上是一样的。 　　很多人都会觉得，就算是同样的基因，不同的人生经历也会造就不同的人，安娜和安东尼性别不同，生活的背景不同完全就是两个人了。 　　但是费奥多尔却觉得一个人一直都是在变的。 　　今年的自己和去年的自己不一样，如果只是因为经历不一样，难道就该说自己被别人取代了吗？ 　　杀人的是拉斯柯尔尼科夫，感到愧疚的也是拉斯柯尔尼科夫。 　　并不…… 　　无论是安东还是安娜，带给他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他觉得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安东尼叹了口气，他停下了脚步，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的动作，又拉了拉他。 　　安东尼力气不大，实际上也没有抵抗，但是费奥多尔的力气也不大，只是把安东尼拉了个踉跄。 　　如果安东尼抗拒的话，他拉着对方跑是跑不动的。 　　他们两个的身高差不多，但是体重能差十公斤。 　　于是费奥多尔也停下了脚步：“安东，不要任性。” 　　安东尼打开钱包，递给费奥多尔一张名片。 　　上面写着“安东尼·格里高利耶夫·斯尼特金”。 　　“费佳对我一直都很特殊，肯定是知道我就是安娜这件事。”安东尼挠挠头，“我觉得我和安娜是有着同一灵魂的，但是我还是希望费佳你能记住‘安娜’的特殊一面——安东尼·格里高利耶夫·斯尼特金。” 　　费奥多尔看着这名片，眼皮垂下来，他也平静下来了，时间肯定来不及了，那就无所谓了：“……您是在嘲笑我吗？” 　　作家先生常年受癫痫困扰，记性不太好，以至于因为记不住妻子曾经的姓要求安娜把她的姓写在纸条上。安娜兴致勃勃和他讨论他写过的小说的时候，作家先生也表示他想不起来自己写了什么东西了，甚至需要回头看一遍自己写得东西。 　　这个记性糟糕到很容易让别人觉得他是不是瞧不起人。 　　“费佳你记性不太好嘛。”安东尼努力憋笑。 　　如果这种事情真的重复发生过很多次的话，他有点想要放弃抵抗了。 　　安东尼顺便想到，费奥多尔似乎知道他是在嘲笑他，而且看上去知道具体原因的。 　　费奥多尔长叹了一口气，他靠在了马路边上的围栏上。 　　安东尼双手抄在口袋里，装作严肃正经的样子走到了费奥多尔身旁——如果无视掉他风衣上的脚印的话：“费佳，你喜欢我吗？” 　　费奥多尔扭头看向他。 　　安东尼看天看地，最后可能是觉得下次他就不记得这件事了，所以硬着头皮看着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感觉这只森林猫明明都炸毛了还偏偏要装可爱。 　　“您下次再问问我吧。”费奥多尔的手放在了安东尼的脑袋上，看着火光把他吞噬，他手下面的脑袋连带着它的主人一起消失了。 　　费奥多尔看着周围迅速消失的一切，他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道路上又充满了忙碌的人群，那些人被“突然出现”的费奥多尔吓了一大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安东就是安娜，安娜就是安东。 　　果戈里：你这直线思路不够哲学家啊？ 　　费佳：年纪大了追求不了刺激了。 　　安东（摸下巴）。 　　费佳：……您又怎么了？ 　　安东：你会让你老婆上你吗？ 　　费佳：……好了，您可以闭嘴了。 第19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东尼满脸通红，无视掉了身后的屠格涅夫，直接往楼下走着。 　　屠格涅夫：“……”这是怎么了？ 　　安东尼的脑子一片空白，下楼完全是身体本能了。 　　他为什么要觉得再死一次自己就不记得了？ 　　可恶，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 　　他甚至都不记得费奥多尔的态度是什么了。 　　人类总是这样，社死的经历永远是最清晰的那一个。 　　安东尼有点恍惚地走出店门，但是要往哪个方向走他完全没有印象了。 　　他只记得自己和费奥多尔告白的这种事情。 　　“安东。”安东尼在跑了一段时间后，他听到了费佳的声音。 　　他心虚了起来，回头看着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喜欢他吗？虽然他之前总是自恋地想什么“他一定喜欢我”，但是仔细想想，费奥多尔还说不定真的不喜欢他。 　　费奥多尔如果真的对他有意思，他估计早就会被坦白了。 　　作家费奥多尔向安娜告白的时候，他对于安娜大多只是喜欢，但是就算是这样他都会直接求婚。 　　一个月就结婚就算是放到这个时代都有点夸张。 　　但是费奥多尔真的是相当大胆的人。 　　之前他可能是觉得时间会重置所以为所欲为，但是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还剩多少时间他不知道，但是他只觉得自己现在被费奥多尔看得度日如年。 　　“您会介意我吻您吗？”费奥多尔有礼貌地说道。 　　安东尼眨了眨眼，这种时候他的眼睛看上去圆滚滚的：“哦……” 　　然后他才慢慢回过神来，露出了一个浅笑：“如果您喜欢的话，怎么亲我都可以。” 　　片刻之后安东尼就后悔了。 　　费奥多尔咬他！ 　　这压根不是亲！是咬他的嘴唇！ 　　他并不是把自己的嘴唇贴上去，而是张开嘴，用牙齿咬住安东尼的唇边。 　　安东尼完全没有准备，差点被咬哭了。 　　他猛地推开费奥多尔，痛苦地捂住嘴，他甚至感觉到了嘴巴里的铁腥味。 　　那里本来就是皮肤脆弱，神经还比较多的一方，这一口被咬下去，安东尼的眼睛都要湿润了。 　　“费奥多尔！”安东尼很生气。 　　他以为的初吻是甜蜜的，是柔软的，是让他能回味一生的，而不是被费奥多尔一口咬下去，成为一生阴影。 　　他知道费奥多尔多少有点施虐倾向，但是这么不加克制快让他气炸了。 　　“对不起。”费奥多尔干脆利落地道歉，但是他的道歉似乎并不太认真，“想咬您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徘徊了很久，刚刚只是突然付诸于实践了。” 　　不该怪他，他和安东尼经常在一起，但是脸贴着脸走的那么近还是第一次，以至于他实在是没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而且一会的爆炸过后安东尼很可能又不记得这种事情了，甚至被咬的伤口也会好。 　　他对于自己做过的坏事记性不太好，这么一重启记忆他十有八九会完全忘记。 　　“您还要亲吗？”费奥多尔的手放在安东尼的后背上，看似关切地说。 　　安东尼后退了一步，有点警惕地看着费奥多尔：“算了。” 　　他甚至感觉自己嘴唇似乎要肿了。 　　于是他拿出手机打开自拍功能看了看自己的嘴唇。 　　费奥多尔思考了片刻，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摸出了一块宝石：“安东。” 　　安东尼抬起头看向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宝石，确定那漂亮的光彩吸引了安东尼的目光之后，他握住宝石：“喜欢吗？” 　　哄猫的方式当然是用逗猫棒和小零食了。 　　费奥多尔是不太干涉安东尼的个性的，但是他觉得给安东尼培养个乐趣不错。 　　安娜喜欢集邮，她的集邮不是去直接买邮票，而是收集她收到的邮件上的邮票，可是现在也不太用实体邮件了，自然也没有邮票了。 　　那就换一个让安东尼几乎只能从他身上得到的。 　　宝石。 　　格里高利有钱，闲钱不少，安东尼就算不工作也能在圣彼得堡做包租公，但是买宝石这种爱好是养不起的。 　　安东尼动摇了：“哪来的？” 　　费奥多尔用宝石哄猫已经相当熟练了，看到安东尼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没问题了。 　　“费佳，你是什么意思？”在心满意足地玩了一会宝石之后，安东尼把宝石揣到自己的口袋里，“是要和我在一起的意思吗？” 　　费奥多尔思考了一会：“不，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您，觉得没有得到您有点可惜。毕竟安东您是男性，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和您在一起。” 　　安东尼：“……”好直白啊，他是不是仗着他会什么都不记得所以肆无忌惮？ 　　又是咬他又是自爆。 　　于是他有点自暴自弃地趴在了栏杆上：“反正一切都会重置，要不你给我一枚戒指吧。” 　　费奥多尔思考了一会，然后伸出手：“哦，也可以。” 　　安东尼等了好久，然而费奥多尔动都没动弹，还是伸出手的姿势。 　　“……什么意思？”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的那只手。 　　“您随身带着一枚戒指吧？”费奥多尔自然道，“给我，我帮您戴上。” 　　安东尼：“……”这种不正常的发言张口就来，不愧是你。 　　安东尼的戒指是别人送给格里高利抵账的，格里高利看他喜欢就给他了，安东尼也不知道自己要这枚戒指干什么，反正就一直揣在衣服里。 　　戒指是女式的，但是是可以调节尺寸的。 　　于是他把那枚戒指递给费奥多尔，费奥多尔看了看他的手指，然后给他戴在了中指上。 　　明明是一个男人给另外一个男人戴戒指的场面，但是因为两个人脸上都毫无喜悦，甚至有点咸，所以完全没有吸引路人目光。 　　两个人都有点漫不经心的。 　　费奥多尔虽然没看时间，但是他大概也知道了还差多久爆炸就该来了。 　　这个时间是有上下波动的。是标准岛上的不同进展所延伸出来的时间波动。 　　这几次里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了。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肩并着肩看着车来车往，过了一会，安东尼感觉到费奥多尔的神色有点不对劲。 　　费奥多尔直起身，看向标准岛，而他的手机也传来震动，他打开看了一眼，是岛上的眼线告诉他事情被解决了。 　　费奥多尔：“……” 　　安东尼探头，见费奥多尔没有躲，他就大胆地看过去。 　　安东尼：“……” 　　两个幸运E面面相觑。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了。 　　安东尼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嘴角抽了抽，却又感觉嘴角被眼前这只大仓鼠啃得疼，所以表情扭曲极了：“费佳，你能手动再爆炸一次吗？” 　　刚刚算是确认关系了吗？算是吗？ 　　没有鲜花、没有感动，订婚戒指都是他自己出的，唯一是费奥多尔给的就是他嘴角上被啃的那一口。 　　费奥多尔沉吟片刻，真的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陀总：反正都会爆炸，我就放飞一下自我吧。 　　安东：反正什么都不会记得那么就放飞自我吧！ 　　世界：好的，不爆炸了。 　　陀总：…… 　　安东：…… 　　苏卡不列！ 　　三次陀多少有点施虐倾向，比如安娜就在自己日记里写到“他似乎很喜欢当面辱骂德国人的感觉”。 　　费洛伊德有分析过陀，虽然心理分析学说并没有多少数据的支持，但是我觉得费洛伊德真的很天才，思维逻辑相当缜密，看了他写的书以后我只能跪下喊大佬，他对陀的看法是有参考依据的。 　　他提到陀在很多小事上都有施虐倾向，而大事上则是受虐倾向（比如乐于助人），这点的确有所体现，比如说养着那个和他没血缘关系的继子帕维尔，成年的、和安娜差不多大的帕维尔经常从陀哪里要钱，还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卖了他的书。而陀在德国欠赌债的时候选择的路并不是向他曾经帮助过的人求助，而是向其他人借钱，这点让安娜相当头疼。 第20章 　　安东尼已经好几天没和费奥多尔好好说话了。 　　按理说这也算是求婚了，别人求婚之后两个人之间感情会更深，会更加地情迷意浓，然而在他们两个中，这是完全不存在的。 　　正如同费奥多尔所说的那样，他仅仅是不甘心安东尼死掉之前他还没彻底占据过这个人。 　　安东尼也有点不甘心自己死掉之前还没听过费奥多尔的告白。 　　双方的感情实质进展为零。 　　安东尼自认为自己对费奥多尔的好感度是一百——满分就是一百，但是感情进展却不是这么算的。他再喜欢费奥多尔，那也是站在费奥多尔的远处喜欢他，两个人中间的隔阂完全不是身体上的距离。 　　安东尼一直想要离费奥多尔近一点，他并不是想要理解这个复杂的人，他只是想要支持他。 　　然而这距离从来没缩短过。 　　费奥多尔会摸他的脑袋，会给他带礼物哄他，会在危险的时候救他。 　　但是安东尼有时候觉得自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而费奥多尔就是笼子外的人，就算举止再亲昵，也从来没有把他放出过笼子。 　　他早上醒来的时候费奥多尔不在，他周末摸鱼，但是平日里还是要去领事馆报道一下的，然后出去借调查自己前任的死因收集情报。 　　工作是不可避免的。 　　安东尼没亲爹的那种糟糕工作态度。 　　屠格涅夫骂他居然放他鸽子，扭头就找人把宝石发出去，发给他的女儿，顺便拍了视频给安东尼。 　　安东尼心碎了一地。 　　这几天安东尼还挺社死的，毕竟嘴唇上被咬的那一口还真的有点肿，结痂之后更明显了。 　　他是属于长相比较冷漠严肃的类型，当这样的人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他嘴唇上的伤口几乎第一时间就能抓住别人的眼球并且让人记忆深刻。眼睛尖一点的甚至能看出来他这是被人咬的，脑子里大概都会出现糟糕的画面。 　　安东尼都能想象自己伤好了之后绝对会有人问他：“你的伤好了？” 　　这种话除了戳他心窝子，完全就是废话文学。 　　安东尼头疼。 　　而且他想到自己忘问费奥多尔什么了。 　　为什么爆炸之后他的记忆没有被重置，这是很重要的问题，然而他之前的心思全都在感情纠葛上。 　　他居然这么恋爱脑…… 　　安东尼也是服了自己了。 　　他在就记得的事情是费奥多尔是知道安娜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情他完全没想到问。 　　现在费奥多尔也肯定不会回答了。 　　这种机会完全没有下次了啊！ 　　安东尼懊悔死了，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觉得世界第一蠢蛋就是他。 　　现在他是在领事馆的办公室里，眼前摆放的是关于前任武官的资料。虽然他不打算认真调查，但是工作总是要有进度的嘛，任务报告也是要写的。 　　说实话，安东尼还真不是个尽责的人，想想还真的挺羞愧的，相比起为政府工作，他花了更多的时间为费奥多尔工作。 　　费奥多尔还不给他发工资……等等，宝石算吗？ 　　不算吧，那玩意又没办法换钱，至少安东尼不舍得换钱。 　　他现在思考的是怎么借助俄国政府的力量撬动更多的情报。 　　他到时候传点情报回国也算是对得起开的工资和报销的账单了——也算是希望不要断掉他的经费。 　　这边政府希望他把调查方向放在港口黑手党上，而安东尼并不介意真的去调查一番，顺便他可以去谈谈军火生意。 　　反正卖给谁都是卖，军火也是政府的一大支出。 　　顺便可以试探一下有没有拉拢港口黑手党的可能性。 　　俄国之前扶持的黑手党势力在龙头战争中已经近乎消失，虽然已经不是最佳结果了，但是可以找港口黑手党谈谈。 　　“安东尼·格里高利维奇。”有人敲了敲门，安东尼说完请进之后，那个人进来就直接说道。 　　安东尼抬起头，是领事馆的公使，于是他站起来了：“彼得罗夫先生，有什么事吗？” 　　对方是负责文化交流方面的。 　　彼得罗夫等级比他高，但是却并不算是他的上级。 　　“最近圣彼得堡有一批艺术品要展示，队里缺了个人，你和我一起去吧。”彼得罗夫看了一眼安东尼手上的文件，“省得你一天到晚没事做出去喝酒。” 　　安东尼：“……”他才没去喝酒呢。 　　能做到公使这个位置上的都没有简单的人，大家都是在横滨工作，他真的做了多少事情对方都很清楚，不过揭穿他就没必要了，没什么好处。 　　他记得彼得罗夫虽然是公使，但是也是被费奥多尔阴影笼罩的人。 　　费奥多尔退役前的军衔不高，但是这和当时军队不想透露他的信息有关，而且费奥多尔似乎不想再军队待，有功劳全都甩给他，然后在战争结束后就退役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安东尼没解释太多，彼得罗夫是对他没坏处的人。 　　对方命令不了他，但是他还是欣然接受了，他说不定也是知道安东尼对艺术品感兴趣。 　　“两天之后，从下午两点开始，我会把资料发给你。”彼得罗夫说着就在手机上点了点。 　　他做事雷厉风行的，安东尼立刻就收到了信件。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彼得罗夫随口问了一句。 　　安东尼想了想：“您知道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该如何联系吗？” 　　“嗯？你要和他见面？”彼得罗夫看了安东尼一下，似乎想要知道他要打什么主意。 　　该不会是和军火相关吧？彼得罗夫一下子就猜到了安东尼的想法。 　　“二等秘书那里有联系方式，让他们帮你约时间吧。”彼得罗夫立刻给出了解决方案，“或者你在警局门口找找也行。” 　　安东尼满头的小问号。 　　“你在横滨多待一会就知道了。”彼得罗夫没有继续解释。 　　港口黑手党的萝莉控首领因为萝莉控被自己的萝莉送进了监狱，这是横滨特有的笑话。 　　解释笑话最不好笑了。 　　安东尼似懂非懂。 　　看来这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私生活不光彩啊。 　　“对了，你这是订婚了吗？怎么还是女式戒指？”彼得罗夫看着安东尼手上非常不协调的戒指。 　　“呃……算是？”安东尼想到这件事情就尴尬。 　　“早点结婚好，多生几个孩子。”公使先生为本国的生育率操碎了心。 　　安东尼：“……”对不起了，他没这个功能了。 　　彼得罗夫不过是抱着长辈的心说了几句，他确定了安东尼没别的什么问题之后就冲着安东尼点了点头，他很忙，没有和安东尼好好聊天的打算：“代我向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问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彼得罗夫：看你嘴上的伤，真是个热情火辣的美人啊。肯定妖艳又缠人吧~ 　　安东：呃……挺主动的，但是热情火辣…… 　　费佳（死鱼眼）。 　　安东：热情火辣费季卡？妖艳缠人花枝鼠？ 　　彼得罗夫（颤抖）：您在讲什么笑话啊。 　　安东（抖）：我也觉得有点冷…… 　　果戈里：哦哦，脑子里出现了费佳踩着高跟鞋穿着渔网袜跳钢管舞的画面！好自由的场面！ 　　安东（炸毛）：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格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费佳：……尼古莱，您这么闲的话，来体验一下罪与罚吧。 　　记者：我们在现场只发现了被害者的少许鲜血，凶手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我们将为您持续报道这件事情。 第21章 　　安东尼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知道该不该报警。 　　他悟了，他明白了彼得罗夫为什么说要去警局看了。 　　“原来你姓斯尼特金啊……”眼前的黑手党首领对安东尼一边说一边整理好爱丽丝的小裙子。 　　既然是熟人，安东尼就干脆坐在了椅子上。 　　“我记得当初爱丽丝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安东尼看着爱丽丝，他上次看到爱丽丝是十四年前了。 　　而森鸥外……嗯，森鸥外是他军功的一部分。 　　当时他和费奥多尔乘坐阿芙乐尔号在常暗岛附近收集情报。这船已经有了百年历史了，是打到最后战力紧张把作为博物馆的阿芙乐尔也拉出来了。 　　只不过战力堪忧，仅仅是作为预备在海上徘徊着。 　　因为船员都不觉得自己要上战场，所以气氛还是挺温和的，作为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他和船上的猫一样，只要吃吃睡睡就好。 　　上船完全是费奥多尔带着他上来的，没人对他有什么要求。 　　就是当时安东尼的脸和脑袋被揉得有点疼，他和船上的猫猫简直同病相怜。 　　船员都是没轻没重的大男人，一不小心就力气大了。 　　至于森鸥外…… 　　他还记得那天他坐在费奥多尔的腿上，费奥多尔教他怎么从截获的电台频道上分析情报，他举了一个例子，就是日本的一艘基地航母发生了爆炸，是内部人士的行为。 　　如果说合金是一种混合物这部分他还理解的话，到后面合金用于钢材，在各种金属元素和稀有元素的配比下钢材的性质的变化，到那个基地航母为什么只能有直升机起落…… 　　好像什么都解释清楚了，又好像什么都解释不清楚。 　　费奥多尔的思维还挺跳跃的，与其说他是在教孩子，不如说他是在和安东尼漫无边际地聊天。 　　如果安东尼再大点，他大概就知道会这么聊的都是理工科直男。 　　无论哪个费奥多尔本职工作都是搞这方面的。据他所知，作家费奥多尔当年学的就是数学，在军队里做的是工程师。这只费奥多尔虽然是情报收集，但是实际工作内容全都是理科，几乎不带一点感性。 　　周围环境都是理科，费奥多尔的聊天内容也全都是理科似乎也不奇怪。 　　安东尼当时没学进去多少，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感觉费奥多尔带孩子有一点熟练，格里高利都没这么抱着他教他。 　　费奥多尔似乎看出来了他学的不认真，也并没有生气，而是拿出了个鱼竿让安东尼去玩。 　　倒是安东尼被他的态度弄得忐忑，他害怕费奥多尔会觉得他是厌学的坏孩子。 　　然后安东尼在船上就钓到了一只昏迷森鸥外。 　　安东尼一脸懵逼地看着船员们把他举高高，顺便把森鸥外绑起来。 　　当安东尼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觉得当时那些船员不可能没看到森鸥外，他们可是眼神好到一个潜水艇的探头出来都能看到的。那些好心人是故意让他飘到这里来了，好送给安东尼一个军功——顺便作为让他们捏脸的报酬。 　　可能也有费奥多尔的威名在外，他们只能自愿。 　　安东尼对于自己第一个俘虏还是很好奇的，所以去看过好几次森鸥外，也见过爱丽丝。 　　安东尼当时不懂日语，但是他懂德语——这是安娜掌握的技能，而森鸥外也懂德语，所以两个人的对话也很顺利。 　　虽然是危险的异能者，但是安东尼不害怕，有别的人拿枪对着森鸥外，爱丽丝再快也比不过子弹。 　　说起来，安东尼的日语就是和森鸥外学的。 　　因为他在森鸥外身上练习费奥多尔教的审讯技巧失败了，就干脆开始学起了其他的东西。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跑的。”安东尼看着森鸥外，森鸥外站直微笑的时候还颇为人模狗样，完全看不出来这个家伙教安东尼日语的时候是围绕着“萝莉”这个不正经的话题教的。 　　虽然是敌人，但是战争已经结束了，安东尼也没必要拿敌我双方这件事情讨论。 　　他和森鸥外的关系并不算好，毕竟和敌人的关系是亲近不起来的，更何况当时森鸥外也一直在试图套他的话。 　　不过现在拿这件事情套套关系挺有利于话题继续下去的。 　　“我怎么可能不跑，难道要去建设美丽西伯利亚吗？”森鸥外听说过俄国对待战俘并不亲切，去西伯利亚之后能活着被放归的少之又少，“总之，什么办法都用过了，艰难地逃出来了。” 　　森鸥外并没有仔细讲述自己逃生的经历，可能是因为这是什么商业机密。 　　对于教安东尼萝莉控的事情，他并没有愧疚。 　　他还怀疑安东尼的那个神秘上司是正太控了。 　　安东尼没从森鸥外的嘴巴里套出情报，但是森鸥外也没从他身上套出来。 　　“我对你印象深刻，虽然过去了十四年，你长相也变了很多，但是我还是能一眼认出来。”森鸥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安东尼的气质比较独特。 　　森鸥外难以描述这种独特。 　　安东尼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像是好几个人被缝在了一起，但是却又莫名地协调。 　　“你来……该不会是前任武官的事情和我们港口黑手党扯上了什么关系吧？我可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哦。”森鸥外指了指安东尼手上的文件，“这个是给我看的吗？” 　　“一点点看过去太麻烦了，我之后再解释。”森鸥外的态度安东尼不奇怪，这个家伙就是在和异能特务科那边一起踢皮球。 　　如果是别人的话，安东尼说不定就直接给他看了。 　　但是眼前的人是森鸥外，安东尼瞬间警惕起来了。 　　尾崎红叶在门口等了好久，在几个小时之后，安东尼终于从房间里出来。 　　“斯尼特金先生。”森鸥外喊住了安东尼。 　　安东尼回头看向他，他心情很好，森鸥外的心情实际上也挺好。 　　虽然只是脆弱的同盟关系，但是这让他在横滨有了一定的情报基础。 　　而森鸥外得到了比较便宜一点的武器渠道。 　　“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港口黑手党吗？我们这里最近刚刚少了一个干部哦。”森鸥外并不准备把干部的位置给安东尼。安东尼很优秀，但是和他其他干部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不过画大饼这种事情他做的很熟练。 　　森鸥外也是真的想要招揽安东尼。 　　安东尼的智商不低，而且在他小的时候就被征调了，那么异能肯定也很特殊。 　　虽然他觉得安东尼的那个上司是正太控，可是可爱的正太太多了，安东尼的性格和长相都不算事顶尖可爱的，所以他本身的能力才是更重要的因素。 　　安东尼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森鸥外：“……就这？” 　　森鸥外觉得安东尼的能力不够做干部，但是安东尼实际上也是看不上港口黑手党的。 　　他可是军队的中校，是外交官，森鸥外不过是横滨的港口黑手党首领，怎么能和一个国家相比？ 　　“兼职也不考虑一下吗？”森鸥外并不像放弃，就是安东尼是外交官、是军队高官价值才更高。 　　安东尼歪头沉吟片刻：“森先生要是再说这种话，我觉得我就该吃点回扣了。” 　　安东尼才不会做这种事呢，脏了他的手。 　　不过吓唬一下森鸥外，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是疯了才好端端的外交官不做，做一个黑手党，自己要落在森鸥外手上，绝对会被坑死的。 　　而且他有兼职帮费奥多尔解决一些事情的，要他打三份工，他觉得自己会猝死的。 　　森鸥外立刻摇头：“不了不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尾崎红叶看了看安东尼，安东尼并没有在她身边停留，而是打量港口黑手党的建筑，实际上是在评估薄弱处，尾崎红叶虽然很漂亮，但是并不是西方人会多么欣赏的类型。 　　“他是来调查的前任武官的事情吗？”尾崎红叶看着森鸥外，森鸥外正把爱丽丝举高高，他还挺开心的。 　　安东尼前任死亡的事情普通人都不关心，但是他们这些人却有所耳闻。 　　脖子□□脆利落地切成了两半。 　　绝对是异能者干的。 　　“他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个。”森鸥外敢说安东尼绝对不在意他的前任的死亡。 　　异能特务科把皮球踢到他这边，但是他们大概没想到这正合安东尼下意，顺势把这个罪名摁在港口黑手党身上。 　　芥川可是在通缉令上的，而且制造了多起袭击，说他杀了前任武官很多人都会相信。 　　更何况在明面上的声望，可是安东尼更可信一点。 　　他没有证据，不过安东尼却借这个机会占据了和在港口黑手党合作中的上风。 　　完全可以想象，这家伙扭头肯定又会和异能特务科那边抱怨他们提供的情报不准确。 　　两头通吃。 　　就是因为虽然在横滨的事情上他们是一致的，但是平日是对立的，信息不会互通。 　　就算互通了也没什么用。 　　“我只是好奇……他在横滨是想要得到什么？”这才是森鸥外顺着安东尼来的原因。 　　不付出点什么怎么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呢？ 　　还有，安东尼的那个正太控上司究竟是谁？ 　　森鸥外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森鸥外：啧啧啧，是个变态正太控呢。 　　费佳：……您有这个资格说我？ 　　安东（泪奔）：别低落，现在会被误认为是正太控的人是我。 　　费佳：反正只要不是我是萝莉控就行。 　　安东：……我们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安东（气）：我是大叔控行了吧？费佳你现在的正太脸不够可口。 　　费奥多尔：……您是想让我解决掉一切年龄符合大叔的人吗？从屠格涅夫开始？ 　　三次陀真的是理科生，他瞧不起数学，但是学的却是数学，在军队做的是工程师。 　　【数学：瞧不起我的人活该赌博赌的老婆内衣都没了】 　　和陀关系好的兄弟就两个，他哥哥倒是个纯文科生，是个不承认自己是诗人的九岁就开始写诗的天才兼陀的出版商，如果不是入伍体检不合格，他估计也要去学理科，而另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是个建筑师，而陀亲爹是个嗜酒的医生。 　　而文野里的陀有着黑客技能，是个程序员呢……还有医学知识。 　　环境中理科指数超标了。 第22章 　　西格玛在飞机上和人换了个位置坐。 　　他扭头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那个人棕红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个文件箱放在座位下方，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名叫《群魔》的书，支着下巴在看着。 　　书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倍，但是他看得津津有味。 　　西格玛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的时候，对方也抬起头，灰色的眼睛和他接触了片刻，然后突然一亮。 　　然后西格玛对于这个眼神接触后悔终生。 　　安东尼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发现费奥多尔让他去接人。 　　好家伙……这几天不和他说话，但是吩咐他可真是一点都不耽误。 　　安东尼深吸了一口气。 　　他真的很像把费奥多尔让他接的人直接扔在机场不管，好好地抗议一番。 　　毕竟对方也是个成年人了，不怕出什么事。 　　但是他和费奥多尔也不是吵架，就算是吵架也没必要把气撒到别人身上。 　　就在这时，安东尼也收到了一封来自自己弟弟的定时邮件。 　　他到横滨了。 　　他该不会和费奥多尔让他去接的人是同一个航班吧。 　　伊万·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是安东尼的弟弟，是个农学专家。他的名字也是他祖父的名字，安东尼比较喜欢喊他万尼亚。 　　他在机场看到安东尼的时候用力挥了挥手，眼睛亮晶晶的。他棕色的卷发梳得整整齐齐的。 　　而他身边占了个头发是左右不同色的人。 　　“哥哥！我跟你说哦，他是我在飞机上的人，说叫西格玛，居然真的有人叫这种名字，好神奇啊……”万尼亚看到安东尼走过来，立刻就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 　　西格玛一脸胆怯地站在他身边，被万尼亚扯得东倒西歪，万尼亚就像是撸狗一样撸着西格玛。 　　西格玛在飞机上已经见识过了万尼亚能有多话痨。 　　格里高利年轻的时候是圣彼得堡的社交达人，沉迷社交不想谈恋爱，直到遇到了玛丽安娜，这个原本打算单身一辈子的人一下子就被戳中了，娶了当时连俄语都不太会说的玛丽安娜。 　　而万尼亚继承了格里高利的社交属性。这种性格如果不喜欢的话会相当讨厌，但是只要不排斥就能和他快速熟起来。 　　万尼亚很粘安东尼。 　　虽然安东尼常年在军队，和他接触时间不长，可是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万尼亚带一些有趣的东西，这让万尼亚在一群孩子中间所向披靡。 　　“……西格玛？”安东尼扭头看了看站在万尼亚旁边的人，“你认识费奥多尔吗？” 　　听到这个名字，万尼亚停下拉扯西格玛的手。 　　西格玛都快被扯晕了，恍惚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您是斯尼特金先生吗？” 　　西格玛听说过安东尼，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 　　过去的三年内他从果戈里那里听到过很多次这个名字，他知道安东尼是费奥多尔的朋友，他当时甚至以为安东尼是费奥多尔的亲弟弟之类的存在。 　　果戈里会提到安东尼，但是费奥多尔从来不在他面前提。 　　这种你那个差别就有点微妙了，西格玛想过果戈里说的关系好是不是在嘲讽啊。 　　“嗯，是的。”安东尼不太清楚费奥多尔和西格玛的关系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他并不算是多么热情的人，“费奥多尔让我来接你，你跟上来吧。” 　　格里高利和万尼亚喜欢热闹，安东尼倒是想要安静点。 　　“我这一次是听说斯坦福的农学教授斯坦贝克在横滨，我想要拜访一下他。”万尼亚对着安东尼说道，“其实也是顺便想要来看看你……托尼亚，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要找的那个斯坦贝克已经离开了横滨了。”安东尼记得那个斯坦贝克，是组合的一员，异能是疯狂的葡萄的那个人，“如果你早点说的话，就不会白来一趟了。” 　　虽然和组合在一起搞事，但是组合就没有一个身份地位低的。 　　万尼亚一脸震惊：“这么快，我记得他们不是来参加外事交流活动的吗？” 　　安东尼摇了摇头，没和万尼亚提起组合在横滨干的疯狂事情。 　　“算了……至少我看到你了。”万尼亚心态很好。 　　和安东尼见一面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说来见斯坦贝克是为了能在他妻子面前交代的过去。 　　毕竟他都二十四岁了还这么粘哥哥听上去有点奇怪。 　　已婚人士是要面子的。 　　“哥哥，你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在安东尼把手放在方向盘上的时候，万尼亚这才注意到安东尼手上的戒指。 　　“我大概算是和费奥多尔交往了。”安东尼看着那枚戒指，叹了口气。 　　西格玛：“……” 　　等等，费奥多尔会和别人交往？ 　　就西格玛和费奥多尔接触的几次，他总感觉费奥多尔是有着神性的人，这样的人会喜欢上别人吗？ 　　西格玛其实不讨厌费奥多尔，但是他总觉得费奥多尔在安东尼身上有所图谋。 　　“哥哥？”万尼亚的五官抽了一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呢？” 　　“没什么……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不太好解释，但是自从确定交往关系之后我们两个就没说几句话。”安东尼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和万尼亚说的。、，“其实我觉得我是喜欢他的。但是他这个态度真的很奇怪。” 　　万尼亚粘他，但是他实际上也有一点依赖万尼亚，这是被安娜的记忆所影响的，在费奥多尔去世后，万尼亚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可以依赖的亲人。 　　万尼亚看着安东，像是在看什么屡教不改的恋爱脑一样。 　　他捂住自己的脸：“所以呢，你想怎么做？” 　　安东尼指了指车后座上的东西：“所以我买了一堆言情小说和低俗文学。” 　　万尼亚：“……你要干嘛？” 　　“看啊。”安东尼气愤道，“费奥多尔不想让我看这些东西，我偏要看，看他还理不理我！” 　　“没想到哥哥你居然还个孩子……”万尼亚觉得自己的耳朵都红了。 　　“不然呢，我还能和费奥多尔认真吵架吗？”安东尼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万尼亚沉吟片刻：“难道你就没有不和费奥多尔交往的想法吗？” 　　安东尼差点把车开到了桥下。 　　“啊？”他一脸震惊。 　　“性取向放得开一点。”万尼亚倒不是反对安东尼喜欢男人，他就是看不惯费奥多尔的态度，“喜欢男人的男人我不认识，但是好姑娘的话，我可认识一堆。” 　　西格玛在车后座上一声都不敢吭，这算是目睹费奥多尔的墙角的陷落吗？ 　　请一定忘掉他。 　　然而这对兄弟压根没有想起他的意思。 　　安东尼深吸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喜欢费奥多尔之外的人的打算。 　　相比起结婚，他对做神父的兴趣更大。他又不是非要喜欢人才能活下去的。 　　不过万尼亚看上去很认真，于是他也装作认真地摸着下巴思考：“喜欢的类型……嗯，黑色头发……” 　　万尼亚拿出笔记本开始记：“黑色头发……” 　　“紫色眼睛……” 　　“紫色眼睛……” 　　“我喜欢身体柔弱一点的。” 　　“对身材没有要求？”万尼亚追问道。 　　安东尼单手开车，一只手的支在车窗上，手指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不，无所谓，平坦一点的也可以，但是脸一定要好看……哦，对了，我喜欢比我年纪大的。” 　　“……你对好看的定义是什么？”万尼亚不知道安东尼审美。 　　“就按照费奥多尔的来。”安东尼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万尼亚怎么不知道自己被耍了：“托尼亚！你耍我！” 　　他从哪里搞一个费奥多尔的女性版本啊！ 　　小泉红子看着自己的手机，看到怪盗基德对那批将要送到横滨展览的宝石下了预告函，她轻哼一声。 　　她前面的门被打开了，门内走出来的是一个戴着白色毛绒帽子的女人，她的脸色苍白，精神状态也有点不太好的样子。她有着西方人的面孔，但是身材却没有很多人所认为的丰满，反而趋向于平坦。 　　她的黑发细软，但是非常长，从她白色的毛绒领边落下。 　　这是一个苍白的美人，虽然看上去有点病态，但是却并不影响她的美貌。 　　她虚弱又漂亮，一张娃娃脸让她看上去很小，让人想要把她抱进怀里亲吻。 　　但是在她掀起卷翘的睫毛的时候，那双冰冷而危险的眼睛让虚弱感变得像是诱饵一样可怕。 　　小泉红子并不想和她打交道。 　　眼前的人是爱之魔女埃梅，是活了一百多年的危险人物，据说前不久在她居住的地方发生了可怕的爆炸，整个城市都在爆炸中湮灭了。 　　活下来的只有埃梅。 　　小泉红子作为赤魔女，对于这种出现在这里的危险人物充满了警惕。 　　“您好。”埃梅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您就是赤魔女小姐吧？” 　　“你来这里干什么？”小泉红子没有和她客套的意思。 　　埃梅的神情还是淡淡的，虽然她很有礼貌，但是举止间充满了疏离感：“家里的钻石丢了，所以出来找一找。” 　　又是宝石？ 　　小泉红子觉得没那么简单。 　　然而她一个未成年完全没法从埃梅口中套出答案来，她套了几次之后只能放弃了。 　　小泉红子忽然想起了黑羽快斗至今都不喜欢她，而眼前的人又是爱魔女：“对了，你既然是爱之魔女的话，那么你肯定知道该怎么让人爱上你吧？我之前占卜的时候说有一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上我，这真的让人很不爽，你有什么办法吗？” 　　小泉红子虽然警惕埃梅，可是她和别的魔女的接触并不多，难得的同类，她也想要和对方交流一下。 　　“啊，这个啊……”埃梅眨眨眼，看上去有点可爱，“我没谈过恋爱诶，叫爱魔女是因为别的原因的。” 　　小泉红子感觉被诈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泉红子：这就是老牌魔女吗？连自己人都骗。 　　埃梅（乖巧）。 　　太宰：哦哦，老鼠的性转来了？老鼠是魔人，她就是魔女，好像说得通， 　　安东：啊……神听到我的祷告了吗？ 　　费佳：她您就别想了，你们不可能的。 　　安东：为什么？ 　　费佳（微笑）。 　　埃梅（乖巧揣爪）。 　　埃梅，爱之魔女，疑似费佳性转。 　　【揣爪】 　　呼呼，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猜到她的情况？ 　　对了，关于上一章有人提到过安东尼身上有好几个人被缝合在一起的感觉。 　　实际上原本是俄国演员列昂尼德夫对安娜的评价：“我听到、看到了某种特别的‘东西’，透过这种‘东西’，透过作家的遗孀，透过与她十分钟的见面，我感受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上百本书也不如这次见面给我的东西多。我如此之近地感受到了他——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气息，我确信，在他和妻子周围就曾是这样的气息。” 　　而安东尼在安娜和费佳的基础上还有属于安东的成长轨迹，因为本质和安娜是一个人，所以是诡异地和谐。 　　大致就是这样的。 　　不过关于那个评论……只是猜测的方向有点偏差，实际上除了猜测对象，是有对的地方的……咳。 第23章 　　西格玛祈祷着这对兄弟能把他忘了，结果他们真的就把他忘了。 　　等着安东尼和万尼亚锁车的时候，西格玛才发现他们两个把他忘得也太过分了。 　　他敲着车窗玻璃，安东尼这瓦尼亚都一脸惊讶地回头，这才想起了还有一个人。 　　万尼亚定的是温泉套房，他扭头看向安东尼：“对了，哥哥，你要不要在我这里住一晚？我定的是双人间的，里面有单独的温泉。” 　　安东尼忽然想到自己来这里还没有享受过温泉，而且费奥多尔的身体不好，跑温泉对他应该也不错，于是他立刻点头：“好啊，我叫费佳……” 　　“你们在吵架诶。”万尼亚提醒道。 　　“不是吵架。”安东尼坚决纠正。 　　“冷战好了吧？”万尼亚叹了口气，“其实我更想和你单独相处一会，我也很崇拜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的，可是我的哥哥是你。” 　　“哦，那就让他自己在酒店待着吧。”安东尼相当干脆。 　　万尼亚拿出了说服他的理由，他下一秒就能做出决定。 　　“西格玛，你呢？”安东尼这次没忘记还有西格玛，“这样看来我没办法送你了，你要不也在这里住一晚——如果你没提前订别的酒店的话。” 　　“……好。”西格玛没有挣扎。 　　他原本的目的地是安东尼现在住的那个酒店，如果安东尼不打算和他一起去的话，他也不着急去。 　　毕竟如果他去的话，大概就要单独面对费奥多尔了。 　　他不讨厌费奥多尔，但是却害怕面对他，这面对不是指完全没办法面对，但是这就像是在街上遇到了自己的老师，总有一种想要绕道走的冲动。 　　西格玛也不缺钱，在这里住一晚也不错，他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也想要休息一下。 　　相比起费奥多尔，万尼亚虽然过于热情，但是是正常的好人…… 　　然后西格玛就后悔了。 　　万尼亚在他的房间里喝得大醉，他一边喝还一边嚎啕大哭：“我哥哥要被人抢走了……呜呜呜呜，我就这么一个哥哥……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还那么强势，我哥哥绝对会被他占得死死的……之前哥哥就没太多时间和我相处，以后时间更不多了……现在是交往，之后是不是要订婚？他们要是结婚了怎么办？我也只能和西格玛你抱怨一下了，玛莎要是知道了又会骂我犯蠢的……我一点都不蠢呜呜呜呜……” 　　西格玛：“……” 　　酒的度数不高，奈何不了万尼亚喝得多而且他自己想要把自己喝醉。 　　安东尼现在则在房间里捂着嘴巴看着小黄书。 　　居然、居然还能有这样的！ 　　他的满脸通红，但是诡异地兴奋起来了。 　　真变态啊…… 　　他一边唾弃，一边继续看下去。 　　安东尼的手机响了起来。 　　安东尼有点不满地拿起手机，眼睛还黏在书上：“这里是斯尼特金，有什么事情吗？” 　　“安东……不健康的书就不要看了。”费奥多尔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语调中带着一点严肃。 　　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床上，安东尼手忙脚乱地合上书，又慌慌张张地把掉在了床上的手机拿起来，然后他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强装镇定道：“啊，是费佳啊，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您不要看那些污染您自己天赋和想象力的书籍。”费奥多尔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安东尼用手扒拉着那本书，像是爪欠的猫猫一样：“我才没有看……”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费奥多尔在冷战，于是他逆反心大起：“看了又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费奥多尔沉默了，大概是没料到安东尼突如其来的叛逆。 　　安东尼一直很乖，叛逆期这种东西完全不存在，这让本来想要记录他的黑历史的费奥多尔颇为失望。 　　不过想想这也合理。 　　安东尼很乖，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对费奥多尔这几天晾着他有意见。 　　期待着初恋的人在现实的逼迫下多少都会有点暴躁。 　　费奥多尔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东尼。 　　安东尼是安娜，这点他并不怀疑，也没必要怀疑。 　　但是安东尼并不等同于安娜。 　　不是说人生经历之类的。 　　而是说性别。 　　性别问题让费奥多尔一直没办法面对安东尼。 　　他是爱着安娜的，自然也是爱着安东尼的，只是安东尼的性别让他对他未来的规划产生了太多了状况了。 　　但是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如果再晾着安东尼，他说不定真的会气炸了，怒而把自己的剩余生命奉献给东正教都是可能的。 　　“我以为……我算是您的男友。”费奥多尔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温柔。 　　安东尼忽然鼻腔一酸，委屈地哽咽了一声：“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您是不是因为我的性别才讨厌我？明明一个月就会向安娜求婚的……” 　　“并不是这个原因……”费奥多尔就知道自己稍微服软，安东尼就会哭出来的。 　　人就是这样，柔弱和坚强有时候区别就在一个依靠，只要有个依靠，原本仿佛有着钢铁意志的人下一秒就能哭得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性别因素仅仅是起因，却不是根本原因。 　　而且这个问题太过于幼稚了。 　　就算他是真的接受不了安东尼的性别，他会承认吗？ 　　就像是可怜巴巴地和人贩子说：“我害怕你把我卖了。” 　　人贩子只会忍着笑把人卖掉。 　　毫无作用，但是傻的可爱。 　　“真的吗？”安东尼的眼泪流出来了。 　　他并不太能在费奥多尔面前憋得住情绪。 　　“真的。”费奥多尔再次找到了哄孩子的感觉。 　　和年龄比自己小太多的人谈恋爱，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其实是多了个没血缘关系的孩子。 　　“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吧？”安东尼继续确定。 　　“您是上天送给我帮助我洗脱我的罪孽的，我是不会抛弃您的。”费奥多尔哄着人，“我也会保护您不受到伤害和污染的……等着您回来我给您拉琴如何？” 　　听到这句话，安东尼哭得更厉害了：“费佳我真的好糟糕啊，刚刚我和万尼亚泡了温泉，因为在冷战所以没有理你……你还这么安慰我……” 　　费奥多尔心说这可真是小孩子的错误和忏悔啊。 　　西格玛扶着喝高的万尼亚回到房间里，他从万尼亚的身上摸到的钥匙，因为喝醉的人死沉的，所以西格玛被压得压根想不起来还有敲门这个准备，结果一开门看到的就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安东尼。 　　安东尼看到他，哭声一顿，下一秒就从委屈巴巴切换到高冷严肃，然后扭头擦了擦他自己的眼泪，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他起身扶住万尼亚，把他放到了床上：“啊，万尼亚喝醉了吗？辛苦你把他送过来了。” 　　西格玛手足无措，他看着安东尼，虽然安东尼泪止得特别快，但是他总感觉他的眼圈红红的。 　　感觉没办法指使安东尼的高冷了。 　　这对兄弟为什么都在哭！ 　　他是不是和斯尼特金一家犯冲？ 　　尴尬得他想要去找费奥多尔交流感情了。 　　他造了什么孽。 　　这两个人虽然没有果戈里神经病，没有福地樱痴吐了一地，没有费奥多尔幽深冷酷……但是却让他尴尬地想要跑回俄罗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西格玛：我做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定了今天的机票又在飞机上答应和别人换座位。 　　万尼亚：如果你嫌我烦人的话，说一声我就会闭嘴哦。 　　西格玛：…… 　　万尼亚：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太无聊了压根不会拒绝我！口嫌体正直！ 　　西格玛：我又不是傲娇！ 　　万尼亚是个姐控。 　　在安娜的回忆录提到过他第一次喝得烂醉就是因为姐姐出嫁，一边喝一边哭说自己再也没有姐姐了。 　　机缘巧合下在三次陀去世的当晚去拜访姐姐，成了安娜见到的第一个可以依赖的亲人。 　　万尼亚和陀的关系很不错，《群魔》之中一个大学生的角色就是根据万尼亚的诉说塑造的。 　　有反应说因为我太咕了所以人际关系有点混乱…… 　　我大致整理一下： 　　安东与（）的关系： 　　安娜——本人 　　费佳——有事没事召唤安东就对了 　　屠格涅夫——朋友 　　格里高利——父子 　　玛丽安娜——母子 　　姐姐玛莎——姐弟 　　伊万（万尼亚）——兄（姐）控弟控 　　埃梅——？？？ 　　莫伊夏——闺蜜【划掉】基友 　　果戈里——看不顺眼的人 　　西格玛——陌生且不打算熟 　　费佳与（）的关系： 　　玛奇玛——没见过，但是认识前任支配恶魔 　　斯尼特金一家——爱豆和粉丝 　　屠格涅夫——薛定谔的厌恶 　　万尼亚——间歇性感官复杂 　　埃梅——？？？ 　　三次元陀关系原型： 　　米哈伊尔——哥哥，也是诗人，还是出版商，也是他使了把劲把陀从西伯利亚捞出来，陀和他承诺过他会报答他的，米哈伊尔去世之后负责照顾起了哥哥一家 　　亚历山大——弟弟，建筑家，和陀的关系没陀和哥哥那么好，陀自述他和其他弟弟妹妹不熟（嘶） 　　索菲亚——侄女，也是作家 　　帕米尔——没有血缘关系的屑儿子，卖陀的藏书，冬天卖陀过冬的衣服，陀快被他气死了，只比安娜小几个月的继子 　　索菲亚——因为太喜欢侄女而且嫌弃老婆名字不好听取名为索菲亚的长女，因为医生建议抱出去透风结果生病死亡，她去世的时候，安娜描述，她从来没见过男人能哭成这个样子。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米哈伊尔（兄控），而米哈伊尔的一个儿子就叫费奥多尔（弟控） 　　柳博芙——次女，终生未婚，中年和母亲疏远搬出去住，十月革命爆发后无法回国，在国外去世，因为父亲而过分骄傲。写过陀的传记，但是她的观点完全被母亲影响，再加上陀去世的时候她才十一岁，所以错误颇多。陀说柳博芙长得像他，但是从柳博芙和她弟弟还有安娜的照片来看，柳博芙完全就长了一张安娜的脸。顺带一提，据安娜所说，柳博芙叫这个名字完全是她和费奥多尔太爱她了，实际上他们两家谁都没有叫柳博芙的，但是实际上陀有个早夭的妹妹就叫柳博芙，严重怀疑陀完全忘了这件事——他记性差到完全能做出来这事 　　费奥多尔——长子，博物学和法学毕业，没什么写作才能，从小对养马十分感兴趣，是俄罗斯养马方面的专家，脾气很差劲，从照片来看他和陀真的很像，不过可能因为拍照的时候还未成年，所以比陀精神一点，没他看上去那么忧郁 　　亚历克谢——最小的孩子，三岁遗传癫痫发作去世 　　玛利亚——第一任妻子，ntr得来，后来她觉得陀没法给她她喜欢的日子出轨了，陀也出轨了，她到死的时候陀才意识到自己爱她（陀写的这部分被安娜用黑笔涂掉了），因为对她承诺过会照顾继子，所以到继子成年了还养他。 　　波琳娜——陀的一任女友，漂亮有钱又热情，据说有点病，结婚后有虐待继女的传闻，因为受不了陀的控制欲和xp所以给他暴扣绿帽摆脱他，但是陀多少还惦记她，之后写的小说不少女性角色都以她为原型，甚至有一个就干脆叫波琳娜了，他写这作品的时候就是安娜帮他记录的（安娜什么都知道，安娜什么都忍了） 　　安娜·科尔文-克鲁克夫斯卡娅——陀的一任未婚妻，因为受不了陀对于妻子就要完全奉献给他所以分手，还挺和平的，之后也有给陀写信，结婚之后安娜有猜忌过她（安娜：盯——是要出轨吗？） 　　（忘了叫啥名反正是陀妹妹的嫂子）——丈夫没去世的时候向她求婚被拒绝了，安娜嫁给他之后被陀的侄子侄女讨厌，因为大家都觉得舅舅会和婶母在一起。 　　陀的情史真的挺丰富的……而且相当不正常，据说他第一任妻子去世后他逮到人就求婚，整个圣彼得堡都知道他妻子去世了。 第24章 　　安东尼关上门之后，从万尼亚的袋子里摸出了一罐啤酒，然后一口气喝下去。 　　他刚刚是喝醉了才干出这么丢人的事，绝对不是本性。 　　西格玛走走了，他这罐酒也不知道是喝给谁看的。 　　喝完之后安东尼给万尼亚盖好被子，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安东尼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越想越觉得人生羞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稍微一闭眼就能回忆起之前自己和西格玛面面相觑的尴尬。 　　他尴尬地想要杀人灭口。 　　费奥多尔早就挂了电话，毕竟安东尼和西格玛说话他也没必要继续通着电话。 　　费奥多尔在这方面一点都不贴心，脑回路是一条直线通肠子的，他并不是多么暖心的类型。 　　而万尼亚喝多了在一旁呼呼大睡，睡眠质量好的完全不像是在西格玛那里抱怨了半天。 　　安东尼拍了拍万尼亚的脑袋，发现这样也没醒，他干脆就把万尼亚的脑袋当成球，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他还真没想到万尼亚会去西格玛那里哭。 　　安娜嫁给费奥多尔之后，万尼亚就去同学那里喝了个烂醉。 　　但是他不像安娜那样和万尼亚相处时间那么长，他应该会和玛莎关系更好，可是玛莎结婚的时候他也没反应，没想到万尼亚在面对类似的消息的时候居然有相同的反应。 　　所以他压根没往这个方向去想。 　　这还只是交往……难道他那么确定他会和费奥多尔一直在一起？ 　　万尼亚睡梦中拉过安东尼的手，然后枕着安东尼的手砸吧了两下嘴。 　　房间外，一个人路过走廊，他手里拿了一张并不像是房卡的磁卡，在门锁上滑了一下。 　　因为他的神态太过于自然了，路过的人虽然感觉那张卡不对劲，但是却并没有怀疑他，顶多是觉得对方是酒店的什么维修人员——即使不知道维修人员为什么会穿成这个样子。 　　费奥多尔推开门之后，安东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了，他手里的枪已经上膛了。 　　“是我。”费奥多尔打开灯。 　　万尼亚哼唧了两声，但是他并没醒。 　　“吓死我了……”安东尼把□□重新塞回枕头下面，而费奥多尔走到万尼亚身边，把万尼亚往床边拉了拉，然后走到安东尼身边坐了下来。 　　“您的心情似乎很低落，正好我的事情办完了，就过来看看您。”费奥多尔把安东尼摁倒。 　　论耐力，安东尼比不过费奥多尔，但是论力量，安东尼还是强于他的。 　　只是在费奥多尔面前安东尼并不会抵抗，而是柔弱地就被他推倒了。 　　“还请您放心，我对安娜的承诺对您也是有效的。”费奥多尔的手指插进安东尼的头发里，感觉他的头发里面还有点潮湿。 　　安东尼本来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安娜的，费奥多尔究竟是什么来历。 　　可是在费奥多尔的目光中，他什么都不想问了。 　　知道的再多有什么用吗？能够加深费佳对他的感情吗？ 　　安东尼此刻的想法也可能是酒精略微上头。 　　一罐酒不至于让他醉，可是今天过得实在是太羞耻了，他决定抛弃自己的大脑。 　　“你以后会告诉我全部的事情吗？”丢掉脑袋的安东尼问道。 　　“嗯。”花枝鼠顺着森林猫的意思，把猫猫的脑丢到保险箱里锁好，“我哄您睡觉如何？” 　　费奥多尔试着把安东尼的手从万尼亚怀里拉出来，但是万尼亚抱得很紧，安东尼也不会让费奥多尔把万尼亚吵醒的，所以他试了两下就放弃了。 　　“您不要和西格玛接触太多。”费奥多尔摸着安东尼的脑袋。 　　“西格玛有什么问题吗？”安东尼万万没想到费奥多尔居然会嘱咐他关于西格玛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看人还算是准的，虽然在处理费奥多尔的事情上缺失大脑，但是日常的他相当敏锐。 　　西格玛就是一个普通人，和他一样的普通人。 　　正常情况下是相当老实的。 　　没什么坏心思，也没多少反抗的意志，就是普通人的“忍忍就算了”的想法。 　　不然之前被万尼亚拉着唠叨了一路，他早该叫停了，而不是下了飞机之后还被万尼亚盘。 　　“不，他本人没什么问题，只是我的计划和这些事情相关。”费奥多尔并不想让西格玛找到归属感。 　　斯尼特金一家的家庭氛围特别浓厚，如果西格玛和他们关系搞好了，说不定会觉得自己有退路了呢。 　　这样一来，空中赌场他就不一定能够守得住了。 　　安东尼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没太明白费奥多尔想要搞什么。 　　他经常帮费奥多尔整理账单，知道他的一些花销大的让人害怕，可是安东尼从来不过问他是去干什么的。 　　在他看来，费奥多尔一直都是个好人，只是他的好不是什么常规意义的。 　　但是整体来看他很善良。 　　不然也不会在继子成年之后还会给他经济支持。 　　何止是好人，简直是滥好人。 　　还有上次被人用酒瓶打头也是一样，这个家伙压根就没想着报复。 　　脾气真好…… 　　安东尼压根不觉得费奥多尔会把西格玛怎么样。 　　既然他这么说了，他就按照费奥多尔的要求去做。 　　安东尼被费奥多尔摸得快要睡着了。 　　“我记得您明天晚上有活动要去参加？”费奥多尔看着半睡半醒的安东尼，继续问道。 　　“嗯。”安东尼的一只手虽然被万尼亚抱着，但是脑袋贴在了费奥多尔的大腿上。 　　“您去购置几件衣服吧。”费奥多尔开口道，“您来横滨的时候压根没有带几件衣服。” 　　“陪我。”安东尼受不了这家伙总是嘴皮上下一碰。 　　费奥多尔嫌弃他的衣服就那几种，但是他从来不会带着安东尼买，就是抱怨。 　　“嗯？”这一次轮到费奥多尔愣住了。 　　安东尼不太麻烦他，尤其是在知道他最近很忙的情况下。 　　但是快要睡着的安东尼压根没想那么多：“既然喜欢我就和我去约会啊，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 　　“……如果您希望的话，我会陪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扯）。 　　万尼亚（扯）。 　　费佳：不要盯着别人的老婆，你是已婚人士。 　　万尼亚：我哥哥愿意被我抱，你只不过是和我哥哥交往而已，不要管这么多！ 　　费佳（盯）。 　　万尼亚（颤抖）：我哥哥在这里看着哦，不准欺负我。 　　安东尼：我想睡觉…… 　　三次陀真的很能bb，至少在买衣服这件事上。 　　在他赌博没钱的时候抱怨安娜的衣服很旧，不好看。 　　安娜：你倒是给我钱啊！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自己老婆穿的漂亮。 　　比如说他出去看到一些女士的衣服好看，就会回去给安娜描述，让安娜自己做一件。 　　emmm，怎么说呢……勤俭持家再加上时代限制？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给安娜买“没用但是昂贵好看的东西”——此评价来自于安娜。 第25章 　　万尼亚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头顶上有什么东西，他抬头看过去，看到的是费奥多尔那双紫色的眼睛。 　　万尼亚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在短短一秒钟时间内他就清醒过来了，甚至宿醉的感觉都被压下去了。 　　于此同时，他本能地松开了安东尼的手。 　　费奥多尔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您怎么在这里？”万尼亚被吓了一大跳。 　　他和安东尼是头冲着床头睡的，而费奥多尔则倒在他们头顶，双腿还垂在床边。 　　费奥多尔抱着安东尼的脑袋，像是占据着自己财宝的巨龙一样。 　　可能是被费奥多尔抱得舒服，所以万尼亚的动作并没有弄醒安东尼。 　　万尼亚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刚刚确定过关系的情侣就是这样。 　　如果可以的话，安东尼选择捂住昨晚自己的嘴巴。 　　为什么要喊费奥多尔来陪他买衣服？ 　　费奥多尔坐在沙发上，他的脸又嫩，坐姿又乖巧，看上去像是个学生一样。 　　安东尼和他在一起走，忽然理解了作家费奥多尔的感受，这种仿佛有无形目光谴责他老牛吃嫩草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 　　难怪作家费奥多尔总是疑神疑鬼地问安娜是不是觉得和他一起走很丢人。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这点事情算不了什么。 　　真的让安东尼烦的是费奥多尔那张嘴。 　　“您穿这件衣服不太好看。” 　　“您为什么不换一件呢？” 　　“我觉得这件衣服没有办法很好地衬托出您的美貌。” 　　费奥多尔的品味很好。 　　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他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点评着安东尼，他看上去那么乖，店员都不好意思和他说店里最好不要吃东西。 　　伊万则负责帮费奥多尔买冰淇淋和清理垃圾，顺便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给安东尼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费奥多尔说的很多，但是他就是不肯挪动一下屁股帮安东尼挑一下衣服。他仿佛只是个没有感情地挑刺机器。 　　……还不如我自己来买呢。 　　试了十几件衣服的安东尼心很累。 　　店员听不懂费奥多尔在和安东尼说什么，但是他们能够看出来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对话，毕竟安东尼脸上的不快是那么明显。 　　“费奥多尔，你这样不行的啊。”一个脑袋从安东尼身后钻出来。 　　安东尼被吓得往前蹦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到的是一颗卷毛的脑袋。 　　“是你？”安东尼记得这个人叫太宰治。 　　“幸亏你在换衣服没有拿手杖，不然我又得被你打了。”太宰委屈巴巴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那就请您不要突然出现。”费奥多尔终于移动了他高贵的屁股站了起来。 　　“我也没突然出现啊，我刚刚观察很久了。”太宰自然地说着如同变态的话，“你可真是糟糕啊，如果安东是为女士的话，我都想把他挖走了。像你这种不体贴的男人就活该单身。” 　　安东尼感觉自己身后一股寒意，他回头看着费奥多尔，他阴恻恻地看着太宰，脸上那种礼节性的微笑也绷不住了。 　　看上去像是想要把太宰治送走。 　　安东尼扯了扯费奥多尔：“费佳？” 　　费奥多尔也瞪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他也一起送走。 　　安东尼：“……”好的，他闭嘴。 　　他从来没有见过比费奥多尔还要善妒的人，他在这方面是近乎偏执的。嫉妒心上头的他甚至是毫无理智，思考能力直接归零，让他本人都恐慌。 　　然而太宰治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他拿起一套衣服递给安东尼，安东尼不知道该不该接。 　　“给，这套衣服绝对很适合你。”太宰治递给他的是一件浅色的正装，“我可不像那种男人，就坐在那里除了嘴巴就一动不动的了。” 　　费奥多尔接过衣服，然后扬起一个笑容，他的脑袋微偏，眼睛也轻轻地眯起来了。 　　费奥多尔不怎么笑，即使是安东尼也几乎没见过他笑得这么灿烂的时候。 　　这是个威胁的笑。 　　“不劳您操心，安东的事情与您无关。”费奥多尔把这套衣服往边上一丢。 　　说完，他就去帮安东尼去挑衣服了。 　　安东尼捏着自己的鼻梁。 　　这激将法可真好用啊…… 　　太宰治用胳膊肘捅了捅安东尼，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太宰满脸坏笑：“怎么样？让这种男人动起来果然还是需要施加一点危机感。交个朋友如何？你需要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哦~错过我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助攻了~” 　　安东尼心说他说的没错。 　　费奥多尔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在他心里安东尼的定位是妻子，是家庭的女主人，他则是掌控一切的那个人。 　　正常情况下他会特别自然地安排安东尼做事，如果没点刺激，他真的就这样了。 　　不过能刺激到他的至少要有点本事，而费奥多尔的能力足够突出，刺激他的这个角色不能弱。 　　虽然不知道太宰治是什么情况，但是费奥多尔似乎对他充满了警惕。 　　不过他不知道太宰是不了解费奥多尔还是故意给他挖坑。 　　费奥多尔的确会产生危机感，但是他也担心自己哪天真的就被费奥多尔掐死了。 　　安东尼永远都想象不到费佳他发疯的极限在哪里。 　　为了避免刚和费佳正式交往没多久就被掐死，也防止费佳掐死他之后哭出来，他还是别作死了。 　　就算和费佳恶作剧也要在他心情好的时候。 　　这样被掐的时候他还能有个解释的机会。 　　“不了，谢谢。”安东尼向边上挪了挪，拒绝和太宰聊天。 　　太宰又往安东尼身边靠了靠，而安东尼继续挪。 　　太宰治就是属于有点欠的人，安东尼一躲，他就产生了追逐的兴趣。 　　费奥多尔是极端善妒的男人，这是他的个性，安东尼觉得自己没法改变他。那就只能改变自己，减少让费奥多尔火大的行为。 　　店员看着这两个人一个“娇羞”，一个“流氓”，十分想要吐槽。 　　费奥多尔回头看向太宰，而安东尼已经准备拿手杖敲他了，太宰这才停下来，在个安东尼有一点五米的位置上和他继续聊。 　　“你对他这个样子好像并不生气？”太宰治看着安东尼，有点好奇地问道。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他认识费奥多尔有十五年了，甚至超过了安娜和费奥多尔认识的时间。 　　虽然没有安娜那样全方面地和他接触，但是有着安娜记忆的安东尼对于费奥多尔的脾性已经习惯了。如果他们刚认识，他还会火大，但是这家伙数十年如一日地是这个样子，安东尼直接麻了。 　　生气？生什么气？ 　　因为费奥多尔不如别人体贴而生气吗？ 　　费奥多尔都没因为他幼稚生气呢。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真是……老夫老妻的感觉啊。” 　　安东尼瞥了他一眼，表情冷淡，但是心里却并不是那么平静。 　　费佳警惕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类型。 　　“你的反应好像慢了半拍？”太宰那双鸢色的眼睛像是一把手术刀一样试图刺穿安东尼的皮囊，探索那个真正的秘密。 　　安东尼选择小跑离开，然后扯住费奥多尔的披风，把脑袋埋在费奥多尔的肩膀上。像是小孩子被欺负了去找妈妈一样。 　　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反应幼稚，但是极为有效。 　　太宰这一次的套话大失败。 　　安东尼太过于警惕了，而且决断太干脆，在觉得他解决不了太宰的盘问之后立刻就选择求助费奥多尔。 　　这是防备太宰的相当有效的方法。 　　比起那些自以为是或者咬牙硬撑的人更加难以攻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求摸摸）：嘤！ 　　费佳（撸猫）：知道外面男人的可怕了吧？ 　　太宰：什么男人，我也是猫！猫就要和猫混！没骨气的猫才会被老鼠驯养！ 　　安东：要骨气干嘛？ 　　太宰：……也是，要骨气干嘛？ 　　费佳：哦，那您要加入我们吗？我也可以驯养您的。 　　安东：…… 　　安东（凶）：哈——我会应激的！ 　　费佳（用力rua猫）：只养你只养你。 　　太宰：好不爽啊…… 　　三次陀吃醋的时候智商掉落到让安娜都震惊的地步。 　　买了安娜回忆录才搞明白陀用安娜项链划伤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陀有个非常喜欢的侄女索菲亚，喜欢到当时向安娜求婚就打算和她商量，第一个女儿的名字就和她一个名（嫌弃老婆名字不好听的屑）。 　　索菲亚也写过书，然后书中有一封告发信，就是告诉男主人女主人出轨了。 　　安娜和陀一起看的，然后安娜觉得超有趣，就自己照着那封信改了几个字，套上她自己的名字，让别人给了陀。 　　信中的证物还是安娜和陀在国外一起买的，是个挂在安娜脖子上的能打开看照片的项链。 　　安娜本来以为陀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玩意和他们早上看的书上的告发信一模一样。 　　结果陀瞬间上头炸了毛。 　　扯安娜脖子上的项链把她划伤了，看到里面的相片是他和安娜的才冷静下来。 　　可怜的安娜~ 　　不过安娜和陀似乎挺爱搞恶作剧的。 　　陀在愚人节骗安娜床上有老鼠，安娜睡蒙了，爬起来到处找。 　　陀os：……笨蛋。 第26章 　　黑羽快斗是被小泉红子拉着去见那个女人的。 　　那个女人怀里抱了一只大猫，猫的脸圆圆的，身上还有着漂亮的花纹，毛梳得很整齐。 　　女人的脸也是偏圆的，是一张毫无攻击性的娃娃脸，但是当她转头看向黑羽快斗的时候，他又觉得有点不是。 　　对方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真人，有一种违和感。 　　“红魔女？”埃梅的目光落在了小泉红子身上。 　　“这是我的同学，黑羽快斗。”小泉红子指了指身后的黑羽快斗，又指了指埃梅，“这位是爱之魔女，也是有名的情报贩子，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问她说不定能够得到不少意外的线索。” 　　“问我问题？您是需要付出点什么的。”埃梅怀里的猫有点不老实，埃梅拍了拍猫屁股，“伊莱，不要乱动。” 　　“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你的钻石丢了，如果是被人收藏的话，他应该能够帮上忙。”小泉红子看了一眼黑羽快斗。 　　“我的钻石……可能和您理解的不太一样，这只是个比喻。”埃梅看着楼下的车队，“而且有人帮忙去找了。” 　　他们现在在展览馆的二层，这是个相当方便观察的位置。 　　俄国使馆牵头的展出活动，而这车队上的国旗代表着他们是俄国使馆的人。 　　她的手指在玻璃上抹了一下：“……似乎，也不用了。” 　　安东尼从车上下来，他穿的是费奥多尔给他挑的海蓝色西装，费奥多尔顺便给他买了个宝石领夹。 　　相比起给安东尼买正经的东西，费奥多尔对于这种用处不大的东西兴趣浓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还颇有少女心。 　　他今天没拿手杖，一般在这种正式场合他都不太带的。 　　万尼亚和他一起来了，反正对方来横滨也没什么事了，和安东尼一起来参加这种活动也无所谓。 　　彼得罗夫也不介意多个人。 　　“如果费奥多尔一起来就好了。”安东尼忍不住感叹。 　　费奥多尔真的很喜欢画展，这次展览的画作他都看过，但是他应该不会介意再看一遍。 　　他可是那种能看一幅画看上几个小时的类型。 　　万尼亚嗯嗯啊啊的，并没有关注安东尼说什么，他四处看着使馆的人，觉得这里面没有符合安东尼要求的美人。 　　他还没放弃挖塌费奥多尔墙角的打算。 　　“……怪盗基德？”安东尼猛地抬头看向彼得罗夫。 　　这是一份关于怪盗基德的情报，还有盗窃宝石的预告函。 　　“我记得你是情报人员吧，分析一按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彼得罗夫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 　　安东尼心说我是搞情报分析的啊，可是这预告函完全就是猜字谜游戏，和他的工作内容并不搭。没有哪个国家会用这种方式传递情报。 　　虽然都是分析，但是安东尼侧重的方向不一样。 　　这种东西需要大量的知识储备，安东尼没这方面的积累。 　　这是费奥多尔的专业。 　　他这里的费奥多尔指的是费奥多尔·费奥多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就是安娜和作家先生的第三个孩子，他的专业就是法学和博物学。 　　而且…… 　　安东尼看着请报上关于怪盗基德的通缉。 　　他不记得有这个人。 　　如果这份情报属实的话，闹出这么大动静，而且这么有个人特色的怪盗他不可能不记得。 　　他在别的方面的知识积累不够多，但是世界各地有足够分量或者特点的罪犯、通缉犯都在他的脑子里记着。 　　又是世界融合了吗？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安东尼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万尼亚，你自己慢慢逛，我有点事情要做。”安东尼和万尼亚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万尼亚理解，他是来玩的，而安东尼是来工作的。 　　他并没有进入展厅，而是跑到了外面的花园里。 　　他对植物的兴趣更大，这里纬度比较低，这些话在俄国不算太常见，他打算看一会再进去。 　　“喵。”一只银灰色的猫跑到了他的脚边。 　　万尼亚低下头，他差点以为是的家里的猫咪伊莱呢，但是仔细看过去，即使毛色相同，但是很多地方都告诉他这并不是同一只猫。 　　“这也是西伯利亚森林猫吧？”万尼亚把猫抱起来。 　　厚长毛，小圆脸……万尼亚对森林猫的样子很熟悉。 　　他记得使馆里没有带着猫出来。 　　万尼亚抱着猫往前走了几步，他看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抬头看向他：“伊……” 　　他的脑子里空白了片刻，下一秒激动地问道：“您看上去像是我哥哥的梦中情人，请问您愿意尝试和我哥哥交往一段时间吗？ ” 　　埃梅缓慢地眨了眨眼：“……诶？” 　　安东尼不太擅长解决预告函的线索，不过他能够作弊。 　　用回忆录拍在可疑的人的身上。 　　这是个笨办法，可是安东尼也就这种水平了。 　　怪盗基德的伪装术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这一点他没体验过。 　　但是安东尼知道，让别人认不出来自己是自己比让别人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的难度要低。 　　这涉及到了人类面部识别的能力。 　　不过这也是看水平的。 　　安东尼进行了第一轮筛选，选取怪盗基德可能的年龄范围的人，开始丢回忆录。 　　第一轮筛选过后，他没找到正确的人。 　　对方已经进行伪装了吗？ 　　安东尼想要进行第二轮筛选，但是他的异能已经开始示警了。 　　频繁的使用也是消耗精力的。 　　安东尼决定休息一会再继续。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万尼亚问他有没有时间。 　　“哥哥，我找到了！”万尼亚双手放在埃梅的肩膀上，他和埃梅聊得很愉快，而且有一种天生就亲近的感觉，“你说的，黑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不需要身材，但是脸蛋超级漂亮，就像是费奥多尔的性转一样。而且她答应了和你交往一段时间！” 　　安东尼：“……” 　　什么怪盗基德，此时此刻他完全想不起来还有这个人了。 　　“您好，我是埃梅。”埃梅看着安东尼，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 　　安东尼看着埃梅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了一个想法，他敢说怪盗基德的出现绝对是两个世界融合的象征，那么眼前的人会不会是平行世界的费奥多尔呢？ 　　平行时机的他是女性，那么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费奥多尔是女孩子也不奇怪吧。 　　不过…… 　　“埃梅？”这个名字安东尼并不陌生，因为安娜的次女柳博芙的笔名就是这个。 　　但是柳博芙除了漂亮这一点和费奥多尔并不像。 　　一张臭脸完全就是安娜的翻版，看上去带着点疏离和冷漠，乍一看上去完全不好接近。 　　而且柳博芙的身材，没不像眼前的这个名为埃梅的人这么平。 　　柳博芙虽然没有遗传安娜丰满的身材，但是好歹也是有起伏的。 　　眼前的人就是干柴。 　　就像是费奥多尔没什么肌肉一样，只有好看的脸。 　　……父女……不，也可能是母女——居然这么有默契吗？ 　　名字居然能一模一样。 　　“嗯，埃梅。”埃梅走近了安东尼，然后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一下似乎还不够，又吻了好几下，“我很愿意和您交往的，我爱您。” 　　对方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安东尼不仅想不起来和她保持距离，甚至有点想要拥抱住她。 　　月色之下，拥有少女外表双手捧住安东尼的脸，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带着纯洁而温柔的气质，她紫色的眼睛似乎带着点点水光。 　　好热情…… 　　啊，对了，费奥多尔热情起来就是这个样子，能抱着安娜亲一路的。 　　安东尼并没有被费奥多尔这么亲过。 　　深藏功与名的万尼亚吹着口哨准备离开，但是他一扭头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紫色的眼睛幽幽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万尼亚僵硬地后退，戳了戳安东尼。 　　安东尼抬起头来，看到的是脸上毫无笑容的费奥多尔。 　　他瞬间像是被西伯利亚的寒风吹过，从脚凉到头，然而身上却如同在热带一样被汗水打湿。 　　埃梅也注意到了异常，她扭头看向了费奥多尔，她看着那张和她十分相似的脸，似乎并不太在意。 　　费奥多尔平静地冲着埃梅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展馆，留下一脸凌乱的斯尼特金兄弟。 　　埃梅有礼貌地问道：“我可以继续亲您吗？” 　　安东尼拿出口袋里的手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还是别了，费佳会真的掐死我的……” 　　“什么？他还掐过你？”万尼亚满脸的愤怒，他大手一挥，“亲，给我把他往死里亲，绿了那个家伙。” 　　安东尼心说万尼亚你就不怕被费奥多尔拿着斧头分尸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敲）。 　　埃梅：痛。 　　安东：……就这样？ 　　费佳：还要什么？哦，对了…… 　　费佳（拿起斧头）：万尼亚？ 　　万尼亚（极限狂奔）：我老婆内日怀孕了我要回家先和你们说一声再见哥哥你要保重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 　　安东（拖住费佳）：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啊！放过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喵嗷。 第27章 　　费奥多尔太过于异常了。 　　这个家伙吃醋就像是喝水一样，是带着病态和疯狂的，毫无智商。 　　家里年轻的亲戚来拜访多了就会吃醋，安娜打算出差身边有男性就会炸毛。 　　之前安东尼遇到太宰也是这样，费奥多尔能干出直接找人干掉他的事情。 　　这东西大概是遗传的，听说他的父亲就是这种人。 　　所以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的人…… 　　……真的是费奥多尔吗？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走进展厅，他在费奥多尔身边转了一圈。 　　他该不会是怪盗基德假扮的吧？ 　　安东尼伸出手，在费奥多尔的脸上用力掐了一把。 　　费奥多尔的那张娃娃脸被安东尼掐的变形了，紫色的眼睛像是死人一样平静。 　　是真的费奥多尔。 　　安东尼猛地收回手，害怕地后退了一步，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觉得费佳的脸手感真好，皮肤细嫩光滑，让安东尼甚至想要啃一口。 　　费奥多尔好像懒得搭理他，看着展览摆出来的画。 　　“费佳？生气了？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安东尼觉得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那个……” 　　“我没生气。”费奥多尔口气平静，表情也很平静。 　　安东尼怎么看都感觉他很平静。 　　只是他心里却充满了不安。 　　就像是玛丽安娜看着打破古董花瓶的他，抱臂说着：“我很好，我没有生气。” 　　如果真的信了这种鬼话，那么来自格里高利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 　　“费佳……”安东尼凑近了费奥多尔，他们两个一样高，所以安东尼往费佳的脸上吹了口气。 　　费奥多尔的睫毛被他吹得抖了抖。 　　如果不是他的耳朵被藏在了帽子下面，安东尼就想吹他的耳朵。 　　费奥多尔的表情变化了片刻，他皱了皱眉头，看向了安东尼：“我没有生气，您不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安东尼知道这会让费奥多尔更生气，可是他更害怕费奥多尔不理他。 　　“不可能啊……你不可能不生气的。”安东尼抓紧费奥多尔的衣服袖子，“对不起，因为她太像费佳你了，所以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如果费佳你生气的话你可以打我……费佳你不要不理我，我会害怕的。” 　　费奥多尔伸出手，安东尼缩着脖子。 　　费奥多尔没打他，只是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里面似乎是空的。” 　　“嗷。”安东尼捂着自己的脑袋。 　　“我说没生气就是没生气。”费奥多尔扭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埃梅。 　　两个人都没有笑。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隔着几十米对视，是费奥多尔先把目光移开的。 　　埃梅看了一会费奥多尔，似乎很失望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走到了视觉死角。 　　“您之前和她聊什么了？”费奥多尔问道。 　　他这就是没听到之前安东尼和埃梅的对话。 　　这是个撒谎的好机会。 　　安东尼纠结了很久，但是还是保持了诚实，只是弱化了万尼亚在这件事情中的作用。 　　“哦……”费奥多尔听了安东尼的描述，居然反常地笑了起来，他的手捏着自己的下巴，“那你和她交往一段时间试试？” 　　安东尼的两只手都糊在了费奥多尔的脸上，用力在他的脸上捏来捏去，然后抱着他的脑袋上下左右看着试图找到面具的缝隙：“你真的是费奥多尔吗？其实你是怪盗基德吧？” 　　“唔……安嗷……”费奥多尔被揉出了奇怪的声音。 　　如果这里不是公众场合，安东尼甚至想要扒了费奥多尔的衣服看看头套的缝隙是不是在他的衣服里面。 　　彼得罗夫本来走过来想要问问安东尼的进度，但是却看到费奥多尔被安东尼揉得乱七八糟，眼睛甚至都被揉出了一点泪水。 　　看上去是那么可怜又可爱。 　　而安东尼手里拿着费奥多尔的帽子，检查是不是他给费奥多尔做的那顶。 　　彼得罗夫抽动着脚，似乎想要转身就走，但是安东尼和费奥多尔都不动转而看向他，于是他只能尴尬地笑：“……陀思妥夫斯基先生……” 　　他之前虽然和安东尼说让他跟费奥多尔问好，可是他并不想见到费奥多尔。 　　安东尼压根没注意到这个人是彼得罗夫，他现在只想确认眼前的人的身份。 　　如果真的是怪盗基德的话，费佳会不会被他害了啊？费奥多尔那么柔弱，是不是在大街上被人猛地抽了一棍子打晕了啊？ 　　“如果你是费奥多尔的话，跟我说我最讨厌的人是谁？”安东尼确定了帽子就是他之前拿兔毛给费奥多尔做的，但是这东西是会被抢走的。 　　“玛利亚？帕维尔？还是果戈里？”费奥多尔用力捏安东尼的脸。 　　相比起他的脸，安东尼的脸上没有多少肉，是属于成年男性的脸。 　　真的是费奥多尔。 　　除了费奥多尔，这个世界上怕没人知道这三个名字了。 　　玛利亚是作家费奥多尔的第一任妻子，帕维尔是和费奥多尔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 　　这都是安娜少见的谈论到他们的时候会失态的人。 　　安东尼整理了一下费奥多尔的头发，把帽子给他戴上。 　　“斯尼特金先生，您怎么怀疑起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了？”彼得罗夫笑着走到他们的身边，完全不见刚刚的尴尬，“我觉得这位先生的气质并不是那么好模仿的。” 　　这就是外交官的自我修养。 　　因为费奥多尔没有因为他的“出轨”行为而生气，所以他怀疑这不是本人……这种话安东尼说不出来：“大概越是亲近的人越是难以发现反常，干脆就从他身上开始检查了。” 　　费奥多尔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像是仓鼠整理自己的毛一样。 　　还挺可爱的。 　　“这倒也是。”彼得罗夫知道这话有水分，“对了，您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了？” 　　安东尼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这个……我刚刚简单筛查了一遍，暂时没有发现线索。” 　　费奥多尔抬起头，看向了二楼的一男一女。 　　小泉红子僵硬在了原地。 　　作为魔女她有着极强的预感能力，能够预知一些未来。 　　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粘稠的黑泥带着这个世界最深沉的恶意，黑暗、痛苦、扭曲一并从世界的缝隙中涌出来，疯狂的呢喃仿佛在她耳边响着，但是仔细听去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了。 　　对方……也是拥有魔力的，他的魔力如同深渊一样看不到底，注视着他让小泉红子有一种站在悬崖边的感觉。 　　害怕地小腿发抖但是又有点想要跳下去。 　　而且这个人为什么和爱之魔女长得那么相似？ 　　他们是什么关系？ 　　明明爱之魔女没给她这样的疯狂感 　　小泉红子抓住黑羽快斗的胳膊：“你确定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黑羽快斗看着楼下的费奥多尔。 　　男人看着他，嘴唇微张，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笑容，他一根手指放在嘴边。 　　黑羽快斗这次是真的有点想要放弃这个任务了，这个人抬眼间带给他的压迫感远超之前和他对战的组织，也超过白马探这类的侦探。 　　“费佳，笑什么呢？”安东尼在和彼得罗夫交代自己刚刚发现的线索，扭头看到的就是露出带着点邪恶笑容的费奥多尔。 　　他心里一惊。 　　费奥多尔的笑容转瞬即逝：“要去看宝石吗？” 　　“嗯？”安东尼精神起来了。 　　“再不去看说不定就被怪盗基德偷走了。”费奥多尔拉着安东尼的胳膊，“走了。” 　　黑羽快斗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想要抓他，稍微松了口气，扭头对小泉红子说：“我觉得怪盗基德可不是会随随便便放弃的类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捏脸）：……手感真好。 　　费佳（被揉成汤圆的仓鼠）：…… 　　安东：下次费佳昏迷的话，我咬一口试试。 　　费佳：？？？ 　　费佳：良心呢？ 　　↑ 　　安娜刚和三次陀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其实对彼此都没有默契，看到有女人（似乎是陀的前未婚妻）给她寄信，她就特别想知道陀是不是和她藕断丝连。 　　于是在陀一次癫痫发作且不是那么严重的时候，把信从昏迷失去意识的陀的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了，颤抖着看完了，确定没状况之后又塞了回去。 　　收尾做的很好，陀自己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昏过去一次。 　　安娜（乖巧）。 第28章 　　被留在外面的万尼亚看了看埃梅，埃梅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冷淡疏离的脸上挂上了温柔的笑。 　　万尼亚：“……”他虽然撺掇埃梅亲安东尼，但是却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样的反应。 　　埃梅的态度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的情绪中并不带偷情的兴奋感，坦坦荡荡的。 　　她神神秘秘的，在越发阴沉的天气中让万尼亚想起了小的时候安东尼和玛丽安娜给他讲的魔女。 　　他们家是虔诚的宗教家庭，按理说对于这种形象的人多少会产生不信任，可是万尼亚却莫名其妙地有点喜欢这个女人。 　　不是爱情的喜欢，他爱着自己的妻子，是个从一而终的人。 　　这种魅惑又危险，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和那种传说太像了。 　　远处似乎起了雾，身为植物学家的万尼亚本能地偏过头看植物的叶片，上面没有水珠。 　　难道不是雾是霾？ 　　“伊万……万尼亚，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埃梅扭头看向万尼亚。 　　万尼亚缓慢地点点头：“都可以。” 　　“要一起去看看展品吗？”埃梅邀请他。 　　万尼亚面带微笑地后退一步。 　　这个名叫埃梅的人实在是太邪门了。 　　“不是想要兄弟同吃。”埃梅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提前堵住了万尼亚的嘴。 　　万尼亚耸耸肩。面部表情很自然，又站了回去：“从画作开始看？” 　　这没什么的，社交多了总会遇到一两件容易社死的事情。 　　其实他也有点好奇那个怪盗基德，可是现在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在那里。 　　他其实也是有一点怕费奥多尔，尤其是在自己刚刚做了心虚的事情之后。费奥多尔不在的时候他胆子很大，但是一旦被他盯着，他就有点退缩了。 　　可能更多的是感觉到安东尼和费奥多尔之间的感情甚至有点超过安东尼和他之间的感情，这才让万尼亚不敢在费奥多尔面前造次。 　　而且安东尼和费奥多尔说不定在交流什么，现在去实在是太尴尬了。 　　万尼亚想要躲一下。 　　埃梅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外面的雾。 　　安东尼本来打算好好的和费奥多尔看一看那个即将失窃的宝石，但是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安东尼本来打算无视的，但是还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国内的上司给他发来的消息。 　　这就没有办法躲了。 　　“费佳，我有点工作要做，我先离开一下。”说着安东尼就拿起手机，向工作人员要了一个单独的房间，确认了没有监控或者监听器之类的东西，就进去打电话。 　　费奥多尔并没有什么异议，很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门外。 　　大厅内雾气弥漫的更加厉害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出现在这里的人，有一头白色的长发，他的脸上挂着的是和费奥多尔同款的颓废冷漠表情。 　　“费奥多尔，你之前提到的合作我同意了。”涩泽龙彦从门外走进来，慢悠悠地说道。 　　安东尼的那一通电话并不是真的上司拨来的，是费奥多尔支开安东尼的手段。 　　涩泽龙彦的异能短时间内在封闭空间里就能隔绝。 　　“这种事情你直接打电话和我说就好了。”费奥多尔背着手看着展览的宝石。 　　涩泽龙彦也探头看了一会，然后伸手，屈起手指，直接击碎了玻璃。 　　一瞬间，展馆内警铃大震，然而除了异能者，其他人都消失了，响也没用。 　　涩泽龙彦拿起宝石，对着光看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哎……” 　　作为收藏家，他对这些东西也很感兴趣。然而到手了，他瞬间失去了兴趣。 　　虽然这是不告而取，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盗窃，更像是在路边折了一枝漂亮的花。 　　“我需要确定你会来不是吗？”涩泽龙彦把玩着那枚宝石，像是转笔一样，“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人做事都是要有目的的，费奥多尔邀请他和他一起对付武装侦探社，他必然是会得到一些好处的。 　　“那么您的目的是什么？”费奥多尔扭头看着那个破掉的柜子。 　　“我只是希望能够看到一些意外的事情，可是你并不是，你的目的很明确。”涩泽龙彦定定地看着费奥多尔，他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个人。 　　过去的这么多年他从未失过手。 　　“我只是在等待意料之中的事情以意料之外的方式出现。”费奥多尔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试管，“这是您要的神经麻痹类药物，我废了不小的功夫才拿到手。” 　　涩泽龙彦被他复活之后就失去了很多记忆，也想不起来自己以前还有手下，他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或者说不想想到任何可能和他之前死亡相关的线索。 　　因为这方面的限制，所以涩泽龙彦选择的最佳对象就是费奥多尔——也省得他闯入别的地方翻找合适的药物引得太宰治怀疑了。 　　费奥多尔在做情报贩子的时候还兼职二道贩子，在他们两个目标都是坑翻太宰治的情况下，费奥多尔绝对是个信用商人。 　　“会让您满意的。”涩泽龙彦拿走试管，然后打量了一番费奥多尔。 　　“……怎么了？”费奥多尔敏感地觉得眼前这个人要臭屁了，他对这种不太正常的人的观察能力更加优秀。 　　“你这件衣服审美一般。”涩泽龙彦丢下这句话就走了。他不是在刺激费奥多尔，作为服装设计师，他还真的有点看不惯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再说，横滨这么热，这家伙打扮成这个样子果然是脑子有病。 　　费奥多尔冷笑一声。 　　没品味的是这个人吧，男人涂什么黑指甲，这都是什么奇形怪状的审美，脑子有病。 　　他挑的衣服安东尼从来都只说好看的。 　　相比起相信陌生人，他还是更加相信安东尼的品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涩泽：热天穿披风，脑子有病。 　　费佳：涂指甲，脑子有病。 　　太宰：说的真对。 　　涩泽&费佳：自杀狂，脑子有病。 　　塑料姐妹花~ 第29章 　　安东尼接了电话之后，发现那边并没有声音，他看了看手机的信号……居然没信号了？他之前确认过这里信号真的很好。 　　既然如此他只能先出去了，问问队里有没有谁拿了卫星电话能借给他用一下。 　　他正准备扭头出门的时候，他的嘴巴被毛巾捂住了。 　　安东尼抓住那只手，准备把这个人背摔过去。 　　然而刚一握住，他就觉得这只胳膊的感觉太熟悉了，这让他本能地想要松开对方。 　　就是这么一松懈，他的腿被绊住了。 　　他被人撂倒了。 　　然而对方把他丢在地上的动作还挺轻柔的，随即毛巾轻轻地落在了他的鼻子上。 　　一个颜色不对的费奥多尔蹲在了他的身边。 　　虽然颜色奇奇怪怪，但是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费佳？”安东尼拿着毛巾，有点惊疑不定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你在干嘛？要是给我毛巾让我捂住口鼻的话，为什么突然要从后面袭击啊？吓死我了，万一我没反应过来把你弄伤了怎么办？” 　　安东尼耐力不如费奥多尔，但是爆发力远比这个脆皮花枝鼠强——至少他不会因为用力弄伤自己。 　　“来了一个稍微棘手的人，你在这里待一会。”费奥多尔抱着自己的膝盖，然后把头扭到一边，看上去不太想看安东尼。 　　“什么人？”安东尼察觉到了眼前的费奥多尔对他的反感，他稍微有点受伤。 　　安东尼凑近了，费奥多尔就把头扭得更靠近另一边，脖子的极限到了，他就开始扭身子，最后变成了面壁思过的样子。 　　安东尼陷入沉默，然后抱着自己的膝盖也不想说话了。 　　费奥多尔看了他一眼，他咬了咬自己口腔内的肉，才开口说道：“涩泽龙彦，他的异能会把人和自己的异能分离，被分离出的异能会展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另一个我在下面和他说话，这种方法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安东尼点了点头，他不太想说话，这个费奥多尔表现得并不太想喝他交流的样子，这让他忍不住想这是费奥多尔内心的表现吗？ 　　两个人陷入沉默。 　　“……安东，您讨厌我？”这个费奥多尔扭头看向安东尼。 　　他的左手拇指搓着他左手的无名指，那里有被戒指压出来的痕迹。 　　“是您讨厌我吧？”安东尼抽抽嘴角，这个人对自己刚刚的反应心里没有认知吗？ 　　他又不是面团性格，被欺负了他还要凑上去的。 　　“我不可能讨厌您的。”这个费奥多尔的情绪看上去外露且真实，而且似乎虚弱了很多，和安东尼平时接触的那个费奥多尔有着细微的差别，“我只是……” 　　“只是？”安东尼追问道。 　　只是不太想心软…… 　　费奥多尔感觉自己的手腕也有点疼，他扭头看向安东尼。 　　安娜本身就有点男生相，安东尼和安娜在脸的区别上并不大，他看着安东尼就像是在看着安娜一样…… 　　但是也不一样。 　　他们的眼睛不太一样。 　　安东尼的眼神完全是个孩子。 　　安东尼一直被保护着，他的眼睛很单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所以安东尼和黑暗面一直是被隔开的，就算对一些事情有所耳闻，但是也从未亲眼见过；安娜不一样，她的眼神已经很苍老疲惫了，没有安东尼看向他的时候那么亮晶晶，但是却带着更多的温柔。 　　他很喜欢安东尼的眼睛，这么天真，这也是他想要在安娜眼睛中看到的。 　　费奥多尔一直知道自己是个挺糟糕的人。他拒绝了安娜“涅朵奇卡”的昵称，坚持称呼她“安尼亚”，就是因为他笔下的索涅奇卡一生不幸，而安尼亚应该走上不同的路。 　　他的安娜……他的守护天使。 　　费奥多尔已经疲惫到完全哭不出来了。 　　他和另一个自己的想法不太一样，他并不想和安东尼透露半点和安娜有关的事情。 　　他想要和安东尼保持距离，可是安东尼却又的确是安娜，看着安东尼委屈地坐在那里，他就仿佛看到了年轻的安娜趴在床上哭的样子，他的负罪感快要把他淹没了。 　　这个费奥多尔张着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在最后却忽然停住了，他站了起来：“有点特别的原因。” 　　他的情绪瞬间收敛了，之前看上去像是会被套话的样子，但是下一秒就变得理智冷漠，这情绪的转折相当突兀且不自然。 　　“您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不要吊我的胃口。”安东尼赌气道。 　　这个费奥多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从一开始出现动作就不太友好，他做不到完全对他粗暴，但是又没法完全对他温柔，这种纠结的样子实在是太欠了。 　　西伯利亚森林猫想咬这只花枝鼠了。 　　费奥多尔看着窗外，雾气渐渐地消散了，他觉得自己的存在也渐渐稀薄：“应该解决了，你要出去吗？” 　　“当然。”安东尼在推门而出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颜色不对的费奥多尔，他背着手，浑身上下萦绕着阴郁的感觉。 　　……他是我见过最忧郁的人。 　　安东尼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安娜的这句话。 　　安东尼打开门，然而他一眼就看到大厅内有两个人抱在一起，甚至似乎还亲吻了一下。 　　大厅的光很亮，几盏射灯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 　　这两个人听到声音，同时抬头看向安东尼，同样漂亮的紫色眼睛像是宝石一样。 　　安东尼放在门上的手顿住了，随即青筋暴起。 　　门内颜色不太对劲的费奥多尔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渐渐地消失。 　　埃梅看到安东尼，本来还环着费奥多尔的脖子，一脸坦荡，然而在安东尼逐渐可怕的眼神中渐渐地把胳膊放了下来。 　　埃梅哆嗦了一下，仿佛什么本能被唤醒了，看了一眼费奥多尔，非常没有义气地落荒而逃。 　　费奥多尔还有心笑一下，和埃梅的反应并不太相同：“亲爱的，她亲了您，也得亲我才能扯平吧？” 　　安东尼的血压飙升，耳朵嗡嗡作响：“叫亲爱的也没用！你这是报复性出轨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乖巧。 　　其实并不是修罗场啦。 　　只是安东尼单方面眼中的修罗场。 　　“涅朵奇卡”和“安尼亚”都是“安娜”这个俄语名的昵称。 　　涅朵奇卡是三次陀笔下《涅朵奇卡·涅茨瓦诺娃》女主角，安娜小的时候很喜欢这个角色，她小时候（巨大的年龄差）别人就用“涅朵奇卡·涅茨瓦诺娃”这个名字称呼安娜。 　　在安娜和陀还没有结婚的时候讨论陀曾经写的书，安娜就提出让陀喊她涅朵奇卡，陀表示涅朵奇卡一生坎坷，他还是喜欢安尼亚这个名字。 　　安娜：飘花花~ 　　二十岁的姑娘扛不住自己本来就崇拜的作家的这种攻势啊…… 　　陀的性格缺陷虽然很大，但是他浪漫起来真的能齁死人。 第30章 　　柯南今天本来是想要和阿笠博士去围观怪盗基德的，顺便他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抓到他。 　　但是他们因为路上起的雾而滞留了，而且他们觉得自己居然很疲惫，几乎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化学武器吗？ 　　柯南无力地瘫在车后座上。 　　阿笠博士的甲壳虫和前面的车追尾了，而他们后面的车也顶在他们的车屁股上。 　　感谢堵车，让车辆移动速度不是那么快。 　　如果是正常行驶的话，他们怕是全都得死掉。 　　但是这样不行……现在是生化武器，之后会是什么？万一被炸了呢？ 　　一个影子投射进前面的椅背上。 　　有人来了。 　　柯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敲了一下车窗。 　　那个人停住脚步，过了一会，柯南听到了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张熟悉的脸看着柯南，只是那张脸从男性变成了女性，黑色的长发从她的肩头滑落。 　　女人看了看柯南，又看了看灰原哀：“啊……你们的灵魂和外表不符呢。不过无所谓，我今天心情好，救你们一下。” 　　魔女小姐微笑着说道。 　　虽然安东尼最后的反应很可怕，但是他之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绝对会羞耻到恼火吧。 　　埃梅超级期待安东尼之后的反应，所以心情超棒。 　　费奥多尔曾经许下过一个过分平凡的愿望，大概在这个世界认识他的人都会觉得这个愿望平凡到完全不陀思妥耶夫斯基。 　　无论是她还是费奥多尔，都知道那个愿望绝对会以被恶意扭曲的形式实现的，对此，他们也是早有预料和应对措施的。 　　可是安娜·格里高利耶夫娜·斯尼特金娜变成了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这恶意实在是太足了。 　　安东尼就是安娜，他们毋庸置疑有着同一个灵魂。 　　但是这种实现方式绝对让费奥多尔气得吐血，这是卡在了正常人的思维盲区下，而且哪有千日防贼的呢？ 　　埃梅对此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费奥多尔没办法，她更没有办法了。 　　他们是处于被动方，想要坑他们实在是有太多的方法了。 　　不管怎么说，能够找到他们现在在哪里就是件好事。 　　而且……她想到安东尼的反应，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的是好久没看到她……不，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埃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埃梅把车开到了雾气边缘就下了车，柯南他们缓了好久才恢复过来，这个时候柯南才开始恢复自己正常的思考能力。 　　难道说他再次穿越世界了？ 　　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两次，这种事情只要有一次就可以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两次就变得可疑起来了。 　　难道说这个和他身上他变小有关吗？ 　　比如说吃了变小药之后，奇奇怪怪的事件就更容易被他吸引…… 　　说起来他碰到案件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这个问题很快就被柯南丢到一边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和俄国文豪陀思妥耶夫斯基长得这么相似？ 　　如果不是考虑到别的因素的话，他怕是真的会以为是哪一个闲得无聊钱多的没地方花的组织复制文豪上瘾了。 　　毕竟文学作品和作者过去息息相关，就算把这个人复制出来也没有办法复制他的经历，这种行为几乎得不到任何回报。 　　复制一个空壳有什么用呢？ 　　柯南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之后，用尽全力把门打开。 　　“柯南，不要下去。”灰原哀伸手拽住柯南的胳膊。她虽然不能动了，但是也看到了埃梅，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一种阴森而恐怖的气息，她并不怎么想要隐藏这种气质。 　　阿笠博士也咳嗽了两声。 　　柯南的身体属于孩子，按理说他更容易被放倒，但是可能因为阿笠博士是个大龄宅男，身体素质比小孩子还差。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办法拦住柯南。 　　名侦探很擅长作死，但是他想的也很清楚，埃梅说她心情好，他现在下去活下去的概率也很大。 　　柯南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车。看到埃梅在一旁的空地上用血画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是黑巫术一样，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有一点点不适。 　　“乱步先生，雾区的边缘到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大雾的反方向来了一队人。 　　为首的是一个有着黄色长发的男人，他的头发在脑后绑着，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而他的身后是一个穿着英伦风格侦探服的少年。 　　这个人实在是太眼熟了。 　　柯南一个侦探，也是一个侦探小说爱好者，他看过很多侦探小说，其中包括江户川乱步的书。 　　他给自己起名江户川柯南，就是因为江户川乱步。 　　在江户川乱步写的书的内封中有作家的照片，眼前的乱步就像是他之前看到年轻版乱步。 　　……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 　　他难道回到的是之前的那个世界还是新的世界？ 　　但是一个世界会有两个相同的人吗？ 　　那个金色长发男子注意到了埃梅和趴在地上狼狈的柯南，他握紧手上的笔记本：“你是谁？” 　　埃梅转过身，看向了国木田。 　　埃梅和费奥多尔长相的区别并不明显，费奥多尔看上去像是一个少年人，而且还有着娃娃脸，身体也是苍白瘦弱的，这让男女性别区别变得不是那么明显。 　　埃梅和费奥多尔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头发长度了。费奥多尔是短发，而埃梅有着及腰的长发。 　　埃梅不紧不慢的把自己手上的仪式给做完。 　　她要留在这个世界需要定下一个坐标，让防止自己在下一次世界变动的时候被踢出去。 　　“……费奥多尔？”国木田看到埃梅的脸，并没有放松下来。 　　费奥多尔对武装侦探社和横滨是有恶意的，之前就悬赏了七十亿抓中岛敦。 　　悬赏的三方分别是组合、死屋之鼠和钟塔侍从。组合对横滨的袭击其实也能看出来剩下两个组织对横滨的态度——毁了就毁了。 　　组合背后是美国，钟塔侍从背后是英国，而死屋之鼠虽然是盗贼团、情报组织，但是能和剩下两个平起平坐一起悬赏，背后绝对也是有着国家级别的支持的。 　　死屋之鼠要动手的话，横滨绝对会再次伤筋动骨。 　　“如果是女性的话应该是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小姐。”乱步走到埃梅身边，低头看着埃梅画的东西。 　　对方和费奥多尔之间的相似度实在是太高了。这不是兄弟姐妹之间能够达到的相似度，更像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性别。 　　埃梅其实并不太喜欢搭理人，她虽然待人温和有礼，但是这完全是因为她的家教所致。 　　国木田举起铁线枪对准埃梅。 　　费奥多尔是中了什么异能所以变成女性了吗？ 　　埃梅已经活了很多年了，但是即使如此，她的脸上还露出还是露出了一丝不快。 　　她讨厌没有礼貌的人。 　　她和国木田认识吗？就拿枪对着她。 　　埃梅活了这么多年，她如果想要掩藏自己的不快的话，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她本性是个骄傲又蛮横的人，所以就把这种情绪摆在了脸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埃梅的负面情绪让一众人变得更加紧张了。 　　乱步倒是冷静，他看了看一旁的车驶来的方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是一个展馆，而展出的展品是来自俄国的，领事馆的人也参加了。 　　说道这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该是安东尼，而因为安东尼联想到的应该是费奥多尔。 　　如果说埃梅就是女性化的费奥多尔。 　　那么对方在展馆看到了什么？ 　　应该就是那个名叫安东尼的人和费奥多尔吧。 　　他从太宰那里听说过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的事情。 　　虽然他也觉得费奥多尔会喜欢一个人这件事情近乎不可能，应该是安东尼身上有什么值得他探究的事情。 　　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就摆在那里…… 　　从上次太宰被袭击的事情来看，费奥多尔充满了扭曲的占有欲，对安东尼有着极强的控制欲。 　　看到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互动的埃梅……是不是满心的嫉妒呢？ 　　“费奥多尔很讨厌吧？”乱步轻声问道。 　　埃梅抬眼露出了冰冷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埃梅：作死好快乐。 　　费佳：最后被安东打了我不管。 　　埃梅：您变了。 　　费佳：因为我也怕被连累。 第31章 　　什么意思？ 　　埃梅遵从情绪露出仇恨的眼神之后才开始思考眼前的人这个问题的原因。 　　……啊，是这个意思啊。 　　可是他们错了，费奥多尔吃谁的醋都不会吃她的。 　　她现在的长相的确是很有欺骗性。 　　埃梅又忽然笑了起来：“讨厌吗？” 　　这种情绪莫测的样子很符合乱步对这个人的推断。 　　正常人谁能干出来逼迫白鲸摧毁整个城市的人，这样的人外表看上去再正常，骨子里也带着疯狂。 　　“安东尼本来应该是属于你的吧？”太宰开口了，“怎么样，想不想把人抢过来？你在这个世界没什么认识的人，我们可以帮你哦。”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能够痛击敌人，和另外一个费奥多尔合作也没有什么关系。 　　顺便他想要知道安东尼身上有什么吸引了费奥多尔。 　　埃梅支着下巴思考了好一会，然后笑道：“好啊，可以。” 　　停顿了片刻，她补充问道：“你们提供经费吗？我初来乍到，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埃梅一脸为难。 　　太宰从未想过居然有这种厚颜无耻的问题了。 　　棋逢对手，他没想到费奥多尔居然也是这种人，他以为只有自己会报销任务中的泡妞花销呢。 　　埃梅有一张纯真的娃娃脸，她背着手仰头看着太宰治，转头看了一脸为难的国木田，脚尖轻轻地踏着地面：“几家一起报销也是可以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但是看这个样子，费奥多尔应该是作为被反对者吧。 　　他能搞出的事情太多了，这样一来，埃梅能够找到的提款机也不少。 　　国木田忽然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对，为什么她约会要他们出钱啊？ 　　这么想，他也这么问了。 　　“费奥多尔对他那么好，不花点钱怎么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埃梅想到了之前短暂交流中费奥多尔跟她说的事情，“至少一分钱都不花他不会理我的。” 　　安东尼真的很生气。 　　他不仅生费奥多尔的气，还生自己的气。 　　费奥多尔的报复就是这么幼稚且简单，但是绝对会给人致命一击。 　　就像是作家费奥多尔先生那样，他的第一任妻子玛利亚出轨，作为回敬，他也出轨了。 　　为什么埃梅亲他的时候他会觉得有一种亲近感？他是疯了吗？安东尼捂住自己的胸口。他抽噎了一声，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费奥多尔看到安东尼的反应，他稍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安东尼的反应会这么大，但是仔细想想，这的确又是合理的。 　　安东尼并不知道他和埃梅的关系，自然会生气的。 　　“安东！”费奥多尔喊他。 　　然而安东尼装作听不见往卫生间走，他垂着眼睛，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本来就严肃，现在情绪不好，他给人的感觉从严肃变为了冷酷。 　　费奥多尔跑了几步，拉住安东尼的胳膊：“冷静一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安东尼恨恨地说，他几乎是拖着费奥多尔走到洗手台面前，拿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您不爱我的话完全可以把我丢掉，没必要委屈您的！” 　　“我没背叛您。”费奥多尔有点恼火安东尼居然拖着他走，他不太喜欢这种粗暴的行为，“这个我可以向您承诺。” 　　安东尼低头，深吸了一口气。 　　就算情绪快要崩溃了，但是他还是不想和费奥多尔吵架，所以他告诉自己要冷静。 　　费奥多尔真想出轨有一百个办法让他发现不了，而且出轨情敌？他觉得费奥多尔是会杀了情敌的那种，他受不了和情敌接触的那种委屈。 　　费奥多尔其实是相当信守诺言的人，除了和他精神症状有关的事情，其他的他都言出必践，哪怕后来的承诺让他痛苦不堪也是一样。 　　唯一让安娜失望的就是他戒赌的承诺。 　　其他的都兑现了。 　　而且以费奥多尔的臭脾气，他真要报复安东的话，打死他都不会说出这种类似求饶的话。这家伙高傲又孤僻，会把自己嗑死在南墙上的。 　　“真的？”安东尼擦了擦眼睛，委屈地看着费奥多尔，他又觉得自己委屈实在没必要，想要摆出冷酷的表情，但是在费奥多尔看来，这就是一脸死倔，有点傻。 　　露出这种表情就代表着他本身已经心软了。 　　“我没那么幼稚。”费奥多尔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埃梅的事情……我之后再和您解释，总之我是不可能和她有爱情的。” 　　您就是这么幼稚。安东尼一边在心里控诉，一边又忍不住转悲为喜。 　　费奥多尔哄安东尼的时候有点不耐烦，但是看安东尼这么快就被哄好了，他又有点恼火。 　　安东尼生气不想听他说话的时候他心里烦，快速被他哄好他心里也烦。 　　这家伙怎么这么好骗？万一被谁——比如太宰和涩泽龙彦——骗了怎么办？ 　　好生气。 　　“我这么说，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了？”费奥多尔眉头紧皱，抱着自己的胳膊，斜着眼看着安东尼，“您稍微长点脑子行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难道是想让我不相信你吗？”安东尼又有点恼火了，“我终究要理智一点，不是吗？” 　　“您这算是理智吗？都看到我和另外一个人亲了，您居然还能这么悠闲。”费奥多尔嘴角抽动了一下，几乎是咬着牙说完了这些话，“不管怎么看，判定我出轨才是正确的吧。” 　　“只是亲了一下你的脸颊。”安东尼也不知道自己在反驳些什么，他觉得现在不仅是他蠢，费奥多尔现在看起来也很蠢，“是贴面礼吧。” 　　这都是什么没有十年脑溢血说不出来的话？ 　　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一个想要证明自己出轨，一个想要证明对方没出轨？ 　　这又是费奥多尔的阴谋吗？ 　　“这又不是什么正式的社交场合，搞什么贴面礼？”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争辩了一会，他大概也觉得这种争吵蠢透了。 　　但是他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中包含了他对安东尼智商的不信任。 　　算了，这种傻猫他还是看好吧。 　　安东尼吸了口气，超级用力地哼了一声。 　　分明是费奥多尔犯傻，为什么到最后又鄙视起他的智商了啊！ 　　讨厌的花枝鼠。 　　费奥多尔伸出一只手，安东尼气呼呼地拍在了他的手上，但是还是握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你是笨蛋！ 　　费佳：你是笨蛋！ 　　安东：你是笨蛋！ 　　费佳：你是笨蛋！ 　　万尼亚：你们两个都不聪明。 　　和三次陀吵架真的挺让人火大的。 　　安娜和三次陀在德国吵架，第一次陀直接把安娜丢在了陌生的地方自己走了，不过安娜的德语比陀好，第二次下了雨，安娜和陀分开走，陀拿着伞，安娜淋着雨，陀受不了别人对他的指点，选择把伞给安娜自己吝于吗？不，他跑到道路的另一侧走。 　　这是正常人能搞出来的选项吗？读到安娜这段日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震惊了，从未见过如此狗的男人！ 　　这也验证了安娜母亲对他们的评价：完全是不一样的人。 　　不过这是刚结婚的状况，后面陀对安娜逐渐狂热，狂热到受不了和安娜分开，写信都带了过分热情的话，羞的安娜拿墨水把那些话都涂死了。 　　安娜：太露骨了太露骨了，这种信怎么敢拿出来？ 　　陀：亲爱的贴贴！亲亲！ 第32章 番外-圣诞 　　“圣诞快乐啊！”玛奇玛提着一盒蛋糕正准备敲门，但是却看到安东尼正准备开门。 　　安东尼看着她，愣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哦，今天圣诞节啊。”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的确看到了街道上的装扮，可是这些装扮很多天之前就有了，所以他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同——今天他很忙。 　　玛奇玛看了看安东尼手上的公文包和手杖：“你这是去干什么？” 　　“上班。”费奥多尔打开门，“您不是应该知道这件事吗，彼得拉舍夫？” 　　“我已经死掉一次了，和彼得拉舍夫没什么关系。”玛奇玛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十二月二十五日是西欧的圣诞节，但是却不是东欧的，东正教使用的历法不同，这也导致了东欧和西欧在过圣诞节选择的日子不同。 　　如果那本书还在她手上的话，她是能够获得曾经的记忆的，而不是像现在只有模棱两可的重要记忆。 　　费奥多尔示意安东尼进来。 　　“您来是想要和我们庆祝圣诞节吗？这对于一个恶魔来说是不是过于讽刺了？”费奥多尔看了看玛奇玛。 　　支配恶魔的长相和性别变了，但是那双眼睛是一点都没变。 　　“看到了吗？这个国家并没有多少人信仰上帝，但是还是热衷于过节，所以对我来说也是同理。”玛奇玛把蛋糕递给费奥多尔，“我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我们以前好歹是志同道合，我坑你去西伯利亚，你杀了我，我们算是扯平了。” 　　安东尼一边注意着费奥多尔和玛奇玛的对话，一边从锅里盛了一碗粥，刚喝了一口他就捂住嘴，跑到水池边吐掉，然后漱口。：“果戈里！你往里面加牛奶了？” 　　音量之大把这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玛奇玛探头去看厨房。 　　费奥多尔偏了偏脑袋把玛奇玛的视线堵住了：“没什么。” 　　安东尼相当火大，他没看到人，认识的人中能不知不觉地倒牛奶的只有一个。 　　缺德的果戈里。 　　虽然没看到这个人，但是他绝对就在这附近。 　　“安东你生气了？”果戈里拿着一盒牛奶，他清楚安东尼在生什么气。 　　东正教要求在东正教的圣诞节前四十天斋戒，奶是属于被禁止的那一类，不过现在大概也没那么多人听话了。 　　然而安东尼属于信仰虔诚的哪一类，从上个月月底就开始斋戒。 　　“我这是帮你获得自由。”果戈里理直气壮地说，“可怜的笼中鸟啊，思想上的禁锢你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 　　安东尼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把这碗粥扣在果戈里的脑袋上——如果费奥多尔不在的话他就这么干了：“你那么喜欢自由去美国啊！” 　　“清教徒创建的国家哪里自由？”果戈里喝了几口牛奶，“这份奶的味道真不错。安东尼你不尝尝？” 　　安东尼伸手拖住装奶的盒子，然后往上一抬，果戈里被倒了一身的牛奶。 　　“白痴。”安东尼骂了一句，把粥放到一边，往外走了两步还意犹未尽，扭头冲着果戈里竖起了一个中指。 　　果戈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 　　他看向费奥多尔，似乎是在控诉安东尼的罪行，但是费奥多尔在看了一眼，一脸漠不关心地扭过了头。 　　“好了，您也看到了，奶油我们也不吃的。”费奥多尔看了看玛奇玛手里的蛋糕。 　　“酒也不能喝？”玛奇玛另一只手还提了一箱伏特加，“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你是那么规矩的人吗？” 　　“我一直都不喝酒的。”费奥多尔的确不是老实人，但是他以前有癫痫，没有喝酒的习惯。 　　“我喝！”果戈里的眼尖，发现那是伏特加。 　　费奥多尔：“……” 　　果不其然，下一秒玛奇玛就消失了，出现在了房间内。 　　“圣诞快乐，玛奇玛！”果戈里夺过酒，摆在了客厅的桌子上，“之前让你找我来玩你怎么一直没来啊？” 　　“我可是有正经职业的人。”玛奇玛今天穿着白色的毛衣和红色从长裙。 　　“哦……提问：你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掉。”果戈里把手举得高高的，“我觉得我们是朋友，完全友情助阵一下。” 　　“回答：因为我爱着人类。”玛奇玛把外套挂在门口。 　　她爱着人类，就像人类爱着狗狗。 　　正常人不会想要虐狗，而玛奇玛也不会无故杀人。 　　在一般情况下，她甚至愿意听人类的指挥。当然，这在她看来可能就像是家里任性的狗狗冲着她汪汪叫想要零食。 　　而且养小宠物嘛，不自由是肯定是。 　　安东尼把地上的猫抱起来，往后费奥多尔的身后缩了缩。 　　他不是没见过杀人，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他是上过战场的，但是像是果戈里和玛奇玛这样以随意的态度讨论人类生死的样子他还真没见过。 　　这都什么变态啊。 　　好想报警啊。 　　费奥多尔拍了拍安东尼的脑袋，让他宽心。 　　他其实偶尔也挺嫌弃这两个疯子的。 　　既然玛奇玛都进来了，费奥多尔也不好赶她走，而且这个房间里他有着绝对的控制力，安东尼是安全的。 　　他并不害怕和玛奇玛打交道。 　　他走进厨房，拿起安东尼喝了一口没再继续喝的粥，拿勺子搅了搅，然后开始喝。 　　浪费食物这种事情不太好。 　　同为信仰东正教的人，费奥多尔的虔诚向来是在不影响他日常生活为基础的。 　　比如说早上如果要让他去教堂礼拜，他就会坚决拒绝。 　　“费佳，你果然是我的灵魂挚友！”果戈里满脸的感动，“不过，你为什么要喝他喝过的？” 　　什么灵魂挚友？安东尼想拿手杖戳爆果戈里的菊花。 　　费奥多尔和这个疯子才不是一路人呢。 　　不过他也只敢想想了，他打不过果戈里。 　　“您哪来这么多规矩？”费奥多尔轻声说道，并没有看向果戈里。 　　喝一碗东西而已，啃对方的嘴这种事情都干过了。 　　这话实在是太对果戈里的胃口了：“说的好啊！下次你可以喝我喝过的……” 　　果戈里的话没说完，因为安东尼把桌子上的一颗苹果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苏卡不列！” 　　费奥多尔捡起苹果：“砸过他脑袋的苹果您还吃吗？” 　　费奥多尔对苹果没什么兴趣，喜欢论盘啃苹果的是安东尼。 　　“让他自己吃。”安东尼翘起二郎腿，暴躁地拿起另一颗苹果开始啃。 　　只要和他抢费奥多尔，就算是疯子他也敢怼。 　　玛奇玛啧啧称赞，安东尼平时看上去严肃得像是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样子，这种时候真的像是小辣椒，闻着就呛人。 　　果戈里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看着去洗苹果的费奥多尔。 　　果然自己的挚友完全没有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半分打算，就这么看着他被安东尼打爆狗头。 　　费奥多尔把洗干净的苹果递给果戈里，他的神情放松，这句话说的很认真：“您的奶香苹果。” 　　果戈里拿着苹果，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沉默了几秒。 　　这家伙是在嘲笑他被安东尼扣了一身牛奶还被苹果爆了头吧？！ 　　“哦，这是我亲爱的挚友给我的特别的苹果，安东尼你没有吧？真是太可惜了~”果戈里一只手举高苹果，另一只手指向苹果，“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我们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更爱我的吧！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喜剧天赋真的很容易讨人欢心。 　　但是同样的，喜剧天赋用来嘲讽人效果同样也相当出众。 　　安东尼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来，吃点蛋糕。”玛奇玛把一块抹掉了奶油的蛋糕递到了安东尼面前，“尼古莱这样的人真让人生气对不对？” 　　说着，她把一块奶油涂在了安东尼的鼻尖上。 　　尼古莱不靠谱但是谁靠谱呢？ 　　对于支配恶魔来说，支配是本能的习惯。 　　安东尼不想想要和她亲近，但是好歹算是客人，所以他接过了那块蛋糕：“谢……” 　　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有一片阴影压下来，然后便是自己的鼻尖一痒。 　　费奥多尔舔掉了安东尼鼻尖上的奶油，看了看安东尼脸上的口水和没舔干净的奶油，还是抽了张纸把他的鼻子擦干净：“别惹我生气好吗？” 　　安东尼知道费奥多尔吃醋了，他很干脆地坐到了另一边。 　　看到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的反应，支配恶魔直呼内行。 　　安东尼可真是被费奥多尔拿捏得彻底。 　　玛奇玛和果戈里似乎很能聊得来，安东尼觉得这大概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不怎么正常的类型。 　　实际上，玛奇玛就是自己喝酒寂寞了，她认识的人中没一个能喝的，她甚至还想让费奥多尔再叫几个人来喝酒。 　　费奥多尔讨厌和男人一起工作。 　　理由很简单，俄国的男人多少都有点酗酒的问题。 　　费奥多尔以前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喝酒，而且他的父亲就是因为酗酒才把自己淹死的，所以他对这样的人特别反感。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作家费奥多尔挑速记员的时候强调了要女性。 　　要一群人在他这里喝得醉醺醺的……他觉得自己会忍不住给他们下点药然后轻轻地放置在门外。 　　“尼古莱，你最近有回国的打算吗？”安东尼像是无意间问道。 　　果戈里扭头看向安东尼，几杯酒下肚，他的脸稍微有点发红，但是眼神还是清明的。 　　喝了酒，他仿佛在从小丑的模式中脱离出来，比以往看上去反而更加清醒。 　　“你问这种事情干什么？想着抓我回去服兵役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安东尼嘴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不爽于果戈里居然看出来了他的真实想法。 　　向往自由的果戈里，怎么可能会喜欢军队的环境？ 　　正常社会的规则他都觉得压抑，更别说纪律严明的军队了。 　　所以安东尼敢肯定，果戈里绝对逃兵役了。 　　十八岁到二十七岁，这九年只要能一直躲着就可以免除兵役了。 　　“我可是听说过，拉你的朋友入伍，就给你一年的伏特加分配。”果戈里晃动着自己的杯子，杯子里的冰块和玻璃杯碰撞 　　安东尼的眼睛瞥向了费奥多尔，然而费奥多尔却并不看他。 　　自己挖坑被识破了就自己处理吧。 　　果戈里继续说：”我觉得安东你这么讨厌我，肯定不会和我分赃的，你大概会和别人在我面前把这些酒分了吧。不过就算全都给我，我也不会答应。” 　　嗯，被彻底看透了，安东尼确信了这一点。 　　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自己能真的坑到果戈里，好歹另一个世界的他可是一个著名作家，智商还是在线的。 　　就算坑到了也没用，毕竟果戈里有的是最擅长逃脱的空间异能，就算把他扣住了，他也能跑，这个世界上几乎就没有能关注他的地方——正如同他那颗向往自由的心。 　　而且这个家伙可是有着桀骜不驯的灵魂，谁都没有办法驯服他。驯服他得到的价值远超过驯服他的花费。 　　“安东，我就知道你坏透了。”果戈里举杯。 　　“嗯。对你，我觉得我没有善良的必要。”安东尼也举杯，和果戈里碰了一下，他杯子里的是果汁。 　　两个人对视一眼，空气中那股劣质塑料味完全没办法掩盖。 　　感情基本上都是等价的，果戈里不喜欢安东尼，安东尼也不喜欢他。 　　“我觉得我应该给你点惩罚。”果戈里看向了玛奇玛，“给你表演一个有趣的。” 　　安东尼觉得自己眼前的世界忽然一转，他看到了自己没有头的身体。 　　果戈里一脸开心地抱着安东尼的脑袋：“我抓到安东了。怎么样？这种视角是不是很奇特？” 　　他虽然满脸的开心，语气中也全都是亲昵，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他的恶意。 　　他抱着安东尼的脑袋，十分用力。安东尼觉得自己的脑壳都快要被他压爆了。 　　“放开他吧。”费奥多尔吃着蛋糕说道。 　　果戈里向来以滑稽而搞笑的小丑形象出现，他这样的人好像看不懂别人的眼色一样，实际上果戈里还是有察言观色的能力的。 　　此刻费奥多尔虽然脸上不显，但是语气中有颇多不快，感觉他的忍耐好像到极限了一样。 　　果戈里有点担心自己再不放手，费佳就会干掉他。 　　“别生气嘛，费佳。”果戈里把安东尼的脑袋丢到了费奥多尔怀里。 　　“我的头不是玩具，快把我的脑袋送回去。”孤零零的脑袋大声抗议。 　　银灰色的猫猫惊恐地扒拉着安东尼的身体。 　　“费佳你喜欢玩的话，我可以经常把他的头拿下来给你玩……其实哪个部位都可以的。”果戈里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压安东尼的机会。 　　费奥多尔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安东尼一直都觉得费奥多尔是深渊，但是他是站在深渊边上看深渊的人，并不想要知道深渊在想什么。 　　但是相处久了，费奥多尔的脑回路他偶尔也能摸清一二，就比如现在。 　　费佳，请你告诉我，你不是又想到了新的花样？ 　　奇奇怪怪的体位他绝对不会答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可拆卸脑袋，可拆卸手臂，想必【哔——】也一定是可拆卸的吧？ 　　安东：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什么！这种东西你要那个家伙拆？ 　　费佳：也是……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安东：居然不是立刻放弃？！ 　　↑ 　　三次陀的xp真的不太对劲，大概是追求刺激的一把好手。 　　诸位，圣诞快乐，也是苏联解体三十周年纪念日。 　　柳博芙直呼漂亮。 　　苏联成立之后她就不敢回国了，一直在国外待到死。 　　毕竟陀思妥耶夫斯基家可是贵族，啧啧啧。 　　陀和安娜都是亲沙皇的那一派。 　　俄国团宠果戈里。 　　擅长朗诵，但是因为阴晴不定的小孩子脾气经常放鸽子。 　　但是和陀的阴晴不定不一样，很多人都愿意纵容他这个小脾气，虽然居无定所，但是走哪里都有朋友愿意接待，甚至形成了一套接待方案。 　　众多俄国作家的崇拜对象——包括陀。 　　晚年也沉迷东正教，还去耶路撒冷朝圣。写的最后一本书《死魂灵》被以为主教指亵渎上帝。 　　后来借住在托尔斯泰家中的时候让托尔斯泰把《死魂灵》第二部 拿走，托尔斯泰没拿走，所以他就烧了这书。 　　之前我看大家有提到过让安东去做神父，实际上和陀有和安娜说过当时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时候，陀面对几个选择，一个是结婚，老老实实地拥有一个家，一个是去耶路撒冷朝圣（我记不清他是不是说过还有一个打算，那就是彻彻底底让自己沉迷于赌博）。 第33章 　　伴随着雾气的消散，展览中的人逐渐清醒，然后一个个开始咳嗦或者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 　　刚刚弥漫着的雾气，仿佛把他们和世界隔绝开来，他们完全动弹不得，瘫倒在地。 　　在场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事情简直是在挫伤他们的尊严，而且让他们产生失控的感觉。 　　不过好在他们现在能够动弹了，能够获得主动权了。 　　然而大家坐在地上，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 　　长久的沉默之后，不知道是谁啜泣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都多少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在绝大多数人冷静的情况下，好歹没造成混乱的踩踏事件。 　　“各位都清点一下自己身上有什么损失？”彼得罗夫是组织这次活动的人之一，他自然得开口指挥。 　　听到警铃之后去排查的警卫回来报告说：“被盗窃的宝石就是怪盗基德发预告函的那一枚。” 　　彼得罗夫紧紧的皱着眉头：“刚刚的事情就是怪盗基德做的吗？” 　　失窃的是一颗半个橘子大的钻石，光泽璀璨，是属于一个俄国珠宝商的收藏品，它上过保险，丢失了其实也嵛忾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但是相比起丢了，宝石本身的价值就是对珠宝商的一种宣传。 　　彼得罗夫不管怎么说要对这是有个调查，到时候也好给人交代，总不能东西丢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吧？ 　　就算有保险公司兜底也是一样。 　　中森警官否认了这个观点：“我觉得这个和他没有关系，只是宝石被人提前抢走了。怪盗基德这个人是一个喜欢以炫耀的手段盗窃宝石的小贼。但是这一次我们什么都昏过去了，什么没看到，肯定是另有隐情。” 　　中森警官抓了这么多年怪盗基德没抓到，但是还是和他接触最多的人，在怪盗基德的事情上很有发言权。 　　“你们去查监控了吗？”彼得罗夫听到这话，心里就清楚了，这大概真的不是怪盗基德干的事情，一个大张旗鼓、而且疑似有点自恋的人在没有人看他表演的时候是干不出来这种事的。 　　但是有的时候真相并不是那么重要，绝大多数人并不是那么在乎真相，他在意的是绝大多数人眼中的事情经过。不管是是怪盗基德还是别的什么人，这东西是在横滨丢的，他当然是要给这里的官方施压。 　　“我们去查了，但是监控在白雾出现的那段时间失去功能了。”警卫回答道。 　　彼得罗夫看看四周没看到安东尼，也没看到费奥多尔。 　　这两个人之前不就在这附近吗？ 　　不过他不会说出来，这话没意思。 　　安东尼虽然也是宝石爱好者，可是他平时是一个挺正直的人的，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黑羽快斗甩甩脑袋脑袋也清醒过来，听到爆炸性的消息之后，他眼珠子都要惊掉了，是谁截了他的胡？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缺德了，这么一来这个锅肯定会被扣在他的头上。 　　怪盗基德的名声虽然很响，他的传闻也众所周知，甚至有着相当多的崇拜者。 　　可是怪盗也是小偷，也是犯罪者，很多人都会觉得一个犯罪者犯下新的罪行是一件概率不小的事情。 　　小泉红子看了看，一脸丧气的黑羽快斗：“我之前就和你说应该放弃这次行动吧。” 　　黑羽快斗深深的意识到了什么叫流年不利。 　　他要是想要甩脱罪名，就要去找到那块失踪的宝石。 　　安东尼的情绪控制还是很到位的，虽然在费奥多尔面前情绪失控，但是一分钟时间就能调整好状态。 　　彼得罗夫没有看到他是因为他去找万尼亚了，虽然雾气对他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万尼亚应该是晕在外面，着凉也是个大问题，毕竟他回国的航班就在几天后，发烧的时候过海关有点麻烦。 　　就在安东尼满心担心的时候，万尼亚抱着一只猫过来了，他优哉游哉的，头发都没乱。 　　“你没事？”安东尼愣住了。 　　万尼亚没明白安东尼是什么意思：“我刚刚一直在花园里坐着，埃梅让我在那里待着别动……你们没事吧？我刚刚听到里面的警报，但是我没想着去凑热闹。” 　　万尼亚听到警报了，然而他没有听到里面的喧闹，所以也就不担心安东尼，也不想进去添乱。 　　安东尼松了口气，埃梅这算是有点良心吗？ 　　自己弟弟没事，安东尼有心情去关注别的事情了。 　　“伊莱？”第一眼安东尼也认错猫了。 　　这猫和他家里的猫太像了啊。 　　安东尼有一颗少女心，他最喜欢的猫咪伊莱就是那种圆滚滚毛绒绒的。 　　他早就想好了，自己以后年纪大了，和安娜一样，养伊莱的孩子，取名伊莱二世、伊莱三世…… 　　“是那位埃梅小姐的猫，她去哪里了啊？”万尼亚托着猫咪屁股。好脾气的猫咪躺在他的怀里，圆滚滚的脸和眼睛让万尼亚喜爱地亲了一口。 　　“……忘了自己的猫？这主人太不负责了吧？”安东尼把猫咪接了过来。 　　他生埃梅的气，但是小猫咪是无辜的。这只猫真的很像他家的猫，他也没办法冲着可爱的小猫咪生气。 　　猫咪情绪稳定，并不想找埃梅，换了个怀抱开心地在安东尼胸口蹭蹭，踩起了奶。 　　“你要养吗？”万尼亚看了看他身后的费奥多尔，好像没有之前撺掇安东尼亲埃梅的尴尬。 　　“我先养几天吧，等我见到她……”安东尼忽然想起费奥多尔还在，他转头看向费奥多尔，然后把猫往他边上靠了靠。 　　猫咪伸出爪子勾了勾费奥多尔的披风，但是却并没咬。 　　好的，这只猫没有他们家里的猫咪的毛病——喜欢把费奥多尔当初猫抓板和磨牙棒。 　　“费佳，可以养吗？”安东尼把猫抱到自己的怀里。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一副“你不同意我就要闹了”的表情，看向了一边，之前安东尼气得够呛，即使是他也不想触安东尼的霉头。 　　而且总不能把埃梅的猫丢了吧。 　　安东尼就算很乖，闹也闹不起来，费奥多尔想要无视他的小脾气很容易，但是也不想被满眼失望地看着。 　　他还不想被甩。 　　这段恋爱关系中，安东尼因为并不强势所以一直是被控制的那一方。 　　万尼亚也叹了口气，这才是交往阶段就被吃的死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要我满脸失望地看着你吗？ 　　费佳：…… 　　费佳：您想要什么我都给您，不要丢下我。 　　万尼亚：这不是懂怎么控制他吗？ 　　三次陀的醋意很大，同时也非常担心自己被安娜甩了。 　　结婚的时候他松了一大口气，确认安娜属于他的了，然而安娜去拜访弟弟很晚才回来，陀就一直在旅馆外等她，因为害怕她讨厌他直接跑路。被安娜揭穿这心思之后，还死不承认，但是满脸愧疚。 　　我记得安娜的日记中写过陀在刚结婚吵架的时候说过“您永远别想让我亲你脚背”（指被安娜驯服）之类的话，而到后面…… 　　陀：你是国王！ 第34章 　　展馆后续的进展不归安东尼管，安东尼只不过是过去帮个忙，并不是负责这件事的人，所以接下来就回归他的日常了——调查自己前任的事情。 　　不过他还多了一个心思，就是每天定时回去喂猫。 　　费奥多尔并不是那种会擅长照顾别人的人，让他养小动物实在是有点为难他了，而且神出鬼没，谁知道每天都去哪了，所以安东尼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他。 　　万尼亚见没有自己想要见的人，就直接离开了。 　　这一天在询问完新的知情者之后，安东尼拿着自己的手杖往楼下走，在楼下碰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人。 　　埃梅看到安东尼，露出了一个端庄的笑容：“中午好，斯尼特金先生。” 　　安东尼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和他这么打招呼，明明之前看出来他很生气了，甚至都被吓得落荒而逃了。 　　安东尼没好气地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儿吗？我觉得我们两个没有什么说话的必要吧。” 　　埃梅没接安东尼的话，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记得您之前和我说过，想要和我交往。” 　　万尼亚做的那些糟心事…… 　　他特别想要把万尼亚揪过来打一顿，这都是搞的什么呀？ 　　他并不想背叛费奥多尔。 　　想到这件事情他又想起来，费奥多尔之前用非常无所谓的语气跟他说，那么试着和她交往一下吧。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果这种话被别人听到大概会觉得是试探，但是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绝对不可能拿这种事情试探的，费奥多尔是那种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他在这方面的态度一直都很严肃，容不得别人和他开玩笑。 　　因此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是认真的。 　　难道费奥多尔觉得埃梅就是自己，所以自己不吃自己的醋，那也不至于和自己亲上啊？ 　　费奥多尔可没自恋的毛病。 　　安东有的时候完全搞不懂费奥多尔在想什么。 　　他的思考方式对于安东尼来说基本上是个谜团。 　　“我并没有这么问。”安东尼看了看埃梅可怜的表情补充道，“就算您装的再可怜，我也不会同意的。” 　　“那么您之前是在耍我吗？”在卖萌了一段时间之后，埃梅的语气一变，她往前走了两步，贴近安东尼，“我从未想过您居然是这样欺骗别人感情的人。就算话不是您说出来的，但是您之前就说过类似的话。还是说您的弟弟在撒谎？” 　　这话安东尼无言以对了。 　　的确是他之前和万尼亚说只要找到和费奥多尔长得类似的女性他就会考虑和对方交往。 　　他从来没想过他居然真的能找到另外一个费佳，所以就大胆地说了这句话。 　　可是一时的快乐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说到底，这的确是他不好。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补偿您吗？”安东尼想要后退，但是忘了后面是台阶，他被绊倒坐在了台阶上。 　　埃梅的膝盖跪在安东尼屁股下的台阶上：“我什么都不缺。” 　　埃梅居高临下地看着安东尼，紫色的眼睛带着和费奥多尔同样的冷漠和敏锐。 　　明明和费奥多尔的脸有着极高的相似度，又这么气势凌人，安东尼本来就干了心虚事，他以为自己会害怕的，但是他看着埃梅的样子，却觉得埃梅欠揍极了，想要拿手杖敲她的脑壳、打她屁股。 　　“我出现在这里，您就不担心是有谁针对他有什么阴谋吗？您如果就这么赶我走的话，很可能会错过事情的真相了。”费奥多尔受不了和情敌接触的委屈，安东尼也受不了，但是埃梅的话的确戳中了他心中的弱点。 　　“和我约会，我就告诉您一些重要的情报。”埃梅知道安东尼肯定是心动了，“不是交往，只是约会，这样也要拒绝我就太过分了吧？” 　　安东尼的家庭幸福且充实，精神上富足，自然物资上的欲望也不是那么多。想要收买他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费奥多尔的软肋是安东尼，但是安东尼的软肋也是费奥多尔。 　　安东尼动摇了，约会的话……就是吃点什么玩点什么？ 　　他有时候去找别人套情报也是这么做的。 　　“而且他也说过不会吃我的醋之类的话吧。”埃梅肯定地说，“不会提出过分的请求的。” 　　安东尼叹了口气：“中午我请你吃饭，你像吃什么？” 　　“馅饼，你做的。”埃梅不远处抱起了一个袋子，她紫色的眼角像是上好的紫水晶一样，在阳光下闪着漂亮的光，“材料我都买好了。” 　　安东尼坐在台阶上，用手杖支着脑袋，叹了口气。 　　这种请求好单纯。 　　馅饼很大，但是埃梅的胃口不大，吃了一小块就饱了，然后在安东尼腿上躺着睡着了。 　　安东尼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温暖的夕阳。 　　埃梅说不作妖就不作妖，她真的就乖乖地坐在一边看着安东尼做馅饼，她的眼神很专注，安东尼还以为她也想做呢。 　　实际上他觉得埃梅应该会做，在异国他乡找到合适的做馅饼的材料并不容易，能够做出和他在国内做的差不多的味道的材料更难。 　　为什么偏要自己做？ 　　馅饼是费奥多尔喜欢的食物。也是安娜向第一个费奥多尔承诺结婚后会学的食物。 　　她是想要怀念一下吗？ 　　因为被晒得太舒服了，安东尼居然也开始犯困。 　　“……妈妈……”腿上的脑袋动了动。 　　安东尼听到这声呼唤，低下头去看埃梅，埃梅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痕迹，两眼混沌，像是睡蒙了。她抬头看着安东尼，嘴角还有点晶莹。 　　傻乎乎的，这个样子像是他的猫伊莱。 　　“醒醒，我不是你妈妈。”安东尼拿边上的抽纸把埃梅嘴角的口水擦干净。 　　她怎么能把人认错呢？ 　　安娜没见过费奥多尔的母亲，但是见过照片。那位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夫人是可爱的圆脸，略胖，但是和蔼极了，照片看上去相当活泼精神，不是美人反而让她和所有人的距离都更近了，是那种在陌生场合会选择搭话的对象。 　　安娜则是脸型偏长，严肃冷漠的类型，甚至长相有几分男性化，身形偏瘦，看上去并不好说话。 　　无论长相、气质还是性别都天差地别，在各个方面都是两个极端，完全没办法把他们两个认错的。 　　这孩子脑子是死机了吗？ 　　不知不觉中，安东尼忍不住把她判定为“孩子”了。 　　埃梅想要重新躺了下去，然而安东尼却伸出手反扣住埃梅的头，阻止她躺下去：“天已经黑了，我要回去了。” 　　埃梅双手撑着沙发，张着嘴，似乎想要和安东尼说什么，但是安东尼却已经急匆匆地离开了。 　　因为他担心费奥多尔又在酒店门口等他，他之前和费奥多尔说过这次约会，但是以费奥多尔的性格，说不定会又担心他和别人离开。 　　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在这方面从来都吝于信任。 　　这个被很多人觉得神经病的男人在有些方面出乎意料地认真。 　　听着关门声，埃梅坐直了，她抬头看向桌子上摆着的馅饼，长叹一口气。 　　“……我说的妈妈……就是你啊。”埃梅抚摸着自己的脸。 　　她现在的样子，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率明天入v~ 　　挨个蹭蹭~ 　　希望大家能支持~ 　　咪呜咪呜~ 　　埃梅其实是女儿早有暗示了，之前一个小剧场里，埃梅是乖巧揣爪的，猫猫才会揣爪，鼠鼠应该不会吧。 　　小剧场—— 　　安东：你喊我什么？ 　　埃梅：妈妈。 　　安东：那你之前说和我交往。 　　埃梅：皮痒了，想挨揍。 　　费佳：轻点打孩子。 　　安东：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 　　费佳：……您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 　　三次陀超喜欢自己的孩子，甚至有点纵容了。 　　儿子半夜闹着要玩圣诞节礼物，陀就陪着一直到凌晨，他本来打算去写点东西的。 　　他当了那么多年继父，四十多岁才有了亲生的孩子，宠得不得了。 　　因为自己的儿子养了马驹超级开心，安娜把这件事告诉陀，那天陀正好要发表重要演讲，他就在演讲最后加了“吻马驹”。 　　严重怀疑在道德范围内他的孩子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第35章 　　安东尼离开埃梅那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埃梅的猫！ 　　他忘记还给她了！ 　　他喂那只猫咪喂得太熟练了， 所以居然忘了这件重要的事情。 　　那只银灰色的猫咪长得不仅和他家伊莱像，就连安东尼喊它伊莱它也会喵喵喵地翘着尾巴小跑过来。 　　这让安东尼产生了这猫就是他的伊莱的错觉。 　　安东尼的脚步停住，随即跑得更快了。 　　反正埃梅她也忘了， 他就当自己也忘记这回事吧，费奥多尔说不定还在等着他呢，他得赶紧回。 　　下次再把猫还回去。 　　费奥多尔并没有等着他，还真像他说的那样，他并不在意他和埃梅的接触。 　　伊莱焦虑地在安东尼脚边转着圈， 然后大声地喵喵叫着。 　　“它饿了， 叫的好大声。”趴在床上打字的费奥多尔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的衣服上还有几根猫毛，看来伊莱是骚扰过费奥多尔了，只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向来不屑于挪动自己高贵的屁股去做事。 　　所以你就不能喂一下吗？ 　　安东尼心里吐槽费奥多尔的行径，但是却并没有说出来， 毕竟猫是他要留着的，费奥多尔没责任照顾猫。 　　实际上他也不会照顾猫。 　　安东尼蹲到猫砂盆边上铲屎。 　　“您和埃梅都做什么了？”费奥多尔坐了起来，把电脑放在腿上，继续一边打字一边说。 　　安东尼细细地打量着费奥多尔， 怀疑他是口是心非，但是费奥多尔没什么异常， 像是问安东尼今天过得怎么样一样自然。 　　“她让我做馅饼了。”安东尼把猫砂清理干净， 冲了一下手， 然后靠近费奥多尔，“你想吃吗？” 　　说起来他当初就应该问埃梅要个盒子把馅饼打包一份带给费奥多尔。 　　“您有空的话。”费奥多尔停下敲击键盘的手， “对了， 这几天……” 　　费奥多尔想了想， 他看向了安东尼。 　　他本来想让安东尼离开横滨一段时间的， 因为涩泽龙彦的异能会造成极大的破坏，留在横滨内很容易受伤——尤其是异能者。 　　那个人的异能龙彦之间的效果是“把异能者和自己的异能分开”，被分开后的异能会有疯狂攻击本体的冲动，就目前来看，能够躲得过这种攻击的人在少数。 　　费奥多尔清楚自己的异能的构成是什么样子，被分离出来的话就是另外一个自己控制异能体，并不会伤害到他。 　　安东尼可没有和自己异能沟通的能力，要是让他留在横滨，他有可能会被自己的异能干掉。 　　只是费奥多尔想到了一个问题。 　　安东尼的异能是“回忆录”，全名是“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那么他的异能体会是什么样子的？ 　　出现的……会是安娜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跳就忍不住加速。 　　他没有办法拒绝看到安娜的诱惑。 　　哪怕那个只是空有安娜外表的疯狂异能也是一样。 　　另一个他也在诉说着自己的渴求。 　　想要看到安娜那张可爱的脸，想要把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脑袋、抚摸她的腰、抚摸她的皮肤，想要狠狠地在那个丢下他的坏女人嘴唇上落在亲吻。 　　安东一脸迷茫地在一旁看着他，等待费奥多尔把话说完。 　　费奥多尔稍微冷静了一点。 　　那个异能体的安娜终究只是空壳，眼前的安东尼才是有着安娜灵魂的那个存在。 　　可是…… 　　就差性别。 　　就差那么一点点。 　　人类很奇怪，有时候差一点点就实现比差很多才能实现更让人不甘。 　　就像是一场比赛的前三名，最不开心的不是第三名，而是第二名。第三名看到的是他侥幸获得了奖牌，而第二名看到的是他就差一点点便可以成为第一名。 　　极为逼近自己愿望的费奥多尔不肯停下来。 　　费奥多尔不甘心就这样彻底接受安东尼，但是却又不想因为自己的拒绝伤害到他。 　　他对安娜说过，他想要安娜做他的“安尼亚”，有着幸福的人生，而不是一生坎坷的“涅朵奇卡”。 　　安娜想要做修女，是因为羡慕她们的天真，他便让安东也有了这样的天真。 　　不被污染，永远有人保护他。 　　“对不起……”费奥多尔忽然说道。 　　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要看一眼安娜。 　　安东尼竖起耳朵：“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家养的森林猫对饲主花枝鼠的习性有着相当的了解。 　　费奥多尔拉起安东尼的手，在他的手指上蹭了蹭。 　　自家花枝鼠撒娇安东尼怎么可能扛得住，他靠在了费奥多尔的肩膀上：“好吧，你肯定又做错事了，不过我总是会原谅你的。你提前安心好了。” 　　生气留到之后再生气。 　　“对了，你知道涩泽龙彦吗？”安东尼把玩着自己的宝石。 　　“知道。”如果是别人，费奥多尔会觉得他是在试探，但是安东尼对他向来真诚。 　　“我之前收集到的情报中，他已经失踪了很多年……他来找你干什么？”安东尼直接问道。 　　在不少人的判断中，涩泽龙彦应该已经死了，俄国是这么判断的，英国也是这么判断的。涩泽龙彦目中无人，肆无忌惮，不会因为惹了祸就收手，想要帮助他的人肯定也要控制他的异能的使用。可是……涩泽龙彦会听话吗？ 　　这么多年没有一点动静传来，只能证明他死了。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死而复生还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死？ 　　虽然费奥多尔的智商过高，但是安东尼也不是笨蛋。 　　白雾、分离的异能，这些都属于涩泽龙彦的异能。 　　这个世界上有名号的异能者，能调查出来的异能他都记住了。 　　涩泽龙彦可以说有着准超越者级别的异能，这值得安东尼去记。 　　之前在展馆之中，费奥多尔应该就是和他交谈了。 　　不过安东尼并不是觉得费奥多尔在和他密谋，应该是费奥多尔掌握了他的什么把柄。 　　费奥多尔沉吟片刻，却说起了另一个问题：“钟塔侍从也注意到了这边。” 　　安东尼毫不意外费奥多尔会知道这件事情，实际上他也知道。 　　钟塔侍从的情报来源很大程度上都是被费奥多尔控制的。 　　准确地来说，整个英国的情报界大半情报都是来源于俄国或者被传入俄国。 　　英国的超越者很强，但是在这种大局博弈上他们能派上的用场并不多，他们也抵挡不住这种无声的渗透。 　　个人的强大终究是脆弱的。 　　“他们是觉得涩泽龙彦会在横滨制造出什么事件吗？”安东尼完全没联想到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无论是死而复生还是忍耐数年，这都意味着涩泽龙彦要搞一个大事情。 　　“只是评估会有很大的风险……”费奥多尔觉得还是让安东尼离开横滨吧，他在横滨死不掉，但是安东尼死亡，他不确保自己能再次复活一个安娜。 　　“那我们一起走吧。”安东尼不想让费奥多尔冒险，“你不走我就不会走。” 　　费奥多尔：“……” 　　这只傻猫总是这样，把伤害他的机会交到他手中，他怎么就这么信任他？ 　　要知道就连费奥多尔也对自己的自控能力没有多少信心。 　　“您……您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有些事情不是我想离开就能离开，离开之后就没危险了。”费奥多尔知道自己如果跑了，无论是涩泽龙彦还是太宰治都不会放过他。 　　太宰治虽然现在看上去像是个好人，但是看他那黑到反光的档案就知道这个人的本性是什么样的。 　　安东尼看了看费奥多尔，欲言又止。 　　费奥多尔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要谴责他为什么要惹这种麻烦。 　　但是他正如同安娜没有在赌博这件事上谴责他一样，安东尼也把这种话给憋住了。 　　安东尼长叹一口气，如果能老老实实地待着不作妖那就不是费奥多尔了。 　　他和安东尼说的话是真心的，他如果说他想要过平静的日常，那么他绝对是认真的，但是他过不了几天又厌烦了这种无聊也是真心的。 　　他从来都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 　　费奥多尔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疼。 　　他扭头看过去，伊莱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床，嗷呜嗷呜地啃着他的手腕。 　　“伊莱！”安东尼也注意到了拿费奥多尔当磨牙棒的伊莱，赶紧把猫抱了起来。 　　伊莱冲着费奥多尔哈气。 　　刚刚它咬他也没用力，费奥多尔只是觉得有点疼。 　　有的时候动物比人还容易察觉到一些感情的。 　　安东尼挠着猫咪的下巴，看到费奥多尔的手并没有受伤，甚至还亲了一口它的脑袋：“有时候猫比人类要可爱多了。” 　　不像有些人，迟钝得让人牙根痒痒。 　　“如果您还想要您的猫的话，您可以把猫放下了。”费奥多尔不想掉价到吃猫的醋，但是前提是安东尼不要刺激他。 　　“凭借着柯南的描述想要描绘费奥多尔这个人还是太困难了。”太宰治把桌子上的资料一推，选择罢工了。 　　柯南或者说工藤新一饱览群书，自然也是看过文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全部著作。 　　但是想要让他一字不漏地把所有都背诵出来太为难人了。 　　听别人的描述只能知道故事的梗概，但是作家的个人的意志是藏在字里行间的，并不是单纯的知道了一个故事就能看得出来的。 　　不过倒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个人故事听了不少。 　　与谢野晶子的吐槽就是“一个男人能屑到什么程度”。 　　她的重点放在了刚结婚的费奥多尔都做了什么事。 　　如果她看到安娜，绝对会劝她赶紧和赌博成瘾的男人离婚吧。 　　与谢野晶子看不到费奥多尔的才华，只能看到他的劣迹斑斑，毕竟在她看来，费奥多尔是反派出现的，这样的人就没给她留下足够好的印象。 　　她就讨厌那种不负责任又没能力的男人。 　　太宰调查了安东尼和他的弟弟伊万，不管怎么看，这两个人都如同每一个正常人一样，甚至是拥有着正直善良等等美德。 　　在战争期间加入军队，一个人都没有杀过，这就和在港口黑手党的织田作不杀人一样听上去就不可思议。 　　而且根据柯南提供的线索，安东尼很可能就是安娜。 　　乱步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太对劲。 　　他觉得埃梅应该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费奥多尔毕竟是费奥多尔，透露太多情报给他们虽然有助于她对付另一个自己，但是也会把自己的弱点给暴露了。 　　所以他对柯南的描述一直抱有怀疑的态度。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埃梅并不阻止他？ 　　如果不是柯南的表现实在是太真诚了，他甚至都要怀疑柯南是不是和埃梅是一伙的 　　“乱步先生，你说关于魔人做的事情他知情吗？”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两个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太宰治的脑子里在思考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如果安东尼不知情的话，说不定他是会站在武装侦探社的位置上阻止费奥多尔，甚至可能代表了费奥多尔还是有点残存的良心，把安东尼的心理健康放置在自己的理想之上。 　　“你之前不是见过他吗？”乱步无从猜测安东尼这个人。 　　按照太宰治所说，费奥多尔是和他一样难缠的人，乱步不能看透太宰，自然也难以看透费奥多尔。 　　太宰都搞不明白的事情，隔一层描述给乱步，乱步也无从猜测。 　　侦探也是需要线索的。 　　太宰觉得安东尼是个好人，但是谁敢说他内心是什么样子的？会喜欢费奥多尔的人很难真的相信他是精神正常的。 　　爱着深渊、注视深渊的人真的能够忍住不跳下深渊吗？ 　　目睹着丈夫赌博，但是却从未因为赌博和他吵架的安娜是从未触碰过深渊还是早就在深渊中沦陷了呢？ 　　“如果可以拿到那个世界的费奥多尔写的书就好了。”太宰伸了一个懒腰。 　　另外一个世界的他们全都是文豪……可真是有意思的设定。 　　不过他对应用到这个世界的可信度持怀疑态度——他怎么可能会害怕小矮子呢？ 　　一看这就是假消息。 　　柯南在上厕所的时候消失了，应该是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埃梅的确一直在，可是她并不乐于助人。 　　想要让她帮忙，那得付出更多代价，这个代价带来的汇报绝对不划算。 　　魔女小姐并不善良，并且随时暗搓搓地准备宰他们一笔，给他们并不准确的情报。 　　“万尼亚，你到家了？”安东尼一接到万尼亚的电话，就猜他应该到家了，“日内怎么样？” 　　“嗯，我到了。”万尼亚一边打电话，一边把自己在飞机上看的书放回书架，“她很担心你在横滨的的生活，哪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调回来吧。” 　　安东尼苦笑一声，他倒是希望呢，但是费奥多尔不愿意和他回去。 　　虽然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但是他是说服不了他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尽量早点回去。”这话安东尼没有和万尼亚说，他不想让万尼亚白白担心。 　　是因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吗？ 　　《群魔》被放回了书架，而书架上还有《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白痴》、《赌徒》、《死屋手记》。 　　万尼亚的手放在了《卡拉马佐夫兄弟》上。 　　费奥多尔什么之后能开始写第二部 ……有空在横滨搞事不如回来写书。 　　万尼亚打算让安东尼代为催稿，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注释一下，本篇没有选择哪个自己的胃疼梗。陀倾向于安娜类似于一个人幻想父母超级有钱自己是富二代，但是如果让他真的去选择的话，就会发现自己实际上没办法抛弃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陀就算这样的状态，要他拿安东换安娜也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万尼亚在飞机上看群魔的彩蛋居然没人注意到。 　　之前暗示过斯尼特金一家都是他的粉丝，在不知道费奥多尔搞的事的时候，他们爱的肯定是他的文学才华。 　　小剧场—— 　　太宰：为什么？ 　　费佳：不用书怎么贿赂斯尼特金一家？ 　　费佳：想要娶安东还是要下功夫的。 　　英国和俄国情报是著名梗。 　　当年英国政场和情报界被苏联克格勃疯狂渗透，以至于MI6需要刻意在内部设置一个防克格勃的机构。 　　在《是，首相》中有过这样的嘲讽：“比唐宁街（英国政要居住的地方）最先知道机密的是克里姆林宫（俄罗斯总统府）”。 　　所以在此直接设定钟塔侍从的情报系统被死屋之鼠啃的千疮百孔了。 第36章 　　“名侦探， 你之前也出现在了那个世界吧？”在米花町的一个角落上，柯南和另一个人隔着墙角对话。 　　柯南失踪了一段时间，所以刚刚在被毛利家的人询问。 　　那段时间正是白雾蔓延的时间， 这让无意中听到这件事情的怪盗基德留了个心。 　　所以他干脆把柯南叫出来了一段时间。 　　“难道你？”柯南记得自己是去抓怪盗基德的时候遇到了那个状况。 　　如果说怪盗基德也穿越了也是合理的。 　　“给。”黑羽快斗递给了柯南一个通缉令。 　　柯南看到就笑了。 　　钻石失窃，至今未归。 　　锅归怪盗基德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更坑人的是，现在世界分开了，他们居然没有办法回去寻找钻石。 　　但是怪盗基德的锅却跨世界保留了下来。 　　这实在是太生草了。 　　“你当初是怎么去那个世界的？”黑羽快斗并不想要“怪盗基德”这个名号被玷污， 所以他是一定要洗脱这罪名的。 　　小泉红子说帮他想想办法， 但是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柯南怎么知道， 他自己都一头雾水，难道他要建议怪盗基德也吃点变小药？ 　　然而他还没有回答，黑羽快斗的手机就响了。 　　是来自小泉红子的电话。 　　“喂？”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去见的那个爱之魔女吗？她并没有回来。”小泉红子站在埃梅的家门口，巧了好几遍都没有应答。 　　那个神秘的女人留在了那个世界。 　　“爱之魔女？”黑羽快斗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爱？”柯南也重复了一遍。 　　因为最近一直在调查陀思妥耶夫斯基相关的事情， 所以一说起爱，他就联想起了“柳博芙”。 　　“你想到了什么？”黑羽快斗克制自己扭头去看柯南的冲动，“你认识她？” 　　“认识，是她把我从白雾中拉出来了……”柯南总感觉有一块重要的拼图拼上了。 　　是巧合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有四个孩子， 长女和幼子夭折，长子没有文学天赋， 以写作为生的只有他的次女柳博芙·费奥多罗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 　　“柳博芙”这个名字中的“柳博”即为俄语的爱， 而埃梅是柳博芙的笔名。 　　他之前以为埃梅这个是巧合， 毕竟柳博芙的长相是接近她的母亲的，但是巧合多了就让柯南开始怀疑起他们最开始的假设。 　　使馆内已经空无一人了。 　　“那个叫涩泽龙彦的人来了， 要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吗？”彼得罗夫找到了在领事馆里的安东尼， “我记得你是异能者， 会更危险。” 　　领事馆的地下有防空洞， 还有数层密封，上面就算是楼塌了他们也没事。 　　之前他让安东尼撤离横滨，但是被安东尼拒绝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费奥多尔不劝劝他。 　　“不必了，白雾的渗透能力不知道怎么样，我如果和我的异能力打起来的话会给你造成麻烦的。”安东尼拒绝了。 　　彼得罗夫把车钥匙和武器库的钥匙放到了桌子上：“你保重。” 　　他能劝的都全了，劝不动他也不再努力。 　　说不定他们是有着什么秘密任务要执行。 　　安东尼握紧枪，他看着窗外，虽然使馆的人都知道涩泽龙彦要来了，但是这件事情横滨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横滨的普通人毫不知情地过着普通的日子。 　　横滨的危机太多了，而且现在通知民众大概率会引起混乱。 　　即使如此，这边的政府也忍心冒着巨大的风险就为了减少一开始的混乱和自己身上的责任。 　　作为租界的横滨如此的混乱绝不仅仅是因为它是租界。 　　时间一点点过去，逐渐进入深夜，靠在窗边的安东尼都快睡着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车辆撞击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看过去。 　　白雾来了。 　　安东尼深吸一口气，把枪上膛。 　　他并不恐惧冲突，他见过的阵势比这大多了，但是对战“自己”还是第一次。 　　说不定他杀死的死一个人就是自己。 　　使馆内安静的令人害怕，安东尼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此刻他十分感激自己的异能并不是攻击性的。 　　强大异能者的异能攻击人，直接把主人从远处打翻，要是这样，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防。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轻盈，并不像是男性的脚步。 　　安东尼举起枪。 　　之前使馆一直都很安静，已经没有人了，此刻会出现的极可能是自己的异能。 　　然而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 　　这种充满迷惑性的举动是对方有敌意的证明。 　　安东尼的胳膊都快举酸了对方还是没有动弹的意思。 　　他干脆不等了，直接对着门板清空弹夹，弹夹空了之后，他迅速蹲下更换弹夹。 　　门外并没有声音，安东尼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打中。 　　可能自己的异能并不怕子弹的直接攻击。 　　今天晚上是满月，月光在洒进房间内的时候遇到了阻碍，投下了阴影。 　　自己的异能使诈，她之前只是制造了她还在外面的假象，实则从外面跳进来了。 　　使馆的建筑风格十分有国家特色，十分方便踩着移动。就算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也能轻松做到。 　　安东尼把弹夹扣进去，时间却来不及了。玻璃被打碎，而对方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击落安东尼手中的枪械。 　　手中的枪变化了方向，眼前的女性击落他的枪械的计划落空了。 　　两个人里的十分近，但是现在反而没有什么动作了。 　　正如同安东尼之前听到脚步做出的判断一样，对方是女性。 　　她的神色冷淡，甚至有几分冷酷感，虽然和他之前看到的异能费奥多尔一样，都是颜色不太对劲，但是安东尼能看出来对方全身上下穿的衣服是黑色的，黑色的裙子一直盖到脚踝，她单手拎着裙子，赤着脚，作为异能的她并不担心身体受伤，就那么踩在玻璃碎片上，头上的毛绒黑色帽子并没有让她的面部看上去温和多少，反而衬托得她更加冷酷。明明费奥多尔戴毛绒的帽子就像是仓鼠一样圆滚可爱。 　　唯一称得上亮色的只有她的银灰色头发。 　　她看上去三十六七岁，气场看上去四十多岁，但是安东尼知道她的设定应该只有三十四岁，是作家费奥多尔去世那一年安娜的年龄。安娜并不保养自己，因为她想和比自己大二十岁的丈夫年龄看上去接近。 　　从第三者角度看过去，安东尼总算能够理解别人说他和安娜不好靠近是什么样子了，就算是他自己，看到这种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这个人不太好接近。 　　安娜一只手抓住椅子，而安东尼瞄准着她的脑袋。 　　她的眼中并没有多少理智，也不像费奥多尔那样是可以沟通的，安东尼所能做的似乎只有击败她这一个选项。 　　她额头上的晶体一看就不对劲，只要扣下扳机…… 　　但是安东尼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过去的十多年里，费奥多尔一直告诉他不能把枪对准人类，安东尼也没机会对准人类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挺阴暗的，总是热情高涨得想要摆脱费奥多尔的控制试一试，但是真的有了这个机会的时候，安东尼却发现做不到。 　　他想起之前自己看过的故事。 　　把大象从小用绳子拴着，长大了它也觉得自己无法挣脱绳子。 　　还有什么往跳蚤在的杯子上面放玻璃片，跳蚤发现自己跳不出去就会放弃之后的尝试，玻璃片拿走了也不跳出去。 　　虽然费奥多尔不在了，可是他对他的控制还是那么顽固。 　　有的时候思考远比行动简单。 　　安东尼犹豫了，可是安娜没有犹豫，她双手抓着椅子，安东尼开了准头完全不行的一枪，但是被安娜把枪打飞了。 　　安娜的目标也是枪，作家费奥多尔教过她，安东尼摸不准安娜会不会用这种枪——万一她有自己的技能呢？ 　　安东尼没有了枪反而还松了口气，他抓住安娜的手腕，绊住她的脚。 　　想要和安东尼抢枪的安娜完全没有料到安东尼会选择赤手空拳和她打，毫无准备地被绊倒了。 　　异能费奥多尔从骸寨走到了使馆内，他在门口看到了一双鞋。那双黑色的鞋鞋码偏小，还有点旧，但是却擦得很干净。 　　他探头看向房间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银灰色头发的人叠在一起，安东尼摁着安娜的手腕，膝盖压在她的大腿上，一开始拼命挣扎，的确短暂地挣脱了几次，然而男性的体力优势真的不小，安东尼又是训练过的军人，在体能方面还是压了三十字四岁的安娜一头，所以安娜挣脱后，他又快速地控制住对方。 　　于是安娜的挣扎从一开始的激烈到现在像是正午沙滩上搁浅的鱼一样，隔好久才猛地挣扎一下试试。 　　安东尼的衣服上有着木头屑，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安娜的帽子掉在了远处，发髻也在挣扎中有点散了。安东尼依靠体重优势把她压得死死的，但是安娜不甘示弱，虽然双手双脚被压住了，但是却伸着脖子试图咬安东尼。 　　发疯的异能会不顾一切地攻击异能持有者，但是现在并没有摆脱龙彦之间的控制的记录——除了费奥多尔。在绝大多数人的判断中，龙彦之间接近无解。 　　他和安娜打到最后完全就是扭打在了一起，两个人的衣服还能好好得穿着已经说明双方都是体面人，干不出来扒人衣服的事情。 　　安东尼又不想打伤女孩子，安娜的挣扎让安东尼只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固定住她，一旦更换姿势，他担心自己再控制不住安娜了。 　　安娜不愧是自己，实在是太了解他的动作了，就算力量上有差距，但是在难缠方面一点都不弱于他。 　　即使如此，这个画面实在是太糟糕了，会让人忍不住联想到道德败坏的方面。 　　费奥多尔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阻止还是该礼貌地关上门，不管怎么选，他都觉得这个场景怪怪的，而且自己的头顶似乎有点发绿。 　　他从来没有想过安东尼居然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控制安娜。 　　“费佳！”安东注意到了费奥多尔，“我这么做是逼不得已……快帮我把她捆起来！” 　　他的脸红了，这种场景看上去太像是他在欺负中年女士了，而且自己被打得你那么狼狈，更丢人了。 　　安东尼没办法对安娜开枪，自然也没勇气冲着她的脑袋攻击。 　　安娜也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费奥多尔，不过她的求助暴力了很多，大概是——“快帮我把他的脑壳打爆”。 　　费奥多尔此时此刻想到的不是帮哪一个的这种死亡问题，而是他想要出去冷静一会。 　　如果旁边有人的话，他甚至会想说“我不认识这两个人。” 　　龙彦之间这异能太糟糕了。 　　无论是安东还是安娜都变成了相当不对劲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某不对劲的梦境—— 　　费佳做了个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在睡觉前想的是安东尼压住安娜的画面。 　　所以梦境也是如此诡异。 　　安娜穿着白色的婚纱，站在教堂门口，他正准备激动地上前握住安娜的手的时候，穿着白色西装的安东一把抱起安娜：“亲爱的，你在门口等我了多久？” 　　费佳：“……？？？” 　　“啊，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感谢您愿意把您的妻子嫁给我！”安东尼满脸喜意地看着费佳。 　　费佳：“！！！” 　　“我会对她好的！”安东尼信誓旦旦地说道，“费佳爸爸！哦，对了，因为您的年龄足够当她的父亲，所以我喊您费佳爸爸也可以？” 　　安娜给了安东尼一个深吻：“么么哒！费佳爸爸可以放心啦。” 　　费佳猛地从梦中惊醒。 　　安东尼缩成一个团，他抱着被子，脑袋正埋在枕头中间，睡得很熟，就是睡觉的姿势奇奇怪怪。 　　费佳用力推了他一把，安东尼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啊？谁？” 　　费佳就是想要发泄一下自己的恼火：“调整一下你的睡觉姿势。” 　　安东尼咕哝一声：“哦，好的费佳爸爸。” 　　“别喊我费佳爸爸！” 　　他暂时不想再听到费佳爸爸这个词了。 　　咪呜~ 　　蹭。 第37章 　　大概很多人都会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着死亡的抉择是选择安娜还是选择安东， 但是费奥多尔向来是一个自我且充满个性的人，他从来不会按照正常人的节奏走。 　　他看了一会儿没有选择从房间里离开，而是径直的走到了安娜和安东尼身边。 　　他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说道：“您让开一下。” 　　安东尼有点无措的看着费奥多尔， 毕竟安娜现在表现出来的攻击性很强，他怕自己松开安娜之后会攻击费奥多尔。 　　他忽然又想到眼前的费奥多尔不是本体，只要不被打碎头上的晶体就不会有什么事。 　　而且费奥多尔掌握的情报比安东尼多得多，他让安东尼松开，应该是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安东尼选择相信费奥多尔， 所以他就让开了。 　　费奥多尔对着安娜伸出手， 安东尼刚想问他是想要和安娜沟通吗？但是安娜是没有理智的， 然而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看到安娜伸出手放在了费奥多尔的手上。 　　她的表情十分温顺，完全不见刚才和安东尼斗争时的疯狂样子。 　　这是什么区别对待？明明安娜是他的异能，结果面对费奥多尔的时候却这么乖。 　　费奥多尔拍了拍旁边的桌子， 让安娜坐上去。 　　安娜便乖巧的扯起了自己的裙子，听话地坐在了桌子上。 　　安东尼并没注意到这一幕，他从自己已经倒下来的柜子里翻药，他觉得自己肩膀很疼， 之前他被安娜用椅子砸了一下，可能受伤了。 　　因为在场的除了安娜就是费奥多尔， 所以安东没有需要避讳的人， 在找到药之后他就干脆把自己的衬衫脱掉开始上药。 　　安东尼受伤并不严重， 顶多就是一点皮肉伤。虽然他避免直接攻击安娜，但是他不是不会躲对方的攻击， 在安娜打到他的时候， 他有卸掉对方的一部分力气， 他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 　　费奥多尔拍了拍安娜的脚底的玻璃碎片， 帮她把鞋穿好，洗了下手，他绕到安娜身后，似乎想要帮她整理头发。安娜的头发很厚很密，她头发一直以来都梳得整整齐齐的，盘的方式也很复杂。 　　费奥多尔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您自己整理一下您的头发吧。” 　　他的灵巧是体现在整理代码、电线、调整机器上面，但是要他帮安娜梳头发，他就做不到了。 　　他有这个心，但是奈何之前一直没学——也没耐心学 　　安娜听话的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头发。 　　安东尼看了她一会，还贡献出了自己抽屉里的梳子。 　　不是他臭美，而是外交人员总是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的。 　　安娜也太听话了，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完全不见刚刚疯狂的样子，她的双脚从桌子边上垂下，如果是少女的话大概会晃悠腿，但是安娜很端庄，她坐得很直，腿也一动不动，裙子上的褶皱的节奏是随着她梳头发的动作活动的。 　　她梳头发并不顺利，她的头发又厚又长，也非常容易打结，作家费奥多尔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甚至以为她是戴的假发所以头发才那么多。 　　费奥多尔看着安娜梳头发，在想柳博芙之前和他抱怨，说她再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她身上属于“母亲”的部分消失的会越来越多，更加向费奥多尔靠拢了——包括秃。 　　费奥多尔每每想到这里就有点郁闷，他只是头发少，但是发际线却很□□，为什么要污蔑他秃？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对安娜的关心和安娜的言听计从，觉得十分不舒服。 　　异能是想攻击主人的，所以对于其他人就没有什么攻击性了，她会听费奥多尔的话并不奇怪。 　　毕竟安东尼是那么喜欢费奥多尔，那“自己”不舍得攻击他也是正常的。 　　安娜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费奥多尔才想起来有安东尼的存在。 　　安东尼正在上药，那里的伤口沾了碘酒棉花球很难擦到，而且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涂完了，因为看不到心情有点郁闷。 　　他注意到费奥多尔这才看上他，他有点生气的把镊子和棉花球往边上用力一放。 　　费奥多尔不注意他还好，他一直都不指望费奥多尔在他受伤的时候的靠谱程度，一看向他，他就来气。 　　谁才是受伤的那一个呀？ 　　虽然被安东尼甩脸色了，可是费奥多尔难得的没有吭声，而是从密封袋里拿出了新的消毒棉球，帮他清理伤口。 　　作为医生的儿子、退役军人，费奥多尔帮安东尼处理的很干净。 　　安东尼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吃安娜的醋。 　　对于安东尼来说，安娜就是他自己，没有必要分得太清楚，自己怎么会讨厌自己呢？ 　　他早就知道费奥多尔认识安娜了，可是对于安东尼来说，这是充满了惊喜的。 　　他并不把自己和安娜分开，所以费奥多尔认识安娜的这件事在他的认知中就是费奥多尔早就知道他了。 　　相比起嫉妒，安东尼感受更深的是浪漫和神圣。 　　自己爱的人早就爱着自己了，这件事情如同话剧一样浪漫，命中注定的感觉像是上帝的指引。 　　但是当自己和安娜同时出现的时候安东尼感受到了不对劲。 　　他是通过安娜的记忆认识的费奥多尔，所以他在真正见到费奥多尔之前，他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实感。 　　在这先入为主的观点影响下，他以为费奥多尔和他一样，是通过另外一个费奥多尔的记忆知道安娜的。费奥多尔看到安娜应该是有隔阂的。 　　这实在是太不对劲儿了，安东尼相信如果费奥多尔和作家费奥多尔同时出现的话，安东尼绝对不会忘记、甚至可能是优先照顾自己认识的那个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真的是仅仅知道安娜吗？还是费奥多尔不仅知道安娜，甚至还和她相处过、甚至是……结婚？ 　　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费奥多尔会首先关注安娜而不是他。 　　他了解费奥多尔，在这个人的心中，相比起恋爱关系，他更看重的是婚姻关系。 　　有人大概会觉得新的恋情更加充满激情，会让人忽略掉家中的妻子。 　　费奥多尔是完全相反的，他渴望的完整的家庭，在妻子没背叛他的情况下，有谁敢说让他丢掉妻子这种事情他绝对会跟人急。 　　“我们走吧。”安东尼不知道费奥多尔到底有没有看出来他的想法，他在收拾完东西之后就这么对安东尼说。 　　“去哪里？”安东尼刚准备抓住费奥多尔的手，就看到了安娜先一步挽住费奥多尔的胳膊，亲昵地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安东尼的手僵住了。 　　眼前的安娜是异能，费奥多尔是异能，两个人的色调十分和谐，而且一男一女的组合更符合普世的审美。 　　他不嫉妒安娜，而且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他也没办法埋怨费奥多尔。 　　但是此刻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排除在了他们的世界外。 　　他不酸，只是被隔绝的感受让他十分难受。 　　费奥多尔和安娜都没有等他的意思，等着安东尼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准备坐电梯下楼了。 　　“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等一下我。”安东尼匆忙地提着自己准备的其他武器跟上这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埃梅：我是很喜欢爸爸啦……但是和他越来越接近还是算了。 　　埃梅：头发从一大把变成一小把，胸从C变成A……心好累。 　　费佳：…… 　　埃梅：对于女孩子来说头发有多重要，爸爸你知道吗？ 　　费佳：快二百岁了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少女吧？太丢人了，我先和您不认识一个小时。 　　埃梅：…… 　　安东：搞不定就跑路，不愧是费佳你。 　　费佳：我一个小时后回来，您想要什么颜色的假发？ 　　埃梅：……重点是假发吗？ 　　费佳：买假胸您自己去买。 　　埃梅：…… 　　三次陀和安娜见面问过“你把别人的头发戴在自己的头上不难受吗”这种问题。 　　安娜：……我觉得我头发不多啊？ 　　果然还是陀秃。 　　对了，在这里备注一下，安东尼其实并不太能够主动想到要费奥多尔帮他。 　　实际上是被安娜影响了。 　　陀靠不住的，他有癫痫的问题，安娜生孩子阵痛的时候喊他，他因为前一夜癫痫发作压根没意识，说了句“我真心疼你亲爱的”，就睡过去了，过了几个小时安娜又叫他他还生气为什么不早点叫他。 　　不能指望癫痫病人有多靠谱。 　　安娜有一次生病，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然而她想自己孩子的去处的时候想到的不是让陀养，而是让她弟弟帮忙养。 　　咳，而且这只陀是双重人格，之前有暗示过，然而还是没人发现。 　　两个费奥多尔的最大分歧就是在是否接受安东尼这件事上。 　　异能费奥多尔选择安娜是因为安娜是他真·老婆，柳博芙真·亲爹，和她生过孩子的那种，他会选择安东尼才是渣。 　　但是本体费奥多尔就不一定了。 　　感觉好多人纠结这里安东尼和安娜的身份问题……我在这本里并没有把这两个人认真分开，他们两个就是时间线上的同一个人。举个不太对劲的例子吧，就是一个人做了变性手术，但是这个人依旧还是这个人，区别仅在性别。 　　干掉安东尼换安娜这种事他们想干，但是下不去手。 　　就这样。 第38章 　　1846年冬天的圣彼得堡， 费奥多尔端着一杯红茶看着窗外的雪景。 　　房间里的温度不高，然而费奥多尔身上缠绕着更加深的冰冷感。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你找我有什么事？”有着金色眼睛的男人走进了空荡荡的会议室。 　　费奥多尔抬起头看向了那个人， 然后兴致缺缺地移开了视线：“我打算退出这个小组。” 　　彼得拉舍夫一怔，然后他弯下腰看向了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忽然注意到这个彼得拉舍夫不太对劲。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有点恍惚，所以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彼得拉舍夫的眼睛里是带着奇怪的圆圈的。 　　“我还以为你没有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会放弃呢。”彼得拉舍夫坐在了桌子上，翘起二郎腿，“叫……安娜吗？” 　　费奥多尔得承认彼得拉舍夫该死地有魅力， 自从他的癫痫好了之后， 对于他来说那层理智和疯狂的边界就消失了。 　　甚至看待事情的感觉和以前也不同了， 曾经对彼得拉舍夫的崇拜也消失了，只有居高临下的批判。 　　听到彼得拉舍夫这句话，费奥多尔的脸色微变，冷冰冰的说道：“您跟踪我？” 　　他以前在军队待过， 而且军队给他留下的影响还挺深远的。只是他在部队里做的是工程兵，所以反侦察能力并不强，但是也高出普通的人了，再加上现在他观察力的提升， 他是自信自己是难以被跟踪的。 　　但是这世界上总是有让他措手不及的人。 　　彼得拉舍夫…… 　　费奥多尔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他得承认这个名字让他心情很复杂。曾经他在他面前总是有一种被支配的感觉。 　　这个人有野心， 有能力， 还有着远大的梦想。 　　虽然梦想在现在的他看来有点儿不太实际了。但是那只是因为理想的不同， 或许还有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之后居高临下的判断。 　　这个彼得拉舍夫和他得到的记忆中的彼得拉舍夫有一点不一样。 　　尤其是这个带点儿诡异的圆圈眼睛让费奥多尔有一种不太好的联想。 　　放在中世纪，有这种诡异的眼睛的人大概都需要被绑到十字架上烧一烧。 　　“彧夕你……还是原来的费奥多尔吗？”彼得拉舍夫凑近了费奥多尔。 　　“倒是你， 你是原来的彼得拉舍夫吗？”费奥多尔看着他问道。 　　性格虽然相似， 但是这双眼睛…… 　　彼得拉舍夫噗嗤一声， 然后双手撑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 在费奥多尔看笨蛋的眼神中，他假装沉稳地咳嗦了一声：“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问题。” 　　说得好像费奥多尔认识原来的彼得拉舍夫一样。 　　“我们是同类吗？”彼得拉舍夫伸出手，想要抓费奥多尔的下巴，但是被他躲开了。 　　彼得拉舍夫对上了费奥多尔的眼睛，那双混沌的紫色眼睛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了杀意。 　　费奥多尔的……杀意？ 　　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真的让他想笑。 　　不过他也不害怕，这个人就是思维上的疯子，行为上的圣人，没法真的做坏事的。 　　他不是一直看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记录者吗？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如此强烈而纯粹的负面情绪。 　　彼得拉舍夫真的超级好奇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费奥多尔对男人不感兴趣，也不想背叛安娜，他站了起来，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我来只是通知您一声，我还有事要做。” 　　费奥多尔一走出门就打了个喷嚏。 　　无知其实才是最幸福的。 　　如果他没有因为好奇从米莎那里拿到那本来自祖母的书，他也不会知道关于安娜的事情，也不会陷入这样的绝望之中。 　　他是回避掉了被流放去西伯利亚，但是他宁肯被流放西伯利亚也不想要失去安娜。 　　地上结的冰让他的脸看上去变得混乱而扭曲。 　　费奥多尔讨厌失控的人。 　　他的父亲就死于酗酒。 　　费奥多尔讨厌善妒的人。 　　他的父亲就经常因为不重要的事情嫉妒怨恨。 　　费奥多尔讨厌暴躁的人。 　　他的父亲就是暴躁喜欢和他母亲争吵的人。 　　但是费奥多尔对自己的期待就鲜有达成的时候。 　　好想杀了他…… 　　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不如就这么摧毁了吧……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 　　他的思考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但是却总是往充满了恶意的方向思考。 　　费奥多尔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用力地握紧。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能控制住这种负面思维的，他不应该忘记自己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费奥多尔招呼了一辆马车准备离开，然而一个人从楼里冲了出来：“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 　　费奥多尔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这个并不对劲的彼得拉舍夫。 　　“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您要不要试试别的路。”彼得拉舍夫怀里抱着的是一本《圣经》，“救赎之路，便在其中。” 　　费奥多尔双手扯着自己的披风，明明很冷，但是他却被彼得拉舍夫的话震住了，以至于完全不敢动。一个给他感觉像是恶魔一样的人抱着《圣经》，和他说救赎？ 　　骸寨之上，有两个人面对着窗户思考着。这两个人分别是太宰和费奥多尔。 　　他们两个一言不发，就是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像是两尊雕像一样。 　　这让涩泽龙彦进来的时候，他差点儿误以为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达成了什么诡异的协议。 　　大家都是塑料姐妹花，随时准备着互相背刺的。 　　就算是出自出于面子的考虑，他也不想做那个第一个就被排除在外的人。 　　“你们在思考什么？”涩泽龙彦开口问道。 　　“我？我只是在思考费奥多尔认识的那个人问我的问题——你会让你的老婆上你吗？这真是一个好问题呀，我思考了很久呢。”太宰治状似苦恼地说道，“对了，费奥多尔，他问过你这个问题吗？” 　　太宰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在扯谎。 　　“您说安东吗？他的幻想还挺多的。如果要细细的去追究的话，您怕是追究不完的。不过太宰君，您也真是好意思欺负一个孩子。上次居然在教堂假扮神父骗安东，下次让他看到您，他说不定会打您。”费奥多尔的神色未变。 　　“孩子你是认真的吗？”听到这句话太宰惊呆了，“硬要说的话，我才是孩子吧。我只有22岁，而那个安东都25岁了！” 　　他是真的觉得这只老鼠的脑子有点坏了，还是说这果然是什么滤镜？ 　　太宰只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想象费奥多尔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这个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无欲无求，好像什么都没有办法融入他的心，像是人类之外的什么生物一样。 　　事实证明也是，一个正常人会在过了几十年都是一个样子的吗？ 　　“安东？”涩泽龙彦重复了一下这个问题。 　　“似乎是费奥多尔很在乎的人呢。”太宰笑着和涩泽龙彦分享的这个重要情报。 　　费奥多尔的脸上还是那种平淡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安东的暴露而流露出什么，甚至还冲着太宰笑了笑。 　　只是太宰觉得这笑里充满了“请您去死”这样的信息。 　　……安东应该是这个老鼠的逆鳞了。 　　可是费奥多尔这样的人会喜欢安东吗？太宰觉得应该不是，只是安东身上有什么值得费奥多尔付出的东西。 　　安东尼本身应该就是一个普通人——当然这个普通是以他们的标准来说的，真正的安东其实算是普通人中天才的那一挂。 　　只是被费奥多尔盯上了。不过太宰并不怎么为安东尼可惜。 　　毕竟他在费奥多尔那里也过得也不差，同情也轮不到他来同情。 　　他只是想要知道魔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无论是有害还是无害。 　　太宰都想做点什么来阻拦他。 　　这就是对手。 　　听到涩泽龙彦的问题费奥多尔很平静。 　　他怕涩泽龙彦做什么？ 　　反正这个人在他的心中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知道的再多其实也无所谓了。 　　还有太宰，如果顺利的话能把这两个人全都弄死。 　　太烦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米莎指的是费奥多尔的哥哥米哈伊尔，昵称是米莎，职业是出版商和诗人。陀自述自己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坐马车，他在想小说，哥哥在想诗，可能体质比陀还脆皮，毕竟陀都过了军队的体检，米哈伊尔没通过。 　　2.“救赎之路，便在其中”这话在《肖申克的救赎》中出现过，不确定圣经中有没有类似的话。 　　小剧场—— 　　费佳：安东还是个孩子呢。 　　太宰：？？？ 　　安东：埃梅似乎是个孩子呢。 　　埃梅（近二百岁）：嗯呐。 　　涩泽龙彦：这一家多少都有点大病。 　　今晚还有两更www 第39章 　　如果你的面前有一个学习魔法的机会， 你能抵抗得住诱惑吗？ 　　埃梅，或者说柳博芙是魔女，货真价实的魔女。 　　和费奥多尔那个带有调侃性质的魔人名号不一样。 　　她是真的魔女， 放到中世纪大概是要被烧死的魔女。 　　柳博芙抱着手上的，看着横滨的那个名叫骸寨的建筑物，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费奥多尔搞事越搞越大，她也越来越不能明白费奥多尔的目的是什么了， 她只是因为费奥多尔是她的父亲才给予他这么多的信任。 　　陀思妥耶夫斯基家族别的遗传可能比较弱， 但是神经质真的是相当顽固的性状了。 　　柳博芙和自己的弟弟都没有真正遗传父亲的文学天赋， 倒是有病这点很像。 　　陀思妥耶夫斯基家族的来历几乎不可考，就连自己的叔叔都不清楚家族的谱系，他对于自己的祖父的职业都是个迷惑的，只是猜测应该是个神甫。 　　他都不清楚， 柳博芙对此更不清楚了。 　　也许比较清楚的大概是家中比较年长的米哈伊尔和费奥多尔两个人了。 　　不过柳博芙有理由怀疑某一位先祖大概干着不太对劲的职业，大概是巫师或者魔女这样的职业。按照大众的观点，这样的人都是精神不太正常的，顽固的遗传精神问题似乎也变得合理起来了。 　　手上的笔记本是费奥多尔曾经的藏书之一， 被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帕维尔卖掉了。 　　安娜后来废了不少功夫想要追回费奥多尔的书，可是结果并不怎么好， 她也没有多少精力放在这上面， 追回的书寥寥无几。 　　而眼前的这个笔记本大概是价值不高， 里面的字迹凌乱，像是疯子一样的呢喃， 对方很轻易地就把书卖回来了。 　　安娜对这书不感兴趣， 因为费奥多尔和她说这书她不该看， 她就不去碰了。 　　柳博芙和自己的弟弟翻了很多次这本书， 可是小费奥多尔对它不感兴趣，一直看下去的只有柳博芙。 　　也不知道是什么之后，柳博芙忽然意识到这东西就是一本魔法书。 　　柳博芙并不如母亲那般虔诚，她想要与众不同。她的父亲可是远近闻名的作家，她并不甘于平凡。 　　那本魔法书就是潘多拉的魔盒，在打开的那一瞬间事情就往失控的方向奔去。 　　柳博芙靠着窗台，看着外面飞起来的龙，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她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破事，她从一开始就不该碰那本书，就不该和妈妈吵架。 　　许久不见，费奥多尔真的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她。 　　虽然费奥多尔从未怪过她，只觉得所有责任都是他的，可是柳博芙完全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你穿的是什么啊？”安东尼按照异能费奥多尔说的那样打开了骸寨最上方的门，却看到了全身白花花的费奥多尔。 　　听到这句话，费奥多尔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心说涩泽龙彦的品味果然是这么糟糕吗？ 　　还是说他在处理血迹的时候沾上了脏东西？ 　　安东尼从来不知道费奥多尔在干坏事，在他心中，费奥多尔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费奥多尔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黑暗的一面。 　　他实际上相当在意安东尼对他穿着的评价。 　　“我记得你好像没有这件衣服。”安东尼奇怪的打量着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并不打扮自己，并不是说他不在意外貌，他不打扮大概仅仅是觉得爱美有点丢脸。 　　他会劝说安东尼去买新衣服，但是他自己的绝大多数衣服都安东尼为他准备的，他自己只上心安东尼的衣服。 　　费奥多尔的每一件衣服安东尼都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费奥多尔也给别人机会。 　　伊万·冈察洛夫之前和费奥多尔提议过帮他准备衣服，毕竟伊万一直都是以费奥多尔的仆人身份自居的，他觉得为费奥多尔准备衣服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安东尼没什么想法，有人愿意帮忙是好事，但是费奥多尔却用恨铁不成钢地眼神看着安东尼，又觉得伊万在多管闲事。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是生气伊万怀疑他的主妇力，觉得伊万是在侮辱他。 　　安东尼想说，他自己是真的不在意这方面的实力。想说，但是不敢说。 　　所以当他看到费奥多尔身上穿了一件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他就忍不住惊讶起来。 　　“这件衣服怎么了？”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往玻璃边上靠了靠，玻璃反射出他的形象。 　　“不，很好看。”安东尼注意到桌子上有苹果，于是他直接拿起苹果啃了一口。 　　费奥多尔是听到到吃苹果时候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回过神的：“安东！” 　　注意到费奥多尔严肃的神情，安东尼吃苹果的动作一僵：“怎么了？这个是你留给别人吃的吗？” 　　安东尼已经习惯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占据盘子里所有的苹果。 　　费奥多尔对吃苹果不太感兴趣，他更喜欢的是梨，而安东尼一不注意就会把所有的苹果都吃掉。费奥多尔从来不责怪安东尼吁熙贪吃，嫌弃他不给他留一颗。 　　费奥多尔和他目前的关系是情侣，但是他也经常把他当成孩子来看，小孩子贪嘴在他看来并不是大事。 　　时间久了，他也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这苹果有点不太干净，你最好还是不要吃了。”费奥多尔把盘子上的头骨拿起来。 　　“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安东尼看相的那个头骨，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个东西该不会是真的吧？” 　　“在家里您怎么做我都无所谓，但是在外面还是要有点警惕心的。”安东尼有时候做事还是挺莽撞的。 　　安东尼四周看了一圈，觉得这里看上去实在是富丽堂皇，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报废建筑为什么能保养的如此到位，这完全不合理。 　　这样的建筑干什么不好？ 　　这么完善的建筑不至于没有卫生间吧？ 　　安东尼试图去找卫生间漱口，然而费奥多尔看透了他的想法，对他说道：“别找了，这里是断水的。” 　　那为什么还有电呢？安东尼满腹吐槽。 　　他早就怀疑这个国家的人多少脑子有点问题。 　　安东尼捂着嘴冲着费奥多尔摆摆手，他不行了，他感觉胃酸已经反到了嗓子眼了，他要先去外头找一个地方吐一下。 　　他走出大厅打开门，想到自己进来找费奥多尔，然而那个费奥多尔和安娜没进来，他们应该还在外面。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安东尼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却看到了令自己震惊的一幕，异能费奥多尔从背后抱住安娜，他的双手放在了安娜的胸口上，安娜的胸部丰满到费奥多尔的手完全抓不住，他的脸埋在安娜的脖颈上，似乎是在闻嗅着她的味道。他伸出一只手，扳过安娜的下巴，贴近她的嘴唇。 　　气氛暧昧却很自然，动作本身并不体面，可是却并没有恶心的感觉。 　　安东尼震惊之下完全忘记控制自己呕吐的冲动，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低头吐了出来。 　　异能费奥多尔看到这一幕似乎也被震惊到了。他做的事情恶心吗？只是摸一下安娜，居然能把安东尼恶心成这个样子。 　　而且安东尼就是安娜，安东尼吐了是不是意味着安娜也想吐？ 　　费奥多尔慢悠悠地走出来，摸着安东尼的后背：“下次别乱吃东西。” 　　他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了一颗宝石，递给了安东尼：“给。” 　　安东尼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什么？” 　　费奥多尔手里拿的是一颗钻石。 　　安东尼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把这颗钻石举高，小心翼翼地打量，这颗钻石怎么看怎么眼熟：“……这是那颗丢失的钻石？” 　　“嗯，是被涩泽龙彦拿走了。”费奥多尔捅了他一下之后，就像是游戏爆装备一样爆出来了这颗钻石，“您处理就好。” 　　费奥多尔知道安东尼肯定会把东西还回去的。 　　不过他应该会玩一会再还的。 　　整栋建筑剧烈晃动起来，安东尼惊慌地看着窗外投下的阴影。 　　“我们先走。”白花花的费奥多尔拉住安东尼的手往外跑。 　　涩泽龙彦现在大概已经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他就算不攻击骸寨，一会中原中也要是来，这附近也要受到波及。 　　安东尼回头看了看异能费奥多尔和安娜：“那他们两个？” 　　安娜挽着异能费奥多尔的胳膊，看着安东尼，她看上去远比安东尼要优雅，在安东尼担心这报废建筑真的要报废所以被吓得抱头鼠窜，而安娜还站得笔直，优雅而闲适。 　　感觉这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安东尼感觉他和安娜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小学生看着高中生一样，羡慕对方的成熟。 　　“不用担心他们，他们是异能死不掉。”费奥多尔扭头也看了一眼安娜，然后握紧了安东尼的手。 　　而且另外一个自己应该有话想要和安娜说。 　　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安东尼的安全问题。 　　看着那两个人离开之后，异能费奥多尔拉着安娜坐在地上。 　　安娜像是洋娃娃一样听话，坐姿也像是摆放在柜子上的玩偶一样，双腿伸直。 　　费奥多尔抚摸着安娜的脸颊。 　　她并不是完整的安娜。 　　安娜的话应该不会这么随意地坐在地上。 　　她看他的眼神虽然温柔，但是少了几分灵动。 　　安娜是一个严肃端庄的人，可是却并不是一个刻板的人。她的严肃是浮于表面的，她实际上活泼又狡黠，喜欢和他开玩笑。 　　对于安娜来说费奥多尔的年龄够做她父亲的了，而费奥多尔也经常把安娜看做他的孩子。 　　费奥多尔躺了下来，枕在安娜的腿上，安娜伸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她耳边的碎发弄得费奥多尔有点痒痒，但是他却不舍得闭上眼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安娜。 　　她把自己当成孩子来摸了。 　　费奥多尔把安娜看做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安娜有时候也把费奥多尔当成孩子。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简单的爱情，至少不是基于男女关系所构建的爱情。 　　脆弱的精神和身体，冲动又自我的脾气，尤其是需要别人格外地用心照顾着点和小孩子是多么地像。 　　她有的时候不和费奥多尔生气完全就是母亲原谅逆子那般原谅他。 　　“我还能见到你吗，亲爱的？”费奥多尔用手背轻轻地蹭过安娜的脸颊。 　　1846年—— 　　彼得拉舍夫坐在桌子后面拆着信件，对费奥多尔问道：“安娜是谁啊？你和我讲一下吧？” 　　费奥多尔沉着脸帮他拆信件，他在教堂和神甫的对话应该是被彼得拉舍夫打探出来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搭理彼得拉舍夫，和这种目的不明的人做交易绝对是最糟糕的选择。 　　费奥多尔也不可能不搭理他的，他在这个世界不是毫无羁绊的，他毫不怀疑彼得拉舍夫这个一举一动充满支配感的人在他身上得不到的东西会找上他哥哥米哈伊尔。费奥多尔并不想牵连自己的哥哥。 　　而且费奥多尔也是有点有恃无恐。 　　彼得拉舍夫看他不回答，他轻笑一声，也没有追问。 　　眼前的费奥多尔真的是费奥多尔，只不过不在是二十多岁的费奥多尔。 　　他大概是看到了一些未来。 　　不过是未来嘛，他也是知道的。就比如“彼得拉舍夫”这个身份最后会被沙皇判处死刑，最后改判流放西伯利亚。 　　彼得拉舍夫不是人类，他自称“支配恶魔”，恶魔是无法死掉的，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回归地狱重新复活。 　　他缺乏对死亡的敬畏。 　　而且他即使死了，他的意志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磨灭。 　　沙皇早晚得完蛋。 　　所以此时他更感兴趣的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让我想想……安娜应该和你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一般人就算回到自己的过去，也不该那么急切地想要去见自己的朋友吧？” 　　费奥多尔手上拆信的刀用力撕破信封，却并没有抬头看彼得拉舍夫，他动作完全是在警告的彼得拉舍夫不要乱说话。 　　彼得拉舍夫不怕他，甚至托着自己的下巴：“原来你喜欢小姑娘？不过刚出生的孩子还是过分了……” 　　费奥多尔手上的刀换了个方向，手上的刀用力地钉进彼得拉舍夫的手背上：“您脑子里的龌龊可以收一下了。” 　　血液从他的手掌中流出来，把桌子上的信件染红。 　　他再爱安娜，也不至于喜欢小孩子。 　　彼得拉舍夫的神色不变，别人把刀□□是拔出刀，然而他是直接抬手。 　　他的手背穿过整个刀刃，然后穿过刀柄，留下一个孔洞。 　　他抬起手，血液顺着他的手掌留下，在昏暗的灯光下，彼得拉舍夫静静地注视着流下的鲜血， 　　费奥多尔心说这样的家伙会如同动物一样舔干净自己的血吧。 　　但是彼得拉舍夫并没有，他拿出干净的手巾伸进自己的伤口里擦了擦：“上面有你裁的信封的纸屑，下次换个东西捅。” 　　费奥多尔眼角抽搐了起来。 　　他其实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他小的时候看到的被鞭打的马，至死都是他的阴影。” 　　他看彼得拉舍夫处理自己的伤口都觉得自己的手疼起来了。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您爱的安娜不见了是吧？不能说不见，而是本该她出生的时候，她并没有出现。”彼得拉舍夫拿了个杯子，自己用手绢止血是没用的，还不如先让它流一会。 　　费奥多尔往椅子后背靠上去，他在一开始的隐痛之后就冷静了下来，彼得拉舍夫是不需要他同情的类型：“您是这么猜想的吗？” 　　他还真就猜对了。 　　就算是之前的那个彼得拉舍夫，也是被费奥多尔觉得拥有恶魔般天赋的人，想要推测到这种程度都完全没问题，更何况眼前这个就连外表都靠近恶魔的人了。 　　“其实我看你们这些作家写的东西早就来兴趣了，不如听听我的故事？您对于她的消失虽然悲伤，但是是意料之中的认命的悲伤。您并不意外。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两位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都露出这种认命的神情呢？”彼得拉舍夫看着费奥多尔的眼睛里带着慈悲和同情，“我为您妻子的逝世默哀。” 　　费奥多尔伸手，把刀从桌子上□□。 　　彼得拉舍夫后退了一步，被捅一下就好，他虽然不害怕受伤，但是却也没有受虐倾向。 　　然而费奥多尔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其实彼得拉舍夫还有话没说出来，毕竟他想要打压费奥多尔，再次支配他，并不想要把他得罪死。 　　那个不知父称的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不仅仅是去世那么简单。 　　她应该是彻底消散了，她在每个世界的存在都被删除了。 　　这才能解释为什么费奥多尔是那一股绝望但是却并没有意外的表情。 　　费奥多尔清理着血迹，他看着原本清澈的水沾上血腥味，他举起那把裁纸刀，刀身上反射出他的面孔：“您对打压我似乎很感兴趣，是想要驯服我吗？” 　　他微微转动刀身，彼得拉舍夫被刀身的反光晃了一下眼。 　　隐约之中，他好像看到费奥多尔充满了疯狂和恶意的笑容。 　　……到底谁是恶魔？ 　　他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想法，这想法转瞬即逝，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抓住这种想法。 　　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他只能看到费奥多尔充满了疲倦感的紫色眼睛。 　　“如果您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的话，大概是要失算了，我早就被安娜驯服了。我只愿意亲吻她，为她戴上王冠。”费奥多尔扭头看向他，他的睫毛微垂，抬眼看向彼得拉舍夫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忧愁，苍白的脸让人忍不住同情起来，“我也只接受我的守护天使的帮助。相比起恶魔，还是我的天使更值得信任不是吗？”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如果想要利用他的话，那么复活安娜是前提吗？彼得拉舍夫看着费奥多尔满脸的忧伤，他早就熟悉了费奥多尔的忧郁气质，但是他现在身上的悲伤感远超过以前任何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注：1.三次陀的共情能力的确很强，他对被鞭打的马的心理阴影在《罪与罚》中有过描写。他的儿子小费奥多尔就喜欢马，陀给他送玩具马，第一次小费奥多尔做出挥鞭抽马的动作，陀就得去缓缓，属于真·童年阴影了 　　2.守护天使是三次陀对安娜的称呼，除此之外还有钻石、小鸽子之类的（安娜：所以我咕了你也不奇怪吧） 　　小剧场—— 　　异能陀（揉安娜胸）。 　　安东：…… 　　异能陀（亲安娜）。 　　安东：…… 　　安东：等等等等！再搞下去就要限制级了！ 　　异能陀：我是那样的人吗？ 　　安东：是。 　　异能陀：哦，好像我真是。 第40章 　　“果然太宰君留了一手啊。”费奥多尔看着从高处往下跳的中原中也。 　　他觉得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这样的人会让身处外地很安全的中原中也回来是为了什么？ 　　他从干部A哪里得来的港口黑手党的异能信息显示， 之前法国失踪的超越者魏尔伦就在港口黑手党内，虽然对方很强，但是却没有办法和中原中也相比。中原中也的污浊在没有太宰治的情况下会直接掏空对方的生命力。 　　在这种时候牺牲中原中也实在是不划算， 不如直接把魏尔伦丢出来当一次性的炸弹。 　　但是他出现在了这里，费奥多尔就确定太宰治应该是有后手的，就算被他捅了一刀应该还是活着的。 　　费奥多尔弯腰护住了安东尼的头，躲避了中原中也战斗时无意中打来的石子。 　　算了，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那么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他的运气向来不好， 计划失败这件事情往往也是包含在他的计划之中的。 　　能够顺利地见到安娜其实是他最想得到的结果， 相比起安娜，有没有送那个古里古怪的太宰治见撒旦是次要的事情了。 　　“费佳，我们去地下躲一躲吧。”安东尼没有想到费奥多尔会伸手护住他的脑袋。 　　他之前并没有注意到飞进来的石头，完全被占据了天空的巨龙吸引了目光。 　　在战斗意识这方面啊， 他远远比不上费奥多尔。 　　不过他的目光向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中原中也拿出一栋楼往巨龙的身上砸去。 　　安东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人类应该拥有的力量吗？ 　　所以说这个战败国到底都偷偷摸摸的做了什么呀？ 　　为什么一个黑手党的人会有如此可怕的战力？ 　　他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好好的汇报，重新评估一下横滨的危险程度。 　　这种危险的力量是一个民间组织该拥有的吗？ 　　安东尼开始在大脑里评估起中原中也的危险程度。 　　他并不喜欢做恶人， 但是中原中也的存在严重影响了俄国从横滨攫取利益。 　　世界各国的利益也许不同，但是在挖好处这件事情上的立场是一只的。 　　“事情越来越大了， 各国应该已经能从卫星中看出这里的问题了吧。”安东尼拉着费奥多尔跑到了之前彼得罗夫给他的地下防空洞的位置。 　　除了横滨本地人， 像他们这样的外来者基本上都知道了横滨要出问题了， 不过他们之前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变得这么糟糕。 　　谁能想到本来是异能者之间的斗争会变成了波及整个城市、甚至有往世界蔓延的危机？ 　　“仅仅说发现的话，早就发现了， 现在是判断问题变得更严重了。钟塔侍从应该已经派战机前来了吧？”费奥多尔毫不在意的说着本属于钟塔侍从机密的事情。 　　“战机？”安东尼本来没反应过来， 结果看看的天空上的龙， 神色严肃了起来， “横滨租界的外国人很多吧？” 　　“推到涩泽龙彦身上就好。”巨龙毁灭了横滨之后走上了自我灭亡的道路，这也很合理。 　　只要干掉所有可能会泄露消息的知情者，那么这件事情就是保密的。 　　普通当量的爆炸解决不掉这条龙，如果真的想要解决它，怕是会波及到整个横滨，整个城市大概会被抹掉。 　　钟塔侍从的行为是保密的。 　　不管被谁知道他们无视一整个城市的人性命，直接摧毁这个城市都会引起国际上的轩然大波，把他们立于风口浪尖。 　　钟塔侍从的人身上大多都是有着爵位的，这次的行动被曝光出来，英国绝对不会承认的，他们被褫夺爵位也不是没可能的。 　　组合就是前车之鉴。 　　他们之前用白鲸袭击横滨，所代表的仅仅是自己，和美国没有关系。 　　毕竟他们的行动近乎恐怖.袭击，谁都没法帮、也不会想帮他们解决后续的风波。 　　这也是为什么菲茨格拉德在失败之后会落得在横滨街头游荡，就是因为他做的事情违规了，没人护得住他，也不想和他扯上关联，最多就是没有公布他的身份信息，也算是给美国面子。 　　仅仅是破产还不至于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资本的世界冷漠无情，但是人脉这种东西和金钱不太一样，以菲茨格拉德的异能、投资眼光、人格魅力，就算现在栽了并不代表会一直弱下去，他本人依旧有着相当高的投资价值，如果不是做的事情太过分了，就算他破产了，只要打个电话，依然有人愿意包机把他接回去的。 　　虽然菲茨格拉德和阿加莎都觉得他躲躲藏藏的，好像自己像是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但是费奥多尔觉得，就他们搞的事情，本质上都是见不得人的，他的选择远比他们要聪明。 　　“费佳，这样没问题吗？”安东尼想到费奥多尔来横滨不是无事可做，他是有想要达成的目标的。 　　安东尼平日并不过问费奥多尔在做什么，不过他担心对方的计划会因为钟塔侍从而毁于一旦。 　　“不用担心。”费奥多尔关上地下防空洞的门，就算上面来个核平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安东尼不知道费奥多尔说的不用担心指的是哪个：他们自己的生命？费奥多尔的计划？横滨的完整？还是横滨的普通人？ 　　应该三者都有吧。 　　费奥多尔是好人，就算是伤害他的人他都不忍心苛责，更何况是无辜者呢？ 　　横滨能有费奥多尔可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啊。 　　关上门后，整个防空洞内变得漆黑一片了。 　　安东尼在黑暗之中忍不住开始恐慌，他想要想点什么东西来抑制自己的恐慌，但是他发现自己想到的事情居然都是让他高兴不起来的：“说起来，你想要在横滨做的事情该不会就是见安娜吧？” 　　他想到了那个满心满眼全都是安娜，都快把他忘掉的异能费奥多尔。 　　他努力地适应着黑暗的环境，想要找到费奥多尔的位置。 　　安东尼看不见人，但是费奥多尔却精准地碰到了他的脸。 　　“那个安娜……只具有安娜的外表。我注视的是您的灵魂，不必感到不安。”费奥多尔伸手盖住安东尼的额头，然后把他的刘海向后抹去。 　　家养的森林猫头发又厚又密，大概是别人戴着假发才能比得过的浓密，手感相当好。不怪柳博芙讨厌在发量上和他相近，费奥多尔有的时候也很羡慕安东尼有这么多的头发。 　　费奥多尔的手凉冰冰的，但是贴在安东尼的脑袋上却并不让人讨厌。大概是因为安东尼很熟悉费奥多尔的体温了，再低的体温也没办法让他讨厌。 　　安东尼心说费奥多尔好像真的很喜欢他的头发，是因为发量吗？ 　　费奥多尔低下头，吻在了安东尼的额头上。 　　黑暗中只能听到衣服布料窸窣作响的声音。 　　安东尼被费奥多尔抱在了怀里。 　　费奥多尔摸着他的后颈，嘴唇蹭过安东尼的耳廓，安东尼觉得自己耳垂痒痒的，属于费奥多尔的气息喷进他的耳朵里。明明耳朵里感受不到气味，但是安东尼偏偏就感觉到了费奥多尔的气味。 　　“您的不安是对我的不信任，以后不要这么说了，别让我不高兴好吗？”费奥多尔又把安东尼往怀里抱了抱，“我在这个世界上目的就是让你幸福，如果你觉得不开心的话，我的努力就毫无价值，不要让我的付出白费。” 　　虽然安东尼个子要比安娜高太多了，个子和他一样高，但是抱久了也习惯了。只是想要让安东尼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的话，必须要让安东尼稍微低下身子。 　　然而安东尼一直没有说话。 　　费奥多尔疑惑地松开了安东尼，想要看他的脸。 　　安东尼挠了挠自己的鬓角，期期艾艾地问道：“你刚才是称呼我为‘你’吗？” 　　费奥多尔：“……嗯。” 　　安东尼刚刚有好好听他在说什么吗？ 　　安东尼抱住他的脖子兴奋地欢呼一声，然而费奥多尔兴致阑珊，觉得好好的气氛荡然无存，伸手把不远处的灯打开了。 　　猫太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你怎么又臭着脸了？ 　　费佳：……你注意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安东：啊？让我想想……呃，你说什么了来着？ 　　费佳：……我说，别让我不开心。 　　安东：哦哦，想起来了，好了，我现在没什么不安了。 　　费佳：你不觉得这话味道不对劲吗？ 　　安东（转圈圈）：你什么时候不是这样？习惯了~ 　　费佳（叹气）。 　　玛奇玛：啊，是原来他这种支配起来毫无成就感的类型啊。 　　费佳：快回去，这里不要你。 　　咪呜！ 第41章 　　“费佳， 你和安娜结过婚吗？”心情颇好的安东尼靠在墙壁上玩着手里的宝石，看着捏着鼻梁看上去很头疼的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用深沉的眼神看向安东尼，半晌才说：“我没有。” 　　但是另外一个自己有。 　　别说安娜了， 他见都没见过。 　　今天是安东尼第一次亲眼见到安娜，实际上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安娜。 　　另一个自己对安娜更执着一点。 　　而费奥多尔见都没见过安娜，相比起那个自己的偏执，他的脑子里出现更多的是“就这么和安东尼结婚吧”这样的想法。 　　虽然此刻他用着“另一个自己”来形容异能费奥多尔，但是等着涩泽龙彦的异能解除之后， 他们还是同一个人。 　　和别人达成共识很困难， 但是和自己达成共识更不容易。 　　正如同安东尼在危险中会选择他认识的费奥多尔一样， 费奥多尔在危险中也会选择安东尼，不然他也不会任由着异能费奥多尔和安娜留在骸寨上。 　　不是安不安全的问题。 　　留在骸寨上费奥多尔照样能够保证安东尼的安全，但是他就是不放心。 　　“……真的？”安东尼眨眨眼睛，“我不会生气的。” 　　“我要生气了。”费奥多尔平静地说。 　　别说结婚了， 他甚至都没怎么谈过恋爱。 　　“那你怎么是那个态度啊。”安东尼此刻的嫉妒心不强，更多的是不爽。 　　因为性别就有这么大的态度差距吗？ 　　费奥多尔看向了安东尼，后知后觉地说道：“你受伤了？” 　　安东尼：“……” 　　这很费奥多尔。 　　明明是在其他地方有着那么出众的观察力，有着看透人心的睿智， 但是常常蠢得出人意料，在不熟悉他的人眼中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事实就是， 正如同他在写作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一般， 他在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乱七八糟也有着极高的天赋。 　　他自己的日常和他看到别人的日常完全是两个样子。 　　安东尼看了费奥多尔一会：“……虽然和你告你自己的状有点奇怪， 但是你要听吗？” 　　“你说。”费奥多尔好像明白了，但是他想听听安东尼是怎么说的。 　　费奥多尔是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听“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的关系， 然后他成功地治好了自己的低血压：“您就不会骂我吗？” 　　费奥多尔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 但是安东尼觉得纳闷， 他都没生气， 费奥多尔生什么气：“为什么？还有，为什么对我的称呼又变成‘您’了？” 　　“事情的缓急轻重总要有的吧？您为什么不多依赖我一点？”费奥多尔焦虑地啃起了自己的手，“虽然我不建议使用暴力，但是您要是受伤了需要上药，就请把我揪过来。如果要我等您，就抓着我别松开。” 　　安东尼看了看费奥多尔的手，心说他之前摸过那个头骨吧，不洗就往嘴里放真的好吗？ 　　“安东！”费奥多尔抓住安东尼的肩膀。 　　安东尼被他吓了一大跳，本来想要阻止费奥多尔的啃手的手也僵住了。 　　他和眼前的费奥多尔相处的时候很少见到他这么狂躁的状态——几乎没有。 　　“我并不是一个清醒的人。”费奥多尔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安东尼不生气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 　　费奥多尔脑子有病，是各种意义上的精神不太正常。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不过他爱着费奥多尔的才华，因为这点深深地沦陷着。 　　他和安娜愿意留在费奥多尔身边并不单纯地因为爱，还因为想要做费奥多尔施展才华上的助手，他越是不正常越是需要正常的安东尼或者安娜。 　　拥有脑子有病的丈夫兼老板，自然要做好接受他脑子不正常时做的事情。 　　安东尼不会因为费奥多尔犯病干了不正常的事情和他生气，但是会因为他干了正常的事情鼓励他，费奥多尔说的强硬地拉住他……安东尼觉得自己不会做。 　　费奥多尔现在说的很好，但是真的要这么做了，他绝对会不高兴的。 　　“安东……我只能求你了。”费奥多尔的手指扣紧。 　　他说话的语气近乎哀求了。 　　“致亲爱的父亲，这些话我是可以当面和您谈的，但是我觉得还是以书信的方式问候您比较好。我很高兴您真的能够复活母亲，也拯救了我的生命，但是我对于您现在的行为产生了极大的不安。” 　　柳博芙写到这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写下去。 　　她从未指责过父亲。 　　费奥多尔去世的时候她只有十一岁，她对费奥多尔的认知绝大部分来自于自己的母亲。 　　在安娜的眼中，费奥多尔是完美的……也许不能这么说，但是她会展示给别人的都是费奥多尔属于光明的那一面。 　　但是在安娜消失、她身上属于安娜的血脉也开始消失、被迫向费奥多尔靠拢的时候，她心中逐渐增加的恶念让她逐渐认识到了费奥多尔属于黑暗的那一面。 　　他是疯子、是恶棍、是狂徒。 　　昨天晚上看到的巨龙说不定就是费奥多尔的杰作。 　　他的行为和他的目的在某种意义上背道而驰，但是柳博芙怀疑费奥多尔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意志并不强，甚至有点脆弱，就像是在赌博面前沦陷那样。 　　安娜是他的刹车，没有安娜，他大概并不介意让自己彻底疯狂。 　　柳博芙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写到：“母亲现在是男性的样子的确让我很意外，但是我们都确定他就是‘安娜’。” 　　“既然如此，我们之前约定的计划应该是您和他一起完成某件足够被记录的大事，让消失的东西重新回来。可是您的所作所为似乎并不是这样的……我想问您，您真的还在正路上吗？母亲是不会接受和您一起完成恶劣的行径的。还是说……” 　　“您只想要复活‘安娜’，而不是母亲？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制造恶劣的事件？” 　　写到这里，柳博芙浑身发冷。 　　她并不想写出这句话，因为这句话近乎在指控一次谋杀，她的父亲对母亲的谋杀。 　　如果母亲不是他想要的样子，他会选择杀了他吗？ 　　就因为性别上的“缺陷”？ 　　现在名为安东尼的人可以说是最后的安娜了，费奥多尔就算杀了他，再次复活安娜，复活的基础永远都是“安东尼”。如果真的有一天，费奥多尔复活了性别正确的安娜，那个安娜必然是被杀死过的安东尼，正如同安东尼是被杀死过的安娜一样。 　　费奥多尔也未必真的能制造出安娜，以圣杯对他的恶意来看，他就算刷新几百次、几千次、甚至几万次，得到的永远都会是安东尼。 　　她和费奥多尔在母亲消失后就不在同一个世界，她无从推测费奥多尔和她分别了多长时间，扭曲到了什么地步。 　　柳博芙双手抓着信纸，低下头，把信纸盖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她是在没法继续写这信了，竭尽所能，她也只能在信的最后面写上她的昵称“莉莉娅”，她干脆直接把信发给费奥多尔了。 　　信是掉在费奥多尔的脑袋上的，掉落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看着安东尼睡觉。安东尼瘫成一个大字，身体的每一处都写明了他是在熟睡。 　　昨天晚上安东尼一晚上没睡，白雾散去，他回到酒店，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就睡着了。 　　费奥多尔对睡眠的需求并不高，所以他就看着安东尼睡。 　　他懂安东的灵魂就是安娜，可是那是能够活动的安娜，不是躺在地上失去意识、身体逐渐消失的安娜，就连柳博芙身上属于安娜的特征也被带走，几乎不给他留任何怀念的东西。 　　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到安娜时的激动……也不一定是控制不住，他更多的是不想让自己和安东尼培养出更多的感情。 　　从明明知道安东尼喜欢他但是却从来不挑明到只有在以为记忆会刷新的时候才会向安东尼求婚，还有昨晚忽略安东尼…… 　　他做的一直都很糟糕。 　　想要无视，甚至隐隐地期待被骂。 　　可是安东尼并没有骂他。 　　……感觉更糟糕了。 　　费奥多尔在拆开信之前就在想柳博芙会和他说什么？是不是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 　　费奥多尔拆开信，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从来都不想被自己的女儿所恐惧。 　　“我不仅要为我负责，我还要为其他的我还有孩子们负责。”费奥多尔伸出手，轻轻地搓着安东尼的头发。 　　安东尼睡得非常死，对于费奥多尔的动作毫无感觉。 　　安娜的消失，是在所有世界中的消失。 　　安东尼的性别对于费奥多尔来说并不重要，爱情是充满激情的，但是总有重要的时候。 　　费奥多尔的愿望是想要有完整的家庭和自己的孩子。 　　如果复活的不是“安娜”，而是“安东尼”，这很可能就会导致其他世界的柳博芙和小费奥多尔的彻底消失，这就是一个电车问题，是选择安东尼还是他的孩子？ 　　他的手缓缓地向下移动，放在了安东尼的脖子上。只要有技巧，掐住颈动脉，不需要多久就能杀了他。 　　安东尼无知无觉，睡得嘴巴微张，只要有费奥多尔在的地方，他便毫无警惕。 　　杀了他，告诉柳博芙昨天晚上因为意外安东尼死亡了，这么告诉她，柳博芙是不会、也不会想要深究的。 　　费奥多尔的手已经放在了安东尼的脖子上，感受到他跳动的血管，然而最后颓然地把手收回去。 　　情绪激动的时候他掐安东尼的脖子很顺手，但是要剥夺他的生命他还是做不到。 　　如果他真的下得去手，那么在安东尼出生的时候他就能解决掉对方，干脆利落地重新进入复活安娜的开始环节，而不是和他相处到现在，让他不知所措。 　　安东尼没法对人开枪，因为他控制住了他。 　　而他没法杀死安东尼，因为他被安东尼驯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柳博芙：格局打开点。 　　费佳：？ 　　柳博芙：安东当不了我妈妈，你可以啊。 　　费佳：…… 　　柳博芙（悄咪咪）：不过我大概得饿坏了。 　　费佳：别催别催，你的胸我有在想解决办法了！ 　　安东：……好执着…… 　　嗯呐，元旦快乐！ 　　搞个小档案~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caster】 　　和妻子安娜同时出现的英灵，他是伟大的作家和哲学家。 　　按照常理说英灵座上只有一个人，但是安娜作为他的“守护天使”陪伴在他身边。 　　被很多人评价为难以相处，但是安娜却觉得他是个好人？ 　　明明比妻子安娜大二十多岁，可是被召唤出来的样子却是个少年。据本人所说，是也想要让安娜感受一下老牛吃嫩草的尴尬？ 　　职介技能： 　　阵地建造B：身为前工程师，这种技能也勉强可以掌握？ 　　道具作成B：安娜，我并不太擅长这些，还是你来吧……在手工方面作家似乎有点笨拙呢。 　　固有技能： 　　人类观察A：擅长拷问人心的作家，醉心于描述疯狂的心理活动。读他的书比看费洛伊德还要有用——有人如此评价。在日常生活中却完全无法应用，只不过升格成英灵后，这个技能的应用面扩大了。 　　高速咏唱EX：作为速记员的安娜能够将他的口述快速地转化为文字，完成那个近乎不可能的约定。 　　自我保存B：疯狂的作家——这是很多人所书写的、扭曲的费奥多尔。可是安娜才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不允许有人扭曲他……唔，当然，她自己却也以美化的方式稍微扭曲了一点费奥多尔的形象。 　　只要安娜没有死，她就不会让费奥多尔彻底死亡。 　　宝具信息 　　罪与罚 　　对人宝具 　　拉斯柯尔尼科夫的斧头落下来了，这是他的罪。 　　如果你背负着罪恶的话，你真的能躲得过惩罚吗？ 　　费奥多尔如此地询问道。 　　嗯，但是太过于血腥了，作家先生讨厌这个技能。 　　安娜会被吓坏的。 　　洞察人心的观测者 　　对人宝具 　　生前经常恐惧于癫痫可能带给他的死亡，然而却也同时感激于它的存在。 　　据说在他癫痫发作的时候，他会感受到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是世界的全部真相。 　　这也是他作品中双重人格题材出现的原因。 　　那个世界里，会是另外一个自己吗？ 第42章 　　安东尼醒过来的时候， 费奥多尔又是一脸深沉。 　　安东尼熟悉这个样子，他十有八九又纠结起什么事情了。 　　费奥多尔的心思他摸不清，他如果纠结那就让他纠结， 谁知道天才都是怎么想的。 　　“我要下去吃点东西，费佳你一起去吗？”安东尼在回来的时候问过酒店前台了，因为昨天晚上事件的影响，所以早上的采购并没有按时到，中午午饭的时间也自然被推迟了。 　　现在下去正好是餐厅开放的时间。 　　虽然安东尼是在问费奥多尔， 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征求费奥多尔意见的意思。 　　他直接拉住费奥多尔的胳膊， 把他从床上拉起来了。 　　“你昨晚说的哦。你要是不听话的话就让我拉住你。”注意到费奥多尔脸上的不爽， 安东尼拿出昨天费奥多尔给他的免死令牌。 　　“我说的不是这个方面，您应该是知道的。”费奥多尔对安东尼的称呼又从你变成了您。 　　安东尼靠不靠谱？ 　　在强硬的阻止他这方面安东尼做得并不怎么优秀，他更擅长的是潜移默化的感动他，而不是强硬的告诉他什么能做， 什么不能做。 　　“我当然知道了，但是从小事开始做起嘛，如果现在没有培养出好的习惯，那么之后我说的话你也不会听。”安东尼对于自己的行为有自己的解释。 　　费奥多尔觉得他说这么多， 目的压根不是纠正他的行为，而是单纯的想要费奥多尔和他下去吃东西。 　　虽然他觉得安东尼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安东尼既然这么说了， 费奥多尔也不好拒绝了， 而且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安东尼下楼到酒店餐厅的时候， 明显感觉人少了很多，大概是因为昨天的事件能够跑的人都跑了， 留下来的要么是觉得事情已经结束了、不会有更倒霉的事情的人， 再就是一些在横滨本地人和因为工作没法跑的人。 　　不知道家里人会不会担心他。 　　安东尼让费奥多尔先找个地方坐着， 而他先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等着安东尼回来的时候他却看到费奥多尔和一个看上去十分粗犷的人坐在一起。 　　那个人有着八字胡， 撑着头的样子一看就像是昨晚喝多了，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 　　安东尼有点奇怪，费奥多尔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坐在一起呢？他不是最讨厌这种酒鬼吗？ 　　安东尼看了那个人一会，他走到费奥多尔身后，放下冰淇淋：“这位先生是你认识的吗？” 　　“这位就是福地樱痴。”费奥多尔介绍道。 　　福地樱痴稍微有点意外：“你不认识我吗？” 　　安东尼脸上是职业性的微笑：“久仰大名，但是我对亚洲人的脸稍微有点脸盲。” 　　他听过福地樱痴这个名字，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在国际上占有相当高的声誉。 　　这点令人有点想不通。 　　他的战斗力的确值得敬佩，但是那一个个狡猾的政客居然也对他有敬意，这就不对劲了，安东尼熟悉那群人，权力使人疯狂，他们就连超越者都敢不放在眼里，福地樱痴算什么？ 　　不过这个人为什么会来找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和福地樱痴所隶属的军警似乎联系并不大。 　　他想到费奥多尔之前跟他说阻止他的话…… 　　……该不会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被人找上了门吧？ 　　但是看他和福地樱痴相处看上去还挺和谐的，应该不是找他的麻烦。 　　不过这个人过来是干什么？安东尼可不觉得他是闲的没事来拜访费奥多尔。 　　这样的人每天要忙的事情绝对少不了，费奥多尔之前也没跟自己提过他，说明他们两个的关系也说不上有多好。 　　这样一来，对方拜访的目的就显得很可疑了。 　　现在不是来找麻烦的，但是说不定是在酝酿着找麻烦。 　　安东尼提起警戒心，但是还非常有礼貌地看向福地樱痴说道：“您吃过午饭了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帮你去拿一份。比如说醒酒的食物？” 　　“那这样我就不客气了。”福地樱痴跟安东尼说，“那你再帮我拿一瓶酒吧。” 　　安东尼：“……”让你醒酒没让你喝酒。 　　这可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安东尼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费奥多尔会和他坐在一起，他们两个明显就不是一类人嘛。 　　他看了一眼费奥多尔，费奥多尔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 　　安东尼就直接和酒店的服务人员说，让他们帮忙拿一瓶酒来。 　　他回头去找费奥多尔的时候，他看到福地樱痴拍着费奥多尔的肩膀，拍得费奥多尔拍的前后摇晃，像是狗熊拍着小树苗一样。 　　“费佳老弟，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还是有感情的，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就是披了人皮的机器人。”福地樱痴豪爽地说道。 　　费奥多尔偏了一下身体，躲开了他的手。 　　对于福地樱痴的问题，他并没有回答，大概是懒得解释。 　　安东尼觉得这话实在是太冒犯了。什么叫机器人哪？费奥多尔的感情充沛的很。 　　“啊，对了，你是喜欢这个叫……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福地樱痴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这个问题。 　　“……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安东尼有点担心福地樱痴把人拍坏了。 　　“你们俄罗斯人的名字太长了，要不我就叫你安东吧。”福地樱痴是想要拍安东尼的肩膀，但是却发现自己和安东尼之间隔了一个费奥多尔，他不好动手。 　　正好酒端上来了，他的注意力便从安东尼身上转移到了酒上：“这酒感觉一般呢。” 　　安东尼心说当然一般了。这是包含在住宿费中的酒水，本身就不算多好的。 　　再说福地樱痴来的突然，他就算想有准备也准备不到哪儿去。 　　福地樱痴似乎只是说一下，说着酒水质量不好的他倒酒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你是喜欢他吧？”福地樱痴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话是对着费奥多尔问的。 　　“您在说什么？我们只是朋友关系。”费奥多尔还没有说话，安东尼就先笑了。 　　福地樱痴觉得安东尼的笑和费奥多尔的笑容，在某些时候居然十分相似。 　　“不可能吧，你们现在住在一个房间里，要说没有关系，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福地樱痴果然把他们调查的很清楚。 　　“经费比较紧张。”安东尼发现费奥多尔吃冰淇淋的时候滴了一滴在桌子上，他从边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盖在了桌子上，帮他擦干净，“之前我在军队的时候就一直和费奥多尔住在一起，同性之间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最近他的手头有点紧，所以我才提出他和我一起住。” 　　安东尼觉得福地樱痴问这些话有点不怀好意。 　　安东尼并不清楚费奥多尔都在干什么，但是他担心自己要是暴露了自己和费奥多尔的关系，可能在之后费奥多尔的行动之中成为他的软肋。 　　小助手就算帮不上忙也绝对不要拖后腿。 　　这是安东尼的准则。 　　“但是你手上的戒指……”福地樱痴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观察却相当细致。 　　安东尼的笑容收敛：“这位先生，说到底我们并不熟吧。这种私人问题我觉得不该是您应该关心的事情。” 　　福地樱痴悻悻地挠着自己的脸颊。 　　安东尼板起脸来的时候，自带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即使是福地樱痴，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良久之后，他才尴尬地笑了一声：“我问的是费奥多尔吧。你干嘛情绪这么激动？” 　　“您难道问的不是我和费奥多尔的关系吗？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两句。毕竟我还年轻，清白是很重要的东西。”安东尼并没有被怼回去，也不觉得尴尬。 　　“趁着年轻就要多谈几次恋爱，一次多谈几个也挺不错的。”福地樱痴的嗓门很大，引得餐厅里的人都向他看过去。 　　“您说笑了。我并不是人渣的类型。”他并不觉得恋爱是什么让他感觉刺激快乐的事情。如果没有喜欢的人他宁肯独处也不想要逼迫自己和不喜欢的人相亲相爱。 　　福地樱痴听完哈哈大笑：“我也不是人渣啊。” 　　福地樱痴对于安东尼和费奥多尔之间的关系还存在着困惑，毕竟费奥多尔的沉默看上去还挺不正常的。 　　……不，说不定也挺正常的，他是压根不在意自己和安东尼在别人眼中是什么关系。 　　福地樱痴也不清楚费奥多尔是怎么想的，天人五衰的计划的框架是他提出的，但是细节和执行的方案几乎由费奥多尔一手提出。 　　这样极端冷静残酷、完全没有把任何人的生命放在眼中的费奥多尔会真的喜欢人吗？ 　　他宁肯相信安东尼是费奥多尔养着打发时间的小宠物。 　　费奥多尔抬眼看向福地樱痴，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相当豪爽，实际上他压根就没有把安东尼放在眼里：“您找我是要给我什么东西吗？” 　　费奥多尔说话的方式和福地樱痴截然相反，他的一举一动中带着贵族式的优雅，说话节奏也是不疾不徐的，和费奥多尔一对比，福地樱痴说话的方式就变得有点粗俗。 　　福地樱痴是名义上天人五衰的老大，但是天人五衰中就没有一个乖顺的。他要真觉得自己能够命令费奥多尔和果戈里他们，在自己达成目标之前就会被自己的“下属”干掉。 　　费奥多尔的想法更是他们之中长的最深的。 　　聪明人的忠诚度往往成迷，更何况是费奥多尔这样过分聪明的人呢？说不定从头到尾就没有忠诚这种东西。 　　费奥多尔不是那么在意“首领”这个位置，有人愿意顶上去挡枪也是不错的。 　　“给。”福地樱痴把一张纸递给了费奥多尔，“你确定一下这是你要的东西。” 　　安东尼探头看向费奥多尔手里的东西，稍微有点失望，居然只是一张空白的纸。 　　上面有什么？机密吗？ 　　安东尼失去了兴趣。 　　费奥多尔接过纸：“没错，就是这个。” 　　“直接确定了吗？”福地樱痴没想到费奥多尔的确定居然这么随便，没有仔细确认的过程，拿到手就确认了。 　　费奥多尔是在糊弄他？ 　　福地樱痴并不能确认这张纸就是书的一页，只能说他根据费奥多尔的指示找到了最接近这个描述的东西，并且尽力拿到了一页。 　　“这样就足够确认了。”费奥多尔把这页纸折起来，“我写完了这张纸就交给你。” 　　没人比费奥多尔更加确定“书”是什么样子，因为传说中能够实现愿望的书就是他一手制造的——作为控制这个世界的遥控器。 　　不仅仅是书，其实整个世界都是他为复活安娜而制造的。 　　费奥多尔干了一件作为信徒能够干的最为疯狂的事情——窃取神的权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福地樱痴：趁年轻，多谈几次恋爱！ 　　安东：人渣…… 　　太宰：恋爱选我我超甜！ 　　柳博芙：嗯？我我我！ 　　费佳：……你还没放弃这个设定吗？ 　　柳博芙：趁他还不知道，当然要多多作死了！ 　　安东（呆滞）：为什么……感觉我也变成了人渣？ 　　大致整理一下两个费奥多尔吧，实际上这两只费奥多尔日常的选择是混在一起的，我不会过分描写两个人格的冲突，虽然说是双重人格，但是请不要代入现实中的双重人格。 　　本体陀：身体的真主人，是生活在拥有支配恶魔世界的那个陀，从未见过安娜。觉得没有安娜和安东一起过其实也是可以的。并不抗拒直接称呼安东为你。算是理性面。 　　文豪陀：和安娜结婚度过一生的陀，也是在变成英灵之后目睹安娜死亡的陀。抗拒和安东的亲近，拒绝和安东的感情交流，态度差劲，坚持称呼为您。虽然这么想的，但是在过去那么多年养安东相当熟练。算是疯狂面。 　　理性和疯狂是相对的。文豪陀不是没理性，本体陀疯得也可以。 　　总之……无论哪个，都是处事让人觉得难受的。 　　毕竟是陀，各种意义上的脑子有洞……想要和他舒舒服服谈恋爱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43章 　　福地樱痴离开之后， 费奥多尔放下手中的勺子，留着他搅得黏糊糊的冰淇淋纸杯，他站了起来。 　　安东尼正在吃第三个涂了厚厚果酱的吐司：“费佳？你不吃点东西吗？” 　　他平时不吃这么多的， 但是昨天晚上折腾了一晚上，他饿坏了。 　　他之前给费奥多尔端来的午餐他动都没动。 　　费奥多尔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连瞪他都没有瞪。 　　安东尼咬着半个吐司，是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安东尼保持这个姿势思考了很久， 还是选择把东西吃完了。 　　费奥多尔气一会气不死， 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该饿着去找费奥多尔。 　　安东尼吃饱回到房间正准备关上门， 却冷不丁地看到站在门后一脸阴沉的费奥多尔。 　　安东尼：“……”费奥多尔这表情看上去真的很像是恐怖片里的什么怨灵。 　　“费佳，你怎么了？”安东尼拿着一个纸包递给费奥多尔，那是他从餐厅里打包的食物。 　　“您是故意的吧？”费奥多尔的眼睛瞥向那个纸包，却并没有接。 　　“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安东尼把纸包放在了电视柜旁边。 　　“您为什么不愿意说我和您的关系？”费奥多尔目光跟着安东尼移动， 最后落在了看着安东尼手上的戒指，“您这就是在报复我。” 　　“我是担心我被那个福地樱痴利用……我不想做你的软肋。什么报复不报复的？”安东尼坐在了床上，他的双手撑在床上，“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他想起来了， 自己和福地樱痴说起他和费奥多尔之间的关系的时候，费奥多尔一句话没说， 甚至还把冰淇淋滴到了桌子上。 　　当时安东尼没上心， 但是回想起来费奥多尔的反应实在是太不对了。 　　费奥多尔吃东西从来不会滴在桌子上。 　　他那个时候就快把自己气死了。 　　“昨天晚上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安娜身上， 忽略了您，所以您今天用拒绝承认我们之间是恋爱关系来报复我。”费奥多尔肯定地说道。 　　安东尼居然还有点感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费奥多尔居然没有当场掀桌子， 居然保持了部分理智。 　　安东尼“唔”了一声：“我好像刚刚解释的很清楚了， 这不是报复， 我是……” 　　当然，这也不排除费奥多尔对于他昨晚做的事情太过于心虚了，所以就受着来自安东尼的“折磨”，通过这种方式来赎罪。 　　……如果费奥多尔真的是这样想的话，恕他没有感受到费奥多尔的赎罪之心。 　　“还是说您是觉得和我之间的关系让您觉得羞耻，所以不想承认？”费奥多尔站在安东尼面前，居高临下地提出了新的假设，“我的身体这么糟糕，精神这么差劲，年纪比您大这么多，还和您是同一性别的，所以您觉得和我在一起很丢人对吧？”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有的时候真的很喜欢自我贬低。安东尼觉得在这种时候，费奥多尔脑海里的自己的形象大概是一无是处，恶臭到安东尼不甩掉他然后狠狠地给他戴一顶绿帽子都是脑子出了状况。 　　他不想和费奥多尔争吵，不是吵不过，而是费奥多尔单方面吵架都能把他自己气死。 　　安东尼如果想，他完全能够做到把费奥多尔硬生生地气到死——不是夸张的形容。 　　不过费奥多尔之前做的事情…… 　　费奥多尔都这么说了，就小小地回敬他一下吧。 　　安东尼偏头，翘起了腿，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暧昧：“或许吧，如果有更有才华和魅力的人追求我，我可能的确会有别的选择。” 　　实际上，在安东尼眼中，没有人会比费奥多尔更有才华和魅力的了。 　　安东尼之前也告诉过费奥多尔这一点，不过以费奥多尔在这方面的多疑和善妒，安东尼不管说多少遍他都不会相信的，他在这方面自卑的要命。 　　安东尼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的自卑感。 　　“您想都别想！”费奥多尔把安东尼摁倒在床上，自己则骑在了他的腰上。 　　安东尼感觉自己的头被摁到一侧，脖子上有温热湿润的东西贴了上去。 　　费奥多尔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用力怕是就能咬断他的气管和动脉。 　　安东尼抖了一下，这是属于人类本能的恐惧——对于死亡的理智。 　　他好像又逗过头了。 　　费奥多尔嫉妒的时候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大脑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工作。 　　但是费奥多尔没咬下去，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一口下去安东尼真要领便当了，他转而咬在了他下颌角上的肉上。 　　“嘶！” 　　费奥多尔咬他一点都不留情，安东尼想要推开他，但是他的头被费奥多尔摁住了，视线被遮挡住了，他没有办法精准推开他，只能胡乱摸索着。 　　费奥多尔松开了安东尼的脸，他用自己的脸贴在了安东尼的脸颊上：“您就是喜欢看我因为嫉妒而疯狂的丑陋模样对吗？看着我因为您的只言片语欢欣雀跃或者妒火中烧会让您觉得满足吧？” 　　安东尼能够感觉到费奥多尔的睫毛在他的脸颊上翕动。费奥多尔虽然熬夜、贫血、掉毛，但是他的皮肤光滑柔软，贴在安东尼的脸上让安东尼觉得像是几岁的小孩子的皮肤一样。 　　“您只能是我的，我也只属于您。”费奥多尔侧身，从安东尼身上翻下来，他抚摸着安东尼的脸，和他面对面说道，“就算您玩弄人，也只能玩弄我。” 　　虽然安东尼相信费奥多尔本性是善良的，但是费奥多尔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有一种恶魔在他耳边低语的感觉。 　　不过这内容，怎么听都不对劲。 　　费奥多尔是在邀请他欺负他吗？ 　　安东尼用狐疑的目光看向费奥多尔，他还以为费奥多尔只会说“我绝不可能亲吻您的脚”之类的毫不妥协的话语：“我对玩弄你没什么兴趣。” 　　开个玩笑就好，但是刻意的玩弄费奥多尔并不是他的风格。他对费奥多尔的感情向来不是纯粹的爱情，除了爱情还有同情他、帮助他的愿望，所以他对于费奥多尔的糟糕行为才有着这么强的包容力。 　　要单纯论爱情这一种感情的话，安东尼觉得无论是自己还是安娜对费奥多尔的爱情可能比不过费奥多尔对他们的。不过爱情这种东西向来也不是那么纯粹的。 　　家养的花枝鼠坏掉了？ 　　那只倔强又神经的费奥多尔是怎么了？ 　　费奥多尔贴近安东尼的嘴唇。 　　安东尼以为他是要吻他，是要和好的意思。 　　结果费奥多尔又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本来快好的伤口再次被他咬开。 　　费奥多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在感受安东尼嘴唇上的血腥味。 　　如果他知道安东尼心中的想法，他肯定会说，这都是被安尼逼疯的。 　　“至于太宰治，我会解决掉他的。”费奥多尔摸了摸安东尼的脑袋，“那样的人对您毫无真心。”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安东尼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太宰治是他遇见的哪个人。他的记忆力是很强，但是日语和日本人都不是他平日会接触的对象，这就导致了他虽然不会忘记自己交谈过的人，但是依然需要不短的反应时间才能把人和名字对应上。 　　不过不管是哪个人，安东尼都想问一句：“和他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不在意费奥多尔又在发疯，可是他并不想要把别人拉进他们的事情之中。 　　费奥多尔笑了起来，笑容的内容和笑容本身的意义截然相反，他笑得好像是端着枪要去森林里杀熊一样：“您居然还为他求情？” 　　安东尼觉得自己越反驳越乱，干脆保持沉默。 　　今天，他又是没和费奥多尔在同一频道上的一天。 　　“您这是默认了吗？”费奥多尔温柔地问道。 　　安东尼之前听同事抱怨自己的女友多么无理取闹，明明理性思考一下就明白的事情，她们非要用感性去思考。 　　但是那些人和费奥多尔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的男友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会无理取闹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如何拥有一只仓鼠—— 　　安东：首先你需要有一只花枝鼠。 　　费佳（啪叽一声被放入容器中）。 　　安东：对他施压。 　　安东（对福地樱痴）：哎呀，我和费佳只是朋友啦~ 　　费佳（气）。 　　安东：这个时候花枝鼠已经开始膨胀了，我们再加把劲。 　　安东：我要养别的小动物啦！ 　　费佳（气炸）：叽叽叽叽叽！ 　　安东：伴随着爆米花爆开一般是声音，我们的花枝鼠已经完全膨胀成了圆滚滚的仓鼠了！ 　　安东：这种时候要小心，被爆开的花枝鼠脾气暴躁，会咬人……嘶！疼疼疼疼疼！大家学会了吗？快点制作你的仓鼠球吧！ 　　费佳：叽！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渣人者，气成仓鼠。 第44章 　　安东尼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很警惕福地樱痴。” 　　“您不要转移话题。”费奥多尔终究还是回答了安东尼的问题， “他的确很危险，但是这和我们的话题无关。”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如果他是敌人的话， 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无疑是让我变成你的软肋。”安东尼坐了起来，看着依然倒在床上的费奥多尔，“费佳，我不想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只是您的托词。”费奥多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您的话根本没有说服力。即使不是爱人也是朋友， 您依然是软肋。您依然会被利用。” 　　安东尼并不是这么觉得的。 　　他觉得绝大多数情况下， 似乎有一个默认的共识， 那就是歌颂爱情，友情并没有爱情那么重要。事情虽然没有那么绝对，但是绝大多数人潜意识的时候会这么判断的。 　　但是他还是被费奥多尔怼得哑口无言。 　　说他精神有问题吧，但是仔细问下去就会发现他的逻辑似乎很清晰。安东尼觉得这就像是精神病患者的逻辑一样。 　　所以他不太想要接触费奥多尔的精神世界， 他怕自己也被污染搞疯了。 　　费奥多尔的目光转向安东尼，似乎感觉到他已经无法给出更有利的解释了，于是有点自得地说：“所以，您以后无论和任何人见面， 都应该介绍我和您的关系是恋爱关系。” 　　安东尼总感觉费奥多尔这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宣誓自己的所有权，如果他的女性， 怕是现在就要让他改姓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 　　“即使对方有危险？”安东尼还是想不明白费奥多尔为什么不思考这一方面？ 　　“……再危险也不会有妒火中烧的我危险。”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脸上被咬的地方说道。 　　安东尼：“……” 　　他居然无法反驳！ 　　“……总之， 我似乎把无辜的人拉下水了。”安东尼喝了口红茶， 颓然地说道，“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连人是谁都没有太注意到， 他居然也能吃醋。而且我怎么会喜欢那种冒充神职人员的不虔诚之人？” 　　他之后才想起来的， 太宰治不就是那个在教堂里当假神甫还被伊万·冈察洛夫对着开了几枪的人吗？他记得自己的之后也和费奥多尔解释了他对亚洲人的脸并不感兴趣。 　　但是费奥多尔吃醋的点总是神秘莫测。 　　“太宰治？”屠格涅夫想到了在死屋之鼠中的被标重点关注的人。 　　“嗯。”安东尼也很苦恼。 　　他对太宰治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在这件事中太宰治是无辜的。 　　说起来……费奥多尔最近似乎是在谋划一件大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临时在物品清单里加了“加特林”这个东西，顺便提到“弄不到狙.击枪也没事了”。 　　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费奥多尔在他的计划中原本是打算那狙击枪打太宰的，但是现在他醋意大发，就打算把“狙.击枪”换成加特林，把太宰直接送走。 　　如果说在别的事情上，屠格涅夫觉得以费奥多尔那种理智的偏离人类方向的思维，他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可是在安东尼的事情上，他几乎把自己的感性全都堆积到了安东尼身上，这种浓烈又疯狂的感觉……屠格涅夫觉得哪天安东尼被闷死了一点都不奇怪。 　　屠格涅夫自认为和安东尼关系很好，安东尼偶尔会和他说起他和费奥多尔的日常。 　　屠格涅夫觉得和安东尼过并不算多么日常的日常的费奥多尔和他认识的人完全是两种风格。 　　讲真，费奥多尔是不是一个恋爱脑？ 　　嫉妒上头了会直接把自己的计划撕的稀巴烂。 　　屠格涅夫轻轻地叹了口气，费奥多尔是怎么打算的他并不清楚，反正他是不打算被费奥多尔拖下水。 　　他家里还有女儿呢。 　　他是打定主意不想掺和费奥多尔的阴谋，实在不行就跑到法国去。毕竟最近普希金、冈察洛夫、果戈里这些脑子不太正常的同时都被费奥多尔调到了横滨。 　　费奥多尔的确很聪明也会掩藏，可是有些事情坐过来总是会留下痕迹，屠格涅夫就是闻嗅到了不妙的气息。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安东尼了，一直没离开死屋之鼠多少也有担心他的心在，可是安东尼对费奥多尔的忠诚是全身心的，和他说反而可能会暴露自己。 　　费奥多尔那么疯，而安东尼是货真价实的好孩子。虽然不知道费奥多尔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并不想看到安东尼被他牵连。 　　安东尼还是在唉声叹气，但是却并没有太多的危机感，如果让他知道费奥多尔解决潜在情敌的方式是把对方并不人道地毁灭，他绝对坐不住。 　　安东尼连死屋之鼠都不知道，费奥多尔把黑暗面和他隔绝开来，这也就导致了他对费奥多尔的认知有着相当的偏差。 　　他完全不知道费奥多尔在策划远比的消灭情敌更加可怕的事情。 　　屠格涅夫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和安东尼说自己的思考，毕竟安东尼早就和费奥多尔绑定在了一起，自己作为外人说什么都没有什么用。最后说不定还落得一个里外不讨好的下场，最后费奥多尔找他算账他就完了。 　　这大概也是费奥多尔一直都知道他对他不是那么忠诚但是还是放任他和安东尼相处的原因。 　　“不过费奥多尔还真是……足够火辣。”屠格涅夫切换了话题，在安东尼嘴唇的伤上看了一眼。 　　安东尼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伤，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 　　“怎么了？”屠格涅夫觉得这种傻猫又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了。 　　“我要不要化妆？”安东尼摸着觉得稍微有点疼，不过完全在他的忍受范围内，“毕竟被其他人看到了觉得费奥多尔火辣实在是太奇怪了。” 　　屠格涅夫呛到自己的口水了：“安东尼·格里高耶夫维奇！如果你想要你的伤口一直恢复不了就当我没说这话。” 　　失策了，他以为自己不喝茶就不会被呛到，但是安东尼总是能给他新的惊喜。 　　他就没见过受了伤还要为那个家伙描补的，安东尼得是有多在意费奥多尔名声受损这件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安东尼也就是随口一提，他完全没想到屠格涅夫会反应这么大。 　　屠格涅夫在他和喝了半个小时的茶之后就离开了。 　　安东尼也不知道他是在忙什么。 　　不过他还约了一个人。 　　“莫夏！”安东尼在楼上看到了莫伊夏。 　　莫伊夏最近总算是有时间了，他答应了安东尼的邀约过来和他喝茶。 　　相比起总也能捡到的屠格涅夫，莫伊夏能够答应下来更让他惊喜，毕竟他是安东尼难得的同龄朋友。 　　“你可真是悠闲啊。”莫伊夏忙得团团转，眼睛下面也有着深深的黑眼圈，“我可是听人说了你自从来到横滨就悠闲的四处乱逛。” 　　“我可没那么悠闲。”安东尼抱住了莫伊夏，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忙得不明显。” 　　浅金色头发的男性拥有着浅蓝色的眼睛，如果站在雪地中的圣彼得堡会反着光。 　　莫伊夏也抱住安东尼，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可真是擅长胡说八道啊。” 　　安东尼显然是刚和一个人喝过茶，这点疼完全没有掩饰，一个真正的忙人是这样的吗？不像他，他在横滨完全是在舒舒服服地摸鱼，而不像他忙成狗还得无偿加班。 　　安东尼已经邀请了他好几次了，直到今天他才挤出时间来。 　　莫伊夏松开安东尼之后，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安东尼脸上的伤口，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你被谁咬了？” 　　安东尼没反应过来：“啊？” 　　莫伊夏用力啧了一声，他用手摸着安东尼脸上的牙印：“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打他，你要是不想看就在一旁帮忙叫救护车吧。” 　　这么久没消的牙印和被打了有什么区别？而且安东尼作为外交官，外部形象很重要的。 　　安东尼赶紧抱住莫伊夏：“冷静冷静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猎杀时刻！ 　　莫伊夏：猎杀时刻！ 　　费佳：…… 　　太宰：我先跑，你们毛子慢慢打。 　　喵嗷。 第45章 　　“让我冷静？好啊， 你告诉我是谁做的？”莫伊夏轻轻地甩开了安东尼，坐了下来。 　　安东尼看着莫伊夏的浅笑，知道他是在套他……真的重新开始思考起化妆的必要性了。 　　他还真不敢试试莫伊夏是不是认真的。 　　安娜记忆中的女性版莫伊夏是个温和的人， 柔柔弱弱，但是知书达理，总是会为安娜打抱不平但是却缺乏一点勇气。 　　但是安东尼熟悉的莫伊夏和那个女人区别不少。 　　平日里他的确很温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男性荷尔蒙的影响，在被激怒的时候脾气也大了不少。在谢肉节里他喝得最多， 就连打群架也没输过。 　　安东尼每次围观他们打架， 帮叫救护车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三观在裂开。毕竟他看到的仿佛是一个娇弱的女性一拳打晕一个。 　　他还真不敢保证费奥多尔的牙不会被莫伊夏一拳打掉， 他可不希望费奥多尔的牙不是因为癫痫被自己磕掉的，而是被莫伊夏打掉的。 　　安东尼说的只是极端情况，莫伊夏平日里并不是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他的父亲好歹是教育学家斯托尤宁教授， 他解决问题的方式更倾向于温和。 　　但是安东尼觉得这是极端情况。 　　安东尼拿来菜单，帮莫伊夏点了一份提拉米苏：“虽然不是祖国的味道，但是你尝尝。” 　　莫伊夏吃了一口，评价道：“不够甜……不过你好像不愿意提起你脸上的伤。” 　　“我想问问在你眼中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安东尼问道。 　　“嗯……”莫伊夏咬了一下勺子， “喝多了在酒吧里被壮汉摁着咬了一口？挺丢人的吧？不过我们认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安东尼：“……” 　　“开玩笑而已， 是费奥多尔做的吧？”莫伊夏看着面前惴惴不安的安东尼说道， “他果然对你下手了呢。” 　　“嗯？”安东尼觉得这话说的奇怪， 而且莫名地老气横秋，“这是你的想法？” 　　“不， 是我父亲说的。他说他迟早会对你下手。”莫伊夏支着自己的脑袋。 　　安东尼也就是在费奥多尔的问题上掉智商。 　　安东尼认识的人往往都很崇拜费奥多尔， 但是莫伊夏更加崇拜的是安东尼， 他崇拜安东尼的敏锐和细心。 　　不是说没有人比安东尼更加敏锐， 费奥多尔比他敏锐多了。可是费奥多尔的表现并不像是普通的人类，而安东尼的敏锐更像是普通人，所以莫伊夏才更加喜欢安东尼一些。 　　他一开始和安东尼接触是因为父亲的拜托。 　　斯托尤宁教授和费奥多尔很熟，所以当费奥多尔拜托他让莫伊夏照顾同校的安东尼的时候，他就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莫伊夏第一次见到安东尼的时候觉得他有点孤单，抱着书走在学校里，腰背挺得笔直，在庭院里本不应该能听到脚步声，但是他看着安东尼踏过石板路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能够听到干脆利落的脚步声。 　　安东尼这个人第一眼看上去颇为冷淡和疏离，在他的身边似乎有一层无形的薄膜把他和世界隔绝开来。 　　莫伊夏记得自己父亲和他说过，安东尼之前他一直都是在军队里，这样就并没有接触什么同龄人，出来上学也很难找到能一起玩的人。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费奥多尔拜托斯托尤宁教授的原因了。 　　莫伊夏就不一样了，他的父亲是这个学校的教授，永远不缺和他玩的人，处处都是他认识的人。 　　莫伊夏和安东尼第一次接触，他就发现这是一个和他长相有着不少不同的人。比如说他的性格实际上并不冷淡，甚至还有点活泼，严肃的时候是真的很严肃，但是却并不是让人讨厌的古板的严肃，他还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他的观察力总是敏锐到是第一个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莫伊夏不知道多少作业都是他帮忙检查的，他为人又正派，可以说是一个理想的朋友了——除了不愿意和他喝的尽兴这一点。 　　大概是因为太满意这个朋友了，所以莫伊夏经常对费奥多尔产生不满，在他看来费奥多尔压根配不上安东尼。 　　安东尼完全是在追着他跑，被人死死地控制了。 　　费奥多尔又是整天看不出来是在想什么的，他会有多喜欢安东尼完全是个未知数。 　　稍微一想就让莫伊夏不爽，但是劝也劝不动。 　　“他怎么能咬你呢？他是属狗吗？”莫伊夏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安东尼对费奥多尔那么执着，他承认费奥多尔是很有才华的，但是有才华并不代表需要在一起，作为恋爱对象的话，费奥多尔可以说是非常糟糕的选择了。 　　“安东，我觉得你真的有时候该考虑去见见正常的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你还年轻，换一个喜欢的人也来得及。”莫伊夏语重心长地说道。 　　看看安东尼恋爱的样子，哪有他看上去的理智冷静，这怕是只有爱情电影里才会出现顶尖恋爱脑。 　　安东尼笑了起来，他单手支着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提起这件事情？我觉得费佳值得去我爱……我说，你该不会也要给我介绍新的恋爱对象吧？我先说好哦，我的审美标准就按照费佳来。” 　　莫伊夏在心里悄悄的说道，这是因为有眼光意识到费奥多尔的渣男值很高的人不止他一个。 　　莫伊夏觉得安东尼就是爱情电影中那种执迷不悟的人，最后非要撞得头破血流。 　　他并不害怕安东尼冲他生气，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早晚也会和好，但是最为难的就是安东尼这种笑着说着这个话题。 　　这是多有自信他和费奥多尔一定会在一起，所以才完全不会被激怒？ 　　“我觉得我就算给你介绍一模一样的人你也不会背叛。”莫伊夏相信安东尼就是这种确定了之后就忠诚到偏执的人。 　　安东尼想到埃梅，他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反驳。 　　莫伊夏喝了一口茶，让自己冷静下来，省得自己没被工作搞到脑溢血，先被安东尼气出来了。 　　莫伊夏冷静了下来之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安东尼展示着自己和女朋友的照片：“等着我今年忙完了就回去结婚。” 　　他满意地从安东尼的脸上看到了羡慕。 　　墙角不是一天能够挖塌的。 　　这之后的时间里两个人并没有再叹气费奥多尔的事情，到了天色阴沉了下来，莫伊夏拿起自己的衣服说道：“正好，我们应该是顺路的，我送你。” 　　费奥多尔靠在酒店门口的柱子上，双手抱臂，他的眼睛微阖，安东尼扯了扯他的衣服，发现他的衣服都凉了：“费佳，你在大厅里等我也可以啊。” 　　这是在外面等了多久，衣服都凉了。 　　莫伊夏胳膊搭在安东尼的肩膀上和费奥多尔打招呼：“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好久不见。我今天借安东一用你应该不介意吧？” 　　费奥多尔仔细地打量了莫伊夏一会，似乎是在评估什么。 　　安东尼心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家伙在评估莫伊夏给他扣绿帽子的可能性。 　　“你在外面等什么啊？担心安东跑了吗？”莫伊夏放开安东尼走到费奥多尔身边，“你们两个的关系那么不错，你在担心什么？” 　　莫伊夏的语气温和，语速也不快，但是费奥多尔敏锐地感觉到了他就是在质问他。 　　安东尼伸出手，刚想阻止莫伊夏，然而眼前一花，下一秒费奥多尔就躺在了地上。 　　费奥多尔意识清晰地倒在了地上，他知道莫伊夏是把他绊倒的，但是在他后背要着地的时候用手扯住了他的衣领，避免了他后脑勺着地的结局。 　　费奥多尔并没有第一时间挣扎着起来，而是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莫伊夏。 　　莫伊夏看着费奥多尔完全没有被吓到，实在是可惜。 　　费奥多尔的帽子落在了地上，莫伊夏看着他的脸，觉得这课真是个偏离人类的家伙，他的年龄未知，但是长相居然还依然这么年轻。 　　但是看着费奥多尔，他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并不是因为安东尼在一旁露出心疼、但是又不敢阻止他的表情，也不是因为费奥多尔那张如同未成年的脸，仅仅是因为他身上的冰凉的感觉。 　　“安东，你能不能不要在一旁心疼？这样让我怎么打他？”莫伊夏松开手，费奥多尔彻底躺在了地上。 　　“那什么……我是真的有点担心你把他送进医院。”安东尼把莫伊夏拉开，他知道莫伊夏是在帮他，而且也真的没有把费奥多尔怎么样，所以他拍了拍莫伊夏的后背，给他摸摸毛，“他平时对我还是挺不错的，到时候你结婚记得叫我，我肯定会去参加的。” 　　“我不可能不喊你的。”莫伊夏瞪了费奥多尔一眼，转头对安东尼满脸的笑，“平日对你挺好的，那要是有例外的话，你不告诉我被我发现了的话……我拿枪一不小心打错了东西也不能太怪我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坐在地上）：……哈啾！ 　　安东（rua莫伊夏）：别生气别生气。 　　费佳（大声）：……哈啾！ 　　安东：结婚喊我！ 　　费佳（用力）：哈啾！ 　　安东：开枪还是要瞄准一点…… 　　费佳：…… 　　费佳：我才是差一点被打的受害者吧？ 　　【打滚】 第46章 　　“安东别让我担心， 记得经常给我发你的照片。”莫伊夏在离开之前还千叮万嘱，安东尼在费奥多尔面前压根不懂怎么保护自己，他得帮忙盯着一点。 　　“知道了， 知道了。”安东尼不知道自己身边哪来这么多男爸爸，格里高利都没这么担心他，搞得他好像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他已经二十五岁了。 　　安东尼在送走莫伊夏之后才把在地上坐着的费奥多尔拉了起来，刚刚他听到费奥多尔打了好几个喷嚏，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先去照顾费奥多尔， 因为当务之急是把莫伊夏的事情解决了。 　　对于他来说费奥多尔的确很重要， 但是他的朋友也很重要。他愿意把自己全部奉献给费奥多尔，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要放弃自己的亲情和友情。 　　莫伊夏说他是恋爱脑仅仅是调侃，他并不觉得自己会为了爱情牺牲全部，他牺牲仅属于自己的部分就好了，作为“朋友”、“家人”的部分是属于别人的。 　　而且莫伊夏是来帮他的， 他是好心的，而且也没带来给他带来真正的损失，如果他在这里打击莫伊夏的话，完全就是在打击他们的友情。 　　友情天长地久， 但是也是需要维护的，单方面的一腔热血是维持不久的。 　　被打击的友情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他以后想要再找莫伊夏玩， 或者是找他帮忙， 那么就难了。 　　而且他觉得相比起莫伊夏，费奥多尔会在原地一直等他。 　　这种想法来的毫无由头， 毕竟他们确认恋爱关系只有几天。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这个人也挺偏执的。 　　“你一直坐在地上不会着凉吗？我刚刚和莫伊夏聊天， 你自己站起来就好， 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安东尼忧心忡忡的对费奥多尔说到， 顺便他把地上的帽子捡了起来，“而且我觉得莫伊夏的有些话也不算错，只是我太倾向于你了。” 　　这个帽子是他自己缝的，送给费奥多尔当生日礼物。他真的没想到费奥多尔这么喜欢，而且一戴就是好几年，不管什么天气也不愿意换下来。 　　“我在等您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我。”费奥多尔用那双紫色的眼睛看着安东尼。 　　安东尼完全没心虚，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完全是费奥多尔在犯傻嘛。 　　他用力地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尘，好在酒店门口清理的很干净，帽子基本上没脏。 　　安东尼伸手探了探费奥多尔的额头：“有点凉啊。” 　　然后他把帽子给费奥多尔戴上。 　　“您现在才记得关心我。”费奥多尔伸出自己的胳膊，要安东尼挽住。 　　安东尼顺手挽住，这动作十分自然，但是挽住之后才想起来一件事。 　　费奥多尔的脸这么嫩，他挽着费奥多尔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会不会觉得他是正太控或者是哥哥带孩子？ 　　“关于莫伊夏的事情我替他向你道歉……” 　　安东尼没说完就被费奥多尔打断了：“这是您和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安东尼怔愣片刻：“我还以为你会说如果他是我的朋友的话就应该支持我们，而不是对你动手。” 　　费奥多尔并不是多么体贴的类型。 　　作家费奥多尔在赌博没钱的时候甚至会因为玛丽安娜没有借钱而埋怨，觉得她就应该支持他们夫妻。 　　他的性格足够自我，玛丽安娜早就看透了这狗男人究竟是怎么个自我的性格所以才反对他们之间的关系。 　　“……您会觉得您被保护了就好。”费奥多尔不怕别人打他，如果他想要反击的话，在莫伊夏碰到他的时候他就能杀掉对方。 　　但是他想希望安东尼能够拥有友情和亲情，莫伊夏也是爱着安东尼的一员。 　　安东尼带着几分惊恐地看着费奥多尔。 　　他确定家养的花枝鼠真的坏掉了。 　　“我要去那个世界。”黑羽快斗用着伪声对小泉红子说道。 　　“认真的？”小泉红子不可思议的问道，“上次的事情，难道你们还没有认识到那个世界到底有多危险吗？” 　　虽然当时她面对黑羽快斗的态度很轻松，而且还幸灾乐祸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感觉到压力。 　　光是那个爱之魔女就要比她强大太多了，更别说那个神秘莫测的人。 　　“拜托帮一下忙吧。”柯南对小泉红子说，他似乎看出来了小泉红子对黑羽快斗的好感，“你也不希望看到怪盗基德被冤枉吧？” 　　小泉红子看了看天空，然后忽然笑出了声：“为什么不希望呢？怪盗基德要是被冤枉的话，就得乖乖来求我，你看他现在似乎还没有求我的意思呢。” 　　黑羽快斗此刻是在伪装状态，他在面对柯南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毕竟他们之间是偶常常敌对，偶尔合作。 　　面对敌人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现在的疏忽很可能就是以后柯南抓他的线索了。 　　“她出现在日本你应该也很紧张吧。”黑羽快斗还记得自己被小泉红子带去见埃梅的时候，她那谨慎的态度，“所以其实并不是我们需要求你，而是来找你合作的。” 　　柯南虽然想抓住怪盗基德，但是关于费奥多尔的事情更加重要。 　　毕竟他之前似乎把武装侦探社的思路带到了一个错误的方向，他需要纠正自己的错误。 　　“行吧，我觉得你们如果没有我的帮助的话，永远也别想找到埃梅的住所。”小泉红子当然知道柯南说的道理了，但是这不是能赚一点是一点吗？ 　　埃梅的房子是建在郊区的那里，那是一栋不大的别墅，但是有着相当漂亮的花园。可以看出来在建造的时候花园有被好好规划过。 　　最近可能因为主人出远门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植物长得颇为放纵，像是蔷薇这样的爬藤植物，乱七八糟的垂下来。 　　趴在玻璃上看进去，里面的装饰也颇为温馨，看上去没有传说中魔女房子的阴森可怕。 　　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骷髅头、蜘蛛网之类的东西完全不存在，摆在房间里的是各类的书籍，一个比较大的东正教十字架，还有一些画框和相片。 　　这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户普通人家的房子。 　　“吼吼吼吼，这还真是没一个魔女的样子啊。”小泉红子的口气听上去是相当瞧不起埃梅的房子。 　　在柯南趴在窗台上看的时候，黑羽快斗已经撬开了锁，把门推开：“走吧。” 　　小泉红子本来还在得意，看到黑羽快斗已经开了门，忍不住说道：“你就这么把门打开了？你真是胆大妄为，不知道什么是魔女的诅咒吗？” 　　“担心这个也没用吧？我们要进去看看，私自闯进魔女的房子也会被诅咒吧？”黑羽快斗的确被小泉红子的话吓了一跳，然后他就平静了下来。 　　而且他都干了，还怕什么。 　　房子里的东西塞得满满的，柯南发现放在门口边的报纸似乎是德语的，他把报纸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发现大概是那个白雾出现前几天的报纸，发行的地点是德国的德累斯顿。 　　这种报纸的包装在国外很常见，往往都是快递员把报纸往门口一丢，然后主人出门的时候捡回家。 　　如果要跨国的话为什么要带着报纸？柯南想不明白，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会往科学的方向去想，但是此刻，他拿起报纸，说道：“魔女小姐，你们魔女是能够带着房子走的吗？” 　　如果说埃梅到这里是带着整栋房子来，那么这个房子的价值就高了很多。 　　“嗯？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埃梅的话说不定可以做得到。”小泉红子不清楚埃梅有多强，她的魔法是家传，而埃梅和她虽然同为魔女，但是不一定会同一种魔法，她无从得知对方习得的魔法都有什么？ 　　“爱之魔女也不知道活了多久……对了，你们听说过几十年前的事情吗？就是德累斯顿大爆炸，在德累斯顿郊区发出了巨大的爆炸，波及到了德累斯顿的城区，造成了上万人的伤亡……这件事情很可能就和埃梅相关。” 　　柯南抖了一下，但是他确定了这房子很可能来自德累斯顿之后，他更加急切地看着房间里的东西，他从相册开始看去。 　　里面的照片有老年的费奥多尔、少年的费奥多尔、和安东尼长相相似的青年安娜、和他们找到的资料中长相一模一样的费奥多尔·费奥多洛维奇和柳博芙的照片。小费奥多尔长得和父亲神似，而柳博芙长得和安娜十分接近。 　　“喂，名侦探，你发现了吗？”黑羽快斗站在柯南身后说道。 　　“嗯，发现了。”柯南大概知道黑羽快斗指的是什么了。 　　这个房子是属于埃梅的，但是整栋房子里居然没有埃梅的一张照片。 　　或者说所有的照片中就没有一个和费奥多尔长得相似的女性的照片。 　　他之前以为埃梅就是柳博芙，大概是世界不同才产生了偏差，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柳博芙还是柳博芙的长相。 　　既然如此，埃梅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泉红子：真丢魔女的脸，一点都不阴森。 　　柳博芙：被我妈看到了我的房间乱七八糟她会更生气的。 　　抱歉抱歉，忘记了今天的更新QAQ 　　【伸爪爪卖萌】 第47章 　　柯南在想自己是不是又搞错了。或许埃梅就是埃梅， 而不是柳博芙。 　　这个世界的费奥多尔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从男性变成了女性。而他管自己叫埃梅的理由，柯南看了看照片， 在安娜的记录和费奥多尔给别人的信件中，可以看出费奥多尔是相当爱自己的孩子的。 　　说不定这是为了表达他对女儿的爱，所以才用了自己女儿的笔名。 　　但是这只是最初的想法。柯南看着这些照片，又推翻了之前自己的想法。 　　这些照片的时间跨度很大，有黑白的、有彩色的。其中有一些照片柯南甚至是在关于费奥多尔的档案中看到过。 　　在这些照片之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是柳博芙的照片， 小费奥多尔出现的照片仅限于黑白。 　　安娜在这些照片中一直都是中年的样子， 而费奥多尔则很奇怪， 他在黑白照片中的样子是老年的样子，而在彩色照片中是少年的模样，看上去比柳博芙还要年幼。 　　彩色照片中的费奥多尔真的是费奥多尔吗？还是是他的孩子？ 　　在这些照片中柳波芙和安娜母女两个的外表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基本上都是在同一个年龄段的， 这其中的微弱差别完全可以用一个人的作息来解释。 　　这些照片让柯南陷入了更多的困惑，甚至觉得他们看到埃梅还有可能是安娜。 　　虽然说在很多评价中，安娜都是以冷静客观的姿态出现，对费奥多尔的记录也是相对理智的。绝大多数时候她并没有埃梅那种神经质感。 　　但安娜实际上并不算是一个多么正常的人， 她在自己的回忆录中提到过她短暂发疯过的一次，那是在费奥多尔去世、绝大多数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 安娜有短暂的疯过。 　　而且能够一直坚持和费奥多尔在一起的女人其实也不能说是多么正常的人。 　　在安娜的记录中可以看出来费奥多尔对她的控制欲很强， 但是她从未提到过自己对费奥多尔的控制欲。 　　在费奥多尔去世之后， 整理他的信件和资料的安娜甚至会小心地涂改掉费奥多尔对他前妻表达的爱意。 　　很多人觉得安娜在引导费奥多尔走在正常的道路上，但是她何尝不是一直在控制费奥多尔所展现出来的东西呢？为世人塑造一个完美的作家形象， 甚至扭曲一些事实。 　　问题不仅没有被解决， 反而更加令人困惑了。 　　柯南皱起眉头， 但是他已经没有继续思考的机会了。 　　那个名叫埃梅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走了下来：“这就是这个国家的人的素养吗？不经同意就擅自闯进别人的家中。” 　　她拉动了一下枪栓， 把枪口对准了他们。 　　在场的三个人都顿住了。 　　这作风真的是相当战斗民族。 　　好像他们的回答一旦让埃梅不满意，她就会清空弹夹。 　　柯南没有办法在哪个世界穿梭，但是柳博芙是可以的，刚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在那个世界丢下了锚点，只不过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有点费力，而且对于他来说，他也实在是没有回来的必要，毕竟他想要的是和家人的团聚。既然安东尼和费奥多尔都在那个时间，那他完全没有必要。在。离开了。如果不是知道这边有异常的话，下次他回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费奥多尔，实际上是柳博芙吧？”柯南虽然很紧张，但是还是开口问道。 　　了解事情最快的方法之一莫过是直接询问答案。 　　柯南现在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就算他告诉柯南，其实也不能影响到什么结果。 　　可是柳博芙很谨慎，因为父亲的运气向来不好，计划必须要比普通人周密，所以她是不会承认的，毕竟世界的重叠是随机的，而且充满了运气的因素。 　　柯南短短时间就两次和那个世界产生重合，而柳博芙和费奥多尔是跨过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再一次见面。 　　果然人与人的运气不能一概而论。 　　黑羽快斗看着柯南。觉得他实在是充满了勇气，被枪对着就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就算是死也要做一个明白鬼。 　　“您似乎很聪明，不如想想我会做出什么决定呢？”柳博芙并没有放下枪，而是温柔地询问道。 　　她想杀人灭口。 　　小泉红子觉得埃梅能够做到这件事情。传说中就是爱之魔女制造了那起德累斯顿大爆炸，自二战的大轰炸之后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最为沉重的打击。 　　想要杀掉他们三个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柳博芙扣动扳机，擦着黑羽快斗的手而过：“别动您手里的烟雾弹。” 　　“……您要这么做吗？不在意斯尼特金先生的看法吗？”柯南攥紧了拳头。 　　他之前在安东尼的房间里放置窃听器被费奥多尔发现了，然而费奥多尔并没有做什么。 　　当时他就觉得费奥多尔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后来和武装侦探社的交谈之中对他的危险程度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他当时没有杀掉柯南可以说柯南被神灵眷顾了。 　　唯一的变数就是安东尼的存在。 　　不管埃梅到底是柳博芙还是费奥多尔，他们应该都是会在意安东尼的看法的。 　　柳博芙沉吟片刻，问道：“难道您不知道什么叫处理干净现场吗？” 　　“但是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的。”黑羽快斗把放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他还真的害怕柳博芙再给他一枪，手可是魔术师和怪盗吃饭的家伙，“您要在十字架和神的注视下做这种事情吗？” 　　“神……”柳博芙轻笑一声，“我放走你们，你们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我照样会失去自己的形象。我会清理好现场的……说起来，你们怎么知道我杀掉你们不是神的旨意呢？” 　　柯南想起了一个笑话，大致就是一个基督徒在暴雨洪水来临的时候站在教堂上祈祷上帝来救他，因此拒绝了村民、消防员、直升机的帮助，结局就是被淹死了。他在上了天堂质问上帝为什么不救他，然而上帝的回答是：“我已经派了村民、消防员和直升机去救你了。” 　　其实埃梅还真的被柯南说动了。他们一家人的运气不都怎么好，而安东尼的工作是情报收集，他本人天生也是那种观察力出众的，他还说不定真的能发现她没有清理干净的东西。 　　安东尼和安娜也许不会问费奥多尔在做什么，但是对于自己的孩子就没这么顺从了。 　　想到这里，埃梅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被母亲支配的恐惧。 　　如果被安东尼知道他杀人了…… 　　她做魔女的事情至今都没被安娜原谅，更别说再在手里添几条人命了，她真的不想知道暴怒的母亲是什么样子。 　　她爸绝对拦不住的，在这方面他也只有被支配的份。 　　虽然埃梅在小泉红子的眼中是大魔头，但是她至今没有杀过人。 　　不是心性善良，现在她的心性和费奥多尔无限接近，费奥多尔下得了手她就下得了手，不杀人只是没必要也没机会。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里面有人吗？” 　　柳博芙看了一眼柯南：“原来如此，你提前通知了什么人吗？” 　　一旦发现不对劲就会进来敲门，门外的甚至有可能是警察。 　　柯南捏了一把汗，在这之前他有拜托安室透，如果从他身上带着的窃听器里听到事情不对就过来敲门。 　　安室透足够聪明谨慎，而且他身上是有官方背景的，柳博芙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就不会和官方作对。 　　她打开门，目光和那个有着金色头发但是皮肤颜色偏深的男人对上了眼睛。 　　安室透穿的是警察的衣服，其实就算是被黑衣组织发现了也没什么，他完全可以说是伪装，但是柯南的请求实在是少见，他十分好奇柳博芙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柯南去探究。 　　安室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柳博芙惊恐地对他说道：“警官先生，快，救救我。” 　　她躲到了安室透身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扯住了他的衣服，然后伸手指着柯南三个人：“我今天从楼上下来发现这三个人闯进了我的房子……你们不可以这么欺负外国人！虽然看上去是未成年，但是你们一定要严惩，不然我一定要去使馆求助。” 　　柳博芙现在的长相和身形真的很适合卖惨，她的身弱的身体颤抖起来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就是受害者。 　　安室透：“……”他刚刚从窃听器里听到的游刃有余的威胁是假的吗？ 　　“喂喂喂，刚刚明明是你拿着枪威胁我们吧？”黑羽快斗无语凝噎。 　　怎么会有人在可怜和嚣张之间切换自如，这甚至比小泉红子古怪。 　　柳博芙伸出自己的胳膊，露出纤细苍白的手腕：“怎么可能呢？我体弱又贫血，怎么可能拿的了枪？后坐力会让我骨折的。” 　　如果已经去世的干部A听到了这句话，大概会扣扣耳朵怀疑时间是不是倒流了。 　　“好了，我知道了。”安室透摆摆手，让三个人出来，“我会把他们带到警局好好教训的，您身上的危险品我会另外派人来调查……” 　　“家长的上门道歉呢？”柳博芙低下头咳嗦了几声，像是被气坏了一样，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圈都有点发红，她上下打量了安室透一番，然后她猛地退后几步看向安室透，“警官先生，您真的是警官吗？还是和他们是一伙的？不然您怎么来的这么巧？我要报警问问一下。” 　　安室透努力微笑着说道：“女士请放心，我会通知他们的家长加强监管的，道歉的信之后会邮寄给您的。报警就不必了，我这里还有证件。” 　　他说着还把自己做的假证拿出来。 　　“不会是假的吧？我还是想要问问……”柳博芙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放过他们。 　　柳博芙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只是神态还是那么楚楚可怜，她伸出一只手缠着自己黑色的长发，动作舒缓优雅，压根不像是在紧张的应对。 　　安室透知道，这个女人早就知道他们是一起的，大概也知道他不是真的警察，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刁难他们，想要看看他疲于应对的样子。 　　不然正常的柔弱女性就算知道了这一点怎么敢直接说出来呢？ 　　她就是像是猫戏耍耗子一样都弄他们，明明没有把他们留下来的打算，但是却偏偏要这么说。 　　和安室透的紧绷不一样，柯南松了口气。 　　至少，今天他不会死在这里了。 　　他看着柳博芙扮柔弱的样子，漂亮的如同洋娃娃的病弱女性看上去可怜楚楚的，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有多少黑暗。 　　柯南和黑羽快斗对视了一样。 　　果然是之前把斯尼特金先生拿出了对付她生效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我体弱贫血。 　　柳博芙：我体弱贫血。 　　干部A：…… 　　安室透：…… 　　柯南：…… 　　小泉红子：…… 　　安东：啊，好心疼。晚上想吃什么？ 　　柳博芙（扑）：这就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今天看到了只油光水滑的纯黑猫猫。 　　好想绑架。 　　但是就是太警惕了，和我绕着树玩秦王绕柱走。 　　QwQ 第48章 　　安室透最后是拉着柯南跑掉的。 　　柳博芙说报警并不是在说笑， 她最后真的把电话拨出去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和这个人扯上关系的，你们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安室透不喜欢和柳博芙这样的女人打交道了。 　　她们虽然精致眉来，但是心思深沉， 漂亮的皮囊是用来掩盖黑泥一般的内心的，柳博芙的姿态让他想起了贝尔摩德。 　　安室透知道，柯南不是一个坏人，真正罪恶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但是侦探这个职业一直是游走在法律边缘， 不少手段其实是违法的。 　　安室透发动车， 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小泉红子和黑羽快斗。 　　这两个人和柯南有什么关系？又是哪里的侦探吗？ 　　安室透要在柳博芙打电话让警察把他们拦下来之前跑掉， 不然他可不想被警察拦下来，询问为什么要冒充警察，这样无论是在公安内还是在黑衣组织他都会抬不起头的。 　　他发动车子，拉开汽车手刹， 用力地踩下油门。 　　在柯南刚准备向安室透解释部分缘由的时候，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截断了。 　　汽车车前盖被爆炸给顶了起来，车内的几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到本能后退，车厢内被刺鼻的燃烧的味道所充斥。 　　柯南反应很快， 他决定直接弃车逃跑。 　　“别试了，肯定打不开。”小泉红子动都没动。 　　黑羽快斗尝试着拉了一下车门， 果不其然， 车门纹丝不动， 像是被焊死了一样。 　　擅自闯入魔女的家中你有什么好结果？ 　　诅咒的形式千奇百怪，一开始小泉红子以为埃梅的诅咒会是永远都找不到所爱的人这种和她爱之魔女名号相符的诅咒。 　　但是现在看来埃梅是完全的实用派， 她之前没有撒谎， 她没有谈过恋爱， 对于爱情的威力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她是实用派。 　　现在他们的车爆炸，还有门打不开，都是来自爱之魔女埃梅的诅咒。 　　魔女想要报复的人还能让他们跑了吗？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被动地待在这里。 　　甚至…… 　　更大的爆炸声响起。 　　“非常抱歉。”小兰冲着柳博芙深深的鞠了一躬，“回去会好好教训他的，这种闯入别人家中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柳博芙坐在警局的塑料椅子上，她的脸上带着同情和怜悯：“没关系的，我已经原谅了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孩子的天性就是浮躁的，想来这也是他的无心之失。这次的事情肯定会给他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以后他肯定会明白了。我觉得您回去也不必再指责他什么了，毕竟他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了。” 　　小兰的眼睛红红的，眼圈也有点发黑，而毛利小五郎正在警局和其他人沟通着这次的事件，毕竟被卷入这一次事件的是寄养在他家的孩子和楼下咖啡店的店员兼他的学生，他必须要出面。 　　如果是正常状况的话，毛利小五郎肯定会让但是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情，但是现在安室透躺在病床上起不来。 　　他们开的车爆炸了，虽然爆炸并不严重，在紧要的关头不知道是谁把车门破开了，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逃出爆炸范围，被这次的爆炸的余波狠狠的敲晕了。 　　听说本来在车上的有四个人但是等到警察到的时候，他们只看到柯南和安室透，另外两个人则不见踪影。 　　小兰虽然很生柯南的气，但是看着受伤的柯南，她还是忍不住心疼了起来，据说他在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救护车的担架还断裂了一次，原本就受伤的可能受到了二次创伤，而安室透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据说救护车启动的时候，后门不知道为什么出了故障，安室透整个人从救护车上掉了下去。 　　毛利兰忍不住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吗？不过这个报应是不是太重了？ 　　“非常感谢您愿意为他们叫救护车。到时候我会带着礼品上门道歉。”毛利兰觉得柳博芙真的是一个好心的俄罗斯人。 　　柳博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愿上帝保佑他们。” 　　柳博芙不想让柯南向武装侦探社透露关于她的线索。除了把柯南杀掉，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让他们完全动不了，就更别说告密了。 　　小泉红子意料之中的跑掉了，毕竟是魔女，自保的手段还是有一些的。自私自利的魔女并不会在意柯南和安室透，他们本来就只是合作而不是同伴，会选择丢下他们也很正常。 　　不过柳博芙的主要目标是柯南，她竟黑羽快斗和武装侦探社并没有什么接触，对她的威胁并不大。 　　即使跑掉了也无所谓，闯进领地的诅咒可没那么容易消除，他们不知道要倒霉多少天。 　　柳博芙就这么带着同情而慈悲的神情，离开了警局，回到了别墅。 　　她可什么都没做，她只是一个拿着波波沙的无辜受害者。 　　犯罪者躺在病床上起不来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拿起了被柯南放在桌子上的相册，相册上的女性有着一头红褐色的头发和灰色的眼睛，头发很多所以没有办法自然散下来，而是用丝巾绑了起来，身材虽然不如母亲，但是也算是玲珑有致。 　　那张脸一看就知道和安东尼有着浓浓的血缘关系。 　　柳博芙抚摸上了自己的心口，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是她曾经的样貌，和费奥多尔还有她现在的样子并不像。现在她站在母亲面前告诉他，她叫埃梅，安东尼也绝对认不出她其实就是柳博芙……事实也没认出来，他对她到现在都很冷淡。 　　她并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并不是说长得更像费奥多尔不好，费奥多尔长得很漂亮，而且她还是习惯于自己之前的长相。 　　逐渐变成费奥多尔的样子并不是好事，和安娜相关的一切在消失，她身上的属于安娜的部分也逐渐消失。在安娜的一切都消失的时候，就是她彻底死亡的时候。 　　这是她正在死亡的象征。 　　不过这也和柳博芙不说实话还总是捣乱干扰安东尼的判断有关，可是她可是和母亲一直生活到她的中年，母亲认不出父亲也不该认不出她。 　　柳博芙看了看彩色照片上的安娜，把相片重新挂回了墙上。 　　照片上的外表十六岁的费奥多尔坐椅子上，坐姿相当乖巧，而看上去完全是中年的安娜站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放在费奥多尔的肩膀上，她低下头看向费奥多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夫妻反而像是母子……明明以前站在一起更像是父女。 　　而红褐色头发的柳博芙站在照片的另一端，看上去孤零零的。并不是这个家排斥单身狗，费奥多尔的坐姿其实是向她的方向偏的，但是安娜却是略微背对柳博芙的，显然是不想和她交流。 　　安娜生气她最后还是选择做了魔女，直到她死亡的那一刻都没有从她嘴里说出“我不生气了”这种话。想要获得安娜的原谅并不容易，贞洁如她是憎恨柳博芙背叛神灵的行为的。 　　柳博芙垂下眼…… 　　“……母亲。” 　　所以她选择以“费奥多尔的女性版本”和安东尼接触，而不是以柳博芙的身份，不然安东尼绝对不会和她说这么多话的。 　　她会很寂寞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波波沙是苏联的冲锋.枪，有诗曰：左手伏特加，右手波波莎，怀中娜塔莎，唱着喀秋莎，今晚白宫是我家。 　　贞洁这个词我记得在宗教上也可以指对神灵的忠诚，所以不贞是指代背叛神灵的行为。 　　你们要的柯南的下场。 　　小剧场—— 　　小兰：好心的俄罗斯人！ 　　柳博芙：过奖过奖。 　　太宰：……父女呢。 　　费佳（骄傲）：父女呢！ 　　安东：嗯？这事和莉莉娅无关！ 　　【莉莉娅是柳博芙的昵称】 　　今天带着猫薄荷去套近乎。 　　嗯，三花在我面前放不开，但是的确被猫薄荷诱惑了。 　　但是没看到黑猫猫……【噘嘴】 　　狸花小奶猫也好警惕啊。 第49章 　　费奥多尔死亡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遗憾。 　　他人生最大的愿望其实是想要有属于自己的家。 　　他对于“家”的定义包括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的第一任妻子和他并没有孩子， 那个糟心的继子不算。 　　那个充满了激情的女友和他是一类人，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疯狂的，她并不是会安静地和他组建一个家庭的类型。 　　最后选择和他分开的未婚妻是受不了他的控制欲。 　　妹妹的那个嫂子是不喜欢他。 　　只有安娜愿意接受他的控制欲， 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所以费奥多尔死的时候真的没遗憾了。 　　至于被他留在这个世界的安娜……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在意料之中了，一个二十岁的女性选择嫁给四十多岁体弱多病的人，费奥多尔注定要比她死的早。 　　所以费奥多尔才会忍不住反复确认安娜不会离开他。 　　他能提前为安娜安排的都安排了，所以他才会在死亡的时候对安娜说：“不必挽留我。” 　　他以为安娜会在他去世后嫁给别人，这种事情并不难理解， 毕竟那个时候安娜才三十四岁， 可是她没有。 　　费奥多尔最大的惊喜大概是他在英灵座上也再次见到了安娜。按常理来说英灵座上只能有一个人， 但是安娜只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大概是应了他对安娜“守护天使”的看法，她真的留在了他身边，一直做他的天使。 　　只是费奥多尔有点担忧， 这样对于安娜本人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安娜实际上并不乖巧，她做决定的时候充满了激情和冲动，才不管这些。 　　一直以来忧心忡忡的只有费奥多尔一个。 　　当费奥多尔在英灵座上被召唤的时候，他其实是没理由去参加所谓的圣杯战的， 但是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因为召唤他的人是柳博芙。 　　费奥多尔罕见地做梦了。 　　他梦到自己被柳博芙召唤出来的时候，安娜那带着惊恐的眼神：“你是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觉得有孩子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之一就是， 安娜对他的称呼从费佳变成了费奥多尔。 　　在一旁站着、把他们召唤出来的柳博芙看着他也是眼角抽搐。 　　安娜见过自己少年时期的照片，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亲眼看见他的少年时期她会不惊讶。 　　费奥多尔听到自己回答：“那么， 安尼亚，你一直想要和我的年龄接近， 你要不要努力一下？” 　　女性大多都在意自己的外表， 但是安娜是个例外。她嫁给比自己年龄大二十多岁的费奥多尔， 心里想的是和他的年龄靠近一点， 以至于总是期待着自己看上去可以更老一些。 　　费奥多尔对这个问题进行过深深的反思。比如说是不是他吃醋的频率太高了？让安娜有这方面的心理负担。 　　他并不是那种因为吃醋就希望妻子看上去不显眼一点，他实际上非常喜欢安娜打扮的漂漂亮亮，谁不喜欢自己的老婆漂亮呢？ 　　吃醋归吃醋，妻子漂亮也是自己的福利。 　　但是在长久的思考过后，他又觉得自己的吃醋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安娜那么好，有人和他抢安娜实在是太合理了。 　　这个醋不能不吃。 　　所以他决定给安娜这样一个惊喜，或者说对于安娜来说这是一个大惊吓。 　　这不仅仅是对安娜的惊吓，还是对柳博芙的惊吓，她想要打的招呼卡在了嗓子眼了，呆呆地看着费奥多尔，她和费奥多尔说的第一句话变成了：“爸爸，我觉得你就算是变成了少年的样子，但是该吃的醋还是一点都不会少。” 　　费奥多尔的外在年龄大，他会嫉妒那些和安娜同龄的人。 　　现在他的外表年龄看上去小了，他大概就会嫉妒那些长相成熟的人。毕竟从遗传基因上来看，她的外祖母玛丽安娜和外祖父格里高利的年龄差也不算小，安娜说不定是天生喜欢年纪大的人。费奥多尔这个年幼的样子她反而会丧失兴趣。 　　总之无论怎么做，他总有醋可以吃。 　　费奥多尔去世的时候，柳博芙只有十一岁，她对费奥多尔的不少印象早就模糊了，但是她有一个在性格方面和费奥多尔有着非常多相似之处的弟弟，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比较了解费奥多尔的思路脑回路的。 　　安娜扭头看了一会柳博芙，她脸上露出了些许温柔，然是下一秒她就压制住了这种温柔，挂上了冷漠的面具，对费奥多尔说：“我去花园那里溜达一会。” 　　费奥多尔：“……安娜！”安娜看着他十六岁的样子真的没有半点惊喜，全都是惊吓。 　　对他外貌的迷恋呢？赞叹呢？ 　　安娜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才想起来了费奥多尔想要干什么。 　　她向费奥多尔伸出手。 　　费奥多尔已经做好被安娜摸的准备了。 　　结果安娜把手伸进了他的嘴里，摸了摸他的几颗牙，感叹：“嗯，齐的。” 　　柳博芙看着费奥多尔逐渐火大的脸，选择装死。 　　她知道安娜在确认什么。 　　费奥多尔有癫痫，他们两个结婚的时候费奥多尔早就因为癫痫磕掉了自己的几颗牙，而她小的时候对父亲的印象就是经常鼻青脸肿，就是他自己犯病的时候磕的。 　　说完这句话安娜就跑没影了。 　　柳博芙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没见过安娜这么活泼的时候。 　　费奥多尔看着安娜跑掉，转身抱住柳博芙。 　　他非常的爱着自己的孩子，也是因为如此，本来在很多方面都接近于无欲无求的英灵，接受了召唤。 　　他热情地抚摸着柳博芙的脑袋，：“原来你长大是这个样子的。莉莉娅，你变成了一个美人呢，和你母亲一样漂亮。” 　　柳博芙感觉这大概就是费奥多尔的滤镜的，自己现在完全没有父亲这张脸好看。 　　“说起来，莉莉娅，你做了什么让你母亲生气的事情吗？”费奥多尔看向四周，“说起来，这已经是你出生之后的一百多年了吧，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费奥多尔现在才想起来询问这个问题，而且对于他来说，后一个问题并不如前一个问题重要。 　　“都是因为您留下的书。”柳博芙的回答道，“嗯，就是妈妈为什么生气的原因。” 　　费奥多尔做梦都没想到，这个锅居然会被扣到自己的头上。 　　柳博芙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这本书费奥多尔十分眼熟 　　这是他不知道哪一个先祖留下的，是他哥哥米哈伊尔从父亲的遗物中翻唱出来的，费奥多尔年轻的时候也研究过，似乎是一本魔法书，不过费奥多尔并没有在这本书上花费多少心思，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忙着写书和还有和彼得拉舍夫搞事情，只是略微的研究了一下，记在了心里，作为以后可能会有的小说写作题材。 　　不过费奥多尔一直觉得他们家会有这个东西是一件很邪门的事情，要知道他的他并不亲近的祖父是一个神甫。 　　魔法书和神父这种组合就显得十分诡异了，毕竟从很早开始他们家就是属于比较虔诚的类型。 　　“难怪安尼亚那么生气。”费奥多尔耸了耸肩。 　　费奥多尔虽然虔诚，但是和安娜的虔诚并不太一样。 　　大概作家们都是这种胆大妄为的性格。果戈里虔诚到去耶路撒冷朝圣，但是最后还是写出了被主教批判为“亵渎神灵”的作品、 　　“爸爸，我先提前跟你说一下，我对圣杯战的胜利并没有执念，我只是想要再见见你……”只是意外的也看到了安娜，柳博芙不是不怀念安娜，只是她还心虚的很。安娜到现在都没给她一个好脸色看也似乎说明了安娜，看到她就觉得心烦，并不怎么想见他。 　　柳博芙趴在费奥多尔的胸口，紧紧地抱住他。 　　别人参加圣杯战的目的是向圣杯许下愿望，然而柳博芙的目的也确实仅仅是把费奥多尔召唤出来。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并没有什么需要向圣杯许下的愿望。 　　他们对于这种斗争从来都不感兴趣。 　　在安东尼醒来之前，费奥多尔就醒过来了。 　　“费佳？”正准备拿笔在费奥多尔脸上画画的果戈里啧了一声，转身想要在安东尼的脸上画。 　　费奥多尔拿走果戈里的笔，翘腿坐在床边，却并没有理会果戈里。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哒哒，你们的小丑果戈里提前到达横滨了！”果戈里使用异能，把笔从费奥多尔的手里再次拿走。 　　然而费奥多尔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他做梦梦到这个大概是因为房子被人闯入了吧。 　　柳博芙的房子是她自己买的，但是在自己被召唤之后，他就在那栋房子上使用了阵地构成，所以被侵入之后他是有反应的，甚至是他告诉柳博芙房子失窃了。 　　果戈里在费奥多尔身边闹腾了好久，见费奥多尔没有什么反应，转而去骚扰安东尼，他伸手去捏安东尼的鼻子。安东尼一脚踹在了果戈里的膝盖上，果戈里虽然异能强大，但是他的身体素质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准，被安东尼踹在腿上之后，他整个人就失去平衡，鼻子直接砸在了安东尼的肩膀上。 　　果戈里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而安东尼是从梦中惊醒的，惊魂未定的他看到身上有个不是费奥多尔的人，他抬脚就把人踹到了床下。 　　于是果戈里捂着自己在床下颤抖蜷缩着。 　　安东尼呆滞地看了看床下的果戈里，被强行开机的大脑缓慢地处理着信息，下一秒他抄起枕头摁在了果戈里的脑袋上，一边摁一边捶他：“你想对我做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嗯？你说啊！该死的！” 　　安东尼暴揍果戈里完全没有留情，拳拳到肉，而且是冲着把果戈里打到失去反抗能力去的。 　　安东尼早就想打他了，毕竟果戈里和安东尼不对付，而果戈里的异能是最难对付的空间系，所以安东尼在他面前总是讨不了好。 　　然而果戈里可不会因为安东尼对付不了他就对安东尼失去兴趣，只要费奥多尔一天对安东尼有特殊照顾，他就会看见他一次整他一次。 　　这么多年来，安东尼憋了一肚子火，而且他是属于有起床气的类型。 　　这么好的机会安东尼怎么可能放过。 　　于是费奥多尔听安东尼踹果戈里一脚骂一句，打一拳骂一句，他渐渐地从思考中回过神，看着安东尼打人。 　　安东尼并不喜欢动手，莫伊夏撺掇他去大家的时候他也去做。 　　他的性格真的是很好。 　　因为愤怒去打人这种事情在安东尼身上几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即使对于费奥多尔来说也是相当新奇的，他看着安东尼打人就像是看着家养的猫咪开始狩猎，充满了新奇，或许还有孩子大了会保护自己的欣慰。 　　这实在是太新鲜了。 　　费奥多尔知道安东尼脾气好并不代表对方性格真的温顺，只是在他面前在意自己的形象，看上去温顺罢了。 　　费奥多尔猜安东尼在敌对的人面前的冷漠感大概就是他在起床气时没消的那种冷漠。 　　“苏卡！苏卡！苏卡！”安东尼一脚踢空了。 　　果戈里跑了，他简直是落荒而逃。 　　如果是平日他摁钉会还手的，但是今天被安东尼揍了一顿，大概短时间内不想再和他接触了。 　　“苏卡不列。”安东尼磨着牙，手插进自己的头发，然后向后捋了一把，他还真的没打够。 　　费奥多尔看得是目不转睛。 　　嗯，安东尼早上的冷酷感总是让他有点沉醉，当他还在生气…… 　　费奥多尔居然有点兴奋了。 　　某一瞬间他甚至想要被安东尼打一下。 　　安东尼吐出了一口气，果戈里耍了他多少次，这顿胖揍完全没有让他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出去。 　　安东尼早上起来大脑运行其实是过分迟缓的，刚刚他全部的运行效率都用在了打果戈里身上，现在果戈里跑了，他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他把枕头从地上捡起来，转身放在床上，却冷不丁地对上了正坐在床上扭头看他的费奥多尔紫色的眼睛。 　　费奥多尔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死死地盯着安东尼，他的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前倾，那种专注的感觉像是野兽在捕猎一样，安东尼没法骗自己说费奥多尔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觉得自己的身上逐渐发热，脸上的温度也升高，但是他的脑子彻底清醒了。 　　暴揍果戈里的场面被费奥多尔看到了！ 　　他安静又温和的形象！ 　　费奥多尔会怎么看他？ 　　安东尼羞耻到想要回到一分钟前问果戈里跑路能不能带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 　　费佳：…… 　　安东（卖萌）：喵？ 　　费佳（兴奋）：要吃掉我吗？ 　　安东：……喵喵喵？ 　　费佳（急切）：现在就吃吗？ 　　费佳：现在吗现在吗现在吗？ 　　安东（抖）：……您是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属性暴露出来了？ 　　费佳：像母亲一样教训我吧！ 　　安东：尼古莱，快带我跑！ 　　咪呜~ 　　【打滚】 第50章 　　安东尼把费奥多尔奇怪的目光归结为自己刚刚暴揍了果戈里， 颠覆了他对他的印象。 　　“费佳，你看到了，是果戈里他先来招惹我的。”安东尼为自己辩解。 　　“嗯。”费奥多尔看上去并不是太想听安东尼解释， 他的目光在安东尼身上。 　　安东用手指绞着自己的衣服，不安地看着费奥多尔去洗脸。 　　但是安东尼心虚着心虚着，忽然理直气壮了起来：“费佳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挑一些和我合不来的人做同事？” 　　这么一想，安东你还有点来气。 　　费奥多尔的同事中只有屠格涅夫是个个正常人，其他的人或多或少和他合不来， 果戈里整天神经兮兮的念叨着什么自由， 伊万·冈察洛夫虽然把费奥多尔捧得很高， 但是总是喜欢踩他一脚。安东尼的确是在意前者，但是他也很在意自己啊，整天有人不喜欢他，他也会觉得不爽的。普希金则是每天贱兮兮的， 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安东尼不深究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觉得一般是没什么好事。 　　如果说这是巧合的话，那么安东尼也未免太倒霉了。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 费奥多尔是得多讨厌他，才能故意挑这些人共事？ 　　其实他觉得费奥多尔也未必能和这些人合得来。 　　“跟我无关。”费奥多尔不爽道。 　　他的语气变化实际上并不大， 但是安东尼和他太熟悉了， 所以能够感觉到他的不满。 　　安东尼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话惹他生气了， 毕竟费奥多尔是那么阴晴不定。 　　这个世界的是费奥多尔制造的，但是不是他构建了这一切， 这个世界上生命的参考并不是他一个人制造的， 他自认为自己暂时没那个能力， 所以他取巧了。 　　这个世界是他制造的， 但是资料的来源是各类书籍，所以很多人的生成都是随机的，费奥多尔确保的仅有安东尼和他身边的人是正常的。 　　在他丢失了书这个控制器之后，从安东尼的的性别到其他文豪的性格，都超出了他的控制，甚至还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异能。 　　一想到异能，费奥多尔就蠢蠢欲动想要摧毁，大概是他把异能和这个世界逐渐脱离他的控制联系在了一起。 　　总之，即使费奥多尔不正常，他也不会喜欢和不正常的人一起工作，他对于每天和让自己头疼的人一起工作兴趣并不大。 　　他看了一眼安东尼：“大概是您倒霉吧。” 　　听到费奥多尔的话，安东尼睁大了眼睛，脸都气圆了。 　　费奥多尔觉得安东尼冷酷的样子很吸引他，但是现在这气呼呼的样子也是相当可爱。 　　安东尼还没开始反驳，他就听到酒店的门被敲响了。他扭头打开了门：“冈察洛夫？” 　　“这是主人要的……”冈察洛夫刚刚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安东尼拿了袋子就把他关在了门外。 　　冈察洛夫的鼻子差一点就被拍扁了，如果不是费奥多尔在房间里，他现在就要和安东尼对线了。 　　里面似乎是一套衣服，安东尼并没有仔细看，随手把纸袋放在地上。 　　“费佳，你就不能管管他们？”安东尼搓着自己的胳膊，他虽然不知道费奥多尔具体的工作内容，但是他知道他似乎在他的工作地方是处于领导地位的，“主人是什么称呼啊？这都哪一年了？居然还能有这种称呼？” 　　“很累。”费奥多尔把脸擦干。 　　安东尼听到纸袋发出了响声，他低头看过去，伊莱正撅着屁股往纸袋里进，猫似乎对这种东西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即使是一只大肥猫也想要往里面塞自己。 　　伊莱没进得去，但是它把纸袋里的衣服带了出来。 　　那是一件警服。 　　安东尼拎起那件警服，扭头看了看费奥多尔：“……你要这个干什么？” 　　他想起纸袋里的分量还不轻，应该是还有别的东西，他掏了掏，还从里面找到了对讲机之类的装备。 　　也许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注意警察的衣服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安东尼注意过。 　　这就是标准装备。 　　“我有需要伪装的地方。”费奥多尔把衣服拿了过来。 　　“我还是觉得你不适合在这个地方做伪装潜入之类的工作。”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那张仿佛未成年的脸，这种典型的俄国人的长相藏得住吗？ 　　很快就会被发现吧？ 　　又不是搞刺杀，最多需要几分钟的伪装。 　　安东尼完全不知道他猜中了，他很难往这个方向去想，毕竟在他看来费奥多尔是那种就算驱赶马匹都会觉得难受的心软之人。 　　“没关系的。”费奥多尔并不仔细解释。 　　安东尼对费奥多尔从来没有过怀疑，不仅仅是费奥多尔收尾工作做得好，还因为这份纯然的信任：“那你到时候小心一点，我今天约了这边黑手党首领见面……哦，对了，你记不记得那个在阿芙乐尔号上被俘虏的那个人，就是他。我先走了。” 　　费奥多尔：“……保重。” 　　森鸥外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卖给他武器的人和将要捅他的人走的那么近。 　　虽然之前大致都谈好了，但是在签协议的时候，森鸥外还是笑眯眯地试探了一句：“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真的不能再便宜一些吗？” 　　那种十几年没再见面的那种认识吗？安东尼在心里腹诽，但是他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了两大瓶伏特加：“可以啊，但是这是我们俄国的规矩，能便宜多少全看您的酒量。” 　　伏特加厚重的瓶底和实木的办公桌接触，发出了一声闷响，似乎是在提醒森鸥外这瓶伏特加是多么分量十足。 　　森鸥外看着那一大瓶伏特加，陷入了沉默。 　　“你一瓶，我一瓶。”安东尼打开手里的伏特加的瓶盖，“如果您想用杯子喝的话请随意，我就直接喝了。” 　　“早上就喝酒？”森鸥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么做不太好吧？我以前是个医生呢，这是来自医生的建议。” 　　“您平日不太喝酒？”安东尼叹了口气，看着森鸥外的眼睛里挂上了蔑视，“不喝酒还讲什么价？既然是医生就好说了，别像印度的那些人，降价失败不说，还把自己送进了火葬场。” 　　森鸥外：“……”这是恐吓吧？谁敢跟你们俄罗斯人喝酒啊！ 　　不划算，太不划算了，森鸥外脑子中的最优解开始运作，如果和俄国人拼酒把自己弄死了，港口黑手党怎么办？他要是被毛子喝死了，就连报仇都找不到理由，甚至都不会好意思找他去算账。 　　虽然世界卫生组织说德国人酒精消耗量世界第一，但是那是正规渠道的，谁知道这群毛子背地里都会从哪里搞酒精。 　　安东尼把盖子重新盖上，然后他站起身，手放在了放在森鸥外桌子上的那瓶伏特加上：“您是喝酒还是签名？” 　　森鸥外选择签名。 　　没办法，一时半会他想不起来港口黑手党谁会喝酒。 　　熟悉的干部都是优雅型的，中也更是一杯倒。 　　他看着安东尼珍而重之地把伏特加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俄国人！ 　　森鸥外看着这瓶酒，就觉得自己脑壳疼。 　　“他签名了。”安东尼和弗拉基米尔打电话，“我会找人送回国的。” 　　他不知道弗拉基米尔在这之中赚了多少，不过也算是偿还他之前借他炸药的人.情了。 　　他才不会整瓶喝伏特加呢，只是给森鸥外一种心理压力——他早就料到森鸥外会再最后关头再压价。 　　真要喝酒这种事情适合让莫伊夏来做。 　　俄国人都能喝酒其实是一种偏见，至少费奥多尔就不怎么喝，最多也就是红酒，而安东尼也不怎么碰这种高度酒。 　　把自己喝得烂醉不符合他们两个的价值观。 　　虽然是偏见，但是安东尼在利用的时候可一点都不手软。 　　安东尼提着这两瓶伏特加觉得自己的胳膊有点酸，这种时候他实在是太佩服莫伊夏了，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酒量？ 　　安东尼挂了电话之后，抬起头，冷不丁地看到了靠着墙角的柳博芙。 　　安东尼不想要和柳博芙接触，所以他转身就打算走，但是柳博芙扑过来，死死地抱紧了安东尼的胳膊：“斯尼特金先生，我的房子最近失窃了，我好害怕，您能不能安慰一下我？” 　　柳博芙的声音听上去相当委屈，但是她刻意压制自己委屈的样子却让人更心疼了。 　　安东尼抖了起来，这是他的理性和感性正在搏斗。他的理性告诉他他赶紧走，他隐约觉得柳博芙的样子有做戏的成分，然而感性却在问他能够忍受和费奥多尔长得这么像的人委屈地站在这里吗？对方可能是别的世界的费奥多尔。 　　大家都是俄国人，在陌生的国家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忙。虽然柳博芙捣过乱，但是她到底是一个女孩子，本身就更容易成为犯罪的目标，他不该因为对方狡猾就忽略了她的脆弱。如果平行世界也有他的话，他怕是也不忍心看到费奥多尔难过。 　　安东尼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心软，他扭过头说道：“我早上还没有吃饭，我请你去吃点什么吧？” 　　柳博芙的眼睛亮了起来：“嗯。” 　　“你可不准有什么坏心思。”安东尼警告道，他似乎看出来了柳博芙就是那种喜欢搞事的人。 　　柳博芙咬了一下嘴唇，克制住了自己的笑。 　　安东尼这种警告看上去真的是没有什么杀伤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像是小奶猫被逼到墙角，举起两只前爪，奶凶奶凶地哈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注：俄罗斯或者苏联卖军火确实有拼酒的，印度谈判的时候喝死了人，毕竟他们高种姓不喝酒。 　　嗯，这招对国内也用过，但是找到了一个酒精免疫的人，把苏联将军全都喝躺了。 　　德国酒精消耗量统计中是世界第一，俄罗斯酒精消耗量在那份统计中不算是最高的那层，但是这是正式渠道，私人作坊之类的不包含在内，所以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小剧场—— 　　森鸥外：你说我派中也去？ 　　中也：？？？ 　　森鸥外：打死他了也算是讲价成功？ 　　安东：…… 　　中也：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你的干部没有因为搏杀而死，是因为酒精中毒死的。 　　我换新封面了！ 　　今天画的！ 　　颜色很辣眼，但是我就这水平了QAQ 　　所以没来得及更新【戳手指】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六点更新、 　　要是六点没更新的话，那就九点来看看。 第51章 　　在餐厅里， 柳博芙向安东尼诉说着自己在回到家时看到入侵者时的“惊恐”、 　　“总感觉这个国家安全没有什么保障，我在这里住的提心吊胆的。”柳博芙说着看了一眼安东尼，“有您在这里， 我也不舍得离开。” 　　“我记得之前说过，您不要说这种无聊的话。”安东尼对柳博芙发出了警告。 　　柳博芙听到安东尼的警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托着下巴。 　　她说的是实话，但是安东尼就是不相信。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仿佛荡然无存。 　　“所以这件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安东尼也自认为制止了柳博芙的无理取闹， 却也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情， 毕竟柳博芙又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种无聊的话了。 　　“……嗯， 这件事情最后是不了了之了。那群人本来就没有成年，他们的家长也过来道了个歉，所以大的惩罚是没有的。”柳博芙轻声说道。 　　“就这样？”安东尼十分不满，“赔偿呢？精神损失呢？而且这次是你回去的及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 但是如果你没来得及回去呢？” 　　安东尼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急，十分头疼，他没想到柳博芙居然和费奥多尔一样，都是愿意牺牲自己的圣父性格。 　　明明平时看上去和人那么疏远， 但是实际的性格却意外的好欺负。 　　“这些呀，其实我不太好意思提出来。”听到安东尼的话， 柳博芙笑着摇了摇头。 　　“这也是为他们好啊， 现在不接受教训， 以后会受到更大的惩罚的”安东尼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得十分焦虑，等着他急完了以后， 他才恍然回想起来眼前名为埃梅其实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是没有资格说教埃梅的。 　　所以他在着急什么呢？ 　　对方还说不定听烦了。 　　“并不是那个意思， 而是那几个人在逃跑的时候车子爆炸了， 他们都进了医院， 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去抓着不放。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道主义吧？” 　　安东尼感觉埃梅说到人道主义的时候，声音是在颤抖着的，似乎是在忍着笑。 　　他猜埃梅应该是在这其中做了点什么，毕竟她笑的像偷了腥的猫一样。 　　安东尼其实并不反感这样的恶劣，毕竟是对方先冒犯的的，而不是埃梅主动去伤害别人。 　　安东尼虽然虔诚，但是他的人生信条却并不是被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深过去——他身上还有律师资格呢，看到柳博芙报复人，他只觉得十分畅快。 　　“这就是报应。”安东尼无不得意地说道。 　　他看向埃梅的眼神里头也多了几分赞赏，而且他觉得闯入埃梅房子中的人意外受伤意外的成分比较大。实际上他觉得如果是故意的话，惩罚或许有点重了。 　　不过就费奥多尔那种圣父性格？没可能的。 　　“好可怕呀，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一个声音从后座上响了起来。 　　安东尼的瞳孔收缩，他来之前注意过，他身后的位置上并没有人，而且他和埃梅交流的这段时间也没有人经过，所以这后面的人绝对是…… 　　他回头看了过去。果戈里趴在沙发上和安东尼打招呼：“我跟服务员说过，我的账就挂在你这里了。” 　　然后他的手晃了一下，手中出现了一瓶伏特加，他应该是从安东尼的包里拿出来的。果戈里看着这瓶伏特加，对安东尼说道：“没想到你你居然偷偷摸摸的买伏特加喝，被费奥多尔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了吧。” 　　因为早上获得了一次大胜利，所以安东尼现在看着果戈里居然有几分包容的感觉：“没想到果戈理先生你恢复的居然这么快……再说吃饭居然也要挂我的帐，那么医药费。是不是也付不起了？” 　　“嗯，的确没钱，但是有一些东西并不一定要用钱才能支付。为什么买了东西就要花钱呢？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不自由了。”果戈里打开盖子，喝了一大口伏特加，“我们他们说，你要是不帮忙治疗我，我会选择送你们去追求自由。” 　　安东尼觉得这话听起来十分不对劲，他和果戈里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他是费奥多尔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人，但是仅仅是这点接触时间就足以让安东尼彻底的讨厌他了。 　　安东尼敏感的注意到果戈里话语中的问题：“你说的追求自由是什么？” 　　如果是费奥多尔和他说这句话的话，他不会起疑，但是果戈里整日疯疯癫癫的，像是没经过医生允许就出院的精神病人，他有理由怀疑他说的自由，其实死亡的意思，不然单纯的追求自由怎么会让医生免费治疗呢？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自由。”果戈里从安东尼严肃的眼神中看出来他现在的想法，“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所以我才觉得费奥多尔被你困住了，明明他应该和我一样都有一颗追求自由的心。” 　　“你够了，费佳和你不是一类人。”安东尼果断的下了结论。 　　他费奥多尔的评价让他感觉十分冒犯。 　　果戈里刚刚说的话几乎是肯定了自己会因为一己之私而谋杀过人。 　　安东尼以前就想把果戈里赶走，但是当时的赶走和现在的赶走绝对不是一个样子。 　　一个杀人犯就在身边，这让他怎么能够安心呢？ 　　果戈里注意到安东尼的反应，还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害怕呢。” 　　“我现在并不想和你交谈，可以请你先离开吗？”安东尼的语气冷漠。 　　“你可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果戈里看着安东尼语气中带着鄙夷，隐隐之中居然有点同情。 　　果戈里看下了之前他一直没有交流的柳博芙：“这位是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小姐吗？不如你来说说费奥多尔他都干了什么？” 　　他并不知道埃梅是谁，但是和费奥多尔长得那么像，十有八九是什么亲人吧。 　　埃梅实际上是第一次见果戈里，但是她早就从费奥多尔那里知道果戈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只是费奥多尔没有向她透露什么计划。 　　虽然埃梅现在思维和性格都无限的向费奥多尔靠近，但是费奥多尔还是不太喜欢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暴露卑劣的一面。 　　柳博芙听到果戈里的话，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过她还是还记得自己和在武装侦探社那边的设定，果戈里这样反复无常的人摸不准他会不会因为好玩，所以就向武装侦探社透露一些消息。 　　既然做戏要做全套，她当然是选择在果戈里面前也伪装成女性的费奥多尔。 　　于是她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前，微笑着说道：“是吗？你说的是那个计划吗？” 　　柳博芙的动作看上去太像费奥多尔了，这个动作给果戈里留下了相当深的印象。 　　因为当时费奥多尔招揽他，看透他内心对自由的渴望的时候，就是用这个姿势和她说话，而柳博芙现在的动作和他一模一样。 　　“……实在是太像了。”果戈里忍不住感叹，“难道你……” 　　这个人其实也是费奥多尔吧？ 　　这个结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不可思议，但是对于果戈里这个脑洞自由的人很容易就想到了。 　　柳博芙保持着这个姿势，但是看着脑子有坑的果戈里，心里有点慌，但是面上还是冷静的一批。 　　费奥多尔为什么会和这样脑子有病的人共事？难道他喜欢折磨自己的毛病犯了？ 　　本来头发就不算多，碰到果戈里这样的人掉的更多。 　　柳博芙在心里疯狂抱怨，费奥多尔不在意发量问题，她很在意的！ 　　虽然和费奥多尔接近，可是她的能力还是比不上费奥多尔。 　　接着他发出了一声抽噎，异常感动的看着安东尼：“我看错你了。我因为我之前的行为向您道歉。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恪守教条，不知变通，还很无聊的人。没想到您居然也会如此的向往自由。” 　　这个家伙到底是在骂谁呢？ 　　安东尼觉得自己很自由，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就好。 　　果戈里追求的那种极端的自由反而是一种弱肉强食的不自由，说到底，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自由。 　　安东尼的眼角抽搐，而且虔诚从来不代表死板啊，他的思想很开放啊，他什么时候给人死板的感觉了？ 　　虽他家是很虔诚，但是和教条没有什么关系，思维甚至能说是前卫了，他倒是觉得果戈里整日追求自由这个词，思想反而容易刻板。 　　安东尼心里想了一堆反驳的话，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像果戈里这样的疯子，有着很清晰的逻辑，如果没有足够能冲击他的想法的事情，他是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我敬佩你那颗向往自由的心，但是还是希望您的格局能打开一点。相比起在笼子的追求自由，不如走到笼子外看看这个世界。”果戈里想要握安东尼的手，但是却被安东尼避开了。 　　安东尼终于明白这个家伙在说什么疯言疯语了。 　　原来他以为自己想要背叛费奥多尔，但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子，所以找了一个和费奥多尔长得十分相似的人。 　　他看上去就是那么不可信那么容易出轨的人吗？而且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啊？ 　　安东尼气得牙根痒痒，他的忠诚是他的骄傲，果戈里的话完全是在侮辱他：“果戈里，你不要整天再胡说八道。” 　　他拿起了自己的手杖，如果不是他并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他现在说不定会想要效仿文学家普希金，邀请果戈里来一场大决斗。 　　他也不管果戈里是不是什么杀人犯，他都想要和这个人对线，然而果戈里自顾自地感动着准备离开，还对安东尼说：“我就不打扰你们的约会了。” 　　至于安东尼的手杖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被突然袭击，安东尼是拿他没有办法的，空间系很难搞从来不是一个概念，而是一个事实。 　　安东尼觉得果戈里未必是真的觉得他要出轨，他就是日常恶心安东尼。 　　隐隐约约的，安东尼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恶狠狠地回头看向柳博芙，柳博芙摊开双手，一脸无辜：“这次可不是我在捣乱。” 　　这话听上去是没问题，但是总感觉语气欠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柳博芙：干得漂亮。 　　安东：您绝对是想挨打了。 　　柳博芙：怎么办？ 　　安东：？？？ 　　柳博芙：我现在该说“请您用力训斥我”吗？ 　　费佳：您在嘲笑我，绝对的。 　　咪呜~ 第52章 　　柳博芙其实也不是故意说这句话的， 而是她的灵魂深处的声音在告诉她，快作死，快作死。 　　她看着安东尼恼火的样子， 在想他会不会生气地打她一拳，或者说狠狠的骂她一顿。 　　柳博芙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受虐倾向。所以刚才可疑的想法很可能不是出于她的意志，而是来自于费奥多尔。 　　柳博芙到吸了一口凉气，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只是知道了父亲不为人知的一面。 　　虽然她很想了解在她幼时就去世的父亲，但是这一方面还是算了。 　　安东尼深吸了一口气， 平息了刚刚的怒火。 　　其实他有点在意果戈里刚刚说的话， 即使他觉得这是果戈里对费奥多尔的污蔑， 可是他也得承认费奥多尔有时候会有一些恶劣的想法和行为。 　　比如说作家费奥多尔赌博成瘾，赌博到失控的他在不少人眼中都是一个混账……实际上安娜和安东都觉得他听混蛋的。说他是好人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是全方面无瑕疵的好，他多少也是个问题儿童。 　　他的目光落在了埃梅的身上，他隐约感觉到了眼前的人和费奥多尔似乎是有联系的， 他们要是一个人的话，她说不定会知道费奥多尔的计划是什么。 　　可是安东尼虽然有所怀疑，可是他的疑问还是没有问出来。首先他不太想听果戈里这样疯子的挑拨，如果他问出来的话， 岂不是代表着他对费奥多尔不太信任？就算有原因也很容易在人心里留下疙瘩。 　　就像安东尼经营他和莫伊夏的友谊一样，他也很注意经营他和费奥多尔的感情， 费奥多尔虽然给他的感觉是会等他， 可是他本身的性格脆弱又神经质， 经营和他的感情其实需要更多的努力。 　　再就是他觉得费奥多尔很多决定他都干涉不了，而且他向来是尊重费奥多尔的个性的。 　　这也是为什么安娜在看这费奥多尔赌博的时候， 并没有说责怪他的话， 而是一直忍到他自己戒赌了。 　　他有时候挺摸不清楚费奥多尔是想要干什么。他做的一些事情， 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想要被骂一顿或者被打一顿， 想要别人失望地看着他，或许这就是他赎罪的方式。 　　不过安东真正能够治愈他的方式其实还是对他的包容。 　　终究……他搞事情又不会搞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费奥多尔换上了那件警服，他坐在床上和阿加莎视频聊天：“菲茨格拉德最近好像又重新振作起来了。” 　　“那还是挺让人欣慰的。”费奥多尔啃着自己的手指，眼睛并没有看屏幕，仿佛啃手比看阿加莎更有魅力，“在苦难过后，幸运的人总会获得回报。” 　　菲茨格拉德似乎比他想象之中的要顽强。 　　要知道他之前还听说他在擂钵街流浪呢。 　　“……他好歹是我们之前的合作对象，陀思妥耶夫斯基，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阿加莎的红茶放在嘴边，却喝不下去。 　　钟塔侍从最近的内部大调查中揪出了好几个倒向死屋之鼠的人，她怀疑自己之前想要毁灭横滨的事情已经被费奥多尔掌握了情报。 　　阿加莎看着视频那一边的费奥多尔，虽然还是微笑着的，但是眼神逐渐冰冷。 　　她似乎是小瞧了这野蛮人，说不定菲茨格拉德的下场就有他的一份力。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费奥多尔掌握着她的把柄会做出什么的，是驱使他们还是摧毁他们？ 　　无论是哪个都是她没有办法接受的。 　　屏幕里传来了一个提醒。 　　阿加莎看了一眼自己的邮箱，并没有看到任何消息。 　　那么那个提醒应该是费奥多尔的。 　　只见费奥多尔的目光移动到了屏幕上，然后对她说道：“我们之后再聊。” 　　说完，没有留给阿加莎说话的时间就结束了通话。 　　阿加莎重重地把红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该死的老鼠！ 　　费奥多尔收到的邮件是来自阿西莫夫的。 　　相比起收到阿西莫夫的情报，他更在意的是这背后的消息。 　　玛奇玛再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他已经搞清楚了阿西莫夫现在的存在方式。 　　因为玛奇玛的世界没有艾滋病，所以字两个世界融合的时候，本来应该死亡的阿西莫夫就会复活。 　　他立刻给安东尼打电话：“安东？” 　　安东尼接到这个电话有点疑惑：“怎么了？” 　　“玛奇玛在不在您附近？”费奥多尔急切地问。 　　“……不在。”安东尼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 　　费奥多尔搞不明白玛奇玛不来找安东尼，他去找了谁？ 　　“你的异能是空间吗？”果戈里猛地听到了熟悉的俄语，他自然会忍不住回头看去。 　　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装裤的女人背着手站在他的身后。 　　果戈里本能地想要躲开这个女人，她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不好，他有一种被掐住了脖子的感觉。 　　一般的世界已经让果戈里感觉不适，但是这个女人附近的压抑感是他见过最强的。 　　于是果戈里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就准备离开了。 　　他的异能是空间，当他不想被困住的时候，谁也困不住他。当时费奥多尔劝说他的时候，不是用武力强迫他，而是用思想上的沟通来把他招揽到手。 　　所以当果戈里不想搭理玛奇玛的时候，他直接转身就走，一点都不在意玛奇玛会有什么反应。 　　“我想请你帮我获得自由。”玛奇玛一句话就让果戈里停下了脚步。 　　“提问，你有什么不自由的呢？”果戈里扭头嬉皮笑脸的看着玛奇玛。 　　“在我控制别人的时候也会被别人所控制。”玛奇玛似乎看出来了果戈里对她的能力的猜测，所以直接说道，“不如你过来帮帮我吧？” 　　果戈里不服管教，思维奔放所以相比起用金钱和利益说服他，不如直接征服他的思想。他并不会考虑如果直接答应玛奇玛会不会对其他人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他只会在乎他自己。 　　“我来自了另外一个世界。我觉得这世界也许困住了你，你想要见识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我可以给你这个。”玛奇玛冲着果戈里伸出了的手，“那么你接受我的邀请吗？” 　　费奥多尔听安东尼说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让他听到果戈里利用自己的异能从安东尼手上拿走的酒，他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玛奇玛绝对是看中了果戈里的异能。 　　只是她想要果戈里的异能干什么？ 　　他一直都认为安东尼身上的书是玛奇玛首要的回收目标，失去了书支配恶魔，明显弱了很多，玛奇玛完全没有办法和他之前见过的的彼得拉舍夫相比。 　　在费奥多尔看来，彼得拉舍夫不该用恶魔这个词形容，在他看来彼得拉舍夫的能力更接近于所谓的上帝。 　　上帝是充满了支配的，支配着人类，做所有人的父，祂降下灭世的惩罚，又给予人类希望……如果上帝是恶魔的话，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就是在控制着人类遵守祂指定的规则。 　　玛奇玛如果现在在果戈里附近的话，那么说明刚刚他离安东尼上也很近。什么她选择放弃针对安东尼，先去找果戈里？ 　　她是有了什么新的目标吗？而且这个目标都能在安东尼之上了……费奥多尔特别想要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新的道具。 　　费奥多尔拿出了另一部备用手机准备打电话给果戈里，他担心自己如果挂了电话的话，安东尼那边可能会出意外。 　　虽然柳博芙没那么弱，但是费奥多尔对她的印象还是一个孩子——比安东还小的孩子，他并不会太考虑柳博芙本身的能力 　　果戈里虽然叫嚣着自由，但是暂时还是被他控制住了，平日里还算是听话地把手机带在身边。 　　果戈里的电话里传来忙音。 　　柳博芙在确定位置之后就能跨越两个世界，而支配恶魔的能力虽然被削弱大半，但是她如果想要带走果戈里不被世界弹出去的话，应该也是能够做到的。 　　他低头看向电脑，阿西莫夫的邮件再次全部消失，显然是因为玛奇玛和他的世界分开，阿西莫夫再次死亡。 　　费奥多尔陷入沉默，他拿出一把匕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警帽。 　　果戈里一直就是一个不稳定的棋子……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问题。不过在这关键时候出问题还是让他火大。 　　他得去街上找个人发泄一下怒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森鸥外：？？？ 　　森鸥外：等等，我刚和你老婆达成协议就要来捅我？ 　　费佳：那我找个理由？比如预防一切绿帽子的存在？ 　　安东：！！！ 　　安东：费佳你在做什么？ 　　森鸥外：救我！ 　　费佳：他是萝莉控，我要捅他肾。 　　安东：……捅吧，当我看不见，不过你讨厌萝莉控的话，就证明你不是萝莉控了owo 　　注：三次陀有萝莉控的传闻，就是那种很难听的……可能是杜撰的，毕竟编排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作家这种传闻很简单。 　　个人感觉应该是假的，毕竟我感觉他大概更喜欢那种能在身上找到他母亲感觉的女性。 　　他甚至在自己写的书里嘲笑笔下的老公爵追求年轻姑娘。 　　顺带说一下这文的主线——如何让陀认错。 　　之前说过陀说不想要生活坎坷的涅朵奇卡，想要一生顺遂的安尼亚，让他认识到安东尼受的伤都是因为他，不再追求绝对追求不到的完美安娜，认清事实。 　　之前看评论有人觉得陀就算爱安东那也是退而求其次，当时我没太想好怎么反驳，不过在这文里，自从安娜死亡后，“安娜”代表的是虚无缥缈的理想，而“安东”代表的是不可改变的现实。所以不存在退而求其次。就像是人类做梦一样，梦境是极端的美好和痛苦，而现实才是吾心归处。做梦有个首富爸爸不代表现实中把亲爹换了就会同意。 　　三次安娜连自己的内衣都抵押都没有抛弃陀，所以对于安东来说陀的行为并不算出格，和陀谈恋爱除了感受到恋爱，还有想要把他脑壳打爆的暴躁。 　　至于当神父……就算有这个心也暂时做不到，别忘了安东尼还有一份官方工作用来摸鱼呢【渣猫】总不可能工作做到一半说看破红尘想出家吧？而且虽然我没写安东尼前任怎么死的……但是你们可以大胆猜想实际上是谁干的，安东查不完这件事基本上就得一直在横滨待着，调离的主动权其实不完全在他手上。 　　死屋之鼠的人除了屠格涅夫对安东都很冷淡是因为陀觉得他们都不是好人，所以主动隔开他们和安东，他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朋友的。安东感觉到了陀对他们隐隐的不喜，所以也很排斥他们。异能者在设定中本来就是个性十足的类型，安东排斥他们，他们自然也会讨厌安东，这是双向的一个选择。 第53章 　　“埃梅~” 　　“埃梅~” 　　“埃梅小姐！” 　　柳博芙特别想要无视太宰， 但是这个家伙一直围着她，她觉得自己要是不理他的话，太宰能够一直缠着她。 　　“太宰先生， 您有什么事情吗？”柳博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太宰，“还有，我是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小姐。” 　　“名字太长了啦，而且埃梅小姐一定是一个特别的称呼。”太宰的嘴巴很甜， “吃苹果吗？” 　　可惜柳博芙是个从没谈过恋爱的钢铁直女， 完全不为所动， 看着太宰的眼睛里全都是平静。 　　没谈过恋爱的年轻女孩很容易被甜言蜜语所骗，但是柳博芙单身快二百年了，那颗坚定单身的心早就千锤百炼了。 　　柳博芙伸手接过苹果，却并没有吃：“您找我是为了给我苹果？” 　　“你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总感觉你的进度太慢了。”太宰叹息了一声， “这么久还没有把人的态度松动了。” 　　“您有什么高见，太宰君？”柳博芙看向太宰，这个人一副轻浮的样子，看上去就很会骗人。 　　“不， 这是你的事情。”太宰摊开手，“那种对待感情认真的人是我最不擅长对付的了。” 　　他想起之前自己试图勾搭安东尼时， 对方对他精准的判断。 　　不是没有弱点， 而是不给人利用他弱点的机会。 　　而且被魔人控制……他很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被洗脑了。 　　据太宰的了解， 安东尼似乎和费奥多尔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了，这么多年足够让安东尼像狗一样忠诚。 　　太宰不太喜欢狗， 那种对待主人摇尾乞怜、对待敌人又疯狂决绝。 　　能够对付魔人的只有魔人， 所以这件事情他们一致同意交给柳博芙去做。 　　不过就算是“费奥多尔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拿下安东尼， 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这比狗还忠诚。 　　“你好像用处并不大。”太宰忽然靠近了柳博芙， 打量着她。 　　柳博芙觉得太宰的视线压根不在她的脸上，而是在她的帽子上？ 　　“您想从我的嘴巴里获得什么消息呢？”柳博芙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格式化，“费奥多尔？这是另外的价钱咯。” 　　太宰这是在打压她？ 　　他之前并不喜欢她，柳博芙见过太宰勾搭别的女性的场合，不是她自恋，她现在这张脸真的很漂亮——虽然头发少胸还平。 　　然而太宰对她一直都很平淡——相比起其他女性的平淡。 　　看来父亲做的事情足够让太宰看到这张脸就萎了，完全不敢有半点心思。对于这种结果，柳博芙感觉很舒适，完全可以猜到她为什么单身快两百年了。 　　既然如此，他今天说这么多废话必然是有理由的。 　　拿钱不办事这种事情柳博芙做的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如果太宰知道安东尼和柳博芙的血缘关系，一定会说在摸鱼方面不愧是父女——或者母女。 　　“埃梅小姐！”太宰握住柳博芙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好心的埃梅小姐，告诉我费奥多尔想要做什么吧？我们武装侦探社可是在你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向你伸出援手的。” 　　“你的帽子看上去很朴素啊。”太宰握着柳博芙的手，试图看她的帽子。 　　柳博芙甩开了太宰的手，把帽子摘了下来，抱在自己的怀里：“请您和我保持一米半的社交距离。” 　　她的帽子是安娜缝的，是看她冬天买东西回来耳朵被冻红了所以给她缝的帽子。安娜虽然生她的气，可是她是不忍心看柳博芙受冻的，只是缝到一般的时候柳博芙没忍住去问安娜这是送给她的吗，然后就被安娜用帽子砸在了脸上，因为是半成品，所以没有缝扣子，帽子的两个耳朵一直是垂下去的。 　　那么大的人还那么傲娇。 　　柳博芙很喜欢，至少是代表着安娜还是爱她的。 　　费奥多尔头上的帽子的安东尼十来岁的时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没缝完是因为技术力不够，时间不足。 　　十来岁的孩子动手能力和七十多岁的成年女性在缝纫方面没法比，外观上虽然相似，但是仔细打量可能会看出区别。 　　“埃梅小姐~”太宰开始撒娇了。 　　柳博芙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虽然在所有亲人都去世后她再没回到过俄国，但是在思想上还是更接近俄国人，对于太宰这种撒娇行为感受到的是惊恐。 　　因为学习魔法去刨坑挖骨头她都没这么惊恐过。 　　等着事情结束了，她绝对不要再到这个国家了，简直要把她逼疯。 　　撒娇实际上是很有效的策略，即使是对直男也是，只是成功的原因不一定是撒娇，说不定是对方为了制止恶心的行为。 　　埃梅回想起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似乎是父亲的计划受到了什么大挫折。 　　而父亲烦的时候附近要是有德国人，大概会去找他吵一架吧。 　　柳博芙小时候模糊的印象之一就是父亲和哪个德国人吵架了，长大之后听母亲说他似乎也很喜欢和德国人来一场骂战，不知道他哪来的仇怨。 　　“大概是骂德国人去了。”柳博芙丢下这句话就加快脚步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横滨有没有德国人，反正可能的线索她是提供了。 　　太宰知道见好就收，恶心的撒娇偶尔用用就行。 　　德国人？ 　　他似乎并不认识什么德国人，只认识法国人，不过说起和德国有关系、喜欢德国的…… 　　森鸥外？ 　　“……还给你咯。”太宰把费奥多尔的帽子扔到地上，“为什么那么生气？” 　　费奥多尔笑得很温暖，但是要太宰形容的话，这种温暖大概就是科普中人快要被冻死的时候反常感到的温暖。 　　“太宰君，动别人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费奥多尔捡起帽子拍了拍，“我当然会生气。” 　　柳博芙有的，他也想有，虽然不嫉妒女儿，可是他也想要被关注，但是安娜当时因为被柳博芙揭穿了心思所以有点恼羞成怒，费奥多尔的请求被打回去了。 　　直到他过生日的时候当时十来岁的安东尼把这顶帽子送给了他。 　　他知道安东尼没有安娜在圣杯战中的记忆，毕竟安娜的最后剩余的灵魂是来自于她的著作《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他拥有的记忆也只是安娜死前所有的，但是他还是得到了这顶帽子。 　　他们是同样的灵魂。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太宰的手指向楼上对准他的加特林，“这个，这个是早有准备的吧？我在动你帽子之前你就准备了吧？” 　　“安东。”费奥多尔吐出了一个名字，“您出现在他的面前真的很碍眼，您应该和他保持一公里的社交距离。” 　　这是太宰今天第二次听到社交距离这个词：“……居然和埃梅小姐说了类似的话。” 　　费奥多尔的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下面：“哦？您做了什么？” 　　“嗯，就是握住她的手想要看看她的帽子。”太宰做出了类似的动作。 　　费奥多尔的理性说，这种时候应该思考太宰是不是对于“埃梅就是女性版的费奥多尔”这件事情产生了怀疑，但是他的感性…… 　　俄国老父亲想要请出波波沙对准对自己女儿图谋不轨的花心男人。 　　“也请您和她保持一公里的社交距离……不，还是算了。”费奥多尔抬起手。 　　窥视他的妻子和女儿的狗男人还是人道毁灭吧。 　　太宰的瞳孔猛缩，他往后退了一步。 　　金属风暴倾斜而下。 　　他真的没想到费奥多尔真的会用加特林，毕竟这个巷子有可能会有跳弹之类的情况发生，费奥多尔自己都可能受伤。 　　而且在他的分析中，费奥多尔是会留他一条命的，加特林这种狂暴的武器完全就是冲着高效率杀死生命而诞生的，他就是摆在这里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是费奥多尔他居然真的开火了！ 　　太宰躲得及时，加特林持续开火所耗费的弹药量很高，所以不到三秒钟就停了。 　　街道上的人群尖叫了起来。 　　太宰捂着自己身上被跳弹击中的地方，已经站不住了，他倒在地上，鲜血逐渐在地面上铺开。 　　费奥多尔完全没受伤，这并不合理。 　　太宰觉得费奥多尔没有受伤不合理，但是费奥多尔也觉得太宰没有死不合理。 　　难道这就是所谓运气的差距吗？ 　　他的运气不好，而太宰的运气极佳。 　　太宰看到费奥多尔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手里还拿着那个毛绒绒的白帽子：“您既然没有死，那么我就向您透露一点信息吧……” 　　费奥多尔一边和太宰说着自己的计划和目的，一边思考着自己要不要现在把没死的太宰绝育了。 　　不行，时间不太够了。 　　费奥多尔匆匆地和太宰说完自己的目标是书这件事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弱小可怜极了，但是在没有彻底失去意识的太宰眼里又是那么做作。 　　“费佳？”安东尼从一旁突然出现，他看到坐在地上的是费奥多尔，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听到街道外的声音，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以前上过战场，所以胆子大，在等了几分钟确认安全后直接凑过来看了。 　　费奥多尔抬头看着安东尼，配合着他身边的弹痕和倒在血泊中的人，那张苍白的脸看上去虚弱又无助。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有可能会出现安东尼正好看到他在扒男人裤子这种尴尬场景，他非得把太宰绝育不可。 　　太宰挣扎着，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比了一个中指。 　　这是什么白莲花！ 　　作者有话要说： 　　崩坏小剧场·准备绝育中—— 　　费佳（扒裤子）。 　　太宰：雅蠛蝶雅蠛蝶雅蠛蝶！ 　　安东：！！！ 　　费佳：……安东，你听我解释！ 　　安东（抖）：费佳，百年好合！ 　　费佳（尔康手）。 　　太宰（抽噎）：我的清白嘤嘤嘤。 　　#陀太cp达成（？？？）# 　　#森鸥外：其实我今天也被捅了，大概是陀森？# 　　#安东：安陀股真的没希望了吗QAQ# 　　咪呜~ 　　本喵总攻不可绝育。 第54章 　　安东尼压根就没注意到太宰， 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费奥多尔身上：“你能站得起来吗？用我拉你吗？” 　　安东尼完全没有思考在军队里生活那么长时间的费奥多尔，为什么会坐在地上摆出这么一副柔弱的姿态。 　　他觉得费奥多尔应该是崴到了脚，所以站不起来。 　　至于在地上躺着的太宰， 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受害者甲或者伤员甲这样的身份，而不是太宰治这个人。太宰治今天穿的这件衣服是安东尼见过的，他本来应该能想得起来，可惜安东尼并没有分给他多少注意力，完全不知道费奥多尔干了多凶残的事情。 　　他甚至都没想起来眼前的这一幕和费奥多尔之前说的话有关系。 　　“安东……”费奥多尔还没有说完话， 他的怀里就被塞了一个手杖。 　　他抱住安东尼递给他的手杖， 紫色的眼睛盯着这根手杖， 看上去有一点呆。 　　他暂时没反应过来安东尼把这个东西给他是想要干什么？ 　　是觉得他的腿受伤了给他当拐杖吗？ 　　费奥多尔发现自己错了，安东尼把他抱了起来。 　　安东尼是伸手托住他的屁股，把他抗在肩上的，有点像是在扛麻袋， 甚至有点像是在拐卖未成年，那种在大街上抱了就跑的那种。 　　这个姿势比横抱要轻松，而且不太需要费奥多尔配合。 　　安东尼在抱好费奥多尔之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拨打了急救电话，给躺在地上的人叫了个救护车。 　　安东尼并不觉得他和费奥多尔要留在这里， 毕竟横滨这么混乱， 遇到枪战什么的也不稀奇， 就他来到横滨的这段时间遇到的枪击事件还真不少——虽然这个枪战的规模有点大了。 　　横滨的混乱足够让安东尼的同情心麻木。 　　而且费奥多尔可能会受伤了，他自然不会留在这里。 　　“安东， 请您快放我下来！”费奥多尔在最开始的晃神过后开始挣扎起来， “我没有受伤！” 　　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绝大多数人都因为之前的声音躲藏起来了， 可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很丢人。 　　被自己的妻子扛着算什么？ 　　在安东尼面前，费奥多尔格外在意自己的形象。 　　卖可怜是不想让安东尼怀疑，而不是让安东尼把他扛起来。 　　费奥多尔挣扎了起来，他空闲的手推着安东尼的肩膀，身体努力向下沉。 　　安东尼把他抱得更紧了，双手抱紧费奥多尔的大腿：“先去诊所看看，就前面不远，你忍一下。” 　　安东尼知道费奥多尔在他面前好面子，就算他说自己没事，安东尼也不是那么相信。 　　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费奥多尔半天都没有挣扎开，他就干脆放弃了，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再继续挣扎，反而更让人没面子。 　　他有点郁闷的趴在了安东尼的肩膀上，他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试图不引起别人的注视。 　　医生看到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的组合，问道：“你们是兄弟吗？要听哥哥的话啊。” 　　费奥多尔现在看起来就觉得他并不太想配合，不然为什么是用这种姿势被抱着的。 　　“医生，请您看看他的腿有没有受伤。”安东尼把费奥多尔从肩膀上放下来。 　　费奥多尔抱着手杖被放在了椅子上，他有点无奈地把手杖还给了安东尼。 　　安东尼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他不是我哥哥。”费奥多尔在日常方面并没有多少发言权，就像是他现在虽然一百多个不情愿，但是还是挽起裤腿任由医生检查。 　　安东尼还记得之前费奥多尔和他说的话——在外面要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恋爱关系。” 　　医生看向安东尼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狐疑和鄙夷，这是什么正太控啊？ 　　然而费奥多尔却露出了一个浅笑。 　　费奥多尔那张娃娃脸看上去实在是太幼齿了，而安东尼的脸是偏向于成熟，如果说安东尼和费奥多尔是恋爱关系的话，很容易让人觉得这事充满了罪恶和禁忌的关系。 　　医生检查了一番，又问了几个问题：“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你想要谨慎一点的话可以去拍个片。” 　　“不必了。”费奥多尔把裤腿放下，有没有受伤难道他还不知道吗？他就是装一下。 　　不过安东尼的注意力成功地从刚刚发生的事情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真的没事吗？”安东尼听到了费奥多尔没事的这个消息，但是大脑没反应过来，身体本能还是想要搀扶他，但是费奥多尔把他甩开了。 　　在刚刚安东尼和医生说他们的关系的时候，费奥多尔明明还笑了，现在显然又是因为刚刚安东尼扛着他走这件事情生气。 　　费奥多尔先走出了房间，似乎是不耐烦待在这里，而安东尼还留在房间里配合医生把费奥多尔的病例写完。 　　“三十岁？看上去并不像啊。”医生听到安东尼报出的年龄，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没报错年龄吧？” 　　“年龄并没有错。”安东尼心说实际上费奥多尔比他爸爸年龄都大，只不过真要那么说的话绝大多数人都是不相信的。 　　费奥多尔有好几个身份证明，从十五岁到四十五岁应有尽有，实际上就算是安东尼都不知道费奥多尔的真实年龄是多少。 　　“既然是这样……”医生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总是顺着他的脾气。” 　　这样喜怒不定的人还真是很少见。而且安东尼看上严肃又刻板的样子，白长了一张强势的脸，但是被欺负的像是完全没有脾气。 　　安东尼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如果费奥多尔年纪比他大，那这完全是把安东尼拿捏了。 　　“对了，你坐下来。”医生伸手摁住安东尼的脖子，安东尼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检查了一番，然后下了判断，“你应该是肌肉劳损了。我给你开一点药吧。” 　　安东尼单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他这又是……没把费奥多尔送进医院，先把自己送进去了？ 　　听到安东尼受伤这个消息，费奥多尔的脸更黑了。 　　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不少突发的状况在他的计划上增加了不少变数，结果现在安东尼受伤了他心情就更不好了，而且还是因为他的挣扎所以受了伤，这无疑让他的烦躁等级翻了好几个番。 　　明明费奥多尔才是那个身体虚弱的，但是实际上安东尼生病的次数并不比他低。 　　安东尼是很能忍耐病痛的类型，很多时候他自己都没什么感觉，真的就像是猫一样擅长忍耐，费奥多尔稍一不注意就忽略了他的状况。 　　他虽然很喜欢安东尼坚强这点，但是太过于坚强不和他抱怨也挺让人头疼的。 　　“我没事。”安东尼让费奥多尔放宽心，他其实是很久没有扛这么重的东西了，费奥多尔就算再轻，但是体重也是一百多斤，很少有他需要扛的一百多斤的重物，“不过这叫膏药的东西味道有点大……对了，晚上吃点什么？” 　　安东尼注意到费奥多尔回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嘴唇微动。 　　他想要数落他，大概会说“您怎么就想着吃”。 　　安东尼是这么判断的。 　　他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还是很准的，费奥多尔在这方面的情绪是那么直白且浅显。 　　实际上安东尼并不讨厌他这个样子，这种生机勃勃的样子总比他死气沉沉要好，就算费奥多尔现在在生气，他的心情依旧很好。 　　但是大概是因为安东尼刚刚因为他受伤了，他这才把话咽了回去：“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相比起这个，你先看看你的手机吧。”安东尼听到费奥多尔的手机震动了很多次。 　　费奥多尔这才低头看自己的手机，他之前没心情看，天大的事情也要在他心情好了之后再处理。 　　但是他刚刚发现短信都来自一个人——柳博芙。 　　他被柳博芙短信轰炸了。 　　她似乎感觉到了费奥多尔搞了什么大事，所以出于谨慎，没有再次接触武装侦探社，而且武装侦探社的注意力也没放在她身上。 　　他能和柳博芙说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吗？对于费奥多尔来说，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更像是一个游戏，他之在构造这个世界上花了多少心思，他现在就觉得这个世界有多虚假。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好意思向柳博芙承认他想要毁掉这个世界，这种事情听上去过于疯狂而且中二了。 　　他怕柳博芙嘲笑他，就像是他不喜欢被安东尼扛着一样，他也不喜欢在柳博芙面前暴露自己中二的一面，虽然柳博芙大概能够猜到他现在的一些感受，但是只要他自己不说出来，他就可以骗自己柳博芙猜不到。 　　柳博芙的重点放在了费奥多尔似乎激怒了武装侦探社，这让她在这个世界的资金来源近乎被断绝。 　　费奥多尔也不肯告诉她他的计划是什么，柳博芙就算想要配合计划都没有办法，她只能够选择和武装侦探社保持距离。 　　费奥多尔沉思半秒。 　　“是谁的短信啊？”安东尼探头想要看看是谁给费奥多尔发这么多短信。 　　他倒不是怀疑什么，实际上只是一个无心的动作。 　　费奥多尔在安东尼看到之前很自然地扣上手机：“没什么事，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物，不必担心。对了如果您决定不了的话，我们去试试拉面？”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不说吧，柳博芙也不是小孩子了，孩子大了，就自己解决生存问题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在安娜的回忆录中，我记得有一次是费奥多尔生了病，安娜陪着他去看医生，最后检查他没什么事，但是发现安娜因为炎症发烧了。 　　费奥多尔和安娜听到了都一脸懵逼，一个没发现老婆病了，一个没发现自己病了。 　　小剧场—— 　　柳博芙：？？？ 　　柳博芙：等等等等，这就把我放生了？ 　　柳博芙：说好的爱孩子呢？ 　　柳博芙：连一句回复都没有！ 　　费佳（摆烂）：抱歉，你的父亲就是这样的无力。 　　安东：所以觉得他完全没法好好养孩子是有道理的…… 　　在思考加更机制…… 第55章 　　费奥多尔在脑子稍微冷静了一点之后， 还是没有直接抛弃柳博芙，而是给她定了一张机票，一张前往圣彼得堡的机票。 　　他最近有事要做， 柳博芙在这里只会碍事——虽然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和柳博芙说才让她碍事。 　　他打算让柳博芙去圣彼得堡，毕竟那里有斯尼特金一家。 　　柳博芙想要在那里留下来很容易，其实斯尼特金一家基本上都是比较好糊弄的类型。 　　无论是和他们说出实情的真相还是对斯尼特金一下用对万尼亚的说辞，都能留下来。 　　就算留不下来…… 　　圣彼得堡可是他们的大本营，柳博芙想要饿死都难。再不济， 她能回到别墅所在的世界。 　　而且快两百岁的人了， 总也不能出什么问题， 之前那么说更像是和他撒娇。 　　柳博芙并不想离开横滨，她有预感费奥多尔在搞个大事情，但是费奥多尔坚决要他离开。 　　费奥多尔和柳博芙再次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他在她心中还能保持不少的威严， 当费奥多尔把机票信息发给柳博芙的时候，柳博芙再不情愿也只能离开。 　　因为当晚就有合适的航班，而且柳博芙也没有什么行李，她就直接离开横滨了。 　　安东尼回到房间里把药放好， 看到那只银灰色的西伯利亚森林猫围着他的腿转圈，它发出咪呜咪呜的叫声， 显然是饿了想要吃东西。 　　安东尼忽然想起， 自己又忘把猫还给埃梅了。 　　埃梅这个主人也真是够心大的， 居然能把自己的猫忘到现在，这是不是有点太不靠谱了。 　　费奥多尔微微睁大眼睛， 他也忘了还有这只猫的存在。 　　安东尼察觉到费奥多尔的惊讶。 　　这心大的样子可真的是一模一样。 　　不过……费奥多尔不太喜欢猫， 为什么埃梅会喜欢猫？ 　　他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如果再拖的话， 自己真的就舍不得这只猫了。 　　“费佳，你有埃梅的联系方式吗？”安东尼把猫抱在怀里，摸着它的肚子，不舍地说道。 　　他从柜子里掏出猫粮，伊莱打不开柜子，所以现在饿坏了。 　　“有，但是没必要了，您就养着吧。”费奥多尔看了看安东尼怀里的猫。 　　这只猫喜欢安东尼，不咬费奥多尔不是意外。这只猫是柳博芙从安娜去世前养的猫的后代中挑的，她每一次都会带走长得最像安娜最初养的那只猫。 　　后来他和安娜被召唤到德累斯顿，他们和这猫接触了不短的时间，猫早就熟悉了安娜和费奥多尔的味道，所以现在才这么亲近安东尼。 　　柳博芙为了规避安娜的信息全部消失所带给她的死亡主动降临到了维度稍低的世界规避死亡，这只猫也被带了过来，来自更高维度世界的柳博芙和猫在那个世界就失去了衰老的概念。 　　所以这猫活到现在，猫还是猫，没变成奇奇怪怪的生物，而安东尼和费奥多尔身上的气味正是它熟悉的，再加上本来就是没心没肺的生物，完全想不起来找柳博芙。 　　柳博芙忘记这只猫的理由大概也很简单——妈妈在喂她就不用管了。 　　费奥多尔觉得安东尼要是知道柳博芙这种没责任心的想法，他绝对得骂柳博芙一顿。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把猫粮放好，拉着他出门吃东西。 　　“为什么？”安东尼还是在意这个问题，在电梯里看向了费奥多尔，似乎是在衡量他和柳博芙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今天晚上上了前往圣彼得堡的飞机。”费奥多尔诚实交代了。 　　“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早上他们还见过面。 　　不过安东尼并没有想埃梅和他家里人见面，毕竟圣彼得堡那么大，还是主要的大城市，要说回俄国，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概率是相当高的。 　　“刚刚决定的。”费奥多尔保持诚实。 　　虽然他瞒了安东尼很多事情，但是总是撒谎总会有露馅的时候，所以在这种事情上费奥多尔不骗安东尼。 　　安东尼一头雾水。 　　刚刚是什么时候？十分钟前？一个小时前？还是今天下午？虽然他这一下午一直和费奥多尔在一起，但是不会时时刻刻看着他。 　　他们去的是酒店不远处的一家拉面店，他们两个路过很多次，而且见过不少当地人来来往往，应该还算不错。 　　“您要什么拉面？”费奥多尔在点餐机器面前问道。 　　“你帮我点就好……味道不会很怪吧？”安东尼知道费奥多尔在转移话题，但是他还是配合了。 　　费奥多尔和埃梅之间绝对是有什么共识，不过埃梅总归不会出什么事，毕竟圣彼得堡可比横滨要安全多了。 　　费奥多尔和埃梅应该没在商量什么大事吧？如果真的要有什么问题的话，费奥多尔会和他说的。 　　出于对费奥多尔的信任，他没有继续追问。 　　他看了费奥多尔好几眼，他在机器前支着下巴认真思考，紫色的眼睛像是水晶一样漂亮，然而他思考的样子更加吸引安东尼。 　　“这个应该还好。”费奥多尔点了一个，然后侧过身子让安东尼来结账。 　　“你不吃吗？”安东尼掏出钱包来结账。 　　费奥多尔身上没太多放东西的地方，一般他们两个出门只有安东尼会带钱。 　　安东尼从来不思考费奥多尔有没有占他便宜这种事，他自认为在金钱管理方面要比费奥多尔优秀太多，而他也见过费奥多尔往他的钱包里塞钱。 　　“您分我一口就好了。”费奥多尔的体重轻绝对是有原因的。 　　就算费奥多尔吃的不多，但是安东尼吃的绝对是正常量，两个成年男性一碗拉面是不够的。 　　安东尼觉得他说不定就是单纯地想要和他吃一碗饭，比如说你一根我一根，吃到最后发现是同一根，就自然而然地亲上去了。 　　然而拉面被端上来的时候，安东尼看了一眼费奥多尔，不管费奥多尔有什么计划，他都没有配合的打算，让他先吃。他的脖子疼，不太想搞奇怪的花样。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靠的十分近，费奥多尔低头吃东西的时候安东尼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吃东西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是侧过身的，费奥多尔为了支撑身体还把一只手摁在安东尼的大腿上，像是安东尼拿着猫条豆伊莱，伊莱把爪子摁在他的腿上的感觉。 　　安东尼低下头能够看到费奥多尔头顶的发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费奥多尔就一直没再戴上他的帽子，这也让安东尼能够细细地打量他的头顶、 　　头发是真的不多，难怪喜欢摸他的脑袋。 　　他有时候在想，恋爱中的人在闻到自己喜欢的人身上的味道会心跳加速。 　　安东尼嗅了一下。 　　是酒店洗发水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心跳加速不起来。 　　他们太熟了。 　　别说气味了，安东尼甚至都用过费奥多尔的牙刷——虽然不是故意的，不过他也没什么感觉，甚至费奥多尔知道了也没什么感觉。 　　他看上去这么乖…… 　　安东尼有点想把费奥多尔抱在腿上，环住他的腰，像是抱孩子一样抱他。 　　想也知道，好面子的费奥多尔绝对会生气的，保持未成年的样子并不代表他喜欢被当成未成年对待。 　　好可惜。 　　不过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的头发油了新的想法，闻味道心跳加速不了，那么啃一口呢？ 　　这种事情他还真的没做过。 　　安东尼想想就心跳加速，他咽了一口口水，低下头，张开嘴，想要咬费奥多尔的头发试一试，他只打算咬一下发丝，没打算碰到他的头皮或者扯一下，幸运的话费奥多尔也许发现不了。 　　就在他贴近费奥多尔的头发的时候，费奥多尔扭头看向他。 　　安东尼的上唇蹭过费奥多尔的额头。 　　两个人都顿住了。 　　安东尼直起身，轻咳一声：“你吃完了？” 　　费奥多尔眯起眼睛，似乎想要看见安东尼的小脑袋瓜里想什么。 　　年轻人的奇思妙想他有的时候真的得思考一番才能明白。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的眼神从迷惑变为了无语，他战术性掩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我就是想提醒一下您，您之前只说吃一口的。” 　　正常状态下安东尼不会称呼他为“您”，也不会提醒费奥多尔这种话。 　　他就是紧张到开始胡言乱语了。 　　费奥多尔让开位置。 　　安东尼低头吃拉面的时候，他听到了费奥多尔凑到他耳边发出的轻笑，这只坏仓鼠的呼吸都喷到了他的耳朵上，让他有点痒。 　　安东尼不想露怯，故作镇定地继续吃着。 　　“咬头发有什么用呢？亲爱的安东，您要学的还很多。” 　　说着，费奥多尔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安东尼的耳垂，吮吸过后又咬住了，让安东尼没有办法通过偏过身子躲闪开，然后用舌尖舔舐了一下。 　　安东尼感觉半边身子像是触电一样，微弱的电流从他的肌肉中窜过，他半边身子麻酥酥的，甚至有瘫软的趋势了。 　　安东尼嘴巴里叼着面条，他忘了咬断，也忘了咽下去，就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只有眼睛转向了费奥多尔的方向。 　　只是这个样子让他看上去像是有智力障碍一样。 　　费奥多尔双手同时放在膝盖上，双腿合并，看上去像是个乖孩子，在和安东尼眼神接触的时候，他歪了歪自己的脑袋，黑色的发丝从他的脸颊滑下：“下次您可以对我试试。” 　　安东尼叼着面条心说这让他怎么继续吃饭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您可以对我试试。 　　安东：啊？为什么？你也想要知道是什么感觉？就是那种又麻又痒，鸡皮疙瘩都起来的。 　　费佳：…… 　　安东：你有什么想说的？ 　　费佳：您就没有亲我的冲动吗？没有把我摁住做这个做点坏事的想法吗？ 　　安东（吃面条）：和你刚刚做的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在吃饭呢。 　　费佳：……您慢慢吃。 　　#老婆性冷淡怎么破# 　　摊成一张猫猫饼.jpg 　　暂定了一个加更规则（评论、长评、霸王票和营养液），唔，暂欠14000字。 　　我日常更新一般是放在下午六点，这个不会变；加更会放在早上九点，不过有可能会变，不过一般是三的整数倍。 第56章 加更 　　费奥多尔注视了一会安东尼， 然而安东尼还是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此时此刻，他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无辜。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 费奥多尔摸了摸安东尼的脑袋说道：“没事了，您继续吃。” 　　安东尼这才想起来，自己嘴巴里还叼着面条，他尴尬地迅速把面条都吸了进去。 　　在费奥多尔面前向来体贴的他看出了费奥多尔脸上的些许失望，于是安东尼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感受， 对费奥多尔描述了一下：“就是那种有点麻、有点痒的感觉， 并不是太舒服。其实我不太推荐。” 　　费奥多尔：“……”他看上去像是对这感受感兴趣的样子吗？ 　　不对， 也不能说不感兴趣，只是这是什么回答？ 　　难道这种时候不应该思考背后的意义吗？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冷淡的表情，觉得自己似乎会错意了，费奥多尔之前想不明白像是安东尼这样的 　　费奥多尔知道安东尼是属于比较不开窍的类型， 但是他没有想到安东尼居然能不开窍到这种地步。 　　对于费奥多尔来说，他如果和安东尼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关系——那种虽然暧昧但是一直不挑明的情况，他也许不会这么挑逗安东尼，也不会期待安东尼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反应， 但是现在安东尼都承认了和他的恋爱关系，费奥多尔做不到安东尼这块肉在他的身边晃来晃去还没有什么反应。 　　这一天对于安东尼来说足够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费奥多尔在回到房间之后放了一池子的水， 把自己的帽子塞了进去， 像是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样洗了起来。 　　“费佳，用我帮忙吗？”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一脸嫌弃地洗帽子， 忍不住问道。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他做或者是他去找别人做， 费奥多尔并不喜欢这些家务事。 　　“不用。”费奥多尔反复放了好几次水， 这才感觉把帽子上可能残留的太宰的东西给洗掉。 　　等着费奥多尔清洗完之后去找安东尼， 却看到安东尼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费奥多尔坐在安东尼身边，趴在了他的身上，拍了拍他的脸颊，亲着他的脸颊：“安东？” 　　安东尼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晚安。”费奥多尔在安东尼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安东尼困兮兮地闭上了眼睛。 　　费佳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意识到他既然都睡着了就没必要特意把他喊起来？ 　　费奥多尔坐在床沿看着安东尼彻底睡了，他却出门了。 　　夜晚是老鼠活动的时候，更何况现在并不算晚。 　　费奥多尔拿着手机拨给那个被自己挑选作为普希金替罪羊的男人的座机。 　　擂钵街内的一处住宅，一个孩子看着不断响着的电话：“哥哥？” 　　“你接一下就好了。”男人正交给那些孩子该怎么使用武器，没有多少时间理会这个电话。 　　女孩子踮起脚尖拿起电话：“喂，您好，这里是……” 　　“惠子。” 　　电话那边精准地报出了她的名字。 　　女孩子的年纪太小了，并不足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只是有点不对劲。 　　“嗯，我是惠子。”小女孩的声音里还带着稚嫩。 　　费奥多尔走进店铺内，却毫不避讳地继续对那个小女孩说道：“惠子啊……明天大概会有坏人来伤害您的哥哥，惠子是个好孩子，一定不会接受这种事情的吧？” 　　利用一个小孩子他会感到愧疚吗？ 　　如果这是真实的世界费奥多尔会。 　　但是这里不是，这个世界只是他为了复活安娜而制造的场地，这里的生命对他来说就如同游戏中的NPC一样。 　　费奥多人是持着通关游戏一般的冷漠残忍面对着这一切的，他的恶意在对于他来说虚拟的世界中暴露无遗。 　　费奥多尔的口气温和，而且对惠子的称呼是“您”，他的话相当满足一个孩子想要得到尊重的心。 　　“嗯，哥哥是个好人！”惠子坚定地说道。 　　费奥多尔的眼睛微微眯起。 　　好人？ 　　这就可笑了。 　　在他说有人会害他、建议他阻止孩子们保护他的时候，那个男人很容易就接受了。 　　让孩子保护他。 　　敌人或许会因为对手是孩子而心软，但是当一个孩子手里拿着热武器的时候，他们便不再是孩子，而是足以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敌人，他们会在短暂的迟疑过后杀死这些拿着热武器的孩子。 　　再怜悯孩子也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因为自己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生活在擂钵街中，费奥多尔不信这个男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男人怕是收养这些孩子的目的就是被他驱使，作为他的替死鬼和挡箭牌。 　　如果真的是出于善意收养这些孩子，那么他不可以会同意这个提议的。 　　费奥多尔将心比心，如果有人跟他说有人想要杀他，要安娜带着孩子当保护他，费奥多尔得先用大提琴把这个人的脑壳敲碎。 　　这是在侮辱谁呢？ 　　所以这只替罪羊也不是纯白的。 　　今天不被他利用，明天这些孩子也会作为被他驱使的工具。 　　费奥多尔倒不是为自己找借口脱罪或者是让自己利用的安心，不是他故意选择坏人，而是这些人是那么容易被操控。 　　那个男人不怜悯自己收养的孩子，难道指望费奥多尔这个神明为那些孩子流下泪水吗？ 　　没必要。 　　费奥多尔所剩不多的正面感情全都给安东尼和柳博芙了，没心情去同情别人。 　　在这计划中，他需要无辜者，纯善的无辜者来刺痛国木田那颗试图追求正义的心，不能有罪能让国木田为他的死亡而开脱。 　　有什么受害者比幼童更加无辜且使人怜爱的呢？ 　　不过这种小女孩被那个男人洗脑的很彻底，费奥多尔想要利用她并不需要废什么脑力，他甚至有余力浏览柜台里的商品并且让柜员拿出来。 　　“您真的很坚强，我之前还在想您能不能保护好您的哥哥，看来是我多虑了，您已经是一个小小的勇者了。”费奥多尔的语气欣慰，就算这个孩子是被那个男人所控制的一员，但是孩子的心灵总是要比大人要纯真，那个男人隐藏很深的恶意并没有污染这孩子的心。 　　想要保护自己哥哥的心充满了善意。 　　柜员把费奥多尔要的东西拿出来，她看到费奥多尔在打电话，所以并没有开口说话。 　　珠宝店内的微黄的灯光温暖而明亮，玻璃柜台反射着光芒，落下一个个光点。 　　费奥多尔举起那枚戒指，把上面的钻石对准了灯光，他闭上一只眼睛，欣赏着钻石的光芒。 　　钻石的光满璀璨，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并没有透进任何的光：“既然是乖孩子，您看看门边还有一个袋子是送给您的。” 　　这枚钻石还不错，安东应该会喜欢的。 　　惠子把电话放在了桌子上，去检查门口的袋子，然后又哒哒哒地跑回来，重新踮着脚尖拿起电话：“大哥哥，我看到了！谢谢您！” 　　电话那边的大哥哥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就像是她的哥哥一样温柔，会在她艰难的时候给予她帮助。 　　“对了，记得小心一个拿本子的恶龙，他会伤到你的哥哥的，当他拿出本子的时候你们都会危险的。”费奥多尔把戒指放回了垫子上，示意店员结账，“祝您好运，这是我和您的秘密，不要和您的哥哥说。” 　　安东尼一定会喜欢这枚戒指的吧？ 　　他有点期待安东尼收到这份礼物时激动的样子。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怯生生地说道。 　　“不用客气。”费奥多尔刷卡开始结账。 　　“您在哄孩子吗？感觉真有创意，我回去也和我的侄女玩一下。”店员笑着把□□从机器上撕下来，就算是以横滨人的内心阴暗也想不到费奥多尔在做什么事情，“您可真是个和蔼的人呢。” 　　虽然费奥多尔长了一张幼齿的脸，但是这言谈并不像是未成年。 　　既然是成年人的话…… 　　店员用盒子把戒指装好：“这戒指是用来求婚的吗？需要包装一下吗？” 　　“不了，我打算亲自为我的妻子戴上。”费奥多尔拿起盒子，甚至拒绝了纸袋。 　　这看似是一个瓶颈的陈述，实际上暗带炫耀。 　　他，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有老婆的。 　　对孩子这么有耐心，这么晚了还出来为妻子买戒指，这位苍白但优雅的先生一定是一个体面人。 　　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圣洁。 　　他和这个罪恶的城市格格不入呢。 　　店员小姐如此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注：陀在找老婆这件事上真的很卖力，前前后后的恋爱关系基本上都是冲着结婚去的。 　　第一任妻子死亡这件事整个圣彼得堡都知道，因为他求婚很频繁。 　　嗯，他是真的很渴望有个幸福的家了，虽然努力的方向挺怪异的。 　　本章没有小剧场…… 　　轻松不起来。 　　我回头看假普希金的剧情中的那个男人的确是不对劲，正常人能干出来自己逃跑留下孩子拦截吗？有点骨气的人都做不到，就算目标是孩子、就算没有站出来保护孩子的勇气，但是这算是什么啊？ 　　不过并不太想洗白陀总的行为，陀就是个恶人，他对安东的感情不纯、行为反社会，这都是他的罪。 　　就像《罪与罚》中的拉斯柯尼科夫一样，他犯下的罪肯定需要他自己承担后果、收拾残局并且受到惩罚遭到报应。 　　冷漠邪恶、自认为是神灵拥有审判控制他人的权力、但是仍有善心未泯的陀是他本身的魅力，也是我喜欢这个反派的原因，否定他罪恶的行为其实也是在否定他的魅力，也因为他的性格和恶行这文没法做到甜的纯粹。 　　加更（3/14） 第57章 　　格里高利早上想要和玛丽安娜亲热一会再出门， 结果又是被玛丽安娜推出了家门，因为他上班又迟到了。 　　“亲爱的……”格里高利推开门的时候还扭头和玛丽安娜腻乎。 　　然而他从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门口的人。 　　格里高利对老婆撒娇的声音一顿。 　　“早上好。”门外的少女声音轻柔，用俄语问候了一遍， 又看着玛丽安娜用瑞典语说了一遍。 　　玛丽安娜是芬兰裔瑞典人，现在是俄国国际，不过用她熟悉的语言说会让她觉得稍微亲切一点。 　　“我是托尼亚的女朋友，埃梅。”柳博芙托着一侧脸颊，看上去有点羞涩地说道， “我想要在你们这里借住一段时间。我在在万尼亚的介绍下和托尼亚认识的。” 　　她才不是想要作死， 这是之前和万尼亚舅舅的说辞， 自然要同一口风了。 　　就算是要责怪也去责怪万尼亚舅舅吧。 　　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两个人看着柳博芙陷入沉默。 　　格里高利和玛丽安娜对视了一眼。 　　看脸，似乎是安东尼会喜欢的，但是和费奥多尔长得那么接近又有点怪……而且安东尼似乎也没和他们提过埃梅。 　　“你和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是什么关系？”玛丽安娜开口问道。 　　“我是埃梅·费奥多洛维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埃梅如此回答道。 　　那看来并不是兄妹。 　　“你先进来吧。”格里高利侧身让埃梅进来。 　　两只猫一直蹲在门边看着柳博芙，直到她进来才凑过来蹭蹭。 　　柳博芙看着地上疑惑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的两只猫， 想到了一件致命的事。 　　她的猫还在安东尼那里！ 　　虽然猫在安东尼那里就不需要担心了，但是这也意味着等着安东尼知道了他们两个的关系之后，她肯定要被臭骂一顿。 　　玛丽安娜从万尼亚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安东尼没有接电话， 她很习惯这种事情了，毕竟他身上的公务繁杂， 经常没法接电话， 甚至手机都不开机。 　　万尼亚完全没有想到柳博芙会追到圣彼得堡来。 　　他并没有和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说安东尼和费奥多尔谈恋爱， 他觉得这种事情应该由安东尼自己来说。 　　安东尼既然没说，他也不会主动去说。 　　至于埃梅的事情…… 　　应该没什么危险， 这事的确是他惹出来的。 　　万尼亚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了。 　　等她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 格里高利和柳博芙热情地聊着天。 　　格里高利本来就是圣彼得堡的交际达人，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气氛就十分活跃。 　　而柳博芙对于自己从没有见过面的外祖父十分亲近， 一个本来就性格活泼，一个不动声色地讨好，自然对话十分愉快。 　　玛丽安娜就是喜欢他这一点，然而此刻她拉下了脸：“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觉得背后毛毛的，他扭过头看着皱着眉头怒气冲冲的玛丽安娜，惊恐地说道：“我是在照顾客人！照顾客人！” 　　“你又找借口不上班！”玛丽安娜随手拿起边上的报纸卷成一个筒，把他打出了家门。 　　“我早晚得辞职！”格里高利被赶出门之后大声抱怨。 　　柳博芙眨眨眼。 　　摸鱼这个属性果然是家族遗传。 　　玛丽安娜扭头看向柳博芙：“你在这里先住下吧，就住在安东的房间里。你没有什么行李吧？” 　　既然决定让柳博芙住下，玛丽安娜就变得热情了起来：“对了，玛莎！你帮我把客人带到安东房间吧。” 　　她呼喊了一声坐在餐桌边看书的玛莎。 　　玛莎抬起头，看着柳博芙，点了点头。 　　“这里就是安东的房间了。”玛莎推开安东尼房间的门。 　　家里只有安东尼一个人没结婚了，是家里唯一一条单身狗……也许不算。 　　玛莎也已经结婚了，但是她送完孩子之后经常会回来待一会。 　　她看着柳博芙，陷入了沉思。 　　柳博芙乖巧地眨了眨眼。 　　“你……该不会是托尼亚的孩子吧？”玛莎半是玩笑地说道，和安东尼相似的灰色眼睛清晰地倒映出了柳博芙的影子。 　　柳博芙：“……” 　　她的大姨太过于敏锐了！尤其是在这种感情方面也太敏锐了。 　　她和玛莎并不熟，自己小的时候出国治疗骨折的时候玛莎突然去世。 　　但是她知道，安娜认识到她喜欢费奥多尔就是因为玛莎劝阻她说费奥多尔不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玛莎其实是这个家里情绪比较淡漠的那一个，也许就是这种淡漠反而让她在这种事情上更加敏锐。 　　玛莎实际上并不相信安东尼会有什么见鬼的女朋友，她早就觉得安东尼被费奥多尔这个坏东西给占据了心神。 　　费奥多尔的兄弟姐妹侄子侄女？ 　　她觉得不可能，就费奥多尔那种占有欲，就算是自己的亲人的醋也会照吃不误。 　　就费奥多尔整天奇奇怪怪不知道在搞什么，说不定真的能搞出一个孩子。而且这个世界上不是有异能这种东西吗？ 　　“别捣乱就行。”玛莎看着柳博芙没有破绽的笑容，打了个哈欠，把门关上了，“好好休息吧，需要什么可以喊我。” 　　管她是不是，这种平淡的反应真没意思。 　　远在横滨的安东尼忽然发现了来自姐姐的短信。 　　“无痛生孩子真的是太好了。” 　　安东尼满头的小问号。 　　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问题？ 　　他试探着给玛莎回了一个消息：“你又怀孕了？” 　　玛莎没回他。 　　柳博芙看着安东尼的房间，安东尼的房间风格有点幻想感，书架上的不少小说都是幻想类的，而且各国语言的书都有，还有几本速记类的杂志、一整套法律文献、还有会计的教材。 　　他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归置得远比玛丽安娜整齐。 　　桌子上有一个台式电脑，柳博芙随身没带东西，只能用安东尼的了，她也不害怕看到什么机密惹安东尼嫌。安东尼做事细心，他的东西不会留在家里的电脑的，痕迹都清理的很干净。 　　柳博芙打开电脑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横滨的新闻。费奥多尔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做过的事情总是会有痕迹的。 　　横滨虽然混乱到本地人都不把薄栅放在心上，但是报纸和新闻总是需要题材的， 　　柳博芙注意到刚刚的突发新闻。 　　擂钵街的一起恶性事件，因为事情涉及到了一家正在和黑手党有着冲突的侦探社，所以被格外注意了。 　　……这不就是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吗？ 　　这次的事件中有一个小女孩死亡了，她曾是横滨孤儿的一员，近些日子被收养了。 　　柳博芙没能看到后面的部分，她的电脑就黑屏了。 　　她攥紧了拳头，是谁干的显而易见。 　　她没想到费奥多尔居然还有这种技能。 　　屏幕上出现了最原始画面的光标，然后被打了一行英文。 　　“下飞机了先休息一会。” 　　柳博芙想要问费奥多尔在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事情之中做了什么，那个小女孩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但是费奥多尔锁定了这台电脑，柳博芙的键盘没法打字。 　　柳博芙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这也算是默认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费奥多尔没有关系的话，他肯定会一口否定的，他可不愿意在自己的女儿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这种回避的态度完全就是心里有鬼。 　　更可怕的是柳博芙没有办法反驳他，因为他率先剥夺了她的发言权。 　　这完全不是之前赌博级别的误入歧途了，完全就是蹦进了深渊甚至是成为了深渊。 　　柳博芙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对生命的尊重，但是她还记得，安东尼并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想在母亲原谅她做魔女这件事情之前再次激怒他，后果是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柳博芙被安东尼拴住了，但是费奥多尔完全就是肆无忌惮，因为安东尼管不住费奥多尔，在这种方面，她的母亲总是被父亲死死地控制住。 　　费奥多尔绝对已经彻底失去对自己的控制了。 　　他还记不记得之前他和她许过什么承诺？ 　　当时的费奥多尔脸色苍白，把柳博芙抱在怀里：“你放心，我会在那个世界复活你的母亲的，到时候我会和她一起完成足以被世界所记录下的事情，让她再次被世界所记住，和我一起微笑着回到英灵座的。我也不会让你在你希望终结自己的生命之前死亡的。我一定会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拥有幸福的安尼亚。” 　　这件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柳博芙没有办法忘记这承诺，但是她真的不确定费奥多尔还记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柳博芙：我要是知道你疯得这么厉害，我一定不会离开横滨的。 　　费佳：那我就把您塞回原来的世界。 　　柳博芙：…… 　　安东：诶，你们在讨论什么？ 　　费佳（捂住柳博芙的嘴）：她想要挖您墙角，被我拒绝了。 　　安东：……啧。 　　柳博芙：亲爹？！ 　　喵。 第58章 加更 　　费奥多尔一件衣服都没有穿， 就看着书等着安东尼回来。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那么他之后会和太宰一起去监狱。 　　太宰这个人和他势均力敌，所以他不太好说自己需要多长时间能够出来。 　　计划中可能出现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这和平时不一样， 他有时候会和安东分开很长时间，但是他想什么时候联系安东就能什么时候联系，而不像是被监视。 　　这就代表着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到安东尼。 　　他和安东尼几乎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的时候。 　　所以费奥多尔觉得，应该在进去之前先把安东吃掉，外面的诱惑太多了， 他担心安东尼被哪个坏男人或者坏女人给骗了——他需要防范的人居然更多了。 　　而且他并不太相信。男人的欲望， 相比起女性， 男性在这方面的冲动更多。 　　安东尼是人类，这也就代表着他有这方面的需求。 　　安东尼打开房间的门，一进门他就开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港口黑手党居然要求我赶紧把交易内容中的武器送过去，似乎是他们首领出了什么问题。真是的， 这种事情我怎么加快速度啊，无论是陆运还是海运都要时间的。” 　　安东尼在生人面前很冷淡，但是在费奥多尔面前却叽叽喳喳的，完全不见半点高冷。 　　费奥多尔：“……”这似乎是他的锅？ 　　森鸥外现在大概已经长睡不醒了吧。 　　不过他也不担心， 就算森鸥外知道安东尼和他的关系他也会捏着鼻子认的，毕竟他和安东尼签的协议是实打实的。 　　安东尼之前提出的合作对他很有利， 他不会拒绝， 顶多就是用这点赚取更多的利益。 　　在抱怨完别人之后， 安东尼抬起头来，在看到没有穿衣服的费奥多尔的时候， 他震惊得快要窒息了：“费佳， 你这样你这样子会着凉的。” 　　安东尼立刻为费奥多尔找好台阶。 　　他不是没见过费奥多尔光着身子的样子， 无论是泡温泉还是蒸桑拿， 他都见过。 　　但是费奥多尔就这么坦荡地坐在床上这场面他还真没有见过。 　　说着安东尼从衣柜里翻出给费奥多尔准备的睡衣。 　　安东尼的眼睛相当清明，他看着费奥多尔的眼睛里头没有半点欲望。 　　费奥多尔长久地沉默了。 　　安东尼果然对他没有多少情欲。 　　这一点上和安娜也没什么区别。 　　安娜是爱着费奥多尔，但是她对费奥多尔的爱并不带多少情欲。 　　毕竟不能指望一个结婚的时候才二十岁的女青年对一个和他父亲一样大的人产生多少这方面的欲望，她喜欢费奥多尔，仅仅是喜欢费奥多尔这个人和他的灵魂。 　　安娜想要和费奥多尔做，其实是觉得这是夫妻间的责任，也是生育下一代的前提。 　　而现在安东尼和费奥多尔无论如何都没有这个责任了，也就是说安东尼和人发生身体关系的欲望已经降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了。 　　母女之间总有一几分相像，想想柳博芙吧——她到现在都没有从单身状态中脱离过。 　　费奥多尔觉得安东尼说不定会完全不介意没有关系的生活，毕竟他喜欢的是费奥多尔这个人。 　　而且说起恋爱关系，安娜给安东尼留下的记忆中，时间更长的是时光——长达六十年。 　　安娜单身的时间甚至比她的孩子活着的时间都要长。 　　安东尼把睡衣递给费奥多尔，然而他并没有接过去，而是掀开自己的被子，示意安东尼进来。 　　安东尼茫然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然后脱掉外套，直接钻了进去。 　　捕捉这只西伯利亚森林猫就是这么简单。 　　费奥多尔伸手解开安东尼的领带。 　　他的衣服扣子还真的不好解开，安东尼属于穿衣服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的，扣子扣到最上面，领带打到最紧，衣服一丝不苟，衣领的地方布料很厚，所以费奥多尔想要解开居然还有点难。 　　虽然费奥多尔一丝不挂，但是安东尼明显没有在想别的事情，在感觉费奥多尔也钻进了被子里不会着凉之后继续一脸苦恼的抱怨：“明明之前都很顺利的，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是我忽略了什么问题吗？我果然不太适合策划这种事情吗？他什么时候出事不好非要现在。” 　　安东尼觉得以横滨现在的混乱，他不知道能不能 　　“不会，在处理这些事情上安东您很熟练。”费奥多尔随口敷衍。 　　安东尼快对费奥多尔充满信任，他解他扣子的时候安东尼也没反应，知道费奥多尔几乎东尼所有衣服都脱掉的时候，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费佳，您这是做什么？” 　　安东尼花容失色。 　　“您看不出来吗？”费奥多尔挑着安东尼的头发玩，他的动作充满了暗示性。 　　安东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着费奥多尔，眼神中隐约传出“你真的不是个阳痿”的信号吗？ 　　费奥多尔：“……”会露出这种表情的您才是阳痿吧。 　　不能怪安东尼这么说，实在是在过去的时间内。费奥多尔就是一个性冷淡的形象。欲望之类的东西在他身上仿佛从来不存在过，像是圣人一样。 　　只有作家费奥多尔的需求不仅不低，甚至性癖还有点奇怪。 　　所以安东你就理所应当的觉得眼前的费奥多尔和作家费奥多尔在这方面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震惊之后，安东尼总算回过神了。 　　他捂着自己的衣服：“费佳，不行，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费奥多尔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其实并不喜欢思想开放到让人感觉到疯狂的，但是他有时候也受不了安东尼这种偏向于保守的性格。 　　他对神虔诚的样子也很让费奥多尔嫉妒。 　　费奥多尔就是那种有事没事都能自己喝一大碗醋的人，非常喜欢控制自己的恋爱对象，某些并不重要的地方也能让他暴怒。 　　而且费奥多尔底线也没有安东那么高，他虽然虔诚，但是这种虔诚完全没有办法和安东尼相比，而且论心灵的纯粹也完全不如安东尼。 　　毕竟安东尼和安娜可是产生过为了心灵纯粹干脆去做神父和修女这种想法的人。 　　作家费奥多尔都勾搭了好几个有夫之妇了，也就是后来和安娜结婚后才老实下来。 　　所以他对于安东的观点有点嗤之以鼻。 　　可是安东不愿意，他也不喜欢强逼着安东接受。 　　在别的问题上随便糊弄就好，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强硬，安东绝对会愤怒的。 　　费奥多尔人垂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那张苍白虚弱的娃娃脸在做出这种神态的时候，带着让人怜惜的感觉。 　　安东尼有点受不了费奥多尔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 　　他忍不住思考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刺激了他，让费奥多尔想做这种事。 　　费奥多尔提出这事的机会很多，但是他一直没有做，这也是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这种事情不感兴趣的理由之一。 　　他从来不会把费奥多尔想象成一个坏人。 　　费奥多尔低下头，用脖颈蹭着安东的头。 　　他的是胳膊支在安东尼的头上，嘴巴贴着安东尼的耳朵：“我最近遇到了一点情况，可能很久不能和安东您见面了。” 　　安东尼伸手想抱住费奥多尔，但是忽然想起他现在一件衣服都没有穿，于是他有点尴尬，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放了：“发生了什么事？费佳你没事吧？再说又不是回不来。” 　　“……而且安东除了我，你还想要嫁给谁呢？”费奥多尔的问题带着丝丝杀意。 　　安东尼的回答要是不让他满意的话，他就说不好自己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喜欢过的人只有您。哦，对了，还有神。”安东尼无奈地说道。费佳这是完全无视了他的问题，走自己的道路。 　　费奥多尔又醋了。 　　安东尼在其他很多事情上都会由着费奥多尔去，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有着自己的坚持。 　　不过这对于费奥多尔来说，也不是那么多么难搞的事情。 　　他坐在了安东尼的身上，握住安东尼的左手，把他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安东尼注意到费尔多尔的动作，一阵愕然：“费佳，你这是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他还有那么一点不安。 　　费奥多尔把戒指取下来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吗？是不想要和他在一起了吗？安东尼的心慌慌的，他看着费奥多尔的眼睛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费奥多尔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他在床头摸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个盒子，对安东尼说道：“既然这样不如你现在就嫁给我吧。” 　　费奥多尔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 　　安东尼的脸上的严肃一点都不剩了，里面全都是震惊。他低下头，偏过脸，不去看费奥多尔，但是费奥多尔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费奥多尔的伸手捏住安东尼下巴，把他的脸扳正，看到的是安东尼流着眼泪的眼睛：“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我真的很高兴……” 　　安东尼的声音中带着哽咽：“我爱你，我真的是非常爱你。” 　　“那么您愿意接受这枚戒指吗？”费奥多尔顺手把安东尼枕头下的圣经也抽出来了。 　　他是诚心诚意地想要骗安东尼上床，那么安东尼的性格他绝对也考虑到了，以他现在的策划能力绝对不会忽略这件事情的。 　　他把安东尼的手放在圣经上，然后把自己的手扣在安东尼的手背上：“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向上帝发誓，我会爱你，尊重你，向您献上我的忠诚，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不，即使到我的生命的结束也不会终止。” 　　费奥多尔一边说着，一边把戒指套在了安东尼手上。 　　让安东尼同意的最快方式无疑是和他结婚。 　　安东尼吸了吸鼻子，结果打了一个嗝。 　　在这种严肃的场景中，这个嗝搞笑的气场更加明显了。 　　费奥多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不该笑的，实际上他的笑点也很高，一般很难笑出来，可是。 　　和安东尼不熟的人大概都会觉得他是一个严肃刻板的人，但是和他熟悉了就知道这个人性格有多可爱。 　　“笑什么？”安东尼嘀嘀咕咕，“哪有人不穿一件衣服向别人求婚呢？” 　　话是这么说着，但是安东尼的脸还是因为激动而通红。 　　对于他来说，能够和费奥多尔结婚便是他最大的满足了，然而他手上没有别的戒指，就把之前自己手上的戒指套在了费奥多尔的手指上说道：“我也愿意做您的妻子。爱您，尊重您，与您不离不弃，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愿上帝帮助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 　　安东尼压抑着自己的兴奋，握着费奥多尔的手，把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地亲吻着他的手指。他亮晶晶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很享受安东尼看他时候的专注，那种把他看做全世界的感觉非常容易让任何一个人陷落。 　　他满足了，于是他伸手把圣经往边上一放，好像刚刚对着圣经发誓的人不是他。这用完就丢和他之前自称的虔诚完全挂不上边。 　　费奥多尔伸手抚摸着安东尼的脸颊，安东尼的心脏跳得飞快，身体轻轻的颤抖着，但是却并没有拒绝。 　　这只猫真好搞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拐到手了拐到手了！ 　　柳博芙：嘁，就您这个运气，怎么可能顺利？ 　　费佳：是亲女儿吗？ 　　柳博芙：看看这文是什么视角。 　　费佳：…… 　　柳博芙：哼，魔女画个圈圈诅咒您。略。 　　费佳：……什么逆子！ 　　那什么……今天晚上六点还有更新啊【运气好九点还有】 　　快投喂猫猫评论啊QwQ 　　评论其实也是加更的条件啊QAQ 第59章 　　安东尼在酒店附近的酒吧静静的喝着酒。 　　他稍微有点怀疑人生了。 　　之前从来没想过男性之间做会是什么样， 还以为费奥多尔也就是想让他用手帮一下忙，但是绝对没有想到那种地方居然还能用上。 　　安东尼整个人的三观都裂开了。 　　那种地方难道不是上厕所用的吗？为什么还会被开发出来这种功能？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想象力吗？ 　　他拿手机搜了一番，发现这种事情在世界各地的军队中发生次数还真不少。 　　他没遇到过， 毕竟有费奥多尔在，他的世界还真的比较纯洁。 　　上个给他看小黄片的人据说去西伯利亚待了好几年——仓鼠的报复也挺可怕的。 　　不过费奥多尔想要的话，他还是想忍一忍的。 　　虽然费奥多尔告诉他不要害怕不要紧张，要放松下来，但是费奥多尔说得越多， 他反而越紧张了。 　　甚至安东尼还想起了作家费奥多尔的性癖， 种种恐惧和紧张情况叠加在一起， 他压根都没有办法放松，甚至都没有办法兴奋起来。 　　最后费奥多尔试了半天，但是不想让安东尼受伤，而且安东尼一副紧张到要吐出来的表情， 他也只能放弃了。 　　这种事情安东尼也没有办法跟别人说，毕竟话题太私密、太敏感了，即使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没有办法开口。 　　就算是和莫伊夏他也没法说啊。 　　和朋友说自己和丈夫的私密□□，这味道怎么感觉都不对劲。 　　安东尼用手盖住自己的脸。 　　自己的丈夫想要的东西他却不能给他， 他觉得他实在是罪孽深重，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费奥多尔千万别生气啊！ 　　他在心里祈祷着。 　　安东尼早上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费奥多尔一眼， 费奥多尔闭着眼睛， 安东尼觉得他应该是睡了， 实际上心事重重的费奥多尔完全睡不着。 　　在安东尼离开之后，费奥多尔便睁开了眼睛， 定定地看了好久的天花板， 然后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站了起来。 　　费奥多尔走到镜子面前， 他用手摸上镜子对自己说道：“你别忘了， 你一开始的目的是就安娜，你要是选择安东的话，那么之前的一切谋划都将化为乌有。” 　　选择安东尼不一定代表着要彻底放弃复活安娜的计划，可是既然都这么做了，费奥多尔内心的倾向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我只有安东了……”费奥多尔看着镜子又对他自己说道，“难道你想要伤害安东吗？你就这么忍心放他走吗？难道你没有办法对安东产生一点感情吗？” 　　他自己的内心没有办法达成共识，所以费奥多尔就打算干脆地把事情做到最后。 　　“我当然也是爱着安东的。”费奥多尔的额头贴在镜子上，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到了晚上，安东尼是带着满心的忐忑打开房间门，他其实很想喝得叮咛大醉，但是费奥多尔不会喜欢，他今天还得照常上班，只能早上喝几杯，现在都完全清醒了，脑子里没有半点的混沌。 　　安东尼希望自己现在别那么清醒，在面对这种尴尬的困难面前，他巴不得是让命运来抉择。 　　他想和费奥多尔说给他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让他多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他一打开门并没有看见费奥多尔，却听见浴室里有一些动静。 　　费奥多尔蹲在浴缸里双手抱着膝盖，扭头看向走进来的安东尼一眼。费奥多尔有一张娃娃脸，本身就给人一种柔弱无害的感觉，再加上他的四肢修长，这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纤细瘦弱。 　　费奥多尔的脸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热气把他的脸熏得有点发红，看上去像是洋娃娃一样可爱。 　　费奥多尔看到安东尼，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然后他把一块毛巾递给了安东尼，要他帮他擦一下后背。 　　安东尼帮费奥多尔擦着后背，有一种自己在清理昂贵洋娃娃的感觉，他甚至不太敢用力。 　　浴室的水雾升腾，在朦胧的雾气之中，费奥多尔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感。 　　但是因为潮湿，空气变得更加寂静了。 　　安东尼刚想开口，就听到费奥多尔也说话了，两个人都顿了一下，最后安东尼还是让费奥多尔先说：“我想过了，安东您如果紧张的话。那么您来上我吧。” 　　安东尼拿着毛巾的手在费奥多尔的后背上动不了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去上他？ 　　他之前是问过别人“你会让你老婆上你吗”，但是这是一个概念问题，并不是真的上。他之前甚至都不知道真的能做到“上”这件事情。 　　安东尼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 　　“等等！我想说，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调整好我的心态。”安东尼惊慌失措地后仰，想要跑掉，可能他身体大概还是想要帮费奥多尔擦后背，所以并没有真的抛开。 　　这种事…… 　　安东尼本来就是对这方面的欲望要求不高的人，让他去上费奥多尔，这对于自己的定位为妻子的人实在是一个不小的心理挑战。 　　安东尼深呼吸，想要从这危险的话题中离开，但是费奥多尔一把抓住安东尼的手，随着咔嚓一声，安东尼的手和浴缸边的把手锁在一起了。 　　费奥多尔可不想再等一天，等着安东尼冷静回来了。 　　计划快要进行到末端了，他已经没时间等安东尼想通了。 　　他是尊重安东尼的选择，可是他的控制欲也会做出另一种选择。 　　安东尼惊恐地扯着手铐，想要把自己的手拉出来，他明显是慌了神，都忘了用这种方法是弄不开手铐的。 　　费奥多尔少把钥匙扔在很远的地上。 　　安东尼忍不住问道费奥多尔：“你做了什么……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你没有必要着急啊！” 　　为什么不能拖一会啊！ 　　当问题很复杂的时候，拖延就应运而生。 　　费奥多尔为什么不肯拖几天？ 　　他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费奥多尔。 　　这家伙不会是搞了什么事吧？ 　　安东尼想到自己之前给费奥多尔整理的账单，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地扩大。 　　作家费奥多尔是有前科的。 　　可以说费奥多尔对安娜的绝大多数承诺都实现了——除了关于他赌博的问题，不过当他确定自己不再赌的时候，倒也戒得干脆。 　　他相信自己只会选择和费奥多尔在一起。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会这么急切？ 　　他到底做了什么要命的事情才这么着急对他做点什么？ 　　他可不觉得费奥多尔喜欢被上，毕竟费奥多尔知道安娜，他肯定也是把自己的身份放在丈夫这一位置上的，哪有丈夫想要被妻子上的？就因为他之前害怕还有紧张得想吐？ 　　这完全不合理。 　　好面子的费奥多尔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亲爱的安东……”费奥多尔用胳膊圈住安东尼的脖子。“您知道吗？我一直很担心会失去您，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和您更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安东尼紧张得想吐了，比之前费奥多尔研究怎么上他更想吐了。 　　只是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却也兴奋起来了。 　　安东尼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么抗拒大概也是讨厌被伤害，毕竟这样对自己身体是有潜在的伤害的，他在本能地抗拒。 　　“对不起……”安东尼愧疚极了。 　　“嗯？”费奥多尔短暂地愣了片刻，然后轻笑。 　　哈…… 　　这是什么心思单纯的笨蛋啊。 　　这样就好像是在指责他之前不在意安东尼的身体一用。 　　“我有点冷，您能帮我暖暖身子吗？”费奥多尔用脑袋在安东尼的脸颊上轻轻地蹭了蹭，像是小孩子冲着母亲撒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本来我以为我要吃鸵鸟肉，结果是仓鼠吃了猫鸟肉。 　　安东：对了，你怎么就跟一个小孩子一样？ 　　费佳：安东妈妈！ 　　柳博芙：？？？ 　　柳博芙：我不就是气你了一下，至于和我抢妈妈吗？ 　　评论评论评论QwQ 第60章 加更 　　安东尼早上睁开眼的时候感觉浑身都疼， 他借着自己的本能把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他的手杖。 　　他也不在床上，而是坐在了衣柜里的保险箱上。 　　他身上有一条薄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安东尼望着柜子里的衣服， 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的确对这些事情的兴趣不大，但是费奥多尔太会引导他了，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昨天晚上到底有多疯，看安东尼睡觉的位置大概就能猜到了。 　　安东尼和安娜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是任由费奥多尔摆布的，费奥多尔想到什么花样他都会配合。 　　安东尼呆滞地想要站起来， 但是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昨天晚上把费奥多尔…… 　　安东尼的眼神更加呆滞了， 嘴巴大张着。 　　费奥多尔从卫生间里出来， 他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了，他跪在安东尼旁边，用手肘撑着地面，歪着头看着安东尼。 　　他伸出手， 在安东尼嘴边蹭了一下：“您的口水拉了好长。” 　　这孩子该不会真的傻了吧？ 　　安东尼泄气了，他的脸砸在了地板上：“对不起……” 　　费奥多尔摸着安东尼的后背，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心里想着安东尼皮肤手感真的很不错。 　　虽然安东尼总说他皮肤好， 但是一个人摸自己有什么意思？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趴在地上假装自己是一个球。 　　这种事情会让他自尊心稍微受挫，不过这不是时间不太够了吗？但是后来他的确也享受上了。 　　虽然安东尼平日里耐力不行， 爆发力却绝佳， 昨晚的运动让费奥多尔感觉安东尼不愧是年轻人啊。 　　“您要真的觉得抱歉的话……”费奥多尔抚摸着安东尼的脑袋， “那就再……” 　　费奥多尔眼前一花。 　　浴室的门被关上了：“我去洗澡！” 　　费奥多尔：“……” 　　年轻人总是能够再额外榨出一些体力。 　　没有看到安东尼惊慌失措的表情还真是可惜。 　　然而费奥多尔在地上坐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奇怪地歪头看去。 　　浴室的门被拉开了一个小缝， 安东尼从里面探头， 他的头的位置很低， 他应该是坐在地上拉开门的。 　　“您有什么事情吗？”费奥多尔站了起来， 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需要我帮您放洗澡水？” 　　“这个力气我还是有的。”安东尼幽怨地说道，“费佳……还在喊我‘您’。” 　　费奥多尔思考了片刻。 　　他其实已经习惯了这么喊人了，时间久了很难改掉。 　　“您努力一下？”费奥多尔没说这是自己的习惯问题，近乎成为了口癖，反而把问题丢给了安东尼。 　　“……怎么努力？”安东尼没察觉到费奥多尔的险恶用心。 　　费奥多尔靠近安东尼，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而手指则用力扣住安东尼耳朵后面的位置。 　　安东尼觉得有点不舒服，他向后动了一下，但是发现自己的头似乎完全动不了了。 　　他看着费奥多尔，总觉得家养花枝鼠这是不想要他跑，在酝酿着什么坏心思。 　　费奥多尔低头亲吻着安东尼嘴唇上之前被他咬伤的地方。 　　安东尼对于被亲没有半点不习惯，费奥多尔昨天也亲了他一晚上，他身上全都是斑斑点点的痕迹。 　　安东尼思考着难道亲亲就能让费奥多尔改称呼？ 　　不过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扣住他的头？ 　　费奥多尔抬起头，用牙齿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露出了他的一颗虎牙：“您要不要试试睡服我？” 　　明明是诱惑而不正经的动作，但是费奥多尔面部表情的缺失让他这个动作看上去有点可怕。 　　安东尼颤抖起来：“睡……服？”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的脸变白又变红，想要逃跑但是又被他提前抓到手了，如果不想落枕就不能跑。 　　嗯，之前没观察到的安东尼惊恐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过…… 　　费奥多尔的脸黑下来了：“您为什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我的身体难道不够有吸引力吗？” 　　“您也稍微考虑一下我腰啊！”安东尼抬手抓住费奥多尔的手腕，把他的手拉开，关上了门。 　　费奥多尔看着被关上的门，他的脸贴了上去，抬起手敲着门：“安东，安东，您只能喜欢我的身体哦。虽然没有什么肌肉而且身材平平，但是您不可以嫌弃也不可以觉得丢脸……” 　　费奥多尔的声音拉得很长，语气没有起伏，虽然被安东尼甩脸色了，但是他反而不生气了。 　　安东尼想要无视掉费奥多尔这只把他榨干的花枝鼠，但是他越努力无视，费奥多尔的声音反而越发地清晰。 　　费奥多尔没继续警告或者抱怨，他已经换了花样，开始唱起了歌：“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 　　曲调依旧是《弄臣》中的《女人善变》。 　　安东尼匆匆忙忙地把沐浴露和洗发水冲干净，他把门拉开，费奥多尔坐在地上，脑袋靠着门，安东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觉得费奥多尔现在的坐姿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安东尼伸手去捂费奥多尔的嘴巴，他的头发上还滴着水，脸上红红的：“别唱了别唱了！” 　　费奥多尔一边换歌词一边抬手挡住安东尼的手，身体一扭从他的身下钻了出来：“亲爱的安东，可爱的托尼亚，拿你没办法，拿你没办法……” 　　安东尼相信自己要是想打费奥多尔的话，一拳就能把他打晕，可是如果要抓他的话，他完全做不到。 　　费奥多尔头脑太灵活了，经常能够预判安东尼的动作然后抓到逃跑的空隙。 　　安东尼抓了半天都没抓到费奥多尔，他烦闷地扑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他就不能选择不听吗？ 　　然而费奥多尔并没有放过他，而是掀起了被子的一角继续唱歌，甚至还打开了音乐播放器播放背景音乐。 　　费奥多尔的心情很好，这坏心眼也是一个接一个地出来。 　　安东尼觉得这被子里就是个蒸笼，而他是一个持续的放热源，正在把自己蒸熟。费奥多尔就是那个该死的不肯断电的电源。 　　费奥多尔在背景音乐停下来之后总算是闭嘴了，安东尼这才红着脸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费奥多尔作势要继续唱歌，安东尼立刻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在被子里，安东尼似乎听到了费奥多尔的一声轻笑，然后他被隔着被子拍了拍脑袋。 　　安东尼感受到费奥多尔不再戏弄他的信号之后，从被子里探出了头。 　　“对了，伊莱呢？”安东尼问道。 　　安东尼终于想起了一晚上都没有发出动静的猫——明明他昨天晚上回来没喂猫啊。 　　费奥多尔踮起脚，伸手勾了勾，安东尼这才注意到柜子上面有一个笼子，但是费奥多尔当时放的太深了，以至于现在得踩椅子才能拿下来。 　　笼子里的森林猫看着安东尼，它在笼子里缩成一个团，揣着爪子，即使看到安东尼也没动，只是抬起脑袋幽怨地喵了一声。 　　尽管不懂猫语，但是安东尼觉得他似乎知道猫猫在说什么——你居然还能想起我。 　　安东尼：“……” 　　费奥多尔这准备做的也太全了。 　　这只猫的脾气可真好，就算被关在笼子里一晚上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趴着。 　　安东尼把笼子打开，伊莱立刻从笼子里窜出来直冲猫砂盆。 　　“我喂猫了。”费奥多尔让安东尼放心，他有提前准备避免任何一个理由阻止他。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他非常想吐槽，但是觉得自己不该说。 　　费奥多尔之前一直在酒店里都没见他喂猫，但是昨天晚上想要做坏事之前居然记得喂了。 　　他该说这个男人的目的性可真的是太强了吗？ 　　这样一想这个男人真的是太过于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陀曾对安娜唱过《弄臣》中的《女人善变》，只是把歌词换成了安娜的名字。安娜评价他是个男高音。 　　原版歌词内容是：“女人爱变卦 羽毛风中飘不断变主意不断变腔调看上去可爱功夫有一套一会用眼泪一会用微笑女人爱变卦 她水性扬花性情难琢磨拿她没办法拿她没办法拿她没办法你要相信她你就是傻瓜 和她在一起不能说真话 可是这爱情又那么醉人若不爱她们空辜负青春女人爱变卦 羽毛风中飘不断变主意不断变腔调不断变腔调不断变腔调” 　　十九世纪的歌多少带点性别主义的偏见，但是我觉得论反复无常还是要看陀。 　　小剧场—— 　　安东（试图阻止）：我就剩这一套干净的衣服了。 　　费佳：我给您准备了换洗的衣服。 　　安东：那个……要清洗的吧？ 　　费佳：准备了。 　　安东：……猫…… 　　费佳：喂了。 　　安东：…… 　　费佳：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安东：你平时不管完全是懒吧？ 　　费佳：亲爱的您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我是真的大意！ 　　安东：……不管真的假的……您都好糟糕。 　　三更！！！！！ 　　要评论！！！！ 　　【理直气壮】 　　之前尝试加上这本书的书名做名字，结果搜出来了一堆奇形怪状看介绍就不对劲的群聊，什么精彩，什么90后00后扩列群……没有一个字是重复的！没有！ 　　我：……谁能告诉我性转之后如何把丈夫拐到手这个名字搜出来这么一堆怪东西？ 　　还是用那个异能名为太宰治的我搜，搜出来了。 　　【点烟】 　　哪个关键词不对？ 　　性转？丈夫？ 　　还是瞧不起名字太长！ 　　加更还更（10/15） 第61章 　　“我结婚了。” 　　格里高利和玛丽安娜早上醒来的时候， 听到的就是这爆炸性的消息。 　　“你结婚了？什么时候？”两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安东尼所谓的女朋友不还在他们这里吗？ 　　所以他和谁结婚？ 　　安东尼虽然外表高冷，但是对于亲近的人来说是一个有点聒噪的性子，只要他想， 就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是憋不住自己分享的欲望的。 　　“和谁？”玛丽安娜最先回过神来，她捏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安东尼虽然头脑聪明，但是在感情的事情上完全没有经验，不小心就会被人骗了。 　　有时候这种事情和智商无关， 如果聪明人就不会被欺骗感情， 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美人计了。 　　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都觉得他们有必要给安东尼把把关， 让他不至于被骗的那么惨。 　　“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啦。”安东尼心情大好，他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可以向玛丽亚娜和格里高利隐瞒的，“请祝福我吧。” 　　安东尼的声音轻快活泼，让人一听就心情大好， 玛丽安娜他们甚至能够想象安东尼在电话那边手舞足蹈的样子。 　　“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提前说呢？”玛丽安娜现在并没有追究埃梅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只想知道安东尼是不是被那个费奥多尔骗的团团转，“难道你们跳过了订婚的步骤直接结婚了？” 　　安东尼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好像没有和父母说他和费奥多尔订婚这件事情。 　　不， 也许是说了，但是之前标准岛的事件让时间倒流， 他自己感觉自己和父母说过， 实际上并没有半句交代。 　　想到这里安东尼有点心虚：“其实早就订婚了， 只是我忘记和你们说了……” 　　自己这么说的话，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会不会对费奥多尔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他知道大概在玛丽安娜看来， 费奥多尔的心机实在是太多了， 他一直都在被费奥多尔骗得团团转。 　　安东尼并不否认费奥多尔有时候在骗他， 但是他也是心甘情愿地在受骗， 他可是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人。 　　就算是安东尼也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会忘记和他们说订婚这件事情的人，浮现在自己父母脑海里的第一个解释应该是费奥多尔要安东尼不和他们说，避免他们的反对。 　　所以安东尼又弱弱的补充了一句：“我是想和你们说的，只是突发了一点意外，所以忘记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加一句费奥多尔并没有阻止他不往外说，只是这种解释听上去有那么一点儿像是欲盖弥彰、不打自招的感觉。 　　“费佳也很期待你们的祝福的。”安东尼权衡了一下说道，“你们不会不喜欢我和男人结婚吧？” 　　格里高利叹了口气，安东尼真的是上杆子求着被费奥多尔拐。 　　他们对安东尼和不和男人结婚实际上是没什么想法的， 　　“……这样啊，那么埃梅是什么情况？”玛丽安娜坐起来打电话，抬脚踹在了格里高利的屁股上，这家伙又想找理由翘班。 　　安东尼不是会脚踏两条出船，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子，他们两个心里都有数，相比起脚踏两条船，可能性更高的其实是光棍一辈子。 　　“埃梅？”安东尼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埃梅居然去他家住了。 　　“你不认识吗？她说万尼亚认识她，我也问过万尼亚了，他给我了一个肯定的回答。”玛丽安娜心说安东尼和万尼亚必然有一个要挨揍。 　　“打他。”安东尼毫不犹豫地卖弟弟。 　　“你先和我说埃梅有没有什么危险性吧？”玛丽安娜有点头疼，虽然埃梅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她都能把人放倒，但是谁说柔弱的人就没有威胁性了？ 　　“应该没有，她似乎和费奥多尔认识。”安东尼觉得埃梅现在在他们家说不定还有费奥多尔的一份功劳呢。 　　费奥多尔不会害他们的。 　　“那女朋友是什么情况。”玛丽安娜质问道。 　　安东尼没有嚷嚷这是污蔑他的忠诚，那就说明这事他多少是心虚的。 　　“问万尼亚，那是他惹出来的！我只是开个玩笑！”安东尼坚决甩锅，然后把话题拉回来，“妈妈~亲爱的妈妈~最好的玛丽安娜~快点来祝福我嘛~其他的都是小事~” 　　玛丽安娜相信如果安东尼就在她面前，他肯定会抱着脖子蹭她的脸，蹭到她头发起静电，被肉麻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想不明白安东尼从哪里学的撒娇，她身边的男性都不撒娇，就连她女儿玛丽也不撒娇，偏偏就安东尼甜的让人牙酸。 　　“我呢？”格里高利穿着衬衫趴在了床上，把手机从玛丽安娜的手上拿走。 　　“爸爸同意了吗？”安东尼的声调变高，“谢谢爸爸~爸爸真好~” 　　玛丽安娜看着沉迷在一声声“爸爸真好”中的格里高利，特别想要再踹他一脚。 　　格里高利把电话挂断，抬头看到的是玛丽安娜想要杀人的眼神。 　　“你能说服他不和费奥多尔在一起吗？”格里高利耸了耸肩，“你看罗密欧与朱丽叶被反对了他们就分手了吗？只会爱的更深。真要反对的话就放任他吃个苦头……不过说起来他们两个完全不是一类人。” 　　虽然他很喜欢费奥多尔文学方面的才华，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放心地把自己的孩子交到他的手中。 　　分手也不错。 　　“格里沙……”玛丽安娜拿出领带帮格里高利系上，然后一下子推到他的嗓子眼，“他们两个相处了十多年了！” 　　真完全合不来早就分道扬镳了。 　　格里高利咳了一声。 　　不过玛丽安娜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要是想要阻止早就开口了，她之前说那么多只是想让安东尼多多思考一下。 　　“埃梅怎么办？”在这样的事情上，格里高利都是听自己老婆的。 　　“就当我们不知道。”玛丽安娜无所谓道。 　　安东尼在这方面还是靠谱的。 　　再说了，他们虽然反对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在一起，但是对于费奥多尔这个人本身还是欢迎的，毕竟是他们一家最欣赏的作家，也是他们家的朋友，费奥多尔认识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招待了。 　　安东尼在打完电话翻了一下自己的通话记录，发现港口黑手党几天前催他要武器装备，但是之后似乎并没有再催促他。 　　这实在是很奇怪。 　　是他们不需要了吗？他可是听说了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的冲突。 　　安东尼的手指在那个通话记录上点了一下。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达成了什么协议吗？ 　　果然如同他之前所想的那样，横滨的这些实力在背后实际上是串通的。 　　应该不会是不出头的异能特务科。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安东尼思考了片刻，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了，他今天打算顺路给费奥多尔带点冰淇淋回去。 　　安东尼兴冲冲地推开房间门，把自己手里的冰淇淋提了起来：“费佳，看，我今天买了冰淇淋……” 　　他的声音逐渐地弱了下去，因为他听到了房间里搅拌机的声音。 　　安东尼心说费奥多尔在做饭吗？ 　　难道说被他上了就选择做□□？这种行为不太费奥多尔。 　　他探头看过去。 　　麦芽正在搅拌机里被打成粉，边上摆着牛奶、蜂蜜，甚至已经有了一个成品。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东欧有名的壮阳配方，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安东尼知道也不稀奇。 　　桌子上摆着一堆炸薯条和番茄酱，看上去像是晚餐，实际上在俄国土豆被认为是壮阳。 　　这桌子上的东西用心过于险恶！ 　　安东尼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冰淇淋，认真思考起费奥多尔的小脑袋瓜里都装的什么。 　　难道真的像费奥多尔说的那样他满脑子都是吃？ 　　“欢迎回来，来一杯？”费奥多尔拿起成品递给安东尼，看着安东尼手里的冰淇淋，他叹了口气，好像在感叹安东尼怎么可以这么幼稚？ 　　安东尼接收到了费奥多尔的信号，但是他看费奥多尔递给他蜂蜜麦片牛奶的手一点都没抖：“……我记得这是睡前喝？还有，我昨晚都快做傻了，您为什么……” 　　今天碰到彼得罗夫的时候，彼得罗夫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安东尼，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他说：“有时候美人还挺难喂饱的。” 　　他应该是从安东尼的黑眼圈看出了点什么，那种憔悴遮不住，安东尼感觉自己纵欲过度两腿发软的样子大概真的很容易看出来，今天走在街上已经被行数次注目礼了。 　　安东尼觉得彼得罗夫指定不知道他口中的美人就是费奥多尔，不然腿软的就是他了。 　　费奥多尔把杯子放到安东尼手里：“是做前喝。没关系，如果您希望的话我们下一秒就开始。” 　　“不想喝这个吗？难道您想换青蛙汁？”费奥多尔注意到安东尼满脸的不情愿，歪头装作无辜的样子。 　　为什么要说青蛙汁？相似的传言不是还有正常的牛肉和麻雀蛋吗？他偏偏挑了青蛙汁！ 　　这只花枝鼠的坏心眼快藏不住了。 　　“您的父亲不是医生吗？为什么还会相信这种稀奇古怪的偏方？”安东尼试图唤醒费奥多尔的医学素养。 　　医生的儿子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医生会气死的！ 　　费奥多尔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盒：“医学的话……您要这个？” 　　上面写着西地那非。 　　安东尼瑟瑟发抖。 　　费奥多尔就是想让他死！ 　　作者有话要说： 　　注：西地那非，俗称伟哥。 　　小剧场—— 　　安东：来吃冰淇淋！ 　　费佳：来壮阳！ 　　安东：…… 　　费佳：…… 　　安东：您…… 　　费佳：您好幼稚。 　　安东：？？？ 　　费佳：还是个孩子。 　　安东：求您别对孩子下手了！ 　　上一章大概是我解释的不太清楚和误导，所以评论里稍微有点误解。 　　陀唱《女人善变》因为当时这首歌风靡欧洲，是有一个拉琴的人路过他家楼下拉了这首曲子，陀才唱了这首歌。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首歌其实是当时的洗脑歌曲（悄咪咪：其实感觉就像是陀对安娜唱：出卖我的爱，背着我离开【被打】）。 　　当时他和安娜正在工作，心情其实算不错。安娜也没生气，毕竟这是调侃。 　　不过陀曾发表过妇女怎么怎么不好的言论，主要是针对虚无主义者。 　　安娜（盯）：我也是妇女。 　　陀：您才不是，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安尼亚。 　　安娜：是。 　　陀：不是。 　　不过据安娜说几年后他改变了自己的观点，因为被他针对的那群人里有正常人出现了。 　　安娜和费奥多尔家里的亲戚其实都反对他们两个的婚姻。 　　费奥多尔是被反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去二十岁的姑娘。 　　安娜则是被反对她应该能嫁给更好的人。 　　当时格里高利已经去世，玛丽安娜虽然不赞成但是也不反对，甚至提出过让费奥多尔做安娜的监护人，这样就能用安娜的嫁妆提前还钱（当时二十一岁是成年），但是被费奥多尔拒绝了。 　　【安娜之前有个打着买房子来相亲的人，玛丽安娜带人家参观了半天，中间人非要安娜也下去带人参观，安娜懒得搭理，直接锁门，后来知道人家压根不是来买房子的，而是看安娜，打着娶了她房子和人就归他的算盘。相比起来，费奥多尔的人品简直碾压。】 　　【p.s.最后安娜报复了，坐马车路过那个人的时候让车夫用车轮碾过污水，溅了他一身】 　　总之最亲近的人都不拒绝，抗拒的都是隔得远的亲戚，费奥多尔那边甚至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和哥哥的遗孀。 第62章 　　安东尼有理由怀疑费奥多尔想杀他。 　　继掐死他之后的新招数——死在他的肚皮上。 　　费奥多尔坐在安东尼的身上， 为他整理了一下头发。 　　……或者说死在他的身下？ 　　“安东，您真的需要锻炼一下您的耐力了。”费奥多尔感觉身体里的东西已经彻底软了。 　　安东尼的眼睛已经累到要睁不开了。 　　他渐渐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昨晚查了，不是他体力不行， 而是费奥多尔太变态了，这个东西又不是海绵里的水，挤挤又有了。 　　“安东，您要睡了吗？”费奥多尔摸了摸安东尼的头发，“您不再努力一下……” 　　“亲爱的……”安东尼滚了一圈， 费奥多尔被压在了他的身下。 　　花枝鼠觉得自己差点被压断了气， 安东尼的体重绝大多数是靠肌肉的。 　　安东尼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在费奥多尔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晚安。” 　　仅仅半秒钟费奥多尔就听到了安东尼的鼾声。 　　“安东、安东！”费奥多尔挣扎着。 　　他现在的姿势本来就不好用力， 更何况安东尼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控制住了他的身体，让他更加不方便用力。 　　安东尼刚刚醒过来就被费奥多尔咬了头发。 　　“嘶。”安东尼捂着头发，“费佳，你不是说不应该咬头发吗？” 　　他的大脑还在缓慢运行着， 他隐约回想起之前费奥多尔对他说的话，迷迷糊糊地咬了一口费奥多尔的耳朵。 　　“您要是醒了就请赶紧从我身上下去……先出去再下去。”费奥多尔语气开始暴躁起来了。 　　任谁被压了几个小时都不会心情舒坦，更何况他的身体素质并不行，身体本身的痛苦让他更烦躁了。 　　费奥多尔不是那种脾气好的人， 即使对待自己爱的人也会暴躁，他现在没骂人已经是他这些年的习惯和对安东尼爱的深沉的证明了。 　　安东尼惊醒， 这才发现自己身下的抱枕是费奥多尔， 他匆忙退出来， 然后坐了起来。 　　“对不起，费佳……”安东尼说完这句话， 感觉自己的腰隐隐作痛， 他撑住自己的后腰， 低头看向费奥多尔， “这是您的报应。” 　　费奥多尔昨晚要是不这么压榨他的话，他也不会困到压在费奥多尔的身上直接睡着了。 　　费奥多尔看着清晨微弱的光芒在安东尼的脸上镀了一层银光，让他那双银色的眼睛看上去带上了些许金属的质感。在他说这是报应的时候，下巴微扬，天生略微向下撇的嘴角在不笑的时候格外给人蔑视感，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一下子刺穿了费奥多尔的心脏。 　　天使不仅仅是救赎世人，还是替上帝为这个世界带来惩戒。 　　费奥多尔仅仅是一秒钟原谅他了。 　　这就是神在惩罚他的罪恶。 　　尽管痛苦，但是费奥多尔打心底觉得自己这是在被救赎。 　　“是的……”费奥多尔拉起安东尼的手，亲吻着他的指尖，“亲爱的，真是可爱的惩罚。” 　　安东尼“……” 　　费奥多尔又在做一些他不懂的事情了。 　　不过费奥多尔平日已经足够喜怒无常的了，现在他这个样子其实就是他的常态，安东尼无奈之后完全没当一回事。 　　“今天我休假。”安东尼对费奥多尔说道。 　　他昨天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不适合继续上班了，所以上司看到他干脆就给他批了假，让他休息一天。 　　安东尼本来想好好放松一天的，但是他没想到费奥多尔居然能狠心到又压榨他一次。 　　这个假期来的实在是太合适了，就算上司昨天没给他批假，他今天也得请假了。 　　“但是真不巧，我今天有点事情要做。”听到安东尼的话，费奥多尔并没有多么开心。 　　他皱起了眉头，脸上多了几分抗拒。 　　太宰今天从医院里离开了，他在那个山洞里的布置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费奥多尔实际上一直不太相信自己的运气，说不定情况会向最糟糕的情况发展，就是自己被太宰抓到，他进入了监狱。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进监狱的时候会有别人来勾搭安东尼，费奥多尔不至于把安东尼榨的一点都不剩。 　　费奥多尔虽然不觉得安东尼会因为他进过监狱就选择抛弃他，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希望自己在自己爱的人面前被抓走，至少是规避这种情况的。 　　而且他还担心安东尼太过于给力，让他当场脱罪，反而阻碍他的计划。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玩够了就直接跑吗？”安东尼有几分慌乱地朔傲。 　　费奥多尔果然是不喜欢被上吗？ 　　这段时间他是不是真的激怒了费奥多尔。 　　虽然这两天他一只被费奥多尔压榨，让他想要和费奥多尔分开一段时间，自己休息一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面对费奥多尔的嫌弃会无动于衷。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气鼓鼓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您如果愿意的话和我一起走吧，我今天是想去喝咖啡。” 　　安东尼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什么叫今天的事情是去喝咖啡？ 　　明明之前和他说是有事情要做，怎么现在就是去喝咖啡了？ 　　是答应他一起去后临时改变了自己的日程了吗？ 　　是谁？难道这个世界也有玛利亚、波琳娜还有费奥多尔的那个前未婚妻安娜？ 　　如果安东尼真的是一只猫的话，现在大概已经开始甩起了尾巴。 　　费奥多尔并没有和安东尼解释什么，而是去浴室花了几分钟冲了个澡，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口等着安东尼：“还请您稍快一点，我有点赶时间。” 　　安东尼看费奥多尔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也忍不住急起来了：“费佳帮我喂一下猫，猫粮就在你脚边的柜子里。” 　　费奥多尔看了一眼猫，颇为冷酷地说道：“您自己喂吧，也不费时间。” 　　安东尼：“……”不想做的时候再着急也不喂猫。 　　狗男人！ 　　虽然喝着的是咖啡，但是安东尼还是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的兴奋作用在此刻微乎其微，在最开始的清醒过后，他身体的疲倦感越发地明显了。 　　费奥多尔似乎真的没有撒谎，他不停地在打电话和电台说想要播放什么歌曲。 　　是有什么计划不能直接联络只能用电台传达的吗？ 　　安东尼打了个哈欠，靠在了费奥多尔的身上，他感觉费奥多尔没有拒绝他的依靠，所以他的脑袋越来越沉，从费奥多尔的肩膀上滑落到他的臂弯，最后啪叽一声倒在了费奥多尔的腿上，他似乎还有点冷，所以往费奥多尔的身上贴了贴。 　　费奥多尔把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安东尼身上，然后空闲的手摸着安东尼的脑袋，安东尼被他摸得打起了呼噜，声音并不大，只有费奥多尔能够听得到。 　　安东尼的呼噜声并不让他觉得心烦，他规律的呼噜声反而有点解压。 　　费奥多尔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安东尼喜欢把猫摸得不停打呼噜了。 　　安东尼今天休假，所以并没有穿正装，而是一件宽松的衬衫，头发也没好好梳，所以远比平时看上去要蓬松，气质也年轻了好几岁。 　　不过在这种地方躺在他的腿上睡……费奥多尔觉得这也是个小孩子行为。 　　从收到的信息来看，太宰所派出来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已经到了那个他并不存在的地下基地去找他。 　　因为果戈里不在，后续的计划他要冈察洛夫作为自己的备用选项，所以让冈察洛夫尽量回避死亡的结局，或者干脆伪造死亡。 　　现在所有的人都中了圈套。 　　费奥多尔有点兴致阑珊地把耳机摘下来，把剩下的一点甜咖啡喝掉。 　　亏他抱着会被安东尼看到自己被抓走的场景的警惕呢。 　　结果什么都没有。 　　他用力摁在安东尼的脑袋上，揉了揉：“安东，醒一下。” 　　安东尼缓缓地睁开眼睛：“费佳，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是的。”费奥多尔让安东尼起身。 　　安东尼站了起来，因为今天还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有点晕，伸手扶住了旁边的隔断。 　　就在这时，安东尼觉得自己的手指被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痒痒的，完全就是在挑逗他。 　　安东尼把手收回的动作快出残影了，安东尼扭头看向那个摸他手的那个人，却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砸在了那个人的脑袋上——是费奥多尔的耳机。 　　费奥多尔的准头真的很不错，扔耳机的力气也用了十成十。 　　“疼！”太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菲茨格拉德端着咖啡杯本来想露出胜利的笑容，但是在费奥多尔杀气腾腾的眼神中明智地沉默了。 　　太宰闲的没事去撩费奥多尔的禁脔干什么。 　　“……什么情况？”虽然太宰和菲茨格拉德的脸上都是带笑的，但是安东尼从他们的肢体语言感受出来压根不是这回事。 　　显而易见的，费奥多尔得罪这两个人了。 　　“当当，这位菲茨格拉德先生利用了自己刚刚收购了人脸对比的算法找到了这位魔人先生。”太宰看着安东尼，为他解释道。 　　魔人…… 　　这是什么称呼？ 　　安东尼习惯性地想起了安娜记忆中柳博芙对她说想要做魔女，安娜生了很久的气。 　　这个称呼对于安东尼来说有亵渎神明的感觉。 　　安东尼觉得这不能忍。 　　费奥多尔的笑容带着杀气：“真精彩啊。不过您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安东尼被摸了手这件事情居然是重点吗？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没有，所以我可以摸你老婆吗？”太宰又摸了一下，因为安东尼已经把手收回去了，所以他只能摸到安东尼的侧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被压得很气）：您对自己的体重应该有点数。 　　安东（起床气）：您闭嘴。 　　费佳：…… 　　安东（清醒）：啊，亲爱的，对不起…… 　　费佳：是的，我闭嘴，您教训的是。 　　安东：？？？ 　　费佳：您冷酷的样子还请多来点，有助于我保持清醒。 　　安东：？？？ 　　安东：真的是清醒而不是被骂傻了？ 　　喵呜。 　　上一章锁是因为解码上上章说的话orz 　　具体啥东西可以在上章评论区了解一下。 　　审核好严…… 第63章 　　安东尼并没有躲。 　　太宰的手就一直放在那里。 　　有时候一动不动不是脾气好， 反而是爆发前的平静。 　　“这已经是骚扰了吧？”安东尼的眼球向下滑动，盯住了太宰，他的一侧嘴角僵硬地向上勾起， 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反而更容易就激起人类的恐惧心里。 　　生气不一定要满脸的愤怒。 　　安东尼本来就不是擅长这种爆发情感的类型，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一般并不属于他。 　　太宰感觉事情变得不妙起来。 　　没看费奥多尔都没有什么反应吗？ 　　那绝对是相信安东尼能让太宰吃个苦头。 　　“我不日会向法院申请对你的人身限制令。”申请能不能被批下来是另一码事，能批下来最好，批不下来也能恶心一下这个名叫太宰治的人。 　　说着，安东尼抬头看了看咖啡厅的监控。 　　虽然不知道他们和费奥多尔是有什么矛盾， 但是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 让安东尼也不想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 不管怎么说安东尼都是站在费奥多尔这一边的。 　　“费佳，顺便把他的资料发给我一份。”安东尼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菲茨格拉德觉得这个腔调实在是太耳熟了：“你是律师吗？” 　　“不是，但是有资格证。”安东尼冷淡地回答道。 　　他不是好心到给这些人解惑，他只是在给太宰压力， 告诉他他的威胁不是随口一说的。 　　菲茨格拉德觉得脑壳有点疼。 　　安东尼也许是个没多少实战经验的律师，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威胁就没有分量。安东尼不知道有多少同学是律师，不知道这其中会有多少人愿意帮他，他是那个圈子里的人。 　　一群带着防毒面具和防弹衣， 手持枪械的人从门口冲进来，把枪口对准的费奥多尔。 　　咖啡店里的人早就开始被疏散了。 　　安东尼的瞳孔收缩， 但是却伸手挡在了费奥多尔面前：“你们是干什么的？” 　　费奥多尔态度随意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好像和小孩子玩一样。 　　安东尼并不怕这些武装， 他直面过更加残酷的战场，对方没有直接开枪或者投掷失能武器， 他就不会害怕， 这证明对方还是有忌惮的。 　　相比起规则混乱的战场， 在横滨这种相对和平的地方出现的官方势力实在是有太多牵制了。 　　“哇， 您真的是好忠诚啊。”太宰不知真假地赞叹道。 　　在安东尼现在听来这种赞叹实在是有点阴阳怪气。 　　“你难道不知道费奥多尔都做了什么吗？就不担心他会让你完全失望吗？” 　　太宰的话完全没动摇安东尼。 　　安东尼其实猜到了费奥多尔做了一些坏事，如果他没做坏事的话，那么最近他就不应该那么反常。 　　费奥多尔虽然情绪不稳，但是他却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反常。 　　但是这都不是他现在会在意的事情。 　　“这里是横滨租界，他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你们也没有权利逮捕他。更何况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你们出示逮捕令，这是完全违规的行为，我会通过使馆抗议的。”安东尼扭头看向费奥多尔对他说道，“费佳，我记得你有外交豁免……” 　　安东尼的目光落在了菲茨格拉德身上，他知道之前组合进入横滨的时候就拿到了外交豁免权。 　　安东尼心里慌慌的，但是他的思路是明确的。 　　费奥多尔虽然没和安东尼说，但是他觉得费奥多尔应该是有这个豁免权的，费奥多尔脑子里的情报远比一个外交豁免的资格价值要高。 　　没道理费奥多尔没有这种东西。 　　举起双手的费奥多尔用眼神阻止安东尼继续说话。 　　他担心的就是这个：安东尼太过于给力，让他完全没有办法蹲局子。 　　太宰：“……”这只老鼠果然有什么阴谋需要进监狱的。 　　他现在这态度怕是芥川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吧。 　　不过军警来都来了，他们不可能随随便便地撤回去的。 　　“你和我们走……”其中一个军警伸出手想要抓费奥多尔。 　　“等等，你别！”太宰忽然想到费奥多尔的异能。 　　飞溅的血液溅到了安东尼的脸上。 　　那个试图去抓费奥多尔的军警倒在了地上。 　　安东尼愣了一秒——因为费奥多尔第一次展露在他面前的异能和倒下去的人。 　　短暂的愣神过后，他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皱起了眉头，很是嫌弃人类的血沾在了他的脸上，但是他却没把这当成回事，在他面前死掉的人太多了，而且这一幕虽然看上去血腥，实际上手持武器的人类都能做到这种程度，安东尼不会害怕，也不觉得费奥多尔会伤害到他——除了把他榨干。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就算犯了什么错误，那也应该让他回国受到惩罚，而不是在这这里被苛责。 　　“费佳，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安东尼想要去拉住费奥多尔的胳膊，但是这渝厀一次军警的枪口对准了他。 　　安东尼懂得这么叫见好就收，对方虽然不会无故开枪，但是自己要是强行去碰费奥多尔的话，对方就有开枪的理由了。 　　“不必了。”费奥多尔阻止了安东尼，他看了一眼持枪的军警，甚至还笑了一下，“我们走吧。” 　　他说安东尼是傻猫仅仅是调侃，实际上安东尼的执行力高的可怕，而且他完全有实现自己说的话的本领。 　　真要相信安东尼傻，那还不如相信费奥多尔是真的体弱多病毫无攻击力——虽然安东尼是相信这一点的。 　　虽然拖延的确会让他忘记去做一些事情，但是绝大多数时候他当天就开始着手去做了。 　　安东尼稍微冷静了一点，他有点委屈地问道：“那我去见你？” 　　费奥多尔到底有什么计划不愿意告诉他啊……他以为他们两个是没什么秘密的，至少在这种生活中的重要事情是不隐瞒他的。可是这都进监狱了还不愿意和他说，之前把他榨干就是为了这个吧？ 　　既然不让他把他捞出来，那就带点东西去看他。 　　不过是蹲局子……安东尼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只要监狱的条件可以，费奥多尔不会被欺负，那么他和费奥多尔早晚就能再见面，自然没什么可忧虑的。 　　费奥多尔停下脚步，仰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扭头看向安东尼：“唔……如果可以的话，带几本书就好了，福音书一定要有。” 　　“我记住了。”安东尼点头。 　　“对了，您不准在我不在的时候乱看一些不规矩的书。”费奥多尔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警告安东尼，“我会找人盯着您的。” 　　安东尼转过头，不想看他，大概是觉得费佳爸爸这是再次上线了，心里烦。 　　围在他身边的军警不敢乱动，费奥多尔刚刚几乎什么都没做就杀死了他们的一个同事。 　　费奥多尔又不是要逃跑，所以他们不敢开枪，而且费奥多尔本身掌握着不少情报，还隐约地代表着一个国家暗处的情报机构，要是杀他，那么事情就大条了。 　　但是这两个人能别这么旁若无人地上演言情剧真的好吗？ 　　尤其是太宰，他趴在了桌子上，鼓起脸颊：“太过分了！” 　　他认识的美人可不会这么贴心还去探望他！大概只会感叹那个整天邀请人殉情的自杀狂终于消失不见了。 　　虽然做浪子很棒，但是他也想要被人喜欢啊。 　　老婆和女友果然是不同的概念。 　　费奥多尔注意到坐在一边的菲茨格拉德，露出了一个满怀恶意的笑。 　　这个有点超出他的控制的棋子在得意什么？ 　　菲茨格拉德警惕地看着费奥多尔，虽然有无数把枪对准了他，但是费奥多尔的威胁从来不是几把枪就可以消除的。 　　费奥多尔有点烦躁而危险地看着菲茨格拉德，只是脸上的笑越发地灿烂起来：“想来，您的妻子没有办法帮到您吧？不如我的安东永远都是那么理性美丽吧？” 　　一刀，直接同在菲茨格拉德的肺管子上。 　　安东尼：“……”他很感谢费奥多尔能够表扬他，但是能不能换个时候换个场景换个对话的人？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菲茨格拉德的女儿去世了，他的老婆疯了吧？ 　　他还以为这个费奥多尔不会怼人，怎么一刀就直接扎心？其恶毒程度甚至要高于作家费奥多尔了！ 　　菲茨格拉德的脸完全绿了，但是他也微笑了起来：“哦，希望你在监狱的那段时间不会被抛弃吧。” 　　太宰的眼睛里亮起了好事者的光芒。 　　安东尼本来想要为自己反驳几句的，结果费奥多尔似乎有点上头了：“相比起我，您不过是破产了……您的夫人呢？” 　　两个人颇为礼貌地辩驳了起来，但是刀刀见血。 　　安东尼被吵得脑壳疼。 　　甚至有点想问军警什么时候把这只花枝鼠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宰：头疼吗？需要我为你揉揉吗？ 　　安东：…… 　　费佳：您这攻略□□的台词也太俗套了。 　　安东：既然知道俗套，费佳你能不能抓我的手轻一点？ 　　费佳（鼠鼠警惕）：不可能！ 　　森林猫怎么可能是真的圣父性格？ 　　相比起圣父，他还是偏执属性更加明显吧。 　　陀之前因为彼得拉舍夫的事情被流放西伯利亚，后来也一直被监视着，因为这监视甚至把自己的手稿烧掉过。 　　后来因为他写的书里的内容又去蹲局子，不过是可以商量什么时候去蹲。 　　安娜跟陀骗柳博芙和小费奥多尔说爸爸去莫斯科了。 　　等着陀蹲完局子还去商店街买了玩具给自家孩子装成从莫斯科带回来的纪念品。 　　大概对陀蹲局子安娜也很淡定，甚至敢利用，之前对放贷不讲理的人直接威胁大不了让她丈夫直接去坐牢，一分都不还给他们，她每天会去送饭的。 　　（对老婆去找债主这件事一无所知但是超级反对的陀：？？？） 　　陀对安娜基本上不隐瞒什么，之前安娜偷听陀和他朋友的对话，后来陀打算和她复述他们两个对话，安娜说我有趴在门上听了一会。 　　陀：不知羞。 　　安娜（理不直气也壮）：反正你都会告诉我的。 　　陀这个朋友还嫌弃安娜管的太多了，然而陀自己完全不在意。 第64章 　　费奥多尔被带走了， 安东尼也就没留在咖啡店里。 　　他冷漠地看了太宰一眼，就往外走去。 　　他实际上并没有走远，而是走到了建筑的顶端， 看着押送费奥多尔的车消失在了建筑之间，他蹲在了天台边上，开始打电话。 　　他吧今天的事情和自己的直属上司解释了一番，从他们那里得知费奥多尔可能会被押送的监狱。 　　然后是打电话给自己的同学们，跟他们要了几个在横滨工作的律师的电话。 　　在拨电话的时候， 安东尼拿出了自己的另一部手机， 和屠格涅夫联系上了。 　　“他被抓住了？”屠格涅夫惊讶之中又有点不怎么意外。 　　他已经打算跑路了。 　　“不说这个， 你知道关于太宰治这个人的事情吗？”安东尼感觉屠格涅夫那边的声音有点吵，隐约还能听见广播的声音，似乎是机场。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 　　“嗯……这样，我给你一个联系人的方式。”屠格涅夫报了一串号码， “这个人是费奥多尔亲自带过来的，似乎以前是在横滨的某个秘密机构工作的，还有，你需要什么资料的话用费奥多尔的电脑登录一下这个网站找找。” 　　安东尼把东西都记了下来。 　　“莫夏， 能帮我个忙吗？”安东尼把电话又打给了莫伊夏，在找了一圈人之后居然又拜托到了莫伊夏身上。 　　“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的？”莫伊夏之前和安东尼说过他很忙， 安东尼向来做事有数， 他们两个相处愉快绝不仅仅是因为谁的嘱托， 更多的是他们双方的维护。 　　在这种时候安东尼找他绝对是有要命的大事。 　　所以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关于默尔索监狱，你了解多少？”安东尼有点急切地问道。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莫伊夏吐出了一个名字， “他干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安东尼把手指插进了自己的头发里， “总之， 他被这边的军警带走了， 我问上面说可能会被送到默尔索监狱……我答应费佳说给他送书。” 　　莫伊夏：“……认真的？” 　　这种时候不去思考费奥多尔干了什么，首先在意的是送书？ 　　这种事情可真的是太生草了。 　　“默尔索是一个异能者监狱，是在欧洲，那个地方似乎是由法国人的异能构成的。”莫伊夏沉默片刻，“真的只是去送书？” 　　“我可以去探监吗？”安东尼可怜兮兮地说道。 　　莫伊夏：“……真的不考虑分手？” 　　这种犯了事都不告诉安东尼的家伙要他何用？ 　　“我们结婚了。”安东尼发现自己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兴奋不起来。 　　莫伊夏觉得如果安东尼在他面前，他一定要给安东尼来个过肩摔好好地醒醒脑子。 　　费奥多尔是冤枉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会帮忙的，可是问题是费奥多尔不是被冤枉的吧，不然为什么不肯和安东尼说他具体干了什么。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个家伙完全是罪有应得。 　　如果费奥多尔不是和安东尼有关联的话，他现在大概会拍手叫好。 　　莫伊夏并不是异能者，但是他对默尔索监狱的了解比绝大多数异能者都要多。 　　大概是不想让这个监狱在异能者中引起什么恐慌，所以在异能者中传播的并不是很广。 　　异能者就是向来是有点不服从管教的，即使他们的叛逆心就不太好了。 　　莫伊夏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他曾经被人带着参加了默尔所监狱的规则制定。 　　他没有什么发言权，只是在一旁看着。 　　即使只是看着，他也比绝大多数人都了解默尔索监狱的规则程序，想要申请帮安东尼送几本书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虽然程序和规则有点麻烦，但是他能做到而且是最适合去做的人了。 　　至于安东尼想要去见费奥多尔那就麻烦了，于是莫伊夏对他说道：“如果你想要去探监的话，至少要得到部长的同意和签名。” 　　他不知道默尔索监狱的异能持有者到底是什么毛病。是很抗拒情侣见面的，与其说是拒绝情侣见面，不如说是拒绝□□。 　　多半又是一个单身狗。 　　莫伊夏在心里摸摸吐槽。 　　如果安东尼在监狱里以已婚人士的身份和费奥多尔见面的话，这种申请压根通不过。 　　“……部长？”听到这个词，安东尼咽了一口口水。 　　这样的角色离他实在是太远了。 　　现在所属的两个部，一个是军事部，一个是外交部。这两个部长都是不太好说话的类型。军事部部长大概会看都不看，就把他的申请打回去，然而外交部部长大概会笑眯眯的把他的申请打回去。 　　他并不觉得在身份上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值得这两个人开恩的。 　　如果说让他们帮忙释放费奥多尔还有可能，但是费奥多尔在狱中是另有谋划的。 　　“莫夏，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安东尼意识到器重你的难度。 　　“没有了。申请这种东西自然要身份地位足够的人才能够让默尔索监狱注意批准。”莫伊夏摇了摇头。 　　他也觉得安东尼搞不定这两个人。 　　“放弃吧，趁着费奥多尔不在，再找个人谈恋爱吧。”莫伊夏真情实感地给安东尼提意见。 　　“那什么，莫夏，你先帮我把书送过去。书单我到时候发给你。”安东尼挠挠头。 　　“你要去问部长？”莫伊夏感觉安东尼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 　　“我得努力一下，他最近是不是也要来横滨？正好我去问一下。”说完这句话安东尼就挂了电话。 　　他不太想听莫伊夏的劝阻，虽然他也不看好自己，但是总要试试看的。 　　莫伊夏看着自己被挂断的电话，又看着手机短信收到的书单，深深地叹了口气。 　　太过于忠诚其实也是缺点啊！ 　　解决掉书的事情，安东尼看向了屠格涅夫给他的电话。 　　费奥多尔特意带来的人？ 　　那么他肯定会有一些特别之处吧。 　　安东尼拨通了那个电话：“你好，这里是斯尼特金，暂时代理费奥多尔部分事务。小栗虫太郎？好的，小栗先生，您知道关于太宰治的多少事情？嗯？全部消除的档案？太好了，非常感谢，十分有用。” 　　安东尼觉得这大概是费奥多尔的安排，不然为什么屠格涅夫给他的电话的主人刚好知道关于太宰治的黑历史。 　　安东尼看着小栗虫太郎传过来的资料，他越看越是心惊，那个太宰治未成年时干了多少坏事啊！ 　　他现在对于打击报复太宰没有半点愧疚了。 　　这算是什么打击报复，这分明是弘扬正义！ 　　有了这些资料，他有自信能把太宰治也送进监狱里。 　　就是之前找的民事纠纷的律师似乎不太够用了，需要负责刑事问题的律师了。 　　安东尼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太宰治送进监狱里陪费奥多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别以为我叫声可爱就以为我是素食动物。 　　安东（踹）：给我去陪费佳吧！ 　　太宰：…… 　　太宰：你老婆好凶。 　　费佳（抬头）：您才凶。 　　太宰：既然您夫人都创造机会了，那么…… 　　费佳：？？？ 　　太宰：我来绿了他吧！ 　　安东：？？？ 　　安东：！！！ 　　太宰：引狼入室啦，安东！ 　　安东：QwQ 　　费佳：做个人吧。 　　小栗虫太郎就是那个异能为完美犯罪的，如果我没及的错的话，他就是第七机关工作的那个。异能是抹消犯罪证据。 　　默尔索监狱我本来以为是在日本，结果看百科说是在欧洲…… 　　搜索了一下默尔索，这是阿尔贝·加缪《局外人》中的主角，作者是法国人，那么这个监狱应该是在法国。 　　沉思。果戈里和西格玛横跨欧亚大陆去劫狱？多么感天动地的同事情啊× 　　关于拒绝情侣的设定来自于《局中人》中隔绝性.爱的设定，主角默尔索在狱中疯狂怀念自己并不太喜欢的女朋友的身体。 　　btw……最近的加更可能吹了。 　　昨天晚上把电脑摔了，屏幕裂开了。 　　虽然不影响使用，但是这两天可能得去修。 　　哭。 第65章 　　埃梅已经失踪很久了， 她这么坚决快速地跑路大概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的。 　　费奥多尔一直都是这么撤退果断。 　　他如果不果断的话大概早就被人打死了。 　　就算之前答应站在武装侦探社这边，但是在费奥多尔做出那种事情之后，这种和睦的关系也做不到了。 　　“那个家伙就算被抓了也让人放心不下啊。”太宰躺在沙发上， 两腿交叉着感叹。 　　费奥多尔如果是那么好解决的人，以他得罪的人的数量怕是活不到现在。 　　更何况这个人直接束手就擒很奇怪。 　　安东尼提到过外交豁免，费奥多尔肯定是有，就算没有这个豁免，他也有其他脱身的方法。 　　“喂。太宰， 这是你的法院传票。”国木田把一个文件丢到了太宰旁边的桌子上， 发出了啪地一声， 然后训斥他说，“你又惹了什么祸？” 　　他的态度比平日还要糟糕，死在他面前的小女孩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冲击。 　　太宰不和国木田争辩，伸手打开了那个信封里面， 起诉人果然是那个名叫安东尼·斯尼特金的人。 　　果然不能低估学法律的人在这件事情上的严肃程度，说告他就告他，不是开玩笑。 　　这东西的确没有办法把太宰怎么样，他做黑手党干部的时候收到的传票当厕纸都用不完， 但是既然他都弃暗投明了，眼前的传票也的确都他烦恼几分钟了。 　　伤害性不大， 侮辱性极强。 　　就在太宰把那张传票团成一团的时候，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太宰叹了口气， 之前在抓去抓费奥多尔的军警转头来抓他了。 　　“我开始有点羡慕费奥多尔了。”太宰虽然讨厌狗，但是忠心耿耿的人也其实也很难真的让他完全厌恶——这大概也是养狗的乐趣， 不过他讨厌的是那种没有理性的疯狂， 而不是安东尼这样有趣的报复。 　　“太宰！”国木田的声音气的要变调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呀？” 　　他刚刚探头看了， 太宰那张传票上写的是骚扰， 他这是骚扰了谁被军警包围了。 　　“现在这个情况可不是我能支配的了，国木田你冲我喊的再凶也没有办法阻止了。”太宰伸出手，让军警把他的手铐住，“看来接下来的事情只能拜托乱步先生您了。” 　　乱步嚼着软糖，冲着太宰翻了一个谁也看不出来的白眼。 　　他是该说这家伙靠不住还是该说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自知之明。 　　乱步面前的电话响了起来。 　　乱步换了一个坐姿，小腿勾在椅子上，另一条腿垂下，屁股坐在自己的小腿上，身体前倾，去看那个电话号码：“喂，是高中生侦探吗？” 　　案子的实际进展很快，虽然安东尼没有见过那个名叫小栗虫太郎的人，但是他觉得这个人比费奥多尔任何一个同事都要靠谱——屠格涅夫除外。 　　不过由于探监的难度太宰了，安东尼的注意力已经从太宰的事情上转移了。 　　太宰和他之间的人身限制令已经下来了，所以说安东尼最开始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至于太宰之前犯下的罪行，这就不是安东尼相关的事情了，是由别人提起公诉就好，所以说他完全可以甩手不管了，等待着太宰治被丢进监狱里。 　　不过费奥多尔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被丢进那种级别的监狱？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不舒服。 　　今天现在他在标准岛上，之前建造的联合国分部已经建好了，这个世界的异能者真的给不少事情带来了便利。 　　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之前说部长来到了，而现在正有一个会议正在开。 　　安东尼以为自己之前和他发邮件，想要约一个见面的时间，对方会直接无视他，但是没想到居然答应了下来，说愿意给他二十分钟的时间。 　　二十分钟时间不长，但是对方能从密密麻麻地行程表里抽二十分钟给他，已经十分不容易了，更何况二十分钟说清一件事情也足够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名声近乎妖魔化的部长会答应的这么爽快，甚至都没有拖几天，但是安东尼还是怀揣着一颗紧张的心来了。 　　部长科兹洛夫并没有挑一个安静地地方和安东尼聊，他就选在了大厅里。 　　他左手端着一本书，烟灰缸放在书上，右手夹着一根香烟，头顶上是禁止吸烟的标志。 　　安东尼熟悉的几个同事也默默地在一旁点烟。 　　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对这几个人投注注目礼，然而科兹洛夫还淡定地吸了一口。 　　莫伊夏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端着咖啡杯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横滨市长不喜欢公共场所抽烟就要去做吗？真是离谱。那个福地樱痴还四处酗酒，这都不禁止？”科兹洛夫看着安东尼说道，“你抽吗？哦，对，你应该不抽。” 　　安东尼心说自己什么时候会被这样的人物注意到这种细节？ 　　而且禁止酗酒他们就不喝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进来之前莫伊夏是往咖啡杯里倒伏特加了吧！ 　　“谢谢，但是我不太会。”安东尼快速地镇定了下来。 　　科兹洛夫在禁止吸烟的标志下面抽烟，一部分因素是想要表明态度，但是科兹洛夫这么搞更多的还是因为我行我素。 　　明明是负责外交的部长，却偏偏比军事部部长还要激进和态度坚决，被他怼回去的人不知几何。 　　“向一个战败国这样讨好的确很奇怪。”安东尼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多想，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 　　现实是不需要逻辑的。 　　“是这样的，科兹洛夫先生……”安东尼把费奥多尔的事情简单的向科兹洛夫描述了一遍。在之前的邮件里，他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写出来了，“在我询问过后得知想要探监需要您的签字才能拥有申请资格。” 　　“……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啊。”科兹洛夫把烟摁在了烟灰缸里掐掉了，“说的稍微差劲一点，你是完全没有仔细调查过事情，就来寻求我的帮助。” 　　费奥多尔在横滨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不合适了，甚至到了需要进行精神鉴定的地步。 　　安东尼本身就是情报人员，他不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但是仔细想想这有很合理，安东尼完全就是费奥多尔的笼中鸟，如果费奥多尔时时刻刻监视他，那么他完全可以制造一个信息茧房。 　　“我只是相信费奥多尔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坏事。”事情的确是像科兹洛夫说的那样，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具体的情况就来寻求他的帮助，但是费奥多尔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现在他要做的是去探监，而不是帮费奥多尔脱罪，那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意义就不算太大了。 　　而且他也在等费奥多尔亲口向他坦白。 　　科兹洛夫又点了一根烟，心说可能事情的真相并不太影响安东尼去探监这个行为，但是会影响他去探监的欲望。 　　科兹洛夫看着安东尼坚定的表情，觉得自己就算是说什么对方也不会听进去的。 　　他就不当这个坏人了。 　　安东尼虽然信誓旦旦地说费奥多尔不是坏人，可是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对方现在对费奥多尔的好感度不高，甚至是有恶感的，那么他实现今天此行的目标可能性已经不够大了。 　　但是这个世界总是会给他意外。 　　科兹洛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折叠起来的表格：“这个东西你自己填吧，我已经签好名了。” 　　“科兹洛夫先生？”安东尼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科兹洛夫叼着烟，这个人奇怪地能把温文尔雅和吊得一批这两种气质结合在一起，此时此刻这个人在安东尼眼中甚至还镀了一层金光。 　　不仅是安东尼，莫伊夏喝着咖啡杯里的伏特加的动作也一顿。 　　“我是要报酬的，报酬就是让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给我签个名吧。”科兹洛夫说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不过安东尼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会让他签的，谢谢您，科兹洛夫先生。” 　　科兹洛夫沉吟片刻，想起费奥多尔那阴晴不定的性格，突发奇想问道：“如果他不愿意签呢？” 　　安东尼似乎有奇怪为什么科兹洛夫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笑了一下说：“那就摁着他的脑袋和手让他签。” 　　科兹洛夫：“……” 　　就像是安东尼不知道科兹洛夫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科兹洛夫也不知道安东尼说这句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科兹洛夫：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大概是属性压制。 　　安东：啊？我有什么属性？ 　　科兹洛夫：芬兰血统？ 　　【p.s.玛丽安娜是瑞典的芬兰裔】 　　唯一雪地克制俄国的大概就是芬兰了。如果美国的噩梦之一是越南会说话的树，那么苏联的噩梦就是会说话的雪（有一芬兰狙击手在雪地里一个人解决了五百个苏联战士），苏联一个大国入侵芬兰损失也挺惨重的。 　　近些日子比较有名的事件大概就是俄罗斯冰球运动员穿着苏联的球服被芬兰打爆。 　　不用太担心更新会没，我尽量在修电脑之前攒几章()╯╰() 第66章 加更 　　安东尼拿着那张表格迫不及待地就离开了， 用时基本上就在二十分钟之内。 　　科兹洛夫满意地看着自己把这个角落搞得烟雾缭绕，而秘书长正冲着他直瞪眼。 　　科兹洛夫和秘书长对视了一会，转身把那个禁止吸烟的标志摘了下来， 还把烟头在上面掐断了。 　　秘书长气得转身就走。 　　为什么好端端的人不做，总是要做狗呢？ 　　科兹洛夫和秘书长两个人同时想道，但是这两个狗的意思大为不同。 　　科兹洛夫舒坦了，他把手里的烟灰缸递给身旁的人，然后低头看向了原来放烟灰缸的书。 　　书的封面上写着《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 　　几天前他收到了安东尼的邮件， 当他看到“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名字的时候， 他恍惚了片刻。 　　这不是著名文学家的名字吗？ 　　不对， 片刻之后他又想起来了，那不是那个几十年前突然出现、到现在都没有衰老迹象的人吗？ 　　这两个信息指向的似乎是同一个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姓本来就不算常见，而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组合更加少见了。 　　如果说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这个名字稍微有点陌生，但是稍微一转化， 把信息改为斯尼特金家父亲名为格里高利的人的话，很容易就想到那位文豪的妻子的原名——安娜·格里高利耶维娜·斯尼特金娜。 　　斯尼特金这个姓在这个国家也不多，毕竟这是个本土化的乌克兰姓氏。 　　这个世界仿佛割裂了一般。 　　更加诡异的是，这两个信息早就在科兹洛夫的脑海里了， 但是却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一样。 　　这不可能。 　　这种联想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加一那样简单，就算是再累他也能一下子意识到两者的关系。 　　“斯托尤宁。” 　　听到科兹洛夫的呼喊， 莫伊夏抬起头：“部长先生？” 　　“他和费奥多尔真的是那种关系吧？”科兹洛夫把那本回忆录夹在胳膊下面， 书的封底冲着外面， 所以看不到里面写的什么。 　　“这么容易看出来的吗？”莫伊夏点了点头，“是的， 据他说是这样的……您觉得他们会分手吗？” 　　科兹洛夫看着一脸急切兴奋的斯托尤宁， 满脸都写着期盼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位斯托尤宁应该对应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卡娅的朋友斯托尤宁娜吧？ 　　他想起自己妻子之前聊天和他说， 闺蜜总是劝分的。 　　大概在莫伊夏眼中费奥多尔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吧， 虽然这位费奥多尔的人渣程度的确够得上的了。 　　“我觉得很难。”科兹洛夫摇了摇头。 　　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分手对他们也挺不利的。 　　莫伊夏蔫唧唧地低下了头，一口气干了所有伏特加，小声嘀咕一句：“渣男快死狱中吧。” 　　科兹洛夫全当自己没听到：“不愧是好闺蜜。” 　　费奥多尔命那么硬，应该不会因为一句嘀咕就死掉了。 　　莫伊夏也听见了，他抬头看向科兹洛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己哪里引起了误会？ 　　科兹洛夫并不在意自己给莫伊夏带来了困扰。 　　不过之前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费奥多尔的两个身份呢？ 　　如果江户川乱步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告诉科兹洛夫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两个世界几天前又融合了！” 　　世界的融合和分离多少都会带一点不对劲。 　　这一次的融合非同寻常，之前仅仅是持续几个小时的融合到现在都没有分开，这好像是什么大灾难之前的预兆一样。 　　乱步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前几天柯南给他打电话了。 　　他虽然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但是已经不影响他打电话了、 　　他实在是太闲了，而且实在是有一肚子困惑，所以有事没事就给乱步打电话。 　　因为两个世界是分割开来的，所以平时打电话完全没有办法打通，这次打通了就代表了他们联系上了。 　　“我知道了！那个人压根不是费奥多尔，她是柳博芙！我明白全部的事情了！”乱步听完了柯南的话，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思路被捋清了，“我们说帮她搞定安东尼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这是悖德的！” 　　他们先入为主。 　　乱步的记性很好，所以他还记得当时柳博芙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表情。 　　其实人类的表情究竟在表达什么意思这是一个很难判断的事情，乱步也是一个人类，所以他首先想到的是符合自己推断的事情。 　　如果根据后续的线索反推，大概她是惊讶于他们把她和费奥多尔当成了一个人了。 　　“怎么可能是柳博芙？”柯南有点想不明白，“从我们找到的相片来看，柳博芙和她的母亲长得相似……” 　　“你太笨了！”乱步有点恼羞成怒，“这种事情随便想想就知道了。” 　　他因为自己之前被蒙蔽了而感到羞耻，本来就是小孩子脾气的乱步的态度十分差劲。 　　说完这句话他就挂断电话了。 　　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发展。 　　柯南最大的缺陷就是生活在一个遵守科学的世界了，所以他在这种不科学的事情上的推理有点弱。 　　为什么要把条件限制在一个人的外表不会改变这件事情上呢？ 　　那个长得像母亲的柳博芙是她，现在长得父亲的埃梅也是她。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是同一个性别，而且安东尼才二十五岁，不可能有埃梅这个年纪的孩子。 　　所以答案很简单，生下柳博芙的安娜已经死亡了，而现在的安东是被复活后的安娜。 　　安娜的死亡很可能是完全的死亡，近乎包含她的全部信息，这也是导致柳博芙变得像是费奥多尔的原因。 　　虽然关于费奥多尔还有很多疑点，但是至少关于费奥多尔的目标之一已经搞清楚了。 　　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费奥多尔复活安娜的目标怎么能和毁灭世界产生关联呢？ 　　这便是科兹洛夫看到邮件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乱步：复活老婆怎么能和毁灭世界有关呢？ 　　柳博芙：因为脑子有病。 　　安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说不定是有什么宏愿……虽然这个愿望太过于可怕了点。 　　费佳：嗯，我就是单纯的脑子有病。 　　安东：？？？ 　　迫害豆浆の加更。 　　附赠一点蹭蹭温玉喵的投喂。 　　【猫猫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有坏心思呢】 第67章 　　柯南的世界和他们世界的融合给两个人带来了福音。 　　一个是乱步， 一个是安东尼。 　　乱步搞明白了柳博芙和费奥多尔之间的关系，而安东尼则是得到了科兹洛夫的签名。 　　如果世界没有融合，在科兹洛夫眼中安东尼怕就是一个除了和费奥多尔关系好， 并没有太大作用的下属。 　　正是因为世界融合所以给科兹洛夫带来的清醒，所以他会签下自己的名字。 　　“部长先生，我可以问一下您给安东尼签名的理由吗？”莫伊夏有点为安东尼担忧。 　　他总觉得安东尼现在像是漩涡中的人，好处是他的，坏处也全是他的。 　　得到了多少好处， 以后可能需要加倍还回去。 　　虽然科兹洛夫的风格比较直接， 但是并不代表被他就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 　　“攻破一个国家的标志就是攻破他的首都， 攻破一个人的最快方式自然是先攻陷他的女王。”科兹洛夫觉得这算是最快搞定费奥多尔的方法了。 　　费奥多尔的心思谁都猜不到，想要解决他实在是太难了，而且对于一个现在精神状态存疑的人来说，想要抓住他的思绪实在是太难了。 　　安东尼的性格和精神状况远比费奥多尔要稳定， 而且没有费奥多尔那样聪明过头，却懂得审时度势，有着平均值以上的道德观。 　　科兹洛夫让自己的秘书给他整理档案馆里关于费奥多尔的资料，感谢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夫人的贡献， 关于费奥多尔的资料可以说是在绝大多数俄国文豪之上的，托尔斯泰羡慕费奥多尔有那样的妻子不是没理由的。 　　莫伊夏：“……” 　　是说安东尼吗？女王？ 　　“在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的心里， 安东尼不就是类似女王一样的存在吗？”科兹洛夫有点坏心思， 他看着莫伊夏有点惊恐的表情笑了一下。 　　“有那么对待自己的女王的吗？”莫伊夏啧了一声。 　　他觉得以费奥多尔那糟糕的性格和安东尼对费奥多尔近乎百依百顺来看， 费奥多尔要安东尼亲吻他的脚背安东尼都不一定会拒绝。 　　谁才是那个女王啊！ 　　而且为什么偏偏要用女王这个词？国王不行吗？ 　　“所谓城堡有的时候就像是巨大的鸟笼，所谓女王， 有时候又何尝不是笼中雀？弱势的女王被限制了信息来源的通道， 被蒙蔽、欺骗、背叛……” 　　莫伊夏总觉得科兹洛夫在咒安东尼。 　　“不过女王也总有女王的特权嘛。”科兹洛夫没有多说什么， 和莫伊夏分开了。 　　安东尼是连夜买了去法国的机票， 接近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灰头土脸地到了默尔索监狱。 　　默尔索的监狱探视制度很严苛，在安东尼进监狱之前先洗了个澡，换上了监狱给他的衣服才能进去。 　　安东尼几乎没见过这种探监，就算是各国的最高级别的监狱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在进入监狱内部的时候，安东尼更是震惊了。 　　绝大多数人会把监狱形容成鸟笼，因为那竖条状的栏杆很容易联想到它。 　　但是安东尼会说这个监狱像是仓鼠的亚克力笼子，那种完全没有仓鼠的隐私，可以从各个角度转着欣赏仓鼠的笼子。 　　在人权观点盛行的欧洲居然还有这样剥夺犯人一切隐私的地方实在是不多见。 　　但凡有个左翼政治家来，保准要把这里喷的狗血临头。 　　“……有必要吗？”安东尼忍不住问道。 　　这些人只是异能者，又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的怪物。每日加强巡护就好，这种毫无隐私的地方是要把人逼到神经衰弱吗？ 　　而且这么恶劣的环境真的能让人洗心革面吗？这种地方对降低再犯率有什么好处？ 　　人类会被逼疯的吧！ 　　安东尼觉得自己要是被丢进这种地方，他当天就会开始考虑越狱，待一个月就已经开始考虑怎么自杀了。 　　然而身边的狱警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安东尼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似乎也是类似犯人的身份。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安东尼咬着牙，费奥多尔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他也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待着，这里完全就是剥夺了人类的自尊心，近乎反人类。 　　不管费奥多尔有什么计划，他决定自己一定要把他从狱中带出去。 　　太宰已经被送到这个监狱里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在费奥多尔提到约束之地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料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是被安东尼丢进来的。 　　虽然安东尼并没有坐在把他送进默尔索监狱的原告席上，但是以太宰在横滨的人脉早就知道了提供资料的人就是安东尼。 　　他的报复来的干脆又利索。 　　太宰记得在安东尼申请人身限制令的时候，他站在原告席围上，周身气场相当冷肃。 　　和在费奥多尔身边的样子完全不同，他还记得自己在服装店见到的安东尼，那个人被他吓到了，就紧紧地抱住了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这两个人真的很喜欢在对方面前装作柔弱无助的样子啊。 　　“这不公平！为什么你有书看我没有！”太宰看着自己不远处的牢房里的费奥多尔正在享受着阅读，太宰并不是太爱看书，他的日常活动完全没有看书这一项。 　　他仅仅是因为费奥多尔有的东西他也想要有。 　　“人生三分之一的乐趣就是在有妻子这件事情上。”费奥多尔翻动了一页书，“她……或者说他，可以给我带来不是乐趣。您应该试一试。” 　　“呜哇，没想到我居然在这里被催婚了！”太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好恶心。” 　　“41，嗯，您刚刚想的数字。”费奥多尔并没有和太宰纠缠。 　　“噫，猜对了。”太宰并没有高兴，反而觉得更加恶心了，“说起来为什么那几本书你一直没有看。” 　　太宰指的是费奥多尔单独放在一边的书。 　　费奥多尔不想说话，他没看的书是小黄书。 　　安东肯定是拜托了莫伊夏给他送书，莫伊夏给他送这几本书绝对是恶意满满，他想要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别去打扰安东尼，自己撸吧。 　　给闺蜜老公送小黄书的操作真的很莫伊夏。 　　费奥多尔不说话，但是太宰不放过他：“哦~我知道了~是那种书吧~没想到魔人居然是这种欲求不满的类型。” 　　费奥多尔定定地看着书，心说谁欲求不满，他在进默尔索监狱之前已经吃饱了。 　　不仅是安东被掏空了，他其实也快被掏空了。 　　“在这里是不是太寂寞了？有妻子又怎么样？在这里还不是孤身一人。”太宰挑衅了好久都没听到费奥多尔的声音。 　　他眯着眼睛看过去。 　　费奥多尔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半天没动。 　　这个家伙跟他聊着聊着天睡着了。 　　太宰：“……” 　　他的骚扰在同类哪里听起来是那么催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宰：balabalabala…… 　　国木田：太宰！ 　　中也：去死！ 　　太宰：balabalabala…… 　　费佳：zzzzz…… 　　太宰：好啦，我知道我很无聊了！快醒醒啊！我好寂寞空虚冷啊！ 　　安东：……你这都是什么形容词。 　　猫猫：原来费佳你也被榨干了啊。 　　费佳：当然，要考虑到我的年龄。 　　猫猫：那为什么安东没印象。 　　费佳：当然是强撑着把安东做睡了。 　　猫猫：？？？ 　　肥家：省得他在背地里说我做完了就像是死不瞑目一样在他旁边躺着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安东：啊这……的确呢。 　　费佳：年轻人和我做的那么激烈我被搞得都呼吸停止几秒了。 　　安东：啊啊啊啊啊，别讲恐怖故事！ 　　费佳：看。 　　【之前忘记在哪看的说安娜很害怕和她做完的陀，躺在她身边像是死人一样】 　　嗯，费佳其实不是被太宰说困了。 　　可以猜一下。 第68章 　　费奥多尔是真的睡着了。 　　不是为了躲避叽叽喳喳的太宰才装作自己睡着的样子。 　　他是一个对续命睡眠需求不高的人， 这大概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不算是人类了，所以当费奥多尔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刚刚睡着的时候， 他自己都震惊到了。 　　他隐约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监狱是模块化的，每一个模块都是可以移动的，这样可以防止犯人在移动的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方便了监狱的管理。 　　费奥多尔睁开眼之后，没有看到正对面的太宰， 他就明白了自己被移动。 　　他向一边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一脸疲惫地冲他微笑的安东尼。 　　安东尼过来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安东尼能够接近的、能够作为他的担保进入默尔索监狱的人都不太好说话，在费奥多尔不在的情况下，他们甚至可能都不搭理安东尼。 　　费奥多尔其实并不希望安东尼来探监。 　　因为这样意味着安东尼知道了更多的事情真相。 　　费奥多尔知道安东尼一直在等着他坦白一切，但是费奥多尔不但没有坦白的意思， 甚至还想要欺骗安东尼一辈子。 　　只要能够一直欺骗安东尼，欺骗到他生命的终结，那么他所说的谎言和真实也没有多少区别了。 　　“费佳……这里不是人类该住的地方吧。”安东尼并没有好好坐着，而是胳膊撑在大腿上， 没什么力气地说道。 　　安东尼其实很想告诉费奥多尔他现在的状况很好，但是这几天的奔波和睡眠不足让他实在是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他又不是费奥多尔这个能连续几天几夜的工作， 他还是一个正常人。 　　所以他只能在费奥多尔面前被迫的展现出自己的疲态。 　　不过这也比他脏兮兮地来好。 　　“还好。”费奥多尔觉得大概是安东尼是一副困兮兮的样子， 所以他也有点累了。 　　“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安东尼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 　　费奥多尔：“……” 　　此时此刻安东尼压根不会停他说话。 　　他和安东尼的日常中往往都是他说的算，安东尼也很乐意听从他的智慧。 　　但是当安东尼认真起来的时候， 费奥多尔就管不住他了。 　　安东尼脾气好， 面对他的时候也很温顺， 可是他决断起来干脆又利落， 固执起来也让人头疼。 　　“安东！”费奥多尔的脑壳疼，“您能不能不要惹我生气？” 　　先不说干扰他计划的问题，安东尼会知道他卑劣的一面的！ 　　毁灭世界是他现在的兴趣，然而他自认为自己的重心是在家庭上的，安东尼比他的兴趣要重要。 　　计划可以被破坏，但是安东尼不能脱离他制造的信息茧房。 　　“是您在惹我生气！”安东尼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疲惫的感觉开始消退了，“这种地方您能做什么？您有考虑过我在看到您待在这种地方是时候有多难过吗？” 　　费奥多尔隐隐地觉得自己的身体伴随着自己的愤怒变得难受起来了。 　　安东尼很想质问他他难道还没有他的计划重要吗？ 　　但是这种质问对解决问题没有多少作用，只会让争吵变得更加激烈。 　　安东尼不想和费奥多尔吵架，更不想问出这种如同怨妇一样的问题。 　　“……您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我吗？”费奥多尔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安东，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安东尼的瞳孔放大，看着穿着白色囚服的费奥多尔坐在床上轻蹙眉头，这让他看上去有点可怜脆弱。 　　安东尼不明白为什么费奥多尔能表现得那么委屈。 　　明明委屈的应该是他吧？ 　　但是这的确有效。 　　费奥多尔不表现的可怜的时候，安东尼都没有办法和他认真吵架，更别说他在神态上示弱了。 　　安东尼沉默了下来。 　　费奥多尔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并没有那么高。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垂着头，费奥多尔可以看到他的发旋，那头茂密的头发让费奥多尔又想伸手好好摸一摸。 　　但是他隔着监狱，没有办法摸到安东尼。 　　这让他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恐慌感。 　　安东尼抬起头，在他思考的时候眼神会不由自主地冰冷起来，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的眼睛略过他。 　　费奥多尔搓了一下胳膊，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明显了。 　　他的确多少享受安东尼那冷漠的眼神，但是与此同时，他又怕的不得了——万一安东尼想要抛弃他呢？ 　　毕竟他是这么糟糕的人。 　　品性恶劣、屡教不改，和安东尼其实并不是一类人。 　　安东尼揉了揉自己的头：“费佳，你想吃什么？” 　　这个话题稍微有点跳跃。 　　费奥多尔抬起头。 　　“你最近吃的怎么样？我想要给你做点东西吃。”安东尼略过了刚刚不愉快的话题，但是语气平平，表情有点冷漠，“这个应该是可以被允许的吧？只要全部使用你们监狱的材料并且在你们的监视下做的？” 　　安东尼后半句话是问狱警的。 　　狱警不和安东尼搭话的理由安东尼其实也清楚，他之前问的问题有点刁钻，对方也没法回答他。 　　狱警冷冰冰地说道：“可以。” 　　“谢谢。”安东尼也有点冷冰冰地回答道。 　　实际上安东尼的合理要求默尔索监狱都是会答应的。 　　安东尼在进到默尔索监狱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换了，自然也不能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能够进来的人多少和政要有点关系，他们是不愿意得罪的。 　　这种要求又不是不能满足。 　　费奥多尔压根不在意安东尼做什么，他无论做什么费奥多尔都吃过，监狱里的菜单也有冰淇淋，费奥多尔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计划还是有一点草率，自己的确是把安东尼榨干了，但是那是拴住了他的身体，压根没有拴住他的心。 　　费奥多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这么慌，难道和他之前犯困有关？ 　　不过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太过于在意，他皱着眉头看着安东尼和预警说话，实际上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说话的内容上面。 　　他觉得自己现在得想个办法拴住安东尼的心。 　　默尔索监狱的环境让安东尼太过于不安了，安东尼脑子里的那根弦被崩断了就不好了。 　　他现在除了出狱，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安东尼高兴起来的？ 　　安东尼和狱警的交谈十分简单，所以他现在就看着费奥多尔思考。 　　他用舌尖抵着自己的下颚，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实在是太低落了。 　　他抬起头，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笑容，让费奥多尔开心一下。 　　“费佳……” 　　“安东，要和我一起把《卡拉马佐夫兄弟》后半部分写完吗？”费奥多尔双手交叉支着自己的脑袋，他的手遮住了半张脸，他的眼睛从手背上有点小心地观察着安东尼的反应。。 　　安东尼愣住。 　　他来不及思考什么，但是他的脸上克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银灰色的眼睛一瞬间多了光彩。 　　安东尼不累了，安东尼也不困了。 　　他现在甚至想要绕着默尔索监狱跑一整圈。 　　“真的吗？太好了！你们有纸笔吗？”安东尼对身旁的狱警说道。 　　狱警看着这个人一秒钟从抑郁变得兴奋，他不知道该说安东尼太好哄了还是该说费奥多尔太会拿捏人心了。 　　他向上司打了个报告，看看能不能批下来。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双手放在膝盖上，双腿晃荡着，因为腿长，脚尖还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眼睛亮晶晶的样子，觉得自己如果给安东尼一条猫尾巴的话，他的尾巴现在一定高高地翘起。 　　费奥多尔稍微安心了点，安东尼还是那么容易哄。 　　作者有话要说： 　　注：《马卡洛夫兄弟》是陀献给安娜的书，但是他只写了第一部 就去世了，在他看来这本书甚至可以超越《罪与罚》。 　　小剧场—— 　　安东：比作者咕咕更惨的是什么？莫过于作者直接便当了！ 　　安东：不过你能续得上吗？ 　　费佳（目光飘远）：能。 　　安东：真的…… 　　费佳：只不过好久没碰了，你得给我亿点点时间想想。 　　安东：…… 　　费佳：不要抛弃我啦QAQ 　　安东：你怎么一副贱受哀求渣攻留下来的样子？ 　　咪……抱歉今天晚了。 　　家里大扫除。 　　准备码字的时候有人送来现杀羊，我扣了羊眼球解剖玩，结果忘了时间。 　　【对手指】 第69章 　　安东尼想要的纸笔很快就拿过来了。 　　毕竟这只是给探监的人用， 需要防范的等级低了很多，而且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的对话，监狱会时时刻刻的监控着。 　　他们其实有在怀疑费奥多尔是在和安东尼交流情报， 但是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费奥多尔开口暴露的信息他们也会知道的。 　　很多时候堵不如疏。 　　但是他们很快就陷入了疑惑。 　　为什么这交流的情报真的像是在写小说，而且还挺不错的？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兴奋地调整着纸和笔以求达到最舒服的记录姿势。 　　《卡拉马佐夫兄弟》这本书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构思完了，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可能就显得没那么优秀了，毕竟费奥多尔一直是相信写作是不能脱离时代和人类的。 　　可是费奥多尔并不觉得他在完成这本书的时候能够顺畅而且吸引人，毕竟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动笔写过什么东西了。 　　他不确定自己的写作能力还剩多少。 　　这本书的构思本身就和时代脱节了， 而且他在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生活了这么久， 他也和自己出生的时代脱节了， 他并不觉得脱节的他在新的世界写过去的故事能有什么好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费奥多尔明明构思完了但是久久没动笔的原因——他觉得写完的意义不大。 　　可是为了让安东尼再开心起来，他还是决定续写这本书。 　　费奥多尔觉得怪怪的，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卑微起来了？纵然他在安东尼面前会时不时地自卑，但是在写作方面他对谁都没妥协过…… 　　安东尼学速记的时间不算长，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这一技能就不够熟练。 　　安东尼速记的技能的来源主要是来自于安娜的记忆，而且在他的世界也是有安娜的老师奥利欣的，他也和奥利欣学了一段时间的速记。 　　他也有速记写日记的习惯，所以他的速记水平实际上不比安娜低到哪去。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的配合， 实际上还挺愉快的。 　　费奥多尔知道自己保持什么样的速度才能让安东尼记录得最顺畅，安东尼也熟悉费奥多尔遣词造句的习惯。 　　但是正如同费奥多尔所担心的那样， 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写作过了， 所以他不停地在卡顿推翻之前自己说的东西， 但是这不仅不能阻止安东尼开心。 　　他家里有一整书柜费奥多尔的书，他最念念不忘的就是《卡拉马佐夫兄弟》了。 　　作家因为意外没能完成这本书， 但是现在作家先生愿意继续写了， 这说明他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本书的完整版本。 　　这绝对是让任何一个书迷都欢欣雀跃的事情。 　　不管进度怎么样， 总比连续写的意愿都没有要好。 　　在费奥多尔卡顿的时候， 安东尼对费奥多尔提起科兹洛夫的事情。 　　“科兹洛夫找我要签名？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出去会给他签的。” 　　费奥多尔心说应该又是柯南的世界和他们的世界融合了吧。 　　所以科兹洛夫在一点点外力的影响下就把他两个身份联合在了一起。 　　他说要他签名其实也是一种暗示。 　　他原本应该是属于玛奇玛的那个世界的，然而在那个世界，费奥多尔早早地离开了，他没有写出《罪与罚》之类的能够在几百年后还能产生影响力的名著，这两个世界融合，依然没人能把费奥多尔和作家身份联系到一起。 　　安东尼隐隐的觉得事情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可是他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 　　费奥多尔沉默的看着安东尼，安东尼以为他又卡住了，现在是在构思剧情，实际上费奥多尔就是在思考关于安东尼的事情。 　　之前安东尼问他说这是第一次世界融合吗？ 　　费奥多尔已经告诉了，这并不是，在安东尼身边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但是安东尼硬是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 　　安东尼的情况其实和科兹洛夫一样，就是无法把他和作家的身份联系到一起。不仅仅是安东尼，安东尼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他们都知道费奥多尔是作家，但是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会忘记他作家的身份，仅仅是保留好感，不然费奥多尔想要搞定斯尼特金一家还是有难度的。 　　现在则是安东尼太过于信任他了，以至于他在安东尼面前把两个身份的动作全都做出来的时刻，安东尼也没有办法发现异常。 　　该感动于安东尼对他的信任还是该说安东尼就是一个笨蛋。 　　“……真好说话。”安东尼咕哝道。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一直工作到他和费奥多尔的见面时间结束了。 　　费奥多尔的牢房被送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这一次费奥多尔没睡着，但是也依然在发呆。 　　他之前一直努力地把安东尼和安娜分开，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用安娜的工作哄安东了。 　　他大概是越来越难以逃脱这个旋涡了。看着厚玻璃的反光中的自己，费奥多尔没有礼貌，但是却能相当抒发感情的用力地啧了一声。 　　安东尼忘了问费奥多尔想吃什么，不过他倒是没往要给费奥多尔做饭。 　　狱警带他去了一个厨房，这里似乎是一个单独的操作间。 　　安东尼并不奇怪，如果说这些人把他带到了给其他犯人准备伙食的地方他才会惊讶。 　　安东尼一边做饭一边思考他刚刚忽略的事情。 　　安东尼之前一直以为费奥多尔和那个作家费奥多尔的关联不大。 　　但是这个费奥多尔既然能够完成。作家费奥多尔没有完成的工作。 　　这说明什么？ 　　这是不是意味着眼前的费奥多尔就是那个和安娜结过婚的费奥多尔，而不仅仅是获得了作家费奥多尔的记忆。 　　毕竟拥有记忆是一回事，但是完成对方没有完成的工作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同的时代和经历，即使是一个灵魂也不一定能够完成同一件作品。 　　费奥多尔的作品是费奥多尔对自己过去的表达。 　　不过…… 　　他现在心情好，所有的事情都会往好处想的。 　　太宰今天吃不下东西。 　　他看着手里的牛角面包和边上的盒装黄油，又看着正对面费奥多尔桌子上摆放的满满当当的食物：可可蛋糕、烤蘑菇、馅饼、牛肉条…… 　　“凭什么！”太宰看着吃了一小半就吃饱的费奥多尔，又看着他剩的一堆的食物，觉得他在费奥多尔对面的恶意实在是太大了。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已经是胃口大开了，奈何安东尼做的太多了，他实在是吃不完，只能把一些变凉之后口感会变差的东西吃掉。 　　他感受到了安东尼的热情了。 　　“太宰君。” 　　“什么？”太宰鼓着腮帮子问。 　　“我老婆真棒。”费奥多尔抬眼看向太宰，双手交叉如同在祈祷一般，“可惜您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多吃点多吃点，有力气码字。 　　费佳：…… 　　安东：吃饱了吗？来工作吧！ 　　费佳：您这是催更到家吗？ 　　太宰：分明是催更到床。 　　咪呜…… 　　【翻滚】 第70章 　　（此行字不额外收费， 为了防止有人没好好看作话特意标注：没有孕肚play，不会大肚，不会正常方式生， 就是挂了个孕期反应的debuff，认真写时这也是我的雷点） 　　“爸爸，你的愿望是什么啊？”柳博芙召唤出费奥多尔之后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要说费奥多尔完全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不遗憾那就完全没有被召唤出来的机会了。 　　只能说他对这愿望不够执着，他之后得到的足够弥补他的遗憾了。 　　他遗憾的事情之一就是自己早夭的长女和幼子——索菲亚和阿列克谢没能长大。 　　费奥多尔和柳博芙当初有想过， 如果他们真的走了狗屎运， 赢得了圣杯战争， 他们要许什么愿望？ 　　当时费奥多尔和柳博芙的愿望就是希望索菲亚和阿列克谢可以复活。 　　柳博芙对于姐姐索菲亚完全没有记忆，毕竟索菲亚去世的时候，柳博芙还没有出生。 　　但是对于弟弟阿列克谢，柳博芙的印象就深刻了很多。当时他的弟弟小费佳正是在调皮捣乱的事情， 所以当时三岁的阿列克谢就显得那么可爱。 　　柳博芙突然有一天再也没有看到阿列克谢，等着她稍微大一点的之后才知道弟弟那时去世了。 　　费奥多尔是翘着二郎腿，抱着臂睡着的，睡着之前他还是在和太宰互怼。 　　最后他真的赢了圣杯战， 但是他完全顾不上一开始的愿望了，他唯一能够想起来的事情就是让安娜复活。 　　费奥多尔对自己的运气十分不信任， 而且圣杯上缠绕的不祥让他忍不住有点恐惧， 出于谨慎， 对自己的愿望进行了相当谨慎的修饰：“我想要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最终重新拥有一个我现在所定义的幸福完整的家庭。” 　　经过自己的努力是因为费奥多尔认为苦难是救赎的必经之路，而且这样虽然费力， 但是费奥多尔能够控制实现自己愿望的方式， 避免圣杯用他不喜欢的方式， 去复活安娜。 　　到目前为止， 除了安娜的性别出了问题，但是其他的事情大致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他的确是把安娜复活了。 　　费奥多尔睁开眼看到的是神情复杂的太宰。太宰颇为不爽地盯着费奥多尔：“你……该不会是身患绝症了吧？” 　　费奥多尔为什么睡得这么多？ 　　如果说一次还有可能是他把费奥多尔烦的睡着了，但是这么多次只能说明费奥多尔本身出了什么问题。 　　这可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太宰兴冲冲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死啊？” 　　“抱歉，让你太宰君您失望了。我大概还能活很长时间。”费奥多尔回答道，“就算是您死了，我都不会死。” 　　费奥多尔说的风轻云淡的，但是在心里却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他思考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他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一般的东西也没办法影响他。 　　能够影响他的应该是一些更高级的东西，比如圣杯。 　　他许的愿望…… 　　费奥多尔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愿望似乎是有操作的余地的。 　　费奥多尔对于完整的家庭的定义是什么？ 　　这一天没有多少人能够解释清楚就是希望他有妻子有孩子。 　　之所以用完整家庭，而不是直接说复活，是为了避免圣杯扭曲安娜的性格，或者用柳博芙的生命来换安娜的声音。 　　只要安娜复活了，柳博芙、他、还有安娜三个就算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是这个完整指的是什么程度呢？是仅仅复活安娜，还是把索菲亚和阿列克谢一并都复活了的那种完整？ 　　费奥多尔之前没想太多，因为他不敢奢望圣杯会有那么好的心肠，而且从各种寓言故事来看，愿望越贪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可能性越大。 　　安东尼没有生育的能力，而且他之前和安东尼上床的时候，他身处的是承受的一方。 　　圣杯不会好心，但是如果这么做能够折磨费奥多尔，那么它大概真的不介意稍微实现一下他的愿望——复活索菲亚和阿列克谢。 　　但是要他生出来。 　　嗜睡这个好像是怀孕可能造成的结果之一。 　　而且他最近情绪有点不稳，偏向于敏感脆弱……自己该不会真的是怀孕了吧？ 　　费奥多尔在被放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在卫生间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多什么奇怪的奇怪，也没少任何零件。 　　这要他怎么生？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毕竟他和安东尼才做了几天？就算他是女性，那妊娠反应是在六七个周之后出现。 　　果然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被自己的妻子搞到怀孕这种事情的确很刺激，但是并不好玩。 　　费奥多尔本能地有点抗拒这个结果。 　　安东尼没法每天来，下次探监起码要五天之后，安东尼留下的东西狱警没收，但是费奥多尔在第二天就差不多吃完了。 　　毕竟留的太多，放的时间太久等于让费奥多尔吃剩饭，安东尼虽然兴奋，但是不会忽略这种细节的。 　　当费奥多尔再次开始吃牢饭的时候，第一口他就觉得恶心。 　　费奥多尔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他并不挑食，别说这个饭是现做的，在西伯利亚冷冰冰的军用罐头 　　他捂住嘴巴，皱着眉头，他很想直接吐出来，但是他知道这东西无毒，以他的教养很难直接吐。 　　他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神有几分涣散。 　　“……魔人？”太宰第一时间注意到费奥多尔的不对劲。 　　他是真的不想关注费奥多尔怎么样，可是他进这里就是为了监视牵制费奥多尔，而且他们两个的牢房面对面，他想注意不到都难。 　　而且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无聊到太宰睡都睡不着，只能每天隔空玩老鼠了。 　　费奥多尔垂着头，一动不动。 　　他苍白的手和皮肤和白色的囚服让他看上去像是沉默的雕像一样。 　　他的脑子里被一个问题占据了——这是孕吐吗？ 　　这科学吗？ 　　费奥多尔觉得这个异能的世界果然是让他喜欢不起来，这种离谱的事情都能发生——这果然都是圣杯的错。 　　太宰看着费奥多尔的样子，越看越开心，费奥多尔越痛苦，他的心情就越愉悦，他可没什么施虐欲，只是单纯地讨厌这个人，如果费奥多尔缺胳膊少腿了，他大概会笑到岔气。 　　“你该不会怀孕了吧？”太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句话只是一个调侃。 　　然后笑着笑着，他就有点笑不动了。 　　……魔人的反应……真的很像是怀孕了啊！ 　　而且他这僵硬地反应完全是在验证他的猜测。 　　这不科学，但是可以很异能。 　　但是这是什么恐怖故事？ 　　“你老婆真能干？”太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说自己幸好没有老婆，“啊，对了，听说怀孕的人情绪会脆弱，你现在被我刺激有想哭的感觉吗？” 　　“……太宰君，您知道二减一吗？”费奥多尔压下自己恶心的感觉，抬头又挂上了完美的微笑。 　　“嗯？数学猜想？”太宰很轻松地跟上了费奥多尔跳跃的话题。 　　“不，不是数学。”讨厌数学却是从数学系毕业的费奥多尔略带鄙夷地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出无聊的数学题，“这样，我教您。您比出二的手势。” 　　太宰把食指和中指伸出，他隐约有了个猜想。 　　费奥多尔则伸出了自己的食指：“这是一吧？好了，现在您可以用二减一了。” 　　在这里食指加中指等于二，食指等于一，二减一…… 　　只剩下一根中指了。 　　“……费奥多尔，你骂我不至于拐弯抹角。”太宰眼睛亮晶晶的，“有点好玩诶。” 　　他已经想好了怎么用在别人身上了。 　　费奥多尔掀起被子，钻了进去：“我并不想要对您使用粗鄙的语言和动作，会降低我的格调。” 　　他掀被子的时候甚至优雅地翘起小手指——完全是在嘲讽。 　　但是果然最简单的嘴臭能够带来最极致的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宰：敦君，你会算数吗？ 　　中岛敦：诶？太宰先生，我…… 　　太宰：来来来，今天教你二减一。 　　中岛敦：？？？ 　　太宰（强行掰出中岛敦的两根手指）：我们来伸出两根手指。 　　中岛敦：这么简单的东西真的有人不会吗？！ 　　太宰（盖住两根手指）：等于几呢？敦君一定不会吧？ 　　中岛敦：我会啊！ 　　太宰（压下食指，盖住手）：真没办法呢，就让我来教你吧。 　　太宰（逃跑）：哈哈哈哈哈，等于一！ 　　中岛敦（看着中指陷入沉思）：……太宰先生果然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嗯，费佳怀孕仅仅是这么个设定啦，非常规怀孕，仅有反应，没有孕肚play、让陀真生啥的……不然我会纠结到底从哪生的。 　　让我单纯看这个play还好，写的话我的科学之心会被拷问的。 　　就当是一个怀孕的概念吧~ 　　来自黑圣杯（作者）森森的爱。 　　陀现在揣了索菲亚owo 　　好爸爸为了复活女儿绝对不会介意的吧~ 　　嘻。 第71章 　　安东尼并不知道在监狱里发生的事情， 他从法国离开又坐飞机回到了巴黎，在飞机上把费奥多尔口述的部分从速写文字翻译出来。 　　工作量并不大，安东尼花了两个小时就做完了， 剩下的时间则是抱着笔记本电脑睡觉。 　　安东尼本来可以不必回横滨的，可是那只猫还在横滨，之前他溜了一堆猫砂猫粮在那里，他打算把猫送还给埃梅。 　　之前没处理是因为办手续和整理证件需要点时间，而之前安东尼太忙了， 没空去做这些。 　　顺便科兹洛夫还没有离开横滨， 他打算亲口向科兹洛夫道谢顺便告诉他结果。 　　到了横滨之后安东尼先把横滨本地最近的新闻都浏览了一遍， 武装侦探社居然成了恐怖.组织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因为太宰治，安东尼对于武装侦探社成了恐怖组织这件事情表示喜闻乐见。 　　只是他觉得武装侦探社被打上了这样的称号实在是有点奇怪，这种事情往往都是极端的宗教狂热者做出来的吗？ 　　武装侦探社没有这么疯狂的理由， 而且这个国家也未必有这么疯狂的宗教背景。 　　这背后有问题。 　　不过安东尼并没有太过于上心，他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到武装侦探社？ 　　他打算在把自己的事情处理了就在法国短暂地住一段时间，如果有人因为调查任务阻拦他的话他就说自己无法胜任吧。不过既然有科兹洛夫的同意， 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人去拦他。 　　安东尼抱着猫快步走在路上，但是一只手忽然蒙住了他的眼， 把他向后拉去。 　　眼睛是人类获取信息的重要途径， 能够对发生了什么进行判断， 所以安东尼本能地挣扎了起来。 　　那只手注意到他的挣扎，于是用力把他拉倒在地上， 安东尼倒在地上之后， 遮在眼睛上的手也消失了。 　　是谁？ 　　安东尼觉得应该是费奥多尔得罪过的人， 说不定就是他这次入狱的受害者相关的人。虽然不知道是惹了什么货， 但是对方报复到他身上一点都不奇怪，谁叫安东尼和费奥多尔那么亲近。 　　这种事情安东尼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从费奥多尔当情报贩子的时候就有所准备了，但是他从未有过离开费奥多尔的想法。 　　安东尼一时间是冷静看了一圈四周，这已经不是在熟悉的街道上了，他的位置发生了变动。 　　这里是一个有点漆黑的小巷，而外面是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热闹而喧嚣。 　　在他认识的人中有这样的能力、而且恶劣到会蒙住他的眼的人只有一个——果戈里。 　　“你怎么在这里？”安东尼警惕的看着他说道。 　　在安东尼这里，果戈里的标签虽然不是二五仔，但是却是疯子，疯子做什么都是难以预测的。二五仔这个词并不适用，但是那是因为他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忠诚。 　　安东尼看到了果戈里身后的玛奇玛，更加提起了警惕。 　　费奥多尔之前和他说过要他远离玛奇玛，他们两个不知道是有什么矛盾，不过安东尼不得不防。 　　“斯尼特金先生，我们好久不见了。”玛奇玛笑着冲着安东尼挥了挥手。 　　想要抓安东尼并不容易，支配着安东尼的费奥多尔是不允许其他的人支配安东尼。遇见落单的安东尼其实是有难度的。 　　玛奇玛多少是在回避费奥多尔的，毕竟全盛时期的支配恶魔彼得拉舍夫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虽然费奥多尔是背刺了他，但是玛奇玛一直都觉得和费奥多尔直接对抗不是一个好选择。 　　她很谨慎的。 　　银灰色的森林猫看到了玛奇玛，对于这个女人，小动物们总是忍不住地想要亲近一番。 　　玛奇玛蹲了下来，摸了摸猫咪的脑袋。 　　“……好久不见，但是你们两个怎么混在一起了？”安东尼看着站在一起的果戈里和玛奇玛，他想要捡起掉在地上的包和散落的文件，但是出于忌惮，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当然是帮朋友获得自由了啊。”果戈里一脸自我陶醉地说道。 　　玛奇玛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诡异的心脏，长得有点像狗，但是狗的脑袋上是不会有电锯的：“是的饿，果戈里帮我获得了我梦寐以求的自由了呢。” 　　这颗狗心脏或者说是心脏狗还在诡异地跳动着。 　　如果玛奇玛直接拿出一颗心脏给安东尼看，安东尼是不会害怕的。在战场上人类会以千奇百怪的方式死亡，什么肉块安东尼没有见过。 　　但是眼前大概可以被称为是心脏的东西实在是让安东尼头皮发麻。 　　它血粼粼的，上面还分布着血管，还在一抽一抽地跳动，再加上那诡异的狗和电锯的元素…… 　　这种场景让人类本能地有点头皮发麻，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紧。 　　“没错，果戈里先生为我找到了自……” 　　“没有。”果戈里又忽然举起自己的胳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浮夸地晃着自己的脑袋，好像头疼一般，“你这么喜欢它我完全就是被束缚住了，那不是自由，那是新的牢笼。” 　　安东尼又忽然平静了下来，沉默地看着果戈里发癫。 　　现在最好的消息大概就是果戈里和玛奇玛并不是完全一条心的。 　　安东尼相信以异果戈里的性格，说不定他下一秒就会因为看不惯玛奇玛对她来一个背刺。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安东尼虽然说的是你们，但是目光却死死的锁定在了玛奇玛身上。 　　果戈里虽然喜欢没事撩拨他一下，但是他们两看相厌，果戈里压根不会特意来找他，顶多就是来拜访费尔顿的时候顺道戏弄他一下。 　　“我记得之前拜托你向费奥多尔说让他把我的书还给我。” 　　安东尼相信确有此事：“但是你说的哪本书我并不清楚，而且费奥多尔的东西在哪里我也不确定，你不如和他直接说。” 　　安东尼都不是甩锅，是费奥多尔之前警告他要绕着玛奇玛走，他这么嘱咐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安东尼相信费奥多尔的判断。 　　“没关系的，你告没告诉他都不影响。”玛奇玛冲着安东尼伸出了自己的手，似乎是想把安东尼从地上拉起来，但是安东尼躲开玛奇玛的手，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玛奇玛看着安东尼拒绝了她的帮助也没有生气，而是又挂上了几乎完美的面具对他说道：“你上次对我使用异能的时候，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有一点熟悉的气息。当时没有多想，后来我仔细想想……我要找的书不就在你的身上吗？” 　　果戈里也用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安东尼。 　　费奥多尔的目的是书，那么玛奇玛的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同一本吗？ 　　这本书既然在安东尼的身上，那么费奥多尔有寻找的必要吗？ 　　使用异能？ 　　安东尼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居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对玛奇玛使用过异能。 　　这不太对劲。 　　安东尼不太用自己的异能，因此每一次使用他的印象都很深刻的。 　　在这件事情上他的记忆都是清晰的，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模糊？ 　　玛奇玛看着安东尼有点迷惑的眼神，笑了一下说：“对了，我忘记了，我模糊了你的记忆，所以你可能有点想不起来。” 　　安东尼的脚尖动了一下，果戈里注意到安东尼的动作：“安东，你可千万别想着跑啊。你别忘了我的异能是空间系的，你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有我使用异能的速度的快。” 　　安东尼的牙发出了咯吱的一声，气得牙根痒痒。 　　反正他是不敢和玛奇玛在继续待在一起，他可是情报人员。情报人员的记忆的准确程度实在是太重要了，错误的记忆可能会给他带来致命性的打击。 　　这是要命的事情——真正意义上的要命。 　　不管玛奇玛找他有什么事，安东尼觉得还是跑路排在第一位。 　　安东尼怒视着果戈里，想问他这是要背叛费奥多尔吗？ 　　可是他觉得这样的问题只能单纯的激怒果戈里，并不能解决问题。对于果戈里来说，忠诚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污蔑，所以他和安东尼的观点完全不一样。 　　“是的，您跑不掉了。我只是在找回我失去的东西。”玛奇玛抬起手，安东尼明明看到她的手上什么都没有，但是她看上去像是握住了一个圆柱体，玛奇玛的大拇指轻轻地向内扣下去。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小腿一痛。 　　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摔在了地，身下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声。安东尼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电次。”玛奇玛背着手，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的她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的公务人员一样。 　　一个有乱糟糟头黄色头发的人，从小巷外走了过来，看上去吊儿郎当的，隐约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在看到玛奇玛的时候，他殷勤的像是一条狗腿子：“玛奇玛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带上他。我们走吧。”玛奇玛漫不经心地勾了勾自己的手指。 　　在电次失去波奇塔之后，他对于玛奇玛的存在就稀薄到了一定的程度。 　　电次的眼睛亮了：“没问题，玛奇玛小姐。”即使这是命令，但是在他看来，这大概是狗主人丢出了木棍让狗狗去捡。 　　玛奇玛对电次的无视表现得并不是很明显，电次本人并没有什么感觉，依旧享受着做玛奇玛的狗。 　　他的心脏在玛奇玛手里，说明玛奇玛还是喜欢他的不是吗？ 　　果戈里把电次的心脏——电锯恶魔波奇塔——和电次分开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损伤，波奇塔看似是在玛奇玛的手上，实际上波奇塔依旧是在电次的心脏里，依旧承担着心脏的功能，只是可以被玛奇玛拿在手里罢了。 　　电次扯起安东尼的衣领，往小巷外走去。剧烈的痛苦本来让安东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现在电次毫不留情地拖他，他的嗓子眼里就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 　　果戈里一脸怜悯的看着安东尼，安东尼大概不知道他现在哭了吧：“安东，你可真可怜呢，没有费奥多尔的保护，你也只能落到这种程度了。” 　　他知道安东尼很弱。 　　就算上过战场，可是他一直都是被费奥多尔保护着的，他的眼神一直都很干净。 　　虽然他做事干练，观察细致，让他在外人面前的表现一直都是那么完美，可是这并不能掩盖他的本质就是在家里被家人保护着、在外面被费奥多尔保护着，在内心深处他大概依然还是一个孩子，享受着名为家庭的囚笼，死也不肯出来，同时也死死地困住了费奥多尔。 　　不过果戈里并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他这是在教安东尼亲身体验一下这个世界是有多么残忍，逼迫他从自己的安全区里出来，顺便放费奥多尔自由。 　　不过费奥多尔知道了大概会想杀了他吧？ 　　果戈里不在意的，疯狂的小丑一直都在跃跃欲试想要挑战阴影中的魔人的底线。 　　小巷外路过的人侧目看向安东尼，安东尼现在的伤势让人本能恐惧，看到的人几乎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电磁还是狗腿地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拖着安东尼快步跟上玛奇玛，为她开道：“这里是恶魔警察。闲杂人等都让开。” 　　玛奇玛一脸可惜的看着安东尼说：“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小腿被我折断了会很疼，但是你本来就是不该活过来的死人，我只是要把我的东西拿回来。所以稍微忍一下如何？” 　　安东尼疼的冷汗直冒，他的脸完全失去了血色，眼前一阵阵发白，几乎是半昏厥了。 　　他尽力地分辨玛奇玛的话，才知道自己的腿是被她折断了……难怪他站不住了。 　　是了，之前玛奇玛的动作的确像是握住了他的小腿。 　　至于他该不该活着……他现在是活着的啊，为什么要去死？ 　　安东尼如坠冰窟，恐惧完全地淹没了他。 　　他是不是要死了？他还没把费奥多尔救出来，他还不想死。 　　帕瓦看了看地上惊恐的森林猫伊莱，没忍住毛绒绒的诱惑，飞快地把猫从地上抱了起来。 　　玛奇玛回头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帕瓦，帕瓦快速地把猫背在身后。 　　但是玛奇玛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又把头扭了回去，似乎并不想要和她计较。 　　电次似乎隐约地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停下脚步，看着被自己拖在地上的安东尼，在黑色的沥青路上，他流的血并不是那么明显，而且已经开始干涸。 　　安东尼的嘴唇翕动，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他在说什么啊？”电次感觉自己拖动的重量一轻。 　　果戈里用空间把安东尼那条受伤的腿切下来抱在了怀里：“大概是想让费奥多尔救他吧。” 　　果戈里看着安东尼这条骨折的腿，他看着电次这粗暴地对待，觉得再这样下去安东尼不死也得落下残疾。 　　他还希望费奥多尔稍微理解他一下的，但是他如果真的把安东尼玩坏了，大概只能杀他灭口了。 　　果戈里还有一点点苦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果戈里：把费佳的玩具玩坏了怎么办？啧，只能毁尸灭迹了。 　　费佳：…… 　　果戈里：看，你老婆的腿！ 　　费佳：我先杀了你。 　　果戈里：……您都不喊了？ 　　是的，果戈里失踪是去和玛奇玛掏心（物理）。 　　我不知道我之前说的两本书清不清楚。 　　书1是文野剧情中的书，在本文设定里是费佳最开始控制世界的遥控器，在安东出生后就失踪了。 　　书2是我原创的书，是支配恶魔的可以创造一个世界的书，被费奥多尔和安东融合，也是安东尼异能的基础之一。 　　那什么，我再强调一下，陀的怀孕不是常规人类的在体内孕育、然后大了肚子、亲自通过分娩生下来的那种。 　　这是我认真写文的时候的雷点，我会纠结科学性的。 　　陀现在的状况就是加了一个怀孕的debuff，反应有。 　　但是不会真的大肚子（顶多就是小腹有一点凸起像是胖了一点的感觉）、真的生了。 　　生也不是真的生。 　　至于为什么我没提到小费奥多尔……因为他后来结婚了，他和柳博芙不一样，柳博芙是因为和安娜吵架在离开家的，而小费奥多尔结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别人家了。 　　而且……两个费奥多尔该怎么表达称呼，看着会晕吧？ 第72章 　　最先发现不对劲儿的是柳博芙。 　　之前安东尼跟他说， 让他在机场接伊莱。然而预定的航班已经降落到圣彼得堡了，所有的托运宠物都交给他的主人之后，柳博芙还是没有看到伊莱。 　　安东尼虽然被费奥多尔评价为做事情太过于急躁， 但是急躁并不代表会马虎，只要开始做事，他就会谨慎。 　　柳博芙对于安东尼实在是太放心了。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安东尼在把伊莱送上飞机的时候，就会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一个短信告诉她。 　　安东尼做事就是这么细致。 　　柳博芙在发现安东尼没有给她留言的时候有短暂的怀疑过， 但是柳博芙仅仅是怀疑了一下， 而且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怀疑， 她知道最近安东尼有多忙，之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是一边说话一边疯狂敲击键盘，说不定是没有这个空闲的时间。 　　安东尼在她心里实在是太靠谱了，哪里需要她担心他？反过来还差不多。 　　但是在没有接到伊莱的那一瞬间， 柳博芙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自己的母亲现在只有二十五岁，她现在已经快两百岁了。 　　谁该担心谁？ 　　柳博芙并没有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的意思，她怀疑这是费奥多尔得罪什么人，以至于安东尼被报复了。 　　安东尼是谁的老婆， 她希望费奥多尔心里能有一点数，不要总是忘记安东尼的存在， 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甚至是忘记自己最大的目标只是复活安娜。 　　费奥多尔总是犯这样的错误。 　　柳博芙记得一个笑话， 就是上帝向人间洒下智慧，有人撑起了伞。 　　其实还有一个人没有被智慧沐浴， 这个人就是播撒智慧的那个人。 　　费奥多尔很多时候的表现会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的脑子全都洒给了别人。 　　而且她也不知道是谁把安东尼带走了， 她去哪里找。 　　按理来说， 安东尼现在状况不明了， 柳博芙不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她觉得如果这样能让费奥多尔清醒一点的话，这就不能算是什么坏事。 　　……前提是安东尼受伤并没有多么严重。 　　费奥多尔看着自己的手腕。 　　他检查了一□□内的魔力，发现它开始被大量地消耗了。 　　他现在和黑圣杯是一体的，所以才能稳定地保存了英灵的实力。 　　但是黑圣杯每天给他提供的能量都是定量的，但是也足够他完全发挥实力……虽然他作为脑力派，使用武力的机会并不多就是了。 　　只是现在被消耗的魔力占据了圣杯每天提供给他的魔力的一半，魔力的消耗让他的体力也略微下降，所以他会忍不住犯困。 　　至于妊娠反应……那完全是黑圣杯的恶趣味吧！ 　　费奥多尔感觉自己的自我保存这个固定技能如果不是A，大概黑圣杯真的要给他造个不该属于男性的器官了。 　　给他妊娠反应已经是黑圣杯最大限度的操作了。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费奥多尔心有戚戚地想。 　　现在的所“孕育”的孩子是以他的魔力作为供应的，费奥多尔现在敢确定予希団兑他所“孕育”的孩子应该就是他去世的长女索菲亚。他没有孕育孩子的地方，所以索菲亚现在准确的位置应该是在黑圣杯里面。 　　黑圣杯虽然想搞他，但是却也必须实现他的愿望，因为他愿望中的限制条件，所以索菲亚在黑圣杯中被污染的程度应该也不深。 　　费奥多尔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很想叹一口气，但是这种大的动作会被太宰治注意到的，那个人太烦了。 　　还好自己现在在监狱里，外面的计划不需要他，估计也没什么会用到他魔力的地方，所以魔力全部供应索菲亚也没什么问题。 　　费奥多尔还是高估自己的运气了。 　　一封信从空中缓缓地落了下来。 　　费奥多尔接住信，无视掉因为突然出现的物品而警铃大作的默尔索监狱。 　　这是来自柳博芙的信件，她有什么急事？ 　　费奥多尔拆开信件看向其中的内容，之后他浑身发冷。 　　他犯了一个大错误。 　　安东尼太让人放心了，一直以来惹麻烦的都是他，安东尼从来都是绕着他转的，即使他的最终目标是安东尼，可是他早已习惯了以自己为圆心了。 　　他总是责怪安东尼做事之前缺少思考，但是实际上缺乏思考的何止是一个安东尼或者安娜。 　　他不该对自己的运气有半点的指望。 　　太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表情，就算是之前被他抓住的时候也没有。 　　费奥多尔把这封信折起来，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聚集的狱警。 　　地面被四溅的血液覆盖，即使隔着玻璃也仿佛能够闻到血腥味。 　　他们现在是被架在高处的，从高处往地面上看，恍惚之中会觉得这些人就像是被拍死在墙上的报餐了一顿的文字一样。 　　人类生而有罪，而且罪孽往往是在增加着的。 　　费奥多尔也有罪，比如说杀掉这些狱警其实并没有必要，但是他就是觉得饿自己需要一个宣泄的方式。 　　太宰第一次知道费奥多尔的异能其实不需要接触就能发动，那他之前那么表现是他对自己的限制吗？ 　　太宰不过一低头一抬头的功夫，费奥多尔就不见了。 　　这越狱实在是太干脆利落了，甚至没有半点波折。 　　太宰是作为费奥多尔的监视者来到这个监狱的，但是费奥多尔没跑，他被困在这里了算什么事啊！ 　　他趴在玻璃上：“费奥多尔你这个渣男，我是为你来的，你不准跑！至少不准自己跑啊！” 　　费奥多尔并没有空间移动的能力，他瞬间消失完全是使用了类似柳博芙的能力，把自己的坐标锁定在了柳博芙的住所——那里实际上是他构建的阵地，这样就能快速从法国赶到日本了。 　　安东尼失踪，费奥多尔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玛奇玛了。 　　不是别人就没有做这件事情的理由，但是玛奇玛做这件事情的理由最为充分。 　　费奥多尔杀了彼得拉舍夫，从这位支配恶魔的手中拿到了一本书，他还记得当时彼得拉舍夫对他说这本书是可以创造一个世界的。他这么说是想要拉拢费奥多尔，他告诉他，只要他愿意配合，他就愿意用这本书制造出一个专门用来复活安娜的世界。 　　费奥多尔心动了，但是是另一个方向的心动。 　　他本来就有疯狂的基因。 　　他不会把复活妻子的主动权交到恶魔手中。 　　费奥多尔并不确定彼得拉舍夫说这句话的时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他觉得自己在彼得拉舍夫心里并没有多么重要的地位，对于这个恶魔来说，他对他的另眼相看，不过是觉得他表现的很异常，而不是真的觉得他有什么价值。 　　所以费奥多尔并不觉得彼得拉舍夫会专门制造一个世界来复活安娜。 　　而且就算是复活了安娜，那么他会不会在安娜身上做什么手脚？ 　　因此费奥多尔决定掌握事情的主动权——杀掉彼得拉舍夫夺得那本书。 　　费奥多尔的计划很成功，那位骄傲的恶魔者从未想过被他当做茶余饭后游戏的费奥多尔会这么果断地杀掉他。 　　玛奇玛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合情合理的，她只不过是把被小偷偷走的东西重新拿回来罢了。 　　最开始使用卑鄙手段的是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知道玛奇玛是没有可以虐待别人的习惯。 　　支配恶魔相比起恶魔，其实在很多方面都更接近于神。她的思想并不邪恶，本质是充满神性的。 　　这样的人是不屑于刻意的虐待的，不是因为他们不够邪恶，而是因为他们不屑于去做这种事情，有这种时间做点别的什么不好吗？ 　　但是这并不代表在玛奇玛那里安东尼就会过得很好，对于玛奇玛这样的人来说，虽然玛奇玛不会恶意折磨安东尼。但是这种事情就像是人类试图抓猫一样，对于人类来说这是救助，对于猫来说这就是一场恶劣的绑架。 　　而且玛奇玛不折磨安东尼，并不代表向她献媚的人不会折磨安东尼。 　　想要分离安东尼和他身上的书难度很大，至少直接杀死安东尼是拿不到的，玛奇玛出于谨慎也不会直接杀掉安东尼，但是坏消息就是……谁也不知道玛奇玛为了从安东尼身上找到书能做出什么。 　　一家医院的手术室里，有一个穿着小丑服的人在医院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果戈里现在正在看着医生把安东尼断掉的腿接上：“你是木匠吗？你会做家具吗？” 　　骨科手术给人的感觉微妙地有点像是木工，但是对于医生来说，这种形容并不让人愉快。 　　“……对不起，我不会。”医生看着那条腿，非常希望自己能够完全无视掉果戈里，但是这个人实在是太吵了，让他很难无视掉。 　　“为什么不会？”果戈里继续问。 　　医生：“……因为我是医生。” 　　“医生为什么不会？”果戈里继续问。 　　医生：“……因为我不是木匠。” 　　“不是木匠就不会吗？”果戈里看上去有点生气了。 　　这个人明明是一个成年人了，但是这问题问的就像是熊孩子一样。 　　又杠又烦，他们好像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上的。 　　如果不是无菌原则，医生真的很想擦擦自己脑门上的汗，因为恶魔警察的恶名，手术室的日常人员配不齐，擦汗的护士压根不肯来。 　　而且眼前的这个欧洲长相的男人扔给他一条腿让他把骨头接上实在是太挑战他的科学观了。 　　这条腿还是活着的，肌肉是活着的，神经也在运作着，这条腿似乎还连在某个人的身体上。 　　“说起来，你是不是没打麻药啊？”果戈里并没有安静多久，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医生：“……”就给他一条腿这让他怎么打麻药啊！好歹给他一根脊椎或者一张嘴吧！他是不是得感谢果戈里还记得给他带一条腿做手术？ 　　“这样安东岂不是要痛死了？”果戈里自言自语道，“不管了，他要是不喜欢就反抗吧。” 　　医生心说对方怕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安东尼并不疼。 　　他怎么可能疼呢？疼的前提是身体和意志的链接。 　　他现在并不在自己的身体里。 　　银灰色的森林猫被几条哈士奇包围着，哈士奇伸着舌头哈气，其中一只哈士奇张嘴咬住了西伯利亚森林猫的脑袋。 　　小猫咪天生招哺乳动物喜欢。 　　只是猫不喜欢被喜欢。 　　安东尼被狗咬着，有几分崩溃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狗是猫的天敌。 　　电次：汪！ 　　哈士奇：汪！ 　　有点卡文……这章找不到感觉…… 　　哭。 第73章 　　玛奇玛嫌弃他挣扎的时候太烦了， 就无情地把他塞到了猫的身体里。 　　猫的脑子有点不太好用，安东尼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即使是被哈士奇含在嘴巴里也没有办法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击。如果要安东尼自己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情况， 大概会说枉为人类——虽然他现在是猫。 　　安东尼被含在哈士奇的嘴巴里在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办？ 　　另外一只哈士奇过来拱森林猫的身体。 　　安东尼迟钝地用后退去蹬狗子，但是这条狗相当精明地躲开了。 　　森林猫虽然是属于大猫，但是体型最大的缅因猫也堪堪能和哈士奇的体积相比。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吨位即为正义，安东尼只能被一群哈士奇狂舔， 最后变成了一只被口水包浆的猫。 　　难怪猫狗处不来， 这谁能受得了啊。 　　“小猫， 过来。”玛奇玛蹲了下来，冲着安东尼猫猫伸出手。 　　哈士奇们相当有眼色，他们看到玛奇玛的手势，就从安东尼的身边退开了。 　　玛奇玛轻轻的勾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安东尼发现自己此时此刻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对玛奇玛的好感， 他现在非常想倒在玛奇玛的手里，翻一个滚，蹭着她的手心，想要用鼻尖蹭蹭玛奇玛。 　　安东尼有理由怀疑玛奇玛的异能应该是能提高动物对她的好感度， 不然一个正常人会对伤害了他的人有这么高的好感度吗？ 　　安东尼和猫的本能抗争着。 　　玛奇玛看着眼前银灰色的森林猫向前伸出爪子，但是身体却向后挣扎， 耳朵折成了飞机耳。 　　这种努力在被她驯服的小动物她向来有耐心， 她主动向前伸了伸手， 用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猫咪享受地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 　　安东尼败给了伊莱的猫咪本能。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真舒服啊， 就像是被费奥多尔抱着摸脑袋顺便被亲了好几口一样， 而且恰到好处的挠痒痒的感觉也让安东尼爽了。 　　“小猫， 你知道书在哪里吗？”玛奇玛撸动物的手法相当高超， 就没有哪种动物能在她手底下坚持一分钟不躺平的。 　　安东尼僵住了，他这才想起来正在撸他的人是谁。 　　猫的脑子真不好用！ 　　安东尼整只猫跳了起来。 　　他怎么可以沉醉在这撸猫手法中？他可是人类不是猫。 　　“快过来，刚刚你那么舒服。”玛奇玛又勾了勾手，“你告诉我书在哪里或者费奥多尔在哪里，我就继续摸你。” 　　猫咪还是弓着身子炸毛。 　　“这样也不行的话，那再加一份猫薄荷怎么样？”玛奇玛加码了，“很简单的要求是吧？费奥多尔那个谨慎多疑的性格不管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告诉你关于书的事情。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去找他。你不必必觉得愧疚，毕竟这一切的错误都是由他开始。” 　　可是安东尼不喜欢背叛，所以玛奇玛说的再有道理他也拒绝心动，而且他为什么要选择相信玛奇玛这个伤害过他的陌生人呢？他宁肯把自己更多的信任给予费奥多尔。 　　他觉得玛奇玛输的话未必是假话，但是也不完全是真相。 　　可是属于猫的身体和意志，正在催促着他做出另外一个选择。 　　安东尼终于下定决心了。 　　他抬起爪子用力的在前腿上咬了一口，剧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银灰色的森林猫跳到了高处。 　　他要跑，离开这个地方。 　　就算自己的身体在这里，他也得跑。 　　他觉得自己再不跑迟早连灵魂也得被改造成猫。 　　玛奇玛养的哈士奇似乎察觉到了安东尼的目的，纷纷开始吠叫了起来，并且绕着安东尼跳上的高台开始向上窜。 　　安东尼把上方的通风管道扒拉开，然后一跃跳了进去了。通风口的铁栅栏因为重力而掉落下来，砸在了其中一条哈士奇的脑袋上，哈士奇委屈地冲着玛奇玛呜咽。 　　感谢西伯利亚森林猫的大体格，不然他还真的担心能不能扒开这个铁栅栏。 　　在这期间玛奇玛就这样看着他跑。并没有出手阻拦。 　　安东尼跑不跑其实对她来说并没有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毕竟他的身体在这里，安东尼迟早得回来，而且费奥多尔也总不能一直让安东尼的身体留在这里吧。 　　这时一个人从门外跑进来，他的手里还托举着一条打了石膏的腿，他兴高采烈的问道：“看呐，伊莱，你的主人的脚被我涂上了指甲油了。” 　　“我把安东尼的灵魂塞到了伊莱的身体里了。”玛奇玛对着果戈里说道。 　　“安东，你快看我在你的腿上涂了指甲油。”果戈里从善如流，逗弄安东尼本人要比逗弄伊莱有意思多了。 　　然而他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伊莱，于是他看向玛奇玛问：“安东尼呢？” 　　玛奇玛指了指上面的通风口说道：“跑掉了。” 　　“我还想看他气急败坏的表情……”果戈里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他的空间异能的确是好用，但是前提是他要看到对方或者是知道大体的方位，才能进进行空间移动。 　　通风管道从外面是完全看不到内部结构，而且猫咪的脚步轻，人类是很难听得到的。 　　好消息是这里是一家医院，所以警戒并不是那么森严。 　　坏消息是外面正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而且这里是四楼。 　　安东尼站在大路边上通风口的出口，咬了咬牙还是从楼上跳了下去。 　　对于安东尼这只假猫来说，从楼上跳下去，完全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没有选择了。 　　他心里清楚自己能够逃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玛奇玛没抓他的意思，如果玛奇玛反悔前来捉他的话，他肯定逃不掉，他现在的犹豫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 　　街道上一只银灰色的猫，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 　　街道上一辆飞驰而来的车，碾过水坑，溅了一身泥水在安东尼身上。 　　安东尼得感谢西伯利亚森林猫为了抵抗严寒而进化出的厚厚长毛，至少水不会轻易的把他打湿。 　　安东尼一瘸一拐的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找了一个角落和纸板，把自己盖了起来。 　　逃跑之后做什么？ 　　这个问题安东尼完全没有想过，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在那里呆了。 　　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呢？他怎么能让别人相信他是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呢？ 　　费奥多尔大概会完全认不出来他就是安东尼吧。 　　一只猫是在社会上是很难找到工作的，说不定最后还是要被人收养，当成一只猫度过十来年，那样自己和猫有什么区别呢？ 　　这么想想安东尼有点儿心灰意冷。 　　他趴在纸板下面，开始有点犯困，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手掀开了纸板。 　　安东尼警惕地抬起头，然后被抱了起来。 　　“……安东……”费奥多尔把安东尼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拍了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咬）。 　　费奥多尔：……干什么？ 　　安东：不知道……猫猫的捕鼠本能？ 　　咪呜……出门浪了。 第74章 　　费奥多尔怎么会不知道安东尼的方位？ 　　虽然他不是时时刻刻地盯着安东尼， 但是他在安东尼身上挂了不少监视。 　　只是因为安东尼现在和自己的身体分开，费奥多尔只能大致地感受到安东尼的位置。 　　最后他在小巷子的纸板下面找到了一只脏兮兮的猫。 　　这只猫脏的并不彻底。 　　真正的流浪猫是毛根都是黑乎乎的，但是这只银灰色的猫只有皮毛上面是占了泥水的， 可以看出来之前是一只很干净的猫。 　　费奥多尔并不在意安东尼和柳博芙养的猫是什么样子，他和猫有点合不来，所以自家的猫要是掉进了一堆同样是银灰色的森林猫中，他不太能认出来。 　　但是在这个国家，纯种的西伯利亚森林猫在街上很少见， 所以费奥多尔敢说这只猫就是柳博芙的那只猫。 　　那只猫瑟瑟发抖地抬头看向费奥多尔。 　　行了， 他确定了， 这只猫皮下是安东尼。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从哪里认出这只猫实际上就是安东尼的，但是在这只猫动的那一瞬间，费奥多尔就明白了。 　　费奥多尔伸手把猫抱了起来，用手臂圈住猫， 侧过脸轻轻地吻了一下猫猫的脑袋。 　　在看到安东尼之前，他稍微有点生气，为什么安东尼不能老实地在原地待着，非要到处乱跑以至于被玛奇玛发现？ 　　安东尼身体里的书其实是他活着的基础， 如果玛奇玛收回书他必死无疑。 　　费奥多尔的确可以再找别的方式复活安娜，毕竟复活安娜是他和黑圣杯的约定， 可是他绝对不想要安东尼死。 　　可是在看到安东尼之后， 他没办法责怪他了， 不仅没有办法责怪，他甚至还被愧疚给淹没了。 　　猫咪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但是费奥多尔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下的猫咪的肌肉在颤抖着。 　　“我来了， 安东。”费奥多尔现在看上去有一点狼狈， 雨水也打湿了他的身体和衣服， 头发黏在自己的脸上。 　　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 　　虽然他动过无数次杀掉安东尼的念头，但是他一直都做不到。 　　在别人面前高冷严肃的青年在他面前总是那么活泼，在他面前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一些天真又充满幻想的话，会因为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开心起来。会爱他、忠诚于他…… 　　安东就是这种天真而愚蠢地会把一颗真心完全捧到费奥多尔面前的人。 　　他不可能不爱安东的，有时候只有在安东面前，他才会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人类，还是有着爱的能力的。 　　没保护好他是他的错误。 　　“喵……”猫咪人性化地哽咽了片刻，然后拉长声音不停地喵喵叫了起来。 　　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委屈，那么伤心。 　　他的爪子勾在费奥多尔的衣服上。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的肩膀疼，但是他却并没有甩开安东尼的意思。 　　“……对不起。”费奥多尔稍微放松了自己的怀抱，让安东尼可以看到他的眼睛，然后低头用力地亲吻着他的脑袋，把猫亲的被迫闭上了眼睛。 　　费奥多尔很少对安东尼道歉的。 　　在安东尼面前他一直都是保持强势和自我的，他并不愿意向安东尼低头，而安东尼向来也乐得为他——在安东尼眼中的天才——戴上王冠。 　　所以说他傻极了。 　　“我带你回家。” 　　安东尼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声。 　　费奥多尔直接把安东尼带到了柳博芙的那栋房子里。 　　安东尼现在压根没有心情去关注周围的环境，而且对于他来说，环境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只要费奥多尔在，他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不过他觉得这里的味道真的很熟悉很让他安心 　　费奥多尔等不及热水器烧水，他直接烧了一壶水倒在水池里，对上一些冷水，然后把安东尼放进去。 　　水温稍微有点高，安东尼进去之后有点不适地缩了缩爪子，然后脑袋趴在了水池旁边。 　　费奥多尔拿起一瓶洗发水打算往安东尼身上挤，安东尼用力地喵呜了几声，费奥多尔才停了下来，露出了几分无奈的表情：“不能用这个？” 　　“喵。”安东尼点了点头。 　　费奥多尔又找了一会，才发现宠物专用的沐浴露。 　　这个宠物专用的字似乎伤到了他，他皱起了眉头，粗暴地打开了盖子。 　　费奥多尔完全不会帮忙洗澡，不过他倒也把安东尼洗干净了。 　　身上的泥水没有了，安东尼觉得轻松了不少，他用力地抖了抖自己的毛，轻轻地咬住费奥多尔的手，把他往浴缸的方向扯了扯。 　　安东尼脏兮兮的，费奥多尔也没干净到哪里去。白色的囚服上面全是雨水的痕迹，裤脚那里是黑色的污渍。 　　费奥多尔用一条浴巾把安东尼裹起，塞到了宠物烘干机里——柳博芙东西倒是挺全的：“我去洗澡，你在这里不准动。” 　　费奥多尔洗澡很快，安东尼的毛还没干他就洗完了。 　　费奥多尔蹲了下来看着烘干箱里的安东尼，安东尼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猫的听觉很灵敏，但是相比起噪音，更让人难以入睡的实际上是不安的情绪。 　　做猫的第一天，安东尼基本上是睡过去的。 　　睁开眼的时候，费奥多尔把他抱到了床上，而费奥多尔也睡着了。 　　安东尼一动弹，费奥多尔就醒了过来，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疼自己又睡过去了。 　　无论是人还是猫都睡这么多让他很头疼。 　　“喵。”安东尼扒拉了一下费奥多尔的衣服。 　　“你的身体我得想想办法。”费奥多尔猜到了安东尼想要问什么。 　　安东尼松了一口气。 　　费奥多尔说要想办法就好，他不会匆匆忙忙热血上头和玛奇玛对上。 　　他虽然很在意自己的身体，但是把费奥多尔也折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相比起这个……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说。”费奥多尔思考了片刻，虽然这种时候告诉安东尼并不合适，但是等着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又有点太晚了。 　　安东尼困惑地歪头看着费奥多尔：“咪呜？” 　　有什么事情重要到现在需要说？ 　　“我怀孕了。”费奥多尔捏着安东尼的爪子说道。 　　银灰色的森林猫看上去更困惑了，脑袋歪的幅度更大了。 　　“就这件事。”费奥多尔松开了猫爪子。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说的简单，实际上他是有点坏心思的。 　　安东尼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如找点事情让他纠结一下。这种模糊而简单的话能够带来最多的困惑。 　　森林猫果不其然地困惑地低着头，还抖了抖自己的耳朵，费奥多尔看着森林猫头顶上的花纹，克制住了低头去看安东尼表情的冲动。 　　“咪……”安东尼脑子迟钝地向下看着自己的肚子。 　　“是我不是你，而且你现在的身体是公猫的。”费奥多尔觉得安东尼现在蠢出了新高度。 　　他这是穿越到了费奥多尔是女孩子的新世界吗？ 　　安东尼似乎有点理解不能，他跳到了费奥多尔的大腿上，伸出前爪摁了摁他的裤子。 　　有东西，甚至按了按还有点支棱。 　　是男人没错了。 　　费奥多尔对猫没兴趣，但是眼前的是猫实际上的安东尼，他很难完全没反应。 　　摁着他腿的猫看上去更加困惑了。 　　他抬起头看向费奥多尔，似乎想要再次确认他刚刚说的话。 　　“我怀孕了。”费奥多尔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如果可以逗弄安东尼的话…… 　　费奥多尔捏住猫的耳朵：“我怀孕了。” 　　猫咪的耳朵很敏感，痒得折起了耳朵，但是安东尼却呆愣地看着费奥多尔。 　　“需要我用其他语言复述一遍吗？” 　　安东尼炸毛了。 　　费奥多尔确定他不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做了就会生孩子吗？ 　　费佳：你的生物全都怀给老师了吗？ 　　安东：没有！但是这不是更诡异了吗？ 　　费佳：（有人和我之前一样崩溃我就平衡了owo） 　　喵—— 　　【伸懒腰】 　　看到评论说费佳一出场就安心了。 　　沉思…… 　　这是在说费佳有父亲属性吗？ 　　即为“有危险的时候他会排除危险，没危险的时候他就是最大的危险”。 　　【参考父亲带娃】 　　各种意义上的爹系男友。 第75章 　　安东尼默默的炸毛了一会， 忽然又冷静了下来，舔了舔爪子，一派优雅镇定的样子。 　　他觉得费奥多尔肯定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们两个之间开玩笑的次数还真不少， 费奥多尔其实也喜欢逗他玩。 　　比如说早上趁他大脑还没完全开机的时候骗他被窝里有一只老鼠、在他走在路上的时候悄咪咪地对他说他的裤子后面破了一个洞、或者说今天早上他没有把脸洗干净。 　　所以果然又在骗他的吧？ 　　只是……今天好像不是四月一号。 　　应该是因为他们遇到的事情挺糟糕的，所以费奥多尔选择戏耍他让他放松一下。 　　效果还挺显著的。 　　安东尼觉得自己果然没那么紧张了。 　　费奥多尔应该就是开了一个有点离谱的玩笑。 　　费奥多尔摸着森林猫的后背。 　　平时他都不会撸猫的，那些猫都不知道什么毛病，总是喜欢拿他磨爪子磨牙，他伸出手去摸它们， 那些破猫就抱着他的胳膊兔子蹬， 这让他有点喜欢不来这种生物。 　　但是摸安东尼…… 　　他找到了安东尼撸猫的乐趣了。 　　“安东觉得我在开玩笑吗？”费奥多尔意味深长地说道。 　　安东尼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 　　费奥多尔感觉安东尼这样看上去更加蓬松了， 当然，也越发地虚张声势了。 　　“关于你的身体的事情……”费奥多尔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跳到了正事上。 　　费奥多尔的态度像是想要用时间和事实来证明，这样的态度让安东尼有几分迟疑。 　　这个世界虽然大方向是遵守科学的， 但是还有异能这种东西。 　　不科学但是会很异能。 　　安东尼忍不住的思考，费奥多尔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吗？想要到为了能够有孩子甚至不惜让自己怀孕的程度？他知道费奥多尔对拥有自己的在拥有自己孩子的事情上相当执着，但是到亲自怀孕这种程度还是显得有点丧心病狂了。 　　虽然费奥多尔的话题已经跳跃到了正事上，但是安东尼还是忍不住思考刚聊的事情上。 　　只要有费奥多尔在， 他的注意力就很容易不集中。 　　费奥多尔知道安东尼这个毛病，可是他从来都不想纠正安东尼， 让安东尼变成只能依赖他的小废物也不错。 　　“对了， 安东， 你把你遇到玛奇玛的时候的事情说一下。”费奥多尔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了解果戈里或者玛奇玛，但是他知道果戈里虽然会毫无理由地和别人走， 但是玛奇玛可不会毫无理由地带别人走， 所以果戈里的身上绝对有他想要的东西。 　　费奥多尔觉得果戈里对玛奇玛最有用的地方莫过于他的异能了。 　　因为安东尼现在没有办法说话， 所以费奥多尔把一台电脑摆在了安东尼的面前。 　　安东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跳到了键盘上，艰难地开始打字。 　　“长着电锯和狗的脸的心脏吗？”听到安东尼的话，费奥多尔点了点头。 　　看来这位支配恶魔有了新的目标，这个目标甚至高过了她寻回书的目标。 　　之前世界重叠的时候，她放弃和放弃和安东尼沟通的机会，就是为了把果戈里带走，好让她和她的新目标接触。 　　不过为什么是心脏呢？ 　　这个心脏的主人是谁？ 　　这个世界是恶魔横行的世界，恶魔的存在本身不是什么秘密，甚至有恶魔公安这种组织。 　　可笑的是，玛奇玛这样的恶魔，居然在恶魔公安中有着不低的职位。 　　不知道这是玛奇玛刻意隐瞒，还是那些高层有意放纵。 　　无论哪一种情况，其实都是那么讽刺。 　　恶魔公安的网站上的职员名单并不全，所以费奥多尔打开了他们后台的名单，让安东尼找有没有他认识的面孔。 　　费奥多尔发现安东尼指出的一个叫电次的男性以前似乎是来自贫民窟的，所以关于他的很多档案和资料并不全——谁会去记录一个贫困的孤儿的状况，但是费奥多尔敢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情报员。 　　所以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他最后还是找到了关于电次的体检信息，从中得知了这个人曾经有过心脏病，严重到了需要换新心脏的程度了。 　　到这里答案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某个不知名的狗狗或者电锯恶魔现在是作为这个名叫电次的人的心脏存在着，而玛奇玛现在就是把他的心脏挖出来了。 　　电次本来应该是受害者，但是他现在完全没有报复玛奇玛的意思。 　　放在其他的人身上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是想到那边是支配恶魔，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 　　费奥多尔相信支配恶魔，绝对是有害了别人，还能让别人满心爱慕她的本领。 　　玛奇玛目标应该就是那个恶魔。 　　他只要把果戈里也拉回去，玛奇玛的目标进度就立刻从百分之一百变为了百分之零。 　　让果戈里回来的难度并不大，他就算不让果戈里回来，果戈里也没办法一直待在玛奇玛身边的，他们两个的性格和理想是完全相反的，不打起来就好。 　　安东尼的耳朵动了一下，猫的听力实在是太好了，所以他能听到楼下的声音。 　　安东尼抬起头看向费奥多尔，耳朵转向那个人移动的方向。 　　说起来…… 　　安东尼陷入沉思。 　　脚步的节奏有点耳熟，像是柳博芙上楼的声音。 　　房间门被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那个自称埃梅的人。 　　柳博芙张张嘴，想要问费奥多尔妈妈在哪里，费奥多尔没有说话，手指指了指自己腿上的猫。 　　柳博芙瞪大眼睛。 　　“喵？”安东尼扒拉了一下费奥多尔的衣服，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的疑惑。 　　“嗯……”费奥多尔看了看柳博芙，直接问道，“我直接说？” 　　柳博芙优雅地走到了费奥多尔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和安东尼平视。 　　“作为您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不来看您呢？”柳博芙伸手抚摸着安东尼的猫，语气含情脉脉，但是在抬头看向费奥多尔的时候满眼都是“救救我”这三个字。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快要被自己女儿笨死了。 　　这种时候不是最好的坦白时机吗？安东尼变成了猫，也骂不了他，生气也没办法把她怎么样，结果她偏偏要作死。 　　柳博芙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要同时处理“猫就是安东尼”和“突然遭遇安东尼”这两件事，她一时之间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安东尼从费奥多尔的腿上站了起来，跳到椅子靠背上，然后趴在了费奥多尔的肩膀上。 　　太变态了。 　　费奥多尔敲了一下柳博芙的脑壳，还是选择了拯救柳博芙：“去帮我倒一杯水吧。” 　　柳博芙如蒙大赦，虽然还是优雅从容的样子，但是关门的时候看上去很狼狈。 　　安东尼盯着柳博芙，思考着她为什么这么听费奥多尔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柳博芙：我这么说了，妈妈肯定猜不到我的真实身份。 　　安东：脚步……好耳熟。 　　费佳：……还没开始撒谎就要被看穿了。 　　啊啊啊啊，快过年了，好忙，越忙月卡文，我还忙着写大号的文。 　　最近更新疲软太抱歉了。 第76章 　　安东尼看着柳博芙从房间里跑出去， 他从费奥多尔的肩膀上跳下来，落在了桌子上，他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全都是费奥多尔的味道， 书柜里的书都是费奥多尔比较喜欢的几本，墙上挂着的是费奥多尔会喜欢的风格的画。 　　这个房间，无疑是属于费奥多尔的。 　　安东尼心里有了点怀疑，虽然他没有屡清楚，但是他还是直接占据了费奥多尔的键盘：“埃梅给我的感觉很像柳博芙。” 　　“为什么这么说。”费奥多尔摸着猫咪的大尾巴。 　　安东尼觉得被摸尾巴的感觉怪怪的， 而且不是那么舒服， 他把尾巴从费奥多尔手中抽出来， 在键盘上摁着：“脚步声。” 　　柳博芙现在很多地方都向他靠近，但是脚步这种东西是一个长久的习惯，她很难被影响的。 　　安东尼太熟悉柳博芙的脚步声了。 　　踮着脚悄悄走、腿受伤了瘸着走、兴奋地蹦着走、甚至是故意伪装自己的脚步，他都能分辨出来就是柳博芙。 　　过分一点地说， 是小费奥多尔还是柳博芙打开的门，他都能分辨出来。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和柳博芙当初都没想到谎言被揭穿居然是因为脚步声。 　　“可能是您太敏感了吧。”费奥多尔用手指摸摸安东尼的脑袋。 　　既然答应柳博芙不和安东尼说，他就要为她稍微遮掩一番，不然柳博芙要埋怨他告状。 　　安东尼听到柳博芙上楼的声音…… 　　不对， 这就是柳博芙的脚步声。 　　柳博芙是带着托盘上来的，她直接泡了茶， 放在费奥多尔的桌子上， 给自己和费奥多尔倒了一杯。 　　“对了， 有件事情我觉得我需要和你说一下，大概率是和黑圣杯有关。”费奥多尔嗅了嗅红茶的味道。 　　“什么事。”柳博芙把红茶杯放下， 拿起一块饼干吃。 　　“我怀孕了。”费奥多尔不是那种会到处说这个消息的人， 但是柳博芙是他的女儿， 这种事情她早晚都要知道。 　　柳博芙呛住了， 然后她快速抽出桌子上的一张纸，擤了一下鼻子。 　　她震惊到直接把食物呛到了鼻腔里。 　　“……什么？”柳博芙眼睛都红了。 　　不是感动的，是呛的。 　　费奥多尔不和她重复第二遍。 　　“您……”柳博芙的脑子有点混乱，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镇定不下来。 　　然后她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盲点。 　　圣杯就算是想要折腾费奥多尔，也得是费奥多尔做了什么。 　　就算排除掉性别因素，一般来说不是被注入的那一方才会怀孕吗？ 　　费奥多尔做了什么？ 　　她看了看安东尼，又看了看费奥多尔。 　　柳博芙坐在椅子上，恨不得找两根树枝捅进自己的耳朵。 　　她不想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也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床上是什么体位！ 　　为什么费奥多尔的脑子这么好用！ 　　柳博芙恨极了。 　　但是她却什么都不敢问。 　　妈妈变成了爸爸，爸爸变成了妈妈，这让她怎么开口？ 　　而且只要想想，她的脑子里会蹦出不少糟糕的画面。 　　最后她干巴巴地说：“恭喜。” 　　费奥多尔瞪了她。 　　男人怀孕了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 　　柳博芙委屈地回看。 　　难道要她劝费奥多尔把孩子打掉吗？费奥多尔肯定会先把她的头打掉。 　　“柳博芙。”一个女声响了起来。 　　柳博芙本能地抬头看向那个方向。 　　只见一只森林猫的爪子正摁在键盘上。 　　银灰色的猫瞳孔放大，死死地盯着她，注意到她抬头了，他又摁了几下，电脑音箱配合地又喊了好几声“柳博芙”。 　　柳博芙：“……” 　　森林猫人性化地略微眯起眼睛，爪子有点暴躁地疯狂点击，于是电脑像是催命一样地喊着：“柳博芙柳博芙柳博柳博柳柳柳……” 　　电子的声音毫无起伏，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安东尼疯狂连击的爪子已经透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费奥多尔战术性喝茶。 　　“喵喵喵！”安东尼暴躁地喊着，爪子在桌子上拍得很响，“喵！喵——喵！喵喵喵！” 　　虽然听不懂，但是柳博芙觉得她要是懂喵语的话，自家亲妈应该骂的很难听的吧。 　　毕竟之前她那么作……甚至作到了自己舅舅、外公外婆面前。 　　想想都知道安东尼会有多生气了。 　　费奥多尔倒是有不同的见解，说不定安东尼压根没在骂人，也没在表达任何的意思，他只是想要发泄一下自己被耍了之后歇斯底里的心情。 　　不过这件事情他就爱莫能助了。 　　柳博芙之前作的有多快乐，之后被打得就会有多惨。 　　都是要还回去的。安东尼喵喵叫了一会儿。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因为柳博芙做的事情，气得他不想说话，所以到后面他就一转身，揣着爪子，屁股冲着柳博芙，拒绝交流。 　　安东尼现在生气不理她的样子，真的是和安娜一模一样。 　　柳博芙看着安东尼甩着的尾巴，莫名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慈祥的感觉。 　　她已经快二百岁了，而眼前的妈妈才只有二十五岁，这很难不让人产生慈祥的感觉。 　　但是安东尼现在是猫，柳博芙还是人，这种体型差距还有那根甩来甩去的尾巴让柳博芙有了大胆的想法。 　　她一把抱住安东尼，用自己的脸颊而去蹭着安东尼的脑袋，然后亲着安东尼的脸：“妈妈原谅我嘛~” 　　柳博芙十分用力地蹭，也十分用力地亲，安东尼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她亲到变形了。 　　这是请求他原谅该有的态度吗？ 　　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想吸猫吧！ 　　安东尼把自己的爪子从自己的身下抽出来，想要从柳博芙的魔爪中跑掉。 　　智商终于上线的柳博芙怎么可能放过安东尼？ 　　她伸手把安东尼整只圈在怀里，这样安东尼就没有办法跑了。 　　安东尼在柳博芙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着，但是似乎无济于事，体型和重量的差距让安东尼毫无胜算。 　　安东尼挣扎的时候又不想用爪子挠伤柳博芙，所以最后安东尼被柳博芙疯狂的压着亲。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不太一样，他相当赞同的认可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嘛。 　　一点点寻求原谅多麻烦，先把人抱着亲了，亲得态度软化了、迷糊了，再谈论别的事情。 　　安娜看似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实际上非常容易心软。毕竟一直以来他表现的都是那么糟糕，但是安娜从来没有抛弃他的意思。 　　安东尼和安娜拥有一个灵魂，在安娜身上能用的招数也完全适用于安东尼。 　　柳博芙和安娜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安东猫忍了又忍。他并不想发出什么声音，在他看来，只要说一句话，就算是他输了冷战。 　　他也清楚自己的心软，所以一开始他就不想给自己心软的机会。 　　但是柳博芙小鸡啄米似的亲吻，还是让他有点破防了，他觉得自己的脑壳都快要被柳博芙亲裂了。 　　安东尼的脸都被亲得、蹭得变形的了，只能啊啊啊啊啊的声音——他甚至连一声完整的喵都喊不出来。 　　柳博芙紧紧地抱着在她怀里拼命挣扎着的安东尼，抬头看向费奥多尔的眼睛里有几分得色：“爸爸，妈妈真可爱。要来抱抱吗？” 　　安东尼在心里咆哮着，谁想要被她这么抱着呀？ 　　柳博芙现在心里充满了挑衅权威的快感，毕竟绝大多数时候家里都是安娜说的算了。 　　柳博芙在和玛丽安娜相处过之后，她就发现自己的母亲在管理家庭方面完全就是玛丽安娜的翻版。 　　安东尼现在的样子让她完全没有办法真的害怕起来，安东尼凶巴巴的但是却完全没有伤害到她，这让柳博芙只想亲烂眼前的小猫咪的脑壳。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段的时候满脑子都是b站吸猫up，绰号石矶娘娘的那位阿婆主，还顺带联想起了一位啃自家猫猫头啃到腰肌劳损的up…… 　　所以小剧场—— 　　柳博芙：小猫咪这么可爱就是要被女儿亲烂嘴的！ 　　安东猫：喵喵喵喵喵！ 　　费佳：你妈妈的嘴巴是我的。 　　柳博芙：啃猫啃到腰肌劳损，您还是歇着吧。 　　安东猫：我要离家出走！家里就我一只猫，其他都是狗！ 　　除夕快乐！ 　　……啊，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在此立下flag，今天至少还有一更。 第77章 　　柳博芙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费奥多尔的回答， 她扭过头看向费奥多尔，只见他单手支着自己的脑袋，胳膊拄在桌子上， 脑袋一点一点的，已经开始打盹了。 　　柳博芙抱着安东尼走到他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她试探着喊道：“爸爸？” 　　费奥多尔猛然惊醒，他抬头警惕地看向柳博芙， 确认是自己的崽之后， 又变得睡眼朦胧了起来。 　　柳博芙想起了费奥多尔之前荒谬的话。 　　他说他怀孕了。 　　此时此刻她有点怀疑费奥多尔之前说的是真话。 　　费奥多尔缓了缓神然后对柳博芙你说道：“你先把你的妈妈送到另外一个房间去。” 　　柳博芙应了一声， ，胸口却被安东尼拍了一爪子，她低头看了看猫，然后满脸痛苦地看着费奥多尔， 因为安东你现在愤怒的看着她。似乎是在说，要是敢把他送到别的地方，不让他听他们两个再商量什么的话，他就要翻脸了。 　　柳博芙好不容易把安东尼蹭地软化了， 她可不想再得罪他一次。 　　费奥多尔盯着安东尼，安东尼却不看他， 就瞪着柳博芙。 　　不怎么反抗费奥多尔， 但是却会对柳博芙施压。 　　无形的压力在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之间涌动着。 　　柳博芙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夹心饼干里的那个夹心。 　　最后费奥多尔选择了带着柳博芙去另外一个房间， 把安东尼留在了这里。 　　安东尼越发地觉得费奥多尔气他有一手，而且他有什么话不能让他知道？ 　　这一点让安东尼的心态有点失衡。 　　就算柳博芙是女儿， 但是费奥多尔的妻子还是他啊。 　　费奥多尔只和柳博芙说的理由很简单：现在最能接近他的思路的是柳博芙， 而且安东尼现在的情况多少需要别人照顾， 柳博芙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想和柳博芙说太多， 但是现在不得不和她交代一番，柳博芙这才知道费奥多尔在和她分别的那些年中都干了什么。 　　柳博芙忍不住对费奥多尔说道：“别人都说和恶魔做交易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结果您直接把恶魔杀掉了，这是生怕危险度不够吗？” 　　费奥多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回答到：“神是不会降罪于我的。这是正义之举。” 　　柳博芙心说是不是正义之举她不知道，但是费奥多尔满满都是私心。 　　不过柳博芙也不过是在心里吐槽一下，她并没有真的去埋怨费奥多尔的意思。 　　她之所以这么想仅仅是觉得费奥多尔的行为太过于危险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柳博芙开口问道，“虽然现在支配恶魔变弱了，但是……” 　　柳博芙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费奥多尔的肚子，又努力把自己的目光移开：“你现在也变得弱了。” 　　费奥多尔现在还坚持他怀孕这个说法，就说明他不是开玩笑的。 　　费奥多尔没法长期利用果戈里。 　　果戈里是一个有使用次数和使用期限的棋子，费奥多尔对他的每一次的命令都会增加他的叛逆值，拿他来威胁玛奇玛并不算明智。 　　“我打算拿书去换安东尼。”费奥多尔口中的书不是玛奇玛那一本，而是属于文豪世界的那本——传说能够实现愿望的书。 　　如果支配恶魔的信念并没有变的话，玛奇玛的愿望应该还是创造一个乌托邦。 　　这还真的是一个恶魔不该有的愿望。 　　虽然他知道玛奇玛肯定是走在实现自己的目标的路上，但是这条路必然会相当坎坷。虽然使用书有颇多限制，但是却会比绝大多数方法都要快捷。 　　书的存在是那么贴合她的愿望。 　　虽然说费奥多尔的书和玛奇玛的书并不是同一个级别的，支配恶魔的书远比横滨的那本书要珍贵。 　　玛奇玛的书是费奥多尔创造横滨那个世界的基础，但是他觉得玛奇玛应该是不会介意交换的。 　　一样东西的价值要看交易双方对它的喜爱程度。 　　支配恶魔的书存在就是为了被利用的，费奥多尔不过是提前使用了，而她自己使用书，未必能够制造出控制世界的遥控器。 　　而在创造了世界之后，玛奇玛的书弱化了，利用的价值也不是那么高，而且费奥多尔也不想把安娜复活的关键道具还回去。 　　其实这交易还是蛮合理的。 　　各取所需。 　　柳博芙听完费奥多尔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所以您是不打算反抗玛奇玛了？” 　　柳博芙觉得自己亲眼目睹了费奥多尔的摆烂现场。 　　这个人一直是缺乏抗争精神的类型，很容易就被现实殴打。 　　费奥多尔听到了柳博芙的话，他停顿住了。 　　他重新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似乎还真的是这个样子。 　　费奥多尔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但是他觉得他还能为自己狡辩一番：“如果说是对抗玛奇玛的话，那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但是如果是那本能够许愿的书的话，牵扯的利益就太多了，我拿那本书和玛奇玛交易的话肯定会有人试图夺回的。” 　　能够撺掇别人去做的事情，为什么他要自己努力呢？ 　　不过玛奇玛也不傻，费奥多尔能想到的事情她也有可能会想到，就算是想不到，恶魔阈僖的贪婪也给这件事情带来了太多的变数。 　　不过费奥多尔有自信能够说服玛奇玛。 　　柳博芙用鼻孔轻轻的出了一口气：“那就这样吧，需要我做什么吗？” 　　实际上对费奥多尔，这也是来说风险最小的。 　　柳博芙也希望费奥多尔承受最小的风险。 　　只不过大概会麻烦一点，毕竟他们需要把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他们带走，他们不可能放心，他们留在被玛奇玛控制的世界。 　　虽然这个想法并不完美，但是在费奥多尔看来，这已经是这个问题相当不错的解决方法了。 　　“需要您什么都不做，看好安东就好了。”费奥多尔的回答其实并不出柳博芙的意外。 　　他要是说需要柳博芙帮他对抗玛奇玛的话，柳博芙还会怀疑他是不是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虽然在很多时候都是甩手不干，但是这是他的童年时候的时代背景所决定的，他不会去做家务，虽然爱孩子，但是他可不会照顾生活起居——这些事情他都是理所应当地丢给安娜或者安东尼去做。 　　但是相对应的，和危险的人物交涉，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让他的妻子和孩子去做——典型的传统分工。 　　……不过安东尼他们不一定会听就是了。 　　“我知道了。”柳博芙还是很给一家之主面子的。 　　“……我其实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费奥多尔那样的人居然会遇到那么忠诚的狗狗。”一个人在黑暗中叹息了一声。 　　这个房间空荡荡的，而且还很大，一声叹息下去却没有半点回音，这反而有点恐怖。 　　安静的世界很容易把人逼疯。 　　“不过这家伙也太缺德了。”一根手指在桌子上烦躁地点了点，“不对，好像和他原本的想法也没有差别吧。” 　　费奥多尔的目标是毁掉这个世界，他不过是把自己想要毁掉的东西让给玛奇玛。 　　但是对于费奥多尔来说，这大概不是什么回收利用。 　　费奥多尔的行为和思想想来是有偏差的。 　　他不想让安东尼死亡，也不想摧毁安东尼身边的美好，但是他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行为。 　　没有几十年的脑病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的。 　　“嗯……怎么办呢？要帮他吗？”那个人托着下巴，这是一个有点少女的动作，这种动作本来并不应该在这种黑暗中出现。 　　玛奇玛这个人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不少的变数，费奥多尔的行为也超出了书的预测。 　　这样他的计划就变得乱七八糟了。 　　他终于捋顺了自己的思路。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让书落到玛奇玛的手上，那种完美的乌托邦想想就让他恶心。 　　完全没有任何灾难、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支配恶魔作为神真的是没有一点邪恶。 　　但是生活在那种地方的人真的能算是人了吗？ 　　所有的欲望都消失了，那怕只是行尸走肉了吧。 　　超出了预测范围的费奥多尔真的有可能会拿到书，如果书被玛奇玛得到，那么书所记录的世界全部都要遭殃，大概就连费奥多尔都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买一送n的世界构造。 　　如果费奥多尔拿不到书，玛奇玛真的杀掉了安东尼，那么费奥多尔大概会发疯吧。太宰从书中知道了费奥多尔的身体里似乎有充满了恶意的能量，他的失控也可能毁掉所有世界。 　　中原中也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戴着红围巾的太宰发出唔唔的思考声。 　　“我可真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好人。”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如此感叹道。 　　中原中也：“……去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我解决不聊这件事情，就要恶心所有人。 　　首领宰：……你赢了。 　　安东：嗯？费佳，问题真的解决了？ 　　费佳：请您尽情地崇拜我吧。 　　首领宰：你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咪呜，新年快乐！ 　　【打滚打滚】 第78章 　　玛奇玛在思考费奥多尔什么时候会来找她。 　　她有放弃直接在安东尼身上寻找书的打算了。 　　费奥多尔把书藏得很好， 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在思考费奥多尔有没有想过他把书藏得这么严实让她翻找数次完全是给安东尼的身体带来痛苦。 　　玛奇玛的搜查实际上和酷刑没有太多区别了，但是最后费奥多尔还是这么做了。他不一定是没有想到， 而是觉得与其被玛奇玛发现，安东尼的生命和他复活的权利被她世界剥夺，还不如藏得严实一点，以后他还能再次复活安娜。 　　不管是为了安东尼还是为了安娜，费奥多尔肯定会找到她。 　　玛奇玛很有耐心， 她和费奥多尔都是那种思想激进， 但是在捕捉猎物的时候相当有耐心的类型。 　　虽然费奥多尔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 但是这对费奥多尔来说一定不是什么难事。 　　玛奇玛刚忙完自己的公务，她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电话。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电话就是来自费奥多尔的。 　　费奥多尔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她刚刚工作结束的时候给她打电话，这难道不是在展示他对她的了解和对时间的精准掌控吗？ 　　玛奇玛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后的安东尼，普通人类的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 经不起她之前的搜查。 　　现在虚弱到需要仪器来维持生命……大事不至于死，玛奇玛觉得人类这种生物生命力其实很顽强。 　　她知道费奥多尔看到了肯定会愤怒的，可是在他杀死彼得拉舍夫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仇敌了。 　　“你想好了怎么来说服我吗？”玛奇玛微笑着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我用一个世界和您交换， 怎么样？就是现在和您的世界融合的世界。”费奥多尔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筹码，对于人类有用的招数对玛奇玛未必有用。 　　“可是你对于这个世界也没有多少控制力吧？用这样的世界和我交换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 　　虽然她的记忆有所损伤， 但是她对原本属于自己的书的功能还是有所了解的， 用那本书去制造一个世界是一件相当复杂的事情。 　　它所需要的设定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是之前被费奥多尔觉得和神明十分相似的彼得拉舍夫也做不到，所以他们才一直都没动手创造一个世界。 　　费奥多尔能够制造出来肯定是取巧了， 相对应的， 他对这个世界的控制力度就成迷了。 　　“那就是您的事情。说的交易世界不是直接的把这个世界给您， 一个完整的世界对于您来说也没什么价值不是吗？而且您有没有听说过能够实现愿望的道具？”费奥多尔打断了玛奇玛对这个问题的思考。 　　“能够实现愿望？所有的愿望吗？”玛奇玛的眼睛略微睁大， 她有点心动了。 　　玛奇玛现在的目标是电锯恶魔。可是她最开始崇拜电锯恶魔的原因不就是电锯恶魔能够杀死其他的恶魔，也就是杀死邪恶吗？ 　　她透过电锯恶魔看到了自己实现愿望的可能性，这才是她最开始崇拜地区恶魔的原因。 　　但是恶魔就是那么贪婪的生物，即使是心动了但是也不会承认的，玛奇玛这个恶魔带着点神性的感觉，她也许并不是那么贪婪，但是她的愿望实在是太宏伟了，她需要得到更多来满足自己的愿望。 　　如果可以的话，玛奇玛甚至还想要支配费奥多尔，就像是彼得拉舍夫之前支配他一样。 　　她和费奥多尔谈论的时候有点儿专注，她无意中抬头瞥了一眼玻璃，又低下了头。 　　随即，她的瞳孔放大。 　　玻璃中倒映出来的影子有异常。 　　玛奇玛猛的扭头看过去，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安东尼已经消失不见了。 　　玛奇玛身心一口气，低头拉开抽屉看向盒子里的心脏，寄宿在心脏里的电锯恶魔依然在那里。 　　玛奇玛皱着眉头思考，难道不是果戈里做的吗？ 　　虽然心里有所怀疑，但是玛奇玛的面上不动声色。这不一定是费奥多尔的指使，如果不是他做的话。自己这么直接跟他说不就是把自己的优势让出去了吗？而且她还挺馋费奥多尔的交易内容的。 　　于是玛奇玛用轻松愉快的语气问道：“你不打算让果戈里跟你回去吗？” 　　电话那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之后，费奥多尔用低沉的声音问道：“安东不见了吗？” 　　这个家伙还真是敏锐啊……玛奇玛有点无奈的想到，不过她口头上还是说：“并没有。” 　　“您拍张照片如何？”电话那边的费奥多尔攥紧了手。 　　玛奇玛没有回答。 　　费奥多尔确定了，安东尼现在就是失踪了。 　　至于玛奇玛的话……信她才有鬼了。 　　是谁把安东尼的身体带走了？ 　　玛奇玛没来得及再忽悠费奥多尔，电话那边的人就果断地把电话挂断了。 　　很显然她的计划又再次失败了。 　　费奥多尔现在大概也没心情和他聊了吧。 　　玛奇玛捏着自己的下巴，心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费奥多尔在想是谁把安东尼的身体从玛奇玛那里带走了。 　　应该不是果戈里。 　　虽然果戈里的行为很难预测，但是以果戈里对安东尼的反感，他应该不会主动把他带走。 　　那么还有谁有类似的能力？要知道能从玛奇玛手底下把人带走的存在并不多。 　　费奥多尔在苦恼的时候，楼下的安东尼和柳博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 　　安东尼趴在柳博芙的怀里，而柳博芙在给安东尼梳毛。 　　柳博芙梳毛的技巧真的很不错，如果不是这个猫的身体让他很难进入深睡眠的话，安东尼觉得自己都快被她梳睡了。 　　他也不知道眼前的柳博芙到底活了多少年，但是大概已经变成老太太了吧。 　　安娜觉得每个老太太都应该有一只猫，安东尼颇为赞同。 　　安东尼的脑子里出现了奇怪的画面，自己变成了老太太腿上趴着的那只猫，虽然以柳博芙现在的外表，用老太太这个词来形容他有点奇怪。 　　不过说起猫……之前柳博芙直接把伊莱忘在横滨，这件事情是不是该找她算一下账？ 　　他平时那么忙，还要帮柳博芙喂猫，这个人都这么大了难道不知道责任心这三个字怎么写吗？ 　　安东尼完全忽略了自己，也很喜欢这只猫、以至于之前几次忘记还猫的事实。 　　柳博芙就是想要讨好安东尼，所以努力地想要把安东尼撸睡，所以她还伸出手挠着猫咪下巴。 　　费奥多尔想不通是谁。 　　安东尼也就是对他意义非凡，在其他地方价值并没有那么高，至少在有能力带走安东尼的人那里价值不高。 　　费奥多尔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一件可能会带来变数的事情。 　　他和玛奇玛说，把书给她。 　　……会不会有人因为他这个承诺而做些什么？ 　　这只是一个可能性，费奥多尔想不到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费奥多尔焦虑地咬着自己的手指，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正在扭动的文字。 　　等着费奥多尔注意到了，一切都晚了。 　　一只手从地下伸出来抓住他的脚踝。 　　费奥多尔身体比反应快，啪地一下抓住了地面。 　　虽然他讨厌军队，但是军队的经验真的锻炼了他的反应速度。 　　费奥多尔稳住了被自己的身体，作为英灵的他，在力量方面其实比以前有了不少优势，下面那只手的力气也并不大，他如果想的话，大概立刻就能挣脱开。 　　但是费奥多尔却没有动，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安东尼的身体就是这么消失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只手的主人做的话，那么顺着他的力气很有可能就知道安东尼去哪里了。 　　但是这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测。 　　一人一手就那么僵持住了，然后费奥多尔感觉到抓着他的手松开了。 　　费奥多尔低头看向那个洞，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字，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大概会崩溃吧。 　　对方松开手的意思他懂了，那个不知名的人要他自己斟酌。 　　这可能是欲擒故纵的方法…… 　　费奥多尔决定松手。 　　对方的确是抓到了他的软肋，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放弃这个线索的，而且他现在也很难死掉，这值得他去冒险。 　　然而那个人见他松动了，顺着他的力气把他往下用力一扯。 　　费奥多尔听到咚的一声。 　　这是他的后脑勺和坚硬的东西碰撞的声音。 　　费奥多尔瞬间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前，他最后一个想法是——谁这么缺德。 　　“……妈妈，妈妈……”安东尼被一只小手推着。 　　他从床上坐起来，有点恍恍惚惚的。 　　这是他的房间吗？ 　　啊，好像是的。 　　但是怪怪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妈妈！”那个声音提高了音量。 　　安东尼被吓了一跳，他扭头看过去，那是一个有着黑色头发的小女孩，她有着一双紫色的眼角，她站在阳光下，安东尼感觉她的紫色眼睛还有点发红。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脸上的表情很淡：“我饿了。” 　　安东尼恍惚了片刻，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这无疑是男人的身体。 　　安东尼和这个小女孩对视了一会：“你在喊我妈妈吗？我不是你妈……” 　　“呜哇！”那个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推开安东尼的房间门，咚咚咚地跑着，“外婆，妈妈不认我了！” 　　然后在一头雾水中，安东尼被玛丽安娜用圣经拍了脑袋。 　　什么情况啊！ 　　安东尼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谁这么缺德！ 　　首领宰：没错，就是以德报怨的我！ 　　费佳：…… 　　首领宰：…… 　　费佳：无论怎么看您都长了一张缺德的脸。 　　安东：救命啊！什么情况啊！ 　　咪呜……见习神父安东即将上线。 第79章 　　安东尼呆愣地坐在桌子前， 看着对面吃着黑面包的小姑娘。 　　他的脑子有点混乱，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样。 　　好像……眼前的女孩的确是他的女儿。 　　“索涅奇卡，好吃吗？”玛丽安娜慈祥地摸着索菲亚的脑袋。 　　小姑娘低头吃东西的时候像是仓鼠一样， 小口小口的，她先是用前面的切齿咬下面包的一个小角，然后伸出舌头去顶那块面包。 　　她咬下来的面包很小，所以在嘴巴里一抿就化开了。她舔着自己的嘴唇把面包吃了下去。 　　安东尼看她吃饭着急死了，同时， 脑子里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她是不是不太会吃饭？ 　　“安东， 你也得吃一点。”玛丽安娜把面包也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伊琳娜说你太瘦了，好像的确是这样。” 　　安东尼抗拒地偏过头，把头搭在桌子上：“不要。” 　　他刚从科普洛夫回来，不想再吃东西了。 　　一个夏天胖了二十斤， 他快吐了。 　　伊琳娜是格里高利的表姐妹，当了好几次寡妇，每次都有不少的遗产，但是她没有孩子， 一直想要收养他姐姐玛丽，安东尼觉得他如果是女孩子的话， 伊琳娜大概也想收养他。 　　她人很好， 但是格里高利完全不想同意， 只是不想让她伤心才拒绝了。 　　安东尼是考完试去她家散心的。 　　“安东，你早说最好吃点什么东西。”格里高利轻声说道。他的大病初愈， 有点没什么力气， “你妈妈要打你了。。” 　　安东尼不想让他操心， 所以勉强拿起一块面包咬了下去。 　　安东尼嚼着面包的时候， 他忽然发现索菲亚在盯着他，然后学习他的动作。 　　安东尼顿住了。 　　大概绝大多数人类都不会喜欢自己被模仿。 　　索菲亚也停住了。 　　“……你们两个在看什么？”玛丽安娜也坐了下来。 　　安东尼总觉得这个世界有点不真实感。 　　他摇了摇头，把面包吃完了，格里高利从桌子上拿出一封信递给他：“这个是奥利欣先生给你的信，之前你在考试，并不太方便给你。” 　　安东尼感觉奥利欣是想要给他介绍工作。 　　可是他回来之前刚通过考试。 　　安东尼是个行动果断的人，脑子里想了，就会去做。 　　在科普洛夫的时候他产生了想当神父的感觉，然后他扭头就去准备了考试，虽然是考完试在表姑家放松，结果又来了一轮备考。 　　他家就住在教堂旁，他和这附近的神父也很熟，这里的神父干脆就带他去见了主教，主教让他留下来做见习神父。 　　他不太需要工作了。 　　不过他很尊重奥利欣，而且他莫名地觉得这封信很重要。 　　斯尼特金家的思想很开放，所以格里高利压根不控制安东尼，就像之前他说想要做神父他就答应了。 　　“他有说是什么吗？”格里高利看着安东尼看完信，好奇地问道。 　　“奥利欣先生说想要给我介绍一个速记工作。”安东尼犹豫着把信折了起来。 　　“那得想想怎么拒绝了。”玛丽安娜知道安东尼打算去做神父，格里高利撑过来了，家里的经济问题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但是我不太想拒绝。”安东尼抬头看到盯着他看的索菲亚，摁了摁她的脑袋，“吃饭专注点。” 　　“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想拒绝？”格里高利好奇起来了。 　　安东尼虽然会头脑一热，但是他对自己的决定还是很负责的。 　　“因为是做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速记员。”安东尼站了起来，“我出去一趟。” 　　他想要和奥利欣聊一聊这件事情。 　　在安东尼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他被门外的景象震住了。 　　正好门前有一辆马车经过。 　　安东尼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的吗？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很疼。 　　他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刚刚是癫痫犯撞到头了吗？ 　　不对，不是这样。 　　他忘了什么？ 　　“安……”费奥多尔觉得那个名字就在他的舌尖，差一点就能说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直接推门进来了：“爸爸，你再借我……” 　　帕维尔没能说完话，因为费奥多尔正沉默地盯着他看，那双紫色的眼睛阴沉可怕，让他没有把话说完的胆量。 　　帕维尔回过神来觉得有点可笑，自己的继父的确是个阴沉的人，但是相比起阴沉，他更加地忧郁，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费奥多尔被这个愚蠢的家伙打断了思绪，他扶着额头走到了桌子旁边，桌子上的信件都是来自他的朋友的。 　　他隐约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他和一个出版商签了赌约，要完成近乎不可能的写作量，不然他之后的作品版权都贵那个人所有了……虽然费奥多尔答应了，可是他并不想就这么认了。 　　他的朋友在劝他找人直接帮忙写，到时候他直接署名就好。 　　但是费奥多尔拒绝了，他找到了个折中的方法——找一个速记员来帮忙。 　　啊，对了，他记得奥利欣说要给他介绍一个速记员。 　　费奥多尔翻找出了那封信，这封信已经有几天了。 　　上面的只留了一个姓——斯尼特金。 　　费奥多尔看着那个名字，脑子里莫名其妙地蹦出来了个想法：想向名字的主人求婚。 　　费奥多尔无视掉自己的继子往门外走，思考着自己这是发.情了吗？ 　　“爸爸，借我点钱。”帕维尔没忘记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不借。”费奥多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就烦。 　　帕维尔稍显惊讶，要知道费奥多尔很少拒绝他的。虽然他只是继子，但是在和费奥多尔的对话中一直都是占上风的。 　　费奥多尔急躁又易怒，却意外地好欺负。 　　帕维尔耸耸肩，完全不怕费奥多尔，既然费奥多尔不给他钱，他就找点东西去典当了吧。 　　费奥多尔又忽然打开自己的房门：“也不许偷偷拿我的东西。” 　　帕维尔：“……” 　　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吝啬了起来了？ 　　帕维尔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继父是不是又打算结婚了？ 　　安东尼觉得很头疼，因为索菲亚在甜品店橱窗前不肯动了，她扭过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安东尼。 　　“妈妈，我想吃。”索菲亚扯着他的衣角说道。 　　“为什么要叫我妈妈啊……”安东尼思考了片刻，“好吧，你想吃什么？” 　　“我都要尝尝！”索菲亚兴奋地说道。 　　安东尼掏钱的动作一顿，然后沉默地盯了她一会。 　　索菲亚也不甘示弱。 　　两个人互盯了好久，索菲亚猛地把头垂下来，弱弱地指着正中间的那个说道：“我就要那个吧，我还想吃糖。” 　　安东尼觉得这个孩子越来越奇怪了。 　　他见过不少熊孩子，但是他们说全都想要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指望能够被答应，更多的是孩童的试探，想要踩踩底线。 　　但是他能感觉到刚刚索菲亚说全都要是认真的，她就是想每一个都尝一口。 　　安东尼不惯着她，就给她买了一样，然后他看着索菲亚别扭的吃东西的姿势，他蹲了下来：“你张嘴。” 　　索菲亚张大嘴巴。 　　安东尼把甜点塞进她嘴巴里：“咬下一块来，不要那么小块啦！” 　　索菲亚把嘴巴填的满满的。 　　“倒也没让你吃这么大口。”安东尼无语地看着这只腮帮子鼓鼓的小仓鼠，“用你后边的东西嚼东西，不要用前面的牙。”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教人怎么吃东西，这东西难道不是生物的本能吗？ 　　索菲亚嚼了半天，然后扯了扯安东尼的衣服。 　　安东尼低头看向她，扶额，这个家伙的程序能不能不要这么呆板啊？ 　　“你要是嚼碎了就咽下去。”安东尼看着索菲亚傻憨憨的样子，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小心不要呛到气管里。” 　　索菲亚把甜品吞了下去，还好她没笨到把自己噎死。 　　从安东尼见到索菲亚之后，这个孩子就是属于眼睛有点无神的，表情也有点僵硬，但是此时此刻，她的眼睛好像被点亮了，像是人偶被注入了灵魂一样。 　　索菲亚感受着舌尖上的美好，忍不住感叹：“哇，这就是吃东西吗？”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警惕地看着安东尼，然后扭过头，一副她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安东尼：“……”好家伙，这是什么小怪物？ 　　他的耳朵不聋，他也不傻，怎么可能没注意到索菲亚刚刚说的话。 　　索菲亚看上去也有五六岁了，哪个正常的孩子到了五六岁没吃过东西？ 　　幸亏是现代的年代，再往前几百年这是上火刑架的好苗子啊！ 　　见习神父安东尼盯着这只小仓鼠，认真地思考自己现在把她带去教堂能不能驱赶掉邪恶。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成为东正教神父的方法是在quora上找的，不过是现代的了……居然还有东正教的学士学位这种东西，可怕。不过这种正规化的东西应该比较偏现代，十九世纪的流程具体是什么就不太清楚了。但是重点是主教的认可。东正教神父可以结婚，但是是要在晋铎之前结婚。 　　2.在安娜的回忆录中，伊琳娜大概是六十五岁，觉得安娜很瘦，于是以“养肥待宰家畜”的方式喂安娜，两个月半胖了二十斤。 　　3.安娜的确原本想要做修女，但是这个打算被中断是因为格里高利的突然逝世，所以回到了圣彼得堡，为了分担家庭压力，她开始期待工作，陀给她的工作也是她第一份工作。 　　4.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的实际年龄有改动，之前查到的是玛丽安娜眼界很高，结婚的时候已经二十七，格里高利则是遇到玛丽安娜之前不想结婚，他结婚的时候是四十岁，稍微算一下就能得知格里高利去世的时候大概是六十多岁。在这里砍了他大约十年的年龄，作模糊化处理。 　　目前的世界是伪·十九世纪。 　　嗯，来自首领宰+黑圣杯的双重恶意。 第80章 +作话新年短番外 　　躺椅上的柳博芙撸了一把猫， 她对于楼上发生的事一无知觉。 　　她揉着怀里伊莱的脑袋，挠了几下。 　　猫咪身体的真正主人伊莱已经打起了呼噜，百里耗粮一公斤的发动机启动， 呼噜呼噜的。 　　柳博芙脸上露出了有点痴汉的表情。 　　她把妈妈撸到打呼噜了。 　　妈妈真可爱~ 　　柳博芙完全没意识到安东尼的灵魂从伊莱的身体里离开了，她现在正在放松地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就像是安东尼在的时候她就会忘记自己还有一只猫要养，费奥多尔在的时候她也会忘记什么叫警惕。 　　柳博芙丢掉脑子愉快地撸猫，把伊莱撸到翻起了肚皮。 　　柳博芙看着银灰色的猫猫柔软的肚皮和有点凌乱的肚子毛，忍不住大喜， 虽然她觉得这是安东尼的理智被猫咪的本能击败了， 但是这应该也是妈妈态度软化的标志。 　　她马上就要原谅她了！ 　　柳博芙大喜过望， 捏着伊莱的爪子用力地亲了一口：“谢谢妈妈，晚上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伊莱只听到了关键词吃，于是发出了软乎乎的喵呜声。 　　太宰沉思着看着书上的世界，多亏世界融合， 所以他得以知道安娜的著作和作家费奥多尔的过去。 　　费奥多尔大概也不清楚书居然还能有这种作用，居然能创造一个维度再低一等的世界。 　　事情实在是太顺利了，从一开始太宰就没觉得自己能成功地使用书，毕竟他的异能是人间失格， 只能看书，在使用书上他几乎做不到。 　　所以……是那个黑圣杯吗？ 　　黑圣杯一直想要为难费奥多尔， 可是由于费奥多尔之前的谨慎， 所以几乎没有让它抓到太多的攻击的机会， 不过每一次都是奔着恶心费奥多尔去的。 　　第一次坑便是把安娜的性别变为男，第二次坑就是让费奥多尔怀孕。 　　作为敌人， 太宰治是喜闻乐见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黑圣杯产生了厌恶和警惕的心里。 　　一个许愿机器时时刻刻地想要坑许愿者是怎么回事？ 　　还有…… 　　太宰治看向了书中的文字， 那里正好显示到索菲亚惊喜地说“这就是吃东西吗”。 　　那个索菲亚是什么情况？那个孩子表现的奇奇怪怪， 而且还努力地掩盖着自己的异常， 但是行为又充满了生涩感，很容易就发现她的不对劲。 　　像是对这个世界很了解但是又几乎没有在这个世界活过的样子。 　　他记得索菲亚是费奥多尔和安娜早夭的长女，在费奥多尔的猜测中，她很有可能现在就在被他孕育中。 　　难道说…… 　　太宰有了一个糟糕的联想。 　　作为“孕妇”，他之前猛地一拉费奥多尔该不会把人拉到流产了吧？ 　　噫，他虽然讨厌费奥多尔，但是他绝对不会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情的。 　　太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个情况十有八九还是黑圣杯的贡献。 　　不过他可能把男人拉到流产这个想法实在是太恶心了。 　　帮助费奥多尔果然会遭报应。 　　太宰深刻地认识到猫咪捕鼠才是正道。 　　安东尼只是这么想想，这个孩子是他的，他总不能害了自己的女儿吧。 　　他对教会是有信任的，可是他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人心难测，他还是为索菲亚保守这个秘密，直到他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安东尼现在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但是在最开始的震惊过后，他对索菲亚没有办法产生负面的情绪。 　　索菲亚吃了半个之后就有点吃不动了，她看了看安东尼，似乎想要和他说什么，但是因为她之前的失言，她又谨慎地把话憋回去了。 　　“所以你认识到你是吃不完每一种了吧？”安东尼拉着索菲亚顺着街道走。 　　“嗯。”索菲亚拿着剩下的半个甜品，沉默安静地拉着安东尼的手。 　　之前的兴奋全部沉寂下来了，现在索菲亚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那以后我们每次出来尝一个就好，不能影响到正餐。”安东尼觉得索菲亚这安静到近乎死寂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 　　索菲亚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我们可以每天出来三次吗？” 　　安东尼：“……”安东尼信这是真的了。就算是普普通通的熊孩子也会说到做到的。 　　他要是有空，他更愿意躺在床上看出而不是出来溜孩子。 　　“那就影响到你的正餐了。”安东尼坚定地拒绝，不给索菲亚踩底线的机会。 　　索菲亚抱住安东尼的手，稍微有点失望，不过她再次感受到安东尼手的温度，似乎也没那么生气了。 　　“你打算去做神父？”奥利欣看着安东尼的衣服，稍微有点失望。 　　安东尼穿着黑色的长袍，银灰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本来就严肃的面孔在黑色衣服的搭配下看上去颇为认真，然而在他腿上撒娇的小女孩倒是让他看上去温和了不少。 　　安东尼是他最好的学生了。 　　速记并不是那么好学的，很多人速记都是抱着速成的念头的，但是后来他们就逐渐发现这种技巧是要花费大功夫的，于是不少人就中途退出了。 　　安东尼是属于经济条件比较好，而且有耐心和能力的。 　　不然他也不会把安东尼介绍给费奥多尔。 　　就算费奥多尔现在几乎处于人生的低谷，他曾经的作品也从未消失过，他依然是那个陀思妥耶夫斯基。 　　奥利欣作为朋友，也作为尊敬他的人，自然是要把自己最好的学生介绍给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这也是他的骄傲。 　　只是安东尼去做神父，他以后做速记员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之前学的技巧往往就被搁置不用了。 　　奥利欣开始思考起直接再介绍哪个学生给费奥多尔。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索菲亚身上，他总感觉这个孩子的脸有点眼熟。 　　不过黑色的头发十分普遍，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张脸和谁相似。 　　“你就是索菲亚吗？要来吃糖吗？”奥利欣从桌子上摸了一块糖果给索菲亚。 　　索菲亚伸手就去接。 　　但是她被安东尼抓住了手。 　　索菲亚回头看向安东尼，有点疑惑。 　　“索涅奇卡，以后别人给你懂你你要问我同不同意，不过奥利欣先生的糖你就拿着吧。”安东尼觉得索菲亚这个样子真的是一颗糖就能被骗走，这种笨蛋的样子是像了谁？ 　　听到安东尼的话，索菲亚立刻拿起糖果，低头把包装拆开，塞到了嘴里，然后用紫色的眼睛看着安东尼。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安东尼对着奥利欣先生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在奥利欣递糖果的时候教训索菲亚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想提前发现索菲亚的问题，可是只和索菲亚相处了很短的时间，这个问题他也是刚刚发现。 　　“没关系的，小孩子还是有点警惕心好。”奥利欣完全不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这种笨蛋森林猫我一颗糖果能骗走一窝。 　　安东：这种笨蛋小仓鼠一颗糖就能被人拐走，也不知道是像谁了。 　　费佳（盯）。 　　安东：？？？ 　　咪呜……过了个并不开心的生日。 　　发个有点晚的新年短番外 　　“今天是新年，我买了一些字！”安东尼把一堆对联拿了出来。 　　俄国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了，而且俄国圣诞节过不了几天就是中国的春节了，格里高利特别喜欢各种各样的节日，这样他就有理由摸鱼了。安东尼这一次学了中文，自然想要凑凑热闹了。 　　费奥多尔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字，忍不住提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中国城。”安东尼理直气壮，“有不少人在那里写对联，我就跟他们要了。” 　　那些人是很乐意传播一下文化的。 　　“看得懂吗？”安东尼蹭到费奥多尔身边。 　　“似乎贴这个东西是有讲究的，您懂吗？”费奥多尔看着得意的安东尼，这个家伙脸上写满了“如果不会的话快来问我”。 　　可爱。 　　安东尼的表情僵住了。 　　他懂中文，但是并不代表他懂这些东西。 　　他中文也就是入门水平。 　　“而且您带回来的也不全啊。”费奥多尔看了看几个字，基本上都是横批。 　　“那是高玩水平，我们入门先贴个简单的。”安东尼低落之后立刻又精神了起来。 　　然后他发现桌子上少了一个“万事如意”。 　　他抬起头看向费奥多尔，费奥多尔正站在厕所门口，啪地一下子把这横批贴了上去。 　　安东尼：“……为什么要在那里贴？” 　　柳博芙端着热可可路过，喝了一口：“爸爸你是不是贴歪了？” 　　费奥多尔尝试抠下来，但是似乎有点失败，他动作粗暴地把自己抠下来的部分贴了回去。 　　“就这样吧。”费奥多尔又回来拿了一个贴在了卧室门口。 　　“……等等，费佳，出入平安应该是贴在大门上的啊！”安东尼感觉费奥多尔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兴奋拿着新贴画到处乱贴，“出入就是进入和出去的意思。” 　　柳博芙默默地干了热可可：“……妈妈，他没贴错。” 　　安东尼歪头看向柳博芙，又回头看了看装作若无其事的费奥多尔。 　　柳博芙右手食指和拇指圈起一个圈，左手中指插进那个圈内，进进出出：“出、入、平安。” 　　安东尼目瞪口呆。 　　什么小孩子拿着贴画乱贴？安东尼脑子里面的画面变成了咸湿大叔开着污污污污污的货车。 　　费奥多尔满脸都写着乖巧，他走到安东尼身边，用牙齿咬着他的耳垂，轻轻问道：“亲爱的，要试试这祝福有用吗？” 第81章 　　“我来其实并不是为了拒绝奥利欣先生您的。”安东尼看着索菲亚左转转右摸摸的好奇模样， 伸手把她拉到了身边。 　　对于这个答案，奥利有颇感意外。 　　神职人员是一个很不错的工作，社会地位很高， 走到哪里都会得到尊敬，相比之下，速记员的工作就显得有点不起眼了。 　　安东尼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作为一个速写课老师，他是有点失望的， 但是作为一个长辈， 他又是欣慰的。 　　“我有算过时间， 每天还是能够空余出来一些时间来做速记工作的。”安东尼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上去还挺紧张的。 　　毕竟这必将要费奥多尔为他的时间做出调整，那位作家会有时间吗？ 　　“奥利欣先生，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来了。” 　　在奥利欣正在思考的时候，他家中的女仆敲门进来说到。 　　“你想要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聊聊吗？”奥利欣觉得这问题应该交给安东尼和费奥多尔两个人来解决。 　　索菲亚很不开心。 　　“妈妈……”索菲亚抱住安东尼的胳膊， 把自己埋在了安东尼的胳膊下面。 　　奥利欣感觉很奇怪：“索涅奇卡是吧？” 　　索菲亚并不友好地抬头看向奥利欣，之前对这个人给她糖吃的好感全部消失了：“嗯。” 　　“你为什么要叫安东尼妈妈呢？”奥利欣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也看向了安东尼。 　　安东尼微笑着看着索菲亚，脸上挂着的是胸有成竹的笑容，实际上他是不想让奥利欣发现不对劲， 他心里也好奇索菲亚这么说的原因。 　　“第一个生我的是妈妈。”索菲亚虽然性格古古怪怪，但是她似乎还算是有问必答。 　　“第一个生你的是妈妈？那第二个是爸爸吗？所以安东尼才是妈妈吗？”奥利欣点点头， 他听说过自己这个学生未婚先孕的问题。 　　他不知道索菲亚的“母亲”去哪里了， 但是安东尼应该是给索菲亚编造了一个谎言。 　　虽然他口气温和， 但是回答却漫不经心，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索菲亚话语背后的逻辑问题， 只是理所应当地认定了自己所认为的事。 　　安东尼则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索菲亚是知道她的“母亲”是谁吗？ 　　门被推开了， 奥利欣站了起来：“啊， 费奥多尔·米哈……” 　　奥利欣的话说道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他看着费奥多尔那张仿佛才十六岁少年那种充满了胶原蛋白的脸， 思考着一个问题，费奥多尔有这么年轻吗？ 　　片刻之后，他就放弃了思考：“这位是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是我当初想要介绍给你的速记员。” 　　费奥多尔看到安东尼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这么快，原本虚假的世界好像一瞬间活过来了一样。 　　安东尼不算顶尖的美人，费奥多尔曾经被沙皇召见过，在他的人生的巅峰时期，他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不仅仅是长得好看的，还有气质诱人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让费奥多尔像现在这种时候心动。 　　那双灰色的眼睛看上去是那么严肃冷静，但是在看向他的时候亮了起来，他的情绪看上去很直白，毫不掩盖自己的喜爱，感情是那么真诚。 　　谁能抵抗得住一个严肃的人的爱慕呢？ 　　好想向他求婚。 　　费奥多尔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一次他做的选择绝对是正确的。等他情绪冷静下来之后，他发现安东尼穿这黑色的衣服是属于神父的，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孩子，两个人的动作十分的亲近。 　　费奥多尔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安东尼有做神父的计划，而且已经在路上了，这边上的是他的女儿索菲亚。”奥利欣注意到费奥多尔的目光，于是主动向他介绍，“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是吧？” 　　对于奥利辛的表扬，索菲亚不屑一顾，如果不是他，费奥多尔也不会过来。对于索菲亚奥利辛就是那个把鬼子引过来的人。 　　安东尼注意到索菲亚带点轻蔑的表情，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索菲亚抖了一下，鼓起腮帮子看上去像是要哭，但是她倔强的憋住了。 　　“安东尼本来是要做神父的，可是他对于你十分感兴趣，所以他想要问问您的时间计划，如果你们两个能商量出一个不错的结果那就是最好了。”奥利欣看着费奥多尔的脸，他终于想起来索菲亚和谁长得像。 　　这孩子的样子简直是费奥多尔的翻版。 　　如果安东尼是个女孩子的话，他甚至会怀疑安东尼是不是带球跑了。 　　“谢谢……”费奥多尔并不想知道自己看上的森林猫居然相当神父还有了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费奥多尔总感觉自己的火气有点大。他感觉自己似乎是因为安东尼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去做了神父这件事情生气，但是回过神来他又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可笑，他和安东尼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安东尼做什么得到他的同意？ 　　“谢谢，奥利欣，您能给我留你能给我一些空间，让我和斯尼特金先生好好聊一聊吗？”费奥多尔微微地叹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奥利欣以为费奥多尔是因为他的债务而感到忧愁，所以他贴心地关门离开了。 　　费奥多尔能够感觉到索菲亚对他带有一些敌意，费奥多尔并没有想太多，只把这个归为小女孩对父母的占有欲。 　　费奥多尔不想给安东尼留下坏影响，而且他觉得索菲亚这个年龄的孩子未必懂事，就干脆让她留下来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安东尼觉得这个称呼好生疏，“我们今天可以先试一下……” 　　费奥多尔抬手阻止了安东尼的话，直接对他说道：“您称呼我为费佳就好了。” 　　安东尼本来想要拒绝的，他觉得费奥多尔是不是熟的太快了。 　　“……费佳？”安东尼拒绝失败了。 　　“很好，我现在想问您一个问题。”费奥多尔靠近安东尼。 　　本来出于礼貌，安东尼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费奥多尔，但是费奥多尔靠的越来越近，安东尼从和他同身高的费奥多尔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于是不停地向后退，最后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什么问题……” 　　明明费奥多尔一直都咄咄逼人，但是安东尼却没法产生讨厌他的想法。 　　费奥多尔闻着安东尼身上的气味，感觉他身上的气味实在是让他熟悉，而且他似乎非常清楚胳膊要怎么伸能够正好把这个人抱在怀里。 　　费奥多尔的感受正好也是安东尼的感受。 　　安东尼早就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他对费奥多尔莫名的熟悉让他有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冲动。 　　费奥多尔离他很近，安东尼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又长又浓的睫毛和紫色虹膜上的眼睛花纹。 　　安东尼状似无意地用嘴唇在他的鼻尖上蹭过。 　　这大胆的动作似乎出乎了费奥多尔的意料。 　　安东尼本来是想要装作无意的，可是他这种亏心事干的还是太少了，所以脸上的热度怎么都降不下去。 　　安东尼脸上的红从耳尖一直烧到脖颈。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那个，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您有什么问题想问……” 　　费奥多尔也不装了，他绝非什么正人君子，眼前的人让他很喜欢，也给他很熟悉的感觉，既然对方也是有意的，那么他就直接吻上了安东尼的嘴唇。 　　“没什么问题了。”费奥多尔在安东尼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只是轻轻一咬，但是他觉得自己咬的很顺口，“我只是想问您还有结婚的打算吗？” 　　索菲亚看了看这两个人用了一分钟就缠绵到了一起，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好想在这里就把您办了。 　　安东：？？？ 　　安东：不要过分热情啊！！！！！！！ 　　写的没有想象中的感觉好，好水啊。 　　头秃。 第82章 　　小孩子的哭声还是蛮有穿透力的。 　　安东尼直接被这哭声吓得清醒了。 　　索菲亚之前都安安静静的， 他完全没想到她会哭，而且还是这种中气十足地哭。 　　真不愧是亲姐妹，小时候贪嘴又能哭的和莉莉娅真的是太像了。 　　“索菲亚？”安东尼把费奥多尔推开， 看向了索菲亚。 　　虽然小姑娘怪怪的，但是他不可能不管。 　　费奥多尔舔了一下嘴唇，面无表情地看向嚎啕大哭的索菲亚。 　　这个小姑娘虽然对他有敌意，但是他意外地没法生气。而且不就是做继父吗？一回生二回熟，只要能把老婆搞到手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不要……我才不要妈妈被坏人抢走！”索菲亚抱着安东尼嚎啕大哭。 　　费奥多尔得收回前言， 这种熊孩子还是挺讨厌的——耽误他拐老婆。 　　索菲亚把脑袋埋在安东尼的胸口， 还带着奶香味的柔软幼童这么扑到怀里寻求安慰， 就算不是亲生孩子，成年人也会一下子就心软了。 　　安东尼很难不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到索菲亚的身上。 　　“没有没有，我不会被坏人抢走的。”安东尼摸着索菲亚柔软的发丝。 　　听到索菲亚哭声的奥利欣敲了敲门：“安东？费奥多尔？没事吗？” 　　“没事。”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异口同声地说道。 　　奥利欣离开了。 　　索菲亚抽噎着从安东尼的怀里抬起头来：“那妈妈可以不要接这份工作吗？” 　　“不可以。”安东尼满脸心疼，但是一秒拒绝了。 　　索菲亚：“……”太坚定了！ 　　安东尼并不觉得自己要为哄索菲亚做到那一步。 　　这是他所期待的工作。 　　而且今天索菲亚不喜欢他做这份工作， 那么明天她还可能会有新的不满，难道安东尼要为她一直妥协下去吗？ 　　他觉得索菲亚的发言本质上有点任性，而且没有足够说服他的理由。 　　“索菲亚，我可以叫你索涅奇卡吗？”费奥多尔一只手抓着安东尼的肩膀， 弯腰看向趴在安东尼怀里哭的索菲亚，“我会照顾好你妈……不对， 你爸爸的。” 　　为什么他之前没感觉索菲亚喊妈妈有什么地方奇怪的？ 　　费奥多尔蹙眉。 　　索菲亚抬头看向费奥多尔，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眼泪让她紫色的眼睛看上去更加地水汪汪的了。 　　可是即使有泪水的可怜加成，也不能掩盖索菲亚眼中的冷静。 　　她完全没有表面上那么伤心， 她更多地是在演戏。 　　费奥多尔：“……”这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心机吗？ 　　索菲亚作势还要哭， 被安东尼一把捂住了嘴巴：“哭是没用的， 要好好说话， 除非你能说服我，不然我是不会改变我的主意的。” 　　索菲亚的确是在装，她对正常人情绪的体验并没有多深，她只知道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反应最能够让人怜悯。 　　她真正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时间只有几个月，还没来得及明白人类的全部情绪就迎来了自己的死亡。 　　她现在是因为圣杯复活的，她能够说话、能够交谈、能够做出正确的反应都是因为圣杯给她灌输了相对应的知识。但是知识也只是知识，她没法做到和普通人一模一样。 　　之前她是在演，现在被安东尼捂住嘴，她却真的委屈起来了。 　　她抽了抽鼻子，眼泪有点停不下来了。 　　安东尼松开手，但是索菲亚却揉着眼睛在哭。 　　……费奥多尔做了什么让索菲亚又这么大的反应？ 　　他们两个之前果然是认识的吧？ 　　安东尼又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假的，他和费奥多尔之前的确是认识的话，那么索菲亚为什么会排斥费奥多尔。 　　就像是他直觉费奥多尔和他有关系一样，他觉得索菲亚说她是他的女儿也是真话。 　　那么费奥多尔和索菲亚的关系不应该太差。 　　他回头看向费奥多尔，他单手支着椅子的靠背，一派从容淡定的样子。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不知道见过多少次熊孩子在他面前嚎啕大哭，大概并没有办法引起他内心太多的波动。 　　费奥多尔并非察觉不到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大概是他太过于游刃有余了，觉得自己暂时沉迷于虚假也没什么，反正只要他想要分分钟就能摆脱掉。 　　“他、他的脾气很糟糕，会欺负你的。”索菲亚打着哭嗝说道。 　　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的时候，费奥多尔就经常惹安娜生气。这种事情她本来不应该记得的，但是这些都是黑圣杯告诉她的。她相信黑圣杯是好人——或者好东西。 　　索菲亚没什么理由不相信的，毕竟是黑圣杯把她复活的。 　　“嗯，我知道了。”安东尼摸摸索菲亚的脑袋，“不用担心哦。” 　　安东尼这才想起来他的目的，他是给费奥多尔当速记员的，又不是给他当老婆，可以中途退出的。 　　而且…… 　　他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见习神父，同性的婚姻之间的婚姻在这个时代的东正教是很难被接受的。 　　他要为了费奥多尔放弃自己的信仰吗？ 　　安东尼扪心自问自己愿意吗？ 　　“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抛弃掉突如其来的爱情，安东尼进入了工作状态。 　　索菲亚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安东尼还是没有改变自己想法的意思。 　　费奥多尔倒是没那么乐观，因为安东尼好像对他疏远了起来。 　　“今天可以吗？我正好没有什么事。”费奥多尔的目光落在了索菲亚身上，“我家里有人会照顾她的。” 　　索菲亚和帕维尔大眼瞪小眼。 　　帕维尔用力地啧了一声。 　　他看着索菲亚的那张脸，觉得他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费奥多尔对他的态度突然变差了。 　　感情费奥多尔是找到了自己的私生女，所以才觉得他这个继子没用了？ 　　作为继子，帕维尔是不希望费奥多尔有自己的孩子的，这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和继承权。 　　要知道费奥多尔并不是一个多喜欢管家务事的人，很多时候家里的财务都是由他控制的。 　　虽然费奥多尔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帕维尔觉得他比自己的亲生父亲对他的态度要好。费奥多尔没酗酒的问题，也没有家暴的习惯。 　　也可能正是因为是继父，所以帕维尔才肆无忌惮。他就算气死了又怎么样？反正不是亲爹不心疼。 　　与此同时，他也担心费奥多尔要是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么他是不是就会被费奥多尔彻底遗忘？要知道他一直都没什么本事，主职工作是啃老，但是费奥多尔一旦不理会他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索菲亚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帕维尔。 　　虽然帕维尔对费奥多尔的好感度不高，但是她并不觉得他们两个能聊得到一起去，他看她的眼神中的恶意快要藏不住了。 　　帕维尔就是属于单纯的人品低劣，而且他还欺负过妈妈。 　　女仆把茶点端了上来。 　　索菲亚和帕维尔同时伸手。 　　但是索菲亚早就憋着坏心眼，她把整个托盘都扯过来了。 　　帕维尔的手落了个空，抬头瞪视着索菲亚。 　　“这些都是我的。”索菲亚霸道地说道，“你要是抢我就跑出去哭，说帕维尔·阿列克桑德洛维奇和小孩子抢东西吃。” 　　帕维尔：“……” 　　女仆觉得自己的脑壳快要炸了，帕维尔就是一个熊孩子，这时来了一个更熊的小孩子，这两个家伙能拆家。 　　帕维尔气得脸都红了，他是个好面子的人。虽然没品，但是和小孩子抢东西这种话要是被嚷嚷出去了，保准要当成没本事的人，他该怎么和朋友相处？ 　　索菲亚开心地看着帕维尔怒气冲冲地上楼，她才不管帕维尔怎么找费奥多尔骂呢。 　　好吃的都归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女仆：熊孩子浓度迅速上升。 　　费佳：哦，所以交给您了。 　　安东（探头）：怎么了？ 　　费佳（捂眼）：没事，养蛊呢。 　　陀的继子真的是渣中渣，恶劣行为包括不仅限于：冬天把陀保暖的衣服卖了，趁陀出国把他的藏书卖了，侮辱自己的继母，挑拨离间恶意造谣，早上故意支使女仆去做别的让陀吩咐的事情没法完成，明明知道陀身体有问题故意惹他生气，陀去世后第一时间赶来争继承权…… 　　讲真，亲儿子都不一定敢这么干。 第83章 加更 　　安东尼本来以为费奥多尔想要和他立刻开始工作， 但是等了半天，费奥多尔似乎都没有工作的意思。 　　费奥多尔本来想继续写之前的作品的，可是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写完了。 　　他给安东尼倒了一杯茶水：“在工作之前， 我们先聊聊，磨合一下怎么样？”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现在完全没有工作的心思，像极了厌倦工作的人了。 　　“嗯。”安东尼受宠若惊地接过水杯。 　　“您应该是有结婚的打算吧？”费奥多尔确认了一下安东尼的态度。 　　这件事情本来是确定的，但是安东尼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所以犹豫了。 　　“之前是没有排上日程的。”安东尼避重就轻。 　　如果没有遇上费奥多尔，他完全没有结婚的打算， 虽然在晋铎之后就不能结婚了， 但是安东尼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他遇上了费奥多尔之后， 他的确有了结婚的想法，但是仔细想想他却发现他们两个结婚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是道德和法律都不会允许的。 　　费奥多尔在思考一种可能：如果不结婚当情人怎么样？ 　　这个世界上不被允许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违反规则的人比比皆是。费奥多尔并不是一个喜欢循规蹈矩的人。 　　在规则和他的意志相违背的时候，他会选择违反规则。 　　但是安东尼会答应吗？ 　　他看着安东尼那张严肃认真的脸， 觉得自己要是敢说出来这句话，他就敢把水泼在他的脸上。 　　不过费奥多尔绝对不会放弃的，既然对方不可能答应，那么就慢慢勾引他， 软化他的态度，让他嘴上不答应但是实际上却做做着悖德的事情。 　　费奥多尔感觉自己兴奋起来了， 他的情场经验丰富， 谈过不少次恋爱， 就算是婚外情他也是有过的。只是双方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安东尼这样老实的见习神父更有挑战性， 也更刺激。 　　“哦， 没关系， 只要您能每天来帮我就好。”费奥多尔坐在桌子上微微一笑。 　　他的房间正好是向阳的，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让他的发丝处看上去有几分透明。 　　他长得正好看。 　　安东尼是仰慕费奥多尔的才华，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因为费奥多尔的美貌对他的好感度更高。 　　“啊，对了。”费奥多尔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盒糖，“这是之前有人送给我的，是从土耳其带来的，您尝尝这颗糖的味道如何，如果喜欢的话就送给您……还有索菲亚。” 　　费奥多尔微不可查地停顿之后有几分不情愿地补充道。 　　安东尼以为费奥多尔要他从盒子里把糖果拿出来，但是他没想到费奥多尔直接拿起来一颗放在他的唇边。 　　他见安东尼不张嘴，温声说道：“啊——” 　　安东尼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的说话口气比他更适合当神父，这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诱导和诱惑，都是比他更适合做神父的人选。 　　他觉得这动作有点暧昧，所以心里不是那么情愿，但是费奥多尔就是有让他接受他有点出格的举动的能力。 　　费奥多尔用手指把糖摁到了安东尼的嘴里，他似乎不小心用力过头了，指尖稍微伸进去了一点，和安东尼的下牙接触，蹭过嘴唇又拿了出来。 　　费奥多尔仿佛没有感觉到自己手指上湿润的感觉：“甜吗？” 　　安东尼胡乱地点着头。 　　他擅长幻想的脑子里在思考着刚刚费奥多尔的手指伸进来的时候，他闭嘴咬住他的手指会发生什么？ 　　他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牙齿。 　　动作虽然是发生在安东尼自己的嘴巴里的，但是费奥多尔注意到了。 　　安东尼的脸红了。 　　房间里的粉红色泡泡的浓度直线上升。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因素闯了进来。 　　“爸爸，你是不是想要我被气死？”帕维尔形式性地用力敲了一下门，然后就啪地一声把门推开了。 　　费奥多尔抬眼看了看这个便宜儿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看向了帕维尔：“您又怎么了？” 　　帕维尔被费奥多尔这带刺的话顶了一下。 　　不管费奥多尔在别人面前如何，他在他面前脾气一直都算不错。 　　这种好像在暗讽他事多的话是费奥多尔能说出来的话吗？ 　　帕维尔看了看安东尼，有点不爽地轻蹙了一下眉头，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还算比较体面的一个人：“索菲亚把所有的茶点都占了。” 　　费奥多尔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托着手肘：“您知道您现在的样子想什么吗？” 　　“像什么？”帕维尔没想到这里面有坑，在他看来，费奥多尔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坑他吧？ 　　“像是一个孩子。”费奥多尔假笑着说道，“您都二十岁了，请做一个成年人吧，难道连一个小孩子都教训不了吗？” 　　这话和索菲亚的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们两个都是把皮球踢给了他。 　　“好了，您现在可以关上门出去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帕维尔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从房间里出去了，出门之后他才想起自己是被敷衍了，又气冲冲地想要去找索菲亚。 　　“真的抱歉。”安东尼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觉得那种事情索菲亚真的能干出来。 　　毕竟之前她可是说过想要每一种甜品都买下来吃。 　　虽然这不能意味着什么，但是索菲亚的熊孩子本性已经开始展露了。 　　他不太喜欢帕维尔，而且他也能感觉到索菲亚对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好感。 　　对没有好感的人伤害起来会更加没有负担。 　　而且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也是他的教育失败。 　　“没关系的，不用管，小孩子就是这样。”费奥多尔把盒子的盖子扣上。 　　安东尼感觉到费奥多尔是真的不太在意这种事情，眼前的人忍耐力似乎远高于常人……不过他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帕维尔会有这样的糟糕性格了。 　　毕竟费奥多尔那么轻易地就纵容孩子的错误。 　　而且他也不算是小孩子了…… 　　费奥多尔把糖果盒子塞到了安东尼的怀里：“不过在我面前，您可以任性一点，这盒糖全都给你不分给索菲亚也行。” 　　安东尼愣住了。 　　费奥多尔拉起安东尼的手，用他的手抱住盒子：“嗯，都给你了。” 　　费奥多尔的体温有点低，感觉凉凉的，但是在他抓住安东尼的手的时候，安东尼却觉得安心极了。 　　“谢谢。”背着女儿偷吃什么的……还挺刺激的。 　　“如果您担心被她发现的话，可以把糖放在我这里，每次来的时候都来吃一颗。”费奥多尔拉着安东尼起来，“来找找哪里适合藏东西。” 　　“……为什么要藏，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就好。”安东尼疑惑地问道。 　　“以后索菲亚说不定回来这里转，要是被她发现了就不好了，毕竟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费奥多尔竖起一根手指，然后看向自己的书柜上面，“放在那里怎么样？” 　　安东尼尝试了一下，他放上去了，但是拿不下来了。柜子的高处是一处凹陷，不大的盒子放上去就掉了下来。 　　他沉默地看着费奥多尔，眼中有点幽怨，这可是费奥多尔给他的东西。 　　费奥多尔思考了片刻：“这样，我抱着您，您拿下来如何？” 　　“我踩着椅子拿下来……”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总是在出一些馊主意。 　　费奥多尔拉住安东尼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椅子会脏的。” 　　说着，他就把安东尼抱了起来：“我抱着您……” 　　双脚悬空的感觉让安东尼有点慌乱，他挣扎了一下，结果就是力气不算太大的费奥多尔抱着安东尼摔在了地上。 　　安东尼摔在了费奥多尔身上，听着费奥多尔抽了一口气，紧张下他完全没注意到费奥多尔放在他后腰接近臀部的手，摸了摸费奥多尔可能被他压到的地方，把他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得到了费奥多尔否定的答案，安东尼忍不住说道：“不好意思，费佳，我没想到你会突然抱着我。” 　　“是我不好。”费奥多尔捂着自己的屁股，“嘶……” 　　安东尼相当愧疚。 　　“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费奥多尔的手抓着安东尼的胳膊。 　　“您说。”安东尼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您今晚能够住下吗？我担心我受伤了，这种地方不太好摆脱女仆来照顾，帕维尔又是那个样子……”费奥多尔欲言又止地向楼下的方向看了看。 　　“没问题。”安东尼满心愧疚地就答应了下来。 　　费奥多尔松了口气。 　　他就说用一颗糖能骗走一窝这样的森林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索菲亚：…… 　　安东：对不起啦，今晚得你自己待了。 　　索菲亚：需要警惕糖果诱骗的不是你吗？ 　　（13/18+6） 　　说起来之前也有一些加更……不过忘算了，就这样吧，就当节日掉落之类的。 第84章 　　安东尼感觉自己是两个孩子的妈。 　　其中一个是索菲亚， 另外一个就是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用他受伤的借口哄着安东尼做了馅饼，还支使他去买了冰淇淋。 　　帕维尔看着安东尼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他大概是怀疑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但是费奥多尔不理会他， 安东尼对他莫名地有排斥的心理，所以也没有理会他。 　　在这种情况下，帕维尔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憋在心里。在没有一个确切的回答的时候他并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 　　安东尼本来想问一问费奥多尔有没有多余的空房给他住，但是费奥多尔说了一顿担心他半夜突发恶疾死亡的话，还低头咳嗦了几声。 　　这让安东尼怎么能放心离开呢？ 　　他只能留下来陪着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说不能让客人坐在椅子上守候他一晚上， 于是邀请安东尼一起上床来睡。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睡在一张床上， 床上两个人头对着头，脚并着脚，明明是很亲密的举动，但是安东尼却感觉不到半点紧张或者是羞涩的情绪， 就像是他已经习惯了和费奥多尔一起睡一样。 　　夜晚的圣彼得堡安安静静的，窗外没有多少声音，白天被遮盖住的细微声音刺客听上去是那么清晰。这 　　安东尼身边还躺着令他十分尊敬的费奥多尔——虽然今天他做的事情不太能看出来哪里值得醉君，但是这种环境实在是太适合谈心了， 于是安东尼在辗转反侧之后，对费奥多尔说道：“费奥多尔， 如果我说我以前可能和你相处过，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说疯话？” 　　安东尼听到费奥多尔笑了起来：“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呢？” 　　他在第一眼看到安东尼的时候， 就觉得这个人将是他未来的妻子。 　　这种想法是很奇怪，如果安东尼没有什么特殊想法的话， 那是不是显得他太过于一厢情愿了？ 　　要丢人就一起丢。 　　费奥多尔没听到安东尼的回答。但是他知道安东尼被他说动了。 　　费奥多尔抓住安东尼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放了放：“有没有觉得有点冷？我帮你暖一下手怎么样？” 　　安东尼怎么会冷呢？他正年轻， 身体状况也很好， 盖着足够厚的被子， 怎么会冷呢？ 　　而且就算要暖和也不应该是费奥多尔帮他暖和，这个人的手脚冰凉，他握着安东尼的手的时候，安东尼都要觉得他是不是在欺负人。 　　“我之前想过我有三条路要走，一个就是让自己的沉迷赌博；一个是去找个人结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另外一个则是去耶路撒冷朝圣。”安东尼觉得这是个谈心的好时候，费奥多尔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这是他们两个独处的时候。 　　他觉得明天一大早索菲亚就会找过来，没有电灯泡的时候正适合他安东尼聊聊天，那要等着什么时候。 　　安东尼诶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选呢？” 　　沉迷赌博这是什么自暴自弃的答案？ 　　安东尼听过的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在赌场赔的血本无归。 　　“您说呢？”费奥多尔把自己的手指插进安东尼的手指中间，反握着安东尼的手，“我现在似乎只有去耶路撒冷和结婚的选择了，这取决于您……说起来，您想和我一起去耶路撒冷吗？” 　　“就我们两个？”安东尼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 　　“嗯，就我们两个，索菲亚不如就拜托给您的母亲如何？”费奥多尔温声提议，“现在不去，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去了。再说，长途跋涉对于小孩子也不算友好。” 　　甩掉那颗闪闪发光的电灯泡，给他更多攻略安东尼的机会。 　　“我记得您有想做神父的打算，和我一起去耶路撒冷也算是为您增添一份资本。而且在路上我说不定还需要您陪我一起协作。” 　　表面上是为安东尼做神父做准备，实际上路途遥远，他有不少时间和安东尼相处。 　　“去吗？”披着花枝鼠的皮的恶魔温声问道。 　　“想去。”没见过世面的森林猫轻易地就上钩了，“希望能去吧。” 　　第二天早上安东尼是被一阵狂暴的敲门唤醒的：“妈妈妈妈妈妈妈！” 　　安东尼躺在床上，思考着一个问题——这是什么逆子。 　　外面的天还没有彻底亮呢。 　　不过现在是圣彼得堡的冬天，这个世界纬度最高的大城市冬天太阳升起的时间很晚。 　　安东尼觉得自己困得要命而且头还很疼，他有理由怀疑现在才六点。 　　他扭头看着费奥多尔，费奥多尔的手放在他的腰上，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似乎是不想被敲门声弄醒。 　　安东尼也想无视一会索菲亚，可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现在这么早，是谁把索菲亚送过来的。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匆匆了下了 　　费奥多尔睁开眼睛，轻哼了一声。 　　索菲亚在外面敲着门，在心里抱怨着圣杯有那么大的本事就把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分开啊。 　　安东尼打开门，蹲了下来，双手抓着索菲亚的肩膀：“索菲亚，你是怎么来的？” 　　楼下的玛丽安娜无奈地冲着安东尼招了招手。 　　安东尼：“……”原来受害者不止他一个。 　　玛丽安娜的耳朵还是很好使的，所以索菲亚没能偷偷的从楼上溜下来。玛丽安娜看她那么着急去找安东尼，就只能把她送到这里来了。 　　她有时候在想这个孩子的母亲究竟是谁呀？为什么这个孩子能这么任性？ 　　脾气可都是遗传的，安东尼是一个好脾气，平时也很乖。 　　那么这只能是另外一方的问题了。 　　不过安东尼这个笨蛋居然都不知道这孩子的母亲是谁。 　　玛丽安娜颇感头疼。 　　安东尼回头看了一眼。费奥多尔果然果不其然被吵醒了，他现在正在穿衣服。 　　安东尼正想对费奥多尔道歉的时候，他发现索菲亚死死的抱着他。虽然小孩子的力气不大，但是她抓着安东尼的动作，实在是太坚决了。以至于安东尼有点不好脱开。 　　索菲亚抱着安东尼的，她的个子太小所以没法整个抱住，但是还是像仓鼠努力地把最后一颗见过塞进嘴巴里那样尽全力抱着安东尼，满脸警惕的看着费奥多尔。 　　小仓鼠认定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大花枝鼠把森林猫骗到手了。 　　费奥多尔在思考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索菲亚。 　　他想到昨晚安东尼对他说的话。 　　难道他以前真的得罪过索菲亚吗？ 　　虽然安东尼可能觉得费奥多尔认为他之前说的话是在开玩笑，哄他呢。 　　但是费奥多尔是认真的，他并没有把这句话当成一个玩笑。 　　所以这孩子的妈妈究竟是谁啊？ 　　费奥多尔看着被索菲亚缠着的安东尼，问了一个索菲亚没听懂的问题：“去吗？” 　　“去！”安东尼觉得自己快要被索菲亚缠得没有私人空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好烦，想去耶路撒冷。 　　费佳：好烦，想去耶路撒冷。 　　索菲亚：？？？？ 　　索菲亚：说好的失而复得的宝贝呢？ 　　注：文中陀提到的三条路实际上也是三次陀想走的三条路。 第85章 +加更 　　索菲亚收到一封信， 是来自自己的舅舅的。 　　这位索菲亚并非是未成年的索菲亚，而是费奥多尔的外甥女，索菲亚·亚历克山德罗夫娜·伊万诺娃。 　　费奥多尔虽然经常做糟心事， 但是对她一直都很好，而且索菲亚·亚历克山德罗夫娜也是一个作家，他们两个总是有更多的东西可以聊。 　　费奥多尔没有孩子，所以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 　　她拆开信件，最开始是一阵寒暄， 确认费奥多尔目前一切都好， 没有搞出什么幺蛾子， 也没有去赌，也找到了合适的速记员。 　　她微笑着喝了一口茶水，继续看下去，不久之后她会立刻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我产生了和一位先生结婚的想法。” 　　红茶被喷到了信上。 　　和谁？屠格涅夫吗？他不是结婚了吗？ 　　索菲亚·亚历克山德罗夫娜的脑子被三连问暴击。 　　这些想法都实在是太刺激了。 　　她知道自己舅舅本来就不算是一个多么正常的人， 前舅妈去世后他更不正常了，但是她没想到费奥多尔会忽然转向这个方向，明明之前也有交往过女朋友和未婚妻，为什么他现在的性取向会忽然变成男的？ 　　“那其实是一个神父。” 　　费奥多尔继续写道。 　　索菲亚·亚历克山德罗夫娜有点开始怀疑费奥多尔是不是故意刺激自己的， 毕竟费奥多尔这个人还挺恶趣味的。 　　她并不觉得这比她之前以为的费奥多尔想要和屠格涅夫结婚好到哪去。这可是把手伸到了上帝的牧羊人身上啊。 　　这种想法是不是太过于胆大包天了？费奥多尔的信仰是不是改变了？ 　　她本来觉得费奥多尔就算是喜欢男人，也应该是那种祸国殃民， 一举一动尽是风情的那种。 　　但是既然是神父， 那么应该就不是这种气质了， 毕竟教会招神父也要看长相的。 　　既然如此，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于是她继续看了下去。 　　“他是一个温和有礼的人， 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名字和你一样都叫索菲亚。” 　　索菲亚·亚历克山德罗夫娜看着费奥多尔的话， 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他是又瞧上上了一个已婚人士吗？自己的舅舅对于已婚人士是不是有什么偏好啊？他的前妻就是在和他认识的时候就是已婚人士， 后来费奥多尔向她婶母求婚，那个时候她婶母的丈夫还没有去世呢，现在又看上了一个带着孩子的神父…… 　　这绝对是个人的口味有问题吧！ 　　索菲亚·亚历克山德罗夫娜痛苦地的抹了一把脸，她的母亲走进房间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奇怪地问道：“索涅奇卡，你的舅舅写信说了什么？” 　　索菲亚·亚历克山德罗夫娜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维拉，拿出一旁的手巾，简单的擦了一下信，捂着自己的脸递给了她。 　　维拉看了一会，手上的信纸缓慢的飘了下去。 　　不愧是他费奥多尔，她家中最能搞事的二哥。 　　这个家伙总是能献上最新最刺激的幺蛾子。 　　索菲亚又和帕维尔见面了。 　　只不过这一次安东尼和费奥多尔都不在，家中只有一个女仆。 　　为了防止帕维尔把女仆支开或者带着索菲亚乱跑，费奥多尔让女仆就待在家里什么地方都不去，就看着索菲亚。 　　帕维尔做不出来绝对恶意的事情，但是小孩子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太多了，恶意不大也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你真没用。”索菲亚看着帕维尔，用力地啧了一声。 　　黑色头发的幼女抱臂，脑袋转向一边，一副不愿意被愚蠢的人污了眼睛的样子。 　　“我看见你也烦。”帕维尔二十多岁了，可是在心理上可能离成年还早着，依然能干出和小孩子呛声的事情——也可能是因为索菲亚和费奥多尔的相似度比较高。 　　女仆：“……”我看见你们也烦。 　　女仆的工作是照顾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不是给他当保姆。 　　索菲亚伸出一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你稍微派上点用处好不好，整天就知道来要钱，现在更重要的事情不是把我妈妈和他分开吗？” 　　索菲亚还是个小孩子模样，她嘴巴里还有没化开的糖，一边吃糖一边说话，就算姿态再严肃在嚣张也让人紧张不起来，反而有种忍俊不禁的感觉。 　　“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帕维尔才懒得管费奥多尔的事情。 　　不过对于费奥多尔的新恋情，他也不是嘴上那样完全不在意。就算不谈利益，安东尼也算是他母亲的情敌，他是不可能乐见其成的。 　　他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这么说心虚，于是起身去厨房找东西吃。帕维尔现在说什么都不在索菲亚面前吃东西了。他生怕自己吃点什么，整个盘子都被这个熊孩子拖走。 　　索菲亚探头看了看帕维尔，在女仆的目光注视下蹲在椅子下面，几秒钟的时间，她的手里就多了几颗钉子。 　　帕维尔回来的很快，他就吃了一点东西。女仆刚准备开口阻止他，但是帕维尔向来是不在意女仆的动作，至于她想要说什么，帕维尔觉得他坐下来再说也来得及。 　　所以他直接做了下来。 　　他维尔这个人吊儿郎当的，所以坐椅子的动作很粗暴。他先是一屁股给坐了下来，然后是身体往椅子靠背上一靠，一只手拄着着椅子后背。 　　椅子咔一声散了架。 　　帕维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两眼发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女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索菲亚动手的能力也太强了吧，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她就能把椅子拆散架。 　　“斯尼特金娜！”帕维尔脑子虽然不够灵光，但是在场的人谁会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明显了。 　　“捣乱都做不好。”索菲亚完全不怕他，她还笑嘻嘻地凑了上来，“我只不过是给你做一个示范，告诉你怎么捣乱。” 　　帕维尔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他被一个小孩子耍了，脸上也挂不住，他站起来准备走。 　　索菲亚看着帕维尔要被她气走了，她这才赶紧挽留。 　　就算是一个猪队友，但是好歹是她现在唯一能找到的队友了。 　　“你就要这么放弃了吗？我可是为数不多愿意帮助你而且分量够重的人了。”索菲亚赶紧堵住他的路。 　　帕维尔本来都走到门口了，但是索菲亚说的对。 　　他只能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在一旁站着的女仆低下了头，不让帕维尔注意到她的眼神：好歹也是一个快成年的人了，怎么就和一个小孩子混到了一起。 　　她想换个主家。 　　安东尼是一个决定做得很快的人，而费奥多尔虽然不是，但是他担心安东尼冷静下来后会反悔，于是就有点着急地拉着他去了。 　　他们两个想知道去耶路撒冷都需要准备什么资料和档案。 　　大概索菲亚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这么的行动派。 　　这个决定安东尼还没有和家里说，他觉得等自己真正做好决定之后再说也来得及，现在就陪费奥多尔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耶路撒冷和圣彼得堡离得那么远，去哪里肯定会不怎么方便。 　　“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费奥多尔看着手中的资料，主要是他想要去耶路撒冷不容易。 　　谁叫他有搞事的前科呢？ 　　还有费奥多尔毫不怀疑，到现在都有人监视着他。 　　不过费奥多尔想起安东尼之前对他的说的话，安东尼说他们两个曾经是认识的。 　　于是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或者说有一部分是虚假的。 　　然而他对最近发生过的事情却又隐隐的有一种熟悉感觉。这让他猜想，也许自己是在自己过去的回忆中。 　　索菲亚莫名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很可能是因为之后发生过的事情。 　　就是如果说他直觉觉得安东尼是他的妻子的话，他是不代表之后他确实是娶了安东尼，索菲亚对他的敌意也是来自他们两个人对于安东尼的争夺。 　　索菲亚应该是对真实发生的事情有印象，说不定她的真实年龄实际上已经成年了，这样费奥多尔拐带她的监护人就更没有什么压力了。 　　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要学会接受亲妈谈恋爱这件事情。 　　费奥多尔自从看到安东尼之后，他心中隐隐的危机感就不见了，他完全地放松了下来。 　　在他思考和安东尼去耶路撒冷的时候，他心中泛起的是新鲜感。 　　他和安东尼应该还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如果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话，那么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在现实世界中，他也许会顾及到家庭之类的东西，只能放缓这个自己的行动，但是这一切如果都是虚假的话，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之后，这些事情都可以当做完全没有发生。 　　安东尼看这费奥多尔满脸轻松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轻松，但是他也忍不住为费奥多尔开心了起来，他记得之前奥利欣跟他说过，费奥多尔是他见过最忧郁的人。 　　然而这样忧郁的人能露出这样轻松的姿态，是不是说明他的到来还是给费奥多尔的生活带来了光明？ 　　想到这里安东尼就忍不住沾沾自喜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又忘记自己偏离了神父道路的安东尼还在沾沾自喜。 　　他们两个只忙了一上午，中午安东尼就想赶回去。 　　费奥多尔打开门，安东尼紧随其后：“索涅奇……” 　　水流从上方落下，安东尼直觉觉得有东西不对，抬头看去，完美地用脸接住了挂在上方门铃上的茶壶里的水。 　　水打湿了他的头发，然后从他的脖子流到了衣领里。 　　那是满满的一壶水，安东尼的衬衫都湿透了 　　安东尼面无表情地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帕维尔是看着索菲亚做这一切的，本来索菲亚说她要针对的是费奥多尔，结果安东尼受到了无妄之灾。 　　无所谓，这两个人谁倒霉了他都乐见其成。 　　然而房间里一片寂静。 　　费奥多尔默默地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帕维尔扭头一看，发现索菲亚正一脸惊讶地坐在桌子后面，看着安东尼的脸上渐渐地挂上了担忧，好像刚刚有人推门进来剪断绳子的人不是她一样。 　　帕维尔：“……” 　　他又被这个小鬼坑了！ 　　这家伙一脸惊讶地看着安东尼岂不是就是在暗指她什么都没干，凶手是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索菲亚·亚历克山德罗夫娜·伊万诺娃是陀的外甥女，陀非常喜爱她，无论是写作秘密还是私人生活都和她说，当初试图向安娜求婚的时候就想问她该怎么追这个年纪的女孩（索菲亚和安娜大致同龄）。《白痴》就是献给她的作品，在这本书里，陀甚至爱称索菲亚是自己的女儿。他的长女索菲亚的名字就是表达他对外甥女的喜爱。 　　2.有观点觉得陀没那么直，他年轻的时候和屠格涅夫还挺亲近的。 　　3.陀的人.妻控纯属玩梗，虽然事实表面是这样的，但是他的决定做的还是很复杂：第一任妻子被她丈夫家暴，他想帮她；索菲亚的婶母完全是因为陀和妹妹维拉的关系亲近，所以和她接触多，而且年纪也大，他其实偏向选择同龄的人。 　　小剧场—— 　　费佳：您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么肯定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索菲亚（实际生存时间只有几个月）：…… 　　费佳：……没有吗？ 　　索菲亚（忍住不哭）。 　　费佳：没事，就算年龄不达标，但是心理上一定成…… 　　索菲亚：呜哇——妈妈！爸爸欺负人！ 　　安东：和人沾边的事情你干点吧。 　　（14/18+6） 第86章 　　安东尼怎么可能会被索菲亚这么轻易的就骗过去。 　　如果这真的是帕维尔做的话， 那么刚刚坐在这里的索菲亚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帕维尔的动作。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知道索菲亚就算是年龄小，但是实际上的心智和头脑已经可以和比较大的孩子相比了，而且她的性格蔫坏， 时不时就流露出狡黠的姿态。 　　这样的她在帕维尔捣乱的时候不去阻止，现在安东尼被茶壶里的水浇了个满头，居然还满脸惊讶，实在是不对劲。 　　相比起来，帕维尔虽然算不上多聪明， 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快成年的人了， 讨厌一个人不会用□□裸的方式展现出来， 他只会用更加隐晦的方式去排挤别人。 　　综合来考虑会这么干的，只有年龄还不大的索菲亚。 　　索菲亚看着安东尼面无表情的把脑袋转向她的方向，她双手合十紧张地看着安东尼：“妈妈，你没事吗？” 　　安东尼沉默地盯着她， 想要看看这个熊孩子想要做什么。 　　“妈妈你的衣服湿了吗？我们赶紧回家去换吧。”索菲亚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我们赶紧回家换衣服吧。” 　　从一开始，索菲亚的目标就是安东尼而不是费奥多尔，把水洒在费奥多尔身上， 安东尼肯定会愧疚，然后留下来帮费奥多尔收拾。 　　所以他只能祸害安东尼了。 　　索菲亚的想法其实还是很直白的， 虽然腹黑， 但是似乎并不太懂得委婉这项人际交往之间的高级技能。 　　她想要去拉安东尼的手， 但是似乎因为心虚，手指缩了一下， 还是没敢碰上去。 　　安东尼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啊…… 　　安东尼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低头看向索菲亚，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在这里打孩子。 　　费奥多尔从女仆那里拿到了一条毛巾，在安东尼的脸上擦了擦：“和孩子生气干什么呢？” 　　费奥多尔拉过安东尼的胳膊：“我和您的身高差不多，不如我借您几件衣服吧？现在天气还挺冷的，您这么回去会感冒的。” 　　安东尼想要接过毛巾自己擦，但是费奥多尔解开了安东尼扣到脖子的扣子，把毛巾探进去擦了。 　　安东尼外表的严肃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长相冷峻，还因为他穿衣打扮的死板感，他总是把扣子扣到最上面的那一个。 　　费奥多尔早就想解开他的扣子了。 　　虽然这么做是因为他的私欲，但是费奥多尔的面上还是很能端得住的，他专注地帮安东尼擦着水，实际上是在想安东尼的脖子真的是常年藏在衣服下面，细嫩又白皙，让他有点想咬一口。 　　费奥多尔再想擦的话大概就要把安东尼的扣子往下继续解，或者把手从衣摆下面伸下去，但在这里还有多余的三个人。 　　费奥多尔的眼睛微眯，充满了笑意地看着索菲亚。 　　索菲亚鼓着腮帮子，完全变成仓鼠了。 　　安东尼是背对着索菲亚站着的，但是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想要向后看去，但是他觉得自己被水打湿的一缕头发被费奥多尔捻起。 　　他从眼角的余光看到一篇阴影压了过来，是费奥多尔把鼻尖凑到他的头发上闻了。 　　“闻起来似乎只有水。”费奥多尔放下手，“这样只是换件衣服就好了。” 　　安东尼的扣子明明解开了，他却觉得自己的喉头发紧，他努力地在回忆着自己的昨晚有没有洗头发。 　　这次就算是女仆也能看出来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之间那明显的暧昧。 　　在索菲亚眼中，费奥多尔就是在嘲笑他，嘲笑她如果再加点料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安东尼留下来洗澡，让他全身的衣服都换成他的。 　　“那就麻烦你了。”安东尼的确觉得衣服湿漉漉的感觉不太好。 　　在两个人去了楼上之后，帕维尔看着索菲亚，嗤笑一声：“你会不会捣乱啊。” 　　他这是把索菲亚的原话送还给了她。 　　他绝对没有让着小女孩的半点想法。 　　费奥多尔的衣服安东尼的确能穿，只是穿着并不舒服。毕竟费奥多尔是体型瘦削的人，就算他和安东尼差不多一样高，但是安东尼要比他结实一些。这就导致了他穿费奥多尔衣服的时候感觉有点紧，不过也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叹了一口气说道：“能穿就好，我还担心您穿不下。” 　　其实他有点希望安东尼穿不上，这样他就可以把自己的睡袍拿出来，让安东尼在他的床上待到他自己的衣服被晾干了。 　　真是可惜，安东尼比他想象中的要瘦一点。 　　安东尼刚想对费奥多尔道谢，他就听见楼下索菲亚嚎啕大哭的声音。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拉开房门，但是费奥多尔拉住他的胳膊说道：“别下去，小孩子哭就让她哭吧，你过去安慰她，她哭的会更厉害。” 　　费奥多尔早就看出来，索菲亚是故意的。但是再聪明的小孩也终究只是个孩子，和费奥多尔这个混迹各大赌场的老油条没法比。 　　那点小心思几乎一眼就能看透。 　　不过费奥多尔觉得索菲亚再努力，也没办法干扰安东尼的决定。安东尼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固执，只要他做的决定，别人是很难干涉他的。安东尼只要坚定地喜欢他，索菲亚再怎么捣乱，最后也只是给费奥多尔助攻罢了。 　　看来索菲亚还是不够了解安东尼的脾气。 　　索菲亚实在是大受打击，她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就是没有办法搞定费奥多尔，还总是阴差阳错的给费奥多尔添便利。 　　其实不是阴差阳错，而是费奥多尔的人生阅历和反应速度远超于她，完美的利用了她设下的所有陷阱。不过索菲亚不太愿意承认后一种情况，这样她击败费奥多尔的概率岂不是就小很多？ 　　而且她居然还被自己瞧不起的帕维尔嘲笑了。索菲亚这种骄傲的性格是不愿意受到这样的打击。 　　索菲亚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会儿，安东尼已经下来了，但是只是给他递了一个手机，然后又离开了。 　　索菲亚刚准备放声大哭，眼泪又被安东尼的行为给憋回去了。她擦了擦眼泪，没人看她，她就不表演了。虽然委屈，但是她觉得自己没脆弱到那种程度 　　索菲亚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计划，计划最大的难度就是安东尼的配合程度。 　　如果想要攻略她的话，她直接拒绝了就好了，毕竟主动权是掌握在她的手里。然而费奥多尔想要亲近的是安东尼，安东尼毕竟是一个活着的成年人，他做出的决定要是没有足够的分量说服他的话，他是不会放弃的。 　　索菲亚觉得她应该转换一下思路，把目标转移到费奥多尔身上，让安东尼见识一下费奥多尔的丑陋面，这样安东尼绝对就会讨厌他了。 　　……话又说回来，她真的想象不到比赌博还恶劣的行为了，这样妈妈都没抛弃他，那完全是相当忠诚加真爱了。 　　大概比这更加恶劣的行为只有暴力行为了，可是费奥多尔并不是一个滥用暴力的人。 　　等等。 　　索菲亚眼睛一亮。 　　她跟女仆要了张纸。 　　女仆扭过头翻了个白眼：又来了又来了，小孩子哪来的这么多精力，索菲亚搞事没搞累，她都要看累了。家长能不能管一管啊。 　　不过她区区一个女仆，哪有劝说熊孩子的资格。 　　于是，这一天晚上，费奥多尔收到了一封来自索菲亚的信。 　　费奥多尔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觉得这孩子真是精力旺盛啊。 　　不过索菲亚既然是安东尼的孩子，他总也要看一看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虽然字写得不够端正，但是每个字还是很清楚与希杜嘉。的，没有连笔……这让费奥多尔有点怀疑索菲亚的真实年龄了。俄文手写体以潦草著称，不少人写的时候会连这些，这就导致了不注重手写体的人字会写的连自己都不认识。 　　成年人就算不画圈圈也不至于一个一个字母写，会这么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写的往往只有小孩子。 　　所以索菲亚究竟是什么情况？ 　　费奥多尔拆开信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血压上升了。 　　这是一封炫耀自己母亲的信，这个母亲指的不是平日里索菲亚“妈妈妈妈”喊的安东尼，而是那个未知的、为安东尼生了一个孩子的母亲。 　　索菲亚在信里努力描绘了一个有文学气质、虽然风流但是却又温柔的女性形象，顺便把费奥多尔拉踩了一通。 　　最后发表了一翻评论，那个人才是和安东尼最配的。 　　费奥多尔黑着脸把信撕了。 　　不管索菲亚想搞什么，但是这招对他起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索菲亚：我妈妈和别人天生一对！ 　　费佳（微笑）。 　　索菲亚：大叔就别来掺和了。 　　费佳（微笑）。 　　索菲亚：你知难而……唔唔唔唔！ 　　安东（捂嘴）：求求你了，你再说我也要倒霉了！ 第87章 　　如果说吃醋有段位的话， 那么费奥多尔绝对是能做到如同他文学素养那般傲视群雄。 　　费奥多尔思考了很多排除情敌的方法，包括但不仅限于学习拉斯柯尼科夫拿一把斧头。 　　某一段时间，费奥多尔都想到了处理尸体的方法。 　　他知道索菲亚是在激怒他， 她向来不喜欢他，但是费奥多尔得说，她这招十分管用，完全是狠狠地踩在了费奥多尔的雷区上，还碾了几脚。 　　有些事情费奥多尔能忍， 但是有些就不行了。 　　他知道， 她这么说肯定是憋着什么坏主意， 不过费奥多尔觉得她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安东尼生无可恋地一天溜着两次小孩子。 　　小孩子可真是有活力啊，不像他，只想在家中躺平然后看教会给他的资料。 　　索菲亚的年龄大概比她看起来要小的太多了，所以对什么都好奇，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完全感觉不到疲惫。而安东尼虽然不至于对这个世界了无兴趣，但是这里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也勾不起什么好奇心。 　　“妈妈，今天吃这个吧！”索菲亚指着橱窗里的东西。她自从给费奥多尔留下那封信之后就心情大好。 　　她打算随便找个人伪装自己的妈妈， 让费奥多尔和他见面，在愤怒之下费奥多尔会干出什么？ 　　这件事情还挺难的， 毕竟她需要得到单独活动的机会， 或者劝说安东尼和她一起干——她觉得安东尼不太可能同意。 　　不过费奥多尔生气起来直接找安东尼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索菲亚觉得效果可能没第一种好，这样费奥多尔真正阴暗的一面没有完全爆发出来。 　　安东尼真的觉得养孩子真花钱， 在这种零食上的开销猛增， 他都没什么钱用来买书了。 　　索菲亚得到了新甜品， 正满脸开心地准备咬下第一口的时候， 她被阴影覆盖住了。 　　费奥多尔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一脸温和，但是他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索菲亚，索菲亚才到他腰，她抬头看着费奥多尔，总觉得他的笑容是那么可怕。 　　而且索菲亚的记忆中是有费奥多尔怎么附魔别人的脑袋然后把人直接送上帝的画面。被费奥多尔摸了脑袋的索菲亚像是被揪住了顶花皮的猫一样一动都不敢动。脖子僵硬着，两眼发直，手里的食物也不香了，像是组成她身体的变成了僵硬死板的木头。 　　“诶，费佳？”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一愣。 　　他的注意力被完全放在了费奥多尔身上，并没有注意到索菲亚的异常，或者说觉得索菲亚僵硬住仅仅是因为她不待见费奥多尔。 　　从索菲亚的角度看费奥多尔，他的笑容奇怪而且显得有几分狰狞，但是安东尼从费奥多尔同等身高的角度看，费奥多尔笑得十分温柔。 　　“我本来想在这边转转看看你居住的地方的，没想到这么巧居然碰到了你。”费奥多尔抓了抓索菲亚的脑袋，他的动作其实并不重，但是在索菲亚的感觉中大概就像是魔鬼伸出了爪子扣住了她的脑壳，准备用力摘下。 　　妈妈给她梳得头发乱了啊！索菲亚在心里大声喊道。 　　可是她不敢反抗，生怕费奥多尔无意间用上了自己的异能把自己炸了。 　　她可不想二次死掉！ 　　这个世界虽然是虚假的，但是她的身体是真的，如果她真的死了，她就没有脱离这个世界的身体了！ 　　“安东我记得你很忙吧，就这样还能带着孩子出来，可真是一个认真的父亲。”费奥多尔表扬了安东尼一通。 　　安东尼的脸颊有点发热：“谢谢。” 　　“我可以带着索菲亚玩一会吗？”费奥多尔的手向下摸在了索菲亚的后脑勺上。 　　索菲亚如鲠在喉，但是还是不敢动。 　　安东尼看了看索菲亚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是想到自己要和费奥多尔相处很久，而且他相信费奥多尔是个好人…… 　　所以索菲亚的确要和费奥多尔搞好关系。 　　他虽然不会因为索菲亚改变主意，但是他要和费奥多尔相处很久，索菲亚每次和费奥多尔都相处不愉快他也会很头疼。 　　于是他说出了索菲亚绝对不想听到的话：“可以。” 　　“我就在这附近溜达就好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就带她回去。”费奥多尔盘着索菲亚的脑袋跟安东尼说道。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摸着索菲亚的脑袋的动作像是单手揪着猫脖子把猫拎起来一样，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索菲亚发出了可怜兮兮而且莫名其妙的“咕”。 　　她觉得自己要完了。 　　费奥多尔拉着索菲亚的手，走到了一处小巷子里。 　　索菲亚看着费奥多尔把她读到角落。 　　费奥多尔蹲了下来，他蹲下来的原因并不是想要和索菲亚平等地对话。 　　小巷很阴冷，而且散发着奇怪的味道，里面堆着木头之类的废弃垃圾，墙面上和木头上都灰蒙蒙的，因为天气冷，上面的青苔都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调。 　　小巷外的天空是晴朗的，即使是圣彼得堡这样的高纬度城市，冬天的中午也是明亮的，只是楼房的影子更长。 　　费奥多尔一个大活人站在她面前，索菲亚并没有感觉到人气，反而觉得自己像是在墓地一样。 　　这附近虽然有一个大修道院，但是治安却有点差劲，这种偏僻的地方即使是白天也不乏有人想要做点什么。 　　一个穿着厚衣服的男人在小巷子外，他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洗了。费奥多尔虽然没什么钱，但是这种有钱和没钱完全是一种相对关系，只是和他有钱的时候相比，他现在没钱，可是对于那个男人来说他身上还是有油水的。 　　于是他带着紧张而贪婪的神情靠近费奥多尔，像这种瘦削的人，他一个能打五个。 　　在那个人的阴影投在他身上的时候，费奥多尔缓慢地扭过头，像是八音盒上的人偶僵硬地扭动着自己的脑袋一样，他清晰而有礼貌地说道：“请您滚远一点。” 　　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疯狂的黑暗，这种阴暗和错乱让他和正常人的差了很远。 　　明明是被阴影笼罩着的，但是那个人却感觉费奥多尔的影子下面像是酝酿着什么怪物一样，只要他再靠近一步，那个怪物就会把他分而食之。 　　“您之前说……谁和你母亲更配？”费奥多尔是笑着的，但是眼睛里冰凉冷漠，他苍白的面孔像是吸血鬼一样。 　　索菲亚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费奥多尔的嘴上，他的牙很白，而且很整齐。 　　她有点担心费奥多尔会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咬碎她的喉咙。 　　明明眼前的是一个苍白瘦弱的人类，但是索菲亚却担心的是野兽会做出来的事情。 　　索菲亚梗着脖子，想要倔强地说出自己之前就准备好的回答，但是她却发现自己肺里的空气缺乏震动自己声带的力气。 　　费奥多尔伸出手，摸向了索菲亚的脸颊。 　　索菲亚恐惧地缩了缩脖子，向后退了一点，直接碰到了散发着寒意的墙壁。 　　费奥多尔的手触碰上了她的脸，他的手很凉，索菲亚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身后的墙壁还是费奥多尔的手更凉。 　　费奥多尔的拇指用力蹭过索菲亚的颧骨，在索菲亚的眼角停了下来，他的力气让索菲亚的脸有点变形。 　　“我知道您在激怒我，您很成功。”费奥多尔一只手托着索菲亚的脸，像是屠夫翻着砧板上的肉一样，“您可真是坏孩子，为什么不能像安东一样做个好孩子呢？” 　　索菲亚无助地哽咽了一下。 　　这是什么动作？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者结合一下的话是不是再说：如果是坏孩子的话，他就要处理掉她吗？ 　　“我之前在想，您究竟知道多少事情，不过现在，我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变得无所谓了。”费奥多尔欣赏着眼前的小姑娘泪水盈满眼眶，甚至还笑了起来。 　　哭得再大声一点，这种捣乱的小孩子就应该受到惩罚。 　　费奥多尔恶劣地想着，嘴上说着：“来，跟我复读：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卡娅。” 　　索菲亚的抿着嘴不肯跟着他念。 　　费奥多尔的手晃了一下他的脑袋，笑容中的恶意浓度增加：“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卡娅，说完了我就带你去找你妈妈。” 　　“说！”费奥多尔笑容猛地一收，厉声说道。 　　“安、安东尼·格里……格里高利耶维奇·陀思妥……耶、耶夫斯卡、卡娅……呜哇——”索菲亚嚎啕大哭，这一次她的眼泪没有半点的做戏成分。 　　费奥多尔收回手，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给予索菲亚认可：“好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斯尼特金一家住的地方似乎治安一般，在回忆录中提到陀第一次去安娜家拜访的时候，他的车夫被打劫了。 　　小剧场—— 　　索菲亚：呜哇哇哇哇哇！ 　　费佳：哭得再大声一点。 　　索菲亚：妈妈、妈妈啊啊啊啊啊—— 　　费佳：嘻嘻嘻嘻嘻。 　　安东：……你现在欺负得有多爽，想起来之后哄得就有多辛苦。 　　唔，马上就回归原本世界了。 第88章 　　费奥多尔见索菲亚示弱他就满意了。 　　他并不是要索菲娅承认他和安东尼的关系， 索菲亚承认没有什么用，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安东尼点头。 　　但是这预示着索菲亚已经开始臣服于他的意志了。 　　在达到自己的目标之后，费奥多尔不吝啬表扬她一句：“好孩子。” 　　虽然他并不是这么想的， 但是训人和驯兽的原理都是一样，给予这样的正面反馈能够增加她乖孩子行为的发生概率。 　　索菲亚听到费奥多尔的好孩子的称赞像是听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哭得更大声了。她用肉乎乎的手擦了擦眼泪，然后猛地推开费奥多尔，往街上狂奔而去。 　　费奥多尔的力气不大， 而且他是蹲着的， 不方便用力， 猝不及防之下他被索菲亚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费奥多尔坐在地上愣了片刻。 　　他就算再不喜欢索菲亚，这也是安东尼的女儿，他不可能真的把她怎么样，甚至还要保证她的安全。 　　这附近的治安并没有多好， 刚刚还有人想要打劫他们，是因为费奥多尔才把这个人吓退了，但是索菲亚一个小女孩就算有再多的奇特之处，也很难吓退一个心怀恶意的成年人。 　　安东尼在选择配偶这件事情上， 并不打算尊重索菲亚的建议，但是索菲亚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那他绝对和安东尼玩完了。 　　因为这一点费奥多尔就追了上去。 　　索菲亚一边跑一边哭着喊：“我不玩了， 我不玩了……爸爸实在是太坏了。” 　　索菲亚的坏心眼再多也坏不到哪去， 毕竟她本质上是一个生存时长只有几个月的孩子。 　　这样的她即使从记忆中获取得了一些恶意，但是这些恶意远不足以让她成为费奥多尔这样的大反派。毕竟相比起恶意， 她从出生到现在收到的都是善意 　　索菲亚听到费奥多尔在身后喊：“好孩子不能跑得这么快！” 　　听到这句话之后， 索菲亚跑得更快了， 像是有恶魔要把她叼走一样。 　　她想爸爸， 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完全阻止不了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的亲近。 　　所以她还待在这个世界干什么？ 　　圣杯，她不干了！ 　　费奥多尔给她的搓着是她人生的最大的，而且一直都在挫，只要她不肯认输，他就能一直挫下去。 　　正如同费奥多尔所想的那样，他挫败了索菲亚，甚至索菲亚的倔强一被击碎，她就再也没有反抗的勇气了。 　　这点和费奥多尔倒也挺像。 　　索菲亚被路上的凸起绊倒，她本能地用手去阻挡自己下落的趋势，最后的结果就是，她的手掌和胳膊蹭过地面，破了皮。 　　“索涅奇卡？”安东尼惊讶地看着摔在她面前的索菲亚，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起来。 　　“……妈妈……”索菲亚大声哭泣着，把手放在了安东尼的手上。 　　这个世界开始崩塌起来，破碎的地方开始化为文字，这似乎是证明了这个世界本身的虚假性，他们现在是在一本书中。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是同时注意到异常的。 　　安东尼是想要知道是什么事情把索菲亚弄哭的，所以才在四周看，而费奥多尔本身就在追逐着索菲亚，视角更清晰。 　　在世界破碎的那一刻，约束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东西全部都消失了。 　　费奥多尔看着索菲亚，之前被封闭的记忆突然回来了，他看着索菲亚，瞳孔放大。 　　优雅有礼如他，此刻也想用最简单的方式抒发自己崩溃的心情。 　　“苏卡不列。” 　　安东尼觉得大概是这个世界破裂扭曲了声音，不然他怎么听到费奥多尔骂人了呢？ 　　书外的太宰看着书内发生的故事。 　　魔王的女儿果然取代不了魔王。 　　魔王之所以能成为魔王，不仅仅是基因的因素，他过去的经历，没有这些经历，再合适也很难当成魔王。 　　看来这个世界主要是依托索菲亚而存在着，一旦索菲亚彻底放弃，圣杯也很难将费奥多尔留在这个世界里了。大概只有他的女儿才会让他在潜意识里暂时服从这样的安排。 　　圣杯的谋划应该是失败了，但是太宰的谋划还没失败。 　　虽然说他在坑费奥多尔的事情上和圣杯利益一致，但是圣杯毕竟是非人的东西，太宰和它并没有办法达成真正的共识。 　　以坑害许愿者为目的的圣杯听着就让人感到不适。 　　太宰的确是想坑费奥多尔，但又不仅仅是想坑他。相比起坑老鼠，更重要的是如何让费奥多尔放弃对这个世界的恶意。 　　太宰不是那种因为讨厌一个人就会持续不断的和他唱反调——至少不会在这种大事大事上这么幼稚。 　　太宰知道自己的世界比主世界低一个等级，而费奥多尔所处的世界还要比他们的主世界高一等级。 　　只有在维度稍低一点的地方才保存有安娜的信息，费奥多尔如果想要复活安娜的话就只能降格自己的存在。 　　只要他能完全复活安娜，他怕是再也不会理会这样的低级世界。 　　也是因为这个愿意，所以他把这些世界当做游戏场，毫不留情的算计其中人类的生命。 　　这些世界中阻止他的人应该只有安东尼了，只有他才被费奥多尔赋予了和他平等对话的权力。 　　现在是一个好机会，能让安东尼知道费奥多尔究竟都做了什么。错过这一次机会，他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下一次他不一定能得到圣杯的帮助，也不一定能够在费奥多尔对安东尼严密的监视下，把安东尼拉到这个世界来。 　　安东尼觉得晕乎乎的。 　　他见到了自称是索菲亚的小女孩，之前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现在他想起了自己真正的记忆。 　　那个小女孩和费奥多尔长得那么像，再结合她对安东尼的称呼，不难猜到这个索菲亚实际上就是安娜和费奥多尔的第一个女儿，那个很早之前就是去世的长女。 　　只有一点安东尼想不明白：为什么索菲亚对费奥多尔那么排斥？ 　　安东尼和安娜看来，他们对索菲娅的爱不一定能比得上费奥多尔对索菲亚的爱，对于安娜和安东尼来说，费奥多尔是这个世界的中心，索菲亚的去世让安娜十分伤心，但是安东尼知道，安娜的伤心远远比不上费奥多尔的伤心，甚至她的伤心有一部分是因为担心费奥多尔伤心。 　　不能说安娜不爱自己的孩子，毕竟是她怀孕十个月生下来的孩子，但是她对自己孩子的爱和渴望更大程度上是来自于费奥多尔对家庭的渴望，而不是她自己的希望。 　　费奥多尔那么好面子的人在以男性的身份怀孕之后，居然也没动过多少把孩子拿掉的心思，甚至是有点不排斥自己怀孕——只要能让索菲亚回来。 　　如果这件事情摊在安东尼身上的话，他肯定要抱怨一段时间了。 　　虽然说费奥多尔不够细心，在一些事情上比较忽略别人的想法，但是这就是他生活的时代的常态。 　　安东尼觉得这没什么好指责他的。 　　费奥多尔的表现已经超越了他同时代的人。 　　所以索菲亚为什么讨厌费奥多尔？安东尼怀疑这可能是某些异能力的影响。 　　安东尼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这里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地方，身边也没有熟悉的人。 　　他现在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桌子上并不亮的台灯。 　　这里虽然昏暗，但是装扮却隐隐地透着一股贵气，柜子上的似乎是昂贵的瓷器和古董。 　　安东尼注意到办公桌后有一个人，他默默的警惕了起来，这种地方实在是让人很难不警惕。 　　那个人靠近他之后，安东尼发现这是一张熟悉的脸，而且太熟悉了，让他想要一拳捶在对方的脸上。 　　就是他把费奥多尔送进去了，于是安东尼就和他杠上了，收集了一些证据，把他送了进去陪费奥多尔了。 　　“别这么看着我。”太宰治开口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虚弱感，“是我把你从支配恶魔手中救出来的。” 　　安东尼这才想起他之前明明是被玛奇玛抓走了，自己被塞到猫身体里了，而现在他居然好好端端的待在自己的身体里。因为索菲亚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所以他一时半会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居然回来了。 　　但是对此他却并不觉得感谢，对方没有救他的理由，就算救他应该也是想要从费奥多尔手里得到什么好处。这只能说是一种利益的交换，并不能让安东尼感谢。 　　他这么想仅仅是对太宰没有什么好感，如果换个人的话，他还是会感谢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救了他。 　　而且看这个房间里的装扮是富丽堂皇的，这代表对方也是有一定的势力的。想到对索菲亚排斥费奥多尔的猜想，安东尼觉得这样的他说不定能找到扭曲一个人意志的方法，让索菲亚讨厌费奥多尔。 　　再说太宰治有救下他的理由吗？ 　　费奥多尔得罪过他，安东尼也得罪过他，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也觉得他没有帮助安东尼的必要，让索菲亚讨厌费奥多尔才是这个人应该做的事情。。 　　安东尼试探着问道：“我应该说谢谢你吗？” 　　“不用谢。”眼前的人很干脆的就应下了安东尼的谢意，“如果你非要感谢我的话也可以。” 　　安东尼心说谁非要感谢他：“您可以告诉我，让我听一听。” 　　太宰治脸上带了对安东尼回答的满意，他说：“你能阻止费奥多尔毁灭这个世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快住嘴快住嘴！ 　　索菲亚：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爸爸。 　　安东：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费佳。 　　费佳（气急败坏）：苏卡不列！ 　　啊……最近盯上了俄奥会的帽子猫猫……好可爱，但是毛子居然没卖的…… 　　于是打算自己做一个。 　　昨晚本来打算加更的，结果研究做哥萨克帽研究到很晚。 　　趴。 第89章 　　安东尼仿佛听到了自己三观裂开的声音。 　　他不是震惊于费奥多尔居然想毁灭世界， 震惊于有人居然能打毁灭世界和费奥多尔关联起来。 　　安东尼实在是太相信费奥多尔了。 　　在安东尼的眼中，费奥多尔非但不是那种会毁灭世界的人，甚至还是那种会为了保护世界而献身自己的类型 　　简单来说， 安东尼就是觉得费奥多尔是个有着圣父性格的人。 　　这样的人会毁灭世界吗？这个世界毁灭他还差不多。安东尼是这么坚定的信任这费奥多尔，而且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太宰的信任不足，他甚至觉得太宰这应该是在挑拨离间。 　　安东尼的不信任是在太宰的意料之中。要他说，安东尼不去信任他所熟悉的人，反而信任这个得罪过他的人才让人觉得奇怪。太宰也不喜欢狗，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喜欢毫无忠诚的人。他选择亲近的人， 也全都是在忠诚度上有保证的。 　　所以太宰不多说什么废话， 他直接拿出能够说服安东尼的证据。 　　相比起费奥多尔这个疯狂的人，安东尼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相对正常的，而且他有着正确的三观，只要安东尼看到了他所飞出来的证据， 就会站在他的一方。 　　这个世界对于费奥多尔来说是虚假的，但是对安东尼来说，这是他做生活和成长的世界。他所有的羁绊都在这个世界中，他是绝对不会希望费奥多尔毁灭他生活的世界的。 　　如果费奥多尔觉得安东尼会认同他的想法的话， 也不会一直隐瞒他他所做的事情了。 　　虽然费奥多尔不知道他这个世界的存在，但是他这个世界是存在费奥多尔的投影的。 　　他和费奥多尔有着相同的思想和做事风格， 他的所作所为也代表着费奥多尔可能会有的行动。 　　安东尼看完太宰给的证据之后， 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像是有着他看不到的什么幽灵一样。 　　可以看得出来，安东尼完全不想相信他所看到的东西。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他不愿意相信就不存在的。 　　安东尼并非是没有判断力的人， 他之所以沉默就是因为判断出来这个人所展示的证据十有八九是真的。 　　费奥多尔虽然不告诉他他在做什么， 但是他的很多事情都是经由安东尼过手的， 出于对费奥多尔的信任， 安东尼疑惑但是从来不问，甚至还主动给费奥多尔找借口。 　　结合他之前所掌握的信息，稍微一对比他很难不联想到之前费奥多尔账目上一些并没有标记用途的东西。 　　安东尼也觉得太宰所给他展示的东西不一定百分之百没问题，但是他的确感觉冷了起来。 　　他伸出手抓住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房间里太黑了，他觉得一股寒意从自己的身下涌上来。 　　一件衣服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安东尼回头看向太宰，太宰抬起手：“别误会，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只是想到你之前是一位妇人，就忍不住多照顾几分。” 　　安东尼欲言又止，最后他扯住自己的衣服：“我知道了，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的话，我会尽我的全力去阻止他的。现在可以把我送回去了吗？” 　　他稍微对太宰治有所改观。 　　如果太宰说的是真的——他认识的费奥多尔想要毁灭世界，那么他觉得太宰治对费奥多尔的仇视态度也是可以理解，如果这个人不是费奥多尔，安东尼觉得自己甚至会拍手叫快。 　　从别人的角度来看，他就是费奥多尔的帮凶，还一直在维护他。 　　大概在无辜者的眼中，他是那么的面目狰狞。帮凶从来没比凶手好到哪里去。 　　“你会觉得费奥多尔毁灭世界是正确的吗？”太宰忽然问了一句。 　　安东尼失笑：“怎么可……” 　　但是他又觉得不是没那种可能。 　　此刻他觉得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他说什么也要阻止费奥多尔，可是他却不觉得自己不会被费奥多尔忽悠过去。 　　他对费奥多尔很心软。 　　这样的他会不会被骗？ 　　“我其实是相信你的。”太宰坐在了安东尼的旁边，“只是你太容易被欺骗了，我提前提醒你一下。只要你提前有准备了，就不会被他轻易骗了……说到底，你和费奥多尔似乎是不一样的类型。” 　　安东尼有点不太适应和人靠的太近，但是想到之前太宰做的事情，他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太宰并不意外，虽然这只森林猫在费奥多尔叽叽喳喳活泼外向，但是实际上真的是一个高冷的人，而且有点慢热。 　　这样的人太宰再努力也仅仅只能做到坐在他身边他不会直接站起来走掉……比那个世界的他直接被安东尼用手杖顶开好。 　　“……谢谢，其实就是不一样。”安东尼并不否认自己和费奥多尔的不同。 　　其实也有不少相似处，比如对对方的控制欲。 　　大概费奥多尔都想不到安东尼……或者说安娜的控制欲有多强。 　　在那位作家先生去世前，可以说他是完全控制占有着安娜，但是当他去世之后，这位遗孀的占有欲暴露无遗。 　　费奥多尔所有的东西都是经由她的审核才被公布出来，她小心地修正费奥多尔的形象，又满怀嫉妒地涂抹掉了她和费奥多尔在一起的时候费奥多尔写下的关于他怀念前妻的内容。 　　费奥多尔是英灵，他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由留下来的传说所控制的。而安娜的行为，很大程度上控制了现在作为英灵的他的思想，像是打扮一个娃娃一样打扮她心爱的丈夫，最重要的一点是——只能爱着她。 　　在那个虚假的世界，费奥多尔对帕维尔那么冷漠完全都是安娜的功劳。作家费奥多尔容忍帕维尔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他对前妻的承诺，当他对那个女人没感情的时候才会完全无视。 　　说白了，就是显性控制狂和隐性控制狂的区别，笼子里的人实际上握着笼子外的人的项圈。 　　日常生活中关于费奥多尔的事情就没有安东尼不知道的。 　　夫妻二人完全没有共同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你能送我回去吗？”安东尼心神不定地问道。 　　“嗯，只不过希望你不要把我们之间的交谈当做一场梦。”太宰拿出了书，往安东尼的额头上拍去。 　　安东尼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是柳博芙居住的地方附近的公园。 　　索菲亚窜到了安东尼的身后，安东尼抬头看到的是费奥多尔单手撑着膝盖去哄他身后的索菲亚。 　　“索涅奇卡……对不起，我向您道歉。之前是我过分了。”费奥多尔伸出一只手，“原谅我好吗？” 　　索菲亚把脑袋藏在安东尼的身后，不去看他：“坏蛋。” 　　“索涅奇卡，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费奥多尔轻声问道。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真的是女儿控到了一定的程度了，他这个低声下气的样子安东尼还真没怎么见过。 　　费奥多尔等了好久，索菲亚都没有理他，他转头看向安东尼：“您还能站得起来吗？” 　　“好像没事。”安东尼觉得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虚弱感，他抓住了费奥多尔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 　　索菲亚抱紧了安东尼的腿，幽怨地看着他。 　　安东尼低头看了看自己和费奥多尔握着的手，完全没打算松开，但是费奥多尔却主动松开了。 　　安东尼：“……”哄孩子也要有点底线吧！ 　　“我有事情要和妈妈单独说。”索菲亚露出一个眼睛看着费奥多尔。 　　安东尼弹了索菲亚一个脑瓜崩：“你在说什么……” 　　“好，我两分钟后回来。”费奥多尔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他是不是不知道养孩子也是需要底线的？ 　　看着费奥多尔走了，安东尼也有点无奈，既然都这样了，他到时要听听索菲亚想说什么：“有什么事吗？” 　　“妈妈，你刚刚是不是和别的男人私会了？”索菲亚拉低安东尼的身体，和他说道。 　　安东尼比他们回来的腰稍晚一点，而且索菲亚知道这件事情有平行世界的港口黑手党首领插手，安东尼的延迟出现应该是被他拉去了。 　　安东尼一时间哑口无言。 　　索菲亚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 　　在安东尼身上安了窃听器的费奥多尔的手捏紧路灯。 　　“不，没有……只是去聊了一下。”安东尼在思考总敲她脑壳是不是容易把孩子的脑袋敲笨，要不揍屁股吧。 　　“我们只是在说悄悄话，妈妈不用害羞，是要给我找新爸爸吗？”索菲亚眼睛亮晶晶的。 　　她知道费奥多尔应该在偷听，现在他应该要气炸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其实我觉得你谁都不爱。 　　索菲亚：妈妈在说什么啊？ 　　安东：你爸气极了说不定会送我们一起上天堂，你这是在报复我啊！ 　　索菲亚：…… 　　安东：你是又忘了被他支配的恐惧了吗？ 　　索菲亚（缩成仓鼠团）：对不起…… 　　脚腕扭了……之前扭了两次都没事，昨晚来了个大的，疼到了今天，幸好只是疼，不像之前扭到无法走路…… 　　【痴呆】 　　早就写完了居然又忘放存稿箱了QAQ，晚上应该还有个加更。 第90章 加更 　　“索菲亚·费奥多罗维娜！”安东尼皱起眉头， 神情变得冷漠起来。 　　费奥多尔和他都讨厌这类的话，如果眼前的不是索菲亚的话，在之前的时候安东尼就该翻脸的。 　　“其实我更想叫索菲亚·安东耶维娜！”索菲亚像是不怕他一样。 　　安东尼虽然凶， 但是凶的有限。索菲亚也不知道是像谁了，胆子特别大。只要不是像费奥多尔之前吓唬她那样，把她吓到近乎崩溃，她是不会怕一个人的。 　　就算是哭也是装哭。这是一个极其难搞的小孩儿。 　　如果是柳博芙听到安东尼喊他全名，她会觉得大事不妙了。可能是因为索菲亚的生活经验不足， 她暂时还没有被妈妈喊全名的恐惧。 　　“索菲亚·费奥多罗维娜……”安东尼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的父亲分开的。” 　　要说索菲亚完全不怕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天生胆子大，而且会装。 　　但是安东尼看上去生气了，她也停下了自己的胡说八道。安东尼的脾气虽然好，但是他有着自己的原则。 　　索菲亚可不想同时得罪安东尼和费奥多尔。 　　她远比她实际年龄甚至是她外表年龄来的要成熟， 但是索菲亚觉得孩子是不可能脱离父母生活的，她总得依靠其中一个。 　　而且惹了安东尼生气，费奥多尔找她算账的话谁拦着他？ 　　索菲亚并没有什么安全感。 　　安东尼看着不说话的索菲亚，捏了捏鼻梁， 对她说道：“你认识到你的错误了吗？” 　　索菲亚点了点头。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心很累：“索菲亚，你说这一句话总是要有自己的目的吧？你想做什么？” 　　“对……”索菲亚感觉安东尼像是要答应她的请求， 所以声音都变得娇了， “妈妈今晚可以只和我一块睡吗？” 　　一时之间， 安东尼哑口无言，索菲亚之前说那么危险的话， 都能把他的命搭上去， 结果就是为了这一个请求？ 　　这是什么高射炮打蚊子的招数？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撒撒娇就能得到的吗？ 　　安东尼觉得索菲亚这个问题儿童的问题等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 　　索菲亚见安东尼一脸不可思议， 她就知道自己开价开低了。 　　于是她立刻改口：“妈妈你以后只能和我一起睡， 不然我就告诉爸爸说你和别的男人私会。” 　　索菲亚是和谁学的卑鄙无耻的招数？这话说的就像是街上以讨债为生的混混一样。 　　费奥多尔有点听不下去了，而且离他们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他就从角落里走出来。 　　费奥多尔是带着怒气走出来的。他一直都非常容易吃醋。他一旦听到这种话，就会瞬间失去安全感和自信，忍不住来找安东尼算账。 　　在这方面他是非常容易被挑拨离间的。 　　他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每一次还是控制不住。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能够清除安东尼身边的一切男性。 　　安东尼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和别的男人见面，瞬间就刺中了他敏感的心。 　　安东尼看到费奥多尔出来，并没有觉得心虚或者不安，他本来就什么都没做，他也不知道费奥多尔在他身上留了什么，所以神情自然，而且率先说到：“费佳，我有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费奥多尔的神色有点阴郁。 　　索菲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挑拨离间成功了。 　　“我刚刚是被那个叫太宰治的人拉过去了，他给我看了一些东西，他说你……”安东尼看着索菲亚犹豫了一下，然后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并不想要费奥多尔在索菲亚面前的形象崩塌。 　　“您居然相信他的话不相信我吗？”费奥多尔没等安东尼把话说完就率先控诉。 　　“你之前让我帮你整理账单，上面的一些内容和他和我展示的内容对得上，而且我就是没有完全相信他才来问你。”安东尼盯着费奥多尔的眼睛。 　　费奥多尔感觉不对劲。 　　安东尼的态度不对。 　　“……您想问什么？”费奥多尔控制住自己转身就跑的冲动，强迫自己留在这里。 　　如果他现在转身就跑的话，安东尼只会接受太宰治的话了。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忧伤。 　　“你……对这个世界是不是有恶意？”安东尼终究还是没说出太宰之前用的词，转而用力委婉多的话。 　　索菲亚被捂着耳朵，安东尼捂得很严实，所以她不太能听到安东尼在说什么，不过费奥多尔的脸色很白，比之前还要白了一度。 　　妈妈说了什么？ 　　费奥多尔沉默了下来，他看了看索菲亚，带着几分哀求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再谈吧？” 　　“……就今天。”安东尼选择在索菲亚面前帮费奥多尔遮掩。 　　“可以。”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垂下眼。 　　果戈里说得对，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的确是不自由的，他被安东尼困住了，就像是现在，他想跑，但是却不敢跑。 　　安东尼松开手之后，索菲亚立刻叽叽喳喳地问道：“妈妈，你和爸爸说什么了？” 　　索菲亚看到费奥多尔不高兴她就高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费奥多尔露出这种表情，所以她很好奇，安东尼对费奥多尔说出了什么？她非常想学着抓费奥多尔的把柄。 　　“没有说什么。”安东尼笑着回头看向索菲亚，他会在孩子的面前替费奥多尔遮掩。 　　安东尼的笑容十分完美，索菲亚从安东尼的笑里头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好像之前费奥多尔发白的脸是她的错觉一样。 　　安东尼毕竟是一个外交官，他在控制情绪上有一手。 　　费奥多尔现在看上去很平静，安东尼擅长控制情绪，费奥多尔也不差。 　　“说起来如果莉莉娅喊涅朵奇卡姐姐的话，那个这可真是一个奇怪的画面。”安东尼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觉得简直不能直视。 　　一个成年女性对着一个外表看上去只有两三岁的小孩喊姐姐，这个画面怎么想怎么违和。 　　“您和莉莉娅的年龄差距不也有将近二百岁吗？莉莉娅喊您妈妈，您不也没觉得有什么违和感吗？”这句话一出，安东尼哑口无言。 　　的确在将近二百年的年龄差距里中，差一百八十岁和差两百岁区别并不大，柳博芙喊他妈妈实际上比柳博芙喊索菲亚姐姐还要离谱。 　　“这不一样。”安东尼还在嘴硬。 　　然而费奥多尔这么说已经算是客气了，毕竟安东尼的性别还是男，柳博芙和索菲亚喊一个男性妈妈的违和感并不比年龄落差更正常。 　　“索菲亚，我们一会儿要去见你的妹妹，你要和她好好相处哦。”安东尼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必要的，索菲娅对费奥多尔有莫名其妙的排斥，那么对于柳博芙可能也带有敌意。 　　毕竟想相比起费奥多尔，索菲亚讨厌柳博芙的理由简直是现成的。 　　索菲亚是他和费奥多尔的第一个孩子，柳博芙的出现分掉了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的爱，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对自己的弟弟妹妹是充满嫉妒和警惕的——至少最开始是这样的。 　　“我当然会好好相处了。”索菲亚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警惕柳博芙的必要。毕竟柳博芙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安东尼不需要在她身上倾注什么注意力，以后受宠的还是她。 　　听到索菲亚的话，安东尼转头看一下费奥多尔，他生怕费奥多尔听到索菲亚的话会伤心，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刺痛人心了。 　　费奥多尔那么爱自己的孩子但是自己的孩子却不爱他……安东尼代入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然而费奥多尔却压根没有在意这个，他现在在意的是怎么和安东尼解释他之前的计划。 　　他现在的理智终于从酸味中回归了，安东尼会把问题放到他面前，说明他对于这件事情已经基本相信了。 　　他之前对于费奥多尔一些行为不是没有怀疑，他只是没有说罢了。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像是在悬崖边上的死刑犯一样，自己的脖子上套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头在悬崖对面的安东尼手上，现在安东尼把手里里的绳子松了松，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然而费奥多尔却并没有觉得死亡离自己远去，因为他生怕安东尼一拉绳子将他扯进深渊里。 　　他对这个世界饱含恶意，但是这是出于他卑劣的欲望。然而他的愿望是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欲望是欲望，愿望是愿望，在自己的愿望面前，他的欲望显得不值得一提了。 　　如果安东尼知道了他的卑劣，他一定会抛弃自己吧。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索菲亚（蹦跶）：气死你气死你！ 　　费佳（盯）。 　　索菲亚（缩成小仓鼠团）：错了。 　　费佳（蹦跶）：搞事搞事！ 　　安东（盯）。 　　费佳（缩成大仓鼠团）：不要抛弃我…… 　　（17/18+6） 第91章 　　柳博芙最近心里慌慌的， 因为他发现他妈妈似乎被猫所同化了。原本安东尼还能和她通过电脑或者一些手段交流，而最近她发现银灰色的猫开始舔屁股了。 　　谁也不知道柳博芙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内心有多崩溃。 　　猫舔自己的菊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只要想到这只猫的皮下的灵魂是属于一个人类的，柳博芙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果然身体会影响人类的心智吗？ 　　安东尼是不是待在猫的身体里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发生了这样的异变？ 　　现在他的表现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猫，和人类没有什么关系了。 　　彻底变成猫的话，属于安东尼的灵魂是不是就死了？ 　　柳博芙的心里慌慌的。 　　如果怀里的不是安东尼、费奥多尔也没有包揽这件事情的话， 那么柳博芙大概早就会发现事情的真相了， 毕竟她现在的硬件条件就是费奥多尔的条件， 费奥多尔能看到的事情她认真思考也会发现。 　　但是问题是柳博芙太相信费奥多尔了，她觉得问题会被费奥多尔解决，就不用自己上心。 　　费奥多尔离开的时候也没和他说一声，那就说明问题还在解决中。 　　与此同时她也没发现安东尼离开猫的身体时候的异样， 自然就陷入了谜团之中。 　　费奥多尔也不知道去哪了，如果他还在的话，柳博芙好歹能够催催费奥多尔的进步，救救她可怜的母亲……也拯救一下她。 　　柳博芙现在每天盯着猫上厕所， 上完厕所之后就追在他的屁股后面拿湿巾给猫擦菊花。 　　她是万万没想到照顾五六十岁的母亲都没帮他擦过身体的她，在照顾二十五岁的母亲的时候， 却要追着帮忙擦屁股。 　　这是什么魔幻的场景？ 　　柳博芙快崩溃了。 　　银灰色的猫被她擦屁股的时候满脸不情愿， 毕竟湿巾是湿的， 擦在猫的身上的时候，会让它有一种想舔的感觉。 　　擦干净了， 它也想要舔两口， 整理一下自己的毛。 　　就算又干净又整齐， 小猫咪也多多少少有舔毛的强迫症。 　　然而柳博芙现在限制了它这个动作， 猫也快崩溃了，更想要舔毛了。 　　柳博芙现在把猫放倒，用胳膊肘按在猫的胸口上，五根手指伸开想要摁住猫的大腿，但是猫毕竟是液体生物，银灰色的猫不愿意配合的时候，柳博芙就开始了艰难的人猫战争。仅仅是帮忙擦屁股，柳博芙一次就要忙活一个小时。 　　而猫一天上一两次厕所，偶尔还会遇到便秘的情况，为了防止这只猫趁着她不注意偷偷舔屁股。猫上厕所的时候，柳博芙也在盯着它。 　　现在这只猫看着柳博芙，就像是看什么变态一样。 　　这一天柳博芙又在给猫擦屁股。猫不愿意配合，而柳博芙都快要擦哭了。 　　就在这时，有包袱听到挂在门上的风铃的声音。 　　救星来了！ 　　柳博芙扭过头一看门口站人三个人，其中一个有着银灰色的头发和银灰色的眼睛，长了一张偏向于严肃的脸。 　　那个人不是安东尼还能是谁呢？ 　　柳博芙看了看手下的猫，又扭头看了看安东尼，试探着问道：“妈妈？” 　　因为柳博芙之前犯的事，所以安东尼看上去有点不太想搭理他，他把头别了过去，一声不吭。 　　虽然性别变了，但是安东尼生气的样子和安娜一模一样，从神情上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是安东尼。 　　柳博芙觉得有点眩晕，大概是自己蹲在地上有点久了，她低血糖犯了；也可能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过去的几天追着擦屁股的猫就是一只猫，而不是安东尼。 　　费奥多尔听到柳博芙抽噎了一声，然后看到她猛地把手里的湿巾摔到地上，甩手略过他们往花园门口跑去，像是羞愧而逃，又像是歇斯底里。 　　“柳博芙·费奥多罗维娜，不要随地扔垃圾！”安东尼条件反射地喊道。 　　柳博芙已经快的要跑到花园门口了，但是她听到安东尼喊她全名，深刻清楚被喊全名后果的成年人身体一僵，有点狼狈地转身走了回来，弯腰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 　　就在她抬头的时候，柳博芙对上了一双银灰色的猫咪的眼睛。 　　伊莱和柳博芙默默的对视着。 　　柳博芙注意到猫咪那渴望的眼神，出于踢猫效应，柳博芙把从安东尼那受的气全都撒到了伊莱身上，没好气儿的说：“舔你的菊花吧！管我屁事！” 　　然后又转身往外快步走去，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不准说脏话！”安东尼再次喊道。 　　这一次柳博芙没有停下脚步。 　　伊莱如蒙大赦，低下头猛舔自己的菊花，像是在舔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笨蛋……”费奥多尔一看就知道了过去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索菲亚被柳博芙无视了个彻底，不过她看着柳博芙远去的身影，忍不住抬头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安东尼不清楚，从他的角度来看柳博芙就是给猫擦屁股擦到一半，就像是被戳破了她正在做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红着脸跑掉了。 　　她怎么了？ 　　“莉莉娅是觉得之前舔屁股的是你妈妈而不是猫。”费奥多尔第一时间给出了答案。 　　安东尼觉得这家伙在女儿面前多少有点舔，费奥多尔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很少有这么迅速地给出答案。 　　想想之前费奥多尔把索菲亚得罪了，他这么殷勤未尝没有想要索菲亚原谅他的意思。 　　不过这个答案…… 　　安东尼单手撑住自己的额头，自己在柳博芙的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她居然会觉得舔屁股的是他不是猫？ 　　他的心好累…… 　　为什么两个女儿都是能折腾的？ 　　“哦。”在被安东尼捅了一下之后，索菲亚才不情不愿地回应了一声。 　　“让莉莉娅自己冷静一下吧，索涅奇卡，我给你收拾一个房间，你和你爸爸现在客厅玩一会。”安东尼之前已经把这个房子摸透了，他熟练地从柜子上抽出一个国际象棋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摸了摸索菲亚的脑袋。 　　安东尼简单地给索菲亚收拾了一个房间，其实如果他有线控的话，他更倾向于把那个房间完全重装修，只是现在时间不太够，只需要一个暂时的落脚点就好。 　　他走下楼看到的是输得一塌糊涂的费奥多尔和坐在他对面得意洋洋的索菲亚。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是艰难地让自己挤出了一个苦恼的表情。 　　在费奥多尔和他下棋的时候费奥多尔从来没输过，而且基本上不怎么让他，在安东尼下了坏棋之后，他的嘴巴会叭叭叭地来一通分析。安东尼并不讨厌，他很喜欢费奥多尔这种自信的像是在发光的样子。 　　“索涅奇卡，上来看看这个房间符不符合你的心意？等着我们回国了，我再给你重新装修一个。”安东尼拉着索菲亚给她看她的新房间，“到时候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只要妈妈在，我就喜欢。”索菲亚虽然让安东尼极为头疼，但是她撒起娇来也很甜。可爱到让安东尼都快忽略了她之前做了什么。 　　安东尼带着几分欣慰的摸了摸索菲亚的头：“那你先在这个房间里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索菲亚看了看站在安东尼身后一言不发的费奥多尔：“妈妈是要批评爸爸吗？” 　　“怎么会呢？你爸爸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批评他？”安东尼把索菲娅推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好了，索涅奇卡，你先去休息一会。房间里有一些书，你可以稍微看一下。你也可以等我回来给你讲故事。” 　　索菲亚看了看费奥多尔沉默的样子，心里稍微有点数了。不过安东尼竟然不想让她追问，她就不继续问了。反正是费奥多尔要被骂，她乐见其成。 　　“看来只有我不让妈妈操心了。”索菲亚满脸得意的关上了门，她小小年纪已经参透了绿茶言论，着实有天赋。 　　安东尼觉得索菲亚搞的事照样让他操心。 　　这个熊孩子对自己还真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索菲亚再怎么令他操心，这个熊孩子也是他和费奥多尔亲生的，他只能忍了。 　　解决完了索菲亚的问题，安东尼深吸了一口气，向自己的身后看去。 　　费奥多尔安静的站在那里，垂着眼，像是角落里的幽灵一样。 　　“好了，我觉得我们该讨论一下您的问题了。” 　　“可以去泡一杯茶吗？稍微有一点渴。”在这严肃的仿佛像是葬礼现场一样的气氛中，费奥多尔举起自己的手问道。 　　“我看您长得像茶，就煮您如何？”安东尼浅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煮我就不生气了吗？好啊。 　　安东：……你以为我会做这种伤害你的事情吗？ 　　费佳：不伤害我还要煮我……您什么时候知道低温蜡烛的？ 　　安东：？？？ 　　费佳：好吧，用过之后不准再生气了。 　　安东：你在说什么啊？ 　　费佳（叹息）：可惜了。 　　咪呜……终于，准备去修电脑了。 第92章 　　费奥多尔自我的特性又在此刻暴露了出来。 　　安东尼虽然不同意， 但是他却并没有听安东尼的话，他真的转身下楼去了。 　　安东尼冲他发射死亡射线，对此费奥多尔似乎免疫了。 　　安东尼咬牙发出咯吱一声， 他加重自己的脚步声，从楼梯上走了下去，然后就看到费奥多尔把脑袋钻进冰箱里思考着什么。 　　“奶的日期好像不新鲜了，柳博芙一点都不懂得生活。”费奥多尔拿出了一瓶奶，开始批判起柳博芙。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 　　“我出去买点东西。”费奥多尔自顾自地站起来， 往外飘去。 　　不仅没有被安东尼吓到， 甚至还去超市买了果酱和新鲜的奶。 　　安东尼就保持费奥多尔出门时的姿势不动。 　　费奥多尔回来时， 正好对上了安东尼，他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虽然这只是费奥多尔找的一个理由，但是他是真的去煮茶了。 　　“我泡茶是有秘技的。”费奥多尔看着煮开的茶水，对安东尼说， “今天您来试一下我泡的茶，我还觉得我还是很擅长泡茶的。” 　　安东尼身体倚靠在厨房的灶台上，一只手叉着腰，另外一只手撑着台面。他穿着黑色裤子的长腿交叉， 以一种闲适的姿态看着费奥多尔。白色的衬衫别在他的裤子里，褶皱顺着他的动作紧绷， 勾勒出他的身材的线条。他的袖子挽了上去， 露出自己的小臂， 紧绷的肌肉暴露出他真实的情绪。 　　他灰色的眼睛盯着费奥多尔，似乎是想知道费奥多尔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无聊的准备和他好好谈谈。 　　静默时的安东尼有一种冷酷感， 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天生就给人一种如同寒冬的严酷感。在他刻意展现自己冷酷的一面的时候， 费奥多尔总有一种被他踩住脖子的战栗感。 　　安东尼才不信费奥多尔只是想给他展示一下手艺， 他们两个认识了这么久， 费奥多尔什么时候给他泡过茶？ 　　费奥多尔有无数个展示机会，但是总是如同大爷一般坐在桌子后面等着安东尼把茶端上来。 　　从来都是安东尼给费奥多尔泡茶，就算是安东尼过生日的时候也是这样。 　　费奥多尔现在的殷勤，完全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没有半点的真心实意。 　　安东尼完全没有喝他泡的茶心思，他看着费奥多尔的动作，内心越发沉重。 　　费奥多尔越是拿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拖延时间，安东尼觉得太宰治所说的事情的可信度越高。 　　费奥多尔注意着安东尼的脸色，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看上去不在意安东尼的想法，可是他要是真的不在意的话，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他甚至都不会给安东尼一个多余的眼神。 　　他现在呆在这里不敢跑，那就说明他还是在意安东尼的看法的。 　　安东尼对他充满了信任，对他有着正面的期望…… 　　他从来都不敢想象安东尼知道了他做了什么之后会有多么失望。 　　他甚至不太敢抬头去看安东尼的眼神，他生怕自己在安东尼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和想要离开的想法。 　　费奥多尔几乎是卡在了安东尼忍耐的边缘，开口问道：“您想要问什么？” 　　安东尼艰难地把自己现在转身就走的冲动压制下来。 　　“你自己交代吧。”安东尼不想站着了，他翻身坐在了台面上，翘起腿，居高临下地看着费奥多尔。 　　这种开放的问题想要回答出来更加困难。 　　这还考验到了他的诚信问题。 　　“……安东，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这个世界只有我们的灵魂是来自于更高维度的世界，其他的人甚至都不过是我为了复活您而制造出来的角色……您和他们并不平等，我珍爱您的善良，但是只有我们是一样的。”费奥多尔把红茶倒在杯子里，递给了安东尼，“您没必要因为我对这个世界的恶意而感觉愤怒。” 　　安东尼没有接过茶杯，而是换了一条腿翘着。 　　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费奥多尔愿意为他泡茶，安东尼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费奥多尔，但是此刻他现在并没有品尝红茶的心思，闻着茶的味道他甚至觉得头疼。 　　“您应该和我是同一立场的，而不是和他们站在同一个立场。”费奥多尔并没有放弃，而是把茶杯放在了安东尼的嘴边，“尝一口吧，我好不容易泡的。” 　　安东尼不想被费奥多尔插科打诨混过去，他连抿一口糊弄费奥多尔的心情都没有。他伸手摁住费奥多尔的手臂，把他的手摁在了台面上。 　　“你要是觉得理直气壮的话，为什么从来不愿意让我知道？” 　　如果费奥多尔打心底里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那么他应该会骄傲地告诉安东尼他所做的事情。 　　费奥多尔不喜欢隐瞒他，他如果隐瞒了，那么肯定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情不对，不敢理所应当地说出来。 　　刚刚费奥多尔的话无疑是承认了太宰说的话是真的，安东尼却可悲地发现自己对费奥多尔依然有着信任。 　　他相信费奥多尔之前说的会保护他远离那些罪恶是真话。 　　也就是说，费奥多尔对他的隐瞒其实也是认定自己做的事情是罪恶的。 　　费奥多尔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开口喃喃道：“人类善与恶从来都不是统一的，神和恶魔是同在的，因此天使才需要惩处地上的罪，使恶人受到惩罚。” 　　安东尼从来都不知道费奥多尔的脑子里想到是什么，他有时候觉得费奥多尔的大脑里大概是藏着一个深渊吧。 　　安东尼并不太想接触他那深渊般的思想，他一直都是蹲在深渊边陪伴着费奥多尔。 　　他看到的是费奥多尔行为上的反馈。 　　他对费奥多尔思想中的邪恶其实是无能为力的，他能做的一直都是陪伴在费奥多尔身边，拉着他往光明的地方走。 　　费奥多尔的话他其实不是那么懂。 　　费奥多尔之前称呼他为守护天使。 　　天使虽然美好，但是也会替神降下神罚，将恶人化为盐柱。 　　安东尼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天使，他更无法惩罚费奥多尔——他于心不忍。 　　他只能轻声问，找寻费奥多尔行为上的回复：“我是出生在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有我所爱的人，我不希望它被毁掉……费佳，你愿意停下来吗？” 　　他在费奥多尔面前一直都是那么弱势，此刻的询问更接近于哀求。 　　只要费奥多尔愿意停下来，他就愿意像是《罪与罚》中的索尼娅对拉斯柯尼科夫一样对费奥多尔说出“我们一同受苦难，也一同挂十字架”，陪他一起受到惩罚。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宁静的目光看着安东尼，似乎是在表达自己无声的抗拒。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我们一同受苦难，也一同挂十字架”来自《罪与罚》女主角索尼娅的话，她劝说男主拉斯柯尼科夫去投案承认自己的罪过，配他一起去西伯利亚。 　　小剧场—— 　　安东：哪有我这样无能的天使？连惩罚他都做不到。 　　费佳：惩罚我可以有。 　　安东（气哭）：重点是这个吗？ 　　咪呜…… 第93章 加更（本篇+作话番外） 　　安东尼觉得自己坐不住了， 他从台面上跳了下来。本来不高的台面却让安东尼差一点就摔倒了。 　　费奥多尔伸手去扶安东尼，但是安东尼却躲开了。 　　安东尼抬头看向费奥多尔，他的眉心紧皱着， 眼睛里似乎隐约地有一些水光，他用一种刺痛了费奥多尔的眼神看向他。 　　“对不起，我现在想冷静一下。”安东尼对着费奥多尔的时候嘴巴很笨，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 　　毕竟他不能看到费奥多尔头脑中复杂而深邃的思想，他能做的从来都只有改变自己， 通过改变自己来让费奥多尔改变。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能让费奥多尔做出这样的行为， 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扭转费奥多尔的心意。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走上楼，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红茶，把杯子丢在了洗碗池里。 　　骨瓷的杯子和坚硬的水池碰撞，碎成了好几块。 　　柳博芙刚进门就听到杯子摔碎的声音，她却没听到诸如“小心”之类的话语。 　　……吵架了？ 　　柳博芙觉得一阵窒息。 　　她才出去多久？怎么就开始吵架了？ 　　明明他们之前看上去还好好的。 　　现在这个氛围不像是柳博芙出去转了一个小时， 倒像是消失了一整天，不然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变化 　　柳博芙之前并没有生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撒娇。想要安东尼和费奥多尔过来哄哄她。 　　她活了这么多年，让她尴尬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不就是给猫擦屁股吗？这种事情算不上什么打击。她也不过是喜欢在父母面前当孩子罢了。 　　不过安东尼和费奥多尔为什么会吵架？ 　　柳博芙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上了。柳博芙觉得大概又是费奥多尔因为什么事情吃醋了。 　　在柳博芙看来费奥多尔只有在吃醋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与此同时柳博芙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刚刚把妈妈找回来就和他吵架， 也只有费奥多尔这种人能做出来了。 　　水池里的红茶发出香甜的味道， 混杂着水池里原本的水的滑到排水孔里。不在漂亮的骨瓷杯中的红茶闻起来似乎带了浓浓的甜腻恶心感。 　　很多时候费奥多尔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句话说出来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能做出那么周密的计划的人， 居然会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的人大概都会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大概只有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笑话， 而是一个事实。 　　费奥多尔总是能做出和他愿望相悖的事情， 这是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安东尼想的其实没错， 如果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义的话， 那么他也不会不让安东尼知道。 　　费奥多尔喜欢和安东尼分享他的一切。 　　即使在法律上很难得到认可，但是在费奥多尔心里安东尼就是他的妻子，夫妻之间不应该有什么秘密的。 　　费奥多尔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之前一直都觉得只要安东尼开口，他就会停下来。 　　可是他并没有，而且还隐隐约约的带着一点不甘心。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平时在想什么？这件事情对于费奥多尔本人来说也是一个秘密。 　　不过现在该怎么办呢？ 　　安东尼会接受范围上的严重错误的他吗？费奥多尔并不觉得。 　　他和安娜最开始生活的时候，他就隐约的感觉到安娜有的时候会有离开他的想法，这也是他会请求安娜不要离开他的原因。 　　费奥多尔一开始把安娜想要离开的原因归咎于他赌博的恶习。 　　直到他被作为英灵召唤出来后，他看了安娜所写的回忆录，他才明白实际上和赌博并没有什么关系，让安娜产生离开他的想法，是因为他可能的不忠。 　　她所在意的不是他有没有犯过错误，而是是费奥多尔的道德有没有瑕疵。 　　而费奥多尔现在的行为已经不是道德上的瑕疵问题了，是完完全全的道德败坏。 　　这样的他大概会被安东尼坚决地抛弃吧…… 　　费奥多尔低下头开始咬起了自己的手指。 　　毕竟安东尼又不是除了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虽然安东尼一直觉得在他面前，他的成就算不了什么，可是放在整个圣彼得堡——甚至是整个世界，安东尼都是绝对的优秀。 　　年轻而且长相上佳外交官，懂得几门语言，懂法律，会速写。性格忠诚认真，在和别人熟悉之后就变得活泼又开朗，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分享给自己喜欢的人。 　　这样的安东尼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爱人，都是绝对理想的选择。 　　即使是费奥多尔也没有见过比安东尼更好的结婚对象了——如果是想要过正常的家庭生活的话。 　　“就这么承认自己的彻底失败吗？”费奥多尔自乎是在喃喃自语。 　　费奥多尔为自己的目标努力了很久。虽然这不是多好的目标，但是他付出了的东西已经不少了，让他立刻停手几乎是做不到的事情。就像是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没有办法立刻停止。 　　其实他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玛奇玛带走安东尼让他离开了默尔索监狱，剩下的事情在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的搅和下绝对会变得乱七八糟了，费奥多尔稍微一想就觉得还是放弃比较好。 　　费奥多尔承认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部分原因是他骨子里的疯狂，但是他会真的把这件事情落实，主要还是因为那个黑圣杯的影响。 　　“不如说，是不是要纠正安东尼的性别。”费奥多尔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必须这么坚决地做出选择。 　　一旦他承认安东尼就是最终结果，那么圣杯就不会继续帮他复活安娜了，是彻底关闭了自己的选择，而且在或许存在的平行世界中，安娜也都会变成安东尼，其他的他也不一定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想到这里，费奥多尔低头陷入沉默。 　　不是纠结于选择，而是忽然想起之前圣杯让他怀孕了。 　　以圣杯对他的厌恶，它说不定真的能干出来让所有的他都能有怀孕的能力。 　　而且他许愿的内容中有希望有完整的家庭，圣杯不满足他的愿望那就是违背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的头疼的要命。 　　现在他也不需要拿到书和玛奇玛做交易了，他只要绑定住安东尼就行了。 　　可是安东尼现在不一定会想要继续待在他的身边了。 　　费奥多尔想到安东尼离开时候的眼神，眼睛里全然都是对他的失望。 　　费奥多尔的牙齿一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指尖，但是他恍若未觉。 　　“安东……”费奥多尔打开门看到的是在床上抱着膝盖的安东尼。在这个安静又昏暗的房间里，安东尼抽噎的声音带着几分诡异感。 　　安东尼并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到别人身上的人。而且在他看来，费奥多尔是精神敏感而脆弱的人，因此他更不会把自己的痛苦压给费奥多尔。 　　——直到他吧自己压垮了为止。 　　安东尼听到费奥多尔进来了，他的哭声顿住，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这才抬头看向费奥多尔说道：“我不是说让我自己冷静一下吗？” 　　万一他冷静下来之后得出的结果是他应该离开他呢？ 　　费奥多尔想到，他就站在门口，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安东，看。” 　　安东尼看都没看就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费奥多尔手里握着那颗漂亮的宝石，可是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即使是宝石也没有办法发光。 　　“这是……”费奥多尔本来想要告诉安东尼他手里拿着的是钻石，可是他感觉到安东尼现在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别说是钻石了，就算是他把柳博芙和索菲亚抱过来安东尼都不会看一眼。 　　“我给您拉大提琴怎么样？您想听什么、听多久都可以。”费奥多尔看向墙角的大提琴说道。 　　安东尼动了。 　　他拿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我们把《卡拉马佐夫兄弟》写完怎么样？”费奥多尔的口气放的很轻，像是在诱哄车底下的猫一样。 　　安东尼猛地把蒙住脑袋的被子扯下来，他的头发因为这个动作变得乱糟糟的，他的两眼红彤彤的：“您是用这个来哄我的吗？我喜欢这些，但是在这种时候这种东西压根不重要！我可以在意那些，也可以完全不要那些！” 　　费奥多尔被吓了一跳。 　　安东尼歇斯底里的一面他从来没见过。 　　安东尼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一只手扯着被子，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后，他起身从床上起来，他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费奥多尔慢慢地走到安东尼身边，跪坐在床边，他一只手抓住安东尼的腿，说道：“您如果不开心的话，您可以打我、骂我，但是请绝对不要离开我……” 　　安东尼现在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躁情绪，他伸手去推费奥多尔的肩膀，但是姿势不太合适。 　　如果有一根怒气条的话，就能看到安东尼的怒气条直线上升，最后他脑子里的弦啪一下断裂开来，理智一时间下了线。 　　他抬起另一条腿踩在了费奥多尔的肩膀上，稍一用力就把完全没有反抗意思的费奥多尔踩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比脑子快，另一条腿从费奥多尔手中解脱了之后，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让费奥多尔停止作妖。 　　反应过来后，安东尼呆愣住了，而费奥多尔也愣住了。 　　安东尼难堪地想要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他想要立刻抬起脚，但是费奥多尔却笑了起来，伸手扣住了安东尼的脚踝，他的嗓音听上去有点沙哑，笑声中隐隐地带着一种松了口气的愉悦：“如果这样能让您不生气的话，我很乐意。” 　　听到费奥多尔的话，安东尼也再次生气了起来。他的脚用力踩在费奥多尔的胸口上，把他踩得被迫咳嗦了一声：“我就当您原谅……我……咳。” 　　安东尼满脸冷漠地碾了一下。 　　他不想打骂费奥多尔，但是他主动送上来，安东尼很难克制住不让自己踩他一脚，还说这种话……实在是太油嘴滑舌了。 　　他现在完全不想听到费奥多尔除了认错停手之外的话。 　　还有，谁原谅他了？ 　　就费奥多尔所做的事情，安东尼觉得自己也没有替受害者和可能的受害者原谅他的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 　　注：安东尼的歇斯底里是指疾病范畴的歇斯底里，在安娜的回忆录中她有两次记录，一次是和陀刚结婚被人欺负到崩溃，第二次是陀去世后犯病。陀一直没见过安娜的歇斯底里。 　　啧……本来想写评论的那个陀求原谅的，写的涩一点，但是没找到感觉，而且觉得费佳大概会努力让安东降低问题的严重性，让他严肃不起来。 　　本来想情人节发刀的——来自母胎单身的猫猫的恶意。 　　总之，想写一个安东没能拦住费奥多尔的分支剧情owo 　　情人节番外： 　　“情人节快乐，这是我送给妈妈你的巧克力！”柳博芙把一盒巧克力递给安东尼。 　　安东尼看着她，把巧克力拿过来，另一只手敲着柳博芙的脑壳：“搞事！搞事！又搞事！” 　　柳博芙之前开玩笑说自己是安东尼的女朋友，这个梗居然到现在还没能过得去。 　　“哎呀！哎呀！哎呀！”柳博芙被敲得叫唤不停。 　　安东尼压根没用力，但是这并不妨碍柳博芙戏精。 　　在性格上柳博芙是像他的，虽然在外人面前看上去不好靠近，和熟人完全就是另外一幅面孔。 　　而索菲亚和费奥多尔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这两个人的性格都不活泼。 　　柳博芙在安东尼打她的一个空隙拱到了他的怀里：“我肯定是最爱妈妈的那个人呢~今天就我送妈妈礼物了对吧，不像某个男人还能继续看电视。” 　　正在啃梨的费奥多尔动作一顿，他的眼睛还盯着电视，但是咔咔吃东西的声音却停止了。 　　索菲亚转过身趴在沙发上：“我亲亲妈妈就算是送礼物了吗？” 　　“送自己完全没诚意啊。”柳博芙被安东尼摸着脑袋说道。 　　费奥多尔：“……”把自己送给安东尼这条路被堵死了。 　　费奥多尔不是不浪漫，他就是单纯的没想起来今天的日子。 　　不搞事、没有截稿日的他每天就在家里吃吃喝喝睡睡，安东尼拉他出去玩他都懒得动。 　　似乎是之前做的事情太耗心力了，所以一停下来他就变成了一张仓鼠饼。 　　反正他还有存款，不至于让安东尼养他，还能躺平很久。 　　在这样堕落的日子里，费奥多尔完全忘记了还有什么节日。 　　他不用心的时候记忆力差到离谱，在成为英灵之前，安娜的名字可是他花了一个月才记住的，结婚数年后还没能记住安娜的父名。 　　记忆如此之差，差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侮辱人的他忘掉今天是情人节也没错。 　　“那妈妈准备了什么礼物？”索菲亚趴在沙发继续歪着头问道。 　　费奥多尔在心里求安东尼千万不要准备。 　　安东尼看着索菲亚那期待的眼神，无奈地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大束玫瑰：“其实本来打算单独给费佳的……” 　　费奥多尔垂头丧气。 　　好吧，最近安东尼不忙，他不会忘记这种事情的。安东尼喜欢幻想，骨子里渴望浪漫，他当然不会忘记准备的。 　　忘记的只有他。 　　安东尼假装自己没注意到费奥多尔垂头丧气的样子，他抱着花走到费奥多尔身边，亲吻他的脸颊：“情人节快乐，亲爱的。” 　　费奥多尔这种记性差到好像脑损伤了的家伙会记得这种事情才奇怪。 　　费奥多尔虽然尴尬，但是还是很自然地把亲吻脸颊变成了亲吻嘴唇，最后切换为舌吻。 　　柳博芙捂住索菲亚的眼睛。 　　心大的家长一点都不注意影响。 　　安东尼是忘了还有两个电灯泡，费奥多尔是压根没注意。 　　费奥多尔抱着一大束玫瑰，他原本苍白的面孔被玫瑰衬得红彤彤的。 　　“安东……”费奥多尔开口说道。 　　“嗯？”安东尼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是在等费奥多尔表扬他。 　　“情人节是商家为了促销而营造出来的节日，在这种日子里他们会以节日的名义提高商品的价格……”费奥多尔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总之这种节日过得完全不划算的，下次随便找个日子过就好了。” 　　安东尼的眼睛从原本地睁大变成了半眯，最后翻了个白眼：“哦哦，好好，费佳爸爸。” 　　家里谁更懂账务更懂经济啊！但是这是浪漫！这不一样的，没有这种气氛还算什么浪漫？如果不是因为可能会满足他的幻想欲，他为什么有当神父的想法啊。 　　“安东姐姐？”索菲亚好奇地问道。 　　安东尼：“……” 　　安东尼有点恼羞成怒地想要把玫瑰抢回来：“不要就还给我，我好歹是花了几天的工资买的。” 　　但是他没扯得动。 　　费奥多尔把头别到一边，冲他摆了摆手，像是赶走家里的猫一样：“给我了就是我的。既然你想过那就过。” 　　安东尼心说他怎么能一副还要他感恩戴德的嘴脸？ 　　“晚上就在家里吃烛光晚餐……”费奥多尔继续说道。 　　“你要我自己做？”安东尼鼓起腮帮子，“我订了餐厅的！” 　　费奥多尔不靠谱，从一开始安东尼就没指望他还能记得订餐厅。 　　“我之前都说了，今晚肯定有涨价……”费奥多尔继续掩藏自己的尴尬。 　　“你要不去我就带着莉莉娅和索涅奇卡去了。”安东尼打断他。 　　狗男人简直要气死他不偿命！ 　　费奥多尔：“……” 　　他摸出自己的钱包，递给柳博芙：“带着你姐姐去玩吧，今天不要打扰我们。” 　　柳博芙也用死鱼眼看着自己不靠谱的亲爹：“我要是遇到了像妈妈这样的男人，我哪会单身到今天？您自己单身去吧。” 　　费奥多尔，不愧是光棍节出生的男人！ 　　加更（20/18+6）今天的加更已刨除原定更新字数。 第94章 　　安东尼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 但是这带给他的是更加严重的头疼。 　　他把脚移开，虽然费奥多尔还抓着安东尼的脚踝，但是因为安东尼态度太过于坚决， 还有他并不像是要下床，所以费奥多尔还是放开了他的腿。 　　费奥多尔就那么躺着地上，看着安东尼捂着自己的脸，暂时松了口气。 　　在现在的他看来，这张床就是安东尼的笼子， 只要把安东尼限制在笼子里， 他就觉得安心了。 　　“其实我开始已经明白你在想什么了……”安东尼的声音有点沙哑， “之前涩泽龙彦的事件中，你和我的异能相处的很好。虽然我并不感觉嫉妒——毕竟那个也是我，可是我却觉得奇怪，明明她是异能， 我才是会受伤的那个人，为什么你的重点放在她的身上。” 　　安东尼自从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那里得到了自己残缺的信息之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费奥多尔之前令他有点费解的行为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费奥多尔在心里戳着自己更加倾向于作家的一面。 　　这都是干的什么白痴事？ 　　费奥多尔谩骂自己的时候也毫不留情。 　　那一面一言不发， 大概是脑子不充血的时候也开始心虚了。 　　“……现在还疼吗？”费奥多尔缓缓地坐了起来。 　　“现在气的头疼。”安东尼拒绝被关心。 　　罪魁祸首安静了下来。 　　“我其实是被你复活的，然而安娜才是你真正想要复活的目标， 我只不过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错误。 ”安东尼以一种极致的冷静口吻分析道。 　　没有人想被自己爱的人或者喜欢的人视为错误或者瑕疵。 　　安东尼的性格其实并不敏感。甚至他能从之前完全没想到探究费奥多尔的所作所为的情况就能看出来， 安东尼实际上是一个有点心大的人。他的心大不是马虎， 而是对费奥多尔的绝对信任。 　　“也许对你来说只要是安东尼而不是安娜，那么这个世界是不是就可以被你随便□□了？” 　　安东尼银灰色的眼睛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雪的外壳一样。 　　柳博芙在费奥多尔上楼之后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她很想知道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因为什么吵架了。论实际年龄的话， 柳博芙其实比费奥多尔和安东尼加起来的年龄都要大， 她自觉自己能够帮他们调节一下了。 　　在听到安东尼说的话之后， 柳博芙终于知道了他们因为什么在争吵，她在心里思考一个问题：安东尼是安娜吗？ 　　这要看是以什么为评判标准了。 　　如果严格一点地说，一个人无法两次迈进同一条河流，今天的自己和明天的自己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在日常生活中应用哲学完全就是嫌弃自己的精神太稳定了，柳博芙不会犯这种傻。 　　所以她的评判标准就是自己的感觉。 　　她感觉安东尼是妈妈，所以安东尼就是安娜。 　　就这么简单。 　　在确信安东尼就是安娜的基础上，柳博芙能够找到一堆佐证：外表看上去不好靠近、实际上性格活泼又开朗；热爱文学也热爱费奥多尔；生气不理她的时候的动作和神态…… 　　费奥多尔已经找到妈妈了！所以他还在作什么？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您和安娜其实是同一个人，你们两个在我的心里其实是一样的。”费奥多尔伸出手想要小心翼翼地揪住安东尼的衣服。 　　他试探了一下，安东尼没有反应，于是他大着胆子枕在了安东尼的腿上。 　　“我是爱着您的。”费奥多尔坚持说道。 　　安东尼却没有说话，没有反驳，也没有应答。 　　费奥多尔仅仅是在口头上承诺。 　　也许别人会说没有行动的承诺就是在说鬼话，但是安东尼相信费奥多尔是真心的，也是他也相信费奥多尔如果现在不去做，就没有继续做下去的意志。 　　费奥多尔知道安东尼在等什么，他在等他对他的承诺，一个停下自己所有计划的承诺。 　　但是费奥多尔还是没有说。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着。 　　柳博芙快要被费奥多尔气死了，她现在恨不得强压着费奥多尔让他停止自己的作死行为。 　　“您打我吧。”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费奥多尔对安东尼说道，“这样我大概会清醒一点……安东，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并不是一个理性的人，我需要您帮我保持清醒。” 　　“你为什么就不能自己保持清醒呢？”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的行为实在是太让人迷惑了，他好像就一直很渴望被安东尼揍的样子，“我如何去做有什么用？最后决定还不是你自己做的。” 　　安东尼总感觉费奥多尔可能是有点什么特别的癖好。 　　“那就请拴好我。”费奥多尔抓紧安东尼的手指，“请时时刻刻陪伴在我身边提醒我、规范我的行为。” 　　费奥多尔的心脏跳得飞快，在安东尼哭着希望他回头是岸的时候，却觉得这令他兴奋了起来。 　　话说如果安东尼不离开他，而他又干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会不会从此警惕地围着他转，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种事情想想就开心。 　　费奥多尔一直讨厌和安东尼分开的时间，安东尼有自己的工作，而他也有自己的秘密，所以他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现在费奥多尔最大的秘密被戳破了，他就不介意安东尼和他随时都在一起了。 　　距离也许会产生美，但是也会产生不安，费奥多尔选择的是消除自己的不安。 　　安东尼的日常生活已经是围绕着他了，但是费奥多尔并不满足。 　　他想要安东尼时时刻刻地陪在他身边，把全部都献给他。 　　“我们是夫妻，一直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看好我也是您的责任。” 　　费奥多尔担心安东尼听到他这话会生气，所以还努力压制自己兴奋的情绪，生怕安东尼觉得被骂会让他感到开心。 　　“您也不必觉得惩罚我的是一件不恰当的事情……我就算再糟糕，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了吧？”费奥多尔一点一点地蹭到了床上，他轻抚安东尼的脸颊。 　　“所以，请让我清醒一点吧。”费奥多尔向安东尼发出请求。 　　只要不要放弃他，无论是打他还是骂他都可以。 　　“……这样做，你就能回心转意？”安东尼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也许吧。”费奥多尔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想法。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脸憋得有点红，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点不适。他不是不会骂人，他甚至懂好几国语言骂人，甚至可以明嘲暗讽，但是眼前的人是费奥多尔，他便觉得自己的大脑里一片空白，那些肮脏的词汇自动隐藏。 　　他半晌才吐出一个词：“你这个白痴。” 　　费奥多尔：“……” 　　作者有话要说： 　　费佳：……不仅没被羞辱到，还有点硬了，更想做坏事了。 　　安东：等等，我翻翻书找找骂人的话。 　　费佳：更兴奋了。 　　安东：你到底什么毛病？！ 　　元宵节快乐！ 　　打滚。 第95章 　　这种毫无杀伤力的骂句就是让费奥多尔破防了。 　　可爱到破防了。 　　费奥多尔笑了起来。 　　这说明他把安东尼护得很好， 骂人的时候嘴巴越笨记说明他遇到需要骂别人的次数越少。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的脸一痛。 　　安东尼的手指摁住费奥多尔的脸。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的脸快要被安东尼摁裂开了。 　　“你在笑？你的到底有没有把这件事情严肃对待的意思？”安东尼紧皱着眉头，他是认真地在思考要不要就在这里把费奥多尔掐死算了。 　　只要他死了，他就不能继续做违背良俗的事情了吧。 　　“我说有认真对待， 而且我会停手的，您会相信吗？”所以还是一只监视着他…… 　　“我会啊。”安东尼想都不想地就回答道。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 　　安东尼用真诚的眼神看回去。 　　给费奥多尔这样纯真的信任的话，费奥多尔一定会被他感化吧？ 　　费奥多尔抬手，在安东尼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他脸上那为了转移安东尼注意力而故意露出的轻浮笑容已经完全不见了。 　　柳博芙在门口听到那声清脆的声音都愣住了。 　　实际上费奥多尔压根没用力，安东尼也没感觉疼， 但是这清脆的声音给人一种侮辱性极强的感觉。 　　“你就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不知道说的真假的话了， 安东？”费奥多尔严肃起来， “现在是我，难道过几天就是别人了？” 　　柳博芙的手指都快要抠进墙里了。 　　费奥多尔的直男程度和爹味浓度远超她的想象了。 　　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她觉得自己要是安东尼的话，她现在拆了费奥多尔的心都有了。 　　不仅没有的被安东尼的话所感动， 甚至这个犯错的人还反过来教训他。 　　就算不指望这个男人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但是也别说这种听上去就让人血压飙升的话啊。 　　能够忍受费奥多尔的安东尼果然是天使。 　　柳博芙绝望地想，如果父母离婚她要跟谁？不对，她已经成年了…… 　　难道果然还是劝劝安东尼报废的花枝鼠不要丢， 洗一洗还能用吗？ 　　房间内是一片近乎死亡的沉默。 　　“安东？安东？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 　　片刻之后，房间内传来了窸窣的声音， 随后听上去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了一样。 　　柳博芙心说果不其然， 安东尼又不是没脾气， 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其实还在年轻气盛的阶段。平日里费奥多尔说话总是一股爹味他也不反驳，因为从年龄上来看， 费奥多尔真的能当他爹。但是此刻安东尼是以伴侣的身份和费奥多尔沟通， 而且一肚子火， 哪怕费奥多尔只是轻拍了一下安东尼， 这也会成为引爆火.药桶的火星。 　　绝对是费奥多尔掉在了地上。 　　体弱多病的费奥多尔怎么能扯得动安东尼？ 　　柳博芙在心里暗爽。 　　这个男人就是欠教训。 　　虽然柳博芙以自己是费奥多尔的女儿骄傲，可是她和母亲生活的时间更长，她是偏向于安东尼的。现在看着安东尼，有一种既当女儿又当妈的复杂感。 　　“干什么？”安东尼的声音变得慌乱起来。 　　柳博芙疑惑了片刻。 　　费奥多尔又干了什么？ 　　“你别……呜……” 　　柳博芙把自己的耳朵从门板上拿开，扭头就走。 　　好的，情况往不妙的方向滑落了，剩下的是她不能听的内容了。 　　费奥多尔觉得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身体素质要比他好太多了。不过他怎么感觉自己的招数像是用身体在求着安东尼留下来？他感觉这样有一点卑微。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觉得这样很划算，好歹比每天写一封信求安东尼原谅好吧。 　　对于一个作家来说，写信时候的卑微感并不比用身体挽留卑微感要更弱，更何况他不一定能保证安东尼会不会看他写的信。 　　有人开始敲门了，而且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会这么敲门的绝对是索菲亚。 　　安东尼被敲门声弄醒了，他看了一会门口，也猜到应该是索菲亚在敲门，然后他想起之前答应索菲亚晚上陪她睡觉，然而自己却在这里先睡了……索菲亚一定会很生气，说不定还会给她和费奥多尔本来就脆弱的关系浇上一盆冷水。 　　不过现在安东尼并没有心思去思考索菲亚的感受，他转头问费奥多尔：“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之前费奥多尔说想要安东尼拴紧他的绳子，这句话其实是一种夸张。他是为了劝动安东尼才这么说的，实际上费奥多尔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拴着别人的人。 　　而现在安东尼再次这么问，这让费奥多尔真的有一种脖子上的绳子被拴紧了的感觉……他并不令人讨厌这种行为，只是觉得安东尼有点啰嗦。 　　安东尼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真的非常认真，费奥多尔好不容易把他哄好了，可不想再轻易的惹恼他了。 　　于是费奥多尔对安东尼说：“我会试试的。” 　　安东尼态度那么认真，费奥多尔也没办法轻易混过去，他真的得做点什么才行。 　　费奥多尔虽然情绪上有点抗拒，可是理性上却觉得自己不能再作死了。他如果真的想要实现自己最开始的愿望——拥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的话，那他即使现在很难刹车，也要开始停下来了，不然他永远都没办法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安东尼松了口气：“那你现在就去停止你的那些计划吧，我去打一个电话请下假。” 　　安东尼是刚刚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份正经工作。 　　敲门声已经停止了，不是索菲亚不够坚持，而是柳博芙把她抱走了。 　　安东尼打电话之后，得到了一个消息：部长之前就和他们说了，如果他要请假的话直接批准就行，但是要扣他工资，之前他没有报告直接失踪这件事情只要他人没事就不追究了。 　　对被扣工资这件事情，安东尼因并没有多在意。 　　所有的人都很忙，没人有空帮他顶班，扣工资是小事，能把假请下来就是万幸了。 　　不过部长为什么要和他们交代这种事情？ 　　安东尼看了看费奥多尔，想到之前部长要费奥多尔的签名还有费奥多尔那惊讶的态度，他觉得大概部长知道费奥多尔都搞了些什么吧。 　　他应该是觉得能搞定他的人只有安东尼，所以才仁慈的帮他请了假。 　　而且阻止费奥多尔这件事情比安东尼现在上班摸鱼做的事情重要太多了，所以他才那么干脆地答应了。 　　费奥多尔注意到安东尼的注视，他扭头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表示自己有在联系别人停止计划。 　　安东尼感觉这实在是太怪了，之前他那么求费奥多尔，费奥多尔都没有行动，现在居然答应的这么干脆…… 　　好像唯一的变数就是…… 　　安东尼想到了刚刚的画面。 　　难道费奥多尔能被睡老实？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我之前都哭了你都没松口，为什么滚一次床单你就开始行动了。 　　费佳：因为被shui服了。 　　三次陀大概是那种可以被睡服的人，他戒赌很大程度上是归功于x生活的稳定。 　　此观点来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三次爱情》，这本书也提到陀的xp不正常。 　　现在好像没有出版了。 　　我看有评价说这本书详细的好像趴在陀的床底下看一样，太怪了。 　　不过本文就是在搞事，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 　　所以今天是被睡服的花枝鼠。 　　只要口口的足够多，就会乖乖听话。 　　耶！电脑屏幕换好了，之前的小毛病也被修好了。 　　开心。 第96章 　　安东尼也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觉得自己这么想费奥多尔实在是太差劲了。 　　费奥多尔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他的思想那么深邃，他改变自己行为的原因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哲学思考的。 　　只是安东尼的思想可能是太过于肤浅了，居然只能想到这一个变量。 　　不管怎么说， 费奥多尔愿意改变就是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至于细节什么的可以暂时不用理会，翻着这段时间他打算把费奥多尔拴在自己的身边，看着他别胡乱搞事，就算有坏心思安东尼也不会给他。 　　安东尼等着费奥多尔打完电话， 才开口问道：“你打算从哪里做起？” 　　费奥多尔有那么大的目标， 肯定有相对应周密的计划。 　　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费奥多尔会有果戈里、普希金和冈察洛夫那样不正常的同事了， 干这种事情的人能正常吗？ 　　安东尼想起自从费奥多尔搞大事之后就悄无声息的屠格涅夫，心说不愧是一直保持狡猾的屠格涅夫啊。 　　“首先还是要处理掉玛奇玛的问题。”费奥多尔没有隐瞒。 　　无论是费奥多尔继续之前的计划还是就此停手，他都要首先排除玛奇玛的影响。 　　操控人心、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恶魔极其危险，而且她像是藏匿在草丛里伏击的野兽， 极有耐心。 　　而且安东尼身上有玛奇玛想要的东西。 　　至于在很多人眼中已经是相当危险的福地樱痴，在费奥多尔这里的排名度并不高。 　　福地樱痴这个人看上去大大咧咧，没什么脑子，实际上能有那样的战功， 绝对不是他外表看上去那么蠢那么直的样子。 　　但是那也要看和谁比了。 　　更何况费奥多尔背靠俄国，福地樱痴就算是想对付他， 也要掂量一下他背后的势力。 　　而且论支配的力量和数量， 福地樱痴都比不过玛奇玛， 他也没有玛奇玛那样叫目空一切。 　　说到玛奇玛……费奥多尔当然是要从果戈里下手了，这个薄弱点实在是太好猜了， 但是正是因为太好猜了， 这也成为玛奇玛目前致命的软肋。 　　果戈里虽然是主动和玛奇玛走的， 但是他和玛奇玛在一起了这么长时间， 果戈里应该已经开始厌恶玛奇玛了吧。 　　门外，索菲亚和柳博芙面面相觑。 　　之前柳博芙完全没注意到索菲亚，她的脑子完全神游天外，这次听到有人在疯狂敲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的门，上楼看到了正在敲门的小女孩，才回想起当时进来的似乎是三个人。 　　索菲亚的长相和费奥多尔十分相似，所以柳博芙能一眼确定，这个人绝对和他们家有血缘关系。柳博芙一想到费奥多尔之前和他说的话。 　　所以眼前的人应该就是她刚刚出生没多久就去世的姐姐索菲亚？ 　　一想到索菲亚是费奥多尔生出来的柳博芙就有点想象不能。 　　费奥多尔出去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呀？为什么突然生了一个孩子？ 　　“……姐姐？”柳博芙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吃了什么坏东西一样。 　　“嗯，叫姐姐。”索菲亚点了点头，“但是你要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我。” 　　柳博芙曾经也想有哥哥姐姐，她就是想要被照顾的感觉。 　　她是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表姐索菲亚，但是她的表姐比她大二十多岁。与其说是扮演的姐姐的角色，不如说扮演的是姨母的角色。 　　她现在都快二百岁了，早就不指望什么姐姐了。 　　她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姐姐，是满心无奈。 　　索菲亚一看就是那种个性十足的人，一上来就说要柳博芙照顾她。这种自我又任性的样子，让柳博芙想起了费奥多尔——无论说的是她爸爸费奥多尔还是她弟弟费奥多尔。 　　这绝对是一个棘手的熊孩子。柳博芙当即下了判断。 　　柳博芙之前听说过一种说法，那就是当兄弟姐姐妹年纪相差很大的时候，带着弟弟妹妹就像是带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但是她能怎么办呢？把索菲亚塞回费奥多尔的肚子里？ 　　柳博芙无奈的叹了口气，拉起索菲亚的手。对她说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诗歌。那两个人可能还有点事情要做，不要管他们。” 　　柳博芙也就比较擅长文学了，她哄孩子也只会念念诗歌故事。 　　索菲亚说让柳博芙照顾她，但是实际上她是有一点作为姐姐的包袱的。 　　别人这么哄她肯定不管用，但是在柳博芙面前她愿意表现得像是个乖孩子。 　　支配恶魔最近一直都有点焦虑。 　　玛奇玛已经努力了很久，但是她发现她就是驯服不了果戈里。 　　果戈里就像一只猫一样。 　　并不是说他像猫一样可爱柔软，而是在说他如同猫一样难以被驯服。 　　猫这种生物就是在它们开心的时候会冲人类喵喵叫，会撒娇会哄得人心花怒放，然而在它心情一般的时候，它大概连个眼神都不会给。 　　然而人类可以用食物用玩具来诱惑猫咪达成自己的愿望，这点在果戈里身上却并不怎么奏效。果戈里近乎无欲无求。 　　到目前为止，只有费奥多尔说出了合他心意的话，然后这种话如果说第二遍的话，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果戈里倒是承认了，玛奇玛是他的朋友，但是朋友与朋友之间的价值是不一样的。玛奇玛在果戈里心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在费奥多尔在果戈里心中的价值。 　　如果是别人的话，玛奇玛早就考虑怎么在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之后把这人抛弃掉，然而果戈里的价值是长期的，她如果杀掉了果戈里，那么也没有人帮她把电锯恶魔取出来。 　　玛奇玛其实并不在乎电次，但是电锯恶魔似乎很在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杀掉电次。 　　再加上能作为要挟费奥多尔，间接利用果戈里的筹码——安东尼也失踪了很久，这一切都是超乎她的掌控之外的。 　　没有了安东尼，费奥多尔随时都有可能命令果戈里反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这肯定是早晚的事情，就像是悬在她头上的悬顶之剑一样，时时刻刻地威胁着她。 　　这些因素加起来共同导致了玛奇玛最近的不安和烦躁。 　　虽然她爱着人类，但是人类作起妖来，她还真有点扛不住。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人类有了这么多奇形怪状的模样？这可真是让她头疼。 　　玛奇玛最近时时刻刻的盯着果戈里的动向，然而果戈里是很难完美的监视到的——这是他的异能所决定的。 　　所以当这一天玛奇玛发现那颗心脏和果戈里都不见了，她感受到的居然是诡异的平静。 　　费奥多尔终于来了吗？ 　　他有心情搞事那应该是安东尼找回来了吧。 　　他是被谁劫走了？ 　　而且居然有人愿意让安东尼回到费奥多尔身边？ 　　真是令人惊奇，她还以为像是费奥多尔那目中无人的高傲和追求刺激的搞事心态会得罪所有能帮他的人。 　　“他应该有留下些什么吧？”玛奇玛微笑着看着过来和她汇报果戈里失踪的帕瓦。 　　虽然不用帕瓦说，她也知道了果戈里跑掉了，但是本来不知道果戈里失踪的帕瓦能判断果戈里失踪肯定是有原因的，那个人离开之前应该留下了什么能让帕瓦那简单的脑子都能明白的话。 　　帕瓦颤颤巍巍地递上了一封信。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跑掉了还要送一张纸条告诉玛奇玛他在哪里？ 　　她把自己代入了一下，自己如果能够跑掉，一定会哈哈大笑着跑，一边跑一边咒骂玛奇玛，顺便再吐口口水……不过像玛奇玛这样的人说不定不在意她跑没跑，支配的人太多了，支配恶魔也懒得管了。 　　想到这里，帕瓦居然还有点不甘心。 　　那就再送上一份写着假地址的信？ 　　帕瓦觉得自己明白了，信上的地址绝对是假的，跑掉的果戈里就是想要耍玛奇玛。 　　真解气。 　　“收一下你脸上的笑容。”看完这封信，玛奇玛把信纸叠了起来。 　　帕瓦老实了下来。 　　信上的字有点歪扭，一看就知道是不熟悉日文的人用日文写的，写这封信的人应该是果戈里，但是指使他写这封信的就不一定了。 　　如果像是帕瓦这样没脑子的人，说不定会留个假地址，但是果戈里和费奥多尔不一定，他们两个都是追求刺激的类型。 　　……真是的，想搞什么啊。 　　正好，她现在其实是有点生气。 　　玛奇玛现在没线索，只能先按照这封信上的提示按照费奥多尔的规则玩一下，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安东尼回来了就说明费奥多尔更好控制了。 　　玛奇玛眯起那双有着层层圆圈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柳博芙：……为什么要我带孩子？ 　　费佳：你看我像是能养活孩子的吗？ 　　安东：你看我拴着费佳有心情带孩子吗？ 　　安东：正好，你没谈过恋爱，给你一个当妈体验卡。 　　柳博芙：谁爱要谁要啊！我没谈过恋爱应该给我找个美男子来一次恋爱体验，为什么要直接跨过恋爱结婚进展到当妈？ 　　索菲亚：原来妈妈也这么不靠谱吗？ 　　安东：我只是被费奥多尔连累的不靠谱。 　　咪呜…… 　　原来那么多人都看过妖娆花枝鼠跳舞的视频吗？ 　　看完我就画了个兔女（男）郎渔网袜高跟鞋费佳。 　　噗，笑了一晚上。 第97章 　　“啊， 挚友你终于想起我了。”小丑果戈里用浮夸的口吻对费奥多尔张开双臂。 　　安东尼站在费奥多尔身后，他的膝盖动了动——毕竟他要努力克制自己把果戈里踹飞的冲动。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攥紧了费奥多尔的披风， 警惕地看着果戈里 　　即使看到了费奥多尔身后的安东尼，果戈里脸上也没有半点的尴尬，好像之前帮玛奇玛抓安东尼的人不是他一样。 　　安东尼就算再生气也没有对费奥多尔说不要和他合作换一个人。 　　选择果戈里绝对是费奥多尔的最佳选择。 　　他能让费奥多尔换一个选择，但是这很可能会有更大的风险。 　　费奥多尔就算再搞事，但是当惩罚的按钮掌握在安东尼手里时， 他总也会心软。 　　安东尼在风险和憋屈之间果断选择了憋屈。 　　费奥多尔的确会经常忽视安东尼的感受， 但是这次并不是他没意识到， 而是果戈里的确是掌握着玛奇玛想要的东西，是最好用的那颗棋子。 　　但是安东尼这个性格实在是太乖了。 　　费奥多尔回头摸了摸安东尼的脑袋，安东尼的头发相当浓密，摸起来和摸家里的猫手感有几分相似。 　　这样的乖孩子的确是很容易被人忽略他的感受。 　　他有的时候会希望安东尼尔可以再任性一点， 这样他就有理由从安东尼答应下他的一些过分请求。 　　安东尼不撒娇，他也没有办法放纵安东尼的小任性，也很难有宠溺他的机会。 　　老实孩子有的时候宠起来更困难，因为性格太体贴温柔了。 　　费奥多尔悄咪咪地给安东尼塞了个东西， 安东尼在被费奥多尔戳了一下的时候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他非常有默契的伸出手， 接住了费奥多尔给他的东西。 　　他用费奥多尔的披风遮着看了一下， 发现这东西是一颗漂亮的宝石。 　　他们两个本来不应该这么偷偷摸摸的， 奈何果戈里是一个喜欢搞事儿的人，如果让他知道了费奥多尔现在塞给安东尼了什么东西， 他肯定会用自己的异能把东西拿到手。 　　安东尼克制着自己的喜悦， 不让果戈里注意到异常。 　　之前因为生费奥多尔的气， 所以没有拿那颗宝石， 安东尼还挺心疼的。 　　“玛奇玛那里的气氛压抑的。我在那里待了很久，像是等待拯救的公主一样，等着费佳你来把我带走，没想到你居然会忘了我这么久。不过你现在能来也算是证明了，你不是那种有了爱情就忘了友情的人。”果戈里居然还能恶人先告状。 　　安东尼被果戈里的话恶心到了，说的这么肉麻好像他和费奥多尔有一腿一样。 　　这个人要是真的想走的话，谁还能拦住他？ 　　他大概是觉得费奥多尔这里又变得有趣了，所以才离开。 　　随心所欲到这个程度反而会变得相当务实。 　　“那么接下来费佳你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想要做吗？”果戈里为的就是这个。 　　“天人五衰的计划中止。”费奥多尔对果戈里说道。 　　“……诶？”听到费奥多尔的话，果戈里不禁一愣。 　　他虽然是天人五衰中的一个，而且这个计划其实多少也合他的胃口，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这个计划有多少的坚持。只要眼前的东西足够好玩，他就会果断的加入。如果要为了什么愿望而把自己束缚住，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他觉得自己对这个计划没有什么坚持，但是费奥多尔不一定，他的最终目的可能和福地樱痴有冲突，但是这份计划也是他实现目的的一个跳板，把这个跳板抽离了。他之后的打算也会落空。 　　果戈里不敢说自己完全明白费奥多尔的计划中都包含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费奥多尔为这件事情付出了多少心思。 　　“不是中止，而是终止。”安东尼在需要多少身后纠正了他的说法。 　　一个是暂时中断，一个是彻底停止，两个词差了很多。 　　“嗯，终止。”费奥多尔相当配合的纠正了自己的说法。 　　果戈里其实挺好奇安东尼到底是怎么劝说费奥多尔的。 　　“那么老大那边怎么办呢？” 　　“……老大？”听到这个称呼，安东尼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他的脸上带上了奇怪的表情。 　　他从来没有听费奥多尔说过这个老大的存在。 　　在安东尼看来，没人配做费奥多尔的老大。费奥多尔的灵魂应该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以费奥多尔才华，没人配降服他，他是那个高居宝座的天才。 　　“老大是谁？”安东尼咕哝了一句。 　　“福地樱痴，你之前见过他。”费奥多尔提醒道，“就是那个你有点讨厌的酒鬼。” 　　“……你到底怎么想的？”安东尼彻底迷惑了。 　　费奥多尔又不喜欢有酗酒问题的人，而且福地樱痴也没有多优秀，他就算再强也不是超越者。 　　没有能吸引费奥多尔的能力，也没有吸引他的力量，费奥多尔到底看上他哪点了？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与此同时安东尼又松一口气。 　　主犯和从犯受到的惩罚是不一样的，既然有一个老大的存在，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费奥多尔的本性还是没有那么坏，他只是被那个人教唆费奥多尔去行恶？ 　　难道是太坏了所以才迷惑了费奥多尔？ 　　果戈里一直是以棋子的身份出现，好像他一直都是那被操控的一方，他也不介意被费奥多尔指使。但这并不代表他笨，他只是更愿意放飞自己的思维。而且费奥多尔更聪明更会玩，把选择权交给他真的不错。 　　看到安东尼的表情，果戈里其实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果然，他对安东尼这个人还是喜欢不起来。 　　大概在费奥多尔眼中安东尼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果戈里却并不这么觉得，他觉得安东尼的善良有相当强的主观意识。 　　安东尼的潜意识一直都在为费奥多尔脱罪，很多时候他会忽略掉绝大部分费奥多尔作恶的证据，把注意力集中在费奥多尔是善良的论证中。 　　只要有一点证据证明费奥多尔是善良的，安东尼便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不经思考的善良反而是一种愚蠢的善良，是一种伪善。 　　这让果戈里怎么能喜欢上安东尼呢？ 　　果戈里并不讨厌恶人，就像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好的人一样，可是这样虚伪的人，总是很难让人喜欢起来。 　　费奥多尔本来注意到安东尼不愉快的表情，他想对安东尼解释福地樱痴不过是被他推出来当挡箭牌的角色。见人五衰有五个人，其中两个会站在费奥多尔一面，剩下的那一个则是一个被福地樱痴控制的吸血鬼，如果有机会的话，对方也不会站在这位老大一侧的。 　　这不叫架空什么叫架空？ 　　但是后来他注意到安东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忽然就明白了安东尼在把他往好处想，于是他也没有澄清了。 　　对于这个锅被扣在福地樱痴的头上，费奥多尔并没有多少良心不安，反正福地樱痴不会允许他中途退出这个计划，他也早晚得和这个人对上，等着福地樱痴这个人死了之后，费奥多尔的谎言，也变得死无对证了。 　　不过果戈里喜欢和安东尼作对，却并不怎么会和费奥多尔作对，如果费奥多尔这么坚持说的话，他也不会反驳费奥多尔的话。 　　他倒也想看看费奥多尔和福地樱痴对上会有什么精彩的结果？ 　　“那么你想要做什么呢？”一说到搞事，果戈里就兴奋了起来。 　　果戈里对福地樱痴没什么感情，乐子人就喜欢乐子，为了乐子让他杀自己的朋友也是可以的。 　　费奥多尔思考了一会，然后说：“看着玛奇玛和福地樱痴为我打起来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果戈里（陀总脸）：斯巴拉西。 　　安东：……在我面前搞修罗场真的好吗？ 　　咪呜…… 　　【伸懒腰】 　　久违地求个评论。 第98章 　　江户川乱步大概是最先发现费奥多尔停手的人。 　　费奥多尔其实是一个很强势的人， 决不允许别人超过他的掌控；而且他的计划极其周密，无论胜败往往都是他计划或者是分支计划中的一环。 　　他就像是无情的棋手逼迫自己的棋子走到正确的位置上，每当别人觉得已经甩脱了他的控制的时候， 一抬头总能看到费奥多尔留下来的东西，这个人总是给人一种无孔不入的粘腻的感觉。 　　但是这种粘腻的感觉却忽然消失了。 　　虽然书的影响还在，但是那种压迫感却不见了。 　　费奥多尔之前虽然被抓了起来，但是他还是有和外界联系的方式，他在不停地下达新的命令， 纠正自己的方案， 毕竟在他们这些人博弈的时候， 局势每时每刻都在变。 　　……为什么？ 　　总之，这应该是好事。 　　乱步把一块蛋糕塞到自己的嘴巴里，补充一下被自己大脑消耗的能量。 　　“乱步，你在做什么？”社长看着从纸盒里直接拿出蛋糕来吃的乱步， 忍不住头疼了起来。 　　“没关系的，柯南是不会在意的。”因为来自费奥多尔的算计减少，所以以武装侦探社的本领，其实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 　　只不过需要稍微伪装一下。 　　“……”社长无法反驳， “把蛋糕好好地送到的病人手里是值得我表扬的行为。” 　　乱步看了看那个被自己啃了一大口的蛋糕，变得蔫唧唧的。 　　“现在放回去我也会表扬你的。” 　　江户川柯南对乱步的崇拜是放在明面上的， 别说把蛋糕吃了， 只要乱步愿意来看望他， 别说乱步吃掉探病带的蛋糕，让柯南给他准备蛋糕就行。 　　乱步走到医院楼下， 忽然停住了脚步。 　　社长看了看四周， 也察觉到了与众不同的视线。 　　这视线并不友好， 但是也没有什么敌意。 　　“……乱步？”社长看向了笔直往医院走去的江户川乱步。 　　“没事， 其实是可以合作的人。”乱步让社长放宽心。 　　科兹洛夫翘着腿坐在医院单人病房的沙发上，病床上江户川柯南有点看不进东西。科兹洛夫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是伪小孩的事情，和他交流了一会基本的社交礼仪——包括不能随便闯进别人的房子里。 　　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明白。 　　这件事情未必是埃梅把事情告诉他的，只能说国家级别的情报系统从来都是强有力的，当科兹洛夫想要知道关于柯南的事情的时候，真相便很难隐藏的住。 　　而且根据之前的推测，死屋之鼠似乎和他们也共享一些情报，所以科兹洛夫知道这件事情是在情理之中的。 　　柯南觉得幸好这次科兹洛夫是以私人的身份来的，这件事情还没有糟糕到变成涉外事件，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福泽谕吉是怀抱着一颗警惕的心打开门的，因为一路上没有什么阻拦，实在是太过于顺利了，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是在他们的目的地。 　　而在打开门之后，福泽谕吉却松了一口气：坐在一个有着欧洲面孔的男人身旁的那个卷毛的家伙不是太宰治能是谁？ 　　既然太宰在这里，那么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太宰？”社长还记得太宰是因为曾经的黑历史被抓走了。 　　“社长、乱步先生，好久不见了，我在这里要感谢科兹洛夫先生的帮忙。”太宰治满脸的笑容，他的手里还有一些纸质文件。 　　在费奥多尔消失之后，他被一个万万没有想到的人捞出来了。 　　俄国的外交部部长科兹洛夫。 　　这个人本来应该是和费奥多尔站在同一立场的，但是在费奥多尔消失之后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让太宰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和费奥多尔有不同的立场，但是这种怀疑很快就被打消了，对方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有着相当的尊重。 　　那么对方把他带出来的原因大概是为费奥多尔好。 　　嗯……大概就是希望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能够变回原来的样子之类的吧。 　　什么叫原来的样子？善良诚恳？太宰觉得他没法把这个人和费奥多尔联系在一起。 　　不过对方是担保把他捞出来的“恩人”，所以太宰暂时没有开嘲讽。 　　“实在是感谢您，科兹洛夫先生。”相比起自己任性妄为个性十足的下属，福泽谕吉是一个更加熟悉这些礼仪套路的人——也可以被称为是正常人。 　　对方就算是有自己的目的，但是一个好的接触完全可以把有所图变成无所图。 　　“这就是费奥多尔原来的资料吗？”乱步拿起科兹洛夫身旁的文件。 　　“是的，我觉得如果我说原本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是一个好人你们大概不会相信吧？”科兹洛夫知道太宰一路上对他的打量是什么意思，他也预见到了太宰治的想法，“所以我拿了一些资料供你们判断。” 　　毕竟单看费奥多尔做的事情，怎么都没法和他给出的描述相吻合，要不是科兹洛夫觉得自己是那种意志坚定的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就是被费奥多尔洗脑了。 　　太宰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以他的阅读速度早就把这些资料看完了：“你是怎么判定‘费奥多尔’就是‘费奥多尔’的？就算是平行世界的同一个人，但是经历塑造一个人。你认为的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是一个好人，但是并不代表费奥多尔就是。” 　　“因为他写的东西。” 　　安东尼在默尔索监狱里用速记文字将费奥多尔口述的文字写了下来，在这期间他们的对话甚至是安东尼所记录下的东西都被进行了存档。 　　科兹洛夫仅仅是看了几眼就确定这是《卡拉马佐夫兄弟》的第二部 。 　　如果这个费奥多尔不是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那么他是没有办法续写出来的。 　　虽然说水平有所下滑，但是能看得出来思维是连贯的，而且风格完全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风格——毕竟这个人的风格不是轻易能够被模仿出来的。 　　所以这个费奥多尔就是那个作家，至少他的灵魂中有一部分是那位作家。 　　而且安东尼的速写文字完全可以用纪念馆中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的速记密码本解开……不过这说明什么，科兹洛夫总觉得有点无法直视。 　　正是确定了费奥多尔就是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所以科兹洛夫决定去帮费奥多尔。 　　他把太宰带出来也是因为之前他看到情报说太宰治可以和费奥多尔在谋划方面有来有回，而且费奥多尔是针对武装侦探社，如果想要帮费奥多尔脱罪的话，从武装侦探社里下手也是最方便的，他也顺便来示好。 　　“乱步先生，你看看，费奥多尔这写的什么啊……”太宰治大声地朗诵作家先生写给自己妻子过分肉麻露骨的信，“‘让你成为过往，给你整个王国，没有人会比你治理的更好——你有这怎样的智慧、头脑、爱心和能力’……哦，还有这个：‘安娜爱我，我一生从来也没有感到像跟她在一起这么幸福过。她温顺，善良，聪明，信任我，使我爱她爱得那么厉害，以致我觉得如今没有她我活不成’……噫，他怎么可以这么肉麻？‘小安娜，狠心的，我要吻遍你的全身，直到最后一个小地方；吻遍全身以后，我要像对上帝一样对你顶礼膜拜’……这个是不是暴露了他什么不得了的属性？尺度也太大了吧？” 　　柯南听了都忍不住脸红，这就是成年男性的肉麻吗？ 　　科兹洛夫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他总觉得费奥多尔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有杀他泄愤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费佳，有炸.弹吗？我想要处理掉所有当事人。 　　太宰：？？？ 　　安东（脸红）：快闭嘴快闭嘴快闭嘴！ 　　费佳（骄傲）：这是我对您的爱，有什么不能被听的？ 　　此处省略了一些内容，要不看上去像是在水，部分原文是这样的： 　　“我一直想吻你，而且夜里梦见你。一有空闲时间就想你和孩子，而空闲时间是很多的……我爱你，因为你是保护我的天使，给了我幸福。”（1875年6月13日（1日），寄自埃姆斯）。 　　“我今天要出发，也许不在莫斯科等你回复的电报。我想马上就去达罗沃耶村，快些到你和孩子身边，非常想抱抱孩子，主要的是想抱你，狠心的冰冷的小安娜，冰冷的爱妻！要是你火热地爱我，就不会拖到星期四才写信。要是你也火热地爱我，你就会像以前那样写梦见了我。这就是说，要么你没有梦见我，要么梦见的是别人。小安娜，狠心的，我要吻遍你的全身，直到最后一个小地方；吻遍全身以后，我要像对上帝一样对你顶礼膜拜。”（1877年7月17日，寄自彼得堡）。 　　“安娜，求求你，一定要来信，寄到我给你的地址。我给你的信是否全收到了？到现在为止，我是每天都给你写信的。安娜，你喜欢问我爱不爱你，而你毫不想我，我却想你。孩子们怎样？哪管听到他们一点儿消息也好。真不是闹着玩的：几乎还要分手两个星期。再见吧，亲爱的，热烈地吻你，吻孩子，祝福你们。如果没有特殊事情，明天还给你写信。”（1880年5月27日凌晨3点，寄自莫斯科）。 　　……啊，看到碧蓝航线的新皮预告，基洛夫的皮肤怎么看上去像是女装琴酒。黑色衣服，黑色帽子，看上去有点碍眼的刘海和银色长发，还有那个高领毛衣。 　　【在假酒厂混时间长了的琴爷终于疯掉了】 第99章 +加更 　　科兹洛夫也想过自己把这些信息展示给太宰治是不是不太好， 就算他们有合作的意图，可是之前的矛盾并没有一笔勾销。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些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公开的， 只要在网络上就能直接找到。 　　因为传播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他们想删也删不完，就干脆不去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了。 　　与其等他们自己调查出来什么，不如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 　　太宰治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哎呀，我真的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实在是太好笑了。” 　　这些信中的感情充沛到不像是他认识的费奥样尔一样。 　　乱步也忍不住点了点头。难道说爱情给人带来的改变真的这么大吗？ 　　乱步的确是一个天才， 但是却是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经历的天才， 情商也很低。他在窥探人心的能力上，远远比不上太宰。这绝对不是因为他笨，而是他生活的环境实在是太过于单纯了。 　　对于他来说，费奥多尔这带着病态和疯狂的爱情是很难以理解的。 　　他现在知道费奥多尔的确是喜欢安东尼这件事情， 但是资料中费奥多尔自相矛盾的行为，又让他怀疑爱一个人该有的表现吗？ 　　虽然他现在知道了绝大多数的人不是在装，而是真的笨，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感叹费奥多尔可真是一个有成人思维的人——特指思想和行为并不统一这一点。 　　病床上的柯南有点尴尬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这些资料他之前看过， 但是他之前抱着的是研究外国文豪的心思。 　　现在在知道费奥多尔还活着，他就觉得自己是在窥探隐私。 　　当然柯南这个经常窥探别人他私的侦探， 并不应该觉得尴尬， 奈何科兹洛夫刚刚教训过他， 而且他人现在还在这里，这就让柯南尴尬了起来。 　　“陀思妥耶夫斯基基先生想要做什么呢？”柯南不愿意让自己太尴尬， 于是说点什么转移科兹洛夫的注意力。 　　“我猜应该就是复活安娜吧。”科兹洛夫不是什么剧本组， 但是他身后有一整个智囊团。众人智慧的力量是强大的， 他大致猜到了费奥多尔的真实想法。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想要复活谁的样子。”柯南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在乱步和太宰的描述中， 费奥多尔就像是小说电影中的大反派一样有着伟大的邪恶理想。 　　但是这样的人做了那么多事情，结果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妻子……这个完全说不通啊。 　　毁灭世界和复活一个人有多大的关系？而且历史中费奥多尔不是先于安娜去世的吗？就算是要复活，难道不是安娜复活费奥多尔吗？为什么是费奥多尔复活安娜？ 　　时间对不上。 　　这些事情科兹洛夫也知道，但是他觉得这大概是因为他们确实了一些关键信息所导致的，他相信他的下属的判断的准确性。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个疯狂的天才，这种人究竟在想什么是很难被人猜透的。 　　说不定费奥多尔就是单纯地犯病了。 　　“……费奥多尔究竟在做什么？”福地樱痴深深地吸了口气。 　　作为军警的重要人物，他的情报网其实也不容小觑。默尔索监狱的越狱事件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从监狱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越狱成功。 　　费奥多尔其实也算是俄国人中的异类了，那么精细周密的计划不像是俄国人的风格，毕竟他们向来是以粗狂而闻名的。 　　不过他倒是有着天才的阴晴不定。 　　现在还不到费奥多尔越狱的时间，他到底消失去哪了？ 　　福地樱痴在怀疑费奥多尔有背叛他们的计划的倾向。 　　天人五衰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多么紧密的组织。 　　果戈里对自由有着病态的追求，组织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办法束缚他。 　　费奥多尔从一开始应该就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们两个只是暂时同行。 　　而西格玛……一张纯白的纸压根没有被染上多少颜色，如果是西格玛的话，大概真的能上演一场被感化的反派加入了主角的阵营这种剧情。 　　福地樱痴也不是完全依赖费奥多尔的情报，他也每天都在看军警的情报。 　　然后他注意到了一条在这里有限度并不高的情报。 　　俄国的外交部部长去了一个医院。 　　因为费奥多尔的事情，所以福地樱痴注意到了这条情报。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个人才是费奥多尔的真上级，他会不会要求费奥多尔做了什么？ 　　福地樱痴找人调取了医院的监控，然后看到了一个本来应该陪着费奥多尔蹲局子的人——太宰治。 　　福地樱痴眼皮一跳。 　　费奥多尔这是要和武装侦探社合作了吗？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玛奇玛身上，不过玛奇玛还思考了这是不是代表费奥多尔背后的势力最后选择抛弃他了？ 　　不过这边有行动了，是不是就说明费奥多尔也要出现了？ 　　玛奇玛思考的更多。 　　只是作为被讨论的中心，费奥多尔现在正在追着索菲亚，完全没有多少严阵以待的自觉。 　　“……我真的觉得他们两个能玩的很开心。”柳博芙看着索菲亚绕着餐桌跑，而费奥多尔拿着碗追着索菲亚喂饭。 　　安东尼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一言不发。 　　索菲亚实际上不排斥吃今天做的饭，但是她就是不想从费奥多尔手里吃。只要安东尼瞪她一眼她就会老实地自己吃，然而费奥多尔大概就是喜欢挑战性吧。 　　如果索菲亚真的讨厌吃——比如说喂她蔬菜，费奥多尔就会把这活悄咪咪地塞给他，因为他不想被索菲亚继续讨厌了。 　　这种小心机安东尼并不介意，只要费奥多尔不搞事，怎么都好。 　　不过他看着费奥多尔像是根小尾巴一样跟着索菲亚，总觉得他的脑子大概又出现了点问题。 　　安东尼看着他们像是羊和牧羊犬一样绕着餐桌转到他眼晕，他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吃？” 　　费奥多尔和索菲亚两个人脚步一顿，几乎是同时看向安东尼。费奥多尔安静地把碟子放在了桌子上，索菲亚乖巧地拉开椅子开始把饭吃完。 　　明明没有在说她，但是柳博芙还是忍不住呛到了她正在吃的苹果。 　　安东尼舒坦了。 　　他看向喂食失败蔫唧唧地回来的费奥多尔，问道：“你没有需要做的事情了吗？” 　　费奥多尔看了他一会，一只手指无意识地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似乎是在思考安东尼这是不是在开嘲讽。 　　安东尼扣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指从嘴巴里拉出来。 　　确定了安东尼不是在开嘲讽的费奥多尔摇了摇头：“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了，剩下的事情有别人来干。” 　　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是他能猜到别人都在做什么。 　　科兹洛夫估计不会继续忽略他搅动风云了。 　　原因很简单，世界开始融合了，虽然绝大多数人因为世界的屏蔽很难把他们和作家联系起来，但是时间长了，总会有人意识到不对劲。 　　费奥多尔要是仅仅是费奥多尔，科兹洛夫他们大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费奥多尔也给他们攫取了不少利益。 　　要是让人知道他们俄国的文豪在外再就业，去到处搞爆破，就算是战斗民族也丢不起这个人。 　　之前被抓住的普希金已经被引渡回国了；屠格涅夫太警惕了，跑到法国，而且他也没犯罪记录，搞不回去；果戈里是异能的原因所以抓不住。 　　而且估计没有人会希望费奥多尔继续搞事，费奥多尔完全可以坐等他们行动然后把事情推到自己想要的方向。比如说福地樱痴和玛奇玛肯定都会考虑科兹洛夫行为后的深意，这两个人所在的机构有相似性，他们很可能会才去相似的行动。 　　让他们两个撞上先内耗一番。 　　这种事情太宰治和乱步在得到情报之后肯定也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让这两个人争夺一番。福地樱痴和玛奇玛都是极具威胁性的人，即使没有费奥多尔，他们也得想办法铲除这两个人。 　　既然做反派，他完全可以躺着等待正义人士来把他从罪恶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不是他不积极，实在是弃暗投明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刺激，费奥多尔完全提不起兴趣。 　　不过他要警惕太宰坑他…… 　　费奥多尔托着一侧下巴，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总感觉他现在似乎是有什么坏心思：“费佳？” 　　“……安东，您有兴趣和我一起旅游吗？”费奥多尔决定在武装侦探社他们解决问题之前，他直接溜出去玩吧。 　　费奥多尔完全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得罪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反正这些事情结束之后他就打算回到俄国，得罪就得罪了，跨国寻仇的难度很高。 　　安东尼眼角抽动了一下：“……这种时候？” 　　安东尼其实是喜欢出去玩的。 　　费奥多尔和他一起出差期间，费奥多尔不在，他就去各个旅游景点去玩。 　　他的旅游品味真的很棒。 　　“就是因为是这种时候，才要出去旅游……莉莉娅，索涅奇卡，你们去吗？”费奥多尔看向她们两个。 　　索菲亚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如果不是她一直矜持着和费奥多尔保持距离，她早就答应下来了。 　　但是她的表情一看就知道特别想去。 　　“好啊。”柳博芙也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她去过世界很多地方，但是和父母一起出去玩那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柳博芙也大致猜到了费奥多尔的心思。 　　“那就这么定了。”费奥多尔一锤定音，“不过最好不要跑的太远，就在这个国家玩吧。” 　　安东尼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表扬费奥多尔居然还记得有正事？ 　　正在研究福地樱痴和玛奇玛的武装侦探社剧本组同时抬起头来，两个人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糟了！” 　　无孔不入的情报商如果不知道太宰治被放出来了实在不太可能，他绝对能够猜到科兹洛夫都和他们商量了什么，但是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和他们商量对策交换情报，这完全就是不打算参与、完全把事情甩给他们的节奏。 　　给两个人端茶的直美被吓了一跳。 　　“费奥多尔！” 　　“该死的老鼠！” 　　然后他们两个愤愤地看着对方，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现在绝对抓不住人了。 　　现在花费精力去抓费奥多尔实在是太划不来了，还是先解决更加紧急的福地樱痴和玛奇玛的事情，等到事情结束了他们再去抓老鼠。 　　“现金、假身份、房车……你们两个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这么有准备？”安东尼看着柳博芙从房子地板下拿出了各国的纸币，她挑出了日元放到行李箱里。 　　安东尼觉得脑壳疼。 　　这准备的太周全了。 　　是好事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全套装备简直是跑路必备，而且不是立刻就能准备齐全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也不用思考会跑路。 　　柳博芙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柳博芙虽然叛逆，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绝对是被费奥多尔传染了，不然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柳博芙穿着简单的运动衫，头发扎了起来，那顶毛绒绒的帽子被放在了家里。 　　柳博芙看了看费奥多尔，这位大爷又甩手不干了，他抱着自己的腿缩在房车的床上和索菲亚下象棋。那顶显眼的帽子还戴在他的头顶。费奥多尔这个样子坐在索菲亚对面，看上去不像是父亲，更像是哥哥。 　　这张娃娃脸可真是颇具迷惑性。 　　“我们用不用给房子多加点什么防护措施？”安东尼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儿都是搞事狂魔的设定了。 　　“这个我给它送回德国就好了。”柳博芙让安东尼放心，“如果真的有人想报复的话大概会安炸.弹，就算是假防护措施也不太好用。” 　　本来这个房子就是她在德累斯顿的住处，她能搬过来就能搬过去，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做得到。 　　安东尼：“……”为什么上升到了安炸.弹？ 　　安东尼觉得这两个人在他不在的时候简直就是脱缰的野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 　　柳博芙：……原来我在您心里居然还那么乖吗？这就是老母亲滤镜吗？ 　　费佳（乖巧蹲）。 　　咪呜……喵嗷！ 　　嗷嗷嗷嗷嗷嗷！ 　　居然快一百章了。 　　（22/18+6） 第100章 +加更 　　安东尼这个人有时候会惊人地心大。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就干脆认了下来了。反正他一直都拿费奥多尔没有什么办法，就连柳博芙他也管不住。 　　好在这两个人在他的面前会稍微收敛一点，安东尼只要紧紧的盯着他们， 就不用太担心他们干出什么坏事了。 　　安东尼有点幽怨的看着在前面开车的柳博芙，这辆车正顺着海岸开。 　　柳博芙是主动提出由她来开车的。 　　看着柳博芙认真开车的样子，安东尼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起来你的身份信息都是怎么解决的？你考驾照了吗？” 　　柳博芙从后视镜看了安东尼一眼回答道：“身份证件这种东西我有无数种种方法解决。不过驾照我虽然没考过，但是相关的理论我已经认真翻过一遍了，完全没问题。” 　　既然都办假证了， 干脆就把全套办下来， 毕竟很多地方驾照也是身份证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柳博芙完全就是无证驾驶。 　　如果是以前安东尼现在该生气了，毕竟他是一个规矩的人，对于这种不守规矩的欺骗行为是唾弃的。 　　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在叹了一口气之后，居然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的下限被这对父女组团踩低了。 　　他以前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原谅柳博芙做魔女这件事。但是自从他知道了费奥多尔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之后，他又觉得柳博芙做魔女这件事情压根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现在不过是没有考驾照，但是理论学会了，还有他在一旁跟着， 没有考就没有考吧，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安东尼虽然没有开过房车， 但是他克过坦克， 也有其他特种车辆的驾驶技能， 车上的人也有各种各样的自保能力…… 　　这样一想，柳博芙都快成一个乖孩子了。 　　“行吧， 只要你不自己开就行了。”安东尼觉得自己越想越操心。为了他自己的身体健康， 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的头疼。不是那种比喻的头疼， 而是真的脑壳在发涨。 　　他为什么不能有个正常的孩子呢？ 　　罪魁祸首费奥多尔正在安东尼怀里睡觉， 当然，索菲亚早就睡了，不然她肯定就要闹了。 　　安东尼打开自己的邮箱看自己有没有收到什么邮件。 　　虽然他们的行踪是隐蔽的，但是并不禁止使用电子产品。 　　费奥多尔是一个相当强的黑客，几乎没有人能够入侵他的设备获取他的信息。 　　只有在这种时候安东尼才会对费奥多尔是理科生这件事情有点实感。 　　他注意到一封邮件。 　　是来自莫伊夏的。 　　莫伊夏想要约他见面，而信件发送的时间就是昨天晚上。 　　在这封信里莫伊夏并没有说太多，因为他对于网络安全并没有多少信任，更多的内容他更希望能和安东尼见一面再说。 　　安东尼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莫伊夏应该是知道了费奥多尔的一些事情，所以想要和他见一面，确认一下安东尼的安全，或许还有一点公务的因素，不过莫伊夏会答应下来，肯定还是他想要和安东尼见面 　　“……您要是想见就见吧。”费奥多尔慵懒地在安东尼怀里拱了一下。 　　安东尼低头看了看他：“你没睡？” 　　他到底看了他翻了多久的邮箱？ 　　费奥多尔不吭声了。 　　这种解释给人一种欲盖弥彰，他可不想被安东尼当成偷看他的信件的控制狂。 　　费奥多尔实在是了解太安东尼了，他不解释，安东尼就没有继续问了。 　　“我现在和他见面好吗？” 　　“您说这句话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有了选择。”费奥多尔觉得现在和莫伊夏见面没有什么问题。 　　他对自己隐藏的能力有着相当的信心。他有把握在别人发现不了的情况下和莫伊夏见面，而且莫伊夏是一个可信的人。 　　安东尼这个邮箱是私人紧急邮箱，知道的人并不多，莫伊夏是其中之一，所以安东尼并不怀疑对面的身份。 　　费奥多尔则是有点无所谓。给安东尼发邮件的人就算不是莫伊夏又怎么样？等他回头稍微一查就能查出这个人的身份，安东尼和他的约定的地点也正好能够被费奥多尔用来提前埋伏，然后费奥多尔就可以顺利处理掉他了。 　　今天费奥多尔的思维也是游走在违法乱纪的边缘。 　　莫伊夏来的时候先让安东尼检查了他身上的东西 　　这并不是他们双方之间没有信任，相反正是因为太过于信任，所以才会主动提出这么做。 　　莫伊夏知道现在有很多人盯着他，毕竟现在找到安东尼就相当于找到费奥多尔，盯着他就能找到费奥多尔的线索。 　　他并不想被什么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安了监听设备或者定位设备。 　　这方面的检查莫伊夏并不擅长。虽然他很能打架，但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文官。对于现在各种层出不穷的新设备，甚至是异能设备没有多少了解，这方面是安东尼比较专业 　　在安东尼确认了莫伊夏身上没有什么东西之后，他带她去了一个安全屋。 　　莫伊夏坐下来之后，翘起了二郎腿，看着费奥多尔说道：“我知道你这里有红茶，帮我泡一些去。” 　　他这个样子要是被向来尊重费奥多尔的斯托尤宁教授看到了，肯定要被打一顿。 　　莫伊夏的口气听上去是那么自然，好像他是什么需要被伺候的贵客一样。 　　费奥多尔知道莫伊夏就是看他不爽，所以才这么说。 　　毕竟他做的事情让安东尼吃了不少苦头。 　　莫伊夏向来是喜欢罩着安东尼的，这种把自己放在保护者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费奥多尔呢？ 　　可是费奥多尔绝对不是会按照莫伊夏的吩咐去做的那种人。 　　虽然他没有谴责莫伊夏或者是露出什么不情愿的表情，可是他却相当自然的把这件事丢给了柳博芙去做。 　　柳博芙在和费奥多尔对视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大事不妙。费奥多尔看着她，下巴冲着厨房扬了扬。他的一只手托着下巴，那张娃娃脸在他的手下看上去有点变形，而且莫名地有种欠揍的感觉。 　　柳博芙绝望地发现自己在这里居然是处于食物链的最底端。 　　她没有可以把活丢给别人的可能。在场全都是她的长辈，她总不能把事情丢给实际几个月大的姐姐吧？ 　　柳博芙丝毫不怀疑自己只要敢这么做，索菲亚就敢把自己的手烫伤，然后哭着去找安东尼。毕竟她就是这样一个有点心机的坏姑娘，完全被黑圣杯教坏了。 　　实际年龄接近二百岁、比在场所有人的年龄加起来还要大的柳博芙叹了一口气，转身去这个安全屋的厨房里泡红茶了。 　　莫伊夏早就注意到了柳博芙，但是之前的重点是费奥多尔，所以他也没有开口去问，现在柳博芙转身离开了，于是他就问安东尼：“她是谁？” 　　安东尼思考了片刻，还是选择和莫伊夏说了真话：“她是我的女儿。”现在不说真话，莫伊夏早晚也会知道实情的，他不太想要骗自己的朋友。 　　安东尼觉得自己听到了莫伊夏脑子死机的声音。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导致莫伊夏的大脑无法正常的运转。 　　毕竟安东尼才二十五岁，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儿？ 　　不知过了多久，莫伊夏的眼睛里在终于又有了光，他看向费奥多尔说道：“这是他的女儿吧？” 　　费奥多尔的实际年龄未知，但是肯定有五十岁了。他会有这种年纪的女儿远比安东尼有这种的女儿要合理。 　　而且怎么看柳博芙长得都更像费奥多尔吧？她和安东尼有几分相似？ 　　莫伊夏看着费奥多尔就像是看着一个脏掉的花枝鼠。 　　莫伊夏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安东尼对他说道：“难道你又要给别人当继母吗？” 　　而且还是两个孩子。 　　莫伊夏并不是歧视什么再婚人士，只是他觉得以费奥多尔的性格，安东尼要是给他的孩子做继父不知道有多少麻烦。 　　莫伊夏已经不是曾经的莫伊夏了。 　　因为世界融合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尤其是脑子聪明而且充满了怀疑的人。 　　莫伊夏闲暇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看文学作品，当他看到作者一栏上写着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就注意到了自己曾经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情。 　　然后他就像是柯南去调查柳博芙一样把费奥多尔相关的资料看了一遍。 　　虽然性别不对，但是安东尼和安娜的不少相似地方和费奥多尔对他奇怪的态度都代表了安东尼不过是男性版的安娜。 　　而他自己对安东尼的看法和安娜那个同样姓斯托尤宁的朋友对安娜的看法是高度相似的。 　　这都意味着什么？ 　　莫伊夏带把安东尼代入安娜之后，他看到帕维尔做出来的事情只想把他从文字里揪出来打一顿，让他知道该怎么尊重安东尼。 　　莫伊夏越来越暴躁：“真的不考虑分手吗？” 　　“……斯托尤宁先生，您就在我面前说这些好吗？”费奥多尔眯着眼睛看着莫伊夏。 　　“你在这里更好，我也不太喜欢背后说人坏话，而且以安东尼的固执他也不想轻易地舍弃你，我想知道你用什么来狡辩。”莫伊夏抱臂，一脸的坦荡。 　　在厨房里的柳博芙听着外面的动静，总觉得自己找不到插进去的机会。 　　“什么叫‘又’和‘继母’？”安东尼注意到了莫伊夏口中的关键词，他眨了眨眼，然后确定地说，“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莫伊夏不是故意说漏嘴的，可是在他心中安东尼是那么细心的人，他隐瞒也没有用，就干脆坦荡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有刻意隐瞒，“你能注意到这点就代表你也知道了？想想帕维尔吧？” 　　安东尼想到之前在那个被制造出来的世界中见到的帕维尔。 　　怎么说呢……见到真人之后更能够感觉到那个人气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但是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是柳博芙，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安东尼扶额，温声向莫伊夏解释。 　　“另一个我还叫玛利亚呢，这家伙的妈妈和前妻也都叫玛利亚，这能证明什么？”莫伊夏觉得撞名率实在是太高了，柳博芙不是什么罕见的名字，“而且我见过柳博芙的照片，她和费奥多长得不像，她长得像你。” 　　费奥多尔和安娜的孩子只有柳博芙和小费奥多尔没有夭折，这其中柳博芙长得 　　厨房里的柳博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再次感受到了暴击，一口老血要吐不吐…… 　　千万千万不要吐槽她头发少……千万不要！ 　　莫伊夏觉得这话说出来太无礼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心里嘀咕——那么秃和安东尼的差距更大了。 　　虽然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发量就是正常人的水准，但是事实是，他的头发很茂密，考律师证都没法让他的发际线后退一毫米的厚。 　　柳博芙觉得自己不能再听墙角了，她唯恐听到对自己现在发量的抨击。 　　她端着托盘走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对莫伊夏说道：“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但是我的确就是柳博芙，妈妈的亲生女儿。” 　　“嗯嗯，我和他没什么关系的。”索菲亚趴在安东尼的怀里对莫伊夏说道，“只是妈妈的女儿。” 　　“索菲亚，不可以这么说！”安东尼轻敲索菲亚的脑壳。 　　莫伊夏只觉得这个场合里费奥多尔基因的浓度太高了，他有点窒息。 　　索菲亚就算说她和费奥多尔没什么关系，那也没法摆脱她和费奥多尔长得那么像的事实。 　　“他到底是怎么忽悠你的……”莫伊夏觉得自己还是不相信。 　　“莫伊夏……有件事情我似乎忘了告诉你。”安东尼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手指，有点紧张地对莫伊夏说道，“其实费佳他已经和我结婚了，我也答应了。” 　　莫伊夏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未转得那么快，但是太快了以至于他没能管住他脱口而出的话：“他骗你上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我忘了在哪里看说俄罗斯一些地方都觉得自己孩子不会开坦克是一件有点奇怪的事。 　　唔，也听说过有些人去那边旅游有参加过坦克枪械的体验……好好奇啊，我也想知道后坐力是什么感觉。 　　小剧场—— 　　柳博芙（听墙角）。 　　安东：…… 　　柳博芙：噫！妈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安东：这几章你数数看，你听了几次墙角了。 　　柳博芙（颤抖）：这不是……好奇心害死猫吗？ 　　（24/18+6）…… 　　哇，加更还完了！ 　　不过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数字应该更新了吧。 　　应该也快了。 　　一百章撒花求评论~ 　　p.s.上一章“毛绒绒的脑子”我早就改掉了，结果刚刚又有人抓bug。我打开后台，点进去，问我选择覆盖最新存稿吗？ 　　我：？？？ 　　没搞明白，但是上面的确改掉了。 　　我又打开客户端看了一眼放出来的，还是毛绒绒的脑子。 　　jj的新机制有点迷惑啊。 第101章 　　为了和安东尼上床所以向他求婚， 这件事怎么听怎么离谱，但是却又隐隐地透着一股合理感。 　　斯尼特金家向来是保守和开放并存的。 　　开放体现在他们很有可能能够接受自己的一个孩子弯了，而保守则是体现在他们不接受婚前性行为。 　　所以费奥多尔要是想吃到安东尼， 那就必须和他结婚。 　　怎么说呢……对于别人来说这可能是一个安全保障，但是莫伊夏并不觉得费奥多尔的婚姻承诺是多么值钱的东西，而且他还指望着如果安东尼没和费奥多尔绑定，劝说他远离费奥多尔。 　　这个在他看过安娜的一生之后态度更加坚定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评价安娜的一生。 　　她幸福地嫁给了自己崇拜的人，有了能够满足一生的事情。 　　但是因为二十岁的年龄差距， 她还年轻的时候丈夫就去世了， 从此她便离群索居， 过着有点压抑的人生。 　　“呃……”对于莫伊夏脱口而出地话，安东尼愣了一秒，然后低头看向索菲亚，“小孩子不能听的。” 　　“听什么？上床？”索菲亚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安东尼觉得刚刚自己就不应该和她强调不能听。 　　他对于莫伊夏说的“骗他上床”这句话没太多的反应， 大概是心里清楚费奥多尔想要和他结婚除了喜欢还有想要他的成分在。 　　不过安东尼不会计较这些，他知道费奥多尔只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就好。 　　他喜欢费奥多尔，费奥多尔也喜欢他，那就不算是骗。 　　莫伊夏看着安东尼平静地态度， 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吧，今天的劝说又失败了， 他便终止了这个话题。 　　“科兹洛夫部长有话想要我帮忙传递一下。”莫伊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让自己坐得更直一点。 　　“是对费佳有话要说吗？”安东尼正好把索菲亚推开， 他就不用解释那些令他尴尬的词了。 　　“也有你。”莫伊夏觉得安东尼现在似乎低估了他的重要性。 　　虽然他不喜欢费奥多尔，但是他知道， 对于费奥多尔来说， 安东尼的确是相当特殊的存在， 安东尼现在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够控制住费奥多尔的人了。 　　他的价值值得太多人对他动手了。 　　好在他并不是单纯的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这个人， 他还是一个外交官。这个身份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不过这并不代表危险被排除了，科兹洛夫已经开始着手终止安东尼在横滨的调查了，他想要把安东尼和费奥多尔调回本土，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横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这种危险的地方是欲望生长的土壤。 　　科斯洛夫当然不担心安东尼这个老实孩子会怎么样，他比较担心的是费奥多尔在这种地方待时间长了心态又会变得糟糕起来，又想要暗搓搓地搞事。 　　科兹洛夫早就知道费奥多尔了，毕竟一直移开费奥多尔都是重要的情报提供者，他之前也和费奥多尔打过几次交道。 　　只要熟悉费奥多尔的人就知道，费奥多尔无论去哪里基本上都要带着安东尼，除非是太过于危险或者紧急的状况。 　　他们也不是没有分离的时候，只是分离的时间向来不超过一个月。 　　当时科兹洛夫觉得费奥多尔大概是把安东尼当自己的儿子养了，而一些比较讨厌费奥多尔或者思想偏向于阴暗的人，会觉得费奥多尔是不是对这个孩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过从结果上来看就是费奥多尔很黏安东尼。 　　科兹洛夫觉得如果安东尼被调回国内的话，费奥多尔在横滨也很难待多长时间。不过这个人现在在横滨还有一些烂摊子没有收拾完，他倒也不着急催着费奥多尔回国。 　　莫伊夏思考了一下，既然安东尼问了，他就直接先说安东尼的部分：“部长考虑直接让你回国。” 　　“……那我在横滨的任务怎么办？”安东尼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尴尬。 　　调查他前任死亡的这件事情，他做的完全不用心。 　　现在是说自己在乎这个实在是有点可笑？ 　　莫伊夏并不知道安东尼在这里摸鱼的真实嘴脸，在他心里安东尼大概是一个认真又负责的人。科兹洛夫也无意揭穿安东尼的真面目，这就导致莫伊夏现在还反过来训斥安东尼，做事不要太过于认真了，事情的缓急轻重要有分寸。 　　安东尼其实相当心虚。 　　不过事情竟然就这么定下来了，安东尼觉得这未尝不是什么好事。这样他也可以给费奥多尔一个解决事情的期限了。 　　“你的任务会拍其他人来做的，这么大的国家总能找到代替你做这些事情的人。”莫伊夏让安东尼放宽心，“不过他对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似乎没什么要说的。” 　　安东尼完全能够理解，毕竟费奥多尔都不一定会听他的话，说了和没说一个样子， 　　“只有一句‘仅此一次’。”莫伊夏对费奥多尔说。 　　科兹洛夫感觉到了费奥多尔并不像收拾烂摊子，他会代劳，但是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他不可能一直做。 　　他让莫伊夏把他的底线放出去。 　　“那就由您替我感谢一下他吧。”费奥多尔自己的确能解决这件事情，科兹洛夫还是意识到了他有在推波助澜…… 　　科兹洛夫无知无觉地被他利用更好，不然以后大概还能有踩他一次底线的机会。 　　不过安东尼在这里他可不敢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然安东尼肯定会拂袖而去——这种事情还想再来一次？ 　　花枝鼠乖巧地坐在沙发里，在森林猫警惕的注视下故作无辜地歪了歪头。 　　安东尼最近就被气得头疼，他要再生气的话大概下次就要送医院了吧。 　　安东尼并没有从费奥多尔的表情中获得多少有用的心思，他看上去还挺老实的。 　　为了不被气得一命呜呼，安东尼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现在大概有多少人知道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和他的另一个身份了？”安东尼想到了一个还挺重要的问题。 　　莫伊夏思考了一会：“知道的人应该挺多的，不过大家都没有明着讨论。这大概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这件事情讨论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现在还是处于两个人对视一眼能够感觉到对方都知道了，但是就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莫伊夏打量着安东尼，发现他的神情严肃并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他有点奇怪的问道：“怎么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吗？” 　　要知道这样一来。不少人对费奥多尔的好感都会提升。 　　就像是科兹洛夫一样，科兹洛夫原本对费奥多尔没有多少交流，不过是普通关系。然而就是这样的普通关系，在他知道费奥多尔的身份之后却来主动帮忙了。虽然不仅仅是出于好感度，还因为费奥多尔背后的身份意义——俄国著名文豪。 　　以前和费奥多尔作对的人大概也不会那么咄咄逼人了。 　　“……可能吧。” 　　安东尼有点焦虑。 　　费奥多尔大概没有太多的形象包袱，可是对于费奥多尔的形象，安东尼要远比费奥多尔在意。 　　他一想想所有的人都知道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横滨搞事，做出了种种不道德的事情，他都不敢想象费奥多尔在他们的眼中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变得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了？ 　　要知道费奥多尔这个人天生的神经质让他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不正常的类型。 　　作家费奥多尔在去世之后，他的朋友甚至用这种夸张的手法书写传记抹黑他的形象。 　　现在费奥多尔有了真实的罪证…… 　　安东尼的脑子逐渐陷入混沌，甚至思考消灭全部证人的可能性有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混乱）：我阻止了费佳毁灭世界，我就毁个知情者，将功抵过我应该还是个好人吧…… 　　费佳：！！！ 　　安东：费佳的形象由我来守护…… 　　费佳：快拦住他啊！ 　　注：安娜是相当在意费奥多尔的形象的，在她年轻时候的日记中有抱怨费奥多尔渣男行径的片段，但是她是用速写文字写的，晚年她翻译的时候把这些地方全都涂抹掉了。 　　三次陀在当时的人眼中大概就是典型的疯子艺术家，我感觉写的他就像是什么老巫师一样。安娜写陀的回忆录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受不了别人胡说八道，了解他的人和不了解他的人都在胡写一通。安娜最感到气愤的是费奥多尔活着的时候经常来拜访的一个朋友在陀去世后给他写传记，有相当多的抹黑因素。 　　安娜相当护犊子，她一直在尽力的维护费奥多尔的形象，不过以她对陀的滤镜和对费奥多尔恶劣行为的删减，她写出来的陀其实也是有点偏离实际的。 　　安娜在自己的作品中只有两种情况会失态，一个是描述陀的天才，一个是写到陀的前妻和她的孩子。 　　正是这种坚定的维护，大概才让托尔斯泰评价男性作家要是有安娜这样的妻子他们绝对会更成功。 　　今天好二啊…… 　　我姥姥还正好过生日。 　　【这两句话放在一起是不是哪里不对】 第102章 +加更 　　安东尼的想法的确是有点恐怖了。在费奥多尔的事情上， 安东尼向来就是这么偏执。 　　莫伊夏是相信安东尼是不会违法乱纪的那一类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直觉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所以他岔开了话题，对安东尼说：“公事大概就这些了，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私事吧。” 　　即使是并不想参与对话的费奥多尔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他刚刚从安东尼的身上感受到了转瞬即逝的阴暗。他自己虽然是一个品行恶劣的人，但是他并不想让安东尼和他一样。他在脑海里认真思考着，是不是自己把安东尼带坏了。 　　“你们接下来去哪玩？带我一起玩一会吧？”莫伊夏提议道，“不会当太久的电灯泡的，我很忙的。” 　　福地樱痴在发现武装侦探社的动向之后， 就一直在盯着他们。 　　在没有费奥多尔帮忙的情况下， 原本被分散的武装侦探社重新被集合起来了。 　　于是福地樱痴果断派自己的下属去盯着武装侦探社的动向， 而且监控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武装侦探社虽然有两个剧本组的成员，但是他们平时跑腿的人却不是那两个属于剧本组的人。 　　这两个人一个懒，另一个则是不认路，也不屑于去做这些事情。 　　军警之中就没有弱者。虽然在智商上， 他们没有办法和那些聪明到像是非人类的存在相比，但是也都是佼佼者。 　　追踪几个侦探社成员来都是能够做到的。 　　几天之后福地樱痴就发现武装侦探社和恶魔公安联系上了。 　　……恶魔公安？ 　　说起来之前有这个东西吗？ 　　福地樱痴陷入了短暂的疑惑，然后他的脑海里很自然的就出现了合理的解释，以前似乎就有， 但是恶魔和异能者不是同一种东西。 　　福地樱痴处理的事情主要是异能方向的，平时处理的领域并不相同， 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接触。 　　他调查了一番恶魔公安的事情， 其中有一个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没有直接和玛奇玛接触， 而是从政府的档案中调查出了玛奇玛的一些资料记录。 　　她资料中有一部分是机密的，但是暴露出来的东西已经足够福地樱痴分析的了。 　　在看完玛奇玛这个人的资料后， 福地樱痴的脑海里蹦出来一个想法——这个人就像是女版的费奥多尔一样。虽然没有什么证据， 但是福地樱痴敢说这两个人要是见面了， 他们绝对很能聊得来。不仅仅是聊得来， 说不定这两个人是可以互相理解的。 　　福地樱痴放到直觉帮他从战场上无数次归来，所以他还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他搞不懂费奥多尔的想法的，但是他感觉到这两个人有相似的气场。 　　这样一来，费奥多尔很可能就会倒向她。 　　恶魔公安在这里的权力也不小，和她合作大概也能达成和福地樱痴合作差不多的结局。 　　就像是果戈里在费奥多尔和福地樱痴之间会选择费奥多尔一样，这完全就是好感度的问题。 　　他倒要看看武装侦探社要和玛奇玛做什么。 　　中岛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高楼，到现在他仍心有余悸。 　　他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玛奇玛是一个漂亮而且颇有魅力的女性，可是在她听到中岛敦不过是被太宰治派过来的转一圈的时候，露出了相当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猎人听到的羚羊惊慌失措地踩断树枝一样。 　　太宰先生有时候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可是这怎么能一样呢？毕竟太宰治是站在他这一方的人，他露出这样的笑容就代表他们胜利了，而玛奇玛这样笑往往代表着她已经看穿了他们的小动作了。 　　玛奇玛给他的压迫感让他想起来不少痛苦的往事，比如说在孤儿院里被院长虐待的日子。 　　后来他知道孤儿院院长实际上是为了保护他才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即使是知道了他所作所为的真相之后他也不想原谅他。 　　就算是为他好，但是他一只都在忽略他的感受，无视他的痛苦。 　　他是他噩梦的源泉。 　　中岛敦一直都在思考，直接告诉他真相难道不好吗？非要他拥有一个痛苦的童年，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玛奇玛对着他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是那种压迫感是一样的。 　　玛奇玛看了看楼下的中岛敦，还微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中岛敦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是他失败了，最后装作没看到快步跑掉了。 　　看来把老虎训成狗的可行性不高啊。 　　玛奇玛百无聊赖地想到。 　　她现在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什么。 　　不过的中岛敦的行为已经透露了不少信息。 　　那边想要伪装出她和费奥多尔合作了的假象，把费奥多尔现在遇到的麻烦勾出来，让他们两个先消耗一部分。 　　玛奇玛单手撑住下巴，露出了仿佛是画在脸上的苦恼表情。 　　真是的……虽然足够粗糙，可是却异常好用呢。 　　“你们就这么在街上走着？”莫伊夏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家人。 　　他们虽然没有被通缉，但是他们招惹的是这里的地头蛇，就这么大胆地走在这里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们不着急，莫伊夏先替他们急起来了。 　　“附近的监控覆盖率并不高，我们早就调查过了，所以走在这里并不用太担心。”安东尼替费奥多尔给莫伊夏解释了一下，他对这些事情更加熟练。 　　费奥多尔是胆大又谨慎的类型，在这方面安东尼是相当信任他的。 　　他的确是有靠谱的时候。 　　这是一条颇有当地风情的街道，两边基本都是木质结构的房屋。 　　在街道的中间有一家寺庙，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不过考虑到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这也不算奇怪。 　　毕竟教堂在普通的一天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人去。 　　“要进去看看吗？”安东尼自从来这里之后基本上就是在忙工作和费奥多尔的事情，真的没好好地旅游。 　　索菲亚是除了安东尼之外最好奇的那个人。 　　这家寺庙里的一些神像上已经长满了青苔，脖子上还系着红色的布条。 　　“他们为什么不清理啊。”索菲亚抬头看向安东尼。 　　安东尼自然也不知道。 　　他的兴趣不在这方面，自然没有办法解答这些。 　　不过边上似乎有一个立牌，那里是专为外国人解释的。 　　上面不是俄文而是英文，不过这对于安东尼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他探头看过去，然后念道：“……似乎是要许愿之后往神像头上倒水，长出的青苔是愿望实现的标志。” 　　费奥多尔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他绝对是觉得这绝对比不上向上帝祈祷。 　　“那神像下面是什么样子的？”索菲亚好奇地看着那上面的青苔。 　　如果上面没有青苔，索菲亚大概看几眼就不再理会了，但是它一被青苔包裹，索菲亚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 　　“等我回头找个类似的图片给你看，应该都长得差不多的样子。”安东尼注意到了费奥多尔正抬头看着屋梁，给人的感觉有点高傲的不屑一顾的样子，“费佳？” 　　“您想去试试吗？依赖这种脆弱的青苔实现的愿望总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费奥多尔从衣服里拿出十字架。 　　安东尼：“……您要在寺庙里传教吗？”这是什么杠精行为？ 　　“愿上帝保佑索涅奇卡的愿望能够实现。”费奥多尔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合适的愿望。 　　“妈妈，我要去许愿啦。”索菲亚猜不管什么信仰之类，她就想要亲自试试。 　　莫伊夏看了看安东尼，安东尼似乎并没有空去管索菲亚，他干脆就陪着索菲亚过去了：“你有什么愿望？” 　　“我想看看它长什么样子。”索菲亚好奇地看向神像，然后泼了点水。 　　莫伊夏觉得索菲亚这是在卡bug，要是这是什么程序的话现在不是显示错误就是系统崩溃了。 　　莫伊夏听到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的对话，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费奥多尔。 　　索菲亚看着莫伊夏转过头，拿起舀水的勺子在神像上捅了一下。 　　莫伊夏回过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被迫地中海的神像。 　　索菲亚把勺子拿到面前，似乎是在思考这层青苔似乎并不太好弄下来。她用手扯了几下上面的青苔，似乎还想继续来几下。 　　莫伊夏赶紧抓住索菲亚的手腕。 　　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这大概不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了吧。 　　安东尼好歹把费奥多尔劝了下来，他拉着费奥多尔走到索菲亚身后，看到了这一幕，也陷入了沉默。 　　打孩子从现在开始应该就不错。 　　“果然还是向上帝递到更有用。”费奥多尔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费奥多尔大概就是一个标准的熊家长。 　　索菲亚疑惑地看着费奥多的人，她就喜欢和费奥多尔对着干：“不对不对，我刚刚也向神像许愿了。” 　　安东尼心说那你就是恩将仇报，神像就算有本事也不会实现你的愿望。 　　“这个神像许愿成功是依赖青苔的，你把青苔挖下来就相当于没有许愿。既然这样，那么就是向上帝许愿的有用。”费奥多尔给索菲亚分析其中的逻辑关系。 　　信仰这种东西当然要从小培养的，不然以后他们一家缺乏共同语言怎么办？ 　　“……可是刚刚把青苔刮下来的是我。”索菲亚思考了片刻，成功找到了反驳的点。 　　“这是因为这是……”费奥多尔在面对索菲亚的时候还挺有耐心的。 　　索菲亚就坚定地说道：“那一定是因为我就是神。” 　　费奥多尔：“……” 　　这是什么神奇的逻辑？安东尼感觉到了片刻的窒息。 　　难道她就是网上说的猫吗？ 　　狗说：“人类给我食物，他们一定是神。” 　　猫说：“人类给我食物，我一定是神。” 　　这简直是标准回答？ 　　安东尼把手放在他的身后，让频频被怼的费奥多尔不要生气。 　　费奥多尔看着索菲亚，一言不发。 　　安东尼用力摸了摸他的后背。 　　然而费奥多尔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愉悦的笑声。 　　“嗯，索涅奇卡这么可爱，一定是神。” 　　你的底线呢？ 　　费奥多尔完全忘记了底线这件事情，但是他却没有忘记端水，于是他扭头看向柳博芙，说道：“莉莉娅，你也是。” 　　柳博芙向后退了一步，耳朵有点红。 　　费奥多尔说这种话的时候难道都不感觉羞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莫伊夏：你们一家一定都是神经病。 　　安东（放上赔偿金）：请把我除外。 　　（25/25+6） 　　注：青苔这个事是我今天看到的沙雕新闻。 　　想要知道神像长什么样，所以把青苔全都刮了。 第103章 　　安东尼把索菲亚这个熊孩子抱起来， 还好因为跑路，所以他们身上准备了不少现金，安东尼把钱放在了水舀下面， 带着索菲亚从作案现场离开。 　　安东尼也只能给点钱了，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决，被扣下的青苔也粘不回去了，他们现在这情况也不方便在这里留太长时间。 　　“……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坏事……”莫伊夏捂住自己的脸对安东尼说道。 　　他虽然打架斗殴，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坏事， 但是这种事情他做着可真心虚。 　　大概是会被斯托尤宁教授训一顿的程度。 　　整体而言， 莫伊夏其实和安东尼一样， 都是一个老实人，两个人想个相似才能够想出这么久。 　　“大概也没别人知道了吧。”安东尼捂着索菲亚的耳朵对莫伊夏说道。 　　他做事开始逐渐谨慎起来，杜绝索菲亚学坏的任何一种可能。 　　“也是。”从这里到圣彼得堡要几千公里，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也不用担心跨国告状。 　　索菲亚被安东尼捂住耳朵之后， 她轻轻地扭动着想要从安东尼的手里挣脱出来，不过她的挣扎并不激烈，反而给人一种她在撒娇的感觉。 　　可以看得出来，索菲亚是喜欢安东尼的。 　　莫伊夏稍微松了口气， 这种在小细节上的亲昵是很难伪装出来的。 　　这大概只有真正的关系好甚至是只有自己亲生的孩子才能粗暴制止或者这样被娇蛮地撒娇。 　　看来安东尼没有骗他，索菲亚大概真的是他的孩子。 　　这种事情不怎么科学， 但是还挺异能的。 　　具体是什么情况， 他就不多问了。 　　他其实觉得安东尼也未必会知道， 费奥多尔也未必会和安东尼解释清楚。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透了费奥多尔的一些本性了。 　　“……你一切都好就行。”莫伊夏把安东尼揽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费奥多尔盯着莫伊夏。 　　莫伊夏扭过头， 佯装生气道：“你连我的醋也要吃吗？我们两个只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斯托尤宁教授和费奥多尔关系不过， 他听自己的父亲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说费奥多尔大概是一个希望自己的结婚对象一心扑在他身上的人。 　　这样充满占有欲的人更倾向于让安东尼的全部注意力都倾斜在他身上。 　　费奥多尔当然知道安东尼和莫伊夏只是朋友关系， 而且莫伊夏家里作风还挺正直的。甚至安东尼和莫伊夏认识都是他拜托斯托尤宁教授的。 　　但是奈何现在安东尼一心只想获得莫伊夏的肯定， 注意力就不在费奥多尔身上了，这让喜欢被安东尼关注的费奥多尔觉得有点不舒服。 　　“我今天下午就走。”莫伊夏松开安东尼的肩膀。 　　“这么急吗？”安东尼还挺高兴莫伊夏来看他的。 　　“就这么离开似乎不太好，不如我们中午去酒吧喝一杯吧？”莫伊夏其实也有一点意犹未尽。 　　之后安东尼回国，费奥多尔大概也不会再出国了，他的时间肯定要被这只满心嫉妒的花枝鼠占据。 　　“不了，谢谢。”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异口同声地拒绝。 　　他们两个绝对不会想不开和莫伊夏拼酒的。 　　这个人可是直接能干掉一整瓶伏特加的。 　　而他们两个则是平日喝酒远低于正常俄国人每日饮酒量，酒量怎么样大概不用说，如果和莫伊夏喝酒的话，他们两个绝对会被莫伊夏放倒的。 　　“我还有孩子要看。”安东尼激烈拒绝之后又稍微喂完了一点拒绝。 　　“那好吧。”莫伊夏只是想要看费奥多尔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行，他以后得找个机会把费奥多尔灌得烂醉如泥。 　　莫伊夏说走就走，他还得自己开车回去，本来也没打算喝酒。 　　安东尼看着莫伊夏，在思考着下次见到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妈妈，那是玛利亚阿姨吧？”柳博芙看着莫伊夏离去的背影，终于问出了之前没机会问的问题。 　　“是他……她。”安东尼也觉得这话说的怎么怪怪的，为了避免柳博芙问出在他听来更怪的问题，安东尼先一步预判了她的问题，“他的‘丈夫’相对应地变成了女性。” 　　柳博芙的表情变得相当奇怪了。 　　相比起莫伊夏，她更熟悉的是玛利亚和她的丈夫，而不是莫伊夏和他的妻子。 　　在她接受妈妈变成了男性这件事情之后，莫伊夏终于又让她想起了这个世界其实是带着扭曲的。 　　不过她是感谢安东尼能够预判他的问题的，毕竟她也不想问出这样有点掉理智值的问题。 　　“这样也不错。”柳博芙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听到了费奥多尔叹息一声。 　　柳博芙：“……” 　　紧接着，安东尼也叹息了一声。 　　两个人绝对都在心里叹息为什么对方不是女性。 　　这两个人就没一个能让她省心的。 　　费奥多尔在叹气的时候，他感受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去摸自己的口袋。 　　这种时候本来不应该有人能够找到他的，但是凡事都会有例外，以费奥多尔的谨慎，能够成为意外的也就是那几个人。 　　“妈妈，我想吃冰淇淋。”索菲亚扯了扯安东尼的衣服袖子。 　　这种小事当然可以满足。 　　安东尼笑着回头看向费奥多尔：“费佳，你想要什么口味的？”他甚至懒得问费奥多尔想不想吃，费奥多尔的回答只有肯定。 　　“你随便给我买吧。”费奥多尔用手指快速地摁动着键盘，一秒钟的时间安东尼听到按键手机咔哒咔哒地响了好几次。 　　“你在忙什么？”如果是以前的话，安东尼压根不会追问的，只是他现在生怕费奥多尔又要搞事，他一看到费奥多尔摆弄电子设备就有点不安。 　　“是太宰治。”费奥多尔本能地躲了一下，然后他忽然想起自己又没干什么会让安东尼不愉快的事情，自己为什么要躲？ 　　习惯成为自然，即使是他也没有办法躲掉这规律。 　　所以他把手机直接给安东尼展示了：“太宰问我之前和玛奇玛说了什么。” 　　安东尼欲言又止，他瞥了一眼，并没哟与太用心，刚刚这点时间足够费奥多尔切换屏幕了。 　　玛奇玛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 　　是费奥多尔的。 　　她之所以说这封信是来自费奥多尔的是因为信上的署名是他的，而且在信里谈论的是关于“书”的事情。 　　不过这其实并不是绝对的保证。 　　网络的坏处之一就是没有办法知道线缆的那一头链接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看完信件，玛奇玛歪着头看着电脑：“原来你还知道之前冒犯到我了。” 　　那封信中还提到费奥多尔有“书”的线索了，他举的例子就是武装侦探社最近的情况。原本应该代表正义一方的武装侦探社成了人人喊打的恐怖.分子，背后的指使者就是福地樱痴。 　　玛奇玛摸着下巴。 　　她有一百个理由相信费奥多尔是在忽悠他。 　　之前武装侦探社派人来大概就是让福地樱痴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吧。 　　不过他们虽然有可能是在忽悠她，可是玛奇玛思索了一番，觉得福地樱痴的确有可能是陷害武装侦探社的人。 　　既然这样，他有概率身上有书——至少是书的残片。玛奇玛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毕竟要真的是书的话，武装侦探社还未必能放得下心让他们两个接触。 　　她觉得现在的筹码已经足够她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她站起来，套上自己的黑色长风一外套。 　　而且，她也想要试试福地樱痴酒精是什么样的人，说不定他们能够达成共识，先解决掉费奥多尔和武装侦探社。 　　会被聪明人严阵以待的大反派就算再粗犷，也绝对不是一个蠢人。 　　剧本写好了，但是演员即兴发挥那么就怪不了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探头）。 　　费佳（躲）。 　　安东（猫猫震惊）。 　　费佳：……啊，这……您听我解释…… 　　安东：你变了，费佳，你变了，明明你以前什么都不逼着我的，现在您却开始躲着我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费佳（哆嗦）。 　　安东：那我觉得我要无理取闹了。 　　费佳（递鞭子）：您可以打我，但是这种精神折磨还是算了吧。 　　今天的瓜可真令人震惊。 　　我本来还准备去猫咖满满吃瓜，结果走在半路上瓜就嗑完了。 　　【猫猫呆滞】 　　喜剧演员你也太废了！ 　　在大帝之前抽到基辅也拉倒了，等不及开服就线下获取的人比不了。 　　不过我现在也有基辅了~ 　　四舍五入等于我也有大帝之资。 第104章 +加更 　　郊区有一栋荒废许久的烂尾楼， 似乎是因为开发商的资金链断裂，所以几十年来就这么一直处于报废状态。 　　这附近一直都很混乱，所以并没有太多的人在意这栋楼究竟应该由谁负责。 　　太宰治对这种地方很熟悉。 　　他以前是属于黑夜黑暗的黑手党干部， 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或者斗争都需要这种偏僻的地方来完成——就是这种打坏了也不需要赔偿损失的。 　　所以在思考位置的时候， 　　这栋烂尾楼的位置还挺偏僻的，只要提前布置，他们就能控制两条交通线路，在周围提前布局掌握对方的人员构成。 　　正如同玛奇玛猜想的那样给他发电子邮件的， 根本不是费奥多尔而是太宰治。 　　太宰拜托了异能是操控电子设备的前同事田山花袋来帮忙， 勉强锁定了费奥多尔一个移动邮箱的地址。 　　即使有异能的加成， 他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进一步锁定费奥多尔的真实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 　　费奥多尔的黑客水平非常高，如果他能被这些异能锁定到真实地址的话，他们之前哪里还用花费那么大的功夫去找费奥多尔， 直接锁定电子设备不离身的老鼠不就行吗？ 　　不用这招不是想不到，而是试过了之后发现做不到，所以才没有去做。 　　给玛奇玛的信中除了情报是费奥多尔给的，其他的和费奥多尔完全没有关系。 　　太宰是一个喜欢把工作丢给别人去做的人， 但是在他和费奥多尔联系的时候，他半点没提让费奥多尔自己给玛奇玛写信。这绝对不是国木田所期待的什么良心觉醒， 他只是无法信任费奥多尔。 　　太宰再怎么懒他也只把选择的权利交给自己信任的人， 而不是费奥多尔这种情绪阴晴不定、想法捉摸不透的人。 　　即使是对太宰很多时候的行为都看不顺眼国木田也得承认太宰在很多事情上其实是相当靠谱的， 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做了不少事情， 正因为什么都准备好了， 所以他才能优哉游哉地到处气人。 　　太宰在没有完全确定费奥多尔不会闹出幺蛾子之前， 他是绝对不会把这么关键的事情交付非费奥多尔。 　　万一他和玛奇玛提前达成协议呢？ 　　很多人觉得太宰治是一个搅屎棍， 而太宰坚定的认为费奥多尔是搅屎棍中的搅屎棍。 　　太宰并不想帮助费奥多尔，他觉得这样的人还是直接解决掉对社会比较负责。他帮助费奥多尔根本得不到什么好处，费奥多尔绝对不会感谢他，这个人满脑子都是怎么利用别人。 　　可是那是太宰治站在个人的角度评价费奥多尔这个人。 　　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纯粹，太宰现在压根不是在帮费奥多尔，而是在完成和科兹洛夫的约定。 　　等到事情解决后，科兹洛夫计划把费奥多尔带回去。 　　但是这是科兹洛夫自己的想法，并不代表费奥多尔就会配合。 　　但凡费奥多尔不愿意配合还参与到了指挥作战之中，太宰治会担心他们解决掉玛奇玛后，费奥多尔会反手捅他一刀。 　　在这件事情上，他和涩泽龙彦相当地有发言权，仔细想想涩泽龙彦都要从墓地里爬出来分享自己的受害经历了。 　　玛奇玛不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支配恶魔要是不支配什么东西的话那还能叫支配恶魔吗？ 　　玛奇玛的能力其实部分也取决于自己的下属有多强。 　　不过进入烂尾楼的只有玛奇玛一个人，她双手揣在口袋里，自在地四处看了看。 　　费奥多尔不在呢…… 　　不过毫不意外。 　　玛奇玛低头看向门口投射进来的光被一个人遮挡住所打下的影子。 　　现在是下午接近黄昏，所以这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甚至是有点变形了。 　　玛奇玛把目光从影子上收回，她抬起头看向前方的黑暗，并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那个人：“他们果然想让我们见一面，是不是？福地先生？” 　　福地樱痴看了看四周，别说是费奥多尔了，就算是费奥多尔那顶毛绒绒的帽子都看不见，这完全是明摆着的有问题。 　　如果他们现在听到定时炸.弹倒计时的声音，都不会有多么意外。大 　　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一眼就能看出现在是讲的什么聊斋。 　　无非是想让他们双方先消耗起来。 　　这种情况他们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玛奇玛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福地樱痴把手放在自己的刀上，时刻警惕着玛奇玛的动作，然而玛奇玛并没有从口袋里拿出什么危险的东西，她只是掏出了一个手电筒。 　　这个废弃建筑里十分暗，而且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光线很差。 　　玛奇玛发现墙上有字，但是她有点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在玛奇玛打开手电筒照向了那几行字之后福地樱痴有点后悔自己之前就应该阻止玛奇玛去看着上面的字。 　　因为墙上写的字说的是：“书的残页就在福地樱痴身上，你为什么不问问他？” 　　玛奇玛看到那几行字之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的笑了出来：“什么嘛，难道他们以为这样一句话就可以让我们斗起来吗？这未免也太蠢了吧？” 　　福地樱痴看上去也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把手从刀柄上拿开，对玛奇玛说道：“的确，就算我身上有你要找的东西，我可不觉得他们会想要看到拿东西落在你的身上。” 　　一个给他有费奥多尔般的气场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安全的人。她应该和费奥多尔一样，都在酝酿着什么大计划。 　　这样的人怕不是应该被除之而后快。 　　太宰虽然没在现场，但是他却安了监听和监视设备随时盯着这两个人的动向。 　　中岛敦也在他身边，作为他调动的备用选项。 　　他们现在是在异能特务科借来的车上。车里十分安静，这就导致了中岛敦能听到太宰耳机里的声音。 　　这两个人…… 　　完全不按套路来，大概是因为平时坑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种事情已经无法引起他们的斗争之心了，这就让太宰的计划看上去像是小丑一样可笑。 　　中岛敦的嘴唇动了动，但是他看着太宰还是一脸认真的样子，出于对他的信任就没有开口问了，他生怕自己影响了太宰的思路。 　　玛奇玛的手自然的垂下，她向着烂尾楼外面走去。玛奇玛平时的穿衣打扮都如同男性一般，没有这个国家的女性那么精致，她走路的时候自带一种气定神闲的强大气场。 　　她和福地樱痴擦肩而过，两个人谁都没有看对方，好像是在公交车上不小心踩了对方的脚，道了个歉就分开了。 　　没必要产生什么冲突，仿佛是这一天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一样。 　　福地樱痴垂着头，他背光而立，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之下。 　　玛奇玛和福地樱痴的表现，让太宰的计谋看上去就像是小丑一样。中岛敦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绝对不相信是太宰治的计划拙劣，他只觉得是玛奇玛他们太过于狡猾了。 　　玛奇玛其实并没有当面做一套，背后做一套的恶劣习惯。 　　恶魔其实也不是这样的生物，只是人类将心比心觉得自己会这么做，代表邪恶的恶魔也会这么做罢了。 　　事实上，恶魔有时候的品德比人类还要高尚。 　　玛奇玛甚至还有着相当崇高的觉悟。 　　但是行为举止这种事情并不是个人觉悟就能解决的。 　　环境会影响一个人的决定，也会影响一个恶魔的决定。 　　玛奇玛在人类社会，利用着人类社会的规则，即使她对这些规则有所不喜，她也被迫地接受，按照这些规则行动。 　　这就是需要社交的恶魔在人类社会需要屈服的事情。 　　即使是支配恶魔也不例外。 　　她利用别人的时候也是屈服于各种规则和各种刻板印象的。 　　这就导致了福地樱痴在转身攻击玛奇玛的时候，却正好砍下了玛奇玛五指握成爪向他攻击的手。 　　在人类社会就要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 　　玛奇玛猜福地樱痴可不会放任她这个知道了书的残页在他身上的人离开。 　　他会过来不就是觉得她和费奥多尔有关系吗？ 　　玛奇玛知道她和费奥多尔有太多的相似处了，福地樱痴可不会把选择权交给她，他自然就会选择灭口了。 　　与其等福地樱痴灭口，她正好也对书很有兴趣，那就先下手杀掉福地樱痴。 　　福地樱痴在玛奇玛身上看到了太多和费奥多尔相似的地方。 　　费奥多尔是那种会冷不丁地冲着自己的合作对象背后来一刀的阴险家伙。那么玛奇玛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他们两个没办法共享一个秘密的，自己的秘密只会被玛奇玛利用彻底。 　　不管这两个人的想象有没有偏差，所导致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一个人手中握着刀，另一个人看着自己被切断的手腕。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莫名的有一点尴尬。 　　之前说好的不会中计，结果却不约而同地来了个背刺。 　　看着这一幕的太宰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但是却都做不到理想的情况。 　　这就像是森鸥外知道他不一定有野心，但是还是忍不住去忌惮他可能做的事情。 　　“你要和我打吗？”玛奇玛率先说道，“我觉得你对上我并没有什么胜算。” 　　福地樱痴手握着能斩断时间空间——还有玛奇玛的手的刀，有点奇怪地看了一下玛奇玛：“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玛奇玛曾经和这个国家的首相定下了契约，她所受到的伤害将由这个国家全部国民承担，转化为疾病意外之类的存在。 　　“在这个国家的人全部死光之前，我可不会死掉……嗯，包括你自己的生命在内。” 　　两个世界融合后，她在她的世界定下的契约也被转移到了这个世界。 　　她的战斗力可能不强，可是血条会长到让人绝望。福地樱痴要杀她大概会砍到他自己累到猝死。 　　即使疯狂如福地樱痴，听到这句话也不住也忍不住呆住了。 　　到底是谁给了这么疯狂的权力？ 　　他不知道玛奇玛是不是在骗他。 　　刚刚他能轻松地切下玛奇玛的手，就说明眼前的女人本身的实力并不强，但是她还是敢独自前来，就说明她一定是对自己的哪方面感到相当的自信。 　　福地樱痴听自己的很多敌人骂过他手上的刀如同作弊一般，但是玛奇玛的这个能力更像是作弊。 　　听到窃听器里的话，中岛敦忍不住想要惊呼一声，太宰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的这声惊呼堵在了他的嘴巴里。 　　他们虽然离那个建筑有一段距离，但是谁知道那两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他要尽可能地发出最小的声音。 　　中岛敦用乞求般的目光看向太宰治。这两个人要是真的打起来的话，消耗的是他们所有人的生命。 　　武装侦探社虽然是站在灰色地带的，但是整体的方向还是向着正义一方。 　　他们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无辜者的死亡还无动于衷，至少能过入社测试的人都没法做到。 　　更何况这不仅仅是无辜者的问题，他们自己的生命也都被威胁到了。 　　再加上要是福地樱痴也被玛奇玛威胁到了的话，那么他之后会不会就会被玛奇玛所用？ 　　这两个人的联手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场景。 　　太宰先生之前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对这种情况做出准备。 　　中岛敦咬紧自己的牙关，不让自己的焦虑传染给太宰。 　　太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个消息。 　　“……事情解决了？”安东尼收到了莫伊夏给他发的邮件，“这么快？” 　　“什么事情？”费奥多尔有点疑惑地看向安东尼。 　　“就是玛奇玛和福地樱痴的事情，科兹洛夫先生在确认之后让莫伊夏传达给我，让我现在回横滨。” 　　这不对劲。 　　他虽然不搞事了，可是情报搜集还是在正常进行着，横滨和东京最近都没有什么动静，安静和平的好像被上帝保佑了一样。 　　太宰治肯定是用玛奇玛对付福地樱痴的，这两个人打起来绝对会声势浩大。 　　费奥多尔的第一反应就是莫伊夏那边可能出了什么状况，身份被盗用了。他们想要把安东尼骗回横滨做点什么。 　　但是他黑进了莫伊夏办公室的监控，发现似乎还真是莫伊夏给他们发的，还是莫伊夏在见了科兹洛夫之后给他们发的。 　　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很高。 　　费奥多尔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玛奇玛和福地樱痴那么好解决吗？他们五路那个都足够让他头疼半天了，但是太宰治处理他们甚至都没有嫌弃什么波浪。 　　难道他真的在智商方面输了个彻底？ 　　他之前也没想明白太宰治到底是用什么方式从监狱里向外传递消息的。 　　费奥多尔在自我怀疑，然而安东尼却很开心：“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可以放心地回国了，费佳你以后也不可以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你想要赌博什么的也可以，只要不做这些事情就好了。” 　　费奥多尔扭头无语地看着安东尼。 　　这底线也太低了吧？到底是有多不指望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我知道你是闲不住的，总想搞点事情，既然这样，赌博也…… 　　费佳：不要撺掇我做坏事！ 　　安东：……坏也是分级的。 　　费佳：您配合我一下就好了。 　　安东：配合什么？ 　　费佳（掏书）：上面的姿势陪我全都试亿遍就好。 　　安东：？？？ 　　安东（无声炸毛）。 　　咪……开始收尾了，接近主线结局了。 　　（27/25+6） 第105章 　　太宰治一直在思考玛奇玛有什么自保手段。 　　玛奇玛并不是以强悍的实力行走于世， 她的支配能力也不是百分之百发挥用处的，总会有看她不顺眼的人想要她的命。 　　费奥多尔一直都忽略了这件事情。 　　他大概是觉得他上次杀死玛奇玛已经是一件幸运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他不敢相信还能有别的人类杀死具有那么高神性的支配恶魔了。 　　要知道他的身上甚至还有英灵的加成。 　　他倒现在都觉得自己能杀死支配恶魔实在是有太多的运气因素了。 　　如果有人和他说一把枪就能在支配恶魔的脑子上开个洞，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完全没法想象。 　　不过他杀掉了更加难以对付的彼得拉舍夫，也不觉得稍弱一点的玛奇玛居然还有这种招数。 　　而且那天，武装侦探社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那是一个有着一双死寂眼神的男人，他的嘴角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头发微长， 从中间向左右两边梳。他的脸上有一些胡茬， 但是却并不乱， 给人一种他是刻意这么留着的感觉。他的脸上的皱纹很深，这皱纹产生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年龄略大，但是更重要的还是他工作劳累。 　　实际上他并不是自己找上来的，而是乱步找到他约他见面的。 　　就在中岛敦去找玛奇玛的时候。 　　在玛奇玛的注意力集中在中岛敦的时候， 他让谷崎去找到了这个男人。 　　据说是最强的恶魔猎人岸边。 　　想要解决恶魔，当然要咨询专业人士了。 　　费奥多尔的消息并不一定准确，而且玛奇玛自保手段的威力未知。 　　他们早就怀疑费奥多尔已经不属于人类了，所以并不太在意玛奇玛自保的手段会造成多大的破坏。反正这里不是他的国家也杀不死他。 　　但是太宰会在意。 　　然后他们就得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这是得有多坑才会许诺这种东西？ 　　既然这样…… 　　太宰笑眯眯地看向了岸边：“那么我们来拯救玛奇玛怎么样？” 　　武装侦探社内一片寂静， 包括岸边也忍不住怔住了。 　　他们看着太宰就像是看着被什么圣父夺舍的人。 　　尤其是武装侦探社内的人，他们现在可都知道太宰的黑历史了。一个被无数黑暗势力所警惕的前黑手党干部竟然会说出拯救另外一个人的话。 　　这非常的不太宰。 　　不正常到要是让中原中也听到这句话， 他一定会露出惊恐的表情怀疑这条青花鱼是不是真的脑子坏了。 　　太宰双手合十， 一脸陶醉地说道：“玛奇玛小姐是那么漂亮的美人， 身上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如果她就这么死了的话，那么我可能的殉情对象岂不是有少了一个， 想想我的心都要碎了。如果就这样能够拯救一位美女的性命的话， 我觉得我万死不辞！” 　　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白眼， 嫌弃地离他远了点。 　　不过太宰的嘴骗人的鬼， 虽然平时他总是到处撩过美人，但是关键的时候他是相当靠谱的，他这样不正经的样子反而让人放下心来，他肯定是有别的主意的。 　　岸边看了一会太宰，他人有点懵，馋玛奇玛身子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他看不透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路数。 　　不过他好歹是见过太多世面的恶魔猎人，所以在审视过武装侦探社其他人的表情之后，他觉得太宰的理由应该没那么单纯，应该是这种聪明人太喜欢隐瞒自己的心思了，所以他们才看不出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叼在了嘴里，颇为沧桑的说道：“这种事情我当然有想过，但是却并不怎么好做到。” 　　他的语气像是觉得太宰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他见过太多平时自修聪明的人在玛奇玛这里翻了车，最后被玛奇玛打击到丧失自己的全部尊严，沦为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狗。 　　太宰并不介意这种轻视，他看向岸边，甚至有心笑了一下：“不如说来听听。” 　　时间回到现在。 　　绝大多数人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都没有办法真正放轻松去玩，但是费奥多尔和柳博芙不一样，他们两个现在很多行为都偏离正常人了。 　　别说是自己自愿去玩了，就算是有人拿枪顶在他们后脑勺上，他们都能谈笑风生。 　　回来的时候费奥多尔还有点恋恋不舍。 　　他倒不是贪玩而是旅游的时候会产生太多的互动了，索菲亚和他说话的频率比之前高了很多，也请他帮了不少忙。 　　再这样发展下去，和索菲亚打好关系指日可待了。 　　费奥多尔抗拒回到横滨还有个原因是他不知道太宰是用什么方法解决玛奇玛的，他总觉得自己有点放心不下。 　　费奥多尔稍微有点后悔自己没有留在横滨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了，万一有什么问题他还能及时纠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点惶恐地等待着结果。 　　“……安东，你要不就在这里等着我吧。”费奥多尔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到时候我回来和你说一下情况。” 　　安东尼转头看了看柳博芙：“莉莉娅，你在这里待着吧，看好索涅奇卡。” 　　柳博芙知道，他们总得留一个人看孩子。 　　她还是想再在心里强调一下，她今年快两百岁了，难道就没有人尊重一下她的实际年龄吗？ 　　她也想去帮费奥多尔解决一些事情，她也自认自己有这个能力了。 　　费奥多尔刚准备说点什么劝说安东尼，安东尼却从费奥多尔身后抓住了他的肩膀：“我还要盯着你，不可能放你单独行动的。” 　　安东尼的力气不小，费奥多尔完全没有办法扭头和他讲道理，只能被安东尼推着走。 　　“妈妈，要不你留在这里我去吧？”柳博芙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好歹是个魔女。” 　　安东尼只是一个脆弱的普通人，就算去能做什么？ 　　安东尼停住脚步。 　　费奥多尔扭头想要劝说安东尼，却冷不丁地注意到了安东尼的表情，他理智地选择了闭嘴。 　　柳博芙见费奥多尔居然没有趁热打铁，她也感觉有点不妙。 　　安东尼回头，他的眼睛里仿佛带着杀气一般看着柳博芙：“您还提这件事情？” 　　柳博芙忍不住后仰，向索菲亚身后藏了藏。 　　“我也真没想到你居然有能管住费佳的信心……” 　　“对不起，妈妈，我这就去找个地方带索菲亚去玩。”柳博芙一轮就败退。 　　费奥多尔小心翼翼地回头想要看安东尼的表情，但是安东尼的脸上很快又挂上了笑容，好像刚才生气的人不是他一样：“不吓唬一下就不会老实，就是欠揍。” 　　费奥多尔安静如鸡。 　　太宰和费奥多尔约了一个地方见面，保险起见，费奥多尔先联系上了前段时间一直没见到人的果戈里作为保障。 　　“我当时就是把玛奇玛约在了这里。”太宰指着那栋烂尾楼。 　　“……他们两个打起来居然没有把房子拆了？”费奥多尔看着那栋楼，觉得这实在是不对劲。 　　“如果动静很大的话，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你一无所知就代表着我用更加平和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太宰笑着看着费奥多尔，但是眼睛里却冷漠得像是要杀掉他一样，“擅长捕猎的是猫而不是老鼠不是吗？老鼠还是适合做一个猎物。” 　　安东尼有点不爽，但是费奥多尔捏了捏他的手，安东尼稍微冷静了下来，想到费奥多尔做的好事，他像是被扎瘪的气球一样。 　　“你要进去看看吗？”太宰忽然停了下来。 　　他懒得走了吧。费奥多尔看着太宰想到。 　　这个人大概巴不得他现在说回去吧。 　　但是确认要自己确认的，他特别想知道太宰用了什么招数一下子把福地樱痴和玛奇玛同时解决了。 　　太宰看着坚定向前走去的费奥多尔，咕哝了一声：“真是讨厌。” 　　但是他还是跟了上去。 　　里面黑漆漆的，费奥多尔什么都看不见，他想让安东尼留在外面。 　　如果武装侦探社想要害他的话，这种地方实在是太适合埋伏了。 　　费奥多尔没让果戈里直接出来，而是让他找个地方待着，如果有危险就把他和安东尼带走。 　　但是安东尼非常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费佳，别留我一个人在外面，我害怕。” 　　费奥多尔只能带着安东尼进去了。 　　实在不行他可以开宝具，直接解决敌人，但是现在不到万不得已他现在不太想借用黑圣杯的力量了，省得自己又被污染了。 　　进入之后，里面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走在里面甚至能够听到脚步的回想。 　　安东尼觉得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里实在是太空太安静了，脚底碾压过稀碎的砂石的声音在他现在听来都变得非常清晰。 　　太宰就站在门口，靠在墙上懒得动了。 　　地上没有被清理干净的血应该是属于福地樱痴的。费奥多尔看不出来太多打斗的痕迹，似乎是一击致命。 　　也是，和福地樱痴这个人持续纠缠下去并不合适，最好还是能迅速解决。 　　只是这样的话，那就是玛奇玛对福地樱痴的单方面碾压。 　　不过玛奇玛是怎么被解决了？ 　　如果玛奇玛那么干脆利索地就解决了福地樱痴，那么武装侦探社解决玛奇玛的时候必然要制造很大声响。 　　费奥多尔注意到这里有灯。 　　没人会在这种烂尾楼里安灯，而且看上去还狠心。 　　费奥多尔回头看了看太宰，现在安这个灯的人应该就是武装侦探社。 　　应该就是一盏普通的灯。 　　不过他们按这盏灯是想要给他看什么？ 　　是有什么需要他打开灯看的？ 　　费奥多尔打开灯。 　　随着啪咔一声轻响，他头顶的灯亮了起来，功率还很大，安东尼觉得自己短暂地失明了。 　　费奥多尔倒是好一点，但是他感觉到有一个人闪现在他的面前。 　　果戈里出现了吗？他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这果然是武装侦探社的陷阱吗？ 　　然而彩带喷射到了他的脸上。 　　搞什么？ 　　果戈里和武装侦探社联合起来给他惊喜吗？ 　　虽然想了很多，但是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短暂的时间内。 　　玛奇玛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惊喜吗？” 　　费奥多尔一声不吭，他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安东尼身上，捂住了他的心脏，然后吐了一口血。 　　他觉得自己被吓到动脉破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宰：其实你也不一定打不过玛奇玛吧？ 　　费佳：别问，问就是你没软肋。 　　太宰：诶，可是我…… 　　费佳：纠正一下，问就是你没老婆。 　　太宰：…… 　　三次陀的死法好像就是动脉血管破裂，吐了一口血。 　　（28/25+6） 第106章 　　费奥多尔之前设想过太宰治被玛奇玛控制这种可能， 但是太宰的表现实在是太正常了。 　　而且他万万没想到玛奇玛能够突然出现。 　　她本人绝对没有这种能力的。 　　彼得拉舍夫没有的能力玛奇玛也不会有。 　　所以当玛奇玛突然出现的时候，费奥多尔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费佳？”安东尼被费奥多尔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他猛地抬头想要看看是谁把费奥多尔吓成这个样子的，但是他却又看到果戈里和玛奇玛站在一起。 　　玛奇玛会突然出现是果戈里的作品。 　　今天费奥多尔就算不让果戈里来， 果戈里也会过来的。 　　费奥多尔的身体快速修复着，好好他现在已经不算是人类了，要是以前他保准得被吓死。 　　他抬起头看向果戈里：“原来如此……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福地樱痴会这么迅速地被解决了。” 　　果戈里的能力的确很作弊。 　　根据费奥多尔的推测，福地樱痴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玩弄时间和空间，而果戈里的能力能够确保自己把适合对抗福地樱痴的人送过来。 　　玛奇玛的狗多得很， 只要玛奇玛多给他们一个笑， 愿意为她牺牲性命的不在少数。 　　费奥多尔想到了一个人， 或者说是魔人——电次。玛奇玛对电锯恶魔一直都是另眼相看，这绝对不是因为电锯恶魔长得符合玛奇玛的审美——玛奇玛有没有审美还另说，它肯定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吸引了玛奇玛；而电次和电锯恶魔结合，现在玛奇玛也对他有特殊待遇， 也就是说，电锯恶魔的一些特性也在电次身上体现了。 　　费奥多尔大胆推测，应该就是电次或者是玛奇玛手下的哪一个人对这种时间有抗性，可能是因为本身特殊， 也可能是因为恶魔足够疯狂，导致了福地樱痴。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愿意帮助玛奇玛？”费奥多尔看向站在玛奇玛身边的果戈里问出了他最大的疑惑。 　　玛奇玛说支配恶魔， 而果戈里这样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被支配了， 他这样的人和玛奇玛天生的合不来。之前果戈里大概还有可能觉得玛奇玛有趣， 但是在他和玛奇玛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之后，玛奇玛在他眼中早就变得无趣了。 　　这样的玛奇玛并不值得果戈里去帮助。 　　绝对是有什么费奥多尔没有发现的事情。 　　他到底忽略了什么？ 　　费奥多尔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费奥多尔觉得这是自己这么久来遇到的最困难的问题。 　　果戈里的一只手搭在玛奇玛的肩膀上， 他的动作看上去和玛奇玛很亲近， 但是却并不暧昧， 　　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到自己都不敢深想的答案：玛奇玛这个人实际上是向往自由的。 　　这种事情听起来实在是太可笑了。 　　但是并不是不可能。 　　恶魔死亡后复活的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恶魔？ 　　费奥多尔并不太在意这件事。这一点不过有一件事他是确定的：死亡前的恶魔和被复活后的恶魔都是有共同点的。 　　最大的相似点就是支配恶魔的支配欲， 其次则是那个崇高到不像是恶魔一样的理想。 　　玛奇玛虽然不完全等于彼得拉舍夫，但是彼得拉舍夫很多行为都可以作为玛奇玛的参考。 　　也许是神经病之间的共鸣，果戈里居然看懂了费奥多尔的眼神。果戈里假意抹了一把眼泪，对费奥多尔说：“支配恶魔居然是一个渴望平等拥抱的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完全是在反抗自己的本能。” 　　费奥多尔表面赞叹了一声，但是在心里他却忍不住评价玛奇玛就是一个疯子。 　　这种事情放在人类身上就是人类想要把自己饿死。 　　彼得拉舍夫追求的是废除农奴的空想社会主义，怎么玛奇玛也是这样的？ 　　难道说刻在支配恶魔骨子里的其实是平等观念？ 　　这简直是现实之中的滑稽剧。 　　“不这样做我也不觉得他们能杀掉我。”玛奇玛放松地走到了费奥多尔身边，她抬头看向了完全不敢正眼看他的安东尼。 　　安东尼没有转身逃跑已经是他太爱费奥多尔的象征了。 　　在被提示之后，费奥多尔就能猜到大致是什么情况了。 　　他之前一直回避着支配恶魔，就是支配恶魔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这种生物总是希望他臣服，费奥多尔有一种直觉，只要自己被玛奇玛支配，那么自己的一切都属于恶魔的了——很可能包括生命。 　　如果原一个本就支配很多人生命的人被玛奇玛支配，那么玛奇玛能够挥霍的生命有多少？ 　　而玛奇玛现在在这个国家。能和他做交易的当然就是这个国家的人了。 　　所以玛奇玛的上限应该就是能死一亿多次。 　　谁能做到杀死玛奇玛一亿次？抛弃舆论之类的压力，别说杀一个人一亿多次了，就算是杀一亿只鸡都能把人累得够呛。 　　所以太宰想要解决玛奇玛肯定会另辟蹊径。 　　玛奇玛虽然是一个想要拥抱的人，但是想要通过拥抱感化她并不容易。拥抱玛奇玛的人要能对玛奇玛有一定的影响力，甚至能稍微感动玛奇玛。 　　就像人类也许会喜欢看着流浪狗远远的冲着他摇尾巴，但是当这个流浪狗脏兮兮的，浑身带着臭味和不知道在哪里践踏到的污水扑过来摇尾巴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想要回避，所以这个人选绝对不要是一只平凡的狗……不对，平凡的人。 　　太宰调查了一下自己在默尔索监狱的时候所错过的情报，然后他注意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果戈里。 　　他的异能真的很合适，能够突然出现在玛奇玛的面前给她一个拥抱，而且玛奇玛之前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特意把他带走。 　　对于玛奇玛来说果戈里还是有点儿特殊之处的。 　　于是太宰就试着邀请了果戈里，果戈里也很直接的答应了下来。 　　他就是一个完全的愉悦犯。 　　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太宰治选择让玛奇玛加入他们。 　　太宰还是记着费奥多尔把事情全都甩给武装侦探社，他自己出去玩这个仇。所以他把玛奇玛活下来这件事情隐藏了起来，就是为了给费奥多尔一个大惊吓。 　　费奥多尔的反应也很让他满意。 　　让费奥多尔露出那么惊恐的表情，他觉得值了。 　　费奥多尔满脸警惕的看着玛奇玛。 　　他没有办法相信这件事情只有这么轻松的被解决了。 　　玛奇玛是拥有理想的人，想要摧毁一个意志坚定人的理想十分困难。 　　难道说果戈里这个性格并不稳定的人给她一个并不知道有多真心的拥抱就能控制住玛奇玛？ 　　费奥多尔完全没有办法相信。 　　自己是因为有安东尼的存在才能勉强刹车，而果戈里拿什么制住玛奇玛？他们两个甚至是友情未满的地步 　　只能说玛奇玛现在暂时放弃了自己这个计划。可是总有一天他会故态复萌的。 　　不过……那这样事情和他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反正能拖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他的计划也被太宰打乱了，现在想做什么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拉着安东尼跑路，这个世界也没他想要的，只要不一直在这个世界，玛奇玛怎么抓住他？ 　　“你们把我喊来就是为了这个吗？我承认，我的确被你们吓到了。”费奥多尔努力站直，想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安东尼扶着费奥多尔，心说这何止是被吓到了，感觉他都要被吓到猝死了。 　　还好费奥多尔现在的状况不错，要不安东尼觉得自己大概要再给费奥多尔准备葬礼了。 　　他这么说肯定是要面子，不想承认自己被玛奇玛吓到了。 　　安东尼就不戳破他了…… 　　虽然他觉得他自己也要被玛奇玛吓到猝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被吓到了？ 　　费佳：虽然被短暂地吓到了，但是…… 　　安东：快被吓死了吗？ 　　费佳：只是短暂…… 　　安东：要死了吗？ 　　费佳：您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欠揍？ 　　啊，主线剧情大致就结束了owo 　　为福地樱痴送上便当。 　　玛奇玛小姐的便当扣住了。 　　用果戈里解决掉玛奇玛，其实在写那个圣诞番外的时候就想好了。 　　还有……记得给我评论啊QAQ 第107章 　　安东尼受到的惊吓一点都不比费奥多尔少， 只是费奥多尔被吓到让他没空去关心玛奇玛的事情了。 　　“其实就是这件事。”太宰盯着费奥多尔，他感觉费奥多尔对后续的事情似乎是并不怎么担心。 　　难道说费奥多尔还有别的什么准备吗？ 　　不，也不一定， 说不定他就是单纯地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回国了，玛奇玛再怎么闹事也没办法影响到他。 　　太宰压下自己的疑惑：“反正还要相处很久，你们两个以前的关系似乎不错，解除误会又是好朋友了。” 　　费奥多尔笑着看着太宰，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的微笑看上去太完美了， 就像是非人类的微笑一般， 非常容易勾起一个人心中的恐惧。 　　他的笑容中自带嘲讽感， 什么都没说，但是又什么都说了。 　　谁要和玛奇玛做朋友？ 　　“我们之前并不认识。”他和玛奇玛从最开始就不是什么朋友，他们以前甚至都没见过面。 　　费奥多尔和“支配恶魔”有仇，所以就和素未谋面的玛奇玛对上了。 　　至于彼得拉舍夫……从费奥多尔和另外一个自己融合之后就变得没什么关系了， 只不过是普通的关系，费奥多尔对他的态度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毕竟普通人可不会算计到要另外一个人完全被他支配。 　　如果真的是朋友的话，费奥多尔就不会那么果断地杀掉他。 　　可是也不至于一点感情都没有， 费奥多尔既然曾经是赞通过他的想法，就会对他有一些感情。这种感情太矛盾了， 总之还是一刀捅了他痛快。 　　就算是那个当初短暂支配过费奥多尔的彼得拉舍夫， 他要是做出了伤害安东尼的事情， 费奥多尔也没办法对他产生半点喜爱。 　　“既然只有这件事情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费奥多尔不会放心安东尼， 早知道会碰上玛奇玛， 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安东尼跟过来的。 　　这一次太宰没有拦着费奥多尔。 　　见好就收， 费奥多尔十分抗拒安东尼离开这里， 自己再把他强硬的留下来的结果可能不太好。 　　费奥多尔那精彩的表情已经足够了。 　　太宰还记得自己之前拦截费奥多尔的时候拿了他的帽子戴了一下，费奥多尔当时的眼神像是要杀了他一样。他猜这个帽子应该是安东尼给他做的，安东尼做的帽子他都这么珍惜，更别说安东尼本人了。 　　于是太宰很痛快的就把费奥多尔放走了。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费奥多尔回头看了玛奇玛一眼，然后划了一个十字架：“愿上帝保佑您。” 　　让上帝保佑一个恶魔，这很难说这不是什么诅咒。 　　大概还是最恶毒的那一档了。 　　玛奇玛愣了一下，然后微笑说道：“哦，我改信了。”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那么希望您早日化为盐柱。” 　　安东尼赶紧把费奥多尔扯走了，他怎么感觉这个家伙在计划被大乱之后就放飞自我了？这让他想起了安娜记忆中和德国人吵了一路的费奥多尔。 　　眼前这个人大有这个趋势。 　　在离开那栋烂尾楼之后，费奥多尔扭头看了看像是要虚脱了的安东尼：“您没事吧？” 　　安东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有点眩晕：“没事，我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他大概以后对圆圈套圆圈的物体都会产生心理阴影了——因为会让他想起玛奇玛的那双眼睛。。 　　安东尼稍微让自己镇定一点之后，他伸手摁住了费奥多尔的脖子，感受着他大动脉的跳动：“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还没那么脆弱。”费奥多尔有点不满地对安东尼说道。 　　安东尼无力和他争论这个，他和费奥多尔慢悠悠地走着。 　　费奥多尔在思考玛奇玛没死这件事情科兹洛夫是否清楚。 　　虽然说费奥多尔的情报网铺的很广，但是科兹洛夫也必然有压制费奥多尔的手段。 　　他如果真的不想让费奥多尔知道某些事情的话，费奥多尔还是可能会被他隐瞒过去的。 　　玛奇玛还活着，那就是科兹洛夫没有完成他们两个之间的约定。 　　科兹洛夫帮他解决这些事情，他之后就会老老实实的回去呆着，然而科兹洛夫没有彻底的解决完这些事情，还把他吓了一大跳，是不是可以认为是科兹洛夫先违约了？ 　　无论有意无意，似乎都可以解释。 　　真要是这样的话费奥多尔以后不听话也是有原因的。 　　然而费奥多尔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了拽。 　　他回头看去，安东尼满脸担忧的看着他：“费佳，你可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就打算违背之前的约定。虽然说科兹洛夫先生可能在你的事情上做得并不尽心，但是你的事情那么严重，你也没付出什么。” 　　费奥多尔做的事情足够他去蹲监狱了，然而科兹洛夫并没有提这件事情，他给了一个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违规的条件。 　　只要费奥多尔以后愿意老实待着，他就当做之前无事发生。 　　如果费奥多尔真的付出什么大代价的话，安东尼也许会赞同他做点什么，可是费奥多尔这一切都是白得的……白嫖的还是不要抱有太多的期望。 　　这件事情未必是科兹洛夫没用心，说不定就是太宰坑了他。 　　安东尼虽然不喜欢费奥多尔被欺负，但是他也不喜欢费奥多尔欺负对他有善意的人。 　　费奥多尔有点无奈，自从安东尼知道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之后，对他的一些恶劣想法摸得非常准，之前只是安东尼没有怀疑罢了。 　　安东尼这个绳子把他拴的真的是非常结实。 　　“你晚上想吃点什么？”安东尼的话题跳跃得非常快。 　　费奥多尔能够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快的就转换话题：“馅饼怎么样？” 　　“可以，但是你要和我一起去做。”安东尼打算给费奥多尔找点事，省得他整天去谋划一些可怕的东西。 　　“我不要，难道您自己准备不行吗？”费奥多尔非常果断的拒绝了。他只想躺在沙发上等着安东尼把饭做好了。 　　“我觉得你似乎很闲。事情大致被解决了，我也要准备一下工作的交接，还是有点忙的。”安东尼抓紧费奥多尔的手腕。 　　“不闲一点都不闲。如果您很忙的话，我可以找几个人来帮您。”但是他绝对不会去做的。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惊恐的样子，总觉得有点来气。 　　这真的是太费奥多尔了。 　　但是却又一点不让他意外。 　　费奥多尔安静了一会，等着安东尼大致气消了，这才问道：“那么您这几天就打算交接工作吗？” 　　“……不，我打算先回国……”安东尼觉得这段时间他过得实在是太紧张了，密不透风的节奏让他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了。 　　费奥多尔突然入狱，他想尽办法去捞费奥多尔，然后是被玛奇玛带走……想到这里安东尼还是忍不住哆嗦。 　　后来的事情稍微轻松了点，但是安东尼一直没彻底放松下来。 　　他觉得自己得先治疗一下自己内心的创伤。 　　怎么说呢……和费奥多尔在一起是家，可是他偶尔也想回到父母身边撒娇，毕竟和费奥多尔在一起他总是得操心他，他其实是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地位。 　　之前去旅游对他来说不算放假，他现在想放个假。 　　费奥多尔心虚了起来，他一声不吭。 　　虽然这几天出去旅游，安东尼的精神状态好了点，但是总感觉给人一种疲倦的感觉，他眼底下的黑眼圈就一直没有被消除掉。 　　安东尼的这些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如果没有费奥多尔，以安东尼的性格是不会招惹到这些麻烦，也不会变的这么疲惫的。 　　他好歹是以前上过战场的人，精神没那么脆弱，虽然一直在他的保护下被很多人批判为若诺，实际上他本身的抵抗能力还很强。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几天时间内从不知道默尔索监狱到进入这个异能者的高级监狱。 　　但是安东尼还是个人类。 　　坚强是人类的美德，但是疲惫却不是人类的罪行。 　　他都能想象他回到圣彼得堡会是什么样子……斯尼特金一家很重视家人的，安东尼这个样子绝对会让他们心疼坏的。 　　玛丽安娜还没同意让他们结婚，她一直都不觉得费奥多尔会是一个好选择，反正安东尼还年轻，多观察费奥多尔也来得及。 　　她对安东尼的劝阻一直都不怎么强。 　　安东尼要是一脸疲倦地回去，费奥多尔完全不敢想玛丽安娜他们会怎么看他。 　　玛丽安娜拦不住安东尼喜欢费奥多尔，但是费奥多尔还是希望安东尼的家人可以认同他。 　　“……费佳？”安东尼看了看过分安静的费奥多尔，伸出手扯了扯他的帽子。 　　费奥多尔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想看安东尼：“安东，您记得替我说几句好话啊。” 　　这次轮到安东尼不说话了。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许久没听到安东尼的回答，他只能看向这只沉默的森林猫，对上安东尼那诡异的表情，费奥多尔都要被他看的恼羞成怒了。 　　安东尼这才开口说道：“我打算带着索菲亚一起回去，好歹得让妈妈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和费奥多尔的孩子都生了……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总感觉这是一条死亡之路。 　　费奥多尔稍微放松了一点。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玛丽安娜应该不会继续反对了吧？ 　　费奥多尔放心地摸了摸安东尼的脑袋：“那就好好放松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这是我的孩子，索菲亚。 　　玛丽安娜：你和那个埃梅生的？ 　　安东：…… 　　安东：差点忘了个事，我等会再把孩子打一顿。 　　玛丽安娜：？？？ 　　最近感觉写的好干好水还好卡…… 　　可恶。 　　（28/25+6） 第108章 　　安东尼是一个行动很迅速的人， 他在决定要回家之后就很快买了回去的机票。 　　虽然安东尼没有特意通知，但是科兹洛夫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索菲亚的身份问题是过了明面的。 　　安东尼要身份证明的时候其实已经是说自己想要回去一趟了。 　　今天是万尼亚来机场接他的。 　　万尼亚的消息稍微落后点， 所以并不知道费奥多尔的事情，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学专家。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万尼亚抱住安东尼，他有点奇怪地问道。 　　从安东尼每次出去的频率来看，他都是几个月才回一次家。 　　不是他不喜欢回家，而是他的工作太忙了， 并没有太多回家的时间。 　　尤其是费奥多尔的事情把他的时间占得满满的。 　　“我以后大概要调回来了。”安东尼有点感叹地说道。 　　“……是以后再也不出去的意思吗？”万尼亚有点不确定地问。 　　如果不是以后就不出去的话， 他为什么要刻意强调他要回来了？ 　　“应该是， 以后的主要工作就在国内做了。”安东尼有点不太确定地说道，“不过我得先交接一下工作才能彻底回来，过几天我还要走。” 　　万尼亚觉得有点奇怪，毕竟安东尼之前从未提到过这件事情， 这种事情一般不都是提前很久就开始考虑准备的吗？ 　　万尼亚思考了一会：“是费奥多尔出了什么问题吗？” 　　安东尼几乎所有匆忙决定的事情都和费奥多尔有关。 　　他虽然行动力优秀，但是却会经过慎重的思考，只是在决定下来后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差不多吧，我只是觉得不能留他在外面了。”具体的细节， 安东尼并不太想和万尼亚说，毕竟这件事情有点难以启齿。 　　越是亲近的人有时候越不容易把真相说出口。 　　万尼亚是属于没有把费奥多尔的身份和他作家的身份联系在一起的。不过就算联系在了一起， 也很容易就忘掉。 　　安东尼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为什么安东尼说费奥多尔留在外面不好？难道说他在外面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万尼亚眉头紧皱， 他看着安东尼， 安东尼总觉得他像是想要一拳打在费奥多尔脸上的样子？ 　　“不，没有， 你怎么会这么想？”安东尼立刻打断了万尼亚可怕的想法。 　　费奥多尔之前还让他说几句好话呢。但是这好话没说出来， 倒是让万尼亚对他的印象变差了是怎么回事？ 　　安东尼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的遣词造句， 发现自己的描述好像的确挺有误导性的。 　　“是因为别的事情， 你不要多想了，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既然不能和万尼亚说究竟是什么情况，安东尼就干脆直接把事情模糊过去了。 　　万尼亚也没追问，他知道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做的一些事情是需要保密的。 　　在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之后，万尼亚这才看向了安东尼身后的索菲亚：“这个孩子是谁？你好，我是伊万，你叫我万尼亚也可以哦。” 　　在看向小孩子的时候，万尼亚的表情和蔼了很多。他妻子最近怀孕了，连带着他现在看哪个小孩子都觉得可爱。 　　“我是索菲亚……”索菲亚在费奥多尔面前还挺嚣张的，可是在万尼亚面前却像是一只怯懦的小猫躲在安东尼的身后。 　　安东尼看看索菲亚，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等着我们，到家了我再和你说。”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不想再和玛丽安娜还有格里高利解释一遍。 　　安东尼想想自己解释的时候的场景，就觉得自己的头一个比两个大。 　　这件事情怎么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万尼亚有点狐疑地看向了安东尼。 　　“埃梅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万尼亚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也有点心虚。 　　安东尼提到埃梅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她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到时候一起解释。” 　　安东尼忽然想起之前玛莎给他发消息，问他无痛当妈的感觉怎么样？ 　　那好像正是柳博芙去圣彼得堡的时间。 　　联系到事情的真相和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他严重怀疑玛莎在那个时候已经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了。 　　就算不敢肯定，她应该也有大致的猜测了。 　　莫伊夏总说他的观察敏锐，但是安东尼觉得玛莎在很多地方比他要敏锐的多。 　　“玛莎也在吗？”安东尼看向万尼亚问道。 　　“我之前和她说了你要回来，她知道之后就想来见见你，说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似乎还是挺严肃的问题。你们两个之前还说了什么吗？”万尼亚直觉觉得安东尼这个问题和他刚刚问的事情有着相当紧密的联系。 　　玛莎其实是个好姐姐，但是却远没有安东尼那么真诚无私，她是一个比较喜欢独善其身的人。这种理智感体现在日常中就是万尼亚还是更喜欢安东尼这个哥哥。 　　他一直觉得安东尼和他的关系更好，所以安东尼和玛莎什么时候还有共同的秘密了？ 　　虽然说万尼亚已经是要做父亲了，但是这个时候他还像是一个小孩子那样充满了嫉妒。 　　“大概是她脑子好，所以提前发现了。”安东尼这样一说，万尼亚就没有办法反驳了。 　　如果是玛莎的话，这种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这样就不能怪安东尼不和他说了，是他自己不争气没有发现。不过玛莎他究竟发现了什么呀 　　家中格里高利和玛丽安娜都已经坐在客厅等着安东尼了。 　　看到安东尼回来，玛丽安娜最先上去给了安东尼一个拥抱：“你总算回来了，最近还好吗？” 　　这句话其实是一句废话，毕竟安东尼的状态已经写在脸上了。 　　玛丽安娜看着安东尼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心中埋怨费奥多尔了。 　　安东尼看上去这么疲惫，十有八九又是费有多少的锅。 　　可是安东尼看上去已经很累了，玛丽安娜就多说什么。 　　安东尼这么匆忙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位是……”玛丽安娜低头看向索菲亚。 　　“她是索菲亚，也是我……”安东尼停顿了一下，让他说出这句话不容易，“我女儿。” 　　格里高利的书从手中落下，呆滞着看着安东尼。 　　玛丽安娜稳住了，但是还是一脸不可思议地将自己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移动。 　　索菲亚乖巧地抓着安东尼的衣服，她的睫毛很长，皮肤也很白，她努力地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睫毛还在轻轻抖动着。 　　绝大多数人都扛不住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这么可怜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很严重的话，索菲亚早就萌混过关了。 　　费奥多尔至今没有被索菲亚卖过萌，主要还是索菲亚无所谓费奥多尔承不承认他。 　　索菲亚的心思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猜的，到底是觉得费奥多尔肯定喜欢她所以不用费奥多尔承认还是真的觉得无所谓，安东尼就不太清楚了。 　　斯尼特金一家并不好解决。 　　格里高利是上班摸鱼还能有高人气的老油条，玛丽安娜是在家中掌握主动话语权的。 　　索菲亚担心他们会不接受她的存在。 　　在那个虚假的世界中，她已经认识熟悉他们了，可是他们并不认识自己。 　　“……说起来，她长得有点像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格里高利和莫伊夏的想法达成了一致。 　　他虽然挺崇拜费奥多尔的，可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他当成傻子哄。 　　如果费奥多尔仗着安东尼喜欢他，让他去给他养孩子的话，格里高利觉得自己没法接受。 　　“或者是埃梅。”玛丽安娜也一脸严肃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概又涉及到了未婚先孕的问题，而且看索菲亚的年龄，安东尼到底瞒了他们几年。 　　玛莎一句话都不说，她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她有些细节还不确定，打算等着安东尼再说点什么之后开口。 　　“不，不是这样的……”要不然为什么安东尼感觉头疼，他也不多说什么，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几份文件，递给了玛丽安娜。 　　格里高利也从沙发上起来想要看看这文件上面是什么。 　　这是几分基因鉴定报告。 　　“柳博芙其实就是埃梅。”安东尼解释了一下，“鉴定过程是在我的监督下完成的。” 　　他倒不是放着费奥多尔做手脚，而是他并不想把自己的基因信息泄露出去。 　　他以前就是做情报工作的，所以听说过有一些地方制造过克隆人、人造人之类的东西。 　　玛丽安娜看着这几份文件，脸上的表情愈发地奇怪。 　　万尼亚也好奇看了几眼，然后表情也痛苦起来。 　　“托尼亚，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万尼亚掰着手指，“按照这报告上说的，柳博芙是你的女儿，索菲亚也是你的女儿，费奥多尔是她们共同的父亲……你才二十五岁！柳博芙她应该和你同龄吧？” 　　万尼亚仿佛在这上面看到了两个明晃晃的大字——造假。 　　玛丽安娜没有说话，她在思考费奥多尔这是给安东尼灌了多少迷魂汤，大概是对脑神经也有损伤的吧，不然安东尼怎么会相信这么扯淡的事情？ 　　玛丽安娜不说话是觉得自己仅凭言语是没有办法说服被费奥多尔深度洗脑的安东尼了吧。 　　安东尼看着家里人——除了玛莎的眼神全都变了，看他就像是在看什么失足青年一样。 　　他之前对费奥多尔的感情看起来也没那么狂热吧？为什么一个个全都不相信他的智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玛丽安娜：现在把他送精神病院还能救一下吗？ 　　格里高利：难说。 　　玛丽安娜：打一顿呢？ 　　格里高利：现在我们打不过他了吧？ 　　安东：你们就不考虑一下我说的话的真实性吗？！ 　　玛丽安娜：你看他现在暴躁是不是有什么狂躁症之类的？或者歇斯底里？ 　　格里高利：难说。 　　安东（气死）。 　　咪呜。 　　（29/25+6） 第109章 　　“我看起来像是很傻的样子吗？”安东尼沉默片刻后问道。 　　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都不说话， 但是他们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会相信两个男人有孩子的这种事情的人，难道不是傻子吗？ 　　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安东尼的身上的话，他们大概会把这件事情当成笑料笑上一整年。 　　安东尼应该不是个笨蛋， 他好歹是年纪轻轻就能把律师证之类的证件拿下，可以说少有人能比他聪明。 　　“大概爱情使人盲目吧……我知道你喜欢费奥多尔，你不必否认，也就格里沙这种人才看不出你喜欢他。我也能看出来费奥多尔有刻意引诱你。”玛丽安娜其实并不是感情方面的专家，只是她作为母亲的敏感。 　　她用引诱这个很微妙的词。 　　她并不是说费奥多尔在安东尼面前搔首弄姿， 这种事情费奥多尔是不会做的。 　　引诱并不一定要搔首弄姿， 费奥多尔在安东尼面前的感情表达的很隐晦。 　　他的引诱就是让安东尼的生活充斥着他的身影， 让安东尼对他习以为常。安东尼的感情经验为零，又经常和费奥多尔待在一起，他没有增加经验的机会。费奥多尔无论在长相还是能力方面都碾压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人，久而久之也不怕安东尼不心动。 　　格里高利眼角抽搐， 他怎么没看得出来费奥多尔在哪里引诱安东尼了？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在一起……格里高利觉得自己的脑壳嗡嗡作响，但是却有一种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 　　他对此有所预感，只是他以前从来不肯往这方面深想。 　　格里高利并不觉得有多高兴，毕竟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在一起必然会充满了争议。他觉得和费奥多尔做朋友大概是个不错的决定， 但是和费奥多尔在一起就不一定了。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也让他放心不下。 　　不过玛丽安娜这个用词是怎么回事？ 　　格里高利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费奥多尔诱惑安东尼的样子，总觉得这个想法太冷了。 　　安东尼立刻反驳：“等等， 他才没有引诱我。” 　　玛丽安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开始组织起语言：“你怎么确定她们是你亲生的孩子？” 　　安东尼看了看玛丽安娜手上的基因鉴定报告， 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玛丽安娜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一样。 　　玛丽安娜觉得自己现在被安东尼质疑智商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这是想用科学来说服我吗？” 　　“我觉得这个已经是最好的证据了。”不然安东尼为什么要做这份鉴定报告？他可不会做什么无用功。 　　如果要科学解释的话， 两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生出孩子来。 　　既然这件事情不科学， 那么基因鉴定就失去了说服力， 完全没有办法让玛丽安娜信服。 　　玛丽安娜沉重的看着安东尼：“按照你的观点， 要是她们是你们亲生的，那么是你们两个谁怀孕了？谁有这方面的功能？” 　　安东尼的表情变得奇怪了起来。 　　玛丽安娜以为自己稍微说动了安东尼，她把双手放在了比她高不少的安东尼的肩膀上，苦口婆心地说道：“而且一般来说知道孩子是谁的是亲生的是母亲。你说说，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生的。” 　　玛丽安娜在仔细观察之后不难发现索菲亚的长相和费奥多尔更为相似，和安东尼的相似之处很少。 　　按照安东尼之前说的，柳博芙应该也和安东尼有血缘关系，可是柳博芙在哪里和安东尼相似了？ 　　这两个孩子身上和安东尼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玛丽安娜知道异能的存在。如果和她说这是因为异能而产生的奇迹，她觉得自己不是不能相信。 　　可是费奥多尔说这两个孩子是他和安东尼的孩子，那总要有一些地方和安东尼相似吧？ 　　现在她找不到太多的相似之处，可能在外国人看来能和安东尼相像，但是那就是脸盲产生的错觉，所以她认为这压根就是一个谎言。 　　在家里人面前，安东尼会觉得自己的嘴巴很笨。 　　面对着玛丽安娜的追问，安东尼本能的想要说是自己生的，毕竟一直以来索菲亚和柳博芙都是喊他妈妈的。 　　可是话到嘴边，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只是被这个习惯性的称呼和安娜的记忆所影响了。 　　孩子不是他生的，而是费奥多尔，是他把费奥多尔搞到怀孕了。 　　这种话要怎么说得出口？ 　　只要说出来，所有的人大概会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即使是最亲近的人，这种话题也是过分私密了。 　　可是这种事情要是不说清楚的话，玛丽安娜看上去是不会放过他的。 　　在她心中费奥多尔的评价大概会持续性下降。 　　……要是直接说的话，他不太确定费奥多尔会不会恼羞成怒。 　　只是谎言露馅之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问题。 　　安东尼思考再三，选择了说实话：“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生的。” 　　他有点庆幸现在费奥多尔不在，如果费奥多尔在这里的话，这大概就是社死现场了。 　　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对视一眼：费奥多尔还真豁得出去。 　　他们两个的人生经验也不少，能够感觉到费奥多尔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尤其是在安东尼面前。 　　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听到自己怀孕的这种消息呢？这种传闻在他看来大概是对他尊严的一种挑战。 　　不过安东尼这么说，他们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了。 　　安东尼很维护费奥多尔，可以说他把费奥多尔的利益放在自己绝大多数的利益前面。 　　如果从安东尼嘴里听到关于费奥多尔的负面消息，那么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安东尼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玛莎：“别在那里看戏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点什么，快来帮我解释一下。” 　　安东尼看到玛莎装作无辜的样子，补充了一句：“不然你之前给我发那个消息是什么意思？” 　　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都回头去看玛莎。 　　玛莎原来在沙发上已经开始吃起了爆米花，但是安东尼却把她拉下场了。 　　玛莎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这件事情之前我也不是很确定，所以就没有说出来，而且这是托尼亚的事情，我先说了说不定会打乱他的计划。” 　　玛丽安娜瞪了玛莎一眼，如果她早说，说不定她还能阻止安东尼的一些错误行为。 　　“其实妈妈猜的也不算错吧，主要的错误还是来自于费奥多尔。柳博芙和安东尼应该的确有血缘关系。”玛莎虽然是家中感情最淡薄的，但是这是比较出来的，她不是那种会看着安东尼一直被围攻的人，“万尼亚，你之前是不是也觉得你挺喜欢亲近柳博芙的？不是爱情，就是单纯的觉得喜爱。” 　　万尼亚早就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不过他对柳博芙应该是有好感的。毕竟他就算是想给安东尼介绍别的人，也要介绍那些人品可靠的。 　　这样的人往往是他觉得想要亲近的。 　　“柳博芙看上去也挺喜欢你们的，而且你不觉得他好像很熟悉你们吗？” 　　玛丽安娜是有所感觉的，柳博芙真的太熟悉她了，有些熟悉不是说通过资料就能了解到的，她的熟悉就好像她原本就和她很熟，在这里生活过很久。 　　“不过我却是没有关于柳博芙的印象……托尼亚，你是怎么解释的？”玛莎把皮球踢了回去。 　　安东尼正摸着索菲亚的脑袋，安抚着她的情绪。 　　索菲亚安静的都有点反常。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知道安东尼在谈正事所以保持沉默。 　　“索涅奇卡，要不要去吃点甜点？”玛丽安娜也觉得继续让索菲亚留在这里不太好，可能会吓到她，于是就找个理由把她支开，“格里沙，你去厨房找点什么吃的。” 　　“嗯。”索菲亚扯了扯安东尼的衣服，在安东尼低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在没人的看到的角度冲他挤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催促安东尼给力一点。 　　看来她是没有被吓到。 　　没有被费奥多尔恐吓到的索菲亚意志还算坚强……或者因果顺序颠倒一下，被费奥多尔恐吓了的索菲亚觉得没什么事情能吓到她了。 　　玛丽安娜让安东尼坐下，她复盘了一下刚刚的问题，忽然发现了一个之前自己完全没注意到的问题：“你说……费奥多尔生的？” 　　安东尼感到窒息，果然问到了这里吗？ 　　“……安东，你应该知道生孩子需要什么步骤吧？所以……你做了？”玛丽安娜努力让自己忽略这话题中所暴露出的会震碎她三观的体位问题，专注于事情的核心。 　　“嗯……”安东尼弱弱地点了点头。 　　他有点心虚。 　　斯尼特金家是开放和传统并存的，但是底线之一就是这种行为。 　　费奥多尔的确是认定他们现在是夫妻了，可是这事情是他们躺在床上，费奥多尔拿了本圣经混过去的。 　　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话，安东尼肯定不会觉得这合理，他答应完全是因为他的意志完全倾倒了，费奥多尔给他了一个台阶下。 　　虽然在安东尼心中就算玛利亚和格里高利不同意他也要和费奥多尔在一起，但是这种事情不告诉他们直接跨到结婚这件事情上还是有点过分。 　　“但是，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算结婚了。”安东尼看着玛丽安娜已经开始卷报纸了，他抬起左手给她看他手上的戒指。 　　但是这还是没能拦得住玛丽安娜拿报纸抽他。 　　就连向来亲近安东尼的万尼亚也默默地把头扭过去，心说安东尼可真勇啊。 　　玛丽安娜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安东尼，在她看来没有亲朋好友见证的结婚完全没有重量，这个笨蛋儿子就这么被费奥多尔骗到手吃抹干净了。 　　她看到安东尼的动作非但没息怒，反而更火大了。 　　一直以来安东尼都不让她操心，但是他一搞事就搞个大的。 　　玛丽安娜又在安东尼头顶上抽了一下，结果安东尼一动不动，就那么躺在沙发上：“……安东？” 　　坐在沙发上的玛莎把爆米花咽下去：“睡着了吧？毕竟他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就很累的样子。” 　　反正肯定不能是玛丽安娜把他打晕了，报纸的攻击是有上限的，玛丽安娜的力气也就那么大，不至于把人打晕。 　　玛丽安娜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安东尼的确是累坏了，这样都能睡着……说起来如果是孩子的事情不应该让他看上去那么疲惫，所以果然还是有什么别的他不愿意说的事情。 　　“算了，剩下的事情等他醒了再说，玛莎，你一会给他盖个毯子。”玛丽安娜暂时不想看到安东尼，她拿着报纸转身上楼了。 　　万尼亚扭头看向安东尼，却看到玛莎冲着安东尼用自己的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万尼亚有种不妙的预感。 　　只见本来睡觉的安东尼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把钱包丢给玛莎。 　　玛莎从钱包里点了几张纸钞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把钱包塞回给了安东尼。 　　万尼亚：“……” 　　安东尼抬头看了看万尼亚，冲他嘘了一声。 　　万尼亚心理不平衡，他把安东尼口袋里的钱包拿了出来，也从里面拿了几张纸钞。 　　他也要封口费！ 　　安东尼想要指责万尼亚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但是他听到玛丽安娜下楼的声音，又往后一倒装作自己睡死过去了。 　　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解决不了所以果断选择装睡，让玛丽安娜接受了这件事情再继续聊。 　　玛莎真的是太容易带坏人了。 　　这个世界太冷漠了。 　　安东尼躺在沙发上，意识逐渐模糊。 　　与他的心情成对比的是开了两瓶酒庆祝意外横财的玛莎和万尼亚。 　　他们不缺钱，就是想搞安东尼玩。 　　玛莎完全不担心安东尼被费奥多尔坑，就算费奥多尔真的坑他了，他不是还有柳博芙吗？ 　　至于万尼亚想的更简单，他陪着安东尼安慰他，给他找个新欢，而且到时候完全可以找莫伊夏帮忙打费奥多尔一顿嘛。 　　远在横滨的费奥多尔打了个喷嚏。 　　玛莎看了一眼家里想要扑到安东尼身上的森林猫，把猫拖了过来。 　　安东尼现在是真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多么冷酷的姐弟兄弟情啊，居然只想着我的钱包。 　　玛莎：钱不钱的不重要，就是想看你被我欺负。 　　万尼亚：你们两个玩不可以不带我！ 　　安东：你是我亲姐姐吗？ 　　玛莎：弟弟坑起来格外开心。哦，对了，如果你被甩了这钱就用来帮你雇打手。 　　安东：…… 　　（31/25+6） 　　呜呼，加更应该还完了……吧？ 第110章 　　相比起玛丽安娜对待这件事情的严肃， 玛莎和万尼亚抱有更加轻松的态度。 　　大概在玛丽安娜看来他们还是孩子，可是他们自己却觉得已经是有相当判断能力的成年人了。 　　安东尼既然都这么决定了他们便觉得这是可靠的决定。 　　这就导致了玛莎和万尼亚很痛快的就帮安东尼遮掩过去了。 　　安东尼一开始是然是在装睡，但是并没有花多长时间他就真的睡着了。 　　虽然他不是在他的床上， 但是也是在能让他觉得安心的地方，而不是因为费奥多尔搞的事情而担惊受怕。 　　只是有些事情能拖得了一时，不可能一直拖得下去。 　　安东尼睡了三四个小时之后就自己醒过来了，虽然精神疲惫的他在哪都能睡得着，但是沙发上睡着还是有点不太舒服， 所以即使没觉得自己睡够了， 但是还是醒了过来。 　　索菲亚在安东尼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 那边的沙发倒是长一点，所以索菲亚能够比较安稳的躺在那上面睡。 　　安东尼猜不是玛丽安娜没给她准备房间，而是她非要和安东尼在一起。 　　“你醒了？”玛丽安娜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她一直都在关注着安东尼， 安东尼稍微有一点动静她便会注意到。 　　安东尼模糊的应了一声，好像他睁开眼睛再闭上有点虚假。 　　玛丽亚娜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书，然后对他说道：“这是我刚刚收到的东西。” 　　安东尼可以清晰地看到书的封面，上面写的《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 　　看到这本回忆录， 安东尼稍微愣了一下。 　　安娜的回忆录是他以记忆的形式阅读的，然而他本人并没有亲眼看过这本回忆录的实体。 　　他家中有费奥多尔的各种作品， 但是却没有关于他的传记之类的东西。 　　这件事情安东尼从来没有起疑， 就像他之前一直把费奥多尔两个身份分开看一样， 没有注意到这种部分。 　　他现在想想，却又觉得这是一件很合理的事。 　　他身边能够出现什么书， 完全都是费奥多尔的控制， 这个世界是费奥多尔创造的， 就连格里高利没有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去世费奥多尔也能控制。 　　费奥多尔之前一直不太想让他知道他以前是认识安娜的， 自然也不会把这本书拿出来，而且安东尼和安娜说到底还是斯尼特金家的一员，这本书透漏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很容易让斯尼特金家打破那层看不见的墙。 　　所以这本书就一直没有出现。 　　只是几个世界融合之后，这个事情就由不得费奥多尔决定了。 　　这本书到底是谁给玛丽安娜的？是费奥多尔还是别的什么人？ 　　安东尼之前一直没想过把这本回忆录拿出来当证据，一方面是他没想到，另一方面则是觉得不合适。 　　毕竟安娜的人生是带有一定的悲剧性的，虽然她从来没有为此后悔过，这本书中也是以比较积极的态度去描写的。但是作为安东尼的家人。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是不可能不担心的。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是幸福顺遂的？ 　　同理，安东尼想要给玛丽安娜展示的，也只是积极的一面。 　　“这是谁给的东西？”安东尼揉着自己的额头问道。 　　如果是什么好事者的话那就太可恨了。 　　“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有人送过来的，上面没有署名。”玛丽安娜看安东尼的表情，感觉他好像知道这本书的内容一样。 　　安东尼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进入了军队和费奥多尔在一起。 　　不是玛丽安娜他们不负责，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他们并没有多么了解安东尼。 　　因为安东尼的职业特殊，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保密的，而这保密的事情几乎涵盖了他离开他们的绝大多数时间，这也导致了玛丽安娜没办法知道安东尼在离开他们之后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玛丽安娜原本不确定这本书是真的假的，但是看了安东尼的反应，这本书描述的是真实的可能性更大。 　　书中的安娜从未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但是从玛丽安娜的角度来看，她并不算上是多么幸福。 　　但是安东尼如果知道这本书，还依然坚定地选择费奥多尔，那么玛丽安娜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有点苍白了。 　　“哎……我是完全管不了你。”玛丽安娜发出了发自内心的感叹，“我觉得我的话绝对不如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好用。” 　　安东尼现在看起来就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打算回头的人。 　　安东尼觉得有点尴尬，但是玛丽安娜却没有说错，费奥多尔的话在他心中远比玛丽安娜要有水浮力。 　　“话说回来，你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吧。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听到玛丽安娜的话，安东尼忍不住大喜。 　　她虽然没直接同意，但是也没继续阻止他了。 　　“谢谢妈妈。”安东尼对外人挺冷漠的，可是他情商不低，他跳起来抱住了玛丽安娜，“我就是想你了，不必担心。我过不了多久工作就会调回来，以后可以经常见你了。” 　　“……好吧，又是不能和我说的事情。”玛丽安娜果断放弃深究。 　　搞定了玛丽安娜就等于搞定了格里高利，格里高利在家里向来没什么话语权。不是格里高利没用，而是他相信玛丽安娜的判断。 　　不过费奥多尔希望的让斯尼特金家对他的评价上升这件事情直接落空了。 　　安东尼并没有放松下来，虽然这关过了，但是还有别的问题需要讨论。 　　“还有一些事情。”安东尼听到这句话，感觉果然不出他所料。 　　“索菲亚应该就是非要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和……安娜的孩子吧？我并不担心索菲亚会不会真的把你当成母亲，毕竟她只是一个孩子，记不住太长久的事情。”玛丽安娜看了看已经睡着的索菲亚，稍微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我担心的是费奥多尔的看法。” 　　费奥多尔是一个聪明人，是一个绝对的天才，甚至还有哲学家的属性，这样人的想法是最捉摸不定的。 　　“他是怎么看你的？把你看作是错误的安娜，平行世界的安娜，还是只是安东尼呢？” 　　或许在相处的过程中，这三个身份并不会让费奥多尔的对安东尼行为有太大的区别，但是所导致的结局可能是天差地别。 　　安东尼磕磕巴巴的对玛丽安娜说：“我并不清楚……” 　　这种话题实在是太深了。 　　如果不是写作，费奥多尔一般不会和他讨论这么深的话题。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的话，安东尼也不会主动聊起来——毕竟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像是费奥多尔对自己家庭的看法是在索菲亚去世后他只有安娜可以依靠的时候才谈起来的。 　　玛丽安娜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安东尼觉得她快要被他气死了，于是他赶忙补充道：“我相信费佳会和我说的，只要有合适的机会！” 　　安东尼其实有更高情商的回答，只是那很容易涉及到谎言，他不想撒谎，于是只能说出实情了。 　　玛丽安娜知道爱情使人盲目这句话，但是安东尼何止是盲目了，他脑子都一并地坏掉了。 　　他们家就是家风太良好了，几乎每个人都没有太强的谈恋爱的欲望，如果安东尼多谈几段恋爱绝对不会被轻易混过去的。 　　玛丽安娜看着安东尼生怕被敲的样子，忽然又不想和他生气了：“你说的？” 　　“嗯？什么？”安东尼被被打，甚至还有点疑惑。 　　“你说的只要有合适的时机费奥多尔肯定会和你说的。”玛丽安娜盯着安东尼，“这个机会我会给你创造的，但是他要是没和你说……” 　　“放心，绝对没问题。”安东尼对此相当自信。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没有人—— 　　安东：比我—— 　　安东：更懂费佳。 　　费佳（回忆翻车现场）：…… 　　费佳（仓鼠球趴趴）：您说的没错。 　　抽噎，没有评论的猫咪越发枯萎。 第111章 　　安东尼这次回来也不完全是想要放松一下。 　　他要为索菲亚打理一些事情。 　　索菲亚现在还小， 但是已经快到了要上学的年纪了，安东尼总得把这些事情安排好。就算她再聪明，也要和其他人沟通交往。 　　还有他和费奥多尔的关系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他也不大可能会继续和玛丽安娜还有格里高利他们继续一起住了。 　　他有费奥多尔家里的钥匙，费奥多尔很早之前就和安东尼说过他无论怎么安排那栋房子都可以，所以安东尼就干脆找一些人来装修，给索菲亚整理出一个房间来。 　　随便索菲亚去折腾那个房间和装修队……不对，这个还是要让玛丽安娜帮忙盯一下她的， 索菲亚多少有点小恶魔的性格， 把选择权完全交给她就是想要拆家的节奏。 　　在大致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 安东尼又坐飞机回到了横滨，他生怕柳博芙和费奥多尔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又给他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来。 　　从新闻上来看，似乎都没有费奥多尔的痕迹，他看上去真的很乖。 　　不过与此同时， 安东尼也怀疑费奥多尔这么乖，还有他不想被玛奇玛打扰到的因素。 　　自从果戈里知道了玛奇玛本质上是有点向往平等的，他和玛奇玛之间的感情就像是焕发了什么新春天了一样。 　　这两个人并不暧昧，只是仿佛一夜之间就找到了太多的共同语言。 　　果戈里不再缠着费奥多尔——至少是暂时不缠着他， 这让安东尼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疯子还是和疯子一起玩吧。 　　他和果戈里关系并不好，还因为费奥多尔总是见面， 果戈里有了新的骚扰对象， 他恨不得把这两个人锁死。 　　安东尼进入房间看到的是正在和费奥多尔讨论什么问题的柳博芙。 　　他们两个面前的桌子上堆了乱七八糟的一堆纸， 显然是沉迷这个讨论。费奥多尔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这种凌乱并不是他平时喜欢忍受的。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安东尼把衣服挂在门口的挂钩上， 偏头看着他们桌子上的东西。 　　听到安东尼的问题， 柳博芙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然而费奥多尔十分直白地说：“我们两个在讨论魔法。” 　　柳博芙学习魔法的笔记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家族流传下来的， 柳博芙研究过的东西费奥多尔也研究过， 只是当时的费奥多尔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文学上，并没有认真去做。 　　现在费奥多尔没有什么事情做，他也喜欢进行文学创作的时候和安东尼一起了，安东尼不在他就觉得不对劲，于是他干脆就重拾了年轻时候的研究，和柳博芙聊聊。 　　费奥多尔轻松自在，但是柳博芙却特别想捂住自己的脸，她爹还真敢说呀。 　　安东尼现在不再提起反对柳博芙学习魔法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支持了，安东尼只是在努力让自己忽略这件事情。 　　柳博芙也知道安东尼不喜欢这个，所以也不在安东尼面前提起相关的事情。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费奥多尔竟然如此的直言不讳——明明他看见过安东尼在这件事情上有多生气。 　　安东尼给他的勇气实在是太多了。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然而费奥多尔却完全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安东尼拿他完全没有办法，叹了口气说到：“好吧，那你们慢慢研究。” 　　只要费奥多尔不去搞什么大事，他研究魔法算什么？ 　　……这样就放过去了？ 　　柳博芙心说费奥多尔就是在他的放纵下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安东尼不想管这些事情是一件好事，柳博芙和费奥多尔讨论的时候就不用偷偷摸摸战战兢兢的了。 　　“对了，我让你们帮我拿的箱子你们拿出来了吗？”安东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们之前为了躲避灾祸，所以一直都没能回酒店。 　　安东尼的不少行李和文件还在酒店里面，还好酒店续订的时间还没有到，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行李会被丢到哪里去。 　　“我把东西放在书房了，你找找看东西有没有齐。”费奥多尔看着凌乱的桌面，伸手开始整理了起来。 　　安东尼松了一口气，眼前的费奥多尔的记忆要靠谱的多，比安娜记忆中那个一个多月都没记下来简单的安娜这个名字的费奥多尔要好得多。 　　柳博芙思考了一会，跟着安东尼上了楼。虽然安东尼没继续批判她，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冒险在安东尼面前继续研究魔法。 　　安东尼翻开自己的行李看看有没有什么文件被遗失了，他的文件价值虽然远比不上费奥多尔的价值，可是这也是他的工作。 　　安东尼检查了一圈，发现果然一份都没有丢失。 　　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无奈。 　　自己的价值观远远比不上费奥多尔，以至于他在失踪的这段时间，甚至都没有人来窃取情报——虽然他并不希望情报失窃。 　　不过他也安慰自己，这大概是费奥多尔帮忙的结果，他可派人盯着他的文件或者追回了一些。 　　安东尼又看了看支在墙上的镶嵌着紫色蓝宝石的手杖，满心欢喜地拿了过来，这个贵重物品也没有丢。 　　安东尼摩挲了一下手杖上的宝石。 　　柳博芙看着安东尼的动作，心说这倒是他和安娜有点不同的地方。安娜有点抠门，对于费奥多尔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是强颜欢笑的，但是安东尼很喜欢……安东尼这方面的兴趣完全是被费奥多尔培养出来的。 　　说起宝石……安东尼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费奥多尔让安东尼把那颗被涩泽龙彦拿走的宝石先留着玩一会，结果事情太多安东尼忘了个彻底。 　　安东尼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刚刚把行李全都翻了一遍，还是没看到宝石。 　　“妈妈在找那颗宝石吗？”柳博芙蹲在安东尼身边问道。 　　“是的，那颗宝石你看到在哪儿了吗？”安东尼松了口气，柳博芙这么问肯定就是知道。 　　“有人来讨要，所以我就找了找。不过该怎么处理是想等着你回来再说。”柳博芙从口袋里摸出了那颗宝石。 　　索要这颗宝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怪盗基德。 　　她活的时间太长了，对于这种亮晶晶的小石头已经失去了兴趣，她拿了之后就忘了，如果不是刚刚看安东尼一下子惊慌起来，她只有在换衣服的时候才会想起这宝石——或者还是想不起来直接丢进洗衣机。 　　那颗宝石是被涩泽龙彦顺手拿走的，因为怪盗基德之前下了预告函，所以这锅就被扣在了他的头上。 　　安东尼想直接把宝石还回去，但是怪盗基德却有着不同的立场。 　　他不是不想让安东尼还回去，而是因为这颗宝石现在是完全失窃状态，如果安东尼直接还回去的话也很难洗清他身上的恶名，这会对怪盗基德形象产生很大的打击，除非是由他亲自还回去。 　　柳博芙对怪盗基德没有什么好印象，谁会喜欢偷偷进他家的小偷呢？ 　　虽然他来诚恳地道歉了，但是那是他之前没有得逞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她并不会因为怪盗基德是魔女带过来给他认识的人就对他有什么好感，且不说后来小泉红子也参与到了潜进家里的事情。柳博芙本人并不是一个和蔼的前辈，她有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家典型的神经质和不安。再加上现在费奥多尔的思维方式覆盖了她的主要思路，她看什么都戴上了冷漠的滤镜。 　　柳博芙把事情和安东明说了一下。 　　她的想法是直接把宝石还回去，毕竟她不在意什么怪盗基德。 　　安东尼转动着宝石。 　　所以直接还还是倒一手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柳博芙：想从我这里拿宝石？嗯哼，学狗叫转几圈？ 　　基德：…… 　　安东：？？？ 　　安东：柳博芙·费奥多罗维娜？你身上怎么一股玛奇玛味？ 　　柳博芙（轻轻跪下）：对不起，我错了，就是皮一下？ 　　玛奇玛：……玛奇玛味是什么？ 　　咪…… 　　切菜的时候把手切了。 　　一个小口怎么能流那么多血orz 　　今晚的饺子是人肉白菜馅的（雾）。 第112章 　　安东尼现在并不太在意这种荣誉了。 　　在他知道费奥多尔搞了大事之后他就有个隐隐约约的想法——辞职。 　　如果要辞职的话， 这份荣誉对他的意义就不大了。 　　实际上安东尼也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荣誉，在他看来，对他最大的称赞就是他帮助完成费奥多尔的作品。 　　那些大师之作才是对他努力最好的表扬。 　　安东尼对现在这个工作并不尽心尽力， 他的职业路线很大程度上都是被费奥多尔引导的。安东尼当时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是以为他和那个作家费奥多尔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和理想。 　　现在看来他只是想给安东尼找一个能够到处和他跑还有一个保障的工作。 　　现在费奥多尔不打算搞事了，安东尼这份工作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安东尼觉得就凭自己做事的散漫，他应该把机会让给更合适的人。 　　这只是安东尼的一个想法，他暂时还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 　　柳博芙往安东尼身边靠了靠， 又觉得蹲着太累， 干脆侧倒坐在地上， 靠在了安东尼的肩膀上。 　　安东尼揽住她的后背，像是拍猫一样随便拍了两下：“你怎么看呢？” 　　柳博芙并不奇怪小泉红子知道宝石在安东尼手上，魔女总会有点手段的。 　　“嗯？妈妈把选择权交给我吗？”柳博芙有点意外。 　　她以为安东尼会说把宝石给那个怪盗基德。 　　在她看来，安东尼和安娜多多少少有点圣母性格， 不然也不会忍耐帕维尔那个糟糕的家伙，甚至还帮他找工作，虽然私下埋怨咒骂，可是行动上真的是不计前嫌。 　　柳博芙倾向于不把宝石交给怪盗基德， 这并不是因为把宝石交对方手中有可能就不还回去的可能。 　　她只是单纯的记恨当初那些人闯进房子里来。 　　柳博芙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和她自己本人的想法无关，而是担心安东尼会发现什么不对劲， 然后指责她。 　　她能和安东尼恢复关系， 已经非常庆幸了。 　　“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形象？”听到柳博芙的话， 安东尼有点无奈。他开玩笑一般地对柳博芙说，“这不是跟你们学坏了吗？” 　　安东尼回来的时候问他们在干什么， 柳博芙的反应让他觉得有点无力……柳博芙真的是很在意他的反应。 　　他并没有抛弃费奥多尔他们的想法， 他们还要在一起生活很久。 　　柳博芙不见得会放弃魔法， 她学习魔法的意志很坚定。 　　安娜曾经让她彻底放弃魔法， 但是她拒绝了，还从家里搬了出来，后来安娜到死也没再见到她——虽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安娜的去世有点突然。 　　现在柳博芙的示弱，更多是因为许久没有见到母亲，所以产生的愧疚和怀念。 　　如果他继续反对，柳博芙早晚还要再搬出去，更何况费奥多尔这个女儿控也不排斥学习魔法，他们两个玩的还挺开心的。 　　这样一来家里的唯一的异类就是他了。 　　安东尼不想和他们失去共同语言。 　　安东尼以前的确是有想过当神父或者修女的这样的想法，但是相比起真正的虔诚，他喜欢这个职业更多的还是喜欢那种充满幻想的感觉。 　　对于他来说有些事情也不是不能妥协的，就像是玛丽安娜为了能和丈夫孩子有共同语言所以改信东正教一样。 　　“那我可以不给他吗？”柳博芙试探着问道。 　　“那我联系一下彼得罗夫先生，让他把负责展览的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和对方商量一下还宝石的途径。”安东尼很干脆地说道。 　　“唔，谢谢妈妈。”柳博芙抱住了安东尼的腰，用力的蹭了蹭。 　　安东尼身上的气味很舒服，她蹭着的时候感觉非常安心。 　　柳博芙在安东尼这里得到了安心的回答之后，她忽然想起什么一样低下头看了看，像是要透过地板去看费奥多尔一样：“爸爸之前不是说他很珍惜你心灵的纯洁吗？现在你被我教坏了，他会生气的吧？” 　　在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相处的时间里，费奥多尔一直都把他保护的很好，就算是在战争期间也没让安东尼杀死任何一个人。 　　这句话他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切实地在做。 　　“这件事情怨不得别人，最污染我心灵的就是他了。”安东尼毫不留情地把费奥多尔批判了一顿。 　　这个狗男人最气人了。 　　这件事情柳博芙就不好说什么了。 　　不过她也觉得费奥多人不少时候狗的气人。 　　“安东，莉莉娅，你们两个在聊什么？”费奥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安东尼和柳博芙这两个在背后悄悄地说坏话的人被同时吓了一大跳，扭头看向费奥多尔，他站在原地歪着头，脸上挂着有点轻松的表情。 　　费奥多尔瞪了很久都没等到安东尼他们的回答，他稍微换了个姿势站着。 　　安东尼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到费奥多尔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从原本散漫的站姿逐渐变成了更加紧绷的姿态。 　　费奥多尔的眼睛盯着外面，无声地动了动自己的嘴唇。 　　安东尼看出来他是在说：“别看。” 　　费奥多尔看到了什么这么紧张？ 　　安东尼一动不敢动，他看着费奥多尔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柳博芙对自己的实力有点信心，她有点想回头看，但是却被安东尼无声地扣住了脑袋。 　　费奥多尔在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的停下了脚步。 　　随着“咚”，安东尼觉得脑壳一疼，忍不住痛呼了起来。 　　还有个人和他一起痛呼。 　　安东尼揉着自己的脑袋，抬头看向撞了他脑袋的东西——柳博芙的脑袋。 　　费奥多尔刚刚用手把他们两个的脑袋撞到一块了。 　　费奥多尔后退几步，退回到了门口，然后感叹道：“安东，您那么充满信任地看着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动手了。” 　　银灰色的森林猫用那种水润而充满了信任的眼神看着他，真的让他内心一软。 　　说着舍不得，但是咚的一声他还真的用了劲。 　　“今天不是愚人节！”安东尼伸手也揉了揉柳博芙的脑袋。 　　“今天也不是说人坏话的节日。”费奥多尔靠在门框上说道。 　　安东尼伸手去抓费奥多尔的腿。 　　安东尼又不是敌人，费奥多尔压根没动脑子，一时不察就被安东尼抓住了大腿，一下子拉倒在地。 　　安东尼立刻扑上去摁住费奥多尔：“疼死了，快向我道歉。” 　　翻着这只仓鼠现在身体机能加强了不少，他把仓鼠拉倒完全不用担心。 　　“不要。”费奥多尔一秒就拒绝了，虽然他现在骑在费奥多尔身上，用双腿和双手摁住费奥多尔。 　　安东尼自己的手用来摁住费奥多尔，就没有多余的手了。 　　他只能低头去咬费奥多尔的脸和脖子。 　　费奥多尔轻笑道：“真是可爱的惩罚呢。” 　　柳博芙在一旁揉着脑袋：这就是所谓的年轻真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您怎么就不记得拿一个手铐呢，这样锁住我不就任由您惩罚我了吗？ 　　安东：……我要的是道歉诶。 　　费佳：都骑到我身上了您居然还只要道歉？ 　　安东：呃……对不起？不对，我为什么要道歉？ 　　柳博芙：拐到十八禁频道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好跑路。 　　春天到了，听到好几次猫咪叫春，在考虑要不要把我的猫薄荷洒在门口让它们爽爽？ 第113章 完结 　　安东尼的工作交接非常顺利。 　　在交接工作之前， 彼得罗夫找的展览的负责人也来也来了，安东尼把宝石放到了对方的防弹手提箱里。对方看着安东尼从口袋里把宝石拿出来是表情是欲言又止，但是他在看到了安东尼手上那颗镶嵌有紫色蓝宝石的手杖， 他又忽然觉得好像可以理解了。 　　这大概就是土大款吧。 　　工作的交接是在安东尼真正的上司办公室完成的。 　　他问了一下自己的上司关于自己前任死亡事情用不用报告。 　　毕竟现在交接工作快要进行到结尾了，但是他们完全没有要安东尼报告这个主要任务的进度的意思。 　　虽然说安东尼的主要工作是调查前任的死因，可是这段时间安东尼只是在做情报收集工作。安东尼在收集资料的事情上做的还很尽心，毕竟情报也是费奥多尔的领域，他在这方面用心了就等于帮助费奥多尔。 　　这些情报的价值很高， 交接工作很有意义。 　　“不需要了， 你前任的事情就那么过去了。”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双手交叉，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意味深长。 　　听到这句话，安东尼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前任武官的死亡该不会和费奥多尔有关吧？ 　　要知道就是因为那个人死了，所以安东尼才被调来横滨。 　　费奥多尔喜欢安东尼跟着他，而且安东尼的前任向来是和他意见不和的。安东尼之前听过他提议削弱费奥多尔手中的权力， 他对这个人恨得牙根痒痒，所以更不会用心去调查了。 　　这个人死了对费奥多尔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安东尼之前只是觉得费奥多尔想要利用一下他的死亡，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费奥多尔谋划了他的死亡这件事情。 　　安东尼现在觉得这件事情就算不是费奥多尔干的，也和他有着相当的关系。 　　可能费奥多尔一开始就知道是谁做的， 只是是他一直掩盖线索，等到他解决完横滨事情打算和安东尼一起离开的时候， 就曝光是凶手究竟是谁， 好让安东尼能和他一起走。 　　再往深处想一想， 说不定如果在他知道费奥多尔的真面目表示了完全的抗拒，想要离开横滨和他保持距离的时候， 没有完成任务的他很可能会被拒绝批准离开横滨。 　　他的动向很可能一直严格地被费奥多尔把控着。 　　这个想法有点可怕。 　　安东尼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把这种可能性从脑海里删掉。 　　这件事情没必要去思考， 事情没往这个方向走， 那么这即使是真的那也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安东尼不太喜欢思考会和费奥多尔产生隔阂的事情。 　　和安东尼交接工作的人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他从这句话中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不过这件事情和他的关联不大，他也明智地没有继续问下去。万一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走上了自己的前前任的道路该怎么办？ 　　他还有一家子要养。 　　安东尼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不能探究费奥多尔真实想法那样不能去探究费奥多尔在过去的十多年都干了什么，不然被费奥多尔气死是早晚的事情。 　　大致的工作交接就这样完成了。 　　上司站了起来，伸出手对安东尼说道：“感谢你过去的这段时间在横滨作出的贡献。辛苦你了。” 　　安东尼压抑住自己咳嗽的冲动和他握了握手。 　　他觉得这句话就像是在拷问他的良心一样。 　　安东尼摸鱼的事情，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人追究罢了。 　　安东尼知道别人知道，而别人也知道安东尼知道。 　　上司先生说这句话多少有点揶揄的成分。 　　不管安东尼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横滨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而安东尼之后就要离开了，以后也不会有太多的接触，他也不介意展露出一些友好。 　　“非常感谢您的照顾。”安东尼尴尬地快要用脚抠出一个克林姆林宫，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一个浅笑。 　　上司只是浅握了一下手就松开了。 　　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的手。 　　家中，柳博芙泡了一壶红茶。她和费奥多尔的讨论进行了很久，两个人都有点口干舌燥了，所以打算泡点东西喝，结果柳博芙再一抬头发现费奥多尔已经把电脑打开了。 　　他在干什么？ 　　柳博芙好奇地探头看了看，心说难道说有什么魔法资料能够在网上找到吗？ 　　她现在所知道的魔女家族多少都有点儿封闭保守，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封闭保守才能保证他们的传承不因为现代社会的变迁而被冲击。 　　毕竟对绝大多数人而言，灯红酒绿的现代生活比研究魔法要有趣的多。 　　当柳博芙探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并不是神秘的魔法理论，而是监控视频。 　　费奥多尔眉头紧皱，两眼专注，像是在研究什么严肃课题一样。 　　柳博芙定眼看去，发现里面有一个银灰色头发的男人十分眼熟——正是安东尼。 　　柳博芙想起今天早上放在餐桌上的纸条，安东尼说他今天要正式交接工作。 　　难道这就是他交接工作的现场吗？ 　　所以费奥多尔为什么要盯着看？ 　　柳博芙满心的疑问。 　　她没谈过恋爱，也不觉得要怀疑伴侣。 　　柳博芙注意到费奥多尔的眼神犀利起来了。 　　所以他看到了什么？ 　　柳博芙的脑袋偏的幅度更大了。 　　然后她看到了视频画面中安东尼和他的上司握了握手。 　　柳博芙觉得费奥多尔的眼神犀利得像是想要把那个人的手剁下来一样。 　　柳博芙：“……”醋味好重。 　　她想起母亲回忆录中写的费奥多尔会在别人对她行吻手礼的时候展现出不正常的嫉妒。 　　现在母亲不是女性了，而且吻手礼也逐渐被时代所抛弃，握手更加疏远，但是费奥多尔吃醋就完全停不下来。 　　绝大多数男人多少都有在妻子离开的时候欢呼雀跃放飞自我，但是费奥多尔绝对不在其中，他只会忧心忡忡，担心有没有哪个无耻之徒勾引安东尼。 　　柳博芙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控制欲最强的人依然是费奥多尔。 　　“爸爸，你经常这么盯着妈妈吗？”柳博芙忍不住了。 　　费奥多尔抬起头看了看柳博芙似乎有点奇怪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我这么盯着他有什么不好吗？” 　　柳博芙沉默了片刻，这是默认的意思吗？ 　　费奥多尔多少有点谨慎，没有直接给出肯定的答案，似乎是想要根据柳博芙的回答更改自己的话。 　　柳博芙没给费奥多尔面子：“我觉得这还挺变态的。” 　　费奥多尔貌似平静的哦了一声，扭头重新把目光集中在了电脑屏幕上。 　　他满脑子都是柳博芙刚刚的声音回响——还挺变态的。 　　虽然这句话给费奥多尔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可是看他完全没有放弃监视的打算。 　　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柳博芙才会这么直言不讳。 　　不然没人赔偿她的心理损失。 　　费奥多尔看了一会监控，欲言又止。 　　柳博芙被他那幽怨的眼神看得发毛：“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那就直接说。” 　　“……莉莉娅，你妈妈那么年轻漂亮富有魅力，这样的人被拥有爱慕者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吧？”费奥多尔的口气像是在说柳博芙太年轻还不懂。 　　柳博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没有办法否认。 　　谁能拒绝把全身心都献给你的人呢？ 　　谁能拒绝完全占有一个人的诱惑呢？ 　　柳博芙一直不期望爱情，她如果想要结婚，有大把的人愿意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女儿”，但是她就是不感兴趣，不过她觉得她要是遇上自己像妈妈这样的人的话，她也很乐意结婚的。 　　“所以说这样美好的安东尼我多看着他也没什么问题。”费奥多尔想要从柳博芙那里得到认可。 　　费奥多尔作为父亲的尊严，暂时不想这样毁于一旦。 　　“我觉得你会爱他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因为他的忠诚吧吧？既然这样我觉得你就没有必要时时刻刻的盯着他。”柳博芙都有点替安东尼窒息。 　　费奥多尔本来就粘妈妈，这会有了黑客技术的帮助，他更是无孔不入了。 　　“要防患于未然。安东那么天真的人，万一有人油嘴滑舌欺骗了他怎么办？”费奥多尔觉得柳博芙果然还是个孩子。 　　柳博芙：“……”一直以来油嘴滑舌欺骗安东尼的，难道不是他吗？ 　　这句话要是让玛丽安娜听了，她一定会笑的。 　　自己可怜的母亲，一直被费奥多尔玩弄于股掌之间。 　　费奥多尔都快被柳博芙盯的生气了。 　　柳博芙下了结论：“也许不是单纯的变态，而是单纯的痴汉吧。” 　　费奥多尔觉得这孩子欠教训。 　　因为上司先生有了不太好的感觉，所以在工作一结束，也没寒暄多少就让安东尼和他的接任者离开了。 　　安东尼的接任者礼节性地感谢一下安东尼，也很快的就告辞离开了。 　　他觉得刚刚上司和安东尼轻轻握了一下手就松开，实在是不对劲，像是在避讳什么一样。 　　他觉得安东尼的长相并不是顶尖的。但是从他的身上能够感觉到严肃认真的气场。这种气场对于一些人来说大概是充满了魅力，会把他当做禁脔也不足为奇。 　　连续两个人都给出了这样奇怪的反应，安东尼不得不多想。 　　他抬头看向走廊上的监控，严重怀疑又是费奥多尔做了点什么。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是找到了新的背锅侠一样。只要他身边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就找上费奥多尔，而且十有八九人不是在冤枉他。 　　安东尼抬头看向走廊上的监控，抿了抿自己的嘴唇，翻了个白眼。 　　这种充满了控制欲和不安感的行为，的确是费奥多尔能做出来的。 　　柳博芙看着监控中安东尼的脸，他的脸上只有无奈并没有恼火，看来他并不介意被费奥多尔盯着的感觉。 　　这两个人果然是有默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有点天生一对的感觉。 　　柳博芙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柳博芙这个人就算是放到现代也是了不得的妈宝，她是到了中年才和母亲分开，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和妈妈住的。 　　自从安东尼说不管柳博芙学习魔法之后，柳博芙就再次找回了做妈宝的快乐。 　　早上起来有人给她准备好了早饭，只要柳博芙想吃的东西，前一天和安东尼说第二天就能吃到。 　　安东尼虽然上班会摸鱼，但是他在做家务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柳博芙在吃馅饼的时候，忍不住在心中泪流满面。如果她遇到安东尼这样的好男人的话，她说什么都要把对方娶了。 　　只可惜要不是柳博芙是安东尼的女儿，他大概是看不上她的。 　　费奥多尔的脾气再糟糕也是也有着十个柳博芙加起来都比不过的才华。 　　安东尼交接工作后的第三天，他就收到回圣彼得堡的调令了。 　　实在是有太多的人想让费奥多尔滚出横滨和滚回圣彼得堡。 　　坐在机场的长椅上之后。安东尼有了一种一切都落幕了的感觉。 　　费奥多尔将远离那些混乱的事端，而他也将过上真正的日常生活。 　　说到真正的日常生活…… 　　安东尼忍不出看了看费奥多尔和柳博芙。他觉得自己应该放宽对于日常生活的标准，不然就凭这爱搞事的父女俩。他大概得英年早逝了。 　　安东尼没有坐多久，航班准备检票登机的提示就响了起来。 　　费奥多尔其实是很喜欢卡点的人。他不喜欢等别人，也不喜欢别人等他，所以人生准则和口头禅之一就是不早也不晚。 　　检票登机的队伍很长，费奥多尔和柳博芙都没有着急起来。 　　这两个人都是上了岁数的人，并不想在站半天等着排队。只可惜这两个人的外表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上了岁数的，要不完全可以走老年人优先的通道。 　　安东尼是站起来之后才看到这对父女依然安坐着，他无奈的转动着手里的箱子。 　　费奥多尔看了看安东尼，然后他拍了一下身旁的座位说道：“安东，不必这么着急，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提前登机也不会提前起飞，总人数也那么多，不用急。” 　　安东尼拿他们两个没办法，他都站起来了，也不想再坐下。他一想到之后要有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他就更不想坐下了。 　　“不了，我站着活动一会。” 　　费奥多尔和柳博芙同时发出年轻就是好的感叹。 　　安东尼右脚尖敲着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安东尼的脸本来就偏向于冷肃，当他略微不耐烦的时候，这种冷漠感更重。费奥多尔说他喜欢安东尼这种冷酷的样子从来都不是开玩笑。他感受着安东尼那冷漠的气息，甚至觉得自己有点陶醉啊。 　　大概是费奥多尔的眼神太过于灼热了，安东尼完全没有办法无视他的目光。 　　他低头看向费奥多尔，浅笑了一下。他一笑身上的冷漠的气息就一扫而去，转而带上了几分天真。 　　安东尼天真的样子费奥多尔也很喜欢，因为这是安东尼心灵纯净的象征，也是他保护安东尼的成果。 　　“你看我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吗？”安东尼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一直盯着看。 　　听到安东尼的话，费奥多尔思考片刻：“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不如你来问问我什么吧？” 　　费奥多尔把问题抛给了安东尼。 　　安东尼被费奥多尔的反问问到了，他反应了一段时间，然后静静的注视着费奥多尔。 　　他相信最近没费奥多尔有搞什么事，毕竟他的黑眼圈都没了，是因为最近吃好喝好睡好。 　　但是费奥多尔的眼睛依然是那么深邃，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安东尼有时候觉得自己身边睡了一个深渊，但是每次他看向深渊的时候，深渊总是可可爱爱的冲他叽一声。 　　可是就算再可爱，深渊也还是深渊，深渊本质的那种黑暗属性是不变的。 　　他觉得自己回到圣彼得堡后就能过上日常的生活了，但是深渊真的能被人类驯服吗？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虑：“我们回去之后，能过上平静而且不邪恶的生活吗？” 　　拥有紫色眼睛的深渊，乖巧地抬头看着安东尼，安东尼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叽一声。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许诺过。”费奥多尔勾勾手让安东尼弯下腰来，安东尼还没消化理解费奥多尔说的话，身体就先脑子一步弯下腰来。 　　费奥多尔满意地伸手摸到了安东尼的脑袋，把安东尼的头发揉乱，才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对安东尼说道：“您一直说我的记性不好，但是现在我发现您的记性也没比我好到哪去。看好我，困起我，时时刻刻地在我的身边，让我的行踪在你面前变得透明。这句话我似乎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柳博芙在一旁冷眼旁观，费奥多尔现在连痴汉别人都不满足了，还想要被痴汉。 　　“您好像从来没有正面答应过我呢”费奥多尔摸安东尼的脑袋就像是人类撸猫一样。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忍不住说道：“最好还要在你犯错的时候惩罚你，对不对？” 　　费奥多尔现在特别想逗弄一下安东尼，说他还没有这么变态，但是想到如果这句话真的说出来之后，以安东尼严肃的性格，他很有可能会真的这么认为，进而在羞愧之中完全失了想要惩罚他的心。 　　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嗯，您是懂我的。” 　　柳博芙看向费奥多尔的眼神更奇怪了。 　　柳博芙就算有再精彩的反应，那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的。 　　这两个人都不看她。 　　安东尼直着自己的脸颊，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费奥多尔说道：“你是不可能逃脱的。你说我是猫，别人说你是老鼠。猫抓老鼠是天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抓紧你的。你也永远别想逃跑。” 　　这一点柳博芙是相信的。费奥多尔是众所周知的控制狂，而安东尼就是不为人知的控制狂。 　　费奥多尔说母亲是他的天使，但是柳博芙有时候却觉得自己的母亲也有恶魔的属性，和恶魔交易必然要付出等价甚至更多的代价。安东尼会向费奥多尔献出自己的全部忠诚，他也会要费奥多尔的全部。 　　安东尼回头看了看，队伍已经快要消失了，于是他对着费奥多尔伸出手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的脸，并没有看向他的手，但是即使如此，费奥多尔还是精准地把手放到了安东尼的手里。 　　“我看到你才能相信，我现在的确配得上我所经历的痛苦。”费奥多尔用法语对安东尼说道，“Je t\'aime.” 　　费奥多尔曾经翻译过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小说，他的法语相当优秀。 　　他也知道，有语言天赋的安东尼绝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就算不懂，爱好幻想的安东尼就算不懂法语也肯定专门为这个意思查过各国语言的表达方式。。 　　安东尼笑起来，眼睛里似乎有几分泪光，脸也因为激动而红起来了，他握住费奥多尔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Moi aussi.” 　　柳博芙早就提着行李箱走远了。 　　这碗狗粮实在是太噎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Je t\'aime. 法语：我爱你。 　　-Moi aussi. 法语：我也是。 　　有时候觉得我得复习一下法语，这种简单的橘子我都得查一下我有没有记错。 　　陀和安娜的情话不少是直接用法语的，他们两个的对话中法语成分并不少。安娜日记中也偶尔会蹦出来一两句法语。 　　咪呜，虽然整个故事还没完，但是我觉得这里最适合用来完结正篇。 　　番外还有不少。 　　一些是承接正篇的番外，毕竟之前还有点坑没填，比如说玛丽安娜说的营造适合让费奥多尔说真话的氛围。 　　还有在考虑要不要让小费奥多尔、米哈伊尔之类的出场来个番外。 　　再就是我考虑的并不完全be的be线…… 　　我估计大概还有二十章以上吧。 第114章 番外1 　　“安东！” 　　安东尼被结实的胸大肌狠狠地撞了。 　　安东尼一个踉跄。 　　“真是的， 你在那里站着不动，我都瞪了半天了。”莫伊夏揽住安东尼的脖子，“真是的， 就像是老年人一样。” 　　老年人费奥多尔和柳博芙沉默地盯着莫伊夏。 　　有被冒犯到。 　　“……啊，对，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你也很快就要回国……”安东尼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最近忙得忘了。 　　“你们三个人的位置是在一起的吗？”莫伊夏探头看向他们手中的机票。 　　费奥多尔默默地把机票塞到护照里，然后准备揣进自己的口袋。 　　“别。”莫伊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费奥多尔的手腕， “我打听到安东尼今天回国就是为了和他坐同一班航班， 我们两个换一下吧， 我想和他坐在一起。反正你们两个平时有大把的时间相处。” 　　“对不起，我拒绝。”费奥多尔想要把自己的手从莫伊夏手中抽出来，但是莫伊夏在谢肉节的赫赫威名不是白来的，费奥多尔抽不动。 　　“我是头等舱， 你赚了。”莫伊夏没有直接去抽费奥多尔的机票。 　　“我也是。”安东尼一直都是想给费奥多尔最好的，费奥多尔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体弱多病的，他们又不是没钱，安东尼果断买了头等舱的机票。 　　“安东， 你觉得呢？想和我聊聊吗？”莫伊夏见在费奥多尔那里达不到目的，就看向了安东尼。 　　安东尼咋舌， 然后摆摆手：“不了。” 　　莫伊夏这么一番逗弄， 费奥多尔绝对在生气。 　　如果莫伊夏直接和他说的话， 他还有可能把事情解决了，可是他先把费奥多尔惹毛了， 那就不好办了。 　　他如果真的答应下来的话， 费奥多尔能转头就走。 　　上飞机？不存在的事。 　　哪怕他刚刚说过“Je t\'aime”也是一样。 　　这个男人的情绪很不稳定， 有些事情他头脑一热就做了。 　　安东尼知道费奥多尔这种脾气不好， 可是他并没有纠正的打算，自然不会做出明明知道费奥多尔会因为什么生气还故意雷区蹦迪的事情。 　　莫伊夏似乎是明白了安东尼的忧虑，他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似乎是瞧不上安东尼被人拿捏的死死的样子。 　　安东尼翻了个白眼。 　　这么损他有意思吗？ 　　莫伊夏觉得自己的朋友哪里都好就是这心甘情愿被人控制的样子，让人有点心塞。 　　在航班飞行的途中，安东尼还是让费奥多尔和莫伊夏临时换了个座位。 　　费奥多尔虽然满脸不爽，但是也没有拒绝，不过他也没有和莫伊夏换位置，而是趴在安东尼身后的椅子上。 　　安东尼看着坐在费奥多尔位置上的莫伊夏，问道：“你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莫伊夏虽然不喜欢费奥多尔，但是他知道安东尼喜欢。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的事情他虽然不赞成，但是也不会横加阻碍，顶多就是劝安东尼好好想想。 　　这样的他是不会会提出想要和费奥多尔更换位置的。 　　费奥多尔是安东尼准备相伴一生的人，而朋友虽然很重要，但是很难变成家人。 　　这两个人一看还是在热恋中，他闲的没事去插一脚绝对要被埋怨的。 　　所以他提出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有事情要和安东尼说。 　　“是的。”莫伊夏很干脆的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要回国结婚吗？婚礼就定在下个月月初。我打算搞一个单身派对，想要邀请你一起来。” 　　安东尼有点意外的看着莫伊夏：“你怎么也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什么叫花里胡哨？”莫伊夏挠了挠自己的脸，“感觉很有意思啊。” 　　“你真的不是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喝的醉醺醺的吗？不过要是影响到婚礼那就不好了。” 　　莫伊夏脸上露出了片刻心虚的神情，然后他挺起胸膛说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放心，我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正事的。只要从前一天早上开始喝，就不会影响到第二天的婚礼了。” 　　安东尼看着莫伊夏，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心说这话可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除了酒精成瘾的人，正常人谁会早上就开始喝酒？ 　　“我会去参加的，也会盯着你不让你喝的太多。”安东尼相信莫伊夏是有分寸的人，但是可能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莫伊夏双手合十：“行啊，有你在娜塔莎也不会担心我喝多了。” 　　安东尼：“……”安东尼觉得莫伊夏就是欠骂。 　　在确认了安东尼会来之后，莫伊夏抬头看向双手撑在安东尼身后的椅子上的费奥多尔：“你也来参加吧。”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是不会答应去参加的，毕竟他挺嫌弃喝的醉醺醺的人。 　　费奥多尔不喝酒——至少不喝醉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另一方面大概就是他的父亲米哈伊尔就是喝多了倒在水沟里把自己弄死了。 　　安东尼觉得后者更重要一点，毕竟费奥多尔身体差劲的时候不也没放弃抽烟吗？ 　　然而费奥多尔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问道：“你为什么会邀请我？” 　　莫伊夏邀请他就像是果戈里邀请安东尼一样，绝对是另有所图。 　　有些人就是天生不太合得来，就像是安东尼和果戈里还有费奥多尔和莫伊夏。 　　“是玛丽安娜阿姨让我试着邀请一下你。”莫伊夏直接说出了给他出主意的人。 　　“……妈妈？”安东尼意外极了，“你提前和她说了？” 　　莫伊夏和安东尼关系很好，他和玛丽安娜自然也很熟悉，但是莫伊夏更熟悉的还是安东尼。 　　这种玛丽安娜先知道了，但是安东尼却还不知道的事情很少发生。 　　“嗯，安排聚会还是格里高利叔叔更在行嘛，所以提前咨询一下他。”莫伊夏听说过格里高利这个社交达人、聚会常客，也就是结婚之后才活动的少了。 　　玛丽安娜这么安排是想要做什么？费奥多尔有点没想明白。 　　莫伊夏直接说出来，说不定也是玛丽安娜的意思……也有可能这场聚会根本就是玛丽安娜让莫伊夏举办的。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不得不参加。 　　虽然玛丽安娜年纪没有他大，但是她可是他的岳母，费奥多尔总得给点面子。 　　“好，我会去的。”费奥多尔权衡了片刻答应了下来。 　　“诶？”安东尼最为意外，“都是年轻人，喝酒喝得多而且还很难和你有共同语言，费佳，你真的要去吗？我其实不用陪的。” 　　“……我可以把您这句话理解为觉得我年纪大了所以嫌弃我吗？”费奥多尔低着头看着安东尼，“是觉得我和您一起去让您觉得丢脸吗？” 　　这种跨国远距离飞机平稳运行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关着灯的，就是为了方便旅客睡觉，只有用餐的时候才会亮起一段时间。但是即使如此，他们头顶的一盏小灯和座位前方的屏幕可以自己支配。 　　费奥多尔低头看向安东尼的时候，他的脸没有被一点光亮照到，完全隐藏在了黑暗中。 　　“噗。”莫伊夏扭过头笑了。 　　“不不不，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安东尼连连摆手，“你看上去完全就是十六岁的孩子，看起来年纪一点都不大。” 　　费奥多尔的内心就是那么敏感脆弱。 　　柳博芙从前面的位置上探头。 　　好作啊…… 　　“……那您起来。”费奥多尔对安东尼说道。 　　安东尼为了哄费奥多尔，立刻就照做了。 　　然后费奥多尔坐在了安东尼的位置上，然后把安东尼拉下来，让他坐到他的腿上。 　　费奥多尔抱紧安东尼的腰，面无表情地看着莫伊夏，眼神里有点挑衅。 　　你的朋友是我的。 　　费奥多尔努力地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莫伊夏更想笑了。 　　安东尼一米八多的身高坐在费奥多尔的腿上，看上去就像是个被小孩子抱着的等身玩偶一样。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其实是同身高的，但是费奥多尔瘦弱又苍白，更人的感觉就是他比安东尼要娇小。 　　还好这里是头等舱，不然这个位置很难够费奥多尔抱着安东尼的。 　　这副场面实在是太罕见了，空姐往这里看了好几眼，也就是费奥多尔这种我行我素的人不会理会，看看安东尼的脸和耳朵红成了一片，还努力地把脑袋往下埋，希望别人无视他。 　　莫伊夏看着安东尼崩溃的样子，作为永远的好友，偶尔的损友，莫伊夏觉得自己快要笑断气了。 　　对于行为偏向于保守的安东尼来说，被费奥多尔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堪称是羞耻play了。 　　谁让你挑的男人这么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这种安东抱枕你没有吧？ 　　莫夏：哈哈哈哈哈！ 　　费佳：……嘲讽失败？ 　　安东（热度上升）：莫夏！看出来我在羞耻了就快来解救我啊！ 　　莫夏（拍照）：没关系，他这么狗，能做出太多让你羞耻的事情了，习惯就好。 　　安东：……反驳无能。 　　咪呜。 第115章 番外2 　　莫伊夏的聚会是在一家酒店里不大的宴会厅。 　　这里全都是莫伊夏的朋友。 　　这其中不少都是安东尼认识的人。他和莫伊夏是在大学期间认识的， 安东尼认识的人往往也是莫伊夏在大学期间认识的。 　　费奥多尔瞥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如果是平常的话，他大概会找个合眼缘的年轻人聊聊， 收集一下写作素材。 　　可是今天他没有这个心情，因为安东尼并没有来挽他的胳膊。 　　明明和安东尼一起走到了喧闹的人群中，但是费奥多尔却觉得相当寂寞。 　　不过安东尼的行为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些人都是熟悉的人，在这些人面前安东尼并不太想暴露他和费奥多尔的关系。 　　毕竟同性之间的爱情还是绝大多数人无法接受的。安东尼不太能够承担这种压力，至少没有做好在在熟人面前暴露的准备。他虽然一直觉得他和安娜没什么区别， 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有很多不同。 　　因为这种社会压力， 他没有办法像安娜那样和所有人快乐地说他和费奥多尔在一起， 期待所有人的祝福，他总有一种忧心忡忡的感觉。他不觉得自己会因为社会压力和费奥多尔分开，可是谁想要看到别人诧异和嫌弃的目光呢？ 　　费奥多尔现在非常不爽，但是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掀桌离开。 　　很多时候他的确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当安东尼的压力明显比他大的时候，他就会保持沉默。 　　费奥多尔经常做出让安东尼生气的事情，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想让安东尼崩溃。 　　安东尼绝对比他还纠结。 　　一边想要向所有人炫耀他和费奥多尔在一起了，一边又恐惧于可能的压力。 　　安东尼感觉自己就不该来这里， 他完全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莫伊夏能够感受到安东尼的紧张，但是他觉得未必有人看不出来。 　　毕竟谁会和朋友贴得那么近？ 　　友情更高还是爱情更高， 这种事情其实是一个能够让人争吵半天的事情，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人不会和朋友腿贴着腿坐那么久，往往只有爱情中人与人的身体距离会缩减到零甚至负数。 　　安东尼虽然有意识地保持距离， 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贴上了费奥多尔。 　　安东尼在情绪上真的是很直白， 一直都是保持着让人想要逗弄一下的天真感。 　　他的喜爱是那么真诚， 被他爱的人完全能满满地占据他的全部注意力。 　　很难让人看不出来他的爱慕。 　　莫伊夏曾经和自己的未婚妻谈过， 想要她像是安东尼一样做个小尾巴，但是她翻了个白眼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要是这样做你很快就会觉得窒息吧？” 　　莫伊夏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他们两个是爱着对方的，但是偶尔还是有点私人空间才好。 　　安东尼的爱很真诚，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浓度都有点高。 　　只有费奥多尔这种控制狂才会觉得还不够。 　　没有人揭穿自己看出来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在一起了的这件事情。毕竟安东尼在学校的时候就表现的很冷漠，不太和人打交道，在很多人眼中安东尼是个有点怪的人。 　　怪人做出怪事完全在常理之中。 　　“玛丽安娜阿姨你来了。”莫伊夏下楼迎接了一下玛丽安娜。 　　正如同费奥多尔所想的那样，这件事情的确是玛丽安娜安排的。 　　因为安东尼和莫伊夏关系好，所以她和斯托尤宁娜夫人也很熟。莫伊夏要结婚的事情，她很早就知道了。不过在安东尼坦白之后，玛丽安娜就有了别的想法。 　　她询问了莫伊夏的意见，就决定利用一番。 　　安东尼下来决定很迅速有很大程度上就是来自玛丽安娜的影响。 　　“需要我和安东说一声吗？”莫伊夏给玛丽安娜的找了一个角落位置，这是玛丽亚娜要求的，就像是安东尼之前跟费奥多尔说的那样，来的人都是年轻人，玛丽安娜不服老，但是也不能不承认她和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如果自己要强行插进去的话，反而会有点尴尬。 　　她在这里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不影响年轻人玩了：“不用，我想看看安东他什么时候能发现我。” 　　“好，我知道了，那我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如果有事情的话找我就好。”莫伊夏的眼睛一直往酒瓶上瞥。 　　玛丽安娜笑着看着莫伊夏离开，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在安东尼和费奥多尔身上。 　　费奥多尔微微偏头注意到了她，但是却并没有告诉安东尼，因为玛丽安娜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费奥多尔的动作很浅，所以安东尼并没有注意到费奥多尔的刚刚看向了别人，而且他和费奥多尔在一起的时候，注意力往往都全部集中在费奥多尔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妈妈也来了。 　　玛丽安娜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像是给费奥多尔养的。 　　可惜这话说出来完全没有办法刺痛安东尼，只能让这个傻孩子美滋滋的乐上半天。 　　到底是谁的基因那么傻？ 　　玛丽安娜陷入了怀疑之中。 　　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陪莫伊夏喝，到了中午的时候，在场的人少了一半，而到了下午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清场了。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在一旁吃着冰淇淋，不是没有人想让他们两个也喝几杯，但是安东尼不是会替费奥多尔给别人面子。 　　他说不想喝酒的基本就没有通融的余地。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是难得的还清醒着的人，即使是莫伊夏的大脑也有点混沌了。 　　他就算再能喝也是一个人类，而不是酒桶。 　　莫伊夏有点摇晃地走到安东尼和费奥多尔面前，然后把那瓶伏特加放在了费奥多尔前面的桌子上。 　　正在吃冰淇淋的费奥多尔咬着勺子眨了眨眼睛，像是吃到吃坚果吃到一半被人抢走了瓜子的仓鼠一样。 　　莫伊夏对费奥多尔的美貌完全免疫：“费奥多尔·米哈伊诺维奇，如果你想让我承认你是安东尼的伴侣的话，就把这瓶伏特加都喝了。” 　　安东尼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莫伊夏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莫伊夏可不是会喜欢强迫别人的人。 　　费奥多尔看向了安东尼身后的一个人，这一次安东尼注意到了，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因为已经清场了，所以玛丽安娜也不怕打扰到别人，开口问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喝吗？” 　　“啥？”震惊之中，安东尼忽然想起了玛丽安娜之前说的话。 　　安东尼和她说费奥多尔没有说他是怎么看待安东尼的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气氛，玛丽安娜说会给他制造合适的机会。 　　该不会这就是所谓的合适的机会吧？ 　　把费奥多尔灌醉让他把真心话说出来。 　　在俄国呆的时间长了，芬兰裔瑞典人玛丽亚娜也学坏了。 　　费奥多尔看了看伏特加，如果是别的人的话，他会直接以自己身体状况不佳拒绝了，但是玛丽安娜明显是想要做点什么，他如果拒绝的话很可能会让她反感。 　　他的身体状况也没那么糟，毕竟已经不是人类了，恢复能力很强。 　　费奥多尔对于自己喝醉的样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的话。 　　费奥多尔讨厌醉鬼，但是他并不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好奇心也很重。他同样瞧不起疯狂赌博的人，可是自己以前不还有赌瘾？足够他自己骂自己很久了。 　　既然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费奥多尔就下定决心了。 　　他抬头看向莫伊夏：“您喝了这么多酒，还想和我喝吗？如果您输了的话，可别找我来抱怨。” 　　十分钟之后，口出狂言的费奥多尔抱着安东尼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他喝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趴）：嗝……嘤嘤嘤，安东，头好疼啊！ 　　安东：…… 　　费佳：安东~这是什么硬硬的？ 　　安东：有点支棱。 　　一觉醒来忽然全城封闭。 　　我勒个大槽。 第116章 番外3 　　“……他这是喝醉了吗？”安东尼努力地保持着自己最后的神志。 　　费奥多尔的表现不一定是真实的， 他看上去醉了说不定这只是他的伪装，这只坏的冒泡的花枝鼠说不定有别的小心思。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大脑现在并不清醒，所以想要从其他人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莫伊夏说让费奥多尔把一整瓶伏特加都喝了， 安东尼有点心疼他，所以主动帮他喝了三分之一。 　　其实他本来打算帮费奥多尔喝掉全部的，但是几杯酒下肚后，费奥多尔属于男性的自尊心就爆发了出来。他拒绝安东尼替他喝，安东尼是拼尽全力才抢下了这三分之一。 　　“应该是吧， 他平时都不怎么喝酒的。突然喝这么多， 难免会喝醉。”玛丽安娜不觉得他有什么伪装的余力。 　　就费奥多尔这个小身板， 就算装能装到哪里去，体重和酒量在一定的程度上是成正比的，费奥多尔看上去就很菜。 　　玛丽安娜看了看在一旁坐着的安东尼，安东尼的面色潮红， 眼睛混沌，他就算再努力，醉了也是醉了，不用怀疑， 他现在走路别说是走直线了，说不定他能走一个抛物线， 于是玛丽安娜问道：“要不我扶你去房间里休息吧？” 　　因为考虑到了莫伊夏会把人灌醉， 所以他们提前订了一些房间供他的朋友休息。 　　喝醉的人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 也没办法配合调整最合适在姿势，所以醉鬼给人的感觉就是沉重。 　　玛丽安娜觉得自己很可能扶不动安东尼， 于是她喊来酒店的工作人员来搀扶安东尼。 　　当酒店的工作人员扶住已经站不起来的安东尼的时候， 费奥多尔一把抱住我安东尼的腿：“安东， 我的女王陛下不要离开我。” 　　在场的几个人觉得一股寒气从自己的脚心冒出来直冲天灵盖， 让他们身上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形容？这是什么话？太过于恶心肉麻了！ 　　莫伊夏被恶心的一下子清醒了好多。 　　费奥多尔绝对是醉了。 　　“你……”安东尼开口了。 　　玛丽安娜催促着工作人员赶紧把他带走。 　　醉鬼能说出什么话，让他现在和费奥多尔交流绝对会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的。 　　但是安东尼却挣脱了扶着他的人，他的力气不小但是却没能站稳，摇摇晃晃地往前倒去。 　　费奥多尔伸手扶了他一下，但是却被安东尼扑倒了。 　　“我亲爱的小猫，您这是在做什么？”费奥多尔被挣扎着坐起来的安东尼抱住了脑袋。 　　安东尼一口咬在了费奥多尔的脑袋上。 　　费奥多尔的帽子被他咬了下来。 　　安东尼看着“掉了脑袋”的费奥多尔，愣了一会，然后把帽子往他衣服口袋里随便塞了塞，然后重新咬住费奥多尔的脑袋，试图把他叼起来。 　　费奥多尔被叼住头发，表情痛苦了片刻，随即又不知道为什么高兴起来了。 　　“安东！”玛丽安娜把手伸进安东尼的嘴里，撬开他的嘴巴，“你在做什么？” 　　安东尼不情不愿地被撑开了嘴，费奥多尔的头发从安东尼的嘴里解脱了。 　　“想要把老鼠带回窝里扒皮吃。”安东尼揉着自己的眼睛，语气听上去相当委屈。 　　玛丽安娜：“……” 　　费奥多尔倒在地上，啃着自己的手，啃了一会，他听到安东尼的话，于是把自己的手塞到了安东尼的嘴里：“从这里开始吃。” 　　安东尼一口咬了下去。 　　喝醉了的人控制力下降的很厉害，安东尼咬的很用力。 　　“别咬到骨头。”费奥多尔看上去像是那只手不是他的一样。 　　玛丽安娜赶紧把这两个白痴拉开。 　　安东尼躺在床上，头疼欲裂，房间里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这是这黑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了，他的胳膊动了动，感觉到了自己的旁边还有一个温热的物体。 　　安东尼扭头看去，发现费奥多尔衣冠不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了大半，他的身上全都是牙印。费奥多尔身下的床单已经皱皱巴巴的了，他们两个喝多了一定在床上折腾了好久。 　　……这个牙印的形状有点眼熟。 　　安东尼盯着看了一会儿，抓起费奥多尔的胳膊张开嘴，轻轻地咬了下去，他发现自己的牙能完美的契合上面的牙印。 　　罪魁祸首已经很清楚了。 　　安东尼有点心虚，他抬起头来看到费奥多尔也在看着他。他醒过来之后总是一言不发。 　　安东尼叼着费奥多尔的胳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解释，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解释大概会很苍白。 　　应该是自己的动作把费奥多尔弄醒了，可是睁开眼睛的费奥多尔一言不发。 　　“费佳，你清醒着吗？”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 　　酒精的力量对于他们这种平日并不怎么喝酒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强了，费奥多尔现在虽然在盯着他，但是安东你觉得他未必会真的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还行。”费奥多尔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牙印，有点失望。 　　安东尼说的吃老鼠可真的是正经意义上的吃，他可真是一点都不把事情往奇怪的地方想。 　　就不能用其他的办法吃吗？ 　　酒后性乱在他身上完全不存在。 　　“不过我现在的意识比正常情况下要混沌很多。玛丽安娜让莫伊夏把我灌醉应该是有原因的。是你想要问什么吗？” 　　费奥多尔侧躺看着安东尼，他的语气罕见地温柔。 　　安东尼往费奥多尔身边蹭了蹭，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里，揽住了他的腰。费奥多尔搂住他，抚摸着他的脑袋。 　　问题已经到了他的嘴边，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也没有办法问出来。 　　虽然他在玛丽安娜面前表现的很自信，但是他本人在真的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变得心虚起来。 　　他没有办法在别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和费奥多尔的关系是因为他担心潜在的指责，哪怕他知道莫伊夏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指责他，而且对方的指责对他来说压根没有办法造成太多的影响，但是他就是害怕。 　　费奥多尔的回答对他更加重要，别人的指责他尚且会如此担忧，更不用说费奥多尔潜在的反应了，他没有办法想象自己如果得到了失望的回答会有多绝望。 　　但是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玛丽安娜的还在等着安东尼把费奥多尔的回答告诉他。可是如果安东尼连这个问题都不敢问出来的话，这让她怎么相信费奥多尔是真的爱着安东尼的。 　　自己都不相信费奥多尔爱着他，玛丽安娜怎么会相信呢？ 　　“费佳，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呢？你觉得，我和安娜是什么样的关系？”安东尼咬咬牙，还是把这个这句话问出来了。 　　他不敢抬头看费奥多尔。 　　他一遍恐惧费奥多尔的答案，一边又想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你这么认真地吃老鼠会让我觉得你不行。 　　安东：咪呜？ 　　费佳：来让我教你…… 　　安东：救命，妈妈他们还在！ 　　费佳：没关系，我们开始了他们就不在了。 　　安东：你认真的？！ 第117章 番外4 　　“……” 　　费奥多尔摸安东尼脑袋的手一顿。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心脏也暂停了。 　　这诡异的停顿是什么啊？ 　　这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吗？ 　　安东尼现在的脑袋是埋在费奥多尔的肚子上的， 即使是坏仓鼠，肚皮也是暖的，只是安东尼快被他的反应冻僵的。 　　他哽咽住了， 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头皮一疼，费奥多尔拔下了他的一根头发。 　　“这是根白头发吗？”费奥多尔把那根头发拿到自己的眼前。 　　因为安东尼的头发本来是银灰色的，白头发并不显眼。 　　“好像还真是……虽然您不掉头发，但是头发会白。”费奥多尔把那根白头发放回了安东尼的脑袋上。 　　安东尼：“……”妈的狗男人， 他长白头发是因为谁？他就没有一点愧疚吗？居然还能用这种轻松的口气说这种话。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安东尼幽幽地喊道。 　　费奥多尔身体一紧。 　　大概全世界的男人都知道老婆一喊全名绝对没好事。 　　费奥多尔再次沉默良久。 　　安东尼憋着一口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您刚刚问什么来着。”日常状态中的金鱼费奥多尔再次上线。 　　这次轮到费奥多尔紧张了。 　　刚刚的气氛好像是安东尼要问什么重要的问题， 可是他觉得那根头发真的好吸引他的目光， 醉酒没彻底清醒的费奥多尔感觉到安东尼严肃地问了什么问题，但是他只想拔白头发。 　　在费奥多尔怀里的安东尼抖了起来，然后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的肚子一疼。 　　安东尼又咬了他一口。 　　这只森林猫好像打开了咬人的属性。 　　安东尼坐了起来，就坐在费奥多尔身上， 摁住他的胳膊，逼迫他看向他：“我说，你究竟是怎么看我和安娜的关系的？” 　　“啊……”费奥多尔愣了片刻，然后颇为随意地说道， “如果我说我单纯把你看成安东尼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要否认你是安娜那也是不可能的。说起来， 我好像没说过你是怎么来的。” 　　安东尼感觉怪怪的， 脑子里闪现过了一些奇怪的电影和电视剧的设定：“……我不是我爸我妈生的吗？” 　　“的确是， 我倒不是要否认这点。”费奥多尔瞥了一眼安东尼，“您是不是往奇怪的地方想了， 都说了那些没营养的影视作品您要少看。” 　　安东尼不敢吭声。 　　费奥多尔懒得说， 安东尼虽然会偷偷摸摸地看一些没营养的东西， 但其实一直都瞒不过他。 　　安东尼的上网记录他每天都在看的。 　　他自己跑图书馆结小黄书都能被费奥多尔揪出来， 更别说更容易留下记录的网络了。 　　费奥多尔之前没揭穿安东尼，现在也懒得说，他把话题拉了回来：“安娜的全部灵魂都消失，关于她的存在也被抹消，这是发生在所有世界的，我在我的世界寻找，发现甚至斯尼特金一家都没来到圣彼得堡。” 　　可以说安娜的存在从源头上就被掐死了。 　　而且他也没办法强行撮合格里高利和玛丽安娜。 　　费奥多尔的记性很差，他早就不记得安娜的父姓了，更别说玛丽安娜的父姓。 　　糟糕一点想，玛丽安娜甚至都不一定在瑞士，她的家族甚至可能没离开芬兰。 　　安娜只知道她的曾祖父是芬兰的大地主，但是她不懂芬兰语，去芬兰的时候就没能找到家族墓地。 　　而且他已经错过了安娜出生的时间，就算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跨越数个国家在一起了，生下来的还会是安娜吗？ 　　费奥多尔知道自己的运气不行，事情很容易就往坏的方向发展。 　　安娜只有一样东西没有消失——《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 　　这大概是因为文字的存在方式更加低维，就像是柳博芙躲避因为安娜消失所以她也消失的连环反应的方式是讲自己放逐当更低维的世界中，所以安娜唯一留下来的就是这本回忆录中的内容。 　　文字承载了一个人的灵魂。 　　所以费奥多尔就用回忆录加上圣杯的力量勉强制造了安娜的灵魂，并且制造了一个世界为她的降生作准备。 　　虽然被制造出来的世界失控地变成了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但是费奥多尔为安东尼准备的是和安娜一样的生活环境，他在和安东尼认识后，和他相处的方式也是他和安娜相处的方式……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毕竟费奥多尔塞了点私货，比如培养安东尼对宝石的兴趣。 　　这样的安东尼不是安娜吗？ 　　虽然这涉及到一些伦理问题，但是费奥多尔是以收获安娜的目的作为开始的，得到的结果也应该是安娜。 　　费奥多尔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人，从一开始他就很难分得清安东尼和安娜的界限，时间长了他更难以分清了。 　　唯一需要区别的就是性别。 　　费奥多尔的性取向是偏直的，但是并不完全直，安东尼他也是可以的。 　　性别问题对他最大的影响大概就是没法生孩子，但是这个问题也因为由他来生解决了。 　　“你觉得，在我眼中你是安东尼还是安娜呢？”费奥多尔把事情说出来之后，微笑着看着安东尼，“或者，我换个问题，在你眼中，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安娜记忆中的费奥多尔？相比起您和安娜模糊的界限，我和我之间的区别更明显吧。我是彻头彻尾的坏人，而你记忆中的费奥多尔有着相当多的美德。” 　　费奥多尔是坏人，他知道自己的答案不会让安东尼感到多么满意，所以他就把问题丢给了安东尼。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那么了解你。不过我觉得你大概只是把你自己的阴暗面释放出来了。”安东尼想起之前自己见到的异能费奥多尔，“我选择爱上你，就算你和我想的实际有点差距我也不打算反悔。” 　　安东尼在心里腹诽，他这句话说的怎么像是婚后指责妻子和结婚前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果然深入接触使人幻灭。 　　费奥多尔的难搞程度从来就没变过。 　　他也没有放弃的余地，也不打算放弃，就算费奥多尔和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样，他想的也只是怎么接纳他。 　　费奥多尔在安东尼说话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安东尼把他的手都压麻了。 　　“您也没法反悔，您是第一个进入我的人……嗯，这点似乎也很不同。”费奥多尔的手不老实地往安东尼的衣服里伸。 　　“……费佳？”安东尼的眼睛睁大，“你的头不疼吗？” 　　“疼，所以做点什么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费奥多尔觉得现在气氛刚刚好，非常适合吃猫肉火腿肠。 　　而且安东尼体内的酒精也没彻底消化，他特别期待喝醉的森林猫会做出点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男人果然善变，结婚之前是一副面孔，结婚之后就原形毕露了。 　　费佳：……您也是男人，说起来您要不要善变一下？ 　　费佳：比如结婚前您在上面，结婚后…… 　　安东（可怜巴巴）：我害怕……不要好吗？ 　　费佳：您这不是也很狗吗？ 　　啊……凌晨入睡党七点钟就被叫起来做核酸，说五点就开始做了，九点就要做完。 　　明明之前中午还在继续做，昨晚也没提前通知啊。 　　飘着去做了核酸，回家又继续睡。 　　一夜之间又增加了八例，警察都从执勤服变成了防护服了。 　　什么时候结束……好饿，好想去干各种各样的饭…… 第118章 番外5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是第二天晚上才回去的。 　　虽然前一天晚上折腾的不轻， 但是安东尼还是去参加了莫伊夏的婚礼。 　　安东尼是和费奥多尔回家的，毕竟柳博芙和索菲亚都在他家。 　　“你今天还在啊。”安东尼看着柳博芙。 　　因为柳博芙之前做的事情，玛丽安娜大概会想要骂她一顿。 　　因为这件事情， 所以柳博芙都没有和玛丽安娜再次见面。 　　玛丽安娜可不是会轻易放过柳博芙的人，她的做事态度和格里高利截然相反，格里高利会摸鱼，而且有些事情被拖延之后他就懒得再计较了；可是玛丽安娜不会，她的观点就是如果做错了事情那就一定要被惩罚， 不然下次还会继续犯错。 　　安东尼现在就是在看戏， 柳博芙之前让他有多尴尬， 柳博芙现在自己就有多尴尬。 　　她在挖坑把安东尼埋了之后，也把自己埋了进去。 　　“早点去做吧，不然妈妈之后会更生气的。”安东尼忍着自己的笑意。 　　看着柳博芙自作自受，他真的是太满意了。 　　“……你在笑是吧？”柳博芙抱着腿上的索菲亚， 安东尼和费奥多而不在的时候就是她在照顾索菲亚。 　　索菲亚看了看费奥多尔，费奥多尔现在虽然在看着她，但是却并没有像平日那样想要来抱她。 　　索菲亚就喜欢和人作对，费奥多尔没有来抱她的意思， 她就一下子挣开了柳博芙扑到了费奥多尔的身上。 　　安东尼完全没来的及阻止索菲亚。 　　费奥多尔一直希望索菲亚能够主动来抱他，但是绝对不包括现在。 　　安东尼喝醉了之后的表现的确和平日里不同， 和他说话的时候的确有逻辑性， 但是越是接近原始的行为， 他越偏离正轨。 　　安东尼把他狠狠地惩罚了一顿。 　　费奥多尔现在全身都疼。 　　在被索菲亚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在某一瞬间看到了天堂。 　　虽然在他眼中索菲亚是一个好孩子，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这个“好孩子”真的很坑爹。 　　他几乎就没见过比索菲亚还要熊的孩子了。 　　索菲亚看着费奥多尔， 眼睛亮晶晶的， 而且四处乱转， 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费奥多尔浑身都疼，但是小仓鼠这是第一次主动跑到他的腿上，他舍不得把她推开，就算是浑身都难受他也忍了。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强撑着笑容的脸，就像是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是伊莱主动跳到他腿上，就算腿麻了也舍不得把猫从腿上移开。 　　“爸爸陪我一起安装猫爬架吧！”索菲亚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柳博芙新买的猫爬架上。 　　费奥多尔的笑容越发僵硬，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 　　“索涅奇卡。”安东尼喊道。 　　“不可以吗？”索菲亚不去看安东尼，“陪我荡秋千呢？” 　　“索菲亚！”安东尼继续喊道。 　　如果不是费奥多尔想要让索菲亚在他腿上多坐一会，他现在就把这个熊孩子拎走了。 　　“我只是想要爸爸陪我玩……”索菲亚委屈巴巴地把脸颊贴在了费奥多尔的肩膀上。 　　费奥多尔知道她在装，就这绿茶白莲的段位差他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但是他就是拒绝不了。 　　“好，你想玩什么。”费奥多尔安详地把自己挖了一个坑埋了。 　　“你们是不是太惯着她了？”柳博芙悄咪咪地问道。 　　索菲亚这个熊孩子在她看来非常值得被打一顿。 　　“其实你也没好到哪去。”安东尼瞥了一眼柳博芙，“要打先打你。” 　　柳博芙抬头看了看安东尼，忍不住说道：“我才是你们的小女儿吧，不应该偏心我吗？而且你已经打过我了吧？” 　　安东尼摸了摸柳博芙的脑袋：“我也很宠你啊，不然你的脑袋早就掉了。” 　　柳博芙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她感谢不杀之恩？ 　　安东尼在回来几个月后递交了辞呈。 　　“接下来做什么？”安东尼躺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抽干的咸鱼一样。 　　从忙碌的工作中抽身，他现在觉得自己空虚极了。 　　他不介意辞职做家庭主妇……家庭煮夫，只是忽然松懈下来他觉得相当不适。 　　费奥多尔和他都有存款，足够他们躺平很久了，但是安东尼闲不住。 　　费奥多尔这几个月倒是吃吃喝喝睡睡，过得滋润的很。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两个人像是躺在沙发上的两只咸鱼一样。 　　听到安东尼的话，费奥多尔思考了片刻，抬手把一个本子放到了安东尼的脸上。 　　这个本子的感觉有点熟悉，安东尼把本子拿下来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坐直。 　　他怎么可以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卡拉马佐夫兄弟》。 　　“把这个完成吧。”费奥多尔虽然有点消极怠工，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就算装作自己不记得了，安东尼早晚也会想起来的，“然后找个时间把它出版了。” 　　“你打算重新开始写作吗？”安东尼往费奥多尔身边贴了贴。 　　“也不完全是。”费奥多尔现在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继续做一个作家了，他实在是搞了太多的事情了，写作已经生疏了，“这件事情和莉莉娅也有关系。” 　　“嗯？”安东尼望向费奥多尔。 　　“你应该知道她原来并不是长这个样子的吧？她现在的样子是因为身上属于安娜的部分消失了。我想要复活安娜，也很在意性别并不是那么肤浅的原因。如果她的母亲不是女性，那么基本上从根源就断绝了她的存在，她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挺危险的，说不定再过几年就会消失。”费奥多尔靠在了安东尼的身上，“有一个方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就是我在复活‘安娜’之后，和她一起完成一件足够被历史记住的事情，让她重新升格成为英灵。这样柳博芙就不会有生命危机了。” 　　费奥多尔之前的计划就是要安东尼和他一起毁灭这个世界。 　　不过这个计划实在是有太多的私心了，从一开始就很难达成。 　　他珍惜安东尼的天真和善良，安东尼是不会接受和他一起毁灭这个世界的。 　　而且并不是必须要这种级别的大事才能升格为英灵。 　　让安东尼和他一起把《卡拉马佐夫兄弟》写完也是可以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才说？！”安东尼把费奥多尔推开，双手挤着他的脸颊，“产生一定的影响力难道不需要时间吗？几年的时间够吗？万一柳博芙突然死亡怎么办？” 　　“倒也不用着急，她没那么容易死。而且她是魔女，真的被威胁到生命她会有感觉的，你看她自己都不着急……”费奥多尔看向了在餐厅吃梨的柳博芙。 　　费奥多尔的确不会养孩子，可是他的确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他不着急不是因为马虎，而是真的不紧急。 　　“唔，是这样的。而且以爸爸的能力和《卡拉马佐夫兄弟》本身的名声，一年时间就能达到预期的目标。而且也不是没有备用计……”柳博芙肯定了费奥多尔的说法，但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安东尼把费奥多尔扛起来。 　　“你这个熊孩子就不能让我省省心，我争取这个月就完成全部，你去联系合适的出版社。”安东尼急匆匆地打包带走了费奥多尔，“找不到合适的人去找莫伊夏帮忙要个名单。” 　　他对费奥多尔的能力有数，《卡拉马佐夫兄弟》在他的脑海中早就完成了，费奥多尔这种天才一下子写几本都没问题。 　　辞职之后他立刻找到了下一个工作目标，可是他完全高兴不起来。 　　柳博芙缓慢地眨了眨眼，笑着不紧不慢地把剩下的梨吃完。 　　“知道了，妈妈。” 　　有人关心她还真是不错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一个月之内写完。 　　费佳：……你比催我还赌债的老板还要凶残。 　　安东：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再一起睡。 　　费佳（垂死病中惊坐起）：稍等，一个周我就能写完。 　　柳博芙：笑不出来。 　　忽然想到这篇文里好多角色都被制裁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本陀（费佳：唔？） 　　西伯利亚森林猫本猫（安东：喵？） 　　屠格涅夫的树（屠格涅夫：……丧病。） 第119章 番外6 　　屠格涅夫向来滑不留手， 他虽然不知道费奥多尔的具体计划，但是在感觉情况不好的时候他就果断跑路了。 　　因为担心费奥多人会报复他叛逃和撺掇安东尼也一起离开，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出去工作， 就是每天在法国的公园里散散步。他之前存的钱不少，实在不行还有之前从横滨黑手党的那个干部A那里拿到的宝石可以暂作抵押。 　　他的女儿每天给他买一些书，屠格涅夫过得也很滋润。 　　虽然他现在不在横滨，但是他依旧关注着横滨的新闻。 　　等着费奥多尔搞出大事被收拾了之后，他就解封了。虽然有点对不住安东尼， 但是他还是希望费奥多尔这个人能早点被处理了， 不然他的自由一直都是有限的。 　　屠格涅夫等了很久， 等到他看书都看到萌生了自己也写书的想法也没等来横滨的大新闻。 　　屠格涅夫捏着书看着远处的巴黎铁塔，心说费奥多尔有可能被悄无声息地处理了吗？ 　　不可能吧。 　　他和费奥多尔认识很久了，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 　　他要搞事绝对能够把整个横滨都掀了。 　　这样的人无论是为了成功还是被打败，都会造成不小的动静。 　　难道是他看错费奥多尔了？ 　　屠格涅夫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不， 不可能。 　　那是安东尼把费奥多尔劝下来了？ 　　……这个的可能性其实也不高。 　　屠格涅夫想不明白。 　　他的女儿还是正常生活，然后有一天她忽然带回来了一本书。 　　“好像今天不是买书的日子吧？”屠格涅夫坐在书桌前，正在思考小说写作问题。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这个名字，最近有一本书似乎在俄国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屠格涅夫小姐把书放在了桌子上， “我朋友刚过来带了一本，你要看吗？” 　　“嗯？”屠格涅夫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抬头看向他女儿手中的书。 　　上面写着《卡拉马佐夫兄弟》， 作者的名字比较小， 所以他没太看得清楚，他把那本书拿过来， 这才看清了那个名字。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忍不住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然后表情愈发奇怪。 　　“是你认识的人吗？”她知道屠格涅夫以前的工作是有点危险的， 所以他早就养成了冷静自持的习惯， 露出这么惊讶的神情实在是罕见。 　　“是……我真是没想到……”屠格涅夫迫不及待地翻开书，但是发现自己的心绪杂乱完全看不进去。 　　所以说费奥多尔没有搞事，他是去写书了？ 　　无论是费奥多尔还是米哈伊尔，都是再常见不过的名字了，但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算是一个常见的姓氏。 　　所以这个作家很有可能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就像是恶魔有一天忽然传播起了福音，冷静下来想想就会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难道说费奥多尔想用文字洗脑全世界？ 　　对了，刚刚还说这本书在俄国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这完全符合费奥多尔“想要通过文字洗脑全世界”的假设。 　　太可怕了。 　　屠格涅夫看着那本书，像是在看什么地狱残卷一样。 　　屠格涅夫小姐看着自己的父亲像是一只惊魂不定地用爪子勾着黄瓜的猫一样看着那本书，她之前有看过这本书，感觉是不错的作品才拿过来看。 　　要是有问题早就有人说了。 　　现在屠格涅夫就像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一样。 　　屠格涅夫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把这本书打开了。 　　然后他熬夜把书看完了，发出了不愧是地狱残卷的感叹。 　　抛开他对费奥多尔的偏见，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本好书。 　　他一开始愿意加入死屋之鼠其实就是对费奥多尔这个人有一定的好感，不然以他的能力去哪里都能找到工作。只是后来和费奥多尔的相处时间增加，费奥多尔人性中的恶劣就变得明显起来了，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 　　虽然他们两个依然认可对方的能力，但是依旧觉得如果没有什么必要的事还是不要见面了。 　　看完这本书之后，屠格涅夫再次产生了和费奥多尔见面的想法。 　　屠格涅夫把书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献给安娜·格里高利耶夫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和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 　　看到这行字，屠格涅夫愣住了。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结婚了？ 　　他从来没听说过费奥多尔有什么亲人，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只能是他的老婆。 　　但是那后面的“斯尼特金”是怎么回事？那个绝对是安东吧？！ 　　安东尼和格里高利都是常见的名字，但是斯尼特金不算，他活了这么久只认识两个无关的斯尼特金。 　　这种搭配组合基本只能指向他认识的安东尼。 　　屠格涅夫如坐针毡。 　　费奥多尔这个家伙难道哄骗了安东尼同意他一夫一妻？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有点离谱的事情，结果他总能干出更加离谱的事情。 　　屠格涅夫坐不住了。 　　如果这是费奥多尔把他钓出来的阴谋，他承认他赢了。 　　屠格涅夫跑到了巴黎的另一头给安东尼打电话。 　　跨国电话接通是时间总是有点漫长，花了一点时间才通上电话。 　　“安东，是我，伊万·屠格涅夫。”屠格涅夫先说到。 　　“伊万，你现在还好吗？”安东尼有点意外，“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难道你看到了费佳写的书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天才之作？” 　　“还好，但是你还好吗？”屠格涅夫沉重地对安东尼说道。 　　“我好得不得了，和费奥多尔一起完成这部作品，感觉我的生命圆满了大半。他也不打算继续搞事了，我现在在圣彼得堡过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打消这个家伙经营农场的想法，这件事情我们两个都搞不定啊。”面对熟人的时候，安东尼的话很密很多，一下子就把自己现在最头疼的事情说出来了。 　　“……嗯，但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屠格涅夫听到安东尼是和费奥多尔一起完成这部作品的，就明白安东尼绝对是知道这本书是费奥多尔献给谁的。 　　他应该同意了那件离谱的事情。 　　“啊？”安东尼愣住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不知道。 　　“你真的不考虑和费奥多尔分开吗？”屠格涅夫发誓，自己没有哪次的劝说比现在更真心了。 　　这种渣男不分开难道还留着过谢肉节吗？ 　　如果说之前还能说这是安东尼的个人选择，但是现在就是□□裸的欺骗了。 　　他记得安东尼之前也和他说过不接受自己的爱人有出轨行为。 　　“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你在劝谁和我分开呢？”费奥多尔阴恻恻地探头问道，“没错，安尼亚和安东都愿意和我在一起，你太多管闲事了。” 　　安东尼瞬间明白了屠格涅夫在说什么。 　　他知道安娜和安东尼都是他，但是屠格涅夫不知道。 　　在屠格涅夫眼中，那句话几乎就是□□裸的“一夫一妻”的宣言。 　　“费佳，你非要惹他生气吗？”安东尼推着费奥多尔，想要把他推开，算是认识到了费奥多尔有多想惹毛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是个好人，但是在安娜的记忆中他们两个就不对付。 　　他以为现在的费奥多尔是一只成熟的仓鼠，在过去的时间里不搭理屠格涅夫，但是没想到放弃搞事的费奥多尔居然再次开启了这种怒怼模式。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你坏事做尽！上帝会惩罚你的！”屠格涅夫觉得从今天开始他大概开始得高血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屠格涅夫指的另一个斯尼特金是一个作家。 　　在《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中提到过，很多人都以为安娜和圣彼得堡的一个诗人斯尼特金有关系，实际上他们压根没关系。 　　三次陀晚年的时候想要给比自己小很多的妻子还有孩子准备一份家产，他的想法就是农场，但是安娜搞不定，坚决拒绝了。 　　刚刚才突然发现不是《马卡洛夫兄弟》，而是《卡拉马佐夫兄弟》。 　　痴呆。 　　小剧场—— 　　屠格涅夫：一夫一妻，哼，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费佳：安东身体吃得消就好，他还年轻。 　　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是我想的那样吗？ 　　安东（严肃脸）：你听错了。 　　下一章大概率就是不算彻底be的be线。 　　如果不是，那就是我卡文了。 第120章 支线-be 　　“费佳， 一定要上天堂啊。” 　　这是安东尼留给费奥多尔的遗书。 　　他是虔诚的信徒，对于他来说自杀就意味着下地狱，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放弃神灵所给予他的生命， 背叛自己所爱的信仰。 　　但是安东尼还是这么选择了。 　　他承受不了费奥多尔毁掉那个世界后的痛苦。 　　安东尼觉得在那之后，他虽然活下来了，但是大概也疯了。 　　他的身体和思想似乎分离开了，他每天都浑浑噩噩的。他并不算是多么健康的人，在经受这样大的变故之后， 他几乎每天都在生病。他就是那种处于困境之中身体会一下子垮下来的人。 　　安东尼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好的人， 但是却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能够坦然接受世界毁灭的恶棍。 　　一个人很难完全独立于一个社会存在的， 可以说一个人是由他自己和这个社会构成的。 　　安东尼的世界毁灭了，相当于他的灵魂被摧毁了大半。 　　而现在，他的身体也被毁灭了。 　　一天前—— 　　“安东，您好一点了吗？”费奥多尔靠近了安东尼。 　　安东尼的世界毁灭了， 但是并不代表所有的世界毁灭了。 　　外面依旧是嘈杂繁华的世界。 　　可是外面越热闹，安东尼越觉得自己的内心寂寞。 　　这个不是他的世界。 　　他现在就算回到圣彼得堡，也看不到自己熟悉的人。 　　这个世界不存在属于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的过去。 　　费奥多尔的计划并不算太顺利，因为玛奇玛的存在， 所以他遇到了额外的阻碍。 　　不过当圣杯和书的力量结合，他就重新获得了整个世界的控制权， 并且用余波一并摧毁了玛奇玛的那个世界。 　　书是由安东尼交到他的手上的。 　　相当于安东尼为费奥多尔交上了毁灭世界的钥匙。 　　对于费奥多尔来说， 这是必要的。 　　毁灭世界是对这个世界足够刻骨铭心的影响， 作为间接凶手，安东尼绝对有资格被升上英灵座。 　　不过这要等安东尼死亡之后。 　　安东尼无力地躺在床上， 任由费奥多尔拥抱住他。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 你说我为什么还活着呢？”安东尼的声音虚弱， 但是费奥多尔听得到他在说什么。 　　听到安东尼的话， 费奥多尔困惑地松开他：“您在说什么呢？” 　　费奥多尔不会以为安东尼说的想要死亡是想要和他一起前往英灵座的意思。 　　费奥多尔的眼睛远比的平日里看上去要混沌和疯狂。 　　一个人会有毁灭世界的想法已经是足够疯狂的事情了，而毁灭了一个世界之后，这个人会更加疯狂。 　　现在的费奥多尔 　　这明明是一个完美结局不是吗？ 　　他亲爱的安东永远地和他在一起了，柳博芙因为安东尼的信息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没有了生命危机，会威胁到他和安东尼的玛奇玛因为世界的毁灭而死亡。 　　现在，在这个新的世界，他们可以过上美好而平静的生活。 　　安东尼完全属于他了，没有别的人会分享他对他的爱了。 　　“您是想要离开我的意思吗？”费奥多尔伸手掐住安东尼的脖子。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这么做了。 　　安东尼答应和他在一起，安东尼的许诺向来有分量，他是忠诚又真实的人，他这么说便会尽自己人生最大的力量去做。 　　像是把转载他脖子上的链子交给了费奥多尔。 　　有了这条链子，费奥多尔就不必时常伸手去抓安东尼的脖子确认他还在。 　　然而现在，这条链子似乎已经脱落了。 　　安东尼有收回他的许诺的想法。 　　费奥多尔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慌，他掐住安东尼的脖子：“你怎么可以离开我呢？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们两个又重新地在一起了。我彻底放弃纠正您性别的想法，努力地去想您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您的，可是您却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 　　“不识好歹呢？”费奥多尔明确地感觉到，这是他灵魂分离的两部分同时在说。 　　从来没有真的见过安娜的费奥多尔愤怒于安东尼不知道他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了另外一个自己。 　　而和安娜度过了最后人生的费奥多尔则愤怒于安东尼令人失望的反应。 　　不过这种愤怒只是浮于表面的原因，甚至只是浮于表面的反应。 　　真正的原因依然只有一个——安东尼对他的失望。 　　费奥多尔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的跳动。 　　安东尼毫无反应地看着上方。 　　没有看向他，也没有看向任何东西。 　　以前他被掐住脖子的时候看向费奥多尔的眼睛里还有着无奈，但是现在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像是在掐一个玩偶的脖子一般。 　　费奥多尔忍不住恍惚了起来。 　　“咳……” 　　他是被一声闷咳换回了注意力。 　　安东尼的气息变得更加虚弱了。 　　此刻不比以往，安东尼还在生病，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摧残。 　　费奥多尔不敢看安东尼了，他给安东尼盖好了被子：“好好休息吧，您病了好几天了，我明天带您去医院。” 　　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想离开安东尼，可是他也知道安东尼现在怕是看到他就觉得生气，所以只能暂时离开他。 　　在费奥多尔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依旧没有看安东尼，但是他的头却偏了过来：“我是爱着您的，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您离开我的，请您也把您的爱分给我一些。” 　　在费奥多尔离开之后，安东尼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他的清醒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他现在的虚弱是真的虚弱，他不可能骗过费奥多尔的。 　　相比起身体上的难受，他内心的折磨更甚。 　　安东尼并不能随意收回自己的爱和忠诚，在过去这么多年，费奥多尔几乎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全心全意地爱着费奥多尔，即使他做错了事情他依然爱着。 　　现在他也是爱着他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安东尼觉得自己完全不能原谅自己。 　　他没有比现在更明白自己的爱是多么地无脑和疯狂了。 　　这是近乎偏执而且毫无理智的爱。 　　但是感性又在告诉他，费奥多尔的错误是可怕的，而且绝对不能原谅的。 　　所以安东尼做了个决定。 　　他想要为费奥多尔赎罪。 　　他自己的罪和费奥多尔的罪，都由他来背负。 　　安东尼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张纸，拿着一本书垫在下面，他的精神状态不好，要用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上面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半昏迷过去。 　　如果费奥多尔做出这些事情的原因都是他的话，那么在他死亡之后，他应该会变回那个有礼而善良的费奥多尔吧？ 　　安东尼把信写好，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如果要下地狱，那就让他自己前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写的哪里不对…… 　　啧，其实这个be早就开始写了，但是之前就找不到感觉，但是放置了一段时间，现在还是找不到感觉。 　　不够刀啊。 　　可恶！ 　　下一章努努力。 　　听说名柯搞起了三角恋…… 　　胃疼。 　　这些日本漫画家不搞三角恋会死啊！ 　　古见同学……我家女友……辉夜大小姐…… 　　我都快被逼成纯爱党了。 第121章 支线-be 　　安东尼的死亡大概并不平静。 　　浴室的墙面上全都是鲜血，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费奥多尔蹲下来，用自己颤抖着的手摸向安东尼脖子上的伤口。 　　他在听到有重物倒下的时候就直觉不好，第一时间赶了上来， 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费奥多尔有相当多的医学处理知识，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他知道，安东尼完全就不回来了。 　　安东尼知道人体的脆弱地方在哪里。 　　虽然他从未亲手杀过人，但是这方面的理论知识却不少。 　　他如果想要杀死自己的话， 他一定知道哪里是最脆弱的地方。 　　他是划了好几次才割破动脉的， 可能是力气不够， 也可能是害怕。 　　他杀死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柳博芙从门口走进来，她看到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失声。 　　她以为安东尼只是摔了一跤，却并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 　　柳博芙知道自己现在被费奥多尔同化的很厉害，以至于对于世界毁灭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她其实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报应的， 就像是她选择做魔女之后，得到的背弃神灵的报应就是母亲对她的冷漠。 　　费奥多尔大概也是相信报应的，正如同《罪与罚》中，那短暂的罪行要受到更长时间的惩罚。 　　眼前的这一幕大概是对费奥多尔最好的惩罚了。 　　但是有一点不同， 拉斯柯尼科夫得到了一个爱他的人，然而费奥多尔失去了爱他的人。 　　安东尼太听费奥多尔的话了， 以至于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安东尼是一个有自己主见的人。 　　他决定的事情有几个人能够拦住他？ 　　他爱着费奥多尔， 想要和他结婚，就算费奥多尔的脾气古怪， 实际年龄比格里高利还大那也一样。他就是认定了费奥多尔， 而且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想法。 　　柳博芙开始后悔自己没有阻止费奥多尔了。 　　“他就是想要甩脱我。”费奥多尔把安东尼抱了起来。 　　他的身体早就脱力了， 就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了， 可是在抱住安东尼的时候，他想要把他整个人都镶嵌进他的身体，和他融为一体，让他绝对无法离开他的身边。 　　安东尼其实比他重上不少，但是现在他抱着安东尼，却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不知道是他这段时间他身体虚弱还是因为失血过多。 　　费奥多尔原本很喜欢抚摸安东尼的脑袋，喜欢他茂密而柔软的头发，但是他的头发上沾了血，粘成了一片。 　　费奥多尔抱着安东尼的后背。 　　安东尼和他相处的时候很少沉默，在外人面前安静地如同冬天的雪地一样的安东尼在他面前像是春天的雀鸟一般叽叽喳喳热闹不休。 　　他给所有人一个清晰的感觉：他爱费奥多尔。 　　他原本的世界没有他的守护天使，只有恶魔。 　　他是从另外一个自己的记忆中知道了安娜，出于对自己的羡慕，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就为了见到她。 　　他第一次正式见到安东尼的时候那还是个小孩子，费奥多尔是用他异能合适这一点把他拉到了他的身边。 　　在费奥多尔问他可不可以抱他的时候，安东尼就抱紧了他的脖子。 　　这种感觉没法不让他柔软。 　　他还记得当时的感觉，柔软而温暖的怀抱，即使是在黑圣杯影响下逐渐疯狂的他也在心底里泛起了波澜。 　　可是安东尼的身体现在逐渐地冷下来，变得僵硬，扭曲之后还会腐烂，和那个喜欢在阳光下躺着晒太阳的慵懒森林猫变得逐渐远去。。 　　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看到他了。 　　这就是死亡。 　　因为费奥多尔死去的人很多，但是安东尼的死亡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沉重。 　　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亡。 　　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死亡让他觉得上帝彻底抛弃他了。 　　《圣经》上说，夏娃是由亚当身上的一块肋骨制成的。 　　费奥多尔觉得，现在上帝大概抽出了他的全部骨头，并且往他的血管里注满了冰冷的水。 　　不然为什么他现在这么无力眩晕又觉得浑身发冷呢？ 　　柳博芙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并不是。 　　但是费奥多尔的偏执完全展露，她劝说不了他。 　　柳博芙不想说话，但是费奥多尔不会放过她，他抬起头看向她：“他是厌恶我了所以想要甩开我是不是？” 　　柳博芙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的血觉得头晕目眩，她觉得自己应该清理的，但是一想到这是安东尼留在世界的最后的东西，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博芙……”费奥多尔轻轻呼唤她。 　　他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却带着一种沙哑，他觉得仿佛有野兽的爪子抓伤了他的脖子，让他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带着仿佛在流血的痛。 　　柳博芙现在并不像理会他，他知道费奥多尔的心底憋了一把火。她并不想成为费奥多尔的撒气桶，她现在没有冲着费奥多尔生气就算好的了。 　　柳博芙的脾气并不好，费奥多尔也是属于性格糟糕的类型，如果他们两个是陌生人，那么绝对是性格相似但是完全合不来的人。 　　虽然她很崇拜费奥多尔，可是陪伴她最长时间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当他因为费奥多尔的错误行为而死亡的时候，柳博芙觉得自己的世界摇摇欲坠。 　　“柳博芙，他是不是想要甩开我？”费奥多尔还是柔声地问。 　　柳博芙知道，自己如果不给费奥多尔一个回答的话，这个情绪接近崩溃的男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即使现在因为费奥多尔的计划的顺利进行，她和费奥多尔的相似度逐渐降低，但是这并不代表降低了多少。柳博芙从当初的样子变成现在的样子经过了几十年，而她如果想要变回原来的样子应该是需要差不多的时间。 　　所以她现在依旧能够明白费奥多尔的想法。 　　他就像是希望求得神灵最后一丝眷顾的囚徒，想要从柳博芙这里得到足够令她安心的话。 　　“他是。”柳博芙知道自己不该给出这个刺痛费奥多尔内心的话，安东尼也不会赞同她这么说的，但是她即使有着漫长的生命，她也只是一个人类，而不是完人，“他是想要丢下你了，因为他不会原谅这种罪行。” 　　作为一个人类，总会在情绪崩溃下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费奥多尔沉默不语。 　　柳博芙不敢抬头看向他。 　　她并没有哭。 　　不是因为魔女一旦流泪就会失去魔力这种无聊的原因，而是因为果然如此的感觉，那种眼睁睁地看到命运终于落到了原本的位置上的感觉让她近乎失去所有的语言，只剩下近乎无边的惆怅。 　　柳博芙还是没有清理掉这些血迹。 　　也许这种猩红也在提醒着她之前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不曾想真正的毁灭世界，可是她知道费奥多尔会这么做，她没有阻止。 　　袖手旁观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罪行。 　　柳博芙在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她看到费奥多尔眼前的地面上多出了几个水坑，那是他的眼泪。 　　不过无论给费奥多尔什么答案，他都会觉得绝望吧。 　　如果说安东尼是带着对他的爱离开的，那么他在做出这种决定的时候会有多痛苦？ 　　谁也不敢想。 　　“他不可能丢下我的。”费奥多尔狂热而扭曲地笑了起来。 　　在这个充满额了血腥味的房间里显得阴森恐怖。 　　柳博芙回头看向他，脸上的肌肉扭动了几下，大概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我是英灵，他和我绑定在一起，只要我回到英灵座……我一定、一定能够再看到他。” 　　费奥多尔抱着安东尼，他的胳膊用力到好像安东尼是他的仇人一样。 　　安东尼睁开眼的时候，对上的是一双圆圈套圆圈的眼睛。 　　安东尼瞪大眼睛，他完全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景色实在是太诡异了，这里漆黑之中带着一片腥红，一阵风吹过，带着奇怪的呜咽的声音，黑暗的草丛中带着奇怪的幽光，而且一闪一闪的…… 　　是什么野兽的眼睛吗？ 　　玛奇玛微笑着冲他摆摆手：“欢迎来到地狱，可惜只拉到了你。” 　　安东尼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死了。 　　自杀而死的人将会堕入地狱。 　　自己现在在地狱，这很合理。 　　安东尼呆愣着看着前方，他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玛奇玛听着他哭，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 　　然而安东尼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是啊……是啊，只有我……真的是太让人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次密接者的特殊待遇——上门做核酸。 　　躺倒。 　　疫情真的是防不胜防，冷不丁地成了次密接者，之前还因为人手不够一直放置play，今天才有了新动作。 第122章 支线-be 　　安东尼又哭又笑。 　　玛奇玛看着他发癫。 　　能喜欢上费奥多尔的算什么正常人， 不如说安东尼现在这个样子在她眼中才算正常。 　　安东尼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一直疯下去。 　　玛奇玛看着安东尼一点点冷静下去，神色变得有点死寂。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安东尼警惕地看着她，从玛奇玛的话中来看， 他出现在这里有可能是玛奇玛做的事情。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碰上玛奇玛。 　　毕竟整个世界都毁灭了，玛奇玛总不能高过一整个世界吧？ 　　而且玛奇玛出现在这里是想要做什么？费奥多尔破坏了玛奇玛的计划，之前玛奇玛就想要对他下手，现在费奥多尔不能出现，她会做出什么呢？ 　　安东尼承认， 自己还是没法坦然地面对可能的折磨。 　　虽然说下地狱本来就是接受惩罚的， 可是他没有钢铁意志， 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要规避惩罚。 　　玛奇玛当时如果在那个世界，她的确会死。 　　但是她退出的很果断，在察觉到不好的那一瞬间就回到了地狱， 躲过了一劫。 　　“你是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吗？”玛奇玛看透了安东尼的想法，“我没有人类的这种卑劣情绪。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该怎么活下来，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玛奇玛可不是什么人都想要驯服，她的狗也得是狗王。 　　如果安东尼在地狱中平平淡淡地就死了， 那么就证明他没有被驯服的价值。 　　玛奇玛养狗是要狗的价值，而不是时刻担心狗狗会死掉。 　　她爱着人类就像是人类爱着狗， 人类不会为狗放弃自己的生活， 她也不会为人类放弃自己的目的。 　　地狱的危险不低， 就连她都觉得时刻充满了危机。 　　如果不是如此危险，电锯恶魔当时也没有收获她的崇拜的可能。 　　安东尼活不下来的。 　　玛奇玛转身离开。 　　在和平的世界， 安东尼还有利用价值， 但是在这种地方， 他的价值就近乎为零了。 　　她并不是报复心很强烈的类型， 她只是想要尝试着把费奥多尔拉下来，毕竟他才是那个能在地狱中活下去的人，有着更多的驯服的价值。 　　她猜想安东尼应该是活不过三分钟，毕竟她没有通过上海安东尼报复费奥多尔的想法，但是这并不代表别的恶魔就没有了。 　　太多的恶魔在人间乐不思蜀，费奥多尔把他们的游乐场玩崩了，这些恶魔怎么可能对费奥多尔没有恨意。 　　安东尼站在原地，但是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陌生了，而且他也不知道往哪里去。 　　他长这么大离开过父母，但是从来没离开过费奥多尔，他觉得自己在这种完全陌生的地方就像是一只游魂一样。 　　他能活下来吗？ 　　先不说那些生性恶劣的恶魔，就这个环境，他吃喝住行都是问题…… 　　不对，他好像已经死了。 　　这样还需要基本的生理活动吗？ 　　安东尼不清楚。 　　安东尼的眼睛一痛，似乎隐约地看到了什么东西。 　　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但是总结到一起大概就是各种罪行。 　　他的异能似乎还在，所以自己看到的是什…… 　　一张巨口松动了他脚下的土地。 　　安东尼想要后退但是却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玛奇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安东尼。 　　她很好奇安东尼现在算是什么。 　　虽然这里是地狱，但是地狱里只有恶魔，没有人类。 　　安东尼在这里存在的形式是什么？ 　　他被杀死之后会想恶魔那样失去全部记忆后复活吗？ 　　玛奇玛被溅了一脸血。 　　猩红的血液溅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睁大，她是货真价实地惊讶了。 　　那只原本该将安东尼吞入腹中的恶魔碎了一地，它巨大的身体的一部分还残留在泥土里。 　　安东尼狼狈地扒住边缘，不让自己继续滑落。 　　他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显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玛奇玛看着一地碎尸，她联想到了一个人——费奥多尔。 　　他的异能所造成的效果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理论上来说，安东尼死亡之后应该是前往英灵座。 　　但是这是理论上，费奥多尔的理论在实践方面向来表现难糟糕。 　　一般来说已经受肉的英灵很难回到英灵座了，可是费奥多尔身体里有圣杯，他强制回去看看还是能做到的。 　　然而英灵座上没有安东尼。 　　费奥多尔是失魂落魄地回去。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安东尼不在英灵座的话，那么安东尼的信息又被好好地记录下来吗？ 　　费奥多尔站在家门口，他不知道自己在等着谁。 　　安东尼喜欢围着他转，但是他也有出去的时候。 　　费奥多尔经常会站在门口等安东尼回来。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能够回来的人了。 　　费奥多尔觉得有点冷。 　　虽然他生活在纬度最高的大城市，可是他就是怕冷，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想回到房子里。 　　柳博芙现在不想和他说话，甚至费奥多尔都见不到她。 　　他的森林猫逃跑的很彻底。 　　费奥多尔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门口，把脑袋埋在膝盖上。 　　安东…… 　　就在他充满愤恨和悔恨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力量被调动了一下。 　　罪与罚。 　　这既是他的技能，也是他的异能。 　　名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英灵实际上是由两部分组成的——费奥多尔本人和他的守护天使。 　　安东尼在死亡前仅仅是作为他这个个体，然而在死亡后就不仅如此了。 　　费奥多尔愿意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他。 　　就像是费奥多尔在活着的时候就把自己所有书的版权和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给安娜了一样。 　　他很乐于让安东尼拿走他的一切。 　　安东尼活着的时候没有办法使用他的异能，但是死后这份力量同样属于他。 　　安东尼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 　　费奥多尔猛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办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他要去找安东尼。 　　他使用了罪与罚就等于他现在是处于危险状况。 　　费奥多尔还没镇定下来，就感觉到自己的技能被连续调动。 　　到底……多少个人想要安东尼的命以至于安东尼能如此高频率地使用罪与罚？ 　　地狱不知名的一角的土地已经被恶魔的鲜血浸透，属于地狱的植物轻轻摇摆——因为他们找到了最棒的肥料。 　　玛奇玛看着安东尼的眼睛，她对安东尼产生了兴趣。 　　他有了被利用的价值了。 　　安东尼有点麻木地把自己脸上的肉块丢下去。 　　他的衣服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上面还沾了一些内脏。 　　他的心情很差劲，他刚刚不仅无意识地高频率调动罪与罚，还一直在被动使用回忆录。 　　这些恶魔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罪行累累，仅仅是一瞥他们的罪恶，安东尼就觉得精神受到了污染。 　　这些主动来攻击他的往往都是在人类世界兴风作浪过的，他们做过的事情堪称暴力犯罪大赏。 　　安东尼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大口呼吸着，他大概是不用呼吸了，但是他习惯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镇定下来。 　　血液也滴滴答答地落下——从他的头发上和嘴里。 　　这些血不是他的，而是恶魔的。 　　罪与罚真的很强，但是却也是相当血腥暴力的异能。飞溅出来的血不少落在了安东尼的脸上，流进嘴巴里，一开始安东尼还排斥地把血吐出来，后来他吐不及就随意了。 　　被突然袭击不是一件坏事，安东尼明白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真是意外……”玛奇玛走近安东尼，看向他。 　　安东尼缓缓站直，也向她靠近。 　　玛奇玛直觉觉得不妙，她停下脚步。 　　安东尼划了一个十字：“你为何不忏悔呢？” 　　玛奇玛：“……” 　　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我悟了。 　　玛奇玛：？ 　　安东浴息：我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上帝的安排。 　　玛奇玛&黑圣杯：不，是我…… 　　安东：让这些恶魔忏悔一定是我赎罪的方式。 　　玛奇玛：唔，费佳，要不要把你老婆带回去，我觉得她坏掉了。 　　东边两个校区封了，南边的小区也封了…… 　　疫情什么时候结束啊！ 　　想干饭干个痛快啊！ 第123章 支线-be 　　“我开始后悔把你拉到这里来了。”玛奇玛头疼地说道。 　　她一直以为安东尼是和费奥多尔完全不同的人， 而且没有多少价值，所以她在抓到安东尼的时候才会对他的灵魂不屑一顾。 　　如果书在费奥多尔的身体里的话，她会因为碍事就把费奥多尔的灵魂抽出来丢到一边吗？ 　　答案是否定的。 　　费奥多尔相当有价值。 　　她看着安东尼， 第一次记住了这个人的气味，他的气味和费奥多尔的气味隐约有点相似。 　　人类总是喜欢和自己的同类聚集在一起。 　　费奥多尔的爱情往往会落在自己的同类身上。 　　安东尼的异能实际上并没有多强，他之前想要阅读玛奇玛的过去的时候被玛奇玛直接打断，还被控制失去了那段记忆。 　　这都是他生前的能力。 　　死后他的这能力似乎有所加强，所以变成了更加详细的阅读。这样一来， 几乎所有人的过去在他面前都是透明的了。 　　可以说现在安东尼是玛奇玛见过的最危险的人之一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安东尼在玛奇玛面前站定， 并没有再去伸手接触她， “你不必后悔。”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大概不会去做什么。 　　但是他现在有了这份能力，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有点说不过去。 　　他并不否认自己有可能是被这力量冲昏了头脑，可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的时候选择退避， 如果有能力的时候还要退缩那实在是太软弱了。 　　安东尼并不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上帝的安排，在这个疯狂而堕落的世界传播福音。 　　费奥多人的罪孽实在是太重了，一般的惩罚是没有办法洗清他的罪孽的，为祂净化这个世界——至少是点燃一支蜡烛， 也许才是真正的赎罪之路。 　　玛奇玛看着安东尼，她思考了片刻， 想到了费奥多尔的属性， 于是试探着问道：“所以……你刚刚问我那句话， 是代表你想在地狱传教吗？” 　　这句话说出来玛奇玛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讲什么不好笑的笑话一样。 　　这里虽然是地狱，但是恶魔们却不觉得有上帝。 　　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无信者， 对于任何信仰都抱有嗤之以鼻的态度。 　　大概只有最天真最爱幻想的人才会产生这么想法。 　　“没错。”安东尼看向玛奇玛这个支配恶魔， “我好歹也有一些做见习神父的经历。” 　　感谢在那个幻境中的经历， 安东尼是实打实地得到了些许经验。 　　相比起其他从内到外都散发着疯狂气息的恶魔， 支配恶魔外表还算是理智，所以他如果真的想要动手的话，他需要一个了解地狱的人，哪怕是最开始与他虚与委蛇，但是也能给他提供一些消息的存在。 　　玛奇玛并不友好，但是现在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玛奇玛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会。 　　被安东尼杀死的恶魔开始在一侧重新构建起自己的身体。 　　安东尼扭头看向那些复活后的恶魔：“……你们恶魔原来是杀不死的吗？” 　　“杀不死，不过复活后记忆和性格会产生些许变化。”玛奇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瞥向安东尼，玛奇玛长得漂亮，这个小动作很容易让人看得心底痒痒。 　　然而安东尼并没有看向她。 　　他行动力极其优秀，一旦做好决定，下一秒就去做了。 　　他走近最先复活的恶魔，问道：“你愿意忏悔吗？愿意投入上帝的怀抱吗？” 　　那位恶魔不可思议地看着安东尼，然后猖狂大笑：“作恶是我们恶魔的天性，只有你这种奇怪的人类才会想要忏……” 　　其他刚刚复活的恶魔也同样哈哈大笑。 　　恶魔之间并不和平，但是在嘲笑别人的时候还真是有相当的默契。 　　结果被安东尼提问的那个恶魔下一秒就四分五裂了。 　　恶魔每次复活都会在性格上面产生些许变化。 　　玛奇玛的话还在安东尼耳边回响。 　　那就刷新到一个足够能够接受他的观点的恶魔出来。 　　恶魔算人吗？而且他刚刚杀了那么多恶魔，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假惺惺地再说什么善良的话了。 　　其他恶魔的笑声一顿，似乎是惊讶于安东尼说杀就杀，紧接着，他们爆发出更加大声的笑。 　　没搞清楚就去挑衅，活该被杀。 　　然而他们其中的一个恶魔的笑声再次一顿。 　　因为安东尼走到了他的面前：“你愿意忏悔吗？” 　　“你愿意忏悔吗？” 　　“忏悔吗？” 　　“嗯？” 　　柳博芙虽然在心里对费奥多尔有所怨恨，但是也本可能完全不关注他。 　　她下楼的时候看到费奥多尔站在门口，呆滞地像是傻掉了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 　　费奥多尔在思考安东尼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才会让他的异能如此高频率地被触发？ 　　现在的频率虽然降低了，但是就算是费奥多尔自己大概也从来没用过这么多次罪与罚。 　　他一定是出于自卫所以才使用罪与罚的。 　　“……我觉得，你似乎真的有做恶魔的天赋。”玛奇玛抬头看着安东尼。 　　她之所以需要抬头看，是因为安东尼杀掉的恶魔实在是太多了。 　　恶魔死掉后尸体并不会消失，堆在一起像是一个小山一样。 　　安东尼气喘吁吁地坐在上面。 　　气喘吁吁只是他觉得自己需要做这个动作，并不是真的身心疲惫。 　　不过这样的疲惫是值得的。 　　安东尼总算书献出一批愿意听他的话的恶魔。 　　有一小部分恶魔跑了，但是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之前想要杀他的恶魔实在是太多了，他就算把他们全部留下来也管不了。 　　其实本来跑掉的会更多，但是恶魔本来多少就带点损人不利己的属性，被安东尼杀了好几遍的恶魔怎么甘心别人随便跑掉，所以就把人都控制住了。 　　在互相拖后腿的情况下，安东尼控制的恶魔数量远比他之前预想的要多。 　　“我觉得我应该是有做神父的天赋。”安东尼在平息下来了自己的心情之后，从那里跳了下来。 　　费奥多尔的异能也太过于血腥暴力了。 　　很好用，但是他用着有点不习惯。 　　想到费奥多尔，安东尼有点心情复杂。 　　他之后大概没有再见到费奥多尔的可能了。 　　安东之前的生活一直都围绕着费奥多尔，现在和他一分开，也脱离了危险情况，安东尼就忍不住开始怀念起了他。 　　安东尼擦了一把脸。 　　他没法忘记费奥多尔，而且费奥多尔带给他的东西很难彻底消失。 　　不如把自己全部寄托给上帝吧，努力在地狱里传教，认真去做一个神父。 　　“玛奇玛小姐，你要和我一起吗？”安东尼还是问了一下自己并不喜欢的恶魔。 　　不过在场的恶魔他都不喜欢，而且他打算平等地救赎每一个恶魔，让他们好好忏悔。 　　出于这个原因，安东尼还是问了一下她。 　　“好啊。”玛奇玛答应的很干脆。 　　她很想看看，安东尼到底能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安东一定被欺负惨了…… 　　玛奇玛：森林猫一副要做魔王的样子。 　　费佳：你污蔑谁呢？我的天使是那种人吗？ 　　玛奇玛：愿意做你的天使的人大概就是这种人。 　　安东：我分明是抱着救赎之心的。 　　咪呜…… 　　疫情疫情快快过去……我快馋死外卖了，可乐也没了QAQ 第124章 支线-be 　　“……听说他以前是人类。” 　　“怎么可能？这个家伙的表现是最纯粹的恶魔吧！” 　　“他会是什么恶魔？” 　　“支配恶魔吧……” 　　“不对， 那个玛奇玛才是支配恶魔。” 　　几只在角落说悄悄话的恶魔同时陷入沉默，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绝对是忏悔恶魔。” 　　恶魔在死后记忆会刷新。 　　但是他们的脑海里却莫名地徘徊着“忏悔”这样的词。 　　这几乎成为了这些恶魔的梦魇了。 　　他们虽然不记得人间的事情，可是恶魔从出现的那一刻就会有一些基本的常识， 而这些常识都不会太过于影响他们的性格构成的，这大概也算是地狱生态圈的一环。 　　所以他们知道，人类是弱小的，神父是慈祥的，忏悔是真诚…… 　　哪有人类神父会踩着恶魔的脸要他们忏悔不忏悔就当场分尸的？ 　　这是这种人应该干的事吗？ 　　他们觉得安东尼身上的人类味道完全就是欺骗他们的， 就像是深海里的食肉的鱼类头顶顶着的那盏小灯一样， 就是为了诱惑他们恶魔出手， 等着他们想要动手的时候，安东尼便会露出狞笑伸手杀掉他们。 　　这绝对是纯种的恶魔！ 　　恶魔们觉得如果现在有货真价实的神父——不是安东尼这种半路出家手上连本圣经都没有的那种，他们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当场忏悔。 　　是他们年少不懂事，现在他们算是知道有多香了。 　　“你们是在做什么？”一个听上去有点冷淡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响起来。 　　恶魔们惊恐地抬起头， 在确定真的是他们所想的那个人之后，强制自己的脸上挂上了微笑，然后拥抱起身边的恶魔：“没有做什么，只是在交流一下感情。” 　　安东尼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 说什么恶魔都是期待感情上的联系的，居然要求他们经常互相拥抱。 　　谁敢不听安东尼的话？ 　　安东尼背着手看了看那个露出尖牙的笑， 唔了一声， 他虽然和恶魔们相处了一段时间， 能够阅读他们的一些表情，可是他们的长相实在是太狰狞了， 不像人类那样在长相方面有规律可循， 所以安东尼还是很难精准判断出他们的情绪， 只能猜到一个大概， 他没法判断他们是不是在装。 　　不过既然他们表面上在按照他说的去做，安东尼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做什么，转身走掉了。他知道恶魔们不一定会真心赞同他的提议，他们就算真的渴望拥抱，但是恶魔与恶魔之间的隔阂那么深，是不会从一开始就发自内心地赞同的。 　　所以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恶魔们养成这样的习惯。 　　恶魔们松了口气。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安东尼怎么敢判断？就算这件事情是真的，自愿和被迫完全是两种感觉吧。 　　“果然是天生的恶魔。” 　　恶魔们给予了他们的评价。 　　“忏悔恶魔恐怖如斯。” 　　安东尼对待人类是温柔的，甚至他对自己的异能都没有办法下杀手。 　　但是恶魔们的长相和人类偏离的太远了，而且他先入为主认为恶魔是邪恶的，是需要消灭的。 　　他连去做了魔女的柳博芙都有点看不顺眼，更别说这种货真价实的非人类了。 　　毕竟安东尼小的时候格里高利会吓唬他说不乖乖听话恶魔会把你叼走这类的话。 　　安东尼没有把他们全部杀掉完全就是因为没法真正的消灭掉。 　　他的思维虽然没那么偏激，但是因为文化背景和生活经历告诉他恶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搞个异端审判。 　　毕竟这也是净化地狱的一种方法嘛。 　　不过既然行不通，他就转向了第二种方法。 　　安东尼觉得恶魔不是人类，用对待人类的方式对待他们未必有用，可是他也不是多么擅长管理的人，来自费奥多尔的能力又太过于粗暴，基本上只有生和死两个选择，没有轻伤重伤的可能。 　　所以安东尼觉得自己大概只能选择高压政策，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玩弄权谋的本事，而且在恶魔身上也未必好用。 　　安东尼在这附近溜达。 　　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这里附近建设了几个娱乐休闲的场所，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恶魔不需要吃饭睡觉，所以就不需要什么吃饭休息的地方了。 　　安东尼碰上了玛奇玛。 　　“安东。”她这么喊道。 　　安东尼并不喜欢玛奇玛这么称呼他，这么多年他们两个的关系也没有改善，不过他如果不想杀掉玛奇玛的话，就拿她没有什么办法了。 　　“你知道距离你死了有多久吗？”玛奇玛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安东尼一愣。 　　这些年里安东尼一直都没有计算他到底死了多长时间，一方面是因为这会让他想起费奥多尔，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计算的方法，在地狱里也没有白天和夜晚的区别，而且安东尼现在也不需要睡眠了，自然没有办法通过人体的生物钟来判断时间的变化。 　　过去的这么长时间里，他基本上都是在工作，致力于让恶魔们真心实意的忏悔。 　　他觉得自己的神父的工作做的不一定优秀，但是绝对是尽职尽力了，完全就是007工作的顶尖社畜。 　　而且计算时间对他的意义不大，他不觉得自己还能有回到人间的可能。计算这种事情难道是要他提醒自己和费奥多尔分开了多长时间吗？ 　　是往自己的心里插刀吗？ 　　所以安东尼就一直忽略计算时间这件事情。 　　安东尼有点警惕的看着玛奇玛，不知道这个恶魔想要说什么。 　　玛奇玛是他见过的最为狡猾的恶魔。 　　她的实力不一定强，但是玩弄人心的能力是一等一的。 　　“你想要问什么？”她问出这个问题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我只是想说费奥多尔这个人有着希望实现自己愿望的强烈冲动。其实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不过应该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你猜他有没有找到来到地狱的方法？”玛奇玛微笑着问道。 　　安东尼的心绪紊乱了片刻。 　　他是相信以费奥多尔的能力来到地狱并不算特别困难的事情，他之前就有跨越世界的能力，地狱也只不过是另外一个世界，他的困难就是在找到酒精是哪个。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心飞快的跳动着。 　　然后他又忽然冷下脸：“不可能的。” 　　他之前留下信说希望费奥多尔能够前往天堂而不是堕入地狱，难道费奥多尔想要违背他的遗愿吗？ 　　“我觉得这种可能你需要考虑一下，反正你最近没什么事干吧。”玛奇玛扔下这句话就准备离开。 　　安东尼皱着眉头回忆着玛奇玛说的话，然后她猛地抬头，他才觉得后半句话才是玛奇玛真正的目的。 　　她这是看安东尼没事干给他找点烦心事做。 　　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恶魔：他简直就是天生的恶魔。 　　普希金：我就说他是只西伯利亚金渐层吧？ 第125章 支线-be 　　自从安东尼去世之后， 费奥多尔和柳博芙的关系就一落千丈。 　　但是自从费奥多尔对柳博芙说安东尼还很可能在某个世界以未知的形态存活的时候，柳博芙就勉强和他又开始合作了。 　　柳博芙即使得到了费奥多尔的部分体质，但是还是终究是比不过这体质的原本主人。 　　所以柳博芙仅靠自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快速地找到安东尼的， 只有和费奥多尔合作才能够更快地找到他。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到底有多少平行世界的存在他们两个谁都说不清。不过数量一定是相当巨大，到了安东尼二十五岁的时候柳博芙才重新见到了他们。 　　但是要说这很令人绝望那也不一定，毕竟安东尼的灵魂也飘不到多远去，再远说不定就直接消散了， 所以只要在附近找应该就能找到。 　　看上去简单， 但是这实际上是一项大工程。 　　“你说……玛奇玛真的死了吗？”费奥多尔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玛奇玛不一定有多强， 但是她绝对是一个棘手的人，费奥多尔很难知道她究竟有没有被杀死。 　　之前他以为玛奇玛随着整个世界毁灭而死亡，现在看来她说不定还是活了下来。 　　费奥多尔在实力方面不一定比支配恶魔弱，但是他一直忌惮玛奇玛一方面是因为曾经的心理阴影， 另一方面则是谁也不知道支配恶魔有什么底牌，她实在是太狡猾精明了。 　　安东尼本来应该是前往英灵座的，他没有出现在英灵座应该是由外力导致的。 　　所以他现在说不定在和玛奇玛在一起。 　　柳博芙不去看费奥多尔，只是低着头轻哼一声。 　　她虽然很崇拜——至少是曾经很崇拜费奥多尔， 但是她觉得费奥多尔惹事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玛奇玛这样棘手的人物他也能精准地招惹到，在倒霉方面可以说得上是专家人物了。 　　“这个只有你知道了。” 　　费奥多尔直觉觉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 　　这样一来， 他的线索就更多了。 　　只是那里是地狱…… 　　费奥多尔想起了安东尼给他写的信。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第一个应该杀的人就是你。”安东尼用聊天一般的口气和玛奇玛说道。 　　放到很多年前， 他大概是想不到自己居然能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杀死一个人。 　　玛奇玛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安东尼， 她看上去也很平静，作为一个恶魔， 她对于这样的言语威胁并没有什么感觉：“其实你现在杀我也是可以的……试着刷新一个你所喜欢的支配恶魔？” 　　“我不是草菅人命的人。”安东尼握紧了拳头， 觉得她这么说简直是在侮辱他。 　　“这么说也不知道别的恶魔会不会同意。”玛奇玛有恃无恐地说道， “你不会这么做的不是吗？毕竟只有我才能和你聊费奥多尔， 如果杀掉我的话，我的记忆大概率会重置，你也没有可以聊天的人了。” 　　安东尼有点哑口无言。 　　是这样的吗？ 　　他只是直觉不太想对玛奇玛动手。 　　正是因为确认了这一点，玛奇玛才能在安东尼面前肆无忌惮。 　　因为这个虚伪的人类不肯承认他还是想要和费奥多尔见面，即使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原谅他，但是感情上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擅长自欺欺人的安东尼无果真的想要断绝自己对费奥多尔的所有念头的话，就干脆杀掉她还有销毁他身上所有东西。 　　地狱里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够更换的衣服，但是安东尼就坚持穿着这一件。 　　玛奇玛看着安东尼，但是安东尼像是僵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果你真的那么痛苦的话，不如把选择权交给我怎么样？”玛奇玛靠近安东尼，“我替你做决定。主人所做出的决定就应该由主人为之负责，罪恶是落不到你的身上的。” 　　这个提议充满了诱惑力。 　　就像是人类杀人不应该责怪武器一样。 　　安东尼真的心动了片刻，但是还是冷下脸说：“你要走就赶紧走。” 　　心动归心动，但是把自己的归属权交到别人身上实在是过于不明智，甚至是愚蠢的决定。玛奇玛可能会下达一些安东尼高兴的事情，但是如果是让安东尼抗拒的事情呢？ 　　而且人类不是没有生命的武器，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拿人类比作武器并不是恰当的选择。 　　“对了，你恨费奥多尔吗？”玛奇玛又问道。 　　“你……真的指望我这个人类在恼羞成怒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吧？”安东尼攥紧了拳头。 　　如果恶魔真的不害怕死就不会害怕他了。 　　玛奇玛真的走了。 　　她只是想要戏弄一下安东尼，安东尼对费奥多尔真的很忠诚，她之前也没有合适的铺垫，所以安东尼会拒绝她的提议实在是太合理了。 　　不远处的草丛窸窣地响了一下。 　　玛奇玛扭头看过去，她似乎看到了只毛绒绒的白老鼠。 　　然而安东尼毫无知觉，异能“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忆录”只有在他主动选择和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开启。 　　一双紫色的阴暗目光落在了玛奇玛的身上。 　　玛奇玛轻蔑地看了回去，他敢现在出来吗？ 　　她敢说，这个家伙能偷窥安东尼很久。 　　费奥多尔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安东尼给他写的信，别说这封信了，以费奥多尔的痴汉力度，安东尼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被他翻过了。 　　那封遗书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他看了，但是并不打算按照安东尼说的去做。 　　他向来才是那个主导话语权的人，是安东尼按照他说的去做而不是他按照安东尼说的去做。 　　即使是安东尼自己的遗愿，他也绝对不会去听的。 　　他没有见过天堂，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能够前往天堂。但是他可以确定，没有安东尼的地方绝对不是天堂——天堂怎么可以没有他的天使？ 　　这么一理解，他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在违背安东尼的意愿了，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来理解，也不算是多么大的错误。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他这个人过于个性所造成的结果。 　　到了地狱、真的确定了安东尼在这里之后，费奥多尔反而不敢去见他了，他也没法想象安东尼知道了他也来到了地狱之后会有多生气。 　　安东尼对费奥多尔的要求其实很高，只是他并不强求。 　　不过现在费奥多尔就像是之前的柳博芙一样，小心翼翼地生怕再惹安东尼生气。 　　他一直在悄无声息地跟踪者安东尼，以至于被玛奇玛发现了。 　　费奥多尔回想着安东尼刚刚的回答，他并没有回答自己到底是恨还是不很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发现上面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他不想听到安东尼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玛奇玛：反正费奥多尔不在，不如来聊聊他在床上的表现？就他的性格绝对会把你搞得很难受吧？ 　　玛奇玛（小声）：快来抱怨吧。 　　安东：…… 　　玛奇玛：你这诡异的沉默是什么？ 　　安东：腰疼。 　　玛奇玛：…… 　　玛奇玛：他居然是在下面的吗？！费奥多尔我看错你了！ 　　费佳：这叫体贴老婆你这个单身狗怎么可能懂？ 　　玛奇玛：体贴到把人榨到腰疼吗？ 　　咪呜…… 　　解封解封解封……快点解封啊！ 　　呜呜呜呜，希望封城十四天就能解封。 　　我快馋死了…… 第126章 支线-be 　　最近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安东尼觉得有人在跟踪他。 　　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对那些恶魔做了那些事情之后，那些恶魔还会对他有什么好感。 　　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那些恶魔会喜欢他简单粗暴的行为，也不想要那些恶魔的喜欢。 　　所以他是理解那些恶魔的恐惧和对他的反感的， 恶魔们不绕着他走就算好的了，更别说跟踪他——除非是有什么坏心思。 　　这些恶魔总算是学精了，知道不要当面反对他而是背地里做小动作了吗？ 　　但是奇怪的是，安东尼并没有从那个人的身上感受到多少敌意。 　　该不会真的有那种喜欢被虐待的恶魔吧？ 　　也不是说不通，不然玛奇玛这个支配恶魔就没什么市场了。 　　所以那个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安东尼不知不觉中把跟踪他的人定义为人而不是恶魔。 　　安东尼觉得有点不安。 　　不过目前来看， 他更愿意把这种不安定义为身后跟踪他的人心怀不轨。 　　不然怎么会有人想要跟踪他呢？ 　　强大的恶魔实在是太多了， 安东尼即使控制了一些恶魔， 但是和偌大的地狱相比是没有可比性的，他到现在依旧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存在，没听过他的人应该不少。 　　如果像是传说中的恶魔那样对人类的灵魂感兴趣，想要吃掉他的灵魂感觉可能性不大。 　　熟悉他的恶魔估计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想法了， 安东尼觉得在他们眼中自己可能就像是洒了香精的工业制品——不能吃，但是不熟悉他的恶魔难道不应该直接扑上来吗？ 　　毕竟他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不知道他的人应该压根懒得动脑，转而直接动手。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那个跟踪他的人到现在依然在跟踪着，也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说跟踪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奇怪。 　　安东尼在河边洗脸的时候对方在盯着他， 安东尼把一只袭击他的恶魔刷新到愿意忏悔的地步的时候对方还在盯着他， 安东尼脱下衣服修补自己的衣服的时候对方还是在盯着他， 而且目光变得更加灼热了。 　　对方像是安东尼的影子，又像是在潜伏的狩猎者随时准备撕碎他的喉咙。 　　安东尼觉得自己大概真的遇见了什么变态跟踪狂， 恶魔居然真的有这一种类型。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让这个人继续跟着他了。 　　安东尼现在的精神状态还算稳定， 但是他不确定如果自己再让这个人跟踪下去的话， 精神状态会不会变得糟糕， 他打算趁着现在自己还能保持理智和稳定的情况下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跟踪了我这这么多天，有没有什么收获？我猜是没有的，不然也不会跟踪我这么久。” 　　安东尼身后就是有着奇怪颜色的草原，而他前面的是高高低低的树木和草丛，十分方便跟踪。 　　对方要是聪明的话，在安东尼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猜到了他的跟踪要结束了。 　　只要那个跟踪者想要继续跟踪，那么必然会进入在草地之中，在没有隐蔽物的情况下，他很容易就暴露了。 　　安东尼听到了悉簌簌的声音，他知道是那个跟踪者动摇了。 　　安东尼的手插在口袋里，他的口袋里放了一把刀，这是他来到地狱之后得到的武器。 　　费奥多尔的异能很强，但是不留活口的，安东尼要是想要击败对方又不杀掉他，那么必然要准备一把武器的。 　　像这个莫名其妙跟踪他的恶魔，安东尼就是想要从对方的嘴里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踪他，还有为什么盯了他那么久也没有伤害他。 　　安东尼一直在等着那个人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然而他等的都快暴躁了，还是没有等到对方出现。 　　要知道安东尼现在的耐性很好，他现在不会衰老，不需要睡觉，也没有迫切需要做的任务，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在耐心上比以前不知道好多了多少，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安东尼决定自己主动去看看的时候，那个人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他长了一张安东尼绝对不会忘记的脸。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暴露之后就不打算继续装了，他几乎是小跑跑到安东尼前面几步然后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 　　安东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尾椎骨一痛，然后费奥多尔如同野兽一般亲吻着他，撕咬，摩擦。 　　安东尼来不及叱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狱，就沉沦在此刻久别重逢的兴奋之中。 　　他和费奥多尔一样，在此刻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同时抛弃了作为人类所骄傲的理性。 　　就算费奥多尔扯开他的衣服，违背他那保守的思想就在这草地上和他用最原始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快乐安东尼也来不及反应。不知道灵魂有没有类似大脑的结构，但是安东尼此刻必然被激素斥了全部思想。 　　等着安东尼回过神来之后，他已经和费奥多尔做了好几轮了。 　　地狱太大了，而且附近的额恶魔都知道他往这边来了，所以都自己绕路了。即使不是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选，毕竟不需要休息的安东尼已经很久没有躺在床上了，床这种东西也是完全不需要的。 　　费奥多尔满脸潮红，而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疲倦。 　　“费奥多尔……”安东尼试着去推开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不为所动，他双手摁在安东尼的胸口上，依然在活动着。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我有话想要认真和你说。”安东尼试图让气氛严肃起来。 　　然而他的脸上和身上全都是吻痕和牙印，胸口和胳膊上甚至还有费奥多尔过于兴奋时毫无意识地抓伤，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严肃起来。 　　“您说吧。”费奥多尔提了一下。 　　安东尼抿紧嘴唇，眼神也混沌了片刻。 　　“唔。”费奥多尔感觉自己身体更撑了，一滴汗水从他的鼻尖滑落落在了安东尼的身上。 　　“你能让我出来吗？”安东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然而狭窄的通道让安东尼无处可去。 　　“不，就这里，安东……我爱你，不要离开我。”费奥多尔的双腿把安东尼的腰夹得更紧了。 　　“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原谅你。我每一次看到你都会让我想起那些我再也都见不到的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你这样做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安东尼被费奥多尔摁在身下，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润。 　　之前安东尼一直都没有这么直接的指责费奥多尔，世界被毁灭了这件事情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别说是指责费奥多尔了，就算是动他都没有什么力气动了。 　　可笑的是，来到地狱之后因为觉得自己是在赎罪，所以安东尼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现在已经能够流利的把这些话对费奥多尔说出来了。 　　想到这里安东尼忍不住去思考，到底哪里是地狱呢？ 　　地狱应该是那个折磨人的精神，让人精神萎靡的地方，他在这里得到了救赎，在费奥多尔身边反而精神萎靡。 　　大概费奥多尔身边是那种让他自甘堕落的地狱吧。 　　“你可以离开地狱吗？”安东尼的声音颤抖着。 　　费奥多尔对此的回答是狠狠地往下一坐。 　　安东尼真的感受到了快乐，但是这样子会让他更痛苦，他忍不住想到了因为那个世界破灭而消失的人，他总觉得他们在他的脑海里指责他。 　　安东尼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费奥多尔低下头，蹭掉了安东尼脸上的泪痕：“我想向您忏悔，求您像是拯救那些恶魔一样拯救我吧。求求您……不要丢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恶魔：你知道对他忏悔是什么样子吧？ 　　恶魔：就是那种被切成好几块的忏悔…… 　　费佳（大拇指）：那样才带劲，要的就是这种。 　　恶魔：……要不，这个恶魔给你来做吧？ 　　恶魔：和你们夫妻相比，我们才是人类，你们才是恶魔。 　　玛奇玛（大脑重启中）。 　　最近来调查各社区核酸做了几次。 　　查了一下还有多少天能解封，结果一看，无新增感染者后十四天。 　　【崩溃】 　　今天的感染者数量还在增加啊！昨天还有一些脑壳有毛病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检查过核酸。 　　哭死。 　　咕呜咕呜！ 　　孩子饿坏了啊！ 　　【发出橘猫的咆哮】 第127章 支线-be 　　安东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看上去惨兮兮的，像是被谁狠狠地欺负了一顿一样，他不停的打着嗝， 他的胸跟着他的哽咽起起伏伏，但是他终究没有用力推开费奥多尔。 　　安东尼是那么贪恋费奥多尔的触摸和温暖，他对他充满了憎恨，但是同时也充满了依赖。 　　如果说那个被毁灭的世界但是构成他灵魂的一环，那么费奥多尔则是占据了他灵魂的一半。 　　费奥多尔觉得安东尼就像是动画里的小美人鱼一样， 即使脚底承受着刺痛也要过来和他团聚。可是费奥多尔不喜欢这个故事的悲剧结局。小美人鱼的结局是美人鱼在海中化为了泡沫。 　　费奥多尔绝对不能忍受安东尼的消失，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王子， 而是魔王。他不是看不清自己究竟爱自己的人是谁的蠢货，他也绝对不会放开安东尼的手。 　　在他选定安东尼作为自己的爱人的那一刻起。费奥多尔就将自己所有的爱情都献给了他。 　　费奥多尔这个人可能的确没有太多的美德，他现在也不强求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充满美德的人，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他引以为豪， 并且绝对不允许别人质疑的——对婚姻的忠诚。 　　尤其是当安东尼是那么爱他、对他那么忠诚的时候。 　　他重新抱住了自己的森林猫，能够再次抚摸他的脑袋。 　　费奥多尔知道，安东尼的痛苦是实实在在的，安东尼可以忍受费奥多尔对他不好， 但是他却很难忍受费奥多尔伤害他身边的人。 　　玛奇玛之前对安东尼提议的时候，安东尼动摇的样子他也看在眼里。 　　安东尼甚至有抛弃他的自我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冲动。 　　但是一想到他抓住了安东尼， 费奥多尔就忍不住自己喜悦的情绪， 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不过即使是费奥多尔这种自我的人也知道， 在别人发自内心的时候感到悲伤的时候哭那绝对会惹人生气，于是费奥多尔偏头去亲吻安东尼的脖子来掩盖自己在笑的事实：“别哭了， 安东， 我已经知道我错了。” 　　费奥多尔这句话是真话， 如果他知道安东尼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话， 那么他绝对不会出于自己的兴趣毁掉世界。 　　费奥多尔是什么货色，安东尼觉得在世界被毁灭那一刻他就看的很清楚了，只不过大概真的像自己的朋友所说，他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他本来应该戳破费奥多尔的谎言的，但是安东尼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你为什么要来到地狱？”安东尼的嗓音有点沙哑，这是他之前哭泣哀求的结果。 　　“我觉得没有你的地方和地狱也没有多大差别。而且我相信你就算是自杀，上帝也没有办法真的严厉惩罚他的天使的。这里不会是真正的地狱。”费奥多尔紧紧地抱着安东尼，不舍得让他跑掉。 　　安东尼静静地听着费奥多尔的反驳，然后开口问道：“那么柳博芙呢？柳博芙在哪？” 　　费奥多尔跟踪了他这么久，然而他一直都没有看到柳博芙的影子。安东尼生费奥多尔的气，也生柳博芙的气，但是费奥多尔不敢来见他，柳博芙可没有这个顾忌。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死亡之后，柳博芙和费奥多尔的关系肯定会变得差劲——至少是柳博芙单方面的。 　　费奥多尔不会想让柳博芙在他暴露之前出现在安东尼面前，但是问题是，柳博芙大概率不会理会费奥多尔的。 　　她如果在，肯定早就跳出来了。 　　那么答案只有一种：柳博芙压根没来。 　　费奥多尔说什么这里不是地狱，但是他自己的行动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费奥多尔对待别人很糟糕，但是对待自己的孩子是相当温柔的。 　　“没有让她过来。”费奥多尔知道的这件事情安东尼很容易看破的。 　　安东尼其实能够看破他的不少谎言，但是他就是很少直接点破，不过这么低级的谎言说出来也没什么好处。 　　“你也觉得这里是地狱不是吗？“安东尼也觉得费奥多尔只要有机会，他绝对想把安东尼从这里拉出来，“让人避之不及的地方不是地狱还能是哪里？” 　　“这里是你的王国。”费奥多尔坚定地开口，“我之前的观点果然没错，给你一个王国，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女王……” 　　费奥多尔停顿了片刻，然后改口说：“……国王。” 　　安东尼在草地上躺平：“其实，我不觉得你又在忏悔。有些事情我可以暂时欺骗自己，但是没办法一直欺骗自己，我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会疯的。” 　　费奥多尔捏紧他的胳膊，像是害怕安东尼会因此跑掉一样。 　　“但是人应当有忏悔的权利。”安东尼看着天空，“我会给你赎罪的机会的。” 　　他的手抚摸到了费奥多尔的脸颊上：“我不会离开地狱的，我觉得净化这里是上帝给予我的赎罪方式；我也不会很快地原谅你的，因为你的罪恶要用很长的时间来赎清，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能活多久，但是我有可能会在我结束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原谅你，这样……你也要继续吗？” 　　安东尼不是危言耸听，他很少给费奥多尔设规矩，但是他的底线从来都是不容触碰的，他这么说出来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安东尼并不期待费奥多尔的回答。 　　“我早就是您的囚徒了，只要您愿意把绳子继续握在手里就好。”费奥多尔抓住安东尼的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我还可以帮助您净化这个地狱。”如果有他在的话，安东尼的目的就能早一点达成，他也能够早一点把安东尼从这里带出来。他已经不敢再强行违背安东尼的意愿了。 　　很多人都觉得安东尼是无可救药的恋爱脑，被费奥多尔指挥的团团转，但是就像是安东尼那潜藏着的偏执很难被看到一样，费奥多尔对爱情和家庭的偏执也大到可怕。 　　哪怕是让自己出丑，他也必须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费奥多尔忍不住去设想自己如果没有毁灭世界的话，他应该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圣杯的确是会实现他的愿望，可是费奥多尔的愿望中有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这能让费奥多尔最大程度上控制愿望的方向，但是同时也能把自己彻底作死。 　　费奥多尔就成功把自己作死了。 　　如果黑圣杯有自己的思维的话，大概现在会猖狂大笑。 　　不是它不实现费奥多尔的愿望，而是这个人压根不努力。 　　“……好。”安东尼准备坐起来，然而费奥多尔又伸手把他摁在了草地上。 　　“我开始同情你们了。”隔着相当的距离，玛奇玛似乎闻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味，她相信其他的恶魔一定也闻到了奇怪的气味。 　　“真正的魔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作为向你忏悔的囚徒之外，我还能不能索要别的身份。 　　安东：为什么？ 　　费佳：我好歹也帮你想办法净化地狱，我需要合适的身份。 　　安东：……好吧，你要什么身…… 　　费佳：性…… 　　安东：好了你闭嘴吧，你这只大脑黄黄的仓鼠。 　　嗯，这个支线就这么结束了。 　　也不算be的be？ 第128章 番外-小费佳 　　西格玛今天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就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 双手抱臂，一副戒备的姿态。 　　因为他的脸是背对着西格玛，所以他看不到这个人的表情， 他只能再看到这个人的衣服看上去有点土。 　　这里的土并不是指他的审美不好，有什么奇怪的搭配，实际上从这个人衣服上的挂饰来看，他的审美完全在线。 　　土只是在说这件衣服已经过时了。 　　即使是西装这样的正装，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已经进行了很多次变革， 衣领变得更加简洁， 颜色也更偏向于明亮， 甚至还会有一些花纹。 　　而这个人穿的西装衣领很大，颜色是那种老式的暗绿色。 　　西格玛走进这个人。 　　这个人注意到了有人靠近，抬头看向了他，他似乎是注意到了西格玛的奇怪发色， 皱了皱眉头。 　　“费奥多尔？”西格玛看到这个人的脸，忍不住惊讶。 　　在没有不懂俄语的人在的时候，西格玛自然习惯性地使用自己的母语。 　　费奥多尔现在回到俄国了，而且根据没有摆在明面上的协议， 他以后大概不能再出俄国了。 　　而西格玛则被暂时留在了这里，偶尔和武装侦探社合作一番。 　　他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了费奥多尔。 　　“嗯。”费奥多尔把目光收回， 态度颇为高冷。 　　西格玛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是他有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费奥多尔对人一直都不算热情， 他是那种会待人有礼，但是天然地和人保持距离的类型。 　　西格玛面对费奥多尔的时候很紧张， 所以不怎么敢说话， 就像是遇到了教导主任的学生一样。 　　“……我可以在这里坐吗？”西格玛有点战战兢兢地问道。 　　“请便。”费奥多尔点了点头。 　　西格玛似乎注意到他松了一口气。 　　他为什么会松一口气？ 　　这件事情西格玛没有想明白， 他在费奥多尔身边很容易紧张， 他思考的能力消失了大半，自然难以想通一些事情。 　　两个人虽然同时坐在长椅上，但是中间隔了整整一个人的空地。 　　西格玛和费奥多尔没什么可以交流的，两个人的沉默简直令人窒息。 　　他们谁都没有先说话。 　　在西格玛心中，费奥多尔的地位是高于他的，费奥多尔不开口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奇奇怪怪。 　　在沉默良久之后，西格玛觉得自己得干点什么，不然他觉得就自己现在这个架势他能在这里和费奥多尔僵持一整天。 　　他评估了一下应该向谁报告这件事情，他觉得现在在这里的俄国上级大概没有办法控制的住费奥多尔，真的想要治住这个男人的话，还是要找个能和他势均力敌的人，比如说太宰治。 　　这么想着西格玛拨通了太宰治的电话。 　　太宰治接到电话之后对西格玛说：“这样啊，我现在在马场，你把他带过来吧。” 　　西格玛一扭头看向费奥多尔，而费奥多尔也正好在看着他。 　　西格玛觉得费奥多尔是一定能听懂日语，所以就没想着翻译：“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赌马在这个国家是一项热门的运动，但是不管披上怎么样光彩的外表，这终究是一个暴利的赌博行业。 　　赌场向来欢迎有更多的人进来参与，这大概真的是无国籍偏见的欢迎。对于大客户他们甚至愿意报销机票，就为了邀请他们来，毕竟他们在赌客上花的钱终究会被他们薅回来。 　　在这样的赛马场，甚至有准备各种语言的赛马资料。 　　费奥多尔瞥了一眼电视，然后抽出俄语版本的资料，无视掉西格玛看了起来。 　　“……费奥多尔？”西格玛一扭头就发现了费奥多尔消失不见了，回头找才发现这个人优哉游哉地看起了资料，“我们不是说好去找太宰先生吗？” 　　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听到的传言，似乎费奥多尔有赌博成瘾的过去，流这个家伙在这种会开赌盘的地方是不是有点危险了。 　　“不如你去找他下来吧。”费奥多尔头都没抬地说道。 　　“他大概是怕他自己上去会出什么状况，这里人多眼杂，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制造一点混乱跑掉也好。”一个声音从西格玛身后响起，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压迫感，“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吗？给我推荐一下哪一个赢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推荐五号，不过赛马不是没有生命的装置，可能会影响它发挥的因素很多。”费奥多尔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实际上我的推荐和这里的推荐没有太大的区别。我对于它们的了解还是不够多。” 　　西格玛陷入沉思，他认识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和太宰治的对话一般都是用日语的，而眼前的人是用俄语的。 　　西格玛觉得自己和这些高智商的人没法比，但是却也不算是笨人。 　　抱着怀疑再去看费奥多尔的时候，他发现眼前的人比他认识的那个人看上去要年长。他熟悉的那个费奥多尔有一张看上去未成年的脸，而眼前的人看上去是二十多岁的青年。 　　费奥多尔抬眼看向太宰治，因为他感觉这个人似乎看出来了什么。 　　而太宰也对上了他紫色的眼睛。 　　“你不是我认识的费奥多尔吧？”太宰单手托着下巴，“感觉那个家伙应该对赛马不感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我就叫费奥多尔，费奥多尔·费奥多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你认识的人叫什么名字？”费奥多尔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几个人看上去像是认识他的脸一样。 　　“真巧，他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太宰治笑着说道，“他是你认识的什么人吗？” 　　费奥多尔，或者为了和他父亲区分开，可以被称呼为小费奥多尔，他是一个博物学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养马方面的专家。 　　他认识两个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一个就是他的父亲，大文学家费奥多尔，另一个则是身为弟控给自己儿子取名为费奥多尔的大伯米哈伊尔的儿子。 　　自己的大伯和父亲长得并不算像，而他的堂兄费奥多尔和他长得也不算太像。 　　能让人混淆的应该是他和他父亲的长相。 　　小费奥多尔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怪了，很多他没有见过的东西。他自认为自己见多识广，但是这里用的语言他完全听不懂，又没有认识的人，属于费奥多尔和安娜的神经质基因开始活跃起来。 　　小费奥多尔都快要把自己气死了。 　　之前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扭头的时候想要回应一声，却发现对方像是在空气说话，看都没看他。 　　小费奥多尔不仅是长相和费奥多尔相似，臭脾气也很相似。 　　在遇到挫折的时候他扭头就狠狠地在一棵树上踹了一脚。 　　这还是他自认为自己已经五十多岁已经修身养性、知道自己在大家方面是个菜鸡的结果。 　　他是因为踢树踢得脚疼所以才坐了下来。不然西格玛看到的大概不是那个安静地在椅子上坐着的小费奥多尔，而是一个在这附近转来转去骂骂咧咧的神经病…… 　　或者小费奥多尔忘记了自己的律师素养，他大概会直接进局子。 　　小费奥多尔没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现在去找认识他这张脸的人总比自己在外面风餐露宿好吧。 　　所以他就跟来了。 　　不过他觉得这大概并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小费奥多尔虽然有法学院的学位，但是却并没有真的当过律师，不过相应的见识他还是有的，比如这个人问他的口气有一种法外狂徒的感觉。 　　他开始想报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费佳：糟糕，想报警。 　　太宰：就你这张脸，你要是报警先抓的就是你。 　　小费佳：等我收集点证据把你送监狱里…… 　　太宰：……干出了和亲妈一样的事情。 　　说起赌场…… 　　我大学离尼亚加拉大瀑布很近，去那附近过几次。 　　那边好几家赌场，瀑布两岸是美国和加拿大，两边都是赌场。 　　我当时还以为casino是什么玩意，没想到是赌场。 　　听人说你要是在赌场办个什么会员（应该是免费的或者很便宜），甚至有免费的跨市交通和自助餐。 　　对于那些大客户甚至会帮你报销跨国机票过来赌（听到的例子是他一下子就会在赌场花出几十万，赌场还是赚了）。 　　福利这么好，完全能想象这是多么暴利的行业了。 　　出于好奇和收集素材去赌场转了一圈，嗯，没劲，并不是电视上演的那种觥筹交错的华丽场景，主要被老虎机占据，灯光闪闪的看上去还挺俗的。倒是有几张牌桌，但是荷官看上去完全就是普通人的样子。 　　我的体验就是，比游戏厅还没劲，本来以为自己能在那里长长见识，看看什么新东西，能逛上半个小时，结果就是努力寻找有趣的地方还是十分钟就没劲了。 第129章 番外-小费佳 　　“……你认识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小费奥多尔觉得眼前的人问的人应该是他的父亲， 但是他并不敢确定，而且他不确定这个名字的主人有没有得罪眼前的人。 　　他初来乍到并不想要惹麻烦。 　　这个时代不是他熟悉的时代，小费奥多尔猜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未来， 超出了科幻作家所设想的未来。 　　在这样的地方，会有人和他的父亲长得相似吗？ 　　还是说是他的后代？ 　　真是谨慎啊。 　　太宰双手击掌：“不如这样，你和我来一下，我给你看看他写的东西。正好在路上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赛马的事情。” 　　“……魔人？！”费奥多尔虽然宣城改邪归正了，但是大有不相信这件事情的人。 　　费奥多尔之前做过的事情仿佛是在说他是骨子里的反社会者， 这样的人真的会对自己过去的行为进行反思吗？ 　　他甚至都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让人很难相信他真的长记性了。 　　至少在国木田心中， 这个人还会卷土重来的。 　　所以当他看到太宰和小费奥多尔聊赛马聊得起劲的时候，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喊出了那个令他产生心理阴影的那个人的绰号。 　　小费奥多尔有点高贵冷艳地看了国木田一眼，并没有做什么理会， 不过他大概也没有听懂国木田在说什么。不过他也从他的表情中似乎看出来了这个人似乎是对他有点反感。 　　小费奥多尔有点不屑于对方的态度，他和自己的姐姐一样，都是性格傲慢的人，即使知道自己有求于人， 但是还是这幅姿态，而且他觉得自己远比自己的姐姐要有资格高傲。 　　太宰治看着他的样子， 觉得他和安东尼真的很像。 　　虽然他和费奥多尔的脸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对待陌生人的时候的那种高冷态度完全就是安东尼的样子。 　　太宰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这个人也许也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甚至不属于这个时代，所以才对这附近这么陌生。 　　太宰从旁边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本书， 这本书是俄文原版的， 因为出版的时间还不算长， 并没有翻译版。 　　太宰懂俄语， 所以就直接看了原版，正好方便了小费奥多尔看懂上面的字。 　　他把这本书递给了小费奥多尔：“这就是他写的书。” 　　小费奥多尔接过这本书，呼吸急促了片刻，他打开这本书检查了一下上面的字体大小。 　　这厚度…… 　　是完结了的《卡拉马佐夫兄弟》。 　　“对了，我能问一下，你的母亲是谁吗？”太宰靠在书架上，抱臂看着小费奥多尔翻到了自己没看到的地方。 　　“安娜·格里高利耶夫娜。”小费奥多尔头都不抬地回答道。因为费奥多尔在完成这本书之前就去世了，所以即使是他也不知道这本书的结局会是什么。 　　他现在能够确定这个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就是他的父亲，他完全没有去打开扉页看看是不是写的“献给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毕竟这在他的认知中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且这本书都写完了……他的母亲安娜现在应该也三十多岁了吧。 　　小费奥多尔虽然没有继承费奥多尔的写作天赋，但是却培养出了热爱阅读的习惯。 　　所以现在很难空闲出和太宰治聊天的心情。 　　嗯，是书的扉页上的名字呢。 　　拼图的最后一块终于拼凑全了。 　　安娜是费奥多尔想要复活的人，也是他的妻子，而安东尼实际上就是安娜，只不过是男性版的安娜。 　　这种爱老婆爱到想要干出复活的事情的人多少都有点疯，参考一下菲茨格拉德就知道。 　　太宰捏着自己的下巴，和江户川乱步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只老鼠……果然是被自己的老婆上了，而且还被某种力量和自己的老婆搞到怀孕了。 　　估计费奥多尔还是心甘情愿。 　　太宰还记得自己在默尔索监狱中，费奥多尔那如同妊娠反应一样的表现。 　　太宰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作为一只有着玩弄猎物恶习的猫，即使现在他不和费奥多尔敌对了，但是在有必要的时候，他很乐意去看费奥多尔的笑话。 　　虽然他讨厌费奥多尔，但是他是少有的直接有费奥多尔联系方式的人。 　　这个时候是圣彼得堡的上午，费奥多尔正瘫在沙发上看报纸。 　　他没有债务的威胁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咕咕也没什么问题的。 　　他现在瘫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的长相和动作看上去十分违和，但是却和他实际年龄对上了。 　　费奥多尔虽然是一个黑客，但是他更喜欢的方式还是用纸质报纸悠闲看新闻的老派方式。 　　费奥多尔很悠闲，但是安东尼还挺忙的，他用肩膀夹着手机，和出版商联系着费奥多尔书籍出版的事情。 　　费奥多尔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 　　就在他悠闲地享受阳光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上面是一个没有存在他手机中的电话，但是费奥多尔记得这串号码，他用力地啧了一声。 　　太宰治？ 　　这家伙找他干什么？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不会再和太宰治扯上什么关系了，安东尼不是不让他再搞事，但是他大概不会再允许他去横滨了。 　　正好，费奥多尔打算和太宰治这些代表了他黑暗过去的人划开界限。 　　他现在就是一个名作家，魔人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不过费奥多尔虽然不愿意，可是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接电话的话，太宰治说不定会找上门来。 　　于是他在电话自动挂断最后一秒才不情不愿地接起了电话：“太宰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安东尼像是听到了自动喂食机响了的猫一样警惕地抬起头，跟电话那边的出版商说他有急事，便凑到了费奥多尔身边，把耳朵也贴到了电话上。 　　这种赤裸裸地偷听行为会让绝大多数人都会感受到被严格监管的窒息感，会觉得自己像是被绳子拴住的狗一样不自由，然而费奥多尔却笑了起来，被太宰治打扰之后的坏心情一扫而空，还带着鼓励性质地摸了摸安东尼的脑袋。 　　偷听他打电话的安东尼是不知羞耻的坏孩子，但是他喜欢。安东尼越是这样紧紧地抓着他，越说明他不舍得和他分开。 　　“魔人好久不见了。”费奥多尔即使看不到太宰的脸，也能想象到他是一副怎样嬉皮笑脸的样子，“你的孩子生下来了吗？是顺产还是剖腹产？” 　　安东尼诧异地看了一眼费奥多尔。 　　他怎么什么都和太宰治说？ 　　费奥多尔的眼角抽动一下，果然这件事情没能瞒得过太宰治：“我觉得我们两个没什么可以聊的，直说吧，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这里有一位费奥多尔·费奥多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说吧，要交多少赎金。” 　　太宰治：“……请不要代入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你怎么什么都和他说。 　　安东：难道……你们两个……有一腿？ 　　安东：那种可怜兮兮地说我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费佳（嫌弃脸）。 　　太宰（嫌弃脸）：虽然想要搞事的话我会说你猜的没错，但是这脑洞太过于邪门了！ 　　好累好困……今天本来打算咕的，结果发现还差700字的榜单。 　　【蔫唧唧】 第130章 番外-小费佳 　　“这种卑鄙的事情大概只有你才会做吧？”太宰回忆了一下费奥多尔做过的事情。 　　爆破、绑架、恐吓、威胁…… 　　每一样费奥多尔做的都得心应手。 　　虽然他太宰治也不差了。 　　太宰治想到安东尼为了把他送进监狱里而找到的罪证， 忽然觉得费奥多尔的质疑似乎也合情合理。 　　“前黑手党干部说这种话不太有说服力。”费奥多尔并不觉得这是他搞出来的什么乌龙。 　　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情报贩子，相比起黑手党，一听就没有什么威胁 　　太宰现在给他打电话绝对不是因为他想要帮他， 而是想要看他的热闹，怎么能让费奥多尔生气怎么来。就算他此刻没有这样的心思，但是之后也会有的。 　　他和太宰的关系很差劲，可是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他和太宰之间一直有一种诡异的默契， 默契到如果让安东尼知道了他肯定会吃醋的那种程度。 　　理性点来说， 费奥多尔现在应该嗤笑一声把电话挂了或者告诉太宰随便他怎么处置， 以防太宰治看出了小费奥多尔对他的重要性所以坐地起价。 　　可是费奥多尔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就像是被人开玩笑说让他换老婆，他即使明白是在开玩笑，也会瞬间炸毛。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把太宰的底线放到最低，不去抱任何期望， 就不会被他戏耍。 　　太宰思考片刻，这似乎是给武装侦探社赚资金的好机会。 　　费奥多尔的新书大卖，手头肯定相当富裕……其实就算他不当作家，凭借他能给安东尼养出对宝石的爱好来的就证明他的家底足够厚实。 　　当初悬赏七十亿直接给他他说不定就能直接把中岛敦交上去骗一波……不对， 赚一波经费，甚至他要一般就行， 省得港口黑手党这个中间商赚差价。 　　太宰在内心卷了起来。 　　不过可惜……社长是不会同意的。 　　武装侦探社绝大多数人道德底线都比较模糊， 如果没有社长的话， 他还真能干出这种没节操的事情来。 　　反正也没人受伤。 　　太宰沉吟片刻，然后笑嘻嘻地说：“我们可是武装侦探社， 是侦探， 绑架这个词实在是太不恰当了。” 　　安东尼的手握紧。 　　他对太宰没有什么好印象， 即使知道费奥多尔有错在先也是一样， 他这个人也对费奥多尔有着近乎无上限的偏袒。 　　在这种滤镜之下，和费奥多尔作对的人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是你交给我的委托好吗？委托我找到他，所以……委托费交一下吧？”太宰知道费奥多尔看不见，但是他的手指还是搓了两下。 　　太宰时刻提醒着，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黑手党了，而是守法守序的好公民。 　　所以能用合法的方式“打劫”就不要用非法的方式打劫。 　　这种事情森先生做得到吗？ 　　太宰认真地感受到了违法乱纪行业的前景渺茫。 　　果然按照织田作说的去救人的那方是正确的决定。 　　西格玛：“……”等等，小费奥多尔难道不是他找到的吗？ 　　虽然贝奥多尔被控制活动范围了，但是死屋之鼠和天人五衰还没有正式解散，四舍五入费奥多尔还是他的上司。 　　自己人发现的小费奥多尔为什么要给武装侦探社赎金呢？ 　　太宰是外放的，所以武装侦探社的每个人都听到了他和费奥多尔的对话。 　　对敌人不必手软，他们都兴致勃勃地想要狠狠地宰费奥多尔一刀，给资金紧张的武装侦探社减少负担。 　　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像是饿了好几天的野兽一样发着幽幽的光。 　　西格玛默默地把自己缩了起来。 　　对不起，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没法和武装侦探社这些精英抗争，请不要为难他。 　　希望费奥多而先生不要知道是他发现的小费奥多尔，也希望费奥多尔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不会生他的气。 　　小费奥多尔毫无知觉，他听不懂日文，所以太宰在说什么他并不知道。他正专注地看书，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坑他爹。 　　虽然是公放，可是小费奥多尔完全没听出费奥多尔的声音，本来日语的腔调和俄语就有点区别，再加上费奥多尔去世的时候小费奥多尔还不到十岁，对他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了，两者相加，他听不出来才是正常的。 　　在赌场消失之后，西格玛开始向社畜老油条的方向发展了。 　　“一千美元。”费奥多尔先开价了。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你应该给我一个友情价。”太宰觉得自己来劲了。 　　他对金钱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对坑费奥多尔有着极大的兴趣。 　　“友情价应该是我给你一百。”费奥多尔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太宰的脸皮厚度，他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他们两个的日常难道不是在考虑把谁先撕了吗？ 　　“怎么会呢？人情价格更高啊。”太宰立刻反驳道。 　　中岛敦小声问泉镜花：“这是新时代的人口贩卖吗？” 　　“很难说不是。”泉镜花忍不住去看正在被交易的小费奥多尔。 　　小费奥多尔正好抬头看向他们，那双冰冷的紫色眼睛让泉镜花和中岛敦产生了对方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的错觉。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如果听得懂的话，现在就会上去阻止太宰治勒索费奥多尔。 　　小费奥多尔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吓到了未成年人，不过他也没有笑一下的打算，对于俄国人来说，笑会让自己看起来很蠢，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小费奥多尔更加吝啬自己的笑容。 　　“……你说他是做什么的？”泉镜花有点警惕地问道，“该不会也是律师吧？” 　　她还记得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太宰因为得罪了安东尼所以被他收集罪证送去蹲局子了。 　　这小费奥多尔会不会有相似的能力。 　　他们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被送进监狱里。 　　虽然是前黑手党，但是泉镜花真的没有被警察抓过，在改邪归正之后，羞耻心也与日俱增，如果真的被抓了，她也会觉得难受的。 　　“应该不是？我之前看他和太宰先生似乎是在聊养马的事情。”中岛敦看向西格玛。 　　西格玛努力无视他们，但是还是失败了，他只能去问小费奥多尔：“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养马方面的专家。”小费奥多尔相当得意自己的职业，这是他的爱好，也是他的职业，他虽然没有继承自己父亲的文学天赋，但是在自己的兴趣却做到了全国第一。 　　“原来不是律师啊……”西格玛松了口气。 　　“我是法学院毕业的。”小费奥多尔补充道。 　　西格玛被小费奥多尔那双眼睛盯住了，这眼神和安东尼生气的样子很相似。 　　对方敏锐地问道：“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你们是关于我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吗？” 　　救命，这个属性岂不是和安东尼一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中岛敦：OxO 　　泉镜花：OxO 　　西格玛：不要这样安静如鸡啊！快来救救我！ 　　泉镜花：西格玛先生，牺牲您一个比我们全军覆没好。 　　小费佳：这就去翻法律条文。 　　西格玛：救命！真的是安东尼亲生的。 　　书名改了，别问原因，问就是我也不愿意。 　　【爆哭】 　　现在的书名一点都不带劲！ 第131章 番外-小费佳 　　明明是法学院毕业但是却并不从事律师这个职业， 即使装作漫不经心的试探也会被对方一秒识破的敏锐……这套模板完全和安东尼一模一样。 　　他和安东尼一样都不怎么笑，但是安东尼看上去也没像小费奥多尔那样不稳定。 　　安东尼让人望而却之是因为感觉无论向他请求什么都会被无情地拒绝，但是小费奥多尔的不好招惹是会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把手里的书砸在让他不爽的人的脸上。 　　安东尼其实对西格玛的态度很好， 他看起来远没有他给人的第一印象那样冰冷不近人情，是个好脾气的人。 　　但是后来太宰治在西格玛的心中变得可怕，而把太宰治送进默尔索监狱的安东尼的形象也和太宰治一起变得扭曲了起来。 　　和安东尼有着相似模板、而且脾气更差劲的小费奥多尔…… 　　西格玛拿出了自己当赌场经理的时候处理紧急事务的模式，露出了一个近乎无懈可击微笑：“只是在聊您和我们认识的那个费奥多尔长得很相似。” 　　小费奥多尔用自己的鼻音发出了哼的一声。 　　他的脾气差劲，但是好歹是一个有家教的成年人了， 他没听懂对方说什么就这么冲别人发火有点不占理， 就算是表面上的无理取闹也会让人失了风度。 　　不过他的直觉觉得这几个人之前绝对没在说什么好事。 　　如果是在说正常的话的话， 刚刚的气氛不应该是死一般的寂静。 　　“对了，他在和什么人打电话？”小费奥多尔看书的心情被破坏了，他就干脆把书合上。 　　西格玛觉得这事瞒不过去，他已经骗了小费奥多尔一次了， 这个人如果再被骗一次会做出什么反应都不奇怪：“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位费奥多尔。” 　　虽然在太宰的淫威下，他不敢吭声，但是如果再骗一次的话，他保不准费奥多尔会不会找他来算账。 　　想到西伯利亚仓鼠啃着自己的爪子看着他， 西格玛就觉得自己麻了。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了太宰治和费奥多尔这样的大祸害？ 　　小费奥多尔一愣，他侧耳细听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好年轻。 　　他记得费奥多尔似乎是抽烟的吧， 那他的声音还能保持这样吗？ 　　他该不会碰上了假冒伪劣产品了吧？ 　　“三万可以， 但是我有个额外要求。” 　　太宰总觉得之前这只老鼠的不情愿不过是欲拒还迎， 他接下来说的话大概才是重点：“你这样说我都想反悔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费奥多尔露出了塑料姐妹花的笑容，他的手用力地揉着安东尼的脑袋。 　　安东尼现在超级生气， 他的属性之一就是勤俭持家， 这么大一笔开销对于他们的家底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是对于安东尼来说就值得心疼了。 　　太宰治才不吃这一套， 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要脸地做到反复无常：“你先说，我考虑一下。” 　　“用爱伦坡的异能让我和他见面。”费奥多尔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个。 　　他暂时没有见到所谓的小费奥多尔，他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的。剧本组的特性之一大概就是对事实的怀疑态度。 　　小费奥多尔真的是小费奥多尔吗？ 　　会不会是实验室的什么产品？ 　　费奥多尔不确定自己和安东尼的基因有没有外泄，毕竟他可是老倒霉蛋了，即使算计再周全，命运和黑圣杯也送能精准地坑他一把。 　　或者如果对方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小费奥多尔的话，他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是一个短暂的奇迹？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通过爱伦坡的能力和他先见一面是最方面快捷的方式，在爱伦坡的异能世界中，只要解决了事件就能避免真正的死亡，其实是没有多少性命之忧的，无论对方是什么情况，费奥多尔觉得自己都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好。 　　太宰治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脸，然后眼睛一亮：“好啊，我答应你了。” 　　挂断电话之后，费奥多尔看向安东尼：“……他肯定要搞事了，小心一点，要不你就不要和我一起去了？” 　　他知道自己提出这个条件太宰治绝对是不愿意的，费奥多尔遇到越多的麻烦太宰就越开心，哪怕是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他也要做。 　　即使费奥多尔开价三万他也不会乐意的。 　　费奥多尔提出的条件对他自己其实很有利，太宰会愿意才怪。 　　不过太宰既然这么快就答应下来，那肯定是找到了坑他的好办法。 　　就是费奥多尔不确定他会以什么方式。 　　“不太好吧，而且我的异能能够更方便你确定他的身份。”安东尼摇了摇头，而且他也是有好奇心的，“再说了，如果你不让我去见他的话，真的错过了我大概会后悔莫及的吧。”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也是，不过在爱伦坡的小说世界中使用不了异能的，你确定身份可能有点困难。” 　　“我也去。”柳博芙从沙发后面探头，“好歹是我的弟弟，我也想要去渐渐他。” 　　安东尼被吓了一大跳，他惊恐地看着柳博芙：“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为什么要偷听。” 　　“妈妈你也不在偷听吗？”柳博芙很擅长学坏。 　　安东尼哑口无言。 　　似乎还真的是这样的，柳博芙不过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从他开始给人做了一个错误的示范。 　　他扭头看向费奥多尔，费奥多尔依然对这点事情毫无触动，好像他是那种没有隐私意识一样的人。 　　安东尼撑住自己的额头。 　　如果费奥多尔没什么意见的话，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管了，柳博芙成年了那么久，思维方式早就固定了，他是管不住的。 　　“需要我准备点什么吗？”安东尼转移了话题。 　　“不用，嗯，发过来了。”费奥多尔看向手机里新收到的短信，“爱伦坡的异能是能把看到他的小说的人拉到他的异能世界之中，被投入到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们其实没有办法决定的，异能也没办法使用。” 　　“我现在就点开了。”费奥多尔说了一声就点开了那条短信。 　　这是一处豪宅。 　　安东尼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个人趴在他的身上，而他正仰躺在床上。 　　眼前的是一个穿着女仆长裙的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应该是和安东尼同时苏醒的，他起身，坐在了安东尼的身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 　　费奥多尔把裙子提了起来，发现他还穿着白丝吊带袜，甚至还是真空的。 　　安东尼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笑出声的冲动，费奥多尔露出这种表情真是罕见。 　　而且这种衣服他在现实中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费奥多尔穿上的，这个男人的大男子属性绝对不会答应的。 　　书外，武装侦探社内，太宰治爆笑出声，笑着笑着又哭了：“呜呜呜，我的异能为什么是人间失格……” 　　要不他就能看费奥多尔的笑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 　　太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东：女仆啊…… 　　费佳（气）：你也要笑吗？ 　　安东：想到了涩涩的事情。 　　费佳：…… 　　费佳：那就先涩涩，涩涩完再生气。 　　安东：？？？ 　　费佳：性冷淡主动想到涩涩不容易。 　　安东：等等，我没有…… 　　费佳：晚了。 　　满脑子都是群里看到的费佳穿着女仆裙转圈的gif……被洗脑了。 　　吉尔动了就开搞！ 　　呜呼呼呼。 第132章 番外-小费佳 　　绝大多数的人多少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本能， 看到别人被整蛊的时候，很容易就产生了喜悦之情。甚至是明明知道这么做会让那个人受伤，但是还是忍不住。 　　即使是安东尼这样非常爱费奥多尔的人也是一样的。 　　他看到费奥多尔黑着脸， 提着裙子，安东尼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快要憋不住了。 　　不得不说，费奥多尔穿这身衣服还诡异地合适，他现在的外表本来就是十六岁的少年，还带着纤细感， 漂亮又柔弱的外表让他身上的违和感降到了最低。他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是黑白两色的， 他的头发和帽子也是同样的配色， 安东尼觉得自己居然开始习惯了费奥多尔这身打扮了。 　　而且穿着女仆装真空的费奥多尔也给他带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费奥多尔忽然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升了起来，然而安东尼本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 　　他的安东尼嘲笑他实在是太过于专注了。 　　费奥多尔看出来了安东尼在装，他对情绪的感知是和太宰治在同一个级别的，安东尼再怎么克制也不可能瞒过他的， 但是他并没有找安东尼算账的意思。 　　难道要他问安东尼觉得他穿女仆装的样子很好笑吗？ 　　他完全不想提自己穿着裙子这件事情，仅仅是说出口问就会让他觉得羞耻。 　　他又不是那些苏格兰人，他对于穿裙子毫无兴趣，甚至觉得这会挫败他的尊严。 　　不过安东尼的这种反应实属罕见。 　　毕竟一直以来安东尼对于这些事情一直没什么兴趣。不管费奥多尔怎么诱惑他、暗示他， 只要不把话说清楚，安东尼往往都是无动无衷， 就算是听懂了也在装傻。 　　最后的结果基本上都是费奥多尔强行的把安东尼摁在床上。 　　每当这种时候费奥多尔就稍微有点后悔， 把管安东尼管的太严了， 以至于他很难看懂什么叫诱惑。 　　不过他比那些妻子完完全全是性冷淡的男人要幸运。安东尼虽然经常性的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对于这件事情多少也有点排斥， 但是他一直都很配合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的心里也清楚， 安东也对他的爱从一开始就和□□没什么关系， 硬要说的话感情大概是萌芽自想要帮助他的欲望。他的感情实在是太纯粹了， 这也是费奥多尔喜欢他的一个原因。 　　只是偶尔他也会贪心地想，如果安东尼能够主动一点，能够更加渴求他的□□该多好。 　　费奥多尔有心晾他一会，希望安东尼能够主动缠上来跟他说想要。可惜性冷淡就是性冷淡，安东尼毫无知觉，甚至因为最近没什么坏事开心，反倒是费奥多尔快要被憋死了。 　　现在安东尼好不容易产生主动的欲望，费奥多尔怎么可能放过他？ 　　于是他相当行动派的开始解开安东尼的衣服。 　　女装就女装，相比起他的尊严受损，还是安东尼主动支棱更罕见。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要是错过这次的机会，他不知道自己在未来多少年都会在深夜想起错过的这次机会。 　　他绝对不能错过。 　　安东尼惊恐的看着费奥多尔，捂住自己的领口：“你在干什么？这可是别人制造的小说世界，说不定他们还在看着呢！” 　　“没事，看不到的。”费奥多尔无所畏惧，“爱伦坡的小说世界大概还没有强到那种地步。” 　　而且费奥多尔觉得就算爱伦坡可以做到，大概在他看到费奥多尔开始解开安东尼的扣子的时候也应该败退了。 　　那个社恐的处男大概会尖叫着一把丢掉他的书跑掉。 　　“还是别了吧。”安东尼依然在推拒费奥多尔，“我可以憋回去了。而且我们来不是为了找小费佳吗？被他们撞到了就不太好了。” 　　费奥多尔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安东尼：“您可真狠呢。”自己的丈夫就在面前，却能说出让他自己憋回去这种话。 　　费奥多尔觉得有这种妻子其实也为难他了。 　　费奥多尔的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更加迅速地开始把安东尼的衣服扣子全都解开：“您能憋回去，但是我已经憋不回去了。” 　　什么案件、什么儿子，还是先上老婆更重要。 　　傻乎乎的森林猫呆愣了片刻，然后哦了一声。 　　他虽然从来都不情愿，但是一直都很配合费奥多尔的花样。 　　费奥多尔应该有数……吧？ 　　他应该不会为了自己的欲望耽误自己的正事……吧？ 　　安东尼艰难地思考着这些问题，然后猛然惊醒。 　　不对，他不就是这种人吗？！ 　　然而费奥多尔捂住了他的嘴巴，拒绝听到安东尼戳破事实。 　　被捂住嘴巴的安东尼无法说话，只能沉沦在费奥多尔的女仆裙之下。 　　小费奥多尔看到自己房间里有一具尸体的时候，他像是一只尖叫鸡一样啊了一声，猛地贴到了墙上。 　　“苏卡不列。”小费奥多尔用力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是冷不丁地出现在他身边，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惊吓。 　　小费奥多尔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人，他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丢人的一幕没有被别人发现，他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柳博芙在门口蹲着。 　　她还是等会再进去吧，不然小费奥多尔绝对能当场表演一个恼羞成怒。 　　不过费奥多尔和安东尼都去哪了？他们应该是同一个时间看到那文字的，按理说醒过来的时间应该差的并不大，柳博芙都找到了小费奥多尔了，没道理他们还没有找到。 　　他们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所以耽误了吗？柳博芙有点担心地想到。 　　又等了一会，她站了起来，敲了一下门：“有人吗？” 　　小费奥多尔在房间里抬起头：“有……” 　　“打扰一下。”柳博芙为了让自己的表现更加真实，所以并没有等他的回答就推门进来了。 　　她装作自己不知道有人在房间里那样惊讶地看着小费奥多尔：“嗯？费佳，是你啊？” 　　小费奥多尔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怎么说呢……眼前的人长了一张非常眼熟的脸。 　　和他还有父亲年少时的长相十分相似，只不过从对方的头发长度和面部的线条能够看出来对方是女性。 　　“你是谁？”小费奥多尔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中有长得像他们的女性。 　　也是……自己现在的样子和之前的区别很大，小费奥多尔自然是很难从短暂的接触中明白他究竟是谁。 　　柳博芙恶劣的因子再次苏醒。 　　她之前会在安东尼面前骗他说她是费奥多尔的性转版本，她在自己弟弟面前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柳博芙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露出了一个带着点漫不经心地嘲笑：“你不是看到了我的书才来找我的吗？哦，对了，顺便一提，我的笔名是费奥多尔。你和我的孩子有着一个名字呢。” 　　小费奥多尔露出了被玩坏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对安东）柳博芙（假哭）：您要始乱终弃吗？ 　　（对玛丽安娜）柳博芙：你好，我是您儿子的女朋友。 　　（对小费佳）柳博芙：我是你爸爸/妈妈。 　　安东：……您可真是货真价实的魔女啊…… 　　咪呜…… 　　倒地。 　　今天出门跑步，遇到了一只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真的喵了这么多声）小跑过来的狸花猫，以为封城快二十天没人喂它它饿坏了，结果从超市回来买了火腿肠，它居然不吃，全都给了被这只狸花哈了好几下的玳瑁小黑猫。 　　看了一下狸花的屁股，嗯，母猫。 　　抬头一看，居然还有人给它们喂饭的盒子。 　　母猫心，海底针。 　　难不成你这么跑过来就是为了卖嗲吗？！ 第133章 番外-小费佳 　　小费奥多尔早就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了。 　　不管是他作为博物学家都没有见过的机械装置和景象， 还有他闻所未闻的奇特能力。 　　小费奥多尔从来没听过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人看一眼，然后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的东西。出埃及记中的摩西要是有这种能力的话，还用担心埃及人能够追上来吗？ 　　这些都是超过他认知的事情， 甚至是超越了他的神学知识。 　　他觉得如果他是自己在做梦的话，这一定是他做过的最稀奇古怪的梦。不过现在仔细想想，这不是做梦是什么呢？突然变化的场景、光怪陆离的现实、还有奇形怪状的熟人、令人迷惑的发现……这些不都是梦境的特征吗？ 　　而且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人死了真的能够复活吗？他又不是基督…… 　　所以这果然是做梦吧？自己死了只是做梦时自己给自己的设定。 　　这不就一下子合理起来了吗？ 　　不然他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话呢？ 　　小费奥多尔无视掉一般来说做梦的时候意识到这里是做梦就能立刻清醒过来这件事。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他的三观还能缝起来吗？ 　　一个长得非常像他父亲的女人说她有一个孩子的名字也是费奥多尔， 而她的笔名也是费奥多尔， 似乎某个约等式就可以划出来了。 　　这是什么颠倒世界吗？ 　　对方虽然没有明说， 但是字里行间都是这么暗示的，小费奥多尔不想相信，但是他得承认这个女人说的话很有可能就是真相，毕竟她有着和费奥多尔十分相似的脸， 而且他之前也看到过被补充完的《卡拉马佐夫兄弟》的后半部分。 　　小费奥多尔不敢说自己一定比其他人更了解他的父亲，毕竟实在是有太多的学者和他的崇拜者不停地翻看着费奥多尔所写的书，他们对费奥多尔的思想了解远超出所谓血脉的传承，那是思想的传承。 　　不过东西是不是费奥多尔写的他还是能看出来。 　　能够这么完美无缺地把这本书写下来， 而且风格和之前完全统一。小费奥多尔觉得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大概只有本人才能这么顺畅的写下来。 　　“不对， 我当时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小费奥多尔努力地寻找着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毕竟费奥多尔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很多人都觉得我应该是个男人， 但是可惜我并不是，向他们解释太麻烦了， 干脆就用男声说话了。”柳博芙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用的伪声。 　　小费奥多尔：“……”不对， 绝对有哪里不对！ 　　柳博芙非常开心地看着小费奥多尔三观崩溃的样子。 　　她在心里为自己开脱了起来。 　　要知道现实比这个只会更魔幻， 如果要告诉小费奥多尔这个世界的索菲亚是费奥多尔生的， 那么小费奥多尔大概会更加崩溃，她现在只不过是给他打一个预防针，为了他之后能更好的接受这个事实。 　　柳博芙有点自恋地想到自己真是一个好姐姐。 　　有谁能比她更贴心呢？ 　　小费奥多尔黑着脸思考了一会，然后他有点粗暴的把柳博芙推到了一边：“让开，我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再呆了，你告诉我从哪里能够离开这里。” 　　小费奥多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气。 　　在他遇到这样重大的挫折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发脾气，等着他冷静下来了之后才会慢慢思考。 　　他冷静的其实很快的，有时候柳博芙会在想小费奥多尔的脾气差是不是掺了水。 　　所以柳博芙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小费奥多尔气冲冲地离开，她背着手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小费奥多尔又一脸自如地回来了：“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我的精神状况不稳定，请您见谅，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思考怎么离开这里。” 　　就是这样，这家伙在神经和理智之间摇摆，总是给柳博芙一种他是不是拿这当借口来合理地发脾气？ 　　“你进来之前他们没有跟你们说吗？这个世界是基于一个故事所发展的，只要解决掉是谁杀的房间里的这个人，就能够成功离开这个世界。”柳博芙走到那句尸体旁边，这似乎是一具被毒死的尸体，“对了，这个故事里至少还有两个来自我们世界的人。” 　　小费奥多尔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那两个人是谁，他们怎么还没出来？” 　　柳博芙心说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又管不住这两个人。 　　以费奥多尔的能力他应该不至于被困住，这么久还没有出现，柳博芙只能想到一种解释——那两个人找到好玩的东西了。 　　不过在小费奥多尔面前，她还是为他们挽尊了一下：“大概是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吧。” 　　“就先到这里吧。”安东尼把费奥多尔推开。 　　费奥多尔虽然意犹未尽，但是他还是知道有正事要做的，他有点意犹未尽地从安东尼身上起来，然后打开边上的衣柜。 　　安东尼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他不像费奥多尔这样放下裙子就好：“怎么了？” 　　费奥多尔盯着那个柜子，用像是想要烧了这柜子的眼神盯着它。 　　“……这里面全都是裙子。”费奥多尔告诉自己这其实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太宰如果想要让他出丑的话，那就绝对不会给他换衣服的机会。 　　他总不能把安东尼的衣服扒了自己穿上吧？ 　　费奥多尔虽然是个屑，但是在自己老婆面前还算是个人。 　　安东尼：“……那怎么办？” 　　“就这样吧。”费奥多尔叹了口气，“赶紧把事情解决了。” 　　他毫不怀疑按照太宰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建筑物里有半件男装。 　　这个脸是丢定了。 　　说着，他往门口走去，似乎是想要就这么出去。 　　“……等等，你就打算这么出去？你不清理一下？”安东尼赶紧把他抱了回来，让他坐在床上，然后安东尼掀起他的裙子，找了块毛巾帮他擦干净。 　　毕竟是他把费奥多尔的腿上弄得泥泞一片，他总得负起责任帮他清理干净。 　　“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费奥多尔无所谓地说道。 　　他有的时候很在意他作为男性的尊严，有的时候又像是无所谓一样。 　　他的节操值真的是一个让人迷惑的东西。 　　他如果被别人发现了，那岂不是尊严全无？ 　　但是当安东尼试图用费奥多尔的脑回路思考问题，他又发现这似乎对于费奥多尔来说有点合理。 　　毕竟老婆的公粮全都交给他了，没有留给外面的家伙半滴的余地。 　　费奥多尔被毛巾擦过大腿，他的脚尖勾动了一下，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安东，您在擦下去我觉得我就要忍不了了。” 　　安东尼立刻把他的裙子放下去。 　　仓鼠是不是流心的已经无所谓了，森林猫觉得相比起流心仓鼠，还是正事最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爆炒花枝鼠、流心花枝鼠、爆浆花枝鼠……安东已经开发了不少花枝鼠的吃法了。 　　安东：？？？ 　　安东：不要说得我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一样，分明都是你的错！ 　　费佳：请再接再厉。 　　啊……明天似乎就能恢复正常了。 　　耶！干饭！ 第134章 番外-小费佳 　　安东尼忍不住打量着费奥多尔的女仆裙。 　　费奥多尔的个子超过一米八， 对于女性来说这个身高过高了，可是他的身形纤细，目光从他身上划过的时候真的很难在第一眼就看出他的性别实际上是男性。 　　费奥多尔在前面走着的时候， 他的裙板轻轻扬起，露出他的脚腕。 　　这是一个男人的腿吗？这腿让他们女性情何以堪！ 　　在心里吐槽过后，安东尼猛然地想起他现在也是男性，他刚刚的思维突然蹦到了安娜的频道上去了。 　　安东尼就这么盯着费奥多尔的背影看了好久，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平日里费奥多尔都希望安东尼能够挽着他的胳膊， 如果安东尼不主动挽他还会生气， 觉得安东尼心里没他。 　　但是现在安东尼落后他了这么久， 费奥多尔竟然没有闹？ 　　这很不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的占有欲强到让安东尼偶尔脑壳都疼，他的占有欲和费奥多尔相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费奥多尔不喜欢别人因为他的长相喜欢他，这个人在这方面还是挺别扭的。 　　他虽然是玩弄人心的魔鬼，但是在爱情上他居然还有这样坚定的追求。 　　如果仅仅是粗略地了解费奥多尔， 很难相信像他这样的人会对谈恋爱感兴趣、对爱情还抱有什么希望，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安东尼是一个只爱着他的灵魂的人，只要费奥多尔不背叛他，他便不会背叛费奥多尔， 可以说安东尼完美地符合了费奥多尔对于妻子的期待——除了性别。 　　可是费奥多尔是一只贪得无厌的仓鼠，在确定安东尼真的喜欢他的灵魂之后， 他希望安东尼能被他的美貌倾倒。 　　费奥多尔对自己的长相非常有自信。他现在是外表年龄是十六岁， 他觉得自己的十六岁虽然不是他的颜值巅峰， 但是却多了几分精神。 　　这么好看的脸安东尼却从来没有什么额外的表示，他看他的眼神就从来没有变过。 　　费奥多尔在他面前脱光了他都不会有什么反应——这件事情是有事实依据的。 　　在得到了安东尼足够的注视之后， 费奥多尔又不爽了、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现在陷入了矛盾的境地。他既高兴安东尼会喜欢这件衣服， 也生气与安东尼会喜欢这件衣服。 　　现在安东尼却用这种专注着的眼神盯着他， 这让他不得不思考女仆装的魅力就这么大吗？ 　　还有安东尼这个样子算不算是异性恋？看他的样子真的是很喜欢女仆装了。 　　他忍不住想到如果柳博芙不是自己的女儿， 真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小姐，那么安东尼会不会抛弃他？ 　　难道说他以后想要让安东尼感受到他的魅力就要女装吗？费奥多尔有点愤愤不平的想到，难道雄性激素的影响力就这么大吗？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家养花枝鼠很不愉快，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费奥多尔由晴转阴的原因。 　　他赶紧为自己解释道：“我不是说你穿女装的样子就比你平时好看，只是这个样子太罕见了。只要是费奥多尔你的样子我都会喜欢。” 　　搞得安东尼都有点想女装了，他并不怎么介意女装，因为安娜的记忆，他对自己的性别定义其实是模糊的。 　　可是费奥多尔身体纤细，而安东尼的身材一看就知道是男性，穿女装绝对不好看。 　　他还是不丢脸了。 　　森林猫用话语把仓鼠炸开的毛舔顺了，费奥多尔这才满意的笑了一下。 　　安东尼想起了莫伊夏跟他抱怨的事情，他的女朋友换了新裙子问他好不好看的时候，莫伊夏无论是回答好看还是不好看，她都会生气，虽然不会明着摆出来，但是她的样子真的很纠结。 　　安东尼有点疑惑地想：他明明是把自己嫁出去了，为什么就跟娶了一个老婆一样？ 　　不过往好处想想。他这说不定算是买一送一。 　　大概是费奥多尔也知道这自己这个样子像是在无理取闹，所以接下来他就静静地带着安东尼去找柳博芙和小费奥多尔。 　　等到他们看到柳博芙和小费奥多尔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变得相当尴尬了，两个人背对着房门，用几乎一样的动作看着那句尸体，谁也不说话。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安东尼看着这两个人，“是吵架了吗？” 　　“其实并没有怎么样，只是在思考到底是谁做的而已。”准确地来说是小费奥多尔单方面的思考，柳博芙并不担心自己会解不开这个谜题，她甚至因为担心会结束的太快被迅速弹出这个世界，所以压根没开始用脑子思考。 　　柳博芙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等到她看到费奥多尔现在身上的衣服的时候，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是怎么了？” 　　“显而易见我是被坑了。”在柳博芙面前，费奥多尔表现的坦然自若。 　　只要他不表现出来尴尬，别人也会被他的行为所迷惑，真的以为这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小费奥多尔有点呆愣着看着费奥多尔旁边的安东尼。 　　虽然对方的脸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男性，但是这张脸还是那么熟悉。 　　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 　　对了，之前那个自称自己的笔名是费奥多尔的人说了，她有一个孩子也叫费奥多尔。 　　自己的父亲在这个世界变成了这个世界自己的母亲，那么相对应的，自己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就变成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的父亲。 　　安东尼仿佛听到了小费奥多尔逐渐碎裂开的声音。 　　安东尼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了，他现在是男性，也难怪小费奥多尔一脸三观被震裂的样子，如果有一天他看到玛丽安娜变成了男性，他大概也会类似的表情。 　　小费奥多尔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他的指甲陷入了他的手心中，他看向了费奥多尔：“……所以，你就是这个世界的我对吧？” 　　他看了看费奥多尔身上的衣服，发出了啧的一声。 　　那个女人自称是“费奥多尔”，安东尼长了一张安娜的脸，那么余下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费奥多尔”口中的“小费奥多尔”了。 　　小费奥多尔看着那张脸，他觉得他和自己的确很像。 　　安东尼愣住了。 　　费奥多尔也愣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虽然短时间没有办法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状况，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立刻看向了柳博芙。 　　如果出了这样的幺蛾子，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她干的好事。 　　在小费奥多尔看不到的角度，柳博芙一脸可爱而且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想逗弄自己的仓鼠弟弟罢了。 　　安东尼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 　　孩子是不是还是打得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费佳：没想到平行世界的我居然这么没出息地被人愚弄了。 　　柳博芙：噗。 　　小费佳：一点都不像我。 　　费佳：……翻译翻译什么叫逆子？ 　　安东：好的，两个一起打。 　　干饭了干饭了！ 第135章 番外-小费佳 　　柳博芙就是比较皮的那种人， 也许在过去的两百年里，她还算老实，但是自从重新碰到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之后， 她就放飞自我了。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性格，在熟人面前她更加肆无忌惮了。 　　胡说八道完全是基本操作。 　　安东尼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把话好好跟他说一下。” 　　安东尼觉得柳博芙和费奥多尔最像的一点就是这两个人都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如果没有人扯住他们的缰绳， 他们都不知道能冲到哪个地方去。 　　安东尼这么说， 还算是给柳博芙留了一点面子， 没有把事情完全的拆穿，让她自己解释。 　　小费奥多尔听到这句话，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呢？ 　　柳博芙之前说的话就给他一种听起来逻辑通顺，但是又有哪里都不对的感觉。 　　当有着和安娜相似的脸的安东尼这么对柳博芙的时候， 小费奥多尔瞬间就相信这个女人绝对是在耍他。 　　小费奥多尔对柳博芙的印象一下子跌落深渊，谁会喜欢刚刚见面就耍他的人呢？ 　　小费奥多尔回想着安东尼的口气，他觉得安东尼不像是对费奥多尔说的的口气，更像是对他们姐弟的口气。 　　所以那个女人肯定不是费奥多尔。 　　小费奥多尔又看了看柳博芙， 思考了片刻。 　　如果说安东尼性转了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他会不会也变成女性？ 　　耍他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这个世界作为女性的他？ 　　这么想之后， 小费奥多尔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对耍人的兴趣并不大。 　　如果说这个女人是这个世界的他， 那么另外一个男人是谁？ 　　小费奥多尔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费奥多尔：“所以说你是谁？”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费奥多尔用三秒钟把自己的全名报出来了。 　　小费奥多尔彻底的混乱了：“不对， 我的父亲应该比母亲大上二十岁。你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比他要小十岁了。你怎么可能是他？” 　　“如果他不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的话，你觉得妈妈会和他在一起？”柳博芙伸出手， 用力一掌拍在了小费奥多尔的后背上， “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安东尼只想捂住自己的脸。 　　柳博芙和小费奥多尔两个人年纪差的不大， 她并没有让着弟弟的习惯， 他们两个小的时候经常打成一团——物理意义上的打成一团。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安东尼毫不怀疑，小费奥多尔对姐姐的巴掌印相深刻。 　　事实证明，柳博芙的这一击的确有用，小费奥多尔瞪大自己的眼睛，对柳博芙怒目而视，但是片刻之后他又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一动不动，然后用狐疑地口气问道：“莉莉娅？” 　　“没错，这感觉很熟悉吧。”柳博芙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冷静下来了吗？” 　　小费奥多尔不喜欢别人打他。如果是他小的时候，他早就生气和柳博芙打起来了，但是现在他不会了。 　　他逐渐开始相信自己真的死了，他死前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柳博芙了。 　　距离产生美，时间上的距离也是一样，所以被拍了一下的小费奥多尔没生气。 　　柳博芙说得对，他自己也没法想象安东尼会爱上除了费奥多尔之外的人，安东尼对对方的感情是最好的证明。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小费奥多尔看了看“男性版安娜”和穿着女仆装的费奥多尔，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说来话长，所以我就不细说了。” 　　小费奥多尔捏着自己的鼻梁。 　　柳博芙现在完全就是在兴奋状态，完全没法好好说话。 　　看她的样子像是喝了一大壶红茶，晚上睡不着像是幽灵一样窜来窜去的疯孩子。 　　难道耍他就这么令人兴奋吗？ 　　这真是让人来气。 　　小费奥多尔现在十分确定，拍他的人就是他熟悉的柳博芙，毕竟柳博芙可不是那种热情的人，虽然他并不想要这种待遇，但是柳博芙只会和亲近的人闹。 　　安东尼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小费奥多尔说：“我们先出去吧，找个地方慢慢聊。” 　　无论是柳博芙还是费奥多尔，都是在努力回避着这个话题，安东尼其实到现在都不敢说自己了解了一切状况，但是现在也只能由他说了。 　　小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往外走，忽然喊住他：“等一下。” 　　安东尼疑惑地回头看向他：“是喊我吗？” 　　“嗯。”小费奥多尔期期艾艾地走到安东尼面前一步停了下来，“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安东尼没想到他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请求：“当然可以。” 　　小费奥多尔紧紧地抱住了安东尼。 　　他比安娜高，他没有办法抱住他的头让她把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但是他却可以把头埋在安东尼的肩膀上。 　　看着这一幕，即使是爱好搞事的柳博芙也没有说话。 　　“……大概就是这样了。”安东尼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了，不过掩盖了费奥多尔和柳博芙搞事的部分。 　　“是这样啊。”小费奥多尔双手交叉，但是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似乎他关注的重点从一开始就不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东尼静静地看了他一会：“你有什么心事吗？” 　　他直觉觉得，小费奥多尔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似乎和他的心事有关。 　　如果问出了他的心事，他说不定会消失。就像是那些还想向人间传递什么消息的幽灵一样。 　　安东尼其实觉得自己不该问出来，可是他觉得自己如果想要为小费奥多尔负责的话，还是应该问出来。 　　小费奥多尔双手交叉，然后叹息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很对不起妈妈。” 　　安东尼觉得自己满头问号，他想不明白小费奥多尔哪里对不起他。 　　“我知道她一直都希望和父亲埋葬在一起，这种话的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是她却在雅尔塔去世了。”小费奥多尔的手指有点不安地搓动着，“那个时候我也生病了，莉莉娅也不在，我没办法实现她的愿望。” 　　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我能看到你们两个又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小费奥多尔露出了一个笑容。 　　“其实也不是没有。”柳博芙抱臂，“不要以为没你就什么都做不了。” 　　“我记得我之前写信给你了，你说你也生病了。”小费奥多尔种族和眉头，有些事情他记得很清楚，“难道是你……” 　　“倒也不是我，是你儿子。”柳博芙不是不想管安娜，而是她当时真的是有心无力。 　　就算是成为了魔女也花了很久才让自己的身体状况转好。 　　“其实我隐隐地有感觉了，我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现在我彻底放心了。”小费奥多尔听到了柳博芙的回答，他更加松了一口气。 　　他承认了安东尼心中的那个猜测。 　　“我不像莉莉娅那样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愿望，我觉得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我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小费奥多尔抱住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的脖子，“我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们。” 　　费奥多尔看着他渐渐地消失，吐出了一口气。 　　“你好像并不意外。”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安东尼扭头看到了费奥多尔虽然惆怅但是依然是在意料之中的脸。 　　“我向那个圣杯许下的愿望是，希望能有完整的家庭，它自然会让小费佳出现。”费奥多尔往沙发后面一靠，“并不意外，他是唯一一个又有了自己的家庭的人。” 　　安东尼站了起来：“那好吧……那么我们就把这个案件解决了回家。晚上吃什么你们两个说吧。” 　　“馅饼。”费奥多尔和柳博芙异口同声地说道。 　　安东尼：“……”他都快做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回家。 　　费佳（拉住）。 　　安东：怎么了？ 　　费佳：等回去，我买几件女仆装？ 　　安东：！！！ 　　费佳：都您玩呢。 　　安东：…… 　　这个番外就结局了。 　　我怎么越来越慢了？ 第136章 番外-许愿 　　“为什么不带我？为什么！”索菲亚气得跳脚， “我也想见见我的弟弟啊！” 　　“求你放过他。”安东尼用手摁住索菲亚的脑袋，镇压了她的抗议。 　　柳博芙本来就是喜欢爱逗弄小费奥多尔的类型，而索菲亚也是个小恶魔的性格。 　　小费奥多尔的脾气差， 讨厌被耍。但是就是因为他讨厌被耍，所以柳博芙才喜欢耍他玩。 　　有柳博芙做示范，索菲亚绝对也会上去耍小费奥多尔的。 　　一个是久别重逢好歹给几分面子的二姐，一个是现在看上去还不到十岁的长姐，安东尼觉得小费奥多尔绝对会抓狂。 　　而且通过书去观察小费奥多尔并不是多么安全的事情， 他们三个都有自保的能力， 但是索菲亚就是个小孩子， 他不可能带着她的。甚至当初安东尼都不想让柳博芙去。 　　安东尼不会把人管的太严，但是有些时候还是要独断专行一点比较好。 　　不然像索菲亚这样会顺杆爬的熊孩子能分分钟让人血压飙升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你这样发脾气也没什么用啊。”柳博芙斜靠在沙发上，“在我们见到他之前，也不敢确定他一定是小费佳。” 　　费奥多尔在一旁不说话。他是赞同镇压索菲亚这种小脾气的， 这不是什么平常的事情，有着一定的危险性，如果她不明白这样的道理的话，以后就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不过考虑到他在索菲亚心中并没有什么地位，所以他只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索菲亚咕哝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是有自保能力的。配上杯将他复活后， 还是有部分的力量被一群存在索菲亚身上。但是这段时间和安东尼相处， 他也开始知道安东尼什么口气的时候是， 还有商量的余地，什么态度的时候是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会更改了。 　　现在安东尼的态度就是拒绝索菲亚跟他讨价还价。不过你要是想知道到小费佳长什么样子的话。你看费佳就知道了。他们两个长得真的很像。 　　索菲亚看了看费奥多尔。费奥多尔也有点期待地看向了他， 然而索菲亚看了一会儿， 就看了一会儿气， 把脑袋扭了过去。夜里已经丧失兴趣的样子。 　　安东尼一盯着索菲亚看， 他现在怀疑索菲亚已经没那么讨厌费奥多尔了。但是他已经习惯了摆出这个态度。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真是没出息，但凡拿出他之前想要毁灭世界的架势严厉的对待索菲亚几次，索菲亚早就听话了。 　　既然费奥多尔不敢指出来，那么他就帮他开口：“费佳，你说呢？” 　　费奥多尔不可思议地看着安东尼，他那个眼神好像是安东尼背叛了他，在他的后腰上狠狠的来了一刀一样。 　　索菲亚也看向了费奥多尔，在索菲亚面前费奥多尔不愿意去当坏人，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和安东尼保持一样的态度，不然那就是给安东尼拆台和滋长索菲亚的嚣张气焰。 　　于是他眼睛盯着前面的报纸，像是敷衍一般地说：“对，安东说的没错。” 　　说完这句话，他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索菲亚。 　　索菲亚的表情和他刚刚的表情应该有着相似之处，大概都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背叛了。因为索菲亚觉得费奥多尔为了讨好她，应该会顺着她的意思说。 　　费奥多尔注意到她的表情，反而放下心来了。 　　他魔鬼般的揣测人心的能力，在他亲近的人面前几乎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他的人生阅历还是在的。 　　他一看到索菲亚这样的表情就明白了，索菲亚是知道他喜欢她的，不然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之前他恐吓索菲亚给她带来的阴影基本上已经散去了。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交换了一个眼神，安东尼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安东尼也把索菲亚往一边推了推，说道：“好了，那我觉得问题就解决了，我要去做晚饭了。” 　　索菲亚现在还很气，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同时反抗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的。 　　索菲亚的性格说好听一点是识时务，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太过于识时务反而很容易怂。再加上她没有一个具体的信念来支撑自己的行动，不然之前费奥多尔也不会稍微恐吓她一下，她就立刻放弃了。 　　听到安东尼要去做饭，索菲亚立刻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吃什么？” 　　“吃馅饼。” 　　索菲亚用力的啧了一声。 　　她早就吃腻了馅饼了。 　　馅饼对于费奥多尔和柳博芙来说有一些特殊的意义，但是对于索菲亚来说，这是她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后每个周要吃六次的东西，她都快吃吐了。 　　安东尼也不想做了，可惜柳博芙和费奥多尔就是不肯放过他。 　　深夜，索菲亚窸窸窣窣地从被窝里出来。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几乎都不去哄索菲亚睡觉。 　　索菲亚虽然有很多的问题，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她还挺省心的，有着超出外表年龄的成熟，并不需要太操心。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的话，索菲亚几乎都不用安东尼他们哄着他睡觉。 　　“圣杯圣杯，你还在吗？”索菲亚坐在床边，在心里默默的呼喊着。 　　圣杯在索菲亚身上留下的印记到现在都没有消失。 　　毕竟索菲亚是被黑圣杯复活的人，这份联系很难彻底断掉。 　　不过再费奥多尔确定了圣杯搞事之后，就限制了圣杯的能量的输出，但是却没有办法断掉，谁知道被复活的人断掉了联系之后会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 　　以前索菲亚和黑圣杯之间的力量传输像是一条河流，那么现在顶多是一根在滴搭着水的水管。 　　处理的好处不如坏处多。 　　不过这根水管也干不出来什么事情，留着它和索菲亚的联系也能避免，也能让索菲亚在紧急状况下有着自保的手段——哪怕并不稳定。 　　在听到索菲亚的互换之后，黑圣杯给了模糊的回应。 　　黑圣杯虽然有着近乎无穷的伟力但是它终究只是一件物品，所以它并不会说话，只能如同仪器一般给索菲亚一个它还在运作中的信号。 　　不过黑圣杯对她的回应并不激烈，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索菲亚虽然是被它复活的，但是之前的表现并不让黑圣杯满意。 　　这熊孩子表现得那么熊，但是却那么轻易的就对费奥多尔认怂，让它制造的游戏场景一下子就崩塌了。 　　黑圣杯对她的期待一下子跌倒的谷底。 　　不过她的呼唤它还是回应了。 　　它不是人类，没什么情绪，让它失望的结果不过是被降低了优先值。 　　“我想许一个愿望。”索菲亚双手合拢。 　　黑圣杯对她的回应更加的微弱了。 　　没有好处就要许愿？ 　　这甚至都是违背自然法则的。 　　而且它为什么要实现费奥多尔女儿的愿望呢？ 　　黑圣杯虽然没有这么人性化的思考内容，但是如果用人类理解的方式来看的话，那么它的答案大概就是“滚”。 　　“可以让我的妈妈年龄退回小时候一周吗？我也想有一个弟弟。”索菲亚无视了黑圣杯的排斥。 　　听到索菲亚的愿望，黑圣杯一下子就来劲了，给费奥多尔这个坏人添堵是它最爱干的事情之一。 　　它对索菲亚的回应变得激情起来，信号也变得强烈起来了，甚至给索菲亚产生了它很兴奋的感觉。 　　黑圣杯甚至问她有没有别的愿望。 　　索菲亚思考片刻，觉得自己在许了这种愿望之后免不了挨一顿胖揍，既然要寻求刺激，那就寻求到底：“相比起爸爸，我更想要妈妈，所以在妈妈变成弟弟的时候，你能让爸爸变成妈妈吗？” 　　如果黑圣杯有手的话，现在大概会给索菲亚鼓掌鼓到双手骨折。 　　瞧瞧这坑爹多有水平。 　　不愧是它复活的熊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嘶，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费佳：……是不是索涅奇卡太安静了？ 　　柳博芙：嗯，正所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索菲亚：我要弟弟！ 　　柳博芙：……我该庆幸你没对我下毒手吗，亲爱的姐姐？ 　　索菲亚：啊。 　　柳博芙：……怎么了？ 　　索菲亚：要两个弟弟也可以，而且你现在形状的样子就是小费佳的样子吧？ 　　柳博芙：求你别。 　　伸懒腰—— 第137章 番外-许愿 　　费奥多尔今天早上起来的比较早， 一般都是他先醒过来。 　　安东尼晚上的精力比他旺盛，但是睡得比他多。 　　费奥多尔会趁着他早上迷迷糊糊的时候捉弄他一下。 　　但是今天他的手一伸，却摸了个空。 　　费奥多尔瞬间清醒了， 他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么大一只森林猫呢？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会觉得他是醒了先出去了，但是费奥多尔没有一个正常的脑回路，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安东尼想要离开他。 　　“唔……”似乎是因为费奥多尔的大动作，所以惊醒了床上的另一个人。 　　费奥多尔看到被子被扯了扯， 床的另一角出现了一个小山包。 　　费奥多尔打开那个猫猫蛹， 露出的是一头银灰色的头发。 　　对方似乎不满意费奥多尔掀开被子灌进来的冷空气， 发出了如同撒娇的哼哼声：“冷……” 　　说完，森林猫又扯着被子滚了一下。 　　费奥多尔把被子放下来，愣了一秒，然后伸出手开始摇晃猫猫蛹：“安东， 安东，醒醒！” 　　他晃了几下，但是安东尼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还逆反一般地把自己裹得更结实了。 　　费奥多尔干脆把安东尼抱起来， 然后把裹住他脑袋的被子扯开。 　　安东尼一脸懵逼地看着费奥多尔，大脑强行开机的结果就是回不过神来。 　　“……费佳， 你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安东尼恍惚地问道。 　　他和费奥多尔一样高， 而且身体比费奥多尔结实， 因此要比他重上不少。 　　费奥多尔能够用技巧把他撂倒，但是并不代表他能这么轻松地像是拎着猫一样把他抱起来——这是纯粹的力气活。 　　“你不觉得你的声音和身体不对劲吗？”费奥多尔问道。 　　“嗯？”安东尼真没感觉不对劲。 　　因为早上他还没喝水， 嗓子有点哑， 而且声音不大， 真的听不出区别来。 　　他觉得这么被费奥多尔抱着怪怪的， 于是他想从被子里钻出来。 　　安东尼已经开始清醒了，他其实也不是会懒床的人，只是最近的生活的确悠闲，所以他就懈怠了起来。 　　偶尔和费奥多尔撒娇也不影响什么嘛，毕竟费奥多尔比他大那么多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没问题。 　　不过安东尼在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上似乎没什么力气。 　　他吧被子一掀，坐在床上，然后抬头看向费奥多尔。 　　他怎么那么高？ 　　安东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怎么回事？这手看上去比索菲亚还要年幼。 　　费奥多尔把安东尼抱了起来，让他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把下巴搭在安东尼的脑袋上，轻轻地蹭了蹭安东尼的脑袋：“真可爱啊，好久没有看到你这么小的样子了。” 　　安东尼：“……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 　　“其实我已经差不多知道知道是谁做的了。”费奥多尔又摸了摸安东尼的脑袋。 　　真可爱。 　　虽然说成年的森林猫威风凛凛，但是谁能拒绝小奶猫呢？ 　　费奥多尔这么一说，安东尼立刻就锁定了一个名字——索菲亚。 　　如果这不是索菲亚搞的鬼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松的。 　　索菲亚为什么要干出这件事情？ 　　就因为他们之前没有带索菲亚吗？ 　　安东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的确是那个熊孩子能干出来的事情。 　　安东尼把自己现在过大的睡裤脱掉，挽起自己的袖子，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把睡衣穿成了睡袍，气冲冲地去找索菲亚，他心情颇佳地勾起了嘴角。 　　睡觉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上厕所。 　　自觉没别的事情的费奥多尔怀着轻松的心情走到厕所，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费奥多尔往下摸了一把，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那什么，他今天要是听到索菲亚被打哭的声音，他就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 　　“索菲亚·费奥多罗维娜！”安东尼有点暴躁地敲着门。 　　他的脾气就算再好遇到这种事情也很难冷静下来。 　　索菲亚像是没有听到安东尼的敲门声一样，房间内一直没有动静。 　　安东尼又用力敲了几次。 　　索菲亚还是没有动静，但是柳博芙被吵醒了，她打了个哈欠，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低头看向了安东尼，揉了揉眼睛：“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进来的？ 　　当她看到安东尼的脸的时候，柳博芙沉默了片刻，试探着问道：“妈妈？” 　　安东尼用力的瞪着她看，心情不爽的他对柳博芙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然而安东尼用着这样稚嫩的脸瞪着眼睛，这完全没有办法让柳博芙产生危机感。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孩子的脸和眼睛要比成年人的圆，安东尼这样瞪着眼看她，只想让柳博芙把他抱起来，好好的揉搓一顿。 　　这么想，她就这么做了。 　　安东尼被柳博芙固定在怀里亲了一大口。 　　“柳博芙！” 　　“居然还有奶香味，真可爱。”柳博芙发出了由衷的感叹，“这是索菲亚做的吗？“ 　　如果这和索菲亚无关的话，安东尼现在不应该来找她。 　　就在安东尼拍着柳博芙的胳膊，让她把他放下来的时候，索菲亚的房门被打开了。 　　索菲亚看起来非常委屈地对于安东尼说：“我只是想知道有弟弟的感觉。我做错了什么？” 　　这种初级的诡辩和偷换概念对安东尼是无效的。 　　索菲亚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不知道死不认错的样子更让安东尼生气。 　　柳博芙把安东尼放到了地上，结果发现现在的安东尼比索菲亚还要矮一截……真的变成弟弟了。 　　“向奇奇怪怪的东西许愿更加危险！”安东尼看着索菲亚一脸不服，“不要跟我说什么‘既然我做的事情更加危险，那之前不那么危险的事情就不要拦着我’这种话！两个都不准去做。” 　　安东尼抓住索菲亚的胳膊，想要去拍她的屁股。 　　然而索菲亚转身一把抱住安东尼，甚至把安东尼整个人抱起来转了一个圈，还开心的呜呼了一声。 　　一般来说同年龄的孩子，女孩会比男孩发育得快，更别说现在安东尼的身体年龄就是要给索菲亚小。 　　他被索菲亚这么抱着感觉自己完全挣脱不开，这个年纪的孩子用力没数，安东尼都觉得自己被她抱得疼了。 　　柳博芙之前抱他是用技巧把他抱在怀里，虽然是超龄单身狗，但是柳博芙还是抱过孩子的，动作还算温柔。 　　安东尼明白自己现在大概是没有办法教训索菲亚了。 　　父母能够教训孩子往往都是力量上的支配，小孩子有的时候不懂得道理，就需要这种力量的支配去进行正负反馈。 　　现在安东尼的力气完全没有办法去强迫或者性限制索菲亚的行动。 　　安东尼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伊莱一样，被索菲亚放在怀里疯狂揉搓，他的头发都炸了。 　　然而柳博芙这个典型的坏孩子，完全没有解救安东尼的意思。 　　直到费奥多尔从房间里出来对索菲亚说：“行了，把你妈妈放下来吧。” 　　索菲亚这才勉强停下，疑惑地看向了费奥多尔。 　　安东尼是一个喜欢整齐的人，他的头发被弄得这么乱，他完全忍受不了，被松开后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头发，像是伊莱被撸乱了毛被松开的第一秒就开始舔毛一样。 　　柳博芙注意到了索菲亚眼神中的疑惑，这个熊孩子绝对又搞了什么事情：“你又搞了什么？” 　　“我明明还希望让爸爸变成妈妈，但是他为什么一点都没变呢？”索菲亚疑惑地看着费奥多尔。 　　这个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柳博芙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消化这句话。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最后他的目光略过费奥多尔的胸口：“我现在的平胸真的完完全全的都是爸爸你的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所以你上厕所了吗？ 　　费佳：……没。 　　安东：…… 　　费佳：你帮我上。 　　安东：？？？ 　　费佳：手把手的那种。 　　安东：……您还是尿裤子里吧。 　　咪呜…… 第138章 愚人节番外-被搞错的愿望 　　费奥多尔早上醒来的时候往身边摸了一把， 想要把滚到一边的安东尼捞回来。 　　结果他的手却落在了触感柔软的东西上。 　　费奥多尔愣了片刻，翻身坐了起来。 　　他手下的是丰满的胸脯。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手抽回来了。 　　难道是黑圣杯把他传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他身边躺着的女人是谁。 　　费奥多尔的大脑空白了片刻。 　　他和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这件事情要是被安东尼知道了，他会不会离开他？ 　　即使是费奥多尔在这种事情上也会紧张到失去部分思考能力。 　　但是他冷静下来之后，还是发现了这个房间依然是他和安东尼的房间，而且他的身边也没有陌生人的气味。 　　所以旁边的人到底是谁？ 　　费奥多尔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他有点不敢相信。 　　他把被子扒开， 被子下面的脸露了出来。 　　“安娜？” 　　费奥多尔忍不住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然后他看了看这个人身上穿的衣服， 正是安东尼睡觉前穿的睡衣。 　　所以说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安娜，而是安东尼，他是因为某种原因突然发生了性别的转变。 　　被子被扒开了之后，安东尼满满地醒了过来， 他把被子掀开，感受到自己胸口沉甸甸的重量，他有点愣愣地低下头看了一眼。 　　费奥多尔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蹭了蹭安东尼的脑袋。 　　安东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做什么了。 　　费奥多尔虽然是能够忍受在下面， 但是忍受的原因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安东尼害怕、放松不下来，但是现在安东尼变成了安娜， 费奥多尔就觉得自己开始热血沸腾了。 　　费奥多尔完全没有想过安东尼是不是完全性转， 这种事情一般很难想得到。 　　毕竟这本身就是一件离谱的事情， 但是没人能想到居然可以更离谱。 　　就安东尼自己也没感觉到，毕竟它在更加显眼的东西面前， 他很容易就忘记它的存在。 　　所以当费奥多尔摸到不对劲的东西的时候， 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喜欢玩弄费奥多尔了， 幸运是一个合理的评价。 　　安东尼忍不住沉默了， 他甚至觉得有点愧疚：“那什么……还继续吗？” 　　“继续吧。”费奥多尔可不是安东尼这种性冷淡，憋一憋就能忍了。 　　再说，这个样子他也不是不可以。 　　费奥多尔对新鲜和刺激感有着相当的好奇。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并没有尽兴，他们就听到了一声尖叫声。 　　“柳博芙？”安东尼被吓了一跳。 　　柳博芙在安东尼面前表现的挺幼稚的，但是她近两百岁，想让她发出这种声音可不容易。 　　虽然很不爽，但是他们两个没有办法无视掉柳博芙的这声呼喊。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的欲望都一扫而空，打算起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还没有动作，他们就听到了柳博芙敲门的声音。 　　她还能来敲门，问题应该不算大。 　　于是费奥多尔隔着门问道：“发生了什么？你先别进来。” 　　“我变成小男孩了。”柳博芙在门外嗷嗷的叫着。 　　虽然说女性的身份有诸多不便，但是她并没有改变自己性别的想法，忽然的性转对于她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费奥多尔看向安东尼。 　　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孤立世间。 　　“我知道了。”费奥多尔已经猜到了是谁干的，不然他也没有心情慢慢的和安东尼亲热。 　　这个样子他和安东尼也进行不下去了。于是他继续问道：“莉莉娅，你有没有内衣上衣？” 　　“嗯？”柳博芙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变态的发言？ 　　“不是你现在的内衣上衣，而是你以前胸还算大的时候的内衣上衣。” 　　听到费奥多尔的话，柳博芙陷入的长久的沉默：“爸爸，你这算是在嘲讽我吗？” 　　嘲讽她现在连胸部那最后的起伏都快消失了，彻底变了性别吗？ 　　这实在是太杀人诛心了。 　　她以前的胸不是不大，她也是有点规模的。 　　费奥多尔评价中的大到底是什么标准？ 　　柳博芙刚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以安娜的标准来说，那她确实不算大。 　　“那都是谁的错？”柳博芙小声嘀咕。 　　“你妈妈也变了个性别。”费奥多尔说道。 　　柳博芙立刻明白这两个人刚才没有动静是在干什么？ 　　她在把自己之前放了很久还没有穿过的内衣放在门口，等着费奥多尔出来拿的时候，她拉住费奥多尔的手：“好了，女士换衣服你就不要在这里偷看了。” 　　费奥多尔就这么被扯到门外了，他才想起来安东尼可是他的妻子，这有什么不能偷看的？不对，什么叫偷看，他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看。 　　但是门都被关上了，他也就此罢休了。 　　胸平一点的人不穿内衣算不到什么，只要衣服稍微厚点，其实不太容易看得出来。 　　就比如现在的柳博芙。 　　但是安东尼是属于身材丰满的那一类人，他如果不穿内衣的话，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胸口的地方在抖动。 　　安东尼看着眼前的内衣总觉得怪怪的，但是他现在也没有什么选择了，他总不能一直在房间里待着不出门吧，所以他只能穿上。 　　柳博芙似乎是算好时间了，走了进来。 　　“怎么样？还合适吗？”安东尼被吓了一大跳，立刻用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身体，“你现在进来干什么？” 　　“没关系嘛，我们两个现在是一个性别。”柳博芙非但没有出去，反而变本加厉地坐了下来。 　　“可是你现在是男孩。” 　　“这不重要嘛。”柳博芙开始耍无赖了。 　　为了赶紧让柳博芙出去，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受了一下，然后说道：“有点紧。” 　　柳博芙打量了一下安东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然后扭头看向从门口探头的费奥多尔：“爸爸，你的胸就不能再大一点儿吗？” 　　“你跟我这个男人说也没有什么用啊。”费奥多尔有点冷漠地反驳道。 　　柳博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费奥多尔。 　　这差劲态度都不像是费奥多尔了。 　　所以果然是欲求不满的花枝鼠，脾气会变得相当糟糕吗？ 　　柳博芙眼珠转了转，然后扑到了床上，把脸埋在安东尼的胸口：“妈妈，我饿。” 　　“我去做饭。”安东尼刚准备起来，柳博芙扯住他的内衣。 　　“我现在这么小，我要……” 　　费奥多尔把柳博芙拎出去，关在门外： 　　“你们都这么大了，这个只是我的了。” 　　在房间里偷窥着这一切的索菲亚再次戳了戳黑圣杯：“这是在搞什么？你之前不是答应我实现我的愿望了吗？” 　　黑圣杯给索菲亚传递着它特有的信号。 　　“安东尼现在是在上面，所以说他是你爸爸也没错。” 　　索菲亚的脑子里虽然有不少知识，但是好歹都是健全而且符合她现在年龄的知识，所以她没太听得懂在上面是什么意思，不过圣杯看上去这么信誓旦旦，那应该是真的。 　　“这件事情我姑且相信了你，那么莉莉娅是怎么回事？我要的是妈妈变成弟弟，而不是妹妹变成弟弟。” 　　黑圣杯再次给索菲亚传递信号。 　　虽然说索菲亚是姐姐，但是她现在外表和实际年龄都不大，柳博芙才是实质上的姐姐。“在东方的那个国家，有个词叫做长姐如母，所以被称作妈妈，当了弟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索菲亚此时此刻脑子里只有苏卡布列这个词。 　　“这都是什么牵强解释啊？！”如果说前者她不太清楚觉得还有点道理话，那后者绝对是在扯淡吧。 　　这个破杯子果然是坏掉了！ 　　所以才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愚人节的番外，安东版安娜出现。 　　嘻。 　　依然没吃到老婆被老婆吃的仓鼠陀。 第139章 番外-许愿 　　外表年龄十六岁的费奥多尔就算是性别发生了改变， 但是他的外表几乎都没怎么变。 　　他的头发长度还是原来的，对于男性来说偏长，但是对于女性却偏短。 　　他的身体瘦弱， 纤细苍白，从骨架上来看并不是性别特征明显的人。 　　再加上费奥多尔是一个完全的平胸，这种第二性征近乎不存在，所以他几乎性转了个寂寞。 　　索菲亚没有发现费奥多尔的性别变到哪去了，但是在索菲亚的提示下， 柳博芙立刻就发现了费奥多尔哪里不对劲——他好像矮了几厘米。 　　安东尼和索菲亚都没有发现是因为对他们来说， 费奥多尔的个子很高， 是需要抬头看的。对于两个小豆丁来说，不管是一米八还是一米七，那都是他们触及不到的高度。 　　然而柳博芙记得自己之前和费奥多尔相比要矮好多，但是现在完全可以和费奥多尔平视了， 所以他的身高的确是缩水了。 　　费奥多尔平时都不和索菲亚计较，但是现在费奥多尔看着索菲亚，脸上没什么表情，索菲亚又想起之前被费奥多尔支配的日子了。 　　“这样要多久才能恢复？”费奥多尔抱臂问道。 　　索菲亚虽然是个熊孩子， 但是并不是没有脑子，她捣乱还是有数的。 　　“一个周……虽然爸爸能暂时当妈妈， 但是我还是更喜欢让妈妈当妈妈。”索菲亚缩了缩脖子， 小声嘀咕。 　　安东尼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当小孩子了。他都和费奥多尔确立关系打算结婚了，要是他再次从孩子长起， 他怕费奥多尔的萝莉控的谣言成真了。 　　柳博芙觉得索菲亚真的是一个挺纯粹的乐子人。 　　她实在是太会玩了。 　　这才多大就搞了这么多事， 以后也相当有前途。 　　也就是在他们家， 索菲亚才能活这么大。 　　费奥多尔虽然脾气差劲， 但是对自己的孩子很没有底线。安东尼虽然性格高冷，但是费奥多尔不愿意惩罚他们，所以这种事情他也做得很少。安东尼的年龄比费奥多尔小太多了，很多地方他都是以费奥多尔为标准的，就像是孩子往往会观察父母的行为来模仿一样。 　　以费奥多尔的年龄和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说费奥多尔是安东尼的第二个父亲一点都没错。 　　说到底他们两个都是比较喜欢讲道理的，不然索菲亚早就拥有了一个完整的童年了。 　　其实相比起这个柳博芙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我们这一个周的饭该怎么办？” 　　安东尼变成了这个样子是绝对做不了饭的。 　　“其实也不是不能做，就是做的慢了点。”安东尼白了她一眼，怎么这孩子净关注这些东西。 　　这个提议被费奥多尔和柳博芙异口同声地否决了：“这怎么可以？太危险了。” 　　安东尼现在可能对自己是什么样子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但是费奥多尔看的一清二楚，先不说安东尼现在的个子能不能够的到台面，光是他拿起刀就可能会因为力气不够切到自己的手或者砸到他的脚。 　　这么危险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让安东尼去做的。 　　柳博芙虽然是个妈宝女，但是这是因为安东尼很爱她，对她也很好，她才愿意听安东尼的。感情是相互的，所以柳博芙不希望安东尼会因为这种事情受伤。 　　“这个周我们就到外面吃吧。”柳博芙思考了片刻后给出了她偏好的建议。 　　“不要。”这次是轮到安东尼一口否决了，“我们现在又不是在外面旅游，自己做还能省钱。” 　　柳博芙心说不愧是他妈。家里就算再有钱，也依然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主妇，能够省钱的机会还是一点都不错过。 　　当初在圣彼得堡不喜欢安娜的人中，不少人就是拿她勤俭节约这一点来抨击她抠门。 　　不过幸亏他是这样的性格，要不然真的很难镇得住陀思妥耶夫斯基家族拿祖传的挥霍属性。 　　“柳博芙，你应该会做饭吧？”安东尼摸着自己的下巴问道。 　　柳博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扎毛了。 　　她会做饭的，但是却懒得做饭，她和自己的弟弟都对省钱没有什么兴趣。 　　她不是想不到自己做饭这一点，可是她的偏好就是自己刚刚提到的——出去吃。 　　就算是花钱也好过她做饭。 　　不然怎么说挥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家族的属性呢？ 　　她和安东尼一起住的这段时间，安东尼几乎都不需要她帮忙做饭，她只要在一旁偷懒当妈妈的小废物就好了。 　　擅长把孩子惯坏的不仅是费奥多尔一个人，安东尼也不落下风。 　　只是在抠门的对比下，宠爱柳博芙似乎又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 　　“反正也就是一个周的时间。”安东尼看出了柳博芙的不愿意。 　　“那好吧。”柳博芙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当被圈养的小废物是有代价的，就是在这种时候只能乖乖地听话。 　　就在柳博芙哀叹自己的命途多舛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安东尼的注视。 　　“怎么了？”她有点疑惑的问道。 　　“时间到了，你该去做早饭了。”安东尼指了指楼梯。 　　难怪费奥多尔喜欢做大爷，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柳博芙感到了窒息。 　　“为什么明明索菲亚迫害的是你们，但是最后为什么是我受伤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吗？”柳博芙趴在墙上用手捶着墙面。 　　“首先你绝对不是什么老实人，其次你演的太夸张了，不符合你的文化水平。”安东尼在一旁用稚嫩的声音指点着柳博芙的演技，“最后，你快从墙上起来吧，别把墙蹭脏了。” 　　柳博芙鼓起腮帮子。 　　真不给面子。 　　柳博芙在下楼前看了一眼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她是不会长记性的，就像你们以前教训我一样，揍她一顿吧。” 　　柳博芙很爱看戏，但是前提是这把火不要烧到她身上。 　　现在她身上被溅上血了，所以她就选择很没有姐妹爱地让索菲亚狠狠的被教训一顿。 　　索菲亚皱了皱她的鼻子，狠狠的瞪了柳博芙一眼。 　　她觉得自己很有长姐风度没有坑柳博芙，但是柳博芙却恩将仇报，真是一个坏妹妹。 　　所以她避着安东尼冲着柳博芙吐了吐舌头。 　　柳博芙看到了这小家伙居然敢挑衅她，她也没有成年人的样子冲着索菲亚吐舌头。 　　这下子索菲亚就白躲了，安东尼看到柳博芙的动作就知道索菲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鬼脸了。 　　在柳博芙下楼做饭之后，安东尼和费奥多尔一同看向了索菲亚，索菲亚也一脸理直气壮的看着他们，两个好像在说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索菲亚很难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她的心智幼稚又成熟。能够熟练地使用一些小心机，但是却缺乏人生经验所带来的智慧。 　　安东尼觉得做错了事情不是不能原谅，但是索菲亚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真的很让人来气。 　　怎么教训索菲亚就像是熬鹰一样，看谁先熬不住。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费奥多尔把安东尼抱了起来。 　　索菲亚忍不住想，这就是费奥多尔对她的偏心吗？把安东尼抱起来是为了阻止安东尼骂她吗？ 　　然而索菲亚还没有高兴多久就看到费奥多尔把安东尼抱走了。 　　安东尼不情愿的挣扎着：“费佳，你快放开我。这种时候你还要偏袒她吗？” 　　显然，安东尼和索菲亚的想法是一模一样。 　　对内无底线的费奥多尔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 　　“什么时候都能批评她，但是这么可爱的安东可并不多见。”费奥多尔埋在安东尼的脑袋上深吸一口气，像是吸猫一样。 　　索菲尔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等等，对她的教训呢。 　　难道就这么无视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小奶猫，嘿嘿，小奶猫…… 　　安东：……你坏掉了吗？ 　　费佳：没什么，先做点变态的事情铺垫一下，之后我做更变态的事情您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安东：！！！ 　　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开安陀的文。 　　就那个结婚时突然性转的。 第140章 番外-许愿 　　“我还以为你会去哄索菲亚呢。”安东尼陪着上完厕所之后对他说道。 　　费奥多尔怎么可能不会上厕所呢？这种事情完全就是本能操作， 而且费奥多尔也不小了，女人怎么上厕所他绝对清楚。 　　他就是想让安东尼陪着他上。 　　安东尼把他的这些行为全都归为在撒娇。 　　费奥多尔不会做出直接撒娇的行为，他是一个要脸的人， 但是间接撒娇的事情他做的很熟。 　　他总是恨不得在自己的脸上用只能用安东尼看到的笔写满“关心我”。 　　“我在你心中居然是这么不分是非吗？”费奥多尔坐在床上，把安东尼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安东尼心说，费奥多尔宠爱自己的孩子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不明是非。安东尼在这方面一直没怎么指望过他，他觉得费奥多尔这次会无视索菲亚是因为他真的生气了。 　　只是这话说出来指定得伤费奥多尔的心，毕竟这个家伙大概还很没有逼数地觉得自己是个好父亲在日常飘飘然呢。 　　不过自恋归自恋， 对自己是什么人费奥多尔的潜意识中还是有点数的， 所以就没有追问安东尼， 而是趴在床边从底下拖出了一个箱子。 　　费奥多尔百分之九十九的东西都是安东尼给他整理的，不过也有一些东西例外，比如说这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费奥多尔不给他看，里面的东西都是费奥多尔有时候自己出门溜达回来放在箱子里的， 安东尼从来没有看见过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他也没有什么怀疑，他和费奥多尔的相处时间已经长道让他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不需要怀疑费奥多尔了，总归不能是和别的男人女人撩骚的信件。他虽然看不到费奥多尔都带的什么东西，但是他能看到大致都是一个个盒子。 　　安东尼看到费奥多尔现在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打开了盒子， 他更加相信之前自己的判断。 　　他走过去双手扒住箱子的边缘往里面看去，仅仅是一眼， 他就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不断上升。 　　箱子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 配合着一些盒子上一看就不对劲的照片， 安东尼再没有经验也知道这绝对是不正经的玩具。 　　费奥多尔心情很好一样的地哼着歌，把包装拆开， 安东尼抱住自己， 一脸惊恐地对费奥多尔说道：“难道你想坐实你萝莉控的流言吗？” 　　费奥多尔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脑子有坑的天才， 对于这样的人， 外界甚至会不满足于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疯狂，希望他能有更加不正常的表现。 　　所以关于费奥多尔各种离谱的谣言应运而生，包括传说他是一个萝莉控。 　　“这个样子解除之后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了，所以我打算试一试新奇的体验。”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一脸抗拒的表情，补充道，“不是用在我身上就是用在你身上，你总得选一个吧。”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鼓着腮帮子：“听话。” 　　他知道安东尼很多时候都不愿意配合他瞎搞，但是只要他这么说，他再怎么不情愿也会配合的——哪怕再怪。 　　安东尼是他的妻子，能够一直陪伴着他，但是也像情人一样能和他一起玩各种怪怪的姿势。 　　费奥多尔真的是太喜欢他了。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他，他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忍不住咕哝道：“这实在是太变态了。” 　　费奥多尔躺在床上，他的衣服扣子已经解开了一些，露出了他漂亮的锁骨和毫无起伏的胸口，虽然在身材上他毫无亮点，但是他细腻的皮肤和纤细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格外引人注目。 　　美人斜躺在床上，真的给人一种血管贲张的感觉——除了安东尼。对于性冷淡来说，相比起身体，更加诱人的是灵魂。 　　费奥多尔这么说肯定不是让安东尼用在自己身上，而是让安东尼对他用。 　　安东尼之前性冷淡只是他这个人的属性，但是并不是说他的感官和发育有问题，他是个健全的成年人，还是能感觉到该有的快乐的。 　　安东尼现在这个还没有发育的小孩子身体能有什么感觉呢？ 　　费奥多尔喜欢的的那种能给他带来母亲的感觉的人，而不是小孩子。 　　相比起让安东尼不情不愿的体验，不如让他自己爽了。 　　他们两个总得有一个爽吧。 　　于是安东尼吸了一口气，把盒子里的道具拿出来，说：“好吧，我知道了。” 　　相比起用在他身上，还是用在费奥多尔身上吧。 　　他看上去真的很兴奋。 　　柳博芙叫安东尼和费奥多尔下来吃饭的时候，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听到有人回应。 　　整个房子隔音最好的就是他们的房间了。 　　柳博芙从自己的鼻孔里狠狠的出了一口气，这两个人绝对又搞上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柳博芙低头看向索菲亚，索菲亚满脸都是担心，好像是在忧郁自家的森林猫会不会被耗子啃了？ 　　柳博芙在心里感叹索菲亚还是太小了，不懂得这些人间险恶。 　　在那只耗子面前把森林猫变成了新奇的口味，家里的这只大耗子怎么能忍得住呢？ 　　费奥多尔的口味很独特的。 　　按理来说柳博芙不应该知道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的房间里的事，奈何研究费奥多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就算是被动了解，也知道了许多她不该知道的事。 　　“不要走，你是不是和他是站在一面的？”索菲亚拉着柳博芙的胳膊不让她走。 　　柳博芙不像费奥多尔那样会顺着索菲亚，立刻拒绝了：“这是你自己思考不周的结果，后果也应该由你自己承担。怪不了别人的。” 　　看着索菲亚要哭不哭的样子，柳博芙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问道：“看来他们两个一时半会是没法出来吃饭了，那么你是在这上面等着他们出来呢，还是和我一块去吃饭？” 　　柳博芙对小孩子可没有什么优待，她并不喜欢孩子，也不想要孩子。 　　柳博芙知道自己的小时候有多熊，一想到安娜被她气了多少次，她就觉得这份愤怒早晚要报应到她自己身上来，所以她就干脆不结婚了，免受这种折磨。 　　但是没想到这样还是没有办法逃避她的命运，上帝在操控着一切，她现在在照顾自己的姐姐，而索菲亚是和她熊的不相上下的坏孩子。 　　柳博芙忍不住心想，这就是所谓的逃不过的命运吗？ 　　索菲亚有点不太开心，但是终究没说什么，她敢在安东尼和费奥多尔面前闹，但是未必敢在柳博芙面前这样，不仅仅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姐姐，而且索菲亚对自己很好，不是那种会绝食抗议的那种倔强孩子。 　　她和费奥多尔一样，被现实打压之后顺从的飞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柳博芙：对了，你要吃什么？ 　　索菲亚（开始报菜名）。 　　柳博芙：好了，你的大列巴配果酱。 　　索菲亚：我有说我要吃这个吗？ 　　柳博芙：但是我想做这个诶。 　　索菲亚：那你问什么？！ 　　柳博芙：略。 　　啊……胸疼胃疼…… 　　是大姨妈要来了吗？ 第141章 番外-许愿 　　安东尼下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脸委屈的小仓鼠， 而柳博芙在一旁无所谓的看着书。 　　索菲亚绝对是闹脾气不成，被柳博芙镇压了。 　　“怎么了？”安东尼不太希望她们两个关系变差的。 　　柳博芙是个傲慢的性格，索菲亚其实也是， 两个傲慢的人多少都有点合不来，更何况柳博芙比索菲亚年长那么多，想要让柳博芙和索菲亚聊得来并不容易。 　　所以安东尼一直在关注两个人关系的微妙变化。 　　不指望关系有多好，但是也不能太差吧。 　　“莉莉娅压根没有好好做饭！”索菲亚愤怒的指着桌子上几片被切开的大列巴，还有边上抹的果酱。 　　大列巴还是安东尼之前做的， 柳博芙在上面抹了一点果酱， 就当自己完成了任务， 简直是把敷衍写在了脸上。 　　安东尼艰难地爬到了椅子上，跪在上面趴着看着桌子上的食物。 　　柳博芙才不理索菲亚怎么想，但是她会在意安东尼怎么想。索菲亚指责她做饭不用心，可是柳博芙觉得自己没义务给她做饭， 虽然她比索菲亚大，但是索菲亚才是姐姐，哪有妹妹照顾姐姐的？别说是索菲亚了，就算是和她相处了很多年的弟弟小费奥多尔， 她大概只会让他在大列巴和麦片之间二选一。 　　可是安东尼才是那个每天给她做饭的人，他可从来没有抱怨过， 而且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也不会敷衍。 　　安东尼才是那个有资格说她的人。 　　但是安东尼只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 叹了口气， 也没说别的话。 　　柳博芙能够成为这样的糟糕脾气的人不仅仅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家族遗传的问题，还有把她养大的人总是纵着她的脾气。 　　其实安东尼并不怎么意外， 养了柳博芙这么久， 她是什么货色他早就看出来了。 　　在懒惰这房间她和费奥多尔是一样的， 这也是为什么安东尼之前没能分出她和费奥多尔的原因。毕竟那懒惰而且只想指挥别人的大爷味和费奥多尔一模一样。 　　安东尼抹了点果酱， 心想为什么柳博芙就不能像他那样勤快呢？明明是他养大的孩子不是吗？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方面遗传费奥多尔甚至是隔代遗传格里高利呢？ 　　安东尼从来没思考过是因为自己在家务方面太过于勤快了所以才导致了柳博芙觉得不做什么也无所谓。 　　安东尼的胃口不大，变成小孩子之后更是如此，他吃了一口就不再吃了。 　　柳博芙也知道他吃的不会多，所以只给他切了一点。 　　“爸爸呢？”柳博芙等了半天还是没听到费奥多尔的声音。 　　“他说他累了，想要稍微睡一会。”安东尼把椅子推到冰箱边上说道。 　　柳博芙用疑惑地目光看着安东尼，大概是在思考费奥多尔是怎么把自己搞的困了，而安东尼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我觉得我不该指望你。”安东尼踩在椅子上翻了翻冰箱，确定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 　　里面基本上都是柳博芙觉得烹调起来会有点麻烦的食材，他想都知道柳博芙肯定是不会碰的。 　　冰箱里有一些他以前准备好的半成品食材，可是并不多。 　　安东尼太过于勤奋了，相比起在外面工作，他在家干得更起劲，每天的饭菜基本上都是现做的，半成品的材料并不多，就算柳博芙靠着他之前做的东西混，也混不了两天的。 　　柳博芙真的不想做饭的话……安东尼也不想逼她。 　　她有现在这个怪脾气不能怪别人。 　　安东尼把冰箱门关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但是听到安东尼的话，柳博芙一下子慌了，这种话好像是在说：“我不管你了。” 　　柳博芙这个快二百岁的宝宝心里慌慌的。 　　安东尼无论是打她一顿还是骂她一顿，她都觉得无所谓，她皮糙肉厚，而且年纪越大越觉得脸这种东西不要也无所谓。 　　但是安东尼这句话让她一秒破防。 　　“妈……” 　　“你的保证不靠谱。”安东尼知道她想说什么，提前打断了。 　　虽然他心里知道，不过并没有打算终止柳博芙的惶恐。 　　这熊孩子让她怕一下也算是惩罚了。 　　“今天去超市买点半成品吧。”安东尼在停顿了一会之后说道。 　　年纪越大越不要脸的柳博芙强行挤出一些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安东尼：“……你不需要我了吗？” 　　这装可怜的样子让安东尼想起了自己喊在沙发上躺着的费奥多尔帮忙拿东西，这个家伙装作听不见，直到安东尼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抬头露出的那种可怜样子。 　　他绝对不是听不见，他只是年龄大又不是耳朵聋，更何况他的身体年龄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 　　他就是在装听不见偷懒呢。 　　柳博芙的茶味和她爹真是一模一样。 　　“需要你的话，你会每天做饭吗？”安东尼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柳博芙不安地把手伸到嘴边，想要啃两口解压，被安东尼瞪了。 　　柳博芙不想撒谎，她的确做不到。 　　“干脆请个佣人吧。”费奥多尔从楼上走了下来，“安东平时太辛苦了，正好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吧。” 　　他早就不想看到安东尼做家务了。 　　安东尼的家族无论曾经有什么辉煌，到他这一代就是普通家庭了。 　　费奥多尔还有雇佣女仆的习惯，但是他们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做，顶多就是偶尔让人来打扫，不会长期雇佣人的。 　　这不是费奥多尔第一次提这个建议了，但是之前安东尼觉得家里资金不算充裕让费奥多尔暂时打消这个想法。 　　不是钱不够，费奥多尔的钱多得是，不然也不会给安东尼养成喜欢宝石的习惯了，就算是不合法的资金也早就被洗白了，因为费奥多尔暂时老实下来了，就没人追求他曾经的钱干不干净了——万一追究起来让老鼠炸毛了怎么办？ 　　费奥多尔是大爷，但是他想要安东尼和他一起做大爷。 　　他娶的是贴心的老婆又不是雇的女仆。 　　就是安东尼太节约了。 　　在费奥多尔的观点里，安东尼甚至算是抠门了。 　　不过费奥多尔的抠门标准完全没有参考价值，他其实是大手大脚的人。 　　至于别人的想法……安东尼从来也没有那么在乎。 　　费奥多尔的提议安东尼有在认真思考。 　　费奥多尔的写作事业再次走上正轨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安东尼能闲下来，他每天需要联系的人很多，工作量也不小。 　　这个房子并不算小，安东尼打扫起来也有点累。 　　安东尼是勤劳，但是他也不是完全不想轻松点。 　　费奥多尔对安东尼收拾家务的行为是有点看不上眼的，和安东尼说了几次，安东尼觉得只要他再重复几次，费奥多尔就该掀桌子了。 　　为了阻止妻子做家务太辛苦而把家里搞得一团糟，这很有费奥多尔的神经质风格。 　　为了家庭的和谐，安东尼觉得的确需要答应下来。 　　“找到合适的人选并不容易，至少今天下午先去买点东西存着。”安东尼做了最后决定。 　　“我也要去超市！”索菲亚举起手。 　　“你想要一起去捣乱吗？要是捣乱就不带你去。”安东尼眼睛微眯地盯着她。 　　“嘁。” 　　“……你刚刚是嘁了一声吗？”安东尼的眼角抽动，他就知道索菲亚没有憋什么好心。 　　“如果我想要买什么零食你不给我买，我要闹了该怎么办？”索菲亚把自己一开始想好的理由拿出来，“不过你既然看透了我就会乖乖的。” 　　柳博芙看着索菲亚，心说这只小仓鼠本事没多少，但是就是爱撩拨森林猫。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等着索菲亚真的被打的那天，她是吃薯片呢还是爆米花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柳博芙：爆米花还是薯片？ 　　费佳：我推荐冰淇淋。 　　索菲亚：？！ 　　安东：这是亲爹属性曝光吗？ 　　咕…… 第142章 番外-许愿 　　安东尼面色复杂地看着费奥多尔， 今天也是他不明白费奥多尔在想什么的一天。 　　如果不是他拦着的话，费奥多尔大概就会直接穿裙子出门了。 　　这个家伙之前一直嘀咕的男性尊严呢？被狗吃了吗？ 　　费奥多尔大概是那种非常有自己的想法的人，他觉得自己穿裙子合理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是女性， 女性穿裙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在正常不过了。 　　费奥多尔不要脸起来是真的惊人的无耻。 　　他现在的确是女性，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真实性别就是女。 　　知道有类似异能这样神奇的东西的人不在少数，要是被他们知道费奥多尔女装的话，费奥多尔还用不用在这个世界上混了？ 　　就算费奥多尔能够忍受这件事情， 安东尼也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脸。 　　安东尼知道费奥多尔以前搞过的事情肯定会被监视， 监视者都是知道异能世界的事情， 这些人岂不是很快就能判断出费奥多尔女装了吗？ 　　在想到了这几点之后，安东尼觉得自己拼命也要阻止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轻哼一声说：“明明是你很喜欢我穿女装的样子，不是吗？” 　　现在他彻底变成女性了，穿女装正好。 　　难道非要他是处于男性的状态穿女装才带劲吗？ 　　费奥多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安东尼， 仿佛安东尼才是脑子有坑的那个人。 　　安东尼捂住自己的脸，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他今天也没有想通自己的天才丈夫的大脑里究竟在想什么？ 　　费奥多尔住的地方相当普通，附近没有什么名人、异能者或者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们的邻居也从来没能把费奥多尔和在国际上掀起腥风血雨的死屋之鼠首领联系起来，他们甚至都不一定听过死屋之鼠的名号。 　　费奥多尔平时并不在这里住， 而且作息阴间，所以他的邻居和他都不怎么熟悉， 在费奥多尔长居之前这个房子甚至被人认为是鬼屋。 　　后来他们知道这个房子的主人是姓陀思妥耶夫斯基， 然而很少有人将费奥多尔和他的作品联系在一起的。 　　毕竟费奥多尔的外表是雷打不动的十六岁， 而绝大多数的人认为能写出那些作品的人年龄至少都在四五十岁。 　　人生阅历是做不了假的。 　　他们虽然看到了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但是却没有看到安娜·格里高利耶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卡娅， 这个佐证让他们的怀疑彻底被打消了。 　　“早上好。”他们的邻居是一个老太太——一个真正的老太太。 　　“早上好。”柳博芙正在门口等着车库的门打开。 　　之所以强调这件事情是因为她不是什么监事人员， 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只是忍不住去窥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事情。 　　毕竟平时就她一个人住， 每天做的事情只有抱着猫和晒晒太阳， 年纪大了有钱有闲自然会忍不住八卦一点，说恶意也没有多少。 　　她还真的看出了不少事情，比如说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绝对是情侣关系。 　　安东尼对费奥多尔的感情是藏不住的，从他的动作和眼神都能看出来他那纯真的爱意，一看就知道是从小被好好保护、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乖孩子。 　　这份感情就算是瞎子和直男都能看得出来，不过没人说出来就是了，费奥多尔眯着眼睛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恶魔要拧断别人的脖子的感觉。 　　这个国家恐同的人不少，但是所有的邻居在费奥多尔面前都莫名地不敢表达一点抗拒，就算是光头肌肉猛男也是一样。 　　相比起来，费奥多尔的情绪就要更加隐蔽一些，但是这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费奥多尔总是在等着安东尼去挽住他的胳膊。 　　费奥多尔的情绪不好看出来，但是从行为举止来看应该也是喜欢安东尼的。安东尼看上去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如果费奥多尔拒绝或者不对他说他喜欢他，他大概只会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他会主动黏上来肯定是费奥多尔给他足够的信号了。 　　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隐瞒关系的意思。 　　但是柳博芙和索菲亚的存在又让她迷惑了。 　　柳博芙看上去要比费奥多尔年长和安东尼的年龄差不多。 　　按照一般经验来看，柳博芙应该是费奥多尔的姐姐之类的。 　　但是后来她发现她错了，哪有姐姐在弟弟面前表现出尊敬？说费奥多尔是柳博芙的哥哥还差不多。 　　她也看到过安东尼毫不客气地教训柳博芙的样子，这就更加让人奇怪了。 　　就算安东尼和费奥多尔有特殊关系，他应该也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教训柳博芙。 　　他们应该只是名义上的家人，而不是真正的家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稍微有点隔阂。 　　他们之间的相处太自然了，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一家人。 　　这真的让人很迷惑。 　　那个名叫索菲亚的小女孩也是，按理说她应该更亲近费奥多尔——毕竟他们才是有血缘的那个人，但是她似乎更粘的是安东尼。 　　“今天怎么是你开车？”老人有点奇怪的向后看了看。 　　虽然她满肚子的疑惑，但是不会直接说出来。 　　一般来说不都是安东尼开车吗？ 　　“因为平时开车的人出了点状况。”柳博芙模糊地说道。 　　他们并不在外人面前隐藏他们的关系，他们懒得在外人面前装，太累了，而且费奥多尔可不想走在街上他还不能抱安东尼，所以他们只是模糊了称呼问题。 　　毕竟光看外表的话，谁能猜到费奥多尔和安东尼是柳博芙和索菲雅的父母呢？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已经从家里的门上了车，能够规避麻烦还是规避一下吧，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滑动着手机：“你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因为你早晚要找，我早就留意观察了一下。”安东尼回答道，这个女仆的人选不好定，毕竟他们家的状况对于普通人来说太具挑战性了，搞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安东尼可不想坑死人，“还是说你习惯菲多罗娜？” 　　菲多罗娜是费奥多尔曾经的女仆。这个世界既然高度复制了他曾经生活的世界，那么应该也存在菲多罗娜这个人。 　　“我无所谓，你决定就好。”只要不用安东尼做家务，他就觉得万事大吉。 　　不过费奥多尔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人。 　　他抛掉自己的脑子已经很久了。 　　不过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圣彼得堡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敲打着键盘，看到了一则招聘信息，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可怕的笑容：“……斯尼特金……哼，斯尼特金……” 　　安东尼从冰柜里那冰淇淋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费奥多尔把自己毛绒绒的帽子给他戴上：“小心别感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小心别感冒。 　　安东：我觉得是有人在骂我。 　　啊啊啊啊…… 　　大姨妈疼得半夜醒了。 　　好久没流这么多血了。 　　疫情才解封多久……我们这边大概又出问题了。 　　上海那边的人来我们这边确诊了。 　　呜呜呜…… 　　准备囤零食。 第143章 番外-女仆 　　有一样东西即使是在闹脾气的费奥多尔和索菲亚都不会拒绝——冰淇淋。 　　在超市里买完材料之后， 四个人坐在商场店长椅上吃冰淇淋。 　　他们买的比较小，等回到家再吃就化了，所以就打算在这里吃完了再回去。 　　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心情很好。 　　费奥多尔和他一样都不喜欢吃的太油腻， 平日里吃的也很克制。 　　但是现在因为安东尼变小了，胃口也变小了，他吃不完的冰淇淋就归费奥多尔了。 　　费奥多尔是不会拒绝这种意外甜点的，他虽然平时克制，但是人生果然还是要多点惊喜和意外。 　　安东尼虽然之前觉得自己吃了不少了， 但是他看着费奥多尔吃感觉自己还是有点馋了。 　　他不好意思在费奥多尔表现得很馋， 所以他咽了口口水， 乖巧地在一旁坐着晃腿。 　　费奥多尔咬着勺子低头看了安东尼一眼，然后挖了一勺喂给他。 　　安东尼的眼睛一亮，一口咬住整个勺子，还把勺子往自己的方向叼着扯了扯。 　　费奥多尔松开手， 看着安东尼把冰淇淋吃光，把勺子重新插在剩下的冰淇淋上面。 　　……真可爱。 　　费奥多尔没忍住低头用鼻尖碰了碰安东尼的脑袋，又觉得安东尼的发丝柔软，气味好闻， 没忍住把整张脸埋进去蹭了蹭。 　　虽然之前安东尼警告过他不要表现得像是个炼铜术士，但是这么可爱的安东尼就坐在他边上他怎么能抗拒的了？ 　　安东尼翻了个白眼， 感觉自己的脑袋又被费奥多尔亲了一口。 　　“你老实交代， 我小得时候没见过你是不是你自我约束的一个办法？”安东尼觉得如果他小的时候费奥多尔就在他身边， 以这个家伙吸猫的样子，被当成变态抓进去一点都不奇怪。 　　“嗯哼。”费奥多尔点了点头。 　　安东尼：“……” 　　他真的感觉别扭了， 他现在想问难道他十岁之后就不可爱了吗？那个时候费奥多尔顶多是让他坐在他的腿上， 抱着他或者摸摸他的脑袋， 和他晚上一起睡……等等， 好像这么一说也挺变态的。 　　有些事情单独拎出来的确听上去怪怪的，不过安东尼觉得费奥多尔在这方面比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要靠谱，他在择偶方面是个正常的、甚至有点母控倾向的人，在安东尼未成年之前，他对安东尼的感情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父爱。 　　“逗你玩。”费奥多尔轻松地说道，“只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可爱又好玩。” 　　哪怕安东尼实际上已经二十五岁了，可是他的外表还是会让费奥多尔觉得好玩。 　　他其实也想这么对索菲亚，可是他的糟糕脾气遗传的很彻底，他的哪个孩子都不愿意被他这么抱着玩，如果费奥多尔上手揉或者亲几口的话，对方的耐心会下降的更快，只有安东尼脾气好愿意陪他、一直坐在他腿上安静地听他讲话。 　　他的妻子是他最理想的孩子类型。 　　只可惜在安东尼小的时候费奥多尔有点接受不了安娜变成了男孩子，回避了好几年，后来做了点铺垫才把安东尼接到自己身边。 　　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养一个理想孩子的乐趣了。 　　虽然做计划的时候即使是小孩子的生命他也能算计其中，但是对自己在意的人，费奥多尔实在是父爱过剩了。 　　老单身汉一直没自己的孩子大概就是这个结果。 　　索菲亚也在吃着冰淇淋，在思考着如果在公共场所指责费奥多尔是大变态的话他会不会被抓走？ 　　柳博芙把手摁在她的头顶。 　　索菲亚发出了咕的一声，缩了缩脖子。 　　真是太糟糕了，柳博芙已经开始管她了。 　　安东尼虽然有管她的心，但是很多时候他没这个精力，费奥多尔缠人的很，只要他注意力一分散，天生高智商的索菲亚做的小动作就很难被发现。 　　但是柳博芙就不一样了，她虽然喜欢安东尼，但是却不会整天粘着人，她像是只猫一样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偶尔撒撒娇。 　　这个乐子人之前在索菲亚搞事的时候都是微笑着看着的。 　　只是这次麻烦找到了她，她就觉得这不能忍了。平时总是在懒洋洋晒太阳的猫盯上了在家到处乱啃的小仓鼠，结果不用想都知道绝对很糟糕。 　　一旦被柳博芙盯上，那么索菲亚至少要老实很长一段时间。 　　想到不能搞事，索菲亚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痒痒的。 　　安东尼坐着等他们吃完冰淇淋，这三个人吃东西都是慢条斯理的。 　　他听到自己手机收到邮件的提醒，他打开手机开始看起了邮件。 　　“……费佳。” 　　“有什么事？”看来费奥多尔的心情真的很好，不是从鼻孔里懒洋洋地嗯一声，而是完整地给出了一个句子。 　　“看来你和菲多罗娜真的有点缘分。”安东尼把手机上的信件给费奥多尔展示了一下，“我刚发出来没多久，她就给了回应。” 　　费奥多尔随意地点了点头：“如果合适的话就她吧。” 　　他对菲多罗娜没什么感觉，但是好歹是他之前用顺手的女仆，人都是有选择自己熟悉的东西的倾向性的。 　　“那我让她现在就来面试吧，她说她现在就在圣彼得堡。”喜欢当机立断的安东尼说道。 　　费奥多尔本来想阻止他的，毕竟他和安东尼现在都不是正常状态，不过他又想到他们这次想要找女仆的原因就是因为安东尼变小了没人做饭，对方早晚要面对真相的，而且他们家那么怪，早点了解，省得时间长了才发现不对劲想离开。 　　安东尼觉得事情解决了大半，他心情很好，然而回到家后他就心情不好了。 　　一个男人站在他们家门口，带着令人不适的笑容。 　　隔壁晒太阳的老太太都不见了，自家阳台上晒太阳的伊莱也不见了。 　　安东尼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个老太太似乎掀起窗帘的一角看着，一会动一下一会动一下，显然是想要盯着这个人但是又怕对方发现。 　　不过从她的角度是没办法看到安东尼家门口的场景的。 　　安东尼看到那个人，脸一下子就垮了。 　　“你来干什么。”安东尼从车上跳下来，双手叉腰仰头看着那个人。 　　虽然变成了小孩子，但是气势绝对不能输！ 　　“嗤。”那个人冷笑了一声。 　　安东尼看着这个人，这张仿佛是贴在脸上的笑脸，他就想用坦克的炮筒顶在他的脸上来上一炮。 　　他们两个从来就不合拍，这个脑子有坑的男人总是做危险的事情，拿枪指着安东尼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如果不是费奥多尔，这个家伙早就把他杀了。 　　费奥多尔坐在车上，单手支着下巴。 　　啊，他说他忘了点什么，原来是伊万·冈察洛夫啊。 　　原来这个家伙还活着。 　　屑老板费奥多尔发出了略带惊讶的感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丢掉脑子我愉快了许多。 　　安东：你快把他赶走。 　　费佳：啊，那谁，你走吧。 　　冈察洛夫：……主人，为什么我是那谁？ 　　费佳：你知道就好。 　　冈察洛夫：……我叫什么名字。 　　费佳：那什么来着，我们还要吃午饭。 　　冈察洛夫：……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你给他下药了吗？！ 　　安东：他自己丢掉脑子管我什么事啊苏卡！ 　　居然真的有人猜到了是冈察洛夫！ 　　【惊】 　　咕喵……评论……有评论吗？ 　　【猫猫觅食】 第144章 番外-女仆 　　之前因为果戈里跟着玛奇玛跑了， 费奥多尔的计划被这个随性的家伙弄乱了，所以他不得不考虑把伊万·冈察洛夫这个一次性棋子变成长期棋子。 　　不过后来因为安东尼失踪的事情，费奥多尔的计划粉碎成一片， 冈察洛夫这个新晋两次性棋子就被费奥多尔丢到一边忘记了。 　　费奥多尔对冈察洛夫的好感度并不高。 　　他知道这个人足够忠诚，可是他爱的是安东尼，冈察洛夫对安东尼的态度不好，两个人合不来，他自然也没办法喜欢冈察洛夫这个人——哪怕冈察洛夫的有些不友好行为是他的指使也一样。 　　他从来没让冈察洛夫喜欢安东尼， 也没尝试让安东尼喜欢冈察洛夫， 就是因为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让冈察洛夫去死了。 　　如果是屠格涅夫的话， 费奥多尔很难把他当成一次性棋子来使用，毕竟他和安东尼的关系不错，屠格涅夫死了他没法和安东尼交代。 　　所以直到再见到冈察洛夫，费奥多尔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啊。 　　他居然这么执着找上来了。 　　费奥多尔有点意外。 　　不是意外这个人的执着， 费奥多尔把对方洗.脑到什么程度心里有数，而是意外他居然能找上门来。 　　虽然费奥多尔没有怎么隐藏自己的住所，可是这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找到的。 　　这就是人的潜力吗？ 　　费奥多尔由衷感叹。 　　他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 让柳博芙把车开回去，然后他把安东尼托着屁股抱了起来。 　　冈察洛夫的个子很高， 安东尼肯定不会喜欢这种大角度地仰视别人。 　　安东尼抱着费奥多尔的脖子， 充满占有欲地瞪着冈察洛夫：“他是我的。” 　　“主人怎么可能是你的？！”冈察洛夫立刻反驳， “他是注定要给这个世界带来幸福的，是你用一己之私让他变得软弱起来。” 　　“我才不管那么多， 我要费佳幸福就好。”安东尼对此嗤之以鼻。 　　他爱这个世界， 他无法接受费奥多尔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的幸福和费奥多尔的幸福相比， 他更在意的是费奥多尔。 　　就像别人对安娜哀悼费奥多尔的死亡是整个俄国文坛的损失，但是安娜只在意费奥多尔死亡这一件事。 　　他的爱自私而狭隘，安东尼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那么崇高的觉悟和能力。 　　他只会抱紧眼前的人，因为这是他想做的，也是他能做的。 　　“嗯，我是你的。”费奥多尔非常享受地说道。 　　他抱着安东尼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一个斜坡，是避免水流倒灌进车库。 　　费奥多尔原本就比冈察洛夫矮，这里还是个斜坡，影响了他的判断，可是当费奥多尔和他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时候，冈察洛夫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主人您怎么了？” 　　说着，他又去瞪安东尼。 　　安东尼懒得理他，这又不是他的错，而且他也是受害者。 　　而且这是索菲亚搞得事情，费奥多尔难道就不是索菲亚的监护人了吗？ 　　只能说没盯好索菲亚是他们两个双双失职。 　　“这就不用您管了。”费奥多尔拿出钥匙打算开门，“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就可以回去了。” 　　安东尼不喜欢冈察洛夫，所以他就配合地把人赶走。 　　这里是他和安东尼的家，他不希望安东尼在家里过的不愉快转而选择天天出去工作。 　　寂寞老仓鼠不想看到这一幕。 　　“等等主人，我看到了那则招聘广告，您现在一定在为寻找合适的仆人而苦恼吧，我绝对是您最合适的选择。无论是暗杀护卫还是洗衣做饭我都可以做，不会的东西我也可以学。”冈察洛夫立刻甩出他的筹码，他知道费奥多尔会在意什么事情，“而且我有着相当的保密能力和外面不知道从哪里招来的人不一样。我可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惊慌失措。而且有我的护卫，您一定会安全的，能够更加放心的完成您的大计。” 　　即使是讨厌冈察洛夫的安东尼也心动了。 　　在他看来冈察洛夫是个混蛋，但是他对费奥多尔是真的忠诚。 　　相比起普通人从长大后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异能者的接受能力很强，无论出什么状况，他都能很正常地接受，而不是像普通人那样恐慌。 　　冈察洛夫的异能在正面战场上效果是安东尼这里可以派的上名号的，想要击败他得上机械化部队或者同样的异能者。 　　费奥多尔得罪的人不少，如果能有保护他的人，那么安全系数就更大了。 　　费奥多尔似乎是注意到了安东尼的犹豫，可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如果安东尼真的改变主意了，他再把冈察洛夫招过来也没问题。 　　“主人？”冈察洛夫有点接受不了费奥多尔无视他的事情。 　　“这事我帮不了您，在这个家里这种事情是由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夫人说的算了。”费奥多尔他抬手做出爱莫能助的样子。 　　冈察洛夫毫不怀疑，如果给安东尼一根尾巴的话，他此刻肯定能翘上天：“可是他是男人，而且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由英明的主人您来做吗？” 　　“这是您的观点，不是我的观点。”费奥多尔把门打开，准备走了进去。 　　抱着费奥多尔脖子的安东尼还在思考中。 　　费奥多尔的异能其实也很强，他如果想要自卫的话还是有保证的，冈察洛夫的能力只是锦上添花。 　　他想要招女仆也是因为他和费奥多尔都是男性，虽然索菲亚和柳博芙都喊他妈妈，可是他觉得很多时候还是要回避一下的，有一个女仆能够方便很多。 　　在此基础上，安东尼觉得还是拒绝冈察洛夫比较好。 　　虽然雇佣冈察洛夫有很多好处，可是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安东尼担心他真的会和冈察洛夫吵起来，而且索菲亚还是个看人下菜的，她绝对能看出来他讨厌冈察洛夫，然后开始欺负人——重点是在家里折腾人。 　　在做好决定之后，安东尼抬头看向他，说道：“冈察洛夫，你走吧，我想要的是女仆，不是男人。” 　　冈察洛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安东尼就把门关上了。 　　冈察洛夫那种诡异的笑容变得更加可怕了。 　　安东尼捂着自己的胸口：“他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吗？” 　　“非常抱歉，亲爱的，但是我觉得他不会。”费奥多尔把安东尼放了下来。 　　这天下午，菲多罗娜来应聘了，安东尼觉得她没什么问题，费奥多尔也调查了一遍她的档案，确认问题不大，就雇佣了这个中年的女士。 　　安东尼心说要是冈察洛夫再来，他就说自己已经找到人了。 　　菲多罗娜觉得这家人做决定可真快，明明是雇佣住家女仆，但是居然半个小时就确定下来了。 　　而且做决定的似乎还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真的不需要和家中的长辈再确定一下吗？” 　　菲多罗娜有点担心对方的家长会找上门来，说她哄骗孩子什么的。 　　“没必要，这是我们全家的决定，这就是全部成员了。”安东尼把她的简历放在一边。 　　菲多罗娜觉得更加奇怪了，这家人似乎是由这个最小的孩子做决定，而且对方的举止真的很成熟，像是已经在社会上生活了很久的样子。 　　菲多罗娜签下了合约，有合约大概就能有法律保证了吧。 　　然而她还没有开始工作，她就听到了门铃响了起来。 　　菲多罗娜回头看了看这奇怪的一家。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于是她就起身去开门。 　　在开门之后，菲多罗娜的面部表情狰狞了一瞬。 　　一个身高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穿着辣眼的女仆装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让人不适的笑容。 　　安东尼：“……”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家伙会这样的。 　　“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所以你走吧。”安东尼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害。 　　同样都是女仆装，费奥多尔穿着让人想要把他举高高，然而冈察洛夫穿着只让他想要自戳双目。 　　上帝，他是做错了什么？ 　　他觉得可怜的菲多罗娜都有夺门而出的冲动了。 　　“……我不要工资。”冈察洛夫语气平淡地说道。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觉得安东尼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冲着伊莱喊吃猫条时候伊莱的样子。 　　柳博芙抱臂，最了解一个人的就是他的敌人，冈察洛夫果然够了解安东尼，一句话直接骚到了他的痒处。 　　“……我可以二十四小时待命。”冈察洛夫继续甩出王炸。 　　安东尼的眼睛里闪起了资本家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菲多罗娜：为什么当个女仆还这么卷？！ 　　菲多罗娜：劳动法何在？！ 　　菲多罗娜：你们应该在路灯上！ 　　咪呜—— 第145章 番外-女仆 　　菲多罗娜从来没想过当个女仆居然还能这么卷， 居然还有男人穿着女仆装和她争这份工作。明明之前没人和她说这个市场居然有什么危险。 　　她很想问问眼前的人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肩太宽了，这条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裙子已经崩线了？ 　　而且穿裙子真的不刮一下腿毛吗？ 　　冈察洛夫的个子实在是太高了，本来是能够遮住脚踝的裙子到他的身上还露出了一大截小腿。 　　菲多罗娜觉得自己可能进了什么仙人跳现场。 　　这个人是这家人邀请过来压价的吗？他都这么卷了， 她为了保住这份工作需要付出多少？ 　　菲多罗娜默默地警惕起来了，那份合约好像也没有多少保障性了。 　　“那你现在这里待一个月吧。”安东尼说着应该挂路灯的话，然后他看了看菲多罗娜。“抱歉，虽然和之前说好的有点偏差，不过你的工作内容和工资还是按照合约上来。” 　　安东尼本质上还是个老实人， 坑冈察洛夫完全是因为讨厌他。 　　他和菲多罗娜都签好合约了， 他就不会毁约。 　　菲多罗娜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坑她什么都好说，这年头找个工作不容易。 　　冈察洛夫也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最后的筹码还没有出，只要能让他留在费奥多尔身边， 别说没工资了，就算让他倒贴钱都可以。 　　只要冈察洛夫有这个心思，他用异能力很快就能赚到一大笔钱。 　　安东尼这个笨蛋大概以为这就是他全部的筹码了，不过他既然这么以为了， 他就不继续出价了。 　　费奥多尔肯定知道他能出价多少，但是他既然什么都没有说， 那么就是默许他的行为了。 　　费奥多尔单手支着脸颊看着安东尼， 他知道安东尼不笨， 安东尼应该清楚冈察洛夫还有压榨的余地，他之所以没进一步的压榨下去应该是觉得太过于贪玩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他看来这是违背上帝意愿的事情。 　　冈察洛夫满脑子都是费奥多尔之前跟他所描述的美好事情， 现在费奥多尔不干了， 这种事情听上去像极了洗白了的反派即将被自己仍然拥有着疯狂理想的下属杀死的flag， 但是他并不担心当察洛夫会因为他的放弃而做出什么动作来。 　　他能把冈察洛夫洗.脑一次，就能做到把他洗.脑两次三次四次甚至无数次，他对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如果他真的感觉到危机的话，现在他做的应该就是把冈察洛夫引到没人的地方然后一发罪与罚送他去见上帝。 　　“在你正式工作之前我有一个要求。”看了冈察洛夫一会后，安东尼头疼地说道。 　　冈察洛夫并不想理会安东尼，但是从刚刚的观察来看，他发现费奥多尔真的没有撒谎，他不是在哄安东尼，而是真的觉得这件事情是安东尼说了算。 　　他如果想要留在费奥多尔身边，安东尼的同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不像之前那样只服务费奥多尔就行，不喜欢安东尼就日常回避他就好了。 　　他现在不仅不能回避，还要听这家伙的吩咐…… 　　冈察洛夫的大脑被切除掉了会产生负面情绪的区域，但是要他说他完全没有负面情绪了吗？其实也不是，只能说相比起正常人近乎于无。 　　讨厌的人他照样会产生不积极的想法。 　　“把你这该死的裙子换下去。”看着冈察洛夫身上的女仆装，安东尼的眼睛生疼，也顾不上什么用词有礼了。 　　他直接说自己不要工资不就好了，出这么狠的招，果然是在报复他吧？ 　　冈察洛夫勾起两侧唇角，甚至还提起了自己裙子，假模假样地行了个礼：“如果这是您的愿望的话，当然没问题。” 　　安东尼想要骂人。 　　安东尼虽然不喜欢冈察洛夫，可是在给他介绍工作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毕竟他也将是既得利者。 　　安东尼的介绍工作做得很细致，从早上、中午到晚上都是有安排的。 　　比如说早上需要把费奥多尔的桌子清理一遍，费奥多尔的墨水如果不够的话，应该去买哪一个牌子的。 　　实际上不止费奥多尔的事情，其他人的事情安东尼也有交代，只是冈察洛夫只在意费奥多尔的情。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他认为自己是理解费奥多尔的野心和抱负的，并且愿意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其中，但是他对费奥多尔的生活了解的真不多。 　　他虽然知道费奥多尔喜欢什么样的红茶，但是却不知道他在真正的日常生活中有什么倾向。 　　这是只有真正与他朝夕相处的人才会知道的事情。 　　他在这方面输给斯尼特金了。 　　冈察洛夫陷入深深的沉思，难道他也要学斯尼特金那样献身吗？ 　　不不不，太丧病了。 　　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有节操的，不像是斯尼特金那样完全不要脸。 　　在大致介绍完他们的工作内容之后，冈察洛夫开口问道：“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你要去找他算账吗？”安东尼瞥了他一眼问道。 　　冈察洛夫总觉得安东尼的眼神有点危险：“是你做的？” 　　他将这件事情归咎于安东尼做贼心虚怕他报复。 　　“当然不是我，不过我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你想要报复那个人的话，就要考虑到会被最后被费佳扫地出门的可能性。” 　　冈察洛夫的眉头一皱，在思考着安东尼说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安东尼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回避菲多罗娜，毕竟冈察洛夫不一定会被长期聘用，但是菲多罗娜应该会。 　　“是索菲亚做的。”安东尼并没有卖太久的关子，这种事情要和朋友做才有意思。 　　而对他来说，冈察洛夫就算不是敌人，但是也远远称不上朋友。 　　冈察洛夫早就发现了，索菲亚和柳博芙长的和费奥多尔十分像，他们三个人应该是有血缘关系，但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东尼没等冈察洛夫把问题说出来，他就主动回答了他，他并不想听他说话：“索菲亚和柳博芙是我和费佳的女儿。” 　　这话一出冈察洛夫，就想问你是不是癔症犯了？但是他想到之前费奥多尔说的话，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菲多罗娜看了看安东尼，这个孩子在说什么话？他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连生孩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菲多罗娜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这家人绝对过分不正常。 　　可恨市场不景气她没法放弃这个工作。 　　她又看了看冈察洛夫，她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对劲，但是眼前的两个人的表情都没怎么变，这让她怀疑起来其实是不是自己不正常？ 　　“其实还挺容易看出来的吧。”安东尼知道不容易看出来，但是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到了晚上安东尼他们都去睡了，而菲多罗娜在收拾最后的家务，她看了看身边让人觉得不安的冈察洛夫，问道：“冈察洛夫先生，您要在哪里休息？” 　　费奥多尔这个房子并不算大，虽然有几个空房，但是都没有提前收拾，而且也没有说哪一个房间是给他的。 　　“我挖一个坑睡就好了。”冈察洛夫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菲多罗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挖个坑睡？” 　　这次冈察洛夫没有回答。 　　菲多罗娜也不敢再多问了。 　　直到第二天，她醒来打开院子的门打算透透气，发现地上有一个坑。 　　菲多罗娜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她向下看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冈察洛夫先生？” 　　下面传来一个人模糊的回答：“你已经准备开始起来工作了吗？” 　　菲多罗娜看着下面的那个坑，说挖一个坑睡就挖一个坑睡。 　　这是什么职场卷王和人间屑老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菲多罗娜：卷卷卷，卷你妈啊！ 　　菲多罗娜：职场就是被你这种人带坏的！ 　　菲多罗娜：混蛋啊！ 　　冈察洛夫：怎么…… 　　菲多罗娜：滚。 　　安东：……这就是社畜的怒吼吗？ 　　在打职场内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直肠内卷…… 　　喂喂喂！输入法！我以前没输过这种词吧！ 　　太不对劲了。 　　试着更了一篇结婚性转那篇。 　　咕呜……看看有多少人看吧。 第146章 番外-女仆 　　菲多罗娜觉得那个坑挖得很深， 所以也很稳。 　　冈察洛夫是花了点时间才上来了。 　　下面的通风真的没问题吗？人类真的适合生活在这种地方吗？ 　　如果要冈察洛夫回答的话，他会说这是他的专业。 　　挖坑给费奥多尔准备一个临时的基地这种类似的事情他做的很多，为了防止把自己尤其是费奥多尔闷死， 他特意了解了一点通风的问题。 　　不然异能者被自己的异能搞死实在是太蠢了。 　　他绝对不是在cue那些被涩泽龙彦杀死的异能者。 　　“早上好，菲多罗娜。”冈察洛夫的白色衬衫上没有沾上一点土，菲多罗娜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 　　菲多罗娜愣了一会才点头回应道：“早上好，冈察洛夫先生。” 　　她之所以愣住了，是因为她刚刚在思考自己把洞口堵上能不能干掉冈察洛夫， 这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卷王是一种社会级别的害兽。 　　冈察洛夫完全没感觉到菲多罗娜的杀意。 　　菲多罗娜无疑是一个普通人， 她的杀意仅出现在脑海里， 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甚至都算不上杀意，只能说是一个恶意的念头。 　　每天早上出现的最早的是柳博芙，她不一定是醒来最早的， 但是一定是出来最早的。 　　费奥多尔往往会和安东尼磨蹭一会才出来，而索菲亚要安东尼亲自喊她起床她才会起，不然她就算是在床上憋死也不要起床。 　　“今天早上的早饭是什么？”柳博芙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对了， 今天记得去买点冰淇淋。” 　　家里有帮佣实在是太棒了，她只需要躺平动动嘴就好了。 　　“好的， 没问题， 柳博芙小姐， 您喜欢什么牌子什么口味的。”冈察洛夫拿出了一个本子，准备记下来。 　　对待安东尼的时候他就没有拿出本子来记， 他记下的事情只有费奥多尔相关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是有菲多罗娜吗？他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 那么菲多罗娜做什么？虽然有想过把人排挤走， 但是费奥多尔没有这个意思，他也不会自作主张。 　　正如同费奥多尔在监狱里和太宰治所说的那样，他的下属缺乏自主性，相对应的也缺乏自作主张的跳脱。 　　冈察洛夫看到了费奥多尔对柳博芙和索菲亚的重视，而且安东尼在费奥多尔的事情上并不喜欢撒谎，所以他确定柳博芙和索菲亚真的是费奥多尔的女儿，对待她们的态度就多了几分恭敬。 　　主人才不是安东尼那种家伙呢，他的远见和伟大超出凡人的想象。 　　难道是他觉得消灭异能者是一件需要长久努力的事情，所以选择拥有孩子进行长期的斗争吗？ 　　一定是这样的。 　　他一定要和索菲亚和柳博芙好好说说主人的伟大，省得他们被安东尼带坏了。 　　冈察洛夫如果不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这个样子看上去还是挺像社会精英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冈察洛夫的手术的绷带早就拿掉了，因为不想给费奥多尔丢脸，所以他认真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形象。 　　包括但不仅限于整理好头发还有练习完美笑容。 　　不过没人想要看他那个过分诡异的笑就是了。 　　柳博芙拿着冰淇淋看着他，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啊……真是的，爸爸惹麻烦的能力真的是一等一的。 　　不过他应该能把人拴好吧。 　　柳博芙还是比较放心费奥多尔现在的控制能力的。 　　柳博芙慢慢地吃着冰淇淋，她本来想着如果费奥多尔下来得早、她还没有吃太多的话就分他一点，毕竟费奥多尔真的很喜欢冰淇淋。 　　但是等到她把所有的冰淇淋都吃完了，也没有等到费奥多尔下来。 　　柳博芙看了看时间，是不是她吃东西太快了？ 　　不是她的问题，而且她也没有听到索菲亚起床的声音。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早上好，安东。”费奥多尔偏过身，低头亲吻了一下因为他的动作也醒过来的安东尼。 　　安东尼抬头，也亲了他一下：“早上好。” 　　费奥多尔捂住自己的嘴巴，总觉得有一点恶心。 　　他有点匆忙地起身，抱着水池干呕了起来，因为是刚刚起床，所以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安东尼懵了，难道被现在他亲一口就这么恶心吗？ 　　不过安东尼还是跟着费奥多尔，因为他现在太矮了，所以碰不到费奥多尔的后背，只能抱着他的大腿问道：“费佳，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吗？用不用我去买点什么药？” 　　费奥多尔不说话，他的沉默也影响了安东尼。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安东尼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不会吧？” 　　因为费奥多尔的沉默，所以他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的。” 　　安东尼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他的确很期待阿列克谢的到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想看到费奥多尔再一次怀孕——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摧残三观。 　　安东尼宁肯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生孩子也不希望看到费奥多尔生。 　　费奥多尔双手支在水池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安东……我现在是女性。” 　　相比起之前那违背生理的怀孕，费奥多尔现在是女性，他现在怀孕是正常现象……不对，你哪里正常了？！如果费奥多尔有反应的话那至少是怀孕了几个月吧，那个时候费奥多尔还是男性，这一点都不合理！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忧伤极了。 　　明明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但是圣杯就是有本事让他开心不起来。 　　安东尼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安慰他说：“没事，索菲亚不也说了就一个周的时间吗？” 　　费奥多尔并没有被安慰到。 　　用男人的身体生孩子还是用女人的身体生孩子，两个的糟糕程度不相上下，他实际上哪个都不太想选。 　　费奥多尔想要知道，圣杯到底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它是不是会希望他在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变回原来的样子？这样一来那就不是一个周的问题了，而是几十个周的事情。 　　这话他不敢说出来，生怕自己说出来之后被圣杯捕获到了新的折磨他的方式，就算原本不是这样安排的现在也是了。 　　等着这破杯子没用了，他一定要把它砸烂！ 　　一定！ 　　而在楼下写写画画的冈察洛夫完全想不到自己不久之后会面对多么残忍的事实，悲伤到让即使被切除了部分大脑的他也能感觉到这种情绪，因为这是发自灵魂的悲伤。 　　但是这将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则是躺在床上捏紧被子的索菲亚。 　　为什么妈妈还不来叫她起床？！她觉得自己都快要丢人的尿床了。 　　绝对不想被引导着自己起床的索菲亚悲愤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唔，主线的番外应该就这么结束了，我想想还有什么能写的，或者你们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吗？ 　　【猫猫伸懒腰】 第147章 番外-病友交流 　　“……真没想到啊， 安东尼的上司居然是你。”森鸥外支着下巴和费奥多尔视频聊天。 　　港口黑手党有一份情报想要从费奥多尔这里买。 　　费奥多尔金盆洗手了，但是也没完全洗手，他手中掌握的情报量依然是一个恐怖的数量， 他即使不主动去寻找情报，很多情报也会主动找上他的。 　　费奥多尔也不会拒绝一些无害的情报交易。 　　毕竟他还要赚钱养家，养孩子的花费不小，他可是打算给她们最好的，需要的钱也不会少了。 　　安东尼盯着费奥多尔， 他并不露面， 只是看着他别搞大事。 　　搞搞小事还是可以的， 费奥多尔这种不安分的人还是需要点刺激的。 　　“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同道中人啊。”森鸥外发出了找到组织的感叹。 　　费奥多尔露出了假笑。 　　谁和变态萝莉控是同道中人啊？ 　　“爸爸，帮我打开这个罐头。”索菲亚把一个罐头和开罐器放在了费奥多尔电脑上，无视他正在工作这件事情。 　　今天冈察洛夫和菲多罗娜出门购物了，他们要买的东西有点多， 一个人不太好拿，所以家里只有他们几个了。 　　平日索菲亚会选择安东尼，但是现在安东尼还是一个孩子，她只能选择费奥多尔了。 　　“萝莉！是萝莉的声音！”森鸥外瞬间支棱了。 　　他虽然有爱丽丝， 但是萝莉就像是猫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永远都有更喜欢的那个， 家里有一只， 外面有一大片，这是因为他的心是属于更大的森林的。 　　费奥多尔低头把罐头打开， 他的力气还真的不大， 费了点时间才把它打开。 　　他把黄桃罐头倒在了一旁的碗里， 然后把有着锋利边缘的罐头盒子扔进垃圾桶里。 　　他神色如常地抬起头：“您要我帮您查的东西我已经查了。比较合适的有直接切掉， 还有一些化学手段。” 　　“等等等等，费奥多尔，我记得我请你查的是关于港口黑手党的武器失踪后的交易方向，直接切掉和化学手段是什……”森鸥外话说道一般就顿住了。 　　他说的该不会是……手术阉割和化学阉割吧？ 　　森鸥外感觉后背有点发凉。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会觉得对方在开玩笑，就算是认真的也不会有这个能力。 　　但是费奥多尔有。 　　他听过芥川的报告说费奥多尔给自己手下的冈察洛夫做了手术，切掉了他大脑中和负面情绪关联的区域。 　　他说的切是真的切，他有这个技术。这种事情难度有多高作为医生的森鸥外再清楚不过了。 　　而且他还有潜入他身边的能力。 　　森鸥外觉得自己的肾有点疼，那里曾经是费奥多尔温柔一刀的位置。 　　对于费奥多尔来说，这一刀真的很轻，从他能做神经外科的手术就知道，他的手很稳，对人体也很了解，他如果是选择一刀捅破他的脾脏，那么他就不该等人来救他，而是等人来解剖坚定他的死因了。 　　正是因为要等共噬，所以费奥多尔才没杀掉他。 　　如果他真的记恨他了的话…… 　　森鸥外毫不怀疑费奥多尔有一百种方式能够阉了他。 　　他忌惮太宰治，但是他也知道太宰治伤害他的可能性并不高，因为没有什么好处，还会让横滨大乱。 　　如果是费奥多尔的话…… 　　一个俄国人会在意横滨乱不乱吗？就日俄这些年的冲突，费奥多尔大概会笑着看吧。 　　“我开玩笑的，非常抱歉。”森鸥外正色，生怕费奥多尔真的对他做点什么。 　　费奥多尔用手支着下巴，眼睛逐渐眯起来，似乎是在思考怎么搞森鸥外比较好。 　　森鸥外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本来他只抽出了一个小时和费奥多尔聊天，但是现在他用来和费奥多尔道歉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在面对一个能够切切实实的阉割他的女儿控老父亲面前说自己是一个萝莉控可能会惹来的麻烦实在是太大了。 　　森鸥外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可是听说过一些俄国暴怒的老父亲面对窥觑他们女儿的男人时，会直接端出家里的武器，在女儿身后露出慈祥的微笑。 　　如果是费奥多尔的话，武器大概会从普通的枪支升级……能升到什么程度森鸥外不敢想。 　　如果再给森鸥外一次机会的话，他绝对不会再在费奥多尔面前说萝莉控相关的话题了。 　　森鸥外虽然觉得自己的爱人是横滨这个城市，但是他依然觉得他身下的那一部分是不能缺少的。 　　如果太宰治知道了这件事情，指不定要怎么嘲笑他。 　　森鸥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有点幽怨地看向费奥多尔：“你不也是正太控吗？为什么要指责我？” 　　费奥多尔略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 　　“安东尼当时是不是你的下属？你是不是经常抱着他？”虽然安东尼机灵的很，但是不可避免地还是让森鸥外知道了一些信息。 　　主要也是费奥多尔和安东尼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这也是他觉得费奥多尔和他是同道中人的原因。 　　“我可不是您这种龌龊的人。”费奥多尔还是很冷淡的说道，“我对孩子只有成年人对孩子的喜爱，并没有下流的想法。” 　　费奥多尔并不喜欢优越感，但是在变态面前，他选择把对方往下丢一个等级。 　　“那你现在喜欢的人是谁？”森鸥外引导着费奥多尔的回答，他知道安东尼现在肯定是在一旁听的。 　　“安东尼。”费奥多尔知道森鸥外的坏心思，但是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 　　他就是喜欢安东尼。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网上的一个故事‘我每次经过幼儿园都要放低声音，生怕会吓到未来的妻子’，说的就是你吧。”森鸥外噗嗤一笑。 　　森鸥外是一个不服老的大叔，所以也经常浏览一下网页。 　　其实原故事是说看到一堆有年龄差的夫妻，算下来就是南方成年的时候女方还在上幼儿园，故事的主人大为震动，所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只不过用这种方式来说就充满了变态味。 　　但是他就是来嘲讽费奥多尔的，越是有嘲讽意味的越好。 　　“安东。”费奥多尔忽然喊道。 　　安东尼正低着头看着手机，听到费奥多尔的声音，他站起身来，哒哒哒地跑到了费奥多尔身边。 　　费奥多尔把他抱到了腿上，这个角度森鸥外正好能看到。 　　“森先生，您看到了吗？”费奥多尔抚摸着安东尼的脑袋，“这位，是我亲爱的森林猫。” 　　森鸥外瞪大眼睛。 　　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够逆生长？ 　　费奥多尔抱着安东尼，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安东尼也回亲了费奥多尔一口。 　　“那么，就这样，情报我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里，再见。”费奥多尔挂断了视频通话。 　　远在横滨，森鸥外拨打了一个跨国报警电话。 　　他不好过，费奥多尔也别想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森鸥外（试图亲亲）：萝莉最棒。 　　爱丽丝（推开）：老变态滚啊—— 　　费佳（亲亲）：正太最棒。 　　安东（亲亲）：其实单纯地喜欢我而不是正太吧。 　　费佳（蹭蹭）：嗯。 　　森鸥外：秀秀秀，秀什么啊！ 　　唔……暂时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番外了。 　　等我想出来再更新吧。 　　如果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的话可以说一下，觉得有趣我会写的。 　　稍微推一下隔壁的相似设定安陀文，就那个《在和陀总的婚礼上忽然性转》，和这本是一个封面的。 　　【揣爪】 第148章 番外-过去 　　因为异能者这件事情是机密， 所以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都没有办法去送安东尼，只能给他准备好行李等人来接他。 　　这一天是工作日，玛莎和万尼亚都去上学了， 只有安东尼、玛丽安娜还有格里高利坐在客厅里送安东尼。 　　玛丽安娜不停的说着他可能会遇到的事情，而格里高利在一旁安抚地摸着安东尼的脑袋。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可是这没得选，而且斯尼特金家是老实人，大胆的想法是不存在的。 　　即使对方保证了安东尼不会有生命危险也是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辆车在斯尼特金家门口停了下来， 他们三个是同时停下来看向了汽车刹车的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个时间点回来的人只有一个。 　　玛丽安娜先起来把窗帘拉开了一点。 　　从这辆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看起来只有像是未成年，如果他穿的不是正装的话，大概会被认为是哪个学校逃课出来的学生。 　　那个人注意到了玛丽安娜，微微颔首往他们门口方向走去。 　　格里高利打开了门， 对上了这个人。 　　“您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格里高利有点不太确定地问道。 　　眼前的人长得实在是太眼熟了。 　　他在年轻的时候服兵役也遇见过这个人，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常规的认为这个人是当时他见过的那个人的后代。 　　可能是因为当时这位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身上的传说就不少，有着浓浓的神秘色彩，让人感觉他不老是一件十分合理的事情。 　　“嗯。”对方微微躬身看向安东尼， 然后伸出一只手。 　　安东尼有点疑惑他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他试探着和他握了握手。 　　费奥多尔反手握住安东尼的手腕， 摸着安东尼， 似乎是在检查身体状况， 在确认他是健康之后轻轻地揉了揉安东尼的头。 　　这个人就是安娜记忆中的费奥多尔吗？ 　　安东尼不动声色地把脑袋偏了偏，十来岁的孩子正是在还被认定为孩子， 但是自尊心却逐渐膨胀的阶段。 　　他讨厌被当成孩子摸脑袋。 　　讨厌的家伙， 他才不要像安娜那样喜欢他。 　　费奥多尔低头看了看他， 似乎有点惊讶他的抗拒， 但是他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糖：“吃吗？” 　　“谢谢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安东尼看了一眼玛丽安娜。 　　玛丽安娜没有控制他接受别人的糖果，大概也是希望他能和眼前的人打好关系。 　　“我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后在军队里您就是我的下属了，不过您如何称呼我都可以，费佳就行。”费奥多尔继续说道。 　　费奥多尔看似给了选择，实际上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安东尼喊他费佳。 　　安东尼眨了眨眼。 　　诶，是可以随便称呼的吗？ 　　这种事情这么听都不对劲啊。 　　军队中是上下级等级森严吗？ 　　这是给他的特权吗？ 　　安东尼看了看手里的糖，想到格里高利对他的称呼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于是迟疑地喊道：“费佳伯伯？” 　　费奥多尔的表情瞬间变得奇怪了起来。 　　玛丽安娜看着费奥多尔这张充满了胶原蛋白的脸，觉得这声伯伯有点鬼畜——虽然逻辑上是没问题的。 　　“……费佳，费佳就好。”费奥多尔之前的样子看上去总有一种脱离人类的感觉，但是此刻他脸上的表情生动了一点。 　　玛丽安娜和格里高利看着费奥多尔带着安东尼离开，有点不安地问道：“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我记得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负责的是情报方面的工作。他不大可能会去正面战场。”格里高利让玛丽安娜放轻松，这个国家还没有到需要一个孩子去正面战场的地步，“而且异能者是稀有人才，他会被珍惜的。” 　　安东尼抱住自己的膝盖，觉得相当寂寞。 　　他是第一次离开父母，而且还会很久都见不到他们。 　　一盒冰淇淋被放在了桌子上，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下：“吃吗？” 　　他是出现在这里年纪最小的人，绝大多数人看到他这么小的孩子脸上露出来的都是好奇，并没有多少恶意。 　　只是当他们注意到安东尼身边跟着的是费奥多尔的时候，就忍不住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毕竟费奥多尔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足够多的心理阴影。 　　安东尼转头看向那个人。 　　费奥多尔正拿着一盒冰淇淋在吃，他注意到了安东尼的目光：“还是说您想要别的口味的？” 　　安东尼努力地把自己的泪水憋回去。 　　他本来只是有点淡淡的忧伤，但是一旦被人安慰了就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可以和我说，我很愿意和您分享的。”费奥多尔摸了摸安东尼的脑袋。 　　这一次安东尼没有躲开。 　　格里高利是认识费奥多尔的。 　　因为父亲和费奥多尔是认识的，还有安娜中费奥多尔的行为，这让安东尼对他产生了些许依赖，尤其是在这种陌生的地方。 　　费奥多尔摸一摸他的脑袋，他感受到的不是愤怒或者反感，而是切切实实的被安慰到了。 　　费奥多尔摸着这颗毛绒绒的脑袋，心说果然还是小孩子。 　　“对了，您再不吃就要化了。”费奥多尔提醒道。 　　安东尼哽咽了一下，然后选择一边哭一边吃。 　　安东尼平时的训练量并不大，毕竟他是一个孩子，而且以后的方向还是情报收集方向，所以并没有人对他有着太强的体能要求，反而是安东尼这个孩子自己要求用稍微正常一点待遇对他。 　　负责训练的人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安东尼想要增加训练量，但是他们不想。 　　每次他把安东尼送回去，费奥多尔都会用毛巾帮他把汗擦干净，看都不看他，好像把他当成什么仇敌来看。 　　别人不清楚，可是他心里是知道的，这里的确不需要孩子，即使他是异能者，费奥多尔就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用了点权力把安东尼带到了这里。 　　难道说他是绿了斯尼特金，而安东尼是他的孩子吗？ 　　他看他的那种眼神完全就是溺爱孩子的老父亲会有的眼神吧？ 　　但是这种认真的孩子他总也是拒绝不了的。 　　费奥多尔的要求并没有因为安东尼的体能训练增加而减少。 　　每次安东尼回来之后，费奥多尔还要带他上课，教他各种情报收集相关的知识，更多的还是普通学校里会教授的各种课程。 　　安东尼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越累，费奥多尔越增加他的课程量，难道是不爽他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太多时间吗？ 　　而且平心而论，费奥多尔不算是多么优秀的老师，他虽然说话有礼貌，但是那都是表面上的，安东尼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能感受到他潜藏着的差脾气。 　　他总是不明白安东尼为什么会有一些地方不明白，他总是以自己的智商去推测安东尼的智商，每次安东尼迷茫的时候他会微蹙，然后戳戳他的脑袋说：“不要装不懂了。” 　　安东尼花时间自己搞明白了那些地方，费奥多尔则会更加坚信安东尼就是在装不懂。 　　仿佛安东尼真的就是什么天才少年一样。 　　安东尼每次听到有人说费奥多尔神机妙算，他就想把费奥多尔给他上课的过程录下来摔在他们脸上。 　　见了鬼了。 　　安东尼在想他真的有这么闲吗？为什么不找别人来教他？反正他教的也不算好——即使费奥多尔觉得他教的不错。 　　安东尼也想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而且他觉得自己的异能似乎也没有好用到那种程度吧？ 　　这份重视是不是有点超分量了？ 　　不过时间一长，安东尼就忘记了这个疑问，因为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费奥多尔对他的特殊待遇。 　　费奥多尔喜欢让安东尼坐在腿上他的腿上给他讲课，据他所说，安东尼的个子还没有高到会遮挡他的视线，而他坐在他的腿上正好能看清他写的什么东西，更加方便。 　　所以他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把桌子下面放键盘的抽屉给拆了，方便安东尼坐在他腿上。 　　……哪里方便了？ 　　安东尼被他抱着的时候就在想一件事情，格里高利在他小的时候就喜欢这么抱着他给他讲故事。而费奥多尔现在抱着他，让他隐约有一种费奥多尔是他父亲的感觉。 　　不是没有人觉得他们的动作太亲密了，有人突然袭击想要看看费奥多尔平时关着办公室的门都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结果看到的就是安东尼因为做不出来一道数学题在抽抽噎噎地哭，而费奥多尔捏着自己的鼻梁用力呼吸。 　　这关系绝对太纯洁了。 　　家里有孩子而且辅导过他们做数学的此人关上了门。 　　再漂亮的孩子在辅导他们而他总是不开窍的时候，成年人往往都是处于大脑充血的状态，除此之外，任何地方都充不了血。 　　这是令人崩溃的体验。 　　因为训练量大和课程的繁重还有一定量的费奥多尔讲课的方式并不是多么愉快，安东尼有时候就直接在费奥多尔怀里睡着了，偶尔是费奥多尔讲理工方面的知识所以无聊到睡着了。 　　费奥多尔看着在他怀里直接睡着的安东尼，把他抱了起来。 　　安东尼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费奥多尔躺在沙发上，而他大半个人都趴在费奥多尔的身上，手还揪着他的衣领，因为压着侧脸，所以还流了点口水在费奥多尔衣服上。 　　“……费佳？”安东尼忍不住喊道。 　　费奥多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安东尼想问什么问题：“是你捏着我的衣服不让我离开的，我只能这么抱着你睡了。” 　　安东尼有点心虚地坐了起来。 　　他有时候觉得费奥多尔的脾气真的很好，格里高利和玛丽安娜辅导他功课的时候都有时候会忍不住动手拍他一巴掌，但是费奥多尔从来就没动过手，就算安东尼感觉到他已经开始烦躁了也没有。 　　其实正如同安东尼所想的那样，费奥多尔真的很忙，在安东尼看不到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是在工作。 　　一天睡眠时间只有几个小时，甚至好几天都不睡觉都有可能。幸亏他现在越来越偏离人类，不然他在见到安东尼面前的时候就该猝死了。 　　虽然他可以不睡觉，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睡眠，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就是他缺乏睡眠的实证。 　　就算他有时间睡觉了，他也没法真正放心的睡着，一直都是浅睡眠。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但是他的精神压力还是很大。 　　可是当他抱着安东尼睡觉的时候，少年柔软的身体，身上带着糖果的甜味还有那有点儿可爱的呼吸声都让费奥多尔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虽然对于安东尼来说这只是打了一个盹，但是这已经是很长时间以来费奥多尔难得的好睡眠。 　　费奥多尔看着有点窘迫的安东尼，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安东尼算不算安娜，但是他之前就决定了，在安东尼成年之前，他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的。 　　虽然他也会惹他生气，可是安东尼是他幻想中自己的孩子会有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盯）。 　　安东（憋泪）。 　　费佳：这道题我和您讲了许多次了吧。 　　安东：呜…… 　　费佳：您为什么总是装傻呢？ 　　安东（抖）：呜…… 　　费佳：…… 　　安东（爆哭）。 　　费佳：……安东…… 　　安东（哭得更大声）。 　　费佳：……其实我也讨厌数学，好了好了，求您别哭了，我头开始疼了。 　　安东：真的？ 　　费佳：真的真的，好了，给你糖。 　　#旖旎心思为零# 　　#过于纯洁的“父子”关系# 　　唔，你们点的安东和费佳的过去，大概还有一章吧，这章其实挺肥的。 　　其实是费佳老父亲带崽的痛苦经历。 　　陀总（点烟）：其实让岳父岳母养大我来摘桃子也是很好的选择。 　　唔，至于安东穿到陀总不认识他的世界和我新文有点撞，不太打算写。 第149章 番外-过去 　　费奥多尔的零食真的很多， 这里的零食不包含肉干之类的东西，仅仅是甜食。 　　只要愿意去翻，安东尼总能从几个角落里翻到甜食。 　　一个成年男性的办公室里有这么多甜食真的正常吗？ 　　还是说是想要骗小孩？ 　　自认为自己不是孩子的安东尼把从费奥多尔书架上的糖塞进嘴里。 　　他其实不是会随便翻别人东西的坏孩子的， 可是费奥多尔总是当着他的面去翻东西，而且总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掏出零食喂他，时间长了，安东尼就觉得他直接动手找零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当着费奥多尔的面自己动手，费奥多尔也没有阻止， 那就是默认了。 　　一开始安东尼以为这是费奥多尔贴心地照顾他， 时间长了他才意识到费奥多尔的确有照顾他的因素在， 但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就很喜欢吃甜的东西。而且有安东尼在身边，他可以更加明目张胆的去买各种甜食了。 　　就冲他身上总是有甜食这一点，费奥多尔就很容易受到小孩子的喜爱。 　　就算没有，也有很多小孩子喜欢他。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执行一些任务的时候， 他就发现费奥多尔能非常迅速的和孩子打好关系，即使是只认识一天的孩子也很喜欢他，愿意和他分享一些秘密。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安东尼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他自认为自己的警惕和嫉妒无关， 他只是在想费奥多尔对他的偏爱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 　　毕竟看起费奥多尔看起来非常喜欢孩子，安东尼以为的偏爱其实是他会给所有孩子的。 　　安东尼觉得自己要气成一个圆球了。 　　毕竟他希望自己在费奥多尔眼中是特别的。 　　但是稍微冷静下来之后， 安东尼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成为费奥多尔心中的特别？ 　　对于费奥多尔来说， 他只是他的未成年下属， 一个平时需要额外照顾点的孩子。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异能有时候在费奥多尔的智慧面前没有半点作用，用到的次数寥寥无几。他觉得自己还在费奥多尔身边是因为费奥顿已经用习惯他了。 　　他是受到安娜记忆的影响， 才会觉得费奥多尔需要对她特别， 但是费奥多尔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安东尼也是一个男性， 他没有办法像安娜一样和费奥多尔结婚。 　　想到这里安东尼忽然头疼了起来。 　　为什么他的思路会忽然转到结婚这个方向？ 　　他一开始不是仅仅觉得费奥多尔对其他孩子也好这件事情让他难过吗？ 　　安东尼捏紧拳头， 这时安娜的记忆再次浮现了上来，她记忆中的玛莎对安娜说道：“喜欢上费奥多尔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这句话在安东尼的脑袋里回想着。 　　可能在费奥多尔、玛丽安娜还有格力高利眼中安东尼还是一个孩子，但是每一个成年人都是由孩子变过来的，成年之后的知识也不是成年的那一瞬间就明白的，而是从小时候便有意识的开始模仿。 　　所以安东尼非常明白喜欢是什么意思，而且少有人比他更清楚——谁让他还有属于安娜的记忆？ 　　他痛苦地用手揪住自己的头发，趴在咖啡店的桌子上，痛苦的呜咽了一声。 　　这算是什么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的初恋啊？ 　　此时此刻安东尼还没有同性之间的爱恋相关的知识，直接掐断了自己喜欢的可能。 　　费奥多尔从外面走回来，他是去买他认为这条街上最好吃的冰淇淋了。 　　等他回到饭店，他就看到安东尼摆出这个姿态。 　　他把冰淇淋放在安东尼面前的桌子上，问道：“安东，怎么了？” 　　安东尼弓起身子，但是整体还是趴在桌子上的，他把冰淇淋从面前勾过来，勾到他用胸口和脑袋构成的隐秘空间，开始低着头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之后，他才想起来和费奥多尔道谢。 　　费奥多尔双手支着下巴，困惑与青春期的孩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恍然想起安东尼已经这么大了，从外表上来看，他们已经是同龄人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费奥多尔现在身边有安东尼陪着，身上的病痛也消失了，他就逐渐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体验。 　　费奥多尔并没有阻止安东尼奇奇怪怪的表现，而是默默地掏出了手机开始监控他。 　　安东尼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找一个人咨询一下，而他现在的身份和情况不适合随意浏览网络和找外面的人进行咨询，毕竟这说不定是谁的陷阱。 　　所以安东尼是用了专用软件联系上了军队负责这方面的人。 　　安东尼把自己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对那边的人说道：“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比我年龄稍大一点的人。” 　　他还是委婉了。 　　不是稍大一点，而是比他父亲都大。 　　网线另一端的费奥多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要气到窒息了。 　　是谁？他说他喜欢的人是谁？ 　　费奥多尔不是没有想过安东尼喜欢的人是他，毕竟他比安东尼就大很多。 　　但是万一不是呢？而且他说的是稍大一点。 　　如果是在别人的事情上，费奥多尔会立刻明白这是对方的婉转说法，但是一旦放到自己身上，费奥多尔立刻就乱了思绪。 　　安东尼是有可能喜欢的是正常的女性。 　　费奥多尔不敢小瞧雄性激素的作用。 　　青春期的小男孩更喜欢身材丰腴的女性。 　　这点费奥多尔体验并不深，他的家庭完全就是清教徒，父母管得很严，他在十七岁之前甚至都没有过零花钱这种东西，女性这种话题更是近乎被禁止谈论。 　　这是后来费奥多尔跟少年聊天之后得出的结论。 　　费奥多尔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手和瘦弱的身体，觉得这应该很难戳中发育中的孩子的审美吧。 　　费奥多尔的手攥紧了。 　　他不想听到安东尼喜欢别人。 　　但是不继续问一下，他又觉得不甘心。 　　于是他问道：“您喜欢的人是男性还是女性？” 　　这个问题把安东尼问住了。 　　他该怎么回答？ 　　总感觉要他直说是男性的话有点难以启齿，而且他开始纠结自己在恋爱方面是属于男性还是女性。 　　他怀疑自己会喜欢费奥多尔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安娜的记忆影响，所以才把他和费奥多尔的关系往爱情方面想，那么他的性取向应该是正常的？ 　　然而他之前已经和那个人说了他是男性。 　　安东尼思考许久之后说道：“是女性吧。” 　　唔，撒谎并不好，但是安东尼脸皮薄，他觉得自己又不认识那个人，撒个谎问题也不大，而且他也想知道如果自己答案是女性的话对方会怎么说。 　　看到安东尼回答的费奥多尔只感觉有一股怒气直冲他的头顶。 　　安东尼什么时候在他的监管下喜欢上了别人？ 　　他对安东尼有着占有欲，而且还有监护人对有别人教坏自己孩子的愤怒。 　　他用力的把电脑一扣，不管周围人惊讶的眼神，气冲冲地拎起电脑就往回走。 　　他本来打算把这个账号留这用来和安东尼进行长期的交流，探究一点安东尼的小秘密，就像是控制欲过强的家长一样干这种违法的事情，但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他什么都不管了。 　　安东尼戳了戳屏幕，总感觉有一点不对劲。 　　为什么他回答了女性这个正常的答案之后对方还沉默了这么久？ 　　他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他的手机被黑了，对方之前的聊天只是为了定位他的位置？ 　　要转移吗？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的时候，门就被费奥多尔以前所未有的愤怒姿态踹开了。 　　“……费佳？”安东尼被吓了一大跳，然后把条件反射举起来的枪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了刚刚和他聊天的人就是费奥多尔：“你……” 　　费奥多尔把他摁倒在床上，掐着他的脖子，指着他问道：“您喜欢上了谁？” 　　安东尼从来没见过费奥多尔这么凶悍的样子。 　　在他的印象中，费奥多尔一直都是温和的，从未和人高声对峙过，即使生气也只是微笑着。 　　无论是多么愤怒，他都不会使用暴力。 　　他是第一次看到费奥多尔动手，这种充满了杀气的样子是冲着他来到，安东尼鼻子一酸，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面对战场上的炮火安东尼都没有哭过，这是因为他知道费奥多尔会保护他的，但是当费奥多尔对他露出这样的姿态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绝望的情绪。 　　在听到安东尼的哭泣声之后，费奥多尔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他看着安东尼的泪水，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松开安东尼，安东尼把自己蜷缩起来，用后背对着费奥多尔。 　　“对不起，刚刚是我冲动了。请您不要害怕我。”费奥多尔想要摸摸安东尼，但是他碰到他的时候安东尼就瑟缩了一下，“安东，您还是一个孩子，不可以谈恋爱的，您知道吗？这种事情要在成年之后再说。我很担心您所以才做出了这种事情，请原谅我好吗？” 　　费奥多尔又是亲，又是哄，安慰了他好久，安东尼才勉强平静了下来，扭着头不看费奥多尔。 　　由于费奥多尔之前的冲动，他最后也没问出来安东尼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费奥多尔不知道错过了什么，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一定会有多么后悔。他只是把可能存在的任何情敌都掐死在可能性当中——哪怕包括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情敌？当然要从萌芽时期掐死。 　　安东：…… 　　费佳：怎么了？ 　　安东（恼）：您掐的不是情敌，掐的是我。 　　费佳：您掐回来吧。 　　安东：？？？ 　　费佳：来吧来吧。 　　安东：……总感觉便宜你了。 　　咪呜—— 　　【伸懒腰】 第150章 番外-猫粮 　　柳博芙至今没有杀过小动物。 　　她敢吃， 但是有点不太敢下手，让一个鲜活的东西变得一动不动本身就是一件有点恐怖的事情——蚊子蟑螂之类的除外。 　　尤其是这只白色的大花枝鼠，她每次伸出手想要抓它的时候， 那只大耗子都在呲着牙看着她，这么凶狠的样子，真的是老鼠吗？ 　　柳博芙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自家的猫也被彻底的打败了，陷入了自闭状态。 　　柳博芙试图让邻居把这只花枝鼠逮回去，但是邻居怎么戳都没有反应， 彻底装死。 　　柳博芙看了看那只霸占了猫头的花枝鼠， 心说难怪对方提出来这样的建议， 感情是真的不想要这只老鼠啊。 　　柳博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只老鼠抓起来送走，最后只能看着这只老鼠耀武扬威。 　　她每次看着这只大耗子趴在自家银灰色的森林猫脑袋上，就觉得这只老鼠嚣张的可恶，自己作为万物灵长的尊严一点都不剩了。可是柳博芙也没有办法怪别人， 毕竟人家可是好心白给的……也许不好心，但是至少是免费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柳博芙觉得这件事情还真没有办法怪森林猫。 　　虽然森林猫是以强壮基因库庞大而闻名，但是他的安东完全就是养在室内的。别说抓老鼠了， 这估计是他第一次看到老鼠。 　　更何况白色的花枝鼠并不好动，每天不是趴在猫身上， 就是蹲在柳博芙的饭碗边， 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他这个表现也很难勾起猫咪本能的攻击欲。 　　柳博芙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把自己盘子里的土豆扒拉给花枝鼠一块， 悲伤地叹息。 　　不仅猫粮没搞到，她每天的食物都需要分给这只老鼠一口。 　　这就是所谓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后来柳博芙发现养老鼠也不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食物了。 　　家里竟然出现了老鼠， 不是那只白色的大花枝鼠， 而是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褐色小老鼠。 　　一般来说是家里食物多才会出现老鼠， 但是柳博芙怀疑， 这些老鼠出现是因为所有地方都多少食物了，所以它们不得不流窜在各种地方寻找口粮。 　　这一次柳博芙已经不对自己家的森林猫抱有什么期望了，漂亮猫猫被她抱着就好了，而且像这样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老鼠身上说不定还有什么疾病，她可不忍心让安东尼去碰。真要让安东猫去抓老鼠，她以后该怎么放心的去亲烂它的小嘴呢？ 　　柳博芙寄希望于这只老鼠在她家里找不到什么吃的就走。 　　眼不见心不烦，她看不到就等于没有。等到疫情结束了，她再把房子收拾一番。 　　然而那只老鼠看到房子里没有人来阻止，它居然横穿客厅冲着柳博芙的方向走来了。 　　柳博芙身体一下子僵硬住了，她不敢乱动，生怕激发野生动物的凶性，让本来不是目标的自己成了目标。 　　花枝鼠在桌子边上没心没肺地玩塑料袋，安东猫跑到了最高的地方炸毛。 　　当那只老鼠经过花枝鼠的时候，奇怪的看了看它，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自己的这个同类长得这么大这么白，还有一股猫味。 　　不过因为是同类，所以它并没有提高多少警惕，然而就是因为放松了，它在经过花枝鼠的时候，被花枝鼠用塑料袋套住了脑袋。 　　柳博芙眼睁睁地看着白色的花枝鼠用前爪摁了一下这只小老鼠的脖子，那只老鼠蹬了一下腿就不动了。 　　花枝鼠全程完全没直接接触那只老鼠，做完这些动作它就跑掉去找猫了。 　　柳博芙抱着膝盖观察了好久，才确定这只老鼠是真的死了。 　　她抬头有点惊恐的看着，那只又趴在了猫头上的花枝鼠。 　　她听过猫抓老鼠，狗抓老鼠，但是一掌秒杀老鼠的老鼠，她是真的没有见过。 　　这只老鼠真的是太邪门了。 　　柳博芙觉得这只老鼠就算是暴毙在她面前她都不敢给安东猫喂了，万一是什么变异品种把猫吃坏了怎么办？ 　　当柳博芙计算着每天的口粮、眼前饿的有点发晕的时候，想要找安东喵过来安慰一下她。 　　谁能拒绝在悲伤的时候怀里有一个软绵绵毛绒绒的东西呢？ 　　然而喊她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安东尼走过来的声音，她只能走出房门往窗台上一看，只见森林猫正揣着爪子，趴在阳台上晒太阳，而猫咪两个爪子之间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定眼看去是一只白花花的花枝鼠脑袋。 　　安东尼低下头还舔了几口它的脑袋。 　　花枝鼠是大老鼠，而森林猫也是大猫，长毛大猫怀里揣着一只花枝鼠，让这只花枝鼠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娇小可爱的感觉——前提是柳博芙没有看到过这只老鼠横行霸道天下无敌的可恶嘴脸。 　　柳博芙张大嘴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片刻之后，她伸出手去出戳安东尼的脑袋，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安东，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忘了你这个猫窝是我跑了多少家商场才找到合你心意的，我每周都要帮你洗多少次。你居然就这么不争气地把你的猫窝和一只老鼠共享了。” 　　森林猫的脾气很好，就算被柳博芙戳了也没有生气，而是抬起脑袋，用鼻尖蹭了一下柳博芙的手指，目光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慈祥。 　　这让她怎么生气啊？ 　　她很喜欢猫，但是一直以来只养了一只猫。这是因为她听说养两只猫的家庭会导致两只猫你依我浓，完全无视主人。 　　因为不想被迫成为这个家里的第三者，柳博芙忍痛没有养第二只猫。 　　结果现在她发现自家的森林猫和本来应该用来代替猫粮的花枝鼠黏糊上了。 　　她真的成了这个家庭氛围中的第三者。 　　柳博芙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脑袋。 　　有哪个邻居想要花枝鼠做猫粮的？她这里免费赠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看提到了安东的初恋…… 　　唔，安东是没有初恋的，他的初恋就是费奥多尔，只喜欢过费奥多尔一个。 　　硬要说本文可能出现的类似前任的角色大概就是安娜记忆中的一个被动相亲遇到的渣男还有玛丽安娜那个因为战争死掉的前男友。 　　至于你们点的神父安东……唔，因为这部分和索菲亚的剧情有点重叠，暂时不知道怎么写的有新意点，暂时放置了。 　　灵感来自于天津疫情被隔离的居民楼中向邻居献上仓鼠作为猫粮的聊天，之前前半部分在群里放过了，所以这部分就放在作话。 　　【你们谁家还有剩余的猫粮？呜呜呜，我家的猫猫快没有吃的了。】柳博芙面无表情地敲下了这样的字，只有在看到猫猫安东尼的时候才露出表情。 　　网上冲浪的人有个毛病，就是在写呜呜呜呜和哈哈哈哈哈的时候实际上都是面无表情的。 　　疫情期间，整栋楼都被隔离了。 　　没有办法喂猫，她最心爱的猫猫安东该怎么办？ 　　【我家的花枝鼠给你吧。】 　　柳博芙：【……？】 　　对方的话太过于凶残了。 　　【花枝鼠也是老鼠吧，老鼠应该算是猫的主食】 　　柳博芙：【？？？】 　　【那是您的宠物？】 　　【是。】 　　【您忍心？】 　　【鼠粮也不够了，而且花枝鼠只能活两到三年，你的猫养起来更有感情。】 　　于是森林猫安东得到了口粮，一只花枝鼠，一只名叫费奥多尔的白色花枝鼠。 　　“费奥多尔……”柳博芙提着花枝鼠的笼子，这只老鼠可真大。 　　柳博芙有点不敢去直接抓这只老鼠，她有点害怕被咬。 　　安东猫甩着尾巴看着柳博芙提着的笼子，好奇地歪了歪头。 　　“安东，你会抓老鼠吧？”柳博芙有点不抱希望地说道。 　　银灰色的猫猫不知道有没有听得懂，喵了一声。 　　柳博芙把笼子放在地上。 　　安东的瞳孔放大，盯着老鼠。 　　真是好猫。 　　柳博芙心想，进入备战状态的安东一定会干净利落地拿下这只老鼠吧？ 　　笼子里的花枝鼠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像是已经认命了。 　　只要不让老鼠到处乱跑就好。 　　柳博芙看着花枝鼠的长尾巴，这长尾巴老鼠真受不了，为什么要养花枝鼠而不是仓鼠。 　　还好是白色的，如果是灰色的话柳博芙大概会以为邻居是从下水道里抓来的。 　　柳博芙打开笼子。 　　花枝鼠蹿了出去。 　　安东猫受到了惊吓，一下子跳了起来。 　　“叽叽叽叽！” 　　“喵嗷嗷嗷！” 　　安东猫窜到了猫爬架的顶端，弓起身子，尾巴炸开。 　　柳博芙看着花枝鼠费奥多尔扭头看向她，她也尖叫一声，瞬间唤醒了人类的远古攀爬基因，嗖地一声跳到了家里的通天猫爬架上。 　　“安东——————！”柳博芙怒吼。 　　“喵嗷——————！”猫咪也怒吼。 第151章 番外-沙滩 　　“想要去海边玩。”夏天到了，索菲亚兴奋地说道，“我还没有去过海边玩过呢。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对视了一眼， 然后安东尼迟疑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从横滨回来的，那里不到处都是海吗?为什么要说没有去海边玩过? 　　因为他们去玩的时候还正好是费奥多尔鼓动别人去左幅玛奇玛的时候，这种临阵脱逃的事情，安东尼印象颇为深刻。 　　那只是远远看了，并没有真的去玩。我想去玩，陪我去玩。索菲亚拿着自己做好的规划在安东尼眼前蹦来蹦去，拉长声音用撒娇的语气说，避免安东尼觉得她又在闹脾气欠揍了，“反正也不远嘛~” 　　不远是不远，但是他懒得动啊。 　　安东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说，他记得明天还和人约了电话商谈，他又看了看摊在沙发上的花枝鼠。 　　海边就算再凉快一点，也没有家里凉快。如果是费奥多尔想去的话，他现在怕是已经越过安东尼直接答应下来一这个家还是他说话更有力度一点，就为了讨好索菲亚，他一句话不说就说明他也懒得去。 　　相处了这么久，这种日常的想法安东尼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到读心 　　索菲亚鼓起腮帮子呜了一声，她到费奥多尔身边，伸出双手把报纸摁下。 　　费奥多尔抬头，两双紫色的眼睛相对。 　　“我想去~”索菲亚拉长声音撒娇 　　她并没有重复一遍自己的请求内容费奥多尔虽然摆出了一副他刚刚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但是索菲亚知道他绝对听到了，就是在装傻就是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已经让索菲亚能够和费奥多尔撒娇了 　　老父亲卑微的讨好其实是有效的。 　　说到底他本来也没有怎么得罪索菲亚，都是圣杯搞的鬼。圣杯给索菲亚灌输概念都是不可改变的。在安东尼希望索菲亚能喜欢费奥多尔的压力下索菲亚和费奥多尔的关系改善其实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费奥多尔被索菲亚蹭了一会才开口说道:“那好吧。 　　他这算是拿了一下架子，但是更重要的还是他想让索菲亚多蹭他一会。 　　柳博芙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一幕，轻哼一声说:“我小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撒撒娇就能被满足心愿的好事情? 　　安东尼冷笑了一声，费奥多尔也眯起眼睛笑了:“你的手段效果一点都不比索菲亚差，至少音量大到扰民了 　　柳博芙耍赖的方式是哭嚎，她现在轻声细语完全是后天家教所养成的习惯，她小的时候嗓门很大，少有人能抵得住她的声波攻击。 　　柳博芙气到了:“我都多大了，你居然还在这里翻我的黑历史。” 　　费奥多尔哼笑了一声。这笑声结束的太快了，柳博芙差点以为这是她的错觉，但是结合费奥多尔那个恶劣的性格来看，她绝对没听错。 　　“快陪我下水玩球。”索菲亚抱着自己新买的球对费奥多尔喊道 　　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也租了一把太阳伞在沙滩上撑开谁都能看出来索菲亚这一次是真的想好好玩，绝对没有搞事的意思，不然也不会专门写一份计划书出来。 　　然而一家四口中只有索菲亚是真心想玩的，安东尼在忙费奥多尔电话商谈的事情，柳博芙和费奥多尔则是来海边玩了太多次失去了兴奋感。 　　索菲亚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 安东尼在忙工作，他在结束之前是绝对不会来玩的，闹只会让他生气;柳博芙看上去没什么事情，但是索菲亚不想先邀请她，她之前对她那么凶，索菲亚是记仇的。 　　于是她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安东尼腿上的费奥多尔:“陪我玩 　　再小的孩子也懂得柿子要挑软的捏。 　　在别人眼中费奥多尔是麻烦角色，但是在索菲亚眼中，他就是一个软柿子，全家最软没有之一 　　费奥多尔躺在沙滩上正舒服呢，就算安东尼把电脑放在他的脑袋上也很享受，然而他忽然被索菲亚点名了。 　　费奥多尔想装没听见，他也不想动，他只想躺在这里看着索菲亚玩，让他亲自去玩还是算了 　　于是他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你让伊万带你去玩不行吗? 　　小孩子判断关系的远近亲疏的能力是一点都没有问题，索菲亚看了看冈察洛夫，果断拒绝了:“他又不是我的家人，妈妈和他的关系又不好，和他玩不来。 　　索菲雅的心是坚决和安东尼站在一面的。不喜欢安东尼的人她也不会喜欢他。 　　童言无忌很多时候都很直白刺耳，然而在场的人都没有反驳即使是冈察洛夫本人也是一样。他是费奥多尔的仆人，如果被费奥多尔和他的家人认定为亲人的话，他反而会觉得不对劲。他秉承的是比安东尼还要彻底的奉献主义 　　费奥多尔也不反驳，他觉得索菲亚说的没错，冈察洛夫并不是她真正的亲人。费奥多尔看了不少育儿书--虽然他在这件事情上很难学以致用，知道家庭和父母的参与在孩子成长中的重要性。 　　不过他就是不太想动。 　　花枝鼠只想在这里融化，不想在太阳下面被融化。 　　安东尼看了看索菲亚，又看了看费奥多尔，在他的孩子中他最偏向的是费奥多尔 　　很多时候，安东尼会把费奥多尔看成自己的孩子. 　　于是他为费奥多尔开脱道:“索涅奇卡，你爸爸的身体可能不太舒服，让他在这里晒晒太阳，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了就去陪你 　　索菲亚看了看在太阳伞下面阴影处的费奥多尔，心说这叫晒太阳。 　　没有达成的自己的目的索菲亚非常愤怒，她一生气就变得不理智起来了:“他身体不舒服吗? 我看你身体的经常不舒服，他还活蹦乱跳的。身体不舒服的人能非人类一般的连续熬夜很多天吗2 　　索菲亚讲述的是费奥多尔之前的光荣战绩。 　　而且要是论生病次数的话，在安东尼眼中身体虚弱的费奥多尔从来没真正生过病，倒是按理来说身体比费奥多尔好的安东尼情绪一低落就容易生病 　　这还挺令人尴尬的。 　　柳博芙也了点头，赞成了索菲亚的说法 　　索菲亚有人来疯的属性，她一看到有人赞同她就兴奋了:“我觉得就凭爸爸的身体，他能把我送走 　　这话一出索菲亚就被安东尼瞪了一眼。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索菲亚的死亡不是将要发生的事，而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费奥多尔真的已经把索菲亚送走过一次了，这句话完全是往他的肺管子上戳 　　安东尼生怕索菲亚让费奥多尔难过，立刻阻止索菲亚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也让柳博芙注意点不要火上浇油。 　　然而费奥多尔平躺了一会，坐了起来:“好吧，陪你玩。 　　索菲亚说的没错，他的确已经送走过了她一次了，现在的日子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他要是不好好珍惜的话，实在是有点不知好歹。 　　安东尼坐在沙滩上看着索菲亚喜笑颜开地拉着费奥多尔去水他又敲了一会电脑，就看到索菲亚哭着向他跑过来。里玩，安东尼赶紧把电脑甩到一边，把她抱在怀里问道:“这是怎么了？” 　　“妈妈，莉莉娅说有人会在海里小便。呜......我没法去玩儿了。” 　　听到这句话，安东尼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费奥多尔:“你怎么不安慰她一下? 　　费奥多尔为难道:“这难道不是事实吗?而且还不止人类吧? 　　安东尼愤怒的抓起一把沙子朝费奥多尔的小腿上砸去这是什么气人的理工直男。 　　活该索菲亚讨厌他讨厌了这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 　　啊，时隔许久的番外。 　　大致已经完结了，可能时不时诈尸更一下番外。 　　再推一下隔壁同封面的安陀文，结婚性转的那篇。 　　小剧场 　　索菲亚:呜呜呜呜 第152章 番外-沙滩 　　费奥多尔但凡把自己的文学才华在现实中应用一半，安东尼的血压会低很多，索菲亚也不会哭着过来找他了。安东尼哄了她很久。索菲亚抹了抹眼泪，一脸“我委屈但是我就不说”的倔强:“水循环的知识我已经掌握了，我知道这些都是在自然循环中，我就是一时半会儿心里过不去。妈妈你不用安慰我了 　　安东尼看着她严肃认真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 　　小孩子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大人的样子真是可爱。 　　不过他觉得自己如果现在停止安慰索菲亚的话，她绝对又会哭出来。 　　安东尼还记得自己之前说的等他把手上的东西忙完了，就陪索菲亚玩沙子。他拿起一旁的小桶放到了索菲亚面前:“来玩点别的怎么样?索菲亚看着沙子不说话，安东尼怀疑她是想起了家里的猫砂。 　　安东尼同时注意到柳博芙也不动了，她的脚趾在地上抠了抠又嫌弃地张开脚趾，目光落在了从一旁经过的狗狗身上。 　　恶心人的人终究也把自己恶心到了。 　　她和索菲亚不愧是亲姐妹，两个人想到了相同的事情。 　　安东尼轻笑一声。 　　索菲亚又呆呆的站了一会，她所承受的信息实在是超过了她的消化范围于是她千脆利落的放弃了思考:“要玩!” 　　沙子也能勉强算作土和岩石，所以玩沙子对冈察洛夫来说还算专业对口，他用异能强行维持的话，甚至不需要水就能弄出造型来。 　　安东尼本来在一旁给索菲亚做示范，他每做出来的一个沙雕冈察洛夫都要在边上对一个更好的来碾压他。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安东尼逐渐开始火大。 　　就像是费奥多尔喜欢在他面前表现一样，安东尼也想要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好好表现。 　　这是属于家长的虚荣心 　　结果偏偏边上有一个拆台的人。 　　这让谁能开心? 　　索菲亚似乎看出了安东尼的不爽，于是她走到冈察洛夫的沙雕旁边，伸出双手把他的沙雕给弄倒了. 　　安东尼本来打算阻止她的，毕竟这种行为略显不道德。 　　有费奥多尔这个糟糕的前例在，安东尼很在意自己孩子的素质教育问题。 　　然而费奥多尔看着他摇了摇头，似乎是任由索菲亚去折腾冈察洛夫的意思。 　　安东尼虽然在心里不赞同费奥多尔，但是却并没有立刻反驳...实在有问题等着晚上回家再教训索菲亚的。 　　冈察洛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反而迅速地又做出了几个沙雕，索菲亚感觉自己像是被调戏了一样，和冈察洛夫杠上了。 　　冈察洛夫弄好一个沙雕，她就去推倒一个。 　　安东尼观察着着索菲亚在那里搞事，忽然觉得索菲亚似乎和冈察洛夫玩的很愉快，冈察洛夫把她的仇恨值锁得死死的，索菲亚不需要他陪她玩了。 　　行吧，反正对于冈察洛夫来说弄沙雕也不费事，他又完全乐意为费奥多尔和他的血脉奉献。 　　安东尼扭头看向费奥多尔，心说这都在这个男人的算计之中吗？只要索菲亚的注意力被别人吸引了，安东尼的时间就空出来了，费奥多尔就能占据安东尼了。 　　这的确是费奥多尔的风格。 　　费奥多尔没有再躺下来一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安东尼陪在他身边他觉得着很无聊，而是坐在沙滩上看着他们闹，他穿了一件宽松的上衣，配着一条休闲的短裤，他今天本来就没打算下水，所以也没换泳装，就是普通的沙滩装，而且既然来了沙滩，那个哥萨克帽也没有戴，不然看上去真的就成了神经病了。 　　这种打扮在费奥多尔身上很少见，毕竟很长时间他都是一副“我要冻死了”的样子，全身上下都包裹在布料下面，稍微一阵风吹过他就会打喷嚏。 　　今天费奥多尔衣服的暴露程度可以说创新高了，虽然这是沙滩上是属于穿的多的那一类人了 　　安东尼看着还有多少那些修长洁白的腿，有一种上去摸两把的冲动，他没有任何邪念，就是觉得费奥多尔的腿真漂亮，是出于纯艺术欣赏的角度。 　　光是给人展现他的腿，很难想象这是属于男人的腿。 　　不过费奥多尔的身体也苍白瘦弱，会不会让人误解他的性别。 　　他刚这么想之后，安东尼就听到有一个人吹口哨喊道:“美女。” 　　安东尼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费奥多尔完全没有自己被喊的自觉，直到那个人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才带着几分迷茫地回头，在短暂地宕机之后，他攥紧了拳头，克制住自己给他一发罪与罚的冲动。 　　安东尼忍不住笑出声了。 　　柳博芙把爆米花递到了安东尼手边。 　　即使是亲爹的瓜，她也要吃到底。 　　费奥多尔回头了，但是那个搭讪的人依然没有一眼看出费奥多尔的真实性别，毕竟费奥多尔有着漂亮的紫色眼睛的，皮肤光滑白皙，相貌精致，虽然是短发，但是在这个年代短发说明不了什么。 　　费奥多尔的身高超出女性的平均身高，但是他的腿长，又是坐着，很看看得出来他的身高 　　只是他的脸上依然挂上了一丝迟疑，因为费奥多尔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他会有一种犯罪感。 　　打扰了小姑娘。”那个人选择退后一步，摆摆手离开了。他的同伴在远处笑得前仰后合，笑他有色心没色胆 　　安东尼快憋到窒息了，满脸通红，而柳博芙抱着爆米花的袋子跪在沙滩上，脑袋埋在沙子里，颤抖着身体。 　　他们两个也快笑疯了。 　　虽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是空气中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安东。”费奥多尔看着目睹他被搭讪但是完全没有展现出半点嫉妒、反而是满满的嘲笑的安东尼。 　　“噗一-我没笑，我真的没笑。”安东尼摆摆手，但是他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完全没有说服力，“我完全没有想到费佳你的女仆装这种奇怪的东西。” 　　费奥多尔站了起来，走近安东尼，然后贴在他的耳边说道：您再笑，我就拉着您去海里.......玩、玩。 　　安东尼的愉悦戛然而止。 　　安东尼不污，但是这么暧昧的动作和轻浮的语调瞬间让人明白他的意思了。 　　费奥多尔伸手蹭了蹭安东尼的嘴角:“亲爱的，笑笑嘛。” 　　柳博芙好奇地把脑袋伸过来:“脸红了，脸红了呢~说了什么啊？” 　　不止是亲爹的瓜，亲妈的瓜她也要吃。 　　安东尼伸手拍在了柳博芙的脸上:“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乱听。” 　　柳博芙不退反进，用脸颊蹭着安东尼的手:“妈妈，说说嘛！” 　　费奥多尔把矛盾转移了，悠闲地从保温杯里倒出了一杯红茶喝了一口。 　　作为训猫达人的他，还收拾不了森林猫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费奥多尔被搭讪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罗小黑电影中无限被搭讪..... 　　噗。 　　明明我当时想写这个梗是因为看到了那个“你是否被绑架、囚禁(陀总被绑架)“你是否有着魔法双手”(陀总罪与罚)，“那么你定是公主”(陀总发光) 这个图想到的。 　　天下的“美女”有着相似的忧虑啊。 　　[确信] 第153章 番外-借钱 　　“....你想死吗?”安东尼看着眼前的人，发自内心地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今天费奥多尔不在家，带着索菲亚去吃冰淇淋去了，安东尼不想出门，就在家里坐着看书，但是却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你也终于看透了魔人的真实面目吗?”太宰治用充满感动的声音问道，“那种自私贪婪却偏偏要故作伟大来掩盖自己真实想法的男人你打算什么时候抛弃？” 　　他，太宰治，虽然是横滨一枝花，但是至今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单身狗 　　虽然有他自己作的成分在，但是主要还是因为他没有遇到能够真心接受他的人。 　　他都这么不好过，为什么费奥多尔能这么幸运? 　　他不服，他绝对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 　　如果有机会能够让费奥多尔恢复单身，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试试的。 　　这就是感天动地的死对手情。 　　没有半点感情，满满的都是如同黑泥一般粘稠的恶意。 　　“您在说什么啊。费奥多尔是一个绝对的好人，他只不过是一不小心走上了错误的道路，迄今为止，我还是坚持我最开始的观点。”安东尼摇了摇头，果断否定了他的说法。 　　太宰治：“.....你要不要回忆一下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想死吗?，”安东尼回忆了片刻，“是这个吗?” 　　“对。”太宰治点点头，“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别人拜访的时候会给予死亡威胁？！” 　　“那是我对你说的。”安东尼着急把太宰治打发走，“我现在虽然退役了，但是掌握的机密情报不少，搞不好你就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国家了。”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最后悻悻地说:“也是喜欢费奥多尔的能是什么正常人吗？” 　　安东尼眯着眼睛看着太宰治，他还记得自己刚和他见面的时候这个人疯狂从旁敲击想要挖情报，作为情报人员这种行为和要他的命也差不多了，他讨厌太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你来是想干什么?”安东尼警惕地问。 　　他现在敢非常确定的说，费奥多尔最近没有搞出什么事情绝大多数时候费奥多尔都在安东尼的监视和陪伴下。 　　现在费奥多尔虽然没和他在一起，但是他和索菲亚一道，还没有到会和自己的孩子一块搞事的程度。 　　你好。他说他在这应该是出了旅游的。你好嗯。最后费奥多尔人喝他怎么知道他不是什么朋友? 　　“好吧，其实我是来借钱的。前段时间我想在欧洲的河流上体验一把快乐，结果水把我的钱包冲走了。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如果要和同事借钱的话太尴尬了，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太宰扯了扯自己的口袋，表示自己身无分文，然后十分欢快的说道。 　　仿佛他丢的不是钱包，而是自己的悲伤一样。 　　安东尼想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要说尴尬的话，难道不适合仇敌借钱更尴尬吗?借钱这种行为就好像和耻辱挂钩，想要借钱就必须低头。正常人都会觉得在敌人面前低头更尴尬，然而他就是能开这个口。 　　这种事情他竟然都不觉得尴尬，那更别说向同事借钱这件事 　　所以他不是想借钱，他就是想要找死对头薅羊毛， 　　有借无还的那种。 　　太宰治看看四周说:“如果我们两个见面的事情被费奥多尔知道的话，他肯定会吃醋的吧? 不像我，只会心疼你~” 　　茶言茶语完全没有打动安东尼，他面带微笑的看向太宰治：“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敲诈勒索吗？” 　　“我有这么说吗?我只是在单纯的提了一个假设，又没有说想要钱。而且都说了，我是借钱，借钱!像我这样的人还会不还钱吗?”太宰治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样说。 　　“只要你离开俄国，就很难追着你要钱了。”安东尼现在还要监视费奥多尔，而费奥多尔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再出国的可能性了 　　“我用我的信誉担保。” 　　安东尼心说他要是信了他的信誉担保的话，那么他的智商大概已经成了负数了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安东尼准备起身倒水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一点反光，结合场景来看那是狙击镜头的反光。 　　外面有人在瞄太宰治的脑袋。 　　看到这个安东尼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费奥多尔回来了。 　　太宰治看见安东尼注意到了这一幕，无不嘲讽地说道:“善良的费奥多尔......嗯？” 　　这对“热情洋溢”的俄国夫妇一个在他坐在客厅的时候为他送上了死亡威胁，另一个则用狙击枪对着他的脑袋 　　这两个人性格有着太多的不同，但是在这种时候却又高度的重合。 　　安东尼给费奥多尔打了电话:“你快点回来吧。你来把他解决掉。” 　　太宰治在一旁摸摸自己的胳膊:“你这话说的可真可怕。” 　　这个解决掉，听上去像是想要把他的脑袋摘下来那种解决。 　　“你和索菲雅去干什么了?”安东尼看向费奥多尔，感觉到他们两个身上的味道有点不太对，“不只是去吃冰淇淋了吧? 　　“嗯。”费奥多尔摸了摸索菲亚的脑袋，“我教她开坦克了。到时候就能把像他这样的轻浮男人轰成碎末了。” 　　费奥多尔无视了太宰治的存在，有点兴致勃勃的问道:“安东不如我们买一辆坦克吧?” 　　太宰治：“……” 　　他让自己看上去稍微平静一点。 　　这就是魔人的家庭教育吗? 武器教育是坦克起步 　　这就是所谓的国情不同吧。 　　“别了，你又想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安东尼果断拒绝了费奥多尔的请求。 　　坦克可以私人购买，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坦克这种东西很少能真正用上，而且很容易被监视，就算买了也派不上用场。 　　相比起来，费奥多尔手中的枪才算是真正的违禁物品。 　　不过对此安东尼已经麻木了，费奥多尔本人的威胁性更大，他只要安分点，这种违禁品给他当玩具也没什么。 　　安东尼把太宰治的来意和费奥多尔说了一下，毕竟他也不知道费奥多尔会怎么决定。 　　听完安东尼的话，费奥多尔轻蔑地笑了一下:“之前小费佳的事情他可没忘记要钱，现在跟我们说情谊? 哦，对了友情价，你之前提到过友情价，那么友情价就是你现在需要倒给我钱。 　　这是明目张胆的抢劫 　　太宰心虚望天:“我以为你们已经忘了这件事。还记得那就太可惜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费奥多尔连开几枪:“我让你走了吗?我的家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 　　周围的邻居熟练的把窗帘放下来了 　　他们已经逐渐开始接受自己的这位邻居不是什么正常人的事实 　　太宰像是一只兔子一样飞快地跑远了。 　　费奥多尔虽然开枪，但是并没有真的瞄准他，而是使用人体描边术。 　　可是这种重火力就算擦边也很疼啊。 　　其实他完全不怕费奥多尔真的开枪打他，他完全是有恃无恐。 　　圣彼得堡旅行是他的提议，就是为了再见费奥多尔。 　　为了见死敌做到这个份上，很难说他是不是真的讨厌费奥多尔。 　　或者说只有费奥多尔能给他对手的感觉，是同类的惺惺相惜。 　　安东尼看着太宰治离开，他对费奥多尔说道:“真的，我有时候看你们两个这么默契，我都觉得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了。” 　　费奥多尔露出了仿佛吃到苍蝇一样的表情:“我这种中年人就这么可怜吗？回家还要被妻子用这种话语挖苦嘲讽。” 　　能恶心到费奥多尔的人不多，安东尼算是一个。 　　安东尼吐了吐舌头:“你就当今天是愚人节。” 　　作者有话要说: 　　叹气......那本新文算是彻底扑了，把存稿发完就不打算更了，这章应该是本文的最后一章了 　　感谢各位的追更，有缘下本再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