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论证森首领在哥谭建立三刻构想的可能性》作者：碳烤羊排 　　文案： 　　横滨快要被不可言说和都市传说毁灭时，port mafia首领先生为新世界带来了希望。 　　为了拯救横滨，森首领带着只会模仿尖叫鸡的系统穿越到友好城市哥谭，准备在哥谭建立新的三刻构想。 　　从零开始的柔弱首领迫不得已用积分兑换了[布偶宰治]、[狐狸红叶]、[柯基中也]、[织田布丁鼠鼠×2]、[肥啾乱步]、[安哥拉兔龙之介]、[考拉安吾]…… 　　宠物特工队在哥谭一顿咔咔乱杀，顺便互相乱杀。 　　开局就死的小丑等哥谭限定反派：…… 　　被彻底灭掉的某横滨不可言说：…… 　　再也无法卷土重来的某横滨都市怪谈：…… 　　哥谭某会社BOSS红头罩：我就说老蝙蝠那一套行不通。 　　被迫参加竞选的下一任哥谭警察局局长夜翼：……承蒙抬举。 　　改头换面另立门户的红罗宾侦探社社长：好像也不错。 　　知名不具某蝙蝠先生大声逼逼：滚出我的哥谭！ 　　后来，钻石狂魔森医生面临如下选择： 　　A、成为GCPD首席法医 　　B、成为蝙蝠家编外成员 　　C、成为正义联盟编外成员 　　D、成为无业游民 　　森医生：你猜我选哪个？ 　　红叶狐狸：选D吧，选D可以谈恋爱。 　　森鸥外：？？ 　　流落哥谭的森首领在新城市捡到一颗绝美的绿宝石，绿宝石又能打又听话，是个外表狂野内心文艺的小狼狗。 　　森首领开开心心把小狼狗培养成优秀的新一代首领； 　　然而小狼狗每天只想着把危险的导师先生拐到手。 　　终于有一天，小狼狗成功上位，身份从哥谭boss变成横滨boss夫人。 　　结果一场意外，他回到了过去的横滨，年轻的森首领刚刚接手风雨飘摇的组织，还没人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杰森（自信）：嗨，老婆，我是你未来的老公！ 　　阅读须知： 　　1、cp已定，杰森×森首领；副cp提宝×威尔（主线里副cp内容不多） 　　2、本文主场在哥谭，蝙蝠家戏份很多，横滨众不会强无敌，后期有横滨剧场 　　3、综汉尼拔、路西法、我流克苏鲁，没看过也没关系，不影响阅读 　　4、后期世界融合，横滨和哥谭会在同一个世界共存 　　5、OOC肯定会有的啦，蠢作者文笔有限，尽量写得不违和。建议一章一章购买，看得不爽速逃！ 　　6、看文这事儿就像吃香菜，有人爱有人恨，平等接受各种口味，觉得不好看的话，阿晋有超多神仙大大！！ 　　谢谢大家支持！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系统 超级英雄 文野 　　搜索关键字：主角：森首领 ┃ 配角：DC众、横滨众 ┃ 其它：三刻构想在哥谭 　　一句话简介：哥谭的三刻构想与万人迷森医生 　　立意：克服困难努力生活 第1章 　　防弹玻璃外是金色的晚霞，横滨的天空一向美到让人流泪。 　　我的横滨。 　　森鸥外此刻正坐在首领办公室，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垫在下巴上，看着爱丽丝酱拿着蜡笔坐在长桌上写写画画。 　　自从魔人费奥多尔带着龙彦之间搞完一场诡异的大雾之后，横滨最近倒是安定不少——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如此。 　　可森鸥外还是敏感察觉到一种奇异的紧绷感，似乎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正在发生——还是相当不好的那种，像平静的海面，深藏在下方的却是即将涌起的滔天巨浪。 　　异能者有时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是不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何时坠落。 　　突然间，森鸥外和爱丽丝后背窜起一股被人盯住凉意。 　　[警……警告，世界将于24小时后崩溃，请……请森先生积极拯救世界。]这声音越说越没底气。 　　森鸥外紫色的瞳孔猛地缩小。 　　“哦呀，听起来很有意思呢，爱丽丝酱。”森鸥外放松自己刚刚紧绷的肩膀，笑眯眯地对着爱丽丝说道。 　　“林太郎又在说什么傻话！”红裙长发小姑娘瞪大眼睛生气叉腰，虽然她的性格爱好全部都是眼前这个糟糕大人的私设，但她却是个独立的个体——身体和人类没什么区别、有自己独立思维的异能力具象化。 　　林太郎能听见的她当然也可以听见。 　　“如果世界真的毁灭了，只要能和爱丽丝酱在一起我也死而无憾啊。”要是在动画片里，准能看见森鸥外背后飘起荡漾的粉色小花。 　　“林太郎大笨蛋！” 　　[……世界即将毁灭，请宿主森鸥外先生接受任务！！]森先生快理我一下！ 　　森首领充耳不闻。 　　这可真有趣，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听起来要强迫我去拯救世界呢。真的要让一个mafia头子去拯救世界吗？ 　　“Boss，中原中也求见。”门外传来中原中也的声音。 　　“进来吧，中也君。” 　　中原中也穿着黑西装走进房间，个子一米六，气场六米一，是一个即使看见自己为之献出忠诚的首领对着异能力发花痴也能尊敬取下帽子的干部大人。 　　中也君也成长了很多呢，看上去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啊。森鸥外换了个坐姿在心里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十五岁到二十二，中也君这颗钻石变得相当完美。 　　钻石收集爱好者森先生忍不住为自己的好眼光点个赞。 　　汇报任务的中原中也却突然看见首领愣了一下。 　　“Boss，是任务有什么问题吗？”中也疑惑，任务结束得很成功，和欧洲那边的交易也已经完成，没有节外生枝，没有损害港口mafia的利益。 　　“没有呢，中也君，请继续吧。” 　　森鸥外其实是看见眼前的少年突然变得面目模糊，口鼻间渗出鲜血，瞳孔扩散，却又在他眨眼之后恢复正常。 　　[……首领先生你信我！世界真的即将毁灭呜呜呜，你想看见你可爱的中也君变成刚刚那样吗？拜托请去拯救世界吧！] 　　森鸥外想了想，挥手让汇报完任务的中也先行离开。 　　“不如先介绍一下自己，这位不知名存在君？”刚刚中也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是听不见这个声音。 　　[我……我现在不能说我是谁，但是这个世界真的要完蛋了！请您相信我！QAQ] 　　真的不是自己的幻听吗？我应该还不至于老到那种年纪吧。森鸥外为自己的猜想打了个哆嗦，我明明还正值壮年。 　　不过，刚刚这个家伙已经影响了他的感官，这种能力可是相当危险呢——是不是奇怪的异能力者在搞事，恐怕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证据呢，不知名先生？” 　　[……您其实有所感觉吧？] 　　“拿不出证据的意思对吗？”森鸥外轻笑一声：“你既不能证明它会发生，我也同样无法确定它不会发生。”世界毁灭什么的，真的有些离谱，但森鸥外其实已经有些相信对方，他确实有一种毫无缘由的担忧。 　　“那么，你需要我怎么做呢？不知名先生？” 　　[请……请叫我系统就可以，您的任务是重新建立起三刻构想——在另一座城市。] 　　系统？听起来像是游戏，但这恐怕只是对方的托词，不知道这个‘系统’马甲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人。 　　“还真是困难的任务呢，系统君。”森鸥外像个孩子一样微微撅起嘴，得到爱丽丝酱一个超大的白眼：“三刻构想可是夏目老师的伟大创造，没有夏目老师和福泽先生，区区在下可完不成这个任务。” 　　[……但，但是完成任务才可以拯救横滨。]相信我啊森先生，我只是个不会骗人的小系统！ 　　“听起来真可怕啊，但是能和我爱的横滨一起死亡，我无所畏惧呢。”所以现在着急的人不是我哦，请求合作就要有请求合作的态度，拿出你的诚意来吧。 　　[……您不想保护横滨了吗？横滨是您最爱的城市不是吗？]声音听起来开始着急，但他也做不了什么，解决问题的关键在眼前这个黑心老狐狸身上。 　　看来横滨对这个不知名存在来讲似乎也很重要呢，只是……这么简单就乱了阵脚吗？是伪装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恐怕这个自称系统的家伙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照这样来看，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可能性确有其事，横滨……或者说这个世界即将毁灭吗？ 　　那可不行。 　　“可是，横滨现在也不能没有我啊。”森鸥外状似无奈地叹口气：“没办法，这就是首领，我可是Port Mafia的奴隶。如果我随便离开，横滨岂不是要乱套。”再增加些筹码吧，不知名君。 　　[森先生离开后这里的时间不会流逝！请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可恶，我最怕和这样的老狐狸讲话，明明他自己也不想看着横滨消失，世界毁灭。所以为什么偏偏派我来？ 　　听起来更糟糕了，森鸥外想，能让时间静止的存在却也无法解决世界的崩塌吗？或者换句话说，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按下暂停键的世界，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呢？ 　　[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请您尽快接受任务吧！拜托了！世界的希望就在您身上！] 　　这话有点好笑，这个藏在背后的家伙是从什么jump热血漫里跳出来的吗？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真的太难了，你说对吧，爱丽丝酱？”森鸥外看了看自己可爱的异能力：“毕竟我只是个柔弱的医生而已啊。” 　　……统治横滨黑暗世界的柔弱医生吗？还是用手术刀和福泽社长掰头的柔弱医生？ 　　[您是最有可能完成这件事的。我保证这都是真的，您刚刚看到的中原中也，那是他24小时后的模样。]它，或者说他，其实也没有办法干涉太多，一切都要看森先生能否完成任务。 　　[横滨确实即将毁灭。] 　　[这是唯一的机会。]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机会。 　　看来没办法再问出其他的东西了，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森鸥外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和他保护横滨的利益至少目前是一致的，只是不知道所谓的‘重建三刻构想’到底能如何帮助横滨了。 　　“听起来真糟糕啊，爱丽丝酱。” 　　森鸥外一手拎着蛋糕另一只手拉着爱丽丝行走在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巷子狭小有黑暗，还有股难闻的异味，爱丽丝有些嫌弃地皱皱鼻子。 　　“再忍耐一下吧，爱丽丝酱，我们马上就到家了。”森鸥外可怜兮兮地安抚自己的异能力，这里的环境确实不太好。 　　“哼，都怪林太郎！是你非要绕路过去买蛋糕！”结果这么晚才回来，黑漆漆的小巷子太可怕了！比太宰治的自画像还可怕！ 　　“我错了，爱丽丝酱，可是那家蛋糕店真的很好吃嘛，你也喜欢的对不对？” 　　爱丽丝的小皮鞋重重踩上首领的脚，换得糟糕的大人新一轮哀求和安慰。 　　森鸥外此时没有穿那件首领的黑色风衣，而是换上了医生的白大褂，这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对普通的父女在路上打打闹闹，只是时间和地点都有些不太对。 　　至少这种肆无忌惮的温馨落在某些人眼中过于令人嫉妒了。 　　天空一片灰蒙蒙。 　　森鸥外已经在哥谭呆了两个月，这里和十年前的横滨确实很像。一样高居不下的犯罪率，自甘堕落的底层居民，贫富分化的社会阶层和裙带又世袭的统治阶级。危险物品像大白菜一样在地下世界流通，人们一边自甘堕落一边饮酒狂欢。 　　哥谭确实和横滨一样，是一位需要被用心呵护的、正在流血的美丽女士。 　　亚洲面孔的男人牵着金发小女孩穿过犯罪巷，看上去无辜又脆弱。森鸥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踢踢踏踏，踢踢踏踏。 　　“别动！钱都交出来！” 　　后腰被抵住一个硬物，他有点怀念——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了呢，简直让他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唔，今天倒是不可能有银狼阁下来救他了。 　　“轻一点，先生，请不要吓到我女儿。”劫匪眼中，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背对着他举起颤抖的双手。 　　其实森鸥外脸上正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害怕’的医生试图继续说话以缓解劫匪的紧张情绪：“我可以把钱都给你，请别伤害我们。” 　　他放下一只手，揽住爱丽丝的肩膀把小姑娘搂在怀里，试探着轻轻转过头看向劫匪。 　　手术刀缓缓滑出袖口—— 　　“砰——” 　　犯罪巷开枪连消｜音｜器都不需要，如此光明正大——所有哥谭人都见怪不怪。 　　森鸥外有些意外地挑眉，在谁都看不见的角度把手术刀重新塞回去。 　　这可真是…… 　　出现在眼前的是个高大健壮的青年，穿着一件棕色夹克，看上去年纪不大，二十岁出头。额前挑染了两缕白发。经验丰富的医生先生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发根的颜色——居然不是染的？ 　　战术靴有些脏兮兮，裤子的口袋里似乎塞满各种物品，这个年轻人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打斗。 　　但总之，眼前的青年看起来不像是好人，饱满紧实的肌肉正在诉说他经历过严格的训练，恐怕身手惊人，砍人经验丰富。 　　“啊——Fxxk！Fxxk！呜——” 　　劫匪被一枪打断手腕，他捂着手瘫倒在地上像条被人踢断腿的野狗，鲜血在地上汇聚成小小一滩。 　　“怎么，拿起那个可爱的小玩具时，你就没想到这个Happy Ending吗？”青年不耐烦地把枪插回自己的后腰：“那真是不幸。” 　　他又走上前用脚跟碾了碾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小混混。 　　“恭喜你，现在终于学会认真听别人讲话了。看见了吗，我的手指只需要2.6磅的压力就能让你下地狱。” 　　哥谭到处都是这样的小混混，不想办法自食其力，只会在这里破坏别人的幸福生活。刚回到哥谭就看见这一幕的杰森有些烦躁。 　　森鸥外看着眼前有些刺激的场景，轻轻伸出手捂住爱丽丝的眼睛，又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杰森转过头看着眼前满脸惊惶的父女俩，犯罪巷，医生父亲，抢劫。 　　这三个词汇搭配在一起可真有种恶趣味，所以凡是户外电影之夜的佐餐必然是子弹和鲜血？还是今天是什么女版蝙蝠侠诞生日？ 　　啧，哥谭。 第2章 　　“请喝点茶，先生，真的很感谢您救了我和爱丽丝酱。”医生端上一套看上去有些廉价的茶具：“请不要介意寒舍简陋。” 　　典型的亚洲人，杰森想，所以他是怎么一时兴起就答应和这个医生来他的诊所了？ 　　小混混在里间的病房呻｜吟，善良的医生森鸥外坚持要求把人带回来进行包扎，他告诉杰森，医生的职业道德不允许他对病患视而不见。 　　子弹已经取出来，伤口也被仔细包扎好。医术绝佳的森鸥外能保证这家伙的手腕绝对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灵活度。 　　走出手术室的森医生已经得知眼前的青年名叫杰森，姓氏却没有说。年轻人看上去不太想和森鸥外产生交集，言语中只透露自己是个刚刚返回哥谭寻找落脚地的归乡游子。 　　杰森颇有些不自在地坐在这间小小的诊所。不自在的原因是可爱的金发小女孩让这里有一种奇怪的家的温馨感，而他确实很久没有直面过这样的氛围了。古怪的感觉像烧开的热水壶一样咕嘟咕嘟往外冒气。 　　犯罪巷里温馨的家，这是什么新世纪笑话吗？ 　　杰森继续打量周围的环境，各种瓶瓶罐罐摞在橱窗里，杂乱又有序，病历本乱糟糟堆在桌子上，窗边的衣架挂着白大褂，一间典型的、条件有限的诊所。 　　杰森三天前才回到哥谭。作为一个刚刚被某个朋友当胸插了一箭的伤患，他也听说最近犯罪巷来了个‘好心’的日本医生——不问身份，只负责治疗。 　　挺多街头斗殴的帮派小混混都会来这里看病——不想给钱的那种。 　　但医生医术高超。 　　在犯罪巷这样的环境里，他确实相当有水准，短短半个月就在犯罪巷成功打响名号。然而最令人瞩目的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不俗的手腕。 　　具体是指，医生始终可以从试图赖账的帮派成员手里拿到金额合适的诊金。他甚至不需要亲自上门，总有人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目的而帮他办好，即使这只是个小小的医生而已。而那些不满医生收费、想要报复的人，最终都因为奇怪的原因而被另外的势力解决，森医生干干净净出淤泥而不染。 　　但今天遇到这位犯罪巷名医实属意外，他对这样颇有些手段的人还是有几分敬佩的，对方又不主动做坏事，只是在别人做坏事的时候被迫防御而已，这是个良好的品质不是吗？ 　　何况他还带那个企图抢劫他的小混混回来包扎。 　　过于善良了些，如果不是装出来，就是烂好心了。 　　森鸥外当然是装的，在没有势力的时候他总要给别人一点温和无害的印象，做到这点对森鸥外而言确实不难，重拾老本行而已。 　　他的战斗力还不错，但面对这种陌生而复杂的环境他选择先低调做人，虽然他所谓的低调是指在犯罪巷里成为有名的医生和情报贩子，并被各方势力看在眼中。 　　索性森医生对在犯罪巷这样的环境生存颇有些心得体会，不至于手忙脚乱。对这种混乱中的开局也同样颇有经验——搅浑水、被关注、加入某个势力、然后…… 　　帮派之间总有些矛盾，他只需要偶尔轻轻拨动棋子，一两句意味模糊的话语就能让对方疑神疑鬼，森医生坐在诊所笑看鹬蚌相争，最终渔翁得利。这是在复杂而危险的关系中生存下来的技巧，他虽然已经多年不曾使用，但现在拿出来也还是老练娴熟。 　　眼前的青年目测至少比自己高十厘米，坐姿豪放地挤在沙发上——可怜的二手沙发正卑微地‘吱咯吱咯’抗议着。 　　鼓鼓囊囊的胸肌把一件普通的套头衫撑得饱满而火辣，森医生以专业的解剖眼光浏览了一下对方身上的肌肉和骨骼，体重至少200磅往上，体脂率低到惊人，绝对不是健身房里吃蛋白｜｜粉吃出来的那种，而是实打实训练出来的。 　　好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 　　不知道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 　　森先生自认有特殊的钻石打磨技巧，这孩子看上去拥有乖巧和桀骜两种完全矛盾的气质。好身手，精通枪械，没有奇怪的自杀爱好——想要！ 　　“杰森，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森鸥外给杰森续上一杯茶。 　　杰森看了眼前的医生一眼，胡乱应了几声，爱丽丝乖巧端上一块蛋糕递给杰森，然后挤在杰森身边，试图偷偷摸他手上粗糙的枪茧。 　　杰森把豪迈的大长腿收回来，又把脊背挺直，轻轻躲开小女孩好奇的爪子。救命，他可没和小女孩接触过，十二岁的幼崽他接触最多的是恶魔崽子那种类型的——不需要轻拿轻放，随意摔打也绝对不会坏掉的拳击沙袋。 　　可眼前的小姑娘软得像是棉花糖，他都怕自己手上的茧子划破小姑娘娇嫩的皮肤。 　　爱丽丝睁着大眼睛看向眼前的酷哥，他可真高，如果能加入港口mafia，至少能把干部的平均身高提升3厘米！下次开会的时候中也恐怕要在屁股底下垫十本牛津词典。 　　“林太郎这次买的蛋糕超好吃，要试试看吗？”谁能拒绝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呢？至少刚刚回到哥谭的杰森不能：“我是爱丽丝，可以叫你杰森吗？”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接下小女孩递过来的蛋糕和叉子，在女孩父亲嫉妒的眼光中轻轻刮下蛋糕表面的奶油喂进嘴里。 　　呃，我他妈在干什么。都怪这古怪的家庭氛围！ 　　杰森尴尬地舔舔叉子上的奶油，掩饰性地咳嗽一声，结果又被身旁小姑娘不带一丝阴霾的蓝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摸摸鼻子，再次道了声谢。 　　“如果没有杰森，今天我和爱丽丝酱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不管怎么样，您救了我们的命。”森鸥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语气真诚。 　　“没错哦，林太郎你一定要好好感谢杰森！”爱丽丝在一旁补充。 　　“那是当然了，爱丽丝酱。” 　　呜哇，受不了，普通人家的亲子关系原来是这样的吗？他还以为全世界所有爸爸都会对孩子用命令的口吻讲话，就好像孩子就是士兵，而他自己是那个百战百胜的将军。 　　也可能是儿子和女儿的不同？比起臭小子，女孩子确实要甜蜜得多，多宠爱一些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杰森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我这里住下，你刚回到哥谭对吗？”森鸥外说道，年轻人看上去不差钱，也不差枪，有点雇佣兵的意思。 　　“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你。而且你受伤了，对吗？我可是医生，医术高超的那种。”森鸥外紫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请给医生一个发挥的机会吧，杰森。” 　　医生眼睛的颜色真奇特，杰森想着。他倒是觉得没必要在这里打扰医生，随便找家酒店就行了，这两天也是这么过来的，可是—— 　　“拜托嘛杰森，林太郎好忙，都没空陪我玩。” 　　“爱丽丝酱，你这样说爸爸会伤心的。” 　　“杰森，拜托拜托！” 　　小女孩的撒娇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杰森可耻地有些动摇，面对小孩他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况且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正常的小女孩，有点像他小时候期待过的娇娇软软的妹妹。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有点想雇佣你作为诊所的保镖呢。上次我得罪了一些人，所以最近总有人在这里捣乱，”医生的神色有些无奈：“虽然也还勉强可以应付，但受伤总是很麻烦，何况我还有女儿，不知道杰森先生是否愿意？” 　　森鸥外刚刚趁机查了一下眼前年轻人的信息——他自己的黑客手段也相当不错，毕竟太宰治大部分的能力都是和森鸥外学的。 　　只是森鸥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消息，这幅面孔和几年前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的第二个养子杰森·陶德的脸长得几乎一样，更别提他刚刚说了自己的名字就是杰森。 　　不过近些年哥谭的媒体倒是再没有出现过这个孩子的消息，据说几年前这孩子出了意外差点死掉…… 　　结合他现在一副法外狂徒的架势，看样子所谓的‘差点死掉’恐怕另有隐情。鉴于杰森这些年看起来和家族似乎断绝了关系，而那位韦恩先生也拥有了可以做总裁的第三个天才养子甚至是优秀的亲生子。 　　有趣。 　　森鸥外突然对这位鼎鼎大名的哥谭首富有了浓厚的兴趣，或者说有了点共鸣，如果对方的养子全是和眼前这位同一质量，那他恐怕也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手。 　　不知道这颗钻石是否已经被人收入囊中。 　　听到医生的话，杰森皱了皱眉头，他可不干保镖的活，通常他只做给人爆头或踩断坏蛋脖子的活计。 　　但最近他刚回来，暂时没什么事情可做。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法外者小队刚刚散伙，他和军火库临时行动了一段时间。 　　当你有一个败家队友的时候，开联合账户显然就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而他就是和罗伊·哈珀拥有一个联合账户的蠢货——顺便一提，目前账户的余额为0，而他自己一分钱都没花过。 　　军火库把他们上一单所有的钱都拿去打线上广告了，他把红头罩端着RPG踢爆别人屁股的火辣视频在互联网上放得到处都是，然后在红头罩可怜的胸肌上打出‘雇佣一只蝙蝠，你将收获惊喜’的广告语。 　　杰森至今不愿回想广告下的留言。 　　他逼着军火库撤销所有广告，可钱却回不来了。 　　军火库的广告投放计划彻底失败，而自由职业就这点不好，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单在哪。 　　“倒是不用每天守在这里，我在二楼给你留一个房间，你可以随时来休息，顺便养伤——请不要忙着拒绝，给我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如果有人捣乱，我会叫你。”森鸥外看着杰森犹豫的神色补充道：“您尽管做自己的事，我只是担心会有突发情况，我在这里没有其他亲人，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只是想交个朋友。” 第3章 　　“医生，我的背有些不太舒服。”戴着大口罩的男人歪歪扭扭地走进诊所，他东摸摸西看看，最后在森鸥外平静的眼神中坐在病床上。 　　看起来有些邋里邋遢，典型的哥谭底层人形象，手指粗躁黝黑，有做惯了粗活的茧子与伤痕，胳膊上有针眼，眼圈黑紫，眼神涣散。 　　森鸥外心里有了初步的判断。 　　“是这里疼吗？”尽职尽责的医生在高大的男人背部轻轻按压。 　　“差……差不多吧。”森鸥外的手往上挪了挪，再问了一次。 　　趴在病床上的人有些紧张地询问：“医生，我可能只是需要一些小小的药丸，你知道的，最近很流行的那种。” 　　森鸥外眼神不变：“抱歉，先生，您的后背恐怕没有任何问题。如果还是很疼的话，建议您在家多休息一下。” 　　“医生，你肯定有渠道对吧，你知道这东西有多畅销，你想试试吗？”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 　　森鸥外轻轻笑了，真是过于明显的试探，是哪方势力呢？ 　　“或者您希望有这样的渠道对吗？想想您可爱的女儿。” 　　真是拙劣的手段，森医生有些无聊，这家伙手臂上的纹身他前些天在某个帮派那里见到过，虽然他不太理解这些家伙像给自己打上检疫标志一样纹上相同的纹身到底有什么好处。 　　他早就猜到早晚有人想要做点什么，没想到只是这种货色？看来这里的大帮派还挺矜持。 　　“抱歉，我并不需要。”即使是在横滨，他也不允许这些东西流通。何况这家伙也不是自己想钓的鱼。 　　但最近恐怕要有点小小的麻烦了。 　　不过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样的货色也做不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无非是骚扰、威胁、绑架组合套餐。 　　于是接下来连续三天总有人半夜摸进诊所，搞得森鸥外都有点不好意思，杰森这两天就留在诊所里，结果他的好身手都被用来对付这样的小杂鱼，简直有点像是让中也君去码头搬砖。 　　杰森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最近在这里住得很舒服，森医生意外地居家，不仅擅长处理各种家务，居然还会做一桌好菜。尽管日式料理有些清淡，但杰森还是为半夜回来的时候能吃到一口宵夜而有些感动。 　　森鸥外早年间做过军医，又独自生活多年，做饭倒也不在话下。他做首领的时候惯会享受，但现在也极其能适应环境。 　　有条件的时候就好好对待自己，没人给自己做饭的时候亲身上阵也很有乐趣。给住在家里的客人留下一点宵夜也是出于礼貌和带些刻意的示好，毕竟是他想要拐到手的钻石。 　　杰森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好好吃过这样的家常菜了，他身边的女性朋友个顶个豪放不羁，一般团队里负责做饭的就是红头罩本人。 　　最近杰森正在建自己的安全屋，地点就确定在哥谭警局地下的防空洞，非常有创意，等建好之后就可以叫军火库也搬过来。 　　犯罪巷这里是很好的临时落脚点，混乱到不会有人在意新面孔的出现，他暂时还不想引起某些人的注意。顺便，他还可以帮热情好客的医生解决一点小小的麻烦。 　　杰森觉得这位医生似乎确实是个不错的家伙，精明而谨慎，不做多余的事只是有些神秘。不过保持神秘和红头罩也没什么关系。哥谭神秘的家伙还少吗？只要不去做坏事，他才没时间管那么多。 　　森医生和爱丽丝很好相处，小女孩很懂礼貌，会乖乖和他说晚安，与他的前舍友军火库比起来不要好太多，毕竟医生和爱丽丝可不会拿着新研制的喷火｜枪在你洗澡的时候冲进浴室。 　　杰森甚至愿意在闲暇的时候陪爱丽丝画画，天知道他多久没见过正常的小孩子了，原来陪可爱的小妹妹玩是件这么有意思的事！他有时候会被爱丽丝的童言童语逗得发笑。 　　就是爱丽丝和森鸥外这样的名字组合……当然，和森医生相处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不会觉得医生是个大变态了，爱丽丝的本名叫森茉莉，恐怕只是个巧合罢了。 　　黑面具，企鹅人，小丑帮…… 　　蝙蝠侠。 　　森鸥外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笔记本边缘，这个城市比当初的横滨混乱多了，也邪恶多了，至少横滨没有这么多疯子和变态。 　　所以一个小小的医生该从哪里入手呢？ 　　“系统君，有什么建议吗？” 　　[呃……去找蝙蝠侠商量一下？]蝙蝠侠是一位义警，肯定希望哥谭更加和平，直接找上强有力的地头蛇应该会事半功倍吧，老师曾经教过…… 　　“唉，”森鸥外叹口气：“想要从你口中得到答案的我还真是有些愚蠢。” 　　[十……十分抱歉！]所以蝙蝠侠不是正确答案吗？ 　　森鸥外却突然涌起一股教学生的兴趣：“你觉得横滨和哥谭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呢？系统君？” 　　[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日本？] 　　森鸥外：…… 　　“倒也不算错，”医生都要为自己的耐心鼓掌了：“战术的使用要因地制宜，当初在横滨港口黑手党一家独大，有先天的优势。而这里的政治和环境都与横滨有太大的区别，任重而道远呢系统君。” 　　三天前杰森已经离开，他自己的基地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离开前他认真叮嘱父女俩要锁好门窗，有事立刻给自己打电话。 　　森鸥外让杰森放心，他只是个小小的医生而已，杰森已经帮他教训过前来找事的蠢货，接下来不会有问题了。 　　首领先生只是有些遗憾，这颗钻石看起来已经有自己的团队和目标了，这可真是…… 　　不过也没有定论，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总不会在哥谭埋没，相信他们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啊啊啊啊啊啊森先生小心背后！] 　　诊所的窗户突然破碎，漆黑的身影踩着月光闯入这间小小的诊所。 　　哦呀！真是不能随便说人，说什么来什么。 　　森鸥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一分好奇，六分畏惧，加上三分看到英雄的激动，完美。 　　气氛一时间沉默。 　　森鸥外早就知道自己最近在犯罪巷搅风搅雨的小把戏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他以为最先接触自己的应该是黑面具或是企鹅人，但没想到先出现的居然是蝙蝠侠。 　　蝙蝠侠确实注意这位医生很久了，从他得知犯罪巷出现的这位黑医生开始，森鸥外就被放进了蝙蝠洞的电脑，‘森鸥外’这个名字像是个代号，而不是真正的名字。毕竟他二十岁的时候就读过《舞姬》、《泡沫记》和《信使》。 　　说真的，当他知道森鸥外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叫爱丽丝的时候，他差点就想报警了。 　　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过还好，经过他的观察，这两人确实是正常的父女关系。父亲对女儿相当宠爱，而小女孩过得健康又开心，两人应该是在一个和平而安稳的环境里长大的。 　　同时他查到了森鸥外以前在东京生活的记录，以及可能来哥谭的原因。 　　蝙蝠侠这才松了半口气。 　　紧接着他就发现杰森住进了诊所，偶尔还帮忙碌的医生带孩子。 　　蝙蝠侠：…… 　　再然后，他从附近的监控发现医生似乎招惹了犯罪巷的一个小帮派，最近天天被人找事。 　　杰森又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去拿A｜K｜4｜7一顿突突，把敢找事的家伙按进地里摩擦。 　　所以杰森和这个医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单纯的朋友？还是森鸥外也加入了法外者？ 　　正好他最近在追查一批毒｜品，这批毒｜品扩散的一个下游卖家正好是找森鸥外麻烦的那个帮派，有人见到这个帮派的成员曾进出这家诊所。 　　于是蝙蝠侠决定亲自来问问。 　　“外乡人，说说你出现在哥谭的目的。”变声器调整过的低沉嗓音，这位蝙蝠侠先生还真谨慎。 　　蝙蝠侠盯着森鸥外，这个森医生外表看上去相当年轻，似乎不到30，几乎不太看得出来有个十二岁左右的女儿。不过亚洲人普遍看上去年纪偏小，倒也正常。 　　跨种族效应告诉人们，一般大家都更难辨识非同种族人的面孔。但这位森先生的轮廓倒是比较深邃，对方应该是个颇受异性欢迎的男士。 　　森鸥外也一边打量蝙蝠侠一边装作害怕的样子：“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只是在这里生活而已。” 　　“别装傻。”犯罪巷的日本医生已经在地下世界小有名气，最出名的还是对方情报贩子的身份，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想要在这里生活而已。”森鸥外看着对方紧绷的战衣，忍不住想，这种紧身衣加面罩似乎是这里的习俗：“我以前在日本，毕业之后一直生活在东京，在东京综合医院做外科医生，可是……” 　　“林太郎！”爱丽丝此时突然从房间里钻出来，她早早就听到动静，但林太郎不允许她跑出来。 　　蝙蝠侠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拥抱在一起的父女。 　　“呜呜呜林太郎，我害怕！”小女孩躲在父亲怀里，用眼角偷偷看着蝙蝠侠，直到把蝙蝠侠盯得有那么一丝丝愧疚。今晚看起来蝙蝠侠才是最大的反派，而不是这个地下黑医生。 　　蝙蝠侠为自己吓到小孩子而感到些许良心不安，于是从腰带里拿出一支棒棒糖。 　　森鸥外：……黑暗骑士的腰带为什么有棒棒糖？ 　　这让他突然幻想中也君出任务的时候也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把糖果，或者叼着棒棒糖把对手踢进墙里。 　　呃，港口mafia还要脸面。 　　爱丽丝还是装作害怕的样子，继续把头埋在森鸥外怀里呜呜呜。 　　“不要害怕，爱丽丝酱，这是蝙蝠侠，你昨天买了他的玩偶，记得吗？我们还一起吃了蝙蝠汉堡，他不是坏人呢。”森鸥外接过蝙蝠侠手里的棒棒糖，像一个正常的老父亲一样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把糖果塞进爱丽丝手中。 　　“爱丽丝酱，你先回房间睡觉好不好？爸爸有事和蝙蝠侠先生聊一聊呢。”森鸥外和爱丽丝父女之间的沟通一直是日语。 　　那么之前他说自己一直在东京当医生的可能性有所提升，和自己查到的信息也确实吻合，蝙蝠侠冷静判断。 　　“林太郎等下会来陪我吗？”这肉麻的戏码快要演不下去了。 　　“会的哦，爱丽丝酱，爸爸等下就去陪你！”呜呜呜就算是演的，爱丽丝酱也太可爱了点！ 　　目送小女孩回房间，成年人才开始继续刚刚的话题。 　　“我来哥谭没有任何恶意，在东京的时候我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诬陷我手术中故意致人死亡……”适当留白，给人无限遐想。 　　“你在犯罪巷的所做所为可不清白。”蝙蝠侠不为所动。 　　“先生，我总要保护我的女儿。你看，我没有身份证明，只能呆在犯罪巷。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和我一起乞讨，我只是尽力活下去而已。”系统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东京综合医院确实有个森医生因为故意杀人而被告上法庭，结果在庭审前夕带着女儿失踪。 　　蝙蝠侠看着对面的医生，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一面之词。但这位森医生确实没有实质性作恶，他只是过于有手段，能想办法让犯罪巷的帮派互相斗起来而已。 　　这也不是什么小事，万一哪天他准备做坏事，指不定又是一个手腕高超的智慧型罪犯，就像伦敦的莫里亚蒂。 　　但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他也不能给对方定罪。 　　所以蝙蝠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只是给对方一个警告，不要在哥谭搞事，蝙蝠侠会随时盯着他。顺便他很想知道森医生和杰森的关系，为什么杰森宁愿帮一个陌生人照顾女儿都不想回韦恩庄园帮忙照顾弟弟达米安？ 　　高大的黑暗骑士站在玻璃的碎片中盯着森鸥外，一般他这么有压迫感地盯着罪犯的时候，罪犯们要么恼羞成怒奋起反抗，要么心虚气短坦白一切。 　　森鸥外呼吸有些急促，心跳有些加快，这位医生在害怕他。 　　森医生：我怕了，我装的。 　　控制心跳和呼吸也只是一些游走在黑暗边缘的人士的必备技巧而已。 　　“但愿你没有说谎，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对吗，医生？” 　　“当然，我只是在这里挣些钱，然后想办法养大我的女儿而已。”森鸥外假装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又在蝙蝠侠的危险视线中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嘴唇：“我不会惹事，但是如果有人想要伤害我女儿，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报复回去。” 　　给自己立一个爱女如命、有点手段的人设，并表明自己不会做恶。 　　森鸥外不想和蝙蝠侠对上，蝙蝠侠做都市传说做了这么多年，绝对有无数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何况他的目的和对方并不冲突。 　　但森鸥外很好奇这位蝙蝠侠为什么要找上自己，一直以来他只是隐藏在犯罪巷而已，像他这样的情报贩子虽说不多但也绝对不少，难不成这位蝙蝠侠每个人都找过？ 　　为什么？ 　　他和其他情报贩子比起来，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第4章 　　生活在犯罪巷的人们最近都听说过新来的日本医生——医术高超、消息灵通。后者是重点而前者只是锦上添花。 　　‘鞋带’布格斯是哥谭犯罪巷的一个小帮派——‘十月帮’的底层成员之一。其实他们这个帮派实在够不上‘帮派’这个称呼，充其量不过是十几个小混混的社团而已，平时就在街头干一些抢劫、偷窃这样的事。 　　当然比不上小丑帮、假面会社等这样的全哥谭驰名品牌。 　　那样的大型组织也看不上他们这群小混混。 　　但最近不知走了什么大运，十月帮的头领老约翰通过一条隐秘的渠道掌握了一种小药丸的货源，这个货源除了老约翰，帮派里的人谁也不知道。 　　往常这种事绝对不可能轮到他们这样的小角色，可老约翰居然在众多帮派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拿到了这东西的销售权，这太不可思议了。 　　十月帮上上下下一片欢腾，包括布格斯，他们甚至开始幻想，说不定十月帮马上也要成为假面会社那样的超级反派组织…… 　　大家都对老约翰敬佩不已，本来他们都准备在十月份揭竿而起把年迈体弱的老约翰推下台了，布格斯甚至还给这次行动起了个外号叫‘十月革命’。 　　这下他们谁都不敢再打鬼主意，十几个小混混个顶个乖巧，大家都指望着只有老约翰能掌握的货源带着大家走上人生巅峰。 　　老约翰最近也春风得意，他已经六十多了，可不甘心一直当个小混混头子，去年他还在雷诺克斯宾馆央求别人给自己写一封推荐信——不得不说，这滋味真是令人难受，一个六十多还在找工作的马仔。 　　说多了都是泪。 　　后来他痛定思痛，犹豫了很久才拿出自己的全部家当在犯罪巷组织起一个小小的帮派，靠着剥削新成员和偷窃的方式勉勉强强混口饭吃。 　　就这还每天都有人抱怨，时不时有人离开。 　　他也没办法啊。 　　然而机会总是眷顾有准备的人的，这不，他终于要大器晚成玉汝于成遇难呈祥了…… 　　老约翰在帮派成员面前撑起老板的派头，在手底下的小混混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和打探的眼神时高高昂起头颅，装得十分神秘的样子。 　　其实也不是装，是真的神秘，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半个月前，有一个神秘人给他已经欠费停机的手机号码上冲了一笔话费，当他好奇地打开充话费短信时就看见另一条未知号码的消息躺在未读列表中。 　　【明天晚上9:00，格兰特公园】 　　老约翰本来没当回事，他觉得应该是谁记错了号码，反正他占到了便宜，电话费是绝对不会还回去的。 　　结果当天中午，他就在自己的屋子里看到了一张写着同样一句话的纸条，随信附赠一节小拇指——正是前天退出帮派的乔戈里的小拇指，老约翰清晰记得他手上的纹身。 　　他吓得差点报警。 　　但后来他怕警察来了反而把他抓走，才遗憾放弃了报警的念头。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他也明白八成是某些大人物不想出面，准备利用十月帮做点什么。但他想不出来谁能看得上十月帮。 　　但是，有利用的价值才说明他们有机会往上爬，尽管他已经半截入土了，却还是被这一张小纸条激起一点儿早已熄灭的雄心壮志。 　　干了。 　　于是晚上九点，他一个人偷偷跑去了格兰特公园。 　　最终，他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的就是一粒粒小小的白色药丸。 　　从此以后，他都会按照短信提醒，及时去取走货物，然后想办法卖出去。 　　但是最近有大帮派也开始买这东西，而且费用更低。傻子都知道大品牌更值得信任，人家有专门的舞厅、餐厅、酒吧作为据点，卖起来要方便得多，而他们这些小混混的货源却不稳定，每次都在街头随意交易，看上去一点也不值得信赖。 　　好不容易有机会崛起的老约翰当然不甘心，可是他们的根据地就在犯罪巷，别的地方又去不起，犯罪巷哪来什么酒吧餐厅…… 　　不，还真有。 　　老约翰突然想起犯罪巷近些日子声名鹊起的日本医生。一间黑诊所不就是绝佳的销售场所吗？ 　　老约翰觉得自己的注意妙极了。 　　他的手下告诉他，那个医生背后没有任何帮派，前不久才从日本偷渡过来——听说是犯了事儿无处可去，也没有身份证明，只和他女儿相依为命。 　　虽然大家都说他有些手段，但在约翰看来，任何聪明的大脑都抵不过一梭子弹，再聪明有什么用？枪抵在脑袋上，就算是蝙蝠侠也得认怂！ 　　呃……蝙蝠侠可能不会，但是区区一个没钱没势的柔弱医生，他可不觉得对方敢反抗。 　　但是约翰曾经有个很牛的，当然现在坟头草都已经两米高的帮派前辈教过他，要‘先礼后兵’。他的确不懂这文绉绉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先去试探一下医生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他也不想显得自己很粗暴的样子，不然以后等他成为哥谭顶级邪恶势力之一，这都是妥妥的黑历史。 　　于是他派了自己最信任的手下——‘鞋带’布格斯装作去看病的样子试探一下医生。 　　结果他没想到，这个见鬼的医生居然一口拒绝了！ 　　这可真是让最近越发飘飘然的老约翰火大。 　　“怎么样，医生，你想好了吗？”约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森鸥外的耳朵：“还是说你不在乎你女儿的死活了？” 　　[啊啊啊啊啊森先生，他们为什么要绑架爱丽丝？有人要对你不利吗？]系统有些担心。 　　“请放过我女儿，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约翰听到医生颤抖的声音，志得意满地笑了。 　　森鸥外笑得比他更志得意满，鱼儿终于上钩了。 　　他无视掉还在他脑子里模仿尖叫鸡的系统，继续在电脑上查找资料。 　　自从上次诊所有人过来试探后，森鸥外就已经察觉出不对。 　　小药丸是哥谭黑市最近才流出来的新式毒品，森鸥外早就检验过成分，原材料来自国外，恐怕造价不菲。没道理十月帮一个小帮派可以用这么快的速度拿到，甚至还想借他的诊所作为销售点，恐怕只是被人当枪使了。 　　结合最近和假面会社有关系的几间酒吧突然齐齐开始售卖这个小东西，森鸥外马上就猜到，这事应该就是黑面具搞出来的。 　　这样的手段可太熟悉了，简直是森鸥外十几年前玩剩下的。 　　先找个出头鸟，用手段逼迫不知名小帮派对付目标，等目标走投无路的时候像个‘英雄’一样把出头鸟一枪打死。然后或威逼利诱或挟恩图报，总之就是大棒加甜枣，把人绑上贼船，从此以后再也下不来。 　　啧，俗套。 　　但对普通人来讲确实有用，前提是普通人。 　　恐怕没有人能想到，他女儿不过是他的异能力，他能隐隐约约感知到爱丽丝的情况，小女孩现在正被绑在十月帮的一个狭小的出租屋中。 　　接下来，森鸥外只需要按照预先的设想装作害怕的样子，无头苍蝇一样找去十月帮，然后就可以等着假面会社的人出场，吃掉他们的甜枣，进入帮派等待合适的时机了。 　　森鸥外慢吞吞地起身穿好自己的白大褂，又对着镜子理理衣领，把头发弄乱，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向门外冲去。 　　出门前，森鸥外是真的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 　　此刻，柔弱的医生维持着惊惶害怕的表情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不停抖动肩膀的爱丽丝——小女孩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忍不住的小女孩肩膀一抽一抽，她怕别人看出来她根本不是害怕得哭泣而是笑得抽搐，于是把脸紧紧埋在森鸥外怀中。 　　森鸥外：…… 　　说真的，这个红枣一样的头盔到底是谁让杰森戴上的？他坚决不想承认自己看上的钻石审美如此堪忧。 　　然后森鸥外又回忆起自己当初见到还是羊之王的中也君时……红配绿和紧身裤的搭配似乎也…… 　　森鸥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幸好中也君已经在红叶殿的教导下提升了很多。 　　要说森鸥外是怎么隔着红头罩看出这位反英雄隐藏在迷雾中的真实身份的，森医生表示这很简单。 　　第一次他们在犯罪巷相遇的时候，杰森并没有遮住自己的脸，当时他恐怕心情也不是很美妙，并没有对自己的小习惯做什么伪装——杰森心情烦躁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用大拇指和小拇指一起摩挲枪托，而现在红头罩也在这么做。 　　况且森鸥外做黑手党头子和黑心医生这么多年，见过无数人类的身体——活人的、死人的、男人的、女人的，职业道德要求他对人体构造了如指掌。 　　他曾经评估过杰森的身体状况、肌肉水平、身高、体重等等数据，不说百分之百准确，但误差也不会很大。 　　杰森现在里面穿着一件紧身衣，外面的夹克却没有扣住，森医生认人的时候也不全靠脸，他觉得这家伙的身体素质和杰森有得一拼，身高体重应该也差不多。 　　再加上熟悉的小动作和虽然有变声但仍旧熟悉的语气。 　　红头罩的马甲其实掉得挺快的。 　　只是他没想到杰森这孩子居然跑去给黑面具干活了，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恐怕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吧，真巧，他也有。 　　森鸥外看着还在继续的火拼，又抱着爱丽丝往房间的角落缩了缩。他开始衡量今天到底是装做没认出杰森还是直接开口合作得到的利益更多。 　　他现在的人设是女儿被绑架的医生，而杰森的角色是试图招揽医生的帮派打手，等下看看杰森说些什么再决定吧。 第5章 　　森鸥外没想到杰森这小子看到他就直接跑了，他和爱丽丝看着那辆酷炫的重型机车上极速远去的背影，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怎么？见到老朋友不打个招呼？ 　　我森鸥外是什么洪水猛兽？ 　　杰森确实是开溜了，他看到森鸥外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好。 　　红头罩最近正在和蝙蝠侠合作，追查一种新型毒品——前些日子有人用神经毒素杀死了哥谭的一位检察官，从而导致几起关键的犯罪案件被撤销起诉，其中种种线索最终指向黑面具。 　　不仅如此，还有一种小药丸也开始在哥谭悄悄流通。 　　这种小药丸成瘾性更强，但服用过量会让人直接在兴奋中直接死亡，目前已经发生三例这样的致死案件。 　　蝙蝠侠在追查的过程中发现，西西里岛的mafia最先开始生产和贩卖。后来通过黑面具流入哥谭，哥谭最大的卖家也恰好是黑面具。 　　杰森作为红头罩在地下世界也算相当有名气，他和他的法外者小队实力强横，黑面具发现他出现在哥谭后就向他递来了橄榄枝。 　　于是杰森顺势混进黑面具手下，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虽然老头子十分不赞同，但我红头罩要做什么难道还要跟他汇报吗？ 　　不过，被招揽的一方总要有点儿诚意，于是杰森答应帮黑面具处理一下十月帮的事情。 　　出发之前黑面具没说得太具体，只说有个小帮派不知从哪拿到货源和他们抢生意。杰森本来懒得理会这件事的，但听说十月帮绑架的人是黑面具最近想要招揽的另一个成员，他倒是有些兴趣了，不知道是什么人让黑面具花了这么大心血。 　　如果是太危险的人物，不如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直接解决掉。 　　这场小帮派贩卖和绑架绝对只是黑面具的自导自演而已，目的就是把被绑架的家伙绑上黑面具的船。 　　杰森坚决不承认自己在酒吧接了张名片，去捶了黑面具的人一顿然后顺势加入这个行为看起来有点随意。 　　结果他没想黑面具要招揽的人居然是森医生，于是杰森开始懊恼自己居然没问清楚就跑来了。 　　不过他能料到森医生恐怕确实引起了一些势力的关注，毕竟一个能在犯罪巷混得风生水起又医术高超的情报贩子，确实很有价值。 　　不知道森医生目前的打算是什么，但杰森清楚森医生只是一个带着女儿偷渡过来的日本医生而已，每年这样的人不要太多。 　　背后的原因谁都不会去探究，谁还没有点儿悲惨过往呢？要不是活不下去，哪个人会想不开偷渡到一个陌生国度从头开始？ 　　医生不是他这样的雇佣兵式的亡命之徒，他有个可爱的女儿作为软肋。为人有些手段却完全没有武力值，如果黑面具想要让森医生一直为他做事，确实需要用点儿心思把对方长久绑牢。 　　拿别人的女儿作伐子，黑面具就该被蝙蝠侠再捶一顿然后送进阿卡姆，爱丽丝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居然也舍得下手，哼，哥谭。 　　黑面具没和杰森细说这事儿，其实是因为他打算和医生亲自谈谈。在杰森把十月帮的蠢货打一顿展示他的武力值之后，他就可以和森医生坐下好好聊聊了。 　　毕竟黑面具是个有雄心壮志的反派，他当然希望把自己的势力做大做强。但做大做强不是光有一群会吃不会动脑的打手就行的，情报、产业、和某些关键人物的沟通必不可少，假面会社在这方面早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红头罩确实是个合适的二把手候选人，综合能力很强。但他还缺乏一些可以负责研究和沟通的人，最近他弄到的新型毒品还有相当值得开发的地方，以及最近他的一个秘密武器——都需要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帮忙。 　　恰好犯罪巷出现了森鸥外，各方面都相当符合他的要求。只是还需要一些试探，于是他的手下安排了十月帮的事情。 　　十月帮的货当然是他给的，不过就是想逼他们对森医生动手而已。目的也很简单，他想看看这位医生的女儿是否足以控制住医生，以及森鸥外有没有隐藏的势力和能力。 　　试探的结果令黑面具十分满意。 　　一个柔弱的、有软肋的、医术高明的情报贩子，多么适合成为假面会社的一员。 　　此时，十月帮的地盘。 　　杰森决定把臭鱼烂虾们打个半死就溜，坚决不给森医生把帮他看小孩的保镖和犯罪分子红头罩联系在一起的机会——森医生脑子相当好用，在犯罪巷那段时间他已经见识过了。 　　杰森不太想在森医生面前暴露自己是红头罩这件事。何况爱丽丝也在，他刚刚踢爆别人鼻梁骨的场景可有点儿吓人，杰森暗自懊恼。 　　都怪屋子里太黑，他没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森医生和爱丽丝，早知道就应该把人拎出去再踢，万一吓到小女孩，以后他都不好意思蹭医生的晚餐了。 　　但现在的状况让杰森有些烦躁，森医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医生——好吧可能也不那么普通，但在犯罪巷做个情报贩子和直接卷进mafia可完全是两码事。森医生还有个女儿，以后想脱身可不容易。或许他该想个办法让黑面具的目光转移一下。 　　至于怎么转移—— 　　蝙蝠侠该为此做点儿贡献了。 　　被解救出来的森医生和爱丽丝看着红头罩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解，杰森在黑面具那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呢？他还以为杰森就是被黑面具派来担任‘劝诱’任务的人。 　　“森医生。”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递上来一部手机。 　　还是先处理好眼下的事吧，至于杰森，如果他在黑面具那里工作，总会遇到的。 　　看杰森落荒而逃的样子，他应该并不知道今天这件事的主角是自己。那也就是说杰森不知道黑面具的目的，只是负责执行任务？或者，他只是刚刚加入而已，但他却可以随意走人且不用给其他人面子，看来恐怕地位不低。 　　一个新加入的、地位不低的年轻人，再加上身手好、能力强悍，森鸥外笑了笑。这不就是另一个中也君么，只是不知道这个黑面具有没有资格成为哥谭的森鸥外了。 　　[森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森鸥外脑子里的蠢系统又在尖叫，系统今天先看着得知爱丽丝被绑架的森先生笑得像个变态，紧接着就被帮派成员的火拼现场吓了好大一跳，然后当一个戴着奇怪红色头盔的家伙冲进来一顿咔咔乱杀之后，爱丽丝也开始笑得很奇怪，现在又有另一个mafia团伙的人举着手机来找森医生…… 　　系统感觉自己的CPU要烧了。 　　大家怎么都这么谜语人啊。 　　但他又不敢在森医生忙着表演的时候打扰他，总觉得后果会很可怕的样子。 　　森鸥外没有理会这个寄宿在他脑子里的蠢系统，他接过这个假面会社的人递上来的手机，将听筒凑在自己耳边—— 　　“森鸥外医生，对吗？”声音有点难听，听说黑面具面容诡异，按照森鸥外收集到的消息，这个人应该是被火烧过，导致面容损毁，嗓音听起来也烟熏火燎的。 　　“我是森鸥外，请问您……”呼吸急促几分，声音听起来有点颤抖，再带上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完美。 　　“你应该听说过我，对吗？”这人真的好装。 　　“……黑面具先生。”旁边假面会社的人还在看着，他得继续维持自己的表情。 　　“医生，听说你的医术相当了不起，为什么不愿意去一家大医院就职呢？”黑面具当然知道为什么，偷渡客哪有身份证明，但是可以刺激你一下，以前是光鲜亮丽的外科医生，现在却只能开黑诊所，不想更进一步吗。 　　“您说笑了，黑面具先生。”这问题真的有点蠢，森鸥外抽抽嘴角：“我没有身份证明，如果有机会去大医院，我怎么会待在犯罪巷。”放一点儿饵，我还是想更进一步的，你能给我什么机会呢？ 　　“也许你愿意和我见一面？”听到想听的话，森鸥外假装沉默了一下，答应下来。 　　随后他装做不情不愿的样子带着爱丽丝坐上了黑面具手下的车。 　　“医生，欢迎。”森鸥外终于看见了黑面具本人，说实在的，真的太辣眼睛了，这个面具。 　　你们哥谭的人都怎么回事，沉迷于奇奇怪怪的伪装。先不说蝙蝠侠的紧身衣和猫耳朵，就说这些帮派，一个两个全都用各种奇怪的面具打扮自己——假面会社是各种奇奇怪怪的黑面罩，上次他看见一群抢银行的家伙还全都穿得像小丑一样。 　　就……不是很懂哥谭的习俗，难不成哥谭的地下世界一定要这样？ 　　森鸥外幻视了一下中也君带着黑面具出任务或者红叶殿带着面具审问…… 　　不太行。 　　但是做成狐狸形状的目鬘可能非常适合红叶殿的气质。当然，他只是单纯从欣赏美好事物的角度出发的，没有其他意思。 　　唔，他最近越发频繁地想起港口黑手党的众人，以前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从头开始的时候真是头痛啊。 　　要是中也君，哪怕芥川在这里也要好很多。 　　创业不易。 　　森鸥外发现自己又有点儿走神，于是换上一副有些害怕的表情，谨慎地和黑面具握了握手。 　　黑面具又招来一个属下，示意森鸥外把爱丽丝交给对方。 　　“黑面具先生，我女儿还小，我……” 　　“别担心，只是让我的人带她去吃点东西而已，接下来我们要聊的事情小孩子不必参与，不是吗？” 　　啊，确定了，这家伙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哥谭版的森鸥外。如此迫不及待地出面，又明目张胆亲身上阵拿别人的家人进行威胁，格调有点低。至少以前在港口的时候他从来不做这种事。 　　森鸥外和黑面具落座，窗外就是哥谭繁华的夜景，小羊排的味道不错，红酒也很香醇，除了对面的人长得不那么下饭。 　　爱丽丝在另一个房间吃蛋糕，情况还好，只是有人看着她而已。 　　“医生，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森鸥外放下手中的刀叉，终于要进入主题了吗？ 第6章 　　还没等杰森找上蝙蝠侠顺便给黑面具找点麻烦，他就在黑面具的地盘遇见了森医生。 　　这可真是糟糕透顶，黑面具动作怎么这么快？ 　　森鸥外在走廊上同样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杰森，但杰森现在是红枣精模式下的杰森，所以作为一个单纯的小医生，他该装做没有认出来吗？ 　　杰森看着森医生越走越近。 　　医生和在犯罪巷的时候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仍旧是一身斯文的白大褂，略长的头发拢在身后，只是鼻梁上多了一副无框眼镜，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惫。 　　杰森想了想，走上前拦住医生。 　　“你……是这里的医生对吗？”森鸥外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杰森居然拦住了他，上次不还溜得很快吗。 　　杰森其实准备问问医生到底有什么打算，如果是害怕黑面具的威胁，他可以想办法让医生先离开这里，离开哥谭躲一段时间，等他解决完黑面具的事再让森医生回来。 　　森鸥外有些好奇，杰森这孩子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拦住他准备做什么？ 　　“跟我来。”杰森说道，他没等森医生反应就转身往前走。 　　森鸥外考虑了一下，决定跟着杰森去看看。 　　杰森带着医生来到了自己在黑面具地盘里的房间，这里他检查过没有监控和窃听，可以放心大胆聊一些私事。随即他取下自己的头罩露出真实面容，看向森医生：“森医生，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 　　居然自爆身份了么，这孩子恐怕是想劝他离开？这未免太善良了点儿吧，森鸥外有点想笑。嗯，看来他的确不是真心实意在黑面具手下干活的，他来这里恐怕是想调查些什么或是直接弄死黑面具吧，结合最近黑面具的动作，森鸥外心里有些了然。 　　但他还是装作有些意外的样子：“杰森，怎么是你？所以，那天救了我和爱丽丝的也是……” 　　呃……那天不知道有没有吓到爱丽丝，杰森不太想回想那天的情景，小姑娘好像一直窝在森医生怀里瑟瑟发抖。 　　“……爱丽丝还好吗？”他有段时间没见到爱丽丝了，有点想念可爱的小姑娘。 　　“啊，还好，谢谢你的关心，杰森。”森鸥外状似无奈地说道：“爱丽丝酱那天有点被吓到了，做了好几天噩梦。你还好吗？我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是和我一样，被……”被胁迫的吗？你自己脑补一下，然后让我听听你准备怎么解释。 　　“只是随便找点儿事做，恰好黑面具找上门来而已，但是你恐怕不适合这里，医生。”当心哪天蝙蝠侠找上门，爱丽丝绝对会被黑漆漆的夜行生物吓到：“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平时我还是待在犯罪巷的诊所，爱丽丝酱也在那里。”森鸥外打断杰森的话，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难过：“黑面具先生会帮我和爱丽丝办好合法的身份证明，我确实需要这个，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去哥谭医院工作呢，那不是很好。” 　　故作坚强的样子，森鸥外给自己的话术与表情点个赞。其实他也不想骗杰森这个孩子，但是他目前还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 　　杰森观察了一下医生的表情，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也许离开哥谭是个不错的主意，森医生。”就当我偶尔发发善心，帮一个可怜的单亲家庭脱离泥沼。 　　那可不行。 　　“……其实，爱丽丝酱的妈妈就是哥谭人，”森鸥外的表情在杰森眼中看起来更难过了：“我来这里也只是想留在她……她去世的城市，虽然当初有一些原因使我们彼此分离，但是我始终还是忘不了她，我相信她也一直爱着我。”是啊，我的横滨快要去世了，要是不留在哥谭我可没办法拯救我的爱人。 　　没想到医生还有这样悲惨的过往，杰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森医生，爱人被迫分离又去世什么的，这也太惨了，杰森想。爱丽丝也很可怜，而且没想到森医生居然还这么痴情。 　　“抱歉，我不该问。”揭别人伤疤不太合适。 　　“没关系，我的爱人始终活在我心里，我知道我们彼此相爱，这就足够了。我知道你是想帮我，真的很谢谢你，杰森，”森医生独特的紫色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亮晶晶的东西：“但是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是她生活过的地方。”我可爱的横滨。 　　好……好演技。 　　菜鸡系统蜷缩在森鸥外脑海里目瞪狗呆，忍不住给森医生海豹式鼓掌。 　　他设身处地代入了一下杰森，现在杰森眼里的森医生恐怕已经变成一个深情、柔弱、深陷泥沼的单身爸爸了。 　　天呐，难道森医生当初就是用这样的演技坐上港口mafia第一把交椅的吗？演技是mafia头子的必备技能吗？ 　　系统忍不住拿出小本本，学到了学到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杰森也不可能强迫人家离开。 　　“其实这里也还好，我平时挺自由的，只是需要研发一种神经毒素，”森鸥外皱着眉头：“但是我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别问了，换个话题，我总不能说我暂时在假面会社待的挺适应的，而且准备搞死这里的老大想办法上位吧。 　　杰森倒是知道这件事，黑面具想要把上次的神经毒素做进一步改良，让那东西可以达到扰乱人的思考甚至是控制别人的效果。 　　不过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森医生，这种毒素太危险。” 　　话还没说完，森鸥外就往杰森手中塞了一只小小的试管。那是他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毒素样品——本来也是打算去自己的地盘做进一步分析的，杰森恐怕就是为此而来，他可以帮杰森一把。 　　不得不说，黑面具的手段真是简单粗暴，上次他杀死里检查官后还不满足，他想要让假面会社成为整个哥谭最大的帮派，还想要控制政坛或者杀光那些上层社会的人，攫取更大的权利。 　　森鸥外有些无语，身为领袖，想要更进一步当然没有问题，可黑面具那个被火烧光了智商的大脑居然只能想到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方式。 　　他承认mafia是需要一些血腥暴力的手段，但把上层的人都控制住或者杀光？这得是吃了脑残片重度成瘾都救不回来的脑回路才能想到的手段吧。 　　想要权利，就得依靠利益。 　　一个靠着杀杀杀上位的家伙，能统治多久？哥谭的其他势力和蝙蝠侠一家子都是吃素的吗？少了现在的这些检察官们，难道就不能派遣更多的官员？总不能来一批杀一批吧。 　　所以说，依靠血腥与恐惧的统治是没办法长久的，身为上位者总要有点长远的眼光。 　　不仅要让下属畏惧，还要让下属尊敬——至少也要让下属有共同的目标，就像港口mafia。再不济，也要做到让下属觉得有利可图未来可期吧，羊毛都薅光，一不小心命都薅没了，谁会真心实意做事呢？ 　　森鸥外认为就算是mafia也要有格调和底线。身为BOSS脑子里却只有暴力，这样的家伙只会是炮灰。 　　前两天他还看见黑面具一言不合就杀掉了自己的属下，这让他感慨哥谭真是疯子居多。 　　“这是……”杰森的眼睛微微睁大，他们一直没能拿到这种毒素的样品，上次死掉的官员最后的尸检报告显示死因是心脏骤停。血液中的毒素代谢很快，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要不是蝙蝠侠发现因为小药丸这种毒品死掉的三人尸体血液检测有类似症状，恐怕他们也很难推断检察官死于毒杀。 　　小药丸的成分和神经毒素的成分虽出于同源，但实际上已经有很大的不同，通过市面上流通的那些毒品很难分析出神经毒素的成分，不拿到样品的话他很难制作对应的解毒剂。 　　没想到医生看出了他的目的，还直接把样品送到他手上了，这样不会给他带来危险吗？ 　　森鸥外倒是无所谓，他偷拿样品的时候手法和剂量很巧妙，别人根本发现不了。他很看好杰森，当然能帮就帮一把，何况他一点儿也不看好黑面具的计划。 　　“爱丽丝很想你，杰森，”森鸥外看着杰森的眼睛说道：“也许你有时间可以去犯罪巷那里看看爱丽丝？她还等着你给她讲完上次的冒险故事呢。” 　　杰森上次把自己小时候和蝙蝠侠一起冒险的故事改编了一下，又换了地点和主角的名字讲给小姑娘听，刚刚讲到在小巷里打败作恶的萤火虫。 　　“我会去的，”杰森回答道，但接着他又想起来一件事，爱丽丝现在已经十二岁了吧，那：“森医生，你不准备送爱丽丝去上学吗？” 　　[噗——]系统没忍住，在森医生脑中笑了出来，救命，森先生接下来要送爱丽丝去上学吗？ 　　森鸥外：…… 　　这就很尴尬了，爱丽丝只是他的人形异能力而已，虽然各方面和正常的人类没有差别，但她确实是个可以带着自己飞起来的异能力。 　　异能力上什么学？爱丽丝酱会哭的吧？ 　　“……说到这个问题，我也很头痛呢，”森鸥外想了想，决定再演一下：“自从爱丽丝酱的母亲离开后，她就一直是家庭教育。我在家会教她各科知识，以前在日本的时候也请过家庭教师，”没错，请中也君带爱丽丝酱买蛋糕，请红叶殿带爱丽丝酱买小裙子，“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了，我问过爱丽丝酱，她又不肯去学校……” 　　森鸥外装模作样地叹口气，继续说道：“杰森，爱丽丝酱一直很喜欢你，要不然你帮我劝劝她？”劝不动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这，这有点为难我啊。 　　杰森想到爱丽丝可可爱爱的撒娇，这孩子不想去上学，万一我去劝她，她哭了或者以后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但是森医生看起来真的很头痛的样子，恐怕已经被爱丽丝哭过一轮了吧。 　　“那，那我试试？”杰森努力回忆韦恩庄园的恶魔崽子闹着不肯去上他口中‘愚蠢的小学’的时候布鲁斯是怎么做的。 　　好像是威胁他不上学就不可以参与夜巡吧。 　　emmm……应该不太适用，pass。 　　要不然拿蛋糕诱惑一下爱丽丝？ 　　啊有了，去找阿福要一些阿福特制小甜饼和布朗尼吧，甜甜的，小姑娘应该会很喜欢。 　　敲定主意的杰森同意了森医生的请求，森医生现在暂时无法脱离假面会社，他总要帮忙照顾一点，爱丽丝已经没有母亲了，如果失去父亲…… 　　杰森低下头，他可太知道失去双亲的犯罪巷孩子到底会活成什么样了。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紧紧握住手里森医生刚刚塞进来的试管。 　　“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杰森承诺到：“森医生以后还要送爱丽丝去上大学呢，哥谭大学就很不错，说不定爱丽丝以后也会成为一名医生。”杰森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森鸥外：…… 　　这是什么针对人型异能力的新型诅咒吗？要爱丽丝从小学读到大学？ 　　那你恐怕这辈子都看不到了啊，杰森。 　　“谢谢你的祝福，杰森，”森鸥外继续摆出好父亲人设：“也请你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打架的时候不要逞能。如果不小心受伤，一定要来找我。”我会好好治疗你的，钻石君，“但最好还是不要受伤，爱丽丝酱也会担心你的。” 　　这关心有点过于直白了，收到医生祝福的杰森有些难为情。 　　他周围的队友都是没死就继续干嘴里还要说地狱笑话的家伙，连女孩子们都一个比一个强悍，从来没有人这样满怀担忧地让他不要受伤。杰森又想起医生会给他留宵夜，爱丽丝酱还会笑容甜甜地喂他吃蛋糕。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杰森，你后背应该有伤，不如我帮你上点药吧？”反正现在森鸥外就是一个医生的角色。 　　杰森想了想，听话地脱掉上衣。 　　他昨晚刚被一个亚马逊女壮士摁在地上来回摩擦。 　　黑面具却在此时突然破门而入。 　　“你们这是？”黑面具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没人教过你什么叫隐私吗，黑面具？”杰森立刻垮下脸：“还是你有随时查房的习惯？这里可不是你的学生宿舍，宿管先生。” 　　“无意冒犯，红头罩，”黑面具听手下说他新招揽的医生被红头罩带回房间了，而且很久都没有出来，这让他有些奇怪，医生和红头罩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在房间里聊些什么？ 　　但是瞧瞧他看见了什么？杰森的衣服和头罩都脱下来了，而森医生眼睛里似乎还有泪光！ 　　森医生也好，红头罩也罢，两人其实都还没得到他完全的信任。当然，他黑面具也没有什么信任可以付出。 　　但这不意味这他想看见自己看好的二把手和医生搞在一起！ 第7章 　　上次和杰森互爆身份——只有杰森单方面爆马甲——之后，森鸥外就开始更改自己的计划。 　　本来他计划按自己以往的经验和习惯，直接干掉黑面具，收拢手下，最后上位。彻底掌控假面会社之后再慢慢谋划，直到统治哥谭的黑暗世界。 　　这或许需要挺长时间，但运作的当的话，利用一下蝙蝠侠等义警的力量，想办法除掉竞争对手们，然后慢慢洗白，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只是他现在实在缺少可用的人。 　　见到杰森之后，森鸥外却突然察觉之前的计划有很大不妥。 　　[森先生，为什么这次不直接除掉黑面具然后做BOSS啊？像当初在横滨一样不是很好吗？]系统不太明白森医生为什么要一直装作自己毫无力量的样子，在黑暗世界生存，难道不是更多展现自己的能力才能赢得尊重、扩张势力吗？ 　　“系统君，你有想过之后的事吗？”森鸥外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夜色，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眼神没有聚焦，似乎正在出神。 　　他现在正在犯罪巷自己的地盘，黑面具对他突然变得很宽松，平时他只要提供一些其他帮派的情报，然后不痛不痒地给新药一些改良建议，剩下的时间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森鸥外猜到可能是杰森做了点什么。 　　[呃……就继续统治？做大做强，然后成为哥谭第一mafia？]然后森先生说不定会把韦恩大楼买下来，然后在周围建四栋一模一样的，把哥谭变成横滨二号。 　　森鸥外觉得自己的系统确实还需要调｜教，他以前的确通过反杀首领并伪造遗嘱直接上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只会这样做。 　　“系统君，你还记得我们的目标是要在哥谭建立‘三刻构想’吗？是三足鼎立不是一家独大，你有想过以我现在的身份，如果直接成为BOSS之后会怎样吗？” 　　他会在蝙蝠侠那一大家子义警甚至政坛高层和上流社会那里挂上号，从此身份不再清白。 　　但他还需要建立另外两方势力。无论是武装侦探社这样的黄昏时刻，还是异能特务科这样的政治势力，‘森鸥外’其人至少明面上要清白，最好不要让人察觉他是主动进入黑暗世界的，所以这样被胁迫加入的没有武力值的角色定位就刚刚好。 　　但他有些厌烦和疯子打交道，黑面具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目前的最佳方案是在黑面具搞事之前除掉他，然后扶持一个实力强横和自己目标一致的人上位，而杰森是森鸥外看好的人选——要实力有实力，要头脑有头脑，还对哥谭有奇异的保护欲。 　　[那为什么还要加入假面会社呢？]先去参政或是开侦探社不是更好？ 　　这还不都怪你太没用了？森鸥外心想。 　　这个系统最多就是能把他以前在横滨的身份稍加修饰然后投入这个世界，他之前一直在日本生活，一个日本医生莫名其妙来到哥谭，然后成立一个有资格和政府合作的武装侦探社或者直接参加选举，这合理吗？ 　　参加选举就不说了，他不过刚刚拿到合法身份，选个寂寞？ 　　至于侦探社，横滨的武装侦探社能开得如火如荼还不是因为银狼阁下一向和横滨当局关系良好。加上有夏目老师从中斡旋，军警们愿意信任武装侦探社，社员们一个个又确实相当有能力，最终才得以实现的吗？ 　　他现在拿什么开侦探社？爱丽丝酱吗？ 　　现在他手里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系统也没半点用处，还不是只能先苟住，慢慢发展以图将来。 　　爱丽丝忍不住嘲笑：“还不是林太郎太没用啦！” 　　森鸥外被爱丽丝会心一击。 　　其实还有最大的一个问题，哥谭神经病和变态太多。 　　森鸥外自己是个绝对理性主义者，而疯子和变态大多随心所欲，行事没有丝毫逻辑，这是大环境造就的结果，不是他简单就可以改变的。 　　何况他需要做更长久的打算，有朝一日他还要回到横滨，总不能刚建好‘三刻构想’，他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一堆烂摊子在这里吧。 　　所以森鸥外直接打消了所有自己上位的方案，转而思考该如何成为哥谭的的幕后BOSS，他明面上不能太张扬，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早就被盯上了。 　　不是别人，正是蝙蝠侠。 　　上次一别，布鲁斯·韦恩暂时确定了森医生中立的立场，可谁知转眼森鸥外就加入了假面会社。虽然是因为黑面具的威胁，但这意味着一颗聪明的头脑已经有一半被放在了黑暗里，被胁迫的作恶就不是作恶了吗？ 　　但蝙蝠侠也清楚，当深爱的家人被威胁的时候，打破底线也是被逼无奈。 　　幸好杰森现在也在假面会社，至少可以让这位医生不要手染鲜血，从此坠入深渊无法回头。 　　这样的想法仅仅持续到今晚，他在蝙蝠洞监听到黑面具和杰森对话的时候。 　　杰森和森医生聊过之后就打算和黑面具‘好好’谈一谈，毕竟他作为二把手也需要了解一下新成员的安排。 　　于是他在某个傍晚找到黑面具，准备问问森医生的情况。 　　两人站在大楼顶端看着夜色中的哥谭，杰森看着眼前高楼林立，忍不住有些走神，他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夜空中飞翔的时光。哥谭这座城市总能让它的子民难以忘怀，就算他一时之间选择离开，最终也还是会回到这里。 　　黑面具对着杰森又发表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高谈阔论，总结起来无非也就是哥谭将会是他们的天下，只有他们才能通知哥谭带来更美好的明天。杰森忍不住打断黑面具喝高了之后的胡咧咧： 　　“我不关心你统治哥谭之后打算怎么办，但我想我有必要清楚你现在的计划——关于那位森医生，你准备怎么安排他？”杰森仍旧带着红头罩，声音从头罩里闷闷地传来。 　　黑面具皱了皱眉，没想到杰森这么看重森医生吗？居然还特意为了医生找过来。 　　红头罩的表情虽然隐藏在头罩下，但声音听起来很认真，这让黑面具有些奇怪，虽然森医生的脸是很不错，但是他连孩子都有了，原来杰森喜欢这种成熟年长的类型吗？ 　　没错，黑面具在杰森房间里看见森医生的时候就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当时红头罩看见他突然闯入心情变得很不好，完全就是一副好事被打断的样子。虽然当时还是白天，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嘛，他理解。 　　“头罩……你知道森鸥外有个十二岁的女儿，对吗？”黑面具决定问得委婉一点，他毕竟是个mafia头子，太直白地关心属下的感情问题似乎也不太合适，何况他也不是很关心，只是想八卦一下他本来以为是异性恋的红头罩。 　　听到这话的杰森却心想，黑面具这话的意思是又要拿森医生的女儿威胁他吗？ 　　“那又怎么样？”杰森不客气地回答：“别告诉我你准备让他女儿也加入假面会社，我倒是不知道你已经缺人缺到这份上了，怎么，假面会社终于要解散了？” 　　这是很清楚对方家里的情况，但是完全不介意的意思吗？也对，森医生目前是单身，和杰森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问题，黑面具若有所思，虽然他自己对这些情情爱爱不感兴趣，但杰森毕竟还是年轻人。 　　“没什么，只是你对森鸥外……”真的很关心哦。 　　黑面具欲言又止，这反倒让杰森起了疑心，他对森医生有不方便透露的安排吗？看来有必要让森医生把爱丽丝看紧一点，等下他也顺便再去看看小姑娘。 　　“想统治哥谭，恐怕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关注，黑面具，”杰森斟酌了一下，说道：“但我需要知道你值不值得我合作，如果你连计划和安排都没有，那么我会提前给你买块墓地——就在阿卡姆如何？” 　　但黑面具却从杰森的话里听出了保护欲，恐怕杰森是想要明确知道森鸥外的任务，如果他对森医生做些什么，红头罩绝对会生气——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其实黑面具也没有对森鸥外有很特殊的安排，他只是需要一个头脑灵活的情报人员与后勤人员。不过，一个日本医生这么大魅力吗？ 　　“只是做些研究工作而已——你知道的，我们要想办法改变哥谭总要花点心思，神经毒素会成为我们的秘密武器，以后你也会需要他帮忙的，不是吗？” 　　一个完全属于帮派的医生和研发者很重要，和最近的计划息息相关，作为二把手你应该也清楚。何况森医生并不是个单纯的家伙，所以我不建议你对森鸥外出手，万一以后闹崩了就不好看了。 　　“只是研究工作而已吗？”杰森不太喜欢这种反复试探，但他需要衡量一下如何在取得黑面具信任的情况下让森医生远离危险。 　　红头罩这是在威胁我吗？他红头罩上的眉头都皱起来了！黑面具仔细观察红头罩的表情，看来他是真的把森鸥外纳入自己的保护圈了。 　　算了，不过是个医生而已，如果杰森看中了森鸥外，他觉得也无所谓，两人绑定在一起未必是坏事，说不定更尽心尽力。 　　黑面具想了想，觉得自己十分有道理。 　　那他就不管这件事了，就让杰森去照顾森医生吧。就当这是给属下的员工福利好了，如果他们分手，他就宰了森鸥外做成标本送给红头罩庆祝他恢复单身。 　　我可真是个好上司。 　　两人鸡同鸭讲说了半天，杰森最后又警告了几句，转身走了。 　　蝙蝠洞实时监听的某人陷入深深的沉思。 第8章 　　蝙蝠洞。 　　布鲁斯·韦恩周身的气压突然变得很低沉，把正在分析杰森送来的神经毒素成分的红罗宾吓了一跳。 　　“B，头罩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提摩西·德雷克，AKA红罗宾看了一眼蝙蝠侠阴沉的神色，有些诧异。 　　大红那边应该进展得很顺利才对，连毒素样品都拿回来了，难道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吗？ 　　应该不至于，杰森可是能把家里所有人——除了蝙蝠侠以外——全都挂在蝙蝠洞房梁上当风干咸鱼的猛男。 　　致力于成为‘全世界最好的侦探’的提摩西·德雷克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首先，红头罩那边的事情进展顺利，如果真的遇到生命危险，爱在心头口难开的老蝠亲不会是这副表情；其次，如果是发现黑面具有更大的阴谋，蝙蝠侠只会挑起眉头然后开始组织自己的Plan A-Z，而不是仅仅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安；最后，如果是杰森又做了不该做的事，蝙蝠侠早就冲出去教训儿子了，也不会只是坐在这里迟迟没有行动。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大红最近额外拿到了很多消息，黑面具的实验样品、整个黑（嗯）帮的动态、黑面具的合作对象和潜在合作对象、和政府官员的联系…… 　　好像……好像黑面具对他毫不设防啊，是不是好得有点过分了？ 　　难道！！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唯一答案就只有—— 　　黑面具看上红头罩了，各种意义上的看上。 　　不然蝙蝠侠为什么一副自家地里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样子？ 　　呃，这个猜测真的有点刺激了，黑面具——呕！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大红，你等着，我小红一定会保护好自家兄弟的节操。 　　不过，杰森自己知道这件事吗？蝙蝠侠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呢？ 　　好奇.jpg 　　红罗宾的爪子蠢蠢欲动。 　　蝙蝠侠确实有点郁闷，但原因绝对不是提姆想的那样，作为一个久经情场经验丰富的熟男，他当然很清楚黑面具的问话到底在试探什么。 　　但蝙蝠侠没想到，杰森居然就这么乖乖认下来了？ 　　认真的？杰森上一个恋人不是星火科莉安妲吗？以前杰森还对芭芭拉有过好感，他还以为杰森是红发御姐控呢…… 　　这柜门开得有点猝不及防了。 　　应该不会吧。 　　但是杰森并没有否认，…… 　　所以他作为父亲，要不要支持孩子的恋情呢？杰森早就成年了，而且他长大后就直接进入了漫长的青春叛逆期，从来不肯听自己的话。如果他不支持杰森和森鸥外……恐怕今年圣诞节又见不到儿子了，阿福会让他滚出他的韦恩庄园吧？ 　　何况杰森也不在乎自己的反对，甚至有可能他越反对，杰森越开心…… 　　万一因为我的反对，他们直接去注册结婚怎么办？对啊，我的反对只会成为他们爱情的催化剂！就像罗密欧和朱丽叶，越是反对越是…… 　　emmm…… 　　但是要支持杰森和那位森医生在一起吗？森鸥外女儿都那么大了，杰森难道要去给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当继父吗？但是他似乎很乐意…… 　　怪不得之前杰森肯帮森医生带孩子，还牵着小姑娘的手亲亲密密买蛋糕。 　　头秃。 　　然而两位当事人现在完全不知道周围所有人已经给他们的恋情盖棺定论了，黑面具设想了他们的分手礼物，红罗宾此刻正在思考如何与未来侄女相处，阿福在暗中安排见家长流程一二三，而蝙蝠侠正在思考要不要暗中破坏这段他不看好的恋情。 　　当事人之一现在正沉浸在柔弱小医生的角色无法自拔，而另一个觉得自己应该保护单亲家庭孩子的身心健康。 　　他们丝毫不觉得黑面具拉郎配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们完全没看出来。 　　杰森暂时没往这个方面想，他现在只想打爆黑面具。 　　森鸥外直觉黑面具误会了什么，但以前在日本大家的感情表达都很隐晦，他身为mafia的首领也没人敢舞到他面前露出这种色色的不正经眼神。 　　所以森鸥外并没有看出来黑面具到底在暗示什么，他只发现自己的活动更加自由了，而且在假面会社和杰森见面更频繁了。 　　森鸥外想了想，觉得眼下的情况挺不错的，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影响大局的事，他就没太在意。 　　此时，他正在研究黑面具的最新战利品——B-Zero实验体，AKA比扎罗。这是红头罩带回来的超人克隆体。 　　森鸥外对这个世界的超人确实好奇，异能力者的能力虽然千奇百怪，但各自都有限制或条件，而且他以前在横滨的时候从来没听说世界上还有外星人，然而这个世界似乎什么都有，外星人、恶魔、灵魂、天使、机器人…… 　　生物品类未免丰富得有些过头了。 　　不知道这样的能力有没有复制或利用的可能，超人和中也君的能力比起来是强还是弱？ 　　恐怕要更强一些，超人的能力更丰富，但如果真的打起来也不好说，控制重力的能力和超级力量以及超级速度…… 　　还真是可怕啊，这个世界。 　　还没等森鸥外结束感慨，比扎罗就在房间里闹腾起来了。据森鸥外观察，这个外星克隆体大个子的智商一点也不高，可能是过早从实验室里被解放出来的缘故，他的心智十分不成熟，大概只有三岁小孩的样子。 　　黑面具希望这个家伙能听得懂攻击的命令，或者直接找到能控制他的方法也行。 　　森鸥外只说自己会尽力。 　　黑面具对这种敷衍式的回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给森医生的研究项目投了一笔钱，然后派人去犯罪巷把森鸥外的小破诊所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遍。 　　最关键的是他把犯罪巷那个独门独户的诊所小楼直接买下来划到了森鸥外名下。 　　森鸥外：……员工福利？ 　　黑面具：员工福利。 　　得知此事的杰森又跑去敲打了一下黑面具，不知道这家伙发什么疯，是准备把森医生和假面会社联系得更加紧密吗？ 　　黑面具看着再次跑过来怼他的红头罩有些感慨，森鸥外到底是给红头罩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让里世界赫赫有名冷血无情的霸总红头罩如此神魂颠倒。 　　“只是送给森医生的礼物而已，我并没有别的意思。”黑面具当然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但杰森一副吃醋的嘴脸，他还是要解释一下的。何况他对男人没有任何兴趣，准确来说，他对人类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想要权利。 　　杰森：？？你有病？ 　　此刻的森鸥外正站在比扎罗的牢房门口，隔着玻璃观察里面容貌不似常人的大个子。 　　比扎罗的皮肤呈现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和森鸥外在各种新闻报道中见到的超人形象完全不同。他的体型比超人更壮硕，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就是作为重量级武器被研发出来的缘故，他显得更有威慑力。 　　森鸥外研究过他的基因，和地球人比起来完全不同。但他的新陈代谢更加迅速，细胞也分裂得更快，经过这几天的持续对比，森鸥外发现比扎罗细胞内染色体的端粒已经开始变短。 　　这意味着对方比普通人类寿命更短。 　　森鸥外皱着眉头，所以说他果然十分讨厌这样的人体实验，制造出来的实验产物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后遗症。 　　这毕竟是个有自我意识的人，森鸥外自认还做不到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把一个心智不足十岁的小孩当作物品看待。 　　他信奉绝对的理性，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牺牲一切，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正常人的同理心。 　　可黑面具显然不这么想，或者说哥谭的反派中爱玩儿这种人体实验的有很多，他们都把这种实验产物当作一次性消耗品。 　　[森先生，你现在已经在哥谭获得了合法身份并且小有资产，按照积分兑换原则……]此时系统的声音却突然在森鸥外脑海中响起来。 　　积分兑换？这个系统一开始可什么都没说过，他完全不知道有什么积分兑换。 　　[目前您拥有5积分，可以选择随机抽取一张人物卡。]其实是任务进度达到了5%，森鸥外作为文豪世界的重要人物，和整个世界的命运息息相关，所以他可以成为拯救那个即将崩溃的世界的关键。但是系统没办法和森鸥外透露这些，随意透露只会让那个世界崩溃得更快。 　　5积分？ 　　听到系统的话，森鸥外皱了皱眉头，这个积分到底是如何判定的？按照资产吗？如果是直接按照资产，那和他取得合法身份这件事又有什么联系？合法身份的获得在这个‘系统’看来居然也是一个可以被量化的数据吗？ 　　一连串问题在森鸥外脑海中浮现，但鉴于这里是黑面具的实验室，到处都是摄像头，他实在不方便询问，于是只能先保持沉默。 　　系统也知道此刻森先生没办法回答他，他虽然寄宿在森先生脑海中，但却没办法直接感知到森先生的想法，平时的交流也要靠对话。 　　[按照规则，人物卡是您以前认识的人，我们会从中间随机抽取，抽取后的人物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系统继续解释。 　　‘我们’？看来这个系统背后的人不止一个。 　　森鸥外想了想，决定等晚上回家再说。 　　犯罪巷诊所。 　　“爱丽丝酱，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社畜森医生终于得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地盘。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拼了。 　　这冷冰冰的哥谭只有可爱的爱丽丝酱还有一丝丝温暖。 　　“林太郎，今天也太晚啦！”爱丽丝酱气呼呼的也好可爱啊，森鸥外瞬间感觉自己被治愈了，他把藏在身后的小蛋糕和布丁拿出来。 　　“锵锵！今天有限定巧克力蛋糕哦！” 　　“哼，林太郎大笨蛋！”爱丽丝白天只能一个人呆在诊所，这样真的很无聊，幸好昨天杰森来了一趟，还带着超级好吃的小甜饼和布朗尼。 　　“果然还是杰森更好！”爱丽丝可不是能被一块巧克力蛋糕收买的人。 　　啊，大失败。 　　杰森这小子居然得到了爱丽丝酱的好感！简直不可饶恕！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转移一下爱丽丝酱的注意力。 　　“对了，爱丽丝酱，今天可以抽卡哦！要不要试试看？” 　　爱丽丝果然好奇地看过来，小姑娘天空一样的蓝色的眼眸微微睁大，脸上浮现出感兴趣的神色。 　　森鸥外犹豫了一秒钟，决定现在就抽。 　　森鸥外心想，不知道谁会被第一个抽出来，中也君？红叶殿？还是芥川君？啊，如果是与谢野…… 　　“要中也！”爱丽丝很期待中也的出现，如果中也在的话，她就可以出去玩了！中也还会带她去吃蛋糕！ 　　其实哪个都好，森鸥外已经烦透了现在什么人都没有的境况。 　　[森先生，确定要现在抽取吗？] 　　森鸥外和爱丽丝对视一眼。 　　“抽取。” 第9章 　　第二天，杰森诧异地看着森医生抱着猫来上班。 　　系统在森鸥外脑海里不停道歉。 　　[十分对不起！！森先生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QAQ！]卑微系统在线哭唧唧，他确实知道穿过世界壁垒可能会有些奇奇怪怪的后遗症，但他以为顶多就是被抽出来的人停留时间比较短，或者年龄不太对之类的小问题，结果没想到…… 　　“闭嘴吧，系统君。”森鸥外已经不想说话了，每次当他觉得这个家伙奇迹般有点儿用处的时候，它就会继续刷新没用的下限。 　　“喵呜～”小猫咪叫声甜蜜蜜。 　　这只布偶猫猫是真的非常貌美，经典的海豹双色永不过时——脸部一块白色倒三角区域，而耳朵和腮边都是深深浅浅的黑色和灰色。浑身上下是没有一丝杂色的纯白长毛，一圈儿大围脖毛茸茸的，还有些微卷，眼睛居然是少见的鸢色。 　　猫猫‘乖巧’窝在森医生怀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但森鸥外一想到这副可爱皮囊下的黑泥王子就忍不住感到恶寒。 　　“森医生。”杰森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最近他和医生的关系越发亲近，森鸥外利用自己在黑面具研究基地的便利，给他带来了很多消息。这使得杰森与蝙蝠侠的调查越发顺利，他为此非常感谢森医生。 　　不知怎么的，杰森总觉得自己在面对森医生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意识地想表现出自己比较好的那一面，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森医生说话做事都慢条斯理的，看上去毫无攻击力。他可能不太擅长和这样的人相处。 　　也可能因为森医生是一个他过往的经历中很少出现的那种类型的缘故吧，他当然知道森医生绝对不可能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和蔼可亲，但他还是下意识想要去保护对方。 　　尤其是森鸥外和爱丽丝的父女组合几乎是哥谭这座城市的珍惜品种——和蔼称职的父亲、可爱单纯的小女儿、正常而温馨的家庭氛围。 　　这让杰森有种说不出来的好奇，他真的很想知道这样正常普通的家庭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杰森，早上好，”哥谭今天难得有太阳，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子，在森医生脸上投下一片淡金色，森医生笑容温暖，轮廓柔和：“爱丽丝酱要我好好谢谢你呢，上次你带给她的小甜饼她非常喜欢。” 　　杰森回了一趟韦恩庄园，拜托阿福专门烤了一箱小甜饼和一个奶油蛋糕，挑选了最新鲜的水果夹心。为了哄小姑娘开心，整个蛋糕都是他亲手裱的花样，是小姑娘最喜欢的淡粉色和天蓝色，蛋糕上还写了送给爱丽丝的祝福语。 　　他在厨房忙乎的时候，布鲁斯和阿福总用奇奇怪怪和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 　　不过杰森也懒得问，无非也就是想知道他圣诞节要不要回庄园，他才不想回去呢，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带爱丽丝去玩儿或者给哥谭不听话的家伙们找点事。 　　“不用客气，爱丽丝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她带。”小姑娘实在太可爱，这让杰森实在很担心。他多次劝说森医生让爱丽丝学点儿防身术，这样等她长大以后就可以把所有打不过她的男孩子拒之门外了。 　　“如果有时间的话，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准备去买一些牛肉，爱丽丝酱吵着要吃寿喜烧。”森鸥外顺便也想问问杰森准备如何处理黑面具，最近黑面具和企鹅人有场重要交易，做点手脚让两人斗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觉得杰森应该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听起来相当不错，看来今晚我可以尝到正宗的日本料理了。”杰森有些期待，但他还是很好奇今天森医生怎么会带一只猫来黑面具的地盘：“这只猫是？” 　　“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其实是昨晚抽卡抽出来的：“看上去很可爱对吧，我想到比扎罗一个人在这里可能会有些无聊，他……虽然看上去很高大，但实际上还是个小孩子，我学过心理学，宠物对孩子的暴躁情绪有很好的安抚效果。” 　　安慰比扎罗是其中一个原因，其实森鸥外最大的目的是试一试卡牌的威力。 　　虽然昨晚抽卡的场景简直是场灾难。 　　本以为会抽到中也君或者红叶殿，哪怕港口黑手党中的任何一位都可以，森鸥外期待地看着一圈儿金色的光芒在眼前飞快汇聚，一张卡牌在光芒中缓缓浮现，他一眼看到卡牌最上方写着： 　　【人物卡对您说：森医生，要和我一起入水吗？】 　　森医生：…… 　　艹，能重新抽吗？ 　　抽到最不想要的了。 　　以及，太宰君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不过现在他们是在另一个世界，就算是太宰君，在认清形势之后也只会选择和他合作吧，森鸥外努力安慰自己，太宰君还是比较识时务的。 　　人间失格也不是不行，反正太宰君的大脑相当好用，而且抽都抽了，系统也不让退货。 　　于是，他坚强地捡起自己破碎的心，轻轻点击卡片，又一阵新的光芒闪过，卡牌渐渐化成一个蹲在地上的小小身影。 　　森鸥外：……？？ 　　猫猫很可爱，爱丽丝酱看见猫猫就发出了惊喜的叫声，然而小姑娘刚刚摸到坐在地上的猫猫，就化成一片星光，消失在空气中。 　　这该死的人间失格。 　　这他妈是人间失格之猫啊！ 　　森鸥外恨不得把系统拉出来打一顿。 　　就算这只猫猫外表很可爱，但他只是一只猫猫而已，一只只会喵喵喵和人类的语言完全无法沟通的猫猫。何况里面的芯子还是黑泥之王太宰治！ 　　要来何用！他都不知道人间失格对这里奇奇怪怪的能力有没有效果，万一太宰君的能力只针对横滨的异能力呢？ 　　那他岂不是专门抽了一张卡来对付自己？ 　　要命。 　　Dead Apple事件过后，太宰治就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如此烦躁过，连入水都无法带给他片刻的宁静和安慰。 　　他躺在玉川上水的河床透过水幕看着天空，直到肺部空气被消耗殆尽。 　　结果被国木田一把薅出来。 　　失败失败，今天又是失败的一天，身怀‘自杀百分百失败’被动技能的太宰治无聊地跟在国木田独步背后处理（捣乱？）今天的案件，可心里的烦躁感还是挥之不去。 　　后来太宰治有偷偷问过江户川乱步，乱步桑和他有同样的感觉，但江户川乱步居然也推理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更奇怪了。 　　这种情绪一直伴随着太宰治，直到他在武装侦探社把自己再一次挂在房梁上时莫名其妙失去了意识。 　　眼前陷入黑暗时，他还以为这次的行动终于成功了。 　　紧接着，太宰猫猫在哥谭闪亮登场。 　　猫猫出现之后，仿佛愣住了。他似乎想像个人一样用后腿站起来，然而猫猫的生理结构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于是猫猫重新一屁股坐下。 　　漂亮猫猫抬头——看见了眼前熟悉的人。 　　以及周围不熟悉的环境。 　　嘁，是你啊，森医生。 　　猫猫眯起眼认真思考，这里很明显已经不是横滨，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至少他所熟悉的森鸥外早就不会窝在一个并不宽敞的小诊所里了。 　　森鸥外和太宰猫猫大眼瞪小眼。 　　系统在森鸥外脑海里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森先生，怎么会这样？] 　　森鸥外心说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抽出来的不是人类！你都不知道我会知道吗？所以你作为一个可以抽卡的系统，自己也不确定卡牌抽出来会是什么效果吗？ 　　服。 　　太宰治：喵喵喵？ 　　森鸥外：……喵？ 　　太宰治：…… 　　太宰治可以听懂森鸥外的话，因为他本来就是人类，然而森鸥外却听不懂太宰治的猫言猫语。 　　太宰治想了想，这情况很明显和森鸥外有关系，森鸥外莫名其妙出现在一座陌生城市，而他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只猫。 　　啊，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不过，森鸥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太宰治解释当下的情况，系统告诉他不可以透露世界崩溃的事情，否则会有更严重的后果，虽然森鸥外对此有些怀疑，但他还是决定暂时相信系统，毕竟他们的利益应该是一致的。 　　“你好，可爱的猫猫？”呕—— 　　森鸥外决定试着骗一骗太宰治，他修改了一下自己的人设，现在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森鸥外，一个因为妻子死亡而来到哥谭的日本医生，他从来没见过太宰治，压根不知道太宰治其人。 　　嗯，就这样。 　　太宰治心想，多年不见森鸥外演技变差了啊，装什么傻白甜呢？ 　　太宰猫猫完全不想理会这个糟糕的大人，他将两只前爪用力伸出去，把自己拉成一只猫条，然后在诊所乱逛。 　　森鸥外抽抽嘴角，他就知道骗不过去！ 　　“太宰君，开诚布公吧。” 　　以上就是森鸥外今天带着猫猫来上班的原因。他没有告诉太宰治前因后果，但他说了必须完成‘三刻构想’才能回到横滨。森鸥外相信以太宰治的敏锐绝对能发现他说的都是实话，至于太宰君会不会猜出来世界崩溃这件事…… 　　太宰治直觉这个哥谭‘三刻构想’和横滨息息相关，同时他联想到最近不正常的焦虑恐怕也和这件事有关系，但，森鸥外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呢？建立‘三刻构想’为什么是森医生来完成？ 　　线索太少，疑惑太多，就算他是太宰治也猜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还有待观察。但他相信既然和森医生有关系，那留在森鸥外身边一定能得到线索。 　　于是太宰治淡定地决定先留在这里让森鸥外养着，反正如果真的和横滨有关，武装侦探社也不会坐视不理。 　　而且乱步桑和他有一样的感觉。那么这种焦虑感很可能和穿越世界这件事有关联，这样的话，岂不意味着乱步桑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这里？ 　　想通了的太宰治决定赖在森鸥外家混吃混喝，做一只无辜但貌美的小猫猫。 　　而坚决不肯白养太宰治的森鸥外决定带着人间失格之小猫崽治，去黑面具的基地实验一下人间失格对比扎罗的作用。 　　如果没用，就送去宠物收容所。 第10章 　　比扎罗对时不时来看望他的森医生已经很熟悉了，最近他拥有了男的红送给他的超人玩偶，这让比扎罗很开心。 　　超人玩偶小小一只，和比扎罗穿得几乎一模一样，比扎罗睡觉的时候也会抱着它。 　　经常来看他的医生也很好，会很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或者给他带好吃的，比扎罗第一次吃到寿司的时候特别开心，不过他不喜欢芥末。 　　唔，森医生在思考的时候脸色会变得有点可怕，但是比扎罗还是觉得他很好很好。 　　今天森医生还给他带了一只猫猫。 　　森鸥外怀里抱着太宰治走进比扎罗所在的房间。 　　“比扎罗，上午好。”森鸥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怀里的猫猫像是感觉有点冷，狠狠打了个哆嗦。 　　“医……医生。”比扎罗很高兴看见森鸥外进来，他有些好奇地看着医生手中他没见过生物。 　　“这是猫，比扎罗想抱抱小猫吗？”森鸥外小时候的梦想其实是开幼儿园，他还挺喜欢小孩子的，虽然比扎罗外表高大又可怕，但他心智确实才三岁，森鸥外喜欢这样单纯的孩子。 　　小猫宰治被森鸥外架住嘎吱窝举起来，无处着力的后肢自然垂下，整只太宰被拉成长长一条，充分证明了‘猫是由液体构成的’这一命题。 　　太宰治疯狂挣扎，可惜力气太小，这个姿势又完全无法攻击。 　　蠢系统在森鸥外脑子里笑出鹅叫，救命，好像《狮子王》，太宰辛巴吗？还是辛巴治？ 　　森鸥外没理会发神经的系统。 　　“猫？”比扎罗还没见过猫，他脑子里有无数他不理解的知识，虽然有猫的概念，但是他并不明白那是什么。 　　有点像是虽然能念出一个单词的读音，却并不清楚这个单词的指代和含义。 　　比扎罗轻轻伸出手，用一种十分温柔的力道揪住了太宰猫猫脖子上的一小撮长毛，被揪住毛又被森鸥外的抱猫姿势弄得无法动弹的太宰猫猫选择淡定地打了个哈欠。 　　结果又被好奇的比扎罗摸摸牙齿。 　　太宰治：哪里来的熊孩子，不知道猫咪的牙不能摸吗？ 　　太宰猫猫飞速伸出爪子，挠—— 　　速度快到森鸥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比扎罗的手指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森鸥外是想要在比扎罗身上验证一下人间失格，可没想用这种伤害他的方式。不过…… 　　森鸥外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伤口。 　　他把小猫宰治整只猫放进比扎罗的怀里——比扎罗的伤口还在流血，并没有愈合迹象。 　　这可真是惊喜，来之前森鸥外其实没有抱希望，他觉得人间失格应该对超人的能力不起作用。 　　比扎罗虽然没有超人的钢铁之躯，但是拥有超级愈合速度，刚刚太宰治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伤口却没有愈合，而是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森鸥外把太宰治放在一边，又拦住完全没意识到受伤，再次想要伸手去摸猫猫的比扎罗，继续仔细检查他的手指——只这一会功夫，比扎罗手上的伤痕彻底消失。 　　看样子太宰君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也相当有用呢，那么异能力和超人、比扎罗这样的能力算是同样的类型吗？ 　　不对，恐怕是因为太宰治自身，所谓‘人间失格’，针对的是所有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由此可见，人间失格猫对上超人、神奇女侠、闪电侠这类拥有不同于普通人能力的超级英雄应该都是有用的，只是不知道对蝙蝠侠有没有用。 　　根据都市传说，蝙蝠侠似乎并没有表露出奇怪的超能力，如果那是个普通人类的话，恐怕就没有用了。 　　想不到居然连外星人也可以克制，可真是不简单啊太宰君。 　　蹲坐在地上的太宰治舔了舔自己的白爪子，猫的身体真有趣，他完全控制不住舔毛的冲动。 　　“太宰君，明天我会给你买一些化毛膏的，或许还应该在家里种上猫草。”森鸥外笑眯眯，猫咪都有舔毛的习惯，他们保持自身清洁的原因之一就是经常舔舔，用舌头给全身做清洁。 　　但是天长日久就会在胃里积累大量无法消化的毛毛，要么吐出来要么拉出去。不过大部分猫猫都需要猫草或者化毛膏的辅助。 　　太宰治维持着舔舔的动作僵住了。 　　“啊，说起来，今天要去买一些猫砂和猫粮了呢。太宰君，你喜欢豆腐猫砂还是水晶猫砂？膨润土当然更好，便宜大碗，毕竟我只是个贫穷的小医生呢，都快吃不起饭了。”森鸥外继续迫害自己的学生。 　　当猫猫就要有当猫猫的样子，嘻嘻。 　　太宰治超凶地亮出爪子和小尖牙，他今天一定要让这个变态幼女控满脸开花，反正他只是一只猫。 　　结果还没扑出去就被守在一旁的比扎罗一把抱住，小猫太小了，还不如比扎罗一个巴掌大。 　　被外星人搂在怀里摸摸头的太宰治决定连夜跑路……或者今晚去森鸥外床上吐毛？ 　　“吃饭，窝的给……给医生。”比扎罗思考了几分钟，得出结论。 　　森鸥外承认他有点被比扎罗暖到了，比扎罗这孩子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吓人，但他比外面绝大多数大人们要可爱得多。 　　森鸥外伸出手摸摸比扎罗的头。 　　比扎罗一脸享受地被摸摸头，然后摸摸太宰猫猫的头。 　　杰森站在防弹玻璃外看着屋子里的两人一猫，有些无奈，森医生未免太疼爱比扎罗了吧，这个大个子前天可是把他的脸怼在墙上差点摁瘪。 　　森鸥外也看见了正在房间外的杰森，他想了想，挥挥手让杰森进来。 　　“男的红。”比扎罗对杰森打了个招呼。 　　刚刚叫医生不是叫的挺好的嘛，到他又成了男的红了，还挺双标。 　　杰森走过来也坐在地上，又伸手抱走猫放在一边。他今天给比扎罗和森医生带了草莓大福，在哥谭找了好久他才找到卖日式点心的店铺——森医生之前说过他喜欢吃这种点心，比扎罗也热爱甜食。 　　森鸥外向杰森道谢，顺手接过杰森递来的点心塞进嘴里，又喂给比扎罗一块，比扎罗长大嘴巴接住森医生的投喂。 　　杰森这两天给比扎罗播放了一些幼儿教育的动画片，比扎罗觉得此刻的场景和动画片里的很像。 　　他用力咀嚼甜甜的草莓大福，坐在地上一边盯着杰森和森医生看，一边思考了两分钟。最后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指着杰森吐出一个单词：“爸爸。” 　　然后在完全呆掉的杰森‘震撼我全家’的表情中扭头看向森鸥外，继续说道：“妈妈。” 　　最后指指自己：“宝宝。” 　　猫猫在地上疯狂打滚儿，嘴里发出不像猫能够发出的嘶嘶声，像是笑岔了气。笑累了之后又像狗狗一样肚皮朝上四肢朝天摊成一张猫饼，舌头都吐出半截。 　　森鸥外脑海里还循环播放着蠢系统360度杜比环景声鹅叫。 　　森鸥外表情完全裂开。 　　随后杰森像是被开水烫到一样，从地上弹起来，用手指着比扎罗半天说不出话。 　　比扎罗皱皱眉头：“男的红……不礼貌，你指窝。” 　　…… 　　坚强的森医生最终收拾好自己破碎又崩溃的心情。 　　走出黑面具的地盘后，他又诚挚邀请杰森去家里吃饭，上次的寿喜烧深得杰森好评，良家妇男森医生今天的菜谱是海鲜类的天妇罗，肉食动物杰森应该不会拒绝。 　　虽然杰森被比扎罗的神来之笔震惊到无法言语，以至于想去捶比扎罗一顿，但他看森医生如此淡定，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于是杰森想了想，决定屈服于美食。 　　森鸥外怀中的猫猫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个肌肉壮男一眼。 　　啧，森医生可真不要脸，年轻人绝对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骗了。 　　杰森决定跟着森医生一起去超市买菜，他要厚着脸皮蹭吃蹭喝，所以还是为晚餐做点贡献吧。 　　“要我来抱着猫吗？”杰森推着购物车看向身旁的森医生，这种居家生活对每天端着A｜K｜47突突人脸的红头罩来讲简直陌生得不像话，但意外地令人安心。 　　森鸥外早就不想抱着太宰治了，这一路简直让他寒毛直竖。太宰君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一直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好啊，辛苦你了，杰森。” 　　“不用这么客气，森医生。”没带头罩的杰森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猫猫被传递到杰森怀里，森医生继续挑选新鲜的海产品。 　　“医生，猫……应该要绝育吧？这只猫看上去有四五个月了，还是只小公猫。”杰森掀起猫尾巴，看到了一对儿毛茸茸的小铃铛。 　　被揪住后颈皮反应不过来的太宰治：…… 　　森鸥外：…… 　　“啊，应该是的吧，不过我没养过猫，恐怕要去宠物医院问一下。”森鸥外快笑死了，太宰治啊太宰治，你也有今天！ 　　太宰治完全不知道猫被揪住后颈皮是这种感觉，他现在完全动弹不得。验明猫身的杰森又给猫换了个姿势抱在怀里，太宰治被杰森巨大的胸肌挤得动弹不得，他感觉到这家伙衣服里面还穿着防弹材料制造的衣服，他要是敢一爪子挠上去，恐怕指甲都得崩断。 　　太宰治：垮起一张小猫批脸。 　　但识时务的俊杰太宰治决定先按兵不动，今晚回去报复森医生。 　　森鸥外，你等着！ 　　“那我明天去问问附近的宠物医院吧，公猫还是要尽早做绝育。”杰森记得达米安养的阿尔弗雷德猫猫，似乎就是很早就做了绝育：“否则他们发情的时候会在家里乱尿。” 　　“啊，没关系，我觉得顺其自然也很好，如果猫猫到了青春期，我会给他找一位相性良好的猫女士。”森医生拼命维持自己微笑的表情，太艰难了，再聊下去他真的要笑得说不出话了。 　　“有给他起名字吗？”杰森问道。 　　“太宰治。”森鸥外才没工夫给太宰治想名字，就用原来的好了。 　　“《人间失格》的太宰治吗？”杰森笑着问道，他还以为森医生喜欢的应该是马基雅维利或者霍布斯之类。 　　森鸥外心里一跳。 　　“……人间失格……确实不错。”森医生犹豫了一下，顺着杰森的话往下说道。看来这个世界有个人尽皆知的‘太宰治’，并且也和人间失格有关，是异能力者吗？不对，他没听说过这个世界有异能力者，但既然‘太宰治’这么有名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听说？ 　　系统：因为森先生你一直只关心mafia、犯罪和三刻构想啊，你从来就没关注过这个世界的文坛！ 　　但是系统不敢说，这样和世界有关系的事只能让森医生自己发现。 　　“世间所说的‘合法’反而让我害怕。我感觉到‘合法’的背后有一股深不可测的强大力量，我不懂这力量是如何运作的，身处其间，就像被关在黑暗阴冷的房间里一样。【引】”杰森用发音及其纯正的日语背出一段话。 　　这也是他自己曾苦思冥想的问题，凭什么蝙蝠侠的法就是对的呢？他的路又有什么问题？所谓的‘合法’到底该由谁判断？他从当罗宾开始就被困在蝙蝠侠的条条框框里无法动弹，其实到现在杰森也没办法同意蝙蝠侠那一套，虽然他会尽量看在蝙蝠侠的面子上不杀人。 　　森鸥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这段话他听太宰君说过。 　　杰森怀中的太宰治同样若有所思。 第11章 　　“笨蛋，你小点儿声！大红马上就发现了！” 　　已经发现了。 　　杰森嘴角抽搐。他并不是很理解迪克、提姆和恶魔崽子为什么要在超市里跟踪他，还跟踪得如此不走心。 　　迪克·格雷森，AKA夜翼手里举着两颗土豆正蹲在角落里装作认真挑选的样子，演戏专注到丝毫没感觉到背后有人把爪子伸向了吉姆和胡安；提姆·德雷克，AKA红罗宾把自己塞在一群抢购打折蔬菜的大妈中间假装自己并不存在，但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抢的是他最讨厌的洋葱；只有小弟达米安·韦恩独树一帜，双臂抱在胸前，身体大大咧咧斜靠在冷柜上，一副‘尔等愚蠢凡人’的日常活动我米霸天不屑参与的模样。 　　看到杰森的眼神后还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杰森：…… 　　森鸥外当然也发现了有人跟踪，但他没太在意。因为他感觉得到这帮人似乎并没有恶意，偶尔投过来的视线也是好奇居多。 　　为了不崩掉自己单纯无害普通人的人设，森鸥外假装自己不知道。 　　杰森想了想，拍拍正在挑选薯片和爆米花的森医生，又指指角落里的兄弟们，说道：“医生，我遇见熟人了，过去打个招呼。” 　　“你们在干什么？”杰森看着犯蠢的兄弟们，‘温柔’一拳擂上离得最近的夜翼的肚子。 　　迪克急忙伸手挡住来自自家兄弟爱的小拳拳，扔下手里的土豆一把搂住杰森的肩膀：“好久不见啊，大红！” 　　杰森试图甩开力大无穷的大哥，结果反而被越箍越紧。 　　“你失忆了吗，迪克头？需不需要我用撬棍帮你回忆一下？”杰森的肘关节再次亲吻迪克的肚子。 　　猫猫此刻还窝在杰森怀里，状似乖巧。 　　达米安对这只貌美如花的猫相当感兴趣，也许这个医生也不是弱得一无是处，他至少有只好看的猫。 　　“这只猫叫什么？”达米安眼睛直勾勾盯着猫猫，看都没看二哥一眼。 　　“管好你自己的事，恶魔崽子，这可不是我的猫。”杰森给猫猫换了个舒服一点儿的姿势，得到太宰治甜兮兮的‘喵呜’。 　　“……tt，”达米安式不屑：“你不去找你的……”男朋友？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提姆一把捂住嘴，达米安愤怒的眼神瞪向红罗宾。 　　我的……什么？杰森心里一片问号，恶魔崽子在说森医生？ 　　森鸥外买好东西，又看了看对面打打闹闹的兄弟四人。他站在原地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过去打个招呼：“杰森，这是你的朋友们吗？”他刚刚看见几人的动作，虽然只是闹着玩，但和杰森闹得又来有回，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你好，我是杰森的哥哥，理查德·格雷森，叫我迪克就好。”附赠热情开朗大蓝鸟微笑一枚。 　　“不用理他们，我们回去吃饭吧。”杰森揽着森医生的肩膀就往前走：“医生你已经买好单了对吧？我的车在外面，赶紧回去吧，等下爱丽丝在家等着急了。” 　　丝毫不理会身后的兄弟们。 　　哇哦，迪克在心里小小感慨了一下，本来小红说杰森和一个医生出柜的时候他十分不相信的，但是今天？ 　　由不得他不信了，看杰森把医生保护得多好？而且他在医生面前还这么听话！让抱猫就抱猫，让买菜就买菜。 　　以前他还很担心杰森的感情生活，因为杰森看起来就是一副‘我要专心搞事，没有世俗欲望’的样子，似乎对感情生活不抱任何期待——他之前的女朋友空姐伊莎贝拉也已经分手一年多了。 　　“小杰鸟，不和哥哥介绍一下吗？”迪克拉着提姆和杰森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面的杰森和森鸥外，又狠狠搂住兄弟的脖子。 　　“杰森，要不要请你的朋友们一起去家里吃饭？”森鸥外想了想，这几个人看起来和杰森默契十足，他刚刚又想起来其中一张脸他曾经在报纸和采访中经常看见——那是属于韦恩集团年轻少董的脸。 　　结合理查德·格雷森的姓名，这几个人的身份已经相当明显。 　　森鸥外早就知道杰森是哥谭首富的养子，谁会和他是兄弟呢？ 　　看来这些年轻人中最年长的这一位理查德·格雷森显然就是是哥谭地头蛇布鲁斯·韦恩收养的长子，那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是三子提摩西·德雷克，最小的孩子就是那位韦恩先生的亲生子达米安·韦恩。 　　森鸥外饶有兴趣地笑了，他刚刚看了很久，这几位少年的肌肉密度看上去和杰森差不多，应该都是经过大量锻炼才有的。虽然不排除富豪们和富豪的养子们都喜欢泡在健身房里这种情况，但他不觉得连那个最小的那个孩子都对成为健身房的‘撸铁达人’感兴趣。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 　　这种情况可由不得他不多想。这么长时间，杰森给他的印象一直是一个虽然看起来有些坏，但实际上是个懂事有正义感的好孩子。他曾经一直很奇怪杰森对哥谭的奇怪的保护欲和维持哥谭秩序的自发行为是哪里来的，现在看来问题似乎有了答案。 　　杰森如今的性格和才能明显来自他早期的教导者，他会的大部分技能都是作为‘英雄’或者‘惩奸除恶的警察’必备的技能，比如机械工程、材料、海陆空各种交通工具的驾驶、热武器、格斗、军事、语言…… 　　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富豪，森鸥外想不明白这样的教育方向是为了什么。难道管理集团会每天面临危险吗？除非他和他的养子有除了管理集团之外的、危险的‘兼职’。 　　当然，这样随随便便就下断言也并不严谨。但森鸥外早就对这座城市的义警团队做过分析，他们出现的先后顺序、人数多少、行动次数等等，凡是能找到的报道，森鸥外都仔细研究过。 　　而这座城市明面上的庞然大物韦恩集团也是他分析研究的对象，两相结合，事情就非常明显了。 　　蝙蝠侠身边每更换一任罗宾，哥谭首富身边就会多一个养子，每次布鲁斯韦恩因为极限运动而卧病在床，基本上哥谭也有反派在闹事。当然，他得承认，这位韦恩先生相当谨慎，他刻意让‘布鲁斯’这个角色多次被‘蝙蝠侠’所救，平时又伪造自己不学无术和热爱极限运动的花花公子形象，确实相当敬业了。 　　哥谭本地人谁会把旅游宣传视频上笑容灿烂甜蜜的笨蛋美人和黑漆漆沉默寡言的都市传说联系起来呢？幸好森鸥外并不是多年居住于此的本地人，他不会被惯性思维限制。 　　看来抓住某些人的小尾巴了呢，蝙蝠侠。 　　蝙蝠家的崽子们还不知道自己一家已经在这个黑心医生这里被扒光了马甲，他们正在兴致勃勃地努力说服自家兄弟介绍恋人给他们。 　　提姆和迪克想着给杰森留点面子，杰森一直没有亲口告诉他们自己的恋情，想必是害羞或者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也要好好维护弟弟的脸面，什么时候杰森愿意亲口告诉他们了，他们再假装自己刚知道这件事。 　　迪克和提姆为自己的贴心点了个赞，顺便一起把小弟的口无遮拦堵回去。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如果杰森知道蝙蝠侠又改进了窃听设备，还把新型设备用在了他身上并且实时监听，恐怕又是一场‘父慈子孝’局，说不得还有‘兄友弟恭’出现。 　　最后，迫于无奈的杰森不得不带上世界上最烦人的韦恩家兄弟们一起前往森医生家。 　　中途还得再补充点菜，不然家里的食物绝对不够这帮大胃王吃的。 　　“天，大红看起来可真贤惠！”迪克一脸慈爱地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杰森和森鸥外：“他们可真般配！” 　　“收敛一下你脸上恶心的表情吧，格雷森，我怕等下我吐出来。”达米安坚决不承认杰森和森医生之间的氛围看起来居然有点儿温馨。 　　啧。 　　爱丽丝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家里奇怪的客人们。 　　“爱丽丝，你好，我是提摩西·德雷克，你可以叫我提姆，”提姆笑眯眯地和爱丽丝打招呼：“要吃糖吗？”提姆从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蝙蝠侠和罗宾出行必备。 　　爱丽丝看着这个眼熟的牌子——和曾经某个夜晚收到的另一根糖果是一个牌子呢。 　　“谢谢提姆。”爱丽丝乖巧地歪歪头，伸出手接过糖果：“你们都是林太郎的朋友吗？”森医生知道的事其实爱丽丝也隐约能感觉到，但她现在是森鸥外的可爱女儿。 　　“差不多，我们其实是杰森的兄弟。”迪克揉了揉爱丽丝的头发，得到爱丽丝甜甜的笑容。 　　呜，正常的小妹妹都是小天使啊！迪克觉得他很需要这样一位可爱的侄女！ 　　提姆也在心里感慨，这个小姑娘一看就不是在哥谭长大的，她看上去又单纯又阳光。所以爱丽丝以后会是杰森的继女了吗？那会不会搬去韦恩庄园住呢？他打赌阿福一定会很开心！ 　　只有达米安直觉这个小姑娘身上有一点违和感，但是他也说不准是什么，仔细看看，似乎又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 　　但是一直以来，达米安都很想相信自己的直觉，就算是一点异样他也不会轻易忽视，这是刺客联盟教给他的。 　　“迪克头，你要是有时间就进来帮忙，别像个……”像个变态一样盯着爱丽丝看，算了这话不能在小姑娘面前说，杰森卡了一秒，硬是把话吞了下去，他换了种说法：“别当个好吃懒做的流浪汉，过来帮忙。” 　　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好吃懒做的流浪汉的迪克只能暂时放弃和可爱的小孩贴贴，选择进厨房帮自己疼爱恋人的弟弟。 　　杰森肯定是不想森医生太过劳累，才要求他进来帮忙的，没想到啊，小杰鸟谈个恋爱居然这么甜！ 第12章 　　森医生小小的家里第一次挤进来这么多人，医生的日式料理和杰森的手艺大受好评，韦恩家的崽子们吃得心满意足。 　　森医生也心满意足，他大致估计了几人的身形，准备等下和新闻报道上出现过的义警做进一步对比，确认他们的身份。 　　蝙蝠崽们（除了达米安）也很高兴，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就是见过家长了，迪克对这位看上去和杰森相当般配的医生很满意，夫夫两人相处甜蜜，也许杰森有了自己的家庭之后脾气会温和一点儿；而谨慎的提姆暂时对目前还在黑面具手下的森鸥外持保留意见，不过他同样喜欢可可爱爱的爱丽丝酱。 　　达米安则对‘愚蠢的陶德的愚蠢感情生活’完全不感兴趣，他只对能让他感觉有点异常的爱丽丝和可爱的猫猫感兴趣。 　　然而猫猫不屑理会他，准确的说，森医生家的的猫猫…… 　　怎么讲呢，贱贱的。 　　举个例子，达米安的青瓜卷被提姆故意涂上了一层芥末，结果被抢了弟弟口粮的迪克一口吞了，不小心中招的夜翼被芥末直冲天灵盖，他正准备喝掉森医生倒给他的水，结果就眼睁睁看着猫猫把脏爪爪伸进杯子洗了个脚。 　　洗完还得意地瞅了迪克一眼，又在迪克的新衣服上擦了擦脚，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梅花印。 　　迪克：……水！水！！Help！ 　　紧接着达米安又看见这只奇怪的猫试图把还在滴水的爪子伸进插座，然后被眼疾手快的提姆一把抓回来。 　　猫猫在提姆怀里叫得撕心裂肺，好像提姆阻止他把自己电死是件罪大恶极的事。 　　提姆：…… 　　等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猫猫已经把森鸥外的手机充电线挂在了架子上，然后又把另一端缠在自己脖子上试图勒死自己。 　　杰森：“这猫怎么……”看起来要自杀？猫有这么聪明吗？ 　　森鸥外：“就是因为它总是自杀，所以才取名太宰治的呢。” 　　森鸥外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搜索过‘太宰治’这个名字了，结果出现的简介让他大吃一惊，他只来得及简单看了一眼这位已经去世的文豪的一生，但心里已经有了点猜测。 　　森鸥外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似乎很合乎逻辑，不同的世界也会有不同的太宰治，确实有可能存在一个文豪太宰治。至于《人间失格》这本小说，虽然具体内容他还没有看，但他认为应该和太宰君也有些联系。 　　最令森鸥外意外的是，他看见了‘无赖派’，这就更有意思了，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这可都是他的老熟人呢。 　　森鸥外忍不住推测，也许他曾经熟悉的人都在这个世界有个文豪同位体，说不定他自己也有，关于这点他会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好好调查一下。两个世界具有种种神秘的联系，他会仔细分析各位‘文豪’的作品，相信会有很多惊喜。 　　杰森听到森医生的话感到有些无语，他早就发现了，森医生有时候真的挺恶趣味的。 　　“那你要看好他，这可是一条生命！”达米安摆出严肃的表情。 　　“当然，我一定会买个豪华大笼子给他住。”森鸥外笑着回答：“免得他又不小心弄伤自己，对小猫来说，家里不安全的地方实在太多了。”配合一个苦恼的表情，看上去相当为自己心爱的猫猫担心。 　　太宰治暴起，爬上森医生的脑袋试图让他的发际线继续后移。 　　弄死你啊！听到没有！弄死你！ 　　凌晨三点，黑漆漆的屋子里电脑屏幕仍旧亮着，可屏幕前却没有一个人。 　　小猫费力地握住鼠标，又小心翼翼弹出指甲在键盘上不断敲击。 　　屏幕上一行一行文字印入眼帘，太宰治终于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世界。看上去这里流行每个城市配一个专属超级英雄，每个超级英雄还需要配一个专属超级反派，偶尔会有外星人来观光游览。 　　是个比横滨更复杂的世界，各种闻所未闻的能力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以及，文豪们。 　　太宰治的眼睛紧紧盯着织田作之助这几个字。看上去真不错，织田作这个咕咕精终于写了属于他的书，他的织田作之助没有实现的愿望居然在平行世界得以实现了。 　　真好。 　　可惜他也见不到这个世界的织田作呢，作家先生已经去世很久了，要不然他真的很想看看这里的织田作和他的友人有什么区别。 　　两个世界的联系真的很紧密。这里还有太宰治和《人间失格》，想到这里，太宰治又徒然升起一股暴躁的情绪，他不觉得那些文字有什么写出来的意义，对他太宰治而言，无人理解是种不可避免的常态，把这种常态写下来给世人看，这未免过于…… 　　此时房间的灯突然打开。 　　森鸥外穿着睡衣站出现在房间门口。 　　“就知道你在这呢，太宰君。”森鸥外故意没有锁房间的门，也没有关电脑。他知道太宰治今晚一定会想办法查找一些资料，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目标是一致的，森鸥外不介意展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变态，有事吗？”电脑发出声音。 　　森鸥外：…… 　　没想到太宰君还挺拼的哈，大半夜不睡觉给自己编了一个帮助他说话的程序。 　　森鸥外忽略掉学生的垃圾话，说道：“太宰君，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拒绝。”太宰治压根不想听森医生把话说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森鸥外要他做什么。 　　“别忙着拒绝，太宰君。”森鸥外意味不明地笑了：“太宰君，你很清楚完成这个所谓的任务，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对吗？” 　　“拒绝。”太宰治就是不想和森鸥外合作，加上他现在心里正烦着，当然对森鸥外没有任何好脸色。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任务，那么不一定要有森鸥外参与，他可以寻找更好的人选，就算只是只猫猫，他的头脑可没丢。 　　“太宰君，你知道的，你是我抽出来的卡牌，你猜这意味着什么？”森鸥外不觉得太宰治真的会拒绝他，他这个学生不过就是想给他找麻烦而已：“你可以来到另一个世界，代表着别人也同样可以，我可以抽取下一张卡牌，可谁知道下一张会是谁呢？” 　　森鸥外的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太宰治：“我在抽卡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人物卡是我以前认识的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太宰君。” 　　太宰治突然意识到了森鸥外话里的含义。 　　这个‘以前认识的人’范围实在太广了，如果死去的人也在…… 　　太宰治不敢想，他不敢赌这个可能性，却又不可避免地升起一股隐秘的希望，如果是真的，那么织田作…… 　　系统窝在森鸥外脑海里不敢说话。 　　“要赌一下吗，太宰君？”森鸥外缓缓靠近愣在原地的太宰治，“你瞧，人都有遗憾，但这次也许你可以期待一下，毕竟穿越世界这件神奇的事都发生了，对吗？我对当初那件事也怀有愧疚呢，也许我们有机会弥补？” 　　“要赌吗？赌我永远抽不中你想要的那个人？也许我真的抽不到呢，那你就白给我干活啦，太宰君。啊，要不然你现在就离开吧，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如何？” 　　太宰治怎么可能离开。 　　他当然可以认为森鸥外在骗他，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大，毕竟穿越世界和死而复生哪个容易呢？森鸥外从来没透露过他是如何抽卡，‘那个人’又是谁，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但是如果真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呢，如果真的…… 　　太宰治目光沉沉，那双能让整个横滨的小姐姐陪他入水的鸢色眼睛已经浓郁得近乎黑色。 　　“你赢了。” 　　“合作愉快，太宰君。” 　　傍晚，太宰治一只猫走在街头。从他们默认合作的那晚开始，太宰治就利用自己灵活的小猫身形帮森鸥外做了一些事，但今天森鸥外有重要安排，暂时没空理会他，所以他准备好好观察一下这个世界。 　　哥谭的天气和横滨很不一样，横滨是个阳光灿烂的城市，很少有阴云密布的时候。自从‘三刻构想’稳固之后，横滨也进入了稳定发展的时期，大多数民众的生活都相当平和。 　　可哥谭不同，哥谭像个还没点燃的火药桶，整座城市整体欣欣向荣，背后却是无数阴影。权利不平衡 、上层无作为、犯罪行为得不到惩罚、底层居民毫无希望——恐怕只需要一点小小的火星，这里就能炸掉，他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三起偷窃、两起抢劫，甚至没有人报警。 　　任务相当繁重呢，地下世界混乱不堪，警局和政府丧失公信力，只靠着蝙蝠侠才勉强没有滑向深渊。 　　小猫脑袋飞速运转的同时，没有注意到一双脏兮兮的手伸向了他。 　　被人粗暴地抱起来的时候，太宰治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他有些掉以轻心了，还以为这里和横滨差不多，但他忘记了这里是犯罪巷而他只是一只猫，这里是哥谭所有区域中最混乱的地方。 　　太宰治亮出爪子拼命挣扎，给抱走他的人的人身上留下了好几道抓痕。可惜对方就算疼得骂街也没舍得把油光水滑的布偶猫放下。 　　毕竟一只布偶猫真的相当值钱。 　　太宰治：难道要靠森医生来救我了吗？ 　　达米安·韦恩，AKA动物保护主义者有个习惯，每个周末他都会去哥谭最大的一家宠物店逛逛，给家里的猫猫狗狗买一些新上市的玩具，今天正好是他逛宠物店的日子。 　　他却在宠物店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达米安用自己作为‘最好的罗宾’的眼神发誓，这只被关在笼子里待售的布偶猫就是他曾经在红头罩男朋友家里看见过的那只。 　　哼，达米安有些不屑，看来那位医生并没有看好自己的宠物，或者也有可能是故意丢弃的？ 　　应该不会，红头罩的眼光应该不至于差到看上一个不好好对待宠物的人渣，如果是真的，他一定会跑去红头罩面前大声嘲笑他。 　　达米安想了想，决定买下这只猫。他会等着陶德上门来求他把猫还回去，哈。 　　“喵呜～”太宰治的声音甜度直线飙升，这死小孩的按摩手法真是该死的好，以及真皮沙发是真的比森鸥外那个小破诊所的二手沙发强多了。 　　猫猫抖着耳朵，在韦恩庄园昂贵的沙发上缓缓变软，再摊开四肢变成一张饼，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管家阿尔弗雷德看见自家小少爷又带回来一只猫猫，也只是挑挑眉，没说什么，看上去似乎习以为常。他转身再次走进厨房，半个小时后，管家先生从厨房端出一份三文鱼、鸡胸肉和蛋黄混合的蒸肉糜。 　　太宰治：什么东西的味道，好香！！ 　　猫的身体构造和人类完全不同，森鸥外能吃的东西太宰治却不能吃，同时太宰猫猫也感知不到甜味。他每天只能看着森鸥外和爱丽丝享受美食，而他自己只能吃一些没有味道、对猫猫身体无害的食物。 　　太宰治现在完全被管家先生征服了，他不知道原来没有调味料的食物也可以这么美味！果然顶级的食材就要搭配最原始的烹饪手段！三文鱼的鲜香简直让他沉醉！！ 　　这才是真正的猫生！ 　　太宰治心想，他就算不留在森鸥外身边也可以帮他，说不定留在首富家里能做的事更多。因为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人按摩的日子会让他心情舒畅，他开心了才会好好做事的嘛。 　　要怪就怪森医生自己，没办法给猫猫更好的生活条件，那猫猫当然要弃他而去啦。 　　太宰治心安理得地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第13章 　　此时，黑面具的基地。 　　杰森努力架住比扎罗的拳头，试图唤醒发疯的大个子的神志。可惜一点儿用都没有，比扎罗双目通红，神智不清，他感觉有个奇怪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不停讲话，让他去杀人、去破坏。 　　比扎罗很烦躁，他不想杀人，也不想搞破坏，男的红说哥谭是个很美的城市，他想保护这个城市，还想好好出去看看。他还从来没出去过，但是森医生说等事情结束就会带他出去玩，比扎罗一直很期待。 　　森医生不会骗他，但是什么时候事情才会结束呢？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站在一旁的黑面具相当得意，森鸥外确实很不错，帮他研发出了他想要的东西。昨天他用自己的手下测试过药剂的效果，他能成功控制住对方的思想和行动，非常有效。 　　也许他该给森医生一点奖励。 　　有了这种药剂，他可以控制那个超人克隆体在哥谭搞一些‘有趣的’破坏，如果蝙蝠侠出现就更好了，他相信比扎罗可以让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吃点教训，直接弄死当然更好。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让比扎罗去宰掉上流社会的那些家伙，只留下几个听话的就行，他会用药物把这些酒囊饭袋紧紧握在手心，这样整个哥谭就是他的了。 　　可惜红头罩最终还是选择背叛了他，这有点儿遗憾。他还以为红头罩能和他一起为哥谭带来一些新的变化呢。不过也没关系，红头罩只是他看好的二把手而已，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他可以再找。 　　森鸥外的能力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医生的情报能力和手段都不错，偶尔也能给他很好的建议。所以现在或许应该把红头罩做成标本送给森医生了，如果森医生确实很喜欢红头罩，那看在医生的面子上留他一命也可以。 　　黑面具的行动就是导致森鸥外今晚没空理会太宰治的重要安排。森鸥外从早年普希金的‘共噬’病毒中得到灵感，最终成功研制出了黑面具需要的东西。 　　这种新型毒品只需要同时注入两人体内，就能由一方控制另一方，已经亲眼看过实验效果的黑面具决定今晚就行动。森鸥外简直要为对方的急不可耐而喝彩，终于到了要收网的时候了，他忍黑面具这个崽种好久了。 　　事情顺利的话，假面会社今晚应该就可以收入囊中。 　　正欣喜若狂的黑面具突然感到一丝不对劲，昨天的实验人员可没说控制别人的时候脑袋会疼得像要裂开，此刻他的脑袋像是被砍了一刀，剧烈的疼痛导致他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控制比扎罗。 　　黑面具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不自觉地躬下身体，他摸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顺着他的鼻孔、眼睛和嘴巴流出来，腥甜的味道充满口腔——这是他的血。 　　黑面具眼前开始发黑，似乎他看见了星星和夜空——不对，是他倒在了地上。 　　不可能，昨天这款药剂毫无问题，他观察了一整天，没有任何后遗症，药剂成品也一直由他亲自保管，放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比扎罗此时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有些抱歉地看着被自己暴打了一顿的杰森：“……男的红，对不起，有个家伙一直在窝脑袋里吵。”大个子小心翼翼地把脑袋被他捶进地里的杰森拔|出来放好，又把头罩上的土轻轻拍了拍，结果不小心拍到了杰森的伤口。 　　“……轻点吧，比扎罗，我还是个人类。”杰森拍拍比扎罗的手：“现在那个烦人的声音消失了？” 　　“唔，不在了。”比扎罗又感受了一下：“你痛不痛？让医生来看看窝。” 　　“谢谢你还知道生病了要找医生，还有，是看看我不是看看你。”这家伙，被打的人是我，看你干什么？ 　　“是看看窝。” 　　“行行好，我现在像是又被撬棍打了一顿。”杰森开了个地狱玩笑，可惜在场的人不知过往，谁也听不懂。 　　杰森怀疑今天的事情和森医生有关系，森医生昨天悄悄告诉他新药研发成功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好，但是黑面具对新药看管得太严，从实验成功到黑面具行动中间的间隔时间又太短，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冲上来。 　　但是还没等他想到办法，事情居然就结束了。 　　杰森恶趣味地看着现在躺在地上生死未知的黑面具，果然，死掉的黑面具才是好黑面具。 　　他可不相信罗曼会在未经实验的情况下就给自己注射刚研制成功的药剂，想必是经过了他用别人的命检验的。也就是说，这种药剂通过了检测，被证实确实可以控制别人且无危害，但最后变成这样，他不相信森医生什么都没做。 　　原来医生早就有方案了。 　　“杰森，比扎罗，还好吗？”森鸥外此时恰好从基地外慢慢走进来，他看着眼前的场景满意地笑了。 　　药剂确实是研发成功了，黑面具也看得很紧，但没人会防备一只小猫猫以及会飞的小女孩。 　　森鸥外让爱丽丝带着太宰治趁着晚上偷偷潜入黑面具的地盘，凭借太宰君的能力，避开监控和各种警戒偷偷在药剂中加入点东西且不被发现简直轻而易举。 　　于是，黑面具毫无防备地给自己注射了加料的药剂，他能成功控制住比扎罗最多五分钟，等药剂中的毒药流遍全身，黑面具的死期就到了。 　　“医生，这是你做的？”杰森问道。 　　森鸥外笑了：“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控制比扎罗造成破坏。”接着他又补充道：“一点毒药而已。” 　　“森……森医生，”黑面具躺在地上，似乎有些清醒：“你……”我要杀了你。这结局是黑面具万万想不到的，一个医生居然这么大胆子？他怎么做到的？ 　　可惜黑面具现在虚弱到连狠话都放不出来了。 　　“罗曼，看看你这可怜的家伙，”杰森觉得森医生简直太棒了：“你这副死狗一样的表情可怎么统治哥谭？靠你吓哭小孩的脸吗？” 　　真没想到森医生居然这么轻松就解决这件事了，他一直在等这一刻吧。 　　黑面具的眼珠狠狠盯在森鸥外身上。 　　森鸥外耸耸肩，他也觉得黑面具真的有点儿拉垮，亏他还准备了方案二和方案三，结果只用方案一就搞定了，只能说这家伙太蠢。 　　“没办法啊，黑面具先生，”森鸥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总是拿一位可爱的小淑女的生命来威胁他的父亲，那就要承受来自父亲的疯狂报复呢。” 　　“毕竟，是你先动手的啊。” 　　月光下，森鸥外的表情可不像他话语中透露出的可怜。 　　“你……故意……”黑面具话还没说完就再次昏了过去。 　　比扎罗没看懂大人们在做什么，他只觉得现在的杰森和森医生看起来都很危险的样子，拥有小动物直觉的比扎罗选择沉默。 　　反正森医生答应了带他走，他会好好跟着医生的。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处理黑面具呢，杰森。”森鸥外把选择权留给了杰森，他想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杰森想了想，皱着眉头问道：“这个毒药的效果是？” 　　“并不致死，杰森。”森鸥外笑着回答，所以你会选择斩草除根还是…… 　　“啧……先送进阿卡姆。”杰森犹豫了一下，他答应蝙蝠侠不再杀人，至少不会在哥谭杀人，就算黑面具是个恶贯满盈的家伙。 　　这不是出于妥协或是怎样，他只是答应蝙蝠侠先按照他的不杀方案试试看，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路在哥谭行得通。哥谭从不缺少暴力和死亡，可堕落的人还是越来越多，没了黑面具马上就会有下一个接班人，哥谭阴影里生活的鬣狗多不胜数。 　　杰森和森鸥外都很清楚，就算把黑面具暂时关进阿卡姆或者黑门监狱，也不过是暂时收押而已。他们没办法起诉黑面具——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只是一些违禁药物的研究，黑面具恐怕只会被立案调查，然后随意交一笔钱，不了了之。 　　他们都清楚这个事实。 　　“杰森，我看得出来你对哥谭这座城市的感情，我也深深爱着我的城市，”森鸥外决定再引导一下：“就算它混乱不堪，但我甘愿为了保护它而成为奴隶。有些肮脏的事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吗？” 　　“……我会让这家伙没办法再玩花样。”杰森说道，他只是答应暂时不杀人，可没承诺其他的，像黑面具这种垃圾早就该死。 　　不过，他回到哥谭的时间并没有很久，虽然现在他不再试图报复蝙蝠侠或者赢得他的认可，但他其实希望蝙蝠侠是对的——如果不需要杀人就可以拯救哥谭，那当然更好。 　　只是个尝试，杰森告诉自己，如果行不通，他也不介意做些什么。如果老头子是错的，他就会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哥谭。 　　森鸥外明白了杰森的意思，他有些遗憾地想，果然已经是颗有主的钻石了啊，经过雕琢的痕迹有些明显。但是目前杰森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既然这样，他也可以适当退让一步。 　　“毒药结合之前的药剂，会破坏他的大脑和神经，让他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森鸥外补充道。 　　杰森有些意外地看着森医生在月光下有些冰冷的侧脸，森鸥外此时嘴角含着一丝奇特的笑意，扭头看向他的目光和往日一样柔和，似乎他们正在月光下散步闲聊，而不是在谋杀现场。 　　但他觉得此时的医生该死的对他胃口。 　　伤害自己家人的人本来就该毫不留情地报复回去，这有什么不对呢？ 　　黑面具几次拿爱丽丝威胁森医生，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黑面具再也没办法成为威胁。毕竟，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今晚的森医生显露出来的恐怕才是他的真实面貌吧，虽然以前杰森也有些预料，但他确实没想到森医生也是一个能动手杀人的人——他的手看上去应该在手术室里拯救生命。 　　不过杰森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拿得起手术刀也不妨碍森医生把刀送进mafia老大的胸膛，这样反而更酷不是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黑面具继续作恶？继续毁掉哥谭的一个又一个家庭？ 　　那他会觉得这是自己的罪孽。 　　“这样的话，那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相当适合黑面具先生。”杰森为自己的创意点个赞。 　　还能送去哪里？当然是送给差点被黑面具炸死的古恩太太。 　　为此杰森愿意用黑面具的钱向古恩太太的疗养院提供赞助，只求黑面具在里面过得有声有色。 第14章 　　“小D，这猫不是森医生的吗？”红罗宾从蝙蝠洞出来就看见达米安正在满屋子抓猫，屋子里的家具在他粗暴的动作下叮当作响，呈现出一种阿福看了要暴走的摆放姿势，而一人一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下午他一直待在蝙蝠洞里调查最近假面会社的事，倒是没注意到家里多了一只猫。 　　还是一只十分眼熟的布偶猫。 　　红罗宾优秀的动态视力马上捕捉到那个一把掀翻达米安杯子的白色毛茸茸是他之前见过的那只。 　　“拦住他，德雷克！”达米安踩着沙发翻过去，冲用一种能激起提姆条件反射的动作朝他冲过来。 　　提姆差点就想躲——上次恶魔崽子用这种表情冲向他的时候手里还拎着剑。 　　随后他听到了弟弟的话，啊，猫猫。 　　提姆急忙朝跳过来的猫伸出手。 　　可惜太宰猫猫也不是提姆一个照面就能轻松拦住的，动作灵巧的小猫猫一脚正中提姆的帅脸，给红罗宾的额头烙下一朵可爱的小梅花，然后借力一跳，成功爬上韦恩庄园那华丽无比的水晶吊灯。 　　水晶灯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撞击，身上挂着猫咪来回摇摆，细碎的灯光晃在下面几人的脸上。 　　“喵呜～”我只是只不懂事的小猫猫，如果要赔钱，请找我的前主人森鸥外。 　　小猫猫又甜兮兮地叫了一声。 　　这出闹剧的原因很简单，达米安刚刚提出要给猫猫洗澡，结果听见‘洗澡’二字的太宰治瞬间一个激灵。 　　洗澡？洗什么澡？臭男人还想要给我太宰治洗澡？ 　　太宰治才不可能让小男孩达米安给他洗澡，这两天在森鸥外家里他都是自己放好水和花瓣儿然后占领森医生的浴室洗一个氛围感十足的泡泡浴的。森医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浴室里享受。 　　他才不要臭男人给他洗澡！小男孩也不行！小姐姐还差不多！ 　　于是太宰治决定让这个小鬼搞清楚他的实力和地位——他太宰猫猫坚决不能让一个小鬼骑在头上，想让他听话，做梦比较快。 　　当然，他还是比较有分寸的，这里毕竟是未来金主家，不能搞得太过分。 　　于是太宰治很有分寸地踩上各种家具，并没有碰掉看起来就很贵的装饰。可惜他忽略了小男孩儿的好胜心，达米安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抓不住一只小猫？ 　　于是被疯狂追逐的太宰治也开始越玩越上头，直到控制不住地带着达米安在韦恩庄园跑酷，它越玩儿越开心，这就是猫猫的快乐吗？人类果然无法体会！芜湖～ 　　达米安没想到这只猫听到‘洗澡’两个字居然反应这么大，它明明被森鸥外收养还不到一周。所以一定是之前森鸥外给猫猫洗澡的时候太粗鲁，给猫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果然，那个医生就是没照顾好这只猫，等下他一定要去调监控，查查森鸥外有没有故意遗弃宠物。如果森鸥外做不到好好对待猫咪，那这只猫咪就属于他达米安了。 　　两人在庄园继续你追我赶，其间打翻阿福心爱的花瓶/碟子/装饰若干，刚刚加入庄园跑酷项目的提姆同样不小心一脚踩上了阿福才收拾好的沙发。 　　端着小甜饼走进屋子的阿尔弗雷德：…… 　　“少爷们，我想这是我的疏忽，今晚我一定提醒老爷在韦恩庄园建一所儿童游乐园，”管家先生扯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不如在客厅里放一座充气城堡，如何？” 　　西伯利亚寒流吹过韦恩庄园，冻住红罗宾*1，罗宾*1，人间失格*1。 　　提姆：糟糕，阿福生气了。 　　达米安：啧。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来，要是再继续闹下去，阿福绝对会一周不给他们吃小甜饼！ 　　“抱歉，阿福，我和小D会负责收拾好的。”提姆按住还想说什么的达米安，要是读不懂气氛的恶魔崽子再多啰嗦两句，他们恐怕一个月都摸不到小甜饼的盘子。 　　“我想，两位少爷今天的糖分摄入量已经足够，这份小甜饼还是扔掉比较好。” 　　提姆：不要啊，阿福！ 　　不再有人配合‘玩闹’的太宰治也终于停了下来，他缩在角落看着风度翩翩的管家。紧接着，太宰治立刻意识到，能掌管他饭碗的管家先生生气了。 　　算了，能屈能伸能屈能伸。 　　太宰治想了想，跳下桌子，迈着优雅的猫步朝着阿尔弗雷德走去，然后在老管家伸出手的时候主动把头凑了过去，蹭蹭。 　　提姆：这猫真的挺聪明的，很清楚谁才是韦恩庄园的老大嘛。 　　“好吧，好吧，也许这位太宰先生愿意让我给你洗个澡？”阿尔弗雷德也很喜欢猫猫。 　　“喵呜～”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这下轮到提姆皱眉了，这只猫是不是太聪明了点儿？看上去似乎可以听懂人类的话？ 　　听得懂‘洗澡’，能躲过身手矫健的罗宾的追捕，知道讨好家里地位最高的人——该不会又是魔法侧的生物吧？ 　　“达米安，看好你的猫。”布鲁斯·韦恩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皱着眉头看向达米安和提姆的方向——蝙蝠侠显然已经观察了许久。 　　提姆和布鲁斯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太宰治窝在管家先生的怀里看见两人的眼色，突然感觉十分有趣。森医生并没有和他共享太多信息，但这位韦恩先生绝对是医生的重点观察对象，不过在他看来，这位韦恩先生可完全不像是新闻中表现出来的性格。 　　警惕而多疑。 　　太宰治当然很清楚他刚刚的表现有些聪明，但也还在正常猫咪的范畴内，而眼前的两人显然已经觉得他可疑了。 　　什么人会如此多疑又敏锐呢？还是这个世界的普通富豪就是这样？ 　　家里两个小孩的身手也好得过分。 　　看来这位首富家里也藏着不一般的小秘密呢。 　　等森鸥外处理好黑面具的部分紧急事务，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黑面具瘫痪又痴呆之后并不意味着事情的结束，他和杰森把黑面具送去他该去的地方，紧接着就着手对黑面具留下的资产和各种黑色产业进行梳理。 　　黑面具明面上的合法产业不多，正在盈利的的产业大部分都是贩毒、色情和走私。前两者是森鸥外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不管是在横滨还是哥谭，毒品会毁掉一座城市的未来，而发达的色情行业更容易滋生拐卖和暴力——杰森持同样的看法。 　　这些产业需要逐步舍弃，然而他们要保证这部分产业即使被舍弃掉，也没有人私下接手；整个假面会社的人员鱼龙混杂，从前黑面具从不在意这些，他只需要保证不听话的人直接变成尸体就好，但新生的假面会社显然不能继续这样操作。 　　森鸥外忙得脚不沾地，杰森本来打算等事情结束就直接离开，剩下的东西总会被一些隐藏的规则慢慢导入正轨，他不需要操心太多。 　　可他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森鸥外拐带去一起忙碌，甚至拉上了刚到哥谭的军火库。 　　只是杰森突然发现，森医生似乎在有意无意让他出现在人前，作为发号施令的角色。可怜的红头罩忙了很久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处理黑面具的这些事呢？收尾工作不是应该交给政府吗？他怎么突然真的继承了黑面具的‘遗产’？ 　　尤其是这两天蝙蝠侠一直在找他，要不是他躲得快还经常换安全屋差点就被堵住了。 　　蝙蝠侠不仅在找杰森，同样也在找森鸥外。 　　假面会社的变故蝙蝠侠不可能不清楚，当他发现杰森和森鸥外居然正在慢慢接手黑面具的地盘时，他相当震惊。这不像杰森的作风，杰森怎么突然想要接手一个帮派？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森鸥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杰森其实也很疑惑，他逐渐看出来森医生希望他站出来接手假面会社，但是为什么呢？森医生自己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他当然不反对，他不觉得森医生会变成另一个黑面具。 　　但是—— 　　“杰森，你想过到底该怎么让一座城市变得和平吗？”森鸥外早就看出了杰森的疑惑，正等着对方来询问。 　　面对自己看好的钻石，他相当乐意付出更多的心血去培养。森鸥外对待下属和学生从来不是严苛的大家长，孩子们能有自己的想法他会相当开心。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只要大方向不偏移就好。 　　就像对黑面具的处理，杰森有他自己的考虑，而他的药物保证了黑面具悲惨的后半生——那家伙到底是死是活，这不过是细节问题，不会影响大局。所以给杰森做决定的权利才是他的最优解。 　　“我正为此寻找道路，”杰森颇有些犹豫，他慢慢回答道：“……可惜我还没有找到。”也许永远也找不到。蝙蝠侠禁止杀人那一套…… 　　森鸥外笑了笑，他的新钻石正怀疑自己的价值和做法，这是好事，年轻人总会走过这样的路。森鸥外看着杰森幽深的绿色眸子，说道：“我们竭尽全力而奋斗的只是一件事：让我们带来的东西成为真正有益的食物。【引1】” 　　杰森突然愣住，紧接着也笑了，因为下一句是：“从你所爱的人嘴里传出不公正的指责让你心如刀割……不过，就是这也是可以忍受的……【引2】” 　　森医生想告诉他，不必寻求别人的认可，他自己就是自己的标准。也许普世的原则不适合他，但那又如何呢？他会因为别人的批评与偏见而真的变成另一个人吗？ 　　他当然不会。 　　“看来你很清楚，杰森，”森鸥外看着纸上洇出的钢笔印迹，又换了种说法：“中国古代有句话我也很喜欢：上邪下难正，众枉不可矫【引3】。杰森，现在的哥谭正需要这样一个手段强硬的统治者，我想你愿意成为那个在黑暗中保护哥谭的人？”所以不用去理会别人，尽管过程艰辛。 　　杰森看着森医生的眼睛，医生的意思很明白，可他不确定他能否成为这样的人。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哥谭缺少的东西太多了，森医生，不是我接手黑面具的帮派就……” 　　“杰森，我们正为此而努力，不是吗？”森鸥外少有地自我剖白：“我曾经也为此感到疑惑，暴力难道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保护一座城市到底需要什么？”年轻时参军的经历让他明白绝对的力量只是赢得胜利的一方面，暴力不过是所有手段中的一种。 　　森鸥外停顿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以前的日子：“但是人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大家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路上。杰森，我认为我的道路就是正确的，为此我愿意牺牲一切——为了我爱的城市。” 　　也许普通人无法理解他对横滨的爱，但他想杰森一定能明白。 　　“统一哥谭的地下世界，制定自己的规则和秩序，在合理范围内运用暴力，光明做不到的事就由黑暗来完成。然后渐渐被这座城市绑定，融入他的骨血。”森鸥外笑得有些得意：“投入这样一位饱受折磨的女士的怀抱，难道不应当开心吗？” 　　多少人终其一生无法找到自己该走的路。 　　杰森感觉自己灵魂中的某个部分被森医生的话点燃了。 　　“接手黑面具的事业不过是第一步，杰森。接下来还有无数的事要做呢。”森鸥外笑得有些狡猾，杰森似乎看见一只黑毛狐狸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朝他招手：“还是优秀的红头罩先生没有信心？” 　　杰森无奈地笑了，但他还有个疑惑：“也许你会做的比我更好，医生，我看得出来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但是我有想要回去的地方，哥谭并不属于我，”森鸥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或许早年经受磨难，在成长的过程中又被人引入彼此不同的道路，但他终会在迷茫中成长。 　　如果没有他森鸥外，杰森也许会走上另一条完全不同的路线，可能是哥谭不杀人的义警，也可能成为混沌中立的势力。而现在，他只是把其中一种可能性放在了他面前，至于要不要走上这条路，他尊重这个年轻人的选择。 　　“哥谭只有在你手中才会变成你希望的样子，杰森。” 　　杰森感觉自己的呼吸在这一瞬间被夺走。 　　没错，这是他的哥谭，当然会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第15章 　　森鸥外此时正在犯罪巷的诊所里里外外找猫，这几天他一直住在黑面具的地盘，谁知刚回到小诊所就发现猫不见了。 　　最近，刚刚卸任的前首领黑面具已经‘自愿’签下无数无条件转赠资产的合同，在向政府缴纳了大额赠与税后，黑面具名下的资产已经全部归杰森所有。 　　杰森没说什么，只是心安理得收了下来。 　　他看得出来森医生是真心实意并不想要这些，医生来哥谭的目的不简单，但他从来没有做过对哥谭不利的事，反而一直在帮助杰森。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杰森也不介意帮森医生一把。 　　可惜森医生似乎并不愿意透露他的目的。 　　或许这是他曾经深爱的那位女士的愿望？杰森有些猜测，森医生为了自己的爱人来到哥谭，进入黑暗世界，掌控权柄却对唾手可得的权势并不贪恋。要么他的爱人因黑暗而死，要么他的爱人就是黑暗本身。 　　森·黑暗本身·鸥外此时满脸郁闷：“爱丽丝酱，你说太宰君会跑到哪里去呢？”他不过就是几天没来得及关注太宰君，结果他可爱的合作伙伴兼学生居然就不见了。 　　“要出去找找吗，林太郎？”爱丽丝问道，她其实很不情愿去找那个黑泥精啦，但是没办法，林太郎还需要太宰治的帮忙，那她愿意小小忍耐一下。 　　“恐怕只能这样了，你说我要不要贴一下寻猫启事呢？”太宰君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可能遇到了什么猫咪无法解决的麻烦，森鸥外有些头痛，这里可不比已经趋向和平的横滨。 　　[森先生，您目前的积分已到达10分，再次获得抽卡机会，请问您要抽取吗？]这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森鸥外猜到最近可能会有一次抽卡的机会，他搞定了假面会社的事情，虽然资产暂时没有增长，但这件事和‘获得合法身份’似乎算是同一类别。 　　有机会抽到帮手，当然要抽取，就算来的是只小动物，也强过他自己单打独斗。 　　“抽取吧，系统君。” 　　眼熟的金光闪过，又一个蹲在地上的身影出现。 　　【任务卡对您说：鸥外大人，盛放在黑暗中的花还足够艳丽吗？】 　　森鸥外满怀感激地看着地上的身影，几乎忍不住哭出声来。 　　真的是太好了，终于来了一个可靠的部下了，红叶殿，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 　　太宰猫猫暂时还没找到，森鸥外只能让爱丽丝平时出去看一看，他又拜托了杰森帮忙留意。但假面会社的事还是要继续处理，森医生感觉自己的发际线持续后移。 　　假面会社的家伙们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大家都在观望新来的老大。要是发现有利可图，总有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不介意从软弱的统治者那里分得一杯羹。 　　杰森对此还算习以为常，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人渣遍地毫无底线，踩着别人上位才正常，同情心和仁慈反而是稀世珍宝。不过，以前杰森在塔利亚那里学习的时候也曾杀掉很多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渣老师，反正黑暗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随时做好去死的准备。 　　只是他以前更多的是单打独斗，现在统治一个帮派却要更复杂一些，不是简简单单杀掉一些人就可以的。 　　假面会社的成员也分好几类；第一种是纯粹的疯子和杀人狂，他们专门投身黑面具门下只为享受杀戮的快感，是一群和黑面具一脉相承的神经病；一种是普通的打手，听命于帮派内部的上层人员，他们可能是游荡在街边的小混混，可能是某个走投无路又身无一技之长的家伙，总之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却又人数众多；最后一种最少，那就是能管理属于黑面具名下的巨额财产、运营各类见得了光见不了光的生意、创造额外利益的人。 　　第一种人最简单，杰森整理了他们的各种犯罪证据，打算直接送给GCPD贡献今年的任务指标，但需要提防其中某些心狠手辣的家伙逃脱追捕，目前他们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第二种人麻烦一点，他们大多无处可去，就算驱逐出去也一样是要加入另一个黑（嗯）帮，这种人需要尽可能留下并约束他们。但问题是他们经常受到第一种人的蛊惑，或者说需要被迫听从第一种人的命令，当这群小混混聚集在一起又容易引发更大的麻烦。 　　第三种人反倒是最容易处理，让他们看见唾手可得的利益，他们就会像鬣狗一样扑上来，没空去管到底谁才是顶头上司。可惜黑面具的死亡让他们心思浮动。毕竟，成为一个帮派大佬可以获得的利益更多。但理智的人都在观望，谁也没有冲上去当出头鸟。 　　今天就是杰森和森鸥外与这帮鬣狗一样的家伙开会的日子。森鸥外并不会出席，但他会隐藏在另一间屋子里观看现场的的情况，主导权在杰森手中。 　　杰森坐在首位，身边放着他心爱的44自动马格努姆。 　　这间会议厅位于曾经隶属黑面具名下的一栋大厦，当然现在已经属于杰森。房间被森鸥外和杰森联手改造了一下，墙上的镜子其实是一块单向透视的玻璃，森鸥外坐在里面的密室，密切关注外面的情况。 　　密室里的小圆桌旁摆放了两把椅子，森鸥外此时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狐狸形态的尾崎红叶端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幸好狐狸长手长脚的形态比猫猫要方便一些，尾崎红叶现在是一只红色的赤狐，小小一只狐狸正穿着森鸥外特别定制的红色和服，和尾崎红叶以前的装扮差不多，一把小纸伞正放在小狐狸身边。 　　森鸥外为狐狸斟上一杯茶。 　　尾崎红叶在森鸥外的解释下也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她对变成狐狸这件事十分无语，但尾崎红叶还是愿意帮助自家BOSS大人的，尤其她听说鸥外大人第一次就‘好运’地抽中太宰治时。 　　这可真是孽缘。 　　尾崎红叶对新世界适应良好，毕竟在横滨她也没有家人，牵挂的也只是镜花酱和港口黑手党。既然鸥外大人说有办法回去，那她当然选择相信。何况这座城市也确实让她想起十年前的横滨，如果有机会能让这里变得更好，她也很乐意，这样也许就能少一些被迫在黑暗中绽放的花朵。 　　尾崎红叶和森鸥外一起透过镜子观看外面的情况。 　　作为假面会社里少有的聪明人，大家都选择对新来的领导至少报以面子上的尊重。 　　今天来的人有七个。 　　首先进来的是负责哥谭毒品货源和销售的‘断手’乔森，他早年间因为偷窃被人打断了一只手，又因为错过最佳治疗期导致右手始终不太灵活，乔森熬过多年才得以在假面会社展露头角，算是黑面具不可多得的能获得信任的人。 　　负责枪械走私的‘送葬者’马嘉迪罗跟在乔森身后，他祖上是西西里岛逃亡过来的移民，据说有意大利黑手党的血统。马嘉迪罗本人也确实不损其祖上‘风采’，对认定的‘朋友’义气十足。 　　负责某些色情行业的是‘金鱼’约瑟夫，之所以被叫做金鱼是因为他有一对儿突出得像金鱼一样的大眼珠，看上去像是眼皮都合不上的样子。 　　最后一位是一直跟在黑面具身边的助手【NO.1】，这个代号下的人随时会被暴躁的黑面具更换，如今的NO.1是为带着眼镜神情严肃的女士，同时也是黑面具手下迄今为止活得最长的NO.1。 　　这四人是最重要的角色，另外三人或多或少都听命于他们。 　　按照森鸥外和杰森获得的消息，‘断手’乔森看上去与世无争，是率先对杰森和森鸥外投诚的人，可他其实应该是心机最深沉的一个。乔森无妻无子多年独居，除了权利恐怕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他看似对BOSS的位置毫不在意，但恐怕心里另有成算。 　　‘送葬者’马嘉迪罗手握大量军火，他不怵任何人，可却迟迟没有把走私的线路、交易对象等信息交出来，恐怕也是抱着争一争的心态。 　　‘金鱼’约瑟夫最冲动，也是最近上蹿下跳得最厉害的一个，几句恭维就能让他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过他最好对付。今天约瑟夫应该负担了重要任务——他被乔森和马嘉迪罗推出来当出头鸟，杰森不会让他轻易离开这个屋子。 　　【NO.1】女士沉默寡言，仿佛更换上司于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果然，约瑟夫率先发话了。 　　“尊敬的红头罩先生，”个子矮小的金鱼眼先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紧接着就坐在了杰森的下首：“欢迎您的到来。” 　　这话说的，仿佛他这才是这里的主人。 　　杰森意味不明地笑了：“应该是我欢迎你的到来才对，约瑟夫。” 　　接着又是几句无所谓的寒暄。 　　约瑟夫此时却是等不及了，以前黑面具在的时候，他从来不敢如此张狂，因为神经病是不讲道理的。但新老板明显是个讲道理的人，对这样的人就有周旋的余地，约瑟夫当然希望更近一步，至于进到哪一步，那就要看今天主位上的家伙有多好拿捏了。 　　“头罩先生，我恐怕得要先麻烦您一件事，作为帮派的老大，您要替我们做个主了。”约瑟夫做出一个看上去有点儿滑稽的恳切表情，那对金鱼眼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不怀好意——当然，他也确实不怀好意。 　　他手下有两个年轻人被起诉了。原因是这两个年轻人半夜喝了点酒，在看见一位独自行走的少年时，动了抢劫的念头。但是年轻人下手没轻没重，倒霉的少年一命呜呼。尸检结果显示，少年至少断了五根肋骨，死因是内脏出血。 　　中年丧子的父亲告上法庭，约瑟夫本想给点钱解决问题，可惜伤心欲绝的父亲坚决不肯，一定要血债血偿。 　　不过约瑟夫觉得这也无所谓，无非是把私了的对象换个人而已。于是他马上多加了一笔钱送给法官大人和陪审团的成员，打算让那位可怜的父亲得到一个‘公正’的对待。 　　结果当然很‘美好’，无辜的年轻人不过是经受不了钱财的诱惑而已，犯下了一个‘青春期’的错误，现在他们已经改邪归正，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据法庭公布的调查结果显示，倒霉的少年只是在执意追逐的过程中不慎跌倒的而已，不存在‘故意杀人’。 　　约瑟夫当着法庭上崩溃的父亲的面洋洋得意地带走了自己的人，顺便为可怜的中年男人送上自己的怜悯：“或许你应该买上一束百合花，向你躺在墓地的儿子带去法官大人公正的判决。赞美仁慈的上帝，没有让无辜的年轻人枉受惩罚。”约瑟夫觉得自己应该享受胜利的果实。 　　可惜事情到此还未结束，仇恨的父亲带来能焚尽一切的烈火，犯事的年轻人惨死家中。 　　杀人凶手此时被关在监狱待审。 　　约瑟夫想着，我们的新头领可要好好处理这件事啊，不然整个假面会社的脸面都要丢光了。 第16章 　　硝烟的气息在房间里扩散，密室里坐着的森鸥外对此却并不感到意外。杰森心里一直有一把隐秘的怒火在燃烧，这把火总有一天会冒出来，不是把他自己燃烧殆尽，就是拖着别人一起下地狱。 　　杰森对着约瑟夫的脑袋来了一枪。 　　深棕色木质长桌被染上鲜血，红红白白的东西在桌面上流淌。 　　“红头罩，你这是什么意思？”一阵沉默过后，马嘉迪罗率先开口：“约瑟夫不过是问问你的意见而已，可你却杀了他？我们是mafia，可不是慈善家。”马嘉迪罗有一把浓密的大胡子，方正的面容和有些黝黑的皮肤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老实朴素的农民，而不是危险的野心家。 　　他看上去在为约瑟夫鸣不平，然而他心里或许正在欢呼——约瑟夫死了对他而言其实更好，不知道和他关系比较亲近的麦迪逊和赖斯谁能接受约瑟夫留下的大蛋糕。 　　他不过需要一个借口向新头领发难，好在冲突中确认自己的权威。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需要你们清楚，现在已经不是黑面具的时代了，朋友们。”杰森感觉拉撒路之池遗留在他脑海中的愤怒又像野草一样疯长，他的头有些疼，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在眼前掠过。 　　杰森用舌尖抵住自己的上颚，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缓缓向后，身体靠在椅背上，又把自己的大长腿架上会议桌：“黑面具有黑面具的规矩，我有我的。不过我和黑面具或许拥有同样的美德——和我不一样的意见我一概不听。”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面朝下趴在桌子上的前车之鉴。 　　其实杰森本来也没想这么快就见血。他预料到今天会有人找事，但他没想到是这样一件事。 　　惨死的儿子和逃脱责罚的罪犯，这场演出中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个成功报仇的父亲。这是个多么美好的结局，人渣再也没有机会继续祸害别人的家庭。杰森简直想为这个完美的落幕鼓掌。 　　唯一的瑕疵就是在这里耀武扬威的约瑟夫。 　　哥谭就是因为这些家伙的存在才变得一团糟。从上到下。 　　“但是这恐怕…… ”‘断手’乔森的语气听上去似乎对这场突发事故不甚在意。不过他坐在这里，也同样需要发表意见。NO.1女士，丽兹·朗抬头看了杰森一眼，复又低下头一语不发。 　　“这不就是我们的规矩吗？”杰森冷笑的声音从头罩下传来：“我只不过让他提前去见他心爱的上帝而已，亲爱的约瑟夫此时说不定正在上帝面前诉说对我的感激之情。” 　　这种人渣在哥谭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杰森一个也不愿意放过。 　　瞧，这就是老头子的方案行不通的原因，这些家伙有千百种方式钻法律的空子，甚至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杰森头罩下的眼神渐渐坚定。 　　如果仁慈没有效果，那就得按我的方式来。 　　“听着——”杰森站起身。 　　“从今天开始，假面会社不存在了。”存在的是只属于他红头罩的势力，谁要想做点儿什么，就得先问问他手中的枪。 　　密室里，看见这一幕的森鸥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其实他早就知道约瑟夫今天的打算，有红叶殿的帮忙，他得到的消息只会比杰森更多。 　　但他没有告诉杰森，年轻人需要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世界，用自己的心做决定，而不是听他指挥。 　　所以，哪有什么既定的道路和不可打破的原则呢？ 　　他的眼光果然不错，杰森就是最适合这条路的人。 　　外面的会议还在继续，森鸥外却觉得勾心斗角的会议内容和听起来就令人汗毛倒竖的资产分配问题远不如坐在主位上的年轻人有吸引力。 　　钻石始终会绽放光彩。 　　尾崎红叶看着一旁笑得有些渗人的森鸥外，情不自禁地为外面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点了根蜡，遇上鸥外大人这样的领路人，外面的少年不知道会成长为什么样子。 　　但愿不要变成另一个鸥外大人就好。 　　尾崎红叶倒也不是讨厌自家BOSS，只不过鸥外大人有时候确实少了些人情味，如果人类只讲理性而不讲情感，那和机器有什么区别呢？ 　　但她几乎没有在森鸥外统治港口黑手党的过程中看见他一丝一毫的‘法外之情’，虽然这对港口黑手党而言是件好事，但仔细想想又未免让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心生同情。 　　人类感情的美好之处也许就在于它使人疯狂。尾崎红叶年轻的时候——虽然现在她也不老——疯狂过，那种滋味她一生都无法忘记。 　　森鸥外此时正头痛地继续寻找他失踪的猫猫，太宰君虽然偶尔随心所欲了些，但却从来不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失踪这么久。本来按照森鸥外的推测，就算太宰君不小心被人偷走，他也绝对可以顺利逃回来，可这次却一直杳无音信。 　　森鸥外不仅需要太宰治的头脑，更需要他的异能力。现在森鸥外已经正式收养了比扎罗，虽然在办理领养手续的时候比扎罗诡异的外表给工作人员带来了惊吓。 　　比扎罗的细胞比正常人类的分裂速度更快，寿命也更加短暂，但森鸥外发现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可以抵消这种奇异的细胞增殖，虽然同时也会让比扎罗丧失其他能力，成为一个普通人类。 　　但这样或许对比扎罗更好，森鸥外还是希望比扎罗永远做个单纯的孩子。这阵子他本打算让太宰君先跟着比扎罗，杰森那边已经找了他自己信得过的人，正准备着手研究治疗比扎罗的药物，可是还没有那么快出成果。 　　森鸥外心心念念的太宰治现在在哪里呢？ 　　自从红罗宾和蝙蝠侠发现太宰治异于常猫的聪慧之后，就偷偷拔了他的毛去做检测，蝙蝠洞内的仪器显示一切正常，太宰治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猫咪而已。 　　在继续观察了若干天之后，红罗宾已经暂时打消怀疑。毕竟，他觉得一个正常人类做不出窝在阿福怀里摊着肚皮滚来滚去撒娇娇的动作，也做不出来从小D嘴里抢下他的沙拉吃了两口又被苦到吐舌头的事。 　　当然，正常的猫猫也不会自己按抽水马桶以及热爱泡澡。 　　不过提姆在网上看过很多网红宠物博主的视频，猫猫自己上厕所似乎也是可以培训出来的，能做到这一点的不止太宰治一猫。估计是森医生专门训练过吧？ 　　所以现在红罗宾正在努力劝说自家小弟把猫猫还给森医生，这两天他从监控里看到，森鸥外总会哭丧着脸和他的女儿一起游荡在街头用日语呼唤‘太宰治’的名字。 　　这个场景有点诡异，作为日语说得十分地道的蝙蝠崽，提姆数次欲言又止。 　　不过蝙蝠侠不赞同这个提议，他还是觉得这只猫有些问题，只是目前没有检查出来而已，不如先留在家里观察一段时间，他准备试着向森鸥外买下这只猫。太宰治和森鸥外的名字系出同源，都属于日本的文豪，他不觉得这其中没有隐秘的联系，或许跟着这只猫他能挖出森鸥外的小秘密。 　　爱猫人士达米安当然也不愿意，这只猫猫明显更亲近阿尔弗雷德和他，在家里养了这么久也没有试图离开，说明他一点儿也不思念自己的前主人。森鸥外自己没有看好猫，那就要做好失去宠物的准备。 　　但是，还没等到他们挖出文豪组的秘密，太宰治却已经把这家人的角色摸得差不多了。蝙蝠侠、红罗宾、现任罗宾，多么微妙的家庭作息习惯和多么统一的健康体魄与武力值。要怪就怪爱猫的达米安非要把猫窝安在自己的卧室以及韦恩庄园俗套的书房密室——他亲眼看见了套上罗宾皮肤的达米安。 　　这下蝙蝠侠更不能把太宰治放走了，他还没确定这是否是一只智慧生物以及是否有危害。 　　不过，太宰治早就决定常驻在蝙蝠侠家了。毕竟，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的消息更多，食物更好吃呢？他还可以装得更像猫猫一点。 　　一家之主和他亲生崽都暂时不愿意归还猫猫，作为懂事体贴的三子还能怎么办呢？提姆苦笑着准备去见森鸥外。 　　该用什么理由提出买猫呢？不知道森医生愿不愿意割爱。 　　还没等提姆见到森医生，森鸥外却先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森鸥外又连续忙碌了一周，虽然大部分事情他可以交给杰森处理——杰森早就充分证明了他的能力，但还有很多他需要分担的地方，杰森的手段偶尔还有些稚嫩，比如上周他就差点被一个俄罗斯的枪械走私团伙骗了。 　　那群家伙（据说）买通了马嘉迪罗的手下，把已经淘汰的旧型号放在货仓的深处，只把寥寥几把先进武器放在表面。被买通的检查人员核对货物的时候只随便翻一翻，而杰森为这批军火付出的金钱差价两方五五分成。 　　杰森作为BOSS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这批军火，结果差点就被马嘉迪罗的手下蒙混过关。 　　要不是森鸥外很早就清楚这些小把戏，说不定杰森下次就得端着李·恩菲尔德4型步|枪去抢地盘了。 　　这些也是森鸥外摸爬滚打中得到的教训，曾经他刚刚当上港口黑手党BOSS的时候同样举步维艰，内忧外患叠加在一起，几乎没有休息的日子。 　　不过，这件事到底是马嘉迪罗的手下干的，还是马嘉迪罗的授意，森鸥外和杰森都一清二楚。而马嘉迪罗同样知道他们一清二楚。目前双方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而已，在杰森宰掉了那个‘不听话’的手下并教训了马嘉迪罗一直以来合作良好的俄罗斯团伙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岌岌可危。 　　总之，就是令人头秃的一系列流血事件之后，森鸥外终于挤出半天时间带着爱丽丝来到哥谭最豪华的商场，准备开始血拼。 　　他真的真的好久都没有带爱丽丝酱来买小裙子了，以前是没钱，现在是有钱没时间。 　　森鸥外心满意足地牵着爱丽丝，金发小萝莉怀里还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一家三口又帅又萌又可爱，能把街上大部分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而森鸥外则沉浸在给爱丽丝买买买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这一件怎么样，爱丽丝酱？”森鸥外兴奋地举着一件复古的娃娃领小洋裙对着爱丽丝比比划划：“再试最后一件嘛，爱丽丝酱，拜托拜托！” 　　“才不要！今天已经买了十套了！”爱丽丝双手叉腰，摆出拒绝配合的姿势，她已经配合糟糕的大人十次了，坚决不要再继续！ 　　“呜呜爱丽丝酱，可是我超想看的！”森鸥外忍不住在脑海里模拟爱丽丝穿上这件超可爱的小裙子的场景，脸上的表情忍不住越发荡漾。 　　一旁的售货员小姐姐开始犹豫要不要拨打报警电话，这家伙真的不是神经病吗？ 　　“好吧，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爱丽丝酱？”森鸥外最终遗憾地放下手中的裙子，带着爱丽丝离开服装店，走进爱丽丝和红叶殿想要尝试的一家餐厅。 　　他们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美味的碳烤小羊排。 　　就在这时，商场的广播却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第17章 　　“各位，欢迎来到我的Party。现在我宣布，表演时间到！”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过后，商场的广播里传来一个难听的声音。 　　餐厅门外此时缓缓走进来一对儿妆容夸张的男女。 　　森鸥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当然了解过哥谭的反派势力。绿色的头发，惨白的皮肤，夸张的红唇——哥谭最随心所欲的邪恶‘夫妻’，小丑和小丑女。 　　小丑正拿着一个话筒走进来，他浮夸的嗓音透过话筒传遍商场的每一个角落。 　　“嘘嘘嘘，乖孩子可千万别乱动。这里埋了些有趣的小玩具，我想你们不会愿意现在就尝试一下的。” 　　森鸥外第一次直面这位哥谭的超级反派，透过小丑脸上浓重的妆容，森鸥外看到他的神情似乎非常愉悦，但眼神却理智冷静，看到人群的反应时还透着意料之中的无聊。 　　一个典型的愉悦犯，有明显的反社会人格，他在玩一个他认为很有趣的游戏，并试图从中得到快感。果然变态得名不虚传。 　　这种人最麻烦，森鸥外引以为傲的理智永远难以揣测这些家伙的脑回路，他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笑起来的时候又可能因为你和他一起笑而突然拔枪。 　　森鸥外低下头，把爱丽丝搂在怀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下面我要讲一个有趣的故事，这家店有一位幸运的厨师先生，这个幸运先生——我得承认他的牛排做得相当不错，虽然我从未尝过。但是，”小丑夸张地笑着：“但是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又装作伤心的样子假哭了两声，像是在马戏团里表演，周围的人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 　　厨师琼斯以前其实是小丑帮的成员之一，但他的未婚妻想要的却是阳光下的生活。 　　正好那段时间小丑在哥谭闹事被蝙蝠侠抓进了阿卡姆，琼斯一狠心，决定直接从小丑帮消失。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底层成员而已，不会有人注意到。就算小丑知道了，也没空和他计较，小丑肯定忙着找蝙蝠侠的事儿。 　　可惜他的前老板是个无法用常识揣测的神经病。 　　小丑当然不觉得一个厨师有什么需要他关注的地方，他关心的是有人因为幸福离开了黑暗，这很有意思，是他一直想看的戏码。 　　“我一直认为，任何一个人经过糟糕的一天，都有堕落成罪犯的机会，”小丑对着餐厅里的观众敬了个礼，夸张的肢体语言像是正在做舞台表演：“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逆否命题，有人经历了美好的一天，从罪犯变成了正常人，天，这可真是值得庆祝，对不对？” 　　“让我们一起看看这个好运的家伙！”小丑帮的成员从后厨拖出双腿已经抖得不像话的琼斯厨师，他害怕的同时又有一丝庆幸——他的妻子索菲亚不在这里。索菲亚已经怀孕了，这两天正好去她母亲家探望。 　　可惜他的希望很快破灭，带着小丑面具的家伙们从门外拖进来一个满脸惊慌捂着肚子的女人。 　　正是他的妻子索菲亚！ 　　“不，不，求你！”琼斯看见妻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他哀嚎着朝妻子的方向扑过去，试图抱住妻子，可惜被小丑随意一脚踢翻在地。 　　躺在地上嘶嘶抽气的琼斯此时却不敢再抱有任何侥幸，小丑刚刚那一脚估计把他的肋骨踢断了，闷闷的疼痛搅得他更加恍惚。 　　他又再次扑上去试图抱住小丑的大腿，想要乞求恶魔放过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 　　周围的食客们默默低下头，谁也不敢说话。 　　虽然哥谭的人对这样的事件已经习以为常，但看见现场的时候却难免物伤其类。在哥谭，有大把一夜暴富的机会，也同样有许多人死得莫名其妙。 　　“求你，求你！”原本泛着轻柔小提琴声音的餐厅此时只回荡着琼斯粗嘎难听的求饶。 　　“哦，求你，求你，谁来救救我们可怜的小厨师，他简直吓破了胆子！”小丑恶劣地模仿着琼斯的哀求：“救命！你要不要试着叫叫蝙蝠侠？说不定他会突然出现呢？哈哈！” 　　“求你，我的妻子她刚刚……” 　　琼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丑一下捂住了嘴巴：“小声点，亲爱的，这种幸福的事情怎么可以说出来？万一有恶魔听到了，准备收回你的幸福怎么办？” 　　琼斯六神无主地跪在地上，他看着他害怕得站不稳的妻子，努力思索，他该怎么办？ 　　“啊哈，我想到了。你……乔恩，琼？管他叫什么的家伙，”小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忍不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知道我最喜欢做游戏了，我们玩个游戏吧，怎么样？” 　　琼斯不敢接话，可一旁围观的森鸥外心里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小丑的游戏？如果只是和这家人有关系，他何必大张旗鼓跑来商场？而且听他刚刚的话，似乎这里还被埋了炸弹。 　　“我最喜欢看别人做一些有趣的选择了，无论你们怎么选，我都会很开心。”小丑继续说道，又神经质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把鲜艳的口红抹得更开。 　　“瞧见那边的父女了吗？”小丑的手指却突然指向爱丽丝和森鸥外的方向：“瞧瞧他们多么幸福，可是你呢？或许你再也没办法享受这种幸福了，是不是很遗憾？”小丑一把扯住琼斯的头发，逼着他抬头看向低着头的森鸥外和爱丽丝：“你的妻子似乎不知道你曾经是什么样的人，怎么样，要不要向那边怀孕的女士证明一下，你是个心肠狠辣的硬汉？” 　　森鸥外心里一沉，他今天这么倒霉吗？ 　　“你把那位父亲推下楼，我就放过你的妻子，你要是把那个小妹妹一起推下去，我就放过你，怎么样？”然后他再当着蝙蝠侠的面把商场里所有人统统炸死。 　　琼斯呆呆地看着森鸥外，似乎还没理解这段话的含义，可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开始游移。 　　“去啊！”小丑一脚踢开琼斯。 　　琼斯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森鸥外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时运不济，难道今天要暴露爱丽丝酱或者红叶殿吗？小丑这家伙真让人恶心。 　　但是如果他直接让红叶殿过去宰掉小丑，先不提成功率的问题，周围的那些人怎么办，小丑手下的人正端着枪围在这里，他无法保证这些人不开枪，哥谭不是横滨，他很难善后。 　　更麻烦的问题是，如果暴露了红叶殿，恐怕就会连着太宰君一起，他自己也会引起注意。他不相信蝙蝠侠那一家义警没有关注自己和杰森。按照蝙蝠侠的行事逻辑，对方把哥谭看作自己的所有物，绝对不会允许一个不知底细又有能力的外乡人在哥谭招摇过市。 　　三刻构想还差很远，他不希望蝙蝠侠成为阻碍。 　　森鸥外很能理解蝙蝠侠这样的做法，如果有特殊能力的人出现在横滨，还想要改变横滨的现状，他也会第一时间阻止。 　　难道暴露爱丽丝酱？那就更不行了。 　　这个世界没有异能力，可是却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超英和超反。如果他现在让爱丽丝动手，恐怕会让别人看出来爱丽丝并不是普通小孩，那他同样会吸引很多的视线。 　　周围的人群此时纷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森鸥外和爱丽丝。 　　这么可爱的小女孩难道今天要消失了吗？ 　　森鸥外决定尝试先自救一下，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致命的危机，只是在他不想暴露实力的情况下显得有些麻烦而已。 　　“琼斯，相信我，就算你这么做，他也不会放过你的。”森鸥外对着走过来的琼斯说道。 　　小丑听到这话，却像是看见了什么更有意思的事情：“这种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位……”小丑泛着浓郁恶意的眼睛落在森鸥外身上：“真有趣，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小丑先生…… ”森鸥外的话还没说完，琼斯却忍不住了，这个人的话几乎要打破他的希望，他当然知道小丑绝对不会放过他，可是他完全不想承认。本来琼斯也不是什么脾气温和的好人，这样的家伙被人揭穿真相之后并不会感激，他只恨森鸥外为什么不让他保留希望。 　　这是为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琼斯给自己洗脑，小丑会放过他的。 　　琼斯伸出手粗暴地拽住森鸥外。 　　森鸥外顺势放开爱丽丝，又看了一眼周围的持枪大汉，然后给缩在爱丽丝怀里的尾崎红叶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见机行事。 　　先把这个厨师引开，把小丑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降低爱丽丝和红叶殿的存在感。 　　所以他真的很讨厌和神经病打交道，这群人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又只遵循本能，他连开口发挥一下的余地都没有。 　　琼斯似乎是等不及了，他用力把森鸥外推向窗外，嘴里还在喃喃不休：“为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你…… ” 　　虚伪的丑陋模样让森鸥外烦不胜烦，但他仍旧装作害怕的样子。 　　不过一直被晾在一边的小丑女似乎对眼前这一幕戏感到有些无聊，她当然愿意听Mr.J的话，不过现在她相信她的小丑先生会想看到更令人开心的花样，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似乎就是不错的选择。 　　哈莉·奎茵敲了敲手里的棒球棍，慢慢走上前。她一把拽住似乎在原地愣住的爱丽丝，说道：“甜心，你长得可真可爱。不过倒是和你爸爸一点儿都不像，你看，你爸爸都快死了，可你一滴眼泪都不掉下来吗？”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可真冷静，不过也有可能被吓傻了。 　　尾崎红叶在爱丽丝怀里悄悄立起身体。 　　爱丽丝的胳膊被没轻没重的哈莉掐得很痛。看着这一幕的森鸥外现在真的动了杀心，这个疯女人…… 　　小丑女只是觉得爱丽丝的反应很有趣，她准备等那个厨师把人推出去后看看小女孩崩溃的表情。 　　森鸥外判断出爱丽丝暂时没有危险，所以最优解是先按兵不动，拖延时间。按照蝙蝠侠一系义警对哥谭的掌控程度，他们不会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按照以往的规律，黑暗骑士和他的弟子们会在恰当的时机进来救人，他只需要耐心等待。 　　当然，把自己生命交给别人不是森鸥外的作风。备选方案是他自己趁机动手宰掉琼斯，小丑需要的是意料之外的乐趣，因此有很大的概率不会直接杀掉自己。激情杀人好过异能力犯案，之后他会聘请最好的律师证明自己的无辜。 　　红叶殿的爪子里藏有迷药，第三方案是让小狐狸装作受惊的样子挠小丑一下，但这有些冒险，容易让小丑女和小丑帮的人失控。 　　森鸥外迅速衡量每个方案的后果。 　　等今天的事情结束，他会想办法弄死这两个家伙。 　　爱丽丝此时可怜兮兮地被哈莉·奎茵按在怀里，状似亲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突然行动的小丑女吸引住了，可琼斯却在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猛地一推—— 　　森鸥外的手术刀只来得及划破琼斯满是脂肪的大肚子，爱丽丝猛地挣开小丑女的胳膊冲向窗户—— 　　这时，有一个熟悉而可靠的身影抱着森鸥外从窗外进来。 　　身高只有175cm被公主抱的森医生在那人壮观发达的胸大肌面前显得异常小鸟依人。 第18章 　　克拉克·肯特，AKA超人，今天奇迹般地出现在哥谭。 　　说个常识，每一位超级英雄都有自己的地盘，他们会像雄狮一样打造自己的团队，并认真照看领地，坚决不允许其他人or非人把手伸进来。 　　众所周知，超人的地盘在大都会，而哥谭是蝙蝠侠的巢穴。在哥谭，穿超人标志的T恤就是异端；在大都会，也很难买到蝙蝠侠与罗宾的周边。 　　其实克拉克今天也是走了无数流程才得以进入哥谭的。 　　虽然身为正义联盟的创始人之一，但他想要进入自家搭档的城市还是需要先按照流程在正义联盟的内部系统上打报告，申明自己的访问目的、到达时间、预计离开时间、行动轨迹，并承诺接受监督以及如非必要不插手哥谭的事。 　　填好表格后线上提交给蝙蝠侠审核，审核通过他才可以正式出发。 　　幸好这次的流程没有走很久，一天时间就被B批复了。被主编佩里·怀特逼着来哥谭采访首富布鲁斯·韦恩的克拉克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他只需要应付好本次的采访就行了。 　　韦恩企业作为科技界的龙头老大，一直以来都有举办科技节的习惯，按照惯例是每五年一次。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了很多年，尤其是韦恩集团踩着新材料和科技的风口问鼎‘最有影响力的企业’排名第一之后。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大量政客、商人、旅客涌入哥谭。韦恩企业会在科技节上展示大量科研成果，引得各家媒体纷纷报道，《星球日报》当然也在其中。作为认真负责的普通小记者，克拉克有太多材料需要提前准备，就算是拥有超级速度和超级大脑的他也免不了加班和熬夜。 　　今年的韦恩科技节意义比往年还要重大，NASA和韦恩企业历经十年终于研制成功用以取代哈勃太空望远镜的詹姆斯·韦布望远镜。此次科技节就是这一卓越成果升空的时刻，整个天文学界和物理学界将会为此欢呼雀跃。 　　J·W望远镜几乎被称作‘万年鸽王’，NASA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宣布着手准备取代哈勃望远镜的计划。然而真正的实施却一直拖延到了十年前，在得到财大气粗的韦恩企业在资金和技术上大力赞助后，最终耗资100亿才成功造出来这么一台。千呼万唤始出来的J·W望远镜已经被人戏称为Just Wait，一等再等望远镜。 　　但它确实物有所值，J·W望远镜是韦恩企业和NASA航天计划中极其重要的一环。这个望远镜是首次被放置在远离地球的拉格朗日点的望远镜，有机会让人类观测到整个宇宙中最遥远、最古老的东西。 　　而在另一项不为人知的隐秘的计划中，它将是黑暗骑士监测来自宇宙的威胁的‘神之眼’。 　　如此重要的航天计划当然少不了新闻报道，据说今年布鲁斯·韦恩先生将亲自现身科技节，对韦恩企业的航天规划和科技进展做进一步介绍，并召开记者会接受采访。 　　虽然这位哥谭花花公子的对外形象一直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笨蛋美人，但涉及企业的大事他还是会认真对待，同时韦恩企业的少董提摩西·德雷克也同样会出席记者会。 　　克拉克·肯特这次将作为《星球日报》的专栏记者出席科技节。为此，小记者已经连着准备了半个多月，从着装到问题再到提问预演，他的主编佩里耳提面命要求他不可以出错。佩里还特意交代了好几个必须进行采访的问题交给克拉克，要求他一定要完成任务。 　　卑微的小记者还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把自己洗干净打包到哥谭。 　　记者会上，布鲁斯游刃有余风度翩翩，虽然专业的问题一直是身旁的助手和养子代为回答，但也看得出来，他确实有用心准备，并不是随意敷衍。 　　克拉克看着手中的‘必问清单’，忍不住想逃离会场。可是随即他又想到了自己这个月的房租、水电以及被他换超人的装备救人时匆忙扯坏的领带和衬衫。 　　贫穷的小记者露出一丝搬砖人才懂的苦涩微笑，重新把自己的钢铁屁股坚定地放在了会议室的椅子上。 　　全是为了工资。 　　克拉克坚定地举起自己的右手，示意提问。 　　布鲁斯看着台下表情有些焦灼的克拉克。超人早就给他打过进入哥谭的报告，蝙蝠侠也不是不通人情的冷酷搭档，超人经过提前预约再进入哥谭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首富先生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一双钢蓝色还含着雾气的眸子直直望向克拉克所在的方向，似乎在给小记者爱的鼓舞。 　　克拉克给自己打气，是布鲁斯喊他的，他自己决定要接受提问的。 　　那就别怪我了，B，都是资本家逼我干的。 　　小记者在大家羡慕的眼光中站起来，咽了咽口水。 　　“韦恩先生，请问你最近迫切研制并发送韦布望远镜的原因，是因为暗恋超人吗？”韦布望远镜是目前人类能发送的最接近太阳的航天设备，大家都知道，超人最爱太阳。 　　会议室安静了一秒钟，紧接着响起一阵嗡嗡的低声讨论，克拉克隐约听见身旁女记者压低声音的尖叫。 　　韦恩集团一开始公布的发射计划其实是在半年后，但为了给科技节造势，董事会决定加大投资提前发射。 　　被突如其来格格不入的问题问蒙的布鲁斯：…… 　　台下的几个记者彼此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事实上，这也是他们想问的问题，同时这个问题也是目前互联网上呼声最高的问题，没有之一。各家媒体的提问清单上其实也有。 　　因为发射计划的更改时间有些微妙，某件事发生之后，韦恩集团立刻就宣布了提前发射望远镜的决定。 　　此前布鲁斯·韦恩去大都会参加一个酒会的时候遇到了恐怖袭击，豪华的酒店大楼被恐怖分子用炸弹疯狂轰炸，最终超人力挽狂澜，救众人于水火。哥谭首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去了楼顶，最后被超人紧紧搂在怀中飞出火场。 　　而这一幕恰巧被赶到的记者们拍了下来。 　　第二天，刊登了两位名人合照的报纸卖到脱销。 　　其实当时布鲁斯为了追击一个恐怖分子才跑去楼顶的。被超人抱出来也是因为楼快塌了，事态紧急加上他穿的是西装，超人没办法拽披风，最终他只能接受超人抱抱。 　　“我……我并不暗恋超人。”布鲁斯没想到克拉克的问题居然这么蠢，他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艰涩的微笑：“这是科技节的记者招待会，还是问点别的吧。”超人和发送卫星没有任何关系，尤其是问出这个蠢问题的超人本人也很清楚这个事实。 　　说罢，他伸手示意克拉克坐下，顺便在心里给小记者狠狠记了一笔。 　　可惜这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被底下最善于过度解读的记者们解释成了‘苦涩的暗恋’或者‘难以宣之于口的隐秘爱情’。 　　因为以前大家问韦恩先生感情生活的时候他可从不勉强，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今天他的表情有点儿僵硬，看上去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 　　而且曾经有记者拍到韦恩先生被救回去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参加了董事会，随即韦布望远镜的相关投资就加倍了。 　　其实是阿福逼布鲁斯去的，只能说都是巧合。 　　蝙蝠侠知道自从那次事件过后，网上就出现了超人×花花公子的CP，但他并不以为意。这不过是网友的胡乱揣测而已，甚至这种流言更有利于他树立花心多情不学无术的形象，于是布鲁斯便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不再关注。 　　但成熟稳重的蝙蝠侠先生很明显不太理解这一届网友们‘万物皆可磕’以及‘没事儿我就抠糖吃’的属性。蝙蝠侠每天要关注的问题实在太多，这样不影响大局的小事完全无法进入他的关注列表。 　　网友们当然也只是调侃，毕竟帅哥*2实在是太香了，所以某种文学开始在隐秘的小圈子里流行开来，不过大家都十分有分寸，只是在自家圈子里萌一萌而已，谁都没有太当真。 　　但韦恩集团的动作有些太让人想入非非，他们不仅决定加大韦布望远镜的投资，还承包了那天大都会的战损。 　　这就导致狂欢越演越烈，超布CP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应援色，这种蓝色被粉丝们命名为‘大都会哥谭调和蓝’，以此纪念那天美得让人流泪的大都会天空和首富先生纯澈的蓝眼睛。 　　提姆倒是从头到尾知道这件事，蝙蝠洞的AI早就抓取了网络上的关键词发送到电脑上，他还偷偷潜伏进了粉丝群，不过他没有告诉过布鲁斯，甚至还把AI的记录删掉了。 　　因为他不敢说自己在追一篇超布同人文，里面柔弱又求而不得的‘韦恩先生’真的是他每天的快乐源泉。 　　还有黑化囚禁play、花心首富追夫火葬场play应有尽有。提姆爱死了网友们的脑洞。 　　反正不会影响大事，布鲁斯又不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他不会关心的。提姆心安理得。 　　结果没想到今天被超人亲自捅出来了。 　　剩下的记者们似乎被这个良好的开头鼓舞，他们纷纷开始关心韦恩先生的感情生活。毕竟，大家还是更喜欢看‘双向暗恋’或者‘首富追夫’或者‘神仙爱情’之类的剧情，这比韦布望远镜有趣多了，报纸销量还会更好。 　　他们更希望韦布望远镜是韦恩先生用来偷窥超人的。 　　“所以韦恩先生最近一个月都没有新任女友，是因为对超人恋恋不忘吗？” 　　没有，我只是在研究一只奇怪的猫，以及准备科技节的事情。 　　“韦恩先生，您是否对超人产生了吊桥效应？” 　　放屁，我没有。 　　“您最近和超人见过面吗？也许您可以通过我们对超人表达一下您的‘感激之情’。”记者暗示得很隐晦。 　　用不着，我们天天在瞭望塔见面。 　　会议室的气氛居然变得比刚刚更加热烈。 　　克拉克看着被记者包围的布鲁斯，忍不住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完蛋了，他绝对把B惹毛了。 　　都怪佩里主编该死的问题。 　　近些年由于自媒体的发展，纸媒的生存空间日益遭到挤压，《星球日报》目前正居于转型阶段，他们也在摸索市场需求的转变和读者的喜好。于是佩里在网络上发起了投票活动，这个问题就是大家呼声最高的问题，克拉克作为卑微的打工人也没有任何办法。 　　算了，还是躲一躲吧。 　　超人考虑了一下，决定趁机溜出会场休息一下，暂时避开B的眼刀。 　　可惜刚出去没多久，他的超级听力就听见有人在小声念叨救命，声音就在附近，应该是来自韦恩旗下的一栋商厦。 　　超人皱着眉头继续仔细倾听，结果听见了小丑的声音。 　　蝙蝠侠和红罗宾此时都在会场，绝对来不及救援了。但是超人无法眼睁睁看着小丑继续伤害普通人，于是他只能躲进厕所以超人的身份出来，救下被一把推出窗外的森鸥外。 　　尾崎红叶和爱丽丝看见森鸥外被人救回来，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她们实在是低估了这里的人神经质的程度。 　　超人的救援十分及时，森鸥外既没有暴露爱丽丝的能力，也没有暴露尾崎红叶，他们仍旧是普通的父女和宠物，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有超人出手，这场骚乱很快就平息下来，小丑和小丑女也被迟迟赶来的警察们重新穿上拘束服带走。 　　爱丽丝装作害怕的样子扑过来抱住森鸥外。 　　作为被救下的倒霉蛋，森鸥外不露声色地压下心里的疑惑，冲着超人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庆幸微笑：“十分感谢你救了我的命，超人先生。” 　　“不用谢，”身材高大的小镇男孩看着眼前的医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接着他耳根慢慢红了起来。 　　克拉克避开森鸥外的眼睛，有些手忙脚乱地从身旁的花瓶里抽出一只粉色的郁金香递给爱丽丝，“你们已经安全了，别哭啦。” 第19章 　　森鸥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超人。 　　这位身材高大的‘人间之神’比森鸥外高了16厘米，两人站在一起显得医生格外娇小。不过西方人身材普遍高大，这确实是森鸥外羡慕不来的。 　　爱丽丝捏着手里的郁金香，冲着超人先生甜甜地笑了，人间之神的样子确实帅气。 　　超人伸手揉了揉爱丽丝的头发，又看了一眼乖巧窝在爱丽丝怀里的尾崎红狐狸，也露出一个灿烂又有些腼腆的笑容。 　　没想到超人还有两颗小虎牙，居然有点儿可爱，森鸥外心想。 　　不过今天确实要好好感谢一下超人，如果不是他，事情会变得有点麻烦。 　　这时，杰森突然出现在森鸥外身后。 　　今天杰森一直在处理会社的事，他按照森医生的建议，注册了公司，开始着手部分产业洗白的事。 　　结果却在中途听说了小丑的行动，更没想到森医生倒霉地撞上了，还差点被人推下楼。等他好不容易脱身赶到，森医生已经被超人救下。 　　回到哥谭以来，杰森一直都在刻意忽略小丑的存在。这个疯子成为他和蝙蝠侠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也是他和蝙蝠家渐行渐远的诱因。 　　当杰森得知小丑居然对森医生和爱丽丝动手的时候，他真的快气疯了。杰森早就把森医生当作自己亲密的家人，甚至是比血缘关系还要更亲密的存在。 　　他实在很难描述这种感觉，毕竟他过往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正常的家庭——一开始是犯罪巷的那对夫妻，接着是严厉的养父和危险的夜间行动，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场出卖和撬棍落在身上的疼痛。 　　森医生……可以说是唯一理解他的人。 　　虽然他有很多并肩作战的伙伴，他的伙伴们各有各的苦难，他们默契地不去揭彼此的伤疤，他们可以是最亲密的战友，最默契的搭档。 　　但森医生和他的伙伴不一样。 　　他从朋友那里能感受到理解和支持，森医生却让他感觉到温暖，像家人一样。森医生似乎对他有一种没有说出口的期盼，这让杰森觉得自己选择的道路并不孤独，森医生一直在背后默默注视着他。 　　杰森不知道这是不是家的感觉，但他喜欢森医生给他留的宵夜，也喜欢和森医生一起陪爱丽丝玩。他还很欣赏那天月光下森医生危险的笑容，那让他心跳有点儿加速。 　　而小丑差一点就毁了这一切。 　　“医生，还好吗？”杰森的手搭上森医生的肩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上去完好无损的医生和爱丽丝，终于放下心来。 　　“我没事，你忙完了，杰森？”森鸥外回过身拍拍杰森的肩膀，这孩子额头上有一片亮晶晶的汗珠，眼里还残留着后怕，恐怕是电梯都等不及，一路狂奔上楼。 　　森鸥外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被超人救下了，放心吧。”或许他可以对杰森坦白一些自己的能力和目的，至少让他的学生不要再给自己安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标签。 　　杰森抬头看了一眼超人，这个大个子今天居然被蝙蝠侠允许来哥谭，这可真少见。 　　“十分感谢你救下我的朋友，超人先生。”杰森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事实上他和超人当然彼此认识，只是杰森一直对超人说不上喜欢。这个大个子在外星人和反派眼里像个香饽饽，总有人冲上来想要控制他制造麻烦。 　　杰森作为罗宾的时候直面过超人被控制的场面，他还曾因此一度产生一种无力感。 　　克拉克·肯特当然也认识杰森，这是他们联盟顾问的第二个养子，也是从拉撒路之池里死而复生的红头罩。 　　但超人认识森医生并不是因为杰森，而是因为比扎罗。 　　比扎罗是当初莱克斯·卢瑟窃取了超人的基因之后制造的克隆体，本来卢瑟计划全部销毁这批实验体，但却被黑面具偷出来了一个。 　　被蝙蝠侠通知这个消息的超人头痛地捂住脸，又一个。 　　卢瑟觊觎他基因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掉啊。 　　郁闷的超人只能选择偶尔用超级听力关注一下比扎罗的情况，不过当他得知消息的时候比扎罗已经被森医生收养了，他关注比扎罗时不可避免地关注到森鸥外。 　　他听见了森医生耐心哄比扎罗睡觉，带比扎罗出去玩，还听见了比扎罗偷偷管森鸥外叫‘妈妈’。 　　想到这里的超人有感觉耳根又有热气上涌。 　　比扎罗是他的克隆体，虽然他很清楚克隆体并不是他本人，但难免会产生一种奇怪的代入感。后来他发现比扎罗的心理年纪实在太小了，克拉克又很难把对方当成大人。 　　总之，比扎罗在超人心里的定位逐渐从‘需要警惕的克隆体’变成了‘三岁的儿子’。 　　森鸥外的角色也逐渐从‘危险的医生’渐渐变成了‘孩子的妈’。 　　克拉克忍不住为这种奇怪的‘你帮我养孩子的关系’感到有些羞耻。他和森医生都还没有正式认识，就已经是有一个共同孩子的关系了吗？老天，这真的好奇怪。 　　可怜的小镇男孩恋爱史只有区区两次，第一次是学校里夭折的初恋，第二次是办公室恋情——美丽优雅的首席女记者露易丝·莱恩。 　　但是他一年前就和露易丝和平分手了，因为事业咖女士觉得谈恋爱耽误正事。 　　克拉克一边羞耻一边忍不住持续关注森医生和比扎罗。 　　“不客气。”克拉克回答杰森，他同样觉得现在他们应该装作不认识。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克拉克脚趾抠地，他该说什么，要不要和医生认识一下？怎么打个招呼比较好？ 　　森医生你好，我是你孩子的爸？ 　　超人这边的脑内风暴倒是没有引起森鸥外的关注，他只是很奇怪杰森对超人的态度。 　　他还以为杰森会很崇拜超人，却没想到并非如此。超人和正义联盟的蝙蝠侠是搭档，那么作为蝙蝠侠养子的杰森认识超人就是理所应当了，只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让杰森对超人感官不佳？ 　　还有一件事让森鸥外很在意，超人一向不会出现在哥谭，今天却突然在哥谭救人。 　　再联系一下今天因为韦恩科技节而涌入哥谭的非本地人，森鸥外很轻易得到了一个结论，超人也是这群今天因科技节而进入哥谭的人之一。 　　换句话说，超人在人类社会中应该有一个普通的身份。 　　那么，是那群造势的政客之一？还是采访的记者？或者为了科技节来的科技发烧友？ 　　看来并不像媒体猜测的那样，超人平时居住在自己的‘奥林匹斯山’，只有人类真诚祈求帮助的时候才会像宙斯一样出现。 　　这是超级英雄们的习惯吗？双面人生？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超人拥有神一样的力量，却从来未曾把自己当作神，而是努力做一个普通人类，蝙蝠侠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却试图把自己活成哥谭的守护神。 　　森鸥外又想了想超人的来历，一个外星人如果不是临时决定来到地球定居，那就是一直在地球长大，会是哪一种呢？ 　　如果是前者，他融入人群必定不容易，一个外星人的世界观想必会和地球有很大区别；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养育超人长大的大概率是普通家庭，他们给了超人正常的爱和关心，让他拥有和地球人一样的三观。 　　森鸥外努力把超人的特征记在心里。 　　虽说超人不管哥谭的事，但他需要把他和蝙蝠侠的关系考虑进自己的计划，以后或许有用。有机会的话，他希望找出超人的‘普通身份’，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最后，森鸥外再次感谢了超人的帮助，带着杰森和爱丽丝一起离开了这里。 　　还是回家自己做饭吧，在哥谭游荡确实十分危险。 　　用着超人皮肤的克拉克遗憾地叹口气，他还是很想认识一下森医生的。顺便他在心里和森医生说了声抱歉，他无可避免地侵犯了森医生的隐私。 　　他还想问一下需不需要他为比扎罗支付一些赡养费，毕竟让森医生养着自己的克隆体好像怪不好意思的。 　　犯罪巷。 　　杰森把西红柿扔进水池，又转身去拿森医生递过来的土豆。 　　“医生，你不考虑搬走吗？犯罪巷实在不安全。”杰森皱着眉头，他们回来的时候又看到了一起抢劫，动手的小混混被杰森一拳打断了鼻梁骨。 　　两人却都回忆起第一次在犯罪巷相遇的时刻。杰森忍不住感叹缘分的奇妙。 　　“最近有在考虑。”森鸥外回答道，现在假面会社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实在没必要一直留在这里当个黑心医生，黑面具当初给他办理的身份证明相当齐全，里面有ECFMG资格证和USMLE资格证，他的毕业证明之类的也全都有。 　　也就是说他现在完全可以自己开医院或者去找一份正规的工作。 　　没想到他森鸥外居然需要去找一份工作。 　　森鸥外确实另有打算，哥谭并没有专门管理特殊能力人员的异能特务科，倒是政府有一个类似的部门天眼会。政府派了阿曼达·沃勒专门成立管理超人类事物的天眼会，但这个机构过于复杂，哥谭的事物一般也不归他们管。 　　天眼会的关注目标过于分散，早就被森鸥外排出在计划之外。 　　好在三刻构想的核心其实是政府（异能特务科）、半官方部门（武装侦探社）和里世界民间组织（港口会社）三者的结合，森鸥外只需要想办法在政府部门建立合适的势力即可，或者找到恰当的合作伙伴。 　　所以森鸥外需要以普通医生的身份尽量接近政府部门——他已经有了目标。 　　现在，里世界民间组织——光荣会社已经成立，森鸥外十分欣慰，光荣会社的领导人杰森·陶德相当靠谱，让有首领经验的前辈十分放心。 　　说起光荣会社这个名字，森鸥外就忍不住想吐槽杰森的起名能力，这个家伙差点想要给假面会社改名为红头罩帮，虽然也不是不行，但实在是不像个正经地方。就算他们确实不是正常的公司，但表面上也得是诚信经营的商人，红头罩帮有点不像话。 　　杰森的第二个主意是撬棍帮，结果被已经知道内情的森医生狠狠敲了脑袋。 　　“杰森，永远别拿别人的错误伤害你自己。”医生这么说。 　　杰森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开地狱玩笑。虽然森鸥外清楚这些事情已经过去，杰森本人也并不太在意了，但伤害是永远无法抹消的。 　　撬棍帮这个名字确实又恶心别人又恶心自己，杰森承认他只是恶趣味发作了而已。 　　但他只能乖乖听医生的话，最后取了光荣会社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 　　以此纪念曾经著名的‘西西里晚祷事件’。 　　1282年的晚祷事件从表面上看是西西里国王卡洛斯一世对安如王朝的一场起事，然而它却是西西里人自发成立自己的会社的导火索。 　　他们的会社又被称为‘西西里人民的事业’和‘光荣的事业’。 　　算是里世界民间组织的前身吧。 　　森鸥外最后只能勉强赞同这个名字。 　　杰森看着森医生的背影，忍不住思考要不要让森医生搬去自己的安全屋？但是可能也不太合适，森医生应该不会一直留在光荣会社。 　　想到这一点，杰森心里有点烦躁。 　　光荣会社现在还不太稳定，他能帮医生做点什么呢？ 　　“医生，不如开一家私人医院吧？”杰森突然有了个好主意，军火库罗伊·哈珀和失落的亚马逊人阿尔忒弥斯已经接受了杰森的邀请，准备暂时留在哥谭帮他。他们偶尔也会受伤，有自己的医疗机构显然非常有必要，就像蝙蝠侠的莱斯利医生。 　　“医院吗？”森鸥外若有所思。 　　“会社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轨，医生，你……”你会留下来继续帮我吗？ 　　但是这句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森鸥外看懂了杰森的意思，杰森无条件的信任让他十分愉悦。 　　“我考虑一下，杰森。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帮你。” 第20章 　　森鸥外此时正站在校长办公室，为爱丽丝办理入学手续。 　　经过小丑事件后，森鸥外决定告诉杰森自己和爱丽丝之间的关系，作为盟友也好，师生也罢，杰森·陶德早就获得了森鸥外的信任。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头领，森鸥外从来不是需要藏头露尾的鼠辈，他愿意向自己信任的人托付秘密，毕竟互相了解才会有更深的默契。 　　而杰森在感慨了一句原来世界上还有异能力这种东西之后，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其实森医生在他面前也没怎么掩饰爱丽丝的与众不同，偶尔爱丽丝也会暴露出不符合年纪的知识水平和对普通人类有些冷漠的态度——走在街头的爱丽丝从来不会因为街角的流浪汉而停留，小姑娘眼中最重要的人只有森医生。 　　爱丽丝和森医生之间确实一直有一种非常独特的气场和默契，但杰森完全没想到两人居然是生成与被生成的关系。 　　但这完全不值得惊讶，见多识广的法外者相当淡定，毕竟宇宙里奇奇怪怪的能力不要太多。 　　笛卡尔曾怀疑一切存在，最终只确认了自己的思想，从他能思考这一点出发，他才肯定自己的确存在于世。杰森很认同这个看法，眼睛会欺骗你，直觉会误导你，只有自己的头脑和思想才真正属于自己，这同时也是蝙蝠侠一直以来的坚持。 　　杰森一直认为，判定一个人存在的标准是独立的思想。 　　爱丽丝拥有独立的人格和思想，那么在杰森看来，这孩子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认真算起来的话，也许可以看作是森医生自己给自己生的女儿？ 　　杰森忍不住为自己这个猎奇的想法笑出声，结果得到医生奇怪的一瞥。 　　杰森看着森医生疑惑的眼神，又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笑可能有点儿冒傻气，结果换来森医生无奈又包容的眼神。 　　令杰森开心的是，森医生向他透露了自己的小秘密。这说明他已经成功被森医生划分为可信任的人了——杰森为这个结论而有些雀跃。 　　但是仔细回想一下，他又有点无语，当初森医生那套爱人的说辞可是把他骗惨了。虽然后来等森医生毒翻黑面具，又手把手教他该怎么管理光荣会社的时候，侦探技能同样接近满级的前任罗宾已经意识到森医生恐怕没说实话。 　　但是杰森也并没有太在意，毕竟当时他们并没有推心置腹到可以交换这种秘密的地步。森医生……嗯，森医生这样小（老）心（谋）谨（深）慎（算）的人没有说实话也可以理解。 　　所以他一直在等森医生主动告诉他。 　　森鸥外伸手把杰森最近爱上的蛋黄酱金枪鱼饭挪到他面前，又把春雨沙拉也一起推过去——杰森属于纯纯的肉食动物，没有督促压根不爱主动吃蔬菜的那种。 　　森鸥外当然也知道自己当初扯的鬼话有多离谱。所以每当他想到曾把杰森骗的团团转时，他消失多年的良心还会有那么一丝丝隐隐作痛。 　　不过那是当时的最优解，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假装自己并不愧疚的森鸥外一边在杰森留恋的目光中端走油腻腻的炸鱼块，一边告诉杰森，他确实有一些重要的原因需要留在哥谭，只是这个原因他无法说出口——保证不会对哥谭有危害，甚至他会倾尽全力保护哥谭。 　　杰森翻了个超大的白眼，却在低下头的时候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不过，得知爱丽丝情况的杰森仍旧想要送异能力小朋友去上学，即使小女孩只是森医生的衍生，她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爱丽丝本人对上学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感触，但她现在对杰森好感度爆表。 　　她确实是林太郎的一部分，但她和林太郎一直都是不同的个体，林太郎是爱丽丝最重要的人，她可以为了林太郎在战斗中消失。以前在港口黑手党时，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理所当然只把她当作‘异能力’、‘附属品’，似乎她和一把刀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看法。 　　但杰森知道她是异能力后，还是用独立的眼光看她，这种感觉让爱丽丝很新奇。 　　小姑娘用海水一样清澈的蓝色眸子盯着杰森看了一分钟，最终开开心心地决定去上学。 　　办好入学手续的森鸥外拉着爱丽丝的手慢慢在校园里散步，这所学校有韦恩企业的投资，教育环境十分出色，森鸥外和爱丽丝相当满意。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朝着森鸥外父女走来。 　　“森医生，好久不见。”提姆·德雷克上前打了个招呼。 　　今天他能遇到森医生也是个巧合，平时都是阿福来学校接达米安放学，然而昨晚布鲁斯和杀手鳄搏斗的时候受了点伤，达米安放学时阿福正在给他换药。 　　所以正好出来开董事会的提姆就被派来接小弟放学了。 　　结果居然遇见了森医生。 　　提姆看到森医生的一瞬间就想到了家里那只好吃懒做被阿福喂胖了三斤的猫大爷。他突然意识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们都没来得及和失主商量这件事。 　　不知道森医生愿不愿意把太宰猫让给他们，提姆站在原地思考了三秒，转身向森医生走去，他正好趁今天问一问。 　　红罗宾的目的当然不止这么简单，他们现在都知道杰森接手了假面会社的残党，已经成立了新的光荣会社，森医生也留在杰森身边帮忙。 　　至此，这位曾经在犯罪巷时就十分引人注目的医生算是彻底成为蝙蝠家的重点关注对象。 　　他们都怀疑杰森的决定和这位医生有关，法外者的活动一向不在哥谭，可杰森现在却把法外者整个都拉进了哥谭，还把地下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森医生和杰森在一起恐怕是另有目的。 　　杰森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骗了呢？ 　　“森医生，你这是准备送爱丽丝上学吗？”提姆侦探很容易就猜到了医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森鸥外看见出现在这里的提姆，瞬间也想到韦恩家的幺子达米安·韦恩似乎也在这里上学，看样子提姆是来接弟弟的。 　　“是的，爱丽丝酱还是需要和同龄人相处。”森鸥外回答道：“只不过爱丽丝酱以前都是家庭教育，我实在有些不太放心。” 　　提姆看看可爱的爱丽丝，忽然也觉得有点儿担心。小姑娘如果以前没上过学，那一开始肯定不适应校园生活，美国的学校也不是那么安全，暴力、勒索、拉帮结派什么的应有尽有。 　　更别提森鸥外自己本来就处于危险之中。 　　大人之间的事和小孩子无关，爱丽丝只是个懵懂的小姑娘而已。 　　提姆想了想，自家恶魔崽子上次和小姑娘相处得似乎还不错，虽然小D性格略恶劣，但对女孩子都还算有礼貌，不如…… 　　“德雷克，你在发什么呆？” 　　达米安双臂抱在胸前，眉头皱起，正站在提姆身后。 　　他也看见了森鸥外和爱丽丝。 　　“小D，爱丽丝也来上学了，你们一样大，说不定会是同班？”提姆确实想问问达米安愿不愿意照顾一下爱丽丝，如果在一个班就更方便了——通过爱丽丝小姑娘说不定还可以知道森医生的动向。 　　森鸥外和提姆确认了一下自家崽的班级，居然还真的是。 　　“TT，”达米安觉得无所谓：“所以呢？” 　　这死孩子见到可爱的小女孩都不知道好好相处，以后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爱丽丝看着达米安，眨了眨眼睛，声音甜美可爱：“达米安，你好。” 　　达米安看了爱丽丝一眼，点了点头。 　　上次爱丽丝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现在他可以想办法弄清楚。 　　“你好，森茉莉。” 　　爱丽丝在学校登记的名字是森茉莉。 　　两个小孩像大人一样握了握手，提姆在一旁看得有些欣慰。达米安的性格真的比刚到哥谭的时候好太多，虽然现在还是熊熊的。但他不准备天天出去砍人，也没有在夜巡的时候痛击队友，提姆就已经很满足了。 　　“要一起去吃饭吗？”提姆站在一旁看向森医生：“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就当是家长之间联络感情了。”达米安为这个恶心的说法给了提姆一胳膊肘。 　　森鸥外同意了。 　　作为普通同班同学的哥哥，这个邀请也不算突兀，何况还有杰森的原因在。作为红罗宾就更不奇怪了，蝙蝠侠绝对早就想要弄清楚光荣会社的情况。 　　“好啊。”森鸥外也笑着说。 　　提姆确实是老哥谭人，选择的餐厅味道相当不错，日式料理很正宗。 　　“原来太宰君是被达米安捡到了啊。”森鸥外此时才终于得知自家学生的踪迹，太宰君应该是看中了韦恩庄园丰富的物质生活了吧。 　　以他的能力，摸清楚蝙蝠侠一家的身份并不难，借机留下恐怕也是打着收集更多消息的主意。 　　森鸥外觉得这样也不错，比扎罗的问题杰森那里已经有了眉目，他们弄到了一块绿氪石，结果发现绿氪石居然能让比扎罗的力量增强。 　　比扎罗的各项能力基本上都和超人相反，他拥有冰冻视线和火焰吐息。森鸥外和杰森还想办法黑进了卢瑟实验室的电脑，虽然只找到只言片语，但也最够他们确定比扎罗是完全和超人相反的存在，对超人有害的东西反而能增强比扎罗的力量。 　　由此可见，能伤害超人的绿氪石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比扎罗的救命良药。 　　研究已经有了些成果，这样一来，就算太宰君不在想必也没有太大问题。 　　“我弟弟达米安真的非常喜欢那只猫，不知道森医生能否割爱？”提姆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口，森医生应该在太宰猫身上也花了很多心思，教猫猫使用马桶，还让猫猫学会泡澡。 　　“如果这样的话，也没有办法了。”森鸥外假装思考了一阵，最后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其实爱丽丝酱对猫毛有些过敏，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恐怕我也要把猫拜托给杰森了。” 　　太宰君如果有重要的消息应该会自己回来，现在就让他待在韦恩庄园吧。 　　达米安不屑地哼了一声：“养宠物之前就应该想好。” 　　啊，被小孩子教训了，看来罗宾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呢。 　　“我很抱歉，达米安，所以真的很感谢你愿意照顾他，”森鸥外看着达米安说道：“太宰君十分喜欢自杀，所以恐怕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倒是。 　　提姆想到家里那只沉迷自杀和绷带的漂亮布偶猫也有些头痛，有天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房门口就吊着一只翻白眼的自杀猫，这种打招呼的方式真的有点儿刺激过头了。 　　提姆叹了口气，太宰猫平时还特别喜欢搜罗庄园里的绷带，并且打着滚要求阿福帮他把绷带缠在身上。 　　他们一致认为是布鲁斯经常受伤缠绷带，结果教坏了聪明的小猫猫。布鲁斯则坚持认为这只猫有大问题。 　　“真的十分感谢你，医生。” 　　“不用客气。” 　　从红罗宾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太宰君在韦恩庄园过得十分快乐，这样也不错，关键时刻说不定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 第21章 　　今天是森鸥外搬家的日子，他接受了杰森的建议，准备搬去市中心附近。犯罪巷的住所已经不太适合现在的情况，离爱丽丝的学校也很远。 　　杰森直接把曾经是黑面具名下现在属于红头罩的房产划给了森医生，顺便亲自上门安装最先进的安保系统。 　　黑面具的私宅地理位置相当不错，杰森在整栋楼中挑挑拣拣，最终选择住在最高的楼层，透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哥谭的夜色，森医生应该会相当满意。以前在假面会社的时候，杰森就注意到了森医生的偏好——医生格外喜欢站在最高处，有时候是发呆，有时候又像是在怀念什么。 　　他又按照森医生和爱丽丝的喜好准备了装修方案，顺便贴心地给自己留了房间，就算他为了光荣会社的事情每天忙成狗，也绝不肯放过森医生做的饭。 　　等忙完一切，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 　　不过一切忙碌和等待都是值得的。现在，这里终于有一个家的样子了。 　　杰森仰面躺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懒洋洋地扭头看着还有些凌乱的房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过的森鸥外看着杰森好大一坨陷在沙发里放空，顿时感到有些无奈，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就是这样，他当初也一天睡不到六个小时，睁开眼就是成堆的问题。 　　不过杰森成长得很快，光荣会社的大部分产业已经被红头罩紧紧攥在手里，各条见不得光的产业链也被杰森和森鸥外联手梳理清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是关键——枪械和毒品，前者需要回收权利和渠道，后者需要想办法取代和禁止。 　　杰森看上去像是累瘫了，森鸥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学生压榨得太厉害，明明他已经拜托了红叶殿去帮杰森。 　　是的，就算变成狐狸，尾崎红叶也没逃过黑心老板的压榨。 　　天知道杰森第一次看见森鸥外指使一只小狐狸崽帮他把文件送过来的时候，他心里有多无语。 　　但是有一说一，红叶大姐确实很厉害。 　　因为不耐烦而想要直接亲身冲上去干掉人渣，却被尾崎红狐狸用随身携带的小伞敲了好几下脑袋的杰森只能恭敬地给大姐倒茶喝。 　　比扎罗和爱丽丝此时正在客厅里轰隆隆地乱跑，小卷毛大个子手里还抱着他曾经送的超人玩偶。比扎罗早就换下了那身标准的超人装扮，现在穿的是森医生精心准备的衬衫与毛衣，看上去居然相当居家——曾经在黑面具的实验室里暴躁又阴沉的一面似乎已经消失不见。 　　森医生确实很会养孩子啊，杰森忍不住感慨。 　　当然也很爱捡孩子回来，这点和老蝙蝠有点像。 　　[森先生，你真的太厉害了！简直是世界第一棒！！]蠢系统已经很久没上线，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系统看得眼花缭乱。 　　他不过就是错过了一个月的剧情而已，光荣会社居然就已经成功建立起来了！ 　　疯狂上涨的积分和任务线进度让系统笑的合不拢嘴，在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可以…… 　　森鸥外没有理会系统的彩虹屁，他刚刚收拾好房间——比扎罗的、爱丽丝的、红叶殿的、他自己的。 　　太宰君就算了，他是在韦恩宅拥有超级无敌豪华猫咪别墅的人生赢家。 　　大叔森鸥外忍不住直叹气，他怎么越活越像家庭煮夫了。 　　不过话说回来，马上就是圣诞节了，这是森鸥外在这个世界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鉴于杰森和法外者的成员们曾经都是满世界跑的浪子，今年的圣诞节被爱起哄的罗伊强烈要求一起度过。 　　所以今天他还需要再去给家里的冰箱补仓。杰森坚持不肯让人直接送过来，理由是他不放心。这个据点是杰森准备得最用心的地方，他不想哪天被迫放弃。所以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知道的人少的好处是安全，坏处就是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好在这里地理位置很方便。 　　穿着毛茸茸外套的杰森两手插兜，他被森医生派出来带着爱丽丝和比扎罗一起逛超市。外套是爱丽丝酱亲自挑选的，家里每个人——包括红叶大姐——都有一套，是专为圣诞节准备的家庭套装。 　　杰森穿上外套之后秒变浅棕色的毛绒熊，还是那种XXXXL号的大熊。毛茸茸外套有个看上去就相当柔软的毛茸茸帽子，后面还坠着两只熊耳朵。爱丽丝本来以为杰森穿上会像一只可爱的熊仔，可惜杰森的身材注定了他只能当魁梧的科迪亚克岛棕熊——一口十个小朋友的那种。 　　比扎罗穿了一件恐龙外套——爱丽丝把狗狗、北极熊、大白兔和小鸡仔外套拿给他挑选，结果比扎罗一眼就看中了旁边花花绿绿的大恐龙。现在，他还把兜帽也扣在脑袋上，帽子上仿照恐龙的背脊竖起来一排软绵绵的尖刺，这让比扎罗看上去更高了。于是红叶殿心满意足地坐在比扎罗的肩膀上——宽阔舒适视野好，喜爱小动物的比扎罗努力挺直腰背，坚决给小狐狸完美的出行体验。 　　就连红叶殿都穿上了毛茸茸的狐狸外套，杰森买了一对儿可爱的蝴蝶结发夹送给爱丽丝，结果被爱丽丝借花献佛送给红叶大姐一只。后知后觉的杰森在红狐狸微妙的视线中又补上了大姐专属的礼物。 　　尾崎红叶：这孩子…… 　　鸥外大人真是有点儿造孽啊。 　　不过杰森自己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所有森鸥外相关都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从爱丽丝到红叶大姐。 　　他还跟着森鸥外一起管尾崎红叶叫‘红叶殿’。 　　临近圣诞的时候，哥谭总会积起一层薄薄的雪，爱丽丝软乎乎的小手正拉着杰森，用甜甜的声音撒娇试图让他把糖果店里每一种糖果都买一份。 　　杰森嗯嗯呜呜地应对金发小女孩的撒娇，他如果买太多糖果回去，爱丽丝肯定要吃得停不下来，到时候再牙痛就惨了——上个月爱丽丝就因为吃了太多小蛋糕而被迫去看牙医。 　　额前有两缕‘不良青年’特色白发的杰森看见玻璃橱窗里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家伙正在不自觉地微笑。 　　希望今年的圣诞节大家识相一点儿，不要出来闹事，不然红头罩就让他们去地狱里好好反省！ 　　蝙蝠洞。 　　阿尔弗雷德管家手里端着咖啡和三明治走向还在电脑前工作的蝙蝠侠。 　　“布鲁斯老爷，容我提醒一句，今年杰森少爷人就在哥谭。我想，或许今年的韦恩庄园能更热闹一些？”阿福承认他有些想念杰森了，上次见到杰森还是他回来给爱丽丝讨要小甜饼的时候。 　　然而自从杰森决定接手假面会社，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阿福当然清楚杰森的意思，他是在告诉他们，他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决心走上一条和蝙蝠侠完全不同的道路。 　　其实阿福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哥谭的超级英雄这么多，出现几个手段非凡的反英雄有又什么关系？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布鲁斯不能苛求每一个人都全盘接受他的观点。 　　“阿福，他不会回来的。”布鲁斯看着电脑屏幕头都不回。 　　蝙蝠侠很清楚杰森的性格，当初那个在犯罪巷敢拿着扳手砸蝙蝠侠的流浪儿现在已经长大。红头罩的身高和体型都快要赶超他的养父了。 　　布鲁斯当然不肯承认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但杰森确实不是个小孩子了。 　　成年人的标准是找到自己的路并坚持走下去，然后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撞得头破血流。 　　世界第一侦探蝙蝠侠先生当然看得到铺陈在红头罩脚下那条鲜血直流的路，杰森已经找到了他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尽管这个方向不为蝙蝠侠所认同。 　　暴力永远没办法制止暴力，它只会催生新一轮的暴力。 　　布鲁斯数次想要冲出去找到杰森，然后把这个孩子带回来，质问他是否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教导，但是他有些做不到。杰森的遭遇是他一生的错误，即使这孩子已经从死亡之地爬回来，但布鲁斯没办法欺骗自己，他知道杰森为此付出的代价同样也是他的责任。 　　然而杰森的人生早就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了。 　　他们曾打得头破血流，几只小鸟轮番上阵也差点没搞定暴躁的大红鸟。 　　此后他们之间就只能维系着这种微妙的平衡，杰森游离于家族之外，而他作为养父，选择对这样的红头罩一边防备一边信任。 　　防备他犯下错误，又信任他的良知与正义。 　　蝙蝠侠心累地叹口气。他还需要查清楚那位森医生的目的，然后找个机会去见见杰森。 　　但杰森今晚有事要做。 　　哥谭法庭最终判决上次那位可怜的父亲无期徒刑，因为他谋杀了两名人渣。 　　杰森对此十分不屑，如果不是那位法官大人一开始的选择，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法官如果一开始就把人渣关进监狱，说不定还能救他们一命。 　　黑门监狱一般用来关押非精神病的罪犯。 　　杰森顺着黑暗的走廊慢慢潜入。今天他没有带自己标志性的红头罩，那是留给哥谭教父的装备。 　　多米诺面具已经足够，他又把自己标志性的两缕白发染黑，保证没有人会根据明显特征认出他的身份。 　　第一层，第二层，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杰森像一只灵巧的黑豹。 　　1003，1004…… 　　找到了。 　　杰森透过铁栏杆看到了监狱里可怜的老父亲。 　　他穿着肮脏的囚服缩在角落，灰白的头发凌乱地盖在脸上。杰森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这位父亲现在看上去像是一具尸体。 第22章 　　准备充分的杰森早就黑掉了黑门监狱的监控——用昨天的监控画面替代，因此谁也没有发现异样。 　　黑门监狱的条件一向不好，黑洞洞的走廊一点儿光都没有，栏杆上锈迹斑斑。有些暗褐色的痕迹凝固在角落，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是陈年积淀的血痕。 　　监狱里的生活其实并不轻松，除了日常劳动之外，罪犯们之间的社交也是相当重要的事。老囚犯欺负新人属于大家心照不宣的惯例，同房间的犯人拉帮结伙形成团队，再拉拢狱卒互相勾结。他们甚至神通广大到偷渡香烟和酒精，必要的时候还能借助狱警手中的警棍教训不听话的家伙。 　　杜尔·弗莱德曼就是被教训的新人。 　　一般来说，因杀人而获罪的囚犯往往比寻常犯人更加令人畏惧，比起规矩更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命，因此一开始大家都不敢招惹弗莱德曼。 　　但后来大家发现这不过是一个中年丧子满怀绝望的老家伙而已，于是就再也没人畏惧他了。 　　睡的床铺最靠近马桶，做工的时候要去最脏最累的地方，偶尔还会招来一顿取乐似的毒打。监狱就是这样，大家的生活太无聊，总得找个乐子。弗莱德曼就是他们新找到的乐子。 　　杜尔·弗莱德曼从来没有反抗过，连挨打的时候脸上都是一片木然。 　　他妻子早年因为一场车祸去世，留下他和儿子相依为命。可最疼爱的儿子也因为人渣与他天人永隔，弗莱德曼早就对这操蛋的世界没有任何期待，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儿带着儿子离开哥谭。 　　死亡对他来说才是永恒的解脱，只可惜哥谭没有死刑。 　　杰森隐藏在阴影中观察杜尔·弗莱德曼。 　　他查过弗莱德曼的资料，这是一位典型的犹太人，一个精明强干的银行经理——现在是被判入狱的阶下囚。他曾经家庭幸福，生活完美，他优秀的儿子甚至多次得到韦恩企业赞助的青少年科技创新奖。 　　悲剧就是把幸福当面儿踩在地上碾碎给人看，要是索福克勒斯生活在哥谭恐怕也要感慨生活远比戏剧‘精彩’，杰森忍不住在心里连续骂出F开口的词。 　　去他妈的哥谭。 　　他已经黑进监狱的监控观察过杜尔·弗莱德曼很久，年仅四十曾经意气风发的银行经理早就丧失求生的意志。杰森看过他曾经的照片，弗莱德曼手下的大单给哥谭银行创造了无数利益。那时他还留着老式的八字胡，头发黝黑，仅鬓边两丝岁月的风霜，然而这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显老，只让这个成功的男士显得风度翩翩。 　　但他现在头发几乎全都白了，正心如死灰躺在监狱里任由别人践踏侮辱。他虽然没有自我了断，但在杰森看来，恐怕也快了。 　　一个小玩具轻松撬开大门。 　　杰森拎着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昏迷的杜尔·弗莱德曼悄悄离开黑门监狱，那群粗心的狱警恐怕要等到明天上工的时候才会发现少了一个人。 　　杜尔·弗莱德曼其实还清醒着，他不知道是谁带走了他。但是他并不关心这一点，无非就是他杀掉的那两个败类的家人请来报复的杀手之流。一报还一报，他动手的时候就有这个觉悟了。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直接在这里动手不就好了？” 　　杰森把杜尔·弗莱德曼塞进车里。 　　弗莱德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不像是那两个家族派来的杀手——他这点儿判断力还是有的——反而像是个义警。 　　义警？据他所知，义警们都正义感十足，而他不过是个杀人犯而已。 　　杰森决定直接开口：“约瑟夫已经死了。” 　　这句话像是隔着一层水幕传进弗莱德曼的耳朵，而他却像是突然丧失了语言能力和理解能力——死了？ 　　他当然记得那个在法庭上向他耀武扬威的人，那个让罪犯逃脱惩罚的家伙，那个假面会社的成员。就连法官都因为他的金钱和势力而屈服。 　　“听着，我现在是假面会社——已经改名为光荣会社——的新老板，黑面具早就是过去式，我有我的计划，愿意跟着我干吗？” 　　眼前的青年高大又强壮，锋利的眉眼让他看上去桀骜不驯，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弗莱德曼自觉听懂了他的意思——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得来的金钱，总要有合理的渠道消化，不着痕迹地融入金融市场，变成真正的财富。 　　“抱歉，容我拒绝。” 　　意料之中。 　　“光荣会社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正在用我的方式改变哥谭，”杰森的眼睛牢牢盯着弗莱德曼，还不到四十的男人现在看上去得有六十，中年丧子的打击让他一蹶不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脏事儿，只是一些正常的生意需要有人帮我打理。” 　　“这句话也许不太妥当，但你不是发生在哥谭唯一的悲剧。” 　　“有人告诉我，肮脏的事总要有人来做。”杰森朝杜尔·弗莱德曼伸出手：“我以我的力量所做的一切事情，包括一些罪恶，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引】。而我希望保护更多的东西，保护更多人的家人和朋友。” 　　“或许你愿意亲眼见证？” 　　熬夜办公的森鸥外见到杰森带回的人并不是很惊讶，光荣会社目前很需要金融方面的人才，这位弗莱德曼的确是很好的选择。 　　杰森应该也有自己的小小私心。 　　森鸥外对此表示理解，他没有问过杰森的遭遇，但或多或少猜得出一些，义警的生活总是危机四伏。 　　杰森游离在家族之外，用嘲讽和调侃掩饰对家人的关心，他们之间的矛盾无人可以置喙，亲情恐怕会是杰森解不开的心结。 　　只是，“杰森，记得永远有第二方案。”话虽这么说，森鸥外其实有些担心。他希望杰森和他一样是绝对理智的。 　　但这或许不太可能。横滨有横滨的模式，哥谭人有哥谭人的活法。 　　他作为早晚要离开的外来者，不应该把自己变成棋盘中的棋子，甚至他连执棋之人都不是。他需要做的仅仅是轻轻推一把，让这个巨大的机器自行运转。 　　“放心吧，医生，”杰森一边保养自己的爱枪一边愉快地回答。 　　他们的产业已经步入正轨，整个哥谭东区基本上全部变成光荣会社的地盘，小型帮派已经不复存在。明面上成立的投资公司和珠宝公司也开始正常运转，杰森·陶德先生现在对外是年轻有为的珠宝大亨，投资了多家企业，正摩拳擦掌准备进军医疗产业。 　　珠宝其实是黑面具手下赚钱的活计，现在杰森准备把它发扬光大，杰森继承了黑面具位于俄罗斯雅库特的露天钻石矿——年产钻石量相当不错，能养活整个会社还绰绰有余。 　　私人医院已经开起来了，选址在伯恩利区。医院当然不止森鸥外一名医生，这里以后也会是杰森的营生之一。 　　哥谭本地的媒体争相报道这位突然崛起的年轻富豪。一开始杰森其实很不适应，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和红叶大姐加森医生的紧急培训，他现在已经游刃有余。 　　犯罪巷曾经的小诊所变成了杰森的另一个据点，更加隐蔽不为人知。外表伪装成普通的洗衣店，然而随手打开墙壁都能抽出一把巴｜雷｜特——洗衣店是相当方便的场所，投币式洗衣机只接受现金交易，是最容易悄无声息汇入一部分额外得来的金钱的地方。 　　法外者们偶尔也会受伤，不过现在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专属医生，森鸥外带着爱丽丝全权负责。幸好森医生即使改行多年，医术也一直不错。阿尔忒弥斯和罗伊·哈珀与森医生同样相性良好，森鸥外捡钻石的手再次蠢蠢欲动。 　　可惜在霸气威武的亚马逊人眼中，脆弱的人类医生直接被划分为需要呵护的娇花，这颗顶级古希腊传说级别钻石实在不是‘身娇体弱的森医生（阿尔忒弥斯语）’扛得起来的。 　　倒是军火库罗伊·哈珀天天跑来和杰森一起蹭饭吃，最喜欢的事就是给尾崎红叶改造武器。 　　光荣会社基本进入正轨之后，森鸥外做了个出乎杰森意料的选择——进入GCPD法医现场勘察室。 　　一般来说，专业的医生如果通过法医的相关考试，也是可以担任法医的。目前美国的法医有两种制度，一种是不需要专业解剖知识的验尸官，另一种是专业的法医病理学家。拥有医生执照的森鸥外当然是后者，每年哥谭的死亡人数都位居各大城市的榜首，但哥谭警局的专业法医在上个月因病去世，这个岗位就暂时空置了。 　　毕竟专业的法医实在很少，愿意来哥谭的专业法医就更少了。 　　当哥谭警局的人得知有一位专业的医生应聘这个岗位的时候，大家简直喜极而泣。一些没有死亡的案件他们普通小警员还可以搞定，然而哥谭每天死掉的人实在太多了。虽然不是每个案件都需要安排法医进行解剖，但有一个法医显然要方便很多——至少他们可以不用等蝙蝠侠直接把死亡证据扔在警局门口。 　　森鸥外选择这个部门有自己的打算，目前整个哥谭最靠谱的官方部门非警察局莫属，局长詹姆斯·戈登算是蝙蝠侠的搭档，也是在民众中呼声最高的人。 　　然而森鸥外更看重的是对方不拘一格的行事作风。戈登能和蝙蝠侠合作，甚至早期和蝙蝠侠、哈维·丹特是完美的哥谭铁三角，至少说明其本人愿意在追求正义的过程中对手段做些让步——蝙蝠侠本人可不是完全遵守法律的家伙，他私自行刑、插手警局案件，只会在结果正义的基础上尽量维护程序正义。 　　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接受‘三刻构想’，至少不反对采取必要的‘过激’手段制止犯罪。 　　三刻构想需要三方有一种不言自明的默契，光荣会社的势力确实已经组建完成，可白天与黄昏却还遥遥无期。 　　森鸥外最初想过依靠蝙蝠侠的势力，但这需要在长时间的冲突与磨合中才能让这个多疑的义警看到他的诚意。 　　森鸥外忍不住叹气。 　　还是需要想办法接近蝙蝠侠才行。 　　按时下班的森医生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今天送到警局的只有一具需要检查的尸体，最终确认这位女士死于吸毒过量，然而森鸥外在检查尸体是时候发现这位女士的手腕处有轻微的淤青，在不显眼的侧面。 　　这件事恐怕还有待调查。 　　今天也是社畜森医生准时下班的一天，然而他却没料到这个夜晚火辣十足。 第23章 23 　　一直负责军火的马嘉迪罗最近和杰森几乎已经撕破脸皮。 　　杰森刚接手光荣会社的时候，马嘉迪罗为了给新晋BOSS一个下马威，便伙同俄罗斯某个枪械走私团伙试图以次充好坑杰森一笔钱。 　　结果在森医生的提醒下，杰森反过来借用马嘉迪罗的名义干掉了这个走私集团好几个成员。 　　黑心的俄罗斯小团伙数次私下找杰森麻烦，甚至在哥谭搅风搅雨。最后被不耐烦的杰森直接杀鸡儆猴又赶出美国，连带着损失了一大批货物。 　　马嘉迪罗最后花了很大的代价才安抚好这帮人和这条走私线路，这让他心里对红头罩的恨意更上一层。 　　不过是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雇佣兵，居然妄想统治哥谭的地下世界，马嘉迪罗小动作不断，试图给红头罩点颜色看看。 　　光荣会社的军火货源仍旧被这位‘送葬者’拢在手心，杰森几乎接触不到。不过也无所谓，杰森早就发现这些交易对象也都正在观望，或许等马嘉迪罗和黑面具一样变成历史，这帮家伙自己就会找上门来。 　　交易而已，和谁都是一样的。 　　杰森迟迟没有对马嘉迪罗动手只是不想让这些交易对象跑去找企鹅人、小丑帮又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反派而已。 　　哥谭的枪械交易还是要尽量掌握在自己手里。 　　随着杰森对光荣会社的掌控力度逐渐增加，马嘉迪罗越来越不敢轻视这个年轻人。或许是杰森给他带来的威胁太大，马嘉迪罗开始频频动手，甚至连表面上的友好都不愿装模作样。 　　有军火在手的马嘉迪罗逐渐与杰森分庭抗礼。 　　这是杰森和森鸥外早就有所预料的情况，会社里的高层人员从来不是好打发的。 　　目前NO.1女士丽兹·朗暂时没有表态，她平时仍旧承担秘书的工作，只负责对杰森的指令上传下达，对不该多管的事完全置之不理。杰森曾对她数次试探，但丽兹仍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私底下，马嘉迪罗也试探过丽兹的态度，如果有这位助手的帮助，他就可以更容易地掌握杰森的行踪——方便他安排一些娱乐活动。此前，马嘉迪罗已经安排过数次针对杰森的刺杀，可都被机敏的红头罩躲了过去。 　　可惜丽兹女士风雨不动，这样的态度让杰森和马嘉迪罗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女士难道是准备一心拼事业吗？她就不怕同时得罪两方人马，最终沦为两方都不信任的牺牲品？ 　　现在，当初的开会的高层七人中，约瑟夫已经死亡，NO.1丽兹立场模糊。马嘉迪罗和一直隐隐支持他的赖斯早就结成一派，不过麦迪逊这个本是马嘉迪罗亲信的家伙却突然叛变，决定和杰森统一立场。‘断手’乔森以及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艾利克斯目前同样站在杰森一方。 　　看起来杰森的优势相当大，然而这优势里面水分十足。 　　首先，乔森和马嘉迪罗不和的传闻由来已久，经过杰森的观察，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么乔森实际上并不是真心想要和杰森统一战线的，他打的主意恐怕是让杰森和马嘉迪罗先斗起来，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他就可以坐收渔利。 　　他把杰森当枪使，却不知道杰森也正准备回头捅了他。 　　其次，麦迪逊和艾利克斯这两人倒戈得毫无缘由，杰森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能吸引两人的追随，那么他们愿意和杰森站在一起的原因就尚待发掘了。 　　思考这些事真的很令人烦躁，杰森有时候恨不得直接端起A|K|47突突了这些人。然而宰掉一个两个还好，如果高层全部消失，杰森会面临无人可用的窘境，底层人员乱成一团反而会让哥谭更无序。 　　不过马嘉迪罗这边已经可以收尾，最近这个蠢货的货源和交易方已经被杰森摸清楚，马嘉迪罗这个中间人早就失去了价值。 　　杰森今晚开车回家。 　　透过后视镜，一辆不显眼的黑色雪佛兰萨博班远远坠在身后。 　　啧，真是垃圾的跟踪技术，杰森不屑嗤笑。马嘉迪罗也就这点儿能耐了，实在是有些无聊。 　　今晚他是故意的。 　　故意在酒会上喝得醉醺醺，然后装作独自一人开车回家。马嘉迪罗的探子又在暗搓搓摸他行踪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种低级的刺杀又来了。不过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这个可不好说。 　　反正被埋进土里的绝不会是杰森，要是红头罩被这点儿小把戏玩进去，他都不好意思给自己留下墓志铭。 　　杰森谁都没有告知，准备引蛇出洞，今天是送马嘉迪罗见撒旦的好日子。 　　一个小反派而已，难不成还要用上亚马逊大佬或者军火库么，未免小题大做。 　　成熟的哥谭人晚上一般不会去码头，因为那里总会有各种撞上即死的交易和火拼。车子越往码头开去，人烟就越稀少。 　　雪佛兰里的杀手也明白杰森发现了他们的跟踪，于是他们不再隐藏，车窗缓缓下降，黑黝黝的枪口探出头来。 　　斜侧的小巷子又冲出来两辆车。 　　动静还挺大。 　　幸好车子早就被他改造过，这群家伙只是对着防弹车浪费枪子儿而已，杰森有些漫不经心。马嘉迪罗的水平也就这样了，每次派出来的小杀手都不痛不痒地开枪、刺杀、下毒、色|诱，直白得活像是生活在上个世纪。 　　杰森回忆了一下上次那个不记得脸的杀手小姐，应该是花花公子布鲁斯喜欢的那种约会对象。身上的香水味道太重，反而不如森医生在医院时身上的福尔马林味道好闻。 　　想到森医生，杰森忍不住有点咧了咧嘴，森医生要是知道他又以身犯险恐怕要骂他。 　　不过这也不算以身犯险，他红头罩每天都险而又险。 　　爱丽丝最爱的那家糖果店出新品种了，明天去买一点好了。 　　杰森一边走神一边观察四周——很好，场地宽阔，四下无人。 　　他猛地踩下刹车，又拼命打死方向盘，轮胎在水泥地面摩擦，杰森利用惯性直接把车尾甩出一百八十度，车头调转，瞄准—— 　　M500发出巨大的噪音。 　　M500左轮是杰森最近的心头好，手上这把是他从黑面具的收藏里淘到的。M500其实一款专门用来打猎的大口径左轮，破坏力大到能直接掀翻一头野牛，现在被杰森用来给杀手爆胎。 　　左轮手｜枪的缺点其实有点儿明显，换弹实在不方便，M500在设计之初为了增加杀伤力选择牺牲掉一个弹孔——普通的左轮都能填装六颗子弹，M500只有五个位置。 　　这点儿微不足道的缺陷直接被杰森忽略过去，男人对上枪就像是爱情，非要看对眼儿才行，反正杰森一眼就爱上了它。 　　五发子弹之内搞定，这点人马实在用不上Uzi或者RPG。 　　现在他亲爱的左轮大宝贝爆掉了后面第一辆车的轮胎，倒霉的黑色大家伙直接飞出正常行驶轨迹，顺便撞翻了后面另一辆车。 　　油箱承受不住高温和撞击，两辆车在撞上旁边的废弃建筑物没多久就发出‘轰’的一声。 　　杰森跳下车，冲着最后一辆车上冲出来的笨蛋杀手开枪，顺便飞身踢翻刚从着火的车里逃出来的家伙，姿势帅气，落地满分。 　　杰森为自己并非‘超级英雄式’的落地点赞。 　　就在这时他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顺从自己的本能往旁边一扑—— 　　晚了一步。飞速旋转的子弹穿透了杰森的肩膀，带来一阵难言的灼痛感。 　　Fxxk，杰森忍不住骂人，这群不要脸的居然用黑爪，马嘉迪罗真是下血本了。 　　黑爪是二战时期英国生产的一种特殊空尖弹，其前身就是英布战争中臭名昭著的‘达姆弹’，又称‘开｜花弹’。子弹的弹头是特制的，进入人体之后会由于巨大的压力而爆开，像一朵花一样撑开伤口，因而它造成的创口比普通子弹大得多。 　　这他妈不是早就被海牙公约禁用了吗，马嘉迪罗哪儿搞来的货？这子弹恐怕还是经过特殊加工的，居然能穿透他的防弹衣。 　　请来的狙击手水平也不一般。 　　杰森看着远处的小红点在心里猜测杀手身份，这样优秀的枪法，或许是哪个已经出道的反派？ 　　得想个办法把对面的杀手搞定，杰森心想，‘黑爪’牢牢嵌在他的肩膀里面，撕裂的组织和肌肉正在折磨他的痛觉神经，再拖下去他要失血过多了。 　　结果还没等杰森冲出去找麻烦，他脚边的植物就先蠢蠢欲动起来。 　　一株麦冬草迅速变大，缠住杰森的脚腕把他拖了出去。 　　Shit！ 　　被拖着脚腕倒吊起来的杰森朝天比了个中指。 　　马嘉迪罗居然有能耐把毒藤女弄过来，老头子干什么吃的，阿卡姆是反派旅游景点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马嘉迪罗这个疯子。 　　毒藤女闹起来恐怕得把这一片都掀翻。 　　杰森迅速砍断脚腕上的草叶，又看了一眼自己和车之间的距离，准备冲过去把车里的RPG拿出来。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他的RPG连带车子就一起变成了烟花。 　　艹，C4，幸好我跑得快。 　　妈的，不讲武德。 　　杰森就地一滚，躲进一个集装箱背面。 　　今天真倒霉。 　　“胆小鬼，不出来吗？”马嘉迪罗承诺毒藤女在哥谭建立一个植物园，以及太平洋上一座独立的小岛。 　　杰森翻了个白眼，今晚他注定要大干一场了。听上去真不错，激情四射的哥谭码头夜间动作片。 　　幸好兜里还有几个M57，杰森从腰带里掏出一颗拔掉引信，向毒藤女和她的宝贝花扔过去，在爆炸的一瞬间又顺手扔出去一瓶除草剂。 　　高温高压连带强效除草剂一起爆炸，方圆二十米寸草不生。 　　一枚子弹瞅准时机向杰森暴露出来的后背飞来。 　　顶级战斗大师红头罩当然意识到了，可惜他一对N，对面狂暴的毒藤女和胡乱射击的小罗喽们可不给他躲藏的机会。 　　没关系，战斗中不得已的以伤换伤也是值得的。 　　杰森拼着受伤的代价看清了狙击手的位置——过于自信的死射已经走得很近了。 　　杰森的子弹直接楔进死射的手臂。 　　被这种距离打中，死射的胳膊也别想要了。 　　就在杰森准备迎接下一枚即将打中他背部的‘黑爪’时—— 　　子弹突兀地在空中停了下来。 　　“真是狼狈啊，杰森。” 第24章 　　以一种不科学的姿态静止在空中的子弹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红光。 　　这种距离下, 杰森甚至能清晰分辨出‘黑爪’不同于一般子弹的黑色弹头和花瓣儿一样内旋的纹路。 　　有个人背着月光站在他面前。码头明明灭灭的灯光一晃一晃，晃得杰森脑袋有点儿晕。 　　面前的人再一次朝他伸出手：“杰森, 还好吗？” 　　啊糟糕, 我是失血过多以至于产生幻觉了吗？不然怎么看见森医生正站在我面前微笑？这个笑和那天解决掉黑面具的时候一模一样。 　　杰森的心脏有些发紧，跳得也有点儿快，好像呼吸不是很顺畅, 喉咙还有些干燥。 　　这是什么见鬼的‘今晚月色真美’的文艺片场景吗？他一边头脑空空又一边伸手摸摸胸口。 　　呃, 心率是不是超过100了？ 　　然而这不应该。 　　他这样的身体素质，心率一般比正常人还要慢一些, 刚刚的运动负荷绝对达不到让他的心跳飙上100的程度, 杰森迷迷糊糊地想着。 　　Fxxk！我他妈居然还有心情数自己的心跳, 我是谁？我到底在干什么？ 　　杰森素来灵敏的大脑现在像是一团浆糊，他张了张口，准备说个地狱笑话冷静一下。 　　类似‘森医生你来了？我正准备死得好看一点儿’或者‘森医生骨灰盒直接用我的M500枪管就好我不挑’。 　　但是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对, 真说出口森医生又要捶他了。 　　最关键的是, 森医生怎么来了？ 　　然而杰森呆住的样子落在森鸥外眼中, 显然就是他中意的这颗大钻石被刚刚那一枪打傻了, 或者是痛傻了？ 　　森鸥外慢慢皱起眉头。 　　杰森平时大伤小伤不断, 今天居然有人能把他伤得这么严重，已经痛到动不了了吗？还是有人下毒？ 　　想到这一点的森鸥外果断蹲下身检查杰森的情况，他看见杰森肩膀处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带着腥气的味道混合着码头特有的柴油味儿和水汽涌入鼻腔。 　　凭借专业的眼光, 森鸥外一眼就认出了‘黑爪’。 　　他脸色一沉。 　　“中也君, 红叶殿, ”森鸥外没有回头：“请不用客气地把所有人都解决掉吧, 辛苦了。” 　　听到这句话的杰森一下子回过神来, 森医生在和谁说话？突然冒出来的‘中也君’又是谁？ 　　杰森扭头左右张望, 却没瞧见半个人影。 　　紧接着他又被森医生强行按住，医生从衣袋里掏出止血喷雾和绷带。 　　“忍耐一下吧，杰森。”森鸥外看着止血喷雾的缓缓在伤口表面形成一层凝胶：“这里工具不够，等下回家才能把子弹取出来。” 　　呲—— 　　啊，是止血喷雾的声音，杰森冷不丁被止血喷雾带来的凉意刺激得一哆嗦，森医生刚刚说什么？回家？ 　　嗯，好啊，回家吧。 　　等等，回什么家？ 　　救命，杰森·陶德，你给我清醒点！！你是什么纯情少男吗？ 　　明明现在是最不应该放松警惕的时候，可是森鸥外的出现确实让杰森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大概是因为医生任何情况下都游刃有余，似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吧。 　　远处又有流弹射来，正冲着森医生的脑袋。 　　杰森的眼睛猛地睁大。 　　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杰森看见自己的双手自动伸出去——应该是准备把森医生按在怀里？ 　　然而他失血过多，行动迟缓。 　　脚下踉跄了一步，杰森直接一个滑铲扑倒在森鸥外身上，速度快得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吃瓜群众红叶殿：哦呀，鸥外大人这个姿势可不常见。 　　被压倒在地上，幸而有杰森护住后脑勺的森鸥外：……杰森这个吨位，平时的饭确实没白吃。 　　“刚刚就说了让你别乱动对吧。”森鸥外感觉自己被一只热乎乎的巨大棕熊压倒，有什么黏腻的液体流到了脸上，他伸手一摸——很好，刚紧急处理过的伤口又裂开了。 　　“我带了帮手来，放心吧。”森鸥外努力把从他身上翻过去、又躺在地上仰望星空试图摆烂的杰森扶起来。他有点感动又觉得这孩子今晚莫名其妙冒傻气——尾崎红叶那么显眼地站在集装箱顶上，红狐狸的武力值杰森又不是没见过。 　　但是从刚刚的动作来看，杰森确实是做好了拼命护住他的准备。 　　今晚接连犯下错误的黑暗BOSS红头罩：妈的蠢死我算了。 　　红叶殿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她没有动手，只能说明现在的情况一点儿也不危险。 　　确实不危险。 　　尾崎红叶纵身一跃，灵巧的身形穿梭在周围的一群黑衣大汉里，每次挥出爪子就能带走一个人头——论狐狸指甲藏（嗯）毒的妙处。 　　本来信心满满的持枪人群被一只小狐狸冲散，慌乱中有蠢货开枪，然后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尾崎红叶灵活躲过枪子儿，施施然退出人群。 　　[金色夜叉] 　　手持棍剑的和服夜叉突然浮现在半空，剑影快到看不见，杰森只能看见一具具倒下的身体，甚至在尸体倒下之后才有血液飞溅出来。 　　被杰森废掉一条胳膊的死射此时却从地上爬起来，瞄准，射击—— 　　然而子弹再次停滞在空中，然后原路返回。 　　正中额头，绽出一朵血花。 　　一个小小的身影嫌弃地躲开飞溅出来的血液和头盖骨碎片。 　　闲庭信步。 　　月光的银辉下，一只彭布洛克威尔斯柯基犬出现在杰森面前，个子0.25米，气场5.20米。 　　“汪呜！” 　　刚发出一声可爱的汪汪叽叽却又被小狗崽咽回喉咙，圆润的小狗脸上露出一副咬到自己舌头的悔恨表情。 　　天知道杰森是怎么从一只还不到他大腿的毛绒绒的小狗脸上看出表情的。 　　是的，港口黑手党干部大人中原中也一觉醒来变成柯基。 　　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刚刚见面的时候森鸥外真的没忍住笑出声来，一方面是欣喜于自己的宝贝横滨钻石终于闪亮登场，另一方面是……对不住了中也君，这真的有点儿好笑。 　　但是还是很可爱的。 　　柯基的屁股都比一般的狗可爱。 　　中原中也本来正在和广津老爷子一起喝酒，结果却突然间失去了意识。在他断片儿的前一秒，他发现整个世界忽然间静止，坐在他对面的广津柳浪眼睛里失去所有神采，而周围的人像是老旧碟片中被按下暂停键的幻影，就连酒保倒出的威士忌都静止在半空。 　　吊诡的画面令见多识广的干部大人也胆战心惊。 　　然后眼睛一闭一睁。 　　他家BOSS森鸥外的脸出现在眼前。 　　还没等懵逼的中原中也诧异一下他的视角为何如此奇怪，他就被一双小手抱了起来。 　　摸摸头，揉揉下巴，亲亲耳朵。 　　中原中也：？？？！！！ 　　爱丽丝为什么可以把他抱起来！小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只？爱丽丝漫游仙境吗？ 　　不对！是他变小了！！ 　　素来波澜不惊（除了见到青花鱼的时候）的中也干部倒吸一口冷气，他刚想张嘴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他就听见自己嘴巴里发出一阵—— 　　“呜呜呜汪汪汪汪汪！” 　　中原中也：…… 　　森鸥外：…… 噗。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鹅鹅鹅鹅鹅！ 　　刚刚已经笑场的森首领深知此时千万不能再笑出声，这是他们港口黑手党最后的良心，也是他最宝贝的钻石，他要给属下留点儿面子。 　　中原中也回头看——看不到自己的尾巴，只看到一身黄白相间的短毛和肉嘟嘟的屁股。 　　中原中也原地闭麦。 　　中原中也陷入自闭。 　　他，堂堂干部大人，居然变成一只狗！还是一只短腿柯基！这不正应了青花鱼的鬼话吗？难道这是来自青花鱼的诅咒吗？！那为什么他天天诅咒太宰治，然而该死的青花鱼还没有变成青花鱼！ 　　中原中也已经气到开始胡言乱语了。 　　说实话，这个变动物的机制系统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按照系统的说法，想要跨越世界，动物的形态应该是最容易的——比人类的样子节省能量。等森鸥外实现了‘三刻构想’的目标回到横滨，这些小动物们都会重新变回人类的。 　　森医生看着自己即将暴走的钻石，只能放下心里的探究欲匆忙安抚娇小可爱干部先生。 　　森鸥外没有时间向中也解释太多，他知道马嘉迪罗最近有大动作，是针对杰森的刺杀。不过一开始他并没有很担心，直到刚刚他下班回家，红叶殿却告诉他马嘉迪罗的同盟赖斯去了一趟阿卡姆。 　　阿卡姆里都有些什么人，已经把哥谭摸索透彻的森鸥外再清楚不过。于是当他发现杰森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出现在家里时，马上就意识到对方恐怕遇上了麻烦。 　　正好系统通知他可以再次抽取卡牌，森医生决定先试试看，如果抽到武力值高的帮手就最好了。 　　天选之子森鸥外这次抽到的卡牌上写着： 　　【人物卡对您说：BOSS，我会用重力替您碾碎一切敌人。】 　　啊，这熟悉的、有些中二却又异常真诚的话语，那必须是自家最漂亮的那颗宝石了！ 　　中也君！帮大忙了！ 　　来不及解释的森鸥外匆忙带着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顺着杰森的定位追去码头，险险救下差点被狙的红头罩。 　　爱丽丝留在家里和比扎罗一起看家。 　　红头罩目瞪口呆地看着柯基和狐狸大杀四方，平地起飞的狗狗像颗炮弹一样弹出去，一脚踩在幕后黑手马嘉迪罗的脸上。 　　马嘉迪罗看见手下乱成一团后就感觉不妙，他正想离开，结果突然感到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他就看见一个黄褐色的小小身影在眼前逐渐变大。 　　然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重力使的一jio简直是马嘉迪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毒藤女在催生的植物也被中原中也用重力碾碎，愤怒的帕米拉·艾斯利正准备呼出孢子控制住眼前的几个家伙，结果同样眼前一黑。 　　[金色夜叉]的利刃穿胸而过，她甚至连带毒素的孢子都没来得及释放。 　　哥谭码头终于重归寂静。 　　然而大受震撼的红头罩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第25章 　　“红罗宾, 汇报情况。”蝙蝠侠穿梭在哥谭的高楼之间。 　　提姆坐在蝙蝠洞巨大的电脑屏幕前，皱着眉头调取码头附近的监控。 　　今晚的哥谭异常混乱, 先是谜语人在美术馆附近闹事, 随后他们又发现阿卡姆监控被黑，消失的危险囚犯是大名鼎鼎的毒藤女。 　　就在蝙蝠侠和红罗宾努力查找毒藤女的下落时，却发现这件事和杰森手下的光荣会社有关系。紧接着, 码头巨大的动静让他们瞬间明白了毒藤女的去向。 　　“码头附近的监控全部被人替换, B，这件事恐怕是早有预谋。”提姆倾向于毒藤女越狱这件事和杰森本人无关, 光荣会社内部的情况他们当然做过调查。 　　提姆能猜到杰森现在的目标。对此, 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统一的地下势力确实有利于哥谭的安稳。但这种安稳会不会导致光荣会社从此一家独大, 形成更糟糕的垄断局面？杰森本人又能否约束好这些人？对于这些问题的答案，提姆其实不太乐观。 　　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又不是电脑程序, 事情没发生之前谁都无法准确预测。 　　“半小时前码头有巨大的植物出现, 现在已经消失。”提姆继续冷静汇报。 　　蝙蝠侠和罗宾此时正站在哥谭码头。 　　这里已经重归平静, 只留下一个凄惨的火拼现场。 　　“是毒藤女和死亡射手。”罗宾皱着眉头查看, 死射的一条手臂直接被重达22克的子弹炸烂, 从弹孔痕迹看来是M500，但死亡原因是额头中弹，与胳膊上子弹的种类并不一致。 　　毒藤女同样死亡，利刃刺破心包, 引发失血性休克, 大出血。 　　想不到在哥谭能排前几的反派帕米拉·艾斯利居然就这么死了, 达米安想到以前被毒藤女控制过的正义联盟巨头们,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下手的人干脆利落, 一刀毙命, 毒藤女的近身格斗确实不太行，恐怕连用毒的时间都没有就死掉了。 　　但是杰森·陶德惯用热武器，达米安继续冷静分析。 　　冷兵器的话，前任罗宾并不是不会用，只是他不喜欢。杰森·陶德只会偶尔恶趣味发作，然后用撬棍把人打个半死。 　　所以毒藤女的死亡应该不会是陶德做的，那么，他身边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凶残的冷兵器大师？难道是丧钟？ 　　达米安看不清蝙蝠侠隐藏在面甲下的表情，但他紧绷的嘴唇表示他此时心情十分糟糕。 　　两人继续检查现场。 　　蝙蝠侠清点了一下死亡人数，旁边那两辆雪佛兰里死去的杀手以及普通持枪人员共计死亡15人。加上超级反派毒藤女和死亡射手，码头一共出现17具尸体。 　　17人。 　　杰森这次可真是干了一票大的，蝙蝠洞里的红罗宾忍不住感慨。 　　“死亡人数是18人，不是17。”通过一旁散落的血迹和战斗痕迹，蝙蝠侠判断死射附近应该还有一个人——地面有凹陷和拖拽的痕迹，血迹分布也有问题。 　　蝙蝠侠在脑海中迅速模拟现场。 　　集装箱后有弹痕，是大量子弹射击留下的，说明有人曾经躲在这里并遭到持枪人员密集射击。这个人不作他想，一定是杰森。 　　现场被仔细清理过，毛发和血迹统统没有留下——想必是杰森派人来做过善后。 　　鲁米诺反应表明集装箱后面曾有人大量失血——杰森中弹了。 　　子弹是黑爪，这不是杰森的光荣会社能搞到的货，阿卡姆同样不是杰森的手下可以随意进出的——有外人插手，且身份不一般。 　　结论：光荣会社高层联合外人刺杀杰森，杰森中弹，但是有人救了他。他们离开的时候还 　　带走了一个人，应该是今晚的罪魁祸首。 　　此时，GCPD的人匆匆来迟，哥谭码头被拉上警戒线。 　　“离开这里，罗宾。” 　　蝙蝠侠暗暗记下现场状况，然后带着罗宾离开。 　　杰森和森鸥外此时已经回到家。 　　森鸥外亲自动手取出杰森肩膀上的子弹，现在正在缝合伤口。 　　他表情平淡，下手干脆利落，并没有理会杰森的痛呼。 　　其实森鸥外对杰森今晚莽撞的行动有些生气。 　　但是想到杰森明明受伤很重也要护住他，森鸥外又觉得自己的脾气像是被扎漏了的气球。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毫无目的地保护他这个人的家伙了。在横滨，港口黑手党的众人保护他是因为他是首领，对横滨而言很重要，或者只是基于港口黑手党的律令。 　　但是在哥谭，他什么也不是。 　　这样的感觉很新奇，森鸥外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需要保护的角色定位上，他一向都是掌控主动权的那一个。可是杰森似乎一直想要保护他，从他进入假面会社的时候就开始了。 　　杰森…… 　　这孩子身上还带着当雇佣兵时期的习惯，试图独自一人搞定所有事情。他早就清楚马嘉迪罗有小动作，但他没有选择更好的方式保护自己，而是冲上去作诱饵，这可不是一个首领应该做的事。 　　“医生，拜托轻点儿，好疼！” 　　森鸥外紫色的眼睛轻轻瞟了杰森一眼，仍旧维持着冷淡的表情，手下灵活地给绷带打结固定。 　　杰森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他的硬汉撒娇对医生来讲没有用吗？可是比扎罗不是用得很好嘛？ 　　“都是因为杰森你这次实在太鲁莽啦！林太郎生气了哦，你死定了！”同样半夜被吵醒的爱丽丝看着狼狈的杰森，顺手把沾上杰森血液的医疗器具销毁。 　　“……”老天，我怎么道歉比较合适？ 　　刚意识到自己柜门已开，正在接受自己xp的时候就把暗恋对象惹毛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不过杰森心里又有点儿不可言说的甜蜜。 　　森医生哪里是生气了，明明是在担心我嘛。 　　杰森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又假装自己超痛的样子看着森医生。 　　然后他被自己下意识的小动作恶心到了。 　　杰森·陶德！记住你是个硬汉！拿出你以前乱搞的时候的气势！ 　　不对，我没乱搞！ 　　“那么，请英勇的红头罩先生，哥谭年轻的富豪杰森·陶德先生告诉你的医生，今天你是怎么想的？” 　　明知道有危险，却还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选择一个人莽上去，没有带上阿尔忒弥斯或者军火库，甚至大家都不清楚这件事。 　　如果不是红叶殿一直在密切监视马嘉迪罗的情况，并且及时通知了他，杰森今天说不定真的会栽跟头。 　　森鸥外进入GCPD之后就不再对光荣会社的事做太多干涉，哥谭需要自己的人，不需要他森鸥外事必躬亲。他相信杰森可以做的很好，森鸥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看人眼光。 　　之前他不担心这件事，是因为他认为杰森会做好充分的准备，但是却没想到他的准备就是孤身一人去找死，那他管理这么大个会社干什么？ 　　明知道杀手的目的是把他引到码头，用脚趾头想想都清楚那里一定有陷阱，却还是冲上去。 　　就算是做诱饵，也要有第二方案和退路，并且做到利益最大化才行。 　　森鸥外此时有些怀疑，杰森真的是维护黑夜秩序的最佳人选吗？ 　　恕他实在不理解这种美式传统的个人英雄主义。 　　不过杰森身上的果决和刀一样锋利的战意是他相当欣赏的地 　　方。想到这里，森鸥外又无声地叹了口气，是他选择让杰森自己做决定的，杰森毕竟还年轻，行事风格有年轻人特有的骄傲和锐利。 　　“如果带上别人，就没办法钓鱼了，我就是想快点解决掉马嘉迪罗。”结果没想到他直接请了死射和毒藤女，害他差点翻车。 　　一旁的柯基发出不屑的哼声。 　　虽然中原中也现在还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但是说实话，这家伙走钢丝的危险行为和某条青花鱼诡异地相似——都包含着自觉或不自觉的找死成分。 　　一想到某个讨厌的家伙，中原中也就忍不住想吐。 　　希望青花鱼识相一点儿，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尾崎红叶看了一眼柯基幼崽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中也到底在想什么。 　　这傻孩子，一出现就被首领拉去打架，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太宰君才是第一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呢。 　　早晚中也君和太宰君会遇到，恐怕届时森医生就有的头疼了。 　　难道双黑要在哥谭重新出现了吗？尾崎红叶在脑海里设想了一下布偶幼崽和柯基幼崽站在一起的场景。 　　太宰：中也你是我的狗喵喵喵咪嗷！ 　　中也：汪呜汪汪汪呜混蛋！ 　　尾崎红叶：…… 　　emmmm…… 　　好怪，再想一次。 　　“杰森，你现在已经是光荣会社的首领。我知道你有管理哥谭的野心，但是你的行为却背道而驰。” 　　森鸥外从今天的事情中意识到，杰森心里的那个结恐怕会一直影响他。这种影响有些微妙，但是总会在某些不恰当的时候冒出来，让杰森出现无意识的自毁倾向。 　　杰森似乎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死亡，他甚至总是拿死亡开玩笑。 　　这不是个好现象。 　　什么人才会从不畏惧死亡呢？ 　　心中最美好的愿望被毁灭，对未来的憧憬被扼杀，走上一条谁也不清楚未来的荆棘之路。或者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真正在乎他，爱他。 　　对自己的存在感到疑惑，对自己的价值怀抱否定的态度，非要做点儿危险的事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或许杰森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人是最会欺骗自己的动物。 　　这可不行。 　　解决一个溃烂伤口的好办法就是痛快地下刀，剜去腐肉，淋上烈酒。已经长歪的胳膊也必须打断重新接好，以后才有希望恢复正常。 　　伤口会长好的，尽管痛苦。 　　“很晚了，先休息吧，杰森。”森鸥外叹了口气，从长计议吧。 　　解决问题不急于一时，杰森毕竟还年轻，以后可以慢慢调｜教。 　　之前在回家的路上，杰森就在猜测森医生也许会对自己生气，或者教训他太过冒险。 　　但是他没想到森医生居然会对他有些失望，老天，这真是要命了。 　　“森医生，”杰森想了想，决定先道歉：“我很抱歉……” 　　虽然这么说，但杰森下次也许还是会冲上去，他不喜欢求助别人，无法掌控自己生命的时刻很糟糕。就算要死，他也得自己选择死法才行。 　　“杰森，也许你应该想清楚，为了你要达成的目的，你可以牺牲什么。首领和雇佣兵不一样。”首领当然可以英勇，但英勇只是是锦上添花而非充要条件。森鸥外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挥挥手让杰森赶紧去休息，这傻孩子流了这么多血。 　　可惜这火辣辣的一夜过去，杰森的眼皮无论如何都合不上。 　　身体十分疲惫，可脑子却亢奋异常。 　　杰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琢磨，我他妈就这么弯了？ 　　杰森试图放空大脑睡过去，可惜脑子里一会儿是森医生 　　月光下有些薄凉的笑容，一会儿又是厨房里包容又居家的眼神。 　　上次买的围裙很合身，森医生把衬衫的袖口卷上去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慵懒，完全没有处理公务时的精明强干。围裙细细的带子穿过森医生的肩膀和腰系在身后。 　　腰很细。 　　杰森伸手比划了一下。 　　亚洲人的体型似乎都很娇小，连男士都一样。 　　森医生的脑袋只到杰森的鼻子那里，而且森医生还很瘦，胳膊上是有些肌肉没错，但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小猫仔，完全不够看。 　　森医生平时不喜欢喷香水，身上只有洗衣液混合着阳光的味道，下班回家的时候会带上警局里医务室的消毒水味道，到家之后混合上日式料理的香气又会变成家的味道。 　　杰森以前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那让他有些不太好的回忆，像是撬棍、殴打和棺材之类的感觉，然而这种味道出现在森医生身上的时候似乎还不错。 　　森医生森医生森医生，林太郎。 　　所以我是什么时候对森医生有感觉的呢？ 　　明明也不是个纯情少年了，却偏偏一直没有意识到。 　　难道是他太久没有女朋友的缘故？ 　　以前还是罗宾的时候，他对芭芭拉产生过朦胧的好感，再后来是星火，然后和空姐伊莎贝拉交往过一段时间，one-night stand的时候也不少。 　　但是那个时候他都相当随心所欲，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谨小慎微的感觉。 　　有点怕，又有点不知所措？ 　　甚至刚刚他的第一反应是掩饰一下。 　　老天，杰森郁闷地捂住自己的脸。他这是变身纯爱战士了吗？不是吧。但是他现在是真的很认真考虑和森医生在一起，不是那种为了一时快乐的那种。 　　所以这就是我退缩的原因？ 　　迪克头要是知道了，绝对会笑死的，杰森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第26章 　　还没等杰森继续反省自己是真的暗恋医生而不自知还是那天的紧张刺激导致了吊桥效应, 他亲爱的医生大人就给他带来了一个超级大惊喜or惊吓？ 　　上次的哥谭码头事件发生后，森鸥外深刻反省了自己。 　　又犯了老毛病了, 对人性的承受限度预估不足。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他一样, 在该做出抉择的时候把充满感性的自己完全分裂出去，按照绝对的理性和利益最大化原则思考问题。 　　杰森很明显和他不同。 　　杰森·陶德感情充沛，内心丰富, 表面看上去是个硬汉, 实际上敏感又文艺。不过杰森从来不是沉迷于感性世界优柔寡断的家伙，该下决心的时候他又可以比谁都果断。 　　这样的果断正是森鸥外看中的品质, 也是哥谭黑夜需要的人。 　　只是人性太复杂, 思想总是变动不拘, 杰森不可能时时完美。这没关系，森鸥外欣赏的这个年轻人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真正的领袖需要引路人，需要帮手, 需要拥戴他的属下, 这些他都会让杰森慢慢拥有。 　　不过, 森鸥外同样是个绝不拖泥带水的人。既然杰森的心理问题已经显示出它的严重性, 那就要好好解决掉。 　　解决这个问题的第一步非常简单, 直接让小丑去死就好了。这样的垃圾不需要活在地球上浪费空气。 　　至于后续，他会帮助这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哥谭教父坚定他自己的道路，年轻人不该被困在过去。只要持续前行，时间总会让杰森的伤口愈合。 　　杰森不会是沉湎于过去的人, 他胸有沟壑且目标坚定。 　　当年那件事中, 蝙蝠侠的确不是解决小丑的最佳人选。‘蝙蝠侠’与其说是一个人, 不如说是一个标志。他是哥谭的底线, 是从不自作主张去当刽子手与法官的义警, 是一个真正伟大的人。如果蝙蝠侠放弃底线, 把义警活动当做发泄私怨的途径，真的杀掉了小丑，那现在的哥谭绝对会更加混乱。 　　森鸥外佩服这样身处黑暗与怨愤之中，却从不给黑暗任何可乘之机的人。 　　然而不过是解决一个愉悦犯而已，对森鸥外来说就没那么多麻烦。他不是站在光明中的角色，也不是代表这座城市的灵魂人物。杀掉什么人也不会让他动摇自己的道路。 　　森鸥外带着杰森坐在书房。 　　书房电脑中显示的画面摇摇晃晃，视角低得可怕。似乎是摄像头被绑在什么正在高速移动的动物身上，偶尔有白色毛发扫过画面。 　　白色毛发？ 　　森医生是又弄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文豪小动物吗？这是邀请他看动物跑酷？ 　　杰森早就习惯了森医生身边每隔一段时间就增加新的小动物，并且每一只都对应一位日本文豪的名字。 　　最开始是此刻正在韦恩庄园吃吃睡睡、偶尔跑来给森医生传递一些消息顺便在家里搞点破坏的太宰治；然后是伞里藏剑、能召唤巨大夜叉、还能教他做人的红叶大姐；还有现在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地被爱丽丝抱在怀里装玩偶的柯基中也。 　　他认为这也是森医生的特殊能力之一——这些动物都对他很恭敬，平时的行为简直就像是人类一样。 　　他的大种姓之刃告诉他这并不是魔法，而是真实存在的小动物。 　　见多识广的红头罩耸耸肩，轻松揭过了这个问题。 　　有这样的能力相当不错，不是么？ 　　森医生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 　　反正森医生不会害他，狐狸大姐就像姐姐一样会在他做错事情的时候教训他，小动物们对他也很友好。除了布偶猫猫。 　　布偶猫猫好看是好看，但还是少出现比较好，他每次过来都要偷吃森医生放在家里的各类 　　药品，然后被医生一脸冷汗地做急救。 　　然后就会像要吐毛球一样在家里吐舌头干呕。 　　猫仔的生命力是真的顽强。杰森有些相信了‘猫有九条命’这个说法。 　　新来的矮脚柯基性格有些暴躁，但是能力相当酷炫，并且非常听森医生的话。 　　森医生为这只名叫中原中也的狗狗定做了一个衣柜的黑色的小西装，配上成套的衬衫、马甲和帽子，中也柯基看上去简直是狗中绅士。 　　行为也很绅士。 　　会送爱丽丝去上学，每天按时去接爱丽丝放学回家，偶尔遇见抢劫犯还会带着一帮小弟冲上去制止犯罪。 　　小弟是这附近所有的家犬和流浪狗，再凶狠的大型犬也得乖乖叫中也大哥。 　　真是一只相当全能的狗狗。 　　只是中也君偶尔在路过酒吧或者Acker Wines的时候会流露出异常渴望的眼神。 　　其实他们还打了一架。 　　因为狗狗看上去很能打的样子，尤其是那种控制重力的能力，这让杰森非常好奇。就算不使用特殊能力，狗狗打架时的灵活度、战术和判断力都相当了不起。 　　不过具体过程杰森不是很想回忆。 　　总之他俩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中原中也和杰森的性格很合拍——音乐、文学作品和重型机车，他们的品味相当一致。中也君偏爱诗歌作品，杰森恰好对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都相当了解。 　　中也君有时候会看诗集看得停不下来。 　　每次绅士又稳重的柯基先生出门都能吸引众多美貌狗女士的目光和爱的贴贴。 　　当然，中也君会绅士地拒绝贴贴，摸屁股就更不可以了。偶尔还会有漂亮小姐姐借口狗狗很可爱来索要森医生的联系方式，这些都被杰森变着花样儿拒绝了。 　　杰森最近得知，警察局还有位养狗的女士在也试图和森医生date，虽然森医生巧妙地回绝，但是这些女士的出现让杰森升起不小的危机感。 　　森医生在外人眼中确实是一位事业有成、成熟温柔的理想结婚对象！万一森医生哪天真的试图给自己找一个……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杰森挑剔的目光看向周围的女士，这个胸太小pass，这个腿太细pass，个子不到一米八的全pass，这个头发不是黑色，额前还少了两缕白发，pass。 　　森医生的伴侣应该是一位身高183cm，胸围完爆除蝙蝠侠和超人之外的所有超级英雄，黑色头发绿色眼睛，额前的白发飘逸又不失个性的男士。 　　这位男士还必须代号为‘红头罩’。 　　杰森悄悄贴近森医生。 　　身高很合适，他们之间相差8cm，是最适合拥抱和接吻的距离。 　　他只需要轻轻抬起胳膊就能环住森医生的肩膀。 　　他们此时正坐在书房，书桌很大，椅子很符合人体工学，森医生正有些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杰森搬了把椅子坐在森医生旁边。 　　他悄悄把椅子挪近了一点儿。 　　杰森的胳膊装作不经意地搭在森医生的椅背上，又弯起胳膊肘，悄悄假装把医生圈在怀里。 　　森医生，不，林太郎的后颈居然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特别特别小，不近距离观察完全看不见。但是仔细观察就会觉得很可爱。 　　真的挺可爱的，一边杀伐果断一边装做无辜医生的坏心眼儿模样也很可爱。 　　杰森觉得他的大脑又有些缺氧了。 　　桌上的电脑显示出监控画面，森医生正在示意他看。杰森一边嗯嗯嗯嗯地点头答应一边努力把自己黏在森医生脖子上的目光撕下来。 　　他又把椅子往前挪动了一下。 　　这个距离…… 　　森医生肩膀彻底靠近他的怀里。 　　然而专注的森鸥外并没有察觉到杰森的少女心。 　　纯情红头罩仍旧在胡思乱想——医生此时穿着居家服作出闲适放松的姿态，最上方的扣子开了一颗。 　　森医生的皮肤好白啊。 　　想亲亲。 　　杰森努力控制自己脑海里打满马赛克的画面。 　　但是很快杰森就没有心情胡思乱想了。 　　监控画面里显示出的路线相当熟悉，他作为罗宾鸟飞翔在哥谭夜空时曾无数次经过——和蝙蝠侠一起。 　　“医生，这是……”杰森看着监控画面，有些不敢想象森医生的意思。 　　“杰森，有些问题总要解决。”森鸥外冷静地喝了口茶：“小丑差点让人把我扔出窗户，我作为一个可怜的小医生，只能私下想办法报复回来了。” 　　可怜小医生？ 　　杰森为这个称呼感到有些好笑，医生才不是什么柔弱可怜的小医生，他总是用这种无害的样子伪装自己，然后给敌人致命一击。东区曾经的小帮派们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 　　森鸥外扭头瞅了杰森一眼。 　　杰森：嗯，林太郎说的对，就是柔弱的小医生。 　　杰森看着淡定喝茶的森医生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医生要报复的话，早就报复回去了，何必要等今天？ 　　小丑此时正呆在阿卡姆的一个病房。上次被蝙蝠侠抓进去之后，他一直被关押在一个单独的房间中。 　　监控显示，森医生不知名的动物帮手已经溜进阿卡姆，灵巧的身形躲过众多警卫。 　　杰森注意到，这只小动物甚至避开了所有的监控。 　　阿卡姆的警卫正在来回巡逻，但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突兀出现的生物。 　　又是一轮新的跑酷，监控画面摇摇晃晃。杰森感觉这只小动物翻了好几个惊险刺激的跟头，然后又高高跳起，用一种极限速度躲过各种防御陷阱和红外线。 　　最后，监控画面停留在一个病房。 　　画面里这个穿着拘束服，脸上仍旧花花绿绿的家伙就算是化成灰杰森都认的出来。 　　不是小丑还能是谁？ 　　监控的视角很低，杰森猜应该是猫猫或是狗，但是他最近忙于光荣会社的事情，已经有好几天都没回家了，森医生身边出现的新成员他真的不太清楚。 　　然而还没等杰森细想，他就看见一道白色的利刃穿过病房的栏杆。 　　哥谭市臭名昭著的神经病罪犯被巨大的力道狠狠钉在墙上。 　　警报声响起。 　　小丑的胳膊被束缚在拘束服中，他的腿徒劳无功地在地上乱蹬，眼睛瞪得大大的，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 　　然而再多难以置信也阻止不了血液从他脖子上的大动脉疯狂涌出，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 　　白色的利刃贯穿了小丑的脖子，血液飞溅。 　　小丑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嗬嗬声，随后又被涌出的血液堵住气管，他开始试图剧烈喘息，又抬起胳膊想要阻止生命的流逝。 　　他当然不甘心。 　　他想要看着蝙蝠侠堕落成怪物的目标还没有实现。 　　他怎么可以死！ 　　怎么不可以。 　　小丑也是人。 　　杰森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认识到，小丑此时和普通的罪犯并无两样，他被人贯穿喉咙之后也会死。 　　他只是一个……一个再脆弱不过的人类而已。 　　可是我当年却被他杀死。 　　在蝙蝠侠选择把小丑关进阿卡姆，却放弃杀死他为我报仇的时候，这个丑陋又扭曲的男人就变成了我的阻碍。 　　如果当初是 　　森医生，他会为我报仇的吧。 　　一定会的。 　　他现在就在这样做。 第27章 　　蝙蝠侠和罗宾站在阿卡姆满是血腥味的病房前。 　　小丑房间的警报响起时, 蝙蝠洞也会同时收到消息。然而等夜巡中的蝙蝠侠和罗宾赶到阿卡姆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幅景象。 　　小丑死了。 　　哥谭所有的正派反派恐怕都想不到，赫赫有名的小丑居然就这么滑稽而狼狈地死在自己的病房中。 　　他扭曲的脸上尚带着不甘, 眼珠布满血丝。 　　蝙蝠侠很清楚他为什么不甘心。 　　这样的死亡对小丑而言也许是最大的惩罚吧, 他最终没有死在蝙蝠侠手中，更没有让蝙蝠侠坠入黑暗, 他死亡的那一刻蝙蝠侠甚至不知道。 　　布鲁斯·韦恩看着眼前的场景, 心里的滋味复杂难言。 　　GCPD法医室。 　　森鸥外作为哥谭警局唯一的持证法医, 正在房间里给小丑验尸。 　　“死因是颈部的利刃刺伤, 气管和动脉同时被割断导致大出血和窒息。”森鸥外离开验尸室，给自己仔细做好清洁和消毒之后, 又取下口罩和外科手套，冷静地对等在门口的戈登局长说道。 　　“伤口的撕裂痕迹很奇怪，不像是正常刀具产生的伤口, 切口边缘出现不规则的伤痕，”森鸥外继续补充：“目前无法判断凶器。” 　　“昨晚小丑病房里的监视器也没有拍摄到有效画面，有一段画面被人抹掉了，”上髭和头发已经灰白的老局长詹姆斯·戈登摸着下巴, 继续分析：“黑客技术相当不错，我们的人正在尝试恢复, 但是收效甚微。” 　　蝙蝠侠那边也在试图恢复, 可惜红罗宾居然也失败了。他们恐怕没办法通过监控直接探查到杀死小丑的凶手。 　　其实戈登本人对小丑死亡这件事乐见其成。他只是担心这位新出现的‘佐罗’先生是否会持续进行杀戮, 这样必定会破坏正常的司法程序，从长远来看对哥谭十分不利。 　　没有任何个体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凭自己的标准审判别人。 　　“那么, 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吧。”戈登局长挥挥手, 示意手下的警员继续调查。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 森鸥外偷偷把手伸进衣兜，像是藏起来了什么东西。 　　芥川君，你居然掉毛！ 　　掉毛怪芥川龙之介此时正呆在自家首领的家里。 　　狐狸小姐围着芥川龙之兔啧啧称奇，柯基先生高高站在餐桌上，一边昂着头发出不屑的哼唧声一边从眼睛里发射出嫉妒的视线。 　　因为芥川龙之介是一只德国安哥拉巨兔幼崽，再过三个月就可以长到体长一米二的那种。 　　翻译一下就是，三个月后的兔兔芥站起来约等于五个柯基中叠在一起。 　　老实的芥川龙之介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港口mafia的战力天花板，他只能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任由变成狐狸的红叶大姐伸出小爪子摸他脑阔上的毛毛。 　　安哥拉巨兔本来就是长毛的品种，芥川毛毛的长度在安哥拉巨兔中恐怕也是名列前茅。 　　窗外有微风吹来，白色的毛毛忽忽悠悠飘起来挡住芥川龙之介的眼睛，他整张兔脸现在只看得见一个带着大门牙的三瓣儿嘴。 　　芥川龙之兔本兔五官淹没在飘逸的长发中，看上去就像一只白色的巨型拖把，或者白色兔毛掸子？ 　　芥川龙之介：罗生门！ 　　兔子毛自己动起来，规规矩矩地回到原有的位置上，露出一双黑色眼睛。 　　说个变兔子的好处：他不需要穿着衣服发动罗生门了，他身上的毛毛就是天然的罗生门。 　　昨晚他就是用自己身上的毛毛捅死了小丑。 　　这是首领交给目前还只有他一个成员的黑蜥蜴的第一个任务—— 　　暗中杀掉小丑，不要留下任何证据。 　　太宰先生是他强力的后援——躲在蝙蝠家利用蝙蝠侠的电脑黑掉阿卡姆小丑病房监控的太宰猫猫深藏功与名。 　　一想到此次行动是太宰先生在背后默默支援，芥川龙之介就忍不住热血沸腾，他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绝不辜负太宰先生的教导！ 　　当然，他还会在这异世界重新组建起属于港口黑手党的游击队，让港口mafia的荣光在这里重现！ 　　尾崎红叶看着背后莫名燃起熊熊大火的芥川龙之兔，心想，但愿这孩子不要冲去韦恩庄园找太宰君才好，太宰胖猫猫现在恐怕真的跑不过芥川兔兔。 　　全身都是毛的芥川君攻击力和弹跳力更强了呢。 　　“所以昨晚就是他？”杰森正贤惠地在厨房里洗碗。 　　“是啊，芥川君可是相当厉害呢。”森鸥外坐在客厅感慨道。 　　除了一开始不小心抽中太宰君之外，他的运气一直相当不错。不过抽中太宰君也很好，赖在韦恩庄园确实帮大忙了。 　　“所以，为什么给宠物起文豪的名字？”杰森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罗生门》也是杰森很喜欢的一部作品。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这样看上去更像一家人啊。”我们本来就是横滨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森鸥外有些走神，他确实是将港口mafia当做自己的家。随即他又回过神来，看着厨房里杰森的背影开了个玩笑：“你有光荣会社，我有文豪会社。” 　　杰森确实让森鸥外体会到了家人的感觉，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倾尽全力的保护。 　　杰森：一……一家人吗？ 　　也对，有强壮的‘爸爸’，贤惠的‘妈妈’，还有可爱贴心的女儿爱丽丝，傻崽比扎罗，以及一群热闹有趣的宠物。 　　所以办婚礼的时候要不要请老头子呢？迪克头一定要请，嫉妒死他；红罗宾……来不来都行；恶魔崽子就算了，别来添乱。 　　一路从牵手脑补到结婚的红头罩慢慢露出傻笑。 　　拜这个世界丰富的文艺作品所赐，森鸥外疯狂补习了很久才补齐缺失的文化课，这下总算不至于一问三不知了。 　　森鸥外总能从这些文豪以及他们的作品中看到熟悉的影子，但当他问及这里与他的世界的联系时，没用的系统又闭口不言。 　　“那要让文豪会社并入我的光荣会社吗？”杰森开了个玩笑：“林太郎的手下优秀到让人嫉妒。” 　　森鸥外为杰森突然改变的称呼有些不适应，杰森之前一直叫他森医生，怎么突然叫起林太郎了？ 　　说实话，这个名字除了爱丽丝酱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这样叫了。 　　听到奇怪叫法的三只小动物加爱丽丝也回过头，四双眼睛紧紧盯着杰森。 　　爱丽丝：这可是我的专属称呼！但是……看在杰森是个大好人的份儿上，分他一半也不是不行。 　　尾崎红叶：……杰森这孩子，行动力蛮强的嘛？奴家看好他。 　　中原中也：这家伙叫BOSS什么？ 　　芥川龙之介：胆敢冒犯首领，罗—— 　　尾崎红叶淡定地按住蠢蠢欲动的毛毛。 　　被危险的小动物们和爱丽丝紧紧盯住的杰森：“怎……怎么了？” 　　突然改称呼是有点奇怪，但是他和森医生的关系这么好，叫名字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森医生也是直接叫他杰森的。 　　没错，很正常。 　　红头罩面色如常，走过去拎起芥川龙之介：“毛毛上粘了小丑的血，我给你洗个澡！” 　　芥川龙之介：连——门——颚！ 　　杰森：！！！ 　　小丑的死亡事件似乎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无数哥谭受害者为 　　此欢呼，无数罪犯为此胆战心惊。 　　流言蜚语在哥谭地下世界流传，《哥谭日报》也对此大肆报道。有人强烈支持这位暗地里的罪犯处决者，有人强烈反对这种无视法律和程序私自行刑的行为。 　　甚至有人怀疑到了蝙蝠侠身上，认为或许是这位义警先生终于忍受不了小丑的罪行，于是决定为民除害。 　　但大部分人还是倾向于认为蝙蝠侠不会做这种事。 　　“B，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吗？”红罗宾坐在蝙蝠洞中。 　　布鲁斯同样为这件事头痛不已。 　　哥谭出现了如此危险的人物，而他却现在都没抓到对方的小尾巴，这让蝙蝠侠心中十分不安。 　　码头上干脆利落杀掉毒藤女的剑术大师、拥有干掉死射的精准枪法的人、使用奇怪的未知武器杀掉小丑的家伙…… 　　他们都有个共同特点——和杰森有关。也有可能和杰森身边那位医生有关。 　　更别提杰森趁小丑的死亡直接接手了小丑帮管辖下的好几个街区，成为此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 　　哈莉·奎茵被愤怒与伤心冲昏了头脑，余下的小丑帮成员在她的疯狂管理下越发混乱。 　　布鲁斯没有回答提姆的问题，他只是在盘算该如何从杰森身上得到线索。 　　“喵～咪～喵喵喵～咪～”太宰猫猫哼着殉情之歌·猫猫版轻巧地躲过韦恩庄园的监控，悄悄藏在达米安上学的车上离开韦恩庄园，动作熟练得一看就是惯犯。 　　一开始，不放心的布鲁斯还会给太宰治安装蝙蝠侠的小礼物，然而太宰猫猫在庄园演得实在像一只真猫，蝙蝠侠的所有仪器都没有检测出异常，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放松警惕了。 　　于是太宰治又试着失踪几个小时，尝试在韦恩庄园里和阿福玩躲猫猫。反正韦恩庄园那么大，庄园背后还有一片树林，找不到一只猫是件多正常的事。 　　大家也慢慢习惯了太宰是只热爱躲猫猫游戏的猫崽，管家阿尔弗雷德见不到他只会以为他又躲在庄园的某个角落了而已。 　　成功骗过所有人的太宰治最近都会偷偷溜出来和森医生交换情报。 　　森医生的进度实在是太慢了，果然是老了，思维迟钝了吧。太宰猫猫发出嫌弃的声音。 　　幸好达米安和爱丽丝一个学校，森医生的住所就在附近，搭乘便车的猫崽顺利到达目的地。 　　中原中也今天也尽职尽责地护送爱丽丝去上学，小姑娘对学校生活适应良好，出色的表现甚至让森鸥外被邀请加入PTA（家长教师联合会）。 　　要说爱丽丝在学校最好的朋友是谁，恐怕班里所有学生都会说是达米安·韦恩。这位韦恩家的幼子一开始就强硬要求和爱丽丝原本的同桌换座位，这让大家都十分吃惊——小韦恩先生一向高傲，从来不喜欢和同班同学主动交流。 　　其实达米安只是想要搞清楚爱丽丝身上奇怪的地方而已，作为优秀的刺客联盟继承人，达米安不会放过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这种紧迫盯人的战略似乎并没有起到效果，这几个月以来他越发觉得爱丽丝确实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不过爱丽丝的优秀确实让达米安侧目。作为同桌，他们偶尔会合作完成小组作业，爱丽丝已经变成了他小组成员的首选。 　　爱丽丝倒是对同学们或诧异或钦佩的视线没有丝毫感觉，她只觉得上学还挺有意思的，有很多好玩的活动和课程，达米安·韦恩也是个不错的同学。 　　优秀的头脑和身体素质，怪不得能成为罗宾，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他。 　　爱丽丝和达米安今天正好在校园门口相遇。 　　大马路的一边，是偷偷从达米安车上溜下来的太宰猫猫，另一边是跟在爱丽丝身边的保镖干部中原柯基。 　　鸢色的眼睛对上钴蓝色双眸。 　　中原中也：…… 　　太宰治：喵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原中也：混蛋太宰！！！！！ 第28章 　　在校门口打得毛毛乱飞的太宰治与中原中也最后被身手敏捷的现任罗宾达米安强行分开。 　　爱丽丝躲得远远的, 生怕被人间失格波及，现场表演一个凭空消失。 　　“这是你养的？”达米安看着爱丽丝。 　　“是林太郎啦，林太郎拜托中也君送我上学。”爱丽丝一边回答达米安的问题, 一边安抚暴躁的中原干部。 　　可怜的中原中也。爱丽丝忍不住对屁股上秃了一块还在咬牙切齿的中原干部面露同情, 林太郎一直没让你们见面，就是不想出现这种情况。 　　这就是双黑的缘分吗, 无论如何都会相遇？ 　　爱丽丝扭头看向刚刚被中原干部拽了好几下尾巴的太宰猫——对方的尾巴委屈地耷拉在地上, 看上去也很痛的样子。 　　互相伤害就这么上头吗？爱丽丝不懂, 爱丽丝大为震撼。 　　把太宰治从地上抱起来的达米安眯起眼睛, 他回想起森鸥外愿意将太宰治送给他们的原因之一是爱丽丝猫毛过敏…… 　　“所以，”达米安用充满审视的目光看向爱丽丝：“你的猫毛过敏好了？” 　　都怪林太郎不走心的谎言。爱丽丝叹口气, 不靠谱的大人还需要她来帮忙圆谎：“过敏原是Fel-d1蛋白呦，狗身上没有的。”爱丽丝的笑容里透着几分狡黠。不会吧，不会吧, 身为现任罗宾你不知道这个吗？ 　　达米安：“啧。”早晚会抓住你和森鸥外的小辫子。 　　达米安偶尔在学校也会试探爱丽丝，爱丽丝早就习惯了。和罗宾斗智斗勇很好玩，她只要可可爱爱地笑一笑，偶尔撒个娇这个小鬼就拿她没辙了。完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孩子嘛, 一脸不服气还屡败屡战的样子能让爱丽丝笑出声。 　　太宰治乖巧窝在达米安怀里冲着爱丽丝怀里的中原中也吐出舌头，略略略~ 　　中原中也脑袋上冒出青筋, 就算他现在和太宰治之间有语言隔阂, 也不妨碍他猜到混蛋太宰的话, 无非就是‘你是我的狗’、‘小矮子’之类的垃圾话，这个混蛋,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宰了这条青花鱼！！ 　　要不是这条死青花鱼刚刚从马路对面冲过来贴脸嘲笑他, 他们也不至于打起来！他自己不也变成动物了吗？有什么可笑的！可恶！蠢猫！ 　　太宰治是真的要在心里笑翻了。他就说, 连芥川都出现了, 黑漆漆的小矮子怎么还没来，原来是变成狗了么哈哈哈哈哈！ 　　品种和黑漆漆的小矮子蛮搭配的嘛，给森医生背后的不知名人士点个赞。 　　太宰治在马路对面的时候一眼就认出穿着西装的柯基中也，而中原中也同样不会认错身上缠着绷带穿着沙色小马甲还打着波洛领带的太宰喵。 　　镶嵌着宝石的领带是太宰治跑去布鲁斯·韦恩的衣帽间自己挑选的。蝙蝠侠抽了抽嘴角也没说什么，只是私底下在蝙蝠洞的电脑里为名为【猫咪太宰治】的文件夹里添上一条‘臭美’的标注。 　　太宰治：唉嘿！ 　　“他们看上去像是认识的样子，你父亲很喜欢收养小动物吗？”蝙蝠侠当然注意到森鸥外和杰森身边越来越多的小动物们，他很想试探一下。但反侦察能力超强的红头罩早就熟知蝙蝠侠那一套，从来不给他们探听的机会。 　　所以达米安还是决定抓住机会：“看上去都很聪明，哪里得到的？” 　　“是林太郎特意训练过的哦，”爱丽丝笑眯眯回答道：“这都是大人的事情啦，达米安你想要宠物我可以陪你去宠物店逛逛，还可以让林太郎帮忙训练一下。不过今天你一定要管好太宰治，如果我过敏了你就得送我去医院了。” 　　达米安：嘁，他自己就能教得很好。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森茉莉真会避重就轻。 　　不过，他完全不知道今天太宰治跟着他一起溜出来了。不愧是他达米安的猫猫，如果服从性再强一些，他就可以带猫去夜巡了。 　　可惜太宰猫行为太不受控。 　　幸好今天是阿尔弗雷德送他过来，达米安将太宰治递给站在身后的管家先生。 　　阿尔弗雷德接过太宰治，像个普通的爷爷一样对着爱丽丝和蔼地说：“抱歉，爱丽丝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潘尼沃斯先生上次送我的小甜饼超好吃哦。”爱丽丝对管家先生很有好感。小甜饼确实很好吃，管家先生还通过杰森送了她做成蝴蝶结形状的曲奇和巧克力。 　　阿尔弗雷德笑得更和蔼了。 　　“叫我阿尔弗雷德就好，不如下次让杰森少爷带着爱丽丝小姐和森先生一起来韦恩庄园做客如何？”阿尔弗雷德笑眯眯地说：“我相信，布鲁斯老爷会非常欢迎你们的。” 　　在阿尔弗雷德看来，杰森和森医生感情已经相当稳定。上次杰森来庄园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同居，但现在听说杰森早就搬去和森医生一起住了，红罗宾拍到他们一起给比扎罗和爱丽丝买衣服的照片。 　　阿尔弗雷德十分高兴杰森可以拥有一段稳定的感情，虽然森医生比杰森大很多，还有个女儿，但是只要他们过得开心就好。何况森医生看上去性格沉稳又温柔，年长一些更能包容脾气火爆的红头罩。 　　要是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杰森可以经常回韦恩庄园看看。 　　作为韦恩家的老人，阿尔弗雷德最希望看见孩子们拥有自己的家庭，过上安稳的生活，尽管他知道这希望实在渺茫。不过杰森现在好歹已经有爱人和孩子了不是么？或许他可以期待某一天布鲁斯老爷也带一位伴侣回家，男女老少都无所谓了，只要是人类——不，只要是人形生物就可以了。 　　只可惜，最近蝙蝠侠把杰森惹毛了。 　　上次蝙蝠侠改进窃听器并且一直试图监听杰森的事情被发现了，红头罩把新型窃听器狠狠扔在蝙蝠侠的脚下，父子两人在哥谭的夜色里打得难舍难分，都给对方留下了爱的黑眼圈。 　　“你有你要走的路，我也找到了我的方向，别再把你无处安放的控制欲浪费在我身上了，”杰森对着黑暗骑士狠狠警告：“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实现拯救哥谭的目标，我会证明我的路才是正确的。” 　　不是杰森不想和蝙蝠侠好好说话，而是对方实在太气人——杰森在GCPD地下防空洞和犯罪巷的地盘全被蝙蝠侠偷家。上帝知道他从安全屋里翻出一大堆眼熟的小玩具时的感受，简直恨不得照着蝙蝠侠的屁股狠狠来两脚，再把他绑上烟花炸上天。 　　这个控制欲爆棚的老头子！ 　　幸好他和森医生的小家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所有装修和安保都是他亲自动手的。他又仔细检查了无数遍——这里还没被老头子趁机摸进去。 　　但是还是要提醒森医生小心。 　　“杰森，我会时刻盯着你的，你最好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可以做。”布鲁斯皱着眉头，他当然知道这样做会让杰森反感，但他不得不做。他怀疑杰森和谋杀小丑的人有关系，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杰森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直觉告诉蝙蝠侠，这事和杰森身边的森医生有关。 　　但红头罩很明显已经对自己的恋人放下所有警惕心，然而蝙蝠侠还没有。 　　杰森回头冲着蝙蝠侠比划了一个阿福看了会发疯的手势：Fxxk Batman！ 　　结果蝙蝠侠还是没能从杰森这里得知关于码头血案和小丑之死的一丁点儿信息，杰森太清楚他的询问技巧和套路了，完全不给他套话的机会。 　　不过，这种回避恰好说明两件事确实有杰森参与，他对一切都一清二楚。 　　蝙蝠侠皱着眉头思考，他 　　没想到杰森突然开始对哥谭的反派下手，他还会继续吗？杰森到底得到了什么帮手？对方是如何做到的、隐藏在哪里、有什么特殊能力，这些他都还不清楚。 　　最开始他认为是森鸥外，但他观察过，医生确实武力值不算高，就算被差点被小丑扔下楼也没有暴露出奇怪的能力，应该是个普通人。 　　但也不普通，能从黑面具手里脱身，还能帮杰森处理光荣会社的事。 　　最麻烦的是，尽管杰森没有亲口承认过，但他们都知道他和那位森医生是情侣关系。 　　这就不好办了，或许需要他亲自试探一下。 　　眼下刚好有个机会。 　　森鸥外此时正在参加爱丽丝所在学校的PTA组织的会议——家长们本周需要协同学校组织一个参观活动，他们几位负责人会带着孩子们一起参观位于大都会的超人纪念馆，并完成街头采访。 　　PTA需要配合老师安排整个项目的流程、各个环节负责人、接送用车等等事项，他们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森鸥外当然不放心爱丽丝一个人去大都会，因此他争取到了全程护送的名额。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正在安排行程的家长们诧异地看着布鲁斯·韦恩走了进来。 　　这位阔佬平时不是只负责掏钱吗？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放弃和封面女郎的约会，转而参加PTA的活动了？ 　　“我是不是迟到了？十分抱歉。”哥谭甜心的眼角都向下耷拉着，看上去十分惹人心疼。他那双蓝眼睛里充满迷茫，复又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布鲁斯冲着会议室里的家长们继续说道：“我儿子达米安，他很崇拜超人，我想我偶尔也需要进行一下亲子活动。所以，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也参与这次的活动？” 　　这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要跟着一起去？ 　　家长们面面相觑。 　　他们能给这位热爱极限运动和封面女郎的阔佬先生安排什么工作什么？是负责让孩子们集合还是带领孩子们参观超人纪念馆？总不能负责搬运活动物料吧？ 　　森鸥外看着花花公子版的蝙蝠侠先生，为对方天然去雕饰的演技点了个赞。他心想，恐怕对方的目的是他，是想要探听点消息吧。 　　说蝙蝠侠是世界第一侦探也不为过，森鸥外从不怀疑对方的聪明程度。蝙蝠侠绝对关注他很久了。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倒也无所谓。他已经在哥谭取得一些话语权，正在思考下一步如何与义警们合作。 　　“森医生，你好。”布鲁斯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大巴车的座位里，作为随行家长，他和森鸥外坐在一起。布鲁斯·韦恩扬起一个纯洁的笑容，冲着森医生伸出手。 　　此时他们正在去往大都会的路上，PTA最终决定把随行家长名额给了韦恩先生和森鸥外。 　　“你好，韦恩先生。”森鸥外也挂上营业微笑。 　　然后两人同时尬住。 　　森鸥外思考了一下，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他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而蝙蝠侠应该还不知道他知道他是蝙蝠侠。所以这人应该会借口达米安和他聊天顺便套话？ 　　蝙蝠侠应该不清楚他身边的小动物的情况，杰森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而布鲁斯之前试探过杰森，他知道杰森并没有主动把蝙蝠侠的身份泄露给森医生。 　　因此蝙蝠侠得出结论，森鸥外知道杰森·陶德是布鲁斯·韦恩的养子，但没办法把红头罩和蝙蝠侠联系起来——完全不知道家里的崽子们早就买一送三地蹭过森鸥外家的饭并且被扒光了马甲的蝙蝠侠如是想。 　　蝙蝠侠知道森鸥外有问题，而布鲁斯·韦恩很单纯，但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有一个好处——他是杰森的养父。 　　今天这一波儿就是老父亲来看未来孙女爱丽丝和儿子的未来伴 　　侣森鸥外。 　　哥谭甜心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但坚强的布鲁斯还是决定先发制人：“最近森医生和杰森过得还好吗？” 　　这是什么问题？森鸥外有些疑惑，他还以为蝙蝠侠会先借口达米安和爱丽丝与他拉近关系，怎么先提到杰森？ 　　“……还不错。”森鸥外回答道。 　　“爱丽丝很可爱，和达米安的关系也很好，我第一次看见达米安主动交朋友。”布鲁斯露出老父亲的感动表情。 　　耳机里的红罗宾没忍住笑出来。 　　“达米安也很可爱呢，听爱丽丝酱说达米安平时善良活泼、爱护小动物还十分乐于助人。”森鸥外顺着布鲁斯的话继续往下说。 　　前排座位的达米安回过头狠狠瞪了森鸥外一眼。 　　“达米安确实乐于助人，”布鲁斯用一种浮夸的语气感慨道：“孩子们的友谊简直太棒了，我看得出来达米安相当喜欢爱丽丝，或许可以让他多带爱丽丝一起去出去玩，去韦恩庄园玩也不错。”过来做客，方便我打听消息。 　　森鸥外：？？ 　　你最好只是随口说说，居然惦记我家爱丽丝酱？你想的美。 　　森鸥外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爱丽丝和达米安手牵手出去玩的场景，然后迅速把这个想象揉碎扔进大脑深处。 　　只要达米安敢拐带爱丽丝酱，我就让中也君打断他的腿！ 第29章 　　一路上, 布鲁斯都在试图和森鸥外搭话。 　　尽管蝙蝠洞里关于【森鸥外】的文件夹早就被标注‘需要重点关注’，并且填满了无数资料、照片和视频，然而在现实生活中, 今天真的是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和森鸥外这个人的第一次交谈。 　　之前蝙蝠侠半夜跑去犯罪巷威胁可怜小医生的那次不算。 　　“我真的很高兴能有你照顾杰森, ”布鲁斯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带着真心实意，他怎么可能不关心杰森的感情生活？杰森现在比刚回到哥谭的时候开心多了, 果然爱情会让人变得甜美：“杰森小时候一直很叛逆, 我可能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们之前发生过很多次争吵。”布鲁斯向森鸥外露出一个让人心疼的委屈表情。 　　在媒体眼中, 布鲁斯·韦恩的养子杰森·陶德现在是哥谭崛起的新富豪, 虽然有三流小报八卦首富先生和养子的决裂，但也没掀起什么水花。 　　因为都被布鲁斯摁下去了。 　　“你客气了, 杰森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我很高兴能和他认识。”森鸥外笑得温和有礼，所以蝙蝠侠一直若有若无地询问杰森的事, 是怀疑他想对杰森不利吗？ 　　森鸥外试着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回忆自己和杰森认识的过程：他作为犯罪巷黑医生被招揽进假面会社，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在这里认识杰森的。后来发生的事情也不是毫无痕迹，蝙蝠侠应该能很轻易地从黑面具身上的毒素猜到他做过的事，怀疑他是个危险人物并非毫无理由。 　　不, 蝙蝠侠应该不是怀疑他想对杰森不利，毕竟他的所作所为一直是在帮助杰森。 　　也就是说, 出于其他原因, 蝙蝠侠对他和杰森的关系很有兴趣？会是什么原因呢？ 　　森鸥外继续分析。 　　恐怕在蝙蝠侠看来, 他是杰森目前的队友，也算是法外者的一员。阿尔忒弥斯和军火库都不是能经常能在哥谭见到的危险人物, 反而是他这样有明面上社交生活的人比较方便打探消息。 　　所以他是想通过自己知道杰森的动向？ 　　啧, 真是塑料父子情啊。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和杰森好好聊聊吗？ 　　森鸥外有些为杰森感到遗憾。 　　蝙蝠侠有自己需要坚守的原则和底线, 这些底线和原则也许比蝙蝠侠自己都重要。这注定了他不可能为杰森报仇, 不可能作为一个单纯的父亲角色面对杰森，于是也注定了会让杰森伤心。 　　蝙蝠侠对杰森的影响力非常大，森鸥外一度能透过红头罩看到这位哥谭骑士的影子。不过幸好，现在杰森已经慢慢摆脱这种影响。 　　所以蝙蝠侠现在认为他无法掌控杰森的活动，开始想办法探查了？ 　　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 　　森鸥外想了想，决定回避一下这个问题，顺便扎一扎蝙蝠侠的心：“杰森平时真的帮了我太多。我经常加班，杰森会帮我照顾爱丽丝和比扎罗，有时候我回去太晚，也是杰森帮忙做饭。”你儿子可不会回家给你做饭，蝙蝠侠。 　　布鲁斯&偷听的红罗宾：……听起来杰森又要赚钱养家还要操持家务和孩子？ 　　好贤惠啊，不愧是你，红头罩。 　　看着布鲁斯的笑容突然变得勉强的森鸥外：抱歉了蝙蝠侠，你的钻石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杰森……他一直是个成熟懂事的好孩子。”布鲁斯回答得十分艰难，不知道是谁上个星期还在哥谭的小巷子里和他激情互殴。 　　基本上每次他们在黑夜里见面都要来两记亲情破颜拳，杰森还会附赠不文明手势，而他则回赠蝙蝠监视全家桶。 　　杰森简直被森医生完全拿捏了啊，正在监听的红罗宾忍不住感慨。 　　“是啊，杰森 　　真的相当优秀，是个很棒的年轻人。”在布鲁斯眼中，森鸥外这句话带着十足的炫耀。 　　紧接着他又听森鸥外说道：“不过小韦恩先生也是个很棒的孩子。韦恩先生的几个孩子都很优秀，真让人羡慕。”夜翼和红罗宾也都是能力强悍到闪瞎人眼的钻石呢。 　　布鲁斯却感觉自己的心更痛了。 　　老大夜翼迪克·格雷森和老二红头罩一样与他理念不合，迪克和他大吵一架之后离家出走跑去布鲁德海文发誓绝不回头，只会偶尔回来看看阿福和兄弟们；老三提姆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少年泰坦和韦恩集团上，他自己的团队和伙伴显然更重要。说起来，韦恩集团蒸蒸日上日进斗金真的少不了提姆的努力，他这个父亲的零花钱可以说是…… 　　不能再想了。 　　这个森医生怎么回事，说话这么扎心。最主要的是，杰森也向着他，听他的话，爱丽丝小姑娘看起来也比臭小子达米安可爱得多。 　　这人呐，就是不能对比。 　　一对比就容易心里不平衡。 　　“森医生真是说笑了。”布鲁斯感觉自己的话题说不下去了。一般来说，套上花花公子皮肤的布鲁斯应该是嘴巴上抹了蜜的存在，然而对着森鸥外，他现在真的甜不起来。 　　杰森对森鸥外的保护处处周全，亲自打造安全屋、每天都仔细检查、想办法抹消森鸥外在假面会社的痕迹…… 　　连圣诞节都是他们一起过的！ 　　真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森鸥外看到布鲁斯僵硬的笑容，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无非是杰森现在和他更亲近，他在杰森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逼近布鲁斯，老父亲觉得嫉妒了呗。 　　毕竟蝙蝠侠站在父亲角色上，很多话他可以对杰森说而蝙蝠侠却没办法说出口。 　　确实如此，蝙蝠侠有时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以父亲的身份和杰森讲话，他们之间的隔阂太多了。以蝙蝠侠的身份讲话，杰森只会咣咣送他两拳，以父亲的身份，他却觉得更加愧疚自责，到最后他只能选择沉默。 　　这些事没有谁对谁错，亲人之间永远无法像法庭一样做出公正分明的判决。他和杰森之间的问题完全没有对错之分，只是他们的经历都太复杂，重要的人和重要的事都太多。 　　心情不爽的布鲁斯和心里暗爽的森鸥外相顾无言。 　　沉默了一会，森鸥外决定反客为主，没道理他不能试探回去。 　　森鸥外扭头看向布鲁斯：“杰森他是个有远大志向的人，一直以来他的所作所为都让我非常钦佩，我猜韦恩先生也同样为他骄傲。”愿意致力于保护一座城市，扛起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他做的很好，你不应该苛求太多。 　　“年轻人总有自己的道路要走，我想我很愿意一直支持杰森。”所以我对哥谭没有恶意，同样会保护它，可以适当放松对我的警惕，偶尔合作一下。 　　布鲁斯听见森医生的话，心里却在想，所以森鸥外愿意给黑面具下毒甚至一直帮杰森管理光荣会社，是受了杰森的影响吗？他是为了杰森的理想才这样做的？ 　　这倒是很有可能，不然森鸥外作为一个刚到哥谭的外来者，为什么要尽心尽力帮助杰森？那么杀掉毒藤女、死射和小丑的人会和他有关吗？他是为了杰森才这样做的？ 　　布鲁斯仔细回忆，一开始森医生的确只是偷渡过来在犯罪巷谋生而已，并没有主动加入黑面具。反而是在遇见杰森以后，才在光荣会社越陷越深。当初他被黑面具招揽，最后却一直在探听黑面具的消息并最终给黑面具下毒，这对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来说确实不容易。 　　这么看来当初杰森能在假面会社拿到那么多消息和药剂，和森医生也脱不了关系。 　　他以为杰森对森医生痴情不改，却没想到原来森医生 　　也为杰森做了这么多。 　　布鲁斯的眼神有一瞬间柔和，爱情确实让人奋不顾身。 　　何况杰森的确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年轻人，不然也没办法吸引军火库、柯莉安妲、阿尔忒弥斯这些能力强大且同样魅力十足的人围在他身边。 　　“确实，有时候孩子长大了家长就需要放手。”布鲁斯说道。 　　作为哥谭甜心的时候他还是比作为蝙蝠侠的时候柔和一些，森鸥外确实没有做出实质上危害哥谭的事，也许他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也给杰森多一些信任。他可以看着杰森的行动，只要他不随便杀人，当一个脾气暴躁的反英雄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看看杰森的做法吧，他会做的很好。”森鸥外说道。 　　布鲁斯有些感慨，他身为杰森的父亲，也许潜意识里对杰森的信任还没有森医生对杰森的信任多。刻在他骨子里的多疑和强迫症让他无法对未知事物放心，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也是这种习惯让蝙蝠侠解决了无数危机。 　　“或许你愿意带上爱丽丝来韦恩庄园做客？我们都会很欢迎你。”布鲁斯决定和森鸥外多交流一下，面对面的沟通和交往远比资料真实。 　　或许像阿福说的，他该支持杰森的恋情？至少现在布鲁斯觉得两人其实很般配。 　　“那真是我的荣幸。”森鸥外觉得自己今天的目的达成了，蝙蝠侠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和他产生私交，某些暗示和不经意的讯息传达会更方便，杰森也不必时刻防备蝙蝠侠的阻碍。 　　森鸥外的眼里划过满意的神色，笑得越发温柔，一旁的哥谭阔佬也同样笑容明媚。 　　森鸥外：和蝙蝠侠的初步交流完成，下一步可以考虑合作。 　　蝙蝠侠：确定了森医生同样深爱杰森，下一步问问杰森是否有举办婚礼的打算？ 　　总之，双方都认为自己的试探很成功，森鸥外和蝙蝠侠都心满意足。 第30章 　　校车载着交谈愉快且达成共识的蝙蝠侠和森鸥外来到大都会。 　　森鸥外此前一直待在哥谭, 还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城市。哥谭的城市建筑风格其实和横滨很像，既有很多工业革命后的现代化的元素，也同时残留14-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那种高耸花俏的华丽风格。 　　大都会却是一座和哥谭完全不一样的城市。它开朗得像是随着现代化而崛起的好莱坞明星, 热情、明媚、包容，似乎任何人在这里都可以找到无数梦想和希望。事实上恐怕也差不多——全美宜居城市排行第一的大都会确实有资格这么说。 　　今天的阳光尤其温暖, 就连路上的行人看上去也比哥谭居民开朗许多。森鸥外久违地感受到放松和愉悦, 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恰好大都会就是一座看了就让人想要放松休息的城市。 　　三色冰淇淋球，充满童趣的棉花糖车, 街角传来鲜奶油可丽饼的甜蜜和咖啡的焦香。 　　学生们说说笑笑, 很快就到了大都会的超人纪念馆。 　　超人纪念馆是大都会政府专门筹措资金设立的——为了纪念超人对人类和地球作出的贡献。虽然目前正在准备总统竞选的莱克斯·卢瑟对此不屑一顾。 　　展馆里陈列着超人的崇拜者们自发送来的感谢信、画像、雕塑，甚至还有超人制服的碎片。巨大的超人雕塑耸立在展馆中央，高大的白色雕塑以一种‘神爱世人’的仁慈表情低下头, 脸上的神色近乎悲悯，似乎随时准备出发给所有人类平等的爱。 　　不知道超人现实中到底是怎样的人，森鸥外看着雕塑有些出神。报纸上的报道都太模板化了, 记者们笔下的超人似乎是个绝对意义上的道德楷模, 他永远乐于助人, 为全人类牺牲自我, 完全没有自己的私心。只是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森鸥外猜测过超人应该有自己的平凡身份, 这代表他也会有自己的私生活，他并不是真正的‘神’。 　　作为PTA家长代表, 森鸥外今天需要帮老师们组织活动。 　　他尽职尽责地带着叽叽喳喳的孩子们排好队、点名分组，又领着他们进入超人纪念馆, 布鲁斯·韦恩站在一旁看着森鸥外轻描淡写地安抚好学生又十分有效率地组织活动, 决定同样尽职尽责充当摆设。 　　森医生其实很适合当老师啊, 布鲁斯若有所思。感觉什么样的熊孩子他都有办法对付, 只看他想不想花心思去对付而已。 　　这的确是个聪慧而强大的人。布鲁斯一向认为，真正的强大在于心灵，森鸥外能应付黑暗社会也能对孩子们耐心关怀，心智稳定，头脑清醒，又愿意和所爱的人一起奋斗，实在是难能可贵。 　　不知道蝙蝠侠又在反复评估自己的森鸥外淡定地叫布鲁斯过来帮忙。 　　这次学生们参观完超人纪念馆后还有一个任务，他们需要进行一项课外社会调查，主题是人们对超级英雄的支持率和支持原因or反对原因。因而超人这位正义联盟的主席就是大家投票选出的第一个被调查对象。 　　接下来，孩子们会利用整个下午的时间，分成两组分别对超人纪念馆附近和莱克斯集团门口卢瑟雕像附近的游客们进行随机采访。 　　调查样本的选取可以说是很科学了。 　　随行家长刚好两位，布鲁斯·韦恩负责莱克斯集团附近的那组学生，森鸥外负责超人纪念馆附近的学生。 　　老师们为了让韦恩先生体验亲子时光也是煞费苦心，特意把达米安分去布鲁斯一组。 　　遗憾的是，作为达米安小组作业固定搭档的爱丽丝也跟着一起被分去了。森鸥外只能依依不舍地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背影，暗恨达米安臭小子拐带他的爱丽丝酱。 　　普通医生人设的森鸥外遗憾地收拾 　　好心情，带着超人纪念馆小组的孩子们进行活动。 　　定居大都会的克拉克·肯特，AKA超人先生当然知道蝙蝠侠今天会来大都会——正义联盟老规矩，蝙蝠侠也会写一份申（通）请（知）给超人，而超人先生一向不会（敢）拒绝蝙蝠侠的来访。 　　他也会顺便用超级听力关注一下B的行程。 　　布鲁斯的报告上写的原因是参加达米安学校的活动，结果克拉克却在布鲁斯身边听到了森医生熟悉的心跳声。 　　克拉克有些惊讶地眨眨眼睛，又仔细听了一次。 　　确实是森医生，原来他和蝙蝠侠的关系相当亲近啊，这是在聊育儿经？ 　　听到布鲁斯说孩子长大要放手的克拉克赞同点头，B什么都好，就是控制欲太强了点儿，孩子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只要他们不做坏事，怎么做都可以嘛。 　　看看他，就从来不去干涉康纳和比扎罗。 　　……虽然他其实只是在逃避问题。 　　是的，克拉克只是逃避而已，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卢瑟给他安排的儿子和目前是森鸥外儿子的他的克隆体。 　　所以就应该严格禁止克隆技术！卑微的小镇青年抓狂地想，这不是简单的违法盗窃基因的问题，这是对他本人和地球人伦理观的重大挑战！ 　　每日一骂，该死的莱克斯·卢瑟。 　　自从上次在哥谭见过森医生之后，克拉克还是偶尔会用超级听力关注一下比扎罗的情况——强调一下，只是偶尔。 　　克拉克听见过比扎罗在哥谭街头救下差点被车撞的孩子，也听见过他很有分寸地教训街头抢劫的小混混。在森医生和杰森的照顾下，比扎罗简直像个普通的小孩，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克拉克感到很欣慰。 　　这种温馨的日常让他一边唾弃自己像个变态一边又忍不住继续偷偷关注，只可惜等森医生搬离犯罪巷进入新的安全屋后他就没办法了——杰森的安全屋墙壁怎么可能不含铅。 　　但是森医生总有出门的时候，克拉克会控制不住地看看森医生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没关系，这是蝙蝠侠交代的任务，要他关注比扎罗的状况，克拉克强行按捺自己的羞耻心。反正涉及森医生隐私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偷看的，他只是看看森医生需不需要帮助，医生帮忙照顾比扎罗，超人只是想要回报一二。 　　毕竟卢瑟搞出来的事情本来应该是他的责任，比扎罗的问题也应该由他来解决。 　　但医生似乎完全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森医生不管是职场关系还是朋友关系都处理得非常完美，他是个情商相当高的人。 　　这种人一直是克拉克羡慕和佩服的对象，他自己面对职场上的困难——比如上周佩里主编让他去报道农贸市场的农作物种类——就总想摆烂。 　　克拉克一边沮丧一边安慰自己，小镇男孩和农作物是绝配，他当然‘愿意’去报道。 　　其实克拉克心里在滴血，他最感兴趣的是社会新闻，然而主编一会儿让他去采访科技节一会又让他去报道农作物，还经常挑剔他的报道。 　　好气，但是没办法。 　　所以当他看到森鸥外游刃有余地成为GCPD最受欢迎的人，并且很快就赢得戈登局长的信任，还凭借自己的解剖技术发现多起案件的真相时，克拉克不由地想要献上自己的膝盖。 　　克拉克偶尔会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变态斯托卡——用超级听力偷听森医生和比扎罗的生活实在让他那颗遵纪守法的良心过意不去，就算只是偶尔，他也觉得这样太侵犯森医生的隐私。 　　但是没办法，他实在是佩服森医生，克制不住地想去了解医生。 　　他决定偷偷把医生和比扎罗放在自己关注列表的头几位，至少保证他们在遇到危险的 　　时候他可以及时救援。 　　所以克拉克其实不小心知道了很多森医生的小秘密。 　　比如，他知道森医生带狗狗出门的时候会和狗狗说话，就像在和人类交流一样。这真的有点儿可爱。 　　他还发现森医生的狗狗和狐狸有特殊能力，其实他们就是那天在码头上大杀四方的人。 　　那晚他听到了森医生突然半夜冲出门的声音，于是特意关注了一下，结果没想到全程围观了码头事件。 　　本来他都已经穿好制服准备冲出去了，结果发现医生自己就解决得很好。 　　想不到森医生看上去只是个柔弱的普通人，私下却如此杀伐果决！克拉克以为智商高的人大多像是蝙蝠侠一样，却没想到居然还有森医生这种又温柔又凌厉的人。 　　像是小时候玛莎给他讲的睡前故事里的雅典娜？ 　　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合适，但总之就是运筹帷幄又通晓世事的人。简直让平凡社畜克拉克又崇拜又羡慕。 　　克拉克自己坚持不杀人，但他其实早就对哥谭的反派不爽很久了。这些人每次出现都会毁掉很多原本幸福的家庭。 　　但哥谭的反派们制造的麻烦在新闻报道中只不过是一串串冰冷的数字，政客们从来意识不到这些数字背后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当初失去养父乔纳森的时候是多么痛不欲生，可每次哥谭报道的事件背后都有无数这样痛不欲生的人。 　　有时候克拉克真的恨不得冲进哥谭市政府大楼，摇着那群尸位素餐的家伙们的衣领把他们脑袋里的水晃出来，或者按着脑袋让他们签署死刑许可。 　　但是克拉克很清楚这不可能，蝙蝠侠不会允许，他们正义联盟也需要遵循规则，死刑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超级英雄更没有处死这些罪犯的权利。 　　事情似乎总是就这样进入死胡同，克拉克一面希望有人来执行死刑，一面又不得不承认这不是任何一个单独的个体能承担的罪孽。 　　但是当他看见森医生和杰森利用光荣会社管理黑暗世界的行动时，又觉得也许这样也很好。 　　只是杰森和森医生也许会承担起不属于他们的罪恶。 　　克拉克只能一边佩服一边又担心不已。 　　不过一想到布鲁斯，克拉克又瞬间淡定了。 　　蝙蝠侠无所不知，哥谭码头和阿卡姆那么多监控，发生的事肯定都在布鲁斯的默许里。B都没有把森医生赶出哥谭，而且今天还在和森医生聊起杰森的理想甚至蝙蝠侠还邀请森医生去做客，那肯定是对光荣会社的行动一清二楚。 　　克拉克只觉得这次蝙蝠侠意外地宽容，说不定是杰森的缘故，老父亲总会对孩子放纵一些，况且杰森也并没有做太出格的事——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普通人。 　　“所以，小氪，你想不想认识一下森医生和他同样能飞的狗狗？” 第31章 　　“先生你好, 请问我可以采访一下你吗？我们正在进行一项校外调查活动。”学校的孩子们都已经分散开进行各自的采访，离森鸥外最近的一个学生拉住了一位身材高大、带着黑框眼镜、手里还牵着狗的男士。 　　克拉克·肯特有些局促地看着眼前的学生，他本来想直接走过去和森医生认识一下, 结果被正在进行采访的学生拦住了。 　　然后他注意到不远处的森鸥外看向他的目光。 　　克拉克：突然紧张。 　　“呃，可以, 我是说当然没问题。”克拉克努力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 　　他今天就是想来和森医生交个朋友而已, 但是因为他已经单方面认识森医生很久了, 真正要用克拉克·肯特的身份面对森医生时又有些紧张。 　　“请问您对超级英雄是如何看待的呢？”小孩的笔记本里像模像样地夹着一只录音笔，手里还在不停做记录：“目前的两位总统候选人中, 莱克斯·卢瑟先生是超级英雄的反对者, 主张人类应该自我保护而不是依赖超人类，而史蒂文森·休伊特先生却准备全力支持超级英雄的行动。请问您的看法呢？” 　　森鸥外对这个问题也有些好奇，就他个人看法而言, 他并不觉得超级英雄和普通人需要有法律与道德上的区别对待。 　　大家都是平等的公民而已。 　　只是有人选择发挥自己的力量，这样的人总是值得敬佩的。 　　这个问题对克拉克而言还真是有些尴尬，身为超人, 克拉克当然希望政府对超级英雄们的行动能给予更大的支持。但他现在身为普通民众克拉克·肯特, 要他给出支持超级英雄的理由…… 　　“我……我是支持超级英雄的, 我认为他们为拯救世界付出了很多, ”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推推眼镜, 他不太习惯这样夸自己：“当然，我觉得他们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而已。他们有能力保护地球, 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就应该挺身而出。” 　　这倒是个‘大好人’，森鸥外若有所思。 　　“谢谢您的回答, ”小记者一本正经：“那您认为政府应当要求超级英雄进行登记并接受统一管理吗？”这正是总统候选人史蒂文森·休伊特提出的方案之一, 支持超级英雄的行动, 但要在政府的管控之下。 　　所以这也是克拉克对两位总统候选人都大皱眉头的原因。 　　莱克斯·卢瑟这个超人头号黑粉就不必说了, 另一位总统候选人也并不是要全力支持超级英雄，对方不过是希望掌控超级英雄们而已。 　　正义联盟为此开过好几次会议，因为无论最终竞选成功的总统是谁，局势对他们而言其实都差别不大。 　　不过，政府也并没有更好的手段来控制他们，每个超级英雄确实都有弱点，但政府并不会或者说不敢对他们下手——毕竟人们总是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 　　这也是森鸥外一开始就不考虑天眼会的原因，天眼会本质是政府组织，受限太多却没有实质性的权利，管辖范围还宽得不可思议。可他们手中除了自杀小队居然拿不出什么好牌。 　　“我认为不应该要求超级英雄对政府公开身份，”克拉克正色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超级英雄们也享有隐私权，在他们不想公开身份的时候，他们就有权这样做。超级英雄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但是根据政府的调查报告，每年超级英雄造成的损失不及其数，这些损失又该由谁来负责呢？” 　　现在的小孩子，提出来的问题都很犀利啊，克拉克心想。 　　舆论战是最让人头疼的，幸好正义联盟也有对外发声的渠道。 　　“据我所知，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战损会政府部门赞助一些，另外还有很多慈善基金会的帮忙。”克 　　拉克无奈地笑了笑，作为整个正义联盟制造的战损最多同时也是最穷的人，他可真没资格讲话。 　　这些都是很有意义的问题。克拉克刚成为超人的时候就对这些问题有过深入思考，但他至今也得不出一个完美的结论。 　　地球很不安全，外星人、平行宇宙、地狱、魔鬼，大家似乎都对这颗蓝色的小球十分觊觎。 　　最近，韦恩集团发射的J·W望远镜又检测到了微弱的可疑能量，这种能量是以前从未被发现的，蝙蝠侠推测很有可能又要发生一些事。 　　一旦发生紧急事件，就很有可能造成损失，这种情况克拉克也无可奈何。 　　他也不是神，做不到拯救每一个人的同时还要保证他们的财产安全。 　　这也是他们偶尔会被人诟病的原因。 　　不远处的森鸥外不着痕迹地观察克拉克。 　　这个人倒像是超级英雄的理智粉丝，不狂热，有分寸，也很清楚目前超级英雄们面临的一些困境。他站的立场是超级英雄，对很多问题也有具备现实意义的考量。 　　这倒是不多见。 　　但还没等森鸥外继续细想，视线里就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飞速朝他窜了过来。 　　“呜汪汪！” 　　一只大白狗吐出舌头，一边转圈圈一边在森鸥外脚边挨挨蹭蹭，尾巴像是要摇出一朵花。 　　“抱歉，没有吓到你吧。”克拉克给小氪的主动点了个赞，他发现森医生在超人纪念馆附近的时候就急匆匆地带上小氪了赶过来。 　　森医生好不容易出现在大都会，他当然要去认识一下！ 　　克拉克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对森医生很感兴趣，想要认识新朋友而已。 　　本来克拉克的计划是借着狗狗之间的友谊和森医生交换一下联系方式，这样他们说不定就可以顺势聊聊天吃个饭，有空的时候还能相约出来喝喝咖啡或者溜溜狗。 　　克拉克觉得他和森医生一定很有共同语言：他们都喜欢宠物，宠物都有奇怪的能力，他们都在试图保护一座城市，他们都养了一个氪星人——克拉克养他自己而森医生养比扎罗，他们有太多共同话题了，而且和温和的医生交流绝对会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何况森医生的所作所为和超级英雄也没有太大差别吧，说不定哪天布鲁斯就决定把森医生吸收进正义联盟了。 　　所以他只是提前认识一下潜在的新同事而已。 　　结果等快要到达纪念馆门口，克拉克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森医生并没有带他自己的宠物来大都会…… 　　啊，搭讪借口没有了。 　　不过幸好小氪很主动。 　　“我猜你应该也养狗了？或许你身上有狗狗的气味，小氪闻到陌生狗狗的味道就会比较兴奋。”小氪鄙视地看了克拉克一眼，克拉克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冲森医生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小氪很想交个朋友。” 　　这对小虎牙有点儿眼熟，森鸥外心想。 　　“是的，我确实有养宠物。”医生看着阳光灿烂的小记者回答道。他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家干部先生道歉，抱歉了中也君，你现在只能以宠物狗的身份出现。 　　脚边这只大白狗看品种应该是大丹犬？纯白的大丹犬可真不多见，体型矫健，肌肉发达，看上去经过了良好的训练的狗就更难得一见了。 　　绝对是狗中海格力斯。 　　这只狗被照顾得很好，身上也没有一般狗狗的臭味。森鸥外看着疯狂蹭他小腿的可爱大狗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诱惑弯下腰伸手撸了一把狗头。 　　森鸥外其实是狗派。他更喜欢忠诚、容易控制的生物。 　　小氪发出亲近的呜汪声。 　　氪星狗确实不臭，小氪会告诉你他每天早上都会一屁股坐在超人 　　的脸上提供叫醒服务。 　　“嗯……养宠物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克拉克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森医生了。 　　结果因为观察得太仔细，一不小心就开了透视。 　　医生的骨头长得很好看啊，克拉克心想，但是这样不太礼貌。 　　他慌忙移开视线：“我一个人住，要不是有小氪陪我，一定会很孤单。” 　　“我叫克拉克·肯特，是《星球日报》的记者，不过我今天休息。”社畜记者伸出手，他今天出门前好好打理了自己乱糟糟的小卷毛，希望能给森医生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我是森鸥外，目前的话，是个医生。”医生说话慢条斯理的，语气在超人听来确实十分温柔。 　　外科医生的手指需要保持高度的灵活性与敏感度，对自己要求严格的森鸥外同样对手指保养得相当仔细。 　　医生的指腹很柔软啊。 　　手指修长，皮肤细腻又白皙，指关节并不粗大，让克拉克莫名想起温润的玉石。这双手拿得起手术刀，应该也很适合弹钢琴，捧起鲜花的时候想必也很有美感。 　　克拉克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力道，和森医生轻轻握了握手。然后又忍不住把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搓了搓似乎还带着医生体温的指尖。 　　森鸥外说话一向不疾不徐，在港口mafia的时候，他身为首领必须字斟句酌，过快的语速并不利于发布命令或者给敌人以压迫感。 　　就算来了哥谭，他的说话习惯也还是没有改变。 　　“森医生是亚洲人吗？其实可以考虑在大都会定居，这是个很棒的城市。”有超人在，大都会比哥谭要安全得多，如果森医生遇到麻烦他还可以及时帮忙。 　　mori这个发音对克拉克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在想要结识森医生之前就已经用自己的超级大脑学过日语了。 　　“我目前居住在哥谭。”森鸥外回答道。眼前这个人似乎是想要结识他？或者……像是提前了解过他？ 　　这人很清楚他不在大都会居住，而且很肯定他定居在美国而不是偶然来这里旅游。 　　所以他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是看到他带着孩子们活动了吗？观察了他很久？ 　　森鸥外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但他又觉得这个小记者不像是被谁派来试探的。 　　先列入‘演技拙劣的可疑人员’列表吧。 　　小氪又蹭蹭克拉克的小腿，他想去玩了，陪两个无聊的大人在这里好没劲。他并不想看克拉克展示他单调得令人发指的社交技巧。 　　克拉克此时的注意力却全都在身边的森鸥外身上，完全没感受到小氪的无聊。 　　“哥谭也是座不错的城市，”克拉克继续说道：“嗯，森医生见过蝙蝠侠吗？哥谭的超级英雄？” 　　蝙蝠侠现在正在莱克斯·卢瑟的雕塑下享受亲子时光呢，森鸥外想道，还带着他的爱丽丝酱！ 　　“并没有，不过幸好有蝙蝠侠和超人这样的超级英雄，我们才能站在这里看风景。”所以这人冲着谁来的？蝙蝠侠和森鸥外明面上可没有关系。 　　“超人确实很棒……我是说，我也很喜欢他。”四舍五入，他克拉克·肯特就是被森医生点名表扬了！ 　　“医生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吗？我可以做导游，大都会我相当熟悉！”克拉克高兴地说：“其实超人纪念馆不太好玩，附近有家游乐园，很适合小孩子。对面那家咖啡厅也不错！” 　　这个人知道他有个孩子？居然已经知道爱丽丝酱了吗？看上去更可疑了。 　　小氪有些无聊地蹲在地上。 　　说好的带他认识新朋友，朋友在哪呢？ 　　小氪生气地一脚踩在克拉克的脚上，又发出一声凶狠的汪。 　　“看样子你的狗有些无 　　聊了，你不带它去玩吗？”森鸥外觉得克拉克有点儿话痨，实在不像是谁派过来打听消息的，倒是像特意来认识他的。那也就是说，这个人之前从某种渠道得知他森鸥外的存在？ 　　不应该，他的活动范围一直在哥谭。 　　话虽如此，森鸥外有点不太想应付。 　　这是个阳光正直得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人，不是坏人，甚至好得有点儿过头——如果这不是他演出来的。就算是演出来的，别有目的的人也不会马上就暴露目的，森鸥外并不觉得他现在需要花心思防备这个小记者，毕竟马上他就离开大都会了。 　　如果下次有机会在哥谭看见他，说不定森鸥外会提起一些兴趣。 　　“呃，当然，嗯……”克拉克还没要到联系方式，他好不容易和森医生正式认识了，还不想这么快离开。 　　幸好他带了小氪最爱的‘尖叫布鲁斯’。 　　小小的玩偶蝙蝠侠划过广场，小氪眼睛一亮，嗖的一下窜出去。 　　森鸥外抽抽嘴角，这人还赶不走了是吧？ 　　“不如下次可以一起……”遛狗？ 　　然而克拉克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了一连串尖叫声。 　　森鸥外身边的男人和狗也瞬间失去踪影。 第32章 　　发出凄厉尖叫声的人是和森鸥外同行的一位女士。 　　玛格丽特夫人已经年近四十, 是学校里最受人尊敬的历史教师，也是这次和森鸥外一起负责校外活动的人。森鸥外记得这位夫人虽然看上去十分严厉，然而实际上非常疼爱学生, 至少她在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拿起刀子对着自己的学生。 　　但此时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往日里紧紧挽在脑后的发丝从玛格丽特的发网里散了出来，精心打理的红色头发乱七八糟地披在身后——刚刚被她自己扯散的。 　　她脸上的神情近乎癫狂, 眼睛瞪得老大, 布满血丝。衣服也被她自己扯得乱七八糟, 整洁的妆容已经糊成一团。她两只手正紧紧握着一把水果刀，这是今天玛格丽特用来给学生削苹果的。 　　上午还在和苹果相亲相爱的刀尖上此刻正粘着人类的鲜血, 粘稠鲜艳的液体沿着刀尖缓缓滴落在地上。 　　森鸥外此前正在和话痨小记者聊天, 并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等他意识到出事的时候，人群已经尖叫着四散开来，玛格丽特手中的水果刀正从一个游客的肚子里抽出来。 　　“啊——” 　　附近的学生和游客都被玛格丽特突如其来的暴行惊呆了, 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玛格丽特又挥着刀冲向人群。 　　她狂乱的视线在人们的脸上里逡巡，似乎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森鸥外没空去注意刚刚还在和他搭讪的男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因为玛格丽特直接朝他冲了过来。 　　[森先生, 小心！]偶然上线的小系统心惊胆战。 　　为什么会……这不应该。 　　森鸥外被突然上线的系统吓了一跳, 这家伙总是不合时宜地出声。 　　但他没空去管这个系统到底在说什么。 　　令森鸥外感到奇怪的是, 明明已经神志癫狂的玛格丽特似乎能认出他, 明明他们并不熟悉，说过的话总共不超过五句。 　　“你……你！是你！”已经陷入疯狂的玛格丽特眼珠不断在眼眶中乱转, 口中含混不清地叫着些什么，森鸥外完全分辨不出她的话语, 却只看见玛格丽特脚步歪歪斜斜地冲着他跑来, 像是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玛格丽特的神经似乎已经不太正常, 她好像感知不到这个世界了。就算被脚下的石头狠狠绊倒在地上把膝盖磕得鲜血直流, 她看上去也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而是试图爬起来，继续红着眼睛想要冲到森鸥外面前。 　　森鸥外其实带了枪，毕竟哥谭的治安完全比不上横滨，他已经被杰森提醒过多次。这次来大都会他也习惯性地带上了。 　　伯|莱|塔92F一直被他藏在后腰，杰森早就帮他办好了持枪证。 　　不过森鸥外的枪法似乎和他飞镖的准头一样，属于薛定谔的瞄准——子弹会飞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 　　还是手术刀比较靠谱，森鸥外仔细计算出最佳移动路线。 　　然而还没等玛格丽特爬起来，她就已经被人制服了。 　　制服玛格丽特的人算是意料之中，森鸥外的老熟人、身穿蓝色紧身衣红披风的大个子再次出现在眼前。 　　超人脸上带着紧张的表情。 　　这已经是超人第二次救下他了，森鸥外看着眼前的‘人间之神’心想。 　　出现得真是及时，超人是时刻监视着大都会吗？ 　　“你还好吗？”克拉克松了一口气，他确实没想到有人突然在这里闹事。 　　刚刚听到尖叫声的时候，克拉克顾不得向森医生解释，直接跑向附近的小巷子，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飞了出来。 　　还好及时赶上了。 　　被超人禁锢在手中的玛格丽 　　特还在不停尖叫扭动，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森鸥外，好像这是她毕生最大的仇人，只要有机会她就一定要杀掉眼前这个医生。 　　“十分感谢你，超人先生。”似曾相识的对话。 　　“不用客气，你没事就好。”超人的目光落在森医生的脸上：“如果遇到麻烦，请一定要呼唤我，我会及时出现的。” 　　森鸥外再次表示感谢。 　　然后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现在看上去十分陌生的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的皮囊下似乎装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怪物，怪物从玛格丽特的神色中透出端倪，好像正透过玛格丽特的眼睛用饱含恶意的眼神盯着森鸥外。 　　森鸥外对这样莫名的仇恨十分不解。 　　看见超人制服了行凶的人，四散开来的人群这才渐渐恢复平静，只留下一个被捅了一刀的受害者还躺在地上呻|吟。 　　森鸥外想了想，走过去蹲下身，给这个倒霉的家伙做了紧急处理。 　　幸好水果刀不长，而且玛格丽特在神志不清、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情况下瞄准的是受害者的左下腹，这位‘幸运的受害者’大腹便便，肥厚的脂肪没让小刀刺破重要脏器。 　　这件事算是有个还算不错的结局，至少无人死亡。 　　可惜森鸥外最后也没有避免掉去大都会警察局走一趟的命运，因为被银镯子拷起来的玛格丽特眼里只有森鸥外，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 　　警察们合理怀疑是森鸥外欺骗了这位玛格丽特女士的感情，或者钱财。 　　森鸥外：…… 　　他坐在警局里认真解释自己真的和玛格丽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警察们继续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向森鸥外。 　　森鸥外真的很想说，他对12岁以上的女性除了欣赏和尊重之外不会抱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但考虑到这话说出来似乎更容易让人多想，从而被打上变态的标签，他只能选择一遍遍解释。还好学校的其他负责人都愿意出面证明——森鸥外第一次见玛格丽特还是在几天前的PTA会议上。 　　森鸥外自己都很疑惑，玛格丽特为什么盯着他不放。 　　但这个问题恐怕当事人玛格丽特都回答不出来，已经有精神科医生对这位行凶者的精神状况做出了诊断，他们确定当事人已经完全没有刑事责任能力了。 　　换言之，玛格丽特已经疯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位前一秒还温柔可亲地带着孩子们活动的女士下一秒就陷入疯狂，但这事目前确实没有任何证据和森鸥外有关，警察们最终只能选择放人。 　　布鲁斯此时正等在警察局门口。 　　“森医生，还好吗？”布鲁斯皱着眉头，他同样没想到学校的老师会突然发疯。已经从监控视频和超人的叙述中得知前因后果的蝙蝠侠从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也许是有反派在搞事？是哥谭的反派吗？ 　　爱丽丝也迎上来。 　　“我没事，只是不知道玛格丽特女士怎么样了。”森鸥无奈耸耸肩，他没收到伤害，但是心里的疑惑也不少。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蹊跷，不过线索太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超人没有再出现，倒是小记者克拉克·肯特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了出来。 　　“抱……抱歉，森医生，我刚刚肚子疼，去洗手间了。”每次都用这样的借口躲避，克拉克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他的临时逃跑会不会给森医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刚刚那位女士冲着森医生跑过来的时候我溜走了，森医生不会误会我丢下他一个人逃命吧？克拉克有些惆怅，他会不会被森医生讨厌？拜托，千万不要啊…… 　　不过还好森医生没有说什么，只是客气地向他表示感谢。 　　唯一值得开心的地方就是克拉克终于光明正大地和森医生交换了联系方式。 　　最终，布鲁斯和森鸥外只能选择先返回哥谭。玛格丽特也是哥谭人，大都会警局已经将她移交给哥谭警局，后续会由哥谭警局的人继续调查。 　　“血液里没有特殊药物，玛格丽特此前并无吸毒史，家族也没有精神病史。”提姆坐在蝙蝠洞的电脑前，皱着眉头。 　　他们已经把玛格丽特的生平翻来覆去不知道查了多少遍，可还是没有任何线索。玛格丽特确实是一位表里如一的好老师——没有高利贷，没有药物，没有病史，更没有灰色交易，玛格丽特和哥谭的黑暗没有丝毫联系，可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疯了。哥谭的反派们最近也十分安静，提姆不太相信有人可以瞒过布鲁斯的眼睛。 　　只是这事儿发生的太过巧合，玛格丽特早不疯晚不疯，偏偏带着学生跑去大都会的时候疯掉了，还只认准森鸥外一个人，想要拿刀捅死他。 　　“可以确定玛格丽特此前和森医生并无交集，她一切生活轨迹都有迹可循，不是感情问题也不是财务问题，所以她为什么盯准森医生不放呢？”提姆也很疑惑，他不觉得森医生真的和这位女士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目前玛格丽特待在医院，按照诊断，恢复神智的可能性不大。”布鲁斯说道。这意味着他们只能从外部着手调查，没办法直接通过玛格丽特本人得知真相。 　　提姆提出过一个可能，会不会只是玛格丽特在头脑混乱的情况下认错人了。可布鲁斯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玛格丽特就是认出了森鸥外，想要杀掉他。 　　森医生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玛格丽特事件的调查自此陷入瓶颈，大家都一头雾水，谁也不清楚玛格丽特对森医生的恶意从何而来。 　　森鸥外此时正在面对杰森无微不至的关怀。 　　这次杰森尤其懊恼。 　　上次在商场他就没能及时赶到救下森医生，这次也是，而且居然两次都让超人在森医生面前出风头，显得他这个光荣会社的老大很没用的样子。 　　杰森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似乎一直都是森医生在帮助他，光荣会社的事情也是，码头的时候也是，他在森医生面前显得一点儿都不成熟，像个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 　　其实已经经历丰富，早就是个成熟大人的杰森很生气。 　　但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行动，哥谭又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第33章 　　“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吗？”迪克有些头疼地问道。 　　现在哥谭的情况有些混乱, 本来已经井井有条的黑暗世界又有重新乱起来的趋势。 　　一个月前，蝙蝠女侠凯特·凯恩发现哥谭出现可疑的邪|教人员，这些莫名出现的□□人员通过展示一些所谓的‘神秘现象’向哥谭的本地居民兜售大量教义和免罪券, 似乎是声称可以让加入教派的人拥有神秘力量以及获得灵魂永久安宁的能力。 　　这个教派十分隐秘，传教的方式也非常隐晦。 　　凯特独自调查了很久也没办法打听到他们的教义内容和更多的成员姓名, 她甚至连这个教派的名称都没有打听到。这个神秘教派似乎是突然间在哥谭出现, 然后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发展了大量成员。 　　成员的分布看上去也没有什么规律, 有身处东区犯罪巷的平民，也有居住在钻石区的富豪妻子。 　　蝙蝠侠和罗宾也同样在调查此事。 　　他们的发现比凯特要多一些，这些疑似加入神秘宗教的成员家中总会摆放一个造型奇特的雕像。然而奇怪的是, 每个成员家中的雕像都完全不一样, 唯一的共同点是雕像的造型都诡异得难以用语言描述，目前只有蝙蝠侠在偶然的情况下亲眼看见过。 　　蝙蝠侠用电脑试图还原脑海中还留存的印象, 然而他发现他怎么也无法还原, 电脑画出来的抽象线稿完全看不出当时他看见的形状。 　　蝙蝠侠本想悄悄拿走一个雕像，然而当他试图再次去寻找的时候，这些雕像又突然全都不见了。他偷偷把一个信徒的家翻得底朝天, 最终也没能找到那个神秘雕像。 　　这些奇怪的现象引起蝙蝠侠的高度重视。 　　如果只是一个奇怪的不知名教派，倒也没有那么可怕。但蝙蝠侠发现这些教派成员家中有人开始失踪, 失踪的成员都是不相信这个教派的人。 　　比如那位居住在钻石区的贵妇人, 他的丈夫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对妻子的新信仰嗤之以鼻。 　　结果前不久，这位富豪先生莫名其妙消失, 而他的妻子拿着财产转让书摇身一变成为富婆。 　　蝙蝠侠最初怀疑这不过是一起谋财害命的事件而已，然而他的调查显示, 这位现任富婆根本没有作案机会。 　　陆陆续续还有些其他人失踪。 　　这些人突然间不见踪迹却也没有任何人报警。那些相信这个宗教的家人们仍旧照常生活, 似乎有人失踪这件事再正常不过。即使有朋友询问, 这些宗教成员也会淡定地遮掩过去。 　　就算是警察上门，也不过挂个失踪的名头就只能匆匆结案。毕竟大家都没有继续调查的线索，甚至家属们完全放弃立案调查。 　　蝙蝠侠转而怀疑是这些邪|教成员聚众杀人，但诡异的是他们也完全没有行凶的时间，死者的尸体都没有出现，仿佛仅仅就是失踪而已。 　　这些人死了吗？尸体在哪？是谁下手的？这些问题统统没有答案。 　　终于在半个月前，蝙蝠女侠在哥谭码头的仓库遇见了似乎正在举行某种神秘仪式的可疑人员，义警女士当即决定暗中观察。 　　可惜这些成员里面有一个十分敏锐的人，没过多久就发现了躲在暗处的凯特。剩下的成员中居然还有一个强得离谱的格斗家，被迫交手的蝙蝠女侠被打得叫苦不迭。 　　最后是蝙蝠侠救了凯特的命——在这些邪|教人员扔出炸弹炸毁仓库的时候，蝙蝠侠把她丢了出去。但同时凯特也被爆炸引起的巨大冲击波掀进海里。 　　她在海水中晕眩了一会儿，等她好不容易游回岸边回到那个仓库，里面只剩下剧烈爆炸后的满目疮痍。蝙蝠侠和可疑人员全部不知所踪，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血迹和尸体。 　　同样的失踪落在蝙蝠侠身 　　上。 　　剧烈的爆炸同时也销毁了很多线索，倒塌的墙壁和岌岌可危的仓库给搜寻带来很大不便。蝙蝠女侠在确定蝙蝠侠失踪，并反复搜索无果的情况下，只得先返回家中。同时她把这件事告知了红罗宾。 　　“还是没有线索，现场十分干净，我们已经反复检查过了。”三天两夜没合眼的提姆坐在电脑前深吸一口气，又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端起一旁的浓缩黑咖啡一饮而尽。 　　蝙蝠侠失踪不是小事，不光夜巡的事情要分走他大部分精力，韦恩集团的事情也很麻烦。布鲁斯·韦恩毕竟是韦恩集团的董事长，许多决策仍旧需要经过他的手，董事会也不能总是缺席。 　　现在这些压力全都加到了提姆身上，导致他体内的咖啡含量剧增。 　　提姆都怀疑会不会他流出来的汗水都是咖啡|因。 　　“附近没有更多的目击者，目前只有凯特亲眼看见现场。她从海里出来之后第一时间搜查过那间仓库，没发现蝙蝠侠的踪迹和其他线索。”迪克在犹豫要不要进行第三次现场检查。 　　这种情况听起来简直像是日本神话传说中的‘神隐’，不过通常神隐只会发生在小孩子身上，难不成布鲁斯能算是200磅的小孩吗？他被神祇、天狗、狐仙什么的神秘家伙给带走了？ 　　迪克被自己无厘头的猜测逗笑。 　　不管怎样，目前的好消息是布鲁斯仅仅是失踪而已，坏消息也是他居然失踪了。 　　蝙蝠侠失踪其实也意味着身份暴露，如果有人能不着痕迹地带走他，那么掀开他的面具进而得知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同一人也是件简单的事。 　　不过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他们姑且认为背后之人别有所图。 　　提姆抬头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凯特不可能说谎，布鲁斯失踪她同样很着急。” 　　“我没有怀疑凯特说谎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会不会有人蒙蔽了她。如果是魔法侧的事情呢？会不会的确有线索，只是我们无法发现？”迪克还是觉得蝙蝠侠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失踪，他更不会轻易死去。 　　可被人带走这么久都还没有想办法脱身，夜翼实在想不到对方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凯特口中的邪|教人员也没有找到。按照凯特的说法，除了蝙蝠侠之外，还有五个人，但是他们现在完全没有踪迹。” 　　凯特认为参与的人员全都做了伪装，她所形容的特征和目前蝙蝠侠已经记载的已知可疑人员全都对不上号，电脑名单中记录的神秘宗教成员居然全都拥有不在场证明。 　　这些带走蝙蝠侠的人是正义联盟的敌人？还是哥谭的反派？还是布鲁斯·韦恩的敌人？ 　　好像都不可能又好像都有可能。 　　普通居民没有那么高的武力值和火力，这里面一定有超级反派参与。超级反派加上邪恶的宗教团伙，怎么听都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目前，哥谭的地下世界里，光荣会社的权利在慢慢扩大。夜晚的秩序已经有所改善，红头罩做的很好，所以应该不是这些帮派团伙在闹事，否则杰森早就有动作了。 　　哥谭的超级反派中小丑、毒藤女和死射已经死掉，阿卡姆近期也没有发生越狱事件，所有收押的反派都安静待在里面。 　　除了小丑女上蹿下跳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事件发生。 　　但夜翼和红罗宾都很清楚，小丑女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寻找杀死小丑的人’这件事上，她确实时不时搞一下小破坏，不过暗地里的暴力事件都被光荣会社处理好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很可能不是来自哥谭内部，应该是有外人插手了。 　　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刺客联盟？”夜翼突然猜测到。 　　针对布鲁斯，又并非哥谭的本地反派，也没有利用布鲁斯 　　的身份做些什么，大概就只有刺客联盟了吧。 　　蝙蝠洞再次陷入沉默。本来在一旁安静倾听的达米安却突然起身离开。 　　“我会再去现场看看。” 　　迪克和提姆对视一眼，由衷祈祷最好不要是塔莉亚或者那位从拉撒路之池爬出来的‘恶魔之首’在搞事。 　　哥谭码头仓库这里已经被GCPD的警戒线围住，虽然没有伤亡，但整个仓库已经摇摇欲坠，亟待修理。 　　戈登警长作为蝙蝠侠一直以来的合作者，当然也已经知道蝙蝠侠失踪这件事。 　　一周前的夜晚，小丑女带着部分小丑帮成员在哥谭银行抢劫。这个女疯子不知从哪里弄到了大量炸弹又把银行的工作人员作为人质，戈登和警局人员当时并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选择打开了蝙蝠灯求助蝙蝠侠。 　　但最后却没有收到蝙蝠侠的回应，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了。 　　这件事最终由光荣会社的人出面解决，小丑女手下的小丑帮和光荣会社在银行附近发生冲突，最后是红头罩成功把小丑女打晕并押送进阿卡姆，余下的小丑帮成员也交给了GCPD。 　　尽管所有事情都在慢慢变好，哥谭的黑暗世界也正在变得更有秩序，可蝙蝠侠的失踪仍旧带来了不小的混乱。 　　因为蝙蝠侠是哥谭的黑夜传说，是恐惧的象征，是压在哥谭反派心中不可逾越的巨石。只有蝙蝠侠带来的压迫感才能让哥谭心怀恶意的人不敢随意动手。 　　但大家最近都发现，他们的恐惧源头蝙蝠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尽管红罗宾、罗宾、蝙蝠女侠都在照常活动，打击罪犯，但蝙蝠侠就是不见踪影。 　　反派们都在猜测，蝙蝠侠是不是受伤严重到无法活动，甚至是死在某个角落里了。 　　还有一个令人疑惑的信号，原本长期活跃在布鲁德海文的超级英雄夜翼最近也开始频繁在哥谭活动。 　　大家都不傻，种种不寻常的迹象表明蝙蝠侠也许真的出事了。 　　企鹅人察觉到这件事之后更是命人散布大量谣言，直言蝙蝠侠已经消失。这样的流言在黑暗世界来回传播，几乎所有人都快要信以为真。 　　有人信以为真的结果就是，曾经碍于蝙蝠侠的威慑力不敢轻举妄动的人们现在蠢蠢欲动。 　　小型的摩擦冲突接连不断，都是些抢劫、盗窃、毒品交易这样的事，大范围的袭击事件没有发生，但犯罪率明显上升。晚上的夜巡让红罗宾、夜翼和罗宾三人十分疲惫。 　　这就是哥谭不能失去蝙蝠侠的原因，他早就是一种精神的象征了。 　　红头罩面对这样的情况同样很头疼，马嘉迪罗的事件才过去没多久，和这个该死的意大利人合作的幕后黑手他还没有出查清楚，结果居然又出了蝙蝠侠失踪的事件。 　　他只能先放下手头的事，开始调查老头子遇到的麻烦。 　　看到杰森又一次选择半夜出门的森鸥外并不是很意外。他当然也听说了蝙蝠侠的失踪。 　　“是准备继续去查蝙蝠侠的事情吗，杰森？”森鸥外问道。 　　“呃……是的，”杰森犹豫了一下。他一直没有告诉林太郎自己和蝙蝠侠的关系，森医生只知道他明面上的身份杰森·陶德是布鲁斯的养子，暗地里是前任罗宾，现任红头罩：“哥谭不能没有蝙蝠侠。”不是他不想说，但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也没想好怎么和森医生解释。 　　“父亲失踪了，儿子很担心是理所当然的事，杰森。”森鸥外回答道。 　　杰森有些无奈。 　　他就知道，按照森医生的敏锐程度，应该早就猜出来了。 　　“只是想看看什么样的对手能让蝙蝠侠失踪而已。”杰森耸耸肩。这是医生自己猜出来的，可不是他主动暴露的，就算是老头子也不能怪他。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杰森。” 第34章 　　“现场很干净, 杰森。”森鸥外跟在杰森后面走进仓库。 　　根据他们的调查，这间仓库曾经属于企鹅人手下，但是已经被废弃了很久, 现在看上去十分空旷。加上被炸了一次，房顶都塌了一小半。 　　森鸥外仔细观察了一下, 按照这个结构和角落残留的箱子, 这里以前应该是堆放一些进出口布料的仓库。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纺织品烘焙处理后残留的三甲胺鱼腥味。 　　杰森带着多米诺面具走在前面。 　　出门前, 杰森同样递给森医生一块面具，然而森鸥外拒绝了杰森的假面邀请。他只是换了一套之前杰森买的、不怎么符合他风格的连帽衫和休闲裤，然后又带上一个大口罩就出来了。 　　跟在森医生身后出门的杰森控制不住地把眼神停留在森鸥外被裁剪得体的休闲裤包住的大腿和臀部上。 　　这件衣服他买回来之后就从来没看见森医生穿过。 　　之前他看到哥谭商场的服装店正在卖情侣装, 有个和爱丽丝很像的金发小女孩正拉着爸爸妈妈的手从里面蹦蹦跳跳地出来, 三人身上就穿着款式相同的衣服。 　　结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收银台刷卡了。 　　说实话, 这种装扮放在森鸥外身上实在有些怪, 医生以前都是风格更成熟的西装裤和衬衫，穿上这件衣服似乎一下从斯文医生变成了朝气蓬勃的年轻学生。 　　杰森：怎么办，有点可爱。 　　以及, 后悔了，他今天也应该穿那件衣服。 　　森鸥外只是不想被人认出来而已。但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那不如换件衣服, 只要看不出来是他就行了。 　　反正他不要带上多米诺面具，也不准备换上紧身衣。 　　寂静空旷的仓库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月光从已经被炸烂的窗户直直透进来, 把断壁残垣照射得惨白一片。 　　森鸥外带着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一起，柯基屁屁一晃一晃走在森鸥外脚边, 与可爱外表丝毫不相符的机警眼神环顾着四周。尾崎红叶也同样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倒是让他们有些熟悉的感觉, 横滨同样也港口城市, 大型港口附近也有许多类似的仓库。除了存放物品，这种地方往往还有许多其他用途。 　　“确实，爆炸之后留下的东西不多，就算有线索恐怕也被埋起来了。”杰森有些头疼，本来这个仓库经历过爆炸之后就摇摇欲坠，如果他们翻开这堆乱七八糟的木头、石块和墙壁，这座仓库剩下的部分恐怕分分钟塌给他们看。 　　只有红头罩和医生也抬不动这些东西。 　　恐怕这也是夜翼和红罗宾暂时没有移动这堆东西的原因，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很好解决。 　　“中也，恐怕要拜托你了。”杰森蹲下身：“可以帮忙挪开这堆石头吗？” 　　柯基狗狗看了一眼自家BOSS，又挺起胸膛，淡定地走上前，顺便躲开杰森试图摸他脑袋的爪子。 　　杰森这家伙明明知道他内里是可以直接沟通交流的智慧生物，居然还想摸他脑袋。 　　薄薄的红光覆盖上石块，被砸得七零八落的石头缓缓飘起来，巨大的仓库同样因为异能力的支撑而没有倒塌。 　　“哇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活泼的语调和熟悉的嗓音在上方响起。 　　“大红，你的柯基也太厉害了吧！” 　　跟着达米安一路跑来仓库的是夜翼理查德·格雷森，鸟妈妈当然不放心让小D一个人在晚上跑来哥谭码头。正好他也想再检查一次现场，于是就一起跟来了。 　　红罗宾继续留在蝙蝠洞处理事情，查找线索。 　　当他们看见仓库附近停着的重型机车时，就猜到自家叛逆的二崽红头 　　罩应该也来了，想必目的和他们一致。正好，他们还可以交换一下线索，不知道光荣会社有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 　　不过线索没交换到，迪克和达米安先发现了森医生和他了不得的柯基。迪克没想到杰森居然把森医生也带上了，更没想到森医生身边这只不起眼的狗狗居然有超能力！难道这也是一只氪星犬吗？太棒了吧！ 　　仓库的杂物一样样升到半空，逐渐显露出被遮盖起来的地面。 　　迪克猜想，这只狗的能力是把物体漂浮起来吗？好厉害！不知道以后杰森愿不愿意偶尔把这只神奇的狗狗借给他用用。 　　在夜翼眼中，森医生和杰森此时正站在仓库中亲密交谈。 　　他早该想到，杰森早就和森医生推心置腹了，爱人之间不存在秘密。杰森肯带森医生来调查布鲁斯的事，是意味着森医生已经知道布鲁斯的身份了吗？ 　　不知道马甲早八百年前就掉光光的夜翼愉快地冲红头罩打招呼，既然森医生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那他们也不用再隐瞒什么了，夜翼愿意相信红头罩的眼光。 　　“晚上好啊，小杰鸟，森医生，”迪克的眼睛在多米诺面具下眨了眨：“这是你们养的柯基？” 　　没想到突然窜出来一只大蓝鸟的杰森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就皱起眉头。森医生可能并不想暴露中也的能力，现在…… 　　森鸥外看了夜翼一眼，他感觉这个夜翼是不是有些傻，在自己戴着伪装的情况下叫出他的名字，是生怕他猜不出来他们的身份吗？ 　　“晚上好，夜翼先生。”森鸥外也打了个招呼。中也君早就可以暴露了，他正好准备让中也君留在光荣会社给杰森帮忙。 　　夜翼身边的达米安紧紧盯着中原中也不放，有超能力的狗！多么适合罗宾！ 　　想要！ 　　小动物也有自己的选择权，就像太宰猫猫一样。 　　所以—— 　　“乖狗狗，到我这里来。”达米安从自己的万能腰带里掏出一根火腿肠——阿福专门为太宰治制作的，现在已经变成罗宾必备物品。 　　迪克：……小D，你的万能腰带就是用来装这个的？蝙蝠侠没有骂你吗？平时你夜巡时候也经常这么干？ 　　杰森：……中也君，你冷静。 　　中原中也额头青筋直跳，他直接操纵重力，试图把火腿肠糊到罗宾脸上。 　　危机感十足又反应灵敏的现任罗宾在火腿肠即将砸到他的那一刻向后翻去，身手矫健地躲开袭击，结果被中原中也用一块小石头砸中了腿部关节。 　　啪叽一声，这是终究没躲开火腿肠糊脸的罗宾。 　　达米安：…… 　　迪克&杰森：噗！ 　　这狗的反映怎么和太宰猫完全不一样！火腿里加入了阿福秘制蟹肉，太宰治可是每天都爱死它了！ 　　“所以，他听得懂人话。”达米安从地上爬起来。充满肯定的话一说出口，迪克也瞬间意识到了问题。 　　如果森医生的狗狗可以听懂人话，那原本同样是森医生宠物的太宰猫呢？那只热爱自杀的猫猫是不是也同样能听懂人话？ 　　“你在说什么屁话？”杰森不耐烦地翻个白眼，回答道：“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没事赶紧滚，别耽误我和医生约会！ 　　是的，在杰森眼里，森医生是和他一起出来约会，顺便查一查老头子的事情的。所以他还特意选了自己最爱的那辆大红色重机车，带着森医生一路风驰电掣骑过来的。 　　但是林太郎似乎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出行方式，下车的时候有些僵硬。所以他以后大概率不会再带森医生骑车了。 　　有点遗憾。 　　更遗憾的是今天还有柯基和狐狸两只电灯泡，现在又来了夜翼和罗宾。 　　烦死人了。 　　烦归烦，其实调查仓库的痕迹才是大家的重点，所以红头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等今天的事情结束，他会去蝙蝠洞警告一下，某些人不要随便说话，乖乖保守好森医生宠物的秘密。 　　此时，现场已经在中原中也的重力作用下逐渐露出真面目。 　　“真是方便的能力！”迪克继续感慨。现在确实不是调查森医生和他的宠物的时间，反正医生和大红是一家，他们这么亲密的关系，迪克相信他以后绝对能借到这只疑似氪星犬的柯基。 　　森鸥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杰森身后。他同样想要尽快确定蝙蝠侠的情况。 　　“是TNT。”这是此前就确定的线索，现在不过是再次确认一下。 　　“TNT用量很大，看这里的痕迹，杰森，”森鸥外指指角落里一块散落位置不太正常的砖块：“这里有不止一次爆炸。” 　　可是这个仓库早就被废弃了，绝对不可能因为仓库的储藏物加上明火而产生二次爆炸。 　　那就意味着，在那些邪|教人员第一次把蝙蝠侠和蝙蝠女侠炸飞之后还进行了另一次爆炸，恐怕就是在蝙蝠女侠返回仓库之前，两次爆炸的时间间隔不会很久。 　　这只能说明，现场一定有他们带不走的痕迹，迫不得已他们需要直接炸掉来保证秘密不被泄露。 　　夜翼看着冷静理智的森医生，忍不住为大红的眼光点赞。 　　他也好想要一位这样的灵魂伴侣啊，平时两个人可以甜甜蜜蜜地过普通家庭生活，有事情发生的时候爱人还冷静又能干。 　　羡慕。 　　总是被花式分手的夜翼忍不住向杰森发射了一个嫉妒的眼神。 　　杰森：？？ 　　“确实如此，红罗宾也发现了，”夜翼回答道：“只是我们没来得及一处一处翻开这里，所以你们的狗狗实在太好用了！”夜翼发出想要的声音。 　　“少说废话，赶紧找线索，”杰森简直受不了这家伙：“无法移动又难以带走的痕迹，八成是刻在墙壁或者地砖上的。” 　　“这里！”罗宾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仓库靠近门口的不起眼角落里有半截石块，这种石块呈现深灰色，森鸥外伸手摸了一下材质，应该是摩氏硬度在2.5-5之间的大理石，主要成分为碳酸钙。但目前码头并没有仓库采用这种石材，这里的仓库都是以黏土、页岩以及煤矸石等为基料的红砖。 　　那么这块被埋在最下面的大理石又是哪里来的呢？ 第35章 　　“各位上午好, 我是理查德·格雷森，大家叫我迪克就好！” 　　GCPD今天有新员工入职，已经可以被称为前辈的森鸥外被同事们叫出办公室一起欢迎新成员。 　　“听说这位格雷森先生是从布鲁德海文过来的, ”警局的八卦女王桑妮双手环抱在胸前，又用肩膀碰了碰站在一旁的森鸥外：“医生知道布鲁德海文的情况吗？” 　　办事滴水不漏的森医生早就和哥谭警局上下打成一片，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位失去爱人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坚强单身父亲。 　　在GCPD的同事们眼中, 性格十分温和的森医生业务能力强悍, 深受戈登局长信赖。兼之性格比大多数美国人更加柔和，因而十分受人欢迎。之前还有过向森医生示好的女性同事, 甚至有人直言愿意当爱丽丝的继母。 　　主动表白的男士也不是没有。 　　不过森鸥外早就宣称他现在不准备发展亲密关系, 大家遗憾了一阵也只能作罢。 　　于是目前警局的女性基本上都把森医生当闺蜜。 　　倒不是说森医生性格太温柔, 只是心理学钻研得十分透彻的森医生太善于把握人性，大家来找他谈心的次数渐渐增多。他又不喜欢八卦，所以大家都十分热衷找他聊天。 　　这些可都是未来哥谭‘异能特务科’的成员，森鸥外当然要看好每一个人的性格和特征，虽然偶尔应付得不耐烦，但森鸥外还是要努力得知更多的秘密和成员之间更深层的关系。 　　桑妮意料之中地没有等到森医生的回答，于是这位非洲裔的警察小姐继续八卦给医生听：“布鲁德海文可是号称‘小哥谭’, 据说治安同样十分混乱。不过听说那里也有专属于自己的城市英雄，你知道夜翼吗？” 　　森鸥外当然知道夜翼，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他们去仓库进行调查的时候，穿着夜翼制服的迪克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恐怕夜翼是认为自己和杰森一起调查蝙蝠侠的事情, 所以默认自己知道他的身份。 　　森医生对理查德·格雷森的印象还不错, 这位第一任罗宾显然比杰森更开朗一些，也更加有活力。 　　“森医生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我是迪克。”大蓝鸟游刃有余地应付警察局一干未来同事, 又顺势挤到森鸥外面前, 冲着森医生眨了眨眼睛。 　　经历过两任渣男前男友的桑妮感觉自己周身的警报迅速响起。 　　这人……看上去就是夜店撩妹小达人啊。 　　冲过来和森医生打招呼是几个意思？ 　　“你好, 理查德。”森鸥外冲迪克露出一个笑容。 　　一旁的桑妮顺势握住迪克的手，又上下摇了摇，问出一个十分没眼色的问题：“迪克，你是因为布鲁德海文治安太糟糕干不下去所以才决定来哥谭的吗？恐怕你的算盘打错了，这里可比布鲁德海文糟糕多了。” 　　原谅桑妮，她直接把对前男友的怨念投射给了迪克。因为迪克长得太像他前男友了，一样的蓝色眼睛，带着善意的时候笑起来温暖得像只萨摩耶，不过她前男友是金发，笑容比眼前这家伙更加浪荡一些。 　　然而这样的家伙分手的时候最冷酷无情，他们爱你的时候甜言蜜语简直不要钱，不爱你的时候能冷得直接让你从夏威夷一秒飞到阿拉斯加的景色谷。 　　不管了，我桑妮女王今天就是心情不好，迁怒了！而且他还搭讪森医生！还朝森医生抛媚眼！ 　　上来就敢撩我们GCPD一枝花，不想混了吧少年？ 　　第一次见面就被人怼的迪克：…… 　　他倒不是布鲁德海文干不下去了才回哥谭的，实际上，他是因为蝙蝠侠的事情才回来的。 　　迪克在布鲁德海文已经经营多年，早就有自己的团队和接班人，他离开一 　　段时间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何况他早就决定以后会经常回布港看看，那也是他的城市，责任感十足的迪克才不会轻易放手。 　　布港的警局同样十分忙碌，他身为一个小警察也不能请太久的假期，然而布鲁斯还没找到，他也不能放着不管。 　　于是迪克一狠心，直接辞去布港警察的职务，重新回到哥谭。布港的事物会有他的朋友们帮忙处理，他偶尔回去帮忙也足以应付了。 　　但是他早就扬言不再接受布鲁斯的赞助了，回来之后他也不想住在韦恩庄园，所以…… 　　工作还是必须要有的。 　　迪克花了十秒钟为自己决定好未来的职业路线：换个地方继续当警察。 　　说不定还可以得到更多关于布鲁斯的线索。 　　“其实我本来就是哥谭人，这次也只是决定重新回到哥谭而已。”迪克笑着对桑妮说道。 　　他这样友善反而弄得桑妮有些不好意思，她好像把自己的怒火撒给陌生人了，这样实在不好，都怪前男友！ 　　“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桑妮对迪克道了个歉。 　　“没关系。”迪克又冲桑妮眨了眨眼睛，然后继续对森医生说道：“医生叫我迪克就好。” 　　关于迪克这个名字，森鸥外其实有些叫不出口。 　　1066年发生诺曼征服，外族入侵为英国人带去理查德这个名字。后来在这个名字的大量使用后，人们为了省事直接把理查德简写为Ric，又改为Rick。 　　Rick渐渐变种就成为了迪克这个名字。大约在十几年前，这个名字在美国还被大量使用，然而近些年人们逐渐习惯用这个男性常用的名字来指代某种器官，于是…… 　　“还是叫理查德吧。”森鸥外笑了笑。 　　“森医生今晚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饭？”迪克说道。他其实是想和杰森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上次拿到的那块石料已经有些线索，他们需要做更进一步的探查。 　　加上夜间行动，迪克认为最好和红头罩商量一下，他们可以错开夜巡的时间，这样效率更高。 　　可惜红头罩上次探查完仓库直接拉着医生就跑了，他们都没来得及再商量一下。 　　“不如去我家怎么样？不过我也刚搬家没多久，会有点乱。”迪克继续说道。 　　森鸥外想了想，他也认为最近的状况最好是大家联合起来。 　　“好啊，我会问问杰森。”森医生回答道。 　　“所以你们之前认识？”桑妮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的关系很好，怪不得迪克非要跑过来打招呼。 　　迪克新租的小公寓离森鸥外的住所还挺近的，森鸥外叫上了杰森，晚餐没人照顾的比扎罗和爱丽丝今晚只能自己去吃饭了。 　　有钱人红头罩对着夜翼的小破公寓指指点点：“需要我提供赞助吗？夜翼。” 　　迪克回想起自家弟弟们似乎都比他有钱的多，瞬间陷入自闭。 　　“加入光荣会社，跟着我干怎么样？”让你叫我小翅膀，现在谁是谁的小翅膀？ 　　迪克：…… 　　“我准备继承蝙蝠侠的披风。”迪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选择和盘托出。 　　杰森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路，迪克本以为杰森会想要继承蝙蝠侠的披风，或者直接扮成蝙蝠侠的样子进行夜巡，然而他没有。 　　这个认知让迪克很高兴，他们都在努力摆脱蝙蝠侠的影响，也许杰森是最成功的那一个。 　　其实杰森一开始不是没想过这个，但森医生的一番话让他打消了念头。 　　“杰森，你要知道，蝙蝠侠不可能永远活着，哥谭总会有新的秩序。”森鸥外说道：“与其等到某一天迫不得已的时候才放弃蝙蝠侠这个名号，不如一开始就告诉大家，就 　　算没有蝙蝠侠，红头罩也可以让哥谭变得更好。”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森鸥外自己也很有感触，在横滨的时候他也总会有莫名的担心。‘三刻构想’真的可以实现永远的和平吗？恐怕未必，他们三方中但凡有一方失去领袖，带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共噬事件早已充分说明了这个道理。但无论如何，总会有新的平衡得以实现，他们这些人早晚有一天要退出舞台。 　　所以森鸥外早就接受了一个事实，不管Port Mafia到底能存在多久，它最终的路线只会是灭亡，灭亡之后就会有新的事物代替，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光荣会社也是一样，蝙蝠侠也是一样。 　　杰森现在执着于蝙蝠侠的身份，除了一直以来渴望得到的认可之外，恐怕也有对蝙蝠侠这个哥谭象征的神化。 　　杰森低头思考了一会，最后决定放弃扮成蝙蝠侠的样子出现在哥谭，而是仍旧以红头罩的身份行事。 　　然而现在迪克却决定接手蝙蝠侠的披风。 　　“你确定吗？”杰森问道：“其实以夜翼的身份也没有问题。” 　　“哥谭需要蝙蝠侠，不是吗？”迪克也有些无奈：“蝙蝠侠的出现才是最快解决眼下情况的方法。” 　　的确，最近哥谭的情况乱七八糟，没有蝙蝠侠的威胁，人们似乎不想再继续压抑自己内心犯罪的欲望了。但是新的英雄想要取得蝙蝠侠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如果你做好决定了，我没有意见。”杰森看着迪克说道。 　　森鸥外深深叹了口气，他从迪克的经历看出来这个年轻人其实是希望摆脱蝙蝠侠的影响的，但他最终还是决定披上蝙蝠侠的外衣，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布鲁斯·韦恩这家伙可太幸运了。 　　被感慨幸运的、不知道身处何方的布鲁斯·韦恩确实被全家人惦记着，包括他的小儿子达米安·韦恩。 　　今天提姆也不在家，他需要去韦恩集团参加董事会。而管家阿尔弗雷德为了营造一种布鲁斯还在的状态，选择利用蝙蝠洞的高科技伪造布鲁斯的投影，让投影出现在董事会上。这种技术不难，但需要阿尔弗雷德带上特制的仪器并做出相应动作，这样更加真实。 　　加上有提姆在董事会上的配合，效果会更好。他们至少要让别人看到，蝙蝠侠虽然失踪了，但布鲁斯·韦恩还在。 　　否则再拖下去，大家恐怕也会产生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同时失踪什么的，这世界上的聪明人可不少。 　　没时间管家里崽子的后果就是今天达米安也准备自己去解决晚餐。 　　和爱丽丝一起。 　　没错，达米安放学的时候就叫上了爱丽丝，因为今天是比扎罗和中也一起来接爱丽丝放学。 　　看到氪星人和超能柯基的第一眼，达米安就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第36章 　　“这里就是你说有线索的地方？”爱丽丝悄声问道。 　　如果森鸥外在这里恐怕已经认不出爱丽丝了。小姑娘换了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服, 又把长长的金发盘在头顶，脸上带着一块绿色的多米诺面具。 　　来自达米安友情赞助的多米诺面具。 　　“没错，就是这里。”一身罗宾装的达米安压低声音回答道。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 这个远在郊区的破旧玩具厂远离灯火通明的哥谭市中心，砖瓦房顶和灰黑色墙壁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阴森。 　　周围是茂密的树林，不远处停着一辆车。 　　一辆哥谭所有反派见了都会尖叫的车。 　　专属于蝙蝠侠的蝙蝠车。 　　自从在哥谭码头那件仓库中发现半块奇怪的石头之后, 达米安也一直在进行调查。然而家里的鸟妈妈夜翼总是希望达米安不要管这件事, 理由是小孩子需要更多的睡眠和休息才能长身体。 　　夜翼担心这件事真的和刺客联盟有关，塔莉亚毕竟是达米安的母亲, 如果蝙蝠侠失踪是塔利亚的阴谋, 达米安作为儿子夹在中间不知会作何感想。 　　认为小罗宾是只需要保护的幼年鸟球球的夜翼强烈反对达米安参与这件事。 　　结果被正在吃饭的达米安扔了一把餐刀。 　　达米安是听话的乖乖仔吗？他当然不是, 他可是刚到韦恩庄园就能闹得鸡飞狗跳猫嫌狗厌的恶魔崽子，家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和他打过一架，而且大部分都出于达米安的主动挑衅。 　　夜翼不肯和他共享消息，他自己可以查，所以达米安私下的调查一直没有间断过。 　　蝙蝠洞的电脑记录被他偷偷翻了个底朝天，然而红罗宾和夜翼的进展实在缓慢，他们仍旧没有确定那块石头的来源, 毕竟大理石材质的物品实在太多。 　　夜翼和红罗宾一边调查蝙蝠侠失踪事件，一边还要兼顾夜巡和工作，简直焦头烂额。 　　于是达米安决定重新调查一下蝙蝠侠名单上出现的邪|教人员。就算是一家一家找过去，他也一定要拿到一些线索不可。 　　结果居然还真的让达米安看出了一点儿别人没看出来的东西。 　　首先, 这些邪|教人员的家庭全部都有3-12岁的孩子, 女孩子居多，这一点已经得到红罗宾的确认。其中唯一一户没有孩子的家庭也正在计划领养一个, 领养的孩子来自伯恩利区的一家慈善孤儿院, 也是个10岁的女孩子。这对领养人夫妻已经给孩子准备好房间和礼物, 正准备接孩子回家。 　　可爱的女孩子总容易让人和洋娃娃联系起来。 　　达米安在某天上学的时候，突然听见爱丽丝和朋友说起最近森鸥外送她的巨大玩具熊。他这才想起来，小女孩似乎都会各种各样毛绒玩具和人形娃娃痴迷不已。 　　这些家庭确实都出现了玩偶，就连那对准备领养女儿的夫妻给未来女儿准备的礼物中也有玩具熊。 　　得到灵感的达米安重新开始调查，最终他发现这些家庭陆陆续续都得到过同一家玩具厂出产的玩具娃娃，或是通过购买或是被赠予。 　　只不过他们的消费记录显示，这些玩具来自哥谭好几家不同的商店，通过调查他们的信用卡记录并没有办法找到多少共同点——恐怕这就是红罗宾和夜翼一直没有进展的原因，毕竟洋娃娃和毛绒玩具的消费委实太普通了些。 　　然而达米安沿着这几家商店的进货渠道继续追查，最终追溯源头，发现洋娃娃的生产厂家就是这个郊区的小工厂。 　　然而这家工厂已经在半个月前停产，听说老板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厂房和各种废弃的机器留在郊区。 　　熊孩子达米安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夜翼和红罗宾，他想要先自行调查一 　　番。 　　达米安心想，等他最先找回蝙蝠侠，一定要把夜翼和红罗宾的脸狠狠踩在脚下。他要让他们承认达米安才是最棒的罗宾！最棒的罗宾从来不需要助手，他自己就可以独立完成任务，最后找回蝙蝠侠的人只能是他！ 　　何况就算他告诉了愚蠢的格雷森和德雷克，他们也只会让他别插手。达米安怎么可能愿意。 　　恰好今天管家侠和红罗宾都没空管他，夜翼还在警察局加班更没时间理会他，这正是调查的好时机。 　　一大早就偷偷带上罗宾服装的达米安决定今天放学就去调查。 　　但是他在校门口一眼就看见了上次那只超能柯基。 　　最伟大的罗宾……也不是不需要帮手，如果是可爱的狗狗，他会很乐意。 　　如果有那种能漂浮的力量帮忙，他的调查会顺利很多，想必那家废弃工厂也需要他认真翻找。 　　如果爱丽丝肯把狗借给他…… 　　不过达米安思考了一下，他不确定森鸥外是否告诉过爱丽丝他就是罗宾。所以一开始在校门口他只是试探性地问了爱丽丝可不可以花钱租狗，然而却被爱丽丝直接拒绝。 　　要不是碍于周围的普通人，中原中也几乎又想给这个小鬼一点教训了，重力使也是你一个小屁孩能租得起的吗？是想体会一下被重力碾压的感觉了吗？ 　　爱丽丝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背包露出来的一小块布料若有所思，达米安是把罗宾制服一起带出来了吗？他准备干什么？ 　　联想到最近早出晚归的林太郎和杰森以及动荡不安的夜晚，爱丽丝瞬间明白过来。 　　杰森和林太郎最近都在为哥谭混乱的夜晚忙碌，蝙蝠侠失踪的后果就是反派们开始肆无忌惮，阿卡姆再次发生越狱，杀手鳄、小丑女、鲨鱼王、双面人这些家伙跑得不知所踪。 　　紧接着，继承蝙蝠侠披风的夜翼开始行动。他确实做的不错，加上杰森和红罗宾的帮助，哥谭的夜晚在逐渐恢复平静。 　　反派们其实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蝙蝠侠，他们看见黑暗骑士重新出现，又再次感到恐惧，于是有些胆小的人慢慢龟缩起来。 　　然而蝙蝠家还是没有找回布鲁斯。 　　爱丽丝看着准备扭头走人的达米安，说道：“你是有韦恩先生的线索了吗？”爱丽丝决定跟过去看看，早点找到蝙蝠侠也可以让杰森和林太郎放心一点。 　　“你知道了？”达米安当然听出了爱丽丝话里的意思，所以爱丽丝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林太郎和杰森最近也在调查哦，所以你是发现新的线索了吗？”爱丽丝追问道。 　　“啧。没错，我准备去看看。”反正夜翼和红罗宾也管不了他。 　　“我和你一起，我们带上中也君，比扎罗要一起去吗？”爱丽丝扭头问了问比扎罗的意见。 　　中原中也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唔……窝要保护爱丽丝。”比扎罗的身体问题已经在杰森大力资金投入和科研团队的努力下渐渐回复正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智商。 　　比扎罗其实没有理解爱丽丝究竟要去干什么，但他一定会保护好爱丽丝的。 　　“那就一起吧。”爱丽丝盘算了一下他们目前的战斗力，重力使中原中也、氪星人比扎罗、现任罗宾达米安、异能力爱丽丝，这个组合谁来恐怕都是送菜。 　　“你太弱了，万一有危险我可不管你。”达米安皱起眉头，在他的印象里，爱丽丝只是一个没有经过任何特殊训练的普通女孩子，万一遇到危险…… 　　“放心好了，我也很强的哦。”爱丽丝觉得她虽然没有达米安那样从小训练到大的身手，但她是能飞的异能力，还能无限再生，只要林太郎不死她就会一直存在，所以有什么可担心的 　　呢。 　　不过这话她也没准备对罗宾说，有中也君在，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 　　“随你。”达米安犹豫了一下，与其让爱丽丝回家去找大人过来，不如带着她一起，反正保护一个小女孩而已，他绝对可以做得到。 　　然后爱丽丝就看着达米安偷偷溜去蝙蝠侠的基地，偷走了一辆蝙蝠车。 　　爱丽丝：…… 　　如果你准备返回蝙蝠洞，为什么还要随身携带罗宾制服？ 　　其实达米安本来计划去夜翼的安全屋用他的摩托车的，但是鉴于爱丽丝和比扎罗都要跟上，那还是需要一辆大一点的交通工具了。 　　“上来吧！”达米安冲着自己临时组建的小团队招呼道。 　　爱丽丝：你的腿真的能够到油门和刹车吗？ 　　但是爱丽丝看着罗宾胸有成竹的样子，决定还是先不说话了，如果达米安翻车，他们再出手好了。 　　三人一狗就这么坐上蝙蝠车扬长而去。 　　感知到爱丽丝情况的森鸥外无奈地耸耸肩，他现在正在和杰森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暂时脱不开身，只能让爱丽丝自己小心一点儿了。 　　他也很好奇小罗宾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 　　“听着，等下我和狗狗先进去看看，你和比扎罗乖乖躲在这里就好，听到没？”达米安低声说道：“如果有人出现，就及时通知我。” 　　“可以。”爱丽丝觉得无所谓，林太郎和杰森绝对会来这里重新查探的，她先看看等下达米安能发现什么就好。 　　罗宾轻巧得像一只小鸟，他从破碎的窗户翻身进入，中原中也跟在他身后。 　　空旷的厂房只剩下几台无法运作的机器还停留在原地，达米安小心翼翼地走上悬空的阶梯，从二楼俯瞰整座厂房。 　　手电筒的光芒照在角落，达米安眼尖地看见几只破碎的半成品毛绒玩具躺在角落。 　　他小心地捡起来。 　　这些娃娃背后都被破开了一个大洞，部分棉絮裸露出来，中心都是空的。 　　达米安在心里快速判断，这些娃娃恐怕是准备填装某些东西的，不是棉花，所以会是什么呢？ 　　然而专注的罗宾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阴影。 第37章 　　“……其实我自己可以搞定。”傲娇罗宾双手抱胸, 和柯基一起漂浮在空中。 　　刚刚，达米安正在专注查看地上被掏空了一个大洞的洋娃娃，却冷不丁从背后传来一股巨力, 他被人从二楼直接揪着披风掀了下去。 　　反应机敏的罗宾掏出钩爪枪，正准备来一个潇洒自如的自救，结果守在一旁的超能柯基直接跳出来救下了他。 　　达米安：切, 其实我自己就可以搞定！ 　　臭屁的小鬼, 同样漂浮在空中的中原中也白眼翻得老大。他就知道这小子一副鼻孔翘上天的样子，连谢谢都不会好好说, 还敢拐带爱丽丝和比扎罗。 　　中原中也仔细操控着重力。 　　臭屁罗宾突然感到自己身体一重, 他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下坠落, 速度快得甚至来不及掏出他的钩爪枪。 　　然后他又突然停住，悬浮在半空。 　　中原中也：给我乖乖说声‘谢谢你，中也君’！ 　　突然失重心脏狂跳的达米安：！！ 　　任谁突然来这么一下心脏也受不了！ 　　“Puppy，你的能力突然失灵了吗？”达米安愤怒扭头。 　　中也Puppy冷哼一声，继续控制着重力让小罗宾对着墙壁百米冲刺。 　　达米安：！！！Stop！ 　　就差0.1秒即将和废弃玩具厂的墙壁贴贴的达米安：…… 　　“放我下来！” 　　中原中也不屑地看了一眼一路上都在想办法诱拐他还吹嘘太宰治多么可爱的小孩，这就是太宰治的铲屎官？还不是败在重力的手下！有青花鱼存在的地方他才不要去！ 　　玩具厂二楼，阴影里的人或者类似人的东西正在慢慢显露真容。 　　中原中也抬头向上看去, 但当他看清楚这个大家伙的身影时，却突然感觉头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场景，本来应该强大又自信的重力使只觉得自己从这个诡异的人类眼中看见了无尽的黑暗和诡秘。 　　像是有无数驳杂又神秘的信息突然间涌入脑海，让他的大脑被庞大的信息流反复冲击, 又像是一只蝼蚁突然间看见浩瀚的星河与宇宙。未知的事物无法为他带来欣喜和期待, 反而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正在影响他的神志，毫无理性、毫无目的的法则在他眼前闪现。 　　本来依靠异能力漂浮在空中的柯基突然摔了下来。 　　达米安还来不及惊讶就看见原本还在和他玩闹的柯基突然间失去意识, 他只能选择飞快扑上去救下狗狗。 　　他当然也看见了这个诡异的人影, 从阴影里出现的怪物似乎曾经是个正常的人类, 只是现在变得十分不正常。 　　达米安不知道柯基为什么突然晕过去，他只觉得是这个怪人也许拥有神秘奇怪的力量，让狗狗突然昏迷。是什么力量能让人突然昏迷呢？达米安暗自警惕。 　　罗宾仔细眼前这个怪物的脸，他突然发现，这人正是在他们的调查中失踪的玩具厂老板——本森·兰迪。 　　兰迪的身影渐渐暴露在月光下。原本照片中个子不高的羸弱中年男性现在却像是吃下了膨胀剂，他的背部诡异地隆起一个大包，肉块在不停蠕动，仿佛有什么生物正寄生在里面。 　　兰迪像是承受不住背部巨大的肉瘤而不得不弯下腰，但他的神情却丝毫不显痛苦，反而十分愉悦。要不是那张脸已经被达米安记住，恐怕他也绝对认不出眼前这个怪物就是蝙蝠电脑的记录里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 　　他肌肉虬结的手中现在正拿着一把巨大的斧头。 　　斧头锋利的边缘在钢筋水泥铸造的地面划过，刺刺拉拉的摩擦声不绝于耳，甚至在水泥地上擦出几丝火花。 　　兰迪神情痴迷地看着 　　下方的一人一狗，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狂热，仿佛准备把下面的一人一狗吞吃入腹。 　　他轻轻纵身一跃，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弹跳能力从二楼跳了下来，在达米安和晕过去的中原中也面前砸出一个大坑。 　　要不是现在的情景不是很合适，达米安真想为他堪比贝恩的身体素质点个赞。 　　巨大的斧头砸向达米安。 　　灵巧的罗宾不屑嗤笑，只会蛮力的傻大个。 　　他左手抱着中原中也，后空翻躲过一击的同时又用右手飞快扔出几只飞镖。小小的飞镖打着旋儿贴在兰迪身上，信号灯闪过，引发一连串爆炸。 　　丑陋的怪物因为鲜血变得更加面目可怖，可兰迪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样子，继续挥舞着斧头朝达米安进攻。 　　“……爆炸。”和爱丽丝一起待在小树林的比扎罗轻轻说道。 　　爱丽丝当然也听到了里面不同寻常的动静。 　　另一边的森鸥外感知到爱丽丝的状况之后，轻轻皱了皱眉头。如果是中也君的话，应该不会使用炸弹之类的武器，那么就是里面确实有些问题了。 　　这么说来，小罗宾确实找到了大人都没发现的线索，玩具厂里不同寻常。 　　看来他需要尽早解决眼下的事，过去和爱丽丝汇合。 　　森鸥外此时正和杰森待在一起。 　　夜翼装扮成蝙蝠侠重新出现在哥谭之后，企鹅人消停了不少，这让压力巨大的义警们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但杰森却突然从神色愧疚的古恩太太那里拿到了一沓书信。 　　那是他的父亲威利斯·陶德在监狱里给他寄来的信件。 　　杰森青春期时曾经在古恩太太问题男孩学校待过一段时间，也是在这之后才他被蝙蝠侠收养的。 　　曾经古恩太太在哥谭东区开办问题儿童学校，表面上是给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们提供吃住，其实这些少年却在古恩太太的教唆之下成为了哥谭常见的少年罪犯。 　　杰森曾经和蝙蝠侠一起解决了这件事，古恩太太被关进监狱，而杰森成为第二任罗宾。 　　出狱之后的古恩太太已经放弃了继续教唆青少年犯罪的想法，反而开了一家疗养院，偶尔为杰森提供一些情报，双方勉强算是合作关系。 　　痴傻的黑面具现在也被关在古恩太太那里。 　　然而古恩太太却不知从哪里翻出来当年杰森在问题男孩学校期间，他的父亲威利斯·陶德寄来的信件。 　　曾经的教唆犯古恩太太当然不会把这些信件交给杰森，但是…… 　　最后她犹豫了很久，也许是想起杰森在黑面具手下救过她的命，也许是上了年纪之后某些隐秘的良心突然发现，总之，她还是决定把信件交给杰森。 　　杰森独自一人看完了信件，又去了一趟威利斯·陶德的墓地。最终他决定去杀掉企鹅人——这是诱骗他父亲做替罪羊被关进监狱的罪魁祸首，也是害他一直误会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人渣的家伙。 　　怒火滔天的红头罩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踪迹，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冲着企鹅人开枪，并打翻了企鹅人好几个属下。 　　等森鸥外从新闻上和报警电话中得知杰森的消息时，事情已经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杰森拿着枪顶在企鹅人头上，周围是乱哄哄的人群。 　　这件事已经被哥谭本地的媒体报道。企鹅人明面上毕竟还是哥谭的商业大佬，哥谭媒体纷纷给光明正大开枪杀人的红头罩按上‘暴徒’、‘恐怖分子’的名号，并强烈要求警方逮捕他。 　　森鸥外头痛地看着和他一起在警局加班的夜翼阴沉着脸冲出去。 　　等事情尘埃落定，夜翼已经以蝙蝠侠的身份和情绪失控的杰森打了一架，企鹅人却趁乱逃跑了。 　　森鸥外思考了一下，直接去 　　GCPD地下的防空洞找到了杰森。他知道杰森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愿意一个人躲起来消化自己的不良情绪，每次等他出现在人前，大家只会看到一个开着地狱玩笑骑着机车的壮汉。 　　这样其实不太好。森医生心想。 　　就算是他自己，偶尔也会对红叶殿或者中也倾诉一下，而杰森却总是习惯于自己承担一切。偶尔几次他发现杰森其实很想要让他留在光荣会社，可却从来没有真正说出口。 　　等他在GCPD下方的安全屋看到嘴角青紫脸颊肿得老高的红头罩时，对方正坐在椅子上用一种艰难的姿势给自己上药。 　　夜翼下手也挺狠的，迪克不能看着红头罩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为杀人犯，可杰森早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为了让杰森清醒过来，至少不可以众目睽睽杀人的夜翼也是煞费苦心，两人在企鹅人的围观下狠狠打了一架。 　　杰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觉得自己也许是个蠢货，他看到的事情也许都不是真的。 　　他敬佩仰慕蝙蝠侠，真心将对方当做自己的父亲，然而布鲁斯却不肯杀掉让蝙蝠侠和罗宾天人永隔的小丑；他以为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许同样思念他，可当他费尽心思找过去后，那个女人转手就把他出卖给了小丑；他以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抛妻弃子的犯罪巷人渣，丝毫不管在犯罪巷里苦苦挣扎的他们，然而…… 　　事实证明他看到的几乎都是错的。 　　杰森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成一团。 　　这个操蛋的世界简直每天都在跟他开玩笑，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他红头罩是受到什么永远不能称心如意的诅咒吗？等着瞧吧，他总有一天会把该死的命运踩在脚下，再狠狠踩进地里，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杰森，还好吗？” 　　杰森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出现在身侧的森医生。 　　这个令人厌烦的世界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 　　森鸥外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杰森的感情丰富得不像话。 　　杰森不说话，却突然扭过身低下头，安静地把脑袋靠在森鸥外的腰腹处。 　　就脆弱这么一下吧，反正林太郎也不会介意，林太郎对他那么好。就算……就算林太郎现在对他不是那种感情。 　　森鸥外为杰森突如其来的亲密感到有些惊讶，他果然不太适应欧美人这种外放的情感表达方式。但是，看来杰森今天确实过得很糟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沉默不语的孩子总是让人有些心疼，森鸥外不期然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他也是个正常的人类，当然也经历过同样的迷茫和痛苦。当初与谢野晶子的崩溃曾让他一度怀疑过自己，在port mafia的每一天都在算计来算计去其实也很累。 　　要不是为了心爱的横滨。 　　但是人总有自己的理想，他森鸥外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城市，就算被认为冷酷无情。他不需要傻瓜的理解，只需要坚定地走下去。 　　但这样的道路无疑是孤独的，或许夏目老师和银狼阁下还能稍微理解他一些，但他作为首领也不可能总是把自己的情绪外泄。 　　爱丽丝的存在或许就是他森鸥外另一面的投射，天真又纯洁，不受大人世界污染的净土。 　　他选择把自己的感情与理智完全分开，始终遵循最优解来看待一切问题。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不是横滨，不是他倾尽全力保护的地方，所以森鸥外感觉自己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酷。 　　“愿意和我说说看吗？杰森。”森鸥外想了想，把手放在杰森头顶，摸了摸杰森的头发，又轻轻摩挲他的后脑勺。 　　“没什么。”不是杰森不想和森医生说，只是他觉得这事说出来让他很不好意思。森医生从来都是面不改色临危不惧的人，应该 　　不太喜欢容易被打击的脆弱家伙吧。杰森感受到林太郎的手正放在他的脑后，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抚摸。 　　他的脸正贴在森医生的胸前。 　　他不想放手了。 　　杰森沉默着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森医生的腰。 第38章 　　“好些了吗, 杰森？”杰森的胳膊勒得森鸥外有些痛，毛茸茸的大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亲密得让很久没有被人抱住的森鸥外格外不适应。 　　他拍拍杰森圈在他腰上的粗壮胳膊，示意他先放手。 　　杰森头也不抬, 反而在森鸥外怀里埋得更紧了。他现在突然感觉有点儿丢人, 并不是很想把脸从林太郎怀里拔|出来。森医生该不会以为他哭了吧？或者觉得他很幼稚很脆弱, 像个没买到变形金刚就留着鼻涕满地打滚的小男孩？ 　　“……再让我抱一会儿。”算了，反正都已经丢人了, 那就丢到底好了, 杰森自暴自弃的想。然后他又把脸埋在森医生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抱抱的机会可不多, 森医生不太喜欢和除了爱丽丝之外的人贴得很近, 偶尔拍拍他的肩膀都已经算是近距离接触了，这次机会难得。 　　森鸥外：…… 　　他感觉杰森像一个在学校受了委屈，回家哭着要抱抱的小孩子一样，这个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壮汉此时此刻居然委屈得还有点可爱。 　　可爱归可爱, 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 　　“按照游戏理论，对加害你的敌人进行彻底反击，才是理论上最恰当的破解方法。【引】”这话森鸥外曾在组合成员露西的异能力空间中对想要逃跑的中岛敦说过，现在对杰森同样适用。有人伤害了自己，那就用暴力千倍百倍地报复回去，像狼一样咬碎对方的血肉，咬断对方的喉咙, 让所有敌人都畏惧到不敢再上前。 　　“……嗯。”杰森的声音闷闷的。他明白森医生的意思, 他当然会让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就算是蝙蝠侠回来也阻止不了他。 　　但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 今天他太冲动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让‘红头罩’这个人成为司法审判下的凶手并不是一件好事, 杀掉企鹅人的最好的时机也不是现在。 　　就像林太郎曾经教给他的，要把这件事利益最大化。 　　一边这样想着，杰森一边又把自己的脸在森医生怀里蹭了蹭。 　　嘶，蹭到脸上的伤口了，好痛。 　　杰森在森鸥外怀里继续享受摸摸头的待遇，然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嘟囔声。 　　……林太郎，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杰森纠结了半天也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现在说出来绝对会被拒绝，林太郎一看就是一副‘郎心似铁’的样子。 　　杰森继续仔细分析目前的情况，林太郎一向是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哪怕他偶尔看上去是弱势或者被迫的一方，实际上却是对方在跟着他的脚步走。 　　外表柔弱的林太郎事实上骨子里是个非常强势的人。这时常让杰森怀疑医生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他说不定本来就是mafia的首领，日本的山口组继承人之类的？ 　　冷静理智的成熟大人真要命，杰森无声地叹口气。又回到他之前就想过的老问题，林太郎这样心性坚定、不为外界所动的人到底怎样才会动心呢？ 　　林太郎不会喜欢过于强势的人，过于软弱没有价值的人也一定不会被他关注。所以他需要把光荣会社的事业完成得更好，至少要让林太郎看到他的出色。然后需要一点一滴融入林太郎的生活，让林太郎离不开他才是最优解。 　　在这之前，他要先搞定爱丽丝、红叶大姐和中也君。 　　爱丽丝和他关系已经很不错，小姑娘很喜欢他，他以后会继续把爱丽丝当成女儿看待。所以需要找个时间试探一下，不知道爱丽丝对自己再多一个爸爸这件事如何看待…… 　　红叶大姐的话……杰森怀疑红叶大姐早就看透他的小心思了，每次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和林太郎互动。他偶尔回家给林太郎做饭吃的时候，红叶大 　　姐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有点……mother in law的既视感，杰森脸红红。 　　中也君是他拥有共同爱好的好哥们儿，应该……不会阻止他的吧，大不了他去买下上次中也君看中的罗曼尼康帝。虽然狗狗不能喝酒，但给中也君每天看一眼想必也会让他很开心。 　　比扎罗……比扎罗这个傻孩子以后得要算是他儿子了吗？啊好奇怪。 　　这么算来……他现在已经儿女双全了？ 　　不对不对，他还没开始。 　　啊啊啊以前那么多段感情都他妈白谈了！一点儿指导价值都没有！Fxxk！以前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荷尔蒙到位就做一些快乐的事……然后也随随便便就分手了，大家都不太在意…… 　　但他对林太郎可随便不起来。 　　他还从来没有郑重其事地追求过一个人……要怎么做？送花？约会？看电影？ 　　太老套了吧？这也太不超级英……反英雄了。 　　杰森继续一边埋头狂吸森医生一边思考。 　　芥川兔兔已经被他得罪了。但是没关系，芥川有点儿傻白甜，等他搞定红叶姐，红叶姐会帮他解决芥川的阻碍的。 　　说不定等他把森医生追到手了，芥川君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布偶猫猫的话……感觉会乐于看热闹。可以先忽略。 　　所以下一步要…… 　　“真是爱撒娇啊，杰森。”丝毫不知道杰森已经在脑海里列出林太郎追求PlanA-Z的森鸥外感觉有点好笑。有时候他觉得杰森像是自己养的大黑猫，在外面日天日地，每天一到饭点儿就准时回家，一回家还要想办法挨挨蹭蹭，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光荣会社大佬的气势。 　　挺有趣的，森鸥外感觉自己像是被猫咪毛茸茸的尾巴傲娇地缠住小腿。 　　谁能想到这个搂着他撒娇的壮汉是几乎已经统一哥谭的黑暗势力、杀伐果决、一脚踩断毒贩脊椎的哥谭教父呢。 　　“……没有。”杰森丧丧的，果然，林太郎一直把他当成小男孩看待吧，这他妈也太悲哀了。 　　“林太郎想过要……怎样度过余生吗？”重要的是想要和谁一起？ 　　这个问题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这就是人类的通病吧，思绪中的一切几乎都是将来时。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会开始思考未来怎么办，焦虑的时候也会想象以后的日子，为理想奋斗的时候动力就是设想成功后的模样。 　　森鸥外当然想过这个问题，Port Mafia的生活永远水深火热，历届首领从来没有善终的时候，江山换代排除异己党同伐异的事多么屡见不鲜，他觉得自己也不会例外。 　　Port Mafia的下一代首领说不定会和他一样，选择谋反的方式上位。 　　如果他真的有幸能有机会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子，那就在横滨找个能看见港口大楼的别墅，要离红叶殿和中也君稍微近一点儿的，想必他们不会对自己这个前首领视而不见。或许晚年的时候他也会像这里的文豪‘森鸥外’一样，写一两本书——不如就写《手把手教你做Mafia首领》好了，或者《合理论证荷叶边小裙子和金发小姑娘的适配性》。 　　开一个幼稚园也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养一帮小崽子，教会他们如何善用谋略克敌制胜，再教会他们如何保护横滨，森鸥外觉得自己会是个好的老师。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可能，说明横滨已经进入长久的和平期了吧，那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过—— 　　“杰森，我早就学会了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你一直试图看透未来，那多没意思。”所以看着现在发生的事就好。 　　森鸥外说完这句话，却感觉杰森的手臂越箍越紧，像是要把他嵌 　　进怀里。 　　满身肌肉的红头罩体温比他高，厚厚的手掌停留在他背部，一种微妙的感受从背部传来。 　　森鸥外：感觉再次被一只大熊搂在怀里。 　　但是现在不是温馨的谈心时刻。 　　他伸手推了推杰森：“爱丽丝酱那边出了点事，我准备去看看，和我一起吗？” 　　杰森：？！我女儿出事了？？谁他妈—— 　　本来一团浆糊的大脑瞬间清醒。 　　等森鸥外和杰森赶到郊区的小工厂时，正看见达米安搂着昏迷过去的中原中也从工厂破旧的窗户跳出来。 　　当他落地的一瞬间，窗户又再次被撞破，一个巨大丑陋的身影直直冲出来，高举的斧头冲着达米安的脑袋抡过去。 　　“砰——” 　　这是杰森手中的枪。 　　黑暗中的阴影被杰森两枪打中胳膊，大口径子弹带来的冲击力让那个试图行凶的身影狠狠后退一步，斧头掉在地上。 　　臃肿奇怪的人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此时他的外貌终于被森鸥外看清。 　　然而当森鸥外直视怪物的双眼时，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中也君现在正躺在达米安的怀里陷入昏迷，因为他自己也同样被一种巨大的无名恐惧笼罩在心头，他也想要昏过去。 　　恐惧之下，身体像是被定格在原地，灵魂不知道被谁冻结。 　　该死，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森鸥外控制着几近停滞的思维。 　　动起来！快动起来！ 　　森鸥外的指尖轻颤，呼吸也变得急促。 　　一旁的杰森看见森鸥外突然愣在原地，紫色的瞳孔惊恐地收缩，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这是他在林太郎脸上从来未曾见过的表情。 　　对面的大块头放过了近在眼前的罗宾，朝着森鸥外直直冲过来。 　　森鸥外在这个诡异可怕的怪物眼中看见了和玛格丽特女士一样疯狂的神色，但又多了些什么。多了毫无理性的规则和庞大的信息，他的背部……有什么东西不一样…… 　　玛格丽特至少还是个人类，眼前这个却…… 　　杰森眼神一沉，这家伙对林太郎做了什么吗？是精神攻击？魔法侧的事物？ 　　想了想，杰森从体内召唤出大种姓之刃，如果是魔法侧的事物，还是要用魔法侧的手段来解决。 　　杰森没有试图唤醒森鸥外，只要他解决掉敌人，林太郎就安全了。 　　这么想着，杰森目光专注，仔细观察怪物的弱点。 　　红头罩在分秒之间迅速找准攻击角度。 　　然而当火焰缭绕的双剑刺入怪物的身体时，怪物却只像是被普通的利刃伤害到，丝毫没有魔法生物对上大种姓之刃时受到的成吨伤害。 　　居然不是魔法侧的？杰森皱了皱眉。 　　“陶德，和这家伙对视能让人昏迷！”达米安在怪物背后说道。 　　“不是魔法侧的原因。”杰森沉声回答。也不是和怪物对视的原因，他刚刚早就和这个家伙对视过，他并没有受到影响。 　　两人一前一后拦住疯狂的兰迪。 　　手持巨斧的怪物却只盯着被杰森护在身后的森医生，又挨了红头罩两枪的兰迪继续满脸狰狞地冲向森鸥外的方向。杰森注意到他之前被打断的胳膊已经快要恢复原状。 　　爱丽丝和比扎罗也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 　　此时的爱丽丝已经不再是之前甜美的模样，她身上泛起一股奇异的紫色光芒，手中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针筒。 　　纯澈的蓝眼睛里一片冷漠。 　　居然敢伤害林太郎！不可饶恕！ 　　爱丽丝飞起来，向着怪物冲去。 　　等森鸥外渐渐恢复神志，丑陋的怪物已经被制服在地。比扎罗一屁股坐在兰 　　迪的背上，任凭兰迪如何嘶吼扭动也动摇不了氪星人一丝一毫，反而被比扎罗脸盆大的拳头擂得嗷嗷直叫。怪物的脖子上还扎着好几只针筒，针针戳进大动脉，鲜血直流。 　　爱丽丝扛着针筒站在一旁。 　　罗宾和红头罩：…… 　　他俩都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两个小崽子解决了。 　　“森茉莉，你的能力不错嘛。”达米安眯起眼睛，他感觉自己被深深地欺骗了，爱丽丝平时在学校里装得一点儿力量都没有，体育课还经常偷懒。没想到居然是个速度不亚于氪星人还会飞的超能力者吗？ 　　但转念一想，达米安又觉得这样也很不错，经此一役他们也算是共同作战的人了。虽然他达米安不需要朋友，但是有个能力不错的搭档也很好，爱丽丝的超能力很适合罗宾。 　　作为罗宾，他希望组建自己的团队，达米安认为自己早晚要成为比蝙蝠侠更伟大的存在。一旁的氪星人比扎罗也不错，可以和爱丽丝一起加入他的队伍。 　　达米安自信地盘算起小队成员，有这两个人做他的属下，他的队伍绝对比红罗宾的少年泰坦好得多。该给他们的队伍起一个什么名字呢？ 　　如果爱丽丝看出自家同学的想法，恐怕只会说他想多了。 　　“爱丽丝酱，比扎罗，真是太好了……”森鸥外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感受到恐惧，像是心脏突然被人用手攥住，这种失控的感觉前所未有。 　　但在恐惧的同时，爱丽丝酱的意识又在他的意识深处闪光。异能力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他是森鸥外，是一个存在于世间的真实人类，这种切实的存在感才让他最终摆脱了僵硬的状态。 　　但他仍旧不想去看地上的人影。 　　森鸥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刚那种感觉他实在不想再来一次了。 　　始终守在一旁的杰森眼疾手快地抱住几乎要滑倒在地的森医生。 　　“林太郎，真的没事吗？”爱丽丝和杰森异口同声。 　　“啊……现在感觉好多了呢，辛苦你了，杰森，”森鸥外苦笑着靠在杰森怀里，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这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恐怕中也刚刚也是这样昏迷过去的吧，森鸥外无奈地揉揉脑袋：“爱丽丝酱，比扎罗，这次辛苦你们了，明天带你们去吃小蛋糕和炸鱼排好不好？” 　　比扎罗有些担心地看着森鸥外，又生气地给了地上的异形狠狠两拳。 　　“明天……休息。”比扎罗觉得森医生应该待在家里睡觉，不舒服的时候就要休息。 　　等刚刚那种被攫取神志的感觉过去，森鸥外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转动，这种恐惧感目前看来似乎只对他和中也君产生作用，那么他们的共同点是…… 　　他们都来自另一个世界。 　　所以这个怪物的力量和他们原本的世界有关吗？还是就来自于他们的世界？所以只针对他们才有特殊的效果? 　　森鸥外始终记得系统告诉他世界即将毁灭。 　　那么毁灭的力量会与今天看见的这种让他感受到恐惧的怪物有关吗？但无论是否有关，他都必须找到克制的方法。 　　这种恐惧看上去对杰森、比扎罗以及达米安毫无影响，所以…… 　　异能力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如果对方的精神攻击是只针对异能力者的，那恐怕确实对他们无效。不知道对上人间失格的太宰君会如何。 　　爱丽丝酱是他的异能力，也是另一个意识。虽然他本人确实受到了影响，作为他的派生的爱丽丝居然可以躲过一劫，也就是说，这种能力针对异能力的使用者吗？ 　　但是中也君受到的影响明显比他大，柯基狗狗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所以是什么变量影响了结果？ 　　系统也晕晕乎乎地从森鸥外的意识中清醒过来，他同样受到了影响，幸好他只是透过森医生的意识看到的。 　　[森先生，你还好吗？]系统的声音也透着一股虚弱。 　　森鸥外没有回答。 　　“这个家伙，我会把他带回蝙蝠洞。”达米安最后总结道。 第39章 　　‘柔弱’的森医生最后是沐浴在爱丽丝调侃的目光中被杰森抱回家的。 　　担忧的杰森坚决不肯放下森医生, 他一路抱着因为受到精神冲击而腿软的林太郎上车，又猛踩油门风驰电掣开回家。 　　认为林太郎今晚受到巨大伤害的杰森强行把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直到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肯放心离开。 　　离开之前又认真叮嘱爱丽丝和比扎罗, 如果有事一定要及时叫他。 　　森鸥外嘴角抽搐,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虚弱, 只是一时间缓不过来而已。刚刚已经和杰森解释过了，但是杰森完全不听, 硬是押着他把所有检查仪器都试了一遍才肯罢休。 　　其实现在出现问题的是中也, 昏迷的中也君仍旧没有醒来。但杰森检查过狗狗的身体, 中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目前似乎只能等他自己醒过来了。 　　不过森鸥外对此并不担心，中也君昏迷的原因应该和他差不多，是一种信息过载之后的大脑疲惫，等休息过后应该会恢复过来。 　　变异的怪物此时已经被罗宾拖回蝙蝠洞, 忙碌的杰森安顿好一家老小（bushi）之后又骑着机车闯进蝙蝠洞。 　　“真难得能在蝙蝠洞看见您，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确实很久没有看见杰森了。 　　“阿福，好久不见。”杰森摸了摸鼻子，阿福一直很关心他，没有及时回来看望阿福是他的问题。 　　“你们再不回来我都要报警了——因为红头罩伙同罗宾偷了我的蝙蝠车。”夜翼生气地站在蝙蝠洞里瞅着同样刚回到蝙蝠洞没多久的达米安。他下午刚和红头罩打了一架，又去处理了一个抢劫案，结果一回家就发现蝙蝠车不见了。 　　“那你不如左手拨打报警电话, 右手接听你自己的报警电话, 顺便自己出警, 把老头子的亲生儿子捉回来。”杰森冲着迪克咧嘴一笑：“所以你准备怎么惩罚这个胆大包天敢偷蝙蝠车的小贼？罚他去蝙蝠洞做社区劳动服务？” 　　“闭嘴吧你们, 不如夸奖一下罗宾做得很棒？愚蠢的格雷森和陶德居然什么线索都没发现, 最后还是要求助于我。”达米安不甘示弱。 　　“或许下次你发现线索可以早点告诉我！”鸟妈妈对叛逆的弟弟简直无可奈何, 罗宾隐瞒信息一个人行动还偷开蝙蝠车简直是作死。 　　“或许下次你应该早点说‘拜托你帮帮忙，最伟大的罗宾’！”达米安才不会把自己发现的线索告诉他们，他已经决定要和爱丽丝、比扎罗组成一支小队了。 　　就让愚蠢的格雷森和陶德眼红去吧，等着瞧，他才是最应该继承蝙蝠侠披风的人！ 　　“太危险了，小D！”达米安简直把布鲁斯的倔强不听劝学了个十成十：“你甚至要站起来才能够到蝙蝠车的油门！”你还开车不系安全带！ 　　“不如你问问最伟大的罗宾知不知道危险是什么意思？也许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发音。”坐在一旁吸吸溜溜喝咖啡的熊猫眼提姆一边围观这场兄友弟恭一边添油加醋：“顺便，我支持你报警，迪克。” 　　“快去对着你的警徽哭诉弟弟偷走了你的蝙蝠车吧，迪克头。”杰森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或者找个精美的鸟笼子，把你可爱的小恶魔罗宾关起来。” 　　阿尔弗雷德在一旁头痛地按按额角，幸好他已经过了会为外表而纠结的年纪，今天就算再多掉几根头发也不会影响他的心情，反正已经秃了。 　　但是不能任由他们继续吵下去。 　　“我想，也许是有人不想吃小甜饼，对吗？”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阿尔弗雷德和（核）善地微笑着，继续说道：“或许有人因为嘴巴过于忙碌而没时间欣赏我的小甜饼？” 　　四人同时噤声。 　　没人想失去阿福的宠爱。 　　蝙蝠洞终于安静了几秒钟，最后杰森有些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对着管家侠说道：“阿福，我猜我可以带走一份小甜饼？达米安的那份给我就行，爱丽丝和比扎罗都很喜欢。”当然，这也是林太郎喜欢的为数不多的甜食之一。 　　听到这话的阿尔弗雷德感到一阵欣慰，并无视了一旁达米安愤怒的抗议声。杰森可是目前家里第一个能和正常人维持长久的亲密关系，还计划组建新家庭的蝙蝠崽！ 　　“当然没有问题，杰森少爷。顺便，巧克力布朗尼要带走一些吗？” 　　“……要，谢谢。”杰森乖乖向阿福道谢。 　　“啧，‘暴徒’红头罩现在终于恢复理智了？”迪克慢慢走到自家头罩弟弟面前。大红下手可真够狠的，他的眼睛现在还肿着，明天上班的时候一定会被嘲笑的！ 　　要不是为了阻止这家伙！ 　　“我一直很理智。”杰森看见迪克就想再打他一顿，就是这家伙害得自己英俊的脸上青青紫紫，万一林太郎以为我连迪克这个菜狗都打不过怎么办？ 　　这家伙还是林太郎现在的同事！ 　　哼。 　　“你怎么突然又跑去找企鹅人的事儿？”夜翼问道，反正他们打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完全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他只是生气红头罩失去理智，试图在公共场合把自己变成杀人犯而已：“上次你把马嘉迪罗的尸体扔进冰山餐厅之后被企鹅人找事了？” 　　之前的码头事件过后，杰森查出马嘉迪罗从阿卡姆偷渡出毒藤女和死射背后有企鹅人的暗中帮助，于是他把马嘉迪罗的尸体直接扔进了冰山餐厅，警告科波特的手别伸太长。 　　“不关你的事，迪克头，有那个时间不如把这个‘变异贝恩’的情况分析清楚。”杰森完全不准备告诉迪克。 　　“真是疼爱你家森医生啊，小杰鸟。”已经得知事情始末的迪克摇头感慨，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企鹅人不是什么好人，他今天和杰森打架只是为了自家兄弟而已。比起企鹅人，他更关心杰森的感情生活：“所以你家亲爱的好点了吗？” 　　听到这话的杰森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开始追人呢，你他妈怎么就知道了？ 　　“嗯？”迪克懵了一下。啊，他忘记了，之前杰森……再次回哥谭之后就一直不喜欢和他们谈论自己的私生活。估计也有些不好意思告诉他们这件事吧，毕竟杰森傲娇又嘴硬。 　　“哈哈，”迪克挠挠后脑勺傻笑了一声试图遮掩过去，他们之前暗搓搓围观杰森谈恋爱这个行为的确不太合适：“就……就是你不是和森医生住在一起吗？我猜你们应该是在一起了。” 　　杰森用怀疑的眼神看向目光看左看右就是不肯看他的迪克，这是有什么事在隐瞒他？ 　　电脑前的提姆捂住脸。 　　之前杰森和森医生在假面会社的时候，蝙蝠侠曾多次监听过他们的对话，杰森为了森医生去找黑面具的那段保护欲爆棚的威胁早就在蝙蝠家内部流传了很久。 　　当时为了追踪杰森和森医生在假面会社的行踪，他们还偷拍过很多照片，甚至从监控里截取过多段视频——现在蝙蝠家还人手一份。 　　毕竟陷入热恋的红头罩可真不多见。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杰森和森医生穿着他们女儿爱丽丝买的毛茸茸情侣装上街购物，结果被恰巧经过的提姆拍了下来，现在这张相当有意境的‘哥谭雪中爱侣’照片已经被芭芭拉和斯蒂芬妮用作手机壁纸了。 　　不过这些可不能让大红知道，不然他今天非得把蝙蝠洞砸了不可。 　　杰森一向不喜欢他们插手他的私事，尤其是监控和监听这种。不过这在蝙蝠家也是常态了，他们多少都沾染上布鲁斯控制欲极强的毛病，蝙蝠三件套也许是他们送出的礼物排行榜第一名 　　。 　　“难道你们不是在……”迪克挤了挤眼睛，又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微妙的手势，脸上露出大人都懂的暧昧笑容。 　　杰森：你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杰森迅速回想了一下自己和森医生在外人眼中的样子：他和森医生很早以前就住在一起，他会帮森医生接送女儿，森医生偶尔会帮他处理光荣会社的事情，平时因为安全屋需要保密的原因，他们经常在家轮流做饭吃，也会一起带着爱丽丝和比扎罗出去购物，补充生活用品…… 　　这不就是典型的老夫老妻生活？ 　　杰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他和森医生的生活早就提前进入柴米油盐的阶段了？ 　　所以他们完全没有经过表白、约会、恋爱，直接就…… 　　所以林太郎很大概率是真的把他当成关系很亲近的后辈了吧？救命。 　　迪克看着沉默不语的杰森，脸上色色的笑容渐渐消失：不是吧，难道两个人吵架了？ 　　不应该啊，他们在一起的时长已经都打破蝙蝠家所有人谈恋爱的最高记录了。森医生的性格他也知道，是从来不会大声和别人争吵的人。森鸥外在GCPD从来都是最温和有礼，斯文淡定的医生，处理人际关系尤其游刃有余。 　　所以一定是杰森做错了什么事让森医生生气了吧，这样可不行。迪克决定帮自家兄弟一把。 　　对了…… 　　“后天大都会有一个大型宠物展览会，我记得你的森医生养了很多宠物？要不要带他去看看？”迪克摆出过来人的姿态，十分有经验地给自家一直沉醉于事业忽略了爱情的弟弟支招：“身为男子汉，吵架了就要勇敢地跪下道歉。” 　　杰森既为‘森医生’前面加诸的定语‘你的’而感到一丝甜蜜，又为迪克不靠谱的‘跪下道歉’而无语。 　　这是你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你经常对着芭芭拉或者星火这么干？ 　　不对，我什么都没做错！ 　　“用不着你管，”杰森才不会采用迪克头的意见，他的意见要是很有用，也不会一直被甩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芭芭拉道歉吧，你又放了她鸽子，对吗？” 　　迪克：别扎心我们还是好兄弟。 　　一旁听到‘宠物博览会’关键字眼的达米安却疯狂动心，他想到家里的猫猫狗狗确实需要更新一些玩具了。太宰猫猫一向对买给他的所有玩具不屑一顾，平时只爱玩绷带。或许这次他可以把太宰猫猫一起带过去，让猫猫亲自挑选他喜欢的玩具。 　　达米安刚刚拿出手机火速搜索了一下，两天后的宠物博览会是全美范围的，相当权威。主办方请来了CFA（世界爱猫协会）和FCI（世界犬业联盟）的专家来进行讲座，还有许多专业的宠物造型师和新研发的高科技宠物用具。 　　达米安火速定好门票，决定后天带上提图斯、王牌、阿尔弗雷德猫和太宰猫一起去参加。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把森医生正式带回家见见我们？阿福都准备给森医生收拾单独房间了。”提姆为杰森的磨磨唧唧而着急，他们在一旁磕cp磕得快疯了，拼命在监控视频的边边角角里抠糖吃，结果当事人一点儿都不着急。都已经同居这么久了，孩子都养了，这不赶紧原地结婚？还等啥呢？ 　　杰森：…… 　　你们信不信，我都还不敢表白。 　　杰森目光游移了一下，准备转移这个话题，要是让小红和大蓝知道他根本就还没把森医生追到手，他绝对会被嘲笑的。 　　“总之，先搞清楚这个奇怪的家伙问题在哪吧！”杰森说道：“请不要像上了年纪的老奶奶一样热衷于参加婚礼和八卦好吗？这样我会误以为这里不是蝙蝠洞，而是‘First Dates’或者‘The Bachelor’的拍摄现场。” 　　提姆耸耸肩，他就知道大红绝对不愿意他们八卦他的感情生活。 　　不过……慧眼如炬的红罗宾看着杰森的表情，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两人之间似乎确实出了点问题？不然大红不会转移话题，他绝对会暴躁地让他们滚蛋，并告诉他们他和森医生之间到底有多么蜜里调油。 　　啧，大红不行啊。 　　看上去就十分不会哄女……男朋友的样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布鲁斯的酒窖里还有一瓶1994年的柏图斯？那年葡萄产量稀少，现在市面上应该已经买不到了。”提姆回忆着：“布鲁斯不会介意的，对吧阿福？”快点拿着红酒去找森医生道歉，顺便来个烛光晚餐。 　　“我想布鲁斯老爷当然不会介意为他儿子的感情生活出一份力。”阿福淡定优雅地转身，这瓶酒在他心里已经是杰森的了。 　　“哦，看样子达米安要有个小侄女了，还是同班同学。”迪克用慈爱的眼神看着达米安。 　　达米安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们算你们的关系，别扯上我。”达米安不屑地说。爱丽丝是她的内定队友，什么侄女？ 　　“……小D，你不会对爱丽丝……”迪克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12岁其实……这样的话…… 　　杰森捂住脸，迪克头的脑子里是不是已经没有正经的东西了？ 　　“我今天来蝙蝠洞就是为了听你们胡说八道的吗？我和林太郎好得很！”杰森有些气急败坏，这些混蛋：“还有，不准打爱丽丝的注意！你敢有任何多余的想法，我就把你吊在韦恩塔上扒光裤子抽屁股！听到没！” 　　迪克看着暴躁的杰森想道，杰森现在还真是一副疼爱女儿的好爸爸样子啊。 　　唉，羡慕。 　　达米安被气得拎着刀就要冲上去和杰森打一架：“看看是谁会被吊在韦恩塔上吧，愚蠢的陶德！” 　　迪克和提姆见势不好，急忙一边架住一个，把两人拖走：“不是要研究这个大块头吗？快点吧，小D明天还要上学呢。”赶紧找到线索，把布鲁斯找回家比较重要。 　　要上学的叛逆学生和要上班的叛逆青年被自家兄弟强行镇压。 　　与此同时，陷入昏迷的柯基中也终于醒来。 第40章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正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像是隔着一层纱。不远处有人低声絮语，可中原中也怎么也听不清楚。 　　声音渐渐清晰，但传入中原中也的耳朵之后，他也完全不理解这些话语中的含义, 以前熟悉的日语词汇现在似乎变成一个个没有意义的音节。 　　“中也君, 中也君, 你还好吗？”森鸥外皱着眉头看向还趴在沙发上的中原中也，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柯基的身体。狗狗的眼睛虽然已经睁开, 但意识似乎仍旧没有清醒。 　　“中也君看上去不太妙哦。”爱丽丝坐在沙发另一边伸手揉揉狗头, 又捏捏小狗耳朵——正常情况下, 中原中也应该已经羞耻地躲开了, 然而现在他却睁着无神的双眼毫无反应。 　　“狗狗……”比扎罗也对自己的好玩伴抱以担忧的眼神。 　　森鸥外皱起眉头，看来中也君受到的精神刺激实在不小，不知道需要过多久才能恢复。这样受到精神攻击的状况，不知道太宰君的人间失格能不能起到作用。 　　森鸥外对此也不确定, 但或许他需要想办法见一见太宰君。 　　有些头痛的森医生把比扎罗、爱丽丝和芥川都赶回去睡觉，接下来的事情小孩子就不必参与了，他需要和红叶殿开个小小的会议。 　　“系统君知道些什么吗？”森鸥外轻声问道。 　　今天系统倒是一直在线，虽然森鸥外一贯无视这个没用的家伙，但他发现这个没用的摆设在昨晚居然也受到了影响，这让精明的首领先生心里有了些猜测。 　　[……关于这个问题，森先生, 我真的不能说。]系统也是没办法, 他如果直接把真相说出口, 某些不可言说的存在就会立刻感知到, 这会给现在的森先生带来麻烦。 　　安全起见, 最好不要提及, 这是另一个人告诉系统的第一原则。 　　“好吧，那么我换个说法，你是我曾经认识的人，对吗？”森鸥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想这个问题应该在可以回答的范围内——就算你不回答，我也猜得到。” 　　系统沉默了几分钟。 　　“……可以这么说吧。”系统在森鸥外脑海里唉声叹气，他觉得自己的身份马上就要曝光了，但这个问题是森先生自己猜出来的，他可没有透露。 　　远在异世界的横滨。 　　一直通过某种方式与系统保持联系的某人正全神贯注地看书，结果却被蠢系统紧张兮兮的消息打断。他摇了摇头又冷哼了一声，对小系统的单蠢再次无语。森鸥外这个老狐狸分明只是诈了他一下而已，其实根本就没有确定。 　　不过，本来他就没指望系统能一直隐瞒身份。不可以暴露身份什么的，只不过是他恶趣味发作，想要逗逗这个天真的家伙罢了。 　　反正解决横滨问题的真正关键在这位森先生身上。 　　某人带着皮质手套的修长手指悠闲划过一本包装精美封面考究的书籍，书籍内页厚厚的棕色羊皮纸张上似乎还留有手写的痕迹。 　　森鸥外仔细回想自己认识的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小傻子？这么单纯可不像是Port Mafia的人。如果不是Port Mafia，会是更久以前自己认识的人吗？是当初部队的人？还是武装侦探社？或者……是异能特务科的人？ 　　森鸥外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人选。 　　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系统的身份如何都不会影响他完成这个麻烦的任务然后尽快回到横滨。 　　有时候，森鸥外对所谓的‘真相’其实并没有多少好奇心，谁又能确定自己看得到的真相不是别人精心策划想要让自己看到的呢？何况每个角度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应该说，所有的角度都是真相。 　　他只需要明白自己要保护 　　横滨，回到横滨，这就足够了。探寻真相是侦探要做的事，Port Mafia的首领只需要不惜一切代价达成自己的目标。 　　[啊哈哈，不说这个了，森先生，您想抽卡吗？今天可以连抽两张了呢！]系统傻笑着转移话题。森先生最近完成的事情相当多，甚至基本上得到了蝙蝠家的认可，这导致任务进度向前走了一大步。 　　“那就抽吧。”森鸥外无所谓地说道。他Port Mafia的重要属下都来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不知道会抽中谁，是广津柳浪？还是梶井基次郎？芥川银也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打着哈欠从蝙蝠洞跑回家的杰森一打开门看见的就是对着两只小动物唉声叹气的森鸥外。 　　森鸥外面前的桌子上有两只小动物，一只是老鼠，另一只也是老鼠。 　　杰森：？？ 　　林太郎这是准备开宠物店了吗？家里真的太多小动物了吧？ 　　啊，说不定是家里闹老鼠了！ 　　于是，在睡眼惺忪大脑混沌的杰森眼中，画面顿时变成还在生病中的林太郎想要去打老鼠，却因为害怕或者腿软而不敢上前。 　　杰森：林太郎别动，放着我来！ 　　杰森二话不说马上抄起地上的拖鞋冲了上去，甚至用上了蝙蝠侠教他的潜行技巧——他马上就让这两只老鼠悄无声息地从林太郎面前消失。 　　然而就在他的熊猫头毛绒拖鞋的鞋底即将从背后敲上两只老鼠的脑袋时—— 　　在森鸥外面前蹲着的两只仓鼠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危险，可爱的蓝色豆豆眼瞬间迸发出和身材完全不相符的气势。鼠鼠们头都不回，马上一左一右跳开，又在空中做出一个十分流畅且动作一模一样的翻身，最后单膝跪地，模样十分之帅气潇洒。 　　杰森的拖鞋拍了个空。 　　杰森：…… 　　晃了晃自己已经不太清醒的大脑，杰森终于意识到，如此有灵性的小动物，想必是林太郎又使用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能力弄出来的。 　　想到这里，杰森淡定地放下手中的武器，重新把毛绒熊猫拖鞋套回自己的左脚上。 　　森鸥外也有些精神不振，这导致他在完全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杰森把拖鞋扔了出去。 　　森鸥外：…… 　　“杰森，这是我的新宠物……们。”森鸥外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他其实也一晚上没睡，因为需要和红叶殿讨论目前的状况、分析形式、猜测那个怪物的来源、分析系统身份，基本上也没办法休息。 　　结果新抽出来的居然是…… 　　森鸥外叹气，这就是作下的孽早晚要还回来吗？ 　　织田作之助1号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横滨郊外树木掩映的小别墅。在那里，他和Mimic的首领安德烈·纪德决一死战，最终在异能特异点的作用下同归于尽。 　　记忆中最后看见的脸庞是太宰的，想必他的死亡会给太宰带来很大的伤害吧，希望最后那个过于聪慧的孩子可以尽早走出自己的世界。 　　要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人，于织田作之助而言，也就是太宰了。他很遗憾曾经没有再用力地拉太宰一把，让这个孤单的孩子能好好走下去。 　　太宰，要好好活下去，去到光明的一方吧。这是织田作之助陷入永恒的黑暗前最后一个想法。 　　但是下一秒，睁开双眼的织田作之助却看见了一张眼熟的脸。 　　织田作之助：……？ 　　尽管内心的疑惑要溢出天际，他的外表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仓鼠样。 　　当然，仓鼠的脸上可能也看不出表情。 　　织田作之助2号前一秒正在和酒吧里一个奇怪的人说话，今晚他心血来潮想要去酒吧喝点酒。结果等他随便在路边找到一家名为Lupin 　　的酒吧时，却发现已经有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坐在里面了。 　　那人一双好看的鸢色眸子弯起一个久别重逢的弧度。 　　织田作之助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人是刻意坐在这里等他的。 　　这个奇奇怪怪的家伙用奇怪的语气和奇怪的断句叫他‘织田作’，然后他们很快就聊得很开心，酒吧里放着轻柔的爵士乐，气氛柔软又令人安心。他们一起欣赏了一段音乐，又提起了最近的流行的文学作品和文学新人赏的获奖情况，在知道眼前的人很喜欢他那部获奖的小说时，织田作之助有些害羞。 　　是个很孤单的人呢，织田作之助在心里感慨。 　　那个在织田作之助看来又成熟又少年气的男人用清朗而澄澈的眼神看着他，似乎透过他在怀念着什么。 　　织田作之助也不知道他在怀念什么，但他觉得以后如果还有机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人，他会很开心。 　　最后那人笑着对有些微醺的他举杯，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即使去往新世界，也要认真写小说哦’这样的话，然后他就感觉眼前一黑。 　　是这个奇怪的家伙做了什么吗？织田作之助只愣了一秒就接受了现状，他只是一个三流的小侦探而已，应该不至于有人特意谋害自己。虽然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他愿意相信这个孤独的青年不会伤害他。 　　然而醒过来之后却看见了一个陌生人，和一只陌生的仓鼠。 　　然后他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一只布丁仓鼠——和对面的白毛团子一模一样。 　　织田作之助2号：？？？ 　　其实现在满脸问号的其实不止织田作之助1号和织田作之助2号，抽出两只一模一样的布丁仓鼠的森鸥外同样一头雾水。 　　【任务卡对您说：BOSS，要试一下辣咖喱吗？】 　　明明是两张卡，却享用同一个介绍。 　　“……是织田君对吗？”森鸥外感觉自己的良心在隐隐作痛，虽然他可能并没有这种东西。 　　仓鼠们同步点头。 　　“总之，两位织田君先休息一下吧，有些事之后我会解释。”森鸥外叹气。 　　本来他只是想要用‘抽出织田作之助’这种可能性让太宰君能留下来帮助他，结果现在真的来了，他反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毕竟当初那五个孩子的死亡是不争的事实。 　　单从结果来看，森鸥外倒是从来没有后悔过，毕竟按照最优解，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对Port mafia来说。 　　“唉，这可不好办。”森鸥外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是两位织田作之助。 　　系统在森鸥外的脑海中不敢说话，他马上又要离线了。 　　文豪世界实在太过特殊，和蝙蝠侠世界的平行宇宙可完全一样。这个世界的平行宇宙几乎是互不干扰的，然而文豪世界却是一个主要世界和无数书中的衍生可能性世界，主世界面临毁灭的时候，衍生世界同样免不了灾难。 　　打完老鼠的杰森后知后觉地和林太郎的新伙伴们道了声歉。 　　他这才发现原来站在地上的并不是老鼠，而是两只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仓鼠。两只小仓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看上去毛茸茸的白色一小团。杰森目测了一下，10厘米都不到的样子。 　　怎么会有仓鼠长得一模一样的啊？杰森用自己已经清醒的头脑表示，这两只小团子绝对一模一样，连脑袋顶上的一小撮红铜色的呆毛翘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明明仓鼠和老鼠差别很大，结果被蝙蝠洞的调查结果恶心到头晕眼花的自己居然看错了。 　　杰森叹了口气，看来林太郎奇怪的的帮手又增加了，不知道仓鼠团子们容不容易相处。 　　“抱歉，我以为是老鼠。”杰森说道。 　　“没关系。”森鸥外脸色也有些泛白，一夜没睡让他看上去格外疲惫，现在这个状态已经不再适合继续解决问题了。 　　森鸥外同样注意到杰森脸上的倦色，看来这孩子也一样没休息过：“你也快去休息一下吧，杰森。” 　　杰森却没有动弹，他看着森鸥外的指尖一直停留在额头，明显是不舒服却还在强撑着。昨晚哥谭郊区的温度可不算高，而林太郎的身体一向没有他健康，这让杰森有些担心。 　　他犹豫了一下，把身体向前探去。 　　森鸥外的眼睛猛地睁大。 　　近在咫尺的深绿色眸子中倒映着他少见的震惊表情。 　　杰森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 　　这个距离太近了，森鸥外有些呆愣。 　　然而还没等他向后退去，杰森已经又重新直起身，脸上挂着一副担忧的表情。 　　“没发烧，”杰森努力维持谈定，这个距离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刺激，但平复心跳也是蝙蝠崽的必备技能：“是昨晚受到的影响还没有过去吗，需不需要叫医生？” 　　其实他内心慌得一批。 　　森鸥外这才想到，刚刚杰森只是想用额头测试一下自己的体温而已。 　　“额温受外界影响因素过多，杰森，”森鸥外努力忽略额头上残留的温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条件反射开始补充专业知识：“没有一家正经的医疗机构会用额温来判断是否发热，下次记得用耳温或腋温。” 　　“你自己的额头温度比我还高，你不知道吗？” 　　杰森：…… 　　他感觉自己耳根的热气开始不受控制地蔓延，然后又为林太郎过于专业的科普而感到无语。 　　一直坐在沙发上围观的尾崎红叶简直要一头栽下去，鸥外大人脑子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啊？除了横滨和工作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抓狂的尾崎红叶简直想为自家BOSS‘绝赞’的回答而狠狠揪他脑袋前面的那撮毛！ 　　你看不出来吗？你这都看不出来吗？ 　　但回头想了想，尾崎红叶又冷静了一些。自家BOSS似乎当上Port Mafia的首领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感情经历了，一天天只知道和小萝莉玩换装游戏…… 　　他恐怕真的不觉得杰森会喜欢他吧。毕竟两个人一开始的相处完全就是‘师徒’或是‘父子’的模式。 　　杰森，任重而道远啊。 　　森鸥外只是惊讶了一瞬——为过于近的距离。随后他倒是真的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在他眼里，杰森是他宠爱的后辈，地位已经可以上升到中也君的位置了。 　　森鸥外看着杰森担忧的眼神，开始忍不住仔细回想。从刚到达哥谭开始，杰森就一直陪在他身边，恐怕这孩子早就把他当做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了吧，这种家人之间的亲密倒是森鸥外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的了。 　　他的父母生性好强，拼命想要让他成为最杰出的人才，因此一早就送他出国、留学，求学生涯让他很早就适应了孤身一人。就算后来回国他也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军医，随后就是战争、和平、横滨、三刻构想，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塞满他本就十分丰富的人生。 　　亲情确实从他的人生中缺席良久。 　　不光是亲情，爱情他也同样没有什么兴趣，久而久之，理性至上森鸥外其实对这些感情都开始有些不太理解了。 　　但不可否认，这样毫无距离感的关心会让他感到温暖，杰森有时候表达感情也会比亚洲人更加炽热而直接。 　　森鸥外只能无奈又包容地看着杰森，他想，这孩子只是在表达他的关心而已。 　　这种纯粹而直白的关心确实让森鸥外很受用。 　　森鸥外觉得他同样也把杰森当做这个世界的家人了。如果不是今天突然 　　回忆起来，森鸥外还没有意识到，原来他们一直待在一起，几乎从来没有分开。 　　能有这样的家人也很不错，森鸥外想道。以后就算他回到横滨，也许也会想想办法，经常回来看望杰森。 　　“我知道你在关心我，杰森，但你的脸色看上去也很不好。”森鸥外平复了一下突然涌起的情感，又看向杰森的绿色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所以，快去睡吧。小杰鸟需要一个good-night kiss吗？”他模仿杰森平时的语气，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森鸥外从书桌后面站起身，轻轻推着杰森的后背，示意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杰森的注意力则全部都被刚刚那句‘小杰鸟’和‘good-night kiss’夺走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顺着森医生的力道回到房间。 　　林太郎非常注重隐私和边界，因此很少进入他的房间。所幸杰森的房间一直收拾得整整齐齐，并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他的桌子上放着红头罩，床头还有一本《傲慢与偏见》。 　　像是第一次被心爱的人窥见什么秘密一样，杰森站在房间里有些手足无措。 　　“睡一会吧，杰森。醒来还有很多事要忙。”森鸥外拍拍杰森的肩膀准备转身离开，他也要去休息一下，醒来还需要和杰森讨论蝙蝠洞里的怪物。 　　“……等等，林太郎。”杰森一狠心，忍着羞耻感踩着自己的节操大声说道：“说好的good-night kiss呢？” 　　本来已经走出房间的森鸥外回过头，他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壮汉，莫名其妙从那双绿色的眼睛里看出一点儿可怜兮兮的味道。 　　他心想，这实在让他有心无力，这家伙可不是得到他的晚安吻的年纪了。再说，他刚刚就是随口调侃一下而已，让他亲亲爱丽丝酱还差不多。 　　“好吧，那今天轮到我来说晚安。”杰森知道林太郎刚刚在开玩笑，但他早就决心要主动出击。 　　他决定装作不知道这是个玩笑。 第41章 　　一直呆在韦恩庄园混吃混喝的太宰猫在华丽的地毯上慢悠悠地打了个滚儿。 　　其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 太宰治就感觉自己的生活节奏突然慢了下来。虽然以前他在武装侦探社的时候经常摸鱼，但似乎从来没有像这样悠闲过。 　　有时候太宰治甚至可以在韦恩庄园的玻璃花房里发呆一整天——只是放空头脑看着天空流云变幻，什么都不去思考。 　　太无聊了啊, 这个世界。 　　蝙蝠侠也是, 无聊。 　　刚到哥谭的太宰治愿意留在韦恩庄园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蝙蝠侠。 　　像这样身处淤泥却始终坚定本心的人他不是没见过, 但意志坚定到如同蝙蝠侠一般的家伙, 实在是让他有些好奇。毕竟世上大部分人都随波逐流，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合常理的人也早就虚伪地淹没在世俗的节奏中。异类们要么学会融入, 要么就学会掩饰。 　　少年时期的太宰治同样如此。 　　他像是整个世界的旁观者，每天冷眼看着众人你来我往。年幼无知的他也曾试图融入进去，可最终发现只是徒劳——正是这样的撕裂感让他对世界难以产生太多留恋。 　　可蝙蝠侠一家似乎是对这个世界留恋过头了，他们好像相信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些, 世界就会变好一些。 　　真是奇怪的一家, 太宰治心想。 　　遵循世界固有的潜规则不好吗？何必非要改变。按照哥谭绝大多数富豪的生活方式浑浑噩噩得活下去不好吗？反正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财富和权利都有了，何必还非要去寻求所谓的真理和公正？ 　　明明蝙蝠侠已经看透了哥谭这个城市的本质, 却还是在拼命挣扎。太宰治承认，这确实让他所剩不多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可待得久了他又觉得有些无聊, 罗宾、夜翼、蝙蝠侠, 这些人的经历再次让太宰治感受到了世界的荒诞和一股宿命的味道。 　　像是得罪了众神的西西弗。 　　太宰治大约可以理解, 但却无法共情，就像他无法共情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一样。他可以准确分析他们的动机，预测他们的行为轨迹, 安排合适的剧本, 让所有事情按照自己的预想发生，然而这并不妨碍他觉得无聊。 　　恐怕这世界上再没有人会像织田作一样有趣。 　　可今天, 依旧打算在花房晒太阳的太宰治却始终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安。 　　不安中又有些期待。似乎有什么意料之中又超出预计的事情正在发生。 　　会是什么呢？ 　　“你又跑来这里了。”还没等太宰治继续思考, 达米安就走进了花房。他一把抄起在躺椅上懒洋洋窝成一团的太宰猫：“为什么不去和阿尔弗雷德猫猫玩一会儿呢？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意思。” 　　达米安有些担心, 太宰猫猫的生活方式实在是不健康。 　　太宰治抖抖耳朵，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布偶玩具，任凭达米安随意摆弄。 　　“但是今天我们有别的安排，”达米安轻轻松松地把重达十二斤的布偶猫条搭在肩膀上：“带你去大都会玩怎么样?” 　　“喵——呜——” 　　太宰治敷衍地抗议了一声，本应该甜美的喵喵叫硬是被他叫出棒读的感觉，他最近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随便吧，我就是没有感情的小猫猫，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想着。 　　大都会。 　　打算巧遇太宰治的森鸥外同样带着自家宠物来到博览会现场。 　　“想不到宠物博览会居然这么热闹。”一身休闲装的森鸥外看着周围稀奇古怪的宠物用品感慨道。 　　“多谢你陪我一起来，理查德。”森医生此时正和夜翼走在一起。 　　迪克今天其 　　实准备来大都会找超人商量关于蝙蝠侠的事，顺便想要暗搓搓围观一下自家弟弟和森医生的约会，毕竟来宠物博览会是他提出来的建议。 　　结果今天光荣会社临时发生了一点事，导致杰森只能遗憾取消自己的约会计划。 　　一个多月前，杰森决心对哥谭的毒品进行全面管控，希望有朝一日能彻底杜绝毒品在哥谭的蔓延，但这一举措简直是掀翻了一直负责毒品走私的‘断手’乔森的基本盘。 　　于是，就在杰森忙于调查蝙蝠侠的失踪事件以及维护哥谭黑夜秩序期间，乔森联合了麦迪逊，直接带着部分人手和光荣会社的隐秘消息加入了企鹅人的势力。 　　杰森虽然早有防备，可还是和科波特的势力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杰森不得不临时赶过去处理。 　　完全脱不开身的光荣会社首领只能临时拜托同样准备去大都会的迪克帮忙照顾一下森医生。 　　“其实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森鸥外有些无奈，他头一次感觉有人正在试图全方位无死角地保护他——仅仅只是出于毫无保留的关心。 　　“光荣会社的事很有可能会影响你的安危，林太郎。我知道你很厉害，还有红叶殿和中也君的保护，”杰森说道：“但是我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他们总归只是小动物，我很担心会有他们无法处理的状况出现。” 　　森鸥外对着杰森恳求的湿漉漉眼神完全无法拒绝，最后他只能答应和夜翼一起行动。 　　“抱歉，对于保护你的安全这件事，我认为无论如何小心翼翼都不为过，林太郎。”杰森的眼神真挚而柔软。 　　森鸥外有一瞬间为这个眼神而有些失神。 　　他发现杰森似乎早就不再是那个迷茫的青年了，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里面有些森鸥外现在还无法理解的感情。 　　色彩浓郁的湖绿色眸子像是森鸥外很早之前见过的绿宝石，适合被永久珍藏的那种。 　　被弟弟拜托的迪克只能无奈地叹气。他就知道，超级英雄们永远会缺席约会，或者更糟——在约会途中被迫离开。无数次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被迫分手的夜翼拥有绝对的发言权。 　　幸好森医生很理解大红，迪克看着毫无怨言的森医生想道。大红的眼光真是相当不错，作为家里的大哥，他希望这对爱侣能长长久久。 　　其实早在蝙蝠侠失踪之初，红罗宾和夜翼就求助过正义联盟，然而超人的超级听力却始终没找到蝙蝠侠的踪迹。 　　这次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些线索，如果有超人的帮助也许调查进度会更快。这就是夜翼今天特意跑来大都会的原因。 　　森鸥外怀里抱着仍旧有些萎靡不振的中原中也，织田作之助1号和之织田作之助2号一左一右蹲在他肩膀上。 　　突然被人从死亡之地拉回现世的织田作之助1号和突然接触另一个世界的森鸥外的织田作之助2号也只能先暂时接受这个结果，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同样希望能为拯救横滨出一份力。 　　“不要对我这么客气啊，森医生，我们好歹也同事了这么久。”迪克一把拉过森鸥外，防止汹涌的人潮把他们冲散。 　　这次的宠物博览会十分盛大，热情的铲屎官们几乎要挤爆整个会场。 　　柯基狗狗被挤在两人中间，恢复一点儿意识的中原中也发出一声痛苦的呜汪。 　　又休息了一天一夜的中原中也今天已经恢复了少许神志，他大概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惜还是有些精神不振。于是森鸥外最终决定带着自家可怜的干部来宠物博览会碰碰运气，他听杰森说今天达米安会带着太宰治过来。 　　但愿人间失格对这种精神冲击也有效果。 　　但森鸥外认为这种可能并不大。毕竟经过蝙蝠洞的认证，那天的怪物并不具有任何特殊能力，似乎就只是发生了奇怪的 　　变异而已。蝙蝠一家人研究了整个晚上也没弄清楚这个变异的家伙到底如何影响了森鸥外的精神——蝙蝠洞的各类仪器并未捕捉到任何可疑的能量。 　　这就是最奇怪的一点。 　　因为无论是超人的热视线、扎塔娜的魔法还是康斯坦丁遇见的恶魔，他们本质上都拥有一种特殊的能量或力场，留下的痕迹多少可以被蝙蝠洞的高科技检测到。但经过检测，这次的怪物完全就是普通人——哪怕他拥有奇怪的自愈能力和精神攻击——这正是大家都不理解的地方。 　　在蝙蝠洞里研究了一整晚的杰森最后只能一头雾水地离开，他又不敢冒险让林太郎出现在怪物面前，于是研究只能先告一段落。 　　不过好在一整晚的折腾也不是毫无成效，他们在变异怪物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和上次遗留在哥谭码头的石块类似的成分，看样子达米安确实找到了正确的线索。 　　废弃玩具厂里的物品已经被几人搬回蝙蝠洞，红罗宾、夜翼和杰森都在用各自的手段进行调查，想必很快就可以得到结果。 　　这么久都没有蝙蝠侠的消息，其实几人反而越发肯定蝙蝠侠只是遇到了困境——没有人相信布鲁斯会悄无声息地死在某个角落，无论如何，蝙蝠侠的强大毋庸置疑。 　　“……医生！森医生！” 　　正在东张西望试图找寻太宰治的森鸥外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奇怪，他在大都会有认识的人吗？ 　　很显然，当初搭讪的小镇男孩早就被森鸥外抛诸脑后了。 　　“是我，森医生，还记得我吗？”克拉克凭借自己绝佳的身体素质，硬生生从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克拉克·肯特，上次我们在超人纪念馆门口见过。”克拉克冲着森医生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容，再次露出一对小虎牙。 　　向来善于忘记不重要人物的森医生终于从犄角旮旯的记忆中刨出这位莫名热情的小记者。 　　“你好，克拉克，好久不见。”滴水不露的森鸥外露出一个微笑，和小镇青年再次握了握手。 　　“克拉克，好久不见，”热情的大蓝鸟冲着超人先生打了个招呼：“小氪，好久不见。”超人先生今天同样是带着宠物来参加博览会的。 　　森鸥外眯起眼睛。 　　这个除了身材和个子之外看似毫无特色的单纯家伙居然和夜翼认识？ 　　凭借《星球日报》记者的身份吗？应该不对，森鸥外对经常给韦恩集团做专访的几家媒体和报社很熟悉，那些记者中并没有克拉克·肯特的名字。 　　那么就是私交？ 　　森鸥外几乎立刻从迪克熟稔而自然的语气中判断出，这个小记者和夜翼关系密切。 　　“森医生，你也带宠物来玩吗？”克拉克双眼发亮，他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森医生。 　　“是的，带我家的宠物来看看。”森鸥外端起笑容。 　　“你的宠物看上去像是生病了。”克拉克看着始终趴在森医生怀里的狗狗，担忧地开启自己的透视。 　　仔细观察一遍之后，克拉克终于长吁一口气：“没什么事，身体应该没有问题。” 　　听到这句话的森鸥外更加疑惑了，这个人为什么能用如此肯定的语气判断中也君的身体没有问题？他们也是依靠各种仪器才最终确定中也君的情况。 　　“肯特先生不是记者吗？居然对宠物的状况也颇有研究？”森鸥外轻声问道。 　　“……呃，是……是的，我也养了狗，所以有些经验。”森鸥外的疑惑倒是让克拉克有些犯难，他其实很相信森医生，也愿意把超人的身份告诉森医生。可是这样他又觉得有些奇怪，森医生平时似乎对超级英雄无感。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以超人的身份，但他真正和森医生认识却是在很久之后，他 　　用小记者的身份结识了森医生。 　　难道第三次见面他就要直接告诉森医生他就是超人吗？这样好奇怪啊。 　　克拉克用自己的超级大脑脑补了一下这个场景。 　　克拉克：嗨，森医生你好，我是超人，也是克拉克·肯特。 　　估计森医生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迪克看着陷入沉默的森医生和超人，挑了挑眉，森医生看样子不清楚超人的真实身份。 　　这也不难理解，超级英雄们也有一些默认的潜规则，如果不是本人主动提及，谁也不想随意揭穿别人的马甲，就算是对自己最亲密的爱人。毕竟大家都有私人生活，尊重别人的隐私也很重要。 　　森鸥外倒是结合夜翼的身份和他们交流的方式，直接确认了眼前这个小记者的身份绝对不同寻常。那么，是正义联盟的人吗？常驻大都会，记者……韦恩集团科技节时大量涌入的媒体……森鸥外觉的自己已经可以肯定克拉克·肯特的身份。 　　“你们居然都在。”同样来到宠物博览会的达米安左牵狗右擎猫，一副人生赢家猫狗双全的姿态。 　　刚被达米安强制套上迷你罗宾披风的太宰治盯着森鸥外肩膀上的小生物瞳孔地震。 第42章 　　来得可真晚啊, 织田作，太宰治心想。他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蹲在森先生左肩上那只拥有蓝色眼睛和红色呆毛的布丁仓鼠。 　　他的友人哪怕变成一只小仓鼠，似乎也一样有趣。 　　太宰治本以为他会在见到织田作的那一刻激动地冲上去, 给自己久别重逢的友人一个拥抱或者狠狠给他一拳, 可事实上他还停留在原地, 任凭达米安的手在他头上搓来揉去。 　　啊, 他现在也不能去抱抱织田作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只猫而织田作现在是只仓鼠的太宰治有些遗憾，布丁仓鼠还没有他脑袋一半大, 要是他现在冲过去，绝对会把织田作压瘪。看来以后对待织田作要轻拿轻放了。 　　让达米安给自己准备一个小背包，以后把织田作随身携带好啦！太宰治觉得自己的主意好极了，这样就不怕织田作再随便丢下自己了。 　　这个敢丢下自己的家伙, 太宰治觉得今天的眼光有些刺眼。 　　不过, 在看见两只一模一样的仓鼠时，太宰治也猜到了一些原因。他很清楚书的存在, 这世界无论发生什么吊诡的事他都不会觉得惊讶。何况蝙蝠洞的电脑中大量记载了平行宇宙的相关资料，太宰治并不觉得他们的世界不存在别的可能。所以, 这是其他世界的织田作吧。 　　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织田作和他的织田作有多少差别, 那应该也是另外一段有趣的故事, 太宰治对此相当期待。 　　他要带上织田作×2一起去韦恩庄园度假，享受人生！就让森先生自己一个人去忙碌吧！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布偶猫猫咧嘴露出一个期待的傻笑，他说不定还有机会看织田作的小说出版。 　　真好。 　　虽然早就被森鸥外科普过大家的现状, 然而织田作之助1号在见到太宰喵的一瞬间还是有些惊讶。 　　太宰他……好胖啊。 　　观察力绝佳的织田作之助马上就透过布偶猫猫身上的长毛看透了问题的本质, 这一身可是实打实的肉肉，绝对不是猫毛蓬松导致的虚胖。 　　织田作之助花了一秒吃惊了一下, 然后就迅速且开心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样很好, 织田作之助暗自点头。看样子太宰在这里过得相当不错, 那他就放心一些了。 　　以前在Port Mafia的时候，最年轻的干部大人还是过于纤细了些，18岁的少年看上去就瘦得很不健康，太宰又不喜欢好好吃饭，还总是喝酒。但没想到变成猫猫之后，太宰居然能拥有一个可以和‘能吃’挂上钩的健康体型。 　　甚至比Lupin里的猫咪老师还要壮一圈儿，这样看上去健康多了。 　　织田作之助一边欣慰，一边继续仔细观察好友。 　　对他来说，死亡的前一秒他还在和太宰治说话，而今天仅仅是他醒来的第二天，他们就再次相遇。 　　从织田作之助的角度看来，他和太宰治并没有分开多久。然而对于太宰治来说，他们之间已经分别了4年。 　　这样的认知差异让三人中一向有些笨嘴拙舌的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让太宰等待太久了。 　　不知道安吾有没有来这个世界。 　　真希望他们还可以继续在Lupin为野犬干杯，小仓鼠呆呆地站着。 　　织田作之助2号感觉眼前这只大猫就是他曾经在酒吧里遇见的年轻人，但应该不是他本人，而是异世界的同位体。看一人一鼠的表情，想必他们的感情也很深刻。 　　织田作之助2号认真考虑，等他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之后，也会努力认识一下新朋友，说不定他也能收获一段深刻的友谊。如果能先认识一下这里的太宰君，似乎也不错。 　　宠物们 　　之间的气氛渐渐粘稠。 　　森鸥外看见眼里只有小仓鼠的太宰君尾巴无意识疯狂乱甩、在可怜的达米安脸上啪啪乱抽，心里忍不住叹息。太宰君是真的对织田君有很深的感情啊，这下有织田君在，想必太宰不会真的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森鸥外对太宰治怎么可能全无感情。太宰治就像曾经的他一样，迷茫、虚无，找不到目标的样子像极了无家可归的野狗。 　　如果有可能的话，森鸥外其实也很想看着太宰君找到自己的目标，就像曾经遇到夏目老师的他一样。 　　武装侦探社的存在或许能让太宰治有些新的乐趣，但在森鸥外看来，也许还是少了些什么。太宰君内心的空虚从未有一天减少过，但现在或许双倍的织田作之助可以弥补他的遗憾了。 　　森鸥外愉快地决定问问太宰君要不要跟他回去，有织田君在，说不定能钓住一只太宰猫。 　　“达米安，你好，”森鸥外打了个招呼：“太宰君被你照顾得相当好呢。” 　　能不好吗？他每天甚至和布鲁斯一起享受澳洲龙虾，迪克心想。韦恩庄园最会享受的人，非太宰治莫属。 　　毕竟大家都不会和一只美貌且会撒娇的布偶猫计较，而太宰猫猫本猫则有无数种方式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他早就俘获了站在韦恩家食物链顶端的管家侠阿尔弗雷德。 　　爱宠人士达米安也十分疼爱小猫猫。 　　“那当然。”达米安眼神直勾勾盯着森鸥外怀里的柯基，发出想要的声音：“如果森医生愿意把柯基让给我，我会让他也过得很开心。” 　　提图斯和王牌在达米安腿边蹭蹭，又骄傲地叫了两声，强壮又高大的狗狗似乎在向森鸥外展示达米安丰富的养宠经验和韦恩庄园雄厚的经济实力。 　　森鸥外：……你少打我家干部的主意！ 　　“听说森医生还养了狐狸和兔子？”达米安继续说道，他觉得他会和森医生有些共同语言。如果森医生家的每一只宠物都像太宰喵和柯基中也一样聪明有能力，那他愿意顶着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全盘接收：“陶德可怜巴巴的小屋真的能让小动物们生活愉快吗？或许放在韦恩庄园比较合适。” 　　森鸥外看着达米安渴望的眼神心里一片无语，我家的宝贝你全都看上了是吧？做梦比较快呢，罗宾。 　　“抱歉了，达米安，”森鸥外回答道：“他们都是我的家人。”不过也许今天过后可以送你一只仓鼠，如果太宰君执意要回韦恩庄园的话。 　　仍旧窝在达米安怀中的太宰治倒是看透了森鸥外的目的。 　　昨天，他在韦恩庄园听到了夜翼和达米安在客厅里的争执——关于罗宾是否可以独立行动的问题。几句话下来，太宰治也大概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因此，尽管太宰治对他们带回来的怪物十分好奇，他也相当谨慎地没有自己跑去蝙蝠洞。 　　毕竟按照太宰治的判断，那种怪物既然可以直接对森医生和中也产生影响，并且无法检测出能量，那么很可能也会对他造成影响。 　　那样的力量不像是人间失格可以抵消的。 　　所以在没有确定后果和人间失格的作用之前，他不会贸然行动。同意和达米安一起出现在大都会，也同样是太宰治的计划，他猜到森医生绝对会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问题，出现在宠物博览会迅速和他取得联络几乎是必然。 　　正巧他也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喵呜——” 　　终于在双倍织田作的震撼中回过神的太宰治在达米安怀里摇摇头，又活动了一下手脚。 　　后蹲，蓄力。 　　纵身一跃。 　　达米安感觉自己怀里一沉，他家胖猫的后爪狠狠蹬在他胸 　　口。 　　然后在牛顿第三定律的作用下，达米安被迫后退一步，而太宰猫则把他的胸口当成跳板向森鸥外的方向跃去。 　　抱着狗的森鸥外吓了一跳：太宰君，你不要过来！ 　　他可承受不住胖猫的冲击力。 　　一旁眼疾手快的克拉克急忙伸出手，闪电一样揪住胖猫的后颈皮，结果他感觉手里突然一沉。 　　好真实的重量，克拉克突然很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只胖猫曾经吃过的饭。 　　不像他平时需要刻意放轻力度才敢去触摸小动物，现在他需要用上一些力气才能提起这只猫猫。 　　这不对，猫咪有这么重吗？重到他的超级力量都承受不来？ 　　克拉克心里惊讶了一瞬，随即他立刻察觉到，达米安在抱住猫咪的时候并没有很吃力。那么，这是他自己的原因？ 　　克拉克立刻警惕地抬起头，锐利的眼神透过老土的黑框眼镜环顾四周。 　　难道有人在周围放了绿氪石？会是谁？ 　　克拉克仔细感受手中猫咪的分量，他感觉自己的确突然成为了一个普通人，一个抱着十二斤的猫咪都需要用些力气的普通人。 　　看着克拉克突然不对劲的神色，森鸥外有趣地笑了笑。 　　果然是你啊，超人。 　　不过，看样子太宰君‘人间失格’的秘密要保不住了。 　　随即，森鸥外又脸色一沉，因为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超人纪念馆前克拉克·肯特手段拙劣的搭讪。为什么超人会注意到他？甚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超人就异乎寻常的友善。 　　为什么呢？ 　　在脑海中仔细复盘的森鸥外突然意识到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比扎罗。他在哥谭收养了一个氪星人的克隆体，蝙蝠侠绝对知道这件事，但却从来没有找过他。 　　说明蝙蝠侠有更好的方式调查他。 　　会是什么？ 　　答案已经相当明显，氪星人的事当然要交给氪星人自己解决。 　　看样子超人早就监视过他了，那么同为正义联盟巨头的蝙蝠侠也一定知道他的事，虽然不清楚他们的消息到底有多详细。森鸥外并不介意开诚布公地合作，但这样的监视和调查果然还是让他有些生气。 　　上次在校车上演得很好嘛，布鲁斯·韦恩。 　　自觉受骗的森首领决定给蝙蝠侠和超人各记上一笔。 　　“发生什么事了吗，克拉克？”迪克看见克拉克的反应，也瞬间严肃起来，难道超人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有反派闹事？ 　　“没事，或许我……”克拉克一边感受这种奇怪的‘正常人’状态，一边继续观察周围的行人，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太不对劲了，如果是绿氪石的话，他应该会感觉不舒服才对。可是他的身体似乎仍旧一切正常，并没有觉得虚弱，他只是—— 　　只是变得普通了而已。 　　克拉克悄悄又尝试了一下自己的透视和飞行——同样失效。 　　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克拉克给迪克使了一个眼色：有情况。 　　收到眼色的夜翼：收到！ 　　迪克也连忙集中精力，环顾四周，可他也觉得一切正常。 　　达米安从超人和夜翼的神色中接收到了危险信号，他同样暗自提高警惕。 　　宠物博览会上人潮如海，热闹非凡，商家展示自己的宠物用品和宠物服务，抱着宠物的人们来来往往，咨询着自己感兴趣的物品。三人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人物，反而他们几个聚集在角落里聊天显得有些奇怪。 　　紧张的、只有超级英雄们能感受到的气氛在几人中蔓延。 　　森鸥外打断了三人之间奇特的信号传 　　递：“可以帮我抱一下中也君吗，理查德警官？” 　　迪克顺手接过狗狗抱在怀里，向森医生眨眨眼睛。他们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结果森医生还是很客气：“当然，我早就说过了，叫我迪克就好，森医生。” 　　“好吧，迪克。”森鸥外回答道。 　　他终于空出手：“肯特先生，我想这只猫是想要到我这里，可以让我抱抱他吗？” 　　“当然，森医生。”克拉克在想，他什么时候才能让森医生直接叫他的名字。 　　森鸥外将超人手中的太宰治抱过来。 　　柔软的毛茸茸离开克拉克的那一瞬间，超人感觉自己的能力又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克拉克疑惑地皱起眉头。 　　“森医生，这只猫……”他只知道森医生身边的狗狗和狐狸都有一些特殊能力，但没想到猫咪居然也有奇怪的地方，但愿这种猫咪只有一只，不然他以后都不敢去救猫了。 　　想象一下，超人穿着制服飞上树梢，刚接过被困在树上的可怜小猫猫，然后突然连人带猫从树上掉了下来，躺在地上摔断了腿。 　　第二天的新闻恐怕会变成‘大都会居民紧急呼叫救护车送超人去医院’或者‘超人陨落：星球日报带你详细解析超人的骨折事件’。 　　克拉克：我觉得不太合适。 　　但是克拉克转念一想，这只猫已经在韦恩庄园住了很久了，而布鲁斯却一直都没有把它当做重点防范对象。那只能说明这只猫没有危害，克拉克的担忧放下了一些，想必有特殊能力的猫不会大量存在，不然他们正义联盟的大脑早就通知他了。 　　克拉克：那我放心了。 　　小镇男孩又冲着森医生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危机解除。 　　如果这只猫对他没有伤害，那他可以偶尔跑去韦恩庄园蹭一下猫猫，试着当个普通人。这可是他小时候的梦想，多有趣！ 　　迪克和达米安被一惊一乍的超人整出一头雾水。 　　太宰治窝在森鸥外怀里翻了个白眼，看样子他暴露了自己的能力，不过也没关系，解释的事情就交给森医生去头疼吧。 　　想不到居然这么巧，不知道刚刚这个倒霉的被他消除了能力的超级英雄会是谁？住在大都会，难不成是超人？ 　　太宰治又提起了一点兴趣，是外星人唉，他还没见过外星人！ 　　不过这些事都比不上眼前的人or鼠鼠重要。 　　为了织田作，他就忍耐一下，待在森先生怀里好了。 　　努力把脑袋探向森医生肩膀的太宰治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织田作之助1号，又用余光打量着织田作之助2号。 　　呜哇，好可爱！变成仓鼠的织田作小小一团真的好可爱！ 　　蓝色的豆豆眼！呆毛一摇一摆！ 　　织田作之助1号呆呆地伸出小爪爪，对着太宰治打了个招呼。 　　太宰，好久不见了。 　　太宰治忍不住把脑袋凑得更近了些—— 　　一只大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拎着猫猫的后颈皮把太宰治捞走。 　　手的主人是一旁用另一只手抱着中原中也的迪克。 　　“森医生，你忘记肩膀上还有仓鼠了吗？”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迪克眼中，这个场景就是森医生肩膀上的仓鼠被突然出现的猫猫吓呆了，僵直在森鸥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而韦恩庄园任性的太宰猫则凑向可怜的小仓鼠准备张开血盆大口。 　　眼见着就是一场血案即将发生。 　　要是来一趟宠物博览会反而让森医生失去他心爱的仓鼠，恐怕他会被大红打死。 　　自觉及时救下鼠命的迪克冲着森医生笑了笑，他怀中正抱着一猫一狗。 　　两只手都被占用的迪克努力调整自己的 　　姿势，随着他的动作，他怀里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受控制地被挤成一团。 　　太宰治&中原中也：呕—— 　　本来还有些精神不振的中原中也，一看到紧紧挨在他身边的青花鱼就忍不住全身鸡皮疙瘩起立敬礼，虽然他也不知道狗狗有没有鸡皮疙瘩。 　　太宰治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感觉，他才不要和黑漆漆的小柯基黏在一起！ 　　一猫一狗同时在夜翼怀里疯狂挣扎。 　　然而成熟靠谱，臂力惊人的夜翼大哥的力气岂是小动物们可以抗衡的。迪克感受到怀里的动静，他担心小动物们掉下去摔伤，于是又努力调整姿势把不停扑腾的小家伙们搂得更紧了。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在夜翼的大胸肌里被强行贴贴。 　　因为人间失格而无法动用重力异能的中原中也：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这个混蛋！ 　　继续疯狂逃离黏糊糊的小蛞蝓的太宰治：夜翼你死定了，你要是能和芭芭拉和好我太宰治以后跟你姓！ 　　“格雷森，你太用力了！”一旁的达米安简直看不下去，愚蠢的格雷森怀中两只小动物现在疯了一样要逃跑。 　　一定是格雷森太粗鲁了，怎么可以用他钢筋一样的胳膊抱住小动物！ 　　“啊，抱歉。”迪克放松自己的肌肉。 　　森鸥外看着夜翼怀里怎么也挣扎不出来的一猫一狗，实在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属下。 　　不过他感觉中也君终于恢复了一些活力，不知道是人间失格起作用了还是钻石之间的神秘作用力在发挥效用。 　　挣扎不过的太宰治一爪子挠上了柯基中也的屁股。 　　然后趁着迪克放松力道，一脚踩上了可怜的小警察那张貌美如花的脸，然后一个飞扑跳上森鸥外的头顶。 　　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太宰治体重攻击的森鸥外：…… 　　是命运压按下了我高贵的头颅。 　　屁股被挠了一把的中原中也彻底失去理智。 　　“汪——”混蛋太宰！ 第43章 　　“迪克少爷, 达米安少爷失踪了。”阿尔弗雷德的担忧几乎要从手机那头溢出来。 　　“该死。” 　　此时已经是深夜，迪克正穿着蝙蝠侠的披风站在哥谭的高楼上和蝙蝠女侠凯特·凯恩谈心。距离蝙蝠侠失踪已经过去了十天，然而他们仍旧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 这样的情况让大家都十分焦虑。 　　凯特一直处于自责当中, 她觉得是自己当初太不自量力, 才导致最后蝙蝠侠为了救他而失踪。 　　但迪克并不这么认为, 他有种感觉，对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蝙蝠侠, 凯特不过是用来钓鱼的诱饵而已。 　　他们已经发现了更多线索，种种证据都在证实玩具厂有大问题。 　　蝙蝠侠失踪时，码头仓库神秘的石块确实来自这家玩具厂。被掏空腹部的娃娃里面也残留了部分和石块成分相吻合的物质，夜翼与红罗宾据此猜测, 这家玩具厂正是那个出现在哥谭的神秘宗教团体拓展成员的秘密基地。 　　码头仓库的神秘石块、失踪的蝙蝠侠和罗宾、奇怪的玩具厂、神秘的哥谭邪|教、无缘无故发疯变异的怪人, 这些事件已经被一条暗线隐隐链接。 　　之前的调查显示，那些受到引诱而加入邪|教的成员家中均有得到过这家玩具厂生产的玩具的记录。恐怕这些人曾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玩具内部的东西, 打开之后受到了这个宗教团体神秘力量的影响，从而变成狂热的宗教分子, 发疯或许是长时间被影响后的结果。 　　玩具厂的老板兰迪负责生产玩具, 长时间近距离接触下, 他是发疯程度最深的一个，他的工人也或多或少受到影响。当初的玛格丽特女士有个女儿，她同样有过长时间接触玩具的记录。 　　这样隐秘的传教方式并不难猜测, 加入邪|教的倒霉成员恐怕也只是被随机挑选的而已。 　　那么关于哥谭码头仓库找到的奇怪石块, 很明显就是当初蝙蝠侠无论如何也没有在教众家里找到的雕像。这恰好说明，当初蝙蝠侠和蝙蝠女侠的确在码头遇见了这个宗教团体的邪恶仪式, 雕像应该就是他们供奉的神秘图腾, 只是目前尚且不清楚他们究竟要通过这个仪式得到什么。 　　随机挑选成员、通过平凡的物品大量散布教义、对成员的管束并不严格、没有大型的聚集活动, 这些行为让蝙蝠崽们都有了更加不好的联想。 　　通常来讲，一个组织创立之初，其核心成员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至少需要存在共同目标或共同特征。然而这个组织却并没有在发展教派成员的时候进行筛选，他们只是非常随意地把雕像散布出去，甚至没有人去跟踪结果或管理新教众。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在盲目且随意地扩张自己的成员，并且丝毫不认为新加入的成员有能力或是有意图背叛他们。 　　前者说明这个邪|教所图不小，估计又是统治世界、统治全人类、消灭超级英雄之类的‘宏伟’目标；后者说明教派首领或幕后操控者能力不凡，至少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手段控制人心。 　　从目前的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之前那些已经被发现的宗教成员近期并没有丝毫改变，他们正常生活、行为规律，绝口不提自己的信仰，更不对失踪的家庭成员做出评价。 　　就算没有奇迹般的神降活动或组织有序的领头人来加强他们对组织的忠诚度，似乎也毫不影响他们坚定的信念。夜翼和红罗宾对这些人再次进行跟踪调查，尚未发现他们身体出现异样，也没有从血液检测中发现不明物质。这让迪克和提姆都十分头疼，因为精神上的影响实在不好解决，他们甚至连这种神秘力量的来源都还没有找到。 　　所幸，夜翼和红罗宾已经回收了市面上所有出自这家玩具厂的玩具。还好不是所有买下玩具的家庭都有十分强烈的好奇 　　心，有些粗心大意的父母完全没有发现玩具内有乾坤。某种程度上，这算是个好消息，至少短期内可以阻止这个团伙的成员进一步扩张。 　　只是他们还需要时刻警惕，不知道这个团伙又会发明出什么新的手段来拓展成员。 　　“抱歉，凯蒂，我现在必须去调查罗宾的行踪。”迪克挂断阿尔弗雷德的电话，冲着凯特遗憾地说。 　　“那么今晚的夜巡先交给我吧，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凯特表示理解，她暂时帮不上更大的忙，只能选择先去夜巡。 　　“已经帮大忙了，谢谢你，凯蒂。”迪克给了凯特一个拥抱。 　　“我在蝙蝠洞的地板上发现了这个。”阿尔弗雷德发现达米安失踪后，就对蝙蝠洞和韦恩庄园进行了搜寻，他在地上发现了一根带有血迹的针头。 　　“经过DNA对比，针头上的血迹是属于达米安少爷的。已经分析过上面残留的药物，只是普通的麻醉剂。”这就是阿尔弗雷德紧急呼叫迪克和提姆回到庄园的原因，达米安被人从蝙蝠洞迷晕掳走，这可不是小事。 　　“敌人相当清楚布鲁斯和达米安的身份，恐怕是我们的老熟人。”提姆脸色阴沉，他们都没想到敌人如此大胆，居然能摸进蝙蝠洞带走恶魔崽子。 　　会是谁呢？其实清楚蝙蝠侠身份的反派也不是没有。 　　“阿尔弗雷德安装在达米安制服上的定位器被拆下来了，敌人很清楚我们的手段。”红罗宾继续补充，这下他们彻底失去了达米安的踪迹。 　　“先调查一下哥谭最近的外来者，但我倾向于是刺客联盟干的，查查看塔莉亚和雷肖古的踪迹。”迪克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弟弟在家里被掳走，这让鸟妈妈迪克深感自责。 　　“但是，塔莉亚掳走达米安是为什么？这不应该。”达米安可是塔莉亚的亲生儿子，提姆虽然觉得邪|教的事的确是刺客联盟做得出来的，但他们掳走蝙蝠侠和达米安这一点很奇怪。 　　与此同时，杰森正开着防弹车带着一家人在哥谭郊区的公路上疾驰。 　　“永慈姐妹会，一个仁慈的、颇负盛名的宗教团体。”森鸥外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手机屏幕里逐渐停驻的小红点，小红点的定位最终与位于哥谭郊区的永慈姐妹会修道院重合。 　　“圣洁的外表说不定是掩盖邪恶的伪装。”杰森继续猛踩油门。 　　黑夜里，修道院带着十字架的尖峭的屋顶出现在道路尽头，乍一看上去像是有吸血鬼定居于此。 　　车子后座正坐着比扎罗，高大的氪星人弓着身子蜷缩在后座，芥川兔之芥浑身僵硬地坐在比扎罗大腿上，被比扎罗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毛发。 　　已经从上次的精神攻击中恢复的中原中也同样端坐在后座——夹在爱丽丝和比扎罗中间。 　　小动物们、比扎罗和爱丽丝身上都挂着通讯器和耳机。 　　森鸥外的安全屋里，太宰猫艰难地弹出指甲不断在电脑上敲击，键盘声哒哒哒哒，不断通过耳机传入芥川龙之介的耳中。 　　这是芥川龙之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直面他亲爱的太宰先生，他刚刚还被太宰先生揪了耳朵上的毛毛！这太让兔兔激动了！ 　　激动过头的芥川龙之介直接呆在原地，最后只能浑身僵硬地被比扎罗抱走。 　　可惜猫兔语言不通，他只能用眼神表达对太宰先生的思念。 　　上次离开大都会之后，森鸥外询问了织田作之助1号，得到肯定答复后，鼠鼠最终正式成为韦恩家的一员。织田作之助2号犹豫了一下，决定先留在把他抽出来的森鸥外身边。 　　太宰猫猫遗憾地叹了口气。 　　得到新宠物的达米安努力克制住嘴角的微笑，故作淡定地询问鼠鼠的能力。 　　森鸥外：……针对太宰治 　　的宝具？ 　　达米安：？？ 　　然而第一眼见到仓鼠的阿尔弗雷德实在有点控制不住管家的本能，尽管这是一只十分干净可爱的布丁仓鼠，但管家侠还是忍不住想要拿个笼子把它装起来丢出庄园。 　　好在可爱的织田作之助1号仅仅花了半天时间就用自己的呆萌得到了管家侠的爱心加餐。 　　提姆和迪克一言难尽地看着猫鼠贴贴：…… 　　太宰治甚至把织田作之助叼在嘴里，带他游览庄园。 　　织田作之助：这样有些奇怪，太宰。 　　思考了半天又觉得好像也没关系的织田作之助最后还是淡定地换用不同的姿势和太宰治一起在韦恩庄园闲逛。 　　提姆和迪克还以为达米安去宠物博览会给太宰喵带回了储备粮。 　　结果居然是跨越种族的爱情吗？ 　　真不可思议啊，魅力强大的鼠鼠君。 　　达米安被人掳走的时候太宰治正带着织田作之助1号在蝙蝠洞探险。 　　结果，躲在角落的两只小动物恰好围观了达米安被背后飞来的针头扎中脖子的场景。倔强的罗宾强撑着精神想要反抗，结果被人胖揍一顿，又拆下制服上的定位直接抗走。 　　“吱吱——”太宰，你留下通知他的家人。织田作之助1号完全无法眼睁睁看着小孩被带走，就算他现在的身体无法把达米安救下来，至少他要跟着这个孩子，这样也方便太宰找人来救援。 　　尽管猫鼠同样语言不通，太宰治却立刻就明白了织田作之助的意思。 　　“喵——”稍安勿躁啊织田作。太宰治当然也不可能看着对他一直非常好的达米安遇到危险。 　　太宰治给织田作带上了定位器，织田作之助1号没有犹豫，利用仓鼠体型的优势悄悄靠近行凶者，然后一个打滚儿躲进了罗宾的披风里。 　　毫无所觉的面具人扛起昏迷的达米安离开了蝙蝠洞。 　　可惜的是，夜翼和红罗宾此时都在夜巡，老管家正在为韦恩集团地下的蝙蝠侠装备研发库被人打劫的事忙碌不已，谁都不在庄园。 　　太宰治决定偷偷联系森先生。 　　收到信号的森鸥外意识到幕后黑手终于再度出现，于是和杰森商量过后，决定快速追上去。 　　临时赶来韦恩庄园的红头罩一把捞起太宰治，和森鸥外家的猫猫狗狗兔兔狐狐鼠鼠紧急组成‘救援罗宾小分队’。 　　小分队阵容前所未有的强大。 　　武力值出众的红头罩杰森、重力使中原中也、无心之犬芥川龙之介、氪星人比扎罗以及宠物们的主人森鸥外爱丽丝父女，突击小分队前往哥谭郊区进行武力突破；智商爆表的幕后总指挥太宰治、暂时无法发挥实力且不杀人的织田作之助2号、其实不太喜欢亲自和人动手的尾崎红叶则留在家里随时支援。 　　黑色的改装越野车渐渐靠近修道院。 　　“小心了，杰森。”森鸥外话音未落，他们就已经进入了修道院的火力射程范围。 　　来自修道院的机枪枪口迸出火花，子弹击中车身擦出的金色火花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这可真不像是普通势力能有的军火。”森鸥外冷静地看着防弹车沐浴在枪林弹雨之中，Port Mafia刚刚更新换代时和别的大型组织偶尔发生的火拼也不过如此了。 　　哥谭教父杰森冷静伸出手，轻轻按动方向盘下方的一个红色按钮。 　　定向炮弹轰向远处华丽端庄的修道院，修道院的火力慢慢停下。 　　经过杰森改造的、防御力十足的防弹车直直冲过重重爆炸引起的烟雾和火焰，终于开进修道院中心的广场。 　　“林太郎，爱丽丝，你们就待在车上。比扎罗，保护好你自己和林太郎。”说实话，杰森也同样继承了蝙蝠侠的 　　保护欲，他本来就十分不赞同森医生跟着一起来。 　　但森鸥外并不想放过抓调查幕后黑手的机会，在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森鸥外偶尔也会亲身上阵。这次他会注意不再直视怪物的眼睛和身体，同时他给自己和小动物们都准备了一颗可以刺激精神的药物，就藏在牙齿中。 　　“放心吧，杰森，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森鸥外回答道。 　　他们的武力值已经够猛了，这得是修炼多少年的反派才能扛得住‘双黑’再度合作？ 　　还没等杰森下车，车子周围已经被带着面具穿着修女服饰的人团团围住。 　　“啧，所以你们是每天都端着机枪进行祷告吗？不怕你们亲爱的主降下惩罚？”杰森看着周围一众打扮禁欲的修女手里端着M60，忍不住替修道院里供奉的主哀悼一声。 　　回应他的是连成线的密集子弹。 　　站在后排的面具人们从修女袍中抽出武士刀，横刀向前。 　　“哇哦，M60和武士刀，今天我突然觉得他们和修道院还蛮般配的。”杰森吹了个口哨，红头罩下的面色渐渐严肃，看样子今天会是一场苦战。 　　然而还没等红头罩尽情发挥实力—— 　　[罗生门——]这是迫不及待要好好表现一番的芥川龙之介。 　　头一次直接看见芥川兔兔对敌人动手的红头罩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上次红头罩只隔着监控看见了芥川用偷袭的方式对着小丑出手，虽然后来他强行给芥川龙之介洗澡的时候也看见了罗生门的发动，但那时候芥川龙之介顾及着首领在场，并没有用尽全力。 　　这导致杰森以为芥川龙之介的能力应该只适用于偷袭，毕竟攻击武器是软哒哒的毛毛。 　　然而今天不同，今天太宰先生可正待在耳机的另一边默默注视着芥川龙之介。 　　兔兔的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谁都不能阻止我再一次得到太宰先生的认可！ 　　“叽叽！！”罗生门——幼蕨！！ 　　“叽！！”罗生门——连门颚！！ 　　天生杂食可吞噬万物的白色恶魔牙齿尖尖，见人就咬，直接撕碎了对面一半的敌人。 　　反派们哪里见识过这种凶残的兔子。 　　红头罩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抽空补上两枪——看样子今天又没办法在林太郎面前展示自己拧断敌人脖子的优美身姿了，所幸他枪法很不错。 　　然后他扭头又看见柯基周身红光闪烁，比从枪膛里射出时拥有更快速度反弹回去的子弹瞬间穿透敌人的封锁线。 　　杰森：……莫名觉得自己输了。 　　来之前做好了苦战一场的心理准备，现在觉得是来度假的。 　　哥谭教父摸摸下巴摇头感慨，感觉少了点拳拳到肉的快感。 　　比扎罗此时也加入战场。或许氪星人的基因里始终有好斗的一面，比扎罗很精确地用自己的冰冻视线控住敌人，和柯基先生配合得极其巧妙。 　　与杰森以及小动物们并肩战斗的感觉让比扎罗十分享受。 　　门口的敌人没多久就全部被解决了。 　　杰森耳机里传来森鸥外慢条斯理的声音。 　　“杰森，这栋建筑底层有密室，达米安应该就在里面。”森鸥外和太宰治已经成功入侵修道院的防御系统，解析了整栋建筑的结构：“让比扎罗和中也君跟着你，芥川君留下。地图已经发给你了，一切小心。” 　　“收到。” 　　[悬崖，逃跑。]安全屋里远程遥控的太宰治悠闲地在键盘上敲出摩斯电码。 　　森鸥外同样预料到会有人从悬崖的另一侧逃离。这座修道院恰好修建在悬崖边，另一侧高耸的峭壁直面大海，看似死路一条然而实则另有生机。这样的地形对有能力 　　的人来说并不麻烦，反而是另类的撤离通道。 　　有经验的反派绝对会选择那里离开。 　　的确，塔莉亚正带着疯帽匠从暗道里离开，她心里十分恼火。 　　因为把达米安掳来这里并不是塔莉亚一开始的计划，而是她利用达米安的基因制造的克隆人做出来的蠢事。 　　没有记忆却有了自主意识的克隆人一方面想要从自己的本体中获得记忆，另一方面则出于对获得塔莉亚宠爱的本体的嫉妒，于是私自行动从蝙蝠洞里带走了达米安。 　　被人为手段进行过基因改造和加速生长的克隆人已经是个超过两米的壮汉，塔莉亚的生化实验让他具备十分卓越的身体素质，恐怕比已经过了人体巅峰年龄的蝙蝠侠还要好，这也是他和手下能在哥谭码头出其不意带走蝙蝠侠的原因之一。 　　的确不是达米安能对付的。 　　然而等塔莉亚发现克隆人的私自行动，急匆匆赶来修道院的秘密基地时，杰森和森鸥外也已经赶到了。 　　听见交火声的塔莉亚十分愤怒，她直接一枪打死了自己儿子的克隆人，又带着准备给克隆人进行记忆替换的疯帽匠悄悄从暗道离开了这里——敏锐的女刺客已经从外面的声音判断出了目前的形式。 　　昏迷的达米安和蝙蝠侠被他们故意留在原地。 　　已经来到悬崖边上的塔莉亚阴沉着脸，冷笑一声按下手中的控制器，她直接炸毁了修道院的一侧。没有直接引爆整个修道院是因为她现在还需要留蝙蝠侠一命，不过没关系，她的某些目的已经达到了。 　　如果来救援蝙蝠侠的蠢货恰好在被她炸掉的一半修道院里，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这么粗暴的行为可不适合淑女。”森鸥外从车里下来。身边的爱丽丝怀里抱着芥川龙之介。 　　“有这个时间来堵我，不如担心一下里面的人？再不赶过去救人，这里说不定会成为埋葬小鸟的坟墓。”塔莉亚面色阴冷地盯着森鸥外。她当然也调查过这位日本医生，可惜信息太少。但他与整个蝙蝠家的亲近也让塔莉亚直接把森鸥外划分进了敌对阵营。 　　听到修道院被炸毁的声音时，森鸥外并不担心，他特意把中原中也留给杰森也是为了防备这一点。 　　抱着电脑站在塔莉亚身边的疯帽匠眼神却渐渐疯狂起来。 　　金发的爱丽丝和穿着马甲的白兔先生。 　　是……是他的爱丽丝！ 第44章 　　“咳, 咳咳——” 　　达米安是被一阵刺鼻的烟雾和粉尘熏醒的。 　　他恍恍惚惚睁开眼睛——视角倒置，一直在不停晃动。达米安努力睁大双眼，入目的却是不断掉落的石块和不远处燃烧的火光。 　　耳边还有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传来, 燃烧过后产生的烟尘和二氧化碳让达米安呼吸困难。 　　“……这是哪儿？”达米安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 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在蝙蝠洞里被一个蒙面人弄晕带走了。 　　杰森此时正用右手揽着达米安的腿，像扛着一袋大米一样把达米安抗在肩上。肩部硬邦邦的肌肉和骨骼正好顶着达米安的胃, 跑动中带来的颠簸让达米安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恭喜你，这里是地狱。”杰森一边喘着气, 一边跟着在前面用重力异能开路的中原中也往外跑：“听着, 恶魔崽子，你他妈要是敢吐在我身上，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比扎罗跟在杰森身后，肩膀上正扛着昏迷不醒且全身赤|裸的布鲁斯, 几人飞速逃离这个几乎快要坍塌的修道院。 　　“那你就放我下来, 我可以自己走。”达米安还想逞能, 尽管现在他还是手脚发软，但他实在不想接受自己被人打晕带走, 然后被红头罩救下来这个事实。 　　杰森没说话，只是伸手对着达米安的屁股狠狠来了一下。 　　不听话的蠢弟弟就该被打屁股。 　　“杰森·陶德！”达米安拼命扭过头, 伸出手想要薅住杰森的头发。然而杰森的红头罩过于光滑，他实在是无处下手：“你怎么敢！！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用谢, 达米安。我确实救了你的命。”杰森完全把达米安的垃圾话当‘谢谢’听。他一边跑一边把无力反抗的罗宾从肩膀上拎下来, 顺手让人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又把达米安大头朝下放到另一个肩膀上。 　　差点被转吐的罗宾杀气直飙。 　　“我要杀了你！你听到没！杰森·陶德！我早晚宰了你！”可惜晕乎乎的达米安想挣扎也没有力气，只能任由杰森摆布, 顺便试图用眼神杀死红头罩。 　　等他们彻底踏出修道院的时候, 这座颇具历史感的哥特式建筑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墙壁坍塌的声音不断响起，杰森听到没来得及逃出房屋的永慈姐妹会成员在里面发出惨叫。 　　塔莉亚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血，就算是自己的手下，没有用处的时候也会被果断放弃。 　　“啧啧，你妈妈可真狠心，”杰森摇着头感慨。当初他迷失自我的时候也曾接受过刺客联盟的教导，因此看见这群家伙的第一眼他就知晓了他们的来历：“她是想要连你一起炸死吗？” 　　塔莉亚可的确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至于她对达米安的母子情谊到底有多少，恐怕除了当事人没有人清楚。 　　达米安沉默。 　　从小到大，塔莉亚一直严格按照刺客联盟继承人的标准培养他，在他还没有武士刀高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提刀杀人。 　　如果不是蝙蝠侠的影响，达米安从来不会意识到这样做是错误的。 　　但塔莉亚终究是他的母亲，达米安知道塔莉亚其实是爱他的，只是恐怕对塔莉亚而言，有比爱更重要的东西。 　　“走吧，我们去找林太郎。”杰森说道。 　　广场上他们开过来的车已经不在原地，想必林太郎另有发现。 　　等杰森找到森鸥外的时候，森鸥外正对着悬崖发呆。 　　“林太郎，捉到人了吗？”杰森淡定地把达米安放进车里，只要林太郎没事就行，刚刚没看见人的时候他着实担心了一下。 　　“很遗憾，并没有。”森鸥外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那位刺客女士逃得实在太快了。” 　　“明明是林太郎你故意把他们放走的。”爱丽丝在一旁鼓着脸吐槽，林太郎又在装模作样。 　　听到这话的杰森愣了一下，随即又明白过来。 　　“你是准备利用塔莉亚做些什么吗？”林太郎不会无缘无故放敌人离开，如果他今天真的是刻意放走了塔莉亚，那只能说明走一步看十步的林太郎已经安排好了后面的事情。 　　“啊，的确。”森鸥外笑出声：“我讨厌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等恰当的时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现在只稍微收些利息就好。”所以他让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咬断了塔莉亚两只胳膊，又故意装作追不上的样子放任两人离开。 　　“我想，接下来，这局游戏该换个庄家了。” 　　在事情解决之后，杰森就驱车带着森鸥外离开了这座偏僻的修道院。因为多了两个人，本来和比扎罗的身材比起来就不太宽敞的越野车此时显得更加拥挤了。 　　昏迷的蝙蝠侠只能和罗宾委委屈屈地挤在后座，爱丽丝努力扶住仍旧毫无力气、马上就要滑下座位的达米安，却没有办法顾及在杰森狂野的开车技术下脑袋频频撞上车窗的蝙蝠侠。 　　好惨一蝙蝠侠，脑门已经青了，爱丽丝目露同情。 　　杰森一边开车一边十分得意地通知了还在焦头烂额寻找线索的夜翼和红罗宾，并在蝙蝠家通讯频道里狠狠嘲笑了他们。 　　“所以说还是你们太菜了。”杰森一顿输出，最后意犹未尽地总结道：“报个价吧，一个蝙蝠侠加一个罗宾值多少钱呢？你们可别想白嫖。” 　　夜翼和红罗宾一边在心里庆幸终于找到了蝙蝠侠，一边又被杰森洋洋得意的语气和阴阳怪气的嘲讽气得牙痒。互踩已经是罗宾们的传统艺能了，如果今天是夜翼或者红罗宾救下蝙蝠侠，这波嘲讽也同样会出现。 　　“我想今晚应该都是森医生的功劳吧，杰森，”提姆一边调取哥谭的监控，一边飞速在脑海中还原事件的经过。 　　“太宰猫失踪了，是他通知你们的对吗？”森医生身边的小动物聪慧通人性且有特殊能力，这一点早就被记录在蝙蝠洞的电脑中。 　　经过上次在哥谭码头的合作调查，他们已经知道了柯基狗狗疑似拥有可以让物体漂浮起来的能力。而那天森医生不仅带着柯基还带上了狐狸，他们几乎可以断定那只狐狸也有特殊的地方，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能力而已。 　　提姆和迪克早就推断，最初同样属于森医生的猫猫太宰治也拥有特殊能力。 　　“明明都是森医生的功劳，不如你列举一下你做了什么？”红罗宾在通讯里大开嘲讽：“帮森医生端茶倒水还是捏腰捶腿？” 　　我倒是想！那可是林太郎的腰！ 　　“林太郎做的和我做的有什么区别，我们可是一体的！我的就是林太郎的，”杰森一边假装不经意地大声反驳提姆，一边从后视镜里偷偷看副驾驶上正闭目养神的森鸥外脸上的神色：“我的一切都可以给林太郎！”偷偷表个白，杰森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 　　林太郎会有什么反应呢？ 　　然而森医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要给我什么，杰森？”森鸥外完全没有听到杰森在说什么。 　　他今天实在是有点儿累。白天GCPD的事情非常多——稻草人在哥谭医院释放了大量恐惧毒气，虽然穿着蝙蝠侠套装的夜翼及时赶到并逮捕了稻草人，但仍旧有市民身亡。森鸥外作为法医需要对命案中的死亡人员做出死亡鉴定和证明，为了确认这次被稻草人改进过的恐惧毒气的作用，GCPD还需要进行尸体解剖。 　　等忙完这一切，回到家的森鸥外仍旧不得空闲，大晚上还要带着宠物特工队在郊区火拼。 　　和塔莉亚在悬崖边对峙的时候，他还和拥有精湛格斗术的女刺客过了几招。虽然森鸥外这些年的身手有些退步，但怎么说也是能带着爱丽丝和银狼阁下平分秋色的人物，应付起塔莉亚也算有模有样。 　　塔莉亚当时像个疯子一样冲上来，又有疯帽匠在一旁协助，森鸥外迫不得已只能掏出手术刀还击。 　　最后还是在爱丽丝和芥川龙之介的合作下，才逼得这位刺客联盟的女首领带着疯帽匠跳崖逃走——悬崖底下正停靠着刺客联盟的隐形飞机。 　　杰森找到森鸥外的时候，他正看着塔莉亚乘坐的飞机逐渐远离。 　　许久没有剧烈运动的森鸥外其实有点吃不消，熬夜加上打架，实在是发际线的大敌。 　　因此在他们回程的路上，由于杰森在身边而不怎么担心安全问题的森鸥外有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迷蒙中他隐约听到杰森叫了他的名字，可惜他并没有完整地听到那句话。 　　森鸥外只听到杰森的后半句话：……给林太郎。 　　什么东西要给他？ 　　“没……没什么。”杰森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幸好森医生没听到，刚刚的表白实在是太奇怪，话刚出口杰森就立刻后悔了。 　　他目视前方，做出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又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等下要给你带阿福的小甜饼。” 　　仍旧在线的红罗宾和夜翼在通讯那头发出一阵嫌弃的声音。 　　“大红，你什么时候这么纯情了？”夜翼一边啧啧啧一边忍不住教导弟弟：“爱他就要勇敢说出来啊，你还行不行啊？”这还是脾气火爆有话直说的红头罩吗？爱情竟会让人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夜翼不敢置信。 　　“他当然不行，”提姆同样对自己的前辈，二代罗宾十分失望，毕竟他十二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如此纯情了：“赶紧把《傲慢与偏见》从你的书架上撤下来吧，大红。建议换成《南回归线》怎么样？亨利·米勒的描写也许可以让你从小学毕业，升入初中。” 　　谈个恋爱居然搞得像言情小说一样，杰森·陶德，菜鸡一个。 　　“闭嘴吧蠢货们。”杰森被自家兄弟们堵得哑口无言：“不如先想想你们准备用什么代价换回老头子？用上次你去酒吧打听消息时的女装照片怎么样，小红？” 　　黑历史被掀的红罗宾：“你说我等下把你小时候穿着三角裤在哥谭空中荡秋千的照片裱起来送给森医生如何？”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手里还没握着兄弟的黑历史呢？ 　　“不如说说看布鲁斯把你开除转头聘用你女朋友做蝙蝠女孩的事儿？”杰森不甘示弱。 　　“你当初穿着罗宾装在镜子前面搔首弄姿的样子想必能让森医生开心一下？” 　　眼见着两人越来越跑偏的夜翼忍不住想把话题拉回正轨：“行了行了，大红，小红。不如好好想想塔莉亚到底准备干什么？这件事才比较重要吧。” 　　“关我屁事，这是你们家的事。”杰森死鸭子嘴硬，他才不给老头子打白工。 　　话虽如此，杰森绝对不可能不调查，他甚至准备跟森医生商量一下，去刺客联盟的基地看看。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大红的感情生活。他看上去像是准备抛弃肮脏的肉|体，开启一段柏拉图式的爱情。”提姆嘴巴毫不留情：“认真的？圣人陶德？” 　　杰森：……你以为我他妈不想做点儿R18的事吗？ 　　“杰森，要不然你现在把森医生一起带回蝙蝠洞吧？时间已经很晚了，反正你也要来韦恩庄园，不如在这里住下？”看不下去的鸟妈妈迅速打断两人毫无意义的斗嘴：“阿福早就准备了房间，今晚森医生一起留下吧？” 　　杰森扭头看了看森鸥外眼下的青黑，林太郎看上去确实十分疲惫的样子。 　　“迪克说让我们今晚回韦恩庄园住。”杰森衡量了一下，他其实想让林太郎赶紧回家休息，但恐怕林太郎回家之后也会带着小动物们一起开会复盘，绝对不肯去睡觉。相比之下，他宁愿林太郎在自己眼皮底下忙碌：“林太郎，你想去参观一下蝙蝠洞吗？” 　　森鸥外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来了精神。他对蝙蝠洞确实好奇很久了，能见识一下也不错，听说蝙蝠洞的里的物品几乎汇集了这个世界上最尖端的科技。 　　“那真是我的荣幸。” 　　今晚收获巨大，森鸥外心想。不仅仅是解决了永慈姐妹会，救回了蝙蝠侠和罗宾这两件事。 　　森鸥外打量着蝙蝠洞门口巨大的机械恐龙，又把目光移向不远处的战衣陈列柜、巨型硬币和小丑卡牌——蝙蝠侠的战利品让森鸥外十分好奇。他此时正带着爱丽丝，在得到蝙蝠家允许的情况下在蝙蝠洞里参观。 　　巨大而空旷的天然地下溶洞已经被各种高科技产品填满，森鸥外看见了生化实验室、医疗室、训练场、武器库等，甚至蝙蝠洞的尽头还有一个巨大的制造工厂。 　　蝙蝠飞机和蝙蝠车停驻在蝙蝠洞另一头的平台上，似乎随时准备飞出去完成任务。 　　蝙蝠家的崽子们正在医疗室对蝙蝠侠和罗宾做彻底的检查。布鲁斯疑似被疯帽匠进行了精神催眠，体内还被注射了不明物质，因而到现在都还处于昏迷之中。 　　阿尔弗雷德没有待在医疗室，而是陪伴在森鸥外身边担任导游的角色：“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森先生。” 　　管家侠的眼眶有些湿润，布鲁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管家先生曾经看着年轻的布鲁斯独自承受痛苦，游历世界努力成长吃尽苦头。在历经无数波折后才成为几乎无坚不摧的蝙蝠侠，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失去布鲁斯：“无论如何，韦恩家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不管在蝙蝠侠的记录中，这位森鸥外究竟有多么可疑，他和杰森合力救下蝙蝠侠与罗宾是不争的事实。就冲着这一点，阿尔弗雷德愿意相信这位神秘的森医生对他们一家没有恶意。 　　“您客气了，潘尼沃斯先生。”刚刚森鸥外和管家侠的交流十分开心，两人都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更加成熟通透。甚至他们在某些方面具有惊人的一致性，这让森鸥外对这位一直未曾谋面只闻其名的管家侠心生好感：“就当是我为了杰森这孩子做的吧。” 　　阿尔弗雷德看着面容冷静的森鸥外，又扭头看向刚走过来就为了这一句话而不争气地红了耳根的杰森，心里有些了然。 　　看样子之前他们误会了。 　　森医生的态度实在不像是已经和杰森在一起，反而更像是朋友或者家人——熟稔而坦然，他们并没有情侣之间的气氛。 　　杰森现在还是单方面的暗恋，阿尔弗雷德迅速做出判断。他一瞬间想通了杰森之前的欲言又止和一些不太对劲的细节。 　　阅尽千帆目光如炬的管家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杰森一眼。 　　杰森：？？ 　　“森医生要在韦恩庄园多住几天吗？”阿尔弗雷德决定给不争气的笨蛋杰森制造点儿机会：“不如把家里的宠物们也接来一起住？达米安少爷在庄园里有一个宠物乐园，想必小动物们会过得很开心。” 第45章 　　“啧啧啧, 布鲁斯你终于醒了。”布鲁斯的意识刚刚清醒，就听见耳边传来自家崽子的嘲讽。 　　大蓝鸟双臂抱在胸前，斜靠在医疗室的门口。 　　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睁开双眼的蝙蝠侠, 迪克终于松了一口气：“多久没看见你这么狼狈的样子了, 真是令人怀念。” 　　白晃晃的手术灯让布鲁斯的眼睛条件反射地流出生理性泪水。 　　“啊哈，瞧瞧我看到了什么？”提姆的眼睛也终于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在为前女友伤心流泪吗, 布鲁斯？塔莉亚这次居然舍得伤害你，哥谭王子的魅力终于失效了？” 　　很好, 看来我的确回来了, 布鲁斯心想。 　　被塔莉亚绑走的这段时间里，蝙蝠侠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他隐隐约约知道塔莉亚在他身上做了点什么。布鲁斯试图反抗，但塔莉亚似乎从哪里得到了一些奇怪的力量，让他始终无法完全清醒。 　　“被前女友扒光了做实验的感觉如何？”杰森当然也没有放过这个嘲笑蝙蝠侠的机会：“庆幸塔莉亚还给你留了一条内裤吧, 不然你就得光着屁股横穿哥谭了——如果有下次, 我会记得收门票。” 　　布鲁斯：……很好, 确定了这就是我的冤种儿子们，不是我的幻觉。 　　布鲁斯安心地闭上眼睛。 　　“无论如何, 这次实在非常感谢你。”其实才刚清醒没多久的布鲁斯马上穿戴整齐，拼尽全力坐在韦恩庄园的餐桌旁。 　　昏迷的日子让他现在浑身发软, 但蝙蝠侠的钢铁意志很好地克服了这一点。 　　阿尔弗雷德为了庆祝蝙蝠侠终于清醒，做了一大桌病人专享晚餐——阿福从目前定居在香港的卡珊德拉手里拿到了一份中国传统补血食谱, 熬制了一大锅布鲁斯闻起来十分奇怪的龟蛇大补汤。 　　据说明天的食谱是红枣黑豆鲫鱼汤。 　　森鸥外同样坐在餐桌旁, 昨天他答应了迪克和阿尔弗雷德的邀请，决定在韦恩庄园住一晚，顺便等待蝙蝠侠的清醒, 他需要观察一下蝙蝠侠的情况。 　　昨晚在悬崖边的试探让他确定塔莉亚手中掌握了能控制他人神志的手段, 他想看看蝙蝠侠是否受到了影响。 　　“不用客气, 韦恩先生。”森鸥外看着蝙蝠侠表情僵硬地努力吞下管家的爱心大补汤，一边也尝试着喝了一口自己的那份——味道居然还不错。 　　蝙蝠侠现在看上去确实是拥有自主意识的。 　　“叫我布鲁斯就好，森医生，”布鲁斯屏住呼吸又喝了一大口，拼命吞下嘴巴里奇怪的味道之后又对着森鸥外说道：“这次真的多亏你和杰森。” 　　“你没事就好，哥谭可不能没有蝙蝠侠。”森鸥外说道。 　　终于还是得直面这个身份暴露的问题，布鲁斯叹了口气。他一直没有摸清楚森医生的底细，这让终极强迫症患者蝙蝠侠很不安。 　　“森医生会一直定居在哥谭吗？”布鲁斯想了想，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说实话，蝙蝠侠在身为布鲁斯的时候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森鸥外，这是一个能力强大、目的不明、似友非敌的外来者，同时也是他养子的男朋友。 　　“说不定会的吧，我还挺喜欢哥谭这座城市。”森鸥外回答道：“所以我希望这里更加和平安稳，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目的。”他并不想浪费时间和蝙蝠侠互相试探。 　　“我们也是一样，森医生。”迪克放下手中的刀叉，眼睛里洋溢着愉快的光芒：“不管是在GCPD也好还是作为夜翼，保护这座城市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时候要兼职保护世界。” 　　森鸥外看着活力四射的大蓝鸟也忍不住笑了，看着年轻人坚定理想真是件幸福的事。 　　“关于这一点，我实在想不出有谁做的比你们 　　更好了。”森鸥外说道。 　　尽管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都热情邀请森鸥外在韦恩庄园多住几天，然而森鸥外还是拒绝了，他并不喜欢在别人的地盘多待。 　　布鲁斯也并没有再继续挽留，因为他自己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完成。下周在哥谭会有一个政府举办的科技峰会，韦恩集团作为哥谭最大的科技企业，可以算是东道主，他身为董事长必须出席。 　　塔莉亚手中掌握的力量和邪|教的事情也尚未调查清楚，蝙蝠侠认真在脑海中认真排列接下来的计划123。 　　临走之前，阿尔弗雷德把杰森拉进厨房，借着做蛋糕的名义和杰森交流了一番。 　　“人在年轻的时候要学会把握住合适的机会和正确的人，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通透的眼神直直盯着二代罗宾，直到把人盯得坐立不安：“年长者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 　　杰森：…… 　　果然，逃不过阿福的火眼金睛。 　　“我正在努力，阿福。”杰森尴尬地移开目光，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对于森医生来说并不是特别的存在，他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他碰巧在那个时机出现在犯罪巷，而森医生碰巧想要让哥谭的黑暗世界更加稳定，他只是那个合适的人选而已。就算他没有出现，林太郎说不定也会选择另一个人进行培养。 　　可能是迪克、提姆或者是罗伊、阿尔忒弥斯，总之，谁都有可能。然后他们说不定也会像他一样，得到林太郎的帮助和宠爱。 　　阿尔弗雷德看出了杰森的不自信。 　　“森医生是很优秀的人，但你同样也魅力四射，不是吗？”阿尔弗雷德从容地说：“我倒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畏首畏尾。年轻人想要什么难道不应该用尽一切手段去追求吗？至少不要让他继续把你当成晚辈看待，你已经是个成熟优秀的男士了，杰森。” 　　杰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确实没有追求别人的经验：“所以我能拜托你作为我的后援吗，阿福？” 　　阿尔弗雷德看着这个高大强壮的青年，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杰森刚成为罗宾的那一幕。 　　曾经小小的少年穿着红绿灯一样的罗宾装在蝙蝠侠面前跳上蝙蝠车，并站在车顶上大声宣称：“这是我生命中最棒的一天！” 　　现在这个孩子终于长大，他不再亦步亦趋跟在蝙蝠侠身后，而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他拥有了自己心爱的人，以后还会组建自己的家庭。 　　他会拥有生命中更棒的某天和越来越棒的一天天。 　　想到这里，阿尔弗雷德感觉自己的眼眶又在发热。 　　人老了就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感慨和愿望，想看着家里的孩子成家立业，生活幸福，想看着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杰森值得美好的一切，他想要什么都是可以的。 　　“当然，杰森少爷，我永远会是您坚实的后盾。”阿尔弗雷德给了已经比他高壮太多的杰森一个拥抱：“我想，为了您的面子，我会对您的恋情现状保密的。”这件事还是别告诉家里的大小蝙蝠们了，不然杰森恐怕会羞愧到去跳韦恩塔。 　　不过，认真对待感情的杰森实在让阿尔弗雷德很欣慰。韦恩庄园上下，从布鲁斯到提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及时享乐的类型。 　　阿尔弗雷德甚至觉得有一天布鲁斯会和瞭望塔或者哥谭结婚。 　　“咳，谢谢你，阿福。”杰森也伸手抱住阿尔弗雷德，他始终把这位一直关心他的老人当做最亲密的家人。 　　“柏图斯带上了吗？今晚和森医生好好放松一下如何？”别把自己绷得太紧，要学会享受人生：“你们回家的路上有家鲜花店，顺便带一束花回去装点房间吧。” 　　“我会的，阿福。”杰森摸摸鼻子，他以前的消遣活动就是和朋友一起 　　去酒吧喝酒，但森医生并不喜欢这种热闹。 　　和森医生待久了，杰森觉得自己也不太喜欢这种过于热闹的场景了。以前是因为孤独，他在世界各地流浪，解决大大小小的反派，只有在热闹的人群中他才感觉自己是个正常的人类。 　　现在他却觉得和朋友或者家人待在一起的时光最幸福，无所谓在哪里。 　　和法外者的朋友们点个外卖打打游戏、和林太郎一起做个晚餐或者一起窝在书房里看书，就算什么都不做，单单是听听音乐或者闲聊几句都值得回味。 　　本来红头罩也不是什么热情似火的人，能走进他内心的少之又少。 　　“等我下次带林太郎回来看你。”杰森再次拥抱了一下阿尔弗雷德。 　　“小甜饼！黄油曲奇！巧克力蛋糕！杰森我爱你！”爱丽丝开心到尖叫。作为可可爱爱的小女孩，爱丽丝信奉‘甜食即正义’，为了好吃的蛋糕，她可以去和林太郎玩换装游戏。 　　“爱丽丝酱，你最爱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森鸥外大声抱怨。 　　“现在最爱的是杰森，林太郎快走开！”爱丽丝嫌弃地推开堵在她面前的森鸥外，对着杰森甜甜一笑：“杰森，我要吃巧克力蛋糕！谢谢！” 　　“那你要怎么表示一下感谢？”杰森看着撒娇的爱丽丝，心里充满了养女儿的满足感。娇娇软软还能打的闺女实在是太可爱了，他忍不住想逗逗小姑娘。 　　爱丽丝想了想，说道：“那我把林太郎送给你一天，怎么样？” 　　被迫沦为交易物品的森鸥外无奈地看着爱丽丝。 　　自己的异能力，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杰森嗯了一声，假装正在犹豫，实则为这个建议狠狠心动：“林太郎，你听到爱丽丝的话了吗？我现在要用一块巧克力蛋糕交换你一天的所属权，听起来真划算。” 　　森鸥外努力配合：“我居然只值一块小蛋糕吗？真便宜啊。” 　　“那我用我的一切交换？”杰森说道：“交换林太郎的一辈子怎么样？” 　　森鸥外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第46章 　　森鸥外被杰森突然疑似表白的话吓了一跳。 　　他不自觉地睁大眼睛, 有些愣愣地看着杰森。 　　“要换吗？”杰森忐忑地看着森鸥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心动，然而他现在找到的只有惊愕。 　　啧, 还是要慢慢来。 　　杰森有些失望, 但是他知道感情的事情是无法勉强的，他可以努力追求林太郎, 但最后能不能成功把人抓在手里，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他总要让林太郎意识到这件事。 　　优秀的猎人有足够的耐心, 动作太着急狡猾的狐狸会直接跑掉。 　　杰森移开视线, 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换你在光荣会社留下来帮我一辈子，别想着去GCPD就能甩开光荣会社了。你还得帮我寻找帮手、培养继承人，要让光荣会社一直发展下去。再说，我可不想一辈子只能待在哥谭。” 　　法外者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哥谭, 但想必用不了多久, 他们就能让这里的一切步入正轨了。目前哥谭也就只有企鹅人的势力还需要他们花心思解决一下。 　　“……至少目前我会留下来帮你的, 杰森。”森鸥外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原来杰森是这个意思吗？ 　　就当他是这个意思好了。 　　森鸥外其实从来没考虑过要发展一段感情，不管是在横滨还是在这里。 　　感觉人生经历已经足够丰富的医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青少年时期, 他似乎……从来不曾为某些人而想入非非过，无论男女。 　　这么看来, 他的人生在普通人眼中也许有些无聊？怪不得Port mafia论坛里有人吐槽他是AI成精。 　　然而他现在面对杰森又觉得有些别扭，具体是哪里别扭他也说不上来。 　　这些不重要。 　　“你不想留在哥谭吗, 杰森？”森鸥外意识到刚刚杰森表达出的意思, 这孩子是有什么其他计划吗？ 　　“也不是，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变老的吧。”杰森开玩笑：“难道要在这个位置待到死亡降临吗？那可不行。”杰森以前没想过这个，但是组建家庭之后这些事必须纳入考量。 　　他不可能还像雇佣兵时期活过一天算一天, 他需要考虑给林太郎和爱丽丝稳定的生活环境, 让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至少不能像现在一样总是遇到危险。 　　为此他需要更加努力，改变哥谭。 　　杰森现在并不想像其他超级英雄一样，满足于短暂的性关系。他也不再去想自己某一天会不会死在某个火拼现场或者死在某个反派手中，他要好好活下去，认真和林太郎度过余生。 　　等光荣会社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盯着的时候，他就带着林太郎、爱丽丝和比扎罗一起去旅游。先去海底看看亚特兰蒂斯，再去塔玛拉星球玩一圈儿。 　　“我可不想一辈子被绑定在这里，等我们实现了目标，总要享受人生吧。”杰森眼里闪着欢快的神色。 　　“啊，说的也是。”森鸥外干巴巴地回答。 　　杰森想得可真是有点儿远，年纪轻轻就想要养老了吗？ 　　然后，杰森和森鸥外同时沉默起来。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爱丽丝刚刚也被杰森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听完两人对话的她终于从小蛋糕里抬起头。 　　爱丽丝看了一眼杰森：“太贪心了哦，杰森，林太郎可是我的。” 　　爱丽丝其实有些明白杰森的意思，但她并不想多说什么。杰森想要和林太郎在一起，林太郎又是否会接受，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虽然在爱丽丝心中，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并不大。 　　爱丽丝努力回忆这些年她陪伴在林太郎身边的日子。 　　其实很明显，port 　　mafia的首领先生有很奇怪的精神洁癖，他相信人与人之间可以由物质利益联系在一起，也相信共同的精神目标可以让人彼此信任。 　　就像他一直认为自己和杰森之间是共同的理想所产生的信任与亲密，或许再加上一些师生情谊和同样身为mafia首领的互相理解，归根到底是共同的目标和长久的陪伴让他们变成超越血缘关系的家人。 　　但是爱情……森鸥外认为爱情只是掺杂私欲的、扰乱人正常状态的、仅仅与荷尔蒙分泌有关的生理活动，一旦短暂的激情消失，这种感觉就不复存在。 　　这是不稳定也不可靠的，森鸥外难以用数据衡量其中的利益得失。 　　爱丽丝在心中努力计算着杰森成功的可能性。 　　她了解的林太郎并不喜欢把感情和事业混为一谈，如果杰森因为冲动而做出傻事，恐怕会让某人生气。 　　如果林太郎最后选择和杰森在一起，那也没什么，爱丽丝心想。林太郎觉得幸福的话，做出什么选择她都可以接受，反正林太郎最在乎的还是她，她也希望林太郎能开心。 　　“没办法，我只是希望林太郎可以一直留下来陪我。”杰森看着爱丽丝笑着说道。看样子今天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果然，林太郎就是爱情绝缘体吧，杰森叹气。 　　太过理智的成熟男人，啧。 　　森鸥外听到杰森的话，突然又想起来在韦恩家的餐厅，蝙蝠侠也问过他是不是会一直定居在哥谭，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说不定会的吧’。 　　他当时是这样告诉蝙蝠侠的。 　　所以杰森是担心他会突然离开哥谭？ 　　森鸥外张了张口，他想解释自己会等到哥谭彻底稳定下来之后才会离开。但考虑了一下之后，森鸥外又闭上嘴选择不再继续说什么，杰森总要接受自己会离开哥谭这个事实，他给不出任何承诺。 　　话虽这么说，但森鸥外心里总有点不太舒服，如果他哪天完成了‘三刻构想’的任务，可以回到横滨…… 　　他当然是会选择直接回去的，但是杰森怎么办？ 　　森鸥外有些头痛，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并不能轻易斩断。 　　其实森鸥外完全无法否认，在和杰森一起建立光荣会社并且共同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他也不可避免地投入了自己的感情。这里是哥谭，不是横滨，森鸥外也不是无心之人。 　　杰森是个很好的孩子，他们是亲密的合作伙伴，互相依靠的家人，可以倾吐秘密的朋友。是他在横滨的时候无法拥有的存在。 　　想必面临分别的时候会有些痛苦。 　　不过没关系，森鸥外一向很擅长处理这种痛苦。 　　尤其是，现在考虑这些还为时过早。 　　“先不说这个了，上次那个玩具厂变异人兰迪的事情，蝙蝠侠那边还在继续调查，我们也不能放松。”杰森换了个话题：“最近我要先解决光荣会社的杂事，然后去一趟刺客联盟的总部。” 　　上次的变异人兰迪一直被关押在蝙蝠洞的监狱中，由蝙蝠侠亲自看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形容诡异的家伙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类，他浑身上下长满了奇怪的肉瘤，像是有东西寄生在里面马上就要拱破他的皮肤。 　　然而蝙蝠侠的仪器并没有在他体内检测出有生命的寄生物。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森鸥外衡量了一下，说道。 　　直到最后，布鲁斯友情赞助的那瓶柏图斯也没有被打开。 　　然而这天晚上之后，森鸥外总觉得自己和杰森相处的相处模式发生了一些变化。 　　比如—— 　　“林太郎，如果今天你继续熬夜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GCPD帮你请假。”杰森不容拒绝地挪开森鸥外面前的笔 　　记本：“你已经连续三天睡眠不足了。” 　　今晚杰森和森鸥外在商量利用光荣会社的资金对哥谭的一些公共设施做出投资，这样的慈善活动有助于他们明面上公司的正面形象。目前和政府的洽谈已经进入蜜月期，双方都很满意，不过有些政治关系需要他们梳理清楚。 　　哥谭市长即将进行换届选举，他们也需要为此早做打算。哥谭的政商一向不分家，他们以后想要发展得更加顺利，还需要在政坛拥有更多的‘亲密伙伴’。 　　另外，下周在哥谭举办的科技峰会同样也邀请了富豪新秀杰森·陶德。杰森的公司和韦恩集团都是这次峰会的赞助商，他们需要借助这次的科技峰会上找寻更多合作关系。 　　光荣会社自己的产业大部分都还是实体行业以及制造业，代表高端技术与财富的金融行业他们涉及得很少，更别提科技产业了。 　　实体行业的利润实在比不过金融，杰森手里的企业发展已经进入一个平台期，需要想办法突破。 　　目前他们的计划是往生物医疗的方向努力，杰森已经搭建了合适的团队，正在加大资金投入。 　　但从投资到收益实在是相当长期的过程，杰森现在还只能看着手中的钞票一点点消失，像是投入了一个无底洞。 　　所以这次的科技峰会他们需要拓展自己的合作者，扩大集团影响力。 　　林林总总的事情一大堆，因而最近杰森和森鸥外忙得团团转。 　　“剩下的明天我来解决，今天先去休息。”杰森看着墙上的钟表，直接给这个两人的会议叫停。 　　“杰森，我觉得今天可以……” 　　然而森鸥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杰森从椅子上拉起来，又搂着他的肩膀离开书房。 　　“事情永远忙不完，你教我的，不是吗？” 　　杰森把森鸥外推进浴室，又顺手翻出睡衣和毛巾递给森鸥外：“我们花钱聘请了专业团队，他们该多贡献一些价值。再说，还有我在，如果天天都需要你熬夜帮我解决问题，我就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能力配不配得上你了。” 　　“……别开这种玩笑，杰森。”森鸥外纠结了一下，杰森最近的说话方式越来越奇怪，什么叫配不配得上？ 　　“如果我始终做不到独当一面，那当然配不上你一直的教导。所以就听我的吧。明天晚上我定了Le Bernardin，那里的海鲜相当不错，想不想去尝试一下？” 　　“……听上去不错。”恰好是之前他很想去但又因为忙碌而忘记的。 　　杰森若有所思地看着森鸥外有些闪躲的神色，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他正在慢慢转变自己在林太郎心中的角色。 　　在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建议下，他把握着尺度，在林太郎不讨厌的情况下慢慢插手他的生活方式。 　　如果林太郎对他的定位始终是学生和后辈，那他永远无法更进一步。必要的强势和恰当的主动才会让天平逐渐平衡。 　　[所以鸥外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尾崎红叶甩着大尾巴在电脑上敲出一行字。 　　森鸥外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地盯着尾崎红叶看了五分钟，然后继续低头看文件。 　　“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呢，红叶殿。” 　　[真是甜蜜的负担呢，鸥外大人。] 　　蝙蝠洞。 　　“是灵魂和信仰。”康斯坦丁还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他今天被小蝙蝠直接叫到蝙蝠洞，一边研究那个奇怪的石块，一边研究变异的怪人：“要知道，有些非人类的生物也拥有灵魂，但是灵魂和肉|体总会互相影响。” 　　康斯坦丁有点不想来哥谭，这里总让他十分不舒服。 　　驳杂的灵魂，邪恶的气息，混乱的气场。 　　“你的意思是，因 　　为他的灵魂变成了怪物，因而导致肉|体发生了改变？”蝙蝠侠皱着眉头思考：“以前似乎没有过类似的案例。” 　　“有种说法是灵魂生来有形，会让肉|体渐渐贴合灵魂的形状，也有人说身体是容器，灵魂像水一样被装进肉|体。”康斯坦丁又伸手摩挲石块粗糙的表面：“我倾向于前者。” 　　“这已经超出魔法的范畴了，这是信仰。他的神让他相信自己长成这样才是正确的，”康斯坦丁继续补充：“看样子，我们的世界恐怕来了一个审美堪忧的神。” 　　蝙蝠侠从不信神。 　　“是不是神还不一定呢，”迪克从康斯坦丁手中拿走石块，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我们这个世界的神明还少吗？但他们早就退出舞台了，说不定就是个伪神罢了——妄图重新来到世界，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可以影响人精神的怪物而已。” 　　“能做到影响灵魂，我倾向于和人的意志有关，塔莉亚似乎在我面前拿出过那种东西，但是没有效果。”蝙蝠侠隐约回忆起被塔莉亚关起来的时候，他也曾见过这种石块，但他现在精神正常。 　　“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应对方法，万一下次被影响的是你们呢？” 　　“信息实在有限，还需要多一些资料。”康斯坦丁又吸了一口烟。 　　“我还以为神明应该都长得不难看才对，至少得有个人样吧。”提姆开了个玩笑：“神奇女侠那样的才是神的水平。如果所有的神都偏爱这种变异肉瘤一样的长相，那我很庆幸他们没有降临此间。” 　　“‘神人同形同性’不过是人类的异想天开而已，”康斯坦丁喷出一口烟圈：“‘埃塞俄比亚人说他们的神皮肤是黑的，鼻子是扁的；特拉基人说他们的神是蓝眼睛、红头发的’【引】。怎么想都是人类自己的事，你以为神真的就和你想的一样吗？” 　　蝙蝠洞里的气氛开始沉默。 　　“我也会调查这件事的，毕竟和神秘侧有关，我也许能发现更多的东西。”康斯坦丁摁灭烟头，对着蝙蝠侠说道：“打算给我多少辛苦费？太少了我可不干。” 　　康斯坦丁随手在地上画了一个魔法阵，他打算试试驱魔法阵能不能改变这个可悲的家伙。 　　“陶德的大种姓之刃没有效果。”达米安在一边补充，他们遇见兰迪的时候杰森就尝试过：“你不是说已经超出魔法的范畴了吗？” 　　康斯坦丁翻个白眼：“试试而已，难道我盯着他看就能有结论吗？” 　　周一一早，疲惫的社畜夜翼回到GCPD。 　　“森医生，早！”迪克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早，迪克，”森鸥外也打了个招呼，他看着迪克眼下的黑眼圈，露出同是天涯熬夜人的理解：“要来杯咖啡吗？” 　　“要！”今天没有咖啡他估计是撑不住了。 　　昨晚康斯坦丁在蝙蝠洞里折腾了一个晚上，魔法阵搞得霹雳带火花，视觉效果拉满但没有折腾出任何实际效果。 　　结果就在大家决定暂时放弃的时候，已经变异得不似人类的兰迪身体突然间恢复了正常。所有的肉瘤和变异像是幻觉一样突然消失不见，然而兰迪和玛格丽特女士一样，他也疯了。 　　“……魔法还有延迟？”迪克不确定地问。 　　但康斯坦丁和蝙蝠侠都并不认为是魔法阵起了作用，而是那种神秘力量突然消失了而已。 　　古怪的变异消失，而精神影响却继续残留。 　　这样的情况让蝙蝠侠感觉更加棘手。 　　“上次那个玩具厂的老板，”迪克把脑袋伸向医生，悄悄在森鸥外耳边说：“他身体恢复正常，但是疯了。关于邪|教的信息完全从他脑子里消失不见。” 　　这是森鸥外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个神秘力量并非万能，从刺客联盟 　　还需要小心翼翼地掳走蝙蝠侠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能做的极其有限。 　　要是真的无所不能，也不会找上人类，用传教或者合作的方式影响别人了。 　　“神秘侧，确实有些超过我的能力范围了。”森鸥外说道：“但是没关系，自古以来弑神的案例都有不少，不过是一个伪装成神的存在而已。” 　　迪克有趣地看了一眼森医生，果然，他和蝙蝠侠一样，都不认为这是真正的神明降临。 　　现在他们只需要盯紧刺客联盟就好。 　　可惜今天也注定不是清闲的一天，GCPD一大早就接到报警电话，声称有人在韦恩塔试图跳楼。 第47章 　　当迪克来到韦恩塔楼下时, 先一步到达的警员已经在周围布置好了气垫和防护网。 　　迪克跟着戈登局长拉开警戒线，靠近韦恩塔底部。 　　“准备跳楼的是市长和市长夫人。”警员桑妮·布莱克面色严肃地向戈登汇报。 　　这事儿发生的太蹊跷了，现任市长先生平时虽然没什么存在感, 但不大不小也是哥谭的实权派。听说最近正摩拳擦掌准备新一轮的市长竞选，《哥谭日报》曾预测他有很大可能会连任。 　　怎么会突然跳楼呢？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 　　“目前我们还不敢靠近, 怕刺激到他们。”桑妮继续说道, 又向迪克点头示意。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桑妮对迪克的印象很不好,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对迪克大为改观。虽然这是个看上去十分花心的家伙，但工作能力却意外地强悍, 颇得戈登局长信赖——最近迪克已经在准备升职事宜了。 　　“需要等待专业的心理疏导人员。”另一位同事在一旁补充：“看样子今天是市长夫妇的幸运日, 正巧有一位十分有名的精神科医生在哥谭。” 　　他口中的著名医生从不远处的警车上下来。 　　精致笔挺的西装三件套, 马甲的扣子一颗不落扣得严严实实。系着半温莎结的领带正中凹陷的深窝不偏不倚, 显得来人的脖颈修长又禁欲。黑发中夹杂少量灰白, 却用发蜡打理得一丝不苟。 　　面色从容，步伐稳健。 　　西装裤脚的长度刚刚好，黑色宝石袖扣看上去价值不菲, 领带颜色搭配同样颇具品味。 　　优雅、严谨，对生活品质有很高的要求。 　　典型的法国绅士。迪克在心里做出判断。 　　“莱克特医生，你好，我是GCPD的局长詹姆斯·戈登，十分感谢你的到来。”市长要跳楼, 作为警察局长的戈登必须处理好这件事。 　　迪克当然也知道这位著名的精神科医生，法国人，长久定居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 多次与警察部门以及FBI有过合作, 擅长对人做精神侧写。 　　曾经有段时间, 阿尔弗雷德坚持认为布鲁斯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还曾预约过这位全国知名的心理医生，然而最终因为布鲁斯的抗拒而作罢。 　　“你好，戈登局长。”汉尼拔·莱克特看了一眼一旁的迪克。 　　虽然这位莱克特医生面容儒雅又随和，但迪克仍旧有一种整个人被看光了的错觉。 　　莱克特医生看着迪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么，我们现在就上去吧。”迪克有些心急，市长和市长夫人已经在韦恩塔顶摇摇欲坠，今天哥谭的风不大，但市长夫人飘飞的裙角还是让人心惊胆战。 　　因为担心人太多而使市长夫妻受到刺激，最终只有迪克、桑妮、戈登局长和莱克特医生一起上去。 　　韦恩塔靠近顶部的地方有个平台，市长夫妻此时正手牵手站在那里。 　　他们动作缓慢地试探着接近两人。 　　迪克知道，此时已经得到消息的蝙蝠侠和罗宾等人一定也守候在附近等待时机。 　　“市长先生，请冷静一点，不要冲动。”戈登局长尽量放缓语气。 　　市长夫妇动作整齐划一地扭头看向他。 　　动作大得让跟上来的几人都吓了一跳，生怕他们一不小心就踏空一步。 　　“戈登局长，恐怕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莱克特医生仍旧面色从容：“他们被人催眠了。”如果他们贸然打断这种催眠控制，恐怕会让两人直接一跃而下。 　　主动权掌握在实施催眠的人手中。 　　事实上迪克他们也看出来了，市长夫妇面色僵硬，双目无神，明显不是出于自主意愿站在这里的。 　　“嗡——” 　　戈登局长的手机发出震动。 　　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戈登局长。”男人的声音透着愉悦：“我猜你收到了我的礼物对吗？” 　　“礼物？” 　　“是啊，给你的礼物，不不不，准确来说是给另一位先生的礼物。”电话那头的男人十分诡异地笑个不停，最后又有些遗憾似地叹了口气：“可惜这位先生没有到达现场，真遗憾。” 　　戈登局长和迪克对视一眼，继续说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是？” 　　“是谁呢？不如猜猜看？” 　　迪克仔细在脑海中回忆这个声音，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不过我可不是谜语人，还是直接告诉你答案吧。” 　　“那位法医先生，这是送给他的礼物哈哈！” 　　“我另外还有一份礼物，不如抬头看看天空？” 　　斯塔格飞艇也是哥谭独有的风景之一，目前也就只有在哥谭，人们才有机会选择这种古老的飞行工具从高空俯瞰城市。 　　一般来说，斯塔格飞艇的巡游路线是固定的，它从来不会如此靠近地面建筑。 　　“想看兴登堡号再现吗？” 　　“你疯了吗？你他妈到底是谁？”迪克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乌鸦为什么像一张写字台？【引】” 　　“……你是……疯帽匠！” 　　迪克终于想起这个熟悉的声音。 　　“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森鸥外问道。 　　此刻他正在爱丽丝的学校。 　　身为法医，森鸥外并不需要和迪克等人一起出警，然而迪克离开后不久，他接到了爱丽丝学校老师的电话。爱丽丝的老师声称爱丽丝突发疾病，在学校晕倒了。 　　这话骗骗普通的父亲还行，偏偏森鸥外和爱丽丝之间并不是普通的父女关系，如果爱丽丝出事，他会第一时间感知到。 　　爱丽丝分明什么事都没发生。 　　森鸥外感觉自从自己来了哥谭，似乎就拥有了一种诡异的光环，总会吸引一些罪犯，尤其是哥谭的神经病。 　　这两天他已经有预感可能要发生一些事情了——走在路上有被人跟踪的感觉，扔掉的垃圾也被人翻开过。 　　就让他看看这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蠢货吧。 　　“原谅我用这种方式来见你，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疯帽匠已经偷偷观察过爱丽丝和森鸥外很久了。 　　越是观察，他就越是嫉妒。 　　森鸥外一个普普通通毫无特色的医生，凭什么赢得爱丽丝的信任和喜爱？ 　　爱丽丝应该是他的才对。 　　疯帽匠本名杰维斯·泰奇，之所以自称疯帽匠，就是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是《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疯帽匠。 　　泰奇曾经是一名神经系统专家，最擅长的就是催眠。 　　当他看见爱丽丝抱着白兔出现在悬崖边的那一刻，他就认定了爱丽丝就是他的女主角。 　　“你想要什么呢，疯帽子先生？”森鸥外倒是没料到自己还没去刺客联盟找他们，疯帽匠就自己先送上门来了，这次没有塔莉亚吗？ 　　当时在悬崖边，森鸥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主谋塔莉亚身上，对疯帽匠只是稍加关注而已。后来即使双方打起来，疯帽匠不过是个从旁协助的角色，所以森鸥外并没有对他下死手。 　　由于来哥谭的时候过于匆忙，塔莉亚并没有带自己的手下，最后她只能选择带着疯帽匠一起离开。 　　然而就在在飞机即将飞离新泽西州的时候，疯帽匠在塔莉亚震惊的目光中直接给了她一刀。 　　两只胳膊都被罗生门咬断的塔利亚只能承受疯帽 　　匠的一记背刺。 　　最后她被直接丢下了飞机，生死不明。 　　疯帽匠却开着飞机又悄悄回到了哥谭。 　　“我想要什么呢？”疯帽匠眼里透着目的即将达成的欣喜。 　　被疯帽匠精神催眠的老师带着爱丽丝走进办公室。 　　“爱丽丝，真是好久不见。”疯帽匠此时已经彻底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他眼中的爱丽丝似乎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另一个金发的姑娘，一个早已经躺在墓碑下的女孩。 　　“真的太久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呢，爱丽丝？我等了你好久。”疯帽匠屏住呼吸：“不过没关系，我等到你了。” 　　森鸥外脸色瞬间阴冷下来。 　　“疯帽子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森鸥外终于不再露出那副温和有礼的面孔，有控制不住的杀气从他身体里冒出来。 　　“我想你最好不要打爱丽丝的主意，否则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然而就在此时，森鸥外的手机突然响了。 　　“森医生，你在哪里？”听筒里传来的是迪克的声音。 　　听见电话铃的疯帽匠终于从森鸥外的杀气中回过神来，他略带得意地看着森鸥外：“看来是我的礼物终于送到你的手中了，听听看吧，医生，这是我送给你的惊喜！” 　　爱丽丝的怒气被森鸥外的眼神安抚下来，她继续安静地假装被老师钳制在手中。 　　“我在爱丽丝的学校，有什么事吗，迪克？”森鸥外的语气和平时毫无区别，仍旧温和又有礼，然而他的眼睛却紧紧盯着疯帽匠。 　　疯帽匠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不太明白，明明森鸥外只是一个毫无武力值的医生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血腥的气息？ 　　“疯帽匠在找你，他的目标是爱丽丝！”听筒中传来呼呼风声，迪克似乎正在奔跑。 　　的确，迪克此时已经换回夜翼装扮，正在赶来的路上。 　　韦恩塔顶的市长夫妻仍旧和他们僵持着，市长的一条腿已经迈出韦恩塔，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红罗宾同样守在一旁，但每当他拿出钩爪枪的时候，市长的身体就会往后倾斜一下。 　　大楼一侧的防护网已经铺好，但市长夫妇又手拉着手沿着天台的边缘走到了大楼的另一侧。 　　他们不敢冒险。 　　一旦市长夫妇真的跳下去，即使他们只掉落短短的2秒钟，重力加速度也会让他们的瞬时速度变得极大。如果这时用钩爪枪去抢救，瞬间停止时会产生高达4.4万牛顿的力——市长夫妻将会直接被扯得骨肉分离。 　　蝙蝠侠正在试图解决发疯的斯塔格飞艇，然而飞艇里的众人也都被催眠，蝙蝠侠不能伤害这些普通人，只能边打边退。 　　麻醉弹已经用完，然而飞艇实在太大，想要穿过人群找到中央控制室还需要一会儿时间。 　　“我已经知道了。”森鸥外冷静地回答迪克。 　　疯帽匠的手有些发抖，他转头看了一眼爱丽丝，相似的金发小女孩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看来我的礼物可以继续拆开了。”疯帽匠用抽搐的指尖轻轻按下了一个按钮。 　　与此同时。 　　市长夫妻毫不犹豫地跳下韦恩塔，速度快到戈登局长和守在一边的红罗宾根本来不及救援。 　　斯塔格飞艇迅速倾斜，一头扎向哥谭最繁华的闹市区。 第48章 　　刺客联盟。 　　“真是一群狡猾的家伙。”戴安娜看着眼前的焦土说道。 　　这里本来应该是刺客联盟的一个据点, 然而现在已经变成废墟。 　　“狡兔三窟，”克拉克叹了口气：“B总是对的。” 　　因为邪|教事涉神灵，拥有半神血统的神奇女侠被派出来探查事情的真相。而对森医生的事一向很关心的克拉克同样自告奋勇。 　　一开始, 邪|教的事正义联盟的成员们并不是很太清楚细节，毕竟哥谭的事情蝙蝠侠一向不允许别人私自插手。 　　但是本周的正义联盟会议上, 蝙蝠侠却郑重地汇报了这件事。 　　布鲁斯本以为这件事只在哥谭内部掀起波澜而已, 然而事实证明, 他低估了塔莉亚的疯狂和雷肖古的野心。他们这次行事相当缜密，神秘而低调的作风和以往大相径庭。 　　他们甚至没有打出刺客联盟的旗号，可私底下的布局却从一年前就开始了。 　　“他们拥有迷惑人心的力量。”布鲁斯最后总结：“这种力量通过雕像和神秘仪式影响普通人, 力量来源于未知的‘伪神’。意志坚强的人似乎不容易受到影响——这一点尚待验证。目前无法确定是否会对外星人和亚马逊人产生作用。”布鲁斯列举了哥谭的邪|教分子、玛格丽特、兰迪、他自己和森鸥外的对比。 　　刚听说森医生曾被影响的克拉克：！！ 　　他最近一直和森医生通过社交软件聊天, 自觉和森医生的关系已经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可是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 　　自从和森医生交换了社交帐号之后, 克拉克早就不敢再随随便便偷听森医生的隐私了, 毕竟如果未经允许偷听好朋友的墙角实在违背克拉克的道德准则。 　　他偶尔会和森医生聊聊宠物、日常生活，医生的每条回复克拉克都有认真收藏。按照计划，他还打算这周邀请森医生来大都会玩。 　　但是森医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他遇到的危险！ 　　克拉克有些委屈。 　　但是他转念一想, 森医生现在应该还是认为他不过是《星球日报》的小记者而已，这么危险的事情当然不会告诉他了。 　　危险的邪|教和神灵的事已经不再是哥谭的问题，未知的力量有影响全世界的可能。蝙蝠侠最终选择将整理好的所有资料呈现给整个正义联盟。 　　“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长成这样的神明，太丑了吧？”绿灯侠哈尔一言难尽地盯着蝙蝠侠展示出来的畸形人：“我会去欧阿星问问。” 　　“康斯坦丁判断他们可以直接改变人类的灵魂。”蝙蝠侠继续补充：“按照当初流通的雕像数量，目测哥谭受到影响的家庭已经高达数百, 可怕的是他们并不认为自己受到了影响。” 　　这些家庭中，莫名失踪的人已经有十六人，并且一直没有找到。 　　尽管这些潜伏在哥谭的邪|教人员尚未作恶, 但已经被影响的精神早就成为了哥谭的不定时炸弹——万一哪天他们和兰迪或是玛格丽特一样突然发疯怎么办？ 　　“刺客联盟是源头, 红罗宾的调查结果显示, 目前各大城市都有受到影响的普通人——包括大都会。” 　　只是都没有哥谭严重而已。 　　蝙蝠侠早就采取手段控制了各种可疑的雕像和宗教物品，然而却没有找到能使他们恢复正常的手段。 　　“也许需要解决掉罪魁祸首？”闪电侠若有所思，一般这种玄而又玄的精神控制，只要解决掉力量源泉，问题也就解决了大半。 　　这也蝙蝠侠的猜测。 　　克拉克看着投影出来的变异人，逐渐下定决心。 　　只要在森医生看不见的地方把麻烦解决掉，森医生就不会再遇到危险了。 　　“不 　　管怎么说，欢迎回来，布鲁斯。”散会后的超人给了蝙蝠侠一个拥抱。 　　布鲁斯失踪的那段时间，正义联盟所有成员都在努力寻找，然而超人的弱点实在太明显，大家都清楚他的透视和听力无法穿过铅板。 　　布鲁斯也露出一个笑容。 　　“所以，你要邀请森医生进入正义联盟吗，B？”克拉克用饱含期待的蓝眼睛盯着蝙蝠侠，他已经从夜翼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不。”蝙蝠侠冷酷地回答。 　　森医生的能力他还没确认。 　　“但是森医生是个好人，他家的柯基、狐狸和兔子也都很厉害，正义联盟不正需要这样的帮手吗？”克拉克十分期待能在瞭望塔看见森医生。 　　他有些不明白，森医生和蝙蝠侠不是已经要好到聊育儿经了吗？何况森医生是杰森的朋友兼室友（小镇男孩十分嫉妒，他也想和森医生住在一起），森医生的女儿还是达米安的朋友。 　　森医生这次还救了蝙蝠侠和罗宾。 　　布鲁斯停下脚步。 　　“你知道？”克拉克知道柯基的能力并不奇怪，这一点蝙蝠家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狐狸和兔子？ 　　森鸥外的狐狸和兔子从来没有暴露出过特殊能力——至少他们不知道。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蝙蝠侠回过头，紧紧盯着超人。 　　超人震惊地看着蝙蝠侠：“我以为你都知道！”那只能让他变成普通人的神奇猫猫不是常驻韦恩庄园吗？ 　　“喵呜——”织田作，好无聊啊。 　　被蝙蝠侠和超人心心念念的人间失格正在韦恩庄园的客厅和鼠鼠撒娇。 　　太宰喵把两只前爪垫在身下，作猫猫虫状。圆润的猫眼盯着正在滚轮里疯狂奔跑的织田作之助1号。 　　滚轮来自达米安同学的热情赞助。 　　“吱吱——”那太宰你要试试看滚轮吗？虽然一开始有点奇怪，但是可以锻炼身体。 　　面对达米安买回家的滚轮（达米安：仓鼠怎么可以没有滚轮！），织田作之助只犹豫了两秒钟就淡定接受了这个健身器材。 　　他实在有些不太适应仓鼠的身体，手脚小小的。 　　但是经历了上次达米安被绑架带走的事件后，织田作之助意识到这个世界也许比横滨更加危险，他需要想办法提升一点自己的武力值。虽然锻炼仓鼠的身体可能用处不大，但好歹聊胜于无。 　　主要还是呆在韦恩家蹭吃蹭喝又无所事事让一向老实的织田作之助实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太宰治把自己的姿势从趴改为躺，摊着白肚皮伸了个懒腰之后，又去观察一脸严肃地在滚轮里锻炼身体的织田作之助。 　　“咪——”滚轮太小啦，织田作，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吱——”那要去吃东西吗？ 　　猫猫和鼠鼠都不能喝酒，他们丧失了Lupin的乐趣。 　　“喵！”要要要！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太宰治肚子上的肉肉，认真思考了三秒钟：“吱吱吱。”太宰，你的肚子好像快垂到地上了。 　　“喵喵呜！”布偶的毛比较长而已！ 　　阿尔弗雷德恰巧在此时一脸严肃地走过客厅。 　　“我知道了，布鲁斯老爷。还请您一切小心。” 　　管家先生向书房走去，看样子正准备前往蝙蝠洞。 　　织田作之助从太宰治毛茸茸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兴奋。 　　“喵呜！” 　　当斯塔格飞艇突然改变方向时，身处其中的蝙蝠侠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 　　他当机立断决定马上去中控室想办法抬升飞艇或者改变航向。时间有些紧急，他需要尽快解决眼前丧尸一样被催眠的人潮。 　　然而还没 　　等蝙蝠侠把自己脑海中的Plan A-Z付诸行动，他就感觉到斯塔格号的航行角度开始缓慢抬升。 　　按照这个角度，斯塔格飞艇已经可以避开闹市区了。 　　蝙蝠侠在心中松了半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新的疑惑，是谁改变了飞艇的航向？总不至于疯帽匠突然反悔了吧？ 　　布鲁斯继续闪躲着扑过来的飞艇游客，一边一拳一个小朋友，一边猜测是谁参与了今天的救援。 　　杰森？还是法外者？ 　　蝙蝠侠思考了一下，决定继续向中控室前进。 　　通讯频道传来红罗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B，市长夫妇已经被救下来了。” 　　“收到。” 　　救人的是被杰森喊来的比扎罗。 　　氪星人粗壮的胳膊夹着市长和市长夫人，顺着两人下落的轨迹慢慢减缓速度，贴着地面飞行一段距离后，他带着已经昏迷的市长夫妇平稳落在戈登局长面前。 　　迪克和提姆都长舒一口气。 　　皆大欢喜。 　　然而正在苦苦等待哥谭陷入一片火海的疯帽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不可能，他早就在斯塔格号的负责人脑海中植入了芯片，他们会在自己按下按钮的一瞬间将飞艇坠毁！ 　　怎么可能没有火焰和爆炸声？ 　　疯帽匠不信邪地走到窗边。 　　爱丽丝的学校离哥谭市中心不算远，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听见爆炸声了，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远处的哥谭平静如常，没有急促的警笛声，没有慌乱的人群，没有匆匆赶来的记者。 　　怎么可能？ 　　然而还没等疯帽匠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感觉后心一凉。 　　“感到荣幸吧，疯帽子先生。”森鸥外在疯帽匠背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冰冷的眼神却不带一丝笑意：“说起来，我真是很久都没有如此生气了呢，真是新鲜的体验。”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术刀逆时针拧了一圈，换来疯帽子更加急促的喘息和疼痛的抽搐。 　　他想要掏出自己催眠用的怀表，还想要拿出枪。 　　然而力气却随着血液一点一点流失。 　　“真是大意啊，一个人居然就敢来挑衅我。”森鸥外轻轻抽出手术刀：“你误会了什么？一个被催眠的人控制住我的爱丽丝酱，再加上即将坠落的斯塔格号？你认为我不敢动手？还是以为我会为了一群陌生人祈求你？”在悬崖边的时候疯帽匠已经见过森鸥外的身手，可他今天却依然大意地背对着能和塔莉亚过招的医生。 　　疯帽匠的确打算等着森鸥外来求他的，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以爱丽丝为交换条件。他要让森鸥外亲口承认用爱丽丝来交换斯塔格号上游客的性命。 　　GCPD和义警们的视线想必已经被跳楼的市长吸引，谁还能解救斯塔格号呢？他们会接受威胁的。 　　疯帽匠笃定身为DCPD法医的森鸥外一定不敢对他动手，毕竟他手中掌控着一群普通人的性命。森鸥外主动来救援蝙蝠侠，早就被疯帽匠划分为蝙蝠系的同伙了。 　　这些自诩正义的人不都如此行事吗？愿意为了公众安全而接受威胁，牺牲自己亲近的人。 　　他要让爱丽丝对森鸥外彻底失望，他想让小姑娘看见世界上只有疯帽匠才是对她最好的人，其他人都会为了所谓的正义或者其他原因而让爱丽丝受到伤害。 　　只有这样爱丽丝才会真正属于他。 　　可惜疯帽匠错估了森医生的底线和心性。 　　冷酷的BOSS先生从来都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才开始行动，他更擅长直接釜底抽薪掌握先机，而不是被动等待。 　　他向爱丽丝的学校出发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中叶君、芥川君和红叶殿。 　　中也君和比扎罗与杰森在一起，红叶殿和芥川随时待命。 　　“你……”疯帽匠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等他回过头，就看见爱丽丝已经打晕了被催眠的老师，而森鸥外手中的手术刀上红色的液体正在一滴滴滑落。 　　“真是的，弄脏了我的手术刀。”森鸥外在缓缓倒下的疯帽匠衣服上擦拭掉不小心沾染的血液：“庆幸你脑中还有我感兴趣的消息吧，不然你恐怕再也没机会睁开眼睛了。” 　　熟知人体结构的军医先生并没有瞄准致命部位。 　　爱丽丝靠近森鸥外，金发小女孩终于进入疯帽匠的视线，但这恐怕也是他最后一次看见爱丽丝了。 　　与此同时，正努力前往斯塔格号中控室的蝙蝠侠震惊地看着眼前不断倒地的人。 　　每当有一个白色的团子划过半空，就有一个人类失去意识。 　　凭借优秀的动态视力和面具上的红外热成像仪，蝙蝠侠终于看清楚了在空中不断旋转跳跃的白团子。 　　正是和家里的猫每天都黏糊糊待在一起的呆萌仓鼠。 　　织田作之助手中拿着韦恩家最小号的餐刀，上面涂满了太宰治从蝙蝠洞‘借’出来的麻醉剂。 　　帅气鼠鼠潇洒落地，餐刀横在身前，眼神犀利无匹。 　　蝙蝠侠：……好极了，这是超人未曾交代的信息。 　　所以鼠鼠的能力除了迷惑猫猫之外，还要加上出色的战斗技巧吗？ 　　等他打开门，走进中控室—— 　　太宰猫猫伸出一只爪子：“喵呜~”Hi，百特曼。 　　蝙蝠侠：…… 　　终于不装傻猫了吗？ 第49章 　　“欢迎, 林太郎。”布鲁斯站在韦恩庄园的门口亲自迎接：“希望我的日语还算标准——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布鲁斯，十分感谢你的邀请。”森鸥外和布鲁斯握了握手, 同样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然而实际上，他们心里此时都十分不爽。 　　布鲁斯很不爽, 因为超人和杰森居然一直没有向他报告过森医生的消息。过于滞后的情报让他对森医生的实力判断有误, 缺失了很多关键信息。 　　虽说森医生并不是反派, 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还是令蝙蝠侠十分难受。 　　他迫不及待复盘了森医生到哥谭之后的所有行动。 　　杀死毒藤女的剑术大师之谜终于揭开，居然是森鸥外身边狐狸小姐的能力，这个发现在蝙蝠家引起一阵惊叹。达米安双眼发亮跃跃欲试, 看样子似乎想要和金色夜叉比划比划。当然, 最好的选择是直接把小狐狸诱拐回家。 　　罗宾正在为此计划Plan ABC, 甚至‘请求’红罗宾为他提供帮助。 　　而布鲁斯现在终于可以肯定, 杀死小丑的凶手就是森鸥外身边总穿着黑色风衣的白兔先生, 超人已经告诉他这只兔子的毛可以化为利刃。 　　难怪当初森医生给小丑验尸，最后什么线索都没有。 　　让幕后BOSS给自家手下做过的凶杀案验尸，纯粹就是送上门去给人消灭罪证的吧。所以说, 都怪詹姆斯·戈登太信任森鸥外，导致小丑的尸体第一时间就被送去给森鸥外解剖了。 　　前几天搞事的疯帽匠也不知所踪，蝙蝠侠认定这件事同样是森鸥外做的。 　　布鲁斯有些郁闷，他对森鸥外的探查被杰森挡去了大部分，剩下的又被超人忽略, 他自己也因为森医生对杰森的照顾而下意识地对森医生戴了滤镜。这样的纰漏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简直愧对‘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这个称呼。 　　吸取教训的蝙蝠侠恨不得把森医生的行动轨迹一帧一帧抠出来分析。 　　森鸥外则是有些无语，即使他和杰森一起救下蝙蝠侠, 居然还是要被这个疑心病晚期的家伙反复试探。 　　迪克上周在GCPD上班的时候, 向森鸥外发出了来自布鲁斯的做客邀请。 　　森鸥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迪克瞬间明白了这应该是蝙蝠侠‘好好聊聊’信号。正好, 他也正有此意。 　　杰森本想拒绝这种带着试探的邀请，但森鸥外认为没有必要。 　　和蝙蝠侠见个面这件事其实早就应该进行，森鸥外能通过蝙蝠侠往日的行动推测对方有极强的控制欲，但他们从未开诚布公地聊过。 　　面对面才能看清对方的态度，毕竟他们现在算是面临共同的危险敌人，并不需要彼此防备。在面临强大的敌人时，森鸥外愿意率先对盟友袒露诚意，只要能达成合作目的就好。 　　令森鸥外十分不爽的是蝙蝠侠通过超人监视他这件事。 　　上次在校车上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实际上不是早就把他查得一清二楚了吗？布鲁斯·韦恩，挺能演的嘛。 　　森鸥外承认，他有那么一点点棋逢对手的感慨。 　　然而这是纯属冤枉布鲁斯了，当时在校车上的布鲁斯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心里闪过无数想法，布鲁斯和森鸥外面上仍旧一派和气。布鲁斯略显忧郁的蓝眼睛盯着森鸥外的紫色眸子，两人似乎都对这次的见面十分欣喜。 　　布鲁斯：啧，柔弱无辜的医生？装得真像。 　　森鸥外：这么重的疑心病，蝙蝠侠你怎么还没被周围的超级英雄套麻袋？ 　　布鲁斯对着森鸥外笑得十分单纯，森鸥外回以斯文有礼的笑容，两人同样眉眼弯弯，眼神明亮。 　　站在一旁尴尬到头皮发麻的克拉克忍不住用脚趾在韦恩庄园的草坪抠出一座孤独堡垒。 　　没错，超人今天也来了。 　　他和戴安娜的搜索陷入瓶颈，刺客联盟的人目前不知所踪，他们只在原本是刺客联盟大本营的地方发现了一片废墟和几个早就被放弃的据点。 　　唯一可以入手调查的线索——疯帽匠——根据蝙蝠侠的推测，目前正掌握在是森鸥外手中。 　　超人的良心巨痛，同时还十分委屈，此时整个人也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灰暗中。 　　一方面因为他把森医生宠物们的秘密告诉了蝙蝠侠。 　　另一方面，经过蝙蝠侠的分析，他终于明白森医生恐怕早就知道他超人的身份了。 　　克拉克：…… 　　他一想到自己在森鸥外面前疯狂夸赞过超人，还给森医生发过他从树上把猫救下时的照片——小记者从几十张相似的照片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就觉得异常尴尬。 　　森医生恐怕会觉得超人是个自恋狂吧，小记者麻木又绝望地翻看自己和森医生羞耻的聊天记录。 　　瞧瞧他都说过什么？ 　　[森医生，大都会的居住环境真的非常棒，因为这里有超人的存在，只要有他在，就可以放心住在这里。]这段话是因为克拉克想要劝森医生搬来哥谭住。 　　[森医生，听说今天超人从树上救下了一只猫。]附上帅照一张，[医生应该也很喜欢小动物吧，大都会这里有家宠物店很不错，医生想来看看吗？]这是他绞尽脑汁想要和森医生聊天，顺便约森医生出来玩。 　　让我离开地球吧。 　　可怜的小镇男孩几乎快维持不住艰涩的笑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平时他也没有这么幼稚，但是面对森医生的时候他总下意识地觉得森医生是更加成熟而强大的一方。 　　有点忍不住想要和自己佩服的人交流，想要得到森医生的夸奖。超人看见过森医生对比扎罗的夸奖和照顾，他有些羡慕。 　　所以他都在干什么啊，拉奥在上! 　　超人努力维持住云淡风轻的表情。 　　森鸥外看了超人一眼，又看了一眼蝙蝠侠。 　　克拉克看了一眼森医生，然后扭头继续尴尬。 　　布鲁斯仍旧笑得十分明媚。 　　“你们是准备在这里开茶话会吗？”和森医生一起出现的杰森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尴尬又诡异的气氛，他试图打破三人不知道在那个次元的思维交锋。 　　“需要我写一封邀请函请你去蝙蝠洞吗，蝙蝠侠？”杰森说完，不再看布鲁斯突然变得有些扭曲的笑容，一把搂住森医生的肩膀，带着人走进韦恩庄园。 　　“阿福，好久不见。”杰森和一直等在一旁的阿尔弗雷德礼貌问好：“不知道今晚我们是否有幸吃到红酒焗牛排？我可以帮忙做饭，上次林太郎教我做过厚蛋烧。” 　　“那听上去真不错，不过布鲁斯老爷恐怕还要在外面多欣赏一会儿韦恩庄园上午的景色。毕竟他已经很久没在这个时间起过床了——或许这些景色对他来说十分新奇。”管家先生欣慰地带着杰森和森医生走进韦恩庄园：“另外，十分欢迎您的到来，森医生。” 　　“肯特先生 ，请进来休息一下吧，我准备了点心，希望您能喜欢。”阿尔弗雷德同样邀请正在发呆的超人。 　　“好的，当然，呃，谢谢你，阿尔弗雷德。”克拉克小心翼翼地看着似乎被管家侠孤立的搭档，轻轻咳嗽一声。 　　“我们也走吧，布鲁斯。” 　　布鲁斯无奈地摇摇头。 　　他就知道，当他连续熬夜三天为森鸥外的能力制作了十几份反制方案，并且将杰森为爱做出蠢事的可能性一一列举在蝙蝠电脑里后，管家先生一定会生气。 　　从连续三天出现的蔬菜汁和黄瓜三明治就可以看的出来，他小甜饼的份额甚至都被分给了家里的崽子们。 　　但是没办法，蝙蝠侠必须了解所有人的弱点。这不是因为他对这些人的人品不够信任，而是为了预防某一天他们被人利用或控制。 　　毕竟超人的案例足以说明这这种防备的重要意义。 　　他甚至有一个内容丰富的文件夹，里面装满了如何有效杀死他自己的计划。 　　布鲁斯摇摇头，向蝙蝠洞走去。 　　蝙蝠洞超大的会议桌现在已经坐满了人。 　　今天参加聚会的人主要有三波。 　　首先入场的是蝙蝠系义警，布鲁斯、迪克、提姆、达米安全员到场。家养猫猫和鼠鼠一起窝在一张椅子里。 　　正义联盟的代表人物超人克拉克·肯特紧随其后，康斯坦丁早已经坐下。原本神奇女侠戴安娜也想一起出现，但是今天她需要在瞭望塔值班，只能遗憾地放弃机会。 　　出席会议的最后一方是光荣会社，代表人物杰森和森鸥外。狐狸小姐优雅地蹲在杰森肩膀上，黑风衣的白兔先生面无表情站在另一边。过长的毛毛让杰森打了个喷嚏。 　　达米安两眼放光。 　　柯基先生已经和鼠鼠2号成了好朋友，因此中原中也同意让鼠鼠先生蹲在他的背上。 　　这场会议是蝙蝠家和正义联盟商量之后的结果，他们需要尽可能多地得到关于这位‘伪神’的资料。 　　尽早解决麻烦，才能尽量减少损失。 　　目前还是人类形态的与会成员依次落座，森鸥外和杰森坐在一起，蝙蝠家坐在一窝。 　　这样的配置显得克拉克十分势单力薄。 　　小记者想了想决定放下自己的羞耻心，反正森医生已经知道他的一切了。氪星人挪了挪铁屁股，坐在了森医生另一边，朝光荣会社代表团露出一个虎牙尖尖的微笑。 　　杰森：？？ 　　超大的会议桌上摆放了一套定制的迷你会议桌椅，高度和设计十分符合柯基、狐狸、猫仔、兔子、鼠鼠和鼠鼠。 　　众人饶有趣味地看着小动物们也依次落座。 　　两只鼠鼠面对面站着。 　　织田作之助1号伸出爪子：好久不见，织田君。 　　织田作之助2号同样伸出爪子回握：啊，好久不见，织田君。 　　太宰治的眼里像是要冒出绿光，猫瞳兴奋地收缩。 　　“呃，太宰喵应该不会吃掉仓鼠先生吧？”夜翼毕竟是有工作的人，他并不在韦恩庄园居住，因此对猫鼠的黏糊程度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听到这话的太宰治抬头看了一眼大蓝鸟。 　　然后对准仓鼠，张开大嘴—— 　　还没等他恶作剧，一旁的白兔就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盯着猫猫。 　　芥川龙之介：太宰先生！ 　　太宰治：……真是好久不见的眼神。 　　中原中也鄙视地看着太宰治圆润的猫脸和小肚子。 　　太宰治伸出爪子比划了一下柯基的腿长。 　　“太宰君，请不要胡闹了，正事要紧。”眼看着两人又要打得鸡飞狗跳，森鸥外无奈地劝阻。要是在蝙蝠洞打起来可就太丢人了。 　　这时，一只胳膊从后方伸过来，亲密地搭在了森鸥外肩上，嗅觉灵敏的医生闻到一阵浓郁的烟味。 　　偏偏这人把脑袋凑向他的耳边。 　　来人的口音有一种独特的韵律，利物浦人承袭自威尔士语的奇怪连读的和语调让他的话总带着含含糊糊的暧昧： 　　“可以认识一下吗？医生。” 第50章 　　“本周第三起。”迪克站在解剖室里, 目光沉沉地盯着森鸥外手下的尸体。 　　尸体的面部呈现一种奇异的安详，嘴角向上勾起，似乎死前正在做一个甜蜜的梦。 　　“颈动脉、桡动脉被割断, 死因是失血过多。”森鸥外放下手术刀，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继续对一旁的迪克说道：“被害人体内的器官全部被拿出来放在一旁，但并未缺失任何一部分。他身上的皮肤是在死亡之后才被人剥下的, 唯一不见的部位是左眼, 但从血液凝固的情况来看，眼球被拿走的时候受害者应该还没有死亡。” 　　支离破碎的尸体被放置在手术床上，青白的嘴角仍旧带着诡异的笑, 颈部以下的皮肤已经从身体上消失, 红彤彤的血肉看上去和猪肉没什么区别。 　　“Shit！”迪克咒骂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桑妮扭过头去发出一声干呕，这种场景让他们想起了曾经痴迷于虐杀的黑面具。但是黑面具目前还在古恩太太的疗养院，完全不可能出来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自从森鸥外和蝙蝠侠开诚布公之后, 双方开始合作继续调查刺客联盟及其背后的‘伪神’。森鸥外手中的疯帽匠被转移给蝙蝠侠看管, 蝙蝠洞的侦探们试图审讯出一些线索, 然而疯帽匠每天都只叫嚣着要见爱丽丝，丝毫不理会义警们的审讯。 　　疯子不肯开口讲话, 蝙蝠侠也暂时没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先把人重新关进阿卡姆, 然后着手调查从疯帽匠的疯言疯语中推理出的情报。 　　不过, 好消息是他们已经根据此前刺客联盟的活动范围, 再结合玩具工厂的销售渠道，大致确定了受到邪|教影响的家庭。这些有可能已经信仰伪神的人被正式纳入正义联盟的监视范围，毕竟没有人相信这个伪神吸纳教众后会一直什么都不做。 　　然而还没等他们继续调查, 这些被纳入观察范围的邪|教成员居然开始出现死亡, 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最开始是在亚利桑那州的一个小镇, 如果不是蝙蝠侠确定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曾有机会接触到石像, 他也不会严密监视这家人。然而大家都未曾想到，就在他们开始监视后不久，这家女主人就死于非命。 　　类似的死亡在目前在哥谭也已经发生三起，其余城市也各有一些死亡事件发生。 　　这些受害者的共同之处是尸体都缺失了一部分。 　　他们的死亡都十分突兀，尸体被发现的地点都是在被害者自己的卧室。环境整洁，‘气氛’良好——香薰、烛光、礼服、鲜花，如果不是床上被解剖得仿佛医学生的大体老师一样的尸体，这些人简直不像是被人杀死的，而是像去赴一场盛宴。 　　就在此时，戈登局长从门口走进来，身边跟着一个黑色卷发、带着眼镜的年轻男子。 　　“这是联邦调查局行为科学部的探员，威尔·格雷厄姆。”威尔·格雷厄姆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胡渣没有剃干净，头发也有些凌乱。 　　戈登局长将他引向森鸥外和迪克，继续介绍道：“FBI认为我们这次调查的案件和他们正在追踪的连环虐杀案件高度重合，因此派格雷厄姆先生前来协助调查。” 　　以前，FBI一向不怎么插手哥谭相关的案子，因为这里政党派系复杂、官僚体系混乱，FBI进入这里往往会遭到多方阻拦。 　　但这次的案件过于严重，已经不仅仅是哥谭内部的案件。 　　目前被害人已经达到二十人，按照局长杰克·克劳福德的推测，受害人也许还会持续增加。这件事已经被女记者弗莱迪·朗兹报道出去，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 　　民众认为FBI拿着纳税人的钱却不干实事，死亡人员一直在增加，可FBI却连凶手的尾巴都没看到。 　　迫于舆论压力，他们这次必 　　须尽快将凶手找出来，否则他们绝对会颜面扫地。 　　因而尽管事涉哥谭，FBI也得硬着头皮调查下去。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是不是有超能力者作祟，然而天眼会已经派人调查过，最终天眼会的人认定这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FBI和各地警局应当为此负责。 　　威尔·格雷厄姆曾经几乎是FBI最具天赋的犯罪侧写师，移情凶手的能力让他一度‘灵光一闪’屡破大案。但移情能力实际上是基于他人格上的一点‘缺陷’，他拥有过于敏感的神经和情感，这让他比寻常警探更擅长发现细节，然而移情之后的副作用——越发严重的阿斯伯格综合征和孤独症让他很难与人社交。 　　其实他已经很久不干探员的工作了，平时只是在联邦调查局学院教学而已。 　　但这次克劳福德局长数次上门请求——案情紧急，而FBI却连凶手的侧写都做不出来。 　　威尔的责任感与道德感让他确实无法对此视而不见。 　　“欢迎，格雷厄姆探员，我是迪克，迪克·格雷森。”迪克率先迎上去，并将刚脱下无菌手套的森医生以及在一旁协助的桑妮介绍给这位FBI探员：“这是森鸥外，森医生。这是桑妮·布莱克探员。” 　　“你好，格雷厄姆探员。”森鸥外伸出手。 　　威尔避开森鸥外的眼神，和三人匆匆握手。 　　然后他似乎是迫不及待一样，迅速走进会议室，开始调查案件。 　　森鸥外和迪克对视一眼，跟在他和戈登局长身后，走进会议室。 　　FBI的行为调查科实际上又名‘调查支援科’。顾名思义，他们只是负责支援当地警局的调查而已，这次案件的主导还是当地警局，因而FBI完全不可能绕开GCPD行事。 　　本来他们应该在第一起案件发生在哥谭的时候就及时赶到，然而由于哥谭的特殊性，他们的申请稍微耽误了两天。 　　就在这短短两天内，哥谭又连续发生了两起虐杀。 　　受害者的照片陆陆续续被张贴在墙上。 　　巨大的地图上显示出受害者的地理位置——俄勒冈州、怀俄明州、俄克拉何马州……一路自西向东，最后来到新泽西州的哥谭。 　　“我们发现受害者全部都在家中被人杀害，死因都是动脉被割断，失血过多。”威尔盯着地图，努力忽视周围的人：“每一位受害者都面容平静，但并未在血液检查中发现致幻剂或麻醉剂的成分。” 　　也就是说死者在死亡的时候是清醒的，但却并未挣扎过。 　　“请说一下这边的尸检结果吧，医生。”威尔看向森鸥外的方向，视线却盯着森鸥外的耳朵附近，尽量避免与森鸥外对视。 　　典型的社交障碍，森鸥外想到。看来这位探员的能力一定十分出众，否则一位自身就有心理问题的人不可能被派出来作为案件负责人。森鸥外看得出来，这位格雷厄姆探员身后跟随的其他探员只是从旁协助的角色。 　　“哥谭的三位受害者和其他地区的类似，失血过多，死亡前被人拿走身体的一部分。死亡之后全身器官被移除，颈部以下身体皮肤被剥下。”森鸥外说道：“第一位死者左耳被拿走，第二位死者是左手的拇指，第三位是左眼。” 　　尸体的照片血肉模糊，血淋淋地挂在墙上，和脸上的微笑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倾向于认为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批人干的，”这也是FBI一路追踪到哥谭的原因：“对解剖尸体异常熟练，恐怕从事相关行业，法医或者外科医生之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哥谭停留了这么久。” 　　新泽西州死亡的三人全部都是哥谭的，这是在其他州尚未出见过的情况。 　　威尔去过死亡现场对凶手做情感投射，但他这次的感受十分奇怪。整个犯罪现 　　场充满了喜悦、期待等正面感情，他完全没有感受到受害者的反抗。 　　“总之，凶手目前有很大可能还停留在哥谭，我们必须尽快把他抓捕归案。我需要再去死亡现场看看。”威尔最后总结道。 　　“我倒是有个奇怪的发现。” 　　森鸥外此时已经下班，回到家之后，杰森也问起了案件的进度。 　　“俄勒冈州波特兰的受害人1号，死亡时间17：30左右；俄克拉何马州俄克拉荷马城受害者2号，17：40……再到哥谭，17：50、17：20、最近的一起案件17：00左右，虽然尸检死亡时间的误差在半个小时左右，但依然可以看出这都是很有趣的时间。” 　　杰森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随后又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天气。 　　“是日落时分。”发生死亡案件的当天，俄勒冈州波特兰17：29日落；俄克拉何马州俄克拉荷马城17：36日落……哥谭发生案件的三天，日落时分别是17：49、17：21和16：55。 　　这倒是前所未有的发现。 　　那么，凶手痴迷于在日落时分杀人？但是日落的那段时间又有什么特殊性呢？ 　　“《宇治拾遗物语》中最早记载，黄昏时刻乃逢魔之时，”森鸥外很清楚邪|教的事情和他自己的世界有关，从他和中也君受到影响而杰森不受到影响时他就确定了这种奇怪力量的来源。 　　因而森鸥外很容易联想到日本的传统：“传说逢魔时刻是人鬼同行的时刻，按照史料记载，平安时代的贵族们每逢此时便会闭门不出，以免遭遇妖魔而横死街头。” 　　“有趣的说法。”杰森仍旧觉得有些牵强：“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下一次案件还会在这个时刻发生。”森鸥外说道：“还说明背后的‘伪神’终于开始露出真面目了。” 　　杰森仍旧有些一头雾水。 　　“杰森，你听说过京极夏彦其人吗？” 　　“那是谁？”杰森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 第51章 　　这个世界没有京极夏彦的存在。 　　就算杰森对日本文学同样有所涉猎, 他也不可能认识京极夏彦。 　　森鸥外自始至终认为他们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有种很微妙的联系，在这里有同名同姓的文豪，还有与作品相符的异能力, 甚至他们的某些个人经历和性格也能微妙重合。 　　这些文学作品是森鸥外探究的重点。 　　他早就关注过这个世界的文学作品，并将作品和他曾认识的人一一对应。 　　太宰治，人间失格；中原中也,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尾崎红叶, 金色夜叉……包括他自己。但凡在横滨叫得上名号的异能力者，在这里都有流传于世的文学著作。 　　只除了三个人。 　　京极夏彦、绫辻行人和…… 　　“敦君，提醒一下那边那个老狐狸, 有些事情不可以说出口哦。”一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捏住未曾点燃的金嘴细烟管, 烟管的一端在书的表面漫不经心地敲击。 　　手的主人带着一副浅茶色遮光眼睛，淡金色头发被压在鸭舌帽下，翘起的发梢不屑而桀骜。镜片后的眼底神色冷漠又疏离, 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又似乎对任何事都胸有成竹。 　　“不能说出口的名字吗？”森鸥外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 　　“那么，敦君, 麻烦帮我转告绫辻君, 感谢他一直以来的帮助。作为回报, 我会解决掉那位‘妖术师’和他的同伙的。”森鸥外说道。 　　“好……好的, 森先生。”果然，他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唔，那就帮我转告森先生, 祝君武运昌隆。”绫辻行人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怀中人偶少女的头发。 　　“好……好的, 绫辻先生。” 　　中岛敦在心里疯狂哭泣, 他明明一直都没有掉线, 怎么突然快进了十几集剧情？这两个人什么时候互爆马甲了啊，怎么就突然就都知道了啊？森先生的反应是不是也太平淡了点！！不是只有他可以和森先生联系上吗？ 　　算了算了，大佬的世界我不懂，还是乖乖听话就好。 　　今天也是中岛同学努力跟上大佬思路但失败的一天。 　　森鸥外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橘色的晚霞。 　　夜色又将再度降临，昏黄的天空慢慢染上灰黑色。又是白天与黑夜的交界，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再度遇上妖鬼横行。 　　妖鬼横行有没有就不知道了，倒霉鬼倒是真的有。 　　提姆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目之所及一片漆黑，可怜的红罗宾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儿。 　　今晚他替布鲁斯出席了一场无聊的宴会。地点在郊区新开的一家度假酒店，有些偏僻。按照计划，他处理完集团的事情之后，从韦恩集团出发，顺利到达会场。 　　晚宴期间，他躲过几个试图勾搭韦恩少董的女士，又圆滑地和哥谭几位金融大鳄进行了友好的沟通，眼见手中的姜汁汽水一点一点减少，提姆借口拿杯饮料躲去了休息室。 　　谁知刚进入休息室，他就闻到一股过于甜腻的气味。浓郁的香水味掩盖不住氟烷的味道，提姆的手脚开始发软。 　　他暗道不好，结果没等想办法离开这里，脑后就传来一阵剧痛。迟钝的身体让他无力反抗身后的危险，有人从后面敲晕了他。 　　迷药攻击加物理攻击吗？提姆扼腕，是他大意了。 　　他明明提前的调查过这家酒店和访客名单。所以，又是哪个反派在搞事？ 　　昏迷前，提姆只能无奈祈祷这里还有信号，并努力按下手表上连通蝙蝠洞的求助按钮。但愿布鲁斯能迅速发现他的失踪，然后想办法根据他身上的定位找过来。 　　然而直到他再度醒来也依旧没有等到蝙蝠侠 　　。 　　提姆只能叹了口气，他现在的姿势实在有点儿诡异。他试图活动一下在麻药的作用下仍旧有些酸软的手腕和腿，却发现自己被捆得严严实实，丝毫没有活动的余地。 　　手腕上的手表也不在了——里面是蝙蝠侠的定位。他的外套应该也被人脱掉了，袖口宝石上的信号发射器恐怕已经被人发现，包括他鞋子和袜子里藏着的定位器也早就被人扔掉——现在已经是深秋，裸露在外的脚实在有些凉。 　　确实有点儿惨，提姆很久没被人扒得这么干净了。没有武器、没有通讯，这让提姆感觉自己在裸奔。 　　他眼前被蒙上了黑布，根本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 　　森鸥外只在窗前站了两分钟，杰森就从房间外走了进来。 　　“林太郎，在想什么？”杰森最近和企鹅人达成了一项隐秘的合作，联手把控了哥谭的地下军火市场。 　　森鸥外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杰森恨不得杀掉企鹅人在这一点他十分清楚，但是他实在没想到杰森居然和企鹅人达成了合作。 　　“我在想最近这几个虐杀案件。”森鸥外说道：“虽然猜到凶手是谁，但却完全无法着手抓住他，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这真是令人头疼。” 　　“上次你说过的京极夏彦吗？”杰森问道，顺便把手中泡好的茶递给森鸥外：“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你以前和他遇到过？” 　　森鸥外沉默了片刻。 　　“并没有，但我知道他是个难缠的家伙，曾经被……被政府十分忌惮。”森鸥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但也有人称呼他为犯罪大师——你永远无法用确凿的证据将他抓捕归案，尽管你很清楚事情就是他做下的。” 　　森鸥外作为port mafia的首领，对一些政府秘辛也颇有了解。绫辻行人、京极夏彦、辻村深月这些人的相关资料在port mafia也有。 　　这让他有些焦虑，毕竟太宰也曾说过，有些事恐怕早已超出异能力的范畴。 　　手中能用的牌还是有些少，这让森鸥外格外不安。 　　杰森却觉得林太郎这副苦恼的样子难得一见，毕竟是要强的年长者，森鸥外以前除了演戏可从来不会真心实意地在他面前苦恼。 　　想不到这个犯罪大师居然让林太郎如此头疼。 　　杰森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森鸥外背后。 　　他把胳膊重重地搭在医生一侧的肩膀上，又弓着背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医生另一侧肩膀上，用一种慵懒又有有点别扭的姿势和森鸥外一起看着窗外的夕阳。 　　森鸥外感觉自己脖子后面的汗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我会保护你的。”杰森感受到林太郎有些僵硬的身体，轻轻说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你别离开就好。” 　　杰森身上还带着户外的凉气，夹克衫上略显冰冷的温度与灼热的呼吸形成鲜明对比。 　　真是不习惯呐。 　　森鸥外有些走神，杰森早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沉稳、更加可靠。他能暂时放下自己的仇恨，理智考虑整个光荣会社的利益，也能放慢发展的脚步，不局限于眼前的蝇头小利。风浪已经无法打垮他，他的心思隐藏得更深，手段变得更加莫测。 　　但他还是拥有强烈的正义感，暴躁的脾气和傲娇的性格似乎只在亲近的人面前表露。然而在外人眼中，杰森早就是哥谭的‘柯里昂’。 　　森鸥外觉得自家养的猫仔似乎长得太快了点，现在杰森已经变成一只强悍凶猛的花豹。 　　他感觉自己就是被盯上的猎物。 　　就在此时，杰森和森鸥外的电话突然都响了起来。 　　给森鸥外电话的人是戈登局长，杰森接到的电话则是来自夜翼。 　　“森医生，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请尽快到达现场。”“大红，小红不见了。” 　　森鸥外和杰森对视一眼，两人的面色同时严肃下来。 　　被人惦记的提姆正在努力尝试自救，但是绑住他的绳子实在有点紧。 　　“啪——”是开灯的声音。 　　高跟鞋尖尖的跟部踩在地面上，不紧不慢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啧，来的可真够及时的，提姆一边吐槽，一边停下手中的小动作。 　　头上的布突然被撤下，提姆眯起眼睛缓解眼球突然被光线刺激引起的不适感。 　　这里是教堂。 　　黄昏的光晕透过尘封的玻璃彩绘照射进室内。 　　破碎的玻璃圣母像，布满灰尘的圣桌，散落的烛台和灰败的长椅。 　　空无一人的教堂。 　　提姆记得哥谭的郊区确实有这样一个被遗弃了很久的小教堂，离他今天参加宴会的地方不远。 　　他现在被人吊在圣桌前的十字架上，周围的地面却撒满了玫瑰花瓣，他衣衫凌乱，胸前的扣子也被人解开。 　　提姆：…… 　　他听到来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像是心情变得十分激动。 　　提姆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年轻女人，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披散着头发，面容秀美却眼神浑浊——本该十分清透的碧绿色瞳孔看上去灰蒙蒙的，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狂热。 　　她尖锐的指甲划过提姆的脸，力度透着一种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划破了提姆的皮肤。 　　救命！提姆看着女人脸上越来越不正常的狂热，忍不住一阵哆嗦，他是在哪里惹到了风流债吗？不会吧，他真的没有印象啊，何况这女人应该快30岁了吧，他才19岁啊。 　　女人冰凉的指尖在提姆眼角徘徊，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粘腻的蛇缠上了。 　　“女士，如果你放我离开，我可以不追究今天的事。”提姆冲着女人安抚地笑了一下：“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你愿意和我去喝杯咖啡吗？”提姆努力展示自己美好的面孔与和善的笑容。 　　萨曼莎却对提姆的话无动于衷，她轻轻撩开自己胸前的长发，伸手将脖子上细细的项链扯出来。 　　金色的项链下端坠着一块造型奇异的水晶。 　　提姆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像是无数蝙蝠纠结在一起，又像是长满了触手的章鱼，丑陋的形象却偏偏用华美的宝石镂刻。 　　恶心与华丽，丑陋与精美，两种不同风格的诡异让提姆的脑子一阵眩晕。 　　“Cthulhu——”萨曼莎嘴吐出一种提姆从未听过的语言，他越是想要凝神去听，却越是觉得难以听清。这个诡异的发音在提姆脑海中回荡，他难以复述其音调，可这个单词却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播放。 　　是魔法吗？提姆昏昏沉沉地揣测。 　　就在他即将陷入沉眠的前一刻，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 　　有人一脚踢开了房门。 　　“不许动！”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却果敢而锋芒毕露。 　　提姆突然一下清醒过来。 　　“真逊啊，提姆。”杰森递给提姆一件外套：“你的警惕性都被狗吃了吗？今天要不是格雷厄姆探员，我明天就要在社会新闻上看见打了马赛克的你了。” 　　提姆被吊了太久，他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手腕甚至还无法活动，身体也因为被捆绑了太长时间而血液不畅。 　　同时那句精神攻击一样的咒语似乎给他的思维带来了很大的负担，让他一直有些精神不济。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家伙指望不上？如果你能聪明点，说不定我就不用 　　等这么久才被救下来了。”提姆强撑着接过杰森的外套围在身上。 　　森鸥外还在警局处理尸体，杰森先一步到达提姆被救援的现场。 　　“不过幸亏有你，我们成功抓住了这个杀人魔。”戈登局长说道，又安抚性地拍拍提姆的肩膀。 　　其实伤害性不大。主要是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人干|翻，对身经百战的红罗宾来说，侮辱性强了点儿。 　　“那女人的力气大得不正常。”杰森皱着眉头：“怪不得她一个人就能解决掉那么多人，还能把你直接抱到教堂来。”GCPD动用了麻|醉枪才把萨曼莎弄晕带走。 　　“所以她为什么盯上你呢？这太奇怪了，你不会背着我们信了邪|教吧？说说看，你的小雕像藏在哪？”杰森幸灾乐祸地看着吨吨吨喝热水的红罗宾。 　　太狼狈了，实在是太狼狈了，啧啧。小红，退步了啊。 　　一旦安全下来，蝙蝠崽子们的嘴巴就会变得十分缺德。 　　“说不定只是因为我太过帅气了而已，”提姆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要是有我这份魅力，也许森医生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呢。”细致入微的提姆是家里第二个发现不对劲的人。 　　杰森：！！！ 　　“康斯坦丁昨天约森医生去酒吧了，你知道吗？” 　　杰森的脸迅速黑了下来。 　　正义联盟会议之后，康斯坦丁似乎突然对森医生有了巨大的好感，脸皮能抗住A|K|47的地狱神探对着森医生疯狂撩骚，还说什么‘森医生你的灵魂吸引了我’这样的话。 　　杰森一想起他的话就想打人，可偏偏这个混蛋人渣滑不溜手，他至今也没能给对方一个教训。 　　“我想我需要感谢一下格雷厄姆探员，”提姆看着杰森郁闷的脸色，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我可以见见我的救命恩人吗？” 　　他口中的救命恩人威尔·格雷厄姆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沉思，这么轻易地抓住凶手让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今晚在哥谭又发生了一起命案，威尔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他再次和凶手共情，但这次他感受到了更多的东西——喜悦、期待和更深层的渴望，以及对眼前猎物发自内心的厌恶。 　　厌恶？ 　　威尔这次终于确定，犯人在虐杀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之后又改变了主意——她看上了更棒的猎物，更年轻、更优秀的少年，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于是凶手选择抛弃眼前的第一个受害者，转而去寻找她更加偏爱的猎物。 　　想要献祭给她敬爱的神明。 　　猎物会在哪里呢？更好的、更完美的、更有仪式感的死亡地点在哪里呢？ 　　威尔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二话不说，开着车就出发了。GCPD的人只得一头雾水地紧随其后。 　　最后，他果真顺利找到了教堂里被绑架的提姆和一旁正准备对提姆下手的女人。 　　“事情就是这样，”威尔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躲开提姆探究的眼神：“其实不难理解，这次发现的尸体完全没有像之前的一样被良好处理过，也没有被拿走任何一部分。这说明……她有很大的可能看上了更想要的猎物。” 　　“并且行动时间仓促，她必须立刻下手，否则赶不及在日落前杀人。她在杀掉这个人之后才后悔，说明她是捕捉到这个受害者之后才碰巧遇见你的。这让调查范围缩小了很多，再结合她所谓的信仰和献祭……” 　　不过还有很多疑点，凶手的动机还有些模糊，威尔想不明白凶手取走受害人身体的一部分有什么含义，也不明白剥下皮肤和剖出内脏是为什么。萨曼莎挑选受害者的方式也不够明朗，提姆这个最新受害者的特征更是和以前的受害者十分不符。 　　凶手又是怎么让人面带微笑死亡的呢？明 　　明天眼会认定这不是超能力。 　　“呃，但还有疑点，她选择你作为猎物的原因……” 　　威尔的声音在提姆直白的赞叹眼神中慢慢减弱。 　　“不管怎么样，我都非常感谢你，可以叫你威尔吗？”提姆对眼前社恐的探员十分感兴趣，严重的心理疾病，天才的侦探技能：“叫我提姆就好。” 　　“当然，德——提姆。”威尔躲开提姆的眼神，又揉了揉额头。 　　过度专注让他现在的精神十分不适。 　　“我想你需要去休息，威尔。” 第52章 　　“所以你和这位萨曼莎女士的确不认识？”威尔正在GCPD进行例行询问。 　　提姆现在终于不是昨晚衣冠不整的模样了。 　　“我确实不认识这位女士, 我们之前从未见过面。”提姆看着威尔的眼睛认真回答道。 　　但他已经通过蝙蝠侠的监控视频得知，昨晚在进入那家郊区的酒店前，他的确曾和这位女士擦肩而过。 　　也就是说,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萨曼莎在见到他之后就立刻放弃了已经到手的猎物，转而将目标变成他。 　　威尔皱着眉头思考，凶手的确抓到了, 但是这起案件似乎并不是高功能反社会人士的随机杀人。被害者一定有某种隐含的共同特征尚未被他们发现。 　　提姆看着兀自陷入沉思的威尔, 无奈一笑：“不如让我见见凶手如何？我也想知道我哪里引起了她的兴趣。或许见到我之后她会愿意说出更多的信息。” 　　GCPD和FBI在抓到萨曼莎之后就连夜对她进行审问，然而神智清醒的萨曼莎永远只是一副心满意足的微笑，一丝一毫也不肯透露自己的动机。 　　他们查到了萨曼莎的履历, 这位女士是个技术精湛的外科医生。她确实可以做到将人拆解得十分完美。 　　然而她为什么这么做？那些被拿走的器官又去了哪里？谁也没有问出来。 　　威尔看了一眼戈登局长, 提姆是萨曼莎想要的猎物，他的出现或许可以带来转机。 　　威尔冲着身后的FBI点点头，决定带着提姆去关押萨曼莎的牢房。 　　被提姆好奇的萨曼莎此时正待在警局的临时监狱中, 待证据收集完成, 就会由新泽西州向联邦法院提起诉讼, 萨曼莎本人也将被移交联邦法庭。由于案件过于复杂，萨曼莎又跨州杀人, 想要有个结果恐怕要等待很久。 　　也就只有现在还有机会询问一下了。 　　提姆隔着老远就看到萨曼莎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看见提姆向她走来的萨曼莎脸上又露出那种让人害怕的狂热, 她双手被牢牢拷在椅子上, 但提姆看见她手上的青筋都因为激动而暴起。 　　提姆冷冷地看着这个美丽却残忍的女士, 不知道她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做出如此残忍的事的。 　　杰森和森鸥外今天再次来到了韦恩庄园。提姆在GCPD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而布鲁斯也恰好有些问题想要询问森鸥外。 　　“萨曼莎的确认为我是他们中的一员。”提姆对这一点相当疑惑，萨曼莎十分笃定他也是信仰邪|神的人。 　　“蝙蝠侠失踪的那段时间, 直到现在, 你是对那个石头雕像研究得最多的人, 小红。”杰森眯起眼睛仔细回忆, 然后他突然联想到了那块诡异的石雕。 　　那半块从哥谭码头蝙蝠侠的失踪地点捡到的石头被保存在蝙蝠洞，而提姆一直想要探究石头上的秘密。 　　“我们的猜测也是这样。”提姆耸耸肩，有些无奈。 　　好吧，他们现在终于清楚，这种雕像恐怕还有某种‘标记’的功能。 　　“所以她的猎杀目标的确是他们的教众？”迪克对这一点有些疑惑，一般情况下，哪位邪神会屠杀自己的信仰者呢？ 　　“拿走器官什么的，听起来很像某种神秘的邪神祭祀。”达米安说道：“也很像木乃伊的制作过程。” 　　“先大量发展教众，再用神秘力量对其进行标记，最后猎杀——这过程听起来可真像是在屠宰场养猪。”杰森讽刺地说：“看样子那位‘伪神’是把我们当成牲畜在看待了。祭祀牲畜，换取神明降临吗？听上去是很有道理的推测。” 　　“但我认为萨曼莎背后还有一位真正的策划者。”森鸥外却突然说道：“这位恐怕才是策划一切的主谋，连那位不知在哪 　　的‘邪神’也许都被他算计了。” 　　蝙蝠侠其实也有同样的感受。 　　这一切的背后总有人为的影子，如果是神明，手段恐怕不会如此复杂。 　　“所以你为什么觉得真正的策划者不是萨曼莎？”迪克好奇地问道。萨曼莎这个重要人物出现的时候，迪克确实以为对方就是邪|教背后的策划者，现在终于亲自出来收割成果了而已。 　　“我能确定的是，有一个来自我的家乡的犯罪大师来到这里了。”森鸥外说出自己知道的信息：“此人有一种特殊能力，名为[凭物落]，可凭空召唤无人可见的魍魉，让人以为看见了神明，从而变得疯狂而迷乱。” 　　“中国的《史记·孔子世家》中有过相关记载，‘罔象食人，一名沐肿’，《庄子·达生》也说过‘水有罔象’，罔象就是魍魉。有人说它是喜欢吃人的水怪，有人说它是惑乱人心的妖魔。”森鸥外继续补充：“说起乱人心神、引人犯罪，恐怕没有人比京极夏彦更加擅长。即使不使用他的异能力，他的计谋也足够让人不知不觉间变成他的提线木偶。” 　　蝙蝠侠皱着眉头将信息录入蝙蝠电脑，常年打击罪犯的布鲁斯相当清楚，这样的人即使被抓住，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让他接受审判。 　　奇怪的能力，恐怕和森鸥外来自同一个世界。蝙蝠侠心里有些沉重。 　　他已经确定了森鸥外应该不是他这个宇宙的人，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平行宇宙的来客他并不是没有见过。 　　森鸥外的世界更多的应该是他口中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像是中原中也、太宰治、尾崎红叶、芥川龙之介这样的家伙。 　　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还有很多问题并没有合理的解释。 　　“如你所说，如果他从来没有暴露自己就能让人犯罪，你又是如何确定他是邪|教事件背后的主谋？他的能力足以控制住这么多人吗？”蝙蝠侠问道。 　　“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蝙蝠侠，”森鸥外摇摇头，说道：“我并不是你的手下，没有向你汇报一切秘密的义务。再者，有些东西可想不可言，达到‘伪神’境界的家伙总有些探查的手段。我只能告诉你，除了京极夏彦，还有另一位极其危险的人物。” 　　可想不可言吗？ 　　蝙蝠侠倒是知道神明也好，魔鬼也罢，他们总对自己的名号有一种特殊的执念，如果有人呼唤他们的名字，他们是可以感受到的。 　　所以森鸥外是已经知道了‘伪神’的身份，但他清楚一旦将对方的名字说出口，就会被注意到。 　　被‘神明’注意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蝙蝠侠将这一点记录下来。 　　“关于京极夏彦，还有更多的信息吗？”红罗宾同样觉得有些棘手。 　　森鸥外其实也没有更多的消息了。 　　一开始，他只能确定这个‘伪神’来自他的世界，因为它只会对异能力者造成影响。 　　后来，蠢系统每次的话语慢慢透露出他对森鸥外的熟悉。由此，森鸥外断定系统是认识他的人，但他并不熟悉对方。 　　这样的人的确不少，还不足以让森鸥外确定‘系统’的身份。 　　但可以确定的是，系统和‘伪神’都来自他的世界。一方想要毁灭，一方试图拯救。 　　他们这群人都和这个世界有些微妙的联系，具体体现在同名同姓和文豪与异能力上。森鸥外猜测，正是这种微妙的联系才让系统和他背后的人能通过某种手段把他们都送来这个世界。 　　但是系统和他背后的人为什么不亲自出现呢？ 　　恐怕是没有办法吧。 　　如此一来，查遍整个文学史名录的森鸥外很轻易地发现了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三个人——不存在意味着和这个世界毫无关联。 　　这三个都是在他的世界里赫赫有名的异能力者——京极夏彦、绫辻行人和另一个暂且不可说的存在。 　　系统反复向他强调‘不能说’，‘说了世界会毁灭’。由此可见，那位不可说的存在就是让他的世界崩溃的罪魁祸首。 　　联系起这个世界出现的异样，森鸥外有理由怀疑那个‘不可说’的存在也通过另一种方式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按照他对绫辻行人和京极夏彦的了解，两人各自扮演的角色就很清晰了。 　　至于系统中岛敦，恐怕是和【书】有关系吧。没有这种和整个世界相关的神器，谁能做到将人送到异世界来呢？ 　　再者，那个邪|教蛊惑人心的手段和当初异能特务科记录在案的‘妖术师’京极夏彦的手段如此相似。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句，京极夏彦恐怕已经不是人类了。”森鸥外斟酌着说道，关于这一点他自己其实也不太确定。 　　据他所知，‘妖术师’已经在与‘杀人侦探’绫辻行人的对决中落入瀑布下的深潭溺水而亡。但后来却又有坊间传言‘妖术师’重新现世，甚至把异能特务科的人耍得团团转。 　　“什么叫做不是人类？”提姆有些疑惑：“是灵魂形式的存在吗？像是波士顿那样？”波士顿算是正义联盟魔法师扎塔娜的朋友，他曾经是著名的马戏团演员，最后却在表演中死于非命。女神罗摩赐予波士顿力量，让他以常人无法看见的灵魂形态存在，继续行正义之事。 　　森鸥外想了想，否认了这一点：“恐怕还是有些不同。”他并没有拿到异能特务科记载的更多情报，也无法提供确定的消息。 　　“看样子今天收获颇丰，至少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了，对吧？”大蓝鸟看着眼前面容严肃的众人，试图活跃一下气氛：“别这么苦大仇深。” 　　森鸥外看着笑容满面的迪克也跟着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啊，说的没错。一个‘伪神’而已。” 　　所以他果然很喜欢这种能力强悍心智强大的人，蝙蝠侠身边熠熠生辉的钻石实在是太多了。 　　然而钻石也好，钻石收藏家也罢，大家都是要上班的社畜。 　　迪克和森鸥外依旧要去GCPD按时报到。 　　然而今天，神秘的地狱神探居然出现在GCPD门口，堵住了正要下班的森鸥外：“医生，今天要和我去喝一杯吗？你都拒绝我三次了。” 　　森鸥外：……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想理会眼前这个家伙。 　　“康斯坦丁先生，我想我和你并不熟悉。”森鸥外继续礼貌拒绝：“不如你去找布鲁斯或者迪克，我想他们会很乐意和你一起去喝酒。” 　　“约翰，叫我约翰。但是医生，你知道的，我对他们不感兴趣。”康斯坦丁的手放在风衣的兜里，一头金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领带歪歪斜斜系了个死结挂在领子上。 　　森鸥外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康斯坦丁略显轻佻的眼神，不知道这人对他的兴趣究竟从何而来。 　　和正义联盟开会的时候，康斯坦丁就突兀地凑在他耳边说想要认识他，当时森鸥外并未多想，只以为是正义联盟的成员对外来者的好奇与警惕而已。 　　直到后来，他发现这人的种种行为似乎有些奇怪的暗示。 　　康斯坦丁的奇葩行为包括但不限于约他吃晚餐、试图带他去酒吧喝酒、想带他去赌场…… 　　森鸥外开始怀疑自己来哥谭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不然怎么解释对男性突然增强的吸引力？ 　　但他不相信康斯坦丁是真的为他着迷。 　　这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游戏人间的混蛋模样，加上从杰森和迪克那里零零散散听来的消息，森鸥外更倾向于这人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别像小蝙蝠家的崽子们一样 　　，要享受人生啊，医生。”康斯坦丁把胳膊挂在森鸥外肩膀上，结果被医生淡定拍了下去。 　　“我很享受我的人生，康斯坦丁先生。”森鸥外对这种行为有点不耐烦：“我讨厌别有目的的接近和试探，我们暂时是盟友不是吗？因为私事而导致合作破裂不是我的最优解。” 　　“除了工作，医生你应该——”然而康斯坦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打断。 　　“约翰·康斯坦丁——”桑妮·布莱克刚从警局出来，就看见了她那个人渣前男友站在警察局门口堵着他们GCPD最温柔的森医生，还试图贴在森医生身上。 　　“你这混蛋，你怎么敢！”亲眼见证双性恋的前男友调戏自己同事的桑妮眼睛都气红了，她一张嘴就冲着康斯坦丁骂出一连串消音词汇。 　　桑妮两年前因为好友的一起灵异事件而认识了康斯坦丁，她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混蛋吸引，但总之就是两人谈了一场不欢而散的血腥恋爱。 　　血腥是因为桑妮的好友死了，有很大一部分是康斯坦丁的缘故，他俩也因此而分手。分手之后桑妮才得知自己的前任是个私生活极其混乱的家伙。 　　桑妮举起自己手中的公文包劈头盖脸往康斯坦丁身上砸去，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混蛋居然还敢出现在哥谭。 　　“嘿，嘿，停下！桑妮，你冷静点……”康斯坦丁不太敢反抗，结果一个大意又被桑妮狠狠踢中了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 　　康斯坦丁疼得口中嘶嘶抽气，他捂着自己的宝贝拼命躲开桑妮的夺命连环腿，口中大声辩解道：“我来这里是找森医生的，我——” 　　桑妮却更加生气：“哥谭的那个鲨鱼头不是你的姘头吗？你他妈还敢对森医生出手！我打死你！” 　　森鸥外看着情绪激动的桑妮和被一顿胖揍的康斯坦丁，以及周围一众看戏的GCPD探员们，深感自己今天不宜出门。 　　“康斯坦丁，你居然敢——”可能上帝觉得此情此景还不够混乱，杰森居然骑着机车从远处飙来。 　　一旁看戏的迪克看着终于赶到的杰森，淡定地放下手机，冲着森鸥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森鸥外：…… 　　森鸥外郁闷地捂住自己的脸，他已经想象到明天会有什么样的八卦在警局流传了。 第53章 　　“森医生, 早！” 　　“医生早！” 　　果然不出所料，森鸥外刚走进GCPD的大门，立刻就被同事们八卦的眼神包围。 　　GCPD刚破获萨曼莎连环杀人的大案子，大家都处于疯狂忙碌之后的贤者状态, 正需要一些放松的活动——八卦同事的感情生活就是不错的选择。 　　“早。”森鸥外淡定地打招呼, 脸上如同往常一样挂着礼貌的笑容。 　　然后他目不斜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顺便把所有探究的目光拒之门外。 　　一只戈登局长端着咖啡假装不经意地路过。 　　老局长慢吞吞迈着步子, 在第三次经过森鸥外门口时犹犹豫豫地站住。 　　“咳，医生, 早。”戈登局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咖啡杯, 有些不好意思地张口和医生打了个招呼：“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医生的脸色看上去还不错, 看样子没有和杰森吵架，那就好。 　　昨天在警局众人的围观中, 森鸥外被脸色难看的杰森搂住肩膀护在怀里强行带走, 甚至没有给大家继续八卦的机会。 　　于是大家都意识到, 森医生现在拥有一位强势又充满独占欲的爱慕者。 　　GCPD众人, 包括戈登局长都认出了这位及时赶来的护花使者——陶德先生最近收购了冰山俱乐部，资产再次大幅增加，并屡次登上财经杂志的封面。 　　这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庞哥谭众人并不陌生。 　　再联想一下曾经拥有冰山俱乐部而现在却不知所踪的企鹅人，大家都对陶德先生肃然起敬。 　　英俊潇洒的护花使者停稳机车之后二话不说送了康斯坦丁一个黑眼圈, 他忍康斯坦丁好久了，这个混蛋居然还敢缠着森医生不放。 　　本以为只是桑妮的前男友撩骚森医生的吃瓜警员们眼睛瞬间亮了十个度。大家都知道曾经有人追过森医生，还有人放言要当上爱丽丝的继母, 但最后都被森医生委婉拒绝了。 　　原来高岭之花森医生是被陶德先生追上了吗？所以陶德先生才是爱丽丝真正的继母——父？ 　　刺激！ 　　虽然桑妮的前男友似乎人品不怎么样，但那张脸和潇洒不羁的气质看上去也挺加分——至少也是能让无知的小姑娘为爱哐哐撞大墙的程度, 何况他的追求看上去更加直白而火辣。 　　所以他们GCPD性感法医的归属到底是谁呢？是浪荡不羁的金发外乡人还是年轻英俊的阔佬？ 　　已经对GCPD从上到下的八卦属性十分了解, 因而能猜到大家想法的森鸥外：…… 　　“……谢谢关心, 还不错。”森鸥外看着戈登局长突然亮起来的眼神，心里打出一连串省略号。 　　你们一天天还挺闲的哈，案子破了没事做是吧？ 　　“杰森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我曾经看着他成长。”戈登局长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是蝙蝠侠的合作者，女儿芭芭拉还担任过蝙蝠女孩。 　　戈登对蝙蝠家的事不要太清楚，他同样很关心杰森这个二代罗宾：“虽然我说这话有些不合适，但我相信杰森会是很好的伴侣，我希望你们过得幸福。” 　　其实昨晚戈登还有些担忧，毕竟森医生虽然看上去很和善，实际上却并不好接近。何况医生还有个女儿，对人生经历相当丰富的森医生来说，爱情也许远没有家庭、事业、未来重要。 　　戈登局长看得出来杰森对森医生的心意，年轻人的爱慕表现得不要太明显。而森医生虽然似乎在和杰森同居，但看上去仍有些被动。 　　“光阴易逝，时不我待。”戈登局长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脸色，拍了拍森鸥外的肩膀继续说道：“爱情可不是年轻人的专利，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有结婚的计划，我一定会给你充足的假期，请务必邀 　　请我参加婚礼！” 　　森鸥外：…… 　　“当然，杰森，咳，”戈登局长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最后还是坚强地把话说完了：“杰森年轻又强壮，他精力充沛。但是我们GCPD的事情也比较多，像上个月那样频繁请假最好还是不要再出现。嗯……森医生你懂我的意思吧？” 　　森鸥外：我上个月几次请假都是为了找蝙蝠侠！ 　　你们一个个都吃饱了是吧？ 　　然而很快，大家就没有心情再八卦了。 　　桑妮·布莱克的尸体在郊区被人发现。 　　虽说在哥谭当警察确实十分危险，但自从小丑、毒藤女这两个比较能搞事的反派死亡之后，哥谭的黑邦也都安分了不少，光荣会社对黑暗世界的掌控已经相当有力。说实话，这几个月警员们的死亡率已经下降了很多。 　　但大家都没想到，桑妮居然就这么突然地死掉了。 　　尸体已经被运回GCPD，这个笑容灿烂的女孩脸上只剩下苍白的惊愕。 　　“我说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可没杀人。”作为昨天当着GCPD警员的面与被害人发生争执的犯罪嫌疑人，康斯坦丁第一时间被传唤到GCPD。 　　他也完全没料到桑妮居然会突然死亡，但这也不是他第一个死亡的前女友了。他和桑妮确实曾经度过了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但后来的分手他也没有什么不舍。康斯坦丁每天的生活都出生入死十分精彩，这段微不足道的日常小调剂其实很难在他心里留下太多痕迹。 　　最终他只能一脸无奈地对着警员们解释：“我只是桑妮的前男友，而且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我来这里……” 　　康斯坦丁思索了一下，他不太想提到正义联盟。而他本人作为魔法侧的成员，也从来不喜欢暴露自己的身份。 　　金发男人扭头看向森鸥外，一脸深情：“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找到了我的毕生所爱！森医生，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追求你。” 　　猝不及防被牵涉进来的森鸥外忍不住嘴角抽搐。他就知道，按照这人的脸皮厚度，为了摆脱这场无妄之灾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而你很清楚，我对你不感兴趣，毕竟我们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森鸥外淡定地回答：“但是我听桑妮说，你曾经害死过她的朋友。我们查出你之前的活动范围一直在洛杉矶，不知道这次来哥谭到底是为什么？” 　　康斯坦丁：…… 　　我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森鸥外决定装作不知道，他准备给这家伙找点麻烦，免得他天天来找事。反正桑妮不可能是康斯坦丁杀的，他不过是给这个碍眼的家伙添一点小麻烦而已。 　　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不管是超人、神奇女侠还是蝙蝠侠都在努力调查‘伪神’的踪迹。只有这家伙正事不干，反而一直纠缠他。 　　既然没什么用处，就老老实实作为嫌疑人接受警察的看管吧。 　　“医生，你这样说就伤我的心了。”康斯坦丁迅速变换表情，摆出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样子：“我和桑妮很久没有联络过了，她的死亡我也很遗憾。但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真情。” 　　森鸥外：……还是低估了某人脸皮的厚度。 　　警局众人听见康斯坦丁无情无义的渣男发言都感到一阵气愤。 　　迪克一直皱着眉头思考，虽然他对桑妮的死亡也十分难过，但他很清楚这件事不可能是康斯坦丁做的。 　　康斯坦丁做事的确不着调，不过正义联盟的人都很清楚，康斯坦丁实际上做过不少拯救世界的事——当然也害死过不少人，但直接谋杀前女友的事他绝对不可能做。 　　康斯坦丁对这种指控表示小菜一碟，他也不着急为自己辩解，反而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昨晚我在酒吧喝酒， 　　顺便做了点开心的事，证人一大把，你们可以随便查。” 　　迪克为康斯坦丁不着调的性格感到一阵头大。 　　“我只是来哥谭遇见了森医生，从此我们一见钟情，坠入爱河……” 　　“闭嘴吧你。”迪克也忍不住想锤这家伙一顿了。他不知道康斯坦丁到底为什么盯着森医生不放，蝙蝠侠倒是猜到了些什么，但他不肯说。 　　尽管康斯坦丁在被传讯的过程中胡说八道，但因为没有丝毫证据证明他与桑妮的死亡有关，GCPD的警员也只能暂时放过他。 　　“这两天请保持通讯畅通，如果发现线索麻烦告知我们。”终于被放出GCPD康斯坦丁无所谓地耸耸肩。 　　走出GCPD大门的地狱神探看上去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的眼神在森鸥外身上留恋了一番。 　　森鸥外同样打量着似乎宿醉未醒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先生，如果没有和‘它’相关的事情，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对你的目的丝毫不感兴趣。” 　　“别这么说嘛，医生。”康斯坦丁却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我觉得我们相当有缘分，未来某一天说不定会密不可分呢。” 　　森鸥外眯起眼睛看着康斯坦丁，这家伙在暗示什么？ 　　“森医生，看来今天没办法和你一起去喝酒了，可真是遗憾。”康斯坦丁翘起嘴角：“不过来日方长，不如明天怎么样？” 　　森鸥外扭头就走。 　　看着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人今天就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戈登局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桑妮是个相当有正义感的女孩，在GCPD工作时十分认真负责。这样的人正是哥谭的希望和未来。 　　然而这个和他的女儿芭芭拉差不多的年纪的女孩已经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未来。 　　“上位颈椎骨脱位，引发呼吸、心脏骤停。”森鸥外仔细分析桑妮的情况：“她直接被人扭断了脖子。” 　　“心脏被人拿走了。” 　　戈登局长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和上次的连环杀人案会有联系吗？都被拿走了器官。”戈登猜测道：“伤口平滑，凶手的手法同样很专业。” 　　“但是萨曼莎已经落网了。”迪克说道：“还是说她有同伙？” 　　威尔正在此时走进房间。 　　萨曼莎的案件还远没有结束，威尔仍旧留在哥谭寻找证据和那些遗失的器官。哥谭政府想要收集更多的证据起诉萨曼莎。 　　但是，她拥有一张精神异常的检测证明。 　　这给犯罪的审理增加了难度，甚至萨曼莎可能因此而逃脱惩罚。 　　“格雷厄姆探员。”是戈登局长把威尔叫来的：“不知道萨曼莎那边有没有交代更多的信息？” 　　威尔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了戈登局长一眼：“关于桑妮警员，我很抱歉。”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但我认为这两起案件恐怕并不是同一伙人。”FBI虽然怀疑萨曼莎有同伙，但这两起案件似乎有很大不同。桑妮被人扭断了脖子，虽然心脏被人拿走，但她的其他器官完好无损，皮肤也没有被剥下。 　　“继续查一下桑妮最近的联络人和活动轨迹吧。”戈登局长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森鸥外已经做完了尸检工作，于是和戈登局长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解剖室。 　　“森医生，”迪克此时却叫住了森鸥外：“介意聊一聊吗？” 　　迪克的心情有些沉重，自从他得知萨曼莎可能逃脱惩罚之后，就立刻联想到了小丑和哥谭一众精神病罪犯。 　　当初小丑在中东虐杀杰森之后，也是用同样的理由逃脱了惩罚，他们甚至没有办法从法律上给杰森一个公道。这次也是一样，萨曼莎让二十几条性命消失，最后却可能只 　　是被关进精神病院而已。 　　“好啊，迪克。”森鸥外站在警局门口，看着有些疲惫的夜翼说道：“不过杰森过来接我了，你想要去我家吃顿饭吗？” 第54章 　　自从杰森带着森鸥外搬离犯罪巷之后, 迪克是第一次到他们的秘密小家里做客。 　　房间的装修很简单，是杰森喜欢的风格——他在韦恩庄园的时候也一样，喜欢简洁又整齐的屋子。二代罗宾的房间应该是韦恩庄园所有蝙蝠崽里最整齐的，其他蝙蝠崽没有阿尔弗雷德的督促就能把屋子糟蹋成狗窝, 尤其是迪克。 　　看得出来森医生的偏好也是这种低调简洁的风格。但细节之处又有些不同, 杰森是简单整齐, 颇有些强迫症的意味, 而森医生偶尔会喜欢一些精致奢华的小物件——精巧的烛台、复古的木制家具。 　　森医生的房间和杰森的房间挨得很近，迪克摇头叹息, 这两人居然还要分两个房间, 怎么过得和室友一样。 　　剩下的房间是属于爱丽丝、比扎罗和小动物们的。 　　书房应该是整个家里最豪华的地方——整整三面墙的书, 打通了二楼，书架直通天花板, 从下向上看视觉效果十分震撼。 　　迪克的手漫不经心地划过书架, 这是杰森最爱的《利维坦》、《孙子兵法》和《1984》。当然还有些更加文艺的——《傲慢与偏见》理所当然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杰森的爱情观完全可以从上面找到影子。 　　一些医学类、经济类和战略类的书籍恐怕是森医生的偏好, 理性而成熟。 　　迪克随手抽出《君主论》。 　　这本书很明显经常被人翻阅，边边角角挤满了不同笔迹的批注。工整流畅的手写体是他认识的，这是属于杰森的笔迹。杰森喜欢读书，还喜欢写读书心得, 要不是蝙蝠家的义警事业，他甚至觉得杰森将来会成为一个文学家或者哲学家。 　　另外一种笔迹看上去有些随意，每个字母的末端都会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偶尔还间杂日文的表达, 很明显是森医生的笔记。 　　这两人平时不会还交换读书心得吧, 想想居然挺浪漫？光是笔记的字数恐怕就足以出版另一本书了, 迪克心想。 　　“迪克头，如果不想被饿死就赶紧过来吃饭。”杰森不耐烦的声音从餐厅传来。 　　迪克放下手中的书，露出一个微笑。 　　“哇哦，我可太感动了，大红。”迪克看着满满一桌子日式料理和西餐的结合，心里实在羡慕得不行，这两人怎么会这么合拍！除了阿尔弗雷德，他只在杰森和森医生这里见到过温暖的烟火气——像是圣诞节的火鸡大餐才有的氛围。 　　这令人羡慕的爱情。 　　“闭上嘴，吃饭。”杰森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今天林太郎提出请迪克回家吃饭，他才懒得把人带过来。 　　“真幸福啊，杰森。”迪克的眼神越来越慈祥，他忍不住咧开嘴笑得像个老父亲。 　　杰森无语地看了一眼兀自陷入自己的世界笑得像个小傻子的迪克。 　　饭后，森鸥外借口出去散步，带着爱丽丝和比扎罗出去了，只留下杰森和迪克在家。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杰森忍着直接把人赶出去的欲望问道。 　　其实迪克也没什么事，他只是偶尔的有那么一点点伤感而已——谁规定超级英雄就要无坚不摧呢。而这点伤感他本想找森医生聊一聊，毕竟医生现在也算他们的家人，又和他一起在GCPD工作。 　　其实迪克很早就想和森医生谈谈了——关于杰森、关于蝙蝠侠、关于哥谭，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今天或许只是因为得知萨曼莎即将逃脱惩罚，他感到有些焦躁。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吗？杰森。只是亲人之间的互相拜访。”迪克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清茶：“你太伤我的心了，你从来都不去看望我。”迪克自己租下的小破公寓确实从来没有被杰森光顾过。 　　迪克肉麻兮兮的撒娇让杰森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讽刺，迪克却突然扭过头避开了杰森的视线。 　　“……我很抱歉，杰森。”迪克的手有些用力地揪住沙发上的毛绒抱枕，像是要把那一撮毛扯下来。最终他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杰森为迪克没头没脑的道歉困惑了几秒，随即他也想起来林太郎提起过的萨曼莎和精神疾病犯罪的问题。所以林太郎是因为这个才留下迪克和他好好聊聊的吗？ 　　“……这不是你的错。”杰森现在已经能很好地处理这种令人无措的感情，他理解当初迪克和布鲁斯所做的选择，并不再为此而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那件事完全不能怪你们。”他当初只是太渴望的得到布鲁斯的认可了，即使死而复生之后，这种渴望也没有变过。所以他才不甘心看见蝙蝠侠找了第三代罗宾，就好像他是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零件。 　　但是林太郎早就教会他，这个世界上除了布鲁斯的认可还有很多其他值得用心对待的事物。家庭、事业、理想，他的世界可以如此丰富多彩，而不是只有蝙蝠侠和哥谭。 　　他的价值不该建立在别人的认可上，向外索求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现在，布鲁斯对他来说仍旧是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已经可以坦然承认这一点，即使他们曾经有过巨大的矛盾。杰森已经不需要再遮遮掩掩回避他们之间的问题，他已经意识到理念的冲突和爱并不是互相排斥的同级磁铁。 　　他们可以很爱彼此，也可以拥有完全不同的理想和生活方式。 　　“不管怎么说，我……”迪克还是没能说下去，他该怎么说呢？虽然当初他恨小丑恨得要死，最终却也不能下手杀掉小丑。布鲁斯也是一样，他们不能通过私刑来为杰森报仇，这是底线。 　　杰森却突然伸出手，给了自家兄弟一个拥抱。 　　迪克睁大双眼。 　　“我倒是不知道夜翼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杰森攥起拳头轻轻锤了一下迪克的肩膀：“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得向前看。我从棺材里爬出来，不是为了听你的抱歉。” 　　有问题的是哥谭的法律，而不是夜翼和蝙蝠侠。 　　“你要是想道歉，不如想办法改变哥谭的法律，把那些人渣送上法庭？”杰森笑着说道：“成为当初的‘光明骑士’那样的检察长如何，迪克警员？” 　　‘光明骑士’哈维·丹特，曾经哥谭最富盛名的检察长，他和蝙蝠侠、戈登局长的组合曾经是哥谭的铁三角，三人合作把无数疯狂的罪犯关进阿卡姆。 　　然而哈维已经变成了现在的双面人。 　　迪克忍不住为自家兄弟的比喻纠结了一下：“光明骑士什么的就算了吧，我倒是可以努努力当上GCPD的局长？”戈登年纪也不小了，GCPD里面总需要有人可以和义警继续合作。 　　“不错的志向，那我等着看了。”杰森挑起一边眉毛，迪克的想法确实很好。哥谭的腐烂很大程度上是制度和管理阶层的问题，最后的苦果却由无辜的底层民众咽下。 　　他们作为义警可以制止一时的犯罪，却无法彻底改变哥谭。 　　“好吧好吧，我其实只是开玩笑的，”迪克笑着说道，并没有在意杰森的调侃。他还要有足够的时间做义警呢，如果成为GCPD的局长，他哪还有空闲去踢坏蛋的屁股：“我只想知道以后我可以经常来你家蹭饭吗？” 　　“做梦吧你。”杰森又给了迪克一拳。 　　“你们聊完了？”森鸥外回来的时候，迪克已经驱车离开。 　　杰森正站在落地窗前对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嗯。”杰森回神，他今天突然很想喝点酒。红头罩从来没想过能有机会和夜翼这么推心置腹地聊天，但不可否认 　　，他确实需要这个。 　　啤酒一般是杰森的首选，森鸥外不常饮酒，但偶尔也不会拒绝少许葡萄酒。 　　“要来一杯吗？”杰森走向吧台，拿出那瓶柏图斯。 　　“好啊。”森鸥外想了想，没有拒绝。今晚放松一下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味道确实很棒。”森鸥外端着高脚杯，暗红色的液体散发出松露和皮革的香气。他很久没有好好坐下来享受一下美酒和美景了，来到哥谭的时光忙碌得不可思议。 　　墙上的钟表走向凌晨一点。爱丽丝和比扎罗都已经陷入梦乡。 　　他们坐在自家的大阳台上俯瞰哥谭夜景。 　　森鸥外闭着眼睛。 　　柏图斯的味道很香醇，他稍微多喝了一些。 　　沙发很舒服，通常总是优雅又克制的前BOSS先生姿态放松地靠着背后的软垫，整个人嵌在沙发里。森鸥外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酒精的作用让他放空了大脑。或许是最近事情太多，他久违地感到了压力，突然一下放松之后，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不太想动弹。 　　身边的位置突然靠过来一个人，森鸥外仍旧保持着放松的姿态，并没有睁开眼。 　　杰森的靠近早就不会让他不适应了。 　　光荣会社的BOSS先生轻轻捏着高脚杯的杯颈，杯子里的液体已经被他喝下大半。这是第三杯了，他也喝得有点多。 　　杰森眼神专注地看着森鸥外的脸，从额头、眉毛、闭着的眼睛一直到嘴唇。他有些惋惜，林太郎那双紫色的眼睛在今晚的月色下一定很美。 　　红酒带来的微醺让医生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颊染上一丝粉红，发丝有些凌乱，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毛茸茸的搭在额头上，让成熟理智的医生看上去有些呆呆的。 　　嘴唇上沾着少许暗红色酒液，医生抿了抿嘴唇，又把高脚杯轻轻凑在嘴边。 　　“杰森，企鹅人还好吗？”森鸥外突然问道。 　　他知道杰森收购了企鹅人的冰山俱乐部。与这条消息一起出现的还有另一条消息，将冰山俱乐部卖了个大价钱的企鹅人离开哥谭不知所踪。 　　“还活着。”杰森耸耸肩。 　　他根本就没有花大价钱买下冰山俱乐部，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而已。事实的真相是他直接软禁了企鹅人，现在这个冰山俱乐部的前主人正被他关在新到手的办公室。 　　冰山俱乐部在哥谭一直颇负盛名，众多隐秘的小聚会、不为人知的私下交易在这里时有发生。杰森接手冰山俱乐部之后做了很多改动，某些交易已经被他纳入监视范围，光荣会社也拿到了更多地盘，这里已经变成了杰森的另一处小金库和消息来源。 　　“我很高兴，杰森。”森鸥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像是喝醉了。 　　森鸥外只是很高兴自己看重的钻石可以成长到如此出色的地步，杰森比他年轻、比他更有活力，会做得比他更好。 　　杰森是个很好的学生。 　　森鸥外的一切想法杰森似乎都可以领会，有时候他们不需要说太多，杰森就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也总能明白杰森的想法。 　　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微妙。 　　他的角色不再是mafia的首领，而是一个引路者，一位导师，他将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引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然后看着他成长得超出预期。 　　森鸥外觉得他有些明白了夏目老师的感受，培养一个合适的接班人，看着他把这座城市管理得井井有条，看着他成为一个成熟的首领，让整座城市变得更加和平，这的确是一件让人成就感爆棚的事。 　　这感觉像什么呢？ 　　春天得到了一颗爱不释手的种子，本以为需要耐心浇灌数年才有开花的机会，却没想到马上 　　就嗅到了浓郁的香气。 　　“我也很高兴。”杰森当然明白森鸥外在说什么。 　　偶尔林太郎会冒出来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但杰森总能轻而易举地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这就导致林太郎在和他说话的时候越来越言简意赅，云山雾罩的比喻也成倍出现。 　　可爱又有趣，这大概是独属于林太郎的恶趣味吧。 　　森鸥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不想破坏这难得放松的时刻。 　　“明天哥谭音乐厅有场音乐会，克利夫兰管弦乐团，想去听吗？”杰森问道，他知道森医生喜欢欣赏各种音乐、美食，这是个相当有情调的男人。 　　“好啊。”森鸥外没有犹豫，他感觉自己需要放松一下，听音乐会也是不错的选择。 　　夜晚有些凉风吹来，也许是气氛实在太令人放松，森鸥外没忍住又多喝了两口。 　　杰森有些出神地盯着森鸥外上下滚动的喉结。因为最近太忙的缘故，他知道林太郎又瘦了2磅左右，本来就清瘦的人现在锁骨更明显了。 　　森鸥外却在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 　　紫色的眼睛像一团拥有催眠能力的漩涡，把杰森卷得昏昏沉沉。 　　他屏住呼吸，有些犹豫地靠近森鸥外，又伸出手抚开医生脸上调皮的发丝。 　　森鸥外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并没有拒绝杰森的靠近，也可能是没有反应过来。 　　高脚杯悄无声息地落在他们脚下的羊绒地毯上，暗红色的酒液洒满白色的绒毛。 　　杰森的嘴唇很热，带着葡萄酒里的花果香气和一丝丝涩味。 　　森鸥外不由自主地把眼睛闭上。 　　本来轻触即分的吻却越来越火热，杰森不再满足于轻轻的触碰。 　　森鸥外感觉一只火热的大手紧紧箍在自己腰间，另一只手扣在他脑后，他整个人被杰森牢牢抱住。 　　晚风，红酒和亲吻。 　　森鸥外的手似乎不受控制地搭上杰森的腰。 　　这距离实在有些太近了，森鸥外有些呆愣，杰森身上须后水的薄荷味道简直一清二楚，他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大脑有点缺氧，晕晕沉沉的。 　　医生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正在被一只大棕熊抱着啃，杰森简直快要把他整个人吞进去了。 　　于是他在肺部最后一丝空气消失之前努力伸出手推开杰森。 　　他有点喘不过来气了。 　　杰森的眼睛亮得像是夜里的狼崽，里面散发的热度简直要把人灼伤。 　　森鸥外有些尴尬地避开杰森的眼神。 　　“林太郎，嗯……”杰森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喘了两口气，又忍不住凑上来亲了亲森鸥外的嘴角。 　　然后单纯的亲亲又忍不住变成更加深入的索求。 　　“……可，可以了，杰森。”森鸥外觉得自己实在是比不过年轻人的肺活量。 　　“嗯……”杰森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 　　森鸥外自暴自弃地把头靠在沙发上，眼神空茫，任凭杰森的大脑袋在他颈边蹭来蹭去。杰森又把下巴抵在他颈窝，灼热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在耳边，他清晰地听见杰森沉重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太热了，杰森。”森鸥外混沌的大脑终于有些冷静下来，他开始懊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这下真的说不清楚了，都怪酒精的作用。 第55章 　　杰森很少穿西装。 　　平时为了方便活动, 红头罩更常穿紧身衣或者休闲装——打架的时候穿凯夫拉材质的紧身衣，没有紧急事件的时候就穿休闲装。 　　当然，杰森更喜欢和森医生穿情侣装，虽然到目前为止森鸥外也没有给过他穿情侣装的机会。 　　谈恋爱之后的红头罩越发幼稚, 他总想把他年长的男朋友身上印满红头罩的专属印记, 还必须明显到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名花有主的程度。 　　今天他穿了一件平时不怎么穿的平驳领西装, 西装恰到好处的裁剪让杰森看起来格外高大健壮。领带的搭配低调而简单, 宝石袖口和领带夹的搭配是红叶大姐亲自挑选的。 　　西装其实比紧身衣更低调地凸显了杰森的身材，至少从GCPD门口路过的小姐姐们都看得目不转睛。 　　准时从GCPD下班的森鸥外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他看着杰森背靠在车门上, 动作熟练地打发掉一个索要联系方式的女孩儿。 　　杰森的确是个魅力十足的男孩, 森鸥外心想。 　　看见森鸥外出现, 杰森本来有些不耐烦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笑容。 　　“林太郎。”早就已经不是小男孩的红头罩走过来，自然而然地牵起森鸥外的手：“音乐会, 还记得吗？” 　　“我想, 我的记性并没有差到需要你作为我的备忘录的份儿上, 杰森。”森鸥外已经看见GCPD部分还没离开的同事伙同戈登局长正站在玻璃窗后看热闹。 　　迪克的脸贴在玻璃上, 鼻子都挤得变形了。 　　毕竟除了上次和康斯坦丁打架，杰森这是第二次高调出现在GCPD门口。上次明显没看过瘾的众人都很好奇能俘获森医生的心的人。 　　很明显，森医生的小男友是来宣誓主权的。 　　趴在玻璃窗上看热闹的迪克一边给自家兄弟默默点赞，一边忍不住吐槽杰森的占有欲。没想到森医生和杰森在一起这么久, 每天还能像初恋一样。看看杰森这副甜蜜又期待的表情！ 　　他的眼珠子都黏在森医生身上了，连自家兄弟都看不到！ 　　不过—— 　　干得漂亮，大红！ 　　GCPD可还有人对森医生虎视眈眈呢。 　　森鸥外实在不想继续成为八卦中心, 他拽着杰森的手赶紧离开。 　　克利夫兰管弦乐团迄今已经有80多年的历史，是一支相当有名的交响乐团。这支乐团是森鸥外最近爱上的新欢, 他收藏的唱片中有好几张都是克利夫兰管弦乐团灌制的。 　　他们坐在音乐厅里。 　　演奏还没开始, 杰森坐在森鸥外右手边。 　　目视前方西装革履的红头罩先生看上去正经又严肃。 　　然而实际上他小动作不断。 　　杰森试探着伸出手, 轻轻把自己的左手搭在森鸥外的右手上，把医生有些冰冷的手指慢慢拢在手心，然后又悄悄变换姿势，他的手指插进森鸥外的指缝间，两人十指相扣。 　　杰森满意地露出微笑。 　　森鸥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昨晚那个乱七八糟的亲吻让森鸥外终于不得不正视这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问题。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杰森确实是有感觉的——虽然之前就意识到了，但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曾经他以为自己和杰森只是家人、朋友或者师生之间的感情，但是昨晚杰森亲吻他的时候，他也控制不住地吻回去了。 　　这是无法否认的，他对杰森有感觉。 　　一直以为自己只热衷于事业的森医生为此十分头痛。他的理智告诉他，和杰森在一起并不符合最优解。在森鸥外为自己规划的道路中，他会在这里完成三刻构想，然后顺利返回横滨，继续兢兢业业 　　地当一个mafia头子。 　　这个计划中并不包括杰森——不包括任何感情，亲情、爱情、友情，统统不在他的计划内。 　　森鸥外颇有些苦恼，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对一个人产生爱这种陌生的感情，苦恼、甜蜜、想放又放不开，完全与理智背道而驰。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最优解在这个领域完全失效。 　　杰森的掌心很烫，除了小时候，除了爱丽丝酱，森鸥外再也没有和别人贴得这么近过。 　　克利夫兰管弦乐团的演奏细腻又严谨，森鸥外本应该全情投入欣赏，但他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被握住的右手上。他的手背上覆盖着杰森的手掌，也许是杰森的手停留的时间有些长，掌心处慢慢浸透一些粘腻的汗水，这让森鸥外有些不习惯。 　　森鸥外的目光从台上的指挥身上挪下来，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杰森的手上。他常年坐在办公室，皮肤看上去比杰森白皙很多，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对比十分明显。杰森的手掌更加厚实，带着战斗的枪茧和各种陈年疤痕——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反而带着难以抹消的苦难。 　　森鸥外心里乱糟糟的，虽然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演奏中，但收效甚微。他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看向杰森的侧脸。 　　“走吧。”杰森突然扭头看向森鸥外。 　　猝不及防被盯住的的森鸥外险些没回过神来。 　　原来演出已经结束了。 　　“这么喜欢这个乐团吗？”杰森其实很清楚林太郎在盯着他看，他努力按捺住马上就要翘起的嘴角。左手微微收紧，示意医生回神：“等他们下次再来哥谭演出，我会记得订票。或者我们可以去大都会再看一场？他们下周在大都会还有演出。”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森鸥外的走神。 　　“……不用了，杰森。”森鸥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杰森握得紧紧的，他避开杰森直勾勾的眼神。 　　“那回家吧？”杰森问道。 　　“……啊，回家吧。”森鸥外回答。 　　不过当他们走出音乐厅的时候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是提姆和威尔。 　　“杰森，真难得在这里碰见你。”提姆率先打了个招呼，年轻的少董先生今天也西装革履，似乎同样参加了这场音乐会——刚刚他们双方居然都没有注意到彼此。 　　他身旁的威尔难得不再不修边幅——至少胡茬剃得很干净，一头黑色卷发打理得相当整齐。 　　杰森的眼神有些怀疑，红罗宾不会又是跟踪他来的吧，这家伙以前可没少干这事儿。 　　接收到杰森怀疑视线的提姆：…… 　　他不能也是来约会的吗？ 　　“威尔，这是森医生的爱人，杰森·陶德。”提姆拍了拍威尔的肩膀，介绍起自家兄弟。 　　威尔在GCPD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森鸥外。 　　杰森更加怀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逡巡。 　　“你们好，森医生，还有陶德先生。”威尔·格雷厄姆看着杰森探究的眼神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个月前，他和提姆之间还不算特别熟。之前这位韦恩集团的少董被绑架的时候他碰巧救下了对方。后来不知怎么的，他莫名其妙地答应了提姆表达感激的午餐邀请。再后来，两人就顺势成为了朋友。 　　恰好萨曼莎的案件还在调查中，FBI无法确定萨曼莎是否还有同伙，他们对桑妮·布莱克的死亡事件也同样十分关注。 　　因此威尔还需要在哥谭停留一段时间。 　　威尔其实挺想赶紧回到匡提科的，哥谭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一路追查各种被剥皮掏心的死亡现场已经让他筋疲力竭，镇定类药物和安眠药的使用剂量大幅增加。共情凶手是查案的利器，同时也让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靠近凶手，压力和割裂 　　的思维令威尔烦躁不堪。 　　在探查完桑妮·布莱克死亡现场的那天晚上，他甚至开始精神恍惚。 　　夜里他头一次出现了梦游的症状，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莫名其妙出现在哥谭的一条小巷子里。要不是哥谭的义警红罗宾及时出现救下劫匪枪下的他，恐怕威尔现在也已经被摆进GCPD的解剖室了。 　　于是提姆建议他听一场音乐会放松一下，这也是他和提姆一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格雷厄姆探员，你好。”杰森了然的目光停留在提姆身上。 　　提姆冲着杰森露出一个彼此心知肚明微笑。 　　杰森撇开眼睛，红罗宾这家伙的心眼恐怕能把这位单纯的格雷厄姆探员埋起来。他在心里默默为威尔祈祷，但愿这位单纯的FBI探员能在提姆手中多坚持一段时间。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杰森认为提姆应该有分寸。 　　威尔躲开杰森和森鸥外充满探究的眼神。他听提姆提到过杰森和GCPD的森医生，听说两人感情甚笃，羡煞旁人。 　　“我们准备去吃点东西，杰森，要一起吗？”提姆看出威尔的尴尬，于是用虚伪而客气的笑容向杰森发出邀请。 　　实际上他的眼神正透露出‘赶紧走开，别妨碍我’的意味。 　　杰森懒得理会心口不一的提姆，他才不想有人打扰他和森医生的二人世界呢。 　　“不了，提姆，我和林太郎还有其他安排。”杰森说道。 　　“那真令人遗憾，下次再约吧。”提姆笑着说道，丝毫看不出刚刚还在用眼刀威胁自家兄弟。 　　“我们也走吧，林太郎。”杰森说道。 　　森鸥外没说什么，跟着杰森离开了音乐会。 　　不远处，有个衣着考究的人影一闪而过，威尔皱起眉头，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身影，但是一时间又回想不起来。 　　哥谭的秋季气温有些低。 　　现在的时间还不太晚，街道上行人来来去去，偶尔也有一两对情侣在慢悠悠地闲逛。 　　杰森把车停在路边，扭头询问副驾驶上的森鸥外：“想出去走走吗，林太郎？” 　　森鸥外看着车窗外的被风吹动的树叶，心里有些抗拒。他不喜欢寒冷或者下雨的天气，每次深秋入冬时，他只愿意呆在温暖的室内。 　　杰森拿出一条围巾，给露出抗拒神情的森鸥外围上：“那边有家蛋糕店，评价很不错，迪克带他女朋友去过，要去试试看吗？”杰森知道森鸥外对卖相精美，味道不算特别甜腻的甜品也很喜欢。 　　“时间还早，去吃点东西吧？”杰森笑着问道，一边伸手把森鸥外脖子上的围巾仔仔细细地掖好：“我保证你会喜欢，不想吃蛋糕的话，喝杯热饮也不错。” 　　“……杰森，你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吗？”森鸥外说不上心里的感觉，这实在太奇怪了。现在他和杰森的地位似乎完全对调过来了——以前他是强势的那一个，而现在，杰森却掌握了主导权。 　　很不习惯，但是他内心深处似乎也并不讨厌。 　　但这又和他一贯的行事准则不符。 　　“嗯，我把你当成我最爱的男朋友。”杰森淡定地说道：“所以要去吃点东西吗，亲爱的？” 　　森鸥外从来没发现原来他的脸皮这么薄。 第56章 　　“死亡时间在昨晚9点左右。”森鸥外又检查了一遍尸体, 放下手术刀说道。 　　GCPG今天一大早又接到报警电话，哥谭音乐厅发现了一具尸体——正是昨晚杰森和森鸥外约会的那个音乐厅。受害者是乐队的候补成员之一, 演出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一早, 他被发现死在音乐厅的后台。 　　报警的人正是乐队的成员。 　　乐队的人谁都没发现他的失踪，等大家准备启程前往下一个演出地点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失去了生命。 　　GCPD的警员们从仇杀、情杀的角度都考虑了一遍, 但这位乐队候补成员是最近才加入乐队的，和其他成员之间根本没来得及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他们甚至还不算特别熟悉。乐队的众人因为集体举办了一场放松派对的缘故，都拥有不在场证明。 　　森鸥外仔细回想, 昨晚9点恰好是音乐会结束的时间，那时候他和杰森应该还停留在哥谭音乐厅, 提姆和威尔也在。 　　也就是说，动手的人很有可能就在昨晚去听音乐会的人中间, 甚至与他和杰森擦肩而过。 　　这次的尸体失去了肝脏。 　　“会不会是模仿作案？”森鸥外旁边的一名警察猜测道, 既然不是熟人作案，那很有可能又是无目的的杀人。毕竟精神变态挑选受害者的标准谁都无法预测, 他们甚至可能因为一个人看上去顺眼而杀掉他, 完全没有任何更深层那次的内在原因：“上次那个连环杀人案闹得实在太大了, 也许有变态在模仿？” 　　这也不失为一个有道理的猜测。如果某个时期内突然出现一名手段残忍且独具个人特色的杀人犯，其后的一段时期总会有人争相模仿。1912年，伴随着‘开膛手杰克’的声名鹊起，模仿效应这个词也变成了精神犯罪案件的常用词汇。总有人通过模仿恶名昭著的前辈的犯罪手法造成轰动效应，从中得到快感。 　　“恐怕不是, 细节上还是有很大不同。”森鸥外反而认为这起案件和桑妮的死亡十分相似，但和萨曼莎的案件应该毫无关联。 　　但是桑妮·布莱克和这个乐队候补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 他们的人生轨迹从表面上看毫无重合之处, 共同特征也几乎没有。 　　那么凶手为什么选择他们两个人呢？ 　　犯人的手法又实在干脆利落, 暂时没有什么线索留下，案件再次陷入僵局。戈登局长命令警员们再次调查两人的生平和经历，他相信一定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 　　蝙蝠侠和红罗宾也已经展开调查，目前只能确定犯人拥有高超的外科手术技巧，受害者身上的刀口平滑整齐。 　　FBI接手的案件随着萨曼莎的落网而进入收尾阶段，威尔本来已经打算离开哥谭，但这里却接连又发生了两起死亡案件，最终他接受FBI的调遣，继续留在哥谭调查。 　　森鸥外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心里有些烦躁，哥谭的黑暗世界已经逐渐稳定下来，火拼、冲突和走私事件减少了很多。但不知道是不是森鸥外的错觉，似乎这样的精神变态杀人事件开始层出不穷。 　　或许终究还是法律和制度的问题，改变一座城市实在太难。 　　“所以凶手切掉被害人的肝脏是为了什么呢？”迪克在反复思考这一点，也许弄清楚凶手拿走被害人器官的目的，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这起案件和之前的邪|教没有任何关系，被害者并不是当初监视名单中的人。但这也就意味着现在哥谭出现了一个杀死被害人之后又取走器官的精神变态。 　　“凶手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接触过死亡现场的威尔突然说道：“他只是很正常地站在那里，然后杀掉了一个人。很平静，但他对这个人的肝脏有所期待——他剖开被害人腹腔的时候心情十分开心。” 　　期待？迪克眯起眼睛，放在凶手身上可不是什么好词汇，什么样的人会对死在自己手中的人的器官有所期待？ 　　迪克看着正捂住额头，神情有些恍惚的威尔，似乎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威尔没有理会GCPD众人的目光，他的眼神停留在森鸥外手下的尸体上，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威尔深吸了一口气，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狠狠闭上眼睛。 　　“是的，他吃人。” 　　果然。迪克心想。 　　看样子哥谭最近出现了一个食人魔。 　　“格雷厄姆探员，我想你需要休息一下。”森鸥外皱着眉头看向威尔。 　　他感觉这位FBI需要停下自己充沛的想象力和共情能力。如果他再继续使用他敏感的神经和敏锐的直觉来解决案件，恐怕迟早会疯掉。要么直接被自己与凶手不同的道德感逼到精神崩溃，要么就会直接堕落成另一个精神变态。 　　然而还没等他们接着调查下去，FBI又在巴尔的摩附近发现了手法类似的死亡事件。根据初步调查，巴尔的摩发生的案件与哥谭出现的两起案件手法相同，他们判断凶手应该是同一人。至少也有所关联。 　　如此一来，森鸥外倒是确定了这起案件应该是哥谭的外来者所为。蝙蝠侠同样开始排查这段时间旅居哥谭又突然离开的外乡人。 　　重新接到FBI调令的威尔只得匆匆离开哥谭，前往巴尔的摩。 　　提姆遗憾地送威尔离开。 　　杰森幸灾乐祸：“这算是还没开始就陷入破碎的爱情吗？真惨啊，小红。” 　　森鸥外一直没有抗拒过杰森的靠近，这导致红头罩先生最近春风得意。 　　提姆嫉妒地看着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的红头罩，愤恨地磨牙。 　　最不爽的事情就是自己受挫的时候自家兄弟春风得意。 　　“小心被人撬墙角，大红，现在是你的不意味着永远就是你的。”提姆输人不输阵：“听说康斯坦丁还在缠着森医生不放？我们的地狱神探先生可不会因为医生有男朋友就放弃追求。”虽然提姆不清楚森医生哪一点引起了康斯坦丁的注意，但他并不介意用这个攻击自家兄弟。 　　杰森露出一个可怕的微笑。 　　要是康斯坦丁胆敢继续纠缠，他会用大种姓之刃狠狠教他学会说人话。 　　被人惦念的康斯坦丁此时正在洛杉矶的赌场，调查‘伪神’是个长期的事情，他可不想一直被绑在哥谭。 　　“我跟了。”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动作优雅，语气轻柔，话语间却带着一股漫不经心。 　　“真是难得看见你来找我，小强尼。” 　　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但他眼里充满对康斯坦丁的不爽。 　　“我亲爱的路西，你知道的，我只是想你了。”康斯坦丁一脸无所谓，他早就把地狱的一票人包括路西法在内得罪透了，再多得罪一些也无妨。 　　“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路西法已经不耐烦和康斯坦丁周旋。 　　他们两个相识已久，康斯坦丁的名字在地狱里如雷贯耳。三大魔王为了争夺康斯坦丁的灵魂差点打起来引发地狱的战争。虽然路西法本人对康斯坦丁的灵魂也有些感兴趣，但现在他还是更喜欢在洛杉矶开酒吧夜夜笙箫的日子。 　　“没事不可以来找你吗，路西，你这样说可真是伤害我的感情。”康斯坦丁扔出手中的牌。他们相识已久，姑且算是有些虚假的友情。 　　路西法扭头看着康斯坦丁：“你已经输光了，小强尼，接下来你打算拿什么输呢？再把你的灵魂卖掉一次？” 　　“那可不行，我的灵魂早就不属于我自己了。”康斯坦丁说道：“但是我知道 　　有一个灵魂你一定会感兴趣。” 　　“别拿似是而非的消息来糊弄我，康斯坦丁。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又想骗我干什么，我可不会上当。”路西法并不想理会康斯坦丁放出来的鱼饵。 　　“一条天堂和地狱谁也得不到的灵魂。你真的不感兴趣吗，路？”康斯坦丁继续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有灵魂既不去天堂也不去地狱？”路西法·晨星看上去还是漫不经心，但他确实被勾起了兴趣，康斯坦丁不会无的放矢。 　　世间的灵魂都有其归属，好人升上天堂，坏人被拉入炼狱，从人类诞生的这一天起就是如此。现在居然有人不在此列吗？ 　　“那你不妨去亲眼见证一下？”康斯坦丁知道路西法已经上钩了。这个在洛杉矶开夜店的恶魔一心想要学习人类的情感，就算他实力强悍，但内心却还是一个受困于daddy issues的小男孩。 　　为了反抗父权，毅然决然辞去地狱之主的位置游戏人间，听上去就是个中二期的小鬼才会做出来的事。听说路西法在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还会主动去看心理医生。 　　简直活得比人类还像人类。 　　“你没有骗我？”路西法眯起眼睛，他当然知道康斯坦丁透露这条消息给他一定是别有所图的，但是他得承认，他确实被勾起了好奇心。 　　“是与不是，你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你这么喜欢掺和警局的事，哥谭也有无数的案件等着你去调查。”康斯坦丁挑起眉毛。 　　“还是算了吧，小约翰，我可不相信你。”路西法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又重新摸起赌桌上的扑克牌：“不如先想想你准备再输点什么给我？” 　　“得了吧，这条消息足够我买下你的酒吧了。”康斯坦丁愉快地笑了。 　　路西法果然上钩了。 第57章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路西法惦记上的森鸥外正在蝙蝠洞和蝙蝠侠交换情报。 　　“我们发现了那家首饰店。” 　　上次提姆被绑架的时候, 萨曼莎手中出现过一个造型奇特的宝石吊坠，这个吊坠现在已经在蝙蝠洞的深处, 被层层机关和刻满魔法阵的隔绝层封锁住——扎塔娜对魔法阵做了改进, 康斯坦丁也增加了巫术和新的咒语，目前正在测试效果。 　　按照提姆的描述，蝙蝠侠猜测吊坠拥有的力量和当初塔莉亚困住他的神秘力量十分相似, 因而在确定康斯坦丁和扎塔娜的手段有效之前，他们并不会随意靠近吊坠。 　　正义联盟魔法测的成员目前都在想办法研究这类物品，希望可以通过诅咒、巫术、神力等不同手段消除吊坠对人的影响。 　　但首先要想办法杜绝这些东西的流通。 　　迪克最先提出要彻查哥谭的各类珠宝店、雕刻加工厂等地方, 这些地方有足够的工具可以大批量制作出雕像和吊坠。 　　红罗宾首先调查了哥谭的各种珠宝首饰店，尤其是近几年新出现在哥谭的店铺。杰森则通过光荣会社的渠道调查通过黑市与走私流入哥谭的宝石来源。 　　最后他们将目标锁定在哥谭东区的一家家庭作坊式的店铺。 　　店铺登记的主人是哥谭一个普通银匠, 早年曾在大型珠宝店工作过，负责定制一些名贵宝石首饰。后来他选择回哥谭自己开了一家首饰加工店, 一直接取一些私人珠宝定制的单。 　　然而提姆的调查结果显示, 这个银匠其实早就在半年前离开哥谭出外访友的时候不幸因车祸逝世了。 　　所以后来重新回到哥谭的人恐怕早就不是银匠本人了。 　　红罗宾调取了这家店铺的流水和订单来源，然后在其中发现了萨曼莎的名字。这下他们终于确定这些东西的来源了——恐怕一开始全都是从哥谭流传出去的。 　　从表面看上去, 这只是一个普通首饰店。但蝙蝠侠扫描了整个店铺之后发现, 这家店的地下是空的, 里面似乎还布满了各种机关。未免打草惊蛇，他们暂时还没有亲自进入探查。 　　“这真的太奇怪了，”迪克皱着眉头：“我记得萨曼莎并不是哥谭人，她最开始犯案是在俄勒冈州？她的履历上写着她从出生起就在俄勒冈州。” 　　“所以她为什么横穿美国跑来哥谭？” 　　“好问题，大蓝。”提姆回答道：“告诉我, 你真的没有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哥谭起源的吗？奇怪的雕塑、神秘的力量，很明显, 那个‘伪神’盯准了哥谭。”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 那个‘伪神’的目标是哥谭？或者哥谭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杰森同样发现了这一点, 萨曼莎像是朝圣一样从最西边的俄勒冈州跑来最东边的新泽西州，然后在哥谭停留。 　　他突然想到了林太郎。 　　难道那个伪神的目标是林太郎吗？林太郎的能力和这个世界的人比起来实在太特殊……何况林太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玩具厂的变异人证明这种力量对林太郎有特殊影响——会是因为他们属于同一个世界吗？ 　　这些不可能是巧合。 　　杰森担忧地看了一眼森鸥外。 　　不，还是有些不对。 　　如果目标就是林太郎本人，那么和‘伪神’关系紧密的信徒萨曼莎来到哥谭之后就应该去找林太郎才对，而不应该是提姆或者那些无辜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她还没来得及找到林太郎就被发现了。 　　但不知名的‘伪神’的确在此大量发展信徒——这一点毋庸置疑，恐怕他最后的目的还是想要降临在此地。只是，为什么选择哥谭？ 　　“因为在哥谭搞事比较容易？”迪克调侃道：“毕竟这里 　　可怜的义警们都没有特殊能力，我们可都是普通人。”不像其他城市那些BUFF叠满的超级人类。 　　“或许是因为这里过于混乱吧？”森鸥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当然也不会选择和平安宁之地，说不定越是邪恶就越是让他强大呢？”京极夏彦的魍魉本身就是邪魔，被恶意吸引也理所当然。 　　东方故事中，众多神灵的力量似乎都来源于似是而非的信仰、灵魂、香火这些西方难以理解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哥谭总会变好的，这里有蝙蝠侠和罗宾在。”达米安露出不赞同的眼神：“也许你可以把你的宠物贡献出来，让我训练他们组成巡逻队——这样哥谭会更安全，他们在你手中简直暴殄天物。” 　　森鸥外：……过分了，罗宾。 　　你就不能放过中也君、红叶殿和芥川君吗？有太宰君和织田君还不够？ 　　“抱歉达米安，他们都有其他的安排。”中也君和芥川君偶尔会负责光荣会社的一些地盘，平时则在哥谭的大小角落搜寻可疑的人和事——不知道京极夏彦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但他们总要防备着。红叶殿则很乐意帮杰森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织田作之助2号经常帮红叶殿和中也君处理一些杂事。 　　优秀的鼠鼠先生甚至帮杰森发现过隐藏在车里的炸弹。 　　然而每次看见小动物们忙碌的身影，杰森都有一种虐待动物的错觉。 　　虽然但是，小动物们都好强啊。这一点就算是夜翼和红罗宾也不得不承认。达米安则表示他想撬墙角，蝙蝠侠从一开始地盘被入侵的不爽，也变成慢慢接受——宠物特工队都很有分寸，并不会仗着能力随意捣乱。 　　因此蝙蝠侠只是在摸清楚大家的能力之后，浅浅地做了不到一百份防备方案而已。 　　柯基中也的能力实在有些BUG，但他们还有超人和神奇女侠，太宰猫的能力也很好用。实在不行就让绿灯侠哈尔带着柯基离开地球前往太空，在缺失了地球引力的情况下，重力的强大或许就无法发挥——这一点尚待验证，毕竟蝙蝠侠还没有弄清楚中原中也控制重力的机制。 　　光荣会社的人现在也都知道BOSS红头罩拥有奇怪的动物帮手团，有时候是狐狸有时候是柯基，这让试图讨好领导的家伙们也跃跃欲试地想要BOSS同款。 　　狐狸没有，柯基倒是没有问题。 　　于是最近哥谭刮起了一阵奇怪的宠物风潮，身穿黑西装、带着小礼帽的柯基先生总会出现在街头巷尾。慢慢的，哥谭的贵妇们也都发现了柯基的可爱之处，宠物店里柯基的销量更是成倍增加——连达米安都没能控制住自己买狗子的手。 　　看见家里出现同款柯基的太宰治：…… 　　“总之，先去看看。”蝙蝠侠总结道：“带好苯二氮卓。”苯二氮卓类药物能有效缓解焦虑和紧张，降低神经元的兴奋性，进而起到镇定作用。上次森鸥外在永慈姐妹会给自己准备的药物也是这种，布鲁斯在此基础上作了一系列改进，药剂可有效控制神经中枢，至少让他们不至于被恐惧或者其他情绪支配。 　　“不过，萨曼莎被捕的新闻发布之后，这家店已经不再开业。”提姆叹了口气，他们发现得有些晚，而且这群异教徒未免过于小心了：“我想他们已经撤离了，就像刺客联盟一样。”一旦有暴露的危险，这些家伙就马上撤离，真是谨慎得可怕。 　　不过说不定还有一些线索留在原地，他们并不准备放过这个地方。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森鸥外考虑了一下，一个被销毁的据点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尤其是对他而言。反而是容易被影响的中也君不适合出现。 　　而且蝙蝠侠毕竟不是横滨人，或许会错过什么线索。 　　布鲁斯 　　皱着眉头，他们的探查活动一般都伴随着危险，像森医生这样的…… 　　“林太郎，还是我去吧。”杰森说道：“你可以待在蝙蝠洞，通过摄像头看到一切。” 　　森鸥外犹豫了一下，最后顶着杰森不赞同的视线准备再争取争取，毕竟他不是柔弱到需要被人保护在笼子里的存在。然而一贯强势的医生完全没意识到，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参考杰森的意见。 　　“我当然知道你很强，林太郎，但是我会担心。”杰森说道，如果又遇见玩具厂那样的变异人，林太郎说不定又会难受很久：“其实通过摄像头也看得很清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上次我冒险的时候你教我的？” 　　森鸥外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杰森实在是个擅长举一反三的好学生，已经用他教的内容来反制他好几次了。 　　迪克和提姆站在一旁保持沉默，眼神却闪闪发亮。阿尔弗雷德控制着自己脸上过分慈爱的笑容，尽量让表情不要太夸张——夸张的表情和他优雅淡定的管家人设不符。 　　达米安不屑地扭过头。 　　杰森走上前抱了抱医生，又捧住医生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我发誓我绝不漏掉一丁点儿可疑的线索，全程听你在耳机里指挥我，如何？” 　　森鸥外强撑起优雅的笑容面对蝙蝠侠、管家侠、夜翼、红罗宾调侃的眼神。 　　他刚刚想说的话都被杰森亲没了。 　　“如果你坚持要去的话，穿上凯夫拉战衣？”按照哥谭的习惯，暗夜里的行动必须穿上紧身衣，防弹丝滑又凸显身材。 　　森鸥外的脸色一时间十分一言难尽。杰森的胸肌可以把他胸前那只小红鸟标志撑得胖乎乎圆滚滚，森鸥外…… 　　大胸肌是什么，他不知道。 　　然而杰森不知道在脑补什么画面，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目光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森鸥外的腰部和大腿。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生怕某种红色液体流出来。 　　森鸥外：…… 第58章 　　这个承接珠宝加工生意的小作坊位于哥谭东区的边缘地带, 是一栋独立的小别墅。蝙蝠侠已经通过红外线探得里面并没有人。 　　今晚哥谭的夜巡由夜翼和罗宾负责，而蝙蝠侠和红头罩组队负责调查这家珠宝店。 　　穿着制服的两人躲开大街小巷的摄像头, 悄悄从小别墅的窗户翻进去。杰森跟在蝙蝠侠身后, 神情有一瞬间恍惚。蝙蝠侠回头示意杰森跟上，这场景似曾相识。 　　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跟在蝙蝠侠身后，做他的小帮手和小跟班。本来他不想用罗宾这个称号, 但蝙蝠侠总是不自觉地呼唤罗宾。他把蝙蝠侠从水里捞上来，从此以后他们两人一起变成新一代‘活力双雄’。他们一起揍过谜语人，锤过双面人, 每晚在哥谭的夜空飞翔。 　　还有家庭电影之夜。 　　现在想来都是美好而温馨的回忆，他从来不后悔成为罗宾, 跟在蝙蝠侠身边。 　　他曾经以为正确的道路就是成为罗宾。他的人生轨迹应该是加入少年泰坦，长大之后或许会成为正义联盟的一员。 　　倒是从来没想过长大之后他会变成红头罩和哥谭教父。 　　造化弄人。 　　布鲁斯回头看了一眼杰森, 什么话都没说, 而是打出一个熟悉的手势，示意杰森跟上。 　　红罗宾和森医生在蝙蝠洞中密切关注他们的行动。 　　蝙蝠侠手中的光源照亮了小别墅的房间, 如同他们预料的, 这里已经被空置了。萨曼莎落网的新闻早已通过各大媒体告知群众, 这种轰动全国的大案人尽皆知，想必这间作坊的主人也早已听到消息。 　　真是谨慎。 　　不过就算是怪物废弃的巢穴，说不定也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这时，本来静谧的房间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吱吱的叫声，像是成群结队的老鼠, 又像是处于狂躁中的野兽。这声音似乎无处不在，一会儿在天花板上轰隆隆跑过, 一会儿又从墙壁的缝隙中渗出。 　　布鲁斯和杰森对视一眼, 同时把耳朵贴在墙壁上。 　　“声音……像是在墙里面。”杰森轻声说道。 　　“找找房间的密道。”布鲁斯沉声说道, 同时投影出这间别墅的结构图。 　　两人散开。 　　杰森脚步轻巧地靠近壁炉，随着他的靠近，里面吱吱乱叫的声音越发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壁炉似乎很久没有人用过，看起来脏兮兮的。 　　壁炉这种物品，在进入现代之后，本身的实用价值早已经被装饰价值取代。可不管怎么变，壁炉的意象始终逃不过‘围绕’和‘献祭’。追溯到古罗马时期，赛尔特族信仰太阳神，认为保有火种是件十分神圣的事，因而后期的壁炉周围大多也带着崇拜意味的图腾。 　　白色的大理石灰蒙蒙，像是落了十年不清理的灰尘，这导致壁炉边边角角精巧的雕刻看上去十分模糊。 　　杰森看不清这古里古怪的壁炉到底雕刻了些什么。 　　“恐怕入口就在这里，杰森。”森鸥外在耳机中说道，他借着灯光看见了雕刻在壁炉周围的尖耳、长角和水泽波涛的纹样。 　　蝙蝠侠也同样认出了这些并不常雕刻在壁炉上的花纹。 　　他们在壁炉前站定。 　　“撬开墙壁？”提姆也通过摄像头仔细观察壁炉的构造，壁炉附近的装饰都落满灰尘，应该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触碰过，似乎不像有什么触发式的机关。然而房间的结构显示壁炉后面确实有房间。 　　蝙蝠侠掏出随身携带的各种高科技，这里没有任何机关，似乎是直接被人封上的。在寻找机关无果后，他们只能选择暴力突破。 　　倒塌的石墙背后露出一条黑暗的通道。 　　“我先。”蝙蝠侠测试了一下内部的含氧量，又谨慎地拿出防毒面具，对着杰森说道。 　　杰森接过面具，比划了一个了解的手势。 　　秘密通道的墙壁经年累月不知留下多少小动物的粪便和蜘蛛网，脚下偶尔还会踩到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知名动物的骨架和昆虫的尸骸，这里像是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之久。 　　然而等他们真正走进通道，刚刚一直回荡在耳边的吱吱叫声却突然全都消失不见。 　　布鲁斯和杰森互相看了一眼，确定彼此刚刚并非幻听。他们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尽管这里一副无人看管的模样。 　　通道并不是很长，他们小心地摸索前进，摄像头这边的红罗宾和森鸥外也屏住呼吸。布鲁斯和杰森很快到达了尽头，然而这里却没有什么神秘的彼岸。 　　通道尽头的东西森鸥外很眼熟——一间小小的神龛，仿佛横滨郊区的小路上随处可见的那种。 　　杰森小心翼翼地靠近。 　　“这个神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杰森取下自己的多米诺面具。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蝙蝠洞，在检查过危险性之后，蝙蝠侠和杰森最终选择把神龛原封不动地带回来。 　　神龛不大，不到半米高的样子。建造神龛的木制榫卯结构源于古老的中国，通常制作精巧的神龛大部分都乐于采用这样的构造方式，只可惜有能力做出来的人并不多——看样子制作者花了很大心思。 　　神龛的木门上雕刻了走兽鱼虫以及壁炉上同款的尖耳长角、面目狰狞的怪物和水泽波涛花纹。鱼虫走兽环绕着怪物呈现跪拜的姿态，怪异的模样让人看一眼就十分不不舒服。 　　蝙蝠侠带上厚重的手套，轻轻拉开神龛的木门。 　　神龛内部放着一个石头雕像，灰白色的石头看上去随处可见，雕像造型和门上雕刻的怪物一模一样。 　　森鸥外谨慎地看了一眼雕像，但这次他却并没有感到恐惧和无助，这个造型的雕像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说真的，谁会相信这么丑的神啊？这是恶魔吧？”迪克看着石像嫌弃地说道。 　　“这个好像和我见到的那个吊坠长得不一样……”提姆有些犹豫地说道，但他当时状态不佳，记忆也有些模糊。 　　和蝙蝠洞里那半块石雕也不太一样。 　　他们都很好奇，这个东西到底为什么没有被带走。 　　“两种可能，要么留下它可以带来更大的好处，要么……他们不能带走这东西。”森鸥外猜测道：“如果真的如同之前推测，‘伪神’的力量来源于哥谭，那么，将神龛带离它的诞生地显然不是个好选择。”但这个‘伪神’和之前森鸥外以为的不可言说完全不同。 　　是京极夏彦吗？他到底在搞什么？ 　　“也有可能这东西并没有那么重要，或者它已经失效了。”布鲁斯补充道：“康斯坦丁用巫术在这里设置了魔法阵还有一些源自犹太教的防御法术，但不确定是否有效。” 　　“东方的神明力量都来源于这种奇奇怪怪的‘信仰’和‘供奉’吗？”迪克问道：“这未免太……怎么说呢？信仰可以化为力量吗？” 　　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们也见过神明，但他们理解的神无一不具有强大的肉|体或能力，神奇女侠这个‘半神’就是很好的例子。神明并不比人类高尚多少，他们同样会发动战争，同样可以被杀死。 　　宇宙中的‘神明’力量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种族优势，例如达克赛德之流，他们的力量是来源于他们的种族或者天赋。这里的神明与人类的斗争，似乎更像是不同种族之间的战斗。 　　而东方的神明，像是森医生所说的，通过献祭或者信仰而诞生，恐怕同达克赛德、由伽可汗这种星球统治者有很大区别。 　　“要拆了它吗？”杰森问道：“如果拆除这东西会有什么影响吗？” 　　“按照神话故事的发展，如果随意毁坏神明的物品，可是无法饶恕的‘渎神’之罪。”森鸥外回答道，他觉得这东西看上去十分不详：“据说会被神明带走哦。” 　　“像是什么恐怖故事或者校园怪谈。”迪克被森医生故作神秘的语气弄出一身鸡皮疙瘩。 　　[森先生，你可以打开这个雕像内部看看，这应该是那位魍魉留下的。]中岛敦看着一旁的绫辻行人，得到侦探先生一个挑剔的眼神。 　　[绫辻先生说这个已经被废弃了，并没有危险。] 　　森鸥外听到中岛敦的话，眯起眼睛。 　　看样子这个雕像确实是京极夏彦留下的？以及……这东西绫辻行人以前见过，或者说，京极夏彦在横滨做过类似的事？ 　　但他并没有听说过。 　　森鸥外短暂地考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在杰森不赞同的眼神中把雕像拿出来。蝙蝠侠在一旁一脸防备地看着他手中的雕像。 　　刚刚他们已经用蝙蝠洞科技侧和魔法测的小道具检查过，这个东西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雕像。除了仪器显示它的内部是空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装填在里面之外，一切正常。 　　雕像格外轻，看样子内部装填的东西也不重。森鸥外小心地晃动了一下，里面好像被填得满满的，一丝空隙都没有。 　　森鸥外小心翼翼地沿着雕像摸索了一周，最后在雕像的背后找到一处小小的接口。他接过蝙蝠侠递来的小刀，将刀刃轻轻插入接口。 　　刀尖似乎触及了一团十分柔韧的事物。 　　这触感—— 　　刀尖翘起一个弧度，石像的后背被缓缓撬开一个方形的孔洞。 　　随着石像被撬开，一股腥臭的气味顿时弥散开来。 　　这股味道蝙蝠洞中的众人都十分清楚，这是腐烂了许久的尸体的味道。 　　一大团乱糟糟的黑褐色肉块从石像背后掉出，落在蝙蝠侠早已放在一旁的医用托盘中。随着一团团看不出原样的腐烂肉块掉落，暗红色又泛着黑色的液体也淅淅沥沥淋在托盘上。 　　“呕——”提姆猝不及防被熏得差点吐出来。 　　森鸥外的脸色也很不好，尽管杰森第一时间给他戴上了防毒面具。 　　“……好消息，看样子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些丢失的器官？”迪克沉声说道。 第59章 　　“呃, 这实在是太恶心了！”提姆拖着椅子远离污染源。 　　布鲁斯打开蝙蝠洞内的通风设施和消毒设施。 　　“所以这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把内脏装在这个石雕中？”迪克皱着眉头：“会是上次医生你说过的京极夏彦吗？” 　　“应该是他。”森鸥外同样被恶心得不行，虽然他在GCPD做法医的工作，但腐烂成这样的内脏也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怎么确定是他的？”布鲁斯没有直接相信森鸥外的结论。在他看来, 这件事还没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他们只能确定萨曼莎手中的神秘吊坠来自珠宝店, 以及萨曼莎杀掉的人部分器官出现在这里。 　　他们还需要检验一下这堆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烂肉中包含的DNA，看看是不是所有受害者的器官都在这里了。 　　“这个雕像和不知名的存在给我的感觉不一样。”森鸥外回答道：“应该不是‘不可言说’, 它似乎没什么力量。” 　　“所以你说的京极夏彦和那个不可言说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提姆还有一个疑惑, 这两个人到底是一伙的还是分头行事？ 　　“我认为, 这个雕像的出现, 恰好说明不可言说是被利用了。”从绫辻行人的动作来看，这些事应该就是京极夏彦做出来的, 甚至横滨的毁灭也和他有关。 　　不可言说想要毁灭世界其实很简单, 他力量强大，几乎没有人可以与之抗衡, 他自身甚至不死不灭。如果他也同样来到这个世界，应该不会选择这么复杂的方式，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 　　那位不可言说在这些事中，或许只是‘作案工具’，是一把刀而已。森鸥外甚至怀疑这位不可言说此时是否还具备自己的意识。 　　“这个石像到底有什么寓意呢？”杰森继续思考，在石像里装东西这样的事, 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 　　其实森鸥外也有相同的感觉，这样的神秘仪式似曾相识——不一定是在哪里亲眼见过, 也有可能在曾经看过的哪本书里记载过。 　　是在哪里呢？ 　　[森先生, 绫辻先生让我转告您一句话。]中岛敦的声音再次传入森鸥外的脑海。 　　[‘有菩提象，其尘不集, 如新塑者’。] 　　森鸥外呼吸一窒。 　　他不由自主地低声念出来：“匠人依明堂, 先具五藏, 次四肢百节，将百余年，织尘不凝焉。【引】” 　　意思是说制造佛像的时候，先填入内脏，再装好四肢，可使佛像纤尘不染，百年犹新。 　　当然，这里的五脏到底是真的五脏还是代替五脏的其他物品，就有百家之言了。 　　“《酉阳杂俎》。”布鲁斯跟着说道。这本书他也看过，中国唐朝段成式的笔记小说。 　　布鲁斯听到森鸥外的话之后，同样想起来《酉阳杂俎》中的确有过这样一段记载。除了这本书，他曾经读过的《大乘要道密集》、《佛说造像度量经》中记载的甚至更为详尽。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迪克有些一头雾水，这本书他从来没听说过。中国古代的书，这未免太过偏僻了吧？这两人都是什么冷门读物爱好者啊？ 　　“所以结论是？”提姆递给迪克平板，示意他自己看资料。森鸥外和布鲁斯的推论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典型的宗教行为，尤其是佛教。这种行为在佛教中叫‘装藏’。”森鸥外回答道。但他从未见过装内脏的，恐怕只有邪魔外道才会做出如此恶心的事吧。 　　“装……装什么？”迪克两眼冒星。这个词森鸥外是用日语表述的，他实在不知道英文该怎么去表达。毕竟西方以基督教为主流，对佛教的了解恐怕少得可怜。 　　“这是佛教的一种仪式。”布鲁斯解 　　释道，他早年游历过东方各国，对古老而神秘的东方文明十分喜爱，甚至花了很大的心思去研究。他还曾一度在西藏境内流浪，见识过种种神秘的力量和神奇的事物，那是他永远都忘不了的经历。 　　“‘装藏’是佛教制作佛像的一项重要仪轨。”森鸥外接着解释道，日本信奉佛教的人员在制作佛像的时候也有同样的仪式：“要让凡人铸造的一座佛像拥有‘神力’，就要给它装填进圣物，以此赋予其力量。” 　　“但是正统的佛教只会在里面填装一些圣物，比如佛经、舍利。从来没听说过填装内脏的。”森鸥外补充道。 　　“所以说，这个雕像的主人是想要让雕像拥有‘神力’？”罗宾问道：“拥有神力的前提不是应该先有‘神明’吗？那个‘伪神’，他已经可以被称作神明了吗？” 　　不对，这是两件事。 　　森鸥外在脑中仔细思考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他斟酌了一下，开口分析道：“首先发生的事是哥谭的邪|教事件，人们受到不知名的神秘力量影响，陷入狂热的宗教崇拜——我认为这个宗教真正信奉的对象是今天这个雕像的主人。” 　　“他们在哥谭码头制造事故，还捉到了蝙蝠侠。因此可以确定，邪|教、刺客联盟是一体的，他们都受到了神秘力量的影响，这个力量我倾向于认为来自‘不可言说’。我和中也君同样都会被这种力量影响，但我受到的影响较小。” 　　不过这里有个奇怪的地方，这群邪|教人员抓走蝙蝠侠的目的是什么。塔莉亚逃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蝙蝠侠——她其实有机会的，因此森鸥外认为塔莉亚的目的很可能已经达成了。 　　到底是什么目的呢？这是第一个疑点。 　　蝙蝠侠应该也察觉到了，恐怕也在调查。 　　“第二件事是萨曼莎的跨州杀人事件，”杰森接着补充：“萨曼莎很有仪式感地杀人、剥皮、取出内脏，并带走被害者的一部分。从目前来看是出于宗教目的，真正的原因在这个石像上。但这个石像的造型却和之前见过的雕像以及吊坠完全不同，也并不拥有‘不可言说’的神秘力量，它似乎来自另一个人，是京极夏彦吗？” 　　“那么其实‘不可言说’和京极夏彦应该还是同伙，至少他们共同缔造了这个邪|教，不管这些教众做什么，似乎都是为了他们两个。”提姆说道。 　　但这里有第二个疑点，森鸥外心想，不可言说似乎具有了奇怪的精神影响能力，这又是为什么呢？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杰森还是觉得有说不通的地方，京极夏彦制作雕像要干什么？ 　　“尖耳、长角、面容丑陋。”布鲁斯的声音十分确定：“这个雕像塑造的形象就是‘魍魉’。”古籍记载魍魉是水怪，最常见的形象就是这种尖耳、长角的样子，神龛周围还有水波样的花纹，主角是谁相当明显。 　　“‘魍魉’是京极夏彦的异能力，所以他是想要通过造神像和信仰的方式，让‘魍魉’化为实体吗？那他本人呢？”杰森有个十分离谱的猜测，他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在东方的传说中是否可行。 　　“足够的信仰加上‘装藏’的佛像，确实是足够了。”森鸥外说道：“传言魍魉吃人内脏，恐怕这也是萨曼莎将被害者的部分器官带走的缘故吧。”通过邪魔喜欢的食物进行献祭，装入石雕内部塑造一个神像。或许加上教众的信仰，还真的能让邪魔降临。 　　这事恐怕要问问绫辻行人本人才行。 　　[森先生，绫辻先生让我转告您，京极他的确已经死了。]中岛敦说道。 　　死了？ 　　森鸥外心想，果然如此，上次他猜的没错。 　　“这里即将降临的魍魉应该就是京极夏彦本人，”森鸥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个猜测说出来：“他已经死掉了，我猜他死 　　后已经化为妖鬼，或许想要通过这样的仪式增强力量。” 　　他们都未曾听说过这样增强力量的方式。 　　“原始社会中，也有通过吞吃对手的心脏获得力量的习俗。”杰森说道，这对他来说不算难以理解，神秘侧的很多事情难以用常理衡量，获得力量的方式也多种多样。 　　“京极死后应该已经成为邪魔，但他通过不知名的手段来到这个世界。或许……他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强大，想要通过一些方式获得力量也不难理解。”森鸥外仔细从自己的记忆中寻找蛛丝马迹，京极夏彦当初和绫辻行人的决斗到底是什么情况呢？看样子还要问问本人才行。 　　绫辻行人饶有趣味地合上书，兢兢业业的系统中岛敦已经向他传递了哥谭的情况。看样子森医生进展顺利。 　　只可惜他本人没有办法前往那个世界，否则他绝对要亲手抓住京极不可。这家伙绝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跑第二次。 　　引起多方关注的京极夏彦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行人，毫不在意地笑了。 第60章 　　森鸥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窗外暮色昏昏，云霞染上一片橘红。 　　这里不对劲。 　　森鸥外从宽大的座椅上起身，一时间觉得有些头晕。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有些宽大的黑色风衣, 又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整理了一下那条眼熟的红色围巾。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高楼林立的城市建筑, 不远处还能看得见黄昏下静止的摩天轮。视野相当好，他看到远处的河面上划过巨大的轮船, 码头上有工人正在一箱一箱卸货。 　　这是森鸥外相当喜欢的视角, 他能站在高处俯瞰自己一手打造的城市, 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 　　但这里不是横滨。 　　森鸥外有些难受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他脑海中现在有两份不同的记忆在打架。 　　第一份记忆是他被中岛敦通过书送来哥谭, 在犯罪巷里遇见了黑发绿眸的年轻人，他们一起建立光荣会社, 现在正在想办法找出毁灭横滨的幕后黑手。 　　另一份记忆中, 他同样因为横滨即将被毁灭而来到哥谭。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他没办法在哥谭建立起三刻构想。他脑海中的系统在某一天突兀地和他告别, 让他在异世界好好生存。然后他失去了和横滨相关的一切联系。 　　这里仍旧是哥谭。 　　但并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哥谭。 　　“BOSS，中原中也求见。” 　　是的，他的开局都是出现在哥谭的犯罪巷，但与前一份记忆不同的是，在这里他第一张卡牌抽出来的是中也君。随后系统告诉他可以选择利用积分抽取新的卡片，或者……把积分花在中也君身上, 让柯基中也直接变成人类。 　　这次森鸥外选择花积分给中原中也升级，所以现在中也君已经不再是柯基了。 　　但是系统却再也没有机会把其他人送来哥谭。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横滨相关的一切只存在于他们两人的脑海中。 　　森鸥外的心情十分糟糕。 　　不告而别的系统君, 切断一切联系的横滨，再也没有办法出现的横滨众人, 以及无法回到故土的自己。 　　这意味着, 横滨……他的世界恐怕已经彻底消失, 不留一丝痕迹。 　　原来如果他没办法建立三刻构想，让哥谭变得更好，最后的结局就是这样吗？森鸥外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呼吸。 　　他看到了记忆中失魂落魄的自己。 　　这个世界的森鸥外最终只能选择带着中也君在哥谭重新开始。他们整顿了哥谭的黑暗世界，重新建立了Port Mafia——这确实像是他会做出的选择。既然没有办法回到横滨，那就在新世界好好生存下去。 　　中原中也当然也意识到了BOSS这样做的理由，他没有再问过他们来到哥谭的原因，也没有再试图想办法回到横滨。 　　他们也毫无办法可想。 　　两人彻底变成了无家可归的野犬。 　　门外，中原中也皱起眉头，BOSS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应？ 　　“BOSS，我可以进来吗？”中原中也又问了一遍，同时暗自戒备，如果首领遇到危险…… 　　“中也君，请进来吧。”森鸥外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听上去似乎有些疲惫。 　　这栋大楼是曾经的韦恩大楼——隶属哥谭最有钱的韦恩家族，当然，这已经是过去式。韦恩集团在董事长一家经历变故之后就濒临破产，森鸥外的Port Mafia收购了韦恩集团旗下产业，这栋哥谭的地标式建筑也最终归Port Mafia所有。 　　森鸥外花重金将韦恩大楼打造得和从前Port Mafia的港口大厦一模一样。但他也没有心情再建起另外四栋了。 　　这里终究不是横滨。 　　走进房间的中原中也看见自家BOSS正对着窗外出神。 　　“BOSS，根据可靠消息，亚特兰蒂斯人最迟将在十天后登录西海岸。我们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只是目前仍旧没有找到亚特兰蒂斯人的秘密武器。”中原中也取下帽子，向森鸥外汇报目前的情况。 　　森鸥外仔细回想了一下中原中也汇报的情况。 　　这个世界十分糟糕，糟糕到所有人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正义联盟不复存在，少年泰坦也没有成立，神奇女侠戴安娜带领着亚马逊人和海王亚瑟·库瑞带领的亚特兰蒂斯人掀起了世界大战。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整个西欧被沉入海底，不列颠群岛变成新天堂岛。 　　几亿人受到波及流离失所，几百万人因此丧生。 　　这里没有超人，从来没有一个‘人间之神’出现在大都会，并随时准备着拯救世界。 　　这里的蝙蝠侠逞凶斗狠，虽说也惩治罪犯，但他手段狠辣，从不避讳杀人。蝙蝠侠本人甚至是哥谭另一个Mafia的头子，掌控着哥谭东区的各大赌场和黑市，他的帮派和森鸥外的Port Mafia曾经有过交火，但最终因为混乱的世界转而维持起表面的和平。 　　他们两大帮派就是哥谭的规则——政府早已失去效力，暴力却在混乱之中得到彰显。 　　整个世界都岌岌可危。 　　这里的森鸥外和中原中也当然不乐于见到这种情况，但亚特兰蒂斯人和亚马逊人的能力凌驾于普通人之上，Port Mafia的超能力者不多，完全无法正面抗衡野蛮人的军队。 　　森鸥外和中原中也早就在私下继续招募超能力者，组织起了秘密反抗军。但现在不是出手的好时机。最优解是等到双方两败俱伤——按照森鸥外的计划，神奇女侠和海王会在最终决战中死掉一个，等他们决战结束，才是人类出手的最佳时机。 　　森鸥外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几次偷偷在双方的战场制造混乱、混淆视听，导致神奇女侠和海王之间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 　　尽管因此死去的人类变得更多，但这是实现最终目的的必经之路，这是最优解。 　　哥谭没有太宰治，森鸥外不允许中原中也亲自上战场开启‘污浊’。中也君是他最后的家人。 　　“先探查政府的消息吧，中也君。”森鸥外说道：“现在最大的危险并不是亚特兰蒂斯和亚马逊人的战争，而是被亚特兰蒂斯人握在手中，不知身处何处的秘密武器。”Port Mafia前些天从政府的内线口中得知，亚特兰蒂斯人准备了一件可以毁灭世界的终极武器，一旦开启，整个世界将为之陪葬。 　　“是，BOSS，”中原中也重新带上帽子，又犹豫了一下，问道：“您还好吗？也许您需要休息一下。”森鸥外的脸色很苍白，一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他已经忙碌了很久，完全没有时间睡觉。 　　二是因为……他刚刚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有一个人从来没有出现。 　　杰森·陶德。 　　森鸥外的眼神有一瞬间暗淡下去。 　　他也不太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明明他刚和蝙蝠侠讨论完关于京极夏彦和‘不可言说’存在的消息。 　　杰森开车带他回家，中途还经过了上次他们一起吃过蛋糕的那家店。杰森笑着问他想不想尝试一下最新推出的梅酒蛋糕，结果被他拒绝了——最近他被杰森喂胖了，正有些担心身材走样。 　　杰森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在睡前给了他一个黏糊糊的晚安吻。 　　等他再睡醒，世界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两份记忆都很真实，森鸥外可以确定他们都是发生过的事情。 　　“我还好，中也君， 　　”森鸥外回过头，看着露出担忧神色的属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随后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中也君，你说我们还能回到横滨吗？” 　　中原中也的眼神也灰暗下去。 　　“BOSS，无论能否回去，我都会保护您，为您清扫一切障碍。”中原中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其实已经很清楚，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森鸥外沉默了一下，接着又对中原中也说道：“中也君，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杰森·陶德。” 　　中原中也露出一个不解的眼神，但他没有说什么。再次确认了一遍首领的要求之后，干部先生干脆利落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森鸥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扭过头又看见在沙发上担忧地看着他的爱丽丝酱。 　　爱丽丝也察觉到了世界的不同。 　　“爱丽丝酱，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森鸥外轻轻抱住小姑娘：“这也太惨了吧？” 　　爱丽丝看着森鸥外有些茫然的表情，伸出手扯了扯他头上的呆毛：“林太郎大笨蛋！”是整个世界突然出现问题了，那就快想办法解决吧。 　　小姑娘最后还是很诚实地给了森鸥外一个拥抱，她感受到了林太郎前所未有的迷茫和难过。 　　中原中也的调查速度很快，或者说，按照森鸥外的描述，符合条件的人选并不多。 　　“BOSS，就是这里。”中原中也轻轻按了按头上的帽子，又重新低下头，不敢去看自家BOSS的脸色。 　　森鸥外目光冷静——甚至有些冷淡地看着眼前的墓碑。 　　[此处安息着杰森·陶德。十五岁的少年在此安眠，愿他在上帝的怀抱中做个好梦。] 　　森鸥外缓缓蹲下身，用手轻轻抚摸墓碑上的文字。 　　他感觉到一丝荒诞和可笑。 　　这个世界他从来没有遇到杰森·陶德，因为这个孩子早就在15岁的时候永远离开了人世。 　　森鸥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控制的怒火和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死亡原因是枪击，”中原中也低着头：“亚马逊人占领不列颠群岛的时候，大量流亡者涌入这里。在哥谭最混乱的那段时间，小陶德先生死于一次暴|乱。” 　　按照森鸥外的记忆，那时候他还没有出现在哥谭。 　　他闭上眼睛，勉强控制住自己翻涌的思绪，让理智重新掌控大脑。 　　“走吧，中也君。” 　　“是，BOSS。” 第61章 　　森鸥外面无表情地带着中原中也重新回到Port Mafia的总部, 他需要找到世界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无论如何，他要想办法让世界回到原本的轨迹，或者……让一切推翻重来。 　　他绝不允许世界变成这样, 在明知还有另一种可能性的情况下。 　　“爱丽丝酱, 你说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呢？”看着这个乱成一团毛线球的世界，森鸥外感觉一阵头痛。 　　记忆中, 似乎哥谭这里最早发生变化的事情应该是……布鲁斯·韦恩死于犯罪巷。反而是韦恩夫妇活了下来, 听说韦恩夫人已经精神失常, 不知所踪。而韦恩先生——指托马斯·韦恩, 终日沉浸在悲伤中，每天在韦恩庄园酗酒度日。 　　那么现在的蝙蝠侠会是谁呢？ 　　记忆中, 这个世界的他们曾经试图调查过这个问题。但是蝙蝠侠确实是个战略大师, 又牢牢把控着东区的一切，甚至背后还有巨大的财力支持, 这导致他们一直没能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森鸥外认为最优解是和对方合作或者互不干涉，毕竟世界都已经混乱成这样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个鸡肋而已。蝙蝠怪人面具下的脸到底长成什么样，大家都不太关心。 　　“唔，”森鸥外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心情，继续努力让理智回归。他摸了摸下巴, 想到：“要不然我们直接找蝙蝠侠吧，爱丽丝酱？”如果说谁最有可能弄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恐怕非蝙蝠侠莫属。 　　或者他可以从蝙蝠侠身上得到些消息。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正义联盟, 听说原本是正义联盟骨干的钢骨现在是政府的超级英雄，正在代表政府为人类的自救疲于奔命。 　　对方曾经来哥谭招揽过中原中也, 但他们并没有答应。 　　听到森鸥外的话, 小姑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努力安慰了一下有些丧气的林太郎：“想办法找到原因, 赶紧回到原来的世界吧，林太郎。” 　　杰森还在等你回家，小姑娘在心底悄悄说道。 　　森鸥外突然被‘家’这个词戳了一下心窝，他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局外人的医生有些惊讶地发现，他已经可以把哥谭也当作家了。这里是除了横滨之外的，另一个让他同样有归属感的地方。 　　森鸥外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下定决心之后，他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了中原中也。 　　两人带着爱丽丝一起，趁着夜色离开了港口大楼。 　　“BOSS，您确定吗？我们一直没有查出那个蝙蝠人的身份。而且，关于新世界……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地拉下自己的帽子，他同样为自家BOSS口中那个更好的可能性而着迷，如果那是真的……他说不定可以再见到横滨。还有红叶大姐，就算是让他看见那只青花鱼，也不是不行。 　　“中也君，我认为那不是做梦，的确是真的。那才是真正的世界，这里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而已。”森鸥外回答道。 　　最初他考虑眼下的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莫名其妙又来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第二种可能是他原本所在的哥谭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整个世界发生了变化。 　　他宁愿相信是第二种情况，并且衷心希望如此。 　　如果是平行时空，那么他的系统中岛敦也应该仍旧存在于这个世界，而不是直接消失。森鸥外能感觉到他完全联系不上他自己的那个系统。 　　这个理由也许不够充分，但森鸥外并不认为这个猜测是错的，如果世界可以得到纠正，那有什么不好呢。 　　“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托马斯·韦恩。”森鸥外肯定地说。从布鲁斯的身份不难推测出这一点。何况这位韦恩老爷的确具备成为蝙蝠侠 　　的条件。 　　韦恩一家子似乎都热衷于装扮成蝙蝠在哥谭的黑夜出没。 　　“到了，BOSS。”中原中也将车停下。 　　森鸥外看着眼前荒芜的韦恩庄园，沉默着推开庄园外围的铁门。 　　往日里被阿尔弗雷德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花园已经变得破败不堪，草木肆意生长，看上去生机繁荣，内里却透着一股萧条。 　　生锈的门轴在森鸥外手中吱吱呀呀地转动，令人牙酸的声音在暗夜里十分不详。不远处乌鸦发出一阵嘶哑的叫声，挥动着翅膀飞走。 　　中原中也和爱丽丝跟在森鸥外身后，随时警惕着。 　　他们轻手轻脚走过花园。 　　森鸥外甚至还记得他在韦恩庄园居住的那天，曾见过罗宾在这里练剑。动作潇洒利落的小少年在早餐前把阿尔弗雷德刚刚打理好的花园毁得面目全非，惹来管家侠不赞同的眼神。 　　如此真实。 　　所以他脑海中的另一份记忆一定不是梦，他会想办法改变这一切。 　　“有人吗？”森鸥外还是决定礼貌地敲敲门。毕竟他是上门来寻求合作，并不是过来打架。 　　空旷黑暗的房间无人回应。 　　大门在森鸥外轻轻一推中慢慢打开，这里看上去荒废已久，甚至连门都没有锁。 　　原本精致奢华的庄园早就变得乱糟糟，各种精美整齐的家具已经不复存在。房间似乎被好几拨被劫匪洗劫一空，连个完好的椅子都没有留下。 　　“有人吗？”森鸥外又轻声问了一遍。 　　中原中也的周身亮起红光，爱丽丝手中出现巨大的针筒。 　　中原中也的耳朵动了动，他似乎听到打斗的声音，很近。 　　森鸥外同样也听到了，然后他迅速想到了什么。 　　他快速穿过门厅，来到韦恩庄园的二楼书房，伸出手触碰那个镶嵌在墙壁上的挂钟。 　　蝙蝠洞。 　　蝙蝠侠和同样找来韦恩庄园的前闪电侠，aka现任普通人巴里·艾伦打成一团。巴里在今早清醒过来的时候也同样被面目全非的世界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就被母亲还活着的巨大惊喜冲昏了头脑。 　　但在意识到事情不对之后，他怀疑是自己的老对手逆闪电艾尔伯德·斯旺穿越了时空打破时间线，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于是他匆匆来找正义联盟的大脑蝙蝠侠，结果却发现蝙蝠侠根本就不是布鲁斯·韦恩，而是他的父亲托马斯·韦恩。托马斯压根不相信他，于是两人打成一团。 　　等森鸥外赶到蝙蝠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蝙蝠侠把一个金发年轻人按在地上揍的情景。 　　“两位，麻烦停手吧。”森鸥外说道。 　　他当然知道闪电侠，也很清楚那身红色制服下的真实面孔。看到这两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个闪电侠明显拥有以前的记忆，尽管他已经不再拥有超能力。 　　托马斯谨慎地站在一旁，他看着眼前Port Mafia的首领，心里疯狂分析对方的意图。 　　他和Port Mafia最近井水不犯河水，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合作一把，这家伙是怎么找到蝙蝠洞的？ 　　“你是……森医生？”森鸥外和宠物特工队的大名早已经在正义联盟内部流传了很久，除了超人和康斯坦丁，大家都是久闻其名而不见其人。 　　巴里早就对杰森的另一半十分感兴趣，只可惜蝙蝠侠一直不通过他来哥谭玩的申请。 　　“是的，闪电侠巴里·艾伦，对吗？”森鸥外有些冷淡地点点头。 　　一旁的托马斯眯起眼睛，所以这个年轻人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他的敌人扰乱了时间线，才让世界一团混乱？ 　　“是的，森医生，你……你也记得？”巴里顿时激动起来。他 　　顾不得刚刚被托马斯打出血的嘴角，一下从地上跳起来。 　　“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我不知道着一切到底是这么回事！我……” 　　“没错，我也记得，所以才来找蝙蝠侠——托马斯·韦恩先生。”森鸥外打断了巴里絮絮叨叨的话，转而看向蝙蝠侠说道：“要坐下聊聊吗，韦恩先生？我保证这个年轻人说的都是实话。” 　　“……当然，欢迎。Port Mafia的首领先生。”托马斯放下手中的枪，却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所以说，在你们口中正常的世界中，我的儿子，布鲁斯·韦恩才是蝙蝠侠？”托马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当初死在犯罪巷的是他和玛莎，他简直无法想象他的小布鲁斯会有多痛苦。 　　“是的，抱歉，韦恩先生。”巴里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确认一下，两位应该都是希望这个世界回归正常的，对吗？”森鸥外并不想听他们互诉衷肠，时间紧迫，他可不希望在这个世界待到人类被毁灭的那一天。 　　“我……”巴里却犹豫了一下，天知道当他看见母亲还活着的那一刻他有多么欣喜。 　　“这里是不正确的，艾伦先生，你很清楚这一点。”森鸥外毫不留情地打碎年轻人心里最后一丝幻想：“据我所知，你曾经的好伙伴中，绿灯侠哈尔已经死亡了——就在昨天上午。”Port Mafia的情报显示哈尔·乔丹并不是绿灯侠，作为驾驶水平最高的空军之一，哈尔死在昨天政府针对亚特兰蒂斯人的神风行动中。 　　“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人死亡，比如钢骨、沙赞，听说沙赞已经加入反抗军？他只是个小孩子呢。神奇女侠和海王至少也会死掉一个吧？剩下一个，犯下如此罪行，早晚也会被弄死。人类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森鸥外完全不准备给巴里留下一丝一毫的天真幻想。 　　巴里用力捂住自己的脸，忍住即将从眼眶流下的泪水：“为什么会这样？” 第62章 　　“一定是斯旺回到过去做了些什么。”冷静下来的巴里肯定地说道。 　　“但是我们现在都找不到他在哪里。就算找到了, 恐怕也抓不住他。”神速力确实不好对付，森鸥外看着巴里继续说道：“想办法拿回你的神速力，这是目前的最优解。” 　　巴里有些无助地看着森医生冷酷的眼神。 　　中原中也默默衡量自己控制重力的能力能否克制超级速度。这个不好说, 他有可能很难碰触到对方。 　　“但是这不太对, ”巴里避开森医生仿佛能看透他内心的眼神，继续在脑海中反复思考：“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一个人怎么可能让世界变成这样？” 　　森鸥外对此并不意外：“艾伦先生，时间并不是一条永远向前的河流，而是一盆水。你以为改变其中的某一件小事只会影响后续的事情？你太天真了。” 　　少了一颗铁钉, 掉了一块马蹄铁, 折了一匹战马，败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国家。 　　这样的事还少吗？ 　　改变某个小事，它就会带动周围的水波, 引起一串涟漪。 　　“或许斯旺只是改变了某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例如，让你无法参加某场考试。然后你也许就会因为没有去参加这场考试而失去某个重要机会, 你甚至有可能因此改变自己的人生方向。你会遇见完全不同的人, 经历完全不同的事, 你周围的一切都会因此而发生变化。人与人之间又会互相影响, 命运线像水波一样往四周扩散。”森鸥外继续说道。 　　人生就是这样, 你甚至不知道现在正在经历的一件小事也许就是让你走上不同的道路的关键。时间线像鱼骨一样往不同的方向延伸，谁知道这个世界在哪里发生了分叉。 　　巴里闭上眼睛, 他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没有超能力了, 他该怎么才能把世界导回正轨？ 　　“你当初是怎么获得超能力的？”森鸥外漫不经心地提示。 　　巴里一下子愣住。 　　“是的，我可以重现获得超能力的场景, 那场实验和闪电。”巴里最终下定决心。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世界变得越来越糟糕。只有重新拿回神速力, 他才有可能打败斯旺, 问清楚他究竟做了什么。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再找到一个帮手。”森鸥外此时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他并没有理会巴里复杂的情绪，而是继续说道：“超人。超人的飞船当年一定是撞上了大都会，他在政府手中。”而且待遇恐怕并不好。 　　一个拥有外星高科技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在政府眼中恐怕就是个宝贵的实验品。 　　“对，还有克拉克。”巴里又生出一丝希望。如果有克拉克在，至少可以让现在的世界不那么糟糕。 　　“别抱这么大希望，年轻人。按照目前的情况，超人不变成反人类主义者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森鸥外可没那么乐观。 　　他认识的克拉克·肯特除了拥有钢铁之躯和超能力之外，从心性上来讲就是个拥有高道德标准的普通人。 　　会伤心，会难过，甚至会替别人感到尴尬。 　　良好的教养和从小培养的善良品格让他愿意发挥自己的能力拯救人类。 　　但道德这种东西又不是与生俱来的，它只是人们共同生活在一起形成的所谓‘共识’而已，没有人引导超人好好成长，谁知道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巴里的眼神又暗淡下去。 　　巴里·艾伦虽然已经是个成名已久的超级英雄，但他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他很清楚斯旺是他的敌人，现在他的敌人为了对付他让世界变成这个样子，巴里心中一直压抑着很深的愧疚感。 　　虽然他一直努力忽略这种感觉，但森医生的话 　　又让他压力颇大。 　　“没有时间留给你难过，巴里。”森鸥外又放缓语气，他需要给这个年轻人一点压力，但并不是想要压垮他。 　　“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你并不是一个人。”森鸥外看着巴里的眼睛说道：“现在开始分头行动。蝙蝠侠和巴里留在这里，我们需要闪电侠重新出现。我和中也君去找超人，至少要阻止海王启动他的超级武器。” 　　托马斯一直没有讲话，现在他却像刚刚才反应过来一样。 　　头发已经花白的蝙蝠侠拿起桌子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森首领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见什么人吗？有什么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对吗？” 　　森鸥外的安排没有什么问题，是目前最合理的计划。就算是托马斯自己来安排行动，恐怕也是差不多的结果。 　　森鸥外没有看托马斯，只是随口说道：“谁说不是呢？” 　　“艾伦先生，韦恩先生，不如趁这个机会和一些人好好告别，否则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说完，森鸥外带着中原中也离开了韦恩庄园。 　　其实中原中也正好奇得抓心挠肺，那个已经躺在六尺之下的杰森·陶德到底是BOSS的什么人呢？BOSS好像自从知道他已经死亡之后，心情就变得十分不好。 　　而且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了。 　　森鸥外看着自家属下偶尔瞟过来的眼神，什么都没说。 　　杰森·陶德对他来说是什么人呢？这个问题其实森鸥外自己也想不清楚。从他无法拒绝那个夜晚的吻之后，似乎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杰森是个很好的人，真诚、正直、坚定，年轻人一切美好的品质都能在他身上找到。最可贵的是他有坚定的信念并一往无前，谁都无法让他屈服，这是最吸引森鸥外的一点。 　　他从什么时候起为这个年轻人而着迷，森鸥外自己也说不出来。 　　但是森鸥外很清楚，他是个无法全心全意信任别人，也无法彻底投入感情的人。他早就过了那个为爱情疯狂的年纪。 　　他会衡量和杰森在一起的后果，会斟酌这段感情的收场。或许年轻人会说感情的事情不必纠结，爱上了就勇敢在一起，但冲动和激情并不符合森鸥外的最优解。 　　他讨厌无法掌控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横滨和杰森摆在他面前让他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横滨。这也许会让杰森伤心，毕竟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等他回到横滨，谁知道杰森还能不能找到他。 　　这样的二选一并不是不存在，等他彻底实现三刻构想，或许就是要彻底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同样的道理，他不觉得杰森会抛弃哥谭、离开蝙蝠侠一家，离开他熟悉的世界去追寻虚无缥缈的爱情。他们都不是小孩子，如果迟早有一天会分开，倒不如就不要开始，反而对彼此都好。 　　想到这里，森鸥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那个晚上干脆利落地和杰森划清界限。他不应该因为一时的冲动放任杰森过分融入他的生活。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令人厌烦的地方，它扰乱人的思绪，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森鸥外觉得自己的心情比刚刚更糟糕了。 　　但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理智至上的BOSS先生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行抛出脑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超人的所在地。 　　托马斯·韦恩刚刚已经联系上了钢骨，接下来他们要去找寻自己的帮手了。 　　“森首领，很高兴见到你。”钢骨在面对森鸥外的时候有些戒备，他之前短暂接触过这位Port Mafia的首领，对方给他的感觉是深不可测。他摸不清楚这位哥谭黑暗掌权者的想法，也不知道对方 　　是否值得信任。 　　但蝙蝠侠给出了保证，并同意加入他们的反抗军，Port Mafia的重力使者会是他们重要的战力，这让钢骨很难不动心。 　　人类的生存越发艰难，他们需要团结更多力量。 　　何况，在蝙蝠侠提供的指引下，他也确实查到了政府一直私下进行的秘密实验。超级英雄内心的道德感让他无法放任人体实验的存在。 　　“你好，钢骨。”森鸥外点了点头，没有多做寒暄。 　　他带着对方登上了Port Mafia的直升机，迅速出发。 　　这里的蝙蝠侠居然没有那种性能超高的蝙蝠机，差评。 　　“森首领，你确定政府秘密关押的外星人是可以帮助我们取得战争胜利的秘密武器？”钢骨还是对此抱有怀疑。 　　“是与不是，对目前的情况有什么影响吗？就算他不是，也不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森鸥外说道：“反而是你，钢骨。你想清楚你究竟是政府的超级英雄还是人类的超级英雄了吗？”政府很明显并不想要放超人出来，研究了这么多年，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超人的能力。 　　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却仍旧没有动用超人的力量——他不相信政府没有洗脑超人的手段。 　　这只能说明，超人身上还有利益没有被榨干净。 　　森鸥外很清楚，不论是在横滨还是在哥谭，这些宣称‘自由、平等’的政府永远不会代表人民的利益。政府的人永远只代表给他们提供权力的人的利益。 　　谁给他们提供的权力呢？很明显不是没有话语权的普通人。 　　亚特兰蒂斯人和亚马逊人的战争结果不会影响政府的立场，他们永远只会选择为胜利者献上花冠。然后及时改变政策和舆论，以便让既得利益者继续维持利益，过上更好的生活。 　　至于普通民众？ 　　死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 　　反正他们代表不是民众的利益。 　　钢骨当然也明白森鸥外话中的含义。他已经被政府撤职，想必政府已经做好了决定，并不准备继续反抗，而是被动等待战争结束。 　　据说政府已经秘密制作了‘诺亚方舟’，这艘顶级的宇宙飞船却装不下所有的地球人。 　　“我只想要恢复和平，保护好我们自己的家而已。”钢骨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哥谭，不再说话。 第63章 　　“……林太郎……林……”森鸥外猛地睁开眼睛。 　　窗外阳光明媚, 天空看上去蓝得惊人。今天的哥谭拥有难得一见的晴朗天气。 　　杰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太郎，你还好吗？” 　　他回来了。 　　森鸥外有些愣怔。前一秒他带着爱丽丝和中也君正在从背后偷袭海王亚瑟·库瑞，后一秒他就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脑海中两份记忆仍旧存在, 但森鸥外实在不想回忆起那个惨烈的世界。 　　他和钢骨想办法找到了政府的秘密研究基地, 又通过钢骨破解密码顺利溜了进去，结果他们在一个充满红色灯光的房间里看见了的超人。 　　见到超人的那一刻，森鸥外就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成真了。这个超人从来没有被当作正常的人类，他一直像一只小白鼠一样被关在这个基地, 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这个超人甚至连姓名都没有, 他看上去瘦弱得像个骷髅，生理和心里都存在严重的问题，完全无法和人类正常交流。 　　森鸥外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超人继续被关在这个实验室，于是他们只能先把超人带走。他轻手轻脚地试图扶起缩在角落的人时, 满目慌张的瘦弱青年甚至连他的力气都反抗不了，最终只能被中也君背在身上。 　　最后他们成功从政府的围剿中逃走。超人在见到太阳的那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 或许是氪星人的本能终于觉醒, 他深深看了一眼森鸥外, 选择在洒满阳光的海边缓缓升空, 用自己刚掌握的能力飞走了。 　　钢骨本想拦住他, 但森鸥外还是决定放他离开，中原中也同样并没有出手阻止。 　　人类的命运终究只能依靠自救。 　　最后他们还是没能抵挡住已经陷入疯狂的亚特兰蒂斯人和亚马逊人。居住在天堂岛的亚马逊人和生活在海底的亚特兰蒂斯人将战场放在了人类的地盘。 　　滔天海浪涌上陆地, 厮杀声伴随着毁灭的建筑和人类不堪一击的反抗。 　　两方的交战最终把人类也卷入战火，政府却远远避开交战中心, 只有人们自发组织的反抗军还在努力。 　　森鸥外带着中原中也加入战场，他们的目标是海王和他手中的终极武器, 等亚瑟·库瑞和戴安娜两败俱伤的时候, 他们就可以趁机干掉这两个罪魁祸首。 　　可惜还是没能阻止海王在临死前一秒按下了武器启动装置。 　　这是森鸥外他第一次亲看见即将毁灭的世界。 　　耀眼的白色光芒从海中央爆发, 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吞噬。每个人都不自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能茫然地看着一切发生。 　　太快了。 　　随后他的视野陷入黑暗。 　　“你还好吗，林太郎？”久久没有听到回应的杰森直接推开房门走进森鸥外的房间。 　　今天是工作日。按照往常的习惯，森鸥外应该在7点的时候准时出现在餐厅，和杰森、爱丽丝、比扎罗以及小动物们一起吃早餐。 　　狗狗兔兔鼠鼠狐狐和崽崽们都准时出现在餐桌旁，大家长杰森放下手中的三明治，颇有成就感地看着一大家子。 　　然后大家意识到平时准时得不得了的医生今天并没有出现。 　　于是担忧的杰森出现在森鸥外的房间。 　　森鸥外感觉自己仍旧处于茫然中，他看着眼前熟悉的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 　　有温度，是真的。 　　一大早就被林太郎温柔摸摸脸的杰森：……今天林太郎好热情哦。 　　杰森的眼神一下变得亮晶晶的，他主动把大脑袋凑过来，又握住森鸥外还停留在他脸上的手，像只大猫一样轻轻蹭了蹭。 　　然后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森鸥 　　外像被烫到一样，嗖的一下把手收回来。 　　杰森暗自笑出声，他觉得林太郎今天有点呆呆的，像是还没睡醒。 　　所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凑上去在森鸥外还留着睡痕的脸上亲了好几口，又挨挨蹭蹭把脸凑得更近，想要一个爱的么么哒。 　　森鸥外面无表情地试图推开撒娇的大猫。 　　被推开的杰森假装倒在森鸥外的床上，死死压住想要起床的医生。 　　“我摔倒了！”要亲亲才能起来！ 　　杰森快200磅的体重压在被子上，一双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医生，又暗示地指指自己的脸颊。 　　心狠手辣的前Mafia首领大人伸出修长的手指，狠狠掐住杰森脸上的肉。 　　被奇怪的方式叫起床的森鸥外收拾好自己复杂的心情，准备迎接社畜新的一天。 　　“早！森医生！”“医生早！” 　　走进GCPD的森鸥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个世界末日的经历确实有些刺激，海平面暴起白光的那一刻，森鸥外的确没有想到自己还可以重新回来上班。 　　他也没有想到上班居然也会让他觉得温暖。 　　“早，医生！”迪克精神百倍地冲着森鸥外打招呼。 　　“早，迪克。”森鸥外也打了个招呼，紧接着他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迪克，可以的话，帮我问问布鲁斯今晚是否有时间吧？我想请他吃晚餐。”森鸥外确定另外一条时间线不是因为他或者横滨的缘故，那么引起这场时空灾难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他需要和蝙蝠侠交换一下情报。 　　以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件。 　　同时他需要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正确的时间线的。 　　迪克出乎意料地眨了眨眼睛，森医生可是很难得主动找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迪克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的事情，萨曼莎的案件算是彻底告破，邪|教洗脑的手段布鲁斯正在调查，桑妮的案件仍旧是悬案。 　　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好啊，没有问题。”迪克答应道：“其实医生你完全可以随时去韦恩庄园，我们都很欢迎你，昨天阿福还在问你什么时候过来做客。”夜翼蓝色的眼睛里盛满快乐和真诚，森医生有时候能把布鲁斯说得哑口无言，两人偶尔的交锋让迪克看得很开心。 　　当然，提姆和阿福也很开心。 　　得到肯定答案的森鸥外礼貌地点点头，准备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他就看见了周围一圈儿亮晶晶的眼神。 　　森鸥外：…… 　　GCPD真的很闲吗？ 　　“咳咳，森医生。”八卦头子戈登局长还是端着他的咖啡杯，故作严肃地站在最前方，胡子都挡不住翘起的嘴角：“也许……我是说也许，我们GCPD需要一些邀请函，热闹的派对确实相当不错，有助于缓解工作压力。”比如婚礼。 　　就差直接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了。 　　森鸥外：…… 　　心情一会儿复杂一会儿无语的GCPD首席法医先生强行无视掉老局长的话，冲着眼神期待的同事们点点头：“我去解剖一会儿尸体，失陪。” 　　戈登局长：……这两天压根就没死人。 　　蝙蝠洞。 　　布鲁斯心情复杂地闭上眼睛。 　　“这件事应该是闪电侠引起的。”蝙蝠侠强迫自己恢复冷静，森鸥外带给他的信息有些多，他需要时间消化。 　　跟着一起出现在蝙蝠洞的杰森也同样瞪大眼睛，他完全没想到医生居然进入了另一条时间线，还是一条世界末日的时间线。 　　幸好，杰森摸了摸自己差点被吓到停止跳动的心脏。 　　“巴里暂时还没 　　联系我。”布鲁斯努力保持自己平稳的声音：“把你知道的信息说出来。” 　　布鲁斯发现自己真的很难保持冷静，他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犯罪巷居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如果……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和托马斯、玛莎不能同时活下来，犯罪巷一定要有一对伤心的父母或者一个痛苦的孩子吗？ 　　迪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 　　“……玛莎呢？”在确认了托马斯的情况之后，布鲁斯又轻轻问到。 　　关于韦恩夫人的去向，拥有两个世界记忆的森鸥外已经有所猜测。据说韦恩夫人因为痛失爱子而神志不清，但是…… 　　“我没有查出小丑的身份，但那位疯狂的女士应该就是韦恩夫人。”森鸥外还是选择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布鲁斯有些绝望，他知道，如果他死在犯罪巷，玛莎会有多么伤心。 　　“那个世界的我呢？”杰森在一旁问道，如果说那个世界的布鲁斯并不存在，那他去哪里了？ 　　森鸥外一直在避免回答这个问题。 　　看见林太郎沉默不语的杰森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伸出手轻轻搂住森鸥外的肩膀：“我觉得我应该去揍巴里一顿，怎么样？我带你去打他一顿。” 　　杰森有些担心，他或许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森鸥外又想起那个郊区的墓地。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地继续讲述那个世界的故事：“杰森·陶德死于15岁那年，一场暴|乱。我找到了你的墓碑。” 　　杰森叹了口气，轻轻收紧自己的手臂，试图安慰医生：“我在这里，林太郎。”所以今天早上林太郎是因为这个才…… 　　森鸥外其实并不需要安慰，他只是需要确保这件事不会再次发生。 　　“或许蝙蝠侠应该好好教一教你的队员，不要随意玩弄时间线。”杰森把枪口对准布鲁斯，都怪这家伙没有管好自己的队员，时间也是可以随便玩弄的吗？ 　　布鲁斯原本严肃的表情却从脸上消失了，他不自觉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又用夸张的咏叹调念起了诗：“什么样的琴手把你们握在手里？啊，甜美的歌曲。[引]” 　　森医生在那个世界果断又迅速的行动很难说不是为了杰森。 　　他当然知道这种感觉，他也愿意为自己所爱的人拼尽一切。 　　蝙蝠侠一边为糟心的另一种可能而感到难过，一边又有些欣慰。 　　森鸥外：……我是为了横滨，是横滨！ 　　他瞅了一眼旁边的杰森，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他需要找个时间和杰森好好聊一聊。 　　横滨的确是他拼命想要回来的一部分原因，他的属下也是重要的原因，杰森……森鸥外无法否认杰森也是他回到正确时间线的动力。 　　但是现在他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上个世界几乎就是一个悖论，他还有太多疑惑没有得到解答。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闪电侠叫过来？”森鸥外迎着蝙蝠洞里刺目的调侃眼神，坚强地试图把话题导回正轨。 　　“哦，我觉得这个问题不是当务之急。我想现在我们真的需要早点筹备一下婚礼？这个比较重要。”阿尔弗雷德一脸严肃地在一旁说道：“现在应该把宾客名单确定下来了，否则真的会来不及。”说完，管家侠督促的眼神又扫射了一遍全场。 　　刚和封面女郎传完绯闻的布鲁斯低下头装作在蝙蝠电脑里输入资料。 　　又一次被甩的夜翼抬头望天，低头数蚂蚁，就是不敢直视管家侠。 　　“或许某个资本家应该多出席几次董事会，”正在努力奋斗的、血管里流淌着咖啡|因的韦恩集团少董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这样他可怜的养子才有时间去谈恋爱。”他和威尔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巨大的怨气从提姆身上浮现出来，并充满整个蝙蝠洞。 　　杰森笑得春风得意。 　　森鸥外：…… 　　你们还能不能聊点正事了？ 　　蝙蝠洞里原本伤感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又尴尬。 　　达米安放下自己手中反复擦拭的刀，作为因为父亲被蝴蝶掉而自己也同样被蝴蝶的蝙蝠崽，达米安表示他并不想说话。 　　迪克左看看又看看，试图转移话题。 　　“不如商量一下到底是准备日式的婚礼还是西式的？”蝙蝠电脑听话地弹出好几份方案。 　　“这个不错，”提姆指着投影上的白无垢说道：“稍等我一下，我把大红的脸P上去。” 　　杰森：…… 　　森鸥外：my eyes! 　　“所以，本周正义联盟的会议，医生愿意参加吗？”布鲁斯笑着问道。 第64章 　　红罗宾的死亡笑话获得了红头罩的一顿暴捶。 　　两人从蝙蝠洞的恐龙标本下面一直打到蝙蝠车附近, 顺便把在一旁围观看热闹的夜翼也拉入战场。 　　一二三代罗宾像没长大的小男孩一样你一拳我一脚，简直把蝙蝠洞当成了游乐园。 　　蝙蝠侠和管家侠眼中带着笑意，不屑参与幼稚游戏的现任罗宾被迪克扔出来的红头罩先生的红头罩砸了个正着, 于是也摩拳擦掌地准备加入战场。 　　森鸥外有些出神地看着这一幕。 　　一边打闹一边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医生的杰森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 　　迪克笑眯眯戳戳杰森的肩膀：“不赶紧过去安慰一下？你可是唯一一个让我们GCPD最淡定的法医先生失态的人。” 　　杰森疯狂摁下自己拼命上翘的嘴角。 　　虽然说他和林太郎的确已经在一起了, 但是他从来没感受到过林太郎的主动。他们会牵手，会拥抱，会接吻，但一向都是他主动出击, 而林太郎仅仅只是不拒绝而已。 　　今天他终于看到了林太郎冷静自持下隐藏的真心。 　　某些糟糕的成年人总是不愿意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感情, 这样可不太好。 　　杰森觉得自己有了下一个奋斗目标，他早晚有一天要听到林太郎亲口说爱他。 　　一杯热茶被塞进森鸥外手中。 　　森鸥外愣了一下，回过神来。 　　杰森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利用身高优势把森鸥外挡在自己的阴影中。他冲着森鸥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正在出神的医生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水, 不再抬头看年轻人清澈的绿眼睛。 　　“那么森医生，今晚要在这里住下吗？”布鲁斯问道, 他基本上已经默认了森鸥外的加入。从这次的事件来看, 森鸥外并不需要被他时刻警惕, 有特殊能力的医生确实没有伤害他人的意图。 　　接纳了蝙蝠女孩、蝙蝠女侠, 甚至一度和猫女合作的蝙蝠侠虽然总是对外宣称他不需要帮手, 然而实际上蝙蝠家族已经已经算得上哥谭驰名义警集团了。 　　接纳一个编外成员森医生也并不是不可以。 　　布鲁斯相信杰森能处理好这件事。 　　森鸥外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并不喜欢呆在别人的地盘。 　　“那就回家吧，林太郎。”杰森在布鲁斯调侃的目光中拿起阿尔弗雷德特制小甜品, 起身抓住森鸥外的手。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站在庄园门口看着相携离去的两人，相视一笑。 　　哥谭的夜晚一向很有特色, 森鸥外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闪过的灯红酒绿和高楼重重, 突然有些怀念横滨。 　　此时已经是凌晨, 热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看见那个美术馆了吗？”杰森突然开口说道：“以前我和布鲁斯在那里打败过谜语人，那时候我才14岁，刚当上罗宾不到一个月。” 　　美术馆的玻璃穹顶在附近的霓虹灯下反光。 　　“穿着你心爱的小短裤吗？”森鸥外有点想笑，他看见过蝙蝠洞里摆放的二代罗宾与蝙蝠侠的合照。小少年双手抱胸头毛乱翘，表情臭屁又骄傲，一副‘我是全天下最棒的罗宾’的模样。 　　杰森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光着腿在哥谭的夜空游荡可以算是他的黑历史了，迪克手里甚至还有照片。 　　罗宾的制服最开始的设计仿照了迪克当初在马戏团表演时候的装扮，因而配色和样式都有些浮夸。 　　“这都要怪迪克的审美，他才是第一代罗宾。”杰森说道，他坚决不承认他自己也很喜欢小精灵一样的靴子和披风。 　　“但你看上去也很喜欢的样子，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口是心非吗？”森鸥外戳穿已经长 　　大成人的罗宾，继续调侃道：“而且你还偏爱紧身衣。看样子你们都对自己的身材十分有自信，这种设计未必不是一种隐性自恋的体现。” 　　被内涵的杰森：医生一定是在暗示蝙蝠侠穿紧身衣的目的是为了展示身材，这倒是从未有过的思路。 　　反正他的身材只想给林太郎展示。 　　“我觉得我的身材的确不错，体力也相当不错。”杰森早就不会对着林太郎害羞了，他用充满暗示意味的语气得意地说道：“肌肉线条流畅，胸肌饱满，八块腹肌，你要摸摸看吗？” 　　森鸥外被杰森越来越厚的脸皮噎得说不出话，这下轮到他耳根开始发热了。 　　“家里的柯基先生同样肌肉线条流畅，他还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医生无视了杰森的颜色笑话，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有些软绵绵的肚子，心里开始思考健身计划。 　　他确实很久没有锻炼身体了，虽然不至于有小肚子，但……腹肌也不明显了。 　　“你喜欢毛茸茸的耳朵吗？也不是不行。”杰森状似严肃地考虑了一下，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的语气冷静地说道：“狐狸耳朵会很适合林太郎，我已经在脑海里模拟出画面了。为了证明该假说的正确性，我想我们需要做个实验。还需要设计足够多的对照组——比如兔耳朵、鹿角、蝴蝶结之类的元素也需要加入考量。” 　　“……杰森，闭嘴。” 　　杰森乖乖把嘴闭上，并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五分钟后。 　　“所以，明天要和我一起健身吗？我给你准备了运动服。”紧身的那种。 　　“闭嘴。” 　　等他们磨磨蹭蹭回到家，已经快两点了。 　　森鸥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今天本来他已经打算和杰森划清界限，但看到杰森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的话说不出口。 　　这可真是不像他。 　　烦躁的时候最好的解药是什么呢？ 　　忙碌。 　　森鸥外决定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从另一条时间线上，森鸥外还得到了一些信息，比如—— 　　“敦君，你可没有告诉我，积分还可以用来给一个人升级。”森鸥外在脑海里把掉线的系统君戳醒，用核善的语气问道：“有这样的选择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被戳醒的中岛敦你讪讪地笑了一下，其实是他忘记这件事了，因为森先生一开始看上去就很不想抽到太宰先生的样子。 　　[……但是您现在的积分不够升级，森先生。]中岛敦小声说道。 　　[从建立起光荣会社，然后您进入GCPD之后，任务进度就几乎停滞了呢。] 　　森鸥外：…… 　　确实，三刻构想只有三分之一，总体看上去的确是停滞了。 　　“这并不是你不告诉我关键信息的理由，中岛君。”森鸥外并没有被转移话题。 　　[……对不起，森先生，是我忘记了！]中岛敦默默流泪，这确实是他的疏忽，他发现太宰先生直接变成猫咪之后整个统都呆了。他拼命询问绫辻先生，只得到了一个能量不足的理由，后来中也先生和尾崎小姐也以动物的形态出现后，他就默认了这条规则。 　　绫辻先生应该是知道的，但是绫辻先生的恶趣味…… 　　所以绫辻先生果然是在看笑话吧，绝对是的吧！ 　　可恶！ 　　“这次就算了，敦君。”森鸥外低声说道：“你才是和书关系最紧密的人，不是吗？我希望你可以主动发挥一下自己的能力，不要总是等待别人指挥。” 　　[好，好的，抱歉！]被教训了…… 　　反正睡不着，森鸥外起身打开灯，准备好好计划一下三刻构想的另外三分之二。 　　其实一直 　　以来，森鸥外的心里总有一种矛盾感，这种矛盾的心理也体现在他的行动中。 　　他想要拯救横滨这一点从未改变。 　　但当他意识到横滨所在的世界是一个可以随时被暂停，时间也同样可以被更改的世界之后，他心里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什么东西可以被随时按下暂停键呢？就像游戏一样。 　　如果你拼尽全力保护的一切都是如同游戏般的存在，甚至你自己都是游戏中NPC一样的人物，可能有人在背后设计了你的人生，让你按照既定的轨道滑向深渊，那么一直以来的理想和人生似乎都是个笑话。 　　太宰君恐怕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吧，所以他一直都不怎么在意哥谭的事，只是偶尔出现帮帮忙。 　　虚假的感受带来虚无主义。这也是他虽然看上去在努力完成三刻构想，实际上却并没有太多主动性的原因。 　　森鸥外一直尝试着掩饰这一点，但他并没有成功。时间线重启的经历，让他更难以掩饰自己的狼狈。 　　如果有既定的命运，那他们的努力意义何在呢？ 　　森鸥外摇摇头，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半夜起来喝水的杰森路过森鸥外的房间，却看见从门缝下隐隐偷出来的光。 　　林太郎怎么还没有睡觉？杰森有些疑惑。 　　“林太郎，你还没睡吗？” 　　“……还没有。”森鸥外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怎么还不睡？”杰森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隐隐指向4点，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又要开启新的一天了。 　　“不太睡得着。”森鸥外的额头有些胀痛，熬夜带来的负担还是有些重，他又端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 　　杰森没有说话，只是绕到医生背后，轻轻按了按医生的肩膀。 　　“是还在为那条时间线的事情难过吗？”杰森问道。 　　“……没有。”森鸥外知道那个错误的世界已经被修正，他没有什么可以难过的地方。 　　“有没有人说过你活得像个机器人？”杰森说道：“装作没有感情的样子，实际上只是防备心比别人都重。或许我的怀抱可以成为你放下面具的地方？” 　　森鸥外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用审视的眼神盯着杰森，他的目光有些冷淡，把杰森看得十分心慌。 　　“杰森，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森鸥外仔细思考了一下，决定趁这个机会说清楚。 　　但他还没有说完，杰森突然把他抱了起来。 　　森鸥外：？？！！ 　　“趁着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吧？”强势的红头罩根本不给医生拒绝的机会，他颠了颠怀中的医生，又俯身去亲吻那双满是惊讶的紫色眼眸。 　　森鸥外满肚子话又被亲没了。 　　看上去强势，实际上被拿捏的医生疲惫地叹了口气。 　　算了，先这样吧。 　　心满意足的心机BOY红头罩愉快地把医生要说的话堵了回去，作为整个哥谭最了解林太郎的人，杰森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对不确定的未来采取回避态度而已。既然林太郎对他不是没有感情，那他就更不可能放手了，所以就让时间来见证一切吧，他会给林太郎足够的安全感。 　　杰森笑着把森鸥外放在床上，用被子和自己的体重把人牢牢压住。 　　动弹不得的森鸥外：…… 　　杰森冲着医生的脸狠狠啾了好几下，然后又舔舔嘴巴，俯身继续把医生亲得晕晕乎乎手脚发软。 　　“睡吧。”终于啃够了今日份额的杰森顺势往旁边一滚，又把卷在被子里仍旧没喘过气来的卷饼医生搂紧怀里。 　　幸好床够大，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第65章 　　“事情就是这样, 所以我称那个世界为‘闪点世界’。”巴里咽了咽口水，在底下若干大佬凶恶的眼神中战战兢兢汇报完毕。 　　这是蝙蝠侠的要求。巴里需要在本周正义联盟的会议中对这次事件做一个整体汇报。作为闪点世界另一位拥有记忆的当事人，AKA蝙蝠家编外成员, 森鸥外带上中原中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天哪巴里，你可真是做了件相当了不得的大事。”绿灯侠哈尔一副被震碎三观的样子：“你居然能让神奇女侠和海王相爱相杀！了不起！” 　　戴安娜：…… 　　亚瑟：…… 　　蝙蝠侠：重点是这个吗？ 　　神奇女侠和海王嫌弃地互相看了一眼, 又一起冲着仍旧站在台上等待审判的闪电侠露出‘你死定了’的限定表情。 　　巴里站在台上瑟瑟发抖。 　　“其实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森医生也不受时间线的影响, 拥有两份记忆？”巴里举起手提问，他对这个问题好奇很久了, 从在托马斯的蝙蝠洞见到森医生起, 他就觉得有些奇怪。 　　蝙蝠侠猜测因为森医生并不属于他们的世界。但这是森医生的隐私, 并且不影响这件事的结果，于是布鲁斯保持沉默。 　　但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并未得到解释, 巴里汇报中的中原中也同样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中也柯基似乎并没有相关记忆。 　　联系起巴里在闪点世界中认识的Port Mafia重力使中原中也，不难猜测柯基中也就是那位Port Mafia的干部大人。 　　所以柯基要怎么变成人类呢？布鲁斯十分好奇。 　　他以为这些小动物只是拥有近似人类的意识和智商而已,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蝙蝠侠被误导的源头真的要怪一直居住在韦恩庄园的太宰治, 太宰猫猫的表现实在不像个正常人类。当然, 自从织田作之助出现之后, 他稍微正常一点了。 　　至少不会在客厅里从东边滚到西边, 也不会在韦恩庄园后面自带的树林里找毒蘑菇吃，更不会随便找个纸箱子把自己盘进去假装一只死猫了。 　　宇宙里动物形象的生物有很多, 布鲁斯还以为这是森鸥外世界的特产, 所以他只是弄清楚了动物们的能力和应对方案, 其余的并未深究。但是巴里在闪点世界中见过人类中原中也, 那么也就是说, 这些小动物是人类？是东方传说中的妖精吗？ 　　蝙蝠侠的思路不自觉跑偏。 　　同样坐在台下的森鸥外冲着台上的闪电侠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不如猜猜我为什么不受影响, 年轻人？”森鸥外知道这是书的原因，按照中岛敦的说法，书的大部分能量都被用来保护他的灵魂。 　　巴里被森医生的微笑吓得打了个嗝。 　　说实话，从闪点世界见到森医生时，巴里就意识到医生绝对不简单。眼前这位这可是白手起家一手缔造了哥谭最大黑暗势力的首领先生，是能和蝙蝠侠强悍的老爸分庭抗礼的存在。 　　甚至托马斯的势力都稍逊不少——毕竟韦恩集团明面上大部分产业都被眼前的医生收购了。 　　所以这位真的是医生吗？他在这个时间线为什么会变成GCPD的法医啊？从Port Mafia的首领到GCPD的法医，职业生涯转向是不是有点大？ 　　巴里怂怂地收回自己提问的手，本来他还想问问医生有没有重操旧业的计划呢。 　　布鲁斯看了森鸥外一眼，问道：“森医生还有要补充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了。”森鸥外说道，他关于时间线的疑问在巴里的汇报中得到了解答，这是他参加这次会议最大的收获。这样改变时间线的能力实在很珍贵，他猜测巴里或许也可以穿越世界。 　　如 　　果有一天世界即将被毁灭，巴里能否通过同样的方式重启世界呢？ 　　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同样以小动物的姿态坐在一旁，两人对视一眼，也想到了这一点。 　　“我还有个疑问！”超人突然想到了什么：“B，你打算邀请森医生加入正义联盟吗？”克拉克跃跃欲试，这个问题是他第二次提出来了。 　　布鲁斯看了一眼森鸥外，他觉得医生加入或者不加入都不会有什么影响。这人早就把超级英雄们的身份摸透了，只不过……他觉得森鸥外并不是对拯救世界有兴趣的人。他相信森鸥外并不意味着要邀请对方加入超级英雄的事业。 　　“抱歉，我并不会加入正义联盟。”森鸥外说道：“不过，遇到危险事件我会帮忙的。” 　　闪电世界中，整个世界出现大问题，进而导致哥谭的危险性也直线上升。即使他在哥谭建立了Port Mafia，最终也仍旧被判定三刻构想建立失败。 　　失败的不是三刻构想，失败的是保护好哥谭这座城市。到现在为止，森鸥外才有些明白书和绫辻行人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以及哥谭的三刻构想为什么可以拯救横滨。 　　“其实加入正义联盟也不错啊，医生。”戴安娜冲森鸥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又伸手把柯基捞进怀里揉了两把。女神对所有愿意保护世界的人都充满善意，森鸥外在闪点世界的所作所为证明他有资格加入正义联盟。 　　被抱住还差点被埋胸的绅士柯基脸色爆红，丝毫不敢乱动，生怕爪子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结果生无可恋地被拥有神力的女士顺了顺头顶的毛。 　　啊啊啊啊这个女人！！ 　　“可爱的柯基。”戴安娜又揉了揉狗耳朵，蝙蝠侠并没有说过中也柯基就是巴里汇报中的中原中也：“这就是可以控制重力的神奇狗狗吗？下次超人也可以把小氪带过来，他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中原中也拼命挣扎，并试图用重力逃离女神的怀抱。但他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弄伤这位高大健壮的女士。 　　巴里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柯基的名字是中……中也吗？”日语的名字也太难念了，巴里感觉自己差点咬到舌头：“我记得森首领手下有一位Mafia高层也是中也？中原……中也？同样控制重力……” 　　戴安娜怀中正在挣扎的柯基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生无可恋地垂下四肢放弃挣扎。 　　在别人都不知道他曾经是个人类的时候，他还可以自欺欺人一下，至少不那么丢人，丢的是狗脸。 　　“所以，你居然是个人？”哈尔惊奇的眼神掠过柯基屁屁。 　　这话听起来可真像是在骂人，森鸥外心想，自家可怜的干部已经快把头埋进肚子里了。 　　还是想办法赚点积分，把狗子变成人吧，太惨了中也君。 　　一瞬间也想到某些真相的戴安娜假装无事发生，她淡定地把手中的柯基放回桌子上，又揉了揉狗头。 　　中原中也：…… 　　森鸥外扭过头，避开自家干部羞愤欲死的眼神。 　　中也君，你等我赚够积分，第一个帮你升级成人类。 　　……还是第二个吧，女士优先。 　　森鸥外又看到正在淡定喝茶的红叶狐狸，在心底对重力使说了声抱歉。 　　正义联盟的会议一向言简意赅。在闪电侠罗里吧嗦的汇报耽误了大量时间之后，剩下的环节都相当简单。蝙蝠侠对得到的信息做了总结，并针对闪电侠制定了更多方案。 　　“医生，想参观一下瞭望塔吗？”结束后，会议上严肃认真的超人又变回了淳朴的小镇男孩。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森医生了——或者说他已经在森医生的通讯录里沉底了。 　　“好啊。”这还是森鸥外第一次来到太空，横滨的科技并没有这个世界这么发达， 　　关于宇宙的探索也极其有限。他们的目光似乎被局限在人类的城市中，对人类以外的事物不屑一顾。 　　森鸥外站在瞭望塔透明的墙体附近，看着外面广袤深邃的宇宙，一时间有些入迷。 　　“宇宙真的很美，对吧，医生？”人间之神眼中带着笑意。他第一次进入太空的时候也被这样的景色迷住了，靠近太阳时的那种震撼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人类、地球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只有宇宙才是永恒的真实。 　　“的确。”森鸥外的目光落在地球上，超人高大的身影和那颗小小的蓝色星球形成对比，森鸥外突然很好奇：“超人，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要保护地球呢？” 　　克拉克没想到医生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成立。他从来没有试图回答过，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于是就去做了。 　　“我不知道，医生。但是我拥有很大的能力，我很爱这颗星球，它是我的家。”克拉克的蓝眼睛里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迷茫和阴霾。 　　“你相信命运的存在吗？”森鸥外说道：“像是无论哪个世界的犯罪巷都会有人在某个夜晚丧失性命，然后这家庭的某个成员就会变成蝙蝠侠。” 　　这是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但真的很难解释为什么就算不是布鲁斯，闪点世界也拥有装扮类似的蝙蝠侠。 　　医生这是想要和他探讨哲学问题吗？克拉克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一向不去想这些问题，”克拉克看着森鸥外说道：“有也好，没有也罢，我珍惜的东西不会改变。” 　　“我的经历、我的感受全部都是真的。”克拉克说道：“至少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就算世界是虚假的也没有关系吗？森鸥外想道。 　　“你在怀疑什么？”布鲁斯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 　　“偷听别人聊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蝙蝠侠。”森鸥外抽抽嘴角。布鲁斯这人像个精分一样，取下面具的时候笑得傻兮兮，带上面具的时候简直可以cos德古拉。 　　克拉克在一旁冲着蝙蝠侠露出一个笑容：“我觉得医生说的对，布鲁斯，所以你愿意光明正大地加入我们的聊天吗？” 　　蝙蝠侠在面罩下翻了个白眼。 第66章 　　森鸥外正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悠闲地看书。 　　“正义联盟的会议是不是很无聊？”杰森俯下身亲了亲医生的额头。他也刚结束光荣会社令人头秃的工作。 　　三天前, 谜语人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雇人从冰山俱乐部救走了企鹅人，两人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 　　杰森没太在意这件事, 本来他也没准备把企鹅人关一辈子，等两人重新出现在哥谭闹事的时候, 他会直接把人关进阿卡姆——这两人总不可能安分一辈子。 　　“的确无聊。所以你小时候到底是怎么忍受蝙蝠侠的精神分裂的？”森鸥外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布鲁斯表现得像是拥有两个人格, 花花公子和黑暗骑士时常无缝衔接转换丝滑。 　　他们在瞭望塔和超人聊天的时候，蝙蝠侠表现得像个不会讲话的混蛋。他时常把克拉克怼得哑口无言, 和那天在校车上反复试探笑容灿烂的家伙完全不是一个人。 　　“哈哈哈, 我有时候的确会把他们当作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布鲁斯是布鲁斯, 蝙蝠侠是蝙蝠侠。”杰森开玩笑似的说道：“他们两个就像哥谭的白天和黑夜。”布鲁斯的确把自己切割得很彻底，彻底到阿福会怀疑他有精神分裂或心理疾病的程度。 　　不过这种强烈的反差确实是掩盖真实身份的好方法, 森鸥外心想。他在网上甚至看到过蝙蝠侠×布鲁斯的花边新闻，这配对比超人×蝙蝠侠还离谱——对知道他们身份的人来说。 　　当然，对不明真相的广大民众而言, 布鲁斯和蝙蝠侠看上去的确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一开始人们猜测蝙蝠侠被哥谭阔佬包养了, 毕竟黑暗骑士身上的装备充满了金钱的味道。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蝙蝠侠资金充裕到败家的程度。 　　那么问题来了, 哪个冤大头阔佬会如此‘慷慨’呢？资助一个黑漆漆的夜行生物能得到什么好处？ 　　除非是因为爱情。 　　人们对布鲁斯的大方感到震惊, 最后他们只能承认或许黑暗骑士手段非凡，把见过大世面的花花公子也牢牢勾在手心。 　　哥谭甚至有小道消息说, 有人见过蝙蝠侠和布鲁斯在漆黑的小巷子里激情拥吻。还有无数吃瓜群众信誓旦旦地声称见证了他们的绝美爱情。 　　甚至有反派盖章认定阔佬布鲁斯和蝙蝠侠有一腿。 　　如此一来, 就解释得通为什么蝙蝠侠总能及时出现在韦恩的宴会上, 而韦恩为什么备受哥谭反派的青睐。 　　恐怕这些消息都是布鲁斯自己放出来的吧, 真是心机。 　　听到森鸥外评价的杰森看着一本正经嫌弃蝙蝠侠太能演的医生, 欲言又止。 　　不知道是谁当初编了个深情寡夫的人设出来招摇撞骗, 把他和黑面具都哄的团团转。GCPD至今还有人对此深信不疑，戈登局长甚至专门找蝙蝠侠让他叮嘱杰森要好好和森医生在一起。 　　森医生柔弱独立又坚强的单亲爸爸角色简直深入人心，杰森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好笑。当初就连蝙蝠侠都被骗了，说起演技，还是林太郎技高一筹吧。 　　……也不是，林太郎和布鲁斯在演技上不分伯仲。两人都是能演得周围所有人深信不疑的家伙。 　　但是不得不说，林太郎的思维有时候也很活跃，只不过大家都没发现而已，林太郎本人也不喜欢表现出来。就算他脑子里转过无数的想法，表面上却还是笑得云淡风轻。 　　他曾经也一直以为林太郎不关心这些八卦，后来才发现，林太郎也经常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只是成熟的医生有一种谜之偶像包袱，从来不喜欢向外人展示自己偶尔幼稚的一面，只会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出来。 　　但他现在却可以在自己面前随意抱怨吐槽了。 　　杰森十分有成就感。 　　“科技峰会快要开始了，你想去看看吗？”本来早该举行的科技峰会因为前段时间总统被暗杀而停滞。最近，新的总统换届正在进行中，据说这次莱克斯·卢瑟也准备参加竞选。 　　在政府各部门从前任总统突然死亡的慌乱中重新恢复秩序，科技峰会的流程才重新启动。 　　这次的科技峰会由哥谭政府主持，哥谭的各大企业均有赞助，包括杰森和布鲁斯。作为最大的两位赞助商，他们理所当然需要出席。 　　科技峰会？ 　　森鸥外也突然想起这件事。最近GCPD的警员们忙得不可开交，他们需要支援峰会的安保工作。森鸥外作为法医倒是不需要参与这件事，但杰森的提议听上去也不错，而且这么大型的盛事……总觉得不发生点儿什么简直对不起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按照哥谭传统，越大的盛事闹出来的乱子也越大。 　　“听上去不错，我想我会和你一起去的。”森鸥外考虑了一下同意了这个提议，接着又继续低头看书。 　　杰森蹭过来搂住森鸥外的肩膀，手掌又渐渐滑到医生细瘦的腰部。 　　“不要贴我这么近，杰森，你挡住我看书了。”森鸥外淡定拒绝杰森的贴贴，又把杰森摸来摸去的手拿下来。 　　自从杰森得知他在闪点世界的全部经历后，整个人就变得更加黏黏糊糊。森鸥外感觉杰森似乎恨不得把他整个人缩小揣在怀里，以便每时每刻都能看见。 　　这一点实在做不到，于是红头罩就换着花样彰显自己的存在感——GCPD每天都出现的玫瑰花束/下午茶/小点心让一众单身警员吃足了狗粮，连迪克都快受不了了，更别提早已和妻子离婚的戈登局长。 　　可怜的老局长现在已经不再用慈爱又八卦的眼神看森鸥外了，他现在一下班就赶紧溜，生怕撞上杰森来接爱人下班的大型杀狗现场。 　　迪克虽然很希望每天看见自家兄弟，偶尔他们还可以一起去酒吧喝点酒聚一聚——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在渐渐改善，但他并不想看见弟弟能闪瞎他眼睛的恋爱方式。 　　真的又骚气又可怕啊，狗粮贩子杰森。迪克看着森鸥外办公室被摆成心形的玫瑰花束，暗暗决定最近都不要靠近这对情侣，他怕自己被腻死。 　　但他觉得这两人就算结婚了也能每天变着花样秀恩爱——具体是指他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此开窍的兄弟，森医生一般只是默认而已。 　　森鸥外并没有拒绝杰森的做法。或者说他已经对此免疫了——毕竟每天回家杰森都想要亲亲抱抱，用各种早安晚安的理由强行和森医生贴在一起。 　　再次贴在一起的两人窝在沙发上享受安静的阅读时光，杰森换了个姿势躺下，把自己的脑袋放在森鸥外的大腿上。 　　森鸥外淡定地把手中的书盖在杰森脸上，然后被杰森一爪子拨开。 　　蠢蠢欲动的红头罩突然又坐起身，一把抽出森鸥外手中的书，满脸严肃：“红头罩要向森首领提交一个申请：他现在必须要得到医生的亲吻。” 　　森鸥外：……幼稚不幼稚？ 　　好像我驳回申请你就不亲了一样，亲嘴狂魔红头罩。 　　“医生有很多，以下犯上的红头罩先生。你可以去哥谭医院随便找一个，相信他们都会满足您的要求。”森鸥外推了推越靠越近的杰森，但他也完全没有继续看书的心情了。 　　“唔……好提议，但是红头罩只对一个医生感兴趣。”杰森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鉴于我现在才是光荣会社的首领，我同意自己的申请了，所以森林太郎先生，你不能拒绝。” 　　森鸥外：哪里来的歪理，听听你的话有逻辑关系吗？太肉麻了！ 　　不过他也没打算拒绝。 　　森鸥外冲着杰森露 　　出一个笑容，直接把人笑得神魂颠倒。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 　　一般这种时候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书房一直都是森鸥外的私人领地。 　　然而今天显然不一般。 　　不一般的地方在于，达米安今天需要和爱丽丝一起完成学校的课外实践，想见织田作之助2号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1号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书房的大门发出duang的一声，被人从外部暴力破开。可怜的木制大门四分五裂，木头碎片飞了一地。 　　一只浑身红光衣衫凌乱的柯基创飞了大门，又靠着异能力堪堪停住。 　　嘴里叼着帽子的布偶也从门的破洞跳进书房。 　　紧接着，狐狸和兔子也从洞里跳进来。现在已经超大只的安哥拉巨兔左看右看，毛毛乱飞，不知道应该用罗生门加入战斗还是应该拉开中原干部。 　　狐狸大姐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这样的场景像是回到了两人十五岁的时候。 　　真热闹啊，尾崎红叶在心里感慨。 　　穿着风衣的仓鼠们手舞足蹈吱吱叫着，试图阻止恶作剧的猫咪。 　　猫咪看见了沙发上造型诡异的森鸥外和杰森。 　　中原中也宝贝的礼帽从太宰治嘴里掉下来，然而就连中原中也本人都无暇顾及他的宝贝帽子。 　　猫猫狗狗兔兔鼠鼠的嘴巴渐渐张大。 　　森鸥外：…… 　　杰森：咳。 　　说起来，森鸥外和杰森保持这种奇怪的状态已经很久了，但家里的小动物们确实一次都没有撞见过。 　　他们在阳台接吻的时候，小动物们都睡了。他们亲亲抱抱的时候也一般都在卧室或者书房，尊重首领的小动物们并不会轻易踏足首领的地盘，除非得到允许。 　　在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眼中，杰森的定位和他们是一样的。他们都是首领扶植的亲信和学生，或许杰森和首领的关系要再亲密一点，算是首领在哥谭开的Port Mafia分部的继承人？ 　　首领一向表现得十分信赖杰森，杰森也对首领十分亲近，因而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两人并未多想。他们也乐于和一向很照顾他们的杰森愉快相处。 　　中原中也甚至从杰森的成长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他们同样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城市而在黑暗中行事，杰森可以做到把哥谭保护好，那他当然也可以让横滨更加和平。 　　杰森知道小动物们其实都是人类，所以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多少收敛一些，并没有在林太郎的属下面前表现得太过亲近。 　　结果现在猝不及防被小动物们看了现场。 　　他们以为的首领继承人把首领按在沙发上压在身下亲亲！！ 　　想不到啊杰森，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打着这个主意！ 　　原来你不是继承人，你是首领的姘头吗？！你就是靠魅惑首领上位的吗！！ 　　这是就连太宰治也未曾想到的发展……毕竟森鸥外去韦恩庄园的时候，他都带着织田作远远躲开了。 　　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就更想不到了，他俩脑子里就没长恋爱那根神经。 　　只有早就知道真相的尾崎红叶露出微笑，顺便递给杰森一个继续加油的表情。 第67章 　　“确实相当热闹啊！”森鸥外牵着爱丽丝的手, 看着展示区内的各类科技产品说道。 　　爱丽丝赞同点头。 　　森鸥外此时正走在科技峰会的外围展馆中。展馆的设计以银色为主，风格十分具有未来感，森鸥外感觉自己进入了《头号玩家》的世界。 　　峰会主要展示近些年各种新兴科技产品, 尤其是针对民生领域的科技，森鸥外看见了很多小型家用机器人。 　　“要再买一个扫地机器人回家吗, 林太郎？”爱丽丝感兴趣地指着不远处做成柯基样子的扫地机器人说道。 　　毕竟家里好几只掉毛怪，尤其是芥川君。 　　无聊的杰森甚至收集过家里小动物们掉的毛做了一对毛毡挂坠, 其中一只现在就挂在森鸥外的手机上。 　　曾经吐槽杰森闲得发慌的中原中也现在终于明白，Mafia的首领——无论哪个——谈起恋爱究竟能做出多么无聊的杀狗行为。 　　用他们的毛秀恩爱, 真有你的, 杰森。 　　“中也君会哭给你看的哦, 爱丽丝酱。”森鸥外看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蠢萌柯基扫地机器人，无奈地说。 　　他如果把这个机器人买回家, 中也君恐怕会被气死。 　　爱丽丝也想到了类似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 　　“那买一只布偶猫造型的怎么样？让中也每天踩在上面？”爱丽丝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森鸥外：…… 　　他家可可爱爱异能力的想法到底是来源于谁？ 　　科技龙头企业的创始人们和政府的官员正在主场馆开会。 　　本来杰森希望森鸥外和他一起参加会议，但森鸥外对各类领导人和企业家的讲话并不感兴趣。他选择去外部展厅参观最新的科技成果。 　　可怜的、成功的企业家杰森只好一个人出现在峰会上。 　　不远处传来巨大的机器轰鸣声, 金红色的火焰从推进器尾部喷射出来, 原本漂浮在哥谭河面上的主展馆像刚发射的火箭一样缓缓升空, 然后如同蜂鸟一般悬停在哥谭上空。 　　这是本次峰会的特色之一, 作为主办方的哥谭市政府决定将会议地点放在半空中, 用以彰显新式推进器的强大功能。 　　森鸥外看着已经悬浮在空中的宇宙飞船式展馆，又回想起当初赫夫曼的白鲸。 　　他有些感慨。 　　这里的大多数人就算没有异能力, 也能用科技的手段打造出能和白鲸媲美的飞船——性能甚至更加高级。 　　这就是普通人的力量。 　　所以—— 　　“爱丽丝酱, 你可要好好学习啊！等将来我们回了横滨, 也要造出这样的飞船！”森鸥外摸着爱丽丝的头发, 尽情畅想：“造一个Port Mafia的瞭望塔也不错, 爱丽丝酱, 你觉得呢？” 　　爱丽丝把揉乱她头发的手拍下来，叉腰看向森鸥外：“林太郎完全可以自己去学，让杰森教你怎么造宇宙飞船好了。或者——” 　　爱丽丝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场景，小姑娘露出一个坏笑：“或者把杰森绑架回横滨。说不定不用你绑架，只要你开口，杰森就会乖乖跟你走的——只要你答应嫁给他。” 　　森鸥外：……什么叫嫁给他，明明应该是他…… 　　不对，差点被绕进去。 　　“……呐，爱丽丝酱，我们不如去看看那边的学习机怎么样？我觉得你需要一台。”森鸥外面无表情地转移话题。 　　“我才不要什么学习机！林太郎你这个糟糕的家伙！”爱丽丝生气地踩了森鸥外一脚：“今晚我要吃十个小蛋糕！” 　　“爱丽丝酱……” 　　两人吵吵闹闹继续参观。 　　经常和蝙蝠侠一家接触，森鸥 　　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就算没有异能力，人类能做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 　　身为视异能力为主宰的横滨人，不管是森鸥外还是尾崎红叶，其实身上多少有一种隐隐的傲慢，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 　　在横滨，没有强大的异能力有时候的确难以服众，于是他们习惯了视异能力者为强大之人。这种傲慢是异能力者的自信，但在哥谭，他们看到了太多可能。 　　“果然还是有点担心啊，爱丽丝酱。”森鸥外低下头对着爱丽丝说道：“这样巨大的飞行器，如果推进器突然失灵，或者……” 　　爱丽丝并没有反驳，她同样认为有这种可能。 　　一般横滨的上空并不会被允许出现大型的飞行装置，除非遇到紧急情况。 　　不知道哥谭政府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真的把会议的地点安排在哥谭上空，并且邀请了无数政界、商界的名流一起站上去。 　　……就不怕被一锅端了吗？这个世界乐于找政府麻烦的反派可不少。 　　更重要的是，如果飞行器出现任何一点儿问题，倒霉的可都是哥谭。 　　森鸥外实在不认同哥谭政府的做法。 　　政客为了展示自己管辖城市的雄厚的财力和科技水平，选择把一个危险的飞行器置于哥谭民众的脑袋上——看来上次斯塔格飞艇的事故还是没能让他们长记性。 　　不知道哥谭政府或者蝙蝠侠是否对飞行器出现故障的情况做过紧急预案。 　　不过，今天布鲁斯和杰森都在上面。如果真的出现问题，想必红头罩和蝙蝠侠联手也可以解决问题。 　　实在不行，人们会呼唤超人的。 　　能不能解决问题不好说，但杰森现在正一脸无奈地和布鲁斯打成一团。 　　今天这事儿的发展简直太操蛋了，红头罩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会议一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 　　哥谭东道主，AKA哥谭最富盛名的企业家布鲁斯·韦恩应主办方邀请上台讲话。 　　杰森懒得听布鲁斯在台上装模做样，就把峰会特制的耳机取下来扔在一边，专心致志在手机上和森鸥外聊天。 　　[这种峰会实在太无聊了，林太郎。还不如和你一起带爱丽丝去游乐园！——From Red]杰森的无聊简直要溢出屏幕，森鸥外看到信息感到有些好笑。 　　本来一直在他面前故作成熟的年轻人最近变得越来越幼稚，各种方面的幼稚。 　　是哪个红头罩当初说自己已经是独当一面的BOSS了？反正森鸥外是想不起来。成熟的BOSS在他面前像是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 　　[或许下次峰会应该由你来主持？陶德先生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准备好演讲稿。——From 亲爱的] 　　杰森对森鸥外的称呼和备注每天都在变。有时候是‘亲爱的’，有时候是‘我的小甜饼’，有时候又会变成‘我的专属医生’。 　　总之，如非必要，森鸥外绝对不会探究杰森在手机中给他的备注，那会让他忍不住自戳双目。 　　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年轻人那种柔情蜜意的医生无奈叹气。每当他觉得杰森已经肉麻到突破他的底线时，这人就能再次突破，并且一次比一次不要face。 　　这就是传说中甜蜜的恋爱吗？森鸥外感觉有些牙疼。杰森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从闪闪发亮的钻石变成了甜兮兮还黏牙的麦芽糖。 　　然而森鸥外回复完杰森的消息之后，却久久没有等来下一条。 　　这不对劲，杰森从来不会不解释一句就失踪。 　　森鸥外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的确是出事了。 　　杰森刚准备回复森鸥外的消息，却看见布鲁斯身后的投影出现了一只奇怪的眼睛，暗红色的瞳孔和布 　　满血丝的浑浊巩膜突兀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布鲁斯本人也突然停止讲话。 　　感觉不对劲的杰森急忙低下头。 　　周围本来正在轻松交谈的人们突然全部都变得神色呆滞。 　　本次参加峰会的人耳朵上都挂着一个小小的耳机，这是主办方送给与会人员的新产品。就在刚刚，每个人的耳机都弹出小小的投影窗，他们面前出现了和屏幕上一模一样的眼睛。 　　来自各地的政府高官、企业领导人、业界精英们集体失去声音，脑海中一片空白。耳机中传来奇特的声波，这让他们控制不住地盯着那只眼睛露出渴望的眼神。 　　[来吧，信仰我，我会带你们来到新世界。]他们脑中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 　　神秘的、古老的、驳杂的声音似乎从地底传来，又似乎本来就存在于每个人的脑海深处。 　　有什么来自心底的欲望正在苏醒。 　　蝙蝠侠脑中同样一片空白，听到那个奇特的声音后，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只记得自己需要听从命令。 　　这不对，布鲁斯坚定的意志在努力抵抗这种异样又让人放松的状态，但他的意志正在一点一点被瓦解——像是当初被塔莉亚掳走的时候那种无法反抗的昏昏沉沉。 　　塔莉亚带着一个穿着古怪的亚洲人出现在展馆的舞台边。 　　布鲁斯在心里苦笑，这恐怕就是当初塔莉亚做的手脚吧，果然…… 　　整个大厅现在只有为了和森医生好好聊天而取下耳机的杰森幸免于难。 　　这种影响别人精神的手段似乎像是疯帽匠的催眠，催眠的媒介恐怕就是那只眼睛和耳机里的声音。杰森小心翼翼控制自己的视线躲开会场里几乎无处不在的眼睛，转身藏进角落，准备溜出去再想办法。 　　他皱着眉头看向展台附近的塔莉亚，杰森以为这个女人早就已经死了。当初他们对疯帽匠进行审问，结果得知疯帽匠背叛了塔莉亚，还把人推出飞机外。 　　虽然没有找到塔莉亚的尸体，但他们都认为失去了一双手臂的塔莉亚凶多吉少。蝙蝠侠还特意安排了家庭聚餐来安慰达米安。 　　失去双臂后，又从那样的高度坠落，居然还能活下来，塔莉亚真是命大。 　　杰森看着塔莉亚露出来的手臂，努力回想谁有这样的本事——不仅把人救下来，还给她安装了性能良好的机械手臂。 　　塔莉亚的手挥动自如，正在同身边的男人说话。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第68章 　　“森医生, 真难得你主动找我。”提姆有些惊奇。如果不是涉及不可言说，医生一般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按照蝙蝠侠给森鸥外建立的档案显示，此人防备心极重且拥有极其牢固的自我, 并不会同别人轻易交心，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孤狼’。 　　虽然提姆觉得布鲁斯也不遑多让，他完全没有资格吐槽森医生。 　　不过，按照森医生的防备心, 真不知道杰森到底是怎么把人拐到手的。提姆思维渐渐发散, 大红到底是怎么让森医生答应他的呢，明明之前还是个一问就脸红的恋爱笨蛋。 　　啧，该不会是装出来骗森医生同情的吧，心机的大红。 　　提姆摇摇头，努力把注意力拉回眼下。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精神实在有些难以集中。 　　所以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红罗宾在脑海里罗列出各种可能性。是杰森出事了？还是不可言说再次出现？总不会是医生突然想找他聊天吧？ 　　“峰会的主场馆出事了。”森鸥外略显冷淡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把提姆飘忽的思绪从外太空扯回地球。 　　提姆神色一肃。 　　“医生你确定吗？”他最近因为威尔被人陷害入狱的事而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峰会的事一直是布鲁斯在亲自负责。加上有GCPD上班的迪克参与峰会的安保，红头罩也同样会出席会议, 提姆就十分放心地彻底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了。 　　“我确定。我想你需要去查一下现在飞艇上的人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杰森目前也在上面, 但突然失去联络。”森鸥外眯起眼睛看向半空中似乎一切正常的飞艇, 继续说道：“你先联系迪克, 我会和中也君去上面看看, 穿好你们的制服。” 　　“好。”提姆干脆利落回答道。 　　两人随即分头行动。 　　此时。悬浮在半空的巨大飞行器中，杰森被布鲁斯一脚踢飞, 整个人撞在飞行器厚厚的防弹玻璃外墙上，又摔倒在地。 　　刚刚塔莉亚一眼就发现了没有陷入催眠状态的杰森, 于是命令昏昏沉沉正在用意志抵抗催眠的蝙蝠侠去杀了杰森。 　　这是上次塔莉亚掳走布鲁斯的时候就埋下的小小暗示。通过一些手段, 她把这个暗示深深隐藏在蝙蝠侠的脑海中。这次, 布鲁斯作为峰会的东道主也带上了那个特制的耳机，于是特殊的音波成为催眠蝙蝠侠的开关。 　　塔莉亚的目的正是通过布鲁斯的峰会控制住各地政要名流，刺客联盟的影响力会通过这些被控制的人进一步扩大，她将做到雷肖古都做不到的事，这是塔莉亚一直以来的野心。 　　或许这次刺客联盟可以做到成立之初的目标，塔莉亚看着狼狈的杰森有些得意的笑了——她会构建一个新的、更加美好的世界。 　　“咳咳——”杰森捂着腹部，他的肋骨应该是断了一根，老头子下手可真狠。 　　杰森一遍咳嗽一边盯着布鲁斯的眼睛大声说道：“听着，布鲁斯，你给我清醒一点儿。你是蝙蝠侠，不是塔莉亚的提线木偶！” 　　说完，他擦掉嘴角留下的血迹，又一拳招呼上蝙蝠侠的脸，两人再次打成一团。 　　森鸥外带着尾崎红叶和爱丽丝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没有立刻去看一旁忙着父慈子孝的两人，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塔莉亚和她身边穿着古怪的男人身上。 　　是京极夏彦。 　　“久闻大名，Port Mafia的首领，森先生。”说话的人一头白发，看上去已近中年。他带着一丝温柔的微笑，面容可亲而儒雅。不像是闻名遐迩的妖术师，反倒像个温和的大学教授或是学者：“老夫很早就想和您结识一番，真可惜今日才有幸见到您。” 　　“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京极先生， 　　大名鼎鼎的妖术师。”森鸥外同样报以微笑，他冲对面的男人点点头：“还未恭喜您，死而复生，值得庆贺。” 　　“老夫能站在这里确实是托了您的福了，森首领。”京极笑得更开心了：“如果不是您来到这个世界，我也没有机会尾随而至。” 　　在那个世界，京极夏彦费尽心思在各地布置了水井、神社，又通过各种手段让人们相信可以实现愿望的妖鬼存在于世，最终他的仪式让他成功在死后将自己的意志化为妖怪。 　　但他没想到妖怪的限制太多，他想做的事仅仅成为妖怪还不够。他能出现在绫辻行人身边，可这人并不受他影响，直到他遇到在海中沉睡的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 　　“我很好奇你的目的，京极君。”森鸥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警惕地看向塔莉亚和她蠢蠢欲动的手下们：“如果我们的世界毁灭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还是说妖术师就喜欢装神弄鬼这一套？” 　　“说好处就太过利益化了，森首领。”京极毫不在意森鸥外的嘲讽，他慢慢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我一向不追求利益，是人们在追逐我的痕迹，我以为你应该能理解。而我只是完成我身为妖怪的本质而已。” 　　“妖怪的本质？”森鸥外看向对面的京极，这人的脑回路明显和他并不在一条线上。 　　“是的，妖怪的本质。老夫只是顺其自然而已，从不强求。”京极夏彦继续说道。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很有趣，森鸥外这样的Mafia头子居然承担起拯救世界的任务了，真是时移世易。这事儿说给横滨的人估计没有人会相信，Mafia拯救世界吗，真是有趣。 　　“京极君看上去可不是无欲无求的样子，您似乎是想要把整个世界都变成妖怪的乐园呢。”森鸥外看向京极夏彦的眼睛。 　　里面的奇特又似乎充满条理的疯狂令森鸥外厌恶地皱眉。 　　果然，他完全无法理解疯子和极端宗教狂热主义者的想法。京极夏彦是妖怪的崇拜者，而他现在终于成功把自己变成了妖怪本身，说不定还想把所有人都变得和他一样。 　　这样的人往往都有自己完善的世界观，他们对自己的信仰坚定不移，并且认为别人都是错的，甚至世界也是错误的。然而越是这样的家伙越是能蛊惑到众多追随者，他一个人就能裹挟一群人的思想。 　　“是啊，妖怪。”京极看上去还是一派云淡风轻：“森首领，老夫向来不赞同别人视我为罪魁祸首，我可不是制造妖怪的人。到底什么才是妖怪呢？这话我问过绫辻君，但是他却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森鸥外没有继续说话，他在思考京极夏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听绫辻行人说过，京极本人不认为自己是极端的恶人，他只是执着于此世与彼世的交界，执着于诱导人们心中的阴暗。 　　他似乎认定这样的阴暗才是人的本质，他试图在人群中扩散这样的恐怖。 　　一旁忙着和蝙蝠侠互殴的杰森再次被自家导师摁在地上，他分神注意了一下林太郎的情况，结果被抓住机会的蝙蝠侠差点扭断胳膊。 　　森鸥外脸色阴沉地看向杰森脸上的淤青，划出袖口的手术刀蠢蠢欲动。 　　巨大的白色身影从尾崎红叶身边浮现，金色夜叉手中的棍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布鲁斯，然而蝙蝠侠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飞速翻身躲开。 　　杰森顺势扑上去掐住蝙蝠侠的脖子把人摁在地上，拳头狠狠砸向布鲁斯的脸，试图送给蝙蝠侠一对儿黑眼圈：“你给我清醒一点，老头子！” 　　布鲁斯的眼神在疼痛和意志力的作用下变得挣扎起来。 　　就在此时，飞行器却突然开始加速。 　　原本只是停留在哥谭上空的巨大建筑开始降低高度，向前飞去。 　　杰 　　森被突然加速运动的飞行器带得踉跄了一下，蝙蝠侠的眼神再次失去焦点，他抓住机会又把杰森踢翻在地。这回换成布鲁斯掐住杰森的脖子了。 　　森鸥外的手术刀脱手而出，锋利的刀尖划过布鲁斯的脸颊和脖子。 　　杰森借机从蝙蝠侠手下脱身。 　　一旁的塔莉亚却像是等不及了一样，冲着属下做了个手势。 　　刺客联盟的杀手们迎上金色夜叉的棍剑和爱丽丝手中巨大的针筒。 　　或许是京极夏彦特别交代过，塔莉亚的属下默契避开了森鸥外，而是尽职尽责地把尾崎红叶和爱丽丝拦住。 　　“森首领，你很清楚，横滨会毁灭不过是因为人人心中皆有欲望而已。”京极夏彦觉得森鸥外和他其实是同一类人——他们都是好人，但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好人。他们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践行理想的殉道者而已。 　　“京极君真是小看自己了，”森鸥外露出冷笑：“看样子您的目标变得越来越宏伟了，现在连哥谭都不想放过吗？” 　　“看样子绫辻君并没有将所有事都告诉您啊，森首领，”京极夏彦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向森鸥外，他倒是没想到，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这位森首领也愿意为一个‘拯救世界’的空洞目标而努力。 　　没有全部告诉他？ 　　森鸥外看向京极夏彦，这话是说哥谭和横滨还有些他不知道的隐秘联系吗？ 　　是与不是都没有关系，今天既然见到京极夏彦，他总要想办法多得到一些消息。 　　森鸥外觉得今天也许没办法抓住这个家伙，京极夏彦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绝对留有后手。 　　飞行器的速度越来越快。 　　高楼近在咫尺，飞行器的一角堪堪擦过楼顶，地面传来一连串惊呼。京极夏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搞定了，森医生。”耳机里传来红罗宾的声音，森鸥外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他一早就和蝙蝠家的人兵分两路。 　　森鸥外猜到会场和杰森这边会有人拦截，但他以为中控室才是这些家伙重点防备的地方。于是他让红罗宾、夜翼和罗宾带上中原中也以及芥川龙之介直接去中控室，想办法掌控飞行器。 　　“看样子您和刺客联盟的目的今天是无法实现了，京极君。”森鸥外说道。不管是制造大量伤亡的恐怖事件还是控制这些官员政要。 　　“是吗？那还真是令人遗憾。”京极夏彦却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眼中甚至看不见遗憾的神色。 　　这家伙…… 　　飞行器在红光的包裹下渐渐飞高，终于远离地面和高楼。塔莉亚的手下也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 　　“京极，该你出手了。”塔莉亚有些气急败坏，今天劫持飞艇、洗脑政要、控制世界是她和刺客联盟的目的，但她身边这个手段莫测的合作者同样同意出手。 　　京极拥有控制人心的手段，他的雕像能释放出让人让人迷醉的力量，之前他们通过这种力量控制了很多人。甚至针对蝙蝠侠的洗脑也依靠了这种力量——如果只是疯帽匠或普通的催眠手段，蝙蝠侠坚强的意志力早就能摆脱这些影响了。 　　如果没有京极的小手段，他们也不可能通过对布鲁斯的小小暗示想办法在飞行器上安插人手，更不可能在中控室植入病毒一样的催眠程序。 　　“唉，看样子今天就只能到这里了呢，森首领。”京极状似无奈地低声叹气，用遗憾又透着愉悦的目光看向森鸥外，但他却并没有出手。 　　塔莉亚恶狠狠地瞪向迟迟没有动作的京极：“你什么意思？” 　　“塔莉亚，我们只是合作者，我可不是你的属下啊。”京极用一种看不懂事小孩的眼神看着塔莉亚。 　　“你别忘记，你的那个乱七八糟的教派，当初可是我……”然而 　　塔莉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已经清醒过来的蝙蝠侠打倒在地。 　　“塔莉亚，这就是你的目的？”布鲁斯的意识一直昏昏沉沉，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和杰森打架，杰森的拳头制造出的疼痛很好地刺激了他的神经。 　　布鲁斯本来就是意志坚强的人，洗脑的手段可以控制他一时，但清醒过来也只是迟早的事。意志力才是蝙蝠侠最强大的武器。 　　“京极，你还在等什么？”塔莉亚此时终于意识到她被京极这家伙当作用完就丢的工具了——明明他们一直合作愉快，她以为京极的目的和他一致！ 　　恐怕今天的一切都在京极夏彦的预料之中，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抱歉，塔莉亚，我恐怕没办法帮助你。”京极夏彦用一种遗憾的语气感慨道。 　　金色夜叉手中的剑从身后穿过京极的身体。 　　没有想象中的血花四溅。 　　京极夏彦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连他那身破破烂烂的僧袍一样的衣服都没有一丁点儿破洞。 　　森鸥外看着虚影似的京极夏彦，眼神微沉。 　　被蝙蝠侠直接卸掉两条金属胳膊的塔莉亚只能试图用眼神杀死京极。她的手下已经被这群该死的宠物宰掉，蝙蝠侠的那些小帮手恐怕也接管了中控室，她现在大势已去。 　　蝙蝠侠和杰森合力控制住周围的杀手们。 　　杰森终于松了口气，他走向森鸥外身边，把人护在身后。 　　“还好吗，林太郎？”杰森低声问道。 　　“我没事。”森鸥外看着狼狈的杰森，伸出手轻轻架住他的胳膊。 　　“你利用她。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布鲁斯锐利的眼神看向京极夏彦。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森鸥外口中的京极夏彦。 　　的确是个危险的家伙。 　　“蝙蝠侠？同样久仰大名了。”京极像是看见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他用一种惊喜的目光看着布鲁斯：“替我向哥谭问好，蝙蝠侠。” 　　这话没头没尾，什么叫向哥谭问好？ 　　布鲁斯仔细思考京极夏彦奇怪的话语，并用红外摄像仪扫描这个危险人物——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像是一片虚无站在那里。 　　这个家伙果然已经不是人类了吗？ 　　夜翼带着罗宾从远处赶来，红罗宾已经接手中控室。塔莉亚播放的奇怪声波已经被彻底切断，会议室的政要们正在逐渐清新，蝙蝠女侠在里面控制现场。飞行器在重力使的异能力下缓缓落回哥谭河。 　　危机彻底解除。 　　“母亲！父亲！”达米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塔莉亚还活着吗？他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不是滋味。达米安已经决定要在长大之后继承蝙蝠侠的披风，注定和塔莉亚为他规划的未来越走越远。 　　“达米安，好久不见。”塔莉亚撇开视线，她此时并不想看见自己的儿子。 　　达米安看着塔莉亚的断臂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么各位，我得再次重申，很高兴见到你们。”京极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像是在主持一场盛大的开幕式一样。 　　他冲着众人颇有仪式感地鞠躬示意：“我很高兴能来到这座城市，希望我们可以共同迎接新的世纪。” 　　布鲁斯和森鸥外对视一眼，他们突然意识到，恐怕京极夏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69章 　　“林太郎, 轻一点，好痛啊！”杰森可怜兮兮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拿着棉签的森鸥外。 　　“E…恶心！”迪克坐在蝙蝠洞的另一张椅子上, 正拿着一袋冰块往脸上敷。站在另一张椅子上的中原中也露出赞同的表情，并和迪克一起用鄙视的眼神看向撒娇的红头罩。 　　中原中也坚决不承认他曾经觉得杰森是好兄弟。 　　芥川龙之介身上的白毛飘起来，黑眼睛里泛着红光，试图用凶恶的眼神暗示自家老板：BOSS, 需要在下用罗生门碾碎这个杂碎吗？ 　　森鸥外扭过头, 假装自己没看见属下奇形怪状的目光。结果又不小心看见红叶狐狸努力向杰森伸出爪子，试图表达自己的欣赏。 　　森鸥外：…… 　　他不太想去看窝在蝙蝠洞另一张椅子上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2的表情。 　　从飞行器上下来的几位超级英雄或多或少都受了点儿伤，其中以蝙蝠侠和红头罩伤得最厉害。最离谱的是，他们身上的伤口都来自对方。 　　红头罩冲着迪克比了一个‘你羡慕不来’的口型，得到迪克故作呕吐的鬼脸和无语的白眼。 　　“瞧瞧这是谁？三岁的小杰宝宝, 需要我给你吹吹伤口吗？痛痛飞飞？”提姆的胳膊还在流血, 他不小心被刺客联盟的杀手从侧面刺伤，阿尔弗雷德正在给他缝合伤口。 　　阿尔弗雷德挑眉看向自家提姆少爷和迪克少爷：“您的意思是希望有人来给您也吹吹伤口吗，提姆少爷？恕我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家里的崽子们就不能真的兄友弟恭哪怕十分钟吗？吵得他耳边嗡嗡嗡的, 全都挂彩了还不老实。 　　“抱歉了, 提姆。我有林太郎帮我, ”杰森得意洋洋地从森鸥外身后探出头, 他看着提姆一瞬间臭下来的表情, 继续炫耀：“哦，瞧瞧我们可怜的红罗宾, 你的威尔呢？可怜的威尔骑士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拯救他的红罗宾公主？不对，你是红罗宾恶龙。” 　　提姆送上白眼一对。明明威尔才是等待他拯救的公主。 　　森鸥外面无表情地在杰森嘴角的伤口上狠狠一摁。 　　“嘶……”杰森赶紧闭嘴, 然后继续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森鸥外：“林太郎, 轻一点轻一点！都怪老头子, 下手太狠了！” 　　“我看你好得很，说不定还可以再打十个蝙蝠侠。”森鸥外继续冷漠地把双氧水戳在杰森脸颊的伤口上：“或许我应该直接换成酒精，红头罩先生？” 　　“……双氧水就挺好的。”杰森彻底熄火，再秀下去林太郎真的要不好意思了。 　　中原中也头一次直面这种不可描述的现场，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再一次遭到毒打。成熟又深沉的BOSS形象正在他心中幻灭，那个被人压在沙发上亲的柔弱森医生和此时被人撒娇却不反驳的别人家男朋友的形象在他心中逐渐清晰起来。 　　太宰治难得没有和中原中也争辩，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啧啧，想不到啊森先生，你居然是这样的森先生。 　　他是真的很想看见Port Mafia的首领被人一脸娇羞娶回家的场景。这两人的相处模式看上去是森先生比较强势，然而太宰治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真正掌握主动权的人是杰森。 　　原来森先生吃这一套吗？对外强硬对内撒娇的小狼狗？ 　　挺时髦的嘛，森先生。 　　没有对象的夜翼不屑地看着斗嘴的大小红，这两个人，谈起恋爱就变得完全不像硬汉。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男朋友吗。 　　成熟的达米安看着幼稚的兄弟们，完全没有参与话题的欲望，这群家伙真的不是住在学生宿舍的高中生吗？恐怕高中生都比他们成熟。 　　顶着一对儿熊猫眼的蝙蝠侠也没有 　　说话，只是他看向杰森的眼神仿佛在说‘以后你别出现在韦恩庄园了’，‘否则就打断你的狗腿’之类的垃圾话。只可惜在阿尔弗雷德一边满意地看向杰森，一边又痛心疾首看向他的眼神中，布鲁斯并不敢把垃圾话讲出口。 　　杰森看着蝙蝠侠调色盘一样青青紫紫的脸，心里十分得意。不枉他和蝙蝠侠互殴的时候尽量往那张脸上招呼。 　　“布鲁斯，你得原谅杰森。你知道的，当时情况危急。”提姆不怀好意地添油加醋：“杰森只瞄准你的脸应该不是故意的吧。”你死定了红头罩，你以为布鲁斯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吗？ 　　杰森看着布鲁斯郁闷的眼神却忍不住咧开嘴笑了，结果不小心扯到嘴角的伤口，被一旁的医生狠狠打了一下脑袋：“我们扯平了，老头子，我不怪你打断我的肋骨。”他才不在意布鲁斯生不生气，最好气得他吃不下阿福的小甜饼。 　　要说今天谁是MVP，除了拯救整艘飞船的中原中也，恐怕就是杰森了。 　　红头罩先生今天率先意识到不对劲，先是成功避开了塔莉亚的催眠陷阱，而后又成功在老父亲脸上留下好几个纪念品。 　　不仅如此，他还享受了一把和林太郎并肩战斗的感觉。林太郎的手术刀给布鲁斯的俊脸和脖子都留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恐怕老头子十天半个月都没办法用他那张帅脸在哥谭招摇撞骗了。 　　赢了。 　　布鲁斯瞬间又看懂了杰森眼神的含义，但他宁愿自己看不懂。这个臭小子没事就想看他吃瘪倒霉，经常气得他想揍孩子。 　　“如果你还是不老实，就拎一桶酒精，去浴室把自己泡进去。”森鸥外简直无奈，杰森每次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就变得幼稚又爱炫，非要和他的兄弟互踩。 　　“听到了吗，大红。”迪克当即决定加入踩红头罩的阵营：“当心你再继续挑衅，森医生就不要你了。” 　　“同意，森医生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杰森实在是太幼稚了，不适合你。”被杰森挤兑的提姆理所当然是踩红头罩阵营的先锋：“成熟帅气的超级英雄其实很多，医生完全可以找个更帅的。把杰森甩了吧，就算我们是他兄弟，也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个幼稚的样子了。” 　　“别胡说八道，你们就是嫉妒！”杰森冲着迪克和提姆比了个小拇指：“看看你们丑陋的嘴脸！” 　　“谁嫉妒你！”“嫉妒你断了根肋骨吗？” 　　蝙蝠侠头痛地闭上眼睛，他实在不想听几人幼稚的斗嘴了，简直是噪音污染。 　　森鸥外给杰森腹部缠好绷带，固定好他可怜的肋骨，终于站起身，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你们已经见过京极夏彦了，不如说说你们的看法？”正好现在所有的当事人都在场，他们难得聚的这么整齐。 　　一说到正事，几人的脸色都严肃起来。 　　“这家伙实在是诡异。”迪克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他们和蝙蝠侠成功会和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塔莉亚被布鲁斯制服，而京极夏彦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他们也亲眼看见金色夜叉的刀锋刺入此人的胸膛，却丝毫没有留下痕迹。等京极夏彦说完想说的话之后，就像幻象一样消失在原地，他们完全无法捕捉他的身影。 　　罪魁祸首已经消失，他们只能先处理峰会的残局。等搞定大大小小的事物，他们才有时间聚在蝙蝠洞处理伤口。 　　“他今天就只是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吗？”杰森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不明白他今天出现在飞船上到底是想干什么，他不是一直喜欢隐藏在暗处吗？” 　　京极夏彦今天什么作用都没有发挥，似乎只是告诉他们他的存在而已，这有什么意义呢？不仅如此，他还舍弃了一直以来的合作对象刺客联盟，他不需要刺客联盟为他发展邪|教了吗？ 　　森鸥外看了太宰治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凝重。他们对横滨这些异能力者的行为模式还算有些了解，能成为异能力者，脑子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正常。但同时他们还具备自己特殊的原则和行为模式，不像疯子又胜似疯子。 　　京极夏彦不会无缘无故只为在他们面前露个面。 　　“今天在整个哥谭的目光都聚集在峰会上，”布鲁斯突然说道：“那里是最受关注的地方。” 　　森鸥外脸色沉了下来，他们都听懂了蝙蝠侠的意思。 　　如果想要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有什么会比一个盛大而令人瞩目的舞台更能转移注意力的呢？今天一定有某件事发生在其他他们不知道的角落。 　　“最近要加强夜巡，我会通过政府的慈善项目再捐赠一批摄像头，加强哥谭的监控力度。”布鲁斯说道：“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中也君和芥川君或许可以加入夜巡。”森鸥外看向自己的属下，得到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低头表示遵循命令的动作后，继续看向蝙蝠侠：“还有一个问题，京极夏彦对你很感兴趣，蝙蝠侠。” 　　这一点布鲁斯也意识到了，只是他暂时想不通这种兴趣从何而来。如果说京极夏彦和不可言说都来自横滨，那么他们之前绝对不认识自己。 　　京极夏彦有一句奇怪的话让布鲁斯隐隐约约抓到了点什么。 　　“他说让我代他向哥谭问好。”布鲁斯低声说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以前不是没有反派说过类似的话语，背后的含义无非是他们要在哥谭搞事了，让哥谭的城市英雄蝙蝠侠小心一点。 　　但是这话从京极夏彦口中说出来，似乎就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意味。 　　“以前外来的反派不是总这样说吗？”迪克有些疑惑：“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大家都默认哥谭是你的，谁让你总是对外宣称自己对哥谭的所有权——虽然你没有得到法律认可的结婚证明。” 　　提姆噗嗤一声笑出来：“说的不错，夜翼。这下阿福应该不用担心布鲁斯的婚姻问题了，他早晚会和哥谭结婚的。” 　　“哦，那我就要担心布鲁斯老爷该怎么样才能合法娶到这位高贵的女士了。”阿尔弗雷德配合地露出担忧的表情。 　　这话得到尾崎红叶赞同的点头，她本来觉得自家首领也是和横滨结婚的命，结果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在异世界看到了铁树开花的一天。 　　布鲁斯却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像是被什么人看了一眼。他警惕地站起身，环顾四周。 　　蝙蝠洞里的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向蝙蝠侠。 　　“这里可是你亲自打造的蝙蝠洞，布鲁斯。”迪克有一瞬间的担忧：“有人闯进来了吗？”但他什么都没用感受到。 　　布鲁斯仔细检查了一圈，也同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他很确定自己刚刚的感受并不是错觉。 第70章 　　“……据悉, 哥谭市长安德鲁·怀特于本月第2次遭到弹劾，目前已有超5万哥谭市民在弹劾请愿书上签字。议员本·梅森日前向媒体宣称，预计弹劾草案将在年底正式提出, 一旦众议院通过弹劾条款，哥谭市长将陷入……” 　　杰森走过来坐在森鸥外身边。 　　“哥谭市长恐怕早就该换了。”绿眼睛年轻人像只大猫一样伸了个懒腰，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说道：“说真的，他能撑到现在才被弹劾已经很不容易了。” 　　安德鲁·怀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哥谭市长, 平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可他在位期间, 已经发生了好几起重大安全事故。 　　首先是市长本人自己带着夫人一起跳楼，虽然被比扎罗救下，但曾经被谜语人控制过的经历也让安德鲁在市民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其次是斯塔格飞艇险些撞上哥谭市中心，虽然这件事也不能怪他，但市长本人并没有在这起事件中起到任何作用。紧接着就是最近差点让他被吐沫星子淹死的半空科技峰会, 这事就是纯粹是市长本人的锅了。 　　要怪也只能怪他过于倒霉, 峰会的确是怀特先生一手促成的，他满心壮志，本打算指望这次峰会能成为他政治履历中光鲜的一笔。结果, 峰会非但没能让他名望上涨, 反而成了他政治生涯中无法抹消的污点。因为有众多政界要员在峰会中险些遇难, 其中甚至还有怀特的政敌。而作为主办方的哥谭市政府非但没有对飞行器的安全问题做好紧急预案, 而且差点让哥谭市民被飞行器砸中。 　　马上就要进行换届选举了, 这也是安德鲁·怀特最近上窜下跳试图为自己增添政绩的原因之一。结果科技峰会一结束，他等来的不是铺天盖地的好消息, 而是众议院弹劾流程的启动。 　　可想而知，安德鲁的政治生涯快要到头了。 　　“市长是谁都无所谓, 反正这些人都差不多。”杰森无所谓地说道, 哥谭上层的腐败不是一天两天, 这些官员像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模板，大部分都是一模一样的嘴脸。 　　“不知道新的候选人有谁。”森鸥外随口问道：“安德鲁·怀特似乎还没有死心，正在准备发表公开演讲。”虽然森鸥外觉得这位即将下台的市长先生发表再多的演讲都没有用。 　　“管他的。”杰森耸耸肩，站起身，对还坐在沙发里的医生伸出手：“今天我们说好的要去约会，你忘记了吗？” 　　虽然他们平时都很忙，哥谭的反派们更是给他们添加了成倍的工作量，但适当的放松也不能少。今天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 　　森鸥外无奈把手递给杰森，又顺着杰森的力度站起身。他并没有忘记这件事，但是出去约会能干什么呢？森鸥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经历，他似乎没有过类似的经验。 　　难道去巡视一下光荣会社的地盘？还是去给爱丽丝和比扎罗买小蛋糕？ 　　毫无年轻人热恋期间约会经验的森鸥外有些好奇。 　　“穿上次我买的那套衣服！”杰森兴致勃勃地说：“你答应我的，林太郎！今天全程听我安排！” 　　森鸥外努力从脑海里扒拉出所谓的‘答应’——杰森单方面不听他讲话，直接认定的答应。 　　“我没说过。”森鸥外淡定无视了杰森控诉的眼神，准备就这样出发。杰森最近发疯一样又买了好几套情侣装，硬是塞进他的衣柜。年轻人谈个恋爱这么多仪式感吗？ 　　缺乏热情的成熟男人森鸥外穿不来杰森花里胡哨的情侣装。 　　然而等他拉开门准备出发的时候，身后的杰森却没有动静。 　　杰森正低着头，额前的白发遮住了他的神色。 　　森鸥外：……有这么低落吗？ 　　紧接着杰森又扬起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似乎是强打精神准备出 　　发。 　　森鸥外：……突然觉得自己的良心略有一点点痛。 　　好像从他们默认了这种关系以来，都是杰森主动。年轻人身上有无穷无尽的热情和永远用不完的精力。在忙完光荣会社的大量事物之后，杰森还能抽空重新布置他们的家。 　　森鸥外想起餐桌上成对儿的咖啡杯，专门为宠物们设计的各种工具，为了迎合他的喜好而挑选的各种家具…… 　　算了，今天是杰森的生日，他稍微妥协一点应该也没关系。 　　“就这一次。” 　　杰森和尾崎红叶在森鸥外背后一起比出一个成功的手势。 　　刚巧回过头的森鸥外：…… 　　杰森牵着爱人的手走在哥谭的街道上。 　　森鸥外不适应地扯扯身上青春洋溢的T恤——和走在一旁的杰森身上的T恤同款到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是情侣关系。 　　森鸥外面上一片淡定，实际上心里完全不知道该说啥好，这风格简直太突破他的底线了，让他觉得自己瞬间从能剧的桥悬上直接穿越到了freestyle的舞台。 　　……下次，他绝对绝对不会再答应杰森这种无聊的要求了！ 　　杰森紧紧握住森鸥外的手，笑得十分开心。 　　森鸥外一边暗自无奈一边又扭头看向杰森，结果在视线触及绿眼睛里的笑意时，他心里那股郁闷又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算了，就当是重回青春了。 　　“他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比利·巴特森，AKA沙赞，伸出手推推一旁无聊到打呵欠的达米安。又因为声音太大被一旁的爱丽丝捂住嘴巴。 　　今天是比利和达米安休息的日子，于是比利大老远飞来哥谭找达米安玩儿，两人碰巧在街上遇到了独自一人的爱丽丝。 　　说起达米安和比利·巴特森友谊，主要还是比利自己送上门的。 　　比利以沙赞的身份加入正义联盟之后，就得知了布鲁斯的蝙蝠侠身份。能加入正义联盟是让比利兴奋到绕着福西特市飞100圈的开心事。 　　更让比利兴奋的是，正义联盟的其他超级英雄们并没有因为他本体是个小孩子而嫌弃他。 　　本来他以为自己没有资格加入正义联盟的。 　　在比利成功得知众位英雄迷雾下的真实身份后，他连续兴奋了好几天，一会儿去看哥谭关于布鲁西的花边新闻，一会儿又忍不住重新读了一遍克拉克·肯特关于化肥和农作物的报道。 　　双面人生简直太有趣了，比利忍不住幻想自己真正长大之后的样子，他一定也是白天努力工作，夜里打击罪犯的英雄！想想看，白天不起眼的小人物，夜晚却是人人崇拜的超级英雄，这简直太酷了！ 　　正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比利突然间又想到了自己的姓氏——巴特森。Batson，Bat son！蝙蝠之子！ 　　比利觉得这是所罗门在暗示自己和蝙蝠侠的缘分！ 　　于是兴致冲冲的比利马上呼唤了一声‘沙赞’，飞起来就去寻找真正的蝙蝠之子。 　　达米安·韦恩，AKA罗宾，同时也是真正的蝙蝠崽子，就这样获得了一份珍贵的友谊。 　　达米安·傲娇·韦恩虽然对热情的沙赞略有嫌弃，但在两人联手解决一些反派之后，也算磕磕绊绊地成为了好朋友。 　　比利比达米安大两岁，不过看上去比达米安还幼稚。 　　福西特市虽然离哥谭有些距离，但比利今天和达米安约好了要一起去买最新一期的漫画周刊——这是他们共同的爱好。 　　沙赞和罗宾心满意足地从哥谭最大的漫画店出来，两人手里各抱了好几本最新连载期刊。比利和达米安鉴赏漫画的品味十分一致，两人一边走一边兴奋讨论着最新一期的内容。 　　“这一期的钢铁侠真的太帅了！”比利两眼冒光，他也想要一套战甲。 　　“你不觉得钢骨的造型和钢铁侠有些像吗？”达米安说道，他现在觉得钢铁罗宾也不错：“蝙蝠侠造出过更厉害的战甲，可以抗住超人的那种！”所以还是蝙蝠侠最厉害。 　　达米安得意地看着比利崇拜的眼神，正准备展开说说钢铁蝙蝠侠的事，结果突然看见街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达米安眯起眼睛，示意比利不要说话，两人悄无声息地跟上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达米安悄悄出现在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爱丽丝身后，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爱丽丝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达米安，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现在我后面，我差点就出手攻击你了！”金发小可爱瞪大蓝眼睛，气势汹汹地看着达米安。 　　“你打不过我。”达米安抬起下巴，他不觉得自己会输给爱丽丝。 　　“你小声一点啦！”爱丽丝在嘴边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姑娘谨慎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前方似乎毫无所觉的两个大人，伸出手把比利和达米安扯进她躲藏的角落。 　　“你好，我是比利·巴特森。”比利好奇地看着爱丽丝，他知道这是蝙蝠侠家编外医生的女儿，但是比利不太清楚爱丽丝人认不认识他。 　　“你好，会变身的魔法小子。”爱丽丝当然知道比利的身份，她轻声打了个招呼，随后继续盯着前方停下来走进咖啡厅的大人们。 　　“你在跟踪你父亲？”达米安饶有兴趣地看着爱丽丝。 　　“什么叫跟踪啦，我只是很好奇而已！”爱丽丝目光游移了片刻，随后又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只是关心林太郎！”绝对不是想围观林太郎和杰森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达米安挑眉，一旁的比利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第71章 　　“人呢？” 　　爱丽丝、达米安和比利从角落里跑出来, 四处张望，他们只是闲聊了几分钟，结果扭头就完全丢失了两个大人的身影。 　　杰森正拉着森鸥外躲在另一条小巷子的阴影中。 　　他伸出头看着外面正在四处寻找的三个小鬼，有些得意的笑出声, 罗宾和爱丽丝这种与小伙伴一起吵吵闹闹的跟踪技术, 不被发现才是奇迹。 　　杰森看着面带无奈的森鸥外，露出一个坏笑：“林太郎, 今天是二人世界, 就算是可爱的小姑娘也不可以打扰我们。” 　　“其实带上爱丽丝酱……”森鸥外觉得带上自家异能力也没有关系，反正杰森和爱丽丝的关系也很好。 　　“绝不！”杰森斩钉截铁。他今天一定要和林太郎独处, 就算是爱丽丝也不可以打扰！ 　　“好吧好吧，不过爱丽丝酱这样一个人在街上……”森鸥外眼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不太放心小姑娘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放心好了，有达米安和比利跟着。”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反派才能从沙赞和罗宾手中伤害爱丽丝。 　　“……我会告诉爱丽丝酱这都是你的主意。”森鸥外瞟了一眼杰森, 同意了他的说法。但是他绝对不要一个人承受小姑娘今晚的怒火。 　　“唔，那今晚我会买巧克力布朗尼给爱丽丝赔罪的。”杰森想到爱丽丝的撒娇, 最终还是决定先暂时委屈一下小姑娘。等今天和林太郎的约会结束, 他一定把人哄好：“还有爱丽丝想要很久的神奇女侠全套周边和亲笔签名。”爱丽丝最近被神奇女侠迷得神魂颠倒。 　　“所以，你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属于我，不许想别人了。”杰森的眼睛里像是洒满了小星星, 透露出年轻人的活泼与热情。他搂住森鸥外的肩膀，坚决不给在爱情上表现得像只乌龟的爱人反悔机会。 　　两人转身从巷子的另一头离开。 　　杰森凑在森鸥外耳边轻声问道：“我们先去看电影怎么样？”看完电影之后他准备带林太郎去附近的一家马场骑马。运动过后，还可以享受一顿美味的烛光晚餐, 当然，红酒是必不可少的。 　　这样说不定晚上可以再做点儿其他‘运动’。 　　不知道杰森满脑子都是‘运动’的森鸥外不置可否。 　　今天是杰森的生日, 他也想满足一下杰森的愿望, 红头罩从两周前就已经开始策划这次的生日了。 　　偶尔体会一下约会的感觉也不错, 当然森鸥外不承认这是约会，这只是给杰森庆祝生日而已。 　　然而红头罩的约会恐怕被提姆和迪克下过诅咒，总是注定一波三折。 　　森鸥外和杰森还没走出这条小巷子，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杰森冷下脸。 　　今天！如此重要的一天！居然有人敢出来搞事！ 　　很好，这群家伙应该是不想要命了，杰森努力控制住自己想杀人的心情，又扭头看了一眼同样露出无奈神色的林太郎。 　　“走吧，去解决掉。”森鸥外看着杰森咬牙切齿的表情，觉得十分好笑。 　　医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还是决定安慰一下像是没吃到糖的小屁孩一样的杰森：“就当是约会行程中的意外惊喜？我和你一起。” 　　森鸥外并没有什么不快，只是他知道杰森不会放任这种事发生。这大约是光荣会社BOSS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素养了——英雄般的正义感和行动力，虽然杰森不认为自己算超级英雄。 　　已经把枪握在手里的红头罩表情瞬间阴转晴，这样想想似乎也很不错。反正他们两人不太适合正常的吃饭、看电影和逛街——计划是这样没错，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不如一边踢坏蛋的屁股一边约会好了，顺便炸几个反派窝 　　点给林太郎当烟花，表情邪恶的红头罩摸了摸自己从不离身的战术腰带。 　　杰森眼中满是兴奋和新奇，已经跃跃欲试地想和林太郎一起去体验新的约（揍）会（人）项目了。 　　两人对视一眼，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巷子对面是一家农贸市场。 　　通常情况下，这家市场总会充满各种能让阿尔弗雷德做出美味食物的原材料，这里是附近家庭的美食天堂。 　　然而今天这里却悄无声息——买东西的哥谭居民们完全不敢说话。他们眼含惊恐，一个个像鹌鹑一样抱紧脑袋无助地缩在角落。 　　粗噶难听的吼声从农贸市场里传来：“动作快点！这些统统搬走，把车厢装满！” 　　又有几个男人的声音正在大声应和。 　　蹲在角落里的人们战战兢兢又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群人手中的枪。 　　来农贸市场买蔬菜水果的家庭主妇们完全没想不到，居然还有人会持枪抢劫农贸市场！开什么玩笑，这些蔬菜水果有什么好抢的？哥谭的反派们已经堕落到连农产品都不放过了吗？ 　　人群中传来小小的呜咽声，没想到农贸市场都已经成为反派的目标了，他们不是一向只看得见银行和珠宝店吗？ 　　市场角落的男男女女们惊恐又诧异地看着这群持枪大汉将水果、蔬菜以及各种熟食搬上一辆大卡车——通常用来抢劫银行的那种。 　　劫匪们小心翼翼搬走一箱又一箱农产品，认真严肃的样子看上去像在抢钞票。 　　说真的，如果这里不是农贸市场，这群劫匪的装备和凶神恶煞的眼神的确像是要被蝙蝠侠挂路灯的银行抢劫犯。 　　杰森无语地看着这群头戴黑面罩的肌肉壮汉们用抢银行的姿势抢劫了一车蔬菜瓜果，然后得意地扬长而去。 　　森鸥外：……还追吗？ 　　杰森：……说实话有点不想。 　　当然，追还是要追的，毕竟这些家伙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哥谭市民的私人物品——别管这些物品价值几何，总之这群劫匪就该挨揍。 　　尤其该被红头罩揍。 　　他和他男朋友为了一群抢蔬菜的小混混耽误了即将开场的电影！那可是他根据军火库的建议特意预定的恐怖片！ 　　“我放了追踪器。”杰森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小红点正在缓慢移动。 　　“走吧。”森鸥外倒是难得升起了好奇心。这群人的装备已经足够做点儿大事了，但他们却为了一卡车蔬菜水果而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所以这批蔬菜水果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我现在开始期待下面的行程了。”森鸥外摸摸下巴，在脑海里转过无数个猜测，这件事究竟是劫匪们无聊的玩笑还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你的好奇心。”杰森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医生的脸颊，又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我精心策划的活动居然还比不上这几个蠢货的临时演出吗？”虽然森医生好奇的样子也很可爱，但是杰森决定趁机向吃软不吃硬的医生讨要一点好处。 　　森鸥外不想承认自己和杰森在一起也会变得无比幼稚，他努力装出严肃的样子，对着杰森说道：“杰森，身为Mafia的BOSS，你需要时刻对周围发生的小事高度关注。按照游戏理论，不起眼的细节也会影响最终的成败，说不定这些小细节会成为左右战局的关键。”成熟的Port Mafia 首领先生绝对不会说自己只是好奇而已。 　　杰森看着一本正经给自己的幼稚找理由的林太郎，努力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 　　他也装作严肃的样子努力配合：“您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长官先生。所以您愿意带着您最忠实的士兵杰森·陶德一起行动吗？我发誓，我将怀着真正的信念和忠 　　诚永远效忠于您，上帝可以作证！”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忠诚吧，陶德上尉。”森鸥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忍不住配合起来：“如果陶德先生不赶紧追上去，我们的敌人就要消失了。” 　　杰森并拢手指，在额头附近比划出敬礼的手势：“遵命，长官！” 　　“就是这里了。”杰森的追踪定位停留在一个小小的仓库里。 　　仓库的大门紧紧关闭，杰森用身上的装备扫描了一下，里面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刚刚被抢走的蔬菜水果的确在里面。 　　“我得承认我没有耐心了，长官。”杰森严肃地掏出自己的大口径手|枪，对着大门比比划划：“把基地选在这里的反派不可能有什么出息。请您静候我的佳音，我以我的胸肌发誓，必将为您取回胜利的桂冠！” 　　森鸥外：…… 　　杰森居然这么入戏吗？演了一路还不结束？ 　　但他对这个羞耻的角色扮演游戏已经失去兴趣了：“杰森，你是不准备和我去骑马了是吗？”快点解决掉这个无聊的蔬菜反派吧。 　　杰森耸耸肩，端起枪一脚踹开大门。 　　门后的情况和刚刚扫描的一致，没有人影，只有散落在地上的蔬菜水果。 　　“不出来吗，傻瓜们？”杰森对着角落开了一枪，成功听到有人被打断胳膊的痛呼声。 　　角落里俗套地冲出来一群黑衣大汉，杰森翻了个白眼，冲进人群一顿拳打脚踢。 　　这群家伙虚浮的脚步简直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森鸥外也有些无聊地站在一旁，仔细观察这间仓库——没有机关，没有另外的埋伏，除了几把枪几乎没什么危险。和他们推理的一样，不是什么武力强大的反派。 　　但他的疑惑还是没能得到解决，这群人抢端着A|K|47去抢劫一堆蔬菜瓜果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阵不正常的波动突然从角落里传来。 　　森鸥外觉得自己头晕了一下，精神也有些恍惚。 　　有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心底：“听我指挥，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 　　只恍惚了一下就清醒过来的森鸥外：…… 　　今天沉迷于戏剧和角色扮演的家伙还挺多？ 　　森鸥外手中的手术刀准确击中蔬菜瓜果中的一抹绿色。 　　“怎么可能！你居然能摆脱影响！还能攻击伟大的！”森鸥外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水果堆中传出来：“可恶！” 　　杰森正被一群黑衣大汉缠住。听到声音之后，他立刻一脚踢翻眼前的障碍物，准备冲上去看个究竟——他们都没有发现水果堆里居然还有人！ 　　结果他看见一个玻璃牢笼从天而降，把森鸥外关在了里面。 　　森鸥外：…… 　　杰森和森鸥外隔着玻璃对视一眼，今天他们非把这个罪魁祸首打个半死不可。 　　“你是什么人？”杰森问道，同时悄悄靠近森鸥外所在的玻璃笼子，看样子今天的事就是个陷阱。是针对林太郎的吗？这人看上去像是要抓住林太郎？ 　　“我是什么人？”杰森仍旧没有看见人影，传入耳中的声音却像是通过变声器发出来的。他想起刚刚这人宣称的，似乎不是布鲁斯记录中的超级反派——至少他从未听说过：“我可是宇宙中最伟大的冥思螨大人！” 　　“欢迎来到邪恶怪物协会，希瓦纳博士，动手吧。” 　　一阵绿色的烟雾充满森鸥外的玻璃牢笼。 　　杰森抬起手给了发出声音的地方一枪。可恶，这家伙可笑的抢劫和幼稚的话语都是为了迷惑他吗？ 　　森鸥外感觉一股臭鸡蛋混着下水道的味道瞬间充满鼻腔，他努力屏住呼吸，却还是不小心吸入了一点。 　　头好晕，森鸥外觉得自己要吐出来了。 　　他的视角好像也不太对，衣服怎么回事？ 　　烟雾散去，杰森目瞪口呆地看着笼子里的森鸥外。 第72章 　　“大红, 我劝你把爪子从森医生身上拿开，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迪克面神色严肃地盯着杰森放在森鸥外肩膀上的手。他伸手抽出腰间的警|用手铐，把链条在杰森面前抖得哗啦哗啦响。 　　提姆努力收敛自己看好戏的笑容。 　　正搂着爱人肩膀的杰森：…… 　　“不行，大红。”提姆也一本正经地露出不赞同的眼神：“身为好兄弟, 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因为猥亵进监狱——当然, 如果你真的进去了，我们会去看望你的。”啧啧, 我和威尔都没办法见面, 你和森医生还想在我面前贴贴？赶紧给我分开！ 　　杰森的拳头微微颤抖，森鸥外别开目光, 努力不去看杰森扭曲的脸色。 　　“咳。”阿尔弗雷德用眼神示意看热闹的迪克少爷和提姆少爷闭嘴，然后冲着杰森说道：“杰森少爷，我想现在你应该带森先生去换一身衣服。” 　　确实，森鸥外身上的衣服显然已经不太合身, 那件被森鸥外吐槽花里胡哨的T恤现在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领口有点大，森鸥外大半个锁骨和略显瘦弱的肩膀都露在外面。他的裤子显然也不太合身, 森医生修长的手指正努力抓着裤腰, 让这条可怜的牛仔裤尽量呆在原地。 　　毕竟他现在只有一米三，成年人的衣服对他而言实在太大了点。 　　杰森看着娇小可爱的森鸥外，忍不住用手捂住脸, 发出一声头痛的呻|吟。 　　救命，我和我男朋友的年龄注定要相差十岁以上吗？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请问这里有适合我现在穿的衣服吗？我想我确实需要换一身。”森鸥外也不知道该对杰森说什么好, 只能选择先去换身衣服。 　　白嫩的、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孩尚未变声，脆生生的童音从森鸥外的嘴巴里传出来。 　　发出声音的森鸥外本人和他的红头罩男友一起狠狠地沉默了。 　　窝在椅子上看热闹的太宰猫足足愣了半分钟。然后猫仔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噜呜噜又夹着喵喵喵的声音, 整只猫瘫在韦恩庄园的地毯上翻来滚去, 爪子还疯狂抓挠一旁的桌脚。 　　救命, 织田作你快来看啊，原来森先生小时候是这样的吗？完全看不出来以后糟糕的大人模样！ 　　看看那双紫色的、仿佛含着一泡眼泪的清澈大眼睛，眼角居然还有些微微下垂，带着一股无辜又天真的神色。小孩有一头黑色的半长发，配合着白皙的皮肤和粉色的嘴唇，是个一不小心会被人认成女孩子的小可爱。 　　天哪，太宰治忍不住一边在心里哈哈大笑一边感慨，所以森先生究竟是怎么长成糟糕的中年大叔的？这也太可怕了，又可怕又好笑哈哈哈哈哈…… 　　太宰猫猫一边继续吭哧吭哧地发出普通猫咪绝对无法发出的声音，一边又忍不住去观察变小之后的森鸥外。 　　个子有点矮了，森先生。抓住这次重新生长的机会，多补充点营养吧。 　　如果是平时的森鸥外，他根本不会理会太宰治的嘲笑。 　　但是今天，冥思螨和希瓦纳的药剂让他从一个成年人变成了还有一个月才满十岁的小屁孩——来自蝙蝠洞的科技检测结果。 　　十岁小孩和成年人有什么区别呢？虽然内里都是他森鸥外，但十岁的小孩神经活动的兴奋程度明显更高，身体的激素分泌也不太一样。 　　森鸥外尽管头脑清醒，但激素、神经的变化和冥思螨的力量显然导致他下意识的行动受到了一定影响。 　　等森鸥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大步走向太宰治。十岁的小男孩在仍旧哼哼唧唧的猫仔面前蹲下身，然后从猫屁股开始把猫从后往前逆着毛毛生长的方向撸了好几下，直接把美貌的长毛布偶撸成杀马特。 　　来不及反抗的太宰治：…… 　　你摸我屁股？ 　　“抱歉了，太宰君。”小男孩森鸥外冲着学生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觉得这个发型比较适合你。” 　　“喵——”猫仔发出愤怒的叫声。 　　太宰治的爪子狠狠扒上森鸥外的裤腿，试图依靠体重把森鸥外的裤子扯下来。森鸥外急忙拽住自己松松垮垮的裤腰，努力抵抗住猫仔的体重和地心引力。 　　“太宰君，你快从我腿上下去！”没能躲开猫仔飞扑的森鸥外只能一只手提着裤子，另一只手努力去扒拉在他裤腿上爬来爬去的猫。 　　猫仔一会爬在森鸥外的膝盖上，一会又用爪子勾住森鸥外大腿上的布料。虽然杰森买的情侣装质量很不错，但显然也经不住一只超重的十几斤胖猫用体重和裤子拼命。 　　布料撕裂的声音出现在韦恩庄园的客厅。 　　韦恩庄园的众人：…… 　　后知后觉的杰森急忙跑过来把太宰治从森鸥外的裤腿上抱下来扔出去，太宰治凭借自己猫猫的灵敏度站好之后，又试图再次冲上来。 　　杰森马上把小孩扛起来放在肩上，用身高隔开小孩和猫仔。 　　看完一场闹剧的迪克和提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尔弗雷德头痛地走过来帮忙拦住生气的猫咪。 　　他把太宰猫抱在怀里梳理好毛发，又把猫放在织田作之助身旁——鼠鼠很好地安抚了猫咪的情绪。 　　杰森抱着还在挣扎着试图下地自己走路的小孩，冲着同样无奈的阿尔弗雷德说道：“阿福，我先带林太郎去换身衣服，可以帮我拿一件小号的衣服吗？” 　　韦恩庄园的众人也没想到身体变小会对成熟冷静的森鸥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从头脑发热的状态中冷静下来的森鸥外：…… 　　他摊在杰森的肩膀上想捂住自己的脸，但是又不敢轻易把手放开——等下裤子真的要掉了。 　　“庄园里还有布鲁斯老爷小时候的衣服，稍等我去拿。”阿福说道。 　　“多谢了，阿尔弗雷德。”杰森搂着森鸥外的腰和腿，用抱小孩的姿势把人抱在自己胸前。森鸥外充满羞耻地把自己的脸埋在杰森的肩膀上，默默哀悼自己逝去的成熟形象。 　　这该死的、即将进入青春期的身体！ 　　杰森直接把人抱进房间。 　　“鞋子合适吗？”红头罩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森鸥外穿上袜子，又套上一双黑色小皮鞋。 　　森鸥外跳下椅子，尝试着走了两步：“还不错。”就是视角太矮了，实在不习惯。 　　杰森叹了口气，弯下腰从背后抱了抱森鸥外，又揉乱小孩的一头黑发，颇有些欲哭无泪：“救命！我发誓我一定要宰了那只该死的虫子！” 　　冥思螨的样子就是一只绿色的菜青虫。 　　现在这只菜青虫已经被关进了蝙蝠洞，森鸥外被杰森从笼子里救出来之后直接用一个苹果砸晕了冥思螨，剩下的黑衣大汉也被杰森解决。 　　蝙蝠洞的低温装置可以降低冥思螨的活跃程度，让这只菜青虫陷入沉睡，而康斯坦丁和扎塔娜之前布置的魔法阵再次派上用场——它们很好地屏蔽了冥思螨的魔法能力。 　　“说起来，冥思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森鸥外疑惑地皱眉。今天那场搞笑的蔬菜抢劫案简直像是专门引他们上钩的。 　　“等布鲁斯回来再说吧，幸好你不受他的影响。”布鲁斯今天有个约会，暂时不在庄园。 　　冥思螨拥有心灵操控的能力，今天和杰森打架的壮汉们都是被冥思螨控制住的人。在刚见到森鸥外的时候，那只小虫子也准备对他使用心灵操控。但森鸥外只是眩晕了一瞬，就立刻恢复了正常。 　　森鸥外猜测是因为爱丽丝也拥有独立的心智，他和小姑娘之间的联系让他难以被 　　这种精神操控影响。 　　但冥思螨显然误会了，他恐怕是以为森鸥外的意志过于强大，不好操控。 　　于是这只虫子又启动了第二方案——用希瓦纳博士制造的化学药剂使森鸥外的身体缩小到青春期，小孩子的思想会受到生理因素的影响，他们显然更容易被操控。 　　可惜他仍旧失败了，还被森鸥外直接打晕带回了蝙蝠洞。 　　“按照他的说法，他是想要控制我，从而控制住中也君他们？”森鸥外一边回想冥思螨乱七八糟的中二话语，一边伸出手让杰森帮他扣上袖口的扣子：“他从哪里得知我的消息的呢？” 　　“消息来源尚不确定，不过冥思螨倒是正义联盟从来没见过的又笨又危险的反派。幸好今天你反应快。”杰森帮森鸥外调整好衬衫的领子。 　　“所以它到底从哪里来的？”森鸥外也郁闷地垮下脸，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过于情绪化的面部表情。 　　再重复一次，这该死的、小孩子的身体！ 　　“红罗宾正在查。”杰森盯着森鸥外泛着一点儿红色的鼻尖和脸上可爱的婴儿肥，努力克制住掐一把再亲亲的冲动。 　　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像个强迫症一样把森鸥外的小衬衫扯整齐，又转身把阿尔弗雷德同衣服一起送上来的格纹领结拿出来，放在森鸥外脖子附近比划了两下：“这个颜色不错，和衬衫很搭。” 　　这套衣服是布鲁斯小时候的风格，那时候流行的款式是短裤、长筒羊毛袜和像大人一样的白衬衫，搭配上领结看上去绅士又可爱。 　　森鸥外克制住自己给杰森翻一个超大白眼的冲动，他伸手拍掉杰森在他身前来回调整领结角度的手：“杰森，严肃点。我们正在讨论那只菜青虫。” 　　“唔，对。嗯虫子。”杰森嗯嗯啊啊地回应森鸥外的话。 　　……等下要问问阿福有没有镶嵌了紫锂辉石的领结——波洛领带也不错，和林太郎的眼睛很搭。俄罗斯雅库特那边我个人名下的的钻石矿今年出产了一颗品相相当难得的紫罗兰钻石…… 　　杰森在脑海里回忆这颗钻石的去向——这颗难得的紫钻颜色很像林太郎的眼睛，所以他一眼就看中了。本来想等着求婚的时候用上，但是现在拿出来给林太郎镶嵌在领带夹或者领结上似乎也不错。 　　现在钻石就在他的保险柜里，幸好还没来得及切割打磨，明天找人重新设计一下款式好了，林太郎很适合复古的样式。 　　衬衫要不要换成海军领呢？杰森看着森鸥外迷迷糊糊地想着，林太郎的皮鞋恐怕要换个款式，长裤也要重新买。 　　森鸥外继续念叨：“杰森，等下我们去蝙蝠洞研究一下解药。”他可不想一直维持这个小孩的样子。 　　“嗯嗯嗯……” 　　林太郎的头发还没扎起来，要搭配一个什么样的发型比较合适呢？ 　　杰森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林太郎沉迷于给爱丽丝换装的乐趣所在，他根本停不下来！ 第73章 　　今天是布鲁斯在媒体和公众面前立人设的日子, 如果硬要给这个日子起个名字，应该叫‘我和超模有个约会’。 　　享受完美酒和美人，布鲁斯终于在夜间活动开始前赶回了韦恩庄园。 　　身心俱疲的布鲁斯几乎是闭着眼睛把沾满酒气和香水味道的西装扔在沙发上，然后把自己整个人也撂在沙发里。 　　心满意足陷进软绵绵沙发的蝙蝠侠放松地长叹一口气。 　　歇一会, 等下还要去夜巡。 　　今天的庄园有些安静, 闭着眼小憩的蝙蝠侠有些疑惑。一般这个时候不是达米安追动画的时间吗？提姆也应该在这里享受阿福的小甜饼。 　　所以阿福去哪里了？ 　　满心疑惑的布鲁斯只得拼命睁开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然后把自己的屁股从沙发上抬起来。 　　客厅, 空的。 　　厨房, 空的。 　　偌大的韦恩庄园似乎没有人，往常应该在厨房的阿福也消失不见。 　　蝙蝠侠心里的疑惑简直要突破天际, 难道有反派闯进来了？不应该啊。 　　当布鲁斯终于经过杰森的卧室时，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我保证我这次一定轻一点，林太郎。”是杰森撒娇的声音：“再让我试试看好不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杰森的声音似乎带着诱哄。 　　刚刚结束和美女贴贴的布鲁斯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杰森，你自己的安全屋已经不够你发挥了吗？ 　　不过杰森难得出现在韦恩庄园的卧室, 还带着森医生一起。成熟的老父亲摇摇头，他要理解年轻人的情不自禁。 　　看样子庄园没什么事, 就是不知道剩下的蝙蝠崽子们和阿福跑去哪了。 　　“我觉得这个不错。”然而房间里又传来迪克的声音。 　　布鲁斯脚步一顿。 　　“的确很适合森医生。”说话的人换成了提姆。 　　布鲁斯：？？？！！！ 　　布鲁斯一脚踹开门。 　　其实踹门的一瞬间布鲁斯就后悔了, 他的思维大概是被酒精影响得不清，想的全是些不着调又不堪入目的场景。 　　但是这几个家伙都呆在杰森的房间干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这么多人全都聚集在杰森的房间，准备吃火锅吗？ 　　布鲁斯的视线从自家四只难得齐聚的蝙蝠崽子脸上移动到同样出现在房间的阿尔弗雷德身上, 试图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房间里整整齐齐站着四只蝙蝠崽，爱丽丝小姑娘居然也在。连家里最懒的太宰治都带着他的宝贝鼠鼠兴致勃勃地呆在这里。 　　等等，刚刚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 　　布鲁斯把自己的目光重新往下移—— 　　成年人忽略过去, 小孩子是不是多了一个？ 　　小号的森鸥外冲着蝙蝠侠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杰森的正拿着一根发绳，完全无视突然闯进来的蝙蝠侠, 手里动作不停地给小号医生扎头发。被扯到头发的小孩顿时又露出一个吃痛的表情。 　　杰森这家伙, 又菜又爱玩。非要亲自动手给小孩换不同颜色发绳的红头罩把森鸥外的头皮揪得生疼。 　　“抱歉抱歉, 林太郎。”杰森五官皱成一团，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柔了。 　　“杰森你太笨啦！还是我来吧，好不好？让我玩一会儿嘛！”爱丽丝在一旁露出羡慕的表情，天知道她收到杰森的通知来到韦恩庄园，见到十岁的森鸥外时兴奋的心情。 　　小姑娘直接抱着森鸥外尖叫出声，她渴望拥有一只真人换装洋娃娃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她一定要让林太郎一天换十套衣服！还要让林太郎也穿上小裙子！每天都不重样！ 　　就连提姆和迪克都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一幕。 　　阿尔弗雷德手中的托盘放了十几只不同配色和花纹的领结。 　　布鲁斯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黑发小男孩。 　　三秒钟后，他又把同情的目光移向杰森：“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杰森，你最近少带着森医生抛头露面。”我怕有人报警。 　　杰森：……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们还需要研究一下解药。”蝙蝠崽子们七嘴八舌地向布鲁斯讲了事情的经过，布鲁斯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这的确是他从来没听说过的反派。 　　“去蝙蝠洞看看。”蝙蝠侠看了几人一眼，示意大家去蝙蝠洞集合。 　　被牢牢羁押在蝙蝠洞的低温装置内的冥思螨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审讯。 　　“快放我出去！”菜青虫声嘶力竭，没手没脚的小虫子发疯一样在魔法阵里蠕动翻滚：“你们早晚会付出代价的，我可是全宇宙最邪恶的反派！” 　　布鲁斯看着眼前无能狂怒但又被低温装置冻得瑟瑟发抖的冥思螨，头一次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 　　这玩意儿要怎么审讯？他两个指头捏一下这只虫子就无了吧？ 　　不能用带了护甲的手抽它脸，不能揪住它的领子疯狂摇晃，也不能把它踩在地上利用身高和体型优势威胁它。 　　那怎么办？ 　　布鲁斯陷入沉默。 　　“不如让我和爱丽丝来审问吧，布鲁斯。”森鸥外说到：“我不受它的影响。”心灵操控确实是棘手的能力，只要冥思螨控制住现在蝙蝠洞里的任何一个人，就会出现很大的麻烦。 　　布鲁斯深深看了一眼似乎胸有成竹的森鸥外，最终点头同意了。 　　森鸥外带着爱丽丝走进冥思螨的牢房。 　　关押冥思螨的防弹玻璃盒子放在牢房中央的魔法阵上，森鸥外看着这只愚蠢的小虫子，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 　　“爱丽丝酱，帮我拿个风筒过来吧，再拿一根电线。” 　　爱丽丝同情地看着盒子里的冥思螨。 　　森鸥外蹲在地上，用和善的声音问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冥思螨先生。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过你，如何？” 　　冥思螨完全没看懂森鸥外到底要做什么，反正这群义警绝对不会杀人，它才不怕！ 　　“有本事你就动手好了，我，伟大的冥思螨大人，永远为反派事业添砖加瓦！邪恶怪物联盟绝对不会被你打败的！”小虫子骄傲地挺起胸膛——虽然不知道它有没有胸膛。 　　森鸥外温柔地笑了。 　　“爱丽丝酱，帮我接通电源吧。”森鸥外将手中的风筒对准盒子里的冥思螨。 　　后来，已经改邪归正的冥思螨先生永远都忘不了，曾经有个笑得温温柔柔的小男孩用风筒带它看了龙卷风，又用裸露的电线让他亲身体验了闪电，甚至他还用手术刀威胁它说要切掉它所有的幻肢。 　　小男孩果然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看样子，我们还得找到逃跑的希瓦纳？”迪克叹了口气，没想到冥思螨还有个帮手逃走了。 　　冥思螨是金星的特产，整个种群中只有它一只虫虫觉醒了超越人类的智慧和心灵操控的能力。 　　它在金星的时候听到过地球的广播，从中得知了正义联盟的存在。 　　冥思螨本来想要操控正义联盟的人成为它的邪恶怪物联盟的成员，但最终它担心自己无法同时控制这么多超级英雄，于是它改变了注意，决定控制正义联盟的头领。 　　然而就在他潜伏在地球期间，却亲眼看见了科技峰会上森鸥外 　　和他宠物们的能力，于是它把目光放在了森鸥外身上。 　　控制这样一个没有超能力的家伙，说不定就可以间接控制住他的小动物们了，这是个多好的主意！反正他们是邪恶怪物联盟，小动物就应该加入！ 　　计划是很好，但是他没想到第一步就翻车了。 　　惨。 　　伤心的冥思螨在蝙蝠洞众人凶恶的目光中渐渐化成一个茧——他之前吃掉了好多蔬菜瓜果，能量有点多，他需要消化。 　　布鲁斯皱着眉头看向变异的冥思螨，仪器显示冥思螨的能量似乎慢慢变成了较低的波动水平，这是为什么？ 　　“请不要打扰伟大的冥思螨大人，冥思螨要休眠了！”菜青虫虚弱的声音传来。 　　能把一只菜青虫逼得化成茧，森医生果然也是审讯高手，围观了全程的蝙蝠家族对小男孩层出不穷的玩虫子手段佩服不已。 　　“接下来这只虫子要怎么处理呢？”森鸥外觉得放在蝙蝠洞似乎也不太合适，不知道冥思螨什么时候会清醒过来。 　　一般来说昆虫的羽化都是一种成长，也许冥思螨会变得更厉害。 　　布鲁斯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我会找扎塔娜和康斯坦丁，用魔法手段限制它。”冥思螨毕竟还没有来得及做坏事，直接惩罚他并不合适。 　　实在不行就去它老家金星上建个监狱好了。 　　蝙蝠崽子们看着已经有决断的布鲁斯，决定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目前比较紧急的事情是—— 　　“布鲁斯，是不是该去夜巡了？”迪克笑着说道：“大红今天要加入吗？” 　　杰森点了点头，他今晚当然准备夜巡，但是他还有额外的计划：“钻石区新开了一家叫Lux的酒吧，你们知道吗？” 　　布鲁斯看了看杰森，他当然也知道这家酒吧，甚至他今天约会的选址就在那里。 　　“你准备去调查？”布鲁斯问道。他并不奇怪杰森会关注到这家酒吧，毕竟酒吧的主人名叫路西法·晨星，曾经在洛杉矶十分有名。 　　这人频繁参与洛杉矶警方的案件调查，似乎渴望伸张正义。 　　但蝙蝠侠仍旧注意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比如对方曾遭受枪击，同行的人全部死亡，而他自己却完好无损。 　　杰森也不意外蝙蝠侠同样盯上了这家莫名其妙出现在钻石区的酒吧：“本来打算今晚和林太郎一起去看看，虽然那里很可疑，但酒确实不错。”他原计划和林太郎去享受一下，顺便暗中观察。 　　提姆看着变小的森鸥外，遗憾地说道：“可惜，如果你现在敢带森医生进酒吧，迪克下一秒就得把你抓走。” 　　“所以，不如你和迪克一起去吧，小红。”杰森眼珠一转，看着和其他兄弟比起来身形略显纤细的红罗宾，说道：“你穿上裙子，和迪克头一起扮成情侣进去玩一圈怎么样？费用我包了。” 第74章 　　红头罩不靠谱的提议最终被蝙蝠侠否决。 　　因为容易打草惊蛇。 　　毕竟布鲁斯今天借着约会的借口去过一次, 表面上的消息早已到手，隐藏在暗处的东西也不是装成客人去几次就能得到的。 　　至少目前看来，这位来自洛杉矶的阔佬跑来哥谭似乎只是心血来潮。蝙蝠侠努力忘记昨晚当着他的面调戏他女伴的酒吧老板。 　　轻浮。哥谭花花公子不屑地想着。 　　杰森对此十分遗憾, 因为他暂时看不到穿裙子的红罗宾了。 　　坐在电脑前的红罗宾不想说话并朝杰森扔了个白眼。 　　“路西法·晨星似乎曾对人宣称过他就是地狱之主本人, 甚至有个牧师声称他见过路西法的真实样貌。”迪克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路西法居然对自己的存在一点儿也不做掩饰，这些消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眼前。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个满口谎言怀有不可告人目的的野心家, 要么，他的确是无所畏惧的地狱之主。 　　“Mstar这个姓氏也很有趣，圣经中的路西法就是son of the m, ”提姆看着蝙蝠电脑屏幕上划过的一条条讯息, 继续推测道：“Lucifer就是lux和 ferre, 而他的酒吧又叫Lux, 你们说, 他不会就是路西法本人吧？” 　　这个猜测并非没有道理, 路西法这人似乎不屑于撒谎。 　　“地狱之主都从地狱里跑出来了吗？”杰森也认可这个猜测：“地狱出事了？要联系康斯坦丁问问吗？”康斯坦丁最近又不知道浪到哪里去了。 　　蝙蝠侠没有说话, 他怀疑路西法的出现和康斯坦丁本人有关。洛杉矶也是康斯坦丁的常驻城市。不过, 康斯坦丁并没有在正义联盟的资料库中补充过这位地狱之主的资料。 　　“说起来，康斯坦丁似乎也很喜欢呆在洛杉矶，这座城市很吸引神秘侧的人物吗？”杰森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那座城市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比如普通人意识不到的魔法事物。 　　“这倒是有可能, 不过需要问问那群魔法侧的家伙了。”迪克点头赞同。康斯坦丁虽然加入了正义联盟，但很多时候也不会一直呆在联盟内, 魔法侧还有很多事情等待康斯坦丁解决。 　　“先去夜巡。”布鲁斯一锤定音：“明天我会联系扎塔娜。” 　　“我不和你们一路了，”杰森摆摆手, 他才不想和蝙蝠家一起。 　　森鸥外努力撑着眼皮听众人讨论路西法和夜间行动安排,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有些迟钝, 众人的声音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今天又是约会又是审讯，森鸥外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就在他马上要睡过去的时候，一双大手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又安抚性地拍拍他的后背。 　　杰森轻手轻脚地把小孩抱在胸前，给对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然后冲着蝙蝠侠和蝙蝠崽子们比划出一个安静的手势。 　　突然腾空而起的森鸥外先是被吓了一大跳，但随即又闻到了杰森身上熟悉的火药、阳光和洗衣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放心地闭上眼睛蹭了蹭红头罩厚实的肩膀，又搂住对方的脖子，放任自己在杰森怀里渐渐陷入梦乡。 　　布鲁斯比了个口型：今晚在韦恩庄园住下吗？ 　　杰森点点头，带着已经睡着的森鸥外轻手轻脚走出蝙蝠洞。 　　一夜好眠。 　　当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室内时，森鸥外刚刚睁开眼。 　　他完全记不起来自己昨天到底是怎么睡过去的了，明明前一秒他还在听蝙蝠家族商量夜巡事宜，后一秒他就在床上醒了过来 　　。 　　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一件宽大的睡衣，曾经合身的衣服现在能盖住他的屁股和大腿。 　　眼前是熟睡的杰森，大块头的青年委委屈屈地挤在床的另一侧，又伸出一条手臂轻轻环在他身上——以一种珍视而保护的姿态。 　　红头罩这一觉睡得也很沉，森鸥外的动作没能吵醒一向警觉的男人，杰森的胸膛一起一伏，嘴里正发出轻微的鼾声。 　　森鸥外轻手轻脚地搬开杰森的手臂，又慢慢坐起身，准备去衣柜里随便找件杰森的衣服换上——这间卧室是杰森在韦恩庄园的房间。 　　当森鸥外打开衣柜的时候，却看见了好几件和大人的衣服格格不入的小衬衫和短裤。 　　应该是杰森昨晚找阿尔弗雷德拿的，这家伙总是在有关他的事情上十分贴心。 　　森鸥外扭头看了一眼仍旧没有清醒过来的杰森，不想承认开心的情绪像沸腾的开水一样咕嘟咕嘟冒泡泡，杰森的关心总是恰到好处又体贴入微。 　　杰森眼下有些灰暗的颜色，森鸥外出神地盯着红头罩脸上难得的黑眼圈。 　　昨天杰森虽然表现得十分正常，但恐怕担心得不得了。毕竟谁也不清楚希瓦纳的药剂和冥思螨的魔法会不会有其他的副作用，杰森应该是在夜巡之后又照顾了自己一整晚，直到确定他的确没事。 　　关上房门前，森鸥外再次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熟睡的杰森，轻轻笑了一下。 　　清晨的韦恩庄园一向很安静，阿尔弗雷德正在庭院修剪花木，唯一早起的达米安也在前庭练剑。 　　森医生淡定地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按照在家的习惯，森鸥外会先给自己冲杯咖啡。幸好之前在韦恩庄园住过，他记得阿尔弗雷德把咖啡豆放在橱柜的顶层。 　　厨房里的家具都是按照成年人的个头订做的，韦恩庄园唯一的小孩子达米安一向被管家先生禁止摄入咖啡|因。因此除了森鸥外，没有小孩子试图去拿柜子深处的咖啡豆。 　　小孩子森鸥外努力踮着脚尖，全身都在用力，可惜他的指尖总是离最顶层的咖啡豆差了几公分。 　　可恶！ 　　森鸥外继续努力伸长胳膊。 　　这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闷闷的笑声。 　　森鸥外不用回头都知道这声音来自杰森。 　　坏心眼的红头罩正抱着双臂斜斜地靠在门框上，看着森鸥外为一袋咖啡豆努力蹦高高。 　　倔强的小男孩无视了成年人的坏笑，又跳了两下试图摸到他想要的东西。 　　杰森放下手臂走过来，饶有兴趣地仔细观察蹦蹦跳跳的森鸥外，然后举起手机—— 　　‘咔嚓’ 　　拍照的声音传来。 　　小男孩如临大敌地对待咖啡豆的表情定格在杰森的手机中。 　　本以为杰森会过来直接帮自己拿东西的森鸥外：…… 　　“早啊，林太郎。”杰森笑着说道。 　　天知道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乖巧地在自己怀里窝了一晚上的小孩不见人影时的慌乱。 　　原来林太郎小时候是这样的性格吗？ 　　“……过来帮我拿一下咖啡豆，杰森。”森鸥外板着一张小脸，理直气壮对杰森下命令：“我要喝咖啡。”这家伙居然站在一旁看热闹，真是欠揍。 　　“还有，照片删掉！”以前怎么没发现杰森这么爱逗他玩。 　　杰森嘴里又不自觉冒出一串古怪的笑声。他听话地走过来，却没有伸手去够那袋让森鸥外蹦跶了半天的咖啡豆，而是把小孩拦腰举起来，让森鸥外的视角一下变得和柜子平齐。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杰森又闷闷地笑了两声：“以前布鲁斯就是这么教育我的，小孩子要养成独立自主的习惯。”主要是林太郎一脸倔 　　强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以及，他就是想趁机抱抱可爱的小孩。 　　森鸥外：…… 　　很好，杰森，你等着。 　　森鸥外在杰森怀里努力扑腾了一下自己的小短腿，用力在杰森肚子上踹了好几下——梆硬的肌肉，结果反而踹疼了他的脚趾。 　　后面那个糟糕的大人笑得更欢实了。 　　森鸥外有些泄气地戳戳杰森的肩膀：“再举高一点，我够不到。”他真是难得在杰森面前丢脸。 　　杰森一边听话地把人举高，一边又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森鸥外的脚丫子。 　　等可怜的小首领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拿到那袋咖啡豆之后，杰森又突然伸出手，从森鸥外手中抽走了战利品。 　　“为了你的生长发育，现在这个年纪不可以喝咖啡。”杰森摸摸森鸥外的头发，淡定地把咖啡豆重新塞回柜子里，还往里又推了推。 　　森鸥外：…… 　　真把我当成小孩子了是吧！我要闹了！ 　　杰森把一杯牛奶塞进森鸥外的手中：“小孩子还是乖乖喝牛奶吧，林太郎。” 　　森鸥外翻了个白眼，拿起牛奶向外走去。 　　幼稚的红头罩。 　　“早安，森先生，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已经把韦恩庄园的树剪成了可爱的长颈鹿，此刻正准备收拾厨房：“早餐已经放在餐厅了。” 　　“多谢了，阿福。”杰森和森鸥外冲着管家先生露出同款微笑。 　　管家先生心里浮现的却是一家四口的笑容。 　　森先生和杰森的笑容真是越来越像了，如果他们有儿子，大概也会拥有这样的同款表情？再加上爱丽丝，这是多么完美的一家人。 　　丝毫不知道管家先生心里已经看到了儿孙满堂的森鸥外也冲阿尔弗雷德点头表示感谢。 　　早餐过后，森鸥外和杰森带着爱丽丝打道回府。冥思螨暂时放在韦恩庄园，蝙蝠侠会负责研究从森鸥外血液中分离出的药剂成分，并找到相应的解药。 　　红头罩和森医生爱的小家门口。 　　“杰森，我觉得你需要让他们做个心理准备。”森鸥外有些不想进去，他这副样子出现在属下面前实在是有失威严。 　　杰森又被逗笑了，从今早起床开始，他的笑就没停过。红头罩捏了捏森鸥外的手，说道：“那我进去替你先预热一下？” 　　森鸥外：……你当是mafia首领欢迎会吗？还预热一下？ 　　“算了，我还是直接进去吧。”森鸥外努力忽视自己想要逃跑的心情，决定勇敢面对自己的属下。他相信，不管是红叶殿还是中也君，绝对都不敢当面大声嘲笑他。 　　就在森鸥外努力做好心理建设，正准备走进屋子的时候，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了中岛敦的声音。 　　[森先生，书的能量又积攒了一些，虽然不够把您的属下变成人，但是可以再抽一张卡片了。] 第75章 　　刚从韦恩庄园离开不到半天的森鸥外又再次出现在韦恩庄园门口。 　　兜里还揣着一只毛茸茸白乎乎的鸟球球, 这是他再次拜访蝙蝠侠准备送上的伴手礼——相信蝙蝠侠和达米安一定会非常开心得到一只‘世界第一的名侦探’鸟鸟。 　　不知道‘世界第一名侦探’和‘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到底哪个名号更厉害。 　　鸟球球学名银喉长尾山雀。整只雀从头顶到尾巴尖儿加起来一共10公分左右，尾羽就占了一半，像个小刷子一样翘在屁股后面, 时不时抖一下。 　　小鸟背部的覆羽却是泛着些许棕色的亮黑, 腹部和脑袋上白色绒毛蓬松地支棱着, 整只鸟显得十分圆润富态。 　　就是过于富态了，整只鸟球球正面看上去完全不像真鸟，反而像爱丽丝书包上挂的那只胖乎乎的小鸟玩偶, 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看看会不会叽叽叫的那种。 　　叫声听起来啾啾啾，不是叽叽叽。 　　森鸥外抽出这只小鸟之后，愣是没看出来这是谁。他想不出来自己认识的异能力者当中, 有哪一位符合这只小鸟的特征。 　　即使变成小动物, 横滨的众人多少都保留了一些自己的特点, 明显到森鸥外一眼就能认出。 　　像是抽中中也君的时候, 柯基那身橘色的皮毛和中也君的发色十分相似, 更别提柯基还拥有一双清澈的蓝眼睛；太宰喵的长毛微卷, 眼睛是少见的鸢色；芥川君……总之那身长毛和兔耳朵也很容易认出来。 　　但是绿眼睛白绒毛黑背羽的小鸟？ 　　他认识这样特征的异能力者吗？ 　　站在一旁的杰森眼中, 画面却是这样的：十岁的林太郎手里捧着胖乎乎的小鸟, 小奶音可可爱爱地询问：“是立原君？……不是，那么是樋口？还是银？”结果哪一个称呼都没能得到小鸟的认可。于是小孩颇有些苦恼地皱皱鼻子，小嘴也不自觉地撅起来。 　　白绒毛的话…… 　　“soga, 原来是广津君！”白头发的……总不会是银狼阁下吧。 　　小鸟的豆豆眼射出明晃晃的鄙视，又闭上眼睛不屑地啾啾两声。 　　啊, 那么黑背羽绿眼睛……难道说？ 　　“是兰堂君？”好像也不对，兰堂君会用这个态度对他吗？ 　　小鸟眼里的鄙视更加明显了, 森鸥外脸上继续露出苦恼的神色。 　　没办法, 肥啾实在是太小, 还经常闭上眼睛，森鸥外看不出更明显的特征。 　　小孩皱着眉头继续冥思苦想。 　　一旁围观林太郎逗鸟球球的杰森心都快被萌化了，小孩和小鸟什么的，这也太可爱了叭。 　　小小鸟从森鸥外掌心飞出来，绕着整个屋子转悠了一圈，最后扑腾着翅膀停在中原中也的帽子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爪印。 　　“啾啾啾！”是可爱的帽子君！ 　　小鸟跺脚踩踩帽子。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的怒火噌地一下冒出来，有胆子停在他帽子上的家伙，很好，想必不是Port Mafia成员。 　　黑发绿眼睛，面对Port Mafia的首领也毫无畏惧，还敢踩他的帽子。曾经似乎有这么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还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说要单枪匹马解决他——中原中也瞬间想起被500名凶手支配的抓狂。 　　江户川乱步，是你吧！ 　　很好，你死定了！ 　　精明的小鸟只在帽子上踩了几脚又马上掐着时间飞起来，扑扇着小翅膀成功躲过重力使的怒火。中原中也郁闷地盯着停在高高的柜子上的小鸟。 　　毕竟现在没有爱伦·坡的书，江户川乱步可不想和武斗派天花板柯基正面对上，还是调戏一下可爱的帽子君就适可而止吧。 　　江户川乱步睁开双眼仔细观察眼前的一切。窗外的景色和建筑特征表明这里不是横滨，一旁人高马大面部轮廓深邃的壮汉显然不是亚洲人。结合他们身上衣服的材质、周围出现的品牌命名特点、室内装潢的风格和建材，侦探先生理所当然地得出结论，这里应该是美国，还是一个经济繁荣的重要城市。 　　和横滨有些像，同样是重要的港口城市，进出口贸易繁荣，走私生意应该也同样火爆。 　　前一秒还在横滨，后一秒就出现在另一个国家，很有趣的样子。 　　江户川乱步注意到这里家用电器的科技化程度明显高于横滨，眼前是个疑似幼年版Port Mafia首领的小孩，带着一群奇形怪状颇有‘个人’特色的小动物。 　　结论，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同样该被归类为奇形怪状小动物的江户川乱步肯定地点头。 　　这位森首领对自己的出现毫不惊讶，那么就是这家伙干的好事了。 　　结合横滨最近出现的异样—— 　　啧，好大一摊麻烦事。是江户川乱步听了想摆烂的烂摊子。 　　肥啾抖抖羽毛，决定先不去想这些，反正社长也不在这里。 　　世界第一名侦探先生有些新奇地张开翅膀，像控制手掌一样试图控制翅膀上的肌肉，然后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 　　他会飞耶！ 　　江户川乱步对自己的新形态适应良好。 　　森鸥外盯着小鸟继续努力从自己的记忆中扒拉异能力者，绿眼睛的，不是Port Mafia的，似乎性格还相当难搞的…… 　　好吧。 　　“江户川君，请问你可以从我家的零食柜里出来了吗？”森鸥外挤出笑容，当初拜这位精明的侦探和他的同伴们所赐，他差点和前任首领一样因刺杀而死在病床上。 　　零食柜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包装袋被人暴力扯开，紧接着就是小鸟啾啾啾气急败坏的叫声。 　　江户川乱步凭借自己敏锐的零食雷达，一眼就找到了房子里的零食柜。 　　然而他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人类，银喉长尾山雀的小嘴巴显然不适合大口吃下小蛋糕和各种点心，他根本就没办法一直张大嘴巴吞咽！ 　　可恶！ 　　尝试了好几次，最终却只能一点一点啄着吃的小鸟发出愤怒的叫声。 　　那岂不是以后都不能大口大口吃零食了？甚至他最爱的粗点心恐怕也没办法直接吃，更别提波子汽水了！他的嘴巴这么短，根本就没办法伸进瓶子里！ 　　江户川乱步气得在零食柜里直打滚。 　　“所以这只小胖鸟能有什么用？消灭我们吃不完的零食吗？”杰森伸出手把小孩子一样撒泼打滚的胖鸟从柜子里拎出来，凑在眼前仔细观察。 　　小鸟颓废地闭上眼睛，爪子朝天躺在杰森手中。 　　森鸥外心累地走过去，看着装死的江户川乱步，说道：“乱步君，我想凭借你的能力，应该能猜到现在的情况吧？”肥鸟一出现就表现得很淡定，想必心里有数。 　　森鸥外喜欢和没有利益冲突的聪明人讲话。他不需要多啰嗦什么，更不需要利益诱惑，这群家伙自己就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所以，要加入我吗？”拯救横滨，顺便拯救哥谭？ 　　小鸟啾了一声，把头扭向另一侧，完全不看森鸥外真诚的眼神。 　　江户川肥啾没有眼镜，他什么都不知道。 　　“乱步君就不想回横滨见到银狼阁下吗？”森鸥外叹了口气，看样子他还是不太了解眼前这位聪明人：“如果不想办法的话，我们恐怕都没办法回到横滨呢。”小孩子果然需要哄一哄才会认真做事。 　　……啊，社长。 　　江户川乱步心里乱了一瞬，社长还没有到 　　这个世界。 　　但是森首领和他身后的书一定还能让别人也打破世界壁垒，来到这里。说不定下一个就是社长了呢？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要去赌这个可能吗？ 　　江户川乱步把鸟头扭回来，他终于把那双像绿翡翠一样的眼睛睁大——虽然还是小鸟的豆豆眼，但他显然听进去了刚刚的话。 　　森鸥外思考了一下，继续对着江户川乱步说道：“当然，我知道乱步君应该不想和我们呆在一起，不如我送你去另一个地方，如何？”难搞的小动物，统统塞给蝙蝠侠吧，反正太宰君也在那里。相信太宰君可以搞得定这个幼稚的侦探。 　　蝙蝠洞以后说不定能再开一家武装侦探社分社。 　　社员都是现成的。 　　江户川乱步从森鸥外脸上的看出来了他的目的。 　　这家伙还能送自己去哪里？绝对是有其他武装侦探社的人所在的地方。会是谁呢？来到新世界却选择坚决不和Port Mafia合作，甚至可能还和森鸥外有些龃龉的人——看看首领先生一言难尽的表情。 　　看样子，太宰比自己更早一步来到这个世界啊，名侦探先生继续瘫在杰森的手中，翻了个身漫不经心地想着。 　　如果对方有自己的住所，还能让森鸥外主动送自己过去，只能说明太宰已经来了不短的时间，据点都建好了。 　　太宰和森鸥外双方矛盾有缓和的迹象，江户川乱步瞟了一眼书桌上呆呆站着的小仓鼠，应该是太宰一直遗憾地等待着的那个人吧。 　　干得不错嘛，太宰，恭喜了。 　　森鸥外看着似乎仍旧无动于衷的小肥啾，又想起对方一出现就扑腾扑腾找零食的举动。他想了想，决定继续加码：“那是一个可以让乱步君享受到绝顶的手工美食的地方哦。乱步君，不心动吗？就连太宰君都流连忘返，抛弃了我这个老师呢。” 　　能做出宠物都爱的美食吗？江户川乱步不想承认他可耻地心动了。 　　杰森看着森鸥外用各种话术一本正经地诱惑小鸟，眼神渐渐变得十分难慈爱——说真的，尽管他知道这个小孩壳子里是他亲亲男友，但是他还是会被可爱到。如果他和林太郎一起再养一个孩子的话…… 　　爱丽丝和比扎罗情况特殊，不算。 　　但是如果有一个和林太郎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叫自己爸爸，叫林太郎妈妈？ 　　救命，林太郎！你快点恢复过来吧，不然我就要变态了！ 　　可怜的红头罩在心里一边抓狂一边精分。眼前的小孩实在可爱得让他想把对方捧在手心里，把他当儿子宠爱，给他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紧接着杰森又想到这小孩在24小时之前还是他优雅又迷人的男朋友，他正准备和对方在床上做点大汗淋漓的R18运动，连香薰蜡烛和玫瑰花瓣都准备好了。 　　他怎么这么惨，一边惨到家了一边又被萌得嗷嗷叫。 　　嗷嗷叫的红头罩最后还是认命地带着森鸥外和小鸟一起重返韦恩庄园。 　　打开门的阿福愣了一下，没想到刚离开不到半天的两人又返回了庄园。 　　“欢迎，杰森少爷，森先生。” 　　“阿福，因为我和林太郎十分想念你的小甜饼，所以又回来了，希望今晚有我们的份儿。”杰森给了阿福一个拥抱。 　　阿尔弗雷德：“哦，我还以为您是想念庄园里丰富的10岁儿童小礼服。” 　　“阿福，还是你了解我。”继续玩换装游戏也不错，顺便催一催蝙蝠侠的研究进度。光荣会社的生化研究团队也在研究林太郎的解药，如果蝙蝠侠的进度太慢，他绝对会嘲笑的。 　　森鸥外在一旁听得嘴角抽搐。 　　所以说杰森果然是个好学生，把他给爱丽丝换小裙子的喜好都学得十分到位又变态。 　　布鲁斯此 　　时正好从蝙蝠洞走出来，他站在二楼有些惊讶地挑高一边眉毛看着杰森和森鸥外，猜测这两人是因为什么事才再度返回。 　　“杰森，森医生。”布鲁斯冲两人点点头，他正好也有事要找这两人：“跟我来。” 　　不想站着，于是被森鸥外揣在兜里的名侦探好奇地探头。 　　肥啾转动脑袋东张西望。 　　几人来到书房，布鲁斯从抽屉里拿起几只小小的仪器扔给杰森：“冥思螨的小工具，很适合你们的小帮手。” 　　杰森满头问号。 　　“冥思螨没有发声器官，这是它自己研发的发声器，很适合小动物们。”布鲁斯解释道，昨天他连夜仿制了好几个，太宰喵和织田鼠已经用上了，效果不错。 　　杰森和森鸥外眼睛一亮，这实在是个惊喜，家里的小动物们总是通过电脑程序或者摩斯密码来交流，也有些麻烦。 　　小肥啾扑腾着翅膀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 　　布鲁斯看着从杰森口袋里飞出来的小鸟，意识到这两人恐怕又是来给他送宠物的。 　　精明的蝙蝠侠早就看出来了，森鸥外手下的小动物们也不是一个阵营的，太宰喵和柯基狗见面的时候简直像仇人一样。 　　所以他这里是森医生和杰森不想要的手下的收容所和回收站吗？布鲁斯看着眼前的小情侣，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改名叫大冤种。 　　森鸥外给小鸟调整好发声器的角度。 　　此时，带着发声器的太宰喵正驮着织田鼠从门口挤进来。 　　“太宰，你有双下巴了。”名侦探一针见血。 第76章 　　“……我相信, 我会给哥谭带来长久的和平！”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在镜头前如是说。一只手拄着黑色雨伞的企鹅人将另一只手举过头顶，冲着台下的民众奋力挥动。最后他又把手握成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也像是在给众人信心。 　　台下举着相机和话筒的记者们目光热切地盯着科波特, 似乎在期待他说出更多惊人之语。 　　森鸥外和杰森皱着眉头看向电视屏幕里的市长竞选演讲现场。 　　就在刚刚, 现任的、即将卸任的市长安德鲁·怀特正在激情满满地发表演讲——为他的继任选举，正讲到他和妻子差点被疯帽匠忽悠跳楼的悲惨经历，时年54岁的老头忍不住老泪纵横。 　　可惜差点被飞行器砸死的民众并不买他的帐, 怀特的卖惨并没有取得任何成效——毕竟在哥谭生活，哪个家庭没点儿悲惨的过往呢。 　　就在此时，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的企鹅人科波特拨开人群走上台, 并用强硬的姿态抢走了安德鲁·怀特手中的话筒。 　　他看着底下议论纷纷、眼神充满防备的众人。 　　“……众所周知, 在我身边这位可怜的怀特先生就任期间, 哥谭市民的幸福指数下降了3个百分点！不仅如此, 新型暴力集团正在哥谭越发壮大, 躲藏在暗处的阴影正蠢蠢欲动露出狰狞的獠牙！”科波特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心痛, 他消瘦了许多, 面颊蜡黄, 比以往看上去更加弱不禁风。 　　此时他似乎正在心疼哥谭市民水深火热的生活。 　　“然而我们所有人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阴影之下！”讲到激动处，科波特的声音更是激动到颤抖：“诸位不知我曾经被迫害的经历，但我不愿在此卖惨。” 　　企鹅人掀起袖子, 露出伤痕累累的胳膊和手腕——看上去是被人长期用手铐囚禁留下的痕迹以及种种被虐待后留下的伤痕。 　　台下的民众和记者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逃出魔窟！因此我愿将这些伤疤作为荣誉的勋章！我知道, 你们或许不相信我，或许在你们眼中我还是那个走路姿势怪异、曾经做过无数恶事——为此我十分后悔——的人。但是无论如何, 我愿意站出来讲述我的经历, 我也是哥谭人！” 　　企鹅人已经在哥谭销声匿迹很久, 久到哥谭普通市民都以为他早已离开哥谭。 　　“大家还记得哥谭死去的警员吗？那位坚韧的女士桑妮·布莱克——一颗美丽的黑珍珠，一朵盛放的玫瑰，却悄无声息地死在哥谭的角落。你们没有得到过她的帮助吗？”科波特的眼里甚至淌下泪水：“迫害她的人和伤害我的人是同一个，那个哥谭地下的黑影！是的，你们都知道我在说谁！” 　　台下的民众面面相觑，大家都想不到企鹅人重返哥谭后的第一件事是打断了市长竞选的讲话，然后自己站上台控诉光荣会社的暴行。 　　哥谭暗地里的某个会社大家当然有所耳闻，只是一直以来，光荣会社都十分规矩，从来不做欺压普通民众的事，它的存在反而让哥谭的夜晚平静了不少。 　　“我愿意堵上我的性命，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仅如此，哥谭曾经有一大批人莫名失踪，大家还记得他们吗？” 　　记者们互相对视一眼，企鹅人说的是几年前的事情，哥谭有好几个人的确莫名奇妙失去了踪迹。只不过并没有家人报警，于是大家选择不了了之。 　　毕竟这里是哥谭，失踪几个人，多常见的事。 　　只不过这件事居然也和光荣会社有关吗？ 　　“我们正在被怪物包围，哥谭需要新的、手段更加强硬的领导人！”企鹅人的最终目的终于暴露出来。 　　“我知道，市长必须通过合法的手段竞选上任。”科波特目光真诚地看着台下 　　的人，继续说道：“因此，我在此宣布，我，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会参加下一任市长的选举！” 　　企鹅人居然准备竞选市长？这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就算是从科波特字里行间听出隐藏含义的记者们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紧接着，科波特向着台下的民众和记者承诺，他将捐献出个人财产的50%加强阿卡姆的安保措施，并将之当作公益事业。如果他就任市长，届时将通过这个项目和其他附属工程向民众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 　　底下的市民和记者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这个承诺可是直接把科波特多年积累的财富掏空了大半。当然，前提是他真的履行竞选承诺。 　　“这家伙居然……”杰森面色沉得能拧出水，他倒是没想到企鹅人一回来就给他挖了个这么大的坑，当初京极和塔莉亚在哥谭发展教派的时候的确让一些人失踪了，他们当然很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但这毕竟无法公布给民众。 　　结果企鹅人随口就把这顶大帽子扣在了光荣会社头上——甚至还有桑妮的死亡。 　　“想不到他居然准备竞选市长。”杰森看着新闻直播说道：“啧，这下不能随便动他了。”毕竟站在了聚光灯底下，加上企鹅人明确提及了所谓的新型暴力集团——明里暗里就是在DISS红头罩和光荣会社。 　　如果企鹅人在竞选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失踪，绝对会引发民众对光荣会社的抵制。光荣会社明面上的产业还有些脆弱，虽然和韦恩企业有合作，但周围觊觎他的鲨鱼也不少。 　　如果真的弄死企鹅人，之前那些事情恐怕就真的得被扣在他头上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森鸥外耸耸肩，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你对企鹅人只抓不杀的时候就该预料到也许会有这样的后果。”杰森只把企鹅人关进冰山餐厅的密室，后来企鹅人又被谜语人救走，杰森也没有及时把人抓回来。 　　“好吧，是我的错。”杰森走过来坐在森鸥外身边，一把将小孩捞进怀里，又用下巴蹭了蹭森鸥外的头顶：“但我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你也要负责。” 　　被迫贴住大胸肌的森鸥外伸出小拳头锤了杰森一下：“走开走开，我要去找蝙蝠侠，他说解药做好了。” 　　杰森假装自己被小拳头捶倒在沙发上。 　　笑闹过后，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企鹅人看起来准备踩着光荣会社酝酿一个大阴谋。 　　两人驱车前往韦恩庄园。 　　布鲁斯这会儿正在蝙蝠洞，他也看到了科波特宣称竞选市长的新闻报导。蝙蝠侠直觉科波特背后另有其人——他没有查到这家伙被谜语人救走之后到底跑去哪里了，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抹去了两人所有踪迹。 　　蝙蝠洞另一侧，江户川肥啾瘫在地上十分享受，阿福的手艺再次捕获一只武装侦探社社员。 　　“阿福，名侦探大人想再吃一块银鳕鱼蒸糕！”江户川乱步停在管家先生的肩膀上，叽叽喳喳：“我帮你找到昨晚偷吃了你放在厨房里的蛋糕的人怎么样？” 　　阿尔弗雷德感兴趣地看着小肥啾。 　　刚出现在蝙蝠洞的迪克忍不住收回迈进房间的左脚。 　　然而名侦探大人并没有给迪克反悔的机会：“那个胸前有只蓝色大鸟的家伙房间门口有蛋糕屑，他还不小心把奶油涂在衣服上了！最重要的是，今早只有他站在庄园的体重计上！休想瞒过名侦探大人！”小肥啾翅膀一挥，指向正准备偷偷溜走的迪克。 　　“哈，哈哈。”迪克满头冷汗，阿福的蛋糕是给爱丽丝和森鸥外准备的，结果被难得住在韦恩庄园的他看见了。 　　最关键的是，他晚饭没吃。这导致夜巡结束后，他实在是没忍住蛋糕的诱惑。 　　“……抱歉，阿福。”迪克在阿福不赞同的视线 　　中低下头。阿福对他们的生活习惯一向管控严格，至少在大半夜吃掉一个卡路里爆表的蛋糕，绝对会让阿福不高兴。 　　但是就算江户川乱步帮老管家找出谋害了蛋糕的凶手，也不意味着他可以毫无限制地吃零食。老管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摸了摸小鸟的脑袋：“乱步先生，恐怕您今天的零食摄入量已经足够了，或许您应该补充一些维生素？” 　　江户川乱步赌气地飞起来。 　　他只生气了十分钟，就决定原谅老管家。毕竟就算没有银鳕鱼蒸糕，他还能享受到老管家的豆酥鳕鱼、树子蒸鳕鱼豆腐。 　　蝙蝠洞的众人都避着这只小鸟走，大家简直怕了这个BUG一样的家伙。这位可是在报纸的填字游戏上能打败提姆的人！ 　　刚走进蝙蝠洞的杰森和森鸥外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犯罪嫌疑人认罪现场。 　　“看样子，蝙蝠侠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这个名号要让位了啊，你说是吧，布鲁斯？”杰森绝不放过嘲笑老头子和迪克头的机会。 　　“父亲的伟大不是体现在这方面！”达米安第一个表示不服，蝙蝠侠的伟大从来不在于他破案速度比别人快多少。而在于他能保持互怀疑、保持警惕，永远不放弃调查，不放弃拯救任何一个受害者。 　　“好吧好吧，恶魔崽子。”杰森摆摆手，他只是习惯性地怼一把老父亲而已。杰森扭头看向小鸟：“原来江户川乱步就真的是江户川乱步啊，蝙蝠洞里侦探浓度过高了吧！” 　　小鸟大摇大摆地停在太宰喵头上，和小仓鼠挤作一团。 　　他瞅了一眼杰森，又看了一眼森鸥外，眨眨眼：“Port Mafia的首领，你确定你要现在恢复原来的样子吗？这家伙刚刚在哥谭酒店预订了一个月的情侣主题房。” 　　森鸥外：…… 第77章 　　在森鸥外看变态的眼神中, 杰森遗憾地取消了一个月的豪华酒店之旅。 　　对柔弱的森医生来讲，以上是好消息。 　　坏消息是，蝙蝠侠的解药出了点小问题——在试剂注射进森鸥外体内前, 蝙蝠侠做了测试, 发现医生对试剂中的某种成分过敏。 　　“也就是说，林太郎还要再当一段时间小孩子？”杰森艰难地扯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微笑：“你没开玩笑？” 　　布鲁斯看着电脑上的诊断结果，冲着红头罩遗憾地摇摇头。 　　杰森努力坐在椅子上努力安慰自己。 　　没关系, 就算是小孩子也是他男朋友本人，林太郎小时候也可可爱爱。两者没有区别……个头啊！他的酒店之旅！他的浪漫夜晚！他的亲亲抱抱！这些！全都！没有了！ 　　现在他只能亲亲额头，亲亲脸蛋。 　　杰森整个人直接暗淡下去, 像是失去了漫画高光。 　　森鸥外一言难尽地看着杰森，他当然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 　　只不过……说实话, 森鸥外自己还没做好亲密行为准备。他原本只想和杰森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最多就亲亲抱抱。再多的……他觉得自己也许需要去学习一下，毕竟他从来没有和男人在一起过。 　　如果他技术不太过关, 让杰森不舒服的话…… 　　出于医生对人体构造的了解程度, 森鸥外担心自己会让杰森某些脆弱的部位受伤，毕竟医院类似的案例有很多。 　　不过他没想到，原来杰森这么迫不及待吗？ 　　森鸥外摸摸下巴, 如果说杰森很想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是正常的恋爱过程。所以他会好好研究一下的, 努力给杰森最好的体验, 至少不能让人受伤。 　　总之, 顺其自然吧。森鸥外决定把这件事先抛在脑后。 　　杰森被森鸥外突然柔和下来的眼神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如再多等待一些时间吧, 杰森。”森鸥外说道, 他还是决定安慰一下自家伴侣：“总会有机会出去玩的，过段时间或许我们可以去海边度假？”等企鹅人的事情解决之后，就得想办法找到京极的踪迹，最近这家伙居然一直没有出现，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杰森眼睛一亮，林太郎这话的意思是说…… 　　之前林太郎对这件事一直有些抗拒的，他还以为自家爱人不愿意。 　　“遗憾的是，解药的研究恐怕至少还要半个月——出于谨慎，我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蝙蝠侠感觉自己被冷冷的狗粮胡乱拍了一脸，所以他决定让这对不自觉散发出腻死人气息的小情侣失望一下：“你们知道的，研究药物可不容易。所以抱歉了，杰森，我想你还得再多等一个月——至少。” 　　洞里的蝙蝠崽子们同情地看着杰森。 　　“真惨啊，大红，”迪克这次是真真切切发自内心地同情红头罩了：“……平心静气，色即是空，要我介绍几部佛经给你吗？” 　　杰森睁着一双失去高光的死鱼眼看向迪克。 　　迪克被看得莫名心虚，他最近刚和芭芭拉重新和好，过着让杰森和提姆嫉妒的甜蜜生活。 　　“他需要的不是佛经，是工作。”提姆劈里啪啦敲打键盘，头也不回地吐槽：“大红现在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恐怕只有996能拯救他了。” 　　提姆的黑眼圈越发惊人，咖啡的摄入量也持续走高。 　　令他忙碌不堪的不仅是哥谭的事，还有他的爱人威尔。 　　听到工作的迪克也忍不住露出痛苦面具。毕竟全家都是资本家，只有他不是，明天一早他还得回GCPD上班。 　　杰森觉得提姆此时让人996的语气特别像自家二把手杜尔·弗莱德曼。光荣会社的商业版图正式铺开之后，这一部分的业务就被杰森交给了精明能干的前银行家杜尔·弗莱德曼——那位被他从监狱里救出来的倒霉父亲。 　　弗莱德曼的工作完成得相当出色，不愧是把哥谭银行做大做强的人。他现在已经重新找到了生活目标，致力于要让光荣会社成为哥谭秩序的法外监督者——为此他格外努力，卷工作的程度和小红有得一拼。 　　弗莱德曼平时也会和属下说要努力工作，有工作才有饭吃，才能为哥谭的繁荣创造价值，并且他经常给员工们打鸡血灌鸡汤。 　　他平时怎么说的来着？杰森努力回忆—— 　　“我是因为相信蝙蝠侠的能力才把研制解药的工作交给他的。”杰森撞见过弗莱德曼和手下语重心长谈心的现场，据说弗莱德曼三句话就能让手下通宵。对方现在对他这个过度懒散的BOSS有些恨铁不成刚，每次打电话都要催他工作。 　　杰森觉得自己并不懒，他最近只是忙着谈恋爱而已。 　　杰森现在仿照顶级资本家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让人想把他挂在路灯上的气息：“解药交给布鲁斯，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你说对吧，布鲁斯？”弗莱德曼的原话是‘你们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员工，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布鲁斯：……虽然他一直很想从杰森口中听到‘相信’二字，但是不是这样的相信。 　　杰森继续回忆弗莱德曼的经典语录：“小红，你也应该有些目标，多拓展自己全方位的能力。想过尝试一下生物化学和医药领域吗？” 　　弗莱德曼也经常这么跟他讲，要他多拓展市场，不能安于现状：“布鲁斯早晚会脱下披风，你要严格要求自己。”弗莱德曼说的是哥谭早晚有一天会发生改变，他红头罩作为领导人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 　　虽然确实要努力，但是这话经过资本家说出来，就莫名其妙带着一种韭菜的清新。幸好弗莱德曼给属下的奖励非常丰厚，这让光荣会社的卷王们又爱又恨。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想了想，杰森又加了一句话。 　　这是他手下已经当妈的NO.1丽兹·朗女士用来教训自家儿子的话。 　　红罗宾一脸窒息。 　　“……杰森，好好干。”提姆看着杰森，像是在看魔鬼。怪不得杰森能把光荣会社做成这样的规模，太可怕了。 　　森鸥外听着这些耳熟的话，同样忍不住嘴角抽搐——曾经他也给没有工作动力的属下这么画饼来着。 　　眼见着蝙蝠洞马上就要变成资本家大会，缩在角落里的卑微打工人迪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并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解药的事情可以不着急。”森鸥外说道：“现在的紧急事件是企鹅人吧。我想你们都看到了新闻。”关于企鹅人竞选市长的事。 　　“的确。”迪克也觉得这件事需要他们仔细分析一下，不过正直的警察先生还是对杰森提醒了一句：“大红，我最后提醒一次，如果你敢对森医生动手动脚的话，我想你知道后果的。” 　　迪克继续补充：“我可不想下次在社会新闻上看到你——虽然企鹅人的宣言已经让你上了一次社会新闻了。” 　　哥谭的记者报导得比较隐晦，杰森也在找人引导舆论。完全禁止报导反而更容易引起民众的抵触和猜忌，光荣会社只能尽量低调。 　　“最好的选择难道不是布鲁斯自己去竞选市长吗？”杰森看了蝙蝠侠一眼，不过他知道，蝙蝠侠当然不可能去当市长：“或者去扶持一个背景干净的人。” 　　听到这话的布鲁斯却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哥谭需要这样的人。但他曾失败过，失败的后果就是双面人诞生。 　　哈维是他曾经非常看好的人，但哥谭的环境终究还是改造了他。 　　“可惜现在呼声最高的人居然是科波特。”迪克嫌弃皱眉：“不过也没有任何差别，他，或者其他人，最终都会成为一类人。”哥谭最常见的无能政客，他们的区别无非就是贪婪的程度和厚脸皮的程度而已。 　　这个话题他们早就聊过，哥谭的现状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 　　“现在最烦躁的人应该是你，杰森。”提姆正色道：“企鹅人明显打算针对你，如果他真的当上市长，恐怕你和你的‘小生意’就有麻烦了。” 　　“我会处理好的。”杰森心里有些计划，他已经准备去支持另一位候选人——尽管他一个都不想支持，安德鲁·怀特和科波特两人其实半斤八两，两人都劣迹斑斑。 　　然而市长竞选拼的其实是财力，目前候选人中也只有科波特和怀特两人有这方面的优势了。 　　“我最近要离开哥谭一段时间。”提姆此时突然说道：“威尔失踪了，我需要去看看。” 　　自从威尔入狱之后，提姆一直在搜集对方无罪的证据。然而背后陷害威尔的人手段高明，加上许多案件已经时间久远，提姆并没有办法亲自到场探查，就算是精明的红罗宾侦探也很难找到证据。 　　“也许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人手、资料之类的，”杰森对这件事也很关心，他继续说道：“我看过你的卷宗，幕后黑手很危险。”林太郎和他讨论过这件事，他们怀疑桑妮·布莱克的死亡和陷害威尔的人有关。 　　“你想说红罗宾打不过一个精神变态？”提姆笑了一下，让自家兄弟放心。 　　他现在只是担忧威尔的状况。根据FBI的记录，威尔在被转移至精神变态罪犯监狱的过程中打伤警卫并逃离现场，现在不知所终。 　　“那就祝你好运了。”杰森拍拍提姆的肩膀。 　　最终也没能成功变回大人的森鸥外只能和杰森一起遗憾返回家中。 第78章 　　“总之, 事情就是这样，”提姆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威尔现在呆在我的安全屋, 我最近会搬出韦恩庄园, 陪着威尔。” 　　他在巴尔的摩找到威尔的时候，对方正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徘徊在‘食人魔’最后一起罪行的案发现场附近，纠结的树丛和昏暗的天色掩饰了威尔的身影。要不是威尔看见他主动现身，他几乎发现不了这个一身狼狈的青年。 　　他帮威尔接好脱臼的大拇指——是他自己掰的, 为了从手铐中挣脱。 　　也不知道已经精神恍惚的威尔是怎么一个人到达案发现场的。提姆简直不敢想象，最近威尔都遭遇了什么。 　　“我拜托莱斯利医生检查过，威尔的右脑出现炎症,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失智症已经很严重。”提姆用力闭上眼睛, 按捺住心里的愤怒。 　　威尔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他现在甚至混淆了幻想和现实，认为自己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但威尔是个正义感十足的青年, 宁愿让自己去感受杀人犯的内心, 冒着自己被黑暗侵蚀的危险也要找到凶手。他不可能成为指控中说的‘食人魔’。 　　主动感知黑暗是威尔独有的温柔，只是有人利用了这份温柔，才害得他陷入现在的境地。 　　“你确定他是无辜的吗？”蝙蝠侠并不怀疑红罗宾的判断, 他只是担心提姆被感情蒙蔽双眼。 　　因此他比较谨慎：“你说过他现在脑部出现炎症——无论是被人诱导发病还是其他原因，你都无法断定他是否真的不曾犯罪。” 　　“我很确定，”提姆相信威尔的为人和自制力：“威尔拥有这样的自制力, 他不是放任自己陷入黑暗的人, 尽管痛苦, 但他不会妥协。” 　　蝙蝠侠没有继续和提姆讨论他的爱人是否无辜的问题, 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他是个正常的成年人, 不可能被你一直藏起来——别忘记他现在还没有摆脱杀人嫌疑。” 　　“我会去寻找证据，但现在需要让威尔静养。”提姆冷静地说：“真正的‘食人魔’不可能主动抑制食欲，真相不会一直被掩盖。他一定会继续犯案，我总能找到证据——事实上，我已经有怀疑对象了。”这种能将人肉当作美食的家伙归根到底也有精神疾病，就像成瘾一样，难以戒除。 　　蝙蝠侠同样有怀疑对象。这件事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其实更容易看到一些真相，陷害威尔的人——如果威尔真的是无辜的——对威尔十分熟悉，每一次威尔和FBI的行动中都有他的影子，简直就是如影随形。 　　“桑尼·布莱克。”蝙蝠侠说道：“医术精湛的外科医生、消失的器官、食人魔、心理诱导。”没头没尾的几个词连接在一起，其实已经接近真相。 　　提姆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微笑：“我和你想的一样。”桑尼·布莱克死亡期间，哥谭有许多外来者，但有个人在那段时间出现在哥谭。此人离开之后，哥谭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同样手法的案件，随后这人又出现在威尔身边，紧接着威尔在追查食人魔的过程中被怀疑为‘食人魔’。 　　“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暗恋威尔了。”提姆从电脑里调出资料，屏幕上的男人西装笔挺神情优雅，西装口袋里的手帕都叠得一丝不苟。 　　严谨、优雅、前任外科医生、现任心理医生。 　　“别人我不太放心，恐怕要问问森医生或者莱斯利医生有没有时间帮我照顾一下威尔。”提姆叹了口气，毕竟现在威尔属于逃犯，他也不可能把人光明正大送去医院。 　　接到提姆拜托的森鸥外对此没什么异议，他已经和GCPD请了长假，身为一个小孩子，他最近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偶尔去看看这个神奇的FBI探员也不错，他已经在筹备侦探社事 　　宜，总不能真的让江户川乱步把侦探社开在蝙蝠洞。 　　威尔的性格和能力其实很适合做侦探社的调查员。 　　最近森鸥外实在有些无所事事。 　　杰森和家里的小动物们连家里切水果的刀具都不想让他碰，简直要把他宠上天。 　　“既然已经变成小孩了，不如重新过一次童年吧。”杰森摸了摸森鸥外的脑袋。虽然他不知道森鸥外曾经是如何成为首领的，但这条路总归相当艰难。也许在没有遇见他的时空，林太郎也曾被人欺负过，也曾像他现在一样在努力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森鸥外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最后决定去企鹅人的竞选现场听听他的演讲，晚上再和杰森讨论一下该如何扶持怀特上位。 　　虽然变成小孩子，但内里仍旧是能力异于常人的Mafia工作狂呢，森首领。 　　只不过最近森鸥外觉得有些不对劲。偶尔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会觉得有人在暗中窥探他，但仔细搜寻过后，又完全找不到人。 　　森鸥外身为异能力者，对自己的直觉抱有绝对的信任，他坚信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本以为是京极夏彦或其他反派有什么阴谋，正准备引蛇出洞。 　　然而这个搞鬼的人很快就自己浮出水面。 　　森鸥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拿着一根棒棒糖逗他的男人，十分想给这张‘笑容猥琐’的脸上来一拳。 　　当然，‘笑容猥琐’只是在森鸥外眼中，路上走过的行人们只觉得一个过分帅气的男人拿棒棒糖逗小孩的行为看上去十分可爱。小孩盯着糖果一动不动，似乎是被花花绿绿的外包装吸引住了。 　　实际上森鸥外只是在思考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 　　眼前的人他当然认识——虽然是单方面的，这人无论在蝙蝠洞还是在光荣会社都是被高度关注的对象。蝙蝠侠特地加粗标红，未知的危险人物，目的不明。 　　“我是路西法·晨星，叫我路西法就好，当然，你想叫我路西或者路我也不介意。”男人看上去一副花花公子有钱阔佬的派头，金发、面容英俊得毫无瑕疵，简直像是上帝最完美的造物：“我想你应该认识我？” 　　“Lux酒吧的老板？”森鸥外选择了一个比较保守的答案。他知道蝙蝠侠和杰森也在关注此人，但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打算做坏事。 　　“哦，关注酒吧可不是一个小孩子该做的事。”路西法能看透所有人的灵魂，世间的灵魂大多千篇一律，黑黑白白驳杂又浑浊，但眼前这个小孩的灵魂对他有种独特的吸引力——他已经暗中观察好几次了。 　　路西法当然知道原因。 　　地狱之主一直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当初在赌桌上，康斯坦丁的话的确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但他并不想从那位地狱公敌口中得知更多模棱两可、具有诱导性的消息，于是他选择自己来哥谭碰运气。 　　反正对他来说呆在哪里都没有区别。 　　不过来到哥谭之后，路西法并没有直接去搜寻那个让他感兴趣的人，而是选择延续他一贯的风格，在哥谭继续寻欢作乐。 　　除了康斯坦丁说的那个令他好奇的灵魂，路西法还在这找到了很多其他有趣的家伙。比如那个天天挽着不同美女霸榜《哥谭日报》的阔佬实际上拥有最坚不可摧的意志和灵魂，他活得比这座城市里的绝大多数人更加真实。 　　这里还有更有趣的东西，不仅仅是人类。 　　路西法简直有些乐不思蜀，这导致他差点忘记自己来哥谭的初衷，不过路西法认为他总会碰到那个既不属于天堂也不属于地狱的灵魂，因此并不急于一时。 　　但是他现在后悔了。 　　早知道这个小孩的灵魂看上去这么有趣，他就应该早一点找到他。 　　听到路西 　　法的话，森鸥外心里的想法又转了无数个圈。 　　这家伙不知道他是个成年人？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路西法是最近才注意到他的，这位危险人物因为其他的原因来到哥谭，却注意到了自己？他身上有什么吸引这位疑似恶魔的地方吗？ 　　说不定是因为足够邪恶？森鸥外嘴角挑起一个兴味的笑容。 　　今天森鸥外只是来接爱丽丝放学。 　　但他现在却被这位疑似恶魔的家伙堵住了。 　　“没办法，您的酒吧很有名，就连小孩子都听说过呢。”森鸥外故意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包子脸和大眼睛让他的微笑看上去像个被上帝偏爱的小天使。 　　虽然不知道路西法有没有被这个笑容迷惑，但他的确把手中花里胡哨的棒棒糖又往前递了递。 　　不得不说，有时候小孩子的外表也很好用，森鸥外笑容甜甜地接过棒棒糖，却没有吃，只是用手拿着。 　　如果这位路西法真的认为他是个小孩子，那就太好了，森鸥外想到。 　　或许他能探知这家伙的真实面貌？ 　　反正对方已经盯上自己了，森鸥外不会放任这样的危险徘徊在自己身边。 　　路西法满意地看着接过他的礼物的小孩。今天是他第一次出现在森鸥外面前，越是靠近，这个小孩在恶魔眼里就越是闪闪发光。 　　打个比方，哥谭人的灵魂像是煤气灯燃烧之后留下的灰烬，像是哥谭这座城市一样，旧时代工业化的煤灰让整座城市和城市里的灵魂都看上去灰扑扑的。闻上去也像是被烧尽了所有活力。 　　除了他数次见到过的夜间义警们还有些鲜活，其他人简直死气沉沉，看上去十分无趣。 　　“真的吗？我的酒吧这么有名吗？”听到森鸥外的话，路西法的眼神像个孩子一样瞬间亮起来。他当然喜欢他的酒吧，那里是他观察人类的绝佳场所，到处都充斥着人类的欲望、秩序和或阴暗或扭曲的思想。 　　尤其是在酒吧暧昧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可比地狱有趣多了。恶魔们乱七八糟仿佛拼图拼错了一样的外表都没有人类的内心看上去丰富多彩。 　　“当然是真的，路西法先生。”森鸥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十足单纯：“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呢？虽然我对酒吧也很好奇，但是显然我年纪还不够，这真令人遗憾。”他摊摊手，露出小孩子特有的调皮神色。 　　“那你现在想去吗？”路西法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身为酒吧老板，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想我愿意满足你的愿望。” 　　“可是我并不认识您。”森鸥外装出疑惑的样子，用充满怀疑的语气问道：“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这人有什么目的？ 　　“我从不撒谎，因为你的灵魂深深吸引了我。”路西法直直看着森鸥外，似乎想要透过他的外表看透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男人那双奇异的、颜色略有不同的双眸似乎有魔力，森鸥外控制不住地盯着路西法的眼睛。 　　当然，除了森鸥外的灵魂，还有他灵魂中的另一样东西也在吸引路西法：“有没有人说过，你闻上去像是最甜美的浆果，又像是盖朗德海盐之花——海水的气息和紫罗兰的香气叠加在一起，简直让人想要醉倒。” 　　说完，他仍旧带着完美的微笑着朝着森鸥外伸出手。 　　像是接引又像是邀请。 　　森鸥外为这人奇葩的比喻和行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没yue出来。 　　真奇怪，这种话从杰森嘴里说出来他并不觉得不舒服，但换一个人，他简直想叫爱丽丝酱给他扎一针——扎在脑袋上好叫他的脑子清醒一下。 　　“你听到了吗？迪克警官。”森鸥外轻声说到。 　　路西法身后，迪克穿着GCPD的制服， 　　手中拿着警|用手铐，正大踏步朝路西法走来：“先生，我想你不该对小孩子说这种话。你有权保持沉默，否则你所说的一切都将可能被作为呈堂证供！现在，请跟我走一趟吧。” 　　路西法：？？ 第79章 　　“不许东张西望, 老实点！”迪克手中的警棍在桌面上敲得砰砰作响，夜翼警官表情严肃眼神凶狠，他看着路西法说道：“说说看, 你想对小朋友做什么，嗯？在路上用糖果诱拐小男孩？” 　　路西法大大咧咧地坐在拘留室的椅子上, 一脸无所畏惧。他惬意地将一条大长腿轻轻搭在另一条腿上，姿态放松得简直像是坐在自家沙发上，就差手里端一杯红酒了。 　　地狱之主先生态度嚣张地翻了个白眼，用眼角看着小警官迪克。 　　迪克看着路西法在警局做客的娴熟姿态，突然回想起在蝙蝠洞的记录中，这人经常被请去洛杉矶的局子里喝茶。 　　路西法·警局常客·晨星之前曾因为约会对象被杀、自己被杀、杀自己的凶手被杀等等一系列原因在局子里反复进出。 　　虽然总是被怀疑为嫌疑犯, 但最后他都能摆脱嫌疑。 　　进局子的感觉可太熟悉了, 简直像是回家一样, 路西法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GCPD的服务态度比LAPD差多了，他们甚至连咖啡都不提供，差评。 　　迪克看着不知道神游何方的路西法, 感觉自己太阳穴的血管正在拼命蹦跶。他咳嗽一声，试图让眼前的家伙回神。 　　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他能直接接触这位神秘的Lux酒吧老板, 不知道能不能试探出点什么。 　　被试探的路西法表示他只是个老实人。 　　路西法的目光终于落在这个白天状态下的义警身上, 夜翼先生和他晚上在楼宇间飞来飞去的时候可完全不同。 　　白天看上去是个严肃正经的警察，可惜人们都不知道，这家伙在夜晚的时候可相当火辣, 哥谭的女反派对从布鲁德海文返回哥谭的翘P嫩男表示热烈欢迎——生理和心理双重欢迎。 　　所以现在的女士们都喜欢这种Play？面具、紧身衣和双重身份？ 　　路西法若有所思。 　　这或许是人类的最新潮流？ 　　好像确实不错，路西法漫不经心地想着。或许Lux酒吧下周可以举办一个紧身衣面具主题派对？ 　　迪克继续砰砰砰地敲桌子, 示意态度恶劣的路西法回神。 　　“迪克……警官, ”路西法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他拉长强调, 冲着红头罩露出坏笑：“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想做坏事——我可什么都没做。如果你坚持认为我有问题的话，我会让我的律师告你诽谤。”偶尔用人间的方案解决问题也不错。 　　“迪克警官，他拦住我不让我回家，又给了我糖果，还说要请我去酒吧。”森鸥外扯扯迪克的袖子，将棒棒糖拿出来，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有点害怕。” 　　背对着路西法的小脸上可看不出一丝一毫害怕的痕迹。 　　迪克抽抽嘴角，他知道红头罩的爱人绝对不是白纸一张，但他没想到森医生居然装小孩装得这么熟练。 　　但是语气和表情也实在太分裂了吧！能不能对演艺事业有点尊重！ 　　“你听到了吗，这位路西法·晨星先生。”迪克竭力控制住脸上无语的表情，对着路西法继续审问：“还是你想说棒棒糖不是你给的？” 　　路西法看了一眼森鸥外。 　　算了，看在这么好看的灵魂的份上，原谅他了。 　　老奸巨猾的森医生装作害怕的样子把脸藏在迪克身后，心里猜测路西法会如何应对，是突然暴起伤人？还是用神秘力量修改众人的记忆？或者其他恶魔的手段？ 　　他悄悄垂下眼帘，在兜里按下红头罩的通讯。 　　“我只是想要收养他而已，”路西法丝毫不掩饰对森鸥外的觊觎，他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只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他很可爱不是吗？而且据我所知，这孩子可没有监护人。” 　　有监护人才奇怪好不好？迪克忍不住吐槽，森医生迟早会恢复为成年人！所以这家伙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其实森鸥外究竟是10岁还是100岁，对路西法而言都一样。在他眼中，时间和年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迪克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理直气壮的变态。 　　这家伙的脑回路怎么想都透着一股子诡异，谁会在大街上碰到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就说要带回家收养他的？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地狱之主路西法是变态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不过，作为统治了地狱100亿年的路西法心理多少和人类不同，甚至不是普通人能揣测的。 　　迪克和森鸥外一时间拿不准路西法这家伙到底是在拿他们开涮还是怎样。 　　不过，不说谎是路西法的原则——虽然森鸥外和迪克目前并不知道。 　　路西法看到森鸥外的那一刻就决定要把这个从来没见过的、闪闪发亮的灵魂圈养在身边，就像人类喜欢收集闪闪发亮的宝石一样，路西法也喜欢收集有趣的灵魂。 　　毕竟地狱里的灵魂都太无聊了，所以他宁愿割掉自己的翅膀不当地狱之主都要跑出来。 　　森鸥外是难得让他犯了搜集癖的人。当然，他也很想要那个隐藏在森鸥外灵魂里的东西，不过这个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地狱之主的确不屑说谎，可他从没说过他不会隐藏信息。 　　森鸥外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满眼期待的路西法：“路西法先生，我之前和你从未见过面，另外，我有自己的家人。” 　　路西法的话让森鸥外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他的确是没有监护人，可他就算变成小孩子也没有给自己找个爹的打算。 　　或者说这家伙别有目的？ 　　还是说他们其实都看错了这个貌似是个危险人物的家伙？路西法·晨星隐藏在重重迷雾下的真实面容其实是个变态？ 　　不过……总是捡小孩回家这个行为总觉得似曾相识。 　　“哦，亲爱的，你是在暗示我要和你多相处一段时间吗？当然没有问题。”路西法继续用慈爱的眼光看着森鸥外，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收养森鸥外的主意十分靠谱，看中的珍宝当然是要好好放在身边，以免被人偷走。 　　所以他看着森鸥外的目光柔和得似乎能滴下蜜糖，仿佛眼前的小男孩只是在和爸爸任性闹脾气：“相信我，宝贝。我会是个很好的家长，至少比现在照顾你的那个好得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路西法继续絮絮叨叨，他今天一定要把人拐到手：“你叫林太郎对吗？要不要试试叫我一声爸爸？当然，如果你不想叫的话，直接喊我名字也可以！”或许身为人类的森鸥外会需要一个爸爸？路西法不着边际地想着。 　　这人真的是变态吧？森鸥外被这句‘叫爸爸’深深地震撼到了，脸上不自觉露出看变态的表情。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被别人的变态程度震撼到——以往都是他震撼到别人。 　　故意在路西法递棒棒糖给他的时候悄悄打电话给迪克的森鸥外十分看不懂路西法的操作，这家伙是真的要落实‘当街拐卖儿童’的罪名吗？ 　　GCPD围观迪克审讯的警员们也纷纷露出震惊的神情，他们只见过进了警局坚决不认罪的，完全没见过进了警局还变态得光明正大的——这家伙到底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亲爱的，我在路上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你了！你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吸引我！”路西法的眼睛闪闪发亮，作为地狱之主，他从来不屑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和欲望。 　　他就是看中了森鸥外的灵魂，想要把人放在身边随时欣赏。所以小可爱不回答， 　　是默认了吗？路西法喜滋滋地想着。 　　当爸爸好像也不错？这是他未曾有过的经历，所以爸爸应该干什么？像上帝对他那样？驱逐出天堂，再永久管理一个荒芜的世界？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 　　那应该怎么做呢？路西法头一次露出苦恼的申请。他只不过是看中了一个奇特的灵魂而已，所以——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只是想把你带走，然后让你一直呆在我身边而已。”路西法解释道。他相信他看中的小孩一定可以理解他深沉的爱。 　　GCPD的警员们&森鸥外：…… 　　通讯另一头的红头罩：！Shit！&FxxK！%# 　　审讯室外，同样被变态震撼到的、但经验丰富的戈登局长率先反应过来。他迅速冲进审讯室，用双手捂住森鸥外的小耳朵，人工屏蔽变态垃圾话。 　　“我想审讯可不是小孩子该听的，”戈登局长用办事不力的眼神看向迪克，然后继续保持着捂住森鸥外耳朵的姿势，强行把人转了个方向，推出审讯室：“迪克，接下来请务必好好审讯——我们GCPD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迪克忍不住捂住自己有些抽搐的胃，路西法这家伙理直气壮油盐不进得让他无话可说。接下来就算是审问恐怕也审不出什么。 　　他还能怎么办？ 　　迪克看着警局外被一众同事包围着的小可爱，忍不住想念红头罩二话不说就是干的风格，他真的不能把这家伙直接按在地上摩擦吗？至少也可以试探一下路西法的武力值。 　　痛苦面具。 　　眼看着小可爱离开审讯室的路西法继续对迪克的审问爱答不理，偶尔敷衍一两句话。现在他十分想去和自己未来的儿子相处一下，不知道林太郎喜欢什么，珠宝？枪械？ 　　不行不行，这些都太俗气了，完全配不上林太郎和他灵魂中闪闪发亮的小宝贝。路西法纠结地想着。 　　哦，这就是人类常说的爱吗？ 　　路西法忍不住有些陶醉。 　　这可真是又甜蜜又心酸。 　　与路西法一门之隔的森鸥外正享受着GCPD众人的悉心照顾。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男孩？”戈登局长问道，他觉得这个小孩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总觉得最近才见过，而且十分熟悉，戈登局长摸摸自己的胡子，努力回忆。 　　森鸥外和GCPD请假的理由是他生病了。 　　恐怕戈登局长想不到他是生了变小的病。 　　森鸥外想了想，决定对戈登局长说实话。反正变成小孩只是个意外，他早晚会恢复，没什么值得隐瞒的——毕竟和外星人、魔法、地狱这些比起来，变小算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话，GCPD门口就闯进来一名壮汉。 　　杰森脸上犹带着怒火，似乎被气得不轻。 　　戈登局长被突然闯进来的杰森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戈登局长同情的目光在杰森的脸上和身上来回逡巡，脑海里为这段情节补足了一万字。 　　内容统统类似于‘娇妻带球跑结果多年后又将十岁的儿子扔给毫不知情的、已经出柜且拥有爱人的前男友医生’，或者‘男朋友多年前就儿女成双却今天才告诉我真相’之类的文学。 第80章 　　警局门口。 　　杰森双手抱胸, 用眼角鄙视想要拐带林太郎的变态。 　　路西法高价聘请的律师妥善解决了今天这一场小小的风波，地狱之主神情愉悦地跟在森鸥外身后走出警局，双眼还紧紧盯着他看中的宝石。 　　“林太郎, 你真的不跟我走吗？”路西法继续诱拐小孩，语气中无端端透出一股委屈, 他觉得自己的条件和杰森比完全不差什么，为什么森鸥外不肯跟他走呢？ 　　理直气壮的路西法完全当一旁气势汹汹的杰森是空气。 　　“路西法先生，你没长眼睛吗？”杰森的绿眼睛透着杀气：“看清楚，林太郎是我家的小孩，是我的。”当着我的面，拐我的人？这家伙脑子不太对吧？ 　　路西法看了一眼杰森, 又低头看了一眼森鸥外, 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杰森。 　　最后他露出一个勉为其难的表情：“……买一送一的话, 也不是不行。”就像他买心仪的咖啡时，赠送的杯子往往不怎么好看，但是看在免费的份儿上, 一起拿回家也可以。 　　大不了再扔掉。 　　何况，杰森的灵魂至少比哥谭绝大多数人好看得多，虽然完全比不上森鸥外的特殊。 　　杰森：谁他妈要你勉为其难？我的枪同意了吗？ 　　红头罩感觉自己拔枪的手在蠢蠢欲动, 但是GCPD大门口这个尴尬的地理位置阻止了他, 毕竟他不想丢脸地被迪克抓回警局。 　　但是这变态居然还敢觊觎他的林太郎，果然还是应该下地狱！杰森在心里罗列套麻袋计划123和敲闷棍计划ABC。 　　他早晚会让这家伙好看。 　　已经在地狱待腻了的地狱之主完全感受不到杰森的杀气，他继续蹲下身看着森鸥外说道：“你看这家伙好凶, 我觉得你和他不合适。如果你想要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在我的监督之下。我帮你看着他, 不让他欺负你, 怎么样？”路西法露出一个微笑顺便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他觉得他真是想得太周到了，想必林太郎应该会很开心吧。 　　森鸥外战术后仰，试图躲过地狱之主深沉又变态的爱。 　　“你究竟想做什么呢，路西法？”森鸥外没有再装成小孩子的语气。 　　路西法现在看上去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实际上句句话不离想带他走。 　　路西法想带他去哪里呢？森鸥外觉得说不定真的是地狱。 　　外来人在哥谭开酒吧十分容易被找事，但路西法来了这么久，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事。迪克甚至看见抢劫Lux的小混混自己乖乖来GCPD自首。这样的角色会简单到哪里去？ 　　加上今天他一副完全不理会人类世界的规则、油盐不进的傲慢模样，森鸥外几乎已经肯定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之主。 　　“好吧好吧，看样子你今天的确不想和我走。”路西法有些遗憾，他看出了森鸥外的抗拒。虽然他也可以强行带走这个灵魂，但那样就太没格调了，他可不做这样的事。 　　反正路西法总能得到他想要的，他会让森鸥外心甘情愿跟自己走的。 　　“也许你明天可以考虑一下我？”路西法想了想，又抱着希望问道。 　　人类不是总会朝三暮四吗？说不定林太郎明天就改变主意了。 　　森鸥外没有说话，他觉得路西法对他似乎没有恶意。如果他真的是地狱之主，这态度着实算得上和蔼可亲。那么，要接触一下吗？ 　　森鸥外在心里罗列各种可能的后果，最后他决定试探一下：“抱歉，路西法。明天我计划去墓园探望一位朋友，她被人杀害了，但是凶手却还逍遥法外。”森鸥外说的是桑妮·布莱克，如果路西法真的是他认为的‘路西法’，这位地狱之主能否听得懂自己的暗示呢？ 　　“……哦。”路西法眨眨眼睛，按照人类的习惯，这样的情景他应该说什么？以前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聊起过这个话题，他仔细回想在洛杉矶和人类相处的各种经验，努力从脑海里搜刮词汇：“玩得开心？” 　　森鸥外：…… 　　杰森：…… 　　很好，至少确定了今天像个诱拐犯一样的路西法的确是不懂人类，怪不得他在洛杉矶也总是进局子，八成是因为缺心眼。 　　这样看来，也许他在人类世界生活的时间并不是很久？或者他就是不在意人类的社会规则，行事全凭喜好？ 　　“在人类世界，有朋友去世应该表示哀悼。”森鸥外别开眼，不想看脸上居然还有些懵懂的地狱之主。 　　他真的是地狱之主吗？《圣经》中的地狱之主路西法是上帝最完美的造物，但是，就这？ 　　“哦哦，”路西法心虚受教，他尝试着露出上帝常用的同款悲天悯人表情：“真令人遗憾，虽然我没什么感觉。” 　　森鸥外：…… 　　杰森看着森鸥外一脸‘我要开始演了’的小表情，挑挑眉头，决定安静看戏。反正林太郎每次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倒霉的都是别人。 　　“确实令人遗憾。”森鸥外叹了口气，虽然目前他的外表看上去让这个叹息变得有些故作成熟，路西法和杰森控制不住地露出被可爱到的笑容。 　　“你还想见到她吗？”路西法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我可以让你见见她的灵魂！”虽然他已经离开地狱，但找到一个灵魂还是可以的，就算那个灵魂上了天堂。 　　森鸥外心道果然。 　　“你能做到吗？”森鸥外轻声问道：“这不是神或者上帝才能做到的事吗？” 　　“我当然可以，我说过，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路西法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森鸥外和杰森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如跟我去Lux？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看！”路西法一下子兴奋起来，他就说，他绝对可以得到他想要的。 　　杰森皱起眉头，他不觉得现在让林太郎去Lux酒吧是个好主意。然而森鸥外冲着杰森点点头，他认为路西法没有恶意，值得冒险。 　　Lux酒吧位于哥谭的钻石区，哥谭大部分上流社会人士都居住在这里，可以说这里汇聚了哥谭90%以上的财富。 　　走高端路线的Lux酒吧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有钱，就像路西法这个人一样奢华又精致。 　　“喜欢这里吗？”路西法斜靠在空无一人的吧台上，冲森鸥外和杰森得意地抬抬下巴。 　　“今天没有客人吗？”森鸥外问道。 　　“你说对我的酒吧感兴趣的时候，我就把人赶走了。”路西法说道：“今天只为你一个人开放。” 　　“……谢谢。”敬谢不敏。 　　杰森在背后咬牙切齿。 　　得意什么？他也可以给林太郎专门开一间酒吧，名字就叫M&J，杰森和森林太郎。比什么Lux要好听多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森鸥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路西法的能力。 　　“好吧好吧，如果她的灵魂没有消失的话，我马上就可以找到她。”路西法说道。 　　绚烂的光芒从这位地狱之主身上溢出，杰森和森鸥外仿佛看见路西法背后张开了一对巨大的羽翼，肉膜覆盖在嶙峋的骨架上，鼻间似乎还有硫磺的气息。 　　是地狱的味道吗？ 　　路西法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桑妮·布莱克双目呆滞地出现在Lux酒吧的空地上，她似乎保留着死前的样子，仍旧穿着遇害时的那身衣服。 　　“时间有些太久了，我猜她变得有些迟钝。”路西法站在一旁说道：“不像是留在地狱的灵魂，会永远徘徊在他们内心 　　的恐惧中，会一直鲜活。” 　　桑妮似乎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们是？”桑妮的灵魂疑惑地皱眉，眼前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桑妮，我是森鸥外，你还记得吗？”森鸥外看向身躯有些透明的桑妮，问道。 　　“……我记得，我……我想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桑妮看着森鸥外恍惚地说道，虽然医生看上去变成了小孩子，但桑妮还是认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但却不明在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森医生想办法召唤她的吗？ 　　“你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吗？”杰森想了想，问了个他们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一个黑影，我没有看清楚他的面容就被扭断了脖子，”桑妮说道：“我只是准备去看心理医生，但是却在去的路上……”桑妮有些难过，她死得这么突然，不知道她的家人和朋友会有多难过。 　　心理医生？ 　　这还真是巧合。 　　“你的医生是？” 　　“莱克特医生。汉尼拔·莱克特。” 　　…… 　　“莱克特医生，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 　　此时的巴尔的摩，知名心理医生汉尼拔·莱克特正和一位前来咨询的患者交谈愉快。 　　“和您聊天真开心，我感觉我好多了。” 　　汉尼拔·莱克特看着眼前美丽优雅的女士，微笑着颔首，眼角的笑纹让他看上去成熟而富有魅力。 　　“和您这样美丽的女士聊天也是我的幸运，格林小姐。” 　　格林小姐确实十分有魅力，汉尼拔觉得他的确被吸引住了。这位小姐不仅面容娇美，还聪慧十足又学识渊博，甚至对心理学和医学也有所涉猎——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 　　十分适合成为食材，汉尼拔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当一份顶级食材摆在眼前的时候，谁还有心情去吃那些歪瓜裂枣。 　　格林小姐一身黑色长裙，头上带着复古的、装饰着珍珠与花朵的礼帽，帽子上垂下黑色网纱挡住女士过于美艳的面容和清澈的蓝眸，只露出一双火辣红唇。 　　修长的手指隐藏在手套中，腰肢盈盈一握。 　　简直像是《无名女郎》从油画中走了出来。 　　汉尼拔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也带着美妙的味道。格林小姐的香水搭配得恰到好处，轻盈的动作和体态让她看上去像一朵迷人的大丽花。 　　“那么我先走了，期待我们下次见面，医生。”格林小姐有些傲慢地拖长声调，伸手示意汉尼拔。 　　莱克特医生会意地轻轻执起格林小姐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下次见，格林小姐。” 　　医生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暧昧。 　　格林小姐红唇勾出一抹笑容，转身离开心理咨询室。 　　汉尼拔站在窗边看着他魅力十足的客人踩着高跟鞋缓缓离开。 　　已经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的格林小姐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 　　她并拢双指在唇边轻擦了一下，冲着还在窗边目送她远去的心理医生飞去一个亲吻。 　　“格林小姐，欢迎回来。看样子您和莱克特医生相处愉快？”负责充当司机的阿尔弗雷德冲着副驾驶上的女孩点点头，启动了车子。 　　刚刚还优雅十足的女孩动作粗鲁地扯掉帽子扔在一边，顺便扯掉了一头长发。 　　他嗓音低沉地冲着阿尔弗雷德生气抱怨：“都怪斯蒂芬妮和芭芭拉只顾着看热闹！” 第81章 　　“提姆正好就在马里兰州, 他也同样怀疑莱克特医生。”杰森放下手机。 　　既然已经有犯罪嫌疑人了，剩下的事情就是通过法律手段让人认罪，不过汉尼拔·莱克特显然是一位顶级杀人犯, 想必证据早已被他抹除。 　　幸好新泽西州和马里兰州相距不远，几个小时后, 提姆带着威尔悄悄出现在Lux酒吧。他需要让已经精神崩溃的威尔亲眼看见，他绝对不是食人魔。 　　威尔脸色苍白，神情惶恐，和当初在哥谭冷静查案的FBI探员判若两人。他死命咬着自己的大拇指，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透明的灵魂。 　　桑妮也看着眼前的男人，仔细回忆自己遇害的那晚。 　　“不对, 那人的个子更高一些, 我能感觉到他比我高出一个头。穿着西装, 我摸到过布料，反正绝对不是你这种不修边幅的样子。”桑妮语气肯定，凶手从背后握住她的下颌时显得十分轻松, 如果是威尔的话，角度不太对。何况威尔一向是格子衫休闲裤，简直比小镇男孩还小镇男孩。 　　威尔感觉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巨石似乎松动了一些, 但他仍旧不敢下定论。 　　“也许是, 也许不是，你没有看见凶手。”威尔低声说道。 　　“我相信不是你，威尔。”提姆握住威尔的手：“你不相信自己, 总要信任我。” 　　“提姆，也许你也看错我了。”威尔的眼神完全不敢停留在提姆脸上, 他害怕自己真的是个精神变态, 而提姆却出于恋人的滤镜没有看透他的真面目。 　　“威尔, ”提姆伸出手轻轻抱住威尔，他同样为威尔感到难过，因为威尔对自己的怀疑：“我不相信你是食人魔，这是我冷静客观分析得到的结论。抛却理性，我看得见真实的、善良的你，这恰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不会因为是恋人而存有偏见。 　　威尔终于肯对上提姆蓝色的双眸。 　　“我不知道……我……”然而威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提姆吻了回去。 　　威尔闭上眼睛。 　　最近一段时间深受折磨的两人显然已经忘记自己所处的场景，在Lux里吻得深情忘我。 　　桑妮、杰森和森鸥外：…… 　　路西法眨眨眼，看得十分专注。 　　杰森心塞地看向身边还不到他胸口的森鸥外，忍不住拿出手机狂戳蝙蝠侠，像极了年终关怀员工KPI的部门领导。 　　“差不多得了，小红。”杰森示意两人适可而止，别忘记正事：“别像个接吻鱼一样粘着人家威尔的嘴巴不放，赶紧去找证据。” 　　威尔面红耳赤地推开提姆。 　　提姆舔舔嘴唇，露出餍足的表情。 　　“抱歉，我和威尔有些情不自禁。”红罗宾得表情可没有一丝一毫歉意，他又伸出手轻轻蹭掉威尔唇边的湿痕。 　　威尔羞耻地咳嗽一声，他实在不适应在别人的围观下做出亲密举动，刚刚他心烦意乱，脑子也被提姆亲得更加无法思考了。 　　“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继续调查汉尼拔。”杰森才不想看着弟弟在自己面前炫耀：“别忘记格雷厄姆先生现在还在被通缉。” 　　“这就是传说中吃不到葡萄的酸狐狸吗？”路西法毫无眼色地问道。 　　杰森：…… 　　提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不过，解决了威尔的事之后，他还有更加好奇的问题：“路西法先生，我比较好奇您的身份，听说您之前一直在洛杉矶居住？”更令人好奇的问题是路西法究竟是怎么和杰森夫夫混在一起的，看上去还十分友好。 　　这位酒吧老板可是对布鲁斯的金钱攻势和蝙蝠侠的跟踪调查都不屑一顾。 　　“我的身份？”路西法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现在唯一的身份就是Lu 　　x的老板：“如你所见，我是这间酒吧的老板。” 　　这样的回答在提姆看来完全是在撒谎。 　　“不知道路西法先生来哥谭有什么事吗？”提姆装作不在乎，继而面露感激：“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或许我有幸成为你在哥谭游玩期间的向导？” 　　听到这话的路西法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笑容，他还真的有想去玩儿的地方：“真的吗？那你能带我去蝙蝠洞看看吗？” 　　提姆：？？ 　　“……说笑了，蝙蝠洞可以蝙蝠侠的地盘，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个紧身衣怪胎到底每天在哪里睡觉。”提姆表情不变，心里的疑惑却简直要突破天际。 　　杰森和森鸥外现在已经毫不意外，这位地狱之主想必什么都知道，恶魔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你明明知道，红罗宾。”路西法嫌弃地看着提姆，他最讨厌有人说谎：“蝙蝠侠不是每天睡在韦恩庄园吗？你们的卧室就相隔不远。” 　　对蝙蝠家族毫不知情的、以为提姆只是个富二代的威尔：？？ 　　威尔脑子里对汉尼拔的各种分析和计划顿时被抛诸九霄云外。 　　他花了几秒钟理解了一下路西法这句话的含义，然后瞪大眼睛看向身旁的爱人。 　　你是红罗宾？ 　　威尔和提姆的关系其实没有确定很久，提姆最近正在犹豫该如何告诉威尔关于他夜间事业的一切。毕竟这件事关乎蝙蝠家所有人的身份，不是他不相信威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结果现在猝不及防被路西法捅穿。 　　“你听我说，威尔，这个我可以解释。”提姆相信威尔不会反对，他只是需要花点时间接受。 　　“……所以，你每天都凌晨才回来吗，就是在哥谭做义警？”威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上个月他还怀疑提姆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毕竟那个正常的恋人会在凌晨两三点才鬼鬼祟祟地进屋？ 　　威尔感觉自己的压力有点大，提姆这么多身份，哪一个他都觉得是对社恐的巨大挑战，想想就令人窒息。 　　“……是的。”提姆说道：“很抱歉我骗了你。”提姆一直告诉威尔他工作太忙，布鲁斯不放人。 　　“这就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路西法看了看三言两语被安抚好的威尔，说道：“人类真会给自己找借口，恶魔可不是让人撒谎的源头，你们还总是把人类的谎言归结于魔鬼的诱惑。” 　　刚被安抚好的威尔：…… 　　提姆狠狠地刮了路西法一眼，然后冲着威尔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回家之后我从头到尾全都告诉你。之前我告诉过你的嘛，但是你总觉得我在开玩笑。”丝毫不提自己是在某人累得动弹不得的时候在人耳边悄悄说的，结果某人还以为是爱人想玩儿些什么奇怪的play。 　　威尔忍不住把黏糊糊的红罗宾推远了一点。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提姆只是在转移话题。 　　算了，回家再算总账。 　　在场的其他人通过路西法的话迅速判断出路西法讨厌别人撒谎以及自己从不撒谎这条信息。看样子他说看上了森鸥外的灵魂这件事应该是真的，杰森心情有些沉重。 　　路西法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放桑妮离开，又转身好奇地看向提姆：“真的不能带我去参观一下蝙蝠洞吗？我听康斯坦丁说这是哥谭旅游的热门景点。” 　　神他妈哥谭热门景点。 　　康斯坦丁这家伙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路西法居然也没识破吗？地狱神探还是改个名号吧，叫流氓大忽悠好了。 　　杰森和森鸥外一遍吐槽一边在脑海里迅速把事情串联起来。 　　康斯坦丁刚见到森鸥外的时候就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他们至今没有弄明白这兴趣从何而来，但现在路西法也同样表现出这样的 　　兴趣。 　　更别提两人还认识，并同样都在洛杉矶久居。 　　估计森鸥外的消息也是康斯坦丁泄露给路西法的。 　　所以他们两个都看中了森鸥外的灵魂？他的灵魂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呢？会是因为异世界吗？ 　　不对，异世界的灵魂可太多了，路西法为什么没看中小动物们？ 　　杰森垂下眼眸，努力思索对策。不管路西法和康斯坦丁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会让林太郎被带走，或许他该再去见见大种姓的守门人萨鲁。 　　提姆为路西法口中‘哥谭热门景点’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蝙蝠侠要是知道了康斯坦丁眼中的蝙蝠洞是个旅游景点，恐怕会被气死。 　　提姆看着路西法兴奋的表情，忍不住问道：“那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那我就今晚偷偷去，反正我去了你们也不知道。”路西法理所当然地说。他就是今天看见了红罗宾才突然产生了这个想法的，全哥谭都很好奇的蝙蝠洞，他也想进去逛逛。 　　提姆为路西法的理直气壮和不要脸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他反映过来，看样子路西法是一定要去蝙蝠洞了。问题是，他真的只是打算去参观一下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算了，这事儿还是交给蝙蝠侠来判断吧。 　　得知消息的蝙蝠侠感觉自己的马甲摇摇欲坠，路西法这个口无遮拦的样子，真的不会哪天就秉承着‘坚决不撒谎’的原则把所有人的身份公之于众吗？ 　　光明正大进入蝙蝠洞的路西法冲着网红景点的主人蝙蝠侠满意点头，他就说，路西法总能得到他想要的。 　　布鲁斯最终同意了路西法的参观要求，他也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在自己知情的时候被闯空门，和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被人偷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路西法，说出你的目的。”就算是面对地狱之主，蝙蝠侠也不会客气。 　　“别这么严肃，蝙蝠侠。”路西法摇摇头，继续在蝙蝠洞闲逛，嘴里还叼着阿福预订的披萨。 　　阿福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杰森同样拿起一块递给森鸥外，说道：“明明有手工制作的健康食品，某些人却一定要吃这种油腻腻的起司面包！” 　　某些人毫无自觉，他看着布鲁斯继续说道：“我只是找到了我想要的人，对吧，林太郎。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马上就带你离开黑漆漆的哥谭。” 　　蝙蝠侠眯起眼睛。 　　杰森用自己的身体把森鸥外挡在身后。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路西法身上时，蝙蝠洞深处却突然产生一阵奇异的波动。 　　路西法若有所思地抬起头。 　　森鸥外手里拿着杰森递给他的披萨，嘴角还沾着红色的番茄酱，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只巨大的白色扑棱蛾子冲着自己冲过来。 　　“我要吃掉你！你死定了！” 　　是羽化成功的冥思螨。 　　森鸥外看着丑陋的大蛾子，正想召唤爱丽丝酱，结果路西法却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冥思螨带着巨大的能量和路西法手中的魔法撞成一团，森鸥外被闪的睁不开眼睛。 　　混乱之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脑海。 　　此时他脑海中突然传来中岛敦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你别摸我！！走开啊！！” 　　紧接着，蝙蝠洞的场景在他眼前扭曲旋转，最后入目的是杰森慌张的脸。 第82章 　　天空一片阴沉, 但却没有乌云，一切仿佛被按下静止键。 　　整个世界似乎被染成着墨不均的奇怪黑白漫画，让人几乎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空气中飘过奇怪的烧焦味道和食物腐败的味道，四处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偶尔刮过一两张破旧的报纸, 就好像这里的街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再打扫过了。 　　这不应该。 　　森鸥外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窗外熟悉的摩天轮和海滨景观让他心情有些激动, 但完全不同的阴沉氛围又让他胆战心惊。 　　这里是横滨！他回到横滨了！ 　　但是横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森鸥外突然想到了在闪点世界的记忆……难道说…… 　　他瞪大眼睛, 呼吸也变得急促。 　　路西法正坐在床边, 此时小小的森鸥外正被路西法半抱在怀里，头靠在恶魔的胸膛上。 　　这个房间也同样破败不堪, 到处都积满灰尘, 像是一户已经被空置了很久的民居。 　　灰尘和腐朽的气味让森鸥外有些想咳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森鸥外一边思考一边努力坐起来，但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你还好吗，林太郎？”路西法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又伸出手扶着小孩靠坐在床头。 　　这次是怪他手欠了，好不容易离毫无防备的林太郎的灵魂那么近, 他就忍不住摸了一把。还顺手捏了捏隐藏在林太郎灵魂里的小东西——手感不错。 　　现在这个小东西就哭唧唧地坐在一边。 　　“……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森鸥外面无表情看着路西法。 　　他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一直安分, 在冥思螨朝他冲过来的时候, 他感觉有一种奇怪的能量进入他的脑海——或者说是灵魂, 想必就是路西法在搞鬼吧。 　　怪不得现在他的脑袋一阵一阵发晕，像是被人用手搅了又搅。又晕又疼不说, 还十分想吐。 　　这群玩弄灵魂的家伙真是一点儿也不讲究, 随随便便就在别人的灵魂里摸来摸去。 　　“……我就是看你灵魂里的那个亮晶晶的东西很好看嘛, 就轻轻捏了一下，我发誓, 就一下！”路西法用大拇指和食指在森鸥外眼前比出一点点距离, 试图说明他真的没有用力。 　　但是当时他忘记了冥思螨和自己手里的魔法。 　　两股能量产生的冲击过大, 他不小心把森鸥外灵魂里的小东西捏爆了。 　　这个差点被捏爆的小东西正一脸悲愤地站在床的另一侧，力图远离变态。森鸥外认出这就是当初70亿悬赏的中岛敦——同时也是时不时在哥谭登陆一下账号的书的联络人。 　　中岛敦担忧地看着森鸥外。 　　通过书的能量保护，他可以蜗居在森鸥外的灵魂中，但他平时完全不敢乱动，始终努力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小系统。 　　并且绝大多数时间都会保持待机状态，以减少书的能量损失，也尽量避免打扰森鸥外。 　　结果中岛敦完全没想到，本来睡得正香的他突然感觉有人捏他屁股！ 　　虽然他只算是一团灵魂或者一团意识之类的东西，但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在哪儿！ 　　咸猪手吓得他一边惊声尖叫变态一边忍不住在森先生的灵魂里疯狂乱窜——虽然他好像表现得过激了点儿。 　　但是他从来没被人摸过屁股！还被捏了又捏！最后他整个人都被捏傻了！ 　　随后，中岛敦突然感觉到有额外涌入的能量，这些能量让与他关联在一起的书有些承受不住。 　　后果就是路西法意外打开了通往横滨世界的大门。 　　没错，他们现在在横滨。 　　不过并不是他和森先生以前生活的横滨。 　　在森先生前往异世界之后，为了保证横滨世界不会被立刻毁灭，绫辻先生借用书的力量，让整个世界陷入循环。 　　如同莫比乌斯环一样，在森鸥外的灵魂从这个世界消失后，横滨所有的一切就会倒带重来，人们毫不知情地过着重复的剧情，日复一日。 　　当时间线接近森鸥外离开的那一刻，世界就再次回到原点，上演同样的剧情。 　　只有少数异能力者能感觉到异样，这部分人无一不是被整个世界偏爱的人。 　　然而，如果森鸥外重新回到那个被无限循环的世界，就意味着同一时空会出现两个森鸥外，这会产生严重的悖论。 　　最终必然导致绫辻行人苦苦建立的莫比乌斯环直接断裂，时间序列会重新回归森鸥外离开的那一天。 　　然后在24小时之后，在和绫辻行人的决斗中已经掉下悬崖死亡的、但却变成了妖鬼的京极夏彦将通过【凭物落】引来魍魉邪魔。 　　而他自己则成为魍魉的一部分，沉入海底引诱陷入沉眠的洛夫克拉夫特失去神志。而这位早已超出异能力者范畴的家伙会在京极夏彦迷惑人心的能力下彻底相信自己就是来自远古的旧日支配者，洛夫克拉夫特的力量加上魍魉迷惑人心的能力，世界最终毁于一旦。 　　所有人——包括异能力者——都将失去神志，被恐惧和恶意支配。他们将认为自己看见了世界的真实，有人会因为心悸而动弹不得，有人则开始释放内心的嗜血欲望。 　　地狱降临人间。 　　这是京极夏彦准备了许久的清洗计划，他认为人类本身就是邪恶的载体，妖邪横行才是世间本相。因而他要让世界回归真相，让所有人都露出‘真实’的一面——京极夏彦认为这才是高尚的，就像上帝降下洪水，冲走一切罪恶，最终经受考验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人。 　　而他就是那个自诩天命的神，他要成为洪水，让真实的人类显现。 　　绫辻行人在和京极夏彦的决斗中发现了这一点，但当他意识到一切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京极夏彦成为邪魔的仪式已经成功了。 　　唯一能拯救横滨的，只有书。 　　起初中岛敦也并不知道这些，是绫辻先生在某一天找到他之后，他才清楚这一切。 　　但是他无法说出口。已经成为邪魔和旧日支配者的洛夫克拉夫特的确拥有了支配世界的能力，一旦他们随意提及姓名，就会被这位‘旧神’听到——在旧日支配者的范围内，他是全知全能的。 　　作为和书联系最紧密的人，他和绫辻先生最终找到了这个能改变世界命运的书，也只有书的力量可以短暂抵抗住旧日支配者。 　　最后由中岛敦作为中介，引森先生前往异世界。 　　森鸥外是整个世界的重要角色，同样深受世界偏爱。最关键的是，他拥有一个几乎和人类完全一样的异能力，爱丽丝独立的意识会影响森鸥外，让他不那么轻易被恐惧掌控。 　　他是最适合的救世者。 　　如果计划能成功，横滨世界将通过异世界得到充足的力量，最终扭转世界线，让一切回到正轨。虽然中岛敦并不清楚为什么帮助了哥谭，横滨就会获得力量，但他相信绫辻先生不会在这件事上骗他。 　　可惜他和绫辻先生都做不到亲自前往哥谭，他是书的媒介，如果离开的话，绫辻先生就没办法和书沟通。 　　至于绫辻先生……中岛敦的眼神暗淡了一瞬。 　　他见到绫辻先生的时候，对方已经死亡了。 　　留下的不过是和京极夏彦一样的一抹意识，或者说是灵魂——京极夏彦变身的妖鬼对绫辻先生动手了。 　　绫辻先生死前找到了证据，于是在异能特异点的作用下，绫辻行人同样变 　　成了和京极夏彦类似的灵魂状态。 　　这是他们两个可以在莫比乌斯环式的循环中得以超然存在的原因——他有书的保护，而绫辻先生早已经不是人类。 　　但是森先生不可以在那个循环横滨世界存在。 　　然而书的通道已经开启，森鸥外不可避免地被通道吸引，注定要重新回归横滨世界。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绫辻先生让他通过书送森鸥外来到书中的衍生世界，一个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死亡，彻底无法挽回的衍生世界。 　　“绫辻先生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他想办法再次开启书的通道，就可以送我们回哥谭了。”现在能量不够，如果没有额外的补充，书的通道很难被开启。 　　“当然，绫辻先生也建议我们自己想想办法。”中岛敦已经被路西法粗暴的手法捏出来了，现在正站在森鸥外身边满脸沮丧。回到横滨世界的他重新拥有了实体。 　　就算来到衍生世界，中岛敦也感觉到自己与原本世界的书有隐隐约约的联系，这应该是他们可以返回的关键。 　　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回去。 　　想到这里，中岛敦又叹了口气。就像森先生说的，他确实挺没用的，就算能和书有联系，但能做的事依然很少。 　　森鸥外听明白了中岛敦的意思，又狠狠瞪了一眼惹事的路西法。 　　路西法扭开头，不敢看他单方面认下的儿子的眼神。 　　不过，就算灵魂里已经没有了这个亮晶晶的装饰品，森鸥外的灵魂也依旧很好看，还是闪闪发光的。当然，一旁被他捏出来的小东西也很好看。 　　这就是买一送一的魅力吗？ 　　赚麻了。 　　路西法在心里衡量了一下，顿时十分激动。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好看的灵魂，结果现在这个好看的灵魂还可以拆开变成两个！ 　　这也太棒了吧！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来到的这个世界居然没有上帝！ 　　路西法最大的梦想一直是摆脱上帝的操控。 　　他知道，从他在天堂叛乱开始，一直到他决定割掉翅膀离开地狱，所有一切都是上帝一手操控的，他从来没有逃脱过父亲的掌控。 　　创造一个完全由他自己统治的、完全不存在上帝的新世界是路西法的目标，但是现在他发现，这个世界居然已经存在，而他只需要去占有这里就好。 　　这里就是没有上帝的新世界，他完全可以把这个世界变成自己的！ 　　“就算回不去也没关系，林太郎，我觉得这里也很好！很适合作为我父子的家！”路西法的眼神充满兴奋：“我可以在这里成为新的上帝！你想成为天使吗？我可以让你成为无所不能的存在！” 　　包括旁边的小老虎，他们的灵魂都是受到保护的存在，很适合成为天使。虽然森鸥外本人和中岛敦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但见多识广的路西法当然清楚，这是来自城市意志的保护。 　　有的城市会慢慢形成自己的意志，他们千变万化没有实体，但又可以幻化成任意实体。有的意志甚至会逐渐拥有人类的性格。 　　但能形成自主意识的城市实在是少之又少，据路西法所知，目前只有洛杉矶。和洛杉矶的城市意志最熟悉的人应该是康斯坦丁，路西法仔细回忆，他记得洛杉矶的城市意志和康斯坦丁上过床。 　　毕竟只有康斯坦丁才能忍受他的床伴一会儿变成前凸后翘的美艳女郎一会儿又变成长满胸毛的壮汉。 　　森鸥外和中岛敦原本生活的城市意志在保护着两人，否则他们不可能毫发无伤地穿过世界壁垒。 　　只是和他们有联系的城市意志似乎并不在这里。那只小老虎身上有些印记，想必就是他一直在和城市意志沟通吧，路西法看着中岛敦同样闪 　　亮的灵魂满意地点点头。 　　而森鸥外同样是受到城市意志庇护的人，这种庇护越来越强烈，并且是来自两个不同的城市。 　　“我对成为天使不感兴趣，路西法。”森鸥外冷淡地看了一沮丧一高兴的两人，伸手揉了揉抽痛太阳穴。 　　他现在需要想办法回去，而不是留在这里和一个弱智恶魔以及什么都不会的人虎成为狗屁天使。 　　天使森鸥外，这是在搞笑吗？ 　　森鸥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笑脸。那张脸上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生气的时候颜色会变深，像一汪深潭，开心的时候颜色又会变浅，通透得仿佛绿宝石。 　　闪点世界之后，他就想过一个对他和杰森而言都很重要的问题。他已经决定在结束哥谭的三刻构想之后，和杰森好好告别。 　　给两人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然后他会离开。 　　森鸥外闭上眼睛，把书、中岛敦、路西法在脑海中从头到尾过了一遍，最后忍着剧烈的头痛开口说道：“先去找到这个世界的书，没有书肯定回不去。” 　　中岛敦恍然大悟，所以绫辻先生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也是这个意思吗？ 　　“但是，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书究竟在哪里。”中岛敦为难地皱起眉头：“和这个世界的书有联系的人，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我。”但是这里一片荒凉，毫无人烟。 　　如果这个世界还有异能力者存在，这里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不知道就去找，一直停留在原地可不是最优解。”森鸥外十分冷静：“先去port mafia的地盘看看。” 　　另一个世界。 　　杰森茫然地站在街上。 　　人高马大穿着休闲装的异国青年在人群中尤其突出，惹得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有小姑娘尖叫着拿起手机拍照。 　　“好帅啊，要去要一下联系方式吗？” 　　“但是看上去有点凶呢，真的不会被骂吗？可是好想认识一下哦。” 　　是日语，杰森想道，这里的风俗习惯也和他知道的日本一样。但问题在于他怎么会突然从蝙蝠洞来到日本？ 　　这里的科技和建筑似乎更加落后，杰森立刻确定这里并不是他的时空。 　　不过杰森心里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这里恐怕是林太郎曾经生活的世界。 　　他只记得林太郎被路西法和冥思螨制造的一大片白光包围，整个人在白光中若隐若现。他惊慌地伸出手试图拉住林太郎，同时从体内召唤出大种姓之刃，结果眼前突然一黑，人就站在了异国的街道。 　　所以林太郎呢？杰森眼里闪过慌乱，他明明记得自己拉住了恋人的手。 　　[别发呆，跟我走！] 　　杰森却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紧接着，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身影。 　　这人穿着棕色的短款风衣，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苍白的皮肤和修长的脖颈。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上拿了一只细长的烟斗，却并未点燃，怀中还抱着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红裙人偶。 　　“你是谁？”杰森问道。 　　周围经过的行人诧异地看着似乎正在对着空气讲话的年轻人，随即又远远避开了——谁都知道杰森鼓鼓囊囊的后腰藏着什么。 　　在横滨生活的人都清楚绝对不要随便多管闲事。 　　[你确定要留在这里被人当成猴子围观？]抱着人偶娃娃的青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又把烟斗轻轻放进嘴唇。 　　[不想找到你的林太郎了？] 　　杰森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大种姓之刃也在体内蠢蠢欲动，他最讨厌有人用林太郎来威胁他。 第83章 　　破败的建筑、晦暗的天空, 再加上空无一人的街道和偶尔可见的残肢断臂，种种元素叠加在一起，共同构成一幅世界末日的图景。 　　末日的街道上突然出现骑虎少年森鸥外。 　　准确说来是趴在老虎身上的森鸥外。 　　浑身发软的倔强首领坚决拒绝路西法的抱抱，于是中岛敦自告奋勇, 变成大老虎带着森鸥外去寻找书的线索。 　　虽然每个世界的进程不同, 但这里仍旧存在port mafia五栋大楼。森鸥外想去找找线索, 如果在这个世界他仍旧是port mafia的首领, 那么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两手一抄万事不管的路西法两眼放光地盯着毛茸茸的中岛敦。 　　看上去手感相当不错啊，好想摸摸大尾巴！地狱之主伸出蠢蠢欲动的手。 　　他已经准备认养森崽了, 是不是该给崽准备一只宠物？大老虎就很合适, 路西法若有所思，他该怎么把这只大老虎打包回去呢？ 　　中岛敦感觉自己后背的毛冷不丁全都站立敬礼，像是有什么危险人物盯上了他。上次出现这样的感觉，还是芥川突然对他背刺罗生门的时候。 　　大老虎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张望四周，可惜只看到一脸傻笑的路西法。 　　穿过腥臭的风, 两人一虎停在曾经横滨地标的下方。 　　整个横滨最光鲜亮丽的五座大楼现在看上去破败不堪，只一栋楼还维持着原本的高度, 剩下四栋似乎全都被人拦腰砍断。 　　唯一还幸存的那栋像是被人浇了大量硫酸, 整栋建筑已经腐蚀了大半。所有的钢筋结构都裸露在表面, 仅剩少许墙体也破破烂烂。 　　一路走来，到处都血迹斑斑, 腐烂的味道久久不散。 　　“……这里好像已经没有人了, 森先生。”中岛敦重新变回人。他沉默了很久, 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沙哑，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横滨。 　　森鸥外冷着脸看向曾经是他办公室的地方。 　　对死亡和腐烂司空见惯的路西法毫无感觉, 他并不想提供任何帮助。 　　这个世界是他的意外之喜, 路西法正在思考该如何在这里建立自己的王国。 　　啧, 可惜没有毛茸茸了，像是出来旅游的地狱之主遗憾地收回想rua毛茸茸的手。 　　中岛敦却完全没心情顾及这个差点薅秃他尾巴的家伙。 　　他们不清楚这个衍生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但是，按照绫辻先生的说法，这里是一个没救了的世界，怎么会没救了呢？是不是意味着……太宰先生、乱步先生、镜花酱……所有人都已经不在了呢？ 　　如果所有人都……都不在了，书又会在哪里呢？中岛敦感觉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朝他侵袭而来，如果连太宰先生和乱步先生都没有办法，他能怎么办呢？ 　　“路西法，确定一下这里是否还有人。”森鸥外没有理会还在发呆的中岛敦，冷静地给地狱之主下命令。 　　路西法高兴地看向森鸥外。从刚刚开始，两个小可爱就不愿意和他讲话了，所以现在他们终于和好了吗？ 　　“确实没有人了，连灵魂都不存在。”路西法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说道。 　　“你能感受到哪里还有灵魂吗？”森鸥外继续问道。 　　“我可以试试看。不过，有什么奖励吗？”路西法笑眯眯地问。 　　“你想要什么奖励呢？”森鸥外没有理会路西法的笑脸，他当然知道借用恶魔的力量必然需要付出代价。 　　“唔……”这个问题路西法倒是没有仔细想过，他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不过林太郎都这么说了，有便宜不占王x蛋。 　　“如果你死掉，灵魂归我，可以吗？”路西法实在太想要这个灵魂了，他已经开始考 　　虑在地狱里打造一个什么样的房间比较适合把林太郎装进去。 　　“这么一件几乎不需要什么力量的小事，就要付出我的灵魂，”森鸥外轻轻笑了：“看样子是我的灵魂太不值钱呢，还是说恶魔总是如此小气？是谁说过我想要的东西都可以给的？” 　　路西法的瞳孔微微放大，林太郎这是在和他撒娇吗？ 　　“给给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森鸥外似乎是生气了，但灵魂却看上去更加耀眼，晃得路西法胡乱答应着。 　　“这样吗？所以你只是想要我的灵魂？那是不是应该拿出一些诚意？”森鸥外觉得无所谓，如果真的要把灵魂卖掉，那当然要买个好价钱。 　　路西法想了想，说道：“帮你解决掉你的敌人？无论是谁。”作为上帝之下的第一人，路西法的承诺确实相当有分量。 　　他很清楚他们的宇宙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外神，正在打不该有的注意。上帝对此似乎乐见其成，本来他也觉得无所谓，毕竟人类的事和他们无关。 　　但是他知道那是森鸥外的敌人。 　　“如果你解决不掉呢？”森鸥外现在猜到了康斯坦丁打的主意。 　　对神秘测生物经验老道的康斯坦丁也许是所有人中最先察觉问题的，京极夏彦所化的邪魔通过人类的手段难以解决。 　　如果路西法愿意出手，那当然最好。 　　所以康斯坦丁拿他这个异世界的灵魂当作诱饵。 　　手段很不错，为了保护世界，合理的牺牲在允许范围内，无论牺牲的是谁。 　　头一次被人当成诱饵的森鸥外在心里转过无数个弄死康斯坦丁的方法。 　　“如果解决不掉，我们的约定就作废，如何？”路西法说道，人类最讲究等价交换，他愿意付出自己的诚意。 　　“成……”交。 　　森鸥外刚准备点头，却突然被中岛敦拉住胳膊。 　　“如果你需要灵魂的话，请收下我的吧！”中岛敦闭上眼睛挡在森鸥外前面，大声说道：“你……你放过森先生！”森先生已经为横滨做了太多，难道现在要连灵魂也失去吗？绝对不可以！ 　　“你的也不错……”路西法眼睛更亮了：“那都给我吧！你有什么愿望？说说看。”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中岛敦：…… 　　果然是贪心的恶魔！他还以为这人是来帮他们的！ 　　“敦君，麻烦你让开一点，挡住我的视线了。”森鸥外打断中岛敦的话，淡定地说道：“我会努力活得长久一点，死亡之后的事，等真的死掉的那一天再说吧。” 　　森鸥外不是很担心，死都死了，难不成还指望着上天堂吗？ 　　再说，他的敌人那么多，只要没死绝，路西法的承诺就没有做到。 　　什么才能被定义为敌人呢？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在某些时候，他和银狼阁下也算敌人。 　　难道路西法要把横滨加哥谭所有同他作对的人都解决吗？ 　　“那么，快点做事吧，路西法。”森鸥外毫不客气地命令：“如果你连这点儿小事都没做到，其他的事情还是不必多说了。”先忽悠这个不太理解人类规则的恶魔给他老老实实打工。 　　“哦哦。”路西法开开心地按照森鸥外的吩咐行动：“我很厉害的，林太郎，你相信我！” 　　丝毫不觉得自己是那只被吊在眼前的胡萝卜诱惑的蠢驴子。 　　另一个世界。 　　“姓名。” 　　“森……丰太郎。”看上去像个不良青年的家伙面无表情地说道。 　　port mafia招工处人声鼎沸。 　　“体格不错，会打架吗？”姓森？巧合吧？ 　　“从小打到大。” 　　“行吧， 　　你通过了，去那边报道。” 　　皮肤黝黑，看上去像个混血儿的青年拎起地上的背包，走进房间。 　　房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个个人高马大，有几个家伙手臂上还纹了大面积的花纹——这是个看上去就让人想报警的房间。 　　青年走进房间。 　　原本正在聊天的众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原因无他，进来的青年实在是过于壮硕了点，简直把周围所有人都比成了小鸡崽。 　　“……你好？”房间里原本热闹的讨论声安静了几秒钟，随即有人怂怂地打了个招呼，这位看上去就有做大哥的潜质。 　　“你们好。”青年随口回答。随意的态度流露出大哥的风范。 　　众人又沉默了几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讨论起刚刚的话题。 　　“听说等下会有上面的亲自来挑选属下，只要被看中就有机会进入黑蜥蜴呢！” 　　“真的吗？可是我们不过刚刚加入port mafia啊，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轮得到我们？” 　　“怎么不可能，port mafia刚刚换了boss，正愁没人可用呢，要不然我现在加入干什么？我有个叔叔在port mafia的食堂工作，他消息可多了。” 　　“但是我们进去不会是炮灰吗？万一就是去送死怎么办？” 　　“你都加入mafia了，还怕死吗？哈哈哈哈哈！” 　　新人的言论引起一片哄笑。 　　随即大家又悄悄看向一旁的青年，不约而同在心里反复衡量对方的实力。这位看上去就是很能打的料，估计随便耍弄几招就能博得大人物的青眼吧。 　　被众人暗自比较的青年——杰森，现名森丰太郎，做过伪装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 　　门口突然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无精打采地拖着脚步往前走。 　　十四五岁左右的高个少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漠和烦躁。他右眼上绑着绷带，身上披着一件厚重又不合体的黑色大衣。 　　这里的mafia居然连未成年都雇佣吗？杰森皱着眉头。 　　少年晃晃悠悠地靠在门口，像是喝醉了一样无精打采地随手指了几个人：“你，你，还有你……”最后那根修长的手指又来到杰森的方向：“以及你，这位能压死在座所有人的家伙，跟我来。” 　　随后也不等众人反应，就照着来时的姿态又转身离开了。 　　杰森率先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先说好，我最讨厌别人问为什么，照着我说的做，听明白了吗？” 　　“……是。” 　　众人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这位少年究竟是何人，但能来port mafia随便挑人的家伙，想必也是组织的核心人物吧。杰森混在人群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是太宰治。”少年的语气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等下拿好你们的枪，老老实实跟在我后面，不会开也没有关系，做个样子就好。听明白了吗？” 　　杰森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原来曾经的太宰治是这样的吗？和韦恩庄园里只会吃吃睡睡，要不就是搂着鼠鼠吃吃睡睡的家伙完全不一样啊。 　　啧。 　　原来林太郎和蝙蝠侠一样喜欢雇佣童工！ 　　然后他就亲眼见到了port mafia另一名童工的招聘现场。 第84章 　　一般来说, port mafia会有许多背景板人物，他们有个统一的名字，叫做黑衣大汉。 　　这些人平时需要负责给boss看大门、端着枪跟在干部们身后掠阵、给公司里的领导们开车、打架时负责搞气氛等等等等，总之功能繁多。 　　他们不需要有太好的身手和精准的枪法, 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露出或凶狠或害怕的表情来凸显出异能力者的强大, 或者在武装冲突中制造出枪林弹雨式背景环境来烘托战斗惊险刺激的氛围感就足够了。 　　这些人不分冬夏穿着黑西装, 不分昼夜用黑色墨镜挡住眼睛, 再加上统一的劳改式寸头，出场的时候绝对能保证大家都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不走心作品, 属于亲妈来了也不认识的那种。 　　只是最近, 这群背景板中出现了一个……XXXL号的壮汉，几乎是周围壮汉们的1.5倍，这种差别导致大家的出镜率瞬间有了参差。 　　就像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老师们永远喜欢从班级花名册里挑出来那个名字字数和别人都不一样的学生。 　　“你，对, 说的就是你。”太宰治像个小孩子一样从石头上跳下来，用眼神把杰森从背景板中挑出来。 　　他刚刚蹲在石头上对着被人背叛的羊之王好一顿输出, 让人实在分不清倒霉的中原中也究竟是被他气晕过去的还是老鼠药发作了。 　　装b装的很开心, 太宰治愉快地为自己点了个赞, 尤其是他看见中原中也脸上不甘心的神色时。 　　看样子即将收获一条狗呢。 　　可惜他脚蹲麻了。 　　啧，下次要换个姿势, 不过绝对不能被黑漆漆的小矮子发现。 　　“把这家伙带回去吧, 森先生要见他。”太宰治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脚踝, 打了个哈欠对着杰森说道：“这可是boss新看上的宝贝，轻拿轻放哦。” 　　杰森：…… 　　他就知道！林太郎你个雇佣童工的家伙！ 　　算了, 他自己也曾经是被糟糕的大人雇佣过的童工, 他太清楚像林太郎或者布鲁斯这样的人究竟对迷茫中的少年有着怎样的吸引力了。 　　被指出队伍的杰森克制着自己看向太宰治的眼神, 轻手轻脚地把中原中也背起来。 　　太惨了，中也君，怪不得你和太宰君像仇人一样。 　　不，你们本来就是仇人吧。 　　他抬头望望天，突然觉得自己的画风和横滨格格不入。 　　…… 　　今天是杰森加入port mafia的第30天，杰森站在port mafia的宿舍里，对着墙上的日历狠狠划下一道杠。 　　说实话，他不太明白那天绫辻行人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目前正在进行中的事是曾经发生过的，但他还是克制不住想要亲眼看看曾经的林太郎。 　　绫辻行人说过，他和森鸥外的命运是一个循环，如今这个闭环终于严丝合缝。 　　杰森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脑海中再一次回忆起那天的情景。 　　绫辻行人其实早就预料到他会出现，是故意在那个路口等待的。 　　“虽然你是第一次看到我，但我还是要说，我期待这一刻很久了。”虚幻的侦探先生手里拿着一本书，表情高傲得像一只大猫。 　　杰森很好奇，绫辻行人为什么对他期待已久。 　　然而侦探的话更让他一头雾水。 　　“按照道理来讲，穿越时空改变过去是个悖论。”绫辻行人丝毫不管杰森疑惑的眼神，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他能在这个空间停留的时间也不多了，有些问题还是早点说清楚：“如果你穿越回过去改变了一件令你遗憾的事情， 　　那就意味着这件事永远不会发生，那你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遗憾，从而也不会产生穿越时空回到过去这件事。” 　　绫辻行人飘在空中继续絮絮叨叨：“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已经是定论，就算再发生一次，也还是同样的轨迹，但是你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可能。” 　　“世界线从此脱轨，滑向另一个方向。”绫辻行人看着杰森和他身上飘出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量，继续说道：“这样一来，这个世界才会回归正常。” 　　杰森皱着眉头听这人说了半天云里雾里的话，最后才勉强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世界的一切已经陷入循环，如果不打破，就会像是电视里播放的连续剧一样，最后一集播放完毕，就会重新回到第一集 ，再来一次。 　　所有的演员都一样，所有的情节都一样。 　　但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很真实地、难以逃脱地再次经历这段时间。 　　知道情节的人无法改变情节，而可以改变情节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绫辻行人始终在等待这样一个人。 　　“你身上拥有城市意志的保护。”绫辻行人说道：“你在森鸥外的帮助下保护哥谭，而哥谭产生的自由意志也在反过来保护你和森鸥外。” 　　说完，绫辻行人随手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书扔给杰森，说道：“哥谭的城市意志在蝙蝠侠出现的时候开始觉醒，在你成为光荣会社的boss时逐渐强大。你让城市越安全，他就会拥有更大的力量来保护他的子民。” 　　“这和横滨有什么关系？”杰森问道。 　　“你手中就是尚未成型的横滨的意志。”绫辻行人说道。 　　“按照规则，他会在未来送森鸥外去哥谭，让你和森鸥外相识。”绫辻行人说道：“但横滨的意识可以觉醒，是因为你来到了这里，你身上属于哥谭的力量影响了它。你可以理解为……友好城市？你和森鸥外，横滨和哥谭。” 　　“这个悖论是不是很有意思？”绫辻行人笑着说道。 　　这就像是一个永远找不到头的莫比乌斯环。 　　森鸥外被书送去哥谭，认识了杰森，建立了光荣会社，而哥谭的意志因为光荣会社的成立而强大。 　　杰森阴差阳错来到陷入循环的横滨世界，身上来自哥谭的保护反过来刺激了横滨觉醒。 　　当横滨意志出现后，才会在未来送森鸥外离开横滨，前往哥谭。 　　“听上去像是个永动机。”杰森笑了笑，他倒是没想到他和森鸥外之间的缘分是这样开始的。 　　后来两人也没再说什么，绫辻行人告诉他该离开的时候自然会离开。 　　虽然很担心林太郎的安全，但杰森目前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 　　于是他决定稍微做一下掩饰，然后加入port mafia，这样做至少他可以亲眼看看林太郎的现状。 　　人高马大体格健壮又背景干净的森丰太郎先生，今天获得了周围一众同期小弟充满嫉妒的道贺声。 　　他升职了。 　　他被提拔为了……接送boss上下班的开车小弟。 　　然后他就收到了真正意义上第一条来自林太郎的消息。 　　杰森有些感慨地点了收藏——这可是林太郎主动发给他的第一条消息！ 　　也不知道这部手机能不能带回哥谭。 　　“丰太郎君，对吗？” 　　森鸥外悄悄出现在port mafia后门，身上穿着白大褂，丝毫看不出刚上任的极道老大的气场：“送我去商场。” 　　杰森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眸为林太郎熟悉的装扮恍惚了一瞬，紧接着他就在心里刷出一大排省略号。 　　最近因为中原中也的加入，port mafia武斗派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森鸥外这段时间可谓是春风得意。 　　一般人开心的时候会做什么呢？吃吃喝喝买买买。 　　终极爱丽丝控森鸥外会做什么呢？疯狂给爱丽丝换装。 　　最近森鸥外的日程表里，每天都有带爱丽丝去商场这一项。 　　所以说，林太郎，怪不得port mafia的论坛上总有人说你是变态呢，你真的不要反思一下吗？ 　　或者让他加入也可以。 　　曾经同样沉迷换装游戏的杰森觉得自己也有些手痒。 　　“丰太郎君之前是做什么的？”森鸥外坐在后座上，爱丽丝紧紧靠着他。 　　这人是他亲手指定的司机。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只是森鸥外有种奇怪的直觉而已。 　　他发现，当他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信任对方。 　　这让森鸥外怀疑这个名字为‘森丰太郎’的家伙其实是个隐藏的异能力者，身上的异能作用大概类似于[拉近彼此的心灵]或者[我是你的好朋友]之类的。 　　除了爱丽丝酱可以拥有他无条件的信任之外，这世界上其他所有人都会被他防备。 　　但这个混血儿居然是个例外。 　　例外到森鸥外能从一众黑衣人中一眼发现他，也能接受这人靠近自己背后。 　　这简直完全不像他！ 　　森鸥外一边排斥这种感受一边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好在他作为port mafia的首领一向理智大于情感，他决定把对方留下，看看这家伙究竟来自哪个势力，想要做些什么。 　　“唔……无业游民？”杰森通过后视镜观察森鸥外的表情。 　　他仔细回忆自己最近的行为——和其他黑衣人一模一样，是个合格的工具人。有哪个地方值得林太郎特别关注吗？ 　　似乎没有。 　　他也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加入port mafia之后也只是远远地见过林太郎几次而已，他甚至没有机会出现在对方面前。 　　所以，林太郎为什么专门指定他做专属司机？这种关乎首领生命安全的位置不是应该交给信任的人吗？他明明才加入port mafia一个月而已。 　　杰森仔细在脑海中排除掉一条条可能性。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那么最后的结论是……林太郎对他一见钟情了！ 　　首领先生想要潜规则他！ 　　杰森·光荣会社boss·port mafia首领夫人，疯狂心动。 　　好耶，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杰森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他们在犯罪巷的初见，那时候林太郎似乎就对自己非常友好，和现在一样。 　　林太郎可不是随便就对别人很友善的人。 　　所以……他们两人之间，是林太郎先动心的吗？ 　　杰森努力按下嘴角胡乱他妈上扬的弧度。 　　真是的，林太郎，早一点说啊！心动就上啊！ 　　“你看上去可不像是无业游民呢，丰太郎君。”森鸥外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间笑容满面的杰森说道：“所以，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加入port mafia的呢，这个问题要想好再回答我。”他可不相信这人是什么无业游民。 　　杰森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抓住机会好好表白，再疯狂追求林太郎一次？也不知道等他们再回到哥谭的时候林太郎还会不会记得。 　　还是他应该表现得矜持一点？享受一把来自林太郎的追求？ 　　好难抉择！ 　　“因为……我一直很崇拜您，boss。”可恶，这声boss让杰森脑海中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场景，每个场景不是他在叫林太郎boss，就是林太郎用魅惑的声音在叫他boss。 　　杰森把这些他发誓以后一定会实现的场景甩出脑海，然后继续用最真诚的口吻深情表白：“我是为了您才加入的，因为您在这里！”这话绝对真诚，不含一丝水分。 　　森鸥外：…… 　　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居然有些开心。 　　可恶！狡猾的家伙！居然又用异能力！ 　　“啊呀，真是太难抉择了！”森鸥外在洋装店里对着一排排衣服露出心痛的表情：“这种感觉实在是罪恶！” 　　他手中拿着两件小洋裙，一件是粉嫩粉嫩的公主风，另一件是暗黑华丽的哥特风。 　　“两件都好适合可爱的爱丽丝酱，放弃哪一件都感觉是在犯罪！”森鸥外露出挫败的表情，反正他选不出来。 　　“我一件也不想要，讨厌的林太郎！”爱丽丝气鼓鼓。 　　林太郎每次撒娇说他的工作超级累，需要她的安慰。 　　然后就趁着她心软的时候带着她疯狂买买买！ 　　结果最后换衣服累得半死的人就变成了她！而林太郎这个糟糕的大人就像是被充满了电的手机一样再次神采奕奕。 　　“别这样嘛，爱丽丝酱，”森鸥外双手合十，弯下腰看着爱丽丝：“要不然爱丽丝酱再穿一次给我看看？这样也许就选得出来了！” 　　boss大人两只手各举着一条小裙子，完全无视掉周围所有人看变态的目光。 　　“才不要！”爱丽丝噔噔噔跑去沙发的另一边坐着，一点儿也不想理会装可怜的森鸥外。 　　“爱丽丝酱就算是生气，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女孩！”森鸥外捧着脸陶醉地看着爱丽丝的背影。 　　杰森守在一旁，看着一旦离开工作岗位就自动陷入放飞自我状态的林太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以前在光荣会社的时候也一样，林太郎做起正事浑然忘我，一旦让他有空闲出去摸鱼，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听到笑声的森鸥外转过头来。 　　“丰太郎君，你是有什么意见吗？”森鸥外笑眯眯地看着杰森：“还是我说的话让你觉得很好笑？” 　　“没有，boss。”杰森心想，我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而已。 　　高大的青年咳嗽一声，心里冒出一股更奇怪的感觉。 　　眼前熟悉的人是他的恋人又尚且不是他的恋人，杰森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参与林太郎过往的人生。 　　他们之间像一个奇怪的循环。 　　他在森鸥外的见证下逐渐成为光荣会社的boss大人，然后现在他却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森鸥外慢慢稳住风雨飘摇的port mafia。 　　上次是他追求林太郎，这次林太郎会这么追求他呢？ 　　唔……说不定直接巧取豪夺？ 　　好……好像也很不错！ 　　那他要不要装模作样拒绝一下？还是直接答应下来？ 　　如果直接答应，林太郎会不会觉得他只是看中了他port mafia首领的权利和地位？ 　　“丰太郎君？丰太郎君？”森鸥外看着又一次笑得莫名其妙的家伙，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想法。 　　这家伙，怎么看都像个小傻子，真的是被人派来接近他的吗？ 　　“不如两件都买下来吧，爱丽丝……小姐穿哪件都很可爱。”杰森终于回过神来。 　　他和森鸥外持同样的看法，不同风格的可爱怎么做选择？当然全都要！ 　　森鸥外心里难以控制地冒出开心的小花花。 　　他为杰森高尚的审美品味点了个赞。 　　但是—— 　　“可惜我只是个贫穷的小医生。”森鸥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杰森：这话好熟悉！ 　　“虽然在创业，但公 　　司现在也发展得不太理想，总觉得有随时倒闭的可能呢。” 　　杰森回想起来，上次林太郎就是用这个理由骗他当了一个多月的保镖！ 　　这次他要再装作被骗一下吗？ 　　“看样子只能委屈一下爱丽丝酱了，我现在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医生又些沮丧地垂下眼睛，似乎真的陷入了严重的经济问题。 　　杰森悲哀地发现，就算再来一次，他也还是心甘情愿地被骗！ 　　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掏钱包的手！ 　　然后他所剩不多的理智拼命阻止了他。 　　毕竟杰森现在手里的钱都是预支的工资——来到横滨的他一分钱都没有。严格来说他兜里的都是林太郎的钱，就凭他现在的财产，这些衣服他一个衣角都买不起。 　　森鸥外看着年轻人露出一个懊恼的表情，似乎在真心实意地遗憾不能两件都买。 　　port mafia的首领先生在心里把森丰太郎提升到高度警戒的地位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人的演技不去混演艺圈真是可惜了。 　　瞧瞧他刚刚多么真情实感地为他遗憾。 　　可惜有点过火了。 　　森鸥外可不相信刚加入port mafia的新人会对组织或者他这个boss 有这么高的忠诚度。 　　一看就是演的。 　　以及，这家伙的异能力未免太强了。 　　就算他知道这是演出来的，居然也会在心里产生开心的情绪。 　　这样的异能如果好好利用，真是会产生相当了不得的后果呢，丰太郎君。 　　森鸥外在心里衡量起利害得失。 　　究竟是谁会派出这样一位珍惜的精神类异能力者来对付port mafia？想通过影响他从而影响组织的决定？ 　　森鸥外冷笑一声，同时心里升起一股隐秘又莫名其妙的怒火，更多的是冲着眼前的年轻人，就好像这个人不应该骗他。 　　然后他又强行按耐下心里的烦躁。 　　看样子又是被这家伙诡异的能力影响到了，森鸥外努力忽略心里郁闷到想打人的情绪，转而思考起该如何把人诱拐进port mafia。 　　他相信世界上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锄头。 　　不管这人到底想要什么，他总能想办法满足他。 第85章 　　“丰太郎君, 恭喜你！”port mafia人事部门负责人一边同杰森握手，一边对杰森流露出羡慕的眼神：“真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呐，这么快就得到了boss的赏识！以后请您多指教了！” 　　是的, 森丰太郎先生又升职了。 　　port mafia整个人事部门员工的眼神都快把杰森烧穿了, 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个刚入职的家伙为何可以升得如此不合常理。 　　几乎可以算是port mafia近10年来升得最快的了。 　　嗯……好像也不是最快的。 　　升得最快的应该是他们boss，直接从私人医生变成极道首领，不仅升得快，还跨行。 　　“所以我的职位是？”杰森一头雾水, 这些人对他疯狂道贺, 却又没告诉他具体职位。 　　“是boss的私人助理哦，森……森君。”帮助杰森办理手续的人力小姐姐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人的姓氏……和他们首领是一样的啊！ 　　人力小姐姐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呢, 恐怕这位丰太郎先生是首领的亲戚吧。但是为什么首领一开始没有说呢？这人不是走port mafia 的社招进来的吗？ 　　“私人助理？”是类似于NO.1的职位吗？ 　　负责首领的各项日程, 传达首领的命令，甚至是和各大干部联络、组织重要会议，这些工作都是光荣会社的NO.1丽兹女士平时需要负责的任务。 　　可以说，这个职位关乎整个组织的有序运行。 　　林太郎居然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我了？我们才认识一个月！ 　　杰森嘴角又在疯狂上翘，心里暖乎乎的全是林太郎的笑容。 　　咳咳，冷静点，杰森。你以后可是要和首领结婚的人，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私人助理的位置而已。 　　杰森努力维持严肃的神色，然后在心里放起了烟花。 　　我的林太郎心里果然全是我！他好爱我！ 　　冷静, 红头罩！ 　　要赶紧提醒林太郎, 作为首领不可以这么恋爱脑！怎么能把如此重要的岗位交给还不太了解的人呢？ 　　不过，林太郎也才刚当上首领没多久呢，犯一点儿小小的错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所以……现在轮到他来教导林太郎了！ 　　杰森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干劲儿, 恨不得光着膀子绕着port mafia大楼跑一百圈, 然后再爬上楼抱着林太郎亲100分钟！ 　　他一定会帮助林太郎成为合格的首领的。 　　私人助理这个岗位交给他绝对没有问题, 他一定不会辜负林太郎的信任！ 　　“是的，私人助理，boss的任何私人事项都需要你认真打理。”人力小姐姐看着杰森脸上藏不住的开心，忍不住好奇地问：“虽然问这个问题不太合适，但是，请问您是首领的……”亲戚吗？ 　　啊，被看出来了吗？还是林太郎透露了什么？是已经宣誓主权了吗？ 　　杰森脑海里浮现出林太郎强硬下命令的场景。 　　boss会怎么说呢？ 　　‘丰太郎是我的人’还是‘以后我的一切事项都交给丰太郎打理’？ 　　恐怕林太郎两种都不会说。 　　只能幻想一下的杰森遗憾地叹气。 　　其实冷静下来想一想，林太郎根本就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 　　不过，不管林太郎让自己担任私人助理到底是为什么，他总要保护好对方的安全。 　　“什么也不是。”杰森回答道。 　　“否认的好快哦，丰太郎君。”神出鬼没的太宰治从门外挤进来，看着这个让他印象颇深的青年，把手轻轻搭在对方的 　　肩膀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杰森已经大概清楚了太宰治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极度聪慧、手段过人，同时也没有什么底线，很适合里世界的生存法则。 　　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对方变成另一幅模样。 　　不过热爱自杀这一点，真是从来没变过。 　　杰森怀疑这里的每一个所谓的‘异能力者’都是那些文豪在异世界的投影。 　　这个文学贫瘠的世界，文豪们都去打架了。 　　怪不得当初在哥谭的时候，林太郎有段时间疯狂迷恋世界各地的文学作品，恐怕他自己当初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呐，要不要考虑跟我干呢？”太宰治伸手捏了捏杰森肌肉紧实的手臂，说实话，他也很好奇这个森丰太郎和森先生的关系。 　　同样的姓氏，莫名其妙的升职。 　　太宰治很肯定森鸥外之前并不认识这个人，他也同样不是森鸥外的亲戚。 　　森先生和他一样，早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亲人’了。 　　“太宰……大人，我是首领的人。”杰森实在不适应port mafia过于等级分明的敬称，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哦呀，已经是首领的人了吗？真是忠心耿耿呢。” 　　太宰治难得升起了好奇心，这家伙到底哪里冒出来的？似乎又不像是卧底，但是对森先生表现出来的忠诚未免有些离谱了吧。 　　太宰治眼珠转了两圈，说道：“跟着我干和跟着森先生干有什么区别呢？你更适合武斗派哦，不想早点当上干部吗？”手臂上的肌肉可不是摆设，太宰治很肯定这人武力值很不错。 　　“我听首领的吩咐，如果首领让我当干部的话，我当然愿意。”杰森说道。 　　太宰治这家伙可真难缠，从他当上林太郎的司机开始，就会在遇见他的时候问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真是听话啊。”太宰治没什么感情地感慨道：“真的不想去黑蜥蜴吗？那可是升职加薪最快的地方哦。”这人不是缺钱缺得厉害吗？昨天他还看见对方在port mafia对家的赌场大赌特赌，赢了一大笔钱之后顺手砸了对方的赌场。 　　“别听这条青花鱼的。”中原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这里。 　　中原中也其实也早就注意到了，最近执行任务的黑衣大汉中多出来了一个体格吊打一众同事的家伙。 　　想不注意到也不行，他的脑袋刚到人家下巴。 　　可恶。 　　中原中也忍不住后退两步，躲开杰森的阴影。 　　他以后一定还会长高的！ 　　杰森看着中原中也的臭脸，结合port mafia内部论坛里爆料的某位干部对身高的执着，瞬间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 　　他忍不住有些同情。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对方他的愿望不仅无法实现，甚至以后还会反向冲刺。 　　不行，再看下去他要笑场了。柯基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杰森的手机恰好在此时响起来。 　　是林太郎。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杰森冲着太宰治耸耸肩，又和中原中也打了个招呼，转身向port mafia顶层走去。 　　“Boss，是我，森丰太郎。”杰森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走进这间巨大的办公室。 　　窗外能看见横滨港口往来如织的货船和那个巨大的摩天轮。 　　杰森琢磨着要不要等回哥谭之后也给林太郎建一栋一模一样的大楼，他看得出来林太郎很喜欢这个视野。 　　“丰太郎君，”森鸥外没有抬头看杰森，只是示意他快去快回：“去给我泡一杯咖啡。” 　　杰森眨眨眼睛，看了一眼外 　　面的天色，犹豫着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林……boss，如果喝咖啡的话，晚上你会睡不着。” 　　林什么？森鸥外终于从满桌的文件里抬起头，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杰森，十分很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但是这人似乎对他很熟悉。刚刚是准备叫他林太郎？ 　　森鸥外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直有一个绿眼睛的年轻人，他们似乎经历了很多事。但他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清醒过来之后，这个梦也没留下什么痕迹就消失在了记忆深处。 　　但森鸥外却突然想起他的专属司机。 　　虽然他的专属司机并没有一双清透的绿眼睛。 　　然后睿智英明的首领大人脑子一抽决定把人调来顶层，当个端茶倒水的花瓶秘书。 　　命令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样显得有些奇怪，一般秘书的角色都是亲近而值得信任的人来担任，丰太郎显然一条也不符合。 　　但他话都说出口了，就先这样吧，不然显得他出尔反尔朝令夕改。 　　森鸥外勉强找了个理由敷衍自己，不想承认他其实很满意自己的决定。 　　现在，花瓶秘书先生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并自作主张地阻止他喝咖啡。 　　“今晚事情比较多，你也要留下来陪我加班。”森鸥外挥挥手，示意花瓶秘书快去倒咖啡：“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别多管闲事。” 　　好冷酷啊，林太郎。 　　杰森站在原地，换了种说法：“我会做一款很好吃的小甜饼，想试试吗？”其实就是阿尔弗雷德教他的：“我保证你会非常喜欢，而且甜甜的，吃完会更有动力。” 　　森鸥外沉静的眼神停留在杰森身上，没答应也没否认，而是提起另一件事：“把墨镜取下来。”室内还带什么墨镜。 　　杰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还带着墨镜，而且做了一些伪装。因为他不确定现在就让林太郎见到他的真实面目会不会对未来产生影响。 　　所以他才选择乔装打扮进入port mafia，连绿眼睛都被隐形眼镜遮挡在后面。 　　“怎么，墨镜后面的脸见不得人吗？”森鸥外说道。 　　倒也不是，只是杰森改变面容的手段很简单，修改眉型、发型、皮肤涂黑，隐形眼镜把瞳色变成黑色，最后调整自己的步伐和姿态。 　　但他的五官轮廓没有做太大的改变，他担心以后在哥谭见面的时候，林太郎会不会觉得他眼熟。 　　“好的，boss。” 　　杰森摘下墨镜。 　　森鸥外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人，虽然从资料上看过照片，但森鸥外总觉得这人不应该长这幅模样。 　　杰森被森鸥外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一边不自在一边又很开心。 　　他努力站直自己的身体，又挺了挺傲人的胸肌，试图展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去做你的饼干吧。”森鸥外终于放过杰森，低下头继续批改文件。 　　杰森遗憾地离开。 　　当杰森再次端着小甜饼回到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森鸥外面前已经摆上了一杯黑咖啡。 　　爱丽丝哼着充满童趣的小调坐在沙发上用蜡笔涂涂画画。 　　“好香！”闻到小甜饼味道的爱丽丝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我要吃我要吃！”爱丽丝开心地跑过来，抓住杰森的西装下摆。 　　“当然有可爱的小公主的一份。”杰森终于再次看到了爱丽丝，他当然没有忘记准备爱丽丝的份儿。 　　森鸥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看着两人的互动，他并没有阻止爱丽丝去吃小甜饼。毕竟森丰太郎花了这么大的精力才混进来，不会不知道爱丽丝是他亲近的人。如果爱丽丝中毒，丰太郎这颗棋子可就暴露得太不值 　　得了。 　　“好好吃！”爱丽丝立刻爱上了杰森的手艺：“林太郎的那份也给我吧，他不会喜欢的！”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吃太多会消化不良的，爱丽丝。”杰森伸手摸了摸爱丽丝的头。 　　异能力和她的主人同时愣住。 　　杰森假装淡定地收回手。 　　是他大意了，以前和林太郎、爱丽丝的相处早就刻进了他的行为模式，现在不自觉就会用曾经的态度面对两人。 　　他总是忘记，林太郎现在还不是和他一起在哥谭经历了一切的林太郎。 　　想到这里，杰森又开始担心他已经变小却不知道掉到哪里的爱人。 　　虽然绫辻行人说只要这里的森鸥外没有消失，那么身处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森鸥外就不会有事，但杰森还是忍不住担心。 　　“看样子，丰太郎君很会照顾小孩呢。”森鸥外不咸不淡地说道。 　　“因为爱丽丝很可爱。”杰森说道，顺便又忍不住逗弄了一下看上去十分淡定的首领先生：“是可爱到掉进眼睛里都不会觉得痛的小女孩。” 　　森鸥外看着杰森面不改色地说出他曾经说过的话，忍不住瞪大眼睛。 　　这话他可不是对所有人都说过！他现在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识杰森。 　　又或者，这家伙来自一个情报网十分强大的组织！ 　　首领办公室陷入沉默。 　　杰森走上前，淡定地抽走森鸥外手中的咖啡，换上小甜饼，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试试看吧？我保证超级好吃！” 　　森鸥外把饼干直接塞进某个人的嘴里，然后再次低下头继续兢兢业业批改文件。 　　另一个横滨。 　　“你确定这里有人？”森鸥外疑惑地看向路西法。 　　“确定，放心吧。”路西法信誓旦旦，有关灵魂的事，估计没人比他更有资格说话。 　　森鸥外看着眼前狭窄的街道和破败到看不清字眼儿的招牌，心里突然生出一点熟悉感。 　　这里是…… 　　“Lu……Lupin酒吧？”中岛敦努力辨认出招牌上的字。 　　是了，森鸥外也终于想起这个地方了。 　　这里是太宰君、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经常聚会的地方。 　　当初太宰治叛逃后，port mafia为了表明态度，经常在这附近搜索检查，最后这里的老板实在受不了这种频繁的骚扰而决定暂时歇业。 　　森鸥外记得那场震惊里世界的风波过去之后，这里的老板也换了人。 　　虽然酒吧的名字没有变，但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进去吗？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人。”路西法动力满满，林太郎终于有愿意当他崽的迹象了，他可要抓紧机会在小孩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走吧。”森鸥外抛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向着脏兮兮的大门伸出手。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久违的光亮照射着延伸向下的楼梯。 第86章 　　然而酒吧里的情景并不像众人想象的那样破败。 　　时光仿佛停驻在此, 一道木门将世界分割成阴阳两极。 　　橘黄色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气氛，让整个酒吧看上去毛绒绒暖哄哄的，像是冬季晒满阳光的毛毯。 　　角落里, 钢琴无人弹奏, 唱片机却正在播放德彪西的《月光》。 　　叮叮咚咚。 　　“欢迎光临，想喝点什么？我请客哦。”吧台后面的人一身黑衣，明明是温暖的室内，脖子上却还挂着一条眼熟的红围巾：“我可是难得请客一次！” 　　熟悉的样貌和缠着绷带的脸。 　　明明应该是很久无人造访的酒吧, 却硬生生被他衬托得仿佛每天都客似云来。 　　“太宰君, 真是……让人丝毫不觉得意外呢。”森鸥外看着老熟人身上的红围巾说道。 　　噗嗤—— 　　太宰治实在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救命, 幼崽的声音也太软乎乎了吧？森先生小时候这么可爱吗？ 　　“明明顶着这么幼齿的外表, 森先生就不要故作深沉了嘛，小孩子还是笑一笑比较可爱。”太宰治弯起眼睛盯着一脸郁闷的森鸥外，故意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这杯酒可不能给你喝了哦，小鬼！” 　　“……我好歹也是太宰君的老师，叫小鬼是不是过分了点？”森鸥外算是看出来了，但凡是叫太宰治的生物，无论哪个世界都不好惹。 　　更别提这家伙估计直接干掉了这个世界的森鸥外，自己上位了。 　　虽说他相信太宰治的能力足以维护横滨的和平，但被干掉果然令人很不爽。 　　“别这么说嘛, 可爱的port mafia小首领。”太宰治没忍住又笑了好几声, 然后换了个更加可爱的称呼：“我可是很早之前就想见见你了，虽然来的是幼年版。” 　　哥谭真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居然能把森先生变成这样。虽然他已经通过书看到了一些事, 但因为跨越世界的原因, 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 　　如此一来, 他对哥谭更好奇了。 　　“但是啊但是，果然还是小孩子更可爱一点，比起之前糟糕的大人，现在看上去好多了哦。”太宰治翻身从吧台里跳出来，坐在高脚凳上捧着脸，仔仔细细看着森鸥外：“看上去就很好欺负呢！” 　　太宰治伸出手，揪了一把小孩额前的呆毛，然后一脸满足：“啊，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就算是糟糕的大人，也是太宰君的老师呢，”森鸥外捂住被揪的呆毛，决定回去就换个发型。 　　他看着太宰治说道：“难道太宰君已经对你的导师没有一丝一毫尊重了吗？” 　　同样跟进来的路西法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个颜色有些灰暗的灵魂，所以这是小林太郎的学生？ 　　中岛敦在一旁用更加惊奇的眼神地看着红围巾首领和幼崽首领，忍不住瞪大眼睛。 　　异世界果然神奇！以及，太宰先生还活着，这可真是太好了！ 　　中岛敦不得不承认，尽管有时候太宰先生看上去不靠谱了一点，但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在关键时刻能够让人安心的存在。 　　有太宰先生在，想必他们一定可以弄清楚这个世界的问题，然后尽早离开。就算有这个危险的路西法，也一定没办法逃过太宰先生的算无遗策！ 　　“好了，太宰，别啰嗦了。”角落里又有个声音冒出来，把中岛敦吓了一跳。 　　声音的主人一身棕色西装，鼻梁上戴着斯斯文文的细框眼镜，眼镜背后是熬了几十个夜晚才有资格挂上的黑眼圈。 　　“正事要紧。”坂口安吾打断太宰治漫无边际的话。 　　“别这么严肃嘛，安吾。”太宰治端起酒杯：“好不容易等 　　到了，不是应该先庆祝一下吗？你这么一本正经，万一把小朋友吓跑了怎么办？” 　　坂口安吾忍无可忍……还是得继续忍。 　　他和太宰治已经被困在这个小小的酒吧不知道多久。 　　反正被困住多久，他就忍了太宰治多久。 　　不过幸运的是，在这里，太宰治是永远也无法死亡的。就算这家伙用刀子对着自己砍，也流不出一滴鲜血。 　　久而久之，这个热衷于弄死自己的混蛋终于放弃了种种作死行为，这让坂口安吾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然后太宰治对他的嘴炮折磨就开始变本加厉了。 　　坂口安吾每天都在怀疑这里是地狱，还是专门针对他的阿鼻地狱。 　　谁来可怜可怜他，他明明只是刚刚奉命潜入port mafia 的政府卧底！ 　　结果刚潜入没多久就被世界末日按在地上摩擦。 　　当然，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port mafia的首领救下来，然后他们就被困在了这间小小的酒吧里。 　　坂口安吾努力忽视掉太宰治的话，冲着门口的三人打了个招呼：“三位，不如先坐下？” 　　这三人中他只认识中岛敦，这位是port mafia的顶级战力，强大的人虎。不过据他所知，这个世界的人虎在末日的第一天就已经死亡了。 　　不过太宰说过，来客是异世界的人，并不是他们世界的本尊。 　　但这些人也许是让他们解脱的契机。 　　至于太宰治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并没有详细告诉他。 　　但坂口安吾却对这个本质不着调的家伙有一种迷之信任。 　　“坐下，然后喝一杯怎么样？”太宰治继续接上坂口安吾的话：“为野犬和……看上去不像人类的家伙，干杯？等离开这里之后我一定要请你们喝加了洗洁精的伏特加！” 　　“那个会好喝吗？”路西法有些惊奇地问：“洗洁精不会让脆弱的人类死亡吗？” 　　他还以为所有的人类都惧怕死亡。 　　“当然会！所以我强烈推荐！洗洁精苦苦的涩意像极了殉情的味道！”太宰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还有加了毒蘑菇的咖喱饭！那是马上就要离开人间的神奇美味！” 　　“唉？”路西法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吃下去的第一口，眼前就会出现五彩斑斓的黑色！像是地狱的风景！”太宰治脸上带着梦幻的色彩。 　　“地狱的风景我倒是看腻了……”路西法看上去似乎真的相信了太宰治的话，并且十分感兴趣。 　　太宰治眨眨眼睛，他只是通过书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情况。当他看见杰森出现在横滨的时候，就猜到森鸥外也一定过来了。 　　不过书的能量几乎都用来保护他们两个了，他很少有机会继续窥探另外的世界，因此得到的信息相当有限。 　　当初他在世界还没有毁灭的时候，就通过书的力量送走了织田作。原本他以为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到此为止，却没想到自己也在书的保护之下活了下来。 　　这间酒吧就是他们最后的避难所，书让时光在他们身上静止。他们被困在这间酒吧，一切似乎都维持着末世前岁月静好的模样，连他们本人都静止在最好的状态。 　　虽然他并不想这样，毕竟他还想要拥抱死亡。 　　听到太宰治胡言乱语的中岛敦顿时想起某个清晨乱七八糟的武装侦探社，他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地狱之主，然后又看了看就差把地狱之主引为知己的太宰先生。 　　他伸出手捂住似乎正在抽搐的胃。 　　“那你要看看天堂的景色吗？鹤见川之水，一跃解千愁！”太宰治猜到了眼前这家伙来自地狱的身份。 　　“天 　　堂？谁要去天堂？！”路西法露出不屑的表情：“你要是想去地狱，我可以带你去！”一副地狱是我家的样子。 　　地狱之主吗？太宰治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小林太郎的学生？”地狱之主摸摸下巴：“按照辈分，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爷爷？” 　　太宰治：…… 　　如果地狱是这样的家伙在统治，那他还是不要去了。 　　越听越觉得离谱的森鸥外&坂口安吾：…… 　　“……森先生，不如坐下，然后聊一聊现在的情况吧。”坂口安吾推推眼镜，努力无视小学生对话一样的背景音，向一群人中唯一一个靠谱的对象作了个邀请的姿势。 　　森鸥外同样回以外交友好微笑，心里却在疯狂思考，似乎他们三人的出现是在这两人的意料之中，这是为什么？ 　　** 　　另一个横滨，port mafia首领办公室。 　　“boss，我想你需要休息了。”杰森皱着眉头提醒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的森鸥外。 　　“闭嘴。”森鸥外揉了揉眼睛，伸手把咖啡杯递给花瓶秘书先生，示意杰森给自己再续一杯。 　　杰森忍不住一把夺走他手中的咖啡杯：“工作干不完。但是如果首领的身体垮掉了，port mafia会乱起来吧！” 　　森鸥外被杰森的动作吓了一跳。 　　然后他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秘书。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讲话，这家伙哪里来的胆子？ 　　杰森当然知道他的行为不符合一个秘书的职责，但他完全无法忍受林太郎如此不爱惜身体。 　　“丰太郎君，我想你清楚自己的秘书身份？”森鸥外其实并没有生气。 　　森丰太郎跟在他身边已经有半年了，一直表现的安分守己。这家伙连底下人的贿赂都会老老实实汇报给他听，就只差把工资卡一起上交了。 　　其实和上交工资卡也差不多，这家伙的工资都被用来买小裙子了，爱丽丝酱满当当的衣柜也有他的功劳。 　　而他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丰太郎的照顾。 　　毕竟这家伙总能冲出甜度适宜的咖啡，总能看出他隐藏得很深的情绪，甚至把爱丽丝酱哄的服服帖帖。 　　森鸥外心里的警报频繁响起，但身体却诚实地沉迷于秘书先生无微不至的关怀。 　　“我就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提醒老板该进行人类正常的生理活动，这难道不是我的工作职责吗？”提到秘书身份，杰森就忍不住叹气。 　　他算是看出来了，林太郎压根就没有恋爱那个脑子，每天想的就是工作。不仅如此，他现在应该也还没有得到林太郎全心全意的信任，一直被他怀疑有什么秘密身份。 　　还好，他很擅长应付这种多疑的家伙，更擅长应付口是心非的林太郎。 　　“我帮你把这些文件送去给红叶殿。”杰森语气强硬：“半个小时之后我会带今天的小甜饼过来，如果我没有看见你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爱丽丝小姐今天的小甜饼份额就取消。” 　　他不想装什么三好秘书了，在这样下去林太郎都快猝死在工作岗位上了。 　　没有人强势一点管管这个工作狂，他简直能把办公室当家。 　　“唉？！”早就被小甜饼收买的爱丽丝在一旁瞪大眼睛：“丰太郎，好过分！” 　　“抱歉了，爱丽丝小姐。”杰森别开眼睛不去看爱丽丝委屈的眼神。 　　森鸥外：…… 　　然而他知道杰森并不会改变主意。这家伙看上去一派老实的样子，实际上却总能用奇怪的方式让自己妥协。 　　现在森鸥外已经知道，他对杰森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异能力。 　　太宰君同时接触过 　　他自己和丰太郎，然而他对丰太郎的信任感却丝毫没有消失，反而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变得越来越强烈。 　　梦中那个人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现在他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他怀疑自己可能忘记了某一段时光。 　　如果杰森的确认识他并获得了他的信任，那么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林太郎！那你快去休息啦！我要吃小甜饼！”爱丽丝扯住森鸥外的袖子，努力把人拽进休息室。 　　森鸥外无奈地叹气，顺着小姑娘的力道走进房间，放任自己扑倒在软绵绵的大床上。 　　……好累，但是床好舒服，丰太郎好像又换了一款更舒服的枕头。 　　杰森抱着一大摞文件走进尾崎红叶的办公室。 　　“红叶殿，这是首领要您帮忙批改的文件。”杰森把手中的文件放在尾崎红叶的桌子上。 　　“丰太郎君，多谢你了。”尾崎红叶对这位boss身边的秘书已经很熟悉，她对丰太郎的印象很不错。 　　尾崎红叶的眼睛瞟见文件上的字，她挑眉问道：“这真的是boss亲口说要我批改的吗？”以前这种文件向来是boss亲自批示。 　　并非是不信任她，而是因为现在port mafia的状况还不算特别好，森鸥外不是很放心，重大事项他总要亲自过目。 　　“……当然。”杰森丝毫不脸红。 　　尾崎红叶轻轻展开手中的折扇挡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艳丽的眼睛。 　　她用一种看破真相的眼神把杰森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年轻人，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杰森：…… 　　可惜高岭之花没有那么好折。 　　已经折过一次的杰森忍不住哀叹，好不容易到手的花居然飞了，现在还要再来一次。虽然难度似乎降级了。 　　不过，红叶大姐永远是发现爱情的第一人。 　　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杰森对此十分有经验，他露出一个笑容，冲着尾崎红叶说道：“红叶殿会帮我的对吧？” 　　“妾身总要确定你不是别有居心，丰太郎君。”尾崎红叶真的很好奇，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对boss如此痴迷。 　　欧外大人身在局中恐怕看不清楚，但作为局外人，尾崎红叶看得很清楚，这家伙早就爱上了首领，而欧外大人这个笨蛋也早就动心了。 　　真是搞不懂这两个家伙怎么如此磨磨叽叽。 　　这世界上唯有爱和咳嗽难以掩饰，森丰太郎对鸥外大人显然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欧外大人居然也放任这个年轻人进入自己的领域。 　　“我想我没办法向您证明我不是别有居心，”杰森回答道：“我就是对他居心不良啊。” 　　倒是很坦诚嘛，尾崎红叶心想。 　　要帮一把吗？ 　　不，还是要再观察一下。 　　“也许你想来帮我做点事？”尾崎红叶决定把人放在身边考察一下：“听说有些风景离远一些看上去会更美。” 　　杰森眨眨眼，虽然他不想离开林太郎，但这样好像也不错，他需要知道这个世界更多的秘密。 　　还有一个更加严肃的问题，按照绫辻行人的说法，他们最终可以回到哥谭。那么，穿梭世界的契机是什么呢？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终于知道林太郎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横滨，就像哥谭之于他一样，是林太郎心里无法割舍的存在。甚至林太郎前往哥谭也是为了拯救横滨。 　　所以林太郎会回到横滨吗？杰森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林太郎回了横滨，他们该怎么办？ 　　杰森其实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林太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横滨，而他也不可能离开哥 　　谭。 　　这几乎是个无解的难题。 　　不过好在这个世界的核心‘书’已经被绫辻行人交给他，或许问题的答案就在这本‘书’中。 　　他需要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的异能力体系、世界的发展和关于书的情报。 　　被尾崎红叶找上门的森鸥外同意了杰森的调岗请求。 　　他也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并且最近他被森丰太郎管得好烦。 　　嘴硬的boss大人不想承认他的心情不仅仅是烦，其实还有点开心。 　　但总之就是纠结。 　　所以不如把人赶走好了，说不定眼不见心不烦。 　　“总之，接下来一段时间请红叶大姐多多指教了。”杰森抱着自己的东西从顶楼搬进了尾崎红叶的拷问小组。 　　“这两天的任务你先跟着中也一起吧。”尾崎红叶看着杰森说道。 　　** 　　“所以妾身就这样安排了，欧外大人。”尾崎红叶在首领办公室汇报任务的时候顺便提及了杰森的情况。 　　“……不用跟我说，人已经给你了。”森鸥外冷不丁又听到森丰太郎的消息，心里突然十分不爽。 　　他在顶楼疯狂工作，这个混蛋倒是在红叶殿手底下浪的很开心嘛，那索性就不要回来了。 　　“身手相当不错，性格和中也有些像。”尾崎红叶无视了boss的话，继续说道：“按照妾身的观察，他应该不是在横滨长大的。” 　　尾崎红叶指指西方，继续补充：“不太适合拷问组，倒是不如调去黑蜥蜴或者情报组？” 　　森鸥外考虑了一下，他总觉得武斗派也不是很适合丰太郎。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丰太郎此人心里显然有自己的底线和道德标准，武斗派偶尔执行的任务也不是很光彩，尤其是现在这个阶段。 　　森鸥外下意识地觉得，森丰太郎并不是放任暴力存在的人。 　　他会运用暴力，但并不喜欢暴力。 　　一想到要让丰太郎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森鸥外心里也有些别扭。 　　至于尾崎红叶暗示他的，丰太郎身份造假的问题，他其实早有察觉。 　　森丰太郎的简历上写的是土生土长于横滨的混血儿，但这人和他相处的时候倒是完全没有遮掩过自己过于西式的生活习惯。 　　“所以，人没有问题？”森鸥外自己心里其实早就打消了一大半怀疑，剩下的怀疑只是因为他尚未弄清楚森丰太郎加入port mafia的目的而已。 　　“按照妾身的判断，森丰太郎君可是一心向着鸥外大人呢。”尾崎红叶掩唇一笑。 　　森鸥外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欧外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尾崎红叶问道。 　　“红叶殿帮我把丰太郎君叫上来吧。”森鸥外犹豫了一下，在尾崎红叶转身离开前说道。 　　** 　　“boss。” 终于得到召唤的杰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林太郎了，成为拷问组的一员之后，他就没有机会再上来顶楼，今天是最近一个月来唯一一次。 　　他真的很想念自家爱人。 　　平时他只能通过小蛋糕和小甜饼贿赂一下爱丽丝，得到些许消息。 　　“丰太郎君，”森鸥外看着眼前的人，问道：“最近的工作还适应吗？” 　　“还不错，红叶姐对我很好。”杰森说道，他的眼睛仔细在森鸥外身上打量，爱丽丝说林太郎最近没有那么忙了。 　　森鸥外心里突然有点不爽，他当然知道这家伙有事没事就去贿赂爱丽丝酱，但是…… 　　但是他不爽的是自己总会莫名其妙想起这个家伙。 　　他偷偷问过红叶殿，这到底是什么原因，结果却被红叶殿一脸‘孩 　　子终于长大’了的表情硬生生把后面的疑惑憋回去了。 　　总觉得会听到很奇怪的答案。 　　“听红叶殿说，你的身手不错？”森鸥外问道。 　　中也君同样给了杰森很高的评价，两人似乎已经是好兄弟。 　　“我觉得成为boss的保镖应该绰绰有余。”杰森一看件森鸥外毫无波动的表情，瞬间就意识到爱人在别扭什么。 　　他太了解自家爱人了，林太郎总会在奇怪的地方拐弯抹角。 　　比如他现在明明就是很想让自己待在他身边，但是却不肯直接说出来。 　　不过，猜测林太郎的心思也是他的小乐趣。偶尔他还会主动猜错，看着林太郎郁闷或者嫌弃的表情也很有趣。 　　看见杰森一脸包容的森鸥外：…… 　　微妙地有些不爽，又有些爽。 第87章 　　“所以这里的时间是完全静止的？”森鸥外问道。 　　这就说的通了, 他们似乎已经在这间酒吧呆了不短的时间，但却始终没有感受到饥饿。如果时间在他们身上已经静止，那的确有可能。 　　这间酒吧像是有个奇怪的结界, 森鸥外感觉自己甚至没办法召唤爱丽丝酱, 就好像身体被定格在进入这里的那一秒。 　　“是的哦，森先生，”太宰治说道：“果然叫一个小孩子森首领很不习惯啊小不点儿！” 　　小不点儿？ 　　森鸥外想给自己的学生脸上来一拳。 　　森鸥外：“太宰君，你小时候也不过是个小不点儿！现在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噫——”太宰治惊奇地看着森鸥外, 按照森首领的习惯, 不是应该无视他吗？ 　　他还以为身体变小对人的性格影响不大呢，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是连心智都被影响到了吗？ 　　还挺傲娇的嘛, 小鬼。太宰治露出一个会让port mafia成员不寒而栗的笑容——一般被太宰首领感兴趣的存在下场都不会很好。 　　话刚出口就想咬掉自己舌头的森鸥外：…… 　　可恶！这样显得他也像个小学生一样。 　　“臭小鬼臭小鬼臭小鬼，略略略～”太宰治做个鬼脸，笑得更开心了。 　　有机会逗弄小森鸥外的时候可不多，等他再次变成大人，恐怕又会是那个无聊的样子：“可爱的森宝宝，小孩子就要做小孩子应该做的事，大人的话题你还是不要参与了。为什么不让你的路西法爸爸给你唱首摇篮曲呢？” 　　“咦？需要吗？林太郎。”路西法看着森鸥外说道：“困了吗？”好像人类小孩入睡的时候的确需要摇篮曲？ 　　中岛敦努力抱住被挑衅成功的森宝宝，免得小孩冲上去挥拳头。 　　森鸥外忍了两秒，彻底无视太宰治的垃圾话：“你们两个恐怕都没办法出去吧？” 　　这是个明显的事实, 如果能出去, 两人也不会在这里等他们。 　　挑事儿失败的太宰治遗憾地伸手弹了一下威士忌中的冰球。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出现的？”这是森鸥外最好奇的问题。 　　“是大人的直觉啦，小孩子不懂的！”太宰治冲着森鸥外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 摆出一副哄小孩的样子：“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哦～”其实是通过书看出来的。 　　他还看见了他的织田作过得很开心, 也有了新朋友, 这样他就放心了。 　　森鸥外：…… 　　森鸥外果断放弃了从太宰治口中得到消息的可能，决定彻底无视自己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变成神经病的学生。 　　“虽然我和太宰这家伙没办法出去，但我认为你们是可以的。”坂口安吾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几人，努力维持话题的严肃性。 　　他推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镜，继续说道：“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书究竟在哪里。不过只要找到书，我们就能出去了。” 　　这是太宰治说的，但是他遇到太宰治的时候，对方说过不清楚书在哪里。 　　他在异能特务科的时候也只听过关于书的只言片语，想猜也无从猜起。 　　“书在怪物那里哟！”太宰治突然笑眯眯地补充：“超级可怕的怪物，会把小孩子叼走吃掉的！” 　　坂口安吾：…… 　　“……你知道这件事……所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坂口安吾这下感觉自己也拳头梆硬，他强行按耐住打人的冲动，努力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 　　啊啊啊啊和这家伙被困在一起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 　　“告诉安吾有什么用吗？”太宰治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安吾又不能出去。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呢？” 　　“你这个混蛋！！”坂口安吾听得浑身颤抖，他被这家伙不知道耍了多久。 　　他出不去就不用知道了吗？ 　　“就像安吾说的，不下班就不用上班了！”太宰治捧着脸看向坂口安吾：“我是为你好呀，安吾！” 　　“哪里来的歪理啊混蛋！”坂口安吾从牙齿缝里拼命挤出几个词，他要维持住自己理智的形象。 　　异能特务科的成员绝不向port mafia忍住啊混蛋！ 　　坂口安吾嘴角的痣都在微微颤抖。 　　当初被困在这里的第一天，这个混蛋就说要交换信息。于是他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讲得一清二楚，结果这家伙嘴里居然没有一句实话！！ 　　优秀的卧底先生凭借过人的毅力压下自己想杀人的心，他早该习惯的，这个只想自杀的混蛋果然就是想拖着他一起下地狱吧！ 　　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请给我一个单独的隔间，谢谢！！ 　　坂口安吾宁愿去和贞子、赤舌、络新妇什么的做邻居也坚决不想再和这个混蛋相处哪怕一秒！ 　　“所，所以……”坂口安吾一边深呼吸一边拼命找回自己淡定的声音：“如果你们可以找到书的话，或许我们就会有办法从这个世界出去，书是连接其他世界的通道。” 　　“找到了或许也出不去哟！”太宰治用活泼的语气继续说出让坂口安吾想打死他的话。 　　“各位，容我失陪一下。”坂口安吾努力维持住平静的表情，面色从容地向着森鸥外等人示意稍等一下。 　　然后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心脏，另一只手捏住颤抖的拳头向太宰治走去。 　　“请便。”森鸥外别开眼睛，假装自己看不见。 　　坂口安吾拖着嘴里哎哎直叫的太宰治的领子走进酒吧的后厨。 　　中岛敦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但是凭良心来讲，他也说不出为太宰先生求情的话。 　　实在是太欠揍了！ 　　“所以等下我们要去寻找这个世界的书吗？”中岛敦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森鸥外。 　　森鸥外思考了一下，却突然转向路西法问道：“路西法，你很喜欢这个世界？” 　　路西法并不意外森鸥外看出了这一点，他当然喜欢这个世界，这里没有上帝，简直是他的天堂。 　　“是的。”路西法的眼睛似乎都在发出红光，他的力量并不来源于人类，因此在这个世界也并未受到限制。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新神：“我想要这个世界。” 　　其实路西法自己就有撕裂空间，返回哥谭的方法。但他的力量太过庞大，如果他直接带走小林太郎和他的宠物，这个世界恐怕会直接崩溃。 　　这里实在太过脆弱，它甚至没有资格被称为一个独立的世界。 　　他要想个办法让这个世界变得强大一点，至少要先变成一个独立的世界，然后他就可以把这里当作自己的伊甸园。 　　一个没有上帝存在的伊甸园，多棒！ 　　“我先带你去找这个世界的核心，”路西法早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借助这个世界的核心，我可以想办法通过地狱把另一个世界连接过来。” 　　把另一个世界连接过来？森鸥外在心里推测路西法的目的，他口中的另一个世界似乎指的并不是哥谭。 　　“宇宙的分支有很多，”路西法继续解释道：“上帝创世就是如此，他给了世界一个初始的动力，然后宇宙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上帝就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世界的变化，却从不插手。” 　　“但是大雪球在滚动的过程中也会产生很多不同的小雪球，这些就是平行宇宙。”路西法继续说：“就像这个世界，这里可以看作是你当初生活的世界的平行世界，只是 　　它还不太稳定。像个肥皂泡一样脆弱，我轻轻一戳，它就会消失在阳光下。” 　　“……你需要额外的力量才能让它稳定？”森鸥外慢慢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口：“你想要一个没有上帝的世界，但这里还不够完美。所以你要通过地狱作为通道，借助其他宇宙的力量，让这里稳定下来，成为你的世界。” 　　这应该是最合理的猜测，否则森鸥外想不通路西法喜欢这个世界的原因。 　　“没错，只要是存在地狱的世界，我就可以想办法借一些力量过来。”路西法露出开心的笑容：“找到这个世界的核心，然后剩下的我来搞定。只要这里稳定下来，我就可以送你们回去。”同时还能保留这个世界。 　　听得云里雾里的中岛敦总结发言：“所以，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书，对吗？” 　　“没错！” 　　“那现在要去救一下太宰先生吗？”中岛敦听着门后传来乒铃乓啷的动静和太宰先生假惺惺的痛呼声。 　　“不用管里面那两个了，派不上什么用场。”森鸥外说道。 　　“走吧，我大概知道要去哪里找。”对世界能量相当敏感的路西法很快就感觉到了一些特殊的存在。 　　他看了一眼森鸥外和中岛敦：“其实我建议你们留在这里，那里对你们的影响比较大。” 　　森鸥外也想到了这一点，太宰治说书在怪物那里。当初在哥谭，那个怪物给他制造的恐惧感会影响他的行动，想必在这里也一样。但是如果不亲自去看看…… 　　路西法这个不靠谱的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 　　另一个横滨。 　　自从升职加薪之后，森丰太郎这个曾经籍籍无名的port mafia底层人员就变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比如今天，他再一次遇见了试图从他这里探听首领消息的干部A。 　　他倒是知道这个人，据说是在port mafia的赌场里赢了一大笔钱，然后又花钱买了个干部的位置保平安的家伙。不过杰森看得出来，A其实有控制整个port mafia的野心，准确来说，这家伙的野心几乎人尽皆知。 　　一个放在漫画里活不过3话的野心家。 　　“丰太郎君，好久不见。” 　　杰森盯着A狗啃一样的刘海，努力让自己听进去这人喋喋不休的废话。 　　blablabla……杰森看着地板上的花纹，心想，这人再啰嗦他可真的要忍不住动手了。对林太郎存在威胁的家伙，他都不想放过。 　　“所以今晚的宴会，想必森首领一定会带你出场的对吗？”A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在宴会上给你和首领都准备了一份惊喜，想必你会喜欢的。” 　　惊喜？ 　　杰森终于听到关键词。 　　他不动声色，却在心里反复琢磨。 　　这家伙无事献殷勤，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听说他名下的一些产业最近受到了其他组织的骚扰，但林太郎一直借口这是A的私事，选择无视他让port mafia帮忙的要求。 　　所谓的惊喜，恐怕就是想让port mafia出手帮他解决私事的报酬吧？ 　　“我听boss 的吩咐，先生。”杰森回答道，他也不怕得罪这家伙，这人除了送钱也没什么用了，林太郎想必不会忍他太久：“请原谅，boss 叫我送文件给他。” 　　说罢，杰森也不管身后的干部A究竟是什么反应，扭头就离开了。 　　徒留A一人在原地咬牙切齿。 　　port mafia的宴会上。 　　“今天只是port mafia内部人员与合作伙伴们的聚会，倒也不必太过拘束。”森鸥外对杰森说道，他并不准 　　备阻止杰森在port mafia的发展，这人放在什么位置上都是优秀的人才：“你去周围转转吧，有什么不确定的地方，去问红叶殿。” 　　“嗯，我知道，不过boss 最好少喝点酒。”杰森明白林太郎的意思，所以不管是哪个世界，林太郎都是个物尽其用的家伙。 　　就算林太郎不知道他的目的，却仍旧可以因为自己的能力而重用自己。 　　合格且无情的首领。 　　杰森为自己坎坷的情路挠头。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森鸥外身后，眼睛丝毫不敢放松地观察周围的环境，虽然是port mafia 的内部聚会，但他也不能太放松。 　　林太郎所处的境地比当初他在哥谭要艰难得多。 　　至少他在哥谭的时候，并没有乱七八糟的异能力者给光荣会社添麻烦，反而林太郎和中也君、红叶殿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哥谭的反派是麻烦一些，但却是他非常熟悉的风格。这里的家伙行事风格和哥谭人完全不同，他的很多手段不能直接搬过来。 　　最近一个多月，林太郎就已经遇见了三次暗杀。这让杰森十分担忧。 　　这里的异能力者简直和哥谭的反派一样嚣张，不接受政府的管辖，自视高人一等，妄图统治整座城市。 　　社会习俗决定这里人与人之间等级分明，这让杰森十分不适。 　　普通人在异能力者扎堆的横滨几乎没有话语权，包括他。如果不是他的武力值够强，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尊重。 　　杰森很早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A说过的‘惊喜’还不知道在哪里。”谁也说不准是惊喜还是惊吓。 　　森鸥外看了杰森一眼，没有说话。 　　A手里能拿得出来的牌无非就那么几张，这家伙倚靠port mafia的势力才能顺利赚钱，现在打的主意无非就是献上一些财富保平安罢了。 　　刻意说是在宴会上准备的‘惊喜’，大约也就是献上金钱的方式换了个出风头的花样而已。 　　森鸥外带着杰森和一些重要人物打过招呼之后就离开了，毕竟作为首领，他没有必要一直留在这里。 　　杰森则留下来继续参加宴会，他准备观察一下这些围绕在port mafia周围的势力。 　　森鸥外坐在休息室闭目养神。 　　最近里世界突然出现关于五千亿的遗产的流言，各大组织都在蠢蠢欲动，他需要好好想一想该如何让port mafia从中获得最大利益。 　　大门在此时被轻轻敲响。 　　森鸥外没有睁开眼睛，这个时间会来打扰他的也就只有杰森了。 　　来人轻巧地走进屋子，森鸥外潜意识里的警报却突然拉响。 　　带给他这样的感觉，不像是杰森。 　　森鸥外睁眼看向门口。 　　妆容艳丽的女子穿着华丽的和服，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刻意设计过的中振袖敞开的下摆却露出一双没有任何遮掩的白腻大腿。 　　森鸥外：…… 　　很好，他现在知道A口中的惊喜是什么了。 　　所以杰森也收到了同样的礼物？ 　　森鸥外心里突然泛起一股恶心。 　　他欣赏红叶殿这样独立的女性，port mafia的高层中也不乏精明强干的女士，森鸥外一向对她们十分尊重。他一向认为女人和男人没有任何区别，但他的确十分讨厌被物化为礼物或附属的人——无论男女。 　　“滚。”森鸥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不屑于在这样的人面前浪费自己的情绪。 　　“boss，我是……”女子甜腻的声音响起。 　　森鸥外并没有让她说完话，他只是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挥手示意女子出去 　　。 　　这时，大门却突然再一次打开，杰森风风火火从门外闯进来，脸上带着怒火。他也收到了A的礼物。 　　然后杰森一眼就看到了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 　　他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然而前一秒还在惊慌失措的女士，下一秒却撩开裙摆抽出一把枪。 　　“去死吧！port mafia的首领！”和服女子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冲着森鸥外的脑袋飞快地扣下扳机。杀手小姐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然而最好的刺杀时机已经失去，她好不容易混进来，刺杀行动还是要继续——她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 　　“林太郎！”杰森一惊，他下意识地一脚踢晕杀手，并向着森鸥外的方向扑过去。 　　不过，一直保持警惕的森鸥外并不会被这样的小把戏伤到。 　　早在杀手拔出枪的时候，他的手术刀也已经扎进了对方的手腕。 　　他看着神情慌乱的杰森，眨眨眼睛。 　　刚刚心里涌起的无名怒火似乎因为森丰太郎的及时出现而渐渐平息。 　　“你刚刚叫我什么？”森鸥外站在原地，淡定地挑起眉毛。 　　杰森垮下紧绷的肩膀，松了口气：“boss，我当然是叫您boss 。” 　　“你……”森鸥外眯起眼睛带着一丝审视看着杰森的表情。 　　他也不是傻子，结合这家伙一直以来的态度，他大概明白了原因。 　　同时他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像是喝了一杯加了蜂蜜的果汁，酸酸的，细细品味又很甜。 　　有趣。 　　他身边不是没有追求者，但他一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 　　森鸥外翘起嘴角，露出一个看不出真实情绪的笑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现在不说实话，以后你就滚去红叶殿手下，永远别回来了。” 　　反正这家伙是自投罗网的，他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杰森看着十分强势的林太郎，头一次为林太郎对他的兴趣而露出头痛的表情。 　　他还没弄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返回哥谭。回到哥谭的之后，林太郎还会记得这些事吗？这些事会影响未来吗？ 　　虽然绫辻行人的结论是不会，但他还是不放心。时空悖论是连蝙蝠侠都无法解答的问题，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其他状况。 　　万一他突然就离开了，林太郎会不会伤心？ 　　现在因为不确定的未来而犹豫不定的家伙变成了杰森。 　　但是…… 　　“你不是问我来port mafia的目的吗？”杰森看着森鸥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说的一直是实话。”我是为你而来。 　　森鸥外看着杰森的表情，似乎并不意外。 　　“过来。”森鸥外对着杰森勾勾手指。 　　养一只小狼狗也不错，他身为首领当然也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生活，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杰森叹了口气，又狠狠踢了一脚已经晕得不能再晕的杀手，朝着森鸥外走去。 　　森鸥外却把杰森推到了沙发上，一条腿强势地挤进他两腿之间的空位。 　　杰森：…… 　　救命，这不是他一直想对林太郎做的事吗？ 　　两人一坐一站，杰森的身高优势终于在此时消失不见。 　　森鸥外伸手抓住杰森的领带，轻轻收紧，杰森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居然对首领图谋不轨，嗯？”森鸥外并不觉得他对杰森感兴趣有什么问题，反正这人是port mafia 的成员，大不了等他不感兴趣了再把人处理掉就好。 　　按照他的梦境和杰森的表现，森鸥外确定他们之间一定还发生过其他的事情，只是现在 　　他不知道而已。 　　既然是自己的人，那么遵循内心的欲望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横滨早晚会变成他的地盘，到时候就算森丰太郎想跑也跑不掉。他会把人牢牢控制在手心里，也免得这人总是影响自己的心情。 　　mafia行事就是如此。 　　森鸥外的手指顺着领带慢慢移动到杰森的脖子上，然后又突然离开。 　　医生先生轻轻抽出手术刀，冰冷的刀尖停留在杰森的大动脉附近。现在他只需要轻轻用力，这个年轻人温热的鲜血就能洒满他的西装。 　　森鸥外的喘息被想象中鲜血淋漓的场景刺激得有些急促，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脸上逐渐流露出一丝隐秘的疯狂。 　　杰森仰头看着格外强势又格外疯狂的林太郎，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感觉一股熟悉的热流从身体内部隐隐升起。 　　天呐，爱人太帅了又太疯了，他要把持不住了，怎么办？ 　　天知道他多想现在就把人按在沙发上。 　　空气的温度渐渐上升，小小的休息室似乎被裹在糖霜里。 　　杰森着迷地看着森鸥外居高临下的脸庞，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抚摸森鸥外的眼睛，却被强势的爱人一巴掌拍开。 　　“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乱动哦，丰太郎君。”森鸥外拖长语调：“port mafia成员要遵守的第一条命令是什么？说说看。”手术刀仍旧悠哉悠哉徘徊在杰森的大动脉附近。 　　“……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杰森感受着颈间冰冷的刀刃，这着实有些刺激过头了。 　　森鸥外的刀刃又来到杰森正在上下滑动的喉结附近。 　　可怜的、被首领潜规则的秘书先生无奈地控制住自己奇怪又要命的生理反应。 　　杰森觉得自己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有林太郎的气息，他快要忍不住了，可是首领先生不让他乱动……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林太郎，森首领的事业刚刚步入正轨，似乎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和几年后那个显得更加沉稳而不露声色的幕后boss还是有些区别的。 　　但是不管怎样的林太郎，他都为之着迷。 　　杰森迷恋的目光和森鸥外强势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森鸥外另一只手慢慢移动到杰森脸上，又轻轻蹭了蹭。 　　然后他蹭掉了杰森脸上为了伪装而涂上的深色粉底。 　　森鸥外：？？ 第88章 　　另一个横滨。 　　路西法独自一人出发, 开开心心去寻找这个世界的核心，而森鸥外和中岛敦决定留在lupin酒吧等待路西法凯旋。 　　“等我的好消息吧，亲爱的。”路西法看上去信心十足, 这个世界的力量过于弱小，按照路西法的预估, 这里不会产生能威胁到他的东西。 　　所以他要赶紧把这片无主之地握在手里！ 　　路西法向酒吧外冲去，转瞬消失在破败的街道尽头。 　　Lupin酒吧里只剩下太宰治和森鸥外等人。 　　“唔……我有个想法，”太宰治看着被路西法推开的Lupin酒吧大门，摸着自己的下巴作乱步状：“你们可以自由进出Lupin。那么，如果我拉着你的手，你能带我一起走吗？” 　　森鸥外：并不想, 谢谢。 　　森鸥外当然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完全没有尝试的想法，一想到和太宰治手拉手, 森鸥外就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开始起立敬礼。 　　何况太宰治这个家伙刚刚毫无尊重地叫他小不点儿, 他干嘛要帮助这家伙走出去。 　　“太宰君，外面的世界对你来说可不太安全，作为你的老师, 我劝你不要瞎跑。”森鸥外露出与粉嫩外表完全不符的虚假笑容。 　　免得你被人打死。 　　没看见旁边坐着的坂口安吾拳头又硬了吗。 　　坂口安吾——一个虽然一直在场但总是最后才被送达重要消息的男人。 　　中岛敦——一个同样一直在场但似乎完全没有参与感的氛围组系统。 　　两人似乎都没想过这个方法。 　　太宰治装作自己什么都看不见，继续可可爱爱地捧着脸看向森医生。 　　“不要这么严肃嘛, 小朋友。” 　　太宰治其实曾经十分怨恨森鸥外, 但是等他成为首领，他又觉得森鸥外有些可怜。 　　他们师生的确是同一类人，从头到尾都很相似。 　　幼时是无心之犬, 长大后一直在寻找自己的道路上踽踽独行。 　　从一只毫无目标满心空虚的丧家之犬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多么艰难, 没有人比太宰治更清楚。 　　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并拿出自己的一切去保护他又有多难, 森鸥外同样很清楚。 　　但是这些爱恨终究随着横滨的毁灭和织田作之助的离开而渐渐变淡。 　　最后在心里留下的一点余韵也在Lupin这个不知过去多少岁月的地方被搓磨干净。 　　他做不到像坂口安吾一样，似乎心里怀着些希望，就算知道自己在进行徒劳的努力，也不会放弃。 　　他只是度过一个个毫无意义的日子而已。等书的能量消耗殆尽，他就能开心地拥抱死亡。 　　太宰治一开始并没有想明白书为什么会保护他，但后来他才意识到，或许这个世界也有自己的意志。无论如何，太宰治这个人也算是横滨的重要角色。 　　然而太宰治并不需要这种特殊对待，他并不是一定要活下去的人。 　　不过森鸥外和中岛敦的到来让太宰治所剩不多的好奇心突然冒出一个尖儿。 　　他有些想从这个异世界的森首领口中听到更多关于织田作的事，尽管当初织田作和他并不熟悉。 　　“如果遇见了那个危险的怪物怎么办？是你自己说的，会被吃掉的哦，太宰君。”森鸥外把太宰治的话还给他。 　　“唉？但是森先生会保护我的吧？”太宰治故意说出显得毫无自知之明的话：“毕竟我可是森先生最宠爱的学生！” 　　小小的Lupin酒吧突然安静。 　　这一刻，坂口安吾觉得自己一下子和森鸥外有了强烈的共鸣。 　　他总听太宰治说类似的话 　　，比如我是安吾最好的朋友，或者安吾我们相依为命之类的。 　　一边说这样的话一边又把人气到半死，这就是太宰治。 　　坂口安吾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森鸥外。 　　目前看来，太宰治对森鸥外的兴趣似乎比对他要大的多。 　　太好了，以及，太惨了森首领。 　　太惨了的森首领同样不想搭理这个无聊的学生。他看得出来，太宰治已经做完了他想做的事，对他来说，活着或者死去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没有什么担心的事，也不再有什么目标，行事之间难免多出几分放浪形骸。 　　自我放飞得还真是彻底啊，太宰君。 　　“太宰君，有这个玩笑时间，不如想想接下来的计划。”森鸥外微笑着说：“或者想一想，等你跟着我去了哥谭，该对着你的织田君说些什么。” 　　正中死穴。 　　太宰治这下彻底闭麦了。 　　他确实在逃避这个问题，因为路西法能否把这个世界救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他抱着巨大的希望，最后却再次被现实打醒可怎么办。 　　与其忍受失望，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怀有希望。 　　太宰治的确是这样想的。 　　可惜森鸥外实在太了解他了。 　　“啊～啊～无聊的小朋友，怪不得以后会成为无聊的大人！” 　　太宰治移开目光，像没有骨头一样整个人趴在吧台上，扭过头不去看酒吧里的几人。 　　坂口安吾用一种新奇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起摆烂的太宰治。 　　他当然知道织田作之助，异能特务科有横滨各大异能力者的资料，这位能力强大的前杀手，现任武装侦探社社员先生居然和太宰君有关系？ 　　这倒是异能特务科没有记录的内容，两人的交集在哪里产生的？这位织田君居然是太宰治心中最重要的人吗？ 　　早知如此，他们异能特务科当初就应该直接去接触织田作之助！ 　　一直没说话的中岛敦瞅了瞅森先生，又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瞄太宰治。 　　太宰先生看上去真的很伤心的样子啊，善良的人虎看着丧丧的太宰治，忍不住有些同情。 　　他还记得某个充满阳光的午后，太宰先生一脸落寞地坐在树荫下的墓碑前，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然而等他再仔细看去，太宰先生似乎又恢复了曾经的玩世不恭。 　　但那个让他曾一度怀疑是错觉的绝望眼神让中岛敦印象深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许离开Lupin酒吧会让太宰先生开心一些？中岛敦这么想着。 　　“那个，太宰先生，”中岛敦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太宰先生如果想出去试试看，我可以和您一起。” 　　坂口安吾和森鸥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被太宰治的装模作样欺骗的中岛敦。 　　他俩都看出来了太宰治其实只是装出来的丧气。他分明有些期待，或许是在期待未来的重逢。 　　太宰治的脑袋嗖一下转过来，眼睛里瞬间盛满感动。 　　“果然还是敦敦对我最好了！”太宰治心安理得地酝酿出一泡泪水，用夸张的语气和肢体动作继续欺骗单纯的小孩：“敦敦可以带你可怜的太宰先生出去吗？我们试一试就好，我已经在这里困了一百年啦，再困下去就要变成和森先生一样糟糕的大人啦！” 　　糟糕的大人森鸥外：…… 　　就应该让太宰治一个人去没有人烟的荒岛上独自生存一百年！ 　　横滨街头。 　　腥臭的风呼啦啦扑面而来。 　　坂口安吾却眼含激动的泪水，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享受的表情。 　　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闻到 　　过新鲜的空气了——尽管世界末日的空气有点臭。 　　“呜哇，安吾，你不要像个变态一样好不好。”太宰治现在的姿势十分诡异。 　　他像抱猫一样把小孩夹在自己手臂间，被他夹着的森鸥外也像只小猫一样拼命挣扎，小脸涨得通红。 　　太宰治仗着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和成年人的力气，完全无视了小孩的抗拒。他悠闲地把手搭在眉毛上，悠哉悠哉向远处的海平面看去。 　　坂口安吾看着一旁显得比他更像变态的太宰治十分无语。 　　可怜的森首领人小体弱，现在只能像个小鸡仔一样屈服在太宰治的魔爪之下。 　　不过也是首领先生自找的。 　　刚刚他们为了验证太宰治‘离开Lupin酒吧’的猜想，先是由太宰治和中岛敦尝试了一下。 　　结果牵着中岛敦的太宰治居然真的顺利离开了酒吧。 　　然后太宰治就吵吵闹闹地一定要森鸥外带他出去一次。 　　他们都以为森首领不会答应，结果森鸥外居然同意了。 　　紧接着坂口安吾和中岛敦就看见森鸥外大度地给太宰治牵住了一个小小的衣角，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还挺和谐。 　　然而等两人站在Lupin酒吧门口的时候，可爱的小孩却突然从袖口抽出一把手术刀。 　　他趁着太宰治四处张望的时候果断割掉了那一小块衣服。 　　然后太宰治就像被安在了弹弓上一样，直接从原地被弹回Lupin酒吧，中途撞翻了好几张椅子。 　　太宰治：…… 　　是他失算了，明明他知道森先生被他幼稚的外表影响了心智，而他居然还把小孩当成大人看待。 　　森鸥外露出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反正太宰君说他是小不点儿，那他就多做点小不点儿该做的事好了。 　　酒吧里的两人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此时，终于离开Lupin酒吧的坂口安吾心满意足地看着一旁的中岛敦，人虎十分听话地被他拽着胳膊。 　　正如太宰治所猜测的，经过反复尝试，大概是由于森鸥外和中岛敦因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并没有被书的保护结界限制。 　　最终几人还是顺利从lupin酒吧的结界走了出来。 　　他抢先拽住了中岛敦。 　　太宰治在被恶作剧后居然一把抄起乖巧坐在位置上的小首领拔腿就跑，速度快得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太宰君。”森鸥外忍无可忍，这个异世界的太宰治比他认识的家伙更加厚脸皮和神经病：“我不会再做那种无聊的事了。” 　　“放下你也可以，但是小孩子不可以乱跑哦。”太宰治其实并不生气，但他还是决定报复回去。 　　他的手指牢牢抓着森鸥外脑后的小揪揪，继续说道：“我都勉为其难抱了一个男人了，森先生你真可恶，居然只有被乖乖抱住的时候才会听话吗？” 　　谁要你勉为其难啊！森鸥外也拼命忍住心里的嫌弃。 　　森鸥外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胳膊递给太宰治，他怕没轻没重的混蛋把自己扯秃了。 　　太宰治换了个方向死命拽住小孩的头发，坚决不放开。 　　森鸥外：…… 　　“你们准备去哪里？”森鸥外问道。 　　目之所及全是荒凉，路西法也说过，这个世界除了他们几个，已经没有活人了。 　　“唔，”太宰治沉吟了一下，一脸深沉地说道：“我就是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可爱的世界。” 　　森鸥外放弃和神经病沟通。 　　不过森鸥外同意和太宰治一起出来，也的确有想要做的事。他记得自己离开哥谭之前看见了杰森伸过来的手。 　　杰森 　　没有被卷入这个世界是确定的事，但那只冲过来的冥思螨跑去哪里了？ 　　** 　　另一个横滨。 　　阴暗的房间泛着潮气和霉味儿。 　　哗啦—— 　　杰森被这一盆还带着冰块的水刺激得直哆嗦，又被水里噼里啪啦的冰块砸中了脑门。 　　现在横滨已经是冬季了，气温可一点儿都不友好。 　　他无奈地晃晃自己手上的镣铐，背靠着墙壁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眼前的首领大人。 　　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环境也十分糟糕的房间此时站着port mafia三位重要人物：森鸥外、尾崎红叶、太宰治。 　　而杰森双手被举过头顶，牢牢拷在墙壁上， 　　“该从哪里问起呢？”森鸥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杰森脸上黑黑白白的一道道痕迹，又指挥一旁的黑衣大汉给杰森脸上再泼了一盆冰水。 　　杰森的牙齿开始打颤。 　　“哎呀，这样效率可一点都不高，”太宰治仔细观察着森丰太郎脸上仍旧没有被卸掉的部分妆容，对着森鸥外说道：“森先生不如把人交给我？我保证让他乖乖听话。”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太宰治。 　　他听说森鸥外亲自把最近宠爱非常的小秘书关进了拷问室，于是兴致冲冲地跑来围观。 　　森鸥外也没办法阻止这家伙。 　　他也不想阻止，也许太宰治会帮他把森丰太郎的嘴撬开。 　　刚刚在休息室的时候，他并没有从杰森口中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反而产生了一个让他十分想杀人的猜想。 　　太宰治看着森鸥外的表情，忍不住揣测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一天前还是干柴烈火郎情妾意的模样。 　　聪慧如太宰治，他当然也看得出来森丰太郎身上有诸多疑点。 　　然而小小年纪其实已经善于看透人心的太宰治甚至比尾崎红叶先一步明白了森丰太郎隐藏的感情。 　　还有森先生的感情。 　　杰森原本的肤色在冰水的洗礼下逐渐显露出来。 　　太宰治思考了一下，转身找尾崎红叶要了一瓶卸妆水。 　　粗鲁又豪放的卸妆动作之后—— 　　‘森丰太郎’其人原本又粗又黑的眉毛终于不再有违和感，高挺的鼻梁也因为擦掉了奇怪阴影的缘故而显露出原本的样子。 　　森鸥外看着因为各处细节的调整，因而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不同的森丰太郎，脸上露出一个‘你凉了’的危险笑容。 　　他倒是一直眼拙了，这家伙居然是带着伪装来糊弄他的，很好，实在太好了。 　　森鸥外看着杰森的眼睛，仔细观察。 　　“隐形眼镜？”森鸥外问道。 　　杰森：别问，问就是后悔。 　　他为什么非得伪装，只换个发型不香吗？ 　　这下完蛋了，林太郎这么多疑的人，他这次怕是很难解释得清楚。 　　曾经是红叶大姐手下拷问小组成员的杰森，今天终于成功把自己送进了拷问小组的牢房。 　　“所以，你到底是谁？”森鸥外已经很长时间没觉得自己如此生气了。如果他真的看走眼，森丰太郎这个家伙就是个带着劣质伪装的骗子，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杰森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弯，始终拿不准自己到底该怎么说。难不成他要告诉林太郎，我是你未来的爱人，现在不小心穿越时空见到了过去的你吗？ 　　这是什么穿越时空的爱恋啊，救命！ 　　痛苦面具.jpg 　　看着保持沉默的杰森，森鸥外感到自己的怒气正在一点一点上涨，现在他是真的想杀了这个敢骗他的混蛋。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耍他。 　　他以为森丰太郎不会 　　对他有所隐瞒，但刚刚在休息室的时候，这家伙居然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想要逃跑。 　　杰森看见森鸥外阴沉的表情，哪里不清楚自家爱人现在是彻底想歪了。 　　他其实没想跑，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并不想对未来造成影响。 　　只可惜他站起来的动作有点快，而林太郎也并没有彻底信任他。 　　结果他就被多疑的首领先生直接打晕，绑进了拷问室。 　　意识到被误会的杰森赶忙补救：“林太郎，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对port mafia不利！我发誓，我是真心爱你的！” 　　本来正在酝酿杀人计划的森鸥外突然梗住。 　　杰森的眼神很真诚。 　　但是理智告诉森鸥外，就算这人没有坏心思，他也一定带着不小的秘密——而且是关于他的。 　　“哇哦，”太宰治用充满赞赏的语气感慨：“森先生，据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死到临头还在对你表白哦。没想到首领先生魅力这么大！” 　　太宰治是真没想到，他觉得森丰太郎说的是实话，但他没搞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爱上森先生。 　　爱情不需要长久的相处嘛？难道真的有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森丰太郎可不像是恋爱脑的人。 　　“你的姓氏，森，”森鸥外没有理会太宰治毫无意义的调侃，继续审问杰森：“是你的真实姓氏吗？” 　　杰森思考了一下，如果以后他和林太郎结婚，按照日本的习俗，是不是应该有一方改姓？ 　　那他姓森也没毛病啊。 　　“是我的真实姓氏，林太郎！”是我未来婚后的真实姓氏。 　　“可惜你的一切都是假的。”森鸥外说道：“你进入port mafia，接近我，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是为什么呢？我实在想不通是哪个组织的人派你来的。” 　　“我没有被谁派来，林太郎，说的都是实话，我是来见你的！”杰森求生欲特别强：“我还知道你的异能力。”杰森努力证明他和森鸥外的亲密关系。 　　关于爱丽丝的情报一直是port mafia的机密，除了少数核心成员知道这件事，其他人都以为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女儿。 　　这是森鸥外故意放出来的软肋和诱饵。 　　杰森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只有他们才知道、说出来也并不会造成影响的小秘密。 　　但是鉴于这里的人太多，他不放心说出未来的事。 　　森鸥外眯起眼睛，但这一点情报并不足以让杰森洗脱嫌疑，毕竟爱丽丝的情报和他的一些习惯也不是什么完全无人知晓的秘密。 　　“知道得很详细嘛，卧底先生。”森鸥外抽出手术刀，这下可不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了，森鸥外冷静地避开重要神经和血管，干脆利落把刀捅进杰森肩膀。 　　血染红了杰森的衣服。 　　“嘶——”杰森知道林太郎一向果断，也猜到了今天恐怕他把自家重度多疑症患者惹毛了。无论是出于port mafia的脸面还是林太郎个人的谨慎，杰森很清楚在没有得到信任的情况下，他一定会被审问。 　　只不过，好狠啊，林太郎。 　　杰森有点难过。 　　但是经验丰富的杰森也能感觉到森鸥外避开了他的重要神经，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看上去严重，实际上只需要休息几天。 　　林太郎其实还是有些爱我的嘛，杰森苦中作乐地想着。 　　森鸥外看着杰森的表情，在心里反复思考这人对他的影响。他突然发现，森丰太郎对他的影响已经太多，甚至超出他理智的范畴。 　　作为首领，他早就怀疑过森丰太郎有问题，但却一直把人放在身边。他怀疑过自己和杰森发生了什么，但 　　却因为对这个人奇怪的信任而选择放弃调查，这都不是理智的做法。 　　他现在突然不确定这样的影响究竟是好还是坏。 　　但是有一点很肯定，他没办法容忍一个人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所以，该及时止损了。 　　不过还有疑惑没有解决。 　　森鸥外很肯定自己的过去没有杰森，但是他却能梦见这个人，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是什么呢？ 　　他心里的猜测才是今天这场审问的重要原因。 　　“你来自其他世界？”森鸥外知道书的存在，曾经也接触过许多政府秘辛。 　　两个世界的同位体确实会因为一些原因而产生关联。 　　森鸥外看见杰森突然睁大眼睛，露出诧异的表情。 　　果然，他猜对了。 　　但是森鸥外却觉得自己心里怒火更甚。 　　所以他一直以来，梦见的并不是他真正经历过的事，也许只是是哪个不知名宇宙中另一个他的人生。 　　而杰森也不是他所谓‘值得信任的恋人’，而是一个来自平行世界，爱人是另一个森鸥外的骗子。 第89章 　　“那是什么？”中岛敦突然指着不远处的房顶问道。 　　森鸥外闻言停住脚步, 也抬起头向远处看去。 　　“好像是一只超大的飞蛾哦，”太宰治说道：“哎呀真是太丑了！我的眼睛被丑痛了！” 　　那的确是一只巨大的飞蛾。 　　此时这只飞蛾正趴在不远处的房顶上，似乎正在休眠。太宰治目测了一下, 蛾子的体型大概和现在的森鸥外差不多大。 　　“居然有这么大的飞蛾吗？”坂口安吾不敢置信：“它怎么长这么大的？这里不是已经没有生物了吗？” 　　“是冥思螨。”森鸥外说道：“应该是和我们一起过来的。” 　　冥思螨从茧里飞出来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多出来一些新能力。 　　不过, 从它能挣脱蝙蝠侠的囚禁还能攻击森鸥外来看，这家伙的能力似乎的确是进化了。 　　中岛敦看着大蛾子丑陋的口器和泛着灰白色的翅膀，情不自禁后退了两步。 　　“它……它怎么会在这里？”中岛敦有点慌，他一看见冥思螨就不由自主回想起被人摸了屁股的恐惧。 　　森鸥外看了坂口安吾和中岛敦一眼，说道：“先离开这里，尽量不要被发现。” 　　他记得冥思螨拥有心灵控制的能力。曾经在哥谭的时候, 他不会受到影响，而现在太宰治因为人间失格大概率也不会有事，但坂口安吾和中岛敦就不一定了。 　　这两人一个是战斗力强的人虎, 一个好歹也是经过异能特务课培训的精英, 哪个闹起来都不太好控制。 　　“别小看它，他是导致我们出现在这里的罪魁祸首。”森鸥外说道。 　　“所以是因为这个大虫子你们才出现在这里的吗？”坂口安吾问道：“它能让你们穿越时空？”那这个大虫子的能力未免太厉害了。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看着冥思螨。 　　“不是它，但也和它有关系。”森鸥外没有做太多解释。 　　也许是几个大活人在死寂的世界中有些过于显眼, 原本还在沉睡的巨大飞蛾密密麻麻的复眼突然转向了森鸥外等人的方向。 　　然后冥思螨就像是看见了毕生的仇人一样，复眼里放射出凶狠的光芒。 　　“终于让我找到了——”冥思螨低沉嘶哑的声音传入几人的耳朵。 　　紧接着, 飞蛾的口器张开, 似乎正在仇恨地鸣叫，但森鸥外并没有听到声音。 　　然而一旁的中岛敦和坂口安吾却突然低下头捂住了脑袋。 　　坂口安吾感觉自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嗡鸣声，他的额头变得非常疼痛。脑海里有一道不属于他的声音正在低声呓语：“杀吧——杀掉你眼前的人！” 　　坂口安吾原本抓着中岛敦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可惜冥思螨并不清楚坂口安吾和太宰治是书的珍惜保护动物。 　　于是森鸥外和太宰治就看见坂口安吾像个被人拍了一下的皮球一样飞向半空, 然后整个人从他们眼前弹开。 　　看方向应该是Lupin酒吧。 　　安吾, 走好。太宰治挥挥小手绢, 然后一把扛起森鸥外, 扭头就跑。 　　森鸥外也被冥思螨无声的嘶叫影响了一瞬，然后他立刻意识到这熟悉的反应是冥思螨的心灵操控能力。 　　幸好他不会受到冥思螨的操控。 　　但坂口安吾和中岛敦显然已经被冥思螨的能力影响到，否则坂口安吾不会突然间送开手，而中岛敦—— 　　趴在太宰治肩膀上的森鸥外远远看见中岛敦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他身上的衬衫突然被撑开，眼睛也变得通红。 　　紧接着，巨大的白虎出现在原地。 　　“嗷——” 　　老虎朝着太宰治和森鸥外的方向 　　跑来，冥思螨挥动着翅膀紧随其后。 　　可惜现在森鸥外正被太宰治扛在肩上，爱丽丝没办法跑出来。 　　“好累好累好累，敦敦怎么这么能跑。”太宰治一边吐着舌头凉凉地吐槽一边继续往前飞快窜去，又顺手利用路上的各种障碍物给中岛敦制造麻烦。 　　在太宰治肩上被颠得十分难受的森鸥外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问道：“太宰君，你的人间失格呢？”为什么不用异能力，至少可以先解决掉中岛敦吧。 　　“咦？”太宰治像是刚刚才想起来自己的能力一样：“哎呀，我都忘记了。” 　　这倒不是装的，太宰治已经在Lupin生活了不知道多久，突然一下要和别人打架，他感觉自己有点反应不过来。 　　哎呀，都怪书。 　　太宰治终于反应过来，他不再扛着森鸥外满场乱跑，他站住，冲着跑来的大老虎开心地打招呼：“敦敦，来这里呀！” 　　大老虎嗷呜一声冲着太宰治跑过来，然后顺理成章地被人间失格一键还原。 　　失去意识的中岛敦重新变回人类，倒在地上。 　　森鸥外拍拍太宰治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 　　“我需要爱丽丝酱！”森鸥外看着气势汹汹朝他们冲过来的扑棱蛾子，对着太宰治说道：“顺便要辛苦一下太宰君了。”至于怎么辛苦，森鸥外相信太宰治会明白的。 　　紧接着，森鸥外松开了太宰治的手，太宰治像坂口安吾一样飞向半空。 　　被召唤出来的爱丽丝瞬间明白了森鸥外的意思。 　　小姑娘手中巨大的针筒消失不见，然后它整个人飞到了冥思螨背后。 　　看上去柔弱的小手一把揪住冥思螨的翅膀，带着大蛾子往森鸥外的方向冲过来。 　　太宰治瞬间明白了森鸥外的主意。 　　“这样不好吧，森先生。”太宰治抽抽嘴角，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是最快也最方便的方式，但是也未免太…… 　　“委屈你了，太宰君。”森鸥外话话没说完，爱丽丝就已经抱着巨大的蛾子冲过来，并把一脸懵逼的冥思螨丢进了太宰治怀里。 　　紧接着，太宰治被小姑娘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飞出去，然后他就在书的力量下抱着冥思螨消失在了森鸥外眼前。 　　感谢书对太宰治的保护，等冥思螨也进了那间时光静止的Lupin酒吧，就只能任他们宰割了。 　　森鸥外冲着渐渐远去的太宰治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好好抱住大蛾子。 　　“我们也走吧，爱丽丝酱。”森鸥外犹豫地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中岛敦，上前踢了一脚。 　　** 　　“抱歉，红叶大姐。”至今仍旧没有自由的杰森对尾崎红叶十分抱歉。 　　这次他被关进拷问室，同样也连累了当初认为他没有问题的尾崎红叶。不过还好，红叶大姐只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惩罚。 　　这点小惩罚倒是不痛不痒，尾崎红叶看得出自家boss手下留情了。 　　她对杰森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尾崎红叶看得出森丰太郎出现在port mafia 的这段日子完全没有任何背叛行为，年轻人性格坚毅且正直，并不是卧底。 　　对boss 的感情也很真挚，那并不是装出来的深情款款。 　　“所以你进入port mafia是为了什么呢？”尾崎红叶对这个问题很好奇，但她更好奇的是Boss居然没有让人继续审问森丰太郎。 　　Boss是已经知道丰太郎的目的了吗？ 　　“我真的没有什么目的，”杰森看着尾崎红叶的眼睛，认真说道：“我只是……我只是想看看林太郎。至于做伪装，我的确有些苦衷，但是我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尾崎红叶 　　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杰森并没有做出损害port mafia 的事，但做伪装且刻意接近port mafia 首领这件事本身就十分可疑。 　　“红叶大姐，如果有可能的话……”杰森虽然一直被关在拷问室里，但并没有被锁起来。 　　除了不能出去之外，其他的一切其实没有区别。 　　杰森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尾崎红叶：“红叶姐，可以帮我和Boss说一声，我想见他一面吗？” 　　尾崎红叶没有说话，她看着杰森皱起眉头，似乎十分不赞同这个提议。 　　“我只是想和林太郎解释一下，但是有些事我想单独和他说。”杰森补充道。 　　尾崎红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妾身会和boss传达你的请求，至于鸥外大人是否同意，妾身就无法保证了。” 　　“谢谢红叶大姐！”杰森露出一个微笑。 　　可惜杰森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自家爱人出现。 　　森鸥外最近并没有时间顾及被关起来的杰森，五千亿资金的传言在横滨地下反复流传。 　　似乎所有人都得到了那么一丝似有若无的消息，巨大的金额撩得人心浮动。横滨各大组织闻风而动，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情报工作需要红叶殿专门负责了。”干部会议上，森鸥外将任务分配下去：“五千亿我们port mafia必须到手。” 　　这笔钱森鸥外当然势在必得，这关系着横滨之后的地下世界谁说了算。 　　port mafia 像一台巨大的机器，森鸥外高坐在顶端的王座上，指挥着钢铁巨人向前迈步。 　　这是port mafia 参与三刻构想的关键时刻。 　　左等右等却等不来自家爱人的杰森：…… 　　算了，主动权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 　　最近红叶姐和拷问小组的人都忙得不见踪影，谁也没有放太多的精力在杰森这里。 　　何况以拷问小组的精明，谁不知道一个只抓不杀还好吃好喝供养着的叛徒意味着什么。 　　杰森趁着夜晚悄悄撬开了自己牢房的锁。 　　port mafia 的地下牢房此时已经住满了人，杰森脚步轻巧地走过这些隐秘的房间。 　　杰森看得出来这些被关进地牢的人并不是port mafia 的成员。 　　最近横滨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高田组、自卫会、山本商社…… 　　这些人几乎都来自port mafia 的敌对组织。 　　杰森心里的担忧突然就涌上来，不知道林太郎怎么样了。 　　现在的局势像极了当初蝙蝠侠失踪，哥谭各处蜂拥而起的乱象。 第90章 　　Lupin酒吧。 　　坂口安吾、中岛敦、太宰治和森鸥外四人围成一圈看着在桌子上拼命挣扎的冥思螨。 　　“要怎么处理这东西啊, 长得也太奇怪了。”太宰治戳戳冥思螨柔软的大肚子，获得冥思螨一声愤怒的嘶叫。 　　太宰治又找了根棍子继续戳戳戳。 　　正如他们所预料的，冥思螨进入Lupin酒吧之后就没有办法再使用心灵操控的能力。大虫子正在郁闷地挣扎，试图物理攻击眼前几人。 　　“虽然他没办法使用自己的能力, 但我们似乎也没有办法伤害他了。”坂口安吾皱起眉头看着被太宰治戳下去的地方迅速还原, 而冥思螨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太宰治看着冥思螨, 又回头看看Lupin酒吧门口, 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很简单，把冥思螨的身体一半放在结界里，一半放在结界外, 然后由森先生去外面宰掉这个家伙不就好了？我不相信它没了一半的身体还能活着。” 　　冥思螨的复眼里闪过慌张，他还没有统治世界, 怎么可以被杀掉？ 　　“先把它捆起来吧，”森鸥外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来这里有它的原因, 不知道离开这里是否需要它贡献点儿力量。不如等路西法回来再说。” 　　** 　　“Boss, 拷问室里那家伙逃出来了。” 　　听到属下汇报的森鸥外丝毫不觉得意外。 　　准确来说, 森丰太郎能乖乖被他关这么久，已经是出乎预料了。 　　森鸥外在心里冷哼一声。 　　还挺情深意重的嘛。 　　“不用管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五千亿。”森鸥外说道。 　　从拷问室逃出来的杰森避开port mafia大厦走廊里密密麻麻的摄像头, 悄悄往顶层走去。 　　port mafia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门缝下透出隐隐约约的光, 杰森无奈地叹气，林太郎未免也太不注意身体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 　　杰森隐藏在走廊的死角, 想趁机看看林太郎。 　　办公室的门却突然打开，杰森看见森鸥外对着门口的守卫说了两句话, 然后两个兢兢业业的黑衣大汉就扭头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 森鸥外的声音在门内响起：“不进来吗？丰太郎君？” 　　我就知道, 杰森有些甜蜜地笑了一下，估计自己从拷问室逃离的消息传入林太郎的耳朵，他就预料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们似乎都很了解彼此的行为模式。 　　“林太郎，好久不见。”杰森从角落里现身：“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森鸥外将手中的电脑转过来对准杰森，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地图路线上，一个小红点正在一闪一闪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杰森无奈地在自己身上搜寻了半天，终于在背后发现了一枚小小的定位器。 　　“丰太郎君，你的胆子可真大，你真的觉得我不会处决你吗？”森鸥外确实不意外这人会出现，他今晚其实是专门在这里等待的。 　　杰森摸摸自己的鼻子，他的确觉得林太郎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森鸥外重新回到自己宽大的书桌后坐下，爱丽丝也坐在沙发上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杰森。 　　“我猜你也许误会了什么，所以我需要一个单独见你的机会。”杰森说道，他反复回想了那天他们之间的对话，林太郎或许对所谓的‘另一个世界’有些误解：“你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那么，你现在得到了这个机会，请说吧。”森鸥外继续低下头批改自己的文件，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在乎杰森的解释。 　　杰森松了一口气，林太 　　郎肯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好。 　　“我的确来自另一个世界，但是那是未来，”杰森决定简单解释一下：“我遇见的是未来的你 ，这次因为一些意外才回到过去。” 　　森鸥外眼皮一跳，这个所谓的来自未来他不太相信。 　　“时空悖论真的很难解释，但我是你未来的爱人，我们会在未来相遇。”杰森反复强调这一点：“我做伪装也是担心对未来造成影响。” 　　“那你现在不担心了吗？”森鸥外知道这家伙说的大概率是实话，但他心里还是有些说不明的烦躁。 　　他从杰森的话中听出来他以后会去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那么原因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导致他离开横滨和port mafia，去其他的世界呢？ 　　“林太郎，不用担心太多，不管怎么样，未来是美好的。”杰森露出一个笑容，他慢慢走过来，靠近森鸥外：“我不愿意说太多，只是不想破坏未来遇见你的那一刻。” 　　森鸥外没有再说什么，他想，如果杰森对他有恶意，这人曾经待在他身边的时候有无数机会。 　　也许他可以相信这个人？ 　　杰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试探着走过来，轻轻握住森鸥外的左手。 　　森鸥外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低下头看文件。 　　“那么，我可以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了吗？”杰森露出一个有些调皮的笑容，他缓缓在森鸥外的办公桌上坐下，把爱人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掌里，状似疑惑：“所以，秘书的职责是什么？” 　　当然是负责勾引上司，对吧，林太郎？ 　　杰森的食指充满暗示性地勾勾森鸥外的掌心。 　　“秘术的职责是维持干净体面的外表，丰太郎君。”森鸥外嫌弃地把手抽出来，又推推渐渐靠近他的杰森，忍不住把人搡下他的办公桌。 　　森鸥外头也不回地指指身后的休息室：“你觉得你在拷问室里呆了这么久，能有多干净？” 　　杰森：…… 　　第二天，port mafia干部会议。 　　尾崎红叶等人诧异地看着出现在森鸥外身后的森丰太郎。 　　杰森冲着红叶姐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尾崎红叶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放心地笑了笑。 　　森鸥外看着森丰太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说说看现在的形势吧，红叶殿。”森鸥外说道。 　　现在，战争已经持续了30多天，不仅是port mafia ，其他组织也同样损失惨重。 　　森鸥外通过自己的渠道得到消息，政府和异能特务科似乎已经派人插手。 　　“现在横滨出现很奇怪的异能力者自杀事件，”尾崎红叶说道：“初步怀疑是有精神控制类的异能力者在背后操控。” 　　但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个能够进行精神控制的异能力者。 　　森鸥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怀疑此人就是政府派来的，目的无非是想要终结战争，但现在的情况似乎已经不受控制。 　　这人已经开始在横滨肆意杀人，这恐怕不是政府乐于见到的结果。 　　“最近port mafia异能力者的活动范围缩小一些，如非必要，尽量不派遣异能力者出动。尤其是中也君，暂停外出任务。”中原中也的能力是最可怕的，如果他也出现问题，那么port mafia的势力将大打折扣。 　　“尚不确定这个控制异能力者自杀的人是只针对异能力者还是……”尾崎红叶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不过，目前死去的人的确都是异能力者，他们统统死在自己的异能力手中。” 　　尾崎红叶的猜测是这人可以复制异能力者的能力，或者可以控制异能力者的思维。 　　杰森听着森鸥外有条不紊地发布任务，心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被关在拷问室的时间有些久，刚好错过了这些重大事件的发生。 　　不过—— 　　“如果异能力者不能出动的话，不如试试看交给我？”杰森突然出声，他看得出来最近林太郎为这件事有些焦头烂额。 　　整个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一瞬，大家都看向这位突然出声的秘书先生。 　　杰森其实明白林太郎是故意让他出现在这场会议上的。 　　突然让他这个刚刚摆脱嫌疑的的秘书出现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杰森哪里不明白林太郎在暗示什么。 　　就不能明说吗？杰森无奈地叹口气。 　　森鸥外看着主动揽下麻烦事的杰森，挑起眉毛，说道：“你确定吗？丰太郎君。说不定会死掉的哦。”他的确是故意的，森鸥外只不过想看看杰森究竟能为他做些什么而已。 　　作为port mafia的首领，他总不能留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在身边。 　　虽然杰森解释了很多，但他从来不听别人说什么，只看他做了什么。 　　杰森看着森鸥外的眼睛笑着说道：“port mafia 的成员不是应该主动为首领排忧解难吗？”他就知道林太郎一定会反复试探他，以前在哥谭的时候，他也同样用了很久的时间才真正走进林太郎的世界。 　　更何况现在林太郎是port mafia 的首领，注定了他考虑问题会从整个组织的角度出发。 　　只不过这样的试探还是让杰森有些难过。 　　随后他又打起精神安慰自己，现在两人的相遇相知都和曾经完全不一样，他很清楚林太郎本身就是多疑又冷血的人。 　　没办法，谁让自己爱上他了呢，杰森耸耸肩，准备等回到哥谭之后把这些债统统从林太郎身上讨回来。 　　森鸥外淡定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和干部们讨论接下来的事项安排。 　　同时他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目前只有杰森适合去做这件事，身为组织的首领，当然要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森鸥外努力按下心中的担忧。 　　会议结束后，杰森留在port mafia 办公室。 　　“其实有什么安排，林太郎直接告诉我就好，你清楚我不会拒绝。”杰森说道。 　　“这不一样，”森鸥外说道：“如果你想在port mafia继续呆着，就好好完成这次的任务。” 　　在会议上给杰森任务，是一种试探，同时也是一种信任。这意味着森丰太郎此人以后会正式成为port mafia的核心人员。 　　“所以我还是你的秘书吗？”杰森不怀好意地问道：“我比较喜欢秘书这个岗位。” 　　森鸥外：“你要是真的可以把那个危险的家伙找出来并干掉他，给你个干部当当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我觉得我更适合当秘书。”杰森摸摸下巴，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林太郎。 　　“秘书岗位可配不上你的能力。”森鸥外说道。 　　“那你给我个机会发挥一下能力？”杰森站在森鸥外背后，轻轻给自家boss按摩肩膀。 　　然后他一个转身，顺势坐在了森鸥外的大腿上。 　　“看，这才是秘书的正确用法。” 　　森鸥外：你起来，重死了！ 第91章 　　路西法一走进Lupin酒吧就看见了被捆成一坨的冥思螨, 他眨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只大虫子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林太郎，我回来了。”路西法笑着摸摸小孩的头, 然后被森鸥外一巴掌拍下去。 　　路西法也不介意, 他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对着森鸥外骄傲地展示：“看, 爸爸我搞定了这个家伙，超级简单！这个小东西可以给小林太郎做宠物！” 　　怪模怪样的东西像是丑陋的八爪鱼，身上却长满了坚硬的鳞片。有些鳞片还泛着绿色, 像极了热带雨林里长满青苔的老树干。 　　酷似章鱼头的地方还长了8只大眼睛，此刻正在滴溜溜地乱转。 　　看了一眼丑东西的几人：…… 　　“啊, 为什么今天总是看见辣眼睛的丑东西，我的眼睛！”太宰治夸张地倒在地上打滚，又疯狂揉着自己的眼睛：“我要用消毒液洗眼睛！用酒精泡一泡我的眼珠！” 　　坂口安吾无奈地看着幼稚的太宰治, 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快起来, 你是不是又认识这个东西？” 　　坂口安吾觉得太宰治一定什么都知道, 但就是不肯说出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太宰治继续一边打滚一边哼哼唧唧：“我要是知道就告诉安吾啦！安吾居然都不相信我！” 　　坂口安吾继续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太宰治，这家伙绝对什么都知道！可恶！ 　　其实太宰治确实早就知道这是什么, 这就是导致每一个横滨毁灭的罪魁祸首, 那个早已超出异能力范畴的家伙——洛夫克拉夫特。 　　路西法成功把这东西带回来，也就意味着…… 　　意味着他也许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等他见到织田作的时候，第一句话需要说些什么了。 　　太宰治忍住心里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欢喜, 继续躺在地上装作被辣到眼睛的样子用手捂住脸颊。 　　实际上是悄悄擦掉了眼角快要溢出来的透明液体。 　　这真是再完美不过的结局了。 　　除了他曾经认识的、那些已经死去的同伴。 　　也许他也可以拆下眼睛上的绷带了。 　　“哦对, 这个小东西还吞掉了几个人, 似乎和你们一样，有这个世界核心以及这个小东西的保护，虽然虚弱了一点，但好歹还活着。”路西法继续说道：“我顺手把他们也带回来了，林太郎你看看要不要一起带走？”给你做个小宠物呀，崽！ 　　说完，路西法用力捏了捏丑东西肉乎乎的小脑袋，示意它快点展示一下功能。 　　然后森鸥外等人就看见这只八爪鱼的面部咧开了一条缝，这个疑似嘴巴的部位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几分钟过后。 　　“他是噎住了吗？”森鸥外怀疑地看向路西法，问道：“这么小的家伙怎么吐出人来？”难道有异次元口袋？ 　　“哦哦也对，那我让他变大一点再吐。”路西法确实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他抓住八爪鱼的时候，对方可是遮天蔽日的样子。 　　于是他拎着八爪鱼走出Lupin酒吧，对着触手乱舞的不可言说就是一阵暴捶。 　　八爪鱼被捶得嗷嗷直叫，最后在路西法冰冷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变成两个成年人大小。 　　……更丑了。 　　森鸥外嫌弃地看了一眼，又把头扭回来。 　　开心的路西法再次拽着八爪鱼准备回到Lupin酒吧，大章鱼巨大的身躯被恶魔先生拖在身后。 　　“这下就没有问题了，林太郎，你等等我让他给你吐几个人。”路西法冲着森鸥外挥挥手。 　　然后两人一起被卡在门外。 　　森鸥外：……总觉得路西法的脑子可能缺了点东 　　西。 　　最后，在大章鱼撑爆了可怜的Lupin酒吧大门之后，路西法终于带着他的小宠物进来了。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一言难尽地看着可怜的Lupin酒吧大门，忍不住为这个保护了他们许久的地方默哀3秒钟。 　　“好了好了，快点把你吃进去的能量吐出来！”路西法抓着大章鱼的脑袋狠狠砸在酒吧的吧台上。 　　森鸥外甚至从大章鱼人性化的面部看出了他的无能狂怒。 　　大章鱼——洛夫克拉夫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他某一天在海底沉睡的时候，突然间失去了自己的意识，等他再清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满目疮痍的世界。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但是洛夫克拉夫特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这样做。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洛夫克拉夫特就明显察觉出自己的异能力和其他人的异能力有本质上的不同，他的能力更像是……更像是一种来自神明的馈赠。 　　别人的异能力似乎都有些限制，然而他的却没有。 　　别人……至少都是正常的人类，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类的样子。虽然绝大多数时候他都维持着人类的外表，可谁也不知道，那其实并非真正的他。甚至他的寿命也比普通人类长得多，至少组合的成员年纪加起来都没有他大。 　　但是心态良好的洛夫克拉夫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并时不时愉快地给自己放一个海底休眠的长假。 　　尽管菲茨杰拉德对此颇有异议，但看在自己强大的异能力的份上，这位组合的首领也没说什么。 　　总之，洛夫克拉夫特给自己规划的美好生活就是睡觉、吃饭、看人类的热闹。 　　结果一觉醒来，热闹变成了自己。 　　他是在路西法找过来暴打他的时候才清醒过来的，看到整个世界惨状的洛夫克拉夫特选择束手就擒，乖乖跟着想要给儿子养一只水栖宠物的路西法离开了。 　　可是能不能不要打他了，真的好痛。 　　痛得他八只脚都要打结了。 　　呜呜呜，还有没有鱼权了。 　　洛夫克拉夫特努力继续做出呕吐状。 　　等得不耐烦的太宰治上前一脚踢在大章鱼的肚子上——就算不能给你造成伤害，物理挤压一下总是有用的吧。 　　洛夫克拉夫特：yue—— 　　吐了一堆零零碎碎的海底垃圾。 　　脏兮兮的塑料瓶、破烂的渔网、生锈的金属甚至是沉底多年的小破渔船都出现在这间狭小的酒吧中，整个Lupin酒吧顿时臭不可闻。 　　森鸥外跳起来就往门外跑。 　　太宰治第二个冲出门去，在离开Lupin酒吧大门之前险险抓住森鸥外的小辫子。 　　还算有些良心的坂口安吾拖上了还在昏迷中的中岛敦，也努力跑出了Lupin酒吧，一把薅住了太宰治飘在身后的红围巾。 　　几个人就像一串儿糖葫芦一样，一溜烟儿滚出了Lupin酒吧。 　　被臭得快晕过去但无法动弹的冥思螨：yue—— 　　路西法也被臭得不行，他只能一路拖着这个大家伙再次离开Lupin酒吧，徒留冥思螨一虫和垃圾们共处一室。 　　洛夫克拉夫特看到这一幕顿时更心塞了，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到底都吃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越看越想吐，越吐越上头。 　　洛夫克拉夫特像孕吐一样，一路走一路吐，最后倒在在Lupin酒吧门口继续疯狂往外yue。 　　终于，一个浑身散发着海产味道的熟悉身影被吐了出来。 　　站得远远的太宰治眼睛一亮：“是国木田！”现在是臭臭的国木田独步！虽然他不认识这里的国木田， 　　但不妨碍太宰治认出以后的迫害对象。 　　然后就像下饺子一样，地上陆陆续续出现了社长先生、与谢野晶子、广津柳浪、芥川银等人。 　　“呜哇，太好了！侦探社的大家！”太宰治激动地跳起来。 　　但是他嫌弃大家太臭了，并没有冲上去给大家一个热情的抱抱。 　　虽然他抱上去大家可能会十分警惕。 　　森鸥外看着眼前的众人：…… 　　嗯，算上现在在哥谭的众人，几乎是全员到齐了呢。 　　只有坂口安吾郁闷地叹了口气，他在异能特务科的同事们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不知道其他人都去哪里了。”坂口安吾问道，他总觉得不应该只有这些人还活着，毕竟现在看到了太多希望：“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活着？” 　　路西法思考了一下，说道：“应该不会了，剩下的人估计是还没有遇见这个章鱼头就死掉了吧。”所以他们没有机会被洛夫克拉夫特吞进肚子。 　　洛夫克拉夫特仔细想了想，应该是他吞进这几个对世界来说相当重要的人物之后，潜意识里也知道不能伤害他们吧，所以他能融化钢铁的胃囊放过了这几个小可怜。 　　“所以，现在怎么办？”他们是不是应该先想办法把这几人冲洗干净？否则有洁癖的与谢野小姐起来之后一定会杀了在场所有人。 　　“总……总之，先用水冲一冲吧？”森鸥外也后退了两步，反正他绝对不要干这件事，他现在就是个小孩子，谁也不能雇佣童工！ 　　“啊，敦敦醒了！”太宰治后退一步，装作不经意间踩中了中岛敦的肚子，中岛敦迷迷糊糊地从黑暗中清醒过来。 　　“唔……”我是谁？我在哪？ 　　中岛敦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灰蒙蒙的天空，他只记得自己看见那只大飞蛾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眼前突然出现太宰先生的脸……和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像是太宰先生夏天在储物柜里放了一个月的蟹肉罐头。 　　“敦敦，现在武装侦探社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要教给你！”太宰治摆出十分严肃的表情：“你看看那里——” 　　中岛敦晕乎乎地爬起来，顺着太宰治的手指看过去—— 　　“社长！与谢野小姐！”中岛敦连滚带爬地冲过去，随即又被可怕的味道熏退。 　　“现在，让武装侦探社众人重新恢复往日荣光的重要任务就交给你了，敦敦！你可不要辜负前辈的期待！ 第92章 　　路西法已经拿到了书, Lupin的结界终于在太宰治的提示下被解除了——他们可不想一直保持这种冰糖葫芦的造型。 　　这个庇护了众人许久的地方在结界消失的那一刻，就像是经历了时光快进，Lupin酒吧一下子开始显露出破败的模样。然后从地面的部分开始, 逐渐坍塌。 　　太宰治愣怔地看着七零八落的Lupin酒吧，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Lupin酒吧逐渐变得面目全非。 　　然而中岛敦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呢？ 　　“啊！冥思螨！”中岛敦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五花大绑的冥思螨没有出来。 　　但是看这个样子, 冥思螨估计早已经被压成酱了吧？ 　　路西法：“可怜的家伙, 变成肉泥了。” 　　“哎呀, 好惨。”太宰治毫不在乎地感慨道, 随后继续催促可怜的中岛敦照顾他亲爱的同事们。 　　善良的人虎最后还是不忍心看见五人就这么凄凄惨惨地躺在地上，挣扎着准备冲洗躺在地上的伙伴们。 　　结果被提前醒来的与谢野小姐暴打了一顿。 　　与谢野晶子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和社长、国木田一起去寻找让世界陷入恐怖的源头。 　　但当他们亲眼见到那个遮天蔽日的恐怖之源时，却发现那远远不是自己可以直视的存在。与谢野晶子只记得社长拼尽全力拔出了刀, 可她却直接失去了意识。 　　结果一睁眼，居然看见了port mafia 的白色死神。 　　这可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与谢野晶子搀扶起同样清醒过来的社长, 和国木田独步站在一起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同样醒过来的广津柳浪和芥川银也同样坚定地站在自家boss身后，太宰治嫌弃地捏住鼻子。 　　“别这么紧张啦，大家, 现在早就没有port mafia 和武装侦探社了不是吗？”太宰治上前两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他笑嘻嘻地说：“要严肃对待现实问题, 这是世界末日啊, 社长先生！” 　　社长先生看着嬉皮笑脸的port mafia首领，忍不住心想，到底是谁应该严肃一点。 　　不过，福泽社长的确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沉默了几秒, 问道：“其他的人呢？”不仅是武装侦探社, 还有这个世界上活生生的其他人。 　　“全部都死掉了哦, 社长大人。”太宰治听出来了社长的意思，凉凉地回答道：“他们连怪物的面都没有见到，就直接发疯了呢，有的人互相攻击，有的人死在捍卫自己生命的路上。总之，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了哦。” 　　闻言，众人都陷入沉默。 　　“几位不如先收拾一下自己吧？”森鸥外突然开口打破沉默：“难道你们准备在这里举办追悼会吗？” 　　他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幸好他的横滨还没有经历这一切。 　　与谢野晶子眯起眼睛，她觉得这个小孩眼熟得很。 　　“小朋友，你是……”银狼阁下同样觉得此人十分眼熟。 　　就连芥川银和广津柳浪都觉得他们见过这个孩子。 　　太宰治却突然冲过来，一把拎起森鸥外说道：“这是我儿子哦，是不是超级可爱！” 　　森鸥外一脚踹过去，结果被身手灵敏的太宰治躲了过去。 　　“我是森鸥外。”另一个世界的port mafia首领用包子脸淡定地冲在场众人点头。 　　社长&晶子：OAO 　　广津柳浪&芥川银：！！！ 　　国木田独步：？？ 　　广津柳浪也算是当年风风雨雨的见证者，从最开始陷入疯魔的老首领死亡医生继任 　　，到mimic事件中森首领和纪德同归于尽。森首领死亡的事他当然抱有怀疑，甚至port mafia的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太宰治谋杀了先任首领的阴谋。 　　结果现在他看见了什么？ 　　广津柳浪瞳孔地震。 　　这是哪个组织的阴谋吗？是谁偷走了他们boss的基因？克隆了一个首领？还是说……这是先任boss的沧海遗珠？ 　　呸呸呸，沧海遗珠不是这么用的。 　　广津老爷子看着现任boss 和疑似先任boss的小孩思维突然间就拐进了奇怪的方向。 　　其实这是广津柳浪期盼了很久的事，毕竟他也是可以做爷爷的年纪了，如果port mafia有个从小培养的继承人，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 　　倒也不是说他想做人家爷爷，只是他很喜欢小孩子，同时也希望port mafia能从‘谋逆’上位变成正常的禅让或者继承。 　　只可惜连着两任port mafia的首领似乎都拥有奇怪的绝缘气场，身边连颗草都不长一根。 　　这让他曾经一度担忧port mafia的继承权问题，毕竟他可不想再经历腥风血雨。 　　广津柳浪盯着眼前的小孩陷入沉思…… 　　这是个酷似前任boss的小孩，他们现任的太宰首领似乎对这个孩子也很好的样子，那么以后会由这个孩子来继承port mafia吗？ 　　啊不对，现在port mafia都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广津老爷子遗憾地叹口气，要是这孩子再早一些出现该有多好。 　　这也不怪广津柳浪脑洞大开，任谁见到了和先任boss一模一样的小孩恐怕都会忍不住怀疑一下。 　　森鸥外撇开脸，避开几人灼灼的目光，不想去看另一个世界port mafia成员们的一脸蠢相。 　　port mafia都无了，还在这里八卦前任首领呢？ 　　啧，这个世界的port mafia，没救了。 　　“我就是森鸥外本人，”另一个世界的boss 先生嫌弃地看了一眼神情呆滞的银狼阁下：“我是另一个世界的森鸥外。” 　　等所有人终于收拾好自己，并从太宰治‘先这样，再那样’的不着调讲述中简单拼凑出事情经过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说起来，他们的确可以算是这个世界的幸存者了。 　　路西法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失落的众人，忍不住说道：“不要这么难过嘛，如果攒够了能量，还是可以让这个世界重启的哦～” 　　重启？ 　　这下轮到所有人双眼放光地盯着路西法了。 　　“不过，我已经找到了另一个世界和这里进行了连接，要去看看吗？” 　　** 　　port mafia顶层，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忍不住推了推侧坐在他大腿上的杰森，这家伙也不看看自己有多沉，就压在自己腿上不肯起来。 　　“可以从我腿上下去了吗，丰太郎君？”森鸥外感觉自己的腿都被压麻了。 　　这么大的块头，撒的哪门子娇？ 　　“我只是在履行身为秘书的职责而已嘛，林太郎，你对我的服务不满意吗？”杰森笑得十分欠揍，他又故意在森鸥外大腿上磨蹭了两下，然后伸出胳膊搂住森鸥外的脖子说道：“身为林太郎的秘书，就应该认真勾引你。” 　　森鸥外的耳根渐渐红起来。 　　杰森有些惊奇地看着林太郎的反应，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家爱人薄薄的耳垂。 　　林太郎的表情真是太好玩了，杰森忍不住继续逗弄自家爱人。 　　越逗越让他忍不住想把人一口吃下去。 　　“……麻烦你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糙脸。”森鸥外努力维持面无表情，他用了点儿力气终于把杰森从自己身上搡下去。 　　然后首领先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杰森，用充满嫌弃的口吻说道：“人总要有点自知之明，丰太郎君。” 　　杰森靠着首领的办公桌，姿态放松地站着。他摸摸自己下巴上因为忙碌而没来得及剃掉的胡茬，故作悲伤地说：“这算什么？色衰而爱弛？哎呀，我还以为我这张脸是林太郎最喜欢的那一款！” 　　森鸥外：“……”倒也不必如此自恋。 　　不过，去掉隐形眼镜之后，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确实很好看。是让森鸥外看一眼就起了收藏欲的纯净色彩。 　　杰森却在此时突然俯下身，用那双对森鸥外而言充满诱惑力的绿眼睛近距离看着正端坐在宽大座椅上的boss。 　　然后他轻轻伸手捧住了森鸥外的脸，两人的鼻尖儿蹭着鼻尖儿。 　　森鸥外突然听到眼前的绿宝石很认真地说：“林太郎，我爱你。” 　　森鸥外突然愣住。 　　“……我其实不太明白，”沉默了许久，森鸥外才开口说道：“我不太理解到底什么才是你口中的爱，但是我讨厌失控的感受。” 　　“那我会是你的准绳。”杰森说道：“我们在一起，未来才是完美的。” 　　“抱歉，我可不相信什么完美的未来。”森鸥外在杰森热烈的目光中忍不住感到一丝心虚。毕竟他一开始打着腻了就处理掉这家伙的想法。 　　“其实我也不相信，但是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全部用理智解释，林太郎。”杰森说道：“就像如果有人骗我，我会很生气。但你这个大骗子，见我的第一面起就撒了无数个谎……我被你耍得团团转，结果还是爱上你了。” 　　本来感情的事就无法用理智来解读，他一开始对林太郎的确是有些冲动在里面，但是随着一天天相处，这份爱意就变成了细水长流，绵绵不断。 　　他甚至幻想过两人可以再收养几个小孩，就连养老的城市都选好了。光荣会社的继承人培养都已经提上日程。 　　反正不管怎样，他想和林太郎在一起，并且做着最长远的打算。 　　幸好林太郎也爱他，虽然他的爱人从来不说。 　　“我骗你什么了？”森鸥外倒是很感兴趣。 　　“我想想，你骗我自己是个可怜的单亲爸爸，让我给你当了一个月的保镖，”杰森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地数：“骗我爱丽丝是你的女儿，骗我你有妻子，骗我你被坏人胁迫，骗我你只是个可怜的小医生……”太多了，简直要数不过来。 　　森鸥外噗嗤一声笑出来，听上去倒确实是他会撒下的谎，大概在他的谎言里，横滨就是所谓的‘妻子’吧。 　　可怜的年轻人。 　　“哦呀，听上去你意见很大呢，丰太郎君？”森鸥外笑得意味深长。 　　“嗯，确实，所以后来我全都亲回来了。”杰森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 　　年轻人的表情十分放松，眼里全是对森鸥外的信任和爱意。 　　森鸥外不相信什么完美的未来。 　　但mafia的一个准则就是及时行乐。 　　森鸥外顺从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伸出手摸了摸杰森的脸颊，然后突然把人拉近，给了杰森一个轻柔的吻。 　　杰森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的林太郎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森鸥外的嘴唇就这么单纯地贴着杰森的嘴唇。 　　弯下腰的姿势有些累，杰森干脆倾身向前，单膝跪在森鸥外宽大座椅的一侧，手指深深插入森鸥外的发丝。 　　两人就这么交换了一个温柔得不像话的亲吻。 第93章 　　横滨。 　　杰森早就逐渐适应了这里的port mafia , 比光荣会社更加冷血，也更像一台冷冰冰的机器。 　　没用的部位就会立刻被抛弃。 　　书的作用他还是没有找到，但自从那天之后, 他就再也没见过凌辻行人。杰森突然回想起凌辻行人那天说过的话，他说他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 恐怕是消失了吧, 杰森想道。 　　但他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回到哥谭。 　　何况他始终记得林太郎被卷入时空乱流中, 虽然这里的林太郎就是他的爱人, 但这是不同的时间线。 　　他能保护这个时间线上的爱人, 却弄丢了未来时间线上的爱人。 　　这种焦虑时不时在折磨着杰森。 　　不过首领先生却让他不用担心自己。 　　“按照你说的，未来和现在已经连成一个分不清头尾的环，”首领先生淡定地看着自己来自未来的爱人, 说道：“那也就意味着，你将哪里看作起点都可以。你可以认为我们未来在哥谭相遇是一切的起点, 既然你还存在在这个世界，那么说明这个起点没有消失。” 　　“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未来的我出事了, 现在的我应该也不会存在的。”森鸥外一边消化杰森带来的信息一边分析道：“横滨能不断循环难道不是和我有关吗？如果我出事了，这里应该会立刻回到你说的那个世界末日。” 　　杰森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他光顾着想小林太郎究竟掉到哪里去了：“也就是说, 只要我把你看好, 未来的你就会没事，而我只能等待？” 　　“理论上是这样。”森鸥外说道。 　　“好吧好吧，”杰森叹口气，当初凌辻行人也是类似的说法。 　　看样子他只能顾好眼前的事, 等待他心爱的森骑士来拯救他了：“想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吗？10岁的你真的太可爱了！” 　　森鸥外：……谢谢, 我知道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我倒是想看看你小时候, 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今天杰森在干部会议上差点把A气厥过去。 　　“照片倒是没有，不过我小时候是个十足的坏小子，”杰森说道：“就是街头那种流浪儿，这些我曾经都和你说过。” 　　森鸥外看了杰森一眼：“你现在也不像个好人。”用不着难过，总有人爱你。 　　杰森短促地笑了一声：“我们两个都是mafia 的首领。”真是相配。 　　我们两个谁都不在意世俗的善恶标准，衡量自己的只有坚定的理想。 　　森鸥外同样也笑了，他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那么，坏人助理，现在要去用餐吗？” 　　“当然，亲爱的首领。”杰森做出属下的姿态，恭敬地鞠躬。然后又以下犯上地把自己的boss搂在怀里亲了一口：“想吃点什么？” 　　“有点想吃辣。”森鸥外推开杰森，拿起放在一旁的白大褂换上。 　　“那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杰森说道：“要去试试看吗？不过以前我喜欢的辣热狗你接受不来，那个辣度恐怕……” 　　“去试试看吧。”森鸥外有点好奇：“如果好吃的话，应该也可以接受。” 　　杰森看着逞强的林太郎，心想，上次你说要尝试辣热狗的时候也是同样的说法，结果吃了一口就全塞给我了。 　　但是林太郎看上去有些跃跃欲试…… 　　杰森想了想，没有拒绝。 　　“那要尝试一下我的新机车吗？”杰森又逗了逗首领先生，毕竟这家伙上次坐在他后座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速度超快，随叫随到！” 　　“可以。”森鸥外说道。 　　port mafi 　　a首领有什么不能尝试的，森鸥外不以为然。 　　“这可是你说的。”这下杰森是真的无奈了，处理完正事的时候林太郎就是小孩子脾气，怪不得是爱丽丝的‘爸爸’。 　　**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森鸥外问道。 　　现在他们正站在一处集市，来来往往的礼帽和长裙让森鸥外感觉自己来到了什么复古宴会的现场。 　　路西法搂着他，他手里拽着可怜的不可言说。 　　横滨的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待在不可言说的大肚子里。 　　按照路西法的说法，这是为了防止他们脆弱的灵魂被跨越世界时产生的能量波动伤害到。 　　因此不如选择被皮糙肉厚的洛夫克拉夫特吞进去，然后由路西法带着大章鱼和森鸥外穿越世界。 　　缩在章鱼肚子里的太宰治怀疑这只是路西法的胡说八道。 　　然而路西法信誓旦旦地表示他绝对没有说谎。实际上，他只是合理地误导了一下大家而已。穿越世界的确是会对灵魂造成损伤，只不过他没有说，正常人都能承受这种损伤。 　　当然，他会保护小林太郎，他的宝贝灵魂一点儿磨损都不能有。 　　“这是你连接的新世界？”森鸥外继续问道。 　　“没错，按照人类的说法，”路西法努力回忆了一下人类对平行宇宙的命名方式，回答道：“这里是地球-19。” 　　地球-19，一个接近维多利亚时代的地球，煤气灯下的哥谭。 　　没错，眼前的建筑虽然不是他们十分熟悉的那种现代化建筑，但森鸥外仍旧认得出这里是哥谭。 　　路西法牵着森鸥外的手，将他们身上的衣服变成符合这个时代特征的经典套装——双排扣的长礼服、浅色马甲、银灰色领带，再搭配一顶丝绸制高礼帽，原本就长得人模人样的路西法顺利融入这个复古的街道。 　　就连森鸥外都被他套上了同款。 　　一大一小两名帅气绅士新鲜出炉。 　　“真可爱！”路西法手里还拿了一支手杖，扮起老式贵族来倒是十分合适，而小森鸥外是属于仗着可爱的小脸穿麻袋也不会丑的那种。 　　更别提是这种板正得像是马上要去参加宴会的礼服。 　　两人现在看上去像是颇为讲究的贵族父亲带着可爱的儿子上街。 　　森鸥外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和墙壁上的各种广告，问道：“这个世界是不是没有超能力？” 　　“咦，你看出来了？”路西法和森鸥外解释道：“我必须选择一个没那么多乱七八糟力量的世界来滋养横滨，那里太脆弱了，如果选择的世界太强大，就容易出现被吞噬的情况。”所以他挑选了人类所谓的‘地球-19’这个普通人的世界。 　　再过一段时间，等两个世界彻底融合，那个横滨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那我们来这里要干什么？”森鸥外问道。 　　“我们都挤在那个世界，造成的负担太重了，”路西法说道：“就像是……一座马上就要坍塌的桥，我们如果全都站在上面，还不断地增加人，结果就是就很难把它修好，可能还会塌得更快，不是吗？” 　　这个说法听起来很有道理，森鸥外点点头，表示接受。 　　看样子只能在这个世界待一段时间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哥谭？”森鸥外问道：“你不会想要一直待在这里吧？” 　　“怎么会？”路西法无辜地看着森鸥外：“我只是想要等世界变得不那么脆弱了再回去，不然以我的力量，一不小心就让世界灰飞烟灭了，你肯定也不想看见那个结果的。” 　　森鸥外狐疑地看着路西法，他总觉得这家伙还有话没说。 　　路西法的确有话没说，当他把地球-19和横滨 　　的世界联系起来之后，他就可以通过地球-19随时返回他们的哥谭了，只不过他想带着森鸥外在这里多玩一会而已。 　　何况刚刚他也没有说谎，只是模糊了一下主语，如果小森鸥外会错了意，那他愿意道歉。 　　如果直接通过横滨穿越世界的壁垒，确实存在直接毁灭横滨的可能，但是通过这个哥谭回到他们曾经的哥谭其实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看样子一心忧虑横滨的小林太郎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路西法偷笑了一下。 　　这样最好，他特意把多余的几个人关进宠物洛夫克拉夫特的肚子，就是不想让那群愚蠢的人类打扰他和小林太郎培养感情。 　　这么想着，路西法伸出手搭在森鸥外的肩膀上，带着人走进一家旅店：“先找个地方住下怎么样？” 　　然后森鸥外就眼睁睁看着路西法因为没钱而被赶了出来，尽管他用自己那双能直视灵魂的眼睛让旅店老板吐露出了他这辈子干过的所有缺德事。 　　不得不说，这让旅店老板更有理由把他赶出来了。 　　“神经病啊！滚！”旅店大门在两人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暴躁的旅店老板还在里面骂骂咧咧。 　　“啊，真是没有素质的人类。”路西法遗憾地耸耸肩膀：“人类总是这样，不愿意承认自己本身就是恶，反而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为恶魔的引诱，这是多么可笑的事！” 　　行人纷纷绕开路西法。 　　森鸥外也十分想离得远远的，免得街上的人把他看成同样的疯子。 　　“不管是那个哥谭，我猜这里也许有蝙蝠侠的存在，”森鸥外无视掉路西法的发疯，继续说道：“不如去找布鲁斯？”他身上带着杰森给的带有蝙蝠标志的定位器、追踪器等物品，证明一下身份还是可以的。 　　蝙蝠侠会通过他们超越时代的科技验证事实。 　　前提是这里有蝙蝠侠和杰森。 　　如果他们都不存在，就得另做打算了。 　　“其实也不用，我的珠宝什么的倒是很多，”路西法解释道，他刚刚只是忘记这件事了而已：“我们自己找个地方住嘛，先买个庄园给你玩怎么样？” 　　可惜森鸥外已经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失去了信心，或者说，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个世界的某个人。 　　虽然他很清楚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但他还是想看看。 　　如果杰森在这个世界过得很好，他也会放心一些。 第94章 　　“老板, 我要一份特辣咖喱饭，”杰森一副熟客的姿态撩起门上的暖帘，冲着正在煮咖喱的老板说道：“在加一份正常辣度的, 谢谢。” 　　“哦，是丰太郎啊，”胖乎乎的地中海老板举起手中的汤勺冲着杰森打了个招呼：“今天带了朋友来吗？欢迎！”杰森已经在这家店吃过无数次, 早就和老板混得十分熟。 　　“是男朋友，老板！”杰森熟门熟路地走到最里面的桌子上, 招呼森鸥外坐下。 　　“哎呀，是男朋友啊！”老板数次听杰森提起过他有个十分相爱的对象，两人如胶似漆, 只是苦于工作繁忙, 两人一直聚少离多：“今天终于有空出来约会了吗？我请客！” 　　森鸥外取下头上杰森硬要给他扣上的头盔，没有否认杰森的说法。他笑着对着老板点了点头，然后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这间咖喱店。 　　店内的装修是很千篇一律的快餐风格, 实在看不出这里能一直吸引杰森的地方。 　　木质地板、简单的桌椅、红色格纹桌布，收拾得倒是相当整齐, 咖喱的香气盈满整个房间, 闻起来让人食欲大开。 　　“试试看吧，我觉得老板的手艺相当棒！”杰森说道：“虽然我很想推荐你尝试一下特辣咖喱，但是你的胃绝对受不了。” 　　森鸥外其实挺想试试, 他偶尔也很喜欢尝试一下辣食，但肠胃的确不太受得住。 　　“谢谢夸奖，丰太郎，”老板笑得看不见眼睛：“我最拿手的特辣咖喱目前也只有你和小织田作可以欣赏了, 不过普通咖喱我也很擅长啦。” 　　“作之助今天还没回来吗？”织田作之助在不久前已经（再次）和杰森成为了好朋友。 　　杰森和织田作之助的友谊可以追溯回哥谭。 　　在哥谭的时候, 织田鼠鼠2号曾帮了他很多忙。杰森曾听林太郎说起过, 织田作之助1号因为他的某项计划而死亡，这也是太宰治和他决裂的原因之一。 　　内情有些复杂，当初林太郎并没有说得十分详细，只是简单讲述了织田作之助1号的死亡而已。 　　现在杰森终于在port mafia见到了真实的织田作之助1号。 　　当时他正准备去巡视港口的一块地盘，负责开车的人就是织田作之助。 　　听到熟悉名字的时候，杰森愣了一下。织田鼠鼠穿着风衣扛着餐刀的帅气身影在他脑海里滚了一圈又一圈之后，他才想起来韦恩庄园里和太宰喵形影不离的另一只布丁仓鼠。 　　织田作之助虽然感觉到了杰森探究的眼神，但他并不是很在意。准确地说，他觉得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他都无所谓。 　　不随意起不该有的好奇心是早年作为杀手给他留下的一项美德。 　　一开始织田作之助1号给杰森留下的印象就是沉默且老实，看上去无欲无求。这让对过往并不完全知情的杰森十分好奇，这样的家伙为什么会选择进入进入port mafia，当一个籍籍无名的底层人员呢。 　　紧接着织田作之助突然改换预定的路线，走上了一条小路。 　　要不是杰森清楚这家伙是个好人，按照port mafia的规矩，这会儿他就应该拔枪了。 　　“那个路口埋了炸弹，森……先生。”织田作之助后知后觉地解释道。 　　这个姓氏真是太容易让人联想了，织田作之助通过后视镜看见了这位port mafia大人物淡定的表情。 　　“我的异能‘天衣无缝’，可以提前5秒预知即将到来的危险。”织田作之助贴心地和port mafia的大红人森丰太郎先生解释道。 　　杰森其实知道这一点，因为织田鼠鼠2号曾用同样的能力帮他发现过哥谭的反派放进他车里的炸弹。 　　“谢谢你，织 　　田君。”杰森感激地笑了笑，获得了织田作之助有些惊讶的眼神。 　　之后然后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交上了朋友，杰森再次分享了他最爱的《傲慢与偏见》，而织田作很珍惜地回馈了读书笔记、他心爱作家夏目漱石和他每周必吃3次的辣咖喱。 　　最后一项获得杰森的满分好评。 　　陶德先生寻遍哥谭找不到的辣味食品狂热同好终于在横滨露面。 　　杰森扼腕叹息，谁让宠物们都不能瞎吃东西，毕竟蝙蝠家没有一个人是兽医。 　　本来太宰猫猫还曾毫不在意地胡吃海塞，但自从去过宠物医院，并把宠物医院折腾得稀巴烂之后，太宰治从此变成了健康饮食第一猫。 　　因为宠物们去看病都是要先测肛温的。 　　估计漂亮的护士小姐姐拿着温度计掀开猫尾巴，差点……的场景会成为太宰治终身的噩梦。 　　杰森回忆起那天鸡飞狗跳的场景，忍不住替身为人类的太宰治庆幸不已，幸好他逃出来了，虽然把宠物医院砸得七零八落，害得恶魔崽子赔了好大一笔钱。 　　“小织田作也回来了，他今天又捡了个孩子回来，正在上面给大家收拾房间呢。”老板说道。 　　又捡了一个？ 　　杰森回忆了一下，这似乎已经是织田作之助收养的第4个孩子了吧，这家伙还真是适合当奶爸。 　　最近，异能力组织之间的战争愈发激烈，异能力杀手制造的异能力者自杀事件也越来越多，不过杰森已经查到了嫌疑人，相应的计划正在实施中。 　　林太郎还给了他银之手谕，这要是还搞不定，他简直愧对他家亲爱的。 　　相信这样的场景不会持续太久了。 　　“啊，丰太郎，你也来了。”正巧，红发男子也撩开暖帘也走进室内。 　　孩子们终于都睡了，新任奶爸织田作之助终于有时间下来喂饱自己可怜的肚子。 　　“丰太郎今天可是带了男朋友一起来，小织田作，你可别去打扰人家。”老板给森鸥外和杰森端上香喷喷的咖喱。 　　“啊，这样。”织田作之助当然也知道好友有个爱人。他站在原地想了想，突然回忆起太宰说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驴踢。 　　织田作之助和杰森打了个招呼，说道：“那我去别的地方吃。” 　　森鸥外倒是起了好奇心，从织田作之助走进房间起，他就在观察对方。作为port mafia的首领，他对组织的每一位异能力者都烂熟于心。 　　织田作之助这位相当特殊的的异能力者更是他关注的重点。 　　他本以为织田作之助作为一位武力值极高的战斗力，一定会在近期的战争中大放异彩，然而结果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不知道这人究竟想要什么，森鸥外想道，正巧遇见了，不如试探一下。 　　“是丰太郎的朋友吗，不如一起坐下吃？”森鸥外看了一眼杰森，扬声问道。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他之前听丰太郎说他的爱人性格比较强势，平时的工作也相当忙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工作，但似乎也是位高权重的样子。 　　不过今天看上去似乎还算好相处？ 　　织田作没想太多，他现在上去一定会打扰孩子们休息。 　　再加上餐厅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的医生和好友。 　　于是他端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辣咖喱，向杰森和森鸥外的桌子走去。 　　杰森无奈地看了林太郎一眼，难道林太郎现在就盯上织田作之助了吗？不会吧？ 　　如果是的话，他真的要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可不相信解决问题的途径只有牺牲织田作之助一条。无非是林太郎的最优解让他选择了最简单、代价最小的一条而已。 　　“你好，打 　　扰你们约会了，”织田作之作坐在两人对面：“我是织田作之助。”他实在有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先做了个一板一眼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太田林太郎。”森鸥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突然冒出来太田这个姓氏，似乎很熟悉，于是他就随手拿来用了。 　　反正底层port mafia的成员是没办法见到首领的，他确定织田作之助此前没有见过他。 　　port mafia也不是每个成员都知道首领和干部们的长相，否则黑市里的暗杀悬赏早就打印成相册了。 　　杰森看了一眼爱人。 　　《舞姬》的主人公这下可真是存在感十足，他借用了名字，林太郎就借用了人家的姓氏。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友人。 　　抱歉了，作之助，我得听我老婆的。 　　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救下你的命的，现在只能拜托你被我老婆骗一下了。 　　感谢，朋友。 　　织田作之助被杰森三分纠结两分无语和五分抱歉的扇形统计图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礼貌地和友人的男朋友打了个招呼：“你好，太田君。” 　　“林太郎，快吃咖喱吧，老板的手艺我强烈推荐。”杰森扯了扯森鸥外的衣角，唤回爱人的注意力。少关注点织田作之助吧，林太郎。 　　森鸥外冲着织田作之助笑了一下，也低下头开始吃咖喱。 　　他打算继续接触一下织田作之助，如果对方有弱点可以利用，那真是再好不过，刚刚老板提到了孩子？ 　　织田作之助会为了孩子而成为port mafia的一杆枪吗？ 　　杰森瞟了一眼爱人平静无波的表情和若有所思的眼神，大概也猜到了林太郎在打什么主意。 　　他叹了口气：“等龙头战争结束之后，首领似乎有计划投资一些育幼院和孤儿院，织田作，你考虑过把孩子们送过去吗？” 　　这是他和森鸥外曾经商量过的，体量达到port mafia这样的程度，至少也要和政府形成一定的合作，像是育幼院、孤儿院这样对政府而言‘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就是很好的入手点。 　　而战争后更是最合适的时间点。 　　他们在金钱上做出牺牲，树立企业的正面形象，同时获得和政府合作的机会。 　　“……育幼院？”作为底层人员的织田作之助当然不曾听说过这个消息：“但是，我没有想过要孩子们以后也走上port mafia的路。”如果是port mafia的投资，是在为port mafia提前培养人才吗？ 　　“是和政府合作的项目，”杰森回答道：“等具体的项目实施之后，我再把具体的信息给你。相信我，这样的项目反而会让port mafia尽心尽力——条件至少比你这个单身汉好，他们以后还要上学呢，不是吗？” 　　织田作之助的确有些意动，但他也清楚这年头的这些福利机构的嘴脸，要是真的有用的话，他也不至于14岁就出来当杀手混饭吃。 　　“保育院很适合，你至少可以白天把孩子送过去，晚上再接回来。”杰森补充道：“到时候port mafia 也会安排相应的人手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也许你可以调过去？” 　　杰森一边当着boss 的面透露出大消息，一面对着boss 露出求饶的眼神。这个计划也不算是核心机密，只是一些后续安排而已，不会影响森鸥外的计划。 　　他的确是故意在林太郎面前这样说的。 　　一方面是想说自己和织田作是朋友，而织田作的能力虽然无法在战场上发挥价值，但却是当保镖的好手；另一方面他也是想帮织田作一把，这些因为社会环境而失去父母的孩子总让人同情。 　　至于怎么改变友人的命运，他会好好想想，然后再和林太郎商量一下。 　　“谢谢你，丰太郎，我会问问孩子们的意见。”织田作之助感激地看了夫夫两人一眼。 　　森鸥外收回瞪着杰森的视线也没再说什么，他确实没想好该怎么安排织田作之助，如果这人能在其他方面发挥更大的价值，倒也不错。 　　“要尝试一下特辣咖喱吗，林太郎？”杰森讨好地笑着，往爱人嘴边送了一勺他的超辣咖喱饭。 　　一旁的织田作之助欲言又止。 　　森鸥外满脑子的公事又被杰森打断。 　　算了，他心想，就当是专门出来约会的好了。 　　他张开嘴咬住杰森放在他嘴边的勺子。 　　“好辣！！”太田林太郎先生满脸通红额角生汗，然后又被贴心的爱人喂了一杯柠檬水。 　　森丰太郎先生搂住他家亲爱的肩膀，把被辣得说不出话的医生抱在怀里安慰了半天。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爱人眼角被辣出的眼泪，低头怜爱地吻了吻爱人的嘴角：“我就说你肯定受不了，下次再不给你吃了。” 　　织田作之助愣愣地看着狗粮撒上桌，他傻乎乎地在甜腻腻的气氛中和着咖喱吃下一勺狗粮，然后忽然用拳头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恍然大悟：“真是令人羡慕的爱情啊！” 　　小说的素材有了！ 第95章 　　地球-19。 　　森鸥外的确是想要快点见到杰森,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们现在经过的是我们的地盘，有钱佬。”黑发蓝眼、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小鬼手里拎着一把短刀, 拦在森鸥外和路西法面前。 　　他故作凶狠地把刀从左手扔到右手, 似乎想表现出一副娴熟的抢劫姿态。 　　森鸥外曾在韦恩庄园看到过杰森小时候的照片。 　　“留下点过路费吧——这可是我们给有钱佬的特殊优待。你说对吧，迪基鸟。”营养不良的蜡黄小脸上带着‘凶狠’的笑，最先冲出来的小鬼身后紧接着又冒出来两个同样黑发蓝眼的孩子, 一个看上去有十四五岁, 一个可能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你说的对，但是下次别这样叫我了, 杰森。”看上去年纪最大的男孩回答道, 他手里正紧紧攥着着一截铁水管。 　　“伙计们, 我们还是回去吧。那边还有个小孩子。”本身也是个小孩的家伙穿着背带裤走在最后，脸上带着犹豫的神色。 　　“小提姆，我看你是害怕了吧？”杰森握着刀, 按了按头上的报童帽，又换了个手拿着利刃。他后退几步搂住提姆的肩膀, 一半是自我安慰一半是解释给森鸥外父子听：“我们不伤人, 只是拿一点面包钱而已。”如果他们连面包钱都拿不到，那么收养他们三个小混混的比尔就会让他们好看。 　　谁不想活得体面一点儿，不过他总得想办法先让自己的兄弟吃上面包。等他以后有钱了会还给这些被他抢劫的家伙的——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杰森用隐含歉意的眼神看了对面高贵的‘小少爷’一眼，想必损失一点微不足道的钱财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吧。随即他换上凶狠的表情, 准备吓唬对面的父子。 　　要知道，这条街上的流浪儿可是比不少成年人更凶狠，因为他们几乎都是一无所有的孤儿。 　　提姆也只能用抱歉的眼神看向森鸥外‘父子’。 　　“别说这么多了，”迪克看了两个弟弟一眼, 像是下定决心一样重新握紧手里的长水管, 向森鸥外走来：“把你们的钱都交出来吧。” 　　“没错, 把钱全都给我们！”杰森跟着说道。 　　森鸥外看着三个小孩身上上脏兮兮的泥巴和挡不住的伤痕，眼神冷了下来。 　　他感觉有一股怒气正在胸口徘徊。 　　“爱丽丝酱。” 　　衣着华丽的女孩凭空出现，静静悬浮在森鸥外身后。 　　三个小孩被完全不科学的场景吓了一跳。 　　最小的提姆吓得扔掉了手里的棍子，背带裤一侧的带子也从肩膀上滑了下来，小孩条件反射地伸手提提裤子，对着半空中微微发光的小女孩长大嘴巴。 　　杰森最先反应过来：“又是什么新研发的科技吗？想吓唬我们还早着呢！别被他唬住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谨慎地没有上前，反而是把最小的提姆护在身后。 　　森鸥外眼里的怒火更甚。 　　这场景和杰森讲过的、他小时候的经历几乎一样。 　　“不用担心，林太郎，”路西法完全无视眼前的小孩，他从森鸥外身上感受到了愤怒：“这里的杰森并不是他，不同的世界他们会有不同的命运，这是很正常的。” 　　路西法其实不太理解森鸥外的愤怒，但他并不介意尝试着安慰一下小孩。 　　要不然他就把这个小鬼送进地狱，也许林太郎看不见就不会觉得伤心了。路西法漫不经心地想着。 　　森鸥外确实是感觉到了愤怒，尤其是当他看到杰森身上被人长期虐待留下的痕迹之后。 　　这样的流浪儿曾经的横滨也有，甚至很多。 　　他们被一些毫无底线的大人带回家，随便给 　　两口吃的，就会成为最好用的仆人、沙包。然后在稍微长大一些之后被赶出家门，重复流浪的日子，或者成为街头暴力下尘埃一样的牺牲品。就算是死在某个肮脏的角落，也无人问津。 　　很明显，眼前的三个孩子就是这样的处境。 　　森鸥外不难想象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 　　其实他并不是随时随地同情心泛滥的人，但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杰森。就算是最理智的人，一时间恐怕也很难眼睁睁看着和爱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陷入这样的境地。 　　森鸥外没有再说什么，他指挥着爱丽丝酱冲向小孩们身侧的一间屋子。 　　破破烂烂的木板们后有人影闪动。 　　一开始他就感觉到有人隐藏在房门背后。稍微动脑子想一想，这人恐怕就是一直在背后控制三个孩子的家伙。 　　一个体格健壮的成年人连滚带爬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隐藏在门后的大块头终于被爱丽丝吓了出来，毕竟在一个完全没有超能力的世界突然见到一个会飞的小女孩，这是一件相当惊悚的事。 　　比尔一直窝在这间屋子里看着他收养的三个小孩去抢劫，而他自己则一向置身之外。如果打得过，为了多抢一些钱他也会冲上去，但如果遇上硬茬子，他就会放任三个小孩挨打。 　　反正也是皮糙肉厚的流浪儿。 　　但他从未见过今晚这样诡异的场景：浑身发着光的小女孩飞进房间，冰冷而毫无感情的蓝眼睛让他想起橱窗里精致的玩偶，可惜玩偶手中可不会扛着巨大的针管。 　　吓得比尔一下子冲出房间。 　　随即他又想起来，这不过是一对贵族父子而已，就像杰森猜测的，说不定只是这些有钱佬防身的小把戏，投影、玩偶、飞行器或者什么他没见过的产品而已。 　　既然没见过，那么肯定没有收到贵族老爷们的热捧——一定是毫无攻击力的花架子。 　　这么想着，比尔拿出了自己的指虎套上，准备给眼前这对不知死活的父子一个教训。 　　“你们从我的地盘上经过，还拿一个乱七八糟的电子玩具吓唬我的小罗宾们，很有胆量嘛？”比尔一脸横肉，块头几乎有两个路西法那么大。 　　“你的罗宾们？”森鸥外感觉有些好笑，他甚至很想把布鲁斯叫过来看看——不管是他那里的布鲁斯还是这个世界的。 　　这里的布鲁斯再不出现，怕是会成为所有平行宇宙中唯一一个没有罗宾的蝙蝠侠吧！ 　　你的三个罗宾全在这里，被人一网打尽了，你听到了吗，百特曼？ 　　森鸥外不带感情的紫色眸子瞥了一眼比尔，路西法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不可言说扮成丑陋的章鱼玩偶缩在森鸥外怀中。为了减少麻烦，横滨众人还是老老实实地缩在章鱼肚子里，森鸥外和路西法谁都没有放出他们的打算。 　　森鸥外已经打听过，这里还是存在血统高贵财富惊人的韦恩先生。 　　于是他立刻决定去找布鲁斯·韦恩，既然蝙蝠侠存在，那么杰森有很大的的可能性跟在他身边。 　　结果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和罗宾还没有相遇吗？反倒是3位罗宾先凑齐了。 　　比尔看着似乎面无惧色的森鸥外父子，面上露出怒色。他活动了一下指虎，看了一眼似乎毫无豪情的爱丽丝脚下一转，试探着向着森鸥外两人冲过来。 　　爱丽丝毫无反应，这更是给了比尔信心，他准备给这对不知死活的父子一个教训。 　　就在此时，被比尔和3个小孩认为是投影或者人偶的爱丽丝突然动了起来，小姑娘低低飞过迪克和提姆之间的空隙，把年纪最小的提姆吓得跌倒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提姆和扶住他的迪克都感受到了爱丽丝真实存在的衣角和飞行时带起的风。 　　“是……是真的 　　，不是投影！”迪克喃喃地说。 　　杰森也被飞过来的小姑娘吓了一跳，他反应极快地跳到一边观察情况。 　　爱丽丝没有去管几个小孩子，而是挥动手中巨大的针筒狠狠将比尔钉在了墙上。 　　“啊——”比尔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倒。他口中发出惨叫，肩膀上涌出鲜血。 　　爱丽丝并没有攻击他的要害，但是被贯穿肩膀之后挂在墙上实在是很痛苦的体验，至少人高马大还有些武力的比尔从来没体验过这种痛苦。 　　“我错了，放过我，放过我！”比尔伸出手用力想要拔下肩膀上的针筒，可爱丽丝又随手挥出几只小针筒，将比尔的手脚也钉在了墙上。 　　比尔继续发出惨叫和求饶声。 　　森鸥外没有去看动弹不得的比尔，而是走向正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的杰森，问道：“要我帮你杀掉他吗？” 　　如果是杰森的话，应该不会选择杀掉比尔，森鸥外想道。按照杰森心里的标准，比尔至少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他罪不至死。 　　许久没有见到爱人的森首领不想承认他是爱屋及乌了，这里的小杰森性格看上去和杰森差不多，现在做的事也和杰森曾经讲给他听的差不多。 　　小杰森看着这个穿着昂贵的丝绸衬衫、闪亮的小皮鞋、整个人闪闪发光的贵族小少爷，整个人陷入恍惚之中。 　　随即他听清楚了眼前这个小少爷的意思。 　　这个小少爷显然拥有一种……杰森难以理解那是什么，或许是有钱人的武器、保镖之类的存在，他有杀死比尔的能力。 　　杰森看着比尔，这家伙的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肩膀上和手脚上的伤口似乎正在给他带来巨大的痛苦。他脸上全是畏惧，看上去和平时挥动拳头打他们的样子完全不同。 　　可是…… 　　“谢谢你的好意，小先生，”杰森站起来，推开森鸥外递过来的手，说道：“我想不用了。” 　　他们总要想办法活下去，虽然待在比尔身边不那么好过，但失去大人庇护的流浪儿更不好过。 　　挨些拳头总好过悄无声息死在某个角落。 　　虽然不想承认，但比尔的确也保护了他们。 　　但是过了今天，恐怕比尔也不会再收留他们了，杰森顿时开始发愁他们三兄弟的落脚点。 　　迪克和提姆从不远处跑过来和杰森站在一起。 　　迪克把两个弟弟护在身后，眼神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充满警惕，他看着小小只的森鸥外说道：“很抱歉，我们不该抢劫你们。请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原谅我们一次吧，小先生。”迪克也还是那个关键时刻对弟弟们充满保护欲的大罗宾。 　　“我们不会再这样做了，我保证。”提姆小小声补充道。 　　红罗宾也仍旧是三人中观察最细致的家伙，向来懂得别人想要什么。 　　三人考虑的问题森鸥外当然也想到了。 　　但是按照罗宾和蝙蝠侠的缘分，森鸥外觉得他们早晚会遇到。 第96章 　　“大佐干部死了。” 　　同样也是死于自己的异能力, 这是port mafia被卷入战争以来死亡的第一位异能力者。 　　“看样子，这位‘白麒麟’又出动了呢。”森鸥外说道，他不太意外对方决定对port mafia动手。 　　根据杰森查到的线索, 这位制造了多起异能力者自杀事件的人就是号称‘白麒麟’的涩泽龙彦。 　　这是杰森对比了多处案发现场和附近的监控视频得出的结论。 　　其实这位‘白麒麟’先生早年间也在其他地方犯下过相似的罪行, 只是时间有些久远而背后又有政府出手抹平，杰森花了些时间才查出来。 　　“这位‘白麒麟’先生似乎热衷于收集宝石。”杰森把监控视频中截取的照片放大, 又继续补充道：“三天前他抢劫了一家珠宝店, 店内金银玉石全都留在原地，而各类宝石——尤其是未经加工的宝石都被打劫一空。” 　　偏爱宝石的诡异喜好和投影中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男人诡异地般配。 　　“恐怕这就是政府的秘密武器吧？”太宰治抬头看了一眼照片中的人影, 迅速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难以控制的危险武器, 到底是什么给了政府这样做的勇气啊，真是不自量力。” 　　“对他的异能力，诸位有什么看法吗？”森鸥外问道。 　　“去问问本人不久好了？”太宰治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boss，我倒觉得这件事是森丰太郎的失职。”A看了一眼杰森，说道。 　　他现在还在记恨对方在宴会上拒绝了他的示好，害他被看了笑话：“森丰太郎, 你被首领赋予重任。但你动作太慢了吧，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掉这个家伙。正是这样才导致大佐干部的身亡, boss , 您应该惩罚他。” 　　A知道森鸥外一向对完不成任务的家伙没有好感，森丰太郎这次的任务肯定不会让boss满意, 他说不定可以借首领的手教训一下这个自大的家伙。 　　杰森无所谓地看了A一眼。 　　林太郎最讨厌把私事与公式混为一谈，何况现在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这次的争霸上，A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恐怕…… 　　果然, 森鸥外不带一丝温度的视线看向A：“这么说来, A干部似乎认为自己可以比丰太郎更快杀死凶手？不如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如何？” 　　谁不知道战争一开始A就躲在自己的地下安全屋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连这次的干部会议都是三催四请才肯出现。 　　怕死怕成这样，也是世所罕见了，就连他那身异能力似乎也是专门用来制作替死鬼的。 　　A脸色一僵。 　　他只是想报复一下森丰太郎对自己的无视而已，可没想过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森丰太郎是boss选的人，当然是听您的。”A对着森鸥外讨好地笑了一下。 　　森鸥外没有理会A的讨好，杰森是他选择的人，他当然会赋予信任。 　　“丰太郎君这次的确辛苦了，”森鸥外准备敲打一下A，他冲着A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嘴里说的却不是同样的安抚意味：“西区的赌场倒是可以作为丰太郎君的奖励。” 　　西区赌场的管理权一直是A的囊中之物，可惜森鸥外绝对并不想这个地方继续留在他手上，这事儿也就是愚蠢的当事人看不清了。 　　这也是森鸥外要A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他需要用钱了，A作为干部的用处需要体现一下。 　　A脸色铁青。 　　杰森看着森鸥外的侧脸，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了一下。 　　林太郎太过理智而缺乏情感吗？或许有一些，但他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冷酷无情。 　　port mafia的成员总觉得他们的boss 活得像个AI成精，看上去确实如此。但杰森知道，森鸥外其实很重视自己身边的人，他很多决定的背后其实都隐藏着许多难以察觉的东西。 　　森鸥外知道尾崎红叶讨厌主动参与打打杀杀，于是把拷问的权利交给红叶殿，其实红叶殿的异能力更适合暗杀而不是拷问；他也知道太宰治正在寻找活着的意义，邀请对方加入port mafia未尝不是勾起对方的好奇心，再对方一个尝试的机会……至少可以在尝试过后再决定是否投奔死亡的怀抱。 　　只是森鸥外的很多观点的确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这让他的许多决定看上去冷酷无情，他也的确对很多人不在他认可范围内的人冷酷无情。说他利用周围的所有人，似乎也没错。 　　但人性总是复杂的，影响森鸥外决定的因素究竟有哪些，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如果诸位没有异议的话，就请把注意力放在五千亿上，我说过，这笔钱port mafia势在必得。”森鸥外最后说道。 　　两天后，port mafia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将视线从窗外移向尾崎红叶：“现在有太宰君的消息了吗？” 　　杰森查出涩泽龙彦的身份之后，就已经安排好人员准备抓捕涩泽龙彦。 　　结果一起出任务的抓捕涩泽龙彦的太宰治却和对方一起消失在街头。按照现场的痕迹，很显然是涩泽龙彦带走了太宰治。 　　“丰太郎君已经从太宰君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太宰君故意留下的线索，现在中也正在参与行动。” 　　太宰治早就预料到涩泽龙彦的部分行动，于是他一早在身上装了定位器，线索就留在办公室里。 　　中原中也此刻已经骑着机车出发去拯救被恶龙困住的‘太宰公主’了。 　　接下来就是异能力者之间的战斗。 　　“看样子，成败就在今晚了。”森鸥外看着窗外的夜色，轻声说道。 　　** 　　哥谭的夜晚总是魅力十足，尽管这是个暂时没有霓虹灯的时代。 　　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已经颇具雏形，只不过街边的流浪汉和不那么整齐的街道让哥谭显得乱糟糟脏兮兮。 　　无论它是什么样，总有人深爱它。 　　路西法静静悬浮在空中，他身旁是哥谭随处可见的滴水兽。 　　滴水兽也安静地看着夜空，石雕眼睛仿佛永远没有情绪。 　　路西法摸摸石雕脑袋上尖尖的角，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书。 　　棕色封皮的厚重古书在夜色里似乎正在微微发光。 　　“要好好交朋友啊，横滨。”随着路西法话音刚落，书就消失了踪迹，而滴水兽的眼睛里似乎有一道流光闪过。 　　天边划过一道流星。 　　森鸥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亘古的、沉重的，像是沉睡了许久的神明突然间苏醒，又像是有什么人正在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对话。 　　哥谭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至于是哪里，森鸥外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有点快。 　　索性也睡不着，小孩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夜色。 　　窗外的景象透着几分熟悉，错落有致的灌木丛、永远打理得当的花园和草坪也哥谭的夜色中勾勒出奇怪的轮廓，这里是森鸥外曾经熟悉的韦恩庄园。 　　虽然现在他并不熟悉。 　　晚餐时分，他和路西法终于来到韦恩庄园。 　　韦恩庄园实在是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地方，这里不可避免地勾出森鸥外很多回忆。 　　比如这间客房，在另一个韦恩庄园里其实是杰森的卧室，他在这间屋子里看见过杰森小时 　　候喜欢的乐队海报、写满工整但稚嫩的读书笔记、蝙蝠侠罗宾的各种手办…… 　　森鸥外叹了口气，又伸手摸摸胸口。 　　他好像有些想念杰森了。 　　森鸥外的头靠着窗户，脑海里飞速掠过某个人愉快的笑容和明亮的绿眼睛。鼻尖呼出的热气在窗户上凝结成一片薄薄的白雾，他伸出手，指尖碰触玻璃窗。 　　玻璃上映照出森鸥外有些出神的表情。 　　反正是夜晚，森鸥外心安理得地放纵自己的思绪。 　　有金色的光芒突然倒映在玻璃上。 　　森鸥外一惊，急忙回过头。 　　金芒在森鸥外身后凭空出现，像一团飘忽不定的漩涡，逸散出的能量化成柔软的金色光点，像雪花，忽悠悠又消散在森鸥外眼前。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地伸手抓住一直被挂在他床头的章鱼，大章鱼八只眼睛懵懵懂懂地睁开一半。 　　下一秒，熟悉的面孔从金芒中浮现。 　　“我来了，林太郎。” 　　森鸥外愣怔地看着眼前的杰森，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杰森本来正在port mafia顶楼和森鸥外一起等待战争最终的结果，但他突然间听见了金石碰撞的声音传来。奇怪的是，除了他和森鸥外，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听到。 　　他随身携带的书却突然开始发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随后，杰森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拉扯。这感觉很像是他突然被扯入横滨时的感受，他马上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要离开这条时间线了。 　　应该是另一条时间线上，他的爱人做了什么。 　　杰森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舍。 　　在横滨的这段时间，他看到了林太郎更加复杂的一面，也对爱人的过去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想陪着林太郎把port mafia变成横滨最大的组织，就像当初林太郎陪着他那样。他还想再多帮林太郎做些事，或者再半夜带着人出去兜风。 　　首领先生惊讶地看着杰身上的金色光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拉住杰森——可惜他扑了个空。 　　杰森已经开始变得透明。 　　“我去叫太宰君，人间失格说不定有用。”森鸥外沉下眼神，他始终对杰森来自未来的说法持怀疑态度。 　　他也确实想过杰森会离开，但不是现在。就算这人要离开，也应该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要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却无力阻止。 　　“林太郎，抱歉，”杰森的眼神也有一瞬间慌乱，随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我们要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了，我在未来等你。” 　　森鸥外也已经镇定下来，他看着杰森透明的身影和周围旋转的金色光芒，冷冷地说：“我可从来不会等待，丰太郎君。” 　　这人该说的话还没说清楚，就想一走了之？ 　　森鸥外感觉自己应该生气，但他又有些担心。至于在担心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杰森看着冷着脸的森鸥外，匆忙之间只留下最后一句话：“林太郎，我爱你。” 　　他们会在正确的时间线相遇。 　　随后他就突然出现在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熟悉的是房间的地理位置和窗外的景象，陌生的是房间的陈设。 　　杰森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小森鸥外，终于放心地笑了。 　　“好像我总是在让你等我啊，林太郎。”杰森感到有些抱歉。 　　对他而言，只不过一瞬间，他就再次见到了林太郎，可对林太郎而言，要进入真正的时间线，不知还要经过几年。对于变小的林太郎而言，他们更是分开了太久。 　　杰森看着沉默不语的林太郎顿时感到一阵心疼。 　　“抱歉，林太郎，久等了。”杰森走上前，轻轻抱住森鸥外，像是恶龙抱住自己的珍宝。 第97章 　　当森鸥外被杰森抱住之后,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另一段记忆——一段杰森出现在横滨，他们甚至共同经历了龙头战争的记忆。 　　变小的首领先生在在杰森怀里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森鸥外在脑海里仔细想了想自己干过的事，包括但不限于以为杰森是平行世界森鸥外的恋人而瞎吃飞醋、认真计划过把杰森打断腿关起来甚至想好了和红叶殿解释的理由、在休息室里用手术刀调戏杰森并准备当晚就419、把杰森当秘书小狼狗养还准备用完就丢…… 　　森鸥外轻轻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 　　虽然他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爱上了森丰太郎, 但这过程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森鸥外有些恼羞成怒，杰森这家伙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吗？他连续两次都……都对着家伙有那么一丢丢的好感！ 　　随后他又想到了这个化名森丰太郎的家伙顶着一脸化妆品混进port mafia还没有被人揭穿, 不仅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知在port mafia大厦里逛街, 甚至他还利用对自己的了解来勾引首领顺利上位, 最后又坐在他大腿上作娇羞秘书状…… 　　甚至在森丰太郎消失很久了这么久之后，他都不知道这个家伙的本名叫杰森·陶德！ 　　森丰太郎，干得漂亮。 　　森鸥外：天凉了, 男朋友该扔了。 　　在新的记忆中, 杰森消失于龙头战争胜利的前一夜。 　　而他在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之后，私下里狠狠难过了一段时间——虽然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森首领淡定得让红叶殿以为他玩腻了杰森, 还亲自动手让人尘归尘土归土了。 　　为此他足足忍受了红叶殿好几个月看变态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试探。 　　就连中也君也跑来问了好几次，在得知他编出来的借口——他临时有事需要杰森处理——之后，才消停了不少。 　　虽然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才发现森丰太郎此人已经彻底从port mafia消失。 　　后来不知道太宰治又在port mafia内部传播了什么流言蜚语，导致大家都在用同情的眼神看他。 　　中也君甚至在他面前说出了‘人要向前看’这种话，红叶殿还组织过数次宴会邀请他参加——服务人员清一色是人高马大的外国肌肉壮汉, 黑发绿眼睛人员的比例尤其高。 　　但是森鸥外对大家的种种猜测完全无从解释。难不成他要说他的秘书爱人是个来自异世界的仙度瑞拉, 一到午夜十二点就魔法失效吗？ 　　森鸥外越想越气，他直接把所有杰森碰过的东西统统扔掉, 还把port mafia首领办公室都重新装修了一遍。随后他宣布森丰太郎背叛组织，此人需要加入port mafia的年度追杀套餐——反正凭杰森的能力，port mafia只要不出动顶级异能力者, 没人能杀掉他。 　　结果就是那段时间被推荐进入port mafia的家伙都是一米八以上的肌肉男, port mafia的新员工们将中也君衬托得格外娇小可人。 　　首领先生并不想浪费脑细胞去猜测port mafia的最新流言究竟是什么。 　　就这样过了四年, 后面的事情大致走向和他原本记忆中差不多，只除了一件事——织田作之助。 　　在杰森消失后的某一天，森鸥外偷偷去了一趟那家咖喱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犯什么傻，结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店里吃咖喱了。 　　老板询问杰森去向的话被他随意敷衍过去。 　　然后他透过窗户看见了织田作之助和他的五个孩子。 　　森鸥外终于在这一刻清醒地意识到了杰森对他的影响 　　。 　　他并不相信杰森‘会在未来相遇’这种虚无缥缈的话。对森鸥外而言，他的确是抱着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再遇见杰森的念头来生活的。 　　他开始反思，他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杰森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用心照顾过了。当然，也可能是他一个人孤单了太久，久到遇见杰森这样一个真正完全理解他的人之后就直接沦陷了。 　　这不应该，这并不符合他的最优解。 　　森鸥外花了一周的时间用来思考这件事，然后决定把森丰太郎这个家伙从自己的脑海里抹除——他当然做到了，这样的自制力他还是有的。 　　然后就是忙碌的工作和……异能开业许可证。 　　和以前的记忆有些不同的是，新的记忆中森鸥外在这件事的细节上花了更大的功夫。 　　在最后织田作之助和安德烈·纪德的决战中，他派爱丽丝酱偷偷隐藏在一边，等两人形成真正的异能特异点后，爱丽丝酱的针筒飞向了正全心全意享受战斗的纪德。 　　高手过招，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决定最后的结果。 　　纪德和织田作之助的异能特异点形成之后，他再也无法发挥[窄门]的预知能力。爱丽丝酱的小小针筒让纪德在最紧要的关头分神，于是他就这么死在了织田作之助手中。 　　织田作之助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金发小姑娘愣怔了很久。 　　从他走进port mafia顶层办公室，出现在眼前的却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太田林太郎’开始，似乎事情就开始了奇怪的走向。 　　织田作之助收到了纪德寄往port mafia的照片——照片里是孩子们和咖喱店老板的尸体照片。然而等他疯了一样冲回家的时候，看见的却是火光冲天的咖喱店。 　　所以他不顾一切地找纪德报仇。 　　等他终于和纪德决一死战，却得到了爱丽丝的帮助。 　　织田作之助站在原地，心里一半是痛苦，一半却又是乱七八糟的希望。 　　随后他才得知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孩子们，甚至咖喱店的老板都还活着。 　　心里乱糟糟的织田作之助用颤抖的双手抱住被藏在安全屋的孩子们，然后抬头看向同样刚刚得知一切的太宰治。 　　他们都不理解这位port mafia的首领究竟想干什么，首领先生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精力来帮助一位底层人员——尽管这一切的开始也是他的阴谋。 　　不过织田作之助确实很感激对方并没有真的拿自己的孩子们做诱饵，虽然这位boss 先生似乎在用尽一切手段逼迫他开枪杀人。 　　太宰治只是思考了几秒钟，就用宽慰的眼神让织田作之助放下心来。 　　森鸥外自认为他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很简单，他不过是想到了杰森离开之前已经安排好了织田作之助的保镖工作，打乱工作计划并不符合他的最优解而已。 　　织田作之助的确在战后孤儿院的事务中创造了价值，port mafia不会亏待有价值的员工。 　　他绝不是因为织田作之助是杰森的朋友而手下留情。只不过是因为织田作之助活着的确可以带来更大的利益，而且夏目老师也认为武装侦探社需要织田作之助。 　　他用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交换了夏目老师和政府的默许以及一张异能开业许可证，port mafia最终成为横滨最大的组织，来自政府的阻挠消失不见，他森鸥外才是此次事件的最终赢家。 　　接下来的事情也很顺理成章，森鸥外放任太宰治带着织田作之助离开port mafia，加入尚未成熟的武装侦探社——这也是和夏目老师商量过后的结果，他们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平衡。 　　森鸥外努力消化着脑海里的回忆，然后看着还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的杰森。 　　杰森这个混蛋真是活腻了，他居然还傻瓜一样真心实意的难过了那么久，他的最优解和理智都被该死的‘爱情’腐蚀了！ 　　爱情是毒药，果然没错，他的脑子都被毒傻了！ 　　森鸥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揪住杰森的耳朵，扯—— 　　“好痛，林太郎，”杰森委委屈屈地揉着自己的耳朵：“你不想我吗？” 　　“我比较想念森丰太郎先生。”森鸥外冲着杰森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我的爱人是死在哪个夜晚的森丰太郎先生呢，杰森。我现在可是失去了爱人独自抚养女儿的鳏夫。” 　　杰森：！！！他就是传说中的死鬼老公吗？？？ 　　“你想起来了？”杰森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等了很久？” 　　杰森看着森鸥外眼里的怒火，感觉更加心疼了。 　　“也没有很久，4年而已，”森鸥外笑眯眯地说道：“足够我换好几个男朋友了，毕竟我是port mafia的首领，而我可爱的手下们已经通过你知道了我的偏好。” 　　杰森：！！ 　　杀人之心顿起。 　　随后他悄悄地看了森鸥外一眼：“不可能，林太郎只会爱上我。”应该是的吧，谁有他们这样独特的经历？这可是跨越两个世界的爱情！ 　　“是吗？我以为恋爱中，一方消失不见就是默认分手。”森鸥外淡定地说：“红叶殿帮我准备了好几位绿眼睛的秘书，我换了一周都没有重复，还真是甜蜜的烦恼呢。” 　　杰森：红叶姐，你就只是想把首领嫁出去对吗？对象是谁都无所谓吗？ 　　“我不认！”杰森一把抱起森鸥外，倒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耍赖地说道：“你去哪儿我都要把你追回来，谁敢做你秘书我就宰了他！”他才不相信林太郎说的换男朋友的话。 　　霸道总裁杰森·陶德在森鸥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然后跪在床上，任打任骂。 　　森鸥外被杰森滚了一脸，头顶上的毛全都翘了起来，彻底变成一只炸毛的狐狸。 　　“滚出去吧，陶德先生。”森鸥外指指窗户：“不然我就报警了。” 　　然后他把继续像咸鱼一样挂在床头的八爪鱼拎起来，扔进杰森怀里：“麻烦陶德先生去做点儿正事，至少给你可怜的首领弄个安全屋。” 　　他总不能一直住在韦恩庄园。 　　毕竟布鲁斯·韦恩已经被人关进了监狱。 第98章 　　在小巷子里遇见了罗宾三兄弟之后, 森鸥外和路西法就把人一起带去了韦恩庄园。 　　而那位试图养成罗宾们的倒霉比尔，则被森鸥外命令路西法毫不客气地打了个半死，可怜的比尔最终‘十分乐意’地答应绝对不敢再有养小鸟的念头。 　　三只小鸟虽然很高兴能摆脱比尔的控制, 但早已被现实毒打的三兄弟显然更忧心明天的晚餐和今晚的住处。 　　森鸥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示意三人跟他离开。 　　他和路西法已经打听过，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刚刚出道, 正处在被哥谭人民质疑的阶段。 　　正好可以把蝙蝠侠的小搭档们送给他，这样说不定能衬得那只黑漆漆的夜行生物看上去和蔼可亲一点儿——带着孩子的义警大约可以让市民们更加信赖吧。 　　蝙蝠侠还可以给罗宾们排个值班表, 今天是1号罗宾明天用2号，大家轮流来, 谁也不吃亏。深知蝙蝠家‘兄友弟恭’的森鸥外为自己的安排点了个赞。 　　相信蒸汽朋克蝙蝠侠身后跟着3只小鸟的场景一定能让哥谭的罪犯们开心到主动住进阿卡姆。 　　话说这里还有阿卡姆吗？森鸥外疑惑了一瞬，紧接着他就把这个想法扔出脑海, 反正阿卡姆是哥谭的标配, 就算现在没有, 以后蝙蝠侠也会让它有。 　　三只小鸟虽然不知道这位小少爷到底要他们去干什么，但他们想, 反正已经无处可去，说不定这位天真的小少爷还能请他们吃顿饭呢。 　　能免费吃一顿饭也是好的。 　　“走吧，”小杰森盯着小少爷光鲜亮丽的背影，率先迈出脚步, 跟在森鸥外和路西法身后：“还是你们有其他去处？” 　　小迪克和小提姆对视一眼，也跟了上来。 　　然而他们来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布鲁斯已经因为遭人诬陷而被关进了监狱。 　　不过，管家先生相当熟悉他家老爷的远远未流传开的蝙蝠标志和当前的科技水平, 看在森鸥外手中超越当代科技的小玩具和‘平行世界’的份上, 管家先生热情邀请他们在韦恩庄园住下。 　　森鸥外愉快地答应了管家先生的邀请, 不过他也没有预料到这个世界布鲁斯·韦恩的水平居然如此拉——简直愧对蝙蝠侠的的称号, 抓个开膛手杰克还把自己送进局子了。 　　他没有对管家先生过多解释自己的来历，只说自己是平行世界蝙蝠侠的助手，因为一些原因才来到这个世界，正在想办法回归自己的世界。 　　随后森鸥外又解释了三个可怜孩子的来历，罗宾三兄弟得到了管家侠的热情照顾。 　　小杰森其实对这座恢弘的庄园好奇已久。 　　曾经他在街头流浪的时候，曾在这周围徘徊过很久。要知道，这样的庄园主人往往很慷慨，杰森试图碰碰运气，得到有钱人从马车上扔下来的一点儿馈赠。 　　只可惜他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他始终没有见过韦恩先生。 　　后来遇见迪克和提姆后，他就在也没来过这里。 　　三只小鸟都没想到，这个很厉害的好心小少爷居然认识韦恩庄园的主人，还带着他们住进了韦恩庄园。 　　小杰森兴奋得睡不着觉。 　　他们拒绝了管家先生三间客房的盛情，而是仍旧像在比尔家一样，三兄弟挤在一起，他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今天的奇遇。 　　“所以，这位小少爷带我们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小杰森问道，他对有钱人怀有一种天生的警惕，虽然森鸥外这个来自亚洲的小少爷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很好骗，但他还是怀疑对方有某种目的。 　　小提姆其实也不相信森鸥外，但他年纪毕竟还小，仍旧怀有一些天真的企盼：“或许……你们说会不会韦恩先生要收养我们？”毕竟韦恩先生年纪也不小了，说 　　不定韦恩庄园需要一位继承人。 　　“那你就这样向上帝祈祷吧，”小杰森的语气充满讽刺：“看看上帝会不会赐给你一块金馅儿饼。” 　　“我……我就是随便说说。”小提姆纠结地低下头，把自己背带裤的带子拧成了麻花。他当然也知道这不可能，毕竟这群有钱佬总有一些七拐八拐的亲属，从这些子侄中随便过继一个来，听上去都比收养流浪儿靠谱。 　　“不要想那么多，如果事情不对，我们就赶紧跑。”迪克拍拍弟弟们的脑袋，最后总结道。 　　然而第二天，他们想跑都跑不成了。 　　“潘尼沃斯先生？”曾经逮捕了布鲁斯的傲慢警察站在门口，刻意挺起胸膛露出竟会如此：“我们接到指证，韦恩庄园窝藏逃犯——再一次的。” 　　高傲的警察们把脚踩在韦恩庄园客厅里名贵的地毯上，目光肆无忌惮地看向墙壁上的名画，心里却在思考今天能从韦恩手里刮下多少油水——窝藏逃犯可是个严厉的指责，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要是想维护韦恩庄园的百年声誉，总要做点儿好事，比如私下资助一下可怜的小警察。 　　“潘尼沃斯先生，上一次韦恩庄园窝藏逃犯的事才过去没几天呢。”警长用充满暗示的语气说道。 　　上一次是指现在仍旧身陷囹圄且不被允许保释的布鲁斯·韦恩，理由是他被人目击多次出现在犯罪现场，且与他有过争执的女士当晚就被最近出现在哥谭的罪犯开膛手杰克杀死了。 　　GCPD的布洛克探长和戈登局长都认为布鲁斯·韦恩就是隐藏在哥谭阴影里的开膛手杰克——专门在夜晚虐杀底层妇女的残忍罪犯，而哥谭最负盛名的哈维·丹特检查长亲自将布鲁斯·韦恩送进了黑门监狱。 　　此时布鲁斯正待在黑门监狱里‘度假’。 　　而今天GCPD再次上门的理由也很简单，有人看见比尔手下的三兄弟在昨天晚上进入了韦恩庄园——这帮警员收到的命令是逮捕这三名流浪儿。 　　昨天下午，哥谭上流社会有名的慈善家哈罗德先生指控这三兄弟谋杀了他的妻子。 　　在哈罗德先生的证词中，着三个小孩趁着去他家打扫花园的功夫用毒药杀死了哈罗德夫人，并盗走价值近3万美元的珠宝。 　　“我可怜的妻子只是太过富有爱心！”哈罗德先生一大早就在警局哭诉，并要求GCPD迅速出警，带走杀死他妻子的家伙：“一定是他们三个干的，那段时间我的庄园可没有别人。我的伊丽莎白只是雇佣他们帮忙打扫草坪而已——好叫这几个肮脏的小鬼有口饭吃，谁知道他们心怀鬼胎！哦，我可怜的伊丽莎白！” 　　GCPD无权无势的小警察们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他们都对哈罗德先生的哭诉嗤之以鼻，毕竟哥谭谁不知道这两人的爱心只是装出来的——长期受他们资助的孤儿院不过是个博媒体眼球的花架子，里面的孩子们实际上过得连流浪儿都不如。 　　但GCPD的确在比尔的房间找回了珠宝，而今早比尔也承认这是罗宾三兄弟带回给他的。 　　“那三个混小子确实会自己出去做工，”比尔鼻青脸肿地哭诉：“他们被我救回来，捡了一条命，可却不知感恩！现在做出入室抢劫杀人的恶行我一点儿也不惊讶！” 　　假的。 　　前来调查的警察们其实心里早就有数。 　　如果三个流浪儿真的像比尔说的那样是毫无感恩之心的白眼狼，又怎么会把珠宝给他。 　　可惜他们也没资格说什么，毕竟如果拆穿比尔和哈罗德先生的谎言，就意味着GCPD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追查真凶，谁都不愿意把这一堆破事儿揽到自己身上。 　　反正流浪儿也不会有钱聘请顶级的律师为他们脱罪，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点是哈罗德先生想 　　要怎样的交代。 　　“抱歉，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阿尔弗雷德表现得十分淡定：“我想一位教养良好的绅士并不会随意闯进别人家并污蔑这座历史悠久的庄园藏有逃犯。” 　　阿尔弗雷德耐心听完前因后果，保持着脸上镇静的管家表情，心里却对这些无可救药的警察十分失望。 　　街头流浪儿敢去谋杀一名贵族夫人？ 　　恐怕又是抓不住凶手的无能警察对穷人的污蔑吧。 　　就好像在他们眼里流浪儿和贫穷的妇女不算是人类一般——他们甚至还想否认开膛手杰克的存在，因为这位开膛手只谋杀底层的贫穷妇女，而不是上流社会的贵族夫人们。 　　“我说——你这里藏有逃犯，三个。”前来抓捕犯人的警察说道：“理查德·格雷森、杰森·陶德和提摩西·德雷克。” 　　森鸥外恰好在此时从楼上下来。 　　“潘尼沃斯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森鸥外语气拖长，英式发音从他嘴里吐出来既傲慢又可爱：“我父亲——莫宁斯塔公爵，今天可是正在考虑是否和韦恩企业合作，要知道，穿过大西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扮演的是一名来自英国的、准备和韦恩企业合作的英国公爵之子。 　　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经济占据全球70%，这是一个能说出‘北美和俄国的平原是我们的玉米地’的国家。 　　彼时的哥谭人其实十分向往伦敦的生活，来自伦敦的贵族会是他们热衷追捧的对象。 　　GCPD的警察们看着从楼上扶着栏杆缓缓走下来的贵族小公子，顿时有些傻眼。 　　阿尔弗雷德担忧地看了一眼森鸥外，作为韦恩庄园优秀的管家，他当然很快就领会了森鸥外的意图，但是这样做真的不会被拆穿吗？ 　　一边忧心忡忡，管家先生一边上前迎接小少爷下楼，他同样用傲慢的语气回答道：“请不必担心您父亲和韦恩企业的合作，莫宁斯塔小先生，不过是几个闲得无聊的警察而已。” 第99章 　　“这样说真的没有问题吗？”阿尔弗雷德仍旧有些担忧。 　　虽说森鸥外装的有模有样, 但GCPD的人也不是傻的，随便去英国打听一下，就会知道这个莫宁斯塔公爵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他们不会去查的，”森鸥外很冷静, 他深知这群官员的秉性：“只要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 哪怕是头猪，也会被奉为座上宾。” 　　他只需要想办法画个饼, 剩下的让这群政客自己脑补就可以了。 　　找上门来的警察们被森鸥外高傲的贵族姿态忽悠走, 他们谁也不敢对这位手上戴着祖母绿宝石戒指，眼睛长在头顶上、带着英国口音却拥有一张亚洲面孔的小少爷提出异议。 　　毕竟给GCPD的小警员们一百个胆子, 他们也不敢冒犯一位有钱的贵族，重点, 有钱。 　　瞧瞧他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和首饰，小少爷脸上手上细嫩的皮肤足以说明他是个不事生产的贵族子弟，说他不是来自某个传承古老的世家都没人相信。 　　看样子这位贵族先生是带着一大笔钱来哥谭投资了, 说不定会在市长的政绩上再添一笔光彩。 　　哥谭市长托利弗先生一直希望外界把哥谭当作一个国际化大都市，为此他拉着韦恩家投资他的科技博览会、建立最大的摩天轮。不过这些都是他想更进一步的跳板而已, 他只需要让哥谭看上去足够光鲜亮丽就好。 　　不知道这次又会巧立什么名目, 反正不会是让穷人吃饱饭的东西。 　　“不过，莫宁斯塔公爵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离开韦恩庄园后, 一位警员小声地问道。 　　“管他是谁, 反正有头衔的又有钱的老爷们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先回去问问戈登局长。”有经验的老警员们其实很擅长明哲保身, 他们才不会随便卷入这样的事，今天的捉拿只能先不了了之。 　　本来准备缉拿流浪儿童的警察们, 在得知三个孩子是这位小少爷看中的玩伴之后, 谁也不敢再说出抓人的话。他们只能好言好语地请求小少爷让他的玩伴儿去一趟GCPD, 毕竟哈罗德夫人已经死亡，他们总要给个交代。 　　现在这份交代到底应该给谁，恐怕就得看看哈罗德先生和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莫宁斯塔公爵’到底谁更有实力了。 　　一早就听到动静的三只小鸟躲在楼道里偷听。 　　森鸥外看着仍旧忧心忡忡的阿尔弗雷德，说道：“不用担心，我和路西法会帮忙的。”那只蠢恶魔要是连这点儿事都搞不定还是趁早回地狱去吧。 　　虽然路西法讨厌撒谎，但说话避重就轻、神态高深莫测他还是可以做到的。顺便拿出些珠宝和金钱疏通一下，他们马上就能摇身一变成为‘莫宁斯塔公爵’父子。 　　森鸥外安抚地拍拍老管家的胳膊，继续说道：“说不定可以趁这个机会把布鲁斯也救出来。我相信我们的‘莫宁斯塔’公爵有足够的‘实力’支持我们的冒险，对吗，路西法？” 　　森鸥外扭头看向站在二楼楼梯口笑得像朵喇叭花的恶魔先生。 　　路西法一早就跟在森鸥外身后，人类警察们的话他也听见了，本来他准备下楼让这群愚蠢的人类滚出去，结果—— 　　“哦，当然，当然。瞧瞧我听到了什么？” 　　路西法脚步一转，浑身轻飘飘地从楼上飞下来，森鸥外似乎看见了他背景里飘起的小花花。 　　恶魔爸爸一把抱住了小森鸥外，脸上的神情激动得像是终于追到自己心爱的松果的斯克莱特。 　　他整个人双脚离地飘在空中，森鸥外被他架住嘎吱窝举过了头顶，然后这位愚蠢的恶魔先生（森首领语）就像小姑娘在卧室里搂着洋娃娃跳舞一样开始兴奋地转圈圈。 　　“你叫我爸爸了，林太郎，爸爸非常感 　　动！”路西法动情地擦拭了一下眼角，他现在是真的久违地感到开心。 　　原来当爸爸是件这么令恶魔兴奋的事儿！ 　　“放我，下来！”森鸥外感觉自己快吐了，韦恩庄园屋顶的花纹似乎变成了一圈圈小星星飞进了他的脑袋。 　　等路西法在阿尔弗雷德的目瞪口呆中绕着韦恩庄园屋顶的飞了一圈后，森鸥外已经被转得晕头胀脑不知今夕何夕。 　　路西法兴冲冲地飞到阿尔弗雷德面前，冲着努力咽下嘲讽的老管家炫耀道：“看，我儿子叫爸爸了！” 　　阿尔弗雷德看了看明显已经十岁的森鸥外：……恭喜？ 　　儿子十年才肯叫一声爸爸，确实值得庆祝。 　　老管家同情的眼神落在路西法身上。 　　森鸥外并没有和阿尔弗雷德详细介绍自己的身份，这导致老管家一直以为他们是真正的父子。 　　“……的确是值得庆祝的喜事，莫宁斯塔公爵先生。”阿尔弗雷德刻意加重了公爵这个单词。 　　所以这个看上去还没有孩子靠谱的莫宁斯塔先生真的能帮他救出布鲁斯老爷吗？他好像对自己儿子撒的谎一点儿都不在意。 　　“确实值得庆祝，我要再去飞两圈儿！”路西法在老管家的注视中又上浮了十英寸。他不科学地在客厅里又飞了一圈，像个地球一样一边绕着老管家公转一边自转，高速旋转时飘飞的衣角挂倒了阿尔弗雷德刚刚擦拭好的花瓶。 　　老管家冲着地上的花瓶尸体沉默了两分钟，然后冲着新出炉的路西法·爸爸·公爵·晨星先生愉快微笑：“恭喜您成为一名父亲，不如今晚晚餐就用马麦酱搭配吐司来庆祝好了，餐后甜点我会选择萨塞克斯布丁，我想您一定会喜欢的。” 　　阿尔弗雷德终究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嘲讽的心情，准备用他的黑暗料理让这位会飞但十分不着调的‘神奇先生’清醒一下，想必萨塞克斯布丁里的一整颗柠檬会是个好选择。 　　路西法：…… 　　他悄悄把自己降低到地面，然后把已经被转蒙圈的小森鸥外也放在地上站好。 　　森鸥外被路西法扶着后背，嘴里发出一声干呕。 　　“……我讨厌柠檬，”路西法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喜欢人类的料理，但真的不喜欢吃柠檬：“马麦酱的怪味儿我也受不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森鸥外：“你最好什么都别吃，路西法。阿尔弗雷德，不用管他，蠢货吃自己的脑子就行了，反正留着也没用。” 　　被路西法抱在怀里转圈圈的滋味森鸥外绝对不想尝试第二次，这让他感觉自己是个小熊玩偶或者什么奇怪的宠物。 　　可惜路西法丝毫不觉得有问题，他笑嘻嘻地把脸凑过来，在森鸥外额头上亲了一口：“宝贝说什么都对！”一脸慈祥的样子像极了等在妇产科外第一眼见到儿子的老父亲。 　　毕竟他想做森鸥外的爹想了很久了，但是小孩却一直不松口。 　　要不怎么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开始他只是看中了这个十分可爱的灵魂而已。结果这么长时间下来，他觉得自己相当努力地和崽友好相处，可却一点儿攻略进度都没有，三分的真心也硬生生要变成七分了。 　　养崽游戏就是这么勾着人一点儿一点儿上瘾的，更别提他看中的崽一直相当独立，对他这个老父亲一点儿亲密度都没有，那他就更想听森鸥外亲口叫声爸爸了。 　　他的崽还特别会留勾子给他，一会儿亲密一会儿冷淡的，搞得他天天都在想该怎么讨好自家崽子。 　　不过，路西法总能得到他想要的，如果还没有得到，那就继续贴上去。 　　路西法在森鸥外越来越嫌弃的目光中傻乎乎地笑了。 　　“让这家伙自生自灭吧，”森鸥外板着脸，招呼躲在一旁偷听的三只小 　　鸟下来：“出来，说说看你们和那位哈罗德先生接触的过程。” 　　三只小鸟忐忑不安地走出来。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外面的警察说他们三个被指控谋杀哈罗德夫人。他们和这位哈罗德夫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他们只是被哈罗德先生叫过去打扫花园而已。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迪克说道：“请不要把我们送去警察局。”去了恐怕就出不来了。 　　年纪最小的提姆最先想到陷害，但是他们似乎没有办法逃脱这些大人设下的圈套。他已经意识到了，恐怕杀害哈罗德夫人的另有其人，他们不过是替罪羔羊而已。 　　不过是个简单粗陋的陷害，凶手甚至很明显，可因为他们是流浪儿，恐怕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 　　小杰森刚刚提出直接逃跑，结果话还没说完，三人就亲眼目睹了飞上天花板的路西法。 　　小鸟们战战兢兢地看着森鸥外和路西法。 　　小提姆抓着迪克的裤子，低声问道：“你们是……巫师吗？女巫？” 　　杰森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森鸥外精致的面容和白皙细嫩的皮肤，心想，这是个小妹妹吗？ 　　森鸥外：…… 　　“你应该看得见我们都是男的，”森鸥外说道：“但我旁边这个可是天使。”虽然是曾经的，“你们求求他，或许他会救你们一命。” 　　“亲爱的，你知道我是恶魔，”路西法纵容地看着儿子，说道：“等他们下了地狱，我会记得留个好一点儿的地盘。” 　　三只小鸟：！！！ 　　提姆用力揪着迪克的裤子和杰森的马甲，有点想哭。他们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有点儿多，多到超出了一个普通哥谭流浪儿的接受能力。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和恶魔吗？ 　　那他们之前抢劫、偷盗，以后会不会真的下地狱？连这个会飞的家伙都说他们会下地狱了…… 　　小提姆越想越难过，终于忍不住抱着迪克的大腿哭了出来。 第100章 　　“听说了吗？等下有一位英国的公爵要过来, 又是一位有钱阔佬。”GCPD的警员们上午已经从无功而返的同事们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并不敢轻慢，在没有摸透对方底细的情况下, 他们也不能随意做决定。 　　警员们选择把这个消息上报给戈登局长。 　　“这三个流浪儿倒是交了好运了, ”其中一名警员摸摸自己的下巴：“当小少爷的玩伴啊，将来说不准有机会上学, 长大之后去给小少爷做事儿呢——就算是混个司机当当, 恐怕也比我们强得多。” 　　这话倒是没错。每一个平行宇宙的哥谭都相当繁荣, 有钱人数不胜数, 可要是再往东区看看，那似乎又是另一个世界。 　　所有的哥谭仿佛都一样, 另一个世界的人占总人口的80%。 　　可惜掌握话语权的20%对此视而不见。 　　要是这三个流浪儿真的能抱紧英国阔佬的大腿, 对他们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所以, 说不定韦恩先生也会被放出来？”有小警员偷偷猜测。毕竟这位公爵先生要和韦恩家做生意。 　　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位‘莫宁斯塔公爵’肯定是韦恩少爷游历欧洲的时候交到的好朋友, 否则哪会有尊贵的公爵阁下愿意跨越大西洋跑来哥谭做生意？ 　　“要真是这样, 就太好了。”小警员喃喃地说。 　　其余警员也在暗自点头。 　　其实哥谭的很多普通市民非常清楚，韦恩先生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开膛手杰克’。 　　这位刚刚结束欧洲游历的富家少爷其实非常善良——莱斯利修女的孤儿院又添了新的家具和衣服、刚刚在贫民窟建好的教堂甚至允许乞丐进入、每月至少一次的慈善活动绝不弄虚作假。其实仔细想想, 这位韦恩先生才是和整个哥谭上流社会格格不入的人。 　　有警员猜测, 这次韦恩先生被关进黑门监狱，无非是因为他在上次的科技博览会上打了市长托利弗的脸以及在小酒馆里抢走了哈维·丹特看上的姑娘。 　　所以被这两人联手整了而已。 　　而整个哥谭上流社会统统选择旁观, 有的人甚至暗中推波助澜。 　　毕竟只要韦恩家的继承人一直被关在黑门监狱，整个韦恩家的财富、旗下的产业、土地、庄园说不定很快就可以被他们瓜分干净。 　　只可惜现在莫名其妙蹦出来一个和韦恩家关系良好的莫宁斯塔公爵, 不知道在财力强大手握权柄的英国公爵面前，市长的算盘还能否打得响。 　　同样的对话也发生在GCPD局长办公室。 　　由于‘案情重大’, 市长托利弗在当天下午亲自来到GCPD询问案件进展。 　　“就算是英国来的公爵, 也不能插手我们的事吧？”报案人沃尔特·哈罗德手里紧紧捏着帽子的边缘, 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他也没想到只是一起谋杀案，居然牵涉出这么多。 　　市长托利弗握着手杖，看似淡定地坐在沙发上。他十分看不上这个实际上并不是上流社会的一份子，完全是靠妻子娘家才跻身哥谭上层社会的家伙。 　　但是看在他缴纳了大笔赞助的份儿上…… 　　“不用担心，我的朋友，”托利弗安抚地拍拍哈罗德先生的手，‘和蔼可亲’地说道：“这里毕竟是哥谭，不是英国。那个挥舞着英镑的公爵先生在这里可讨不了什么好处。” 　　哈罗德心虚地抹了抹头顶上的汗。 　　托利弗市长和戈登局长交换了一个眼神。 　　戈登局长面色严肃，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说：“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阻止这位贵族小先生庇护他的玩伴——或者说，我们该思考一下可怜的伊丽莎白到底‘应该’死于谁之手。” 　　这事儿 　　是单独的一件事，并不需要和韦恩的事混为一谈。 　　沃尔特·哈罗德捏着帽子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戈登看了托利弗市长一眼，心里开始思考对策。 　　其实，这几人在打什么主意森鸥外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无非一个‘拖’字诀。先利用冗长的诉讼流程糊弄糊弄他们这些外地人，然后带着莫宁斯塔公爵去看一眼他的朋友，最后遗憾地表示铁证如山，韦恩先生被关进监狱是罪有应得。 　　他们一定认为前来做生意的‘莫宁斯塔公爵’绝对不会花太多时间在一个注定无法出狱的合作伙伴身上。 　　毕竟森鸥外给出的理由是来做生意的，如果生意迟迟没有进展，他们自然会离开，或者在哥谭选择新的合作伙伴。 　　哥谭上层乱七八糟的腐败状况和森鸥外预料得差不多，不过他没打算按照这几个人渣的路线走下去。 　　四轮马车沿着青石板一路向前，黄昏伴着云霞降临。 　　森鸥外颇为新奇地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景色。 　　“你喜欢这里的景色吗？”路西法问道：“我可以在地狱给你建一个差不多的。”以前他的命运掌握在上帝手中时，他从来不喜欢回地狱。不过小林太郎给他带来了横滨这个世界，他现在完全可以拥有一个自己打造的地狱。 　　“路西法，等一会你不要瞎说话，听到了吗？”森鸥外放下窗帘，没有理会路西法的炫耀。他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对着路西法叮嘱到：“你只需要做出傲慢的样子就可以了。”剩下的他和阿尔弗雷德会处理。 　　杰森昨晚被他赶走了，现在应该还在寻找安全屋。 　　“好吧，好吧，”路西法当然知道小林太郎要开始骗人了：“我或许也可以起点作用，我能让他们全部说真话。” 　　森鸥外想了想，示意路西法按他的指挥行事。 　　弗莱明·古斯塔夫，整个哥谭的政坛中除了市长托利弗之外最有权势的议员先生，也是下一任市长的有力竞争者。 　　路西法和森鸥外淡定地坐在会客厅，忍受着古斯塔夫絮絮叨叨的恭维。 　　阿尔弗雷德站在角落，安静地扮演一个陪同的管家。 　　路西法带来了据说早已丢失原版的《赫利奥加巴卢斯的玫瑰》，紧接着又随手送出密镶绿松石黄金手链——弗莱明夫人开心得像是要晕过去。 　　当然，正在不断欣赏画作的弗莱明·古斯塔夫本人也高兴得像是马上就要晕过去。 　　珍贵的珠宝和绝版画作不由分说地昭示着眼前这位公爵先生来历不凡。 　　“尊贵的莫宁斯塔公爵阁下，”古斯塔夫有些坐立不安，他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既然会被送给他，那他也一定会被要求回报以同等价值的礼物：“不知道有什么是在下能为您效劳的？” 　　“其实也没什么，”森鸥外突然插嘴，骄矜的语气出现在他身上似乎理所当然：“我在贫民窟那里找到三个仆——三个流浪儿，但是有人说他们杀了人，我总得弄清楚这件事。” 　　“这……”这件事古斯塔夫还没听说，警察局的戈登一向和现任市长托利弗走得近。要是和托利弗有关的话，古斯塔夫还真得衡量一下再做决定。 　　古斯塔夫的眼神转向慷慨的大莫宁斯塔先生。 　　“我尊重我儿子的意愿。”在古斯塔夫眼中，这位莫宁斯塔公爵实在是冷傲得过分，当然也大方得过分——这倒是十分符合古斯塔夫对英国贵族的设想。 　　不过这位公爵先生未免也太纵容自己的儿子了吧？ 　　“要我说，三个小孩子怎么可能犯下谋杀案？”森鸥外将下巴抬高，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无聊。 　　他站起身，在那副《赫利奥加巴卢斯的玫瑰》前站定，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指轻轻抚摸画框的边缘。 　　“这样水平 　　的画我家有好多，无非是俗人的追捧让它超越了本身的价值，古斯塔夫，”森鸥外故意停顿了一下，颇有些恶趣味地欣赏了一番议员先生脸上露出的被冒犯的表情，然后才继续说道：“当然，我很欣赏弗莱明先生的品味，想必这些画作放在您手里才拥有正确的价值。” 　　古斯塔夫脸上的肥肉似乎抽动了一下，对方越是放肆他反而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小莫宁斯塔先生，”古斯塔夫的眼神在森鸥外大拇指上精致的家徽戒面停留了几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如果您想要男仆或是玩伴，您会有更好的选择，远比贫民窟的几个脏小孩好得多。” 　　“我讨厌别人替我出主意，议员先生，”森鸥外毫不客气地打断古斯塔夫的话：“尤其是一个喜欢沉船的议员先生。” 　　弗莱明·古斯塔夫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随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一眼仍旧站在角落的韦恩家管家。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小先生，您是喜欢轮船的模型吗？我手里有好几个，送给你做个小玩具也不错。” 　　古斯塔夫感觉自己的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角留下来，他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发现过他的秘密。 　　他又看了一眼神情淡定的公爵父子，垂在身侧的大拇指开始不自觉地痉挛。 　　森鸥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古斯塔夫……先生，您紧张什么？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实在不值得您每年花那么大的精力去打捞，您想要，我送您就是了。” 　　这个时代财富多得惊人，可古斯塔夫偏偏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他喜欢雇人从海底失事的沉船里打捞一些财宝。 　　但这是违法的——几年前出台的法案上甚至还有古斯塔夫本人的签名，犯下‘沉船抢劫罪’的人必须被判处死刑，这是来自各大轮船商行、货运公司的给政府施加的压力。 　　“……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古斯塔夫本来对这两人还略有轻慢，觉得这两人就是人傻钱多的蠢货而已，结果现在蠢货竟然是他自己。 　　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能逼得他哑口无言。 　　这位公爵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查到他隐藏得很好、连政敌都没能找到的秘密，这只能说明对方实力强大。 　　他的小秘密明明隐藏得滴水不漏，甚至他妻子也不知道。唯一知晓这个秘密的人是他妻子娘家的一位不起眼的青年盖罗德，他通过控制了对方的妻子和对方的巨额赌债来要挟他帮自己做这件事。 　　他只是不希望那些珍贵的珠宝、古董被埋藏在海里而已，何况他也付出了数额巨大的报酬。 　　这不过是个小小的癖好，贵族们谁还没有个私密的小爱好？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喜欢那些历经千辛万苦才被打捞起来的宝物而已，总好过那些玩弄男男女女或者耽于药剂的家伙。 　　“没关系，那位棕色头发的青年知道就好。”森鸥外一点儿也不给对方反驳的余地。 　　古斯塔夫沉默了一阵，最终他看着森鸥外说道：“我想……那三位小先生一定是被冤枉的。” 第101章 　　等杰森终于搞清楚不可名状·百宝箱·章鱼载人飞船的用法时, 太宰治等人已经在鱼肚子里憋得快疯了。 　　森首领一定是故意的，太宰治愤愤不平地想。那家伙一定是嫌麻烦，并不想把他们放出来！ 　　森鸥外当然是故意的, 一群碍手碍脚的家伙放出来他又没有好处，还不如就让他们在胖头鱼的大肚子里呆着。 　　何况他并没有想好这群人到底该如何安置, 等世界修复好之后带着他们去哥谭吗？ 　　路西法并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返回, 不过森鸥外和杰森倒是不太着急。这几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明显不同, 路西法说过，按照哥谭的时间来看，他们其实并没有离开很久。 　　被首领委派搞定安全屋重任的杰森不太明白自家宝贝把一只长了八只眼睛的大章鱼扔给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但他是个听话的男朋友, 虽然不明白章鱼的用途，他还是乖乖地保存好了森鸥外扔给他的‘礼物’。 　　按照老规矩，安全屋要隐蔽一点, 简单一点。 　　杰森没想太多, 反正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呆太久。他直接在离韦恩庄园比较近的地方找了间屋子买下来——幸好曾经经历过时空旅行的他一直有随身携带硬通货的习惯, 不至于来到这个世界捉襟见肘。 　　等他完成房屋交易并打扫好安全屋, 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 　　忙碌了一整个晚上的杰森有些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准备清醒一下去找他亲爱的男朋友。 　　“你好，安全屋。”杰森冲着自己的最新成果打了个招呼, 然后又伸手拿起八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小章鱼：“你好，小怪物。现在，我要带着你去找我家亲爱的了。” 　　小章鱼在他手里呕了一声。 　　杰森嫌弃地看着不可名状：“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把你炖了。” 　　洛夫克拉夫特也不想吐的，最近一直勤勤恳恳地伪装自己是个脑袋空空的小怪物, 但是今天他的肚子实在不太舒服。 　　横滨这几个家伙已经在他肚子里呆了太久, 他又不能直接消化掉这些人, 只能任凭他们在肚子里瞎闹腾。 　　现在他肚子里的剧情已经进展到芥川银和与谢也晶子成了好闺蜜，广津柳浪捧着茶杯和社长先生聊起了中老年人饮茶文化，而太宰治正在撺掇国木田独步用[独步吟客]变个炸弹出来炸翻他的胃囊——可怜的中岛敦感觉自己与众人格格不入，只恨不得找个角落把自己埋起来。 　　但是显然洛夫克拉夫特的胃囊不够大也不够坚强——至少如果真的在他肚子里点个炸弹，他还是要难受几分钟的。 　　于是洛夫克拉夫特准备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努力一下——努力把这群混蛋yue出来。 　　杰森正拎着章鱼的一条腿抖了一下，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大章鱼像猫咪吐毛球一样，张着嘴呕了好几次。 　　胖头鱼继续挂在他手中抖个不停，不断发出干呕的声音，然后紧接着几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他安全屋的地板上。 　　——曾经在port mafia一起共事过的广津老爷子、被林太郎标记为宿敌和友人的武装侦探社社长、林太郎的学生兼未成年童工太宰治躺在他的地板上叠叠乐。老爷子最先被吐出来，现在被压在最底下一脸快要吐血的表情。 　　杰森一脸问号，按照现在的时间线，太宰治不是应该在横滨打工吗？怎么突然穿成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 　　那条红围巾未免过于眼熟。 　　剩下几位他不认识。 　　两位女士看上去都有点冷漠；手里拿着笔记本的金发男士皱着眉头面色严肃，正伸手把摔在地上的几人拉起来；最后一位白头发的少年像是没什么心机的样子，一脸单纯好骗。 　　这都不是最最重要 　　的，最重要的是，林太郎给他的这个章鱼为什么会吐人？ 　　把杰森整出一脑袋问号的森鸥外此时正在GCPD，忙于为三只小鸟脱罪的森首领已经完全把男朋友忘在了脑后。 　　“戈登——局长先生。”森鸥外一脸高傲地看了一眼正在和路西法握手的戈登局长，像个傲慢的贵族少年一样，直接开口打断了大人们的寒暄：“我听说有人指控我的三个仆人，正好我对所谓的‘探案’有点兴趣，不知道是否介意我旁听一下？”语气里一点也听不出来请求，只剩下命令。 　　三只小鸟已经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此时正老老实实跟在路西法身后。 　　詹姆斯·戈登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父子俩和干干净净的流浪儿们，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位任性的小少爷是准备袒护那三个小鬼了。 　　不过还好他们有其他的方案。 　　“当然不介意，”戈登局长回想起前不久才接到的，来自古斯塔夫议员的‘亲切慰问’，有些烦躁地皱着眉头：“我们现在只需要按照流程简单问几句话而已。事实上，我们已经发现了其他嫌疑人。” 　　按照昨天商量好的对策，他们决定换一个人成为杀害伊丽莎白·哈罗德的凶手。 　　“其他嫌疑人？”森鸥外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事实上他确实有了些兴趣——不过这兴趣并不是针对这个案件的，而是针对眼前的戈登局长。 　　按照森鸥外对戈登局长的了解，正义的局长先生不是应该坚决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吗？怎么在三只小鸟身上如此容易妥协？他看得出来，戈登局长的确是被古斯塔夫的警告和他们的身份搞定了。 　　如此看来，要么他的确已经有了更有嫌疑的目标，要么他对三只小鸟被人陷害的事根本就是一清二楚。 　　有趣，这里的戈登局长似乎很不一样。 　　“是的，其他嫌疑人，”詹姆斯·戈登看上去正直又严肃的脸实在很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只可惜森鸥外并不认为平行宇宙的戈登和他们世界的戈登同样值得信任：“曾经收养三位小先生的比尔其实更有嫌疑，我们认为他作了伪证，想要三个孩子为他顶罪。” 　　这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比尔也不过是个流浪汉，让他认罪轻而易举。 　　果然。森鸥外观察着戈登局长的表情心想，古斯塔夫看样子是起到他应有的作用，以及这位地球-19的戈登局长的确不像他们那个世界的戈登局长一样正直。 　　最开始听到这个案件的时候，森鸥外其实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过现在也许需要验证一下他的猜想，最好能拿出点儿证据，让真正的罪犯伏法。 　　专注查案的森首领明显没有意识到，以前这样的事他一般不会主动去管。而现在，如果能顺手管一管他也不介意——他和杰森的行事风格早就已经互相影响，杰森平时的习惯显然让森鸥外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杰森和迪克忍不住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他们并不认为比尔敢做出这种事，提姆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但谁也没有贸然开口，他们默契地扮演着不敢随便说话的仆人。 　　“父亲——”森鸥外没有继续和戈登交谈，而是走向了明显兴致缺缺正在发呆的路西法：“我想去看看案发现场，我还从来没见过！”一副小少爷想要去玩的样子：“今天不是说还要带我见见布鲁斯叔叔吗？” 　　第二次直面小林太郎叫爹现场的路西法又忍不住要双脚离地了。 　　森鸥外拽了他一下。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声音：“当然，宝贝，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完，他看了一眼戈登局长。 　　詹姆斯·戈登感觉自己似乎被可怕的猛兽盯上了，那一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从骨头缝儿里透出 　　来。 　　是错觉吗? 　　他又看了一眼正一脸慈爱摸着儿子脑袋的莫宁斯塔公爵。 　　傲慢小少爷说的两件事估计能让市长先生岌岌可危的发际线继续后移，詹姆斯·戈登有些冷漠地想着。就算这位公爵真的想要把布鲁斯救出来，市长托利弗第一个就不答应，毕竟韦恩家的肥肉他也想要分一大块，这次的机会实在难得。 　　莫宁斯塔公爵这把火可烧不到他身上，反而会让市长先生更想要快点给布鲁斯·韦恩定罪。 　　詹姆斯·戈登愉快地勾起嘴角。 　　但他还是要假意劝解一番：“小莫宁斯塔先生，恕我直言，犯罪现场和监狱可没什么好看的，那不是适合您玩耍的地方。” 　　“有什么不能去的？”森鸥外继续用傲慢的语气说道：“英国有个侦探你听说过吗？那个夏洛克·福尔摩斯，爱出风头的家伙——我几乎每天都能在报纸上看到他。不过托他的福，我现在觉得这个案件有些眼熟。”夏洛克·福尔摩斯现在的确是享有盛名的侦探，据说帮助伦敦警方解决了无数令人头疼的案件。 　　戈登局长心里咯噔一声。 　　他可是十分清楚伊丽莎白·哈罗德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这位小少爷说的是真的，那恐怕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以您的身份其实大可不必参与这件事，等我们抓到比尔，把卷宗记录给您看看，怎么样？”戈登用哄小孩的语气蹲下身，对着森鸥外恭维道：“您这样高贵的身份实在不需要亲自参与。” 　　“但是这家伙居然污蔑我的仆人，”森鸥外装作生气的样子瞪大眼睛，又再次昂起头哼了一声：“这完全可以看作是对我的挑衅。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我要亲眼看着他被逮捕！” 　　“我儿子想要什么都可以，戈登局长，”路西法站在一旁搂住儿子的肩膀，冲着詹姆斯·戈登露出一个危险的眼神：“我同样也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撒谎。我想你不会希望看见我亲自出手的，先生。” 　　詹姆斯·戈登这下终于确定自己刚刚害怕的感受的确不是错觉了。 第102章 　　等杰森终于从老实的中岛敦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后, 森鸥外已经从GCPD离开，返回了韦恩庄园。 　　杰森想了想，决定带着一大帮人去韦恩庄园蹭吃蹭喝, 毕竟他的安全屋可容不下这一大堆无关人员。 　　一想到林太郎一个人在已经毁灭的世界生活了那么久，杰森就觉得有些愧疚又有些庆幸，愧疚的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不过幸好他们在那个世界没有遇到危险。 　　傻爸爸路西法被杰森直接无视。 　　戈登局长最后还是答应带森鸥外去亲眼看看犯罪现场和正被关在监狱的布鲁斯·韦恩, 不过他推脱说今天警局的事情太多，要等到第二天。 　　森鸥外没说什么，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三只小鸟在GCPD被警员们不痛不痒地问了几句话就放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几人正坐在返回韦恩庄园的马车上，作为大哥的迪克满怀感激地对着这位救下他们三人的小少爷道谢。 　　“不用客气。”森鸥外倒是不太在意，这三个小鬼都是很不错的孩子, 说不定之后同样会回到他们应有的轨迹上——成为超级英雄, 保护哥谭。 　　“不知道我们能帮您做些什么？”小杰森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看了一眼森鸥外。 　　虽然他是个流浪儿，但知恩图报他还是知道的。 　　迪克和提姆同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森鸥外，他们也想为这位小少爷做点儿什么。 　　森鸥外被三个孩子纯洁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杰森，这孩子和长大以后的红头罩长得太像了，除了眼睛的颜色，其他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小杰森现在还只是个面黄肌瘦的小豆丁, 完全看不出以后人高马大的潜力。 　　森鸥外爱屋及乌地觉得有些心疼。他准备问问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能否收养这三个孩子, 反正救都救了, 他总要给这三个小家伙一个好好活下去的机会。 　　“没什么, 你们好好长大就可以了。”森鸥外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只是冲着三人笑了一下，然后扭过头去看窗外19世纪末的风景。 　　只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移动电话，他现在没办法马上和杰森联系。 　　而有办法联系上任何人的路西法显然不是个很好的求助对象，森鸥外并不想让时刻准备帮他的路西法称心如意，还是吊着这个家伙的胃口吧。 　　他准备回韦恩庄园等待杰森，这家伙搞定安全屋之后会来找他的，何况他把洛夫克拉夫特都留给了杰森，那只蠢章鱼想必会识相地保护杰森的安全。 　　的确，等他回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就看见了在客厅里被阿尔弗雷德认真招待的众人。 　　森鸥外：…… 　　怎么还把人都放出来了？他本来想等离开这个世界再说的。 　　“我们的小少爷回来了！”太宰治笑眯眯地对着森鸥外打招呼。 　　阿尔弗雷德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来自异世界的杰森，他已经听森鸥外说过另一个世界三个孩子和布鲁斯的关系。见多识广的管家侠愉快地看着这个眼神明亮、笑容爽朗的高大青年，又回忆了一下瘦小可怜的小杰森，忍不住在心里幻想他家老爷未来的孩子。 　　杰森同样对这个尚未秃顶且留着奇怪鬓角的阿尔弗雷德好感十足，他们拥有同样的小甜饼技能。 　　然后太宰治就一边吃着小甜饼一边和阿福打听消息，在得知森鸥外和路西法假扮父子去查案之后，他的笑声简直要掀翻韦恩庄园。 　　森医生真是变化不小。 　　森鸥外取下帽子交给阿尔弗雷德，又瞪了杰森一眼：“没有用处的家伙还是闭嘴吧。”都怪杰森把这群笨蛋放出来。 　　杰森无辜地看着 　　森鸥外，人可不是他放出来的，明明是那只胖头鱼消化不良。 　　“少爷别这么说嘛，我们可是随时准备为您服务，”太宰治脸上的笑让森鸥外想揍他：“毕竟还是我们比较熟悉侦探的业务，如果小少爷想玩侦探游戏的话，我们一定陪你玩尽兴！” 　　“想不到森先生现在已经开始抢侦探社的业务了，社长先生有没有危机感呐？”太宰治看向在一旁沉默喝茶的银狼阁下，又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国木田独步，直到把人看得拳头发硬。 　　“这样下去，可怜的国木田马上就要失业了吧，现在看来小林太郎的业务能力更强哦。” 　　国木田独步瞬间捏断了手里的钢笔。 　　森鸥外淡定无视了背后被人揪着领子暴打的某人，看着阿尔弗雷德说道：“他们三个身上的问题解决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见到布鲁斯了。” 　　阿尔弗雷德松了一口气。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您。”管家先生给‘父子’二人递上热茶。 　　“等我们洗清布鲁斯的嫌疑，通过合法流程把人救出来再说吧。”森鸥外说道：“我还要感谢您收留这些不中用的家伙。请放心，解决这件事后我们很快就离开。” 　　首领先生颇感头痛地看着乱糟糟的客厅和正愧疚地跪在角落在被社长训斥的国木田独步，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怎么说呢，每个世界的布鲁斯似乎都要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给横滨众人——尤其是太宰治——的吃喝买单，连他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冤大头。 　　杰森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森鸥外——没有受伤，一切完好。他终于忍不住在林太郎皱起的眉头上亲了一口：“你都不想我嘛，林太郎？” 　　他是真的很想林太郎了，想到睡不着觉，一大早就赶紧跑过来。 　　首领宰、社长先生和广津老爷子同时喷出嘴里的热茶。 　　其余横滨众人则有些好奇地看着杰森揉了揉森鸥外的脑袋，忍不住猜测这位异世界的port mafia首领和杰森的关系，毕竟他们其实并不认识森鸥外，也不了解这一幕在熟人眼中到底有多么惊悚。 　　“不想，”森鸥外维持着冷酷的表情，把大脑袋推远了一点：“陶德先生不是在横滨玩得很开心吗，恐怕是乐不思蜀了吧？” 　　“那也是因为你在那里啊，林太郎！”杰森继续黏糊糊地告白：“因为我爱你！” 　　说完，他又在森鸥外的脸蛋上亲了一大口。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被抵上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杰森僵硬地转过头。 　　背后是目露杀气的阿尔弗雷德和满脸兴味看戏的横滨众人。 　　中岛敦站起身似乎想解释什么，结果被首领宰一把捂住嘴。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刚刚说的话了，这位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其实一直是随身带着柯尔特左轮的猛男。 　　本来他以为杰森是个好小伙，结果一转头居然看见这家伙对着一个十岁的小孩大献殷勤！ 　　三只小鸟也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杰森。 　　杰森举着双手，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恐怕林太郎并没有详细告诉阿尔弗雷德他变小了这件事。 　　“听我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杰森一脸尴尬地看着一旁加入看戏行列的爱人，然后转身头痛地看着脸上写着‘恕我直言，您是个人渣’的管家先生，努力把自己身上人渣变态的帽子摘掉。 　　韦恩庄园几乎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热闹到阿尔弗雷德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但他还是将为布鲁斯老爷洗脱嫌疑的希望放在了这位小先生身上，他只不过是一个管家，除了努力寻找靠谱的律师之外也起不到什 　　么作用了。但哥谭的律师们显然和哈维·丹特的关系更好，没有人愿意帮助布鲁斯这个刚刚从欧洲游学回来的富家少爷。 　　钱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但阿尔弗雷德知道，这件事不是钱可以解决的——显然哈维·丹特和市长托利弗的联合更有能量。 　　阿尔弗雷德对着远去的马车叹了口气，只能在庄园里祈祷一切顺利。 　　“我们先去找戈登局长吗？”银狼先生端坐在马车的一侧，怀里仍旧抱着他的剑，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还是入乡随俗地换下了身上的和服，穿上严肃的黑西装。 　　森鸥外新奇地看着一身西装的银狼阁下：“这么穿也很合适嘛，福泽阁下。” 　　一向走传统日式风格的银狼先生一脸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带，他现在扮演的是富家小少爷的保镖。 　　经过商量，森鸥外决定让众人兵分两路，杰森带着首领宰提前潜入哈罗德家的案发现场探查，而他则带着路西法和主动要求做点儿什么的银狼阁下去找戈登局长。 　　本来杰森想和他一起的，结果被森鸥外强硬地拒绝了。 　　森首领让秘书先生滚出去干点儿正经事，不要一天到晚只想着勾引上司。 　　杰森只能郁闷地又给了森首领的脑门好几个亲亲。 　　森鸥外其实很想赶紧结束这个世界的事，然后回到哥谭，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丝期待。在路西法将首领宰的横滨与地球-19的哥谭联系起来之后，杰森就出现在了他身边，那么是否意味着他所在的横滨和另一个哥谭也产生了更紧密的联系呢？ 　　会不会他的横滨最后也能和杰森所在的哥谭联系在一起？像路西法想要做到的那样，两个世界合二为一。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最终停留在GCPD门口。 　　詹姆斯·戈登一早就等在大门前，今天他的任务就是让天真的小少爷去牢房里感受一下犯人们的凶恶，免得娇嫩的小孩还想着要玩儿侦探游戏。 　　市长托利弗也同样出现了，看样子古斯塔夫给他的压力不小。 　　“莫宁斯塔公爵先生，日安！”托利弗摘下帽子打了个招呼。 　　路西法牵着森鸥外的小手，回了个莫的感情的恶魔微笑。 　　“我想了解一下这位开膛手杰克的事，”森鸥外毫不客气地命令戈登局长：“你们不会连卷宗都没有吧？” 　　“当然有，”戈登局长笑着说：“不过您要先看卷宗吗？我以为您想要先去审问一下布鲁斯·韦恩。” 　　“你们不是也没让他认罪，而是强行把人关起来了吗？你觉得我能问出什么来？”森鸥外傲慢地看了一眼戈登局长：“本来我想先去哈罗德夫人的案发现场看看，但你们又说可以先带我去看望布鲁斯叔叔——可我连布鲁斯叔叔到底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是准备糊弄我吗？” 　　戈登局长心说当然是准备糊弄你，他们还刻意把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关在了明显的牢房，势必要让这位小少爷进去就被吓得哭出来。 　　“是我们疏忽了，莫宁斯塔小先生，”戈登局长亲切地笑了一下，然后淡定地拿出卷宗递给森鸥外，几张血淋淋的照片从卷宗里掉下来，印入森鸥外眼帘。 　　还真是刻意啊，戈登局长。 　　森鸥外看到了戈登局长故意把照片露出来的小动作，心里更好奇了。 　　这位戈登局长和善的面皮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森鸥外的手指轻轻夹起照片，漫不经心地丢在桌子上：“这个开膛手杰克可真是没有创意。” 　　戈登局长本来亲切又温和的表情顿时扭曲了一瞬。 　　森鸥外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继续说道：“只会对柔弱的女人下手，可见这位杀人凶手内心自卑又脆弱。他恐怕是害怕自己打不过 　　成年男子吧，真是个胆小鬼，对吧，托利弗市长？” 　　托利弗瞅了一眼桌上的照片，然后迅速移开目光。他只附和地点点头：“确实，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杀手罢了，幸好现在凶手已经被关起来，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 　　詹姆斯·戈登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一丝戾气。 第103章 　　森鸥外早就注意到了戈登局长不太正常的神色, 或许是成年人在面对小孩子的时候天生隐含轻视，詹姆斯·戈登并没有在森鸥外面前掩饰好自己的表情。 　　森鸥外继续仔细观察戈登局长的表情，他发现似乎在提及‘开膛手杰克’的时候，戈登脸上隐隐有些得意。 　　得意？ 　　为‘开膛手杰克’吗？ 　　森鸥外觉得这个地球-19平行宇宙同位体的人生轨迹真是十分有趣, 原来詹姆斯·戈登还有一个黑暗版本。 　　“GCPD的效率可真是糟糕, 这事儿如果发生在英国, 恐怕早就被解决了。”小少爷不那么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继续像个没脑子的自大贵族一样对着戈登局长挑衅：“要我说，颈首枷和足枷根本就不应该被废弃，像是这种手段低劣的杀人犯, 就应该被绑上枷锁游街示众——当然，我相信应该被绞死的绝对不是布鲁斯。” 　　哇哦，詹姆斯·戈登的脸色看上去更加糟糕了, 森鸥外翘起嘴角。 　　“或许这位‘开膛手杰克’有自己的目的呢？”戈登局长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其实这些死去的女士如果自己检点一些，没有在深夜独自游荡, 或许她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是说，也许韦恩先生就是这么想的呢，毕竟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屡次出现在犯罪现场，事情不会如此巧合, 不是吗？” 　　“受害者有罪论, 有趣。”森鸥外终于转过头，正眼看向詹姆斯·戈登：“所以戈登局长认为这些死亡的人是罪有应得？” 　　站在一旁的托利弗市长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精明的政客先生觑了一眼莫宁斯塔公爵看向詹姆斯·戈登的危险眼神, 急忙插科打诨：“说这么多也没有用, 人都已经死了不是吗？不过, 莫宁斯塔小先生完全可以相信我们哥谭政府的能力, 我们绝对不会让犯人逍遥法外, 就算他是哥谭首富！” 　　“随便吧, ”森鸥外用一种无聊的语气继续对着詹姆斯·戈登说道：“反正这个开膛手杰克绝对打不过我的保镖先生——不过是个三流的屠夫而已，GCPD简直是无能。” 　　一句话侮辱了詹姆斯·戈登的两个身份。 　　詹姆斯·戈登，aka开膛手杰克，手掌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起。他恨不得马上抽出刀子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 　　不过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动手。 　　森鸥外瞥了一眼詹姆斯·戈登颤抖的拳头，伸出手扯了扯站在一旁的路西法：“父亲，你不是最讨厌有人说谎了吗？我觉得这份卷宗上讲的东西没有一句话是真的，布鲁斯叔叔怎么可能是开膛手杰克？” 　　路西法挑起眉头，他听懂了儿子的暗示。 　　“当然，我也认为布鲁斯绝不会是开膛手杰克，或许GCPD的调查应该换个人来主持，戈登局长似乎不是很适合这个岗位。”路西法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詹姆斯·戈登。 　　戈登局长本来被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的挑衅气得浑身发抖，结果一抬眼却看见了路西法那双充满魔力的眼睛。 　　路西法的眼睛里似乎有奇异的光芒闪过，戈登局长突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涌向他的脑袋，戈登局长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心底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 　　说吧，说出你的心声，恶魔最爱说实话的好孩子。 　　詹姆斯·戈登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出一句句可怕的、发自内心的话。 　　“还有谁比我更适合这个岗位？白天的时候我用法律消除哥谭的罪恶，夜晚的时候，我用鲜血洗涤这座肮脏的城市！” 　　“那些女人天生有罪，她们是肮脏的，是污染这座 　　城市的源泉！我只是在净化她们的罪孽而已！” 　　托利弗市长被詹姆斯·戈登的话吓了一大跳：“詹姆斯，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戈登局长的眼神透露出奇异的狂热，他转头对着托利弗市长说道：“因为我爱这座城市！所以我要让它的罪孽全部消失！就从那群在夜晚不顾宵禁游荡在哥谭的、不守规矩的女人们开始！她们死在我刀下的那一刻才终于变得纯洁！” 　　托利弗市长被吓得倒退好几步，肥胖的身躯倒在门边的衣帽架上，把他精心搭配的大衣和帽子撞翻在地。 　　森鸥外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跟着一起出现在这里的福泽保镖皱起眉头，武士刀轻轻出鞘。 　　等詹姆斯·戈登终于从那种不正常的狂热中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托利弗市长恐惧的眼神和莫宁斯塔公爵父子了然的眼神。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詹姆斯·戈登：…… 　　“是你搞的鬼？”撕开假面的开膛手杰克终于露出狰狞的表情，他对着森鸥外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后退两步，提起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提包，果断地抽出里面的利刃——反正已经暴露了，他要想办法离开哥谭，换个地方再继续‘净化罪孽’。 　　托利弗市长被他手里的刀吓得尖叫起来。 　　詹姆斯·戈登不管不顾地朝着森鸥外冲过来——挟持住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少爷，料想这位莫宁斯塔公爵和害怕得罪贵族的托利弗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利刃反射出银芒，詹姆斯·戈登作为开膛手·杰克，本身的武力值和蝙蝠侠不相上下。 　　然而—— 　　刀剑撞击的清脆声传来，一股大力架住了詹姆斯·戈登手中的刀。 　　“很久没见银狼阁下出手了，真是令人怀念。”森鸥外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穿着西装的银发男子用标准的格挡姿势拦下戈登局长，在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用斩击重创了詹姆斯·戈登。 　　银狼阁下修行的刀术一直是古老的中条一刀流，奉行‘在被斩杀前斩杀一切敌人’。看不见动作的出刀和经过千锤百炼的格斗技巧让大意的詹姆斯·戈登被一击败北。 　　詹姆斯·戈登受伤的手已经握不住刀，他整个人被福泽社长反剪双手，脸朝下按在桌子上。 　　托利弗市长哆哆嗦嗦地躲在莫宁斯塔公爵父子背后，终于有了一丝丝安全感。 　　“托利弗市长，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戈登局长可不适合这个岗位。”森鸥外对着仍旧回不过神的市长先生说道。 　　托利弗看着眼前似乎已经陷入疯狂的詹姆斯·戈登和淡定的公爵父子，肥胖的身躯又哆嗦了一下。 　　“我想，现在您要做的事，是释放我可怜的布鲁斯叔叔。”森鸥外翘起嘴角，看着呆滞的市长先生，愉快地命令道：“或者我的保镖先生现在也可以立刻放开这位开膛手杰克。”那你就等死吧。 　　托利弗市长看着明目张胆威胁他的森鸥外，又瞅了一眼眼神凶恶武力值爆表的福泽先生，还是忍不住想要挣扎一下，毕竟韦恩家的财富实在诱人：“也……也许这是个误会？” 　　森鸥外看着这位要钱不要命的市长，简直想要为对方的胆量惊叹：“当然，或许真的是误会。不如我让我的保镖放开戈登局长，您和他单独聊聊？这次我绝不插手——我请来的记者先生们当然也不会插手。”然后你自己验证一下开膛手杰克会不会一刀捅死你，门口的记者正好能赶上失职又殉职的市长先生热乎乎的尸体。 　　托利弗市长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又或者，门口的记者先生们将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新闻，您看《市长先生慧眼如炬，识破开膛手杰克真面目》这个标题如何？” 　　是要钱还是要 　　命？托利弗市长这次没有犹豫：“……当然，如您所愿。” 　　要是不答应，晚上是不是会被暗杀？ 　　托利弗市长看了一眼仍旧在挣扎的詹姆斯·戈登，只能遗憾地放弃对韦恩家财富的觊觎。 　　今天的哥谭天气很不错，傍晚时分天边挂着火红的云霞。 　　布鲁斯·韦恩望着监狱外灿烂的云霞一脸懵逼地被市长先生亲自请出监狱。 　　他明明正准备在监狱制造一场暴动，然后趁乱越狱，结果却突然被告知他无罪释放了。 　　布鲁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托利弗市长在他耳边用含蓄的语气恭维道：“这次真是多亏了莫宁斯塔公爵先生，他的保镖实在是太厉害了，一招就制服了戈登局长——不不不，现在应该叫他开膛手杰克。布鲁斯，这次真是让你受苦了，我早应该想到，想你这样慷慨的慈善家，怎么可能是开膛手杰克！” 　　布鲁斯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和市长握了握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实际上他脑袋上全是问号。 　　莫宁斯塔公爵？谁？ 　　而且他出狱阿福居然都没有来接他，这不科学。阿福还不知道这件事吗？ 　　看托利弗匆忙的样子，的确像是有了什么突发状况。 　　摸不着头脑的布鲁斯被市长先生友好地送回庄园，一路上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半天不在现场的‘莫宁斯塔公爵’。 　　布鲁斯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不然他怎么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欧洲游历期间认识了这样一位能量巨大的公爵先生？ 　　然而等可怜的、刚出道的蝙蝠侠先生终于回到韦恩庄园后，见到的却是更令人迷惑的群魔乱舞场景。 　　一群人在他历史悠久的客厅乱哄哄地吃东西、打闹，这里简直像是在举办什么派对——短发女子搂着三个幼崽正在给自己灌酒，一旁的另一个人类幼崽坐在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家伙怀里，剩下的人正在抢夺小甜饼的归属权，还有两位淡定的男士正在饮茶。 　　这群成年人似乎不是很正常的样子……布鲁斯孤零零地站在客厅的角落，看着一群不认识的人自由自在地嬉笑打闹，这里像是他们的家，而他感觉自己和此时的韦恩庄园格格不入。 　　“……阿福，这是哪？”这还是我的韦恩庄园吗？ 　　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去黑门监狱接他家布鲁斯老爷回家，而是留在家里为一群大龄儿童做饭吃，尤其是解救布鲁斯公主的‘莫宁斯塔公爵’父子，他作为韦恩家的管家，当然要好好感谢这两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您家，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端着一碟新出炉的小甜饼，冲着把自己浪进监狱的布鲁斯点点头，继续招待客厅里的大龄儿童们。 　　“给你添麻烦了，潘尼沃斯先生。”一向守礼的银狼阁下为自己乱糟糟的属下感到十分抱歉。 　　“您客气了，福泽先生。”阿尔弗雷德显然对这位一刀K.O开膛手杰克的武士十分有好感。 　　布鲁斯被晾在一旁怀疑人生。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家老爷需要认真反省一下这次被人陷害进监狱的经历，所以并不想理会他。 　　布鲁斯显然知道这次他让关心他的阿福担惊受怕了，所以他也不敢说话，只是继续站在角落里观察这群人。 　　“布鲁斯，你好，”最先看见蝙蝠侠的人是杰森，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位蒸汽朋克版蝙蝠侠，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我要让老头子看看，原来蝙蝠侠还能拥有这种鬓角！” 　　发油定型的头发前端高高隆起，鬓角修长，不甚明显的小偏分在这个年代应该算是潮流前线——潮流到让杰森一下就想到了猫王的Rockabilly式大油头。 第104章 　　“真是古老的蝙蝠洞。”杰森摸着上个世界的设备啧啧感叹。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未免混得有点儿差, 不仅把自己送进黑门监狱，还得用这么老土的工具，他甚至现在都还没有罗宾！ 　　杰森：可怜的布鲁斯。 　　目露同情的杰森忍不住从自己的战术腰带里抽出各种小道具, 准备给没见过世面的大背头蝙蝠侠见识一下什么叫高科技。 　　布鲁斯看着把蝙蝠洞当旅游景点的众人, 忍不住嘴角抽搐。 　　的确, 按照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连横滨众人都可以鄙视一下这个简陋的蝙蝠洞。 　　但他只是一个符合时代特征的蝙蝠侠而已, 用不着把他和他的蝙蝠洞当古董欣赏吧？作为侦探最重要的是推理的能力、广博的知识面和坚强的意志，他又不会天天和来自未来世界的人打交道！ 　　还有, 就算这个像个反派大佬的杰森掏出一大把窃听器定位器，在这个没有GPS和人造卫星的年代, 这玩意压根用不了！ 　　布鲁斯眯起眼睛看着炫耀的杰森，暗搓搓地准备想办法把韦恩企业往高科技的方向发展。杰森的小玩意的确给了他很多启发。 　　无论如何，蝙蝠侠绝对会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酷boy！ 　　得知另一个世界情况的布鲁斯现在已经决定收养迪克、杰森和提姆, 就像阿福说的，他平时的确需要帮手。 　　虽然布鲁斯做下了这个决定，但他仍旧不太放心, 毕竟他并没有和三位少年相处过。多疑的蝙蝠侠决定设置一些难题考验一下这三个孩子的心性——保证他们的确有资格成为自己的罗宾。 　　可惜在他准备考验这三个孩子之前, 三只小鸟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我们想跟着他们走——如果莫宁斯塔先生愿意收留我们的话, ”小杰森有些紧张地在自己的裤腿上擦干手心的汗，准备拒绝本以为收养之事已成定局的蝙蝠侠：“做仆人也可以的——他救了我们。我是说, 我们可以做点什么，什么都好。” 　　小杰森抬头偷偷看了一眼被大杰森拉住小手的森鸥外,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需要的存在, 但他的确想跟着这个救下他的小少爷离开。 　　迪克和提姆也是同样的想法, 但是三人都在担心自己没有办法给森鸥外带来帮助, 反而会成为拖后腿的人, 毕竟……毕竟他们现在只是三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流浪儿。 　　杰森有些自卑地低下头，随即他又看到了一旁那个高大的、据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他的家伙。 　　他想，虽然他现在还小，但是以后他会长大，等他长成肌肉男，就能保护这个柔弱的小少爷了！这样至少他们有些用处。 　　森鸥外看着正在偷瞄他的小杰森，忍不住有些失笑。 　　三只小鸟刚脱离贫民窟和被人控制着做坏事的境地，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跟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杰森一看三个小孩忐忑不安的脸色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他们还没有和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相处过，现在没有建立起信任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毕竟和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富豪比起来，当然是救了他们性命还帮他们摆脱牢狱之灾的森鸥外更值得信任。 　　这只是三个不知前途在哪儿，迷茫又无助的孩子罢了。谁没有过这样迷茫的时刻呢？ 　　其实当初他愿意跟着布鲁斯走也是出于类似的原因。 　　作为一个没有人指引的流浪儿，他当初并没有什么大志向。他只不过无处可去，而蝙蝠侠的出现又恰逢其会——英雄人物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他黑暗的人生。 　　布鲁斯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生导师，撇开那种想要让人撕了他嘴巴的交流方式不谈，蝙蝠侠本人坚定的理想和意志的确 　　让他在人生早期看见了榜样和方向。 　　蝙蝠侠带来的影响始终构成红头罩生命的底色。 　　三只小鸟当然是跟着蝙蝠侠才能学到更多东西。 　　“我们的世界已经有一个杰森·陶德了，不需要再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杰森。”绿眼睛的青年叉着腰以前辈的姿态安抚小孩，虽然听上去有些冷酷，但：“你会有你自己的人生轨迹，你确定跟着我们走就是你想要的吗？” 　　小杰森的确不确定，迪克和提姆也一样。 　　准确地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能干什么。小杰森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跟着森鸥外，长大之后或许可以保护他——至少报答一下森鸥外和杰森伸出的援助之手。 　　大杰森可太了解自己了。 　　他当然知道这小孩不过是看到一根救命稻草就拼命抓住而已，他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以后你想成为和蝙蝠侠一样的人去保护哥谭也好，还是准备去做个医生、教师、神父什么的，都行。”杰森揪了一把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鬼的脸蛋儿，继续说道：“但是那得是你真心实意想要的。哥谭这座城市是你的家对吗？那不如先留下来，至少认真了解一下他？” 　　“虽然蝙蝠侠的发型是真的不太行，但他的人品还是有保证的，你至少也要先学习知识，等你真的了解这个世界之后，再去决定你想要的未来吧！”杰森的绿眼睛里满是真诚。 　　相似的两张面孔，一成熟一稚嫩，年长者已经坚定自己的理想，年幼的孩子也终将走向自己的未来。 　　杰森有些感慨，要是放在几年前，这话他绝对说不出口。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森鸥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小杰森有些失望，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温情脉脉。毕竟以前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可以先去学习，然后再追求自己想要的。 　　这感觉好奇怪，就像他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一样。 　　小杰森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提姆和迪克也同样目露思索。 　　蝙蝠侠倒是十分满意。从真诚且感恩这一点看，这三个孩子品性都很好，他只需要稍加引导，他们就能成长为很棒的年轻人。 　　哥谭这样的孩子很多，布鲁斯看着三只小鸟仿佛从他们身上看见了哥谭的未来。 　　“至少给我个机会，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搭档。”布鲁斯微笑着对着三个孩子伸出手。 　　阿尔弗雷德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韦恩庄园终于不再只有他和布鲁斯老爷了。现在孩子已经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家老爷能把那位瑟琳娜·凯尔小姐也带回庄园。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杰森在知道路西法拥有穿越世界的能力后，就一直怀疑这家伙没说实话——或者说没有把话说完整。 　　其实森鸥外也看出来了，路西法一直在模糊关于穿越世界的问题。 　　“等这个世界和横滨融合之后吧，现在还不太稳定。”路西法在森鸥外和杰森的注视中含含糊糊地说。 　　的确不稳定，但是不影响他们离开这里。 　　当然，这话路西法并没有说出口，他还想多和小林太郎在这个世界玩一会儿，对着他喊‘父亲’的小孩多可爱，他想再多体验一段时间。 　　“那么从不说谎的路西法先生，你能否直接告诉我，现在究竟能不能回到我们原本的世界？”杰森没打算放路西法继续闪烁其词。 　　路西法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无辜地看向森鸥外。 　　森鸥外露出一个毫无感情的微笑。 　　好的，看出来了，不说实话儿子就要生气了。 　　“……能的。”路西法沉默了半天，终 　　于还是丧丧地回答道。他当然不会撒谎。 　　他美好的父子时光，这下又没有了！ 　　不过在正式返回他们原本的世界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关于哈罗德夫人的死亡。 　　虽然三只小鸟已经摆脱嫌疑，但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布鲁斯觉得这也是自己作为蝙蝠侠的职责，他当仁不让。正好还可以带着新鲜出炉的罗宾去练练手。 　　三只小鸟也跃跃欲试，当他们知道下一个被诬陷为凶手的人是比尔之后，心里就一直不太舒服。比尔虽然强迫他们去偷盗和抢劫，但无论如何，这个人在他们快饿死街头的时候给了他们一块发霉的面包和活下去的机会。 　　他们的确讨厌这个让他们挨打、逼他们做坏事的家伙，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眼睁睁看着这个明明没有杀人的家伙被人诬陷。 　　一码归一码。 　　比尔可以因为抢劫、虐待儿童而被送进监狱，但被人当作替罪羊——这是三只小鸟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坐视不理的。 　　布鲁斯看着他未来的三个养子兼小帮手，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线索我已经找到了。”杰森眨眨眼睛，他的侦探技能其实也接近满点，在这个落后的世界发现真相实在很简单。 　　“凶器是壁画涂料和哈罗德夫人的裙子。” 　　关于这点，布鲁斯其实也早有猜测，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去寻找证据。 　　杰森递给布鲁斯一小块手帕包裹着的绿色布料。 　　三只小鸟好奇地看着这块似乎是从女士裙子上割下来的布料。 　　“这种杀人手法的确在伦敦出现过，”布鲁斯看着有些疑惑的小孩，想了想，对着他们解释道：“舍勒绿这种染料主要成分是亚砷酸铜——能分解出含砷的有毒气体，哈罗德夫人中毒而死，明显是因为这种染料。” 　　在舍勒绿尚未出现之前，绿色染料不易获得且染在织物上十分容易褪色，因而绿色成为高贵和奢侈品的象征。 　　直到便宜好用还着色能力强的舍勒绿和巴黎绿被化学家们发明出来。 　　这两种染料一经发明就广受民众喜爱，大家迫不及待地在衣服上、画作上、壁纸上疯狂染上这种美丽的绿色，把整间屋子都涂成深深浅浅的绿色的人也不是没有——哈罗德夫人就是其中之一。 　　殊不知染上的却是毒药。 　　而哈罗德先生却借口出差始终没有和哈罗德夫人居住在一起——至于是有心还是无心，其实大家心里都有答案，毕竟哈罗德先生最喜欢给哈罗德夫人买鲜绿色的裙子。 　　据说把屋子涂成绿色也是哈罗德先生的提议。 　　这个世界里，远在英国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近期破获了一起利用舍勒绿杀人的案件——这也是森鸥外在GCPD暗示过托利弗市长的事。 　　想必清楚内情的托利弗市长也知道，这不过是一起模仿作案而已，只不过发生在英国的那起案件是近期才发生的，目前并没有在哥谭广泛流传。这里的人们对舍勒绿和巴黎绿的危害性仍旧认知不足。 　　这位倒霉的哈罗德夫人死亡特征很像砷中毒，学识渊博的布鲁斯十分清楚这一点。至于这起谋杀案背后的故事，布鲁斯猜测无非是她的丈夫为财、为权或者其他的原因想要杀死这位挡了路的贵妇人而已。 　　毕竟只要哈罗德夫人一死，哈罗德先生这位靠着妻子和妻子娘家跻身上流社会的人就可以拿到妻子的全部遗产。曾经和哈罗德打过交道的布鲁斯很清楚哈罗德先生背地里究竟有多厌恶他的妻子。 　　几位大人三言两语就梳理清楚了案件的始末，布鲁斯准备想办法把这件事揭露出来。 　　然而三只小鸟完全没听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他们完全不理解这 　　种风靡哥谭的染料怎么就变成杀人凶手了。 　　小杰森两眼冒圈圈：……设……设什么？ 　　听得一脸懵逼的三只小鸟羞愧地低下头，他们终于感受到了知识的力量。 　　“所以，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侦探，你们还差得远。”布鲁斯捏着杰森带回来的证据说道：“不如就从这个案件开始，先把化学知识补起来？” 　　三只小鸟看着鲜嫩美丽的绿色布料，忍不住疯狂点头。 　　这下事情终于可以完美落幕了，杰森愉快地看着这个世界的老头子，准备告别。 　　森鸥外看着垂头丧气的杰森，忍不住拥抱了一下还没成长为哥谭教父的、十分瘦小的杰森，说道：“或许等你长大之后，可以去我的宇宙玩，世界上有那么多神秘的力量，你也会有自己的奇遇。” 　　森首领终究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对小杰森的爱屋及乌。 　　小杰森眼神瞬间亮起来：“这是你说的，你要等我去找你！” 　　森鸥外是除了迪克和提姆之外第一个无条件对他好的人，他实在舍不得森鸥外，尽管他现在连日语‘林太郎’的读音都发不准确。 　　“当然。” 　　大杰森嫉妒地看着和小杰森拉勾勾的爱人，有些不屑地冲着小杰森撇撇嘴。 　　臭小鬼。 　　然而等他们终于踩上回家的路，尽头却是一片血雨腥风。 第105章 　　“我回不去了……”路西法盯着自己会魔法的手喃喃自语, 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森鸥外带着小章鱼百宝箱沉默地站在一旁。 　　现在他们正站在某个不知名世界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被杰森逼问出离开世界的真相之后，路西法只能垂头丧气地准备带森鸥外和众人返回他们的世界。 　　和上次一样，除了森鸥外之外的众人都被路西法强行赶进了小章鱼的肚子。杰森用怀疑和警告的眼神盯着路西法看了一分钟, 最后也没能阻止恶魔把他和亲爱的林太郎强行分开。 　　终于赶走了闲杂人等的路西法轻描淡写随手一挥，准备带崽回家。 　　——然后他就失败了, 还不止一次。 　　似乎有人把准备进入主宇宙哥谭的路西法强行弹开，并且把他空间通道的出口随机转移到了其他宇宙。 　　路西法打开的空间通道完全无法通向正确的哥谭。 　　森鸥外一开始还在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路西法，他以为这个笨蛋恶魔只不过又想去其他宇宙玩了而已。但后来他发现路西法本人也开始着急, 恶魔先生不敢置信的样子的确不像他的演技可以达到的水平。 　　“……怎么会，我怎么会回不去？”路西法不甘心，他带着森鸥外试了一次又一次, 但仍旧没能成功回到主宇宙。 　　他们几乎把不同宇宙的哥谭都走了一遍, 除了他们原本的世界。 　　“冷静一点，”森鸥外制止了准备继续做无用功的路西法：“至少先弄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路西法有些无助地看着森鸥外, 在经历过天堂叛乱后, 可怜的恶魔先生头一次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穿越世界的能力是他与生俱来的，除了上帝没有人可以限制他。 　　除了上帝…… 　　路西法一瞬间明白过来。 　　“你想到什么了？”森鸥外看着路西法的神情从若有所思变成怀疑人生。 　　“这下我恐怕是真的回不去了。”路西法有些苦涩地笑了一下。 　　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脱离上帝管辖的横滨, 然后又巧妙地将横滨和地球-19的哥谭融合在一起, 创造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事情看上去似乎相当顺利。 　　他以为上帝并不会管这件小事, 毕竟创造他的父亲大人是整个宇宙最伟大的存在，是任何人也无法超越的神。 　　神是冷静的、毫无感情的。 　　他可以看着人类在战争、瘟疫、自然灾害中挣扎沉浮却从不插手, 永远端坐在宝座上俯瞰人间。 　　哪怕是路西法当年的叛乱也没能让他动容分毫。 　　曾经是天使而如今是恶魔的路西法至今还记得，当他带着手下进攻天堂的时候，只看见了上帝毫无波澜的神色。然后这位造物主只是冷漠地挥手，就让他翅膀上纯白的羽毛脱落, 从此变成狰狞的肉翅, 而他从那以后就只能呆在地狱与恶魔为伴。 　　路西法这么多年都不明白上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只知道上帝全知全能。 　　可如果他全知, 又为什么会放任自己进攻天堂，而不是一开始就制止自己？ 　　如果他全能，又为什么不消灭地狱的恶，让人类从此变得美好和谐？ 　　如果上帝两者都做不到，那他还像人间的信仰者说的那样，是全善的存在吗？ 　　久而久之，路西法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他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都在上帝的预料之内，或者像是他的好兄长该隐所说，他们的命运只不过是早就被划定好的轨道。 　　说不定他进入横滨，创造新世界也是来自于上帝的引导。 　　这个念头开始在路西法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所以他自以为发现的新世界其实还是在上帝的管辖范围内吗？可他明明查探过，那个世界完全不存在上帝的痕迹。 　　但是如果上帝真心想要隐藏，他也的确不可能发现对方。 　　所以他回不去主宇宙，是像以前一样，再次被放逐了吗？ 　　上次只是将他放逐到地狱，这次干脆不让他返回主宇宙了。 　　路西法怀着复杂的心情把自己的猜想对森鸥外说了出来。 　　森鸥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如果真的是因为上帝再次放逐了路西法，那他是不是也回不去了？ 　　不过路西法的猜测也未必正确。 　　森鸥外安抚地拍了拍路西法的手，又把路西法说的内容认真推敲了一遍：“有个疑点，为什么上帝只是禁止你回主宇宙，但却没有禁止你去其他平行宇宙？” 　　这不太对，如果是彻底放逐路西法，应该是禁止他去所有的宇宙才对，毕竟所有的宇宙都归上帝所有。 　　不是每个世界都存在上帝的，他只存在于主宇宙。或者说，他高于宇宙的一切力量，是凌驾于众多平行宇宙之上的存在，是所有宇宙的造物主。 　　“我认为是主宇宙发生了什么，而上帝并不允许你参与进去。”森鸥外把路西法的猜测从头到尾又捋了一遍，他认为这才是路西法无法回到主宇宙的原因：“我们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进入平行世界不一定要依靠你。” 　　至少闪电侠就能通过宇宙跑步机穿越世界。 　　他们的行动或许躲不过上帝的全知，但谁知道上帝究竟是怎么想的。森鸥外并没有路西法那样与生俱来的敬畏之心，他只觉得自己需要再尝试一下，而不是就此止步。 　　路西法有些难过又有些无助地蹲下身，一把抱住了森鸥外。他现在急需吸吸可爱的儿子来治愈受伤的心灵。 　　“万一我回不去了，你会在这里陪我吗，林太郎？” 　　森鸥外伸手摸了摸路西法的头，恶魔先生现在像个被爸爸彻底抛弃的孩子，实在是让人有些同情。 　　“别想那么多，就算你怀疑是上帝再次放逐了你，那也要冲到他面前，好好质问一番，不是吗？” 　　什么都不做才不是森首领的风格，因为一些不好的猜测而放弃行动更不是森鸥外的作风。 　　路西法吸吸鼻子，仍旧有些消沉地点点头，然后又被森鸥外拍狗狗一样地拍拍脑袋。 　　路西法蹭蹭森鸥外的笑脸，心里总算是捡起一点希望。 　　也对，反正他一直在反抗上帝，再多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有一说一，他的崽真贴心。 　　蹭来蹭去始终蹭不够的路西法抱着森鸥外不放手。 　　“你知道这里是哪个宇宙吗？”森鸥外看见路西法终于重新恢复了些许活力，冷静地问道。 　　这个世界看上去不对劲，和当初的闪点世界似乎有点像。 　　本该繁华的哥谭看上去依旧整洁，可街上的行人却神色匆匆。森鸥外眼尖地看见不远处有人正排着长队，他们手中都拿着或白色或蓝色的票据，似乎在焦灼地等待着什么。 　　没有居民在街上闲适地溜达，哥谭的娱乐活动似乎完全消失不见。 　　路西法感受了一下这个世界的频率，说道：“这里似乎是……是超人统治的世界。” 　　超人统治的世界？ 　　‘统治’一词给了森鸥外十分不好的联想。 　　什么人才会被贴上‘统治者’这样的标签？联系起不远处排了长队拿着票据的人们，这让森鸥外立刻明白了一个事实。 　　这里是独|裁者的世界。 　　森鸥外回忆了一下自从暴露超人身份后就始终在自己的通讯录列表里沉睡的小镇男孩，感到有些难以想象。 　　“克拉克·肯特？”森鸥外不确定地问道。 　　还是说这里的超人另有其人？ 　　“就是克拉克·肯特没错。”路西法肯定地回答。 　　森鸥外看着萧索的街道和高楼上显眼的超人标志，狠狠皱起眉头。 　　如果超人成为独|裁者，那可真是糟糕。 　　就在两人准备先谨慎地探索一下这个世界，顺便找到这里的闪电侠时，另一个世界也正在发生一些不大不小的事。 　　自从杰森夫夫在蝙蝠洞里消失之后，布鲁斯和家里的其他崽子们都在努力寻找两人的踪迹。 　　但布鲁斯却发现，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杰森和森鸥外消失之后的去向。 　　按照他对蝙蝠洞现场痕迹的检测，两人消失之前的确产生了时空波动，这意味这他们很可能已经离开这个宇宙，跑去了其他世界。 　　得出这个结论的布鲁斯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担心了。 　　平行世界究竟有多少，谁也不清楚；平行世界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布鲁斯也没办法衡量。 　　万一两人掉落到一个危险的世界可怎么办？ 　　这个担忧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清晰，布鲁斯只能努力探查两人的去向，而正义联盟的成员们也都在帮忙寻找。 　　可很多时候他们只能做些漫无目的的搜寻。 　　如果不知道杰森他们进入的那个宇宙的频率，布鲁斯根本没办法让闪电侠通过宇宙跑步机穿越世界。 　　主宇宙的时间就在蝙蝠侠一家的担忧中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也发生了不少事。 　　威尔·格雷厄姆先生终于在江户川乱步和红罗宾的帮助下洗清了身上所有嫌疑，而汉尼拔·莱克特被正式提起诉讼。 　　可惜FBI看护不利，让这位轰动一时的食人魔先生逃跑了。 　　FBI邀请威尔重新回归工作岗位，可威尔考虑了一下远在哥谭的恋人和自己的身体状况，最终决定从FBI离职。 　　前FBI的顶级搜查员先生带着自己的爱犬们正式和提姆搭建起爱的小窝。 　　然后他在爱人的支持下，决定在哥谭开一家私家侦探社。 　　其实这样的侦探社十分流行，拥有FBI调查员履历的威尔一开业就承接到大量的背景调查、民事资信调查、婚姻忠诚调查、人身伤害案件等工作。 　　一分钟几千万的德雷克总裁则十分开心地在这间小小的侦探社担任社长秘书的职位——他要负责帮社恐的爱人挑选案件、沟通客户。 　　太宰喵眼睛一亮，带着织田鼠鼠和肥啾乱步也加入了侦探社，直接组成宠物侦探队。 　　幸好威尔已经适应了爱人红罗宾一家偶尔超越常识的画风，并没有对太宰喵指挥他的爱犬在哥谭穿梭这件事提出异议。 　　小动物们也在试着寻找森鸥外，中原中也已经带着小氪浪去了宇宙，可惜还是没什么发现。 　　虽然人没找到，但众人日常打击犯罪的工作还得继续进行，暂时没了老大的光荣会社也需要红叶大姐和芥川兔兔的紧急支援。 　　大家都忙得团团转。 　　急冻人最近又在哥谭发疯，而超人继续面临莱克斯·卢瑟时不时的找茬和大大小小的反派们，超级英雄们每天都忙着拯救世界。 　　就在蝙蝠侠终于又解决掉一个安装在哥谭大桥上的炸弹之后，他突然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 　　“B，你身上在发光！”达米安看着布鲁斯，皱着眉头说道。 　　罗宾很谨慎地没有上前，而是通知了蝙蝠洞里的红罗宾透过监控分析蝙蝠侠身体的实时状况。 　　“是空间的力量，”提姆神色凝重地看着蝙蝠电脑上的数据：“这力量……似乎有些熟悉。” 　　“——是母盒！” 第106章 　　同一时间, 相同的事情也发生在正义联盟其他超级英雄身上。 　　神奇女侠正在用真言套索审问罪犯，闪电侠躲在自己的秘密基地吃甜甜圈，绿箭侠和海王正在执行正联的任务, 几人都分布在世界不同的角落。 　　结果他们身上却突然冒出蓝光。 　　神奇女侠对这样的波动十分熟悉，这是来自母盒的力量。 　　戴安娜脑海里一瞬间转过无数个想法, 是荒原狼？还是达克赛德？难道天启星的大军又再次出现了？ 　　女侠握紧手中的真言套索，立刻开始联系在瞭望塔值班的超人。 　　但这股源于母盒的强大力量并不是戴安娜等人可以抵抗的，刚准备开口告诉超人这一情况的神奇女侠还来不及说一个字, 就消失在原地。 　　他们只能被动地跟随这股时空之力，任由母盒的力量将他们带走。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仅仅一个呼吸之间, 正义联盟的元老们就从这个宇宙里消失不见了。 　　森鸥外谨慎地躲在街角, 带着路西法观察情况。 　　这个世界远比森鸥外想象得更加麻烦。 　　对面广场的显示屏上正在反复播放超人近期的讲话。 　　脸还是那张小镇男孩的脸，可惜他的神情却比森鸥外认识的克拉克·肯特要傲慢太多, 带着一股冷冰冰的俯视。 　　他正在对着镜头声称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是布鲁斯·韦恩, 由蝙蝠侠带领的反抗军正在破坏这个世界来之不易的和平。 　　最后，这位‘光明且正义的’超人先生用诚恳的语气提醒民众提高警惕, 如果发现蝙蝠侠或反抗军的情报, 务必及时提供给军队和政府。 　　超人以一种当仁不让的态度向全世界宣称, 现如今的和平是以他为首的超级英雄们不懈努力的结果，他会继续带领正义联盟的伙伴维护世界和平。 　　无耻且自大的论调。 　　森鸥外不屑地笑了,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超人居然会是这样的画风，这所谓的和平恐怕也不过是他自己臆想的吧。 　　真正的和平从来不是只有一个声音，而是求同存异百花齐放，就算是在port mafia也从来不是首领的一言堂。 　　如果只有一个声音就能实现和平, 那他干脆带着中也君加入政府再顺便收编侦探社好了, 何必还要彼此制衡的三刻构想。 　　这个世界的超人只是一个卑劣的、妄图成神的独|裁者而已。 　　“这个世界除了蝙蝠侠之外的其他超级英雄都已经和超人站在一起了。”路西法皱着眉头, 这样的话，他们找这里的闪电侠穿越回主宇宙的想法似乎不太现实。超人政权的闪电侠应该不会帮他们吧，所以：“要换一个世界吗？去找其他世界的闪电侠吧？” 　　虽然回不去主宇宙，但去其他平行世界路西法还是做得到的。 　　“也好。”森鸥外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毕竟每个宇宙都有自己的发展规律。 　　虽然他看不惯这里的超人，但如果他利用路西法的强大能力出手干预，恐怕也和这里的超人没有什么区别——都在傲慢地以自己的标准衡量别人。 　　何况这个世界发展到这个样子，一定有它的原因。作为局外人，森鸥外没有评判的资格。 　　“快点离开这里吧，随便去其他世界找个闪电侠。”森鸥外最后又看了一眼屏幕上超人的脸，然后漠不关心地扭头对着路西法说道。 　　他们需要研究一下能否利用宇宙跑步机回归哥谭。 　　不过，超人的能力实在是太强大，恐怕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也反抗得很艰难吧。 　　森鸥外看着还在排队领取物资的普通民众，忍不住怀疑这个宇宙早晚会被这群超人类玩坏。 　　“咦 　　？”路西法突然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他好像感受到了点儿不一样的东西：“有其他宇宙的人闯入这个世界了。好像……应该就是主宇宙的人，我能感受到他们的频率。” 　　路西法的神色带着兴奋，他感受到了另一股时空之力。 　　这么巧合吗？森鸥外却有些疑惑，他知道正义联盟的人平时并不会轻易离自己的宇宙，但他们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似乎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恐怕主宇宙的哥谭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只是不知道这群超级英雄是主动还是被迫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如果是主动出现，那么问题的源头也许就在这里。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能轻易离开了。 　　“你能感受到是谁吗?”森鸥外思考了一下，问道。 　　如果是他认识的闪电侠，那就再好不过了。 　　“是主宇宙正义联盟的人，蝙蝠侠、闪电侠、神奇女侠、海王和绿箭侠。”路西法仔细探查了一番，有些惊喜地看向森鸥外。 　　“你看，哥谭恐怕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森鸥外冲着路西法安抚地笑了一下：“并不是你被放逐了。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认真想办法回去。” 　　路西法突然感觉有些暖心。 　　他的崽在安慰他呢。 　　真棒。 　　路西法原本正经的表情渐渐变得荡漾起来。 　　森鸥外：…… 　　他只是想让这个笨蛋振作一点，别一副‘我爸不要我了，快来哄我’的丧气样。明明是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每天的表现却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从远古一觉睡到现在，年龄虚高。 　　“你等着，爸爸现在就去给你捉一只闪电侠回来！”路西法飘起来，准备立刻去碰瓷闪电侠。 　　“他们现在在哪里？”森鸥外伸手扯住风筝一样的路西法，又把人往巷子里推了推避开外面的摄像头。 　　“让我看看，海王正在海底和另一个海王打架，亚马逊的公主、拿着甜甜圈的闪电侠和用箭的胡子男在一起。你想吃甜甜圈吗，林太郎？”路西法突然拿出一个甜甜圈，问道。 　　森鸥外：…… 　　行吧，看样子路西法是恢复正常了。这的确是森鸥外熟悉的、不着调的笨蛋恶魔。 　　“先去找蝙蝠侠。”森鸥外完全不想理会路西法关于甜甜圈的话题，他相信正义联盟的大佬一定知道最多的消息。 　　仍旧被遗忘在不可言说肚子里的杰森和横滨众人已经无聊到开始打扑克。 　　“穿越世界要花这么久吗？”杰森郁闷地扔下手中的牌。 　　首领宰看了杰森一眼，心说外面绝对又出了什么状况了。不知道为什么，森先生的运气似乎相当差。 　　不过这位森首领的恋人倒是很有趣，首领宰放下手中的扑克，饶有兴趣地开始八卦。 　　被森首领惦记着的布鲁斯·韦恩现在情况不太妙。 　　提姆在耳机里提醒他这是来自母盒的力量之后，布鲁斯心里就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母盒的存在几乎无解，布鲁斯以为或许地球又将面临爆音通道里天启星大军压境的情景，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连接瞭望塔的讯号。 　　可谁知这次并不是地球被开辟出空间通道，而是他本人被传送走了。 　　连续接到两名队友的联络却一句话都没听到的超人：？？ 　　怎么一句话都没说就掉线了？ 　　骤然出现在新世界的蝙蝠侠同样谨慎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只可惜他的运气实在糟糕，布鲁斯发现自己的降落地点就是之前他解决炸弹的地方——哥谭大桥。 　　这座大桥看上去和他原本世界的哥谭大桥似乎没什么区别——孤零零横跨哥谭河的大桥没有任何掩体，布鲁 　　斯就这么一身蝙蝠侠装扮突兀地出现在大桥上。 　　来不及刹车的军用卡车差点直接撞上可怜的蝙蝠侠，幸好布鲁斯的反应足够迅速，他飞快避让到一旁。 　　一辆辆军用卡车轰隆隆从蝙蝠侠眼前开过。 　　开车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蝙蝠侠，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眼睛。 　　然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是蝙蝠侠！” 　　“快汇报上去！” 　　士兵们一阵骚动。 　　自从超人向全世界公布了蝙蝠侠的身份后，就迅速冻结了韦恩企业和布鲁斯个人的所有账户。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公开露面过。 　　不过反抗军的活动倒是始终不断，这让超人政权意识到对方仍旧活着，且在不间断地搞事。 　　鉴于蝙蝠侠的精明和谨慎，超人始终不曾放松警惕，而是一直利用卫星、监控、超级听力等手段在全球范围寻找蝙蝠侠的踪迹。 　　他不能容忍蝙蝠侠破坏他的和平世界。 　　而今天，超人却突然收到汇报，前往哥谭运送物资的军队在哥谭大桥上遇见了蝙蝠侠。 　　独自在桥上的布鲁斯确实没有想到，本应该是沟通大都会和哥谭的交通要道居然如此冷清，冷清到只有军队的车来来往往。 　　这不太正常。 　　尤其是这帮发现他存在士兵们突然荷枪实弹冲出来，居然准备活捉他。 　　正联的大脑绝对不是摆设，布鲁斯在看清楚有些荒凉的哥谭和只有军队的大桥时就瞬间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恐怕很危险。 　　是处于战时状态吗？好像也不太对。 　　紧接着布鲁斯的动态视力就扑捉到了车队上印着的超人标志和士兵们身上同样的符号。 　　布鲁斯瞬间明白过来，他曾经对超人的猜测恐怕在这个世界成真了。 　　拥有毁灭世界能力的外星人最终还是走上了统治弱小的人类的道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让超人性情大变的。 　　而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居然至今都没有反抗成功。 　　弄清楚这一点的蝙蝠侠警惕地看着向他围过来的士兵。 　　那么问题来了，一座空荡荡没有任何掩体的桥加上一个单枪匹马的蝙蝠侠能对付多少手握机枪的士兵呢？ 　　蝙蝠侠装作投降的样子举起手，实则准备用藏在袖口的闪|光弹和催泪瓦斯放到这群人。 　　红色披风就在此时从天而降。 第107章 　　等森鸥外找到蝙蝠侠的时候, 对方正被关在超人的秘密基地进行拷问。 　　基地里全部都是超人的眼线，而布鲁斯作为重要罪犯, 被层层看管, 关押在监狱的最里层。 　　森鸥外和路西法站在监狱外。 　　“我进去把他带出来吧。”路西法说道。 　　森鸥外其实不太希望路西法现在动用自己的能力，毕竟这家伙似乎正在被上帝‘惩罚’，谁知道他继续干预这个世界会不会被直接踢出去。 　　“让洛夫克拉夫特去就可以了, 你现在别随意行动。”森鸥外没有让路西法逞能，而是把小章鱼啪唧一声丢了出去。 　　工具鱼洛夫克拉夫特还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悲哀地看了一眼目露威胁的森鸥外，然后听话地蠕动着前行。 　　监狱好大的, 你们是不是有点为难我鱼鱼？ 　　超人在关押布鲁斯的房间里放了无数个摄像头, 加上他的超级听力, 确保蝙蝠侠绝对没有机会成功逃脱。 　　虽然超人已经认真观察过这个蝙蝠侠的内脏器官，发现这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但他仍旧决定处死这个家伙。 　　顺便把他当作诱饵, 钓真正的蝙蝠侠上钩。 　　不管是哪个蝙蝠侠，他都会把对方杀死，就算他们曾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从布鲁斯反抗他的和平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是他的朋友了, 他们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不过超人相信布鲁斯最后会理解他的, 毕竟他只是希望和平而已，那些反抗他的人都是没有看清楚天下大势和人们的需求。 　　他的统治才是最完美的和平。 　　超人的头脑从来不差，从其他世界蝙蝠侠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猜到了这是他这个世界里蝙蝠侠干的好事。 　　不过, 就算能召唤其他宇宙的同位体又如何呢？他一样会杀光反抗者, 哪怕是其他世界的超级英雄。 　　超人拥有这份自信和实力。 　　小章鱼顺着通风管道艰难爬行。 　　布鲁斯·韦恩没想到他在这个世界翻车翻得这么快, 催泪瓦斯还没放出去, 他就被出手毫不留情的超人放倒了。 　　布鲁斯忍不住苦笑，当初他和超人刚见面的时候也曾被超人揍过，不过对方当时显然是手下留情了。一旦没有装备反超人战甲，他在超人面前简直像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子。 　　真是麻烦。 　　布鲁斯用力甩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试图保持清醒。 　　他感觉自己眼前已经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看见一只满是吸盘的章鱼脚从天花板上垂下来。 　　章鱼脚？ 　　布鲁斯用力挤了一下发胀的眼睛。 　　章鱼jio并没有消失，甚至朝他打了个招呼。 　　布鲁斯：？？ 　　天花板上又垂下来一只jio，小章鱼比比划划，示意他是来救蝙蝠侠的。 　　至于怎么救—— 　　不可言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黑洞洞的胃囊。 　　坐在监控室日夜不敢放松警惕的士兵眼睁睁看着蝙蝠侠被一只章鱼吞进了肚子。 　　士兵：？？？ 　　“蝙蝠侠逃走了！”监控室和监狱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疯狂响起，警卫们持枪冲进监狱，开始地毯式搜寻。 　　工具鱼可怜兮兮地爬回森鸥外身边，被有些洁癖的首领先生拎起一条腿。 　　“走吧，去找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本来在洛夫克拉夫特的肚子里无聊打牌的众人突然看见了从天而降伤痕累累的布鲁斯。 　　杰森吓了一大跳，他急忙把可怜的、已经昏迷的蝙蝠侠扶起来，然后紧接着他倒吸一口凉气。 　　布鲁斯全身的双手、 　　双腿全部被打断，身上的痕迹看得出来经历了严刑拷打——简直比落在刺客联盟手里那次还惨。 　　蝙蝠侠凭着意志睁开眼睛，等看清眼前的人是他的好大儿红头罩之后，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 　　还没等杰森拿出绷带给蝙蝠侠包扎，一旁的与谢也晶子飞快地冲过来，把杰森推到了一边。 　　“放心好了，与谢也小姐的能力是治疗哦。”首领宰拉住不放心的杰森：“马上救biu地一下满血复活啦！” 　　杰森愣了一下，然后看见这位霸气的女士举起手里的电锯。 　　杰森：！！！ 　　布鲁斯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他已经去了地狱。 　　头顶是奇怪的天花板，身下十分柔软，但又不是织物的触感，蝙蝠侠感觉自己正躺在一大坨软肉上。 　　空气不太流通。 　　但他感觉自己身上伤已经消失，甚至一些陈年的暗伤似乎也不见了——他感觉自己一身轻松，状态前所未有地好。 　　他许久不见的好大儿杰森·红头罩·陶德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仿佛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正要留下遗言。 　　很好，看样子这里绝对不是天堂。 　　“布鲁斯，你终于醒了。”杰森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看到与谢也晶子的治疗工具时，还以为这位大姐头要宰了蝙蝠侠。 　　不过异能力确实好用。 　　看到治疗效果的杰森跃跃欲试地想给自己也预约一个治疗套餐，不就是濒死的状态嘛，谁还没经历过呢。如果被与谢也大姐头砍一次就能迅速恢复最健康的状体，那他…… 　　算了，如果真的来一次，林太郎肯定会担心。 　　还是不要了。 　　不过与谢也晶子残暴的治疗手段给杰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觉得这位姐姐一定非常适合成为阿尔弗雷德的助手，可以帮助蝙蝠家努力克服习惯了受伤的坏毛病。 　　他会向红罗宾推荐一下与谢也小姐的，相信布鲁斯也会感激他。 　　杰森想着刚刚布鲁斯差点被肢解的惨状，十分想让红罗宾和恶魔崽子也来一次。 　　不知道红罗宾的血管里会不会飙出来咖啡。 　　“这里是哪里？”布鲁斯身上的装备被超人全部收走了，现在他只穿着战衣，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地狱。”杰森上上下下扫描了一遍布鲁斯的状况，然后放心地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会在哪里见到我？” 　　布鲁斯没有理会杰森的讽刺，他站起身环视四周，这里除了杰森，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 　　监狱附近被超人的军队搜索了一遍又一遍，可惜半根草都没找到。 　　克拉克·肯特狠狠地扔出手中的通讯器，命令跟在他身边的钢骨和闪电侠继续搜索。 　　闪电侠无奈地看了钢骨一眼，心里有些不情愿。 　　刚刚在瞭望塔，沙赞被盛怒的超人直接杀死，这是闪电侠第一次亲眼见到超人对自己曾经的伙伴动手——或许不是第一次，只是他第一次看见超人直接杀死他的伙伴。 　　巴里·艾伦看着超人，心里突然感到十分害怕。 　　他一直在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超人的所作所为的确给世界带来了和平，阿卡姆监狱和黑门监狱都消失不见，各种罪犯也不敢随意犯下暴行。 　　但现在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沙赞的死亡——不是死在抗争罪恶的过程中，而是死在了他们曾经的正义联盟主席手里。 　　或许他应该好好想想，布鲁斯也许说的对，独|裁并不是和平，而超人早就在露易丝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也随之而去了。 　　现在留下的不过是拥有超人身躯的暴君而已。 　　他该去问问蝙蝠侠吗？ 　　森鸥外也正走在寻找蝙蝠侠的路 　　上。 　　主宇宙的布鲁斯已经被他救下，相信晶子不会眼睁睁看着蝙蝠侠死亡。 　　“走吧。”森鸥外看着周围不断搜寻的士兵，准备先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他准备带着路西法离开的时候，超人突然从天而降。 　　“你们是什么人？” 　　逆着阳光，森鸥外仿佛又看见了大都会那个单纯的小镇男孩和永远坚守原则的超人。 　　随后他又看见了超人脸上愤怒的神色。 　　“这里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超人厉声质问，他在搜索布鲁斯踪迹的时候突然在监狱外围发现了这两个陌生人。 　　“克拉克·肯特，”森鸥外冷静地问道：“还是应该叫你超人陛下？” 　　路西法在一旁随时警惕着超人。 　　“你和刚刚逃走的布鲁斯一样，是来自平行宇宙？”超人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没错，我们只是不小心出现在这里而已，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状况。”如果不是必要，森鸥外不太想和超人起冲突，路西法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存在随时掉链子的可能性，他不想冒险。 　　超人热视线却突然射了过来。 　　一直没有放松的路西法带着森鸥外离开原地，又随手挥出一道魔法，将超人绑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他的力量变得十分虚弱，这道魔法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超人挣脱了。 　　路西法盯着自己的手，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变弱了吗？ 　　森鸥外看着超人再次射过来的视线，只能指挥路西法躲开。 　　“去上面。”路西法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听森鸥外的命令，飞到了超人的头顶上。 　　超人的热视线紧随而至。 　　“去超人身边，我有办法对付他。”森鸥外看出来了路西法的外强中干，幸好他还有第二方案。 　　路西法听话地绕着超人飞了一圈。 　　超人并没有使用超级速度，在他看来，这两个人简直像是不知死活的苍蝇，不过是个会一点魔法的家伙和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 　　但是超人怀疑他们放走了蝙蝠侠，虽然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 　　“如果你们老老实实交出蝙蝠侠，我会考虑放你们离开。”超人用自己的呼吸冻结了森鸥外和路西法旁边的大树。 　　“如果不呢？”森鸥外指挥路西法继续往上飞。 　　“那我会先杀掉你们，再去找蝙蝠侠。”超人不明白路西法飞到他头顶的原因。 　　不过这不妨碍他宰掉这两个家伙。 　　就在这时，超人的上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影。 　　由于距离太近，超人懒得躲开，而是任凭对方掉在了他怀里。 　　随后克拉克感觉身体一重，他头一次感受到了地心引力的强大。 第108章 　　“森首领真会物尽其用啊。”首领宰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地看着森鸥外：“居然就这样把我从空中扔下去！” 　　虽然有超人给他垫背, 但是摔在一大坨肌肉上也还是很痛啊，可恶的森首领！ 　　“彼此彼此, 太宰君, 我是因为相信你的能力才敢这样做的。”森鸥外才不相信太宰治不会物尽其用，在横滨的时候紧紧扒住自己不放的人是谁？他只不过是还回去而已！ 　　两只狐狸相视一笑，电闪雷鸣。 　　“太宰君可千万不要松手, 我们的命都在你身上了。” 　　太宰治笑着戳了一下超人变得和人类一样的肌肉。 　　路西法搓搓胳膊，虽然看不懂气氛，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人类之间特有的‘闹别扭’，如果他盲目介入一定会倒霉。 　　森鸥外倒是注意到了刚刚路西法的异样, 这家伙的实力似乎变弱了, 是上帝的原因吗？ 　　不过他没有问出口, 现在首先要处理一下超人的事。 　　超人克拉克·肯特现在已经被几人绑了起来，幸好这里是个偏僻的角落, 而超人仗着自己能力强大, 总是单枪匹马出现。 　　杰森和布鲁斯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他们都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复杂。横滨众人还呆在小章鱼的肚子里，森鸥外没有把他们放出来。 　　布鲁斯看着超人，努力按捺住心里涌起的难过。 　　虽然他的理智很清楚这个超人并不是他们世界的超人, 但一想到他们世界的克拉克·肯特也有走上独|裁道路的可能, 布鲁斯就忍不住想要去蝙蝠洞再指定百八十个反超人计划。 　　然而更令人难过的是，到底这个世界的克拉克经历了什么，才让那个淳朴善良的小镇男孩消失在世界上。 　　从朋友的角度，布鲁斯绝不希望克拉克经历这样的绝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克拉克·肯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红太阳可以克制他的力量, 但是他完全想不到居然会有人能通过触碰让他的能力消失。 　　他的透视现在已经无法使用, 这几个人的情况他实在看不透。 　　唯一确定的是, 布鲁斯·韦恩来自平行宇宙。所以剩下的这些人也是来自平行宇宙吗？ 　　超人看着嫌弃地用手搭在他肩膀上的人, 低下头努力思索该如何逃离。 　　森鸥外没有理会超人的疑惑，而是仔细检查了一遍绳子之后，给超人注射了镇静剂和肌肉松弛剂，以免他挣脱太宰治的控制。 　　做完这一切，森鸥外把目光转向蝙蝠侠：“这个超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现在是因为太宰治的存在才可以克制住超人，一旦他们离开这个世界，说不定又会恢复超人□□。 　　森鸥外倒是无所谓，这些不关他的事。 　　不过杰森和蝙蝠侠恐怕不会放任不管。 　　其实按照森鸥外的想法，危险就应该扼杀在源头，他们直接在这里杀掉这个超人，就不会存在后顾之忧。但他知道杰森和布鲁斯都不会同意这个方案。 　　“交给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吧。”布鲁斯沉默了一下，说道。 　　这个世界的危险应该由这个世界的人来解决。 　　不过，布鲁斯大概能猜测到这个世界蝙蝠侠的想法和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他身上穿越世界的力量来自母盒，会有谁特意开启母盒的力量，把他带入这个世界呢？ 　　这里的超人不会这样做，那么很显然就是超人的敌对势力。 　　会是谁呢？ 　　答案很明显。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这件事的确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做的。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他也不会被莱克斯·卢瑟说服，打上平行宇宙的主意。 　　卢 　　瑟虽然看上去是超人的拥护者，然而实际上他早已在背地里联系上了蝙蝠侠和反抗军。蝙蝠侠召唤平行宇宙正义联盟的仪器也是他们合作完成的。 　　就连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也不得不承认，卢瑟的计划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 　　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都是超人政权下的傀儡。因此，莱克斯·卢瑟建议召唤平行宇宙的正义联盟——在这个世界蝙蝠侠的秘密基地里，藏着一把可以对付超人的氪石枪，但是需要有除了超人之外的另外五位超级英雄的DNA才可以开启。 　　这是当初正义联盟还存在的时候，大家保留的反超人装置，地址只存在于蝙蝠侠的脑海中。 　　现在是启用这件武器的时候了。 　　反抗军的首领蝙蝠侠很庆幸，来自主宇宙的正义联盟伙伴们很快就聚集在了他的蝙蝠洞。 　　深知情况危急，布鲁斯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带着几人迅速前往他存放氪石枪的地点。 　　就在几人终于到达秘密基地的门口时，布鲁斯却突然拦住了众人：“这里有人来过。” 　　门口角落的灰尘有些不自然。 　　众人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无论如何，总要进去看看。”神奇女侠戴安娜说道：“这里是这个世界的希望。” 　　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出现在这个宇宙之后，就开始寻找蝙蝠侠。这是大家的习惯了，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正义的蝙蝠侠，那么找到他总是最靠谱的选择。 　　也许是因为超人的注意力早就被主宇宙的蝙蝠侠吸引，他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几人顺利汇合，，同时也得知了这个宇宙的状况。 　　“会是超人来了吗？”闪电侠问道。 　　不过超人在这个世界的行事风格一向简单粗暴，一切全靠暴力推平。来了之后又遮遮掩掩倒是不像他。 　　而布鲁斯更加担心的问题是，这个秘密基地究竟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机关开启，这个石头打造的秘密洞穴呈现在众人眼前。 　　“B！”闪电侠最先反映过来：“你也来了？” 　　还有谁清楚蝙蝠侠的秘密呢，当然是蝙蝠侠本人。 　　两个世界的蝙蝠侠终于见面。 　　** 　　“所以我们完全用不上氪石枪了？”绿箭侠的弓在手上灵活转动。 　　那他们拼命聚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海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他是真的拼了老命和这里的海王狠狠打了一架才逃出来，胳膊差点被砍下来。 　　“这样不是很好？”闪电侠看着太宰治旁边昏迷的超人，夸张地长叹一口气，然后对着森鸥外狂吹彩虹屁：“森首领就是厉害，超人都能一招搞定！” 　　闪点世界的mafia首领实在是给巴里·艾伦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森首领一笑，他就想给对方递烟递火。 　　这可是和布鲁斯的爸爸分庭抗礼的男人，四舍五入，蝙蝠侠说不定也没办法打败森首领。 　　巴里·艾伦用佩服的目光看了一眼杰森，这可是大佬的男人呢。 　　森鸥外瞥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巴里·艾伦。 　　神奇女侠则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森鸥外，笑着夸奖道：“真是做得太棒了！” 　　奥利弗·奎恩的眼神一言难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个成年男人，你不用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说话吧！” 　　实在是有点太奇怪了。 　　戴安娜感觉自己克制不住。亚马逊公主在面对人类幼崽的时候总是充满母爱，就算是大人森鸥外，对她来说也是个孩子。 　　何况是现在拥有幼崽皮肤的森鸥外。 　　森首领：…… 　　杰森抱 　　住小森鸥外，骄傲地把人扛在肩膀上。 　　太宰治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秘密基地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温馨。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看着热闹又和谐的场景，忍不住开始怀念过去的正义联盟。 　　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走到这一步的。中间发生了无数乱七八糟的事，他眼睁睁看着小镇男孩失去了自己的一切，最后把自己变成一个暴君。 　　这个世界变成这样，他们都有责任。 　　超人没有得到足够的信任和关心，他们作为同伴也忽略了超人的钢铁之躯下其实是一颗脆弱的心。就算是超人，能够承受的情绪和伤害也有限，一旦超过阈值，谁都有可能走上歧途。 　　“红太阳监狱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个世界的布鲁斯说道。 　　他还是要下定决心，把这个世界导回正轨。无论是谁，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就算是他自己也一样。 　　同为蝙蝠侠的布鲁斯看了他的同位体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的其他超级英雄怎么办？”海王亚瑟·库瑞低声问道：“这里的海王居然签订了同意超人统治亚特兰蒂斯人的条约。” 　　这里的神奇女侠同样准备让亚马逊人归附超人政权。 　　“这些问题我会解决，这是我们这个世界的问题。”布鲁斯说道：“亚马逊人其实并不愿意被人统治，而亚瑟无非是为了亚特兰蒂斯人的存活。只要超人被控制住，剩下的问题并不难解决。” 　　众人放心地点点头。 　　“我们也需要尽快返回自己的世界，”戴安娜说道：“我们离开得很突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我会用母盒送你们离开。”布鲁斯点头说道。 　　不过森鸥外另有打算，他看了一眼还在偷偷尝试自己魔法威力的路西法，然后转头看向两个布鲁斯：“我需要尽快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我想也许蝙蝠侠的研究已经取得进展？” 　　森鸥外感觉自己维持这个样子已经太久了，作为一个小孩，很多时候都十分不方便。 　　杰森赞同地点头。 　　“等回到我们的世界，”布鲁斯说道：“新的解药已经研究出来了。” 　　森鸥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最好是在这个世界，我们来这个世界是因为没办法回到哥谭。” 　　幸好巧合地遇上了布鲁斯。 　　他还没去确定究竟是路西法一个人无法返回，还是横滨的众人都无法进入哥谭。 　　布鲁斯已经知道了森鸥外和杰森这些日子到底跑去哪里了。 　　这种穿越世界造成的麻烦问题确实不好解决，不过他认为问题出在路西法身上，和森鸥外无关。 　　“上周在哥谭，有人拍卖了一对翅膀。”布鲁斯看着路西法说道。 第109章 　　“翅膀？”路西法的眼神一下变得十分危险, 属于地狱之主的气势终于在此刻展露无疑。他冷冷地盯着布鲁斯。 　　“是的，翅膀。”布鲁斯点点头，继续说道：“来自洛杉矶的一家拍卖机构的负责人宣称这是一对恶魔翅膀, 能让人永生不死且不坠地狱。有人见证过它的效果。” 　　“噱头真够足的。”杰森皱着眉头思考这件事会给哥谭带来的后果。不过，恶魔的翅膀还能让人不坠地狱？恐怕是带着人下地狱吧, 怎么这么拙劣的谎言也有人相信？ 　　的确有人相信。 　　哥谭因为此事很是乱了一阵。 　　布鲁斯盯着路西法的脸色, 继续补充：“那对翅膀是纯黑色的，有魔法测的能量波动。我想，也许你应该说点什么, 路西法。” 　　蝙蝠侠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路西法，他认为那对奇怪的翅膀就是来自眼前这个恶魔。就算不是他干的，地狱里谁失去了翅膀, 这位地狱之主也一定很清楚。 　　路西法当然知道这是谁的翅膀。 　　除了他本人, 整个地狱没有任何一个恶魔失去自己的翅膀。 　　但是他的翅膀明明藏的很好, 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这些年来从没被人动过。 　　谁有胆子把他的翅膀偷出来卖？ 　　不过布鲁斯怀疑这件事背后有其他阴谋。 　　这对翅膀高调地出现在哥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简直像个明晃晃的靶子。如果普通人拥有了这对神奇的翅膀, 为什么不藏起来, 而是拿出来拍卖呢？ 　　所谓的翅膀不过是被放在表面的诱饵而已，拍卖这对翅膀的受益人是谁, 目的是什么, 目前谁都不清楚。 　　他和蝙蝠崽们调查了很久也没有发现这对翅膀的来源，它像是凭空出现在哥谭, 然后就突兀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甚至拍卖会的主人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从哪里得到的这对翅膀——很显然, 人们的记忆被魔法篡改了。 　　蝙蝠侠曾找扎塔娜尝试破解这个魔法, 但扎塔娜告诉他, 篡改记忆的人力量十分强大，这不是她能解决的问题。 　　拍卖会理所当然引起无数人的关注。政府高官、精英企业家、各路超英超反纷纷涌入哥谭。 　　这才是布鲁斯最担心的事，有人用一件特殊的物品，把很多重要人物聚集到了哥谭。 　　下一步呢？ 　　神秘侧的东西总是无比吸引人，就算是从来没有经过证实的言论。 　　这对翅膀似乎真的有些神秘力量，有人见到过它起死回生的能力——甚至布鲁斯也亲眼看见了。 　　明明是已经死亡的人，却在翅膀的覆盖下重新拥有了生命。布鲁斯本以为这又是个孤魂野鬼鸠占鹊巢的把戏，可是那个人的家人却认定他就是本人。 　　死而复生的人拥有生前的一切记忆，而且所有的动作、习惯全部都一模一样。 　　死去的人回归社会，并且看上去没有任何不良症状，他本人一切正常，且至今也尚未展露异样。 　　这样的情况当然在某个隐秘的小圈子里引起轩然大波，拍卖会的老板并没有傻乎乎地把这件事昭告天下。但是离昭告天下也差不多了——该知道的超英超反全都已经知道，人们都对这个神秘翅膀充满了兴趣。 　　路西法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一对被拍卖的翅膀就是他本人的。地狱之主的翅膀，当然能庇护已经去往地狱的灵魂，甚至将死人从地狱的烈火中重新拉回人间。 　　怪不得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力量被削弱了。 　　他的翅膀的确和他的力量有些关系，虽然他任性地割掉了自己的翅膀，但如果有人伤害到他的翅膀，仍旧可以间接伤害到他。 　　如果是因为他的翅膀被人盗走导致他现在变弱的话…… 　　路西法沉着脸仔细回忆，谁有能力偷走他的翅膀呢？ 　　但是他实在没什么头绪。 　　作为地狱之主，他的敌人很多。但能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只可能来自天堂，是他那群兄弟姐妹吗？ 　　布鲁斯不着痕迹地观察路西法的表情，现在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路西法本人就是那对翅膀的主人。 　　只可惜现在他联系不到康斯坦丁，不然这个经常和恶魔打交道的家伙应该可以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上周的拍卖会受到了攻击，”布鲁斯说道：“有雇佣兵出现在拍卖会现场出手抢夺翅膀。所以那场拍卖会已经暂停，据说一个月后会再次进行拍卖。”这个拍卖是秘密进行的，布鲁斯潜进去看过，出现的顾客全部都用统一的面具遮住面孔，然后随意竞拍。 　　拍卖会并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顾客们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森鸥外看了一眼路西法，这个消息听上去实在太像个巨大的阴谋。 　　诱饵、螳螂、蝉、黄雀，一应俱全。 　　“或许我们需要找个地方商量一下对策。”森鸥外说道。 　　他们现在需要解决的事情有点多，哥谭的拍卖会、路西法莫名被削弱的力量、这个世界的后续问题、森鸥外的解药，以及如何返回哥谭。 　　“去蝙蝠洞吧。”两个蝙蝠侠异口同声。 　　这个世界的蝙蝠洞并不在主世界的布鲁斯熟悉的地点，曾经的蝙蝠洞在超人政权下早就变成一片废墟。 　　隐藏在地下的洞穴缓慢开启，布鲁斯带着众人走进自己的地盘。 　　他已经把超人关进了红太阳监狱，并向全世界公布了这个消息。引起的震动当然很大，可以说整个世界都开始喧闹了起来。 　　但是建立新的政权、推翻之前的暴力机构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蝙蝠侠果然没有心。”巴里·艾伦耷拉着肩膀，他刚刚亲眼看见这个世界的闪电侠来找蝙蝠侠，然后被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亲手关进了监狱——就在超人旁边，区别只是他不需要红太阳。 　　这让巴里十分感同身受。 　　“B，如果哪天我犯错误了，你也会把我抓起来吗？”巴里其实知道自己会得到肯定的答案，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奇怪的期待：“虽然这个蝙蝠侠是你的同位体，但你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所以布鲁斯你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吧？比如只和我打一架就好了，或者罚我写检讨。 　　“我会考虑在阿卡姆给你预留一个单间。”布鲁斯说道。 　　巴里悲哀地长叹一口气，幸好他没有作恶的念头。 　　呆在蝙蝠洞的这几天，最大的收获是把森鸥外的恢复药剂研发出来了。 　　这让杰森十分感动，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成年的医生了。 　　其实也不是很久，毕竟他其实刚离开横滨的森首领。 　　杰森亲眼看着浅蓝色的药剂被注射器缓缓推进森鸥外的身体。 　　等药剂完全进入森鸥外的血管之后，一把抄起森鸥外就跑进了房间，然后一下子房门反锁住，速度快得蝙蝠侠都没有反应过来。 　　布鲁斯：…… 　　同样没反映过来的森鸥外推了推杰森。 　　“……杰森，我想我不需要你帮忙。”森鸥外感觉自己的骨头开始泛出疼痛，应该是快要恢复了，这种突然长大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怎么会不需要？”杰森伸出手，解开森鸥外的扣子：“快把衣服脱下来。” 　　森鸥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森首领嘴角抽搐，杰森这副猴急的样子像极了那天晚上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拼命勾引自己的样子。 　　这场合有些不对吧？ 　　现在可是白天。不过似乎很刺激的样子，等他恢复过来，确实可以给杰森一些奖励。 　　森首领脸上带着笑容。 　　“等下你再长大一点，衣服就要破了！”杰森继续帮森鸥外脱下小衬衫，说道：“会勒住你的，动画上的爆衫我觉得你做不到。” 　　森鸥外：……哦。 　　首领先生撤下自己脸上的笑，然后反省了一下脑子里的废料。他还以为杰森终于等不及了，想和他继续完成在横滨的时候没来得及完成的事。 　　森首领反省了3秒钟，然后乖乖地把自己扒光，躲在被子里等待自己变回去。 　　等两人终于从房间里出来，森鸥外终于变回了成年人的样子，只是嘴角有些红肿。 　　杰森的嘴角也在肿着，上面甚至还有个不甚明显的牙印。 　　红头罩先生笑得有些傻。 　　首领宰无聊地坐在地板上，显然也得知了森鸥外恢复的消息。看着成年版的森医生出现，他露出一副十分遗憾的表情：“唉，其实还是小小的森首领更可爱呢，为什么要变回来呢？” 　　森鸥外回了太宰治一个莫得感情的首领微笑：“太宰君如果想变成小孩，可以拜托蝙蝠侠帮你配个药剂。” 　　首领宰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一眼森鸥外：“无聊的大人。” 　　福泽社长就在此时带着横滨众人从门外走进来。 　　经过商量，蝙蝠侠们达成了共识，他们会迅速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然后通过母盒返回。哥谭的拍卖会应该尚未开始，他们正好在这里开一个正义联盟的会议，针对那场奇怪的拍卖会商量对策。 　　武力值超高的福泽社长则带着自己的队员每天出去巡逻，保证附近的安全，维护正常的生活秩序。 　　偶尔也参与捕捉超级英雄的任务。目前，福泽社长带着人虎已经成功捉到了哈尔——屈服于恐惧的黄灯侠哈尔，并把对方成功关进监狱。 　　福泽社长看着熟悉的森首领出现在眼前，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恭喜。” 　　他一向言简意赅，而森鸥外也能很快领会他的意思，这是恭喜自己终于恢复正常。 　　“多谢。” 　　杰森搂着森鸥外，趁着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又给了森首领一个黏糊糊的吻——刚刚的吻实在有点短暂，他简直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爱人贴在一起。 　　这次经历了这么多事，杰森感觉林太郎对他热情了很多。 　　他不再是被动地接受两人之间的感情，而是变得更加强势。 　　这让杰森激动得小心脏砰砰直跳。 　　等森鸥外推开杰森，看见的就是福泽社长瞪大的眼睛和中岛敦游移的视线与通红的耳根。 　　首领宰笑眯眯地看完全程，送上祝福：“早生贵子呀，森先生。” 　　森鸥外：…… 第110章 　　虽然森鸥外被首领宰‘早生贵子’的祝福糊了一脸, 但杰森明显很受用。红头罩带着含蓄但炫耀的微笑冲着首领宰点点头，把森鸥外搂得更紧了。 　　夫夫的身高和体型看上去十分和谐。 　　和谐到让太宰治想要拍下来印在传单上发给每一位port mafia成员，顺便再烧给他们世界死去的森先生。 　　森鸥外推开杰森然后往旁边走了两步, 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小鸟依人。 　　但刚刚那个令人终身难忘的名场面已经深深印刻进了福泽社长的脑海，可怜的、单身的、只想要猫的银狼阁下瞬间忘记了自己来找森鸥外的目的。 　　只见银狼阁下的嘴巴张张合合, 却始终没吐出一个字。 　　森鸥外本来感觉有些尴尬, 但是在看见英明神武的侦探社社长这副没见过世面的蠢样之后，首领先生又淡定了起来。 　　就让银狼阁下羡慕去吧。 　　谁让他那张冷脸能吓退所有猫咪和男男女女。 　　侦探社社长不配拥有爱人。 　　福泽社长回过神来，他在沉默中犹豫了许久, 最后终于从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再次扒拉出了两个字：“恭喜。” 　　“多谢。” 　　森鸥外也礼貌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回答。 　　与谢也晶子才是受到这副小鸟依人的森首领.jpg冲击最大的人。 　　与谢也医生用看大冤种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杰森，她实在有些不明白，心狠手黑的森首领到底哪里吸引这个年轻人。他们拥有什么共同话题和吸引彼此的特征？难不成是幼女换装play吗？ 　　与谢也医生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杰森被森鸥外骗了, 说不定最优解首领想要通过杰森达成什么目的！ 　　啧啧, 心真脏啊, 森首领。 　　森鸥外看着众人的表情，露出一个假笑。 　　随便他们怎么想好了，反正port mafia首领夫人这个职位已经预定给杰森, 当然, 如果他干得不好, 也有随时下岗的可能性。森鸥外看了一眼杰森，目光却柔和下来。 　　理智告诉他, 他大概不可能再遇到一个杰森这样的家伙了, 这个笨蛋是他遇见的最……还不错的人。 　　如果他不能胜任port mafia首领夫人这个岗位，那就找个屋子把人锁起来, 再好好□□一下, 相信以杰森的学习能力, 不会让他失望的。森首领愉快地为以后的幸福生活做下决定。 　　杰森骄傲地冲着横滨众人露出笑容。 　　想不到吧, 你们的port mafia首领现在是光荣会社老大红头罩的老婆。 　　啧，有点傻。 　　与谢也晶子别开脑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俩人，绝了。 　　不过最纠结的人应该是广津柳浪，作为前首领森鸥外和现任首领太宰治的手下，广津老爷子实在不知道现在他到底该听谁的。当然，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port mafia。 　　虽然port mafia现在不存在，但是两位首领接下来应该都有各自的计划吧？ 　　不会只顾着谈恋爱或者摆烂吧？ 　　不会吧不会吧？ 　　老爷子感觉自己需要找个适当的时机提出退休，这两位看上去简直让人‘前途无亮’。 　　首领宰每天都溜出去在哥谭的大街小巷闲逛，从来不肯参与正联针对主宇宙的会议。昨天还跑去哥谭河找了个好看的姿势入水。 　　不过这次没有人救他，首领宰选择自己爬出来。 　　哥谭河的水，呕—— 　　毕竟哥谭是个工业相当发达的城市，拥有数个化工厂。 　　森首领的恋爱八卦只是忙碌的众人 　　一点小小的生活调剂，对于早就围观了许久的正联众人而言，他们反而更加好奇森医生到底在他自己的亲友团里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八卦过后，众人继续认真商讨路西法的翅膀引发的问题。 　　这两天，路西法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汲取他的力量。以前他刀枪不入，没有人能让他流血，但现在他能感觉到削水果的刀也能给他带来威胁。 　　到了今天，他甚至已经做不到撕开空间通道离开这个世界，使用出来的魔法威力也变得越来越小。 　　这种情况实在不妙。 　　恶魔和天使并不是不会死亡的存在。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拥有长久的生命，但如果力量消失，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或许会变成普通人，然后迎接死亡吧。 　　路西法第一次体会到普通人类才会有的危机感，关于生老病死，他有些茫然。 　　“不如先返回再说。”神奇女侠觉得在这个世界呆下去没有意义，拍卖会还没有进行，这中间是否会发生变故谁也不知道。 　　可惜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用来传送他们的仪器是一次性的，如果想要返回主宇宙，要么把仪器修好，要么再造一个宇宙跑步机。 　　这个世界属于闪电侠的宇宙跑步机早就被摧毁，而莱克斯·卢瑟才是制造那个利用母盒穿越宇宙的仪器的人。超人刚被抓起来，莱克斯·卢瑟就选择和蝙蝠侠分道扬镳，毕竟两人是短期合作的塑料友情。 　　两个布鲁斯正在全力抢修仪器，闪电侠在帮忙制作另一个宇宙跑步机。 　　横滨众人目前对这个宇宙也有了些了解，既然已经得知横滨的希望就系在哥谭身上，大家当然也要为拯救世界出一份力。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首领宰眨眨眼睛，懒洋洋缩在椅子里。 　　“不要随便乌鸦嘴啊混蛋！”国木田独步简直想要掐着太宰治的脖子把他脑子里的想法都晃出来：“你又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这家伙总是能发现别人难以发现的地方，就是从来不肯好好讲话。 　　做什么谜语人啊，太宰治！ 　　“唉嘿~”首领宰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毕竟看着众人变脸是他为数不多的恶趣味之一。 　　太宰治脸上的绷带已经取下来了，两只鸢色的眼睛终于完全露出来。他身上那件黑色大衣却还保留着。 　　整个人虽然看上去还有些阴郁，但似乎已经和困在port mafia与Lupin酒吧的年轻人有很大区别。 　　和太宰治一起度过了漫长的、该死的岁月的坂口安吾很容易发现这个变化。 　　他有些为太宰治开心，毕竟路西法说他们有机会重启世界，也许太宰治也看到了希望吧。但这也不妨碍他随时随地都想暴打太宰治。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是京极夏彦的话，”太宰治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突然提起了一个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家伙：“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众人沉默了一瞬。 　　京极夏彦的确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久到大家几乎快忘记这个人物。毕竟每天都有不同的反派在世界各地甚至各个宇宙搞事，正联众人虽然一直没有找到这个隐患，但也隐隐有些放松警惕。 　　经过太宰治的提醒，大家终于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个曾经放下狠话要搞事的家伙。 　　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气。 　　他在异能特务科的档案中见过这个人的记录，妖术师和杀人侦探的档案是异能特务科的高度机密，他甚至尚且达不到可以接触这些档案的等级。 　　“据说他的异能可以扰乱人心，”坂口安吾说道，虽然更深的内幕他并不清楚，但有些消息他还是听说过的：“他只喜欢在背后操控一切，很少亲自出面， 　　几乎没有人抓得住他的犯罪痕迹。曾经东京一个月内连续失踪的二十五人与他有关，还有几名政府高官在他的诱导下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间接造成的死亡人数高达数百。” 　　“哎呀安吾就不要反复啰嗦这些大家都知道的消息啦，”太宰治故意冲着坂口安吾摆摆手，嘴里说着能把人气死的话：“不过按照异能特务科的小心眼程度，一直没有在port mafia卧底成功的安吾能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 　　坂口安吾：……还没卧底成功的我真是抱歉了啊！ 　　还有！我不是没有卧底成功，是刚进入port mafia就世界末日了啊混蛋！ 　　国木田独步同情地看了一眼坂口安吾，然后又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己。 　　谁也别说谁，他俩的存在就是太宰治这个混蛋欺压的对象。 　　森鸥外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他忽略了什么，京极夏彦的确很有可能趁这个机会对哥谭做点什么。 　　横滨的存在已经和哥谭紧密相连，京极夏彦如果对哥谭做点什么，横滨一定会受影响。 　　或者说，京极夏彦来到哥谭的原因恐怕就是毁掉哥谭再毁掉横滨吧。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呢？”绿箭侠奥利弗·奎恩实在不理解这种奇奇怪怪的反派，他遇见的大多数反派做坏事似乎都有些目的，想要统治世界或者为了他们扭曲的理想之类的，总之，他们都想要通过做坏事得到些什么。 　　但他不明白这个京极夏彦的目的。 　　毁掉世界有什么好处？ 　　“如果你能理解他的想法，你现在恐怕就不在正义联盟了。”蝙蝠侠难得开了个玩笑，哥谭的神经病远比星城多，他早就学会了不要试图对神经病的逻辑感同身受。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森鸥外突然想起来他们找到的那个小雕像，当时他猜测京极夏彦的目的已经达到并不是胡言乱语，京极夏彦这样的家伙躲起来一定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他也有所谓的‘理想’，普通人希望世界有序，而他希望世界陷入混乱。”森鸥外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借助刺客联盟他拥有了实体和信徒，然后甩开刺客联盟，因为那时候他们的目的已经不同。” 　　“他一定是找到了新的合作者。” 第111章 　　通过人类科技制造出穿越世界的设备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至少两位蝙蝠侠加上闪电侠也需要再用一个月。 　　一个月, 等他们回到哥谭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这个哥谭经历了太久独|裁统治，经济、科技等方面几乎都遭受了毁灭性打击，有些东西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的。 　　布鲁斯皱起眉头, 横滨众人并不太擅长这些，暂时也帮不上忙。 　　他们甚至把这个世界的闪电侠从监狱里捞出来帮忙，卢瑟也（被迫）同意提供理论支撑，然而这也只能把返回主宇宙的时间缩短至两周。 　　“还是太久了, ”布鲁斯说道：“这段时间哥谭已经乱起来, 如果再拖两周, 恐怕有更大的危险。” 　　森鸥外也同意这个说法，或许京极夏彦已经开始行动。 　　还有其他办法能跨越平行宇宙吗？森鸥外皱着眉头思考，他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是什么呢？ 　　这时, 中岛敦突然从门外走进来，带着傻乎乎的表情。 　　“森首领，”中岛敦其实对森鸥外仍旧有些畏惧，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森鸥外沉思的表情，说道：“韦恩先生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布鲁斯为京极夏彦准备了好几个消灭计划，他需要森鸥外和横滨众人参与细节。 　　森鸥外若有所思地看着中岛敦，终于想起来自己忽视了什么事。 　　“敦君, ”森鸥外冲着中岛敦露出一个笑容, 把中岛敦笑得打了个寒颤：“你的书呢？” 　　中岛敦满头问号：“什么书？我今天没有看书。” 　　他已经很久没看书了, 太宰先生总吐槽他拉低武装侦探社的文化程度。不过等返回哥谭, 他或许应该把《山月记》全文背诵。 　　森鸥外：…… 　　“是横滨那本无字之书。”森鸥外收起笑容, 这个傻老虎。 　　幸好这是福泽阁下的手下。 　　啊！ 　　中岛敦也反应过来森先生想表达的意思, 如果有书的话, 他们是不是可以通过书返回横滨？当初森医生就是这样出现在横滨的。 　　然而—— 　　“书在绫辻先生手中, ”中岛敦回答道：“一直是由绫辻先生保管的。”中岛敦并不清楚绫辻行人已经从世界上消失，而杰森则拿到了横滨主世界的书。 　　森鸥外皱着眉头，书在横滨主世界，但那里存在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森鸥外，为了不造成悖论，他没有办法返回横滨。 　　但是杰森可以去横滨。 　　似乎还是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 　　杰森…… 　　森鸥外突然想起来，在他另一份记忆中，杰森出现在横滨，然后在某个夜晚突然消失不见。 　　森首领当然记得那个金芒闪过的画面。杰森消失在金芒中，而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对方。 　　所以，当初杰森为什么会消失，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地球-19？ 　　当时他们忙于解决布鲁斯和三只小鸟的问题，对杰森的突然出现并未多做探究。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和洛夫克拉夫特呆在卧室，横滨众人呆在洛夫克拉夫特的肚子里，路西法呆在另一间卧室—— 　　不对，他并不确定路西法在做什么。路西法说过要将那个毁灭的横滨和地球-19的哥谭连在一起，但他并没有看见路西法采取什么行动。 　　森鸥外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下敲击，这个问题本应该早点引起他的关注。 　　“你能感受到书在哪里吗？”森鸥外又问了一个问题。 　　中岛敦和书的联系虽然紧密，但他并不能感受到书的位置。森鸥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他怀疑书就在杰森身上。 　　能把主世界的横滨和地球-19的哥谭联系在一起的，恐怕也只有书了吧。 　　毁灭的横滨的书在路西法手中，他一定做了什么。 　　路西法在森鸥外的提醒下，终于想起来他做了什么，那天晚上他把书和地球-19哥谭的城市意志融合在一起了，两个横滨之间当然也有很深的联系，恐怕是这种联系才让杰森离开横滨，出现在哥谭。 　　杰森也想起来这件事，横滨主世界的书一直被他随身携带，他看过port mafia的绝密资料，对书的存在早就十分了解。 　　“居然完全没想到这个方法，”杰森觉得自己是陷入思维定势了，总觉得穿越世界只能通过闪电侠：“但是书真的可以带我们回哥谭吗？” 　　“理论上可行，”路西法说道：“这也算是城市意志的表现，哥谭和横滨的城市意志有联系，确实能通过它返回哥谭。不过，需要一些能量才能打破世界的壁垒。” 　　言下之意，书的确是返回哥谭的方式，但他们的车没油了。 　　“能量？”巴里·艾伦若有所思：“神速力可以吗？” 　　他的神速力本身就是更高维度的能量体，莱克斯·卢瑟能把主宇宙的蝙蝠侠带来这个世界，真的没少偷这个世界闪电侠的神速力。 　　“听上去似乎可行，”布鲁斯看了巴里一眼，如果让巴里当书的充电宝，说不定真的可以把众人带回哥谭：“那么只需要对之前的仪器做一些改造就可以。” 　　大家都感觉看到了希望。 　　“给我们3天。”布鲁斯说道。 　　3天后。 　　巴里有些紧张地站在宇宙跑步机·雏形和卢瑟牌穿越机器的结合体上。 　　跑步机的履带被巧妙地衔接在一个巨大的、碗形的机器上，这是从卢瑟的机器上取下来的神速力捕捉装置。 　　等他开始奔跑，神速力就会被这个装置吸收，然后输入书中。 　　“我们演算过，成功率在80%以上，不用紧张，巴里。”两个布鲁斯肯定的态度给了巴里很大的信心，如果蝙蝠侠认为可行，那么问题应该不大。 　　这次大家都钻进了洛夫克拉夫特的肚子，不可言说的强大力量确实能很好地保护众人，就算这次失败了，也不会受到伤害。 　　无辜的工具鱼八只眼睛都露出生无可恋的神色，他就是个运输工具、扛怪肉盾、行走的伤害隔绝装置。 　　这冷冰冰的世界，简直对手艺人没有一丝丝怜爱。 　　等他到了哥谭，一定要找个海洋沉下去，睡他个一百年。 　　不过海底有亚特兰蒂斯人，他们不会打扰他吧？ 　　闪电侠开始全力奔跑。 　　金色光芒闪过，巴里奔跑产生的神速力开始源源不断被吸收，书也仿佛被刺激到一样，开始不停震动。 　　小小的章鱼带着肚子里满当当的人，乖巧趴在书上。 　　巴里的速度愈来愈快，书也抖动得更加欢快。 　　终于，金色光芒出现在洛夫克拉夫特身上，洛夫克拉夫特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拉扯—— 　　闪电侠、书和章鱼一起消失在原地。 　　始终盯着蝙蝠电脑的布鲁斯终于松了一口气，从能量波动来看，这次的穿越应该没有失败。 　　送走这群异世界来客，布鲁斯还有很多事要忙，独|裁被推翻后重建的工作几乎全部落在他身上。虽然很累，不过蝙蝠侠乐于承受这样的负担，毕竟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 　　布鲁斯摇摇头，看着完成使命的仪器，转身离开蝙蝠洞。 　　另一个蝙蝠洞。 　　提姆端着咖啡续命。 　　最近哥谭暗地里的势力不断出现摩擦和冲突，包括暂时失去首领的光荣会社，也卷入了很多争端，蝙蝠家的 　　义警们被迫变得十分忙碌。 　　包括那个诡异的拍卖会，由于多方势力牵扯进来，现在整个哥谭乱得像被太宰喵玩过的毛线团，谁也分不清线头在哪。 　　就在提姆拼命工作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红罗宾沉下脸色，轻轻拿起放在一边的长棍。 　　清脆的爆鸣声越来越密集，似乎有人在这里点燃了一堆篝火，劈里啪啦的声音像是爆开的火星。 　　提姆看见蝙蝠洞中间突然出现金红色的火花，然后火花越变越多—— 　　这看上去有些眼熟，像是闪电侠的神速力。 　　提姆眯起眼睛。 　　火花附近的空间发生扭曲，空气似乎被极度挤压，火花从中心往四周迸射。 　　巴里·艾伦就这样搂着一本书和一只小章鱼出现在火花中间。 　　巴里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周围是熟悉的环境，他来过不知道多少次。 　　“巴里？”提姆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巴里抬头，看见了正警惕地站在高处的红罗宾。 　　“嗨，提姆！”巴里此时终于松了口气，看样子他是回到哥谭了。 　　不过红罗宾并没有放松警惕，布鲁斯消失之后，他们发现正义联盟的人也在同一时间消失，这很难不让人阴谋论。 　　他们尝试着寻找正义联盟的巨头们，最后发现这几人去了平行宇宙。只可惜就算是超人，目前也没办法跑去其他宇宙。 　　何况在正义联盟的其他大佬消失的时候，这个世界还需要超人坐镇。 　　至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蝙蝠洞的家伙，谁知道他是不是真正的巴里·艾伦。 　　巴里看见红罗宾怀疑的眼神，立刻拿出小章鱼准备自证清白。 　　“听我说，提姆，我们被另一个宇宙的蝙蝠侠拉过去了，”巴里举起手，晃着手里的章鱼：“布鲁斯也在，你等我把他放出来。” 　　说完，巴里兴奋地扒开洛夫克拉夫特的嘴巴。 　　洛夫克拉夫特八只眼睛一起翻了个超大的白眼，然后认命地开始呕吐。 　　红罗宾眼睁睁看着一只眼熟的布偶猫、一只全身红棕色脑袋顶一撮白毛的红熊猫、一只长手长脚大耳朵的灰黑色考拉、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一只呆萌的金色狨猴相继出现在原地。 　　小章鱼似乎还准备继续往外yue。 　　巴里·艾伦：？？？ 第112章 　　巴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地小动物。 　　洛夫克拉夫特打了个嗝, 感觉肠胃终于舒服一点。不管怎么说，把人塞在肚子里总是有些消化不良。 　　小章鱼擦擦嘴角。 　　就在洛夫克拉夫特准备继续yue人的时候, 巴里却突然一把扔开了他。 　　“怎……怎么回事？” 　　巴里顾不得手里的小章鱼, 他只想知道这些动物是哪里来的，他们正联的宝贝英雄呢？这次的穿越不会是失败了吧？ 　　被吐出来的小动物们倒是很淡定。 　　美丽的暗紫色蝴蝶抖抖翅膀飞了起来，绕着其他小动物慢悠悠飞了一圈儿然后停留在巴里的脑袋上, 布偶猫慵懒地伸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红熊猫最淡定。 　　整只熊用人的姿态笔挺地站在地板上, 眼神凶狠（其实是呆住了），表情冷淡（其实也是呆住了），有一股淡淡的杀气萦绕在周身。 　　巴里打了个哆嗦。 　　在洛夫克拉夫特肚子里的时候，森鸥外坏心眼儿地没有提到横滨众人前往哥谭可能存在的后遗症，毕竟……只是变成动物而已, 这帮侦探社的精英们一定没有问题的。 　　森鸥外不知道闪电侠的神速力到底能给书充多少能量, 如果这次书的能量仍旧不太够，事情就有趣了。 　　总之，森首领的确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而已经知道哥谭小动物们身份的杰森看了一眼老婆的表情之后，马上明白了林太郎的坏心眼，他当然选择夫唱夫随。 　　嘿嘿, 老婆真可爱。 　　杰森紧紧抓着森鸥外的手，在章鱼肚子里搂着爱人卿卿我我，丝毫不顾及周围所有单身狗受到的伤害。 　　只要和老婆在一起，章鱼肚子也是约会圣地。 　　当然，老婆二字他是万万不敢叫出口的, 会被林太郎打。不过杰森相信，在某种场合下, 这种称呼也可以当着林太郎的面儿喊出来。 　　当然, 他更希望听到林太郎喊出另外两个字——在任何场景下。 　　杰森绕到森鸥外身后, 给气势十足的port mafia老大动作轻柔地梳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太宰治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如果他们的世界能恢复原状，恐怕地球-19的小杰森也成年了，他是不是应该介绍那个窝在横滨养孩子的森先生和另一位杰森认识一下？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想看森先生陷入爱情，然后被杰森·陶德牢牢看管起来，不要每天去操心最优解。 　　相夫教子的森先生，嘻嘻。 　　太宰治看着森鸥外和杰森甜甜蜜蜜，决定做个红娘，这样森医生就没时间去找织田作或者自己的麻烦了吧？ 　　福泽社长似乎突然对章鱼肚子的构造产生了巨大的兴趣，眼神光明磊落，丝毫不往小情侣的角落看。 　　倒是与谢也晶子看得大大方方津津有味。 　　蝙蝠侠早就对两人的黏糊适应良好，就是神奇女侠、海王和绿箭侠实在有点儿受不了。 　　亚瑟移开视线，在心里默默决定等下坚决不在陆地停留，一上岸就马上回家找他亲爱的湄拉。 　　谁还没个老婆了。 　　在巴里的神速力带着书离开的时候，在洛夫克拉夫特肚子里的众人都有所感觉。穿越世界壁垒的那一刻，金芒同样出现在大家身上。 　　只不过，除了森鸥外和中岛敦的横滨人多多少少感觉不太舒服，像是挤过了一层厚重黏稠的液体，他们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随后，横滨众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小动物们取而代之。 　　洛夫克拉夫特也有些奇怪，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几只小动物的味道和横滨那几个家伙的味道居然是一样的。明明 　　是人，怎么从他肚子里出来就变成动物了？ 　　洛夫克拉夫特纠结了一下，这是他的问题吗？ 　　但是之前在跨越世界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 　　那还要继续吐吗？ 　　章鱼的小jiojio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他犹豫了一下，吧唧一声瘫在椅子上，决定先看看情况。 　　比洛夫克拉夫特更惊慌的是巴里。 　　闪电侠现在脑子里出现了一大堆不靠谱的猜想，偏偏哪条在他看来都有理有据。 　　是他的神速力和那本无字之书结合之后发生了空间扭曲吗？B他们被传送到了其他地方？那这些小动物是谁？ 　　他们好像很淡定的样子，就算突然出现在蝙蝠洞里也丝毫不惊慌。 　　红熊猫看上去真的很像人类，站姿笔挺，气场十足。猫猫很眼熟，是B养的那只布偶吗？为什么B的布偶会在这里？ 　　难道说！！ 　　巴里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离谱的猜想，然而他觉得这恐怕就是真相。 　　小动物们表现得都很像人类，所以—— 　　一定是布鲁斯他们变成动物了！ 　　巴里开始感到惊慌。 　　如果蝙蝠侠变成动物，那以后哥谭的治安怎么办？正义联盟的三巨头难不成都变成动物了？ 　　巴里·艾伦知道蝙蝠侠曾经和忍者神龟四兄弟合作拯救了世界，正义联盟的档案中有记录，这个世界存在一种神奇的强效变异剂，能让人变成动物，也能让动物变得接近人。 　　忍者神龟四兄弟就是这么来的。 　　巴里觉得他智慧的双眼看透了真相。 　　所以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这群小动物里，谁是蝙蝠侠，谁是神奇女侠，谁又是海王和绿箭侠？怎么还多了一个？是森先生吗？ 　　巴里的目光在这群小动物里来回移动。 　　提姆仍旧站在高处，皱着眉头往下看。他刚刚扫描了巴里的身体，他看上去的确就是闪电侠本侠没错。 　　但是这家伙为什么带着一群小动物出现在蝙蝠洞？现在还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巴里怀着惊慌的心情仔细观察小动物们的特征。 　　谁才是蝙蝠侠呢？他要先找到蝙蝠侠，想必布鲁斯一定有办法！ 　　红熊猫仍旧站得笔直。 　　巴里恍然大悟。 　　果然，就算是蝙蝠侠，变成动物之后也一定是最淡定的那个！ 　　巴里向前走了两步，慢慢靠近红熊猫。 　　他单膝跪地，轻轻握住红熊猫毛茸茸的红爪子，问道：“布鲁斯，是你吗？” 　　红熊猫：…… 　　红熊猫，aka武装侦探社福泽社长，正沉浸在毛茸茸的触感中无法自拔。 　　猫啊！是猫啊！红熊猫的名字里也带个猫啊！ 　　福泽社长先是被变成小动物这件事震惊到表情空白，紧接着就被自己萌到头脑空白。 　　他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红尾巴，又举起爪子对着灯光看了看自己的肉垫，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 　　四舍五入，他也是摸过猫的人了！ 　　洛夫克拉夫特又打了个嗝，他忍不住想说，蝙蝠侠应该还在自己肚子里呢。 　　八只大眼珠一起转了转，洛夫克拉夫特决定还是把剩下的人都吐出来。 　　活该这些家伙把自己当工具鱼，说不定是自己曾经不小心吃过什么东西，他们在肚子里发生了变异。 　　洛夫克拉夫特十分好奇森鸥外会变成什么。 　　就在巴里抓着红熊猫呼叫蝙蝠侠的时候，小章鱼又发出一阵长长的yue—— 　　森鸥外、中岛敦、杰森和正联众人出现在眼前。 　　手艺人：啧。 　　一直在观望 　　的提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布鲁斯老爷，欢迎回家。”阿尔弗雷德在正好出现在蝙蝠洞，爱干净的管家先生其实首先看到的是一地小动物。 　　他想给猫洗澡了，流浪动物带回家一定要驱虫洗澡检查身体。 　　另外还需要多买几个扫地机器人，不然以后的韦恩庄园会被小动物们的毛淹没。 　　布鲁斯冲着阿尔弗雷德打了声招呼，然后也看向一地小动物。 　　虽然刚刚在洛夫克拉夫特的肚子里已经看了一眼，但再次看到仍旧很神奇。 　　巴里假装无事发生，他轻轻放下手里的红熊猫爪子。 　　“嗨，布鲁斯，”闪电侠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蝙蝠洞的天气真不错，你说是吧？” 　　布鲁斯：…… 　　巴里这个笨蛋。 　　比沉迷于吸自己的红熊猫更加淡定的是考拉先生，坂口安吾变成动物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他还没反应过来。 　　毕竟这群两脚兽的动作对一只考拉来讲，实在有点快。 　　据说考拉的脑容量是已知的有袋动物中最小的，只占体重的0.2%。 　　坂口安吾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的cpu要烧了，他想睡觉，还想找个很高的地方睡觉，还想趴在树杈上不下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坂口安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考拉！ 　　然后巴里就看见长手长脚的考拉先生慢吞吞地站起身，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向角落里走去。 　　躺下，自闭，勿扰。 　　首领宰猫猫当然和另一个世界的他一样适应良好，何况他早就猜到跨越世界也许会付出一些代价。虽然没想到是变成了猫，但是没关系，他相信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逃不过。 　　与谢野晶子从巴里的头上飞起来，又停留在绒猴的尾巴上。 　　金色绒猴，又称金色狮面小绢猴。这种小猴子长相十分奇特，拥有十分茂盛的金色长毛和一张酷似狮子的脸。 　　又霸气又搞笑。 　　优点是手指修长，灵活度堪比人类。 　　小猴子颤抖着手，拿出一本写着[理想]二字的笔记本，准备在上面留下遗言。 　　为什么！可恶！为什么！ 　　这是国木田独步的人生规划中从未出现过的条目，变成猴子！ 　　洛夫克拉夫特继续在小动物们——这里特指猴子——惊恐的目光中继续呕吐，一只雪纳瑞和一只脖颈修长体态优雅的白天鹅出现在蝙蝠洞。 　　长相酷似老爷爷的雪纳瑞淡定地坐在地上，广津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白天鹅似乎有些害羞。 　　芥川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尾羽，然后伸开翅膀，张开嘴：“咕哩——” 　　芥川银：…… 　　天鹅的叫声确实不好听。 第113章 　　蝙蝠洞的小动物现在已经多到快塞不下, 布鲁斯觉得自己头顶上的‘冤种’二字越发明显。 　　“……就没有办法让他们恢复正常吗？”布鲁斯心累地揉揉额头。 　　杰森看着一地的小动物同样嘴角抽搐，光荣会社的首领大人认命地拿出手机，联系NO.1丽兹小姐——先腾出一栋楼给这些小动物们吧, 免得三方势力打得鸡飞狗跳。 　　虽然这三方势力中有一方只有一个人。 　　坂口安吾，属你最惨。 　　当然, 可怜的考拉先生总是过热的cpu无法处理‘势单力薄’、‘孤军奋战’、‘单枪匹马’、‘独木不成林’等等这样复杂的词汇。 　　他正睡在蝙蝠洞的角落，试图把自己变成一只蘑菇——连中岛敦都不敢靠近那个散发着怨气的角落, 总觉得会有一些不好的东西跑出来。 　　总算带着老婆结束旅游的杰森最后从韦恩庄园拉走了一大车动物。 　　幸好光荣会社财大气粗, 至少房子够住。 　　不过杰森首领大手笔的行为倒是让他可怜的手下们以为看到了讨好上司的捷径, 杰森看着抱猫上门的手下，忍不住把人狠狠揍了一顿——最近他实在是不想再看见毛茸茸了。 　　这是来自每天都看见小动物们打架现场的杰森首领的怨念。 　　尤其是布偶猫，他发誓自己以后就算养宠物也绝对不会养布偶猫！ 　　布偶猫×2：唉嘿~ 　　没办法, 谁能看见中也柯基、考拉安吾、猴子国木田还无动于衷呢？那当然要去交流一下感情啦！ 　　何况还有双倍的织田作！ 　　快乐！ 　　不过杰森发现, 当他回到哥谭之后，那本作为路标的无字之书也消失不见了。他和林太郎一起研究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这本书究竟跑去了哪里。 　　不过, 对城市意志有些研究的蝙蝠侠猜测，书并没有消失。城市意志千变万化，书或许只是一种体现形式, 如果哥谭和横滨即将融合，那么城市意志或许也需要为此做些准备。 　　哥谭还是熟悉的哥谭, 终于回归的蝙蝠侠有些放松地坐在蝙蝠洞的电脑前，准备复盘他离开期间发生的事情。 　　这几天其实没有发生什么事，他离开前正在解决的事件也已经被蝙蝠崽子们完美收尾, 似乎没有需要他担心的地方—— 　　不对。 　　布鲁斯皱着眉头。 　　的确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反派们似乎和平时差不多, 被关进阿卡姆和黑门监狱的人天天尝试越狱, 仍旧有机会出现在外面的反派们例行搞事。 　　但是普通人之间的摩擦和犯罪却有所上升。 　　“犯罪率不正常，”蝙蝠侠面色严肃地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说道：“这周盗窃案比上周同比增长15%，不仅如此，抢劫、杀人等案件的比率也有所上升。” 　　虽然哥谭几乎每天都有案件发生，但也不至于如此频繁。 　　“我们也发现了，”提姆皱着眉头，有些想不通：“威尔的侦探社这周接到的案件明显升高，似乎大家的家庭氛围都不太和谐。出轨、情杀、恶意纵火的事情多的不太正常。” 　　威尔这周简直要忙疯了，他的侦探社在江户川小肥鸟、太宰大肥猫、织田小可爱×2的帮助下变得越来越火爆，几乎把周围的同行摁在地上摩擦。 　　威尔不得不额外聘请了一些员工，帮他处理客户沟通、订单预约的事情，提姆几乎也一直待在侦探社。 　　不过，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一直是红罗宾的理想，侦探社的生活让提姆很享受。按照蛛丝马迹推理调查，一步步揪出真正的犯人，最后成功把人送进GCPD，用合法的手段打击罪犯，这似乎和义警的夜间生活没有太大区别。 　　提姆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八份，侦探社放五份，剩下三份分别放在韦恩集团、少年泰坦和蝙蝠洞。 　　“威尔前天收到委托，”提姆继续汇报：“来自前任市长安德鲁·怀特，要求调查现任市长的资金流向。” 　　企鹅人在杰森和森鸥外离开哥谭期间成功竞选成为新一任市长，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现在已经是科波特市长。 　　不得不说，企鹅人在公众演讲上的确有一套。 　　身体残缺、拥有巨额财富、面容怪异却能将自己塑造得十分有爱心，以往的暴行被他美化成保护哥谭的行为，科波特最后居然能哄得大部分市民为他投票。 　　不过蝙蝠侠倒是不怎么在意市长究竟是谁，毕竟哥谭的政治事务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谁当了这里的市长到最后几乎都会变成一个样。 　　布鲁斯皱起眉头，安德鲁·怀特竞选失败这件事在意料之中，就算不是企鹅人当上市长，这位前市长先生也几乎不可能连任。 　　“科波特的资金？”布鲁斯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企鹅人竞选成功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怎么过了这么久安德鲁·怀特才来找事儿？ 　　总不可能是反应迟钝。 　　布鲁斯突然想到红罗宾偶尔会作为威尔侦探社的外援出现。 　　“他在向你传递消息，”布鲁斯推测到：“安德鲁·怀特就算已经卸任，但政治手腕和交际圈依旧不俗，哥谭市政府内部仍旧有他的支持者。或许他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乱步先生也这么说。”提姆耸耸肩，在拿到安德鲁·怀特委托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就说这件事有内幕，前任市长怀特先生并不是真的想查科波特的资金流向，而是借此给红罗宾，或者说是蝙蝠侠传递信号。 　　想到像是Bug一样的江户川乱步，提姆一下子兴奋起来，这只小鸟的观察力简直绝了。 　　红罗宾当然看得出来，江户川乱步并没有其他小动物们一样的特殊能力，这位侦探小鸟的的确确就是依靠自己卓绝的观察能力进行推理的。 　　这样的推理能力几乎是江户川乱步的本能，他不需要太多时间就能得出结论。 　　“查到科波特资金的流向了吗？”布鲁斯问道。 　　“查到了，”说起这个，提姆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是LUX酒吧。”他还以为路西法算是混乱中立，结果居然也有搞事的嫌疑。 　　布鲁斯面色微沉。 　　“这段时间路西法并不在哥谭，”布鲁斯说道：“和森鸥外、杰森一起失踪后，路西法没有出现过，他一直和森鸥外在一起。” 　　这是事实，蝙蝠家的人都十分确定这一点。 　　蝙蝠侠和红罗宾对视一眼，不由自主想到路西法十分感兴趣的人——森鸥外。 　　不过，返回哥谭之后，路西法就独自一人离开了，这两天他并没有出现在森鸥外身边。 　　“所以你们也不清楚他的去向？”布鲁斯一大早就找上门来，企鹅人和LUX酒吧的联系让布鲁斯有些警惕，企鹅人、安德鲁·怀特和地狱恶魔，这三个联系起来，无论怎么看都是有阴谋的样子。 　　森鸥外这两天也并没有闲着，他和杰森正在查找路西法翅膀的去向。路西法翅膀失踪并不是小事，况且这个曾经十分强大的恶魔正在逐渐变得虚弱，他失去的力量到底去了哪里，大家都有不好的猜想。 　　拿到恶魔的力量想干什么呢，总归不会是做善事。 　　不过那家拍卖翅膀的公司似乎并没有问题，克里斯蒂拍卖行是一家十分古老的拍卖行。 　　他们只是接到物品，然后正常进行拍卖而已。就像他们曾经拍卖过超人红色披风的一角、神奇女侠打碎的石头、类魔的翅膀等等物品一样，不问卖家和买家。 　　“这两 　　天他没有出现。”森鸥外回答到，路西法也在找自己的翅膀，虚弱的恶魔也可能是找了个角落躲起来，毕竟地狱之主的敌人应该也不少。 　　布鲁斯感觉这不是个好消息。 　　“他离开前有说过要去哪里吗？” 　　“LUX酒吧。”森鸥外说道。 　　布鲁斯有了更不祥的预感。 　　除了路西法的事让杰森和森鸥外变得十分忙碌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杰森十分头疼。 　　企鹅人当上市长之后，一直在想办法打压光荣会社，但令杰森奇怪的是，他手下的那帮人最近做的决定都有些激进。 　　本身光荣会社和以前黑面具的统治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杰森立下了很多规矩。但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向精明的杜尔·弗莱德曼和丽兹·朗最近的决定简直愚蠢至极。 　　他们先是给市政府的官员送上大笔资金，试图贿赂他们，然后又对杰森明令禁止的小粉末放松了管理。 　　杰森冷着脸把弗雷德曼提拔上来的负责人处理掉，然后想办法毁掉了新建立的交易渠道，最后又投入了大量资金建立免费戒毒所和戒断心理咨询室。 　　他想不明白，杜尔·弗莱德曼和丽兹·朗两人一向不会被眼前的利益迷惑，这次为什么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两人在面对杰森的时候都表现得十分懊悔，弗莱德曼自己本身就十分痛恨受贿者，可他这次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杰森盯着两人的眼睛，最后只能确认这两个一直跟着他的忠诚下属的确是真心懊悔的，在杰森处罚他们的时候，两人也毫无怨言地接受了。 　　丽兹脸色有些难看，她和弗莱德曼都是头脑一热就突然做了个莫名其妙的决定，那一瞬间他们的确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了。 　　“我觉得有些问题，”丽兹对杰森说道：“那时候我几乎被自己的情绪完全控制。” 　　弗莱德曼也点点头，会议上关于光荣会社的重大决定总会引起大家的争吵，平时他不会被情绪左右，但这次他却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第114章 　　夜晚总是属于黑漆漆的夜行生物。 　　夜行生物1号蝙蝠侠和夜行生物2号红头罩商量好今天要夜探克里斯蒂拍卖行。 　　其实他们并没有对此抱很大希望 , 如果路西法的翅膀真的还在这个拍卖行里，想必那只恶魔早就已经拿到手了。 　　但是最近路西法一直没有出现，他们都认为路西法暂时还没有回复力量。 　　由于还有一周就将进行拍卖的缘故, 克里斯蒂拍卖行早就将准备拍卖的藏品运来了哥谭。作为压轴宝物，路西法的翅膀被安保人员层层看管, 封锁在最深处的房间。 　　布鲁斯和杰森早就查到了位置。 　　红外线、自动触式陷阱、持枪安保、雇佣兵，这样的防护实在很周密。当然, 这也意味着藏在里面的宝物很珍贵, 看样子上次经历过袭击后, 克里斯蒂拍卖行在安保工作上更是下了大功夫。 　　被请来的雇佣兵里甚至有丧钟。 　　不过这些对蝙蝠侠和红头罩来讲，还算是小场面。他们并不准备和丧钟打架，夜翼想办法把丧钟引开之后, 布鲁斯和杰森顺利进入克里斯蒂拍卖行的藏品间。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空旷的房间, 布鲁斯和杰森动作灵巧，避开各种监控和陷阱后，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 　　房间的尽头, 一个巨大的玻璃橱窗出现在两人眼前。根部血肉模糊的巨大翅膀就像一个装饰品一样被展示在里面，这场景十分震撼。 　　失去羽毛的肉翅看上去有些狰狞，关节处尖锐的骨刺突出, 整个翅膀被展架打开，做出即将飞走的造型。 　　红罗宾黑掉玻璃上的触发式警报, 同时向布鲁斯和杰森汇报情况。 　　“你们只有10分钟，10分钟之后会有人换班进来查看。”提姆在耳机里说道。 　　布鲁斯和杰森没有犹豫，迅速上前。 　　事情实在是顺利得不可思议, 这反而让布鲁斯起了更大的疑心。 　　他们拿到的翅膀上没有定位、没有陷阱, 而蝙蝠洞的仪器表明, 整个翅膀并不具备任何魔法力量, 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翅膀而已。 　　负责引走丧钟的夜翼同样面色难看，因为丧钟跟他对打的时候完全没有用上全力，反而像是故意和他一起离开，然后做戏一样打了一架。 　　身为顶级雇佣兵的丧钟怎么可能被人随便引开，但他就是离开了雇主要求他全力保护的物品。 　　这不合理，除非他事先得到了雇主的嘱托，故意离开，放任别人偷走翅膀。 　　“被人耍了，”杰森对森鸥外说道：“那个翅膀什么都不是，有人造了假的出来迷惑我们。” 　　他们耽误了大量时间，有人在故意拖延他们的调查。 　　继他和布鲁斯在克里斯蒂拍卖行找到那对翅膀之后，提姆和迪克也在哥谭不同的地方找到了一模一样的翅膀。 　　甚至威尔的侦探社也得到了一些暧昧不清的线索。 　　幕后之人在故意扰乱大家的视线。 　　“最近哥谭的气氛不太对，”森鸥外想了想，说道：“我认为和路西法有关系。如果说翅膀是故意被人放出来的烟雾弹……会不会这根本就不是这件事的关键？” 　　“布鲁斯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杰森说道：“很明显有魔法测的力量介入，影响了人们的情绪。可我们的注意力的全都被翅膀拉走了。” 　　康斯坦丁和扎塔娜也已经应布鲁斯的邀请来哥谭探查过，不过他们同样没有得到线索。 　　但康斯坦丁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路西法了，现在通过魔法同样找不到这位恶魔的踪迹。 　　哥谭的调查陷入瓶颈，而正义联盟的众人却变得更加忙碌。哥谭的焦躁情绪似乎正在向全世界蔓延，地球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呼唤超人。 　　克拉克不得不在工作之余更加频繁地躲进卫生间，他上司佩里·怀特已经数次用嫌弃的眼神看他，然后建议他去医院看看男科了。 　　克拉克：…… 　　超人再次披上红披风飞出窗外试图阻止两场正在同时发生的惨剧，可他终究没办法一分为二。 　　等他出现在这里时，已经晚了。 　　摩擦和冲突越来越多，暴力血腥的事件不停发生。克拉克·肯特穿着超人的制服，有些茫然地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下方的惨状。 　　他听到了求助，但他被地球另一端的海啸绊住了手脚。 　　年轻的妈妈和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倒在血泊里，而刽子手正在用沾满血腥的手试图扯下女人脖子上的金项链。 　　克拉克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持枪男人愣愣地看着漂浮在空中的超人，然而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举起手里的枪冲着超人扣动扳机。 　　钢铁之躯显然不畏惧这样脆弱的武器。 　　超人瞬间出现在这个罪大恶极的抢劫犯面前，将他手里的武器拧成麻花，然后把人狠狠扔在墙上。 　　倒在地上的抢劫犯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明日之子还是独|裁暴君》、《超人类究竟有没有权利越过法律惩罚罪犯》、《莱恩斯特大法官：犯罪行为应当交由法律处罚》、《再一次质疑：民众需要得到正义联盟的解释》、《不杀原则：信念还是笑话》…… 　　克拉克羞愧地站在蝙蝠洞里，满心不安地看着电脑上正在播放的视频，有民众在游行示威，要求政府收编正义联盟、惩罚超人。 　　布鲁斯皱着眉头看向超人。 　　“抱歉，B，”克拉克的蓝眼睛里充满歉意：“是我太冲动了。” 　　克拉克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那又是个针对他的陷阱。现在，超人击杀罪犯的视频在网络上流传得到处都是。 　　“这件事不怪你。”布鲁斯说道，如果对方有心要陷害超人，躲是躲不过的。按照小镇男孩善良的性格，就算是陷阱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救人。 　　舆论还在进一步发酵，这里明显有人在浑水摸鱼。 　　陷害超人的势力散布不利于正义联盟的消息，另一方面，政府和天眼会的人应该也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超级英雄们在民众心中的地位一直很高，高到让政府官员不断产生奇怪的担心，就好像超级英雄们也和那些目光短浅的政客一样，只看得到权力和地位。 　　政府官员们畏惧超级英雄的名声和地位，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布鲁斯想。 　　另一个世界的超人已经证实了他的确有变成暴君的潜力，只要受到一定的刺激，而他们这个世界的超人现在再一次陷入舆论危机。 　　当外部环境总在对超人进行质疑的时候，或许有一天超人也会伤心。布鲁斯很清楚，小镇男孩的钢铁之躯下隐藏着正直、善良、柔软的人类心脏。 　　超人的身体或许不会受伤，可是心灵会。 　　其实在超人刚出道的时候，这样的质疑就一直存在。莱克斯·卢瑟就是这种言论的最大代言人，每次在公开场合讲话的时候必然会DISS超人。 　　被莱克斯·卢瑟的言论吸引住的人也不少，曾经有段时间超人也被人怀疑居心不良，但那时候大家都没有切实的证据，一切只是猜想。 　　相信超人的人占绝大多数，不相信超人的人也在他拯救世界的时候抱着感激之情。 　　但这次不一样。 　　超人把抢劫犯扔出去的时候，充满怒火的蓝眼睛被拍得一清二楚，脸上愤怒的表情也被放大，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网上的舆论被分成两派。一些人认为罪犯的死亡罪有应得，就算超人将他逮捕，送上法庭，在某些州他也有可能被判死刑，超人并不需要为此负责；而另一半网友则认为，程序正义更重要，如果超级人类可以不遵循法律，那么普通人将如何自保？如果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判断惩治罪犯，那么怎么保证没有冤假错案？ 　　万一他们判断失误，杀死了无辜的人，谁能惩罚他们？ 　　世界上沉默的终究是大多数，在网上上蹿下跳发表言论的人很明显有幕后黑手，可超人现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完全看不透这一点，他似乎认为大家都在反对他。 　　同样，没能救下那对母子的懊悔也在折磨小镇男孩的心，就算他已经成为超级英雄多年，但面对这样的场景也仍旧会难过。 　　布鲁斯看着超人的表情，继续思考。看样子这就是幕后黑手的目的了，用恶心的舆论战把民众的不满转移到超人和正义联盟身上，如果能扰乱超人的情绪，那就再好不过。 　　超人的状态有些令人担忧，他们世界的超人不会也成为上个世界那样—— 　　布鲁斯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克拉克有些失望又有些难过，因为他看到了布鲁斯眼里的怀疑和犹豫。 　　普通民众的怀疑克拉克可以暂时无视，因为时间终会证明一切，他就算拼命解释也无法阻止陌生人的怀疑。 　　但布鲁斯不一样，克拉克发现布鲁斯居然在用防备和怀疑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他是真的伤心了。 　　“听好，克拉克，”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他没有用超人的称呼，而是换成了小镇男孩的名字。 　　他现在终于知道背后之人的目的了，居然就连他也被影响到：“我们去的上一个世界，那里的超人成为了独|裁者。”所以他才会动摇对超人的信任。 　　克拉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最近有人在用魔法的力量影响人们的情绪，克拉克，”如果按照布鲁斯以前的性格他并不太想多做解释，但是现在他必须解释清楚：“我怀疑这种力量会在不经意间放大你心里的某种负面情绪——你在面对罪犯的时候，是不是比平常更加愤怒？” 　　超人这下终于明白了。 　　布鲁斯的猜测和森鸥外的猜测是同样的，敏感的森首领当然也发现了最近不太正常的焦躁情绪，就像氢气悄无声息汇入空气，不知不觉就会到达爆炸极限。 　　到时候只需要一丝小小的火星，说不定就会掀翻整个世界。 　　猫猫狗狗们也都在想办法帮忙，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和广津柳浪这些武力派每天都在街上巡逻，阻止频发的暴力事件。 　　太宰治×2加上在侦探社的江户川肥啾不断搜集各种消息，努力从破碎混乱的信息流中拼凑出真相。 　　但线索还是太少，江户川乱步认为现在路西法才是解决这件事的关键人物。 　　但是按照已有的线索，江户川乱步判断出失去力量的路西法早已被人掳走，同时这种能够扰乱人心的力量就是路西法被偷走的能力。 　　路西法可以让所有人表露出内心的欲望，没人可以在他面前撒谎。 　　而这种力量如果再放大一些，是不是就可以引诱人们无视道德和法律做出内心想做的事？ 第115章 　　可惜现在谁也不知道路西法在哪里。 　　光荣会社的情况不是很好, 杰森已经连轴转忙了好几天。除了丽兹和弗莱德曼，会社的部分中层和底层人员也受到了影响。加上企鹅人身为市长的优势，部分政策对杰森某些企业十分不利。愤怒的情绪正在滋长, 光荣会社与其他小帮派的摩擦频繁发生。 　　威尔的侦探社规模不算太大，提姆很有心机地把地点选在了韦恩大厦附近。这样他就可以和爱人一起上下班，并且从密密麻麻的每日计划表离抠出约会时间。 　　江户川乱步站在威尔给他专门定制的鸟站架上, 指指点点。 　　“果然，乱步大人猜中了！”肥啾翅膀一挥, 呼啦啦飞到提姆肩膀上：“快点把乱步先生的零食拿来！” 　　江户川乱步和提姆打了个赌, 内容是今天森鸥外会不会出现在侦探社。 　　提姆认为现在森医生一定在光荣会社帮杰森处理事情, 而江户川乱步则十分肯定森鸥外今天会出现在侦探社。 　　提姆认为虽然江户川乱步的确在案件推理上很厉害, 但这种毫无根据的推测—— 　　事实证明，江户川乱步确实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了森鸥外的行动轨迹。 　　作为被打赌对象的森鸥外果断无视了侦探们之间的争论。 　　“说正事吧, 乱步君，”森鸥外对着江户川乱步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会来找你，那么应该也猜到了我的目的。” 　　森鸥外没有去帮杰森解决问题，一是因为那些事凭杰森的能力完全没有问题，二是因为，如果不从源头解决这个影响人心的力量，这些小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不如直接解决导致麻烦的人。 　　“所以，乱步君推理出路西法的位置了吗？”森鸥外问道。 　　森鸥外本人虽然也是个剧本怪, 但在案件推理方面，显然还是江户川乱步更擅长。他们现在并不是敌对关系，何况银狼阁下也在这里——即使这不是他们世界的银狼阁下。 　　“啧，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 ”江户川乱步把脸埋在提姆带来的阿福特制鸟零食里, 一边吃一边通过发声器对森鸥外说道：“但是鉴于你才是对方的真正的目的——” 　　森鸥外眼睛的颜色变得更深, 在侦探社的灯光下看上去像是酒红色。 　　江户川乱步停顿了一下，才用严肃的声音继续说：“你去才不会死掉。如果其他人去的话，会死的哦。” 　　森鸥外在脑海里迅速串联线索。 　　京极夏彦希望世界末日，妖鬼横行。现在人心浮动乱象丛生应该是他的手笔，那么京极夏彦应该会想办法杀死自己才对——毕竟他一定会想办法破坏京极夏彦的计划。 　　而江户川乱步却说自己是安全的。 　　那么，江户川乱步口中将自己当作‘目的’的人，应该并不是京极夏彦。 　　京极夏彦拥有新合作者，而且还有能力对路西法造成伤害。窃取路西法的能力影响整个世界，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个人的来头不会小。 　　能和路西法势均力敌的敌人大部分来自天堂和地狱，京极夏彦的合作者，是天使或者恶魔吗？ 　　他只是一个拥有异能力的人而已，这个世界在武力值上比他强大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并不是森鸥外妄自菲薄，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目的是他？ 　　森鸥外相信江户川乱步和两个太宰治的能力，他们既然这样说，那么一定是看到了他没发现的线索。 　　他比别的异能力者、超人类更特殊的地方在哪儿？ 　　横滨和哥谭。 　　森鸥外突然想起来，中岛敦说过，书的能量大部分都在用来保护他，书就是横滨的意志。 　　换句话说，横滨在 　　保护他。 　　而他来到哥谭之后，又阴差阳错让哥谭的意志苏醒。 　　“他想要横滨或者哥谭的城市意志吗？”森鸥外问道。 　　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准备对他有所企图的家伙是路西法的敌人，一个魔法侧或者说接近神的存在——至少也和路西法的能力差不多强大。 　　对方不会杀死自己，而是别有所图。 　　江户川乱步用赞赏的眼神看了森鸥外一眼。 　　很不错嘛，森先生。 　　江户川乱步喜欢和聪明人讲话。 　　这件事他和两个太宰治已经讨论过，横滨和哥谭几乎是一体，被两座城市同时关注的森鸥外显然是关键人物。或许森鸥外本人现在还不清楚，他已经拥有了城市意志送给他的强大力量。 　　“去Lux酒吧看看吧，森先生。”江户川乱步最后说道：“最好一个人去哦。”如果别人也跟着一起去，那个堪比路西法的强大存在可不知道会做什么。 　　森鸥外没有问江户川乱步到底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多谢了，乱步君。”森鸥外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他转身走出侦探社。 　　爱丽丝小姑娘出现在森鸥外身边，主动牵住森鸥外的手。 　　“爱丽丝酱，我们要去冒险了。”森鸥外抓着小姑娘的手，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既然江户川乱步说只有自己去不会有事，那他就冒险一次吧。 　　Lux酒吧开在哥谭最繁华的钻石区。 　　“就是这里了，爱丽丝酱，我们下车吧。”森鸥外将车停好。 　　路西法在人间开酒吧纯粹就是为了观察人类，他一离开，酒吧就停止营业了。 　　大门紧闭，门窗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灰尘。 　　森鸥外站在门口。 　　他也不清楚来这里会遇见什么人，但既然江户川乱步做出这样的推理，说明这里一定有重要线索。 　　就在森鸥外伸出手，准备推开大门的时候，门却突然自动打开。 　　“欢迎，异世界来客，”男人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虽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见到你，但是这个时机似乎也不错。” 　　森鸥外对这个声音并没有印象。 　　“阁下似乎认识我？”森鸥外问道。 　　酒吧里的环境似乎并不像森鸥外想的那样破败，一个相貌和路西法有七分相像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当然，通过我亲爱的弟弟，你可是在地狱里闻名遐迩。”男人回答道。 　　森鸥外并没有听说过路西法的哥哥，圣经中路西法在堕落地狱之前是上帝精心创造的晨星之子，是最优雅的天使。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该隐。” 　　该隐，圣经中记载的世界上第一位杀人者。 　　“我想你也许不认识我，”该隐说道：“但是我知道你，你给路西法带来了一整个世界，他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 　　森鸥外：“阁下也想要一个世界？” 　　他不理解该隐想做什么。 　　该隐轻笑了一声，似乎对路西法的追求十分鄙视：“我可不是路西法那个渴望上帝认可的小孩子。” 　　“你说这个世界到底什么东西才是永恒的呢？神明？宇宙？”该隐对森鸥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森鸥外没有拒绝，他牵着爱丽丝的手坐在了该隐的对面。 　　“人类很有趣，”该隐继续说道：“他们充满创造力，拥有非同一般的激情和执着的追求。你说这是因为什么呢，医生？” 　　森鸥外其实最烦和这些拥有强大力量却每天都在思考哲学问题的人讨论哲理。 　　他们拥有的太多，永远无法设身处地体会弱小之人的感受，反而总是认为自己有资格控制世界的走向。 　　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对普通人而言毫无实际用处的话题，他们的需求已经超越普通人的衣食住行。 　　所以说，人类和神明互不理解。 　　“是死亡，该隐先生。”森鸥外还是回答了该隐的问题。 　　该隐眼中的兴味更加浓厚：“果然，你是理解的。” 　　当然是有限的生命才能让人拥有无限的创造力，和神明比起来过分短暂的生命才会拥有不顾一切的激情。 　　“是的，是死亡，甜美的甘露，绽放的花朵。”该隐继续说道：“死亡是多么美好，只可惜，我因为曾经犯下的错误而被上帝永远剥夺了死亡的权利。” 　　该隐犯下杀掉自己亲兄弟亚伯的罪过，因而被上帝惩罚永远无法死亡。 　　“我多么想尝试一次死亡的滋味！”该隐的眼睛隐隐透出红色，憎恨的表情让他逐渐露出恶魔的狰狞本相：“我希望永远也不要再醒过来，永远不要再看见这个可恨的世界！” 　　那你和太宰君还挺有共同话题的哈，森鸥外想道。 　　应该让太宰君来和你促膝长谈。 　　“那还真是遗憾。”森鸥外说道：“拿走路西法的力量，搅乱整个世界。就能让你逃脱上帝的惩罚，步入死亡吗？”这好像没什么逻辑。 　　“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尝试而已，”该隐说道：“有人找到我，说他拥有让我死亡的方法。虽然我不觉得一个小小的恶魔能拥有这样的力量，但试试也无妨。” 　　这个所谓的小小恶魔恐怕就是京极夏彦了，森鸥外看着该隐傲慢的表情。或许在他们的定义中，京极夏彦这种邪魔就是恶魔。 　　“如果上帝愿意出手惩罚我，那当然更好。”该隐说道：“可惜，这点儿小事在他眼中就和当初清洗世界的洪水一样，是这个世界的规律，是人类的命运，是不需要出手干预的天命。” 　　该隐脸上露出遗憾。 　　“既然已经失败了，或许你需要寻找其他办法，而不是把人类世界当作试验场。”森鸥外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无力，在这个世界所谓神明面前，他的力量实在有些不堪一击。 　　人事和天命，这两者真的有可比性吗？ 　　他森鸥外擅长控制人心，在每一件事中找出最优解，但这不意味着他能在绝对力量面前耍花招。就像面对路西法，就算他确定这个恶魔毫无威胁，也并没有放下心防。 　　因为路西法挥手之间就可以让他们所有人消失。 　　“所以我找到了新的方法，”该隐的目光落在森鸥外脸上：“这个宇宙有这个宇宙的法则，但另一个宇宙的法则却可以对抗这里的法则。” 　　“这个世界没人能杀死我。但得到另一个世界的力量之后，你可以杀死我。”该隐脸上的狂热更甚。 　　“我倒是不知道我这么重要。”森鸥外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你当然很重要，”路西法说道：“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代表，一个世界的命运都交在你手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在你需要的情况下，你可以得到那个世界的所有。”该隐说道。 　　得到所有？ 　　森鸥外有一瞬间疑惑，紧接着，一些曾经的细节出现在他脑海中。 　　系统、积分、他刚来到哥谭时可以按照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进度换取抽卡的权利。 　　以自己为坐标，把另一个世界的人带来这个世界，这种力量和当初撕裂世界的路西法多么相像。 　　森鸥外此时终于明白眼前的恶魔到底在觊觎什么。是他身上可以和这个世界的法则抗衡的另一个世界，是另一套世界运转的法则。 　　但是森鸥外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获得这样的力量。如果他是杀死该隐的关键，京极夏彦会放任自己杀掉他的帮手吗？ 　　这里有阴谋，甚至他杀死该隐这件事或许是京极夏彦乐于见到的结果。 　　最关键的是，书的能量已经很弱。如果他使用了横滨的力量，横滨又会怎样？杀死一个这样的家伙不会没有代价。 　　森鸥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我可以得到一个世界的力量，这样就能杀掉你，对吗？我并不知道如何得到世界的力量。” 　　“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该隐说道：“方法就在你心里，在你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刻印在你的灵魂里了。” 第116章 　　森鸥外没有怀疑该隐的话, 这些傲慢的家伙面对比自己弱小的人的时候总有优越感，他们不屑于欺骗。 　　但是该隐告诉他，用一个虚弱世界的力量来杀掉一个近似神明的人，那个世界需要付出的代价他也不清楚。 　　“或许就这么消失也说不定。”该隐开完笑似的说道。 　　违背最高造物主的意志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森鸥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如果我拒绝呢？”森鸥外问道。这是个危险的问题,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答案。 　　人类不会在意被踩死的蚂蚁的心情。同样, 神明也不会在意挥挥手就能消灭的人类。他的意愿从来不在该隐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个拒绝软弱无力。 　　这么看来，路西法还真是这群天使和恶魔中的奇葩，他居然会像人类一样思考。 　　但他一直以来的目的都是拯救横滨, 现在让他用毁灭横滨的代价来杀死该隐, 这简直本末倒置。他不可能这样做。 　　“你不会拒绝的。”该隐早有预料地叹了口气, 他有些好奇地看向森鸥外：“你认为有什么拒绝的资格呢？” 　　该隐是真的好奇。他不明白弱小的人类在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的时候，为什么会生出反抗的勇气。 　　森鸥外看着该隐：“我的确没有拒绝的资格。但如阁下所言，是否杀掉你的决定权在我手中。” 　　“确实如此, ”该隐说道：“所以我原本并不准备在这里见你的，可你却主动找来了。” 　　森鸥外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结合江户川乱步说过的话，该隐到底想干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该隐随意挥了挥手，森鸥外面前的空气中浮现出光荣会社此时的场景。 　　残肢断臂出现在各个角落，鲜血几乎洒满地板，原本窗明几净的办公室现在一片狼藉。 　　森鸥外没想到该隐已经动手。 　　该隐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森鸥外的表情。 　　他转动角度，让森鸥外挨个儿欣赏每一张死去之人的面容——森鸥外看见了杜尔·弗莱德曼、丽兹·朗……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已经失去呼吸。弗莱德曼的身体像是被什么重物碾过，半边身体都变成了肉泥；丽兹·朗明艳的脸庞满是不敢置信。 　　画面上每出现一个人影，森鸥外的心脏就猛地收缩一下——他在害怕。 　　害怕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只奇怪的章鱼确实很好用，”该隐说道：“我把他从海底挖出来了, 虽然不肯乖乖听话, 但是我总有办法。” 　　森鸥外突然想起来, 曾经被京极夏彦伙同刺客联盟利用过的不可言说——来自横滨主世界的不可言说。 　　当初在玩偶工厂和京极夏彦的‘装藏’佛龛出现后，他和正义联盟的人都在想办法寻找这个能给横滨众人制造恐惧的家伙，但却始终没有消息。 　　随着京极夏彦舍弃刺客联盟，他们几乎已经默认京极夏彦无法控制洛夫克拉夫特。而一直没有动静的、来自横滨主世界的洛夫克拉夫特应该和当初在横滨时一样，陷入了沉睡。 　　布鲁斯对此有备案，但后来洛夫克拉夫特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无法预估敌人的力量。蝙蝠侠虽然有些针对洛夫克拉夫特的方案，但总缺失一些关键数据。 　　没想到这个不可言说居然又被该隐挖出来了。 　　“有它在，省下我一大半力气。”该隐笑着说。 　　森鸥外握着爱丽丝的手紧了紧。爱丽丝看着疯狂的该隐，担忧地低下头。 　　该隐的魔法投射出来的画面依旧在继续。 　　柔韧带有肉瘤的章鱼触手穿过人的胸膛，这一个还没死，下一个就已经在死亡的路上，光荣会社的人顷刻间被洛 　　夫克拉夫特灭掉一半。它还在逐渐变大。 　　森鸥外看见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正在空中疯狂舞动，连门颚似乎也阻止不了洛夫克拉夫特挥舞的触手。尾崎红叶的金色夜叉敌不过章鱼无数条狰狞的腕足，夜叉被撕成碎片，消失在空气中。 　　杰森手中的枪也无法对洛夫克拉夫特造成伤害，大种姓之刃在章鱼腕足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中原中也似乎正准备开污浊，太宰喵却从窗外跳了进来。 　　横滨众人不敢直视洛夫克拉夫特，章鱼脸上八只可怕的眼睛会让他们这些异能力者陷入恐惧。甚至看见那些可怕的肉瘤也会让他们产生不可战胜的错觉和难以言喻的惊恐。 　　蝙蝠侠也带着罗宾从窗外翻进来。 　　光荣会社的异象早已引起关注。巨大的章鱼几乎要从大楼里溢出来，触手撞击墙壁，整栋大楼摇摇欲坠，附近的居民已经在GCPD的帮助下撤离。 　　“让他停下！”森鸥外看见杰森被洛夫克拉夫特的触手穿透肩膀，要不是他躲得快，这一击恐怕要穿透红头罩的心脏。 　　该隐眨眨眼睛。 　　“你很喜欢他？”恶魔虽然不理解人类的感情，但他看得出来，森鸥外一直在为这个人担心，还有那些小动物。人类的情感总是十分充沛。 　　“我担心的是这座城市。你要是把它毁掉，不如就把我一起杀死。”森鸥外知道，越是这样的情况越是要装作毫不在意：“说不定阁下再等几万年还能再等来一另一个把你杀死的人。” 　　“这就是人类的口是心非？”该隐摇摇头：“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做的太过分也不好。” 　　画面消失在森鸥外眼前，杰森却突兀地出现在lux酒吧。 　　浑身鲜血，肩膀上的大洞皮肉翻卷。 　　“林太郎！”杰森今天在光荣会社处理事情，结果洛夫克拉夫特却突然冒出来。他以为是林太郎放这只小章鱼出来找他有事，结果洛夫克拉夫特却不由分说大开杀戒。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恐怕并不是他们认识的那只工具鱼。 　　光荣会社的人死伤了大半。横滨小动物们努力克服恐惧，也许是因为没有京极夏彦的参与，小动物们只要不去看那八只眼睛，精神状况倒还勉强可以打架。 　　但他们都没有这只章鱼强大。杰森没想到，之前带他们穿越世界的小章鱼本体居然如此狰狞可怖。 　　就算蝙蝠侠赶过来帮忙，局面似乎也是一面倒。 　　正义联盟的人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恐怕需要超人和神奇女侠这样的力量才能抗衡。 　　当被章鱼触手贯穿肩膀的时候，杰森却感觉自己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魔法的力量让他消失在原地。 　　余光看见窗口飘进来了另一只小章鱼和红披风的超人。 　　紧接着，眼前的画面一晃，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林太郎正沉着脸看着对面的男人。 　　路西法？ 　　不……不是，虽然两人长得很像。 　　爱丽丝将杰森从地上扶起来。 　　杰森感觉手脚一阵阵发冷，失血过多让他大脑有些眩晕。 　　“该隐先生，如果你继续这样做的话，我只能祝你活得长长久久。”森鸥外看着该隐，语气十分冷静：“我讨厌被人威胁，虽然我不过是个弱小的人类。” 　　“我没有其他意思，被世界眷顾的幸运医生。你应该不想看见他死亡吧？如果死在我手中，灵魂也会被碾碎哦。”该隐指着杰森说道。 　　杰森谨慎地站在森鸥外身前，挡住该隐的目光，火焰缭绕的大种姓之刃出现在杰森手中。 　　“那你不如试试看。”杰森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眼前的场景很显然是林太郎找到了幕后黑手。 　　森鸥外低下头，发 　　丝挡住眼里的焦急，杰森的情况不太好。 　　“死而复生之人，你可真是不知死活啊。”该隐叹了口气。 　　这口气似乎就是无法阻止的战斗号角。 　　不知哪里爬来黑色的枯枝，密密麻麻铺满地板。 　　杰森挥动大种姓之刃砍断这些试图缠上他的鬼东西，爱丽丝也不再躲在森鸥外身后，少女手上巨大的针筒向该隐袭去。 　　森鸥外手里的枪打中杰森脚边的枯枝，手术刀将伸向杰森背后的鬼影钉在地上，可惜源源不断的魔法侧生物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仍旧前仆后继。 　　爱丽丝的全力攻击被该隐轻描淡写地化解，小姑娘躲开该隐的魔法，继续高高飞起来，却在该隐随手挥出的数道闪电中碎成光斑。 　　这次她连道别都来不及说。 　　杰森被该隐的魔法捆成一团，动弹不得。黑色枯枝狠狠扎入杰森的肩膀，吸食汩汩流出的鲜血。 　　杰森咬牙不肯发出痛呼。 　　森鸥外手脚冰冷地站在原地，头一次觉得呼吸困难。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毫无反抗之力。他和该隐力量的差距就像隔着整个银河系。 　　“你如果杀了他，我绝对不会满足你的愿望。”森鸥外说道，他现在只有这个可以作为筹码：“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杀掉你。” 　　杰森和横滨，二选一吗？ 　　这个该死的恶魔。 　　“如果你早一点答应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不是吗？”该隐眼里闪着愉快的光芒，这次他终于可以达成所愿了。 　　“但是为了让你乖乖听话，我还是需要先收一点定金。”该隐伸出手，看样子准备对杰森做点什么。 　　杰森还在努力挣扎，大种姓之刃在枯枝上造成的伤害却微不足道，他想告诉林太郎不用管他，快逃。 　　可是枯枝堵住了他的嘴。 　　其实杰森心里很清楚，林太郎不会抛下他逃走。但他现在多希望林太郎用上最优解，放弃他。 　　森鸥外的理智一直在叫嚣，他应该放弃杰森，他救不了杰森。横滨才是他的家，是他应该回去的地方。 　　他不利用横滨的力量杀死该隐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他现在直接离开，该隐也不敢对他本人做什么。 　　可是他做不到。 　　森鸥外的脚像在原地生根了，他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和杰森相遇的画面。 　　黑漆漆的小巷子和忽明忽暗的路灯。现在想来，杰森的绿眼睛简直是黑暗里最亮眼的那抹色彩，生机勃勃，坚韧又无畏。 　　无数个相处的瞬间浮现在眼前。 　　他引导杰森接手光荣会社，杰森对他无声的照顾，他们小小的家。横滨那个永远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秘书，那个为他一句话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就为帮他除掉一个棘手的异能力者的杰森。他们甚至无需言语就能理解对方，一个眼神就能默契配合。 　　杰森……早已经变成对他而言他最重要的人。 　　他甚至理所当然地认为杰森会永远呆在他身边。 　　“我还没有找到利用横滨力量的方法，”森鸥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地说道：“如果你再不放开他，我说不定就把那种‘刻在灵魂里的方法’彻底遗忘了。”说话的人像是另一个森鸥外，理智冷静毫不慌乱。 　　该隐并不在意森鸥外的威胁，他反而觉得很有趣。 　　受到该隐指挥的毒蛇一般的枯枝在杰森身上狠狠收缩了一下。杰森面色涨红，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他正在窒息。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杰森努力维持住肺部少得可怜的空气，全身都被枯枝包裹住的他用尽全力看了一眼森鸥外，然后陷入黑暗。 　　森鸥外的脑袋嗡地一声空白了一瞬。 　　捆住杰森的藤条慢慢松开，杰森毫无知觉地被砸在地上。 　　森鸥外的手脚有些颤抖，他仍旧站在原地。 　　“放心吧，没有死。”该隐漫不经心地解释：“可你要再想不起来，他说不定就真的死掉了。我想他死亡之前，你可以想起来的，对吗？” 　　森鸥外克制住自己的表情：“我需要送他去疗伤。否则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你没有谈判的资格，”该隐并不在意森鸥外的威胁：“你可以慢慢想，这个死了还有下一个人，对吗？” 　　森鸥外从杰森的腰带里拿出绷带，紧紧缠绕住他的伤口，然后又摸了摸杰森的颈动脉，稍微松了口气。 　　是选择利用横滨的力量杀死该隐救下杰森，还是放弃杰森的生命保护横滨？ 第117章 　　人类遇到危险的时候, 总会有超级英雄从天而降。 　　森鸥外看着从窗户飞进来的超人，突然感觉到这个奇怪的世界里超级英雄们存在的意义。 　　超人手里还拎着胡子拉杂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的康斯坦丁，红色披风、棕色风衣, 突然就让人觉得有些安心。 　　杰森仍旧在昏迷。 　　“该隐, ”康斯坦丁皱眉看向恶魔：“恶魔就应该好好呆在地狱里, 随便跑出来可不是好事。” 　　该隐是个很讨厌的家伙，对别的恶魔来说, 死亡同样令人畏惧，而对该隐来说却恰好相反。可他过于强大, 又受到上帝的惩罚，没人能让他去死。 　　杀又杀不掉, 死不了的该隐早就是个疯子了。 　　“又是你, 康斯坦丁, ”该隐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人是谁，他只希望森鸥外快点让他死亡：“不要来打扰我, 你们简直像苍蝇一样烦人。” 　　“烦人的明明是你吧。”康斯坦丁点燃一根香烟, 尼古丁让他的思绪渐渐冷静下来。 　　事情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康斯坦丁见到森鸥外的时候就看出了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森鸥外身上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对恶魔来说简直显眼得像是黑夜里的明灯。 　　他猜到森鸥外早晚会吸引恶魔出现, 所以不如一开始就把他‘送给’路西法, 避免引起恶魔之间乱七八糟的战争祸害人类世界。 　　路西法蠢是蠢了点，但在一众恶魔中已经是个还算‘善良’的存在了，他如果对森鸥外的灵魂感兴趣，就一定不会让别的恶魔有机会接触森鸥外。 　　结果没想到那个蠢货居然连翅膀都被人偷了。 　　这就没办法了，该隐这种程度的恶魔可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 　　“医生, ”康斯坦丁说道：“这次恐怕没办法了, 你要是不杀了该隐, 说不定我们都会死。” 　　森鸥外看着康斯坦丁, 大概也想明白了这家伙的做法。 　　“抱歉了，我可不会随便毁灭我的世界，”森鸥外说道：“如果让你用洛杉矶消失的代价来杀掉该隐，你愿意吗？”谁不知道洛杉矶的城市意志是康斯坦丁的炮友。 　　“我愿意啊，”康斯坦丁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说：“可惜我没那个机会。” 　　森鸥外从杰森身边站起来，他并不会为了杰森而让横滨有消失的机会。 　　黑发年轻人的眼睛紧紧闭着，额前两缕个性的白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额头上。呼吸有些微弱，肩膀上的血把刚换上的绷带再次染红。他也许再也看不见那双绿色的眼睛。 　　森鸥外感觉有些茫然。 　　超人和康斯坦丁的加入总算让他有机会把杰森随身携带的治疗药剂注入他的身体。 　　他应该让超人先带着杰森离开，可这样只能解一时之困，该隐只要伸伸手，就能把杰森再次拽过来。 　　不杀掉该隐，这件事无法结束。 　　超人已经和该隐打成一团，虽然该隐的魔法令人防不胜防，但超人的速度保证他足以躲过各种冰霜刀剑和黑暗生物。他可以攻击到该隐的身体，但这似乎没办法造成太大伤害。康斯坦丁在一旁瞅准空隙，补上魔法攻击。 　　森鸥外继续尝试召唤爱丽丝，但是小姑娘刚被杀死一次，短期内没办法再恢复。 　　横滨的力量，如果只借用一点呢？ 　　森鸥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能在心里尝试和横滨沟通，但是这太虚无缥缈了，就像在祈祷神明降临。 　　蓝色的火焰飞向森鸥外的方向，该隐的魔法被康斯坦丁打偏，眼看着就要落在杰森身上。杰森躲不开了，他也没办法在那道魔法击中杰森之前把人拖走。 　　森鸥外不知道自己在该做什么，如果这道火 　　焰打在森鸥外身上，那这个人是不是就永远消失在世界上了？ 　　火焰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杰森面前。 　　书还存在，哥谭的意志也同样存在，横滨众人已经出现在哥谭。如果……后面的事他们会继续完成的吧。在被火焰击中的那一霎那，森鸥外在心里这样想着。 　　按照他的最优解，此时他最好放弃杰森——毕竟他已经决定不会动用横滨的力量了，杰森无论如何都会死在这里，他不会去杀该隐。 　　所以他应该躲开，放任这道魔法击中杰森。 　　可是身体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选择。 　　被该隐的魔法打中的那一瞬间，森鸥外感觉到了剧痛。他的灵魂正在被火焰炙烤，但身体却由衷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寒冷，像是在经历冰天雪地又像是走过地狱业火。 　　该隐的魔法将森鸥外的灵魂从世界上彻底抹除。 　　“不——”超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 　　蓝色火焰将森鸥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然后他只能看着里面的人影逐渐变得模糊，当火焰消失的时候，森鸥外失去意识倒在原地。 　　超人的透视让他轻而易举地发现了森鸥外胸腔中停止跳动的心脏。 　　比超人更激动的却是该隐，他当然很清楚这道魔法的威力，他本想让超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康斯坦丁却让这道魔法改变了方向。 　　“怎么可能？”该隐简直不敢相信，他当然知道人类的灵魂很脆弱，但是森鸥外是受到世界保护的存在，怎么会就这么消失在他的魔法下？那个力量没有保护他吗？他宁愿死亡也不愿意动用那个力量吗？ 　　该隐不理解森鸥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人类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总会做出违背本能的选择？求生不是人类的第一需求吗？ 　　该隐眼里闪动着疯狂和懊恼，他不相信！ 　　康斯坦丁的魔法击中已经不想反抗的该隐，巨大的金色牢笼出现在原地，将该隐困住。但康斯坦丁知道这也许困不了这个强大的恶魔太久。 　　如果不是被森鸥外的死亡扰乱心神，该隐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捉住。 　　超人从空中落下，看着森鸥外的尸体，他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随后他又快步冲上去——万一他的透视出问题了呢？或许森鸥外没有死，还有救活他的机会。 　　克拉克·肯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超级听力，他像个普通人类一样将耳朵贴在森鸥外的胸口，努力寻找心脏跳动的声音。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等杰森从黑暗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该隐给他造成的伤害不小，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灵魂上的。 　　杰森本来就是从死亡之地爬出来的人，他的灵魂早已不像普通人那样‘坚韧’。 　　大脑昏昏沉沉，眼睛看到的事物一片模糊，他想思考些什么，但却感觉头痛欲裂。 　　最后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他被该隐的魔法攻击，自己成为掣肘森鸥外的棋子。林太郎有没有顺利逃脱？如果自己还活着，那是不是意味着林太郎想办法动用了横滨的力量？ 　　杰森当然知道横滨对林太郎而言有多么重要，那是林太郎的家。就像他会拼命保护哥谭一样，必要的时候，林太郎也会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拯救哥谭。 　　他不希望林太郎做出痛苦的选择，杰森有些慌乱。他没办法想象如果林太郎失去拯救横滨的机会，该有多么痛苦。 　　他此时应该正躺在韦恩庄园的房间里。 　　他的房间几乎还保留着以前他当罗宾时候的样子，他喜欢的乐队海报，做过的读书笔记。 　　杰森又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带着爱人走进这间卧室的时候，他心里的尴尬和甜蜜。 　　卧室是最私密的房间，邀请林太郎走进他的卧室，就像是带着爱人参与他小时候的的那段时光和他隐秘的内心世界。 　　“杰森少爷，你还好吗？”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传来。 　　迪克和提姆悄悄躲在门口。 　　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搜寻过附近所有地点，但始终没有找到森鸥外灵魂的踪迹。他像是彻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该隐被康斯坦丁和扎塔娜联合囚禁在魔法阵中动弹不得，但却肉眼可见的沮丧懊恼，像是失去了唯一的希望。 　　根据该隐的交代，那道蓝色火焰将会灼烧人的灵魂，让灵魂化为灰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留一丝痕迹。 　　他说森鸥外已经死了。 　　蝙蝠侠其实不相信这个结果，但这几天的调查似乎正在佐证这个结论。康斯坦丁和扎塔娜完全找不到森鸥外灵魂的痕迹，而超人亲眼目睹森鸥外死亡的瞬间——蓝大个已经不吃不喝在全世界飞了三天，用超级英雄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路西法已经被他们找到，是该隐将人囚禁在了Lux酒吧地下的魔法阵中。 　　虽然路西法的力量尚未恢复，翅膀也没有被找到。但听到该隐使用的魔法时，他也沉默了。 　　种种证据都在表明森鸥外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port mafia的众人无论如何折磨该隐，似乎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我还好，阿福，”杰森有些艰难地喘息了两下，努力忽视胸腔里异样的恐慌：“林太郎呢？” 　　这下轮到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他将手中的托盘稳稳地放在杰森床头：“森先生当然在另一个房间休息，杰森少爷。他为了保护你，同样受伤严重。” 　　这是他们刚刚商量的结果。 　　杰森现在还没恢复，总要等他好一点再告诉他真相。 　　杰森似乎放心了一些，似乎又更加慌张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是林太郎杀死了该隐还是有人救了他们？ 　　“我们找到了路西法，”阿尔弗雷德模糊了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康斯坦丁先生和扎塔娜小姐也赶来帮忙了。” 　　“那我去看看他。”杰森说着 ，就要掀开被子，然后又呻|吟一声倒回床上。 　　“森先生还在昏迷，”阿尔弗雷德急忙按住乱动的杰森：“他受到了魔法攻击，扎塔娜小姐正在照顾他。” 　　杰森突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在阿尔弗雷德惊慌的目光中，杰森再次陷入昏迷。 第118章 　　森鸥外的尸体被放置在蝙蝠洞里。 　　无论蝙蝠侠来看多少次, 这具尸体也始终保持着死亡的样子。连接尸体的心电图没有丝毫波澜，周围泛着白雾的液氮让这具身体不会腐坏。 　　织田作之助这三天始终守在这里。森鸥外死后，横滨众人得到了另一份完全不同的记忆, 他们看见了出现在横滨的杰森。 　　虽然整个世界的整体命运并没有发生重大变化, 但织田作之助看到了活得好好的孩子们和他在武装侦探社写小说的日子。 　　虽然第一次森首领曾经逼他去和纪德决斗, 间接或者说主动导致孩子们失去生命，但第二次, 森首领却救下了孩子们。 　　织田作之助不明白里面的原理，但他相当知足。至少目前孩子们还快乐地活在那个世界上, 他甚至还有机会写小说，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 　　虽然第一次孩子们死亡的经历仍旧在织田作之助心里留有不可磨灭的伤害, 但他对森鸥外的怨恨却有些变淡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们好好活着, 现在这一点已经实现, 他真的很满足。 　　至少现在他并不希望森鸥外就这么死在这里。 　　“暂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织田作之助的声音透过发声器传入布鲁斯的耳朵。 　　布鲁斯冲着布丁鼠点点头。 　　杰森受伤太严重。醒来一次后就又昏了过去，现在仍旧在昏迷中, 扎塔娜说他的灵魂受伤严重, 需要更多时间修养。 　　他们还没有告诉杰森真相。 　　这些日子的寻找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森鸥外的死亡，虽说世界上复活一个人的方法不是没有, 但前提是灵魂还在。 　　身体和灵魂合二为一才是一个完整的人。否则, 一具恢复生理机能的肉|体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如果森鸥外有机会复活，恐怕该隐和路西法这两个玩弄灵魂的行家早就行动了。 　　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等横滨众人对这个结果完全无法接受，他们还没有成功返回横滨，结果森首领居然就这样死掉了。 　　那么接下来呢？port mafia该怎么办？横滨又会怎么样？ 　　森鸥外死亡的后果是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也没有预料到的。 　　太宰治来到哥谭之后一直住在韦恩庄园。杰森和森鸥外在一起后，他其实很少见到两人的相处, 虽然他对森首领的改变有所察觉, 但是他完全没想到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如此深刻, 这实在不符合森首领的性格。 　　太宰治有些说不出的遗憾, 他在遇见织田作之助之后发生改变，而当这种改变发生在森先生身上时，他却并不相信。也许一个人一生中总要遇上那么一两个对自己产生重大影响的人吧，森鸥外遇到杰森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现在看来也许是坏事，但是……森先生那一瞬间的决定恐怕才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以前在横滨的时候，太宰治还以为森鸥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感情超越理智的时候。却没想到森先生最后却因此而死亡。 　　江户川乱步也是一样。他更擅长的是建立于事实证据之上的逻辑推理，而不是预测人心。他以为按照森鸥外的行为模式，理智至上主义者森首领会选择最优解。 　　按照他们的设想，森鸥外会前往Lux酒吧找到幕后黑手，虽然不清楚对方具体的目的，但他一定想要得到横滨的力量。这种力量就在森鸥外身上，森首领一定会利用好自己的优势和幕后黑手周旋。 　　正义联盟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就算是路西法那种等级的反派，超人和神奇女侠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等他们打起来，凭借森鸥外的精明，一定会抓住时机联合正义联盟的魔法侧成员干翻这个反派。 　　可惜感情永远是最无 　　法预测的事，战斗中的意外也难以避免。 　　来自书中世界的工具鱼洛夫克拉夫特也在寻找森鸥外的灵魂，顺便寻找京极夏彦。 　　当时在光荣会社，横滨主世界的洛夫克拉夫特被及时赶到的他拉出了地球，他们两个异世界的同位体在宇宙里狠狠打了一架，毁灭小行星无数。随后绿灯侠和神奇女侠也赶来帮忙，最后的结果是他顺利将另一个自己吞噬掉。 　　洛夫克拉夫特的力量现在变得更加强大，不过他也没什么野心，只要不再被人控制，其实鱼鱼是个十分宅的工具鱼，他已经准备等这次事件结束后去大西洋沉睡，和亚特兰蒂斯人做邻居。 　　不过，恐怕京极夏彦也想不到，另一个世界的洛夫克拉夫特来到这个世界了吧。 　　Port mafia的众人发誓要为首领报仇，无论如何，害死他们首领的敌人要血债血偿。 　　该隐是罪魁祸首之一，但是给该隐最好的惩罚却是让他永远饱受折磨地活下去。 　　京极夏彦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 　　其实就躲在哥谭的京极夏彦的确没有想到洛夫克拉夫特会失败，他还以为这个怪兽会在该隐的指挥下毁灭世界。 　　不过，虽然直接利用洛夫克拉夫特毁灭世界的计划失败了，京极夏彦的另一个目的却达到了——森鸥外已经死亡，他的计划至少成功了大半。 　　毕竟森鸥外身上的力量不仅可以对该隐造成伤害，同样也是对他的威胁。现在这个危机终于解除，森鸥外死亡之后，和他绑定的横滨意志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影响。他会趁这段时间让整个世界陷入混乱。 　　城市意志的强大程度其实和城市的混乱程度息息相关，城市的秩序更加良好，城市意志当然也会更加强大。 　　强大的城市意志又可以保护城市，这是个良性循环。森鸥外保护横滨，保护哥谭，而城市意志理所当然偏爱他。 　　京极夏彦当然不希望城市意志强大起来也不希望森鸥外活着，那会对他的计划造成阻碍。 　　而现在，该隐这个被他诓来的合作者也该被抛弃了。否则一心追求死亡的家伙早晚会为了得到死亡而成为他的绊脚石。 　　他的下一步计划终于可以实施。 　　无论超级英雄们在经历怎样的痛苦，普通人的生活却仍在继续。路西法的翅膀没有被找到，而经历打击的该隐在魔法阵里饱受折磨变得神经兮兮，一句有用的话也挖不出来。 　　路西法蛊惑人心的力量仍旧在全世界发酵，人们之间的小摩擦不断升级，暴力事件让警察和超级英雄疲于奔命。 　　超级英雄们的情绪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康斯坦丁和扎塔娜正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 　　哥谭的情况更是混乱不堪——阿卡姆再次发生大越狱。可GCPD的人这次却并没有求助蝙蝠侠。 　　因为戈登局长早就被企鹅人塞进GCPD的手下架空。 　　他现在毫无话语权，下属也被换了一拨又一拨，他的忠实下属要么为了钱权或生命威胁而倒戈，要么就莫名其妙死在家里。迪克对此也毫无办法，比起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谋杀案，总有更麻烦的事让夜翼无法分身。 　　光荣会社的暴|乱、帮派之间的混战、再次登场的反派们、发生在世界各地的战争瘟疫天灾人祸、来自宇宙的威胁……似乎所有矛盾都在极短的时间里被激发出来。几乎所有超级英雄都分身乏术。 　　阿卡姆发生越狱的时候，蝙蝠侠正在和超人一起阻止来自太空的外星军队。 　　紧接着第二天，各类报纸相继出现《呼叫正义联盟失败》、《蝙蝠侠已经消失？》、《不负责任的超级英雄》、《谁才应该为人类的安全负责》等等报道。 　　超人的舆论危机尚未解决，第二个受到攻击的是蝙蝠侠。 　　布鲁斯反应迅速，他旗下的各类媒体纷纷下场，但影响力却十分有限，人们在暴躁情绪的影响下对超级英雄的的信任正在消失。 　　近期发生的事件太多，总有正义联盟顾及不到的地方。也许是这么多年下来，正义联盟的成员总将拯救世界当作自己的责任，久而久之，一部分人似乎也开始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然而现在在有心之人的挑拨和路西法的力量之下，人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将拯救人类的责任强加给超级英雄。 　　有人呼唤超级英雄而没有得到帮助，人群中居然生出了怨恨的情绪。再也没有人思考超级英雄需不需要休息，政府和警察们为什么不出现。 　　反对超级英雄的声音越来越多，甚至神奇女侠当初导致茱莉亚·卡帕特里斯博士死亡的事件也被拿出来反复报道，一时之间，正义联盟上空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阴云。 　　这些舆论如果放在平常，其实并不会引起人们的讨论。有理智的人都知道，超级英雄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只要是人就会犯错，这是件多正常的事。 　　只可惜路西法不知道被人偷去哪里的力量显然对大家的影响越来越大，人类正在变成更听从本能而不是理智的‘动物’。这就是京极夏彦的目的，人们不需要理智，而超级英雄们也可以站在人类的对立面。多有趣的场景。 　　就在这时，身为市长的企鹅人向全体哥谭市民宣布了一项十分重大的计划。 　　[72小时狂欢] 　　在企鹅人宣布完这项计划之后，整个哥谭周围就被笼罩在一片黑色雾气之中。哥谭民众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异象——明明只有一桥之隔的大都会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目之所及全是黑暗。 　　正在倾听市长讲话的市民们有些惊慌失措，他们完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市长科波特终于露出他的野心：“我亲爱的市民朋友们，不用惊慌。我知道，最近哥谭变得十分混乱，大家的正常生活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都怪该死的蝙蝠侠不是吗？他一直一直阻止人们犯罪。但是！暴力是隐藏在人们血脉中的天赋，是人们的本能！我们为什么要克制自己的本能呢？就连超级英雄们都克制不了自己的本能！” 　　“所以我准备给大家带来一场盛宴——我得到了国会和总统的许可——在接下来的72小时里，请大家尽情犯罪，法律在这段时间被允许失效！” 第119章 　　杰森正坐在蝙蝠洞里看着森鸥外的尸体。 　　虽说林太郎的脸色一直比较苍白, 嘴唇也是那种不太有血色的淡红，但是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惨白。 　　液氮的低温让周围看上去烟雾缭绕，森鸥外就躺在布鲁斯特制的箱体中。箱体像个棺材一样, 真是不吉利，杰森愣怔地想着。 　　森鸥外的睫毛上、脸颊上都结着一层淡淡的白霜, 看上去像个一碰就碎的冰美人。 　　杰森轻轻把手贴在森鸥外的脸上。 　　真的好冷, 不知道林太郎现在觉得冷不冷。 　　冷的话就赶紧起床吧，让我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大红！”因为不放心杰森而赶来的迪克急忙把弟弟的手从液氮里抽出来：“你的手是不想要了是吧？那可是液氮！” 　　杰森的手上也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像一层冰做的壳子。 　　迪克拉着杰森, 强行把杰森的手放在冷水中反复冲洗：“布鲁斯教你的的东西都忘光了？液氮你也敢把手放进去那么久？” 　　虽然迪克做了及时处理, 但杰森的手还是出现了液氮消失后接触空气而产生的烫伤。 　　但是杰森似乎没有任何知觉，他只是愣愣地继续扭头看着森鸥外的尸体，对迪克的唠叨充耳不闻。 　　迪克看着杰森空洞的眼神，忍不住叹了口气。 　　命运对杰森·陶德一向很不公平。先是他那对犯罪巷的父母和艰难的童年时期, 成为罗宾经历短暂的快乐后就是小丑的虐打致死。等他拼着一口气艰难从拉撒路之池爬出来，却发现小丑还活着而蝙蝠侠又有了新的罗宾。 　　他的人生一直在不断破碎、重组，好不容易才有了红头罩这个人。 　　多不容易啊，迪克心想。 　　杰森和森鸥外在一起之后，迪克不知道多少次为杰森感到开心。他在看着杰森的笑容感慨, 红头罩这家伙现在终于拥有自己的家了, 不用再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一样, 每天在宇宙里晃悠。 　　这简直再好不过,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森医生比杰森大一些，是个保守而内敛的人, 却总在杰森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也不算是败退, 森医生看上去似乎也乐在其中。 　　两人看上去真的很般配, 他们的家很温馨。 　　那是一个家真正应该有的样子, 不是舒适的房子，而是里面不停流动的感情。成套的牙刷和杯子、甜兮兮的情侣装、慢慢混合在一起的不同类型的书。墙壁上的照片里，森医生表情无奈却放任杰森喂他吃下粉色的冰淇淋球。 　　杰森从拉撒路之池里带出来的怒火似乎正在熄灭，焚尽一切的火焰渐渐变成温柔的火苗，最后又变成温柔的流水。 　　迪克终于放心地笑了，然后他发现，总是偷偷观察杰森和森鸥外的布鲁斯也停止了对两人的观察。大抵是拥有家的孩子像是终于被抱回家的流浪猫，洗干净之后就不再冲着别人凶巴巴地哈气，而是学会了撒娇和任性。 　　这下他们离家出走的兄弟终于有了可以安心停泊的港湾，他们也不用再担心对方一个不小心在宇宙里浪过头翻了车——相信森医生会把杰森牢牢拴住，爱才是让一个人停下脚步的原因。 　　迪克以为森医生和杰森会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然后等布鲁斯老掉牙爬不动韦恩塔的时候，他们兄弟几个为‘谁该继承蝙蝠侠披风’这件事再打一架——虽然现在就可以断言，最后大概率获胜的是达米安。 　　毕竟等布鲁斯愿意服老退休的时候，他们恐怕也都五六十岁了，最年轻的达米安肯定体力最好。 　　虽然一帮老头子打架的姿势很不好看，但是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肯定看得很开心。 　　说不定他们各自的儿女甚至孙子孙女 　　看得也很开心。 　　这个关于未来的设想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迪克的梦中。 　　迪克悲伤地看着杰森，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准确地说，是自从得知森鸥外的死讯并亲眼看见爱人的尸体后，杰森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原本死去的人应该是他不是吗？他的林太郎应该理智地面对他的死亡，然后继续去拯救横滨。或许在重新返回横滨，继续做回port mafia的首领之后，林太郎会在某个悠闲的午后突然想起他。可能会有些伤心，但是理智的森首领一定会克制住，然后继续生活。 　　如果是这样，杰森其实并不会有遗憾。 　　他早就做好了周围的人逐渐遗忘他的准备，杰森·陶德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的朋们、家人们心中都有更重要的事。 　　超级英雄不就是这样吗？人们敬佩你、感激你、纪念你，然后淡忘你。 　　“杰森，”迪克给了自家兄弟一个拥抱：“我们会想办法为森医生报仇。” 　　也许报仇还能让杰森振作一些。 　　听到‘报仇’二字的杰森眼皮颤抖了一下，他又低下头看了看森鸥外紧闭的双眼。 　　窒息的疼痛和突如其来的荒谬感突然向心脏袭来。 　　** 　　即使是蝙蝠侠还没出道的几十年前，哥谭也从来没出现过如此混乱的场景。 　　人们在街道上疯了一样互相撕扯，厨具店的菜刀被人抢得一把不剩。这会儿，人人都能持枪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大街小巷里枪声不断。 　　街道的橱窗几乎全都被人砸碎，首饰店珠宝店被人洗劫一空。 　　哥谭市民真的陷入‘狂欢’。 　　市长科波特开心地看着这一切，这才是他想要的哥谭，以前他那种‘安分守己、好好做生意’的想法真是愚蠢至极，他居然还依法纳税。 　　混乱才是人类的真谛！ 　　京极夏彦站在市长办公室，听着楼下传来的枪声，同样心情愉悦地笑了。他能感觉到哥谭在逐渐虚弱，这个世界正在陷入混乱。 　　多棒的景象，人们终于开始听从自己的本能，暴露自己的本相。本来就应该这样，遵从自己内心的欲望，去欺骗，去攻击，去杀戮，这才是人类。 　　科波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同样被京极夏彦和路西法的力量影响，正处在不正常的迷狂中。按照企鹅人狡猾的本性，他根本不会站在台前，甚至还答应京极夏彦搞出[72小时狂欢]这样可怕的计划，这对科波特来讲简直违背常理——毕竟哥谭混乱起来对他明里暗里的生意都没有好处。 　　心智不坚定的人当然更容易早早陷入疯狂，在哥谭混乱起来的那一瞬间，就有心怀恶念的人双目发红地攻击周围所有人。 　　不是没有人想过要逃跑。但是哥谭周围那片诡异的黑雾却阻挡了人们的脚步。 　　有人尝试着冲进黑雾，但很快黑雾里就传来惨叫。 　　也有人尝试着用绳子拴着小动物，再驱使小动物走进黑雾，结果最后绳子的末端只剩下白骨。 　　京极夏彦的黑雾其实是从当初的小佛龛中获取的力量，那种恐惧、信仰和残忍的欲望让黑雾‘吃人’。这种力量来源于人类，当然也要回馈给人类，这是京极夏彦的‘公平’。 　　但凡走进黑雾的生物都会尸骨无存。 　　人们终于确定他们无法离开哥谭。 　　随着暴力情绪的滋长，就算是理智的人也在渐渐陷入疯狂，更别提那些本来就不理智的人。黑门监狱、阿卡姆再次暴动，仍旧停留在街道上的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甚至安分呆在家里的人都遭受了无妄之灾。家门被暴力撬开，持枪者闯入家中，弱者被杀死，反抗者在体验过暴力之后变为施暴者。 　　韦恩庄园也难以幸免，阿尔弗雷德已经开启了庄园的所有防护系统，自己也持枪守在门口。 　　“B，哥谭的位置似乎消失了，所有通往外界的信号也被截断。”提姆脸色难看，他已经第一时间把威尔接进了庄园，现在正在和威尔一起给已经出动的蝙蝠家族和‘横滨家族’提供情报。 　　正义联盟的人在解决完光荣会社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了哥谭，而扎塔娜和康斯坦丁正在瞭望塔上研究如何破解路西法的力量，现在哥谭的信号和外界切断，蝙蝠侠完全无法联系到正义联盟。 　　这些日子，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们几乎都住在瞭望塔上，防止路西法的能力对他们也造成影响。 　　除了蝙蝠侠。 　　布鲁斯的意志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心灵屏障就算是路西法也很难打破。他会受到情绪上的干扰，但这不会影响他的行为。 　　正呆在瞭望塔的超人第一时发现了哥谭的异样，他本想直接飞过去，但扎塔娜和康斯坦丁阻止了他。那里魔法的力量太过浓厚，超人毫无防备地过去一定会被影响到。 　　“有什么办法吗？”超人沉着脸问道：“原本哥谭所在的地方已经完全被黑雾笼罩，B他……”蝙蝠家族除了杰森之外可没有魔法侧成员，但是现在杰森的状态…… 　　“蝙蝠侠能解决这件事。”不能也得能。康斯坦丁咬着烟，表情同样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现在过去也没有任何用处，他们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不在地球上？”超人深吸一口气，他完全无法想象，有人可以把哥谭直接搬离地球。 　　“这么说吧，”康斯坦丁说道：“那里磁场混乱，恶魔、怪物甚至是信仰的力量交织在一起，让那里变成了一个异度空间，它像个黑洞，会不断吞噬周围的物体。” 　　扎塔娜同样发现了这一点：“我们没有办法从外部打破它，因为它会像黑洞一样把我们也吸进去，现在我们能做的恐怕只有等待——等待蝙蝠侠从内部想办法破坏这个黑洞。” 第120章 　　森鸥外感觉自己从一片虚无和宁静中醒来, 周围没有一点儿声音，这里安静得不像是人间。 　　他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不含瑕疵的纯白, 晃得人眼晕。 　　晕？ 　　他不是死掉了吗？ 　　森鸥外茫然地往前走。但随即他发现，自己的意识在哪里，人就能立刻出现在了那里，他的意念似乎可以直接控制自己的行动。 　　这里很明显不是现实世界。 　　森鸥外只记得自己没有躲开该隐的魔法, 蓝色火焰几乎把他的灵魂烧毁。最后残留在意识中的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疼痛……和对人世间的不舍。 　　在森首领一生的情绪中，不舍与遗憾几乎是最不可能出现的一项。他做出选择从来不后悔。只是这次，他也许是真的要抛下杰森永远离开了。 　　森鸥外其实早就想过自己和杰森的未来，虽说他总是做好分离的打算, 但美好的结局他也同样期待。 　　路西法拥有穿越世界的力量，所以如果他愿意在死后将灵魂送给路西法, 也许路西法愿意送他往返于哥谭和横滨。 　　这样他就不用和杰森分开了。 　　杰森的光荣会社已经将继承人培养提上日程。显然port mafia也需要开始寻找合适的继任者了。其实森鸥外曾经最属意的继承者是太宰治，只可惜，太宰君早早就离开了port mafia。但中也君也是相当合适的人选，只是需要多磨练几年, 然后在红叶殿的帮助下，慢慢开启port mafia的新时代。 　　等中也君逐渐成熟起来，他就带着爱丽丝酱去找杰森。每年在横滨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去哥谭住一段时间。 　　还可以去世界各地甚至宇宙里旅游。 　　他还会在横滨开一家幼儿园, 或者……一家修车厂也不错, 机车是杰森的爱好, 他可以让杰森玩个够。中也君肯定会被吸引来, 这群武力派喜欢的东西都是这种刺激的。 　　偶尔他还能去地球-19看看小杰森, 那孩子估计一直盼着自己去看他。 　　不过现在看来, 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他的人生居然就在这里划下终止符。 　　森鸥外脑海里又浮现出杰森的样子。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放任自己的思绪随意飘荡，一会儿想起他和杰森第一次亲吻的那个夜晚，一会儿又想起在port mafia办公室里那个带着安抚意味的拥抱。 　　曾经的爱与恨、忧伤与喜悦、幸福与宁静，都像云雾一样扫过心间，一时间令森鸥外有些怅然。 　　他已经死了，就算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森鸥外也清楚他至少已经经历了一次死亡。 　　死亡。 　　曾经对他而言是陌生而遥远的话题。 　　说来有些傲慢，森鸥外其实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于非命。虽然他知道身为mafia的首领，他最后的结局也许不会太好，但森鸥外总会有种感觉，他才不可能轻易死去，他是横滨的主人。 　　虽然不知道这种傲慢究竟从何而来，但森鸥外从没怀疑过他有能力在任何情况下活下来。 　　不过他现在也并不后悔。 　　就算他已经死亡，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想必可以猜到事情的真相。有他们在，横滨不至于没有希望，等他们让哥谭和平，哥谭的能量就能滋养横滨。书会做出其他选择的，他并不担心。 　　只是也许杰森会伤心。 　　希望杰森可以好好活下去，而不是颓废和自暴自弃。当然，以后杰森如果把他忘了，他应该会很生气。 　　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都已经死了。 　　没有什么好后悔和犹豫的，如果杰森真的把他忘记了，那就忘了吧。 　　森鸥外叹了口气，继续飘飘 　　荡荡，脑子里胡思乱想。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那他怎么没有看见其他人？ 　　森鸥外把自己的人生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之后，总算提起兴趣探究一下周围的环境了。 　　白色，白色，入目到处都是白色，刺眼又无聊。 　　时间和空间似乎已经没有意义。 　　森鸥外感觉自己已经飘累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里游荡了多久，或许是十天，还是半个月？没有任何变化的房间让森鸥外开始失去时间流逝的概念。 　　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整个人都开始恍惚。 　　灵魂也会恍惚吗？ 　　森鸥外并没有其他选择，他尝试着说话，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继续在这里飘荡，却仿佛也没有尽头。 　　所以死后就是这样的世界吗？怪不得大家都不想死，这里真是太无聊了，难道他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森鸥外不得不开始考虑另外一种可能，他是不是没有死亡？ 　　这样的话，他能吃东西吗？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森鸥外突然就看见了眼前出现的寿司和寿喜锅。 　　森鸥外：…… 　　车厘子？ 　　车厘子出现在眼前。 　　……碳烤羊排？ 　　羊排也出现在盘子里。 　　杰森？ 　　这次倒是没出现真人，但杰森的照片出现在他眼前。 　　行吧。 　　森鸥外这下终于可以确定，他应该并没有死亡。他大概是被某种神奇的力量保护起来了，这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更不是什么死后世界。 　　“可以出来吗？”森鸥外考虑了一下，决定和对方直接交流。他这种状态就算不是死亡，应该也不太正常。 　　没有人回答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不打算和我说句话吗？”森鸥外继续问道。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我想要间会客厅，顺便，红茶，谢谢。”森鸥外想了想，又提了个要求。他想看看这个不知名存在对这里的掌控力如何。 　　这次，纯白空间似乎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会客厅里柔软的真皮沙发和茶几是森鸥外熟悉的样式，熟悉到杰森似乎马上就会黏糊糊地从后面绕过来抱住他。 　　红茶正在茶几上冒着热气，醇香四溢。 　　“多谢。”森鸥外毫不客气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给我一张床。” 　　“有窗户吗？我想看看风景。” 　　“窗外那颗树长得太丑了，换成棕榈。” 　　不知名存在：…… 　　森鸥外倒是十分自在，他感觉自己在这里过上了养老的生活。 　　虽然这样的日子也有些无聊。 　　会客厅旁边出现卧室，卧室联通新的书房，书房里逐渐塞满他曾经看过的书，里面甚至可以找到杰森的笔记。 　　森鸥外眯起眼睛。 　　三岁小鬼偷偷摸摸出现在森鸥外身后，悄悄观察着大人的行动。旁边又突然伸出来一只小手，把他拽走。 　　“可是我想去看看他。”小孩奶声奶气地说道。 　　另一个大一些的孩子看上去有些傲慢 ，但拽住小孩的手却十分温柔。 　　“我说了，等他的灵魂再恢复一会儿。”大一些的孩子说道：“能不能不要着急，横滨？” 　　“可是我想去看看他嘛，求求你啦。”横滨说道：“你不想去嘛，他已经好多啦！” 　　两个孩子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不要太明显。 　　森鸥外嘴角抽搐。 　　“要进来吗？”森鸥外合上书本，问道。 　　“要！” 　　** 　　哥谭的状况仍旧在不断恶化。 　　蝙蝠侠从来没觉得哥谭的味道如此难闻，血腥味、烧焦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死亡到处蔓延。 　　随便在街上逛一逛，就能在街角看见几具尸体。 　　红头罩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发泄在这群罪犯身上，阿卡姆和黑门监狱越狱出来的反派几乎都被杰森揍了一遍。 　　红头罩现在几乎不说一句话，这反而让熟悉他的反派十分害怕。以前的红头罩总会说些地狱笑话，可现在却一言不发，下手更是狠厉了十倍。 　　带着一帮小丑面具人狂欢的哈莉·奎因因为打断了提姆的胳膊而被红头罩一枪爆头。为企鹅人出谋划策，帮助科波特登上市长之位的谜语人被杰森吊在了韦恩塔上。 　　现在，红头罩直接冲进了市长办公室。 　　企鹅人在暴戾情绪的影响下杀光了市长办公室的人，现在正指挥着下属，准备将市政府变成新的‘冰山俱乐部’。京极夏彦对此十分满意，但他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哥谭，他要让整个世界都变成这样。 　　可惜洛夫克拉夫特不知道躲去哪里了，不然他还可以再继续试着控制对方。 　　京极夏彦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走进萦绕在哥谭附近的黑雾。随着他一步步走进黑雾，黑洞仿佛又将周围吞噬了一块。 　　哥谭已经没救了，京极夏彦准备让黑雾继续扩大。 　　杰森在科波特大肆庆祝的时候冲进了房间。 　　“红头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企鹅人对杰森简直恨不得生啖其肉。这个该死的红头罩抢了他的地盘，还把他囚禁了那么久。 　　杰森没有说话，冲着企鹅人的脑袋就是一枪。 　　科波特可不会坐以待毙，他躲过杰森的子弹，顺便指挥手下一拥而上。枪声不断响起，而杰森却像个没有痛感的机器人一样，宁愿以伤换伤也要置企鹅人于死地。 　　鲜血终于也将这间市长办公室染成红色。 　　“夜翼，市长办公室搞定。”杰森有些疲惫地坐在办公室里唯一一张还立着的椅子上，对着耳机说道。 　　“你这个混蛋！”迪克狠不得把红头罩关进韦恩庄园，让他永远也不要出来。 　　杰森按下耳机。 　　刚刚的混战不至于让他受到太严重的伤，但挨上几颗子弹总是免不了的。 　　杰森茫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他似乎和这里陷入疯狂的人没有任何差别，手上同样沾满鲜血和人命。 　　迪克就在此时赶到。 　　他们原本的计划只是想办法接管市政府，将市政府改造成临时的物资发放点和避难处。总还有那么少数几个人，心里没有什么暴虐的情绪或者有极其强大的意志力。 　　虽然整个哥谭对外的信号已经中断，但哥谭市内部的信号还可以使用，他们还可以通过广播唤醒部分还算清醒的民众心智。 　　但迪克没想到，杰森就这样二话不说一个人冲了进来。 　　夜翼看着满身鲜血的红头罩，拼命忍住自己的眼泪。 　　森医生离开之后，杰森就像失去了伴侣的孤狼。 　　“还好吗？”迪克一边问一边向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弟弟伸出手，杰森大概是又想到森医生了吧。 　　“……死不了。”杰森回过神来，借着迪克的力道站起来。 　　“进去看看吗？”迪克问道：“还撑得住吗？” 　　“走吧。” 第121章 　　看见两个孩子——尤其这两个孩子中居然有一个叫做横滨——的时候, 森鸥外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没有死亡，想必是城市意志救下了他的灵魂。 　　另一个看上去大一些的孩子应该就是哥谭了。 　　森鸥外看了看黑色头发紫色眼睛的孩子和另一个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孩子……好吧, 首领先生现在心里只有无语。 　　横滨这孩子很明显是按照他的样子长的, 而哥谭……显然是杰森·三岁幼崽版·陶德。 　　森首领现在有一种杰森给他生了两个崽的错觉。 　　横滨乖乖坐在沙发上甩着小短腿萌萌哒看向森鸥外：“林太郎，能亲眼见到你真是太好啦！” 　　在横滨的衬托下显得有些高冷的哥谭认同地点点头。 　　“森先生，”哥谭显然不像横滨那样热情，小孩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因为你带着横滨来到我的城市, 才让我有出现的机会, 所以我们会报答你的。”哥谭的语气也十分严肃, 就是和他那张婴儿肥的小脸儿有点不搭。 　　“林太郎和杰森又把哥谭带来唤醒我, 才让我有机会出来, 我也一定会报答的！”横滨握着小拳头。 　　所以他活下来应该就是两个城市意志的功劳了, 森鸥外心想。 　　但是他一直把哥谭比作美丽的女士……所以居然是个幼稚的小屁孩吗？城市意志应该无所不知，所以为什么是两个小鬼？ 　　“林太郎，你会继续保护我的对吧，”横滨从沙发上跳下来，对着森鸥外说道：“哥谭说你肯定喜欢小孩子，所以我就变成这样啦。你喜欢吗？” 　　森鸥外：…… 　　森首领不吃和撒娇这一套, 就算这孩子长着他的脸。 　　哥谭也眨眨眼睛, 清澈但现在还圆滚滚的绿色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森鸥外。 　　横滨像颗小炮弹一样在原地biu地冲过来，然后又抱住森鸥外的小腿，用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冷酷的医生。 　　“那只八爪鱼和臭妖怪真的太可怕啦, 把我打得好痛好痛, 幸好有大家救我！”然后小孩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心情有些低落：“可惜绫辻先生不在了, 我有点想他。” 　　……有点可爱, 森鸥外心想。 　　哥谭也慢慢走过来, 抿着嘴乖乖站在森鸥外旁边。横滨拉住哥谭的手，两个小孩一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森鸥外。等他们的力量恢复了，就可以和森鸥外一起离开这里，去哥谭或者横滨居住。 　　森鸥外把试图爬到他大腿上的小孩拎起来。 　　啧。 　　“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森鸥外把横滨放在腿上，又让哥谭靠在他身边。 　　“现在还不行啦，”横滨用软乎乎的小奶音说道：“我们两个能量不足，哥谭现在更危险，以前欺负我的那个坏蛋现在跑去欺负哥谭了。” 　　哥谭仍旧冷着脸，脊背挺直，保持着高傲的姿态坐在森鸥外旁边。 　　就是腿有点短，碰不到地面。 　　森鸥外看着熟悉的脸，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那什么时候可以呢？”森鸥外问道。 　　两个小孩对视一眼。横滨沮丧地低下头，哥谭转过脑袋不去看森鸥外的表情。 　　“我们也不知道，如果哥谭能恢复秩序的话，或许可以。可是现在哥谭太混乱了。” 　　横滨想了想，继续解释道：“就像有人在拿刀子伤害他。除非把拿刀的人制服，再让哥谭慢慢养伤，等他再次恢复健康，才会有力气送你回去！” 　　对此，横滨和哥谭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被人类搞得破烂不堪的城市就是没有多余的能量。 　　森鸥外只能按耐下心里的焦躁。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森鸥外问道。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哥谭摇摇头：“这里其实是这个宇宙里所有城市意志的诞生地，我只知道自己出生在这里。” 　　提及诞生地，森鸥外不可避免地想到造物主。如果这里是城市意志诞生地，那么恐怕与上帝有关吧。按照路西法的说法，哥谭宇宙里的一切都是上帝的造物。 　　路西法应该是被该隐抓走了，这次想必蝙蝠侠他们可以得到关于路西法的消息。如果有路西法在，说不定能找到自己。 　　杰森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 　　如果他真的死掉了，那么他担心杰森也没有用，所以一开始森鸥外并不着急。但现在他确定自己没有死，而且尸体大概率还留在哥谭，杰森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应该不会，森鸥外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担忧，杰森一定会想办法给自己报仇。 　　杰森确实没做什么傻事，他只不过用全部的力气来杀掉那些该死的反派而已。蝙蝠侠制止过他，甚至在杰森跑来照企鹅人之前两人甚至又动手打了一架，可惜毫无用处，红头罩爬也会爬出来干掉那些反派。 　　他和林太郎都希望哥谭能够变得和平，这是他们相遇的契机。如果没有人陪他继续走完这条路，他也会自己走下去，只不过他已经不在意手段和方法了。 　　现在恐怕没有什么人可以约束住杰森。 　　Port mafia的人同样开始疯狂报复，他们找不到京极夏彦，只能选择把账算在企鹅人头上。 　　因为江户川乱步推理出企鹅人科波特才是藏匿京极夏彦的人，这个[72小时狂欢]也绝对有京极夏彦的手笔。 　　于是Port mafia和武装侦探社的人也同样出现在市长办公室门口。 　　首领宰喵喵、江户川肥啾、织田作鼠鼠与柯基中也、芥川兔之介，相遇。 　　“太宰先生！”安哥拉巨兔有三个首领宰那么大。 　　“啧，居然让你们抢先一步。”中原中也跟在后面烦躁地说：“喂芥川，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别一副马上就要跳槽到武装侦探社的表情。 　　首领宰不适应地转身，避开兔兔炽热的目光——他可不习惯芥川对他这么热情。 　　“谁让某只黑漆漆的小狗狗行动太慢呢，”首领喵摇摇头：“中也真是太不听话了，你如果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早就赶到了。” 　　武装侦探社和port mafia众人早已经开始合作，共同维护哥谭的治安——在哥谭一顿咔咔乱杀的宠物们显然取得了优秀战果。部分杀红了眼的民众被关进刚刚修好的黑门监狱，大部分趁乱闹事的反派不是被port mafia的武斗派弄死，就是被武装侦探社的武斗派重新关进阿卡姆。 　　太宰治联合蝙蝠侠在短短一晚就重新升级了阿卡姆的安保系统，至少保证这些被关进来的家伙暂时没办法出来闹事。 　　虽说他们之中有些人是在魔法的影响下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但事情已经做下，相信以后他们会被自己的良心日夜谴责。至于该对他们如何定罪，这是以后政府需要完成的任务。 　　“不过也没有差别，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啦，包括不听话的小柯基。”虽然这个中也不是首领宰的中也，不过也没有差别，欺负起来都很有意思。 　　中原中也咆哮一声，冲着肥猫扑过去——再次感谢阿尔弗雷德的好手艺。 　　江户川乱步从首领宰脑袋上飞起来，挥挥翅膀停留在听到动静出来检查的迪克肩膀上。 　　“所以我就说不用来这么早，”江户川乱步说道：“已经有人帮我们解决掉企鹅人了。” 　　芥川龙之介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看着猫狗互挠，完全不知道该帮谁，织田作鼠鼠也跑过来，扯了扯杰森的裤脚。 　　得到那份记忆的织田作当然想起 　　来自己曾经的好朋友，只是失去深爱的人这件事实在太令人难过，织田作之助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劝解。 　　杰森低下头。 　　所以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无论看见任何相关的事都会觉得难过吧。 　　杰森又想起来他带着森鸥外装成‘森丰太郎’和‘太田林太郎’的样子在咖喱店一起吃辣咖喱的场景，那个夜晚暖黄色的灯光把林太郎额头上被辣出来的汗珠照得亮晶晶，于是他拿着纸巾帮林太郎擦汗，然后又故意一口吃掉了林太郎勺子里的咖喱饭。 　　杰森心里又克制不住地涌上难过。 　　头罩里实在太闷了，涌上来的蒸汽让他双眼模糊，换气系统是坏掉了吗？ 　　“杰森，我们进去看看吧，乱步桑说里面还有京极夏彦留下的东西。”织田作之助的声音传来。 　　“嗯。”杰森答应了一句，然后弯下腰把织田鼠鼠放在自己肩膀上。 　　猫猫狗狗也停止了打架，迪克顺手捞起肥猫，转身跟上杰森的脚步。 　　企鹅人的尸体还在办公室里，睁大眼睛死不瞑目。杰森出手狠辣，这里参与庆祝的都是企鹅人的手下，他们手中全都有好几条人命，因此杰森并没有留情。 　　“那边，”江户川乱步的翅膀指向一个角落：“那里有密室。” 　　杰森抽出枪，点了点剩下的子弹数，率先走进去。 　　密室看上去十分‘正常’，好像就是贪污腐败的科波特市长收受物资的地方。打开保险箱之后全都是科波特市长的金银、货币和珠宝，还有部分账目，记载的是企鹅人与政府的官员们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要是以前拿到这个我还会激动一下，”迪克有些自嘲：“现在觉得这东西和废纸也没什么区别。” 　　见识了这两天的疯狂，迪克似乎也有不小的变化：“我们作为义警能做的实在太少，有时候可能还不如戈登局长。” 　　整座城市的安全不是依靠义警们夜以继日的工作就可以实现的，完善且配套的政治制度、社会风气似乎都缺一不可。 　　要是布鲁斯愿意去做市长就好了。 　　等这次事件过去，说不定布鲁斯就真的愿意了。以前他不愿意是因为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不过都是上层利益集团的传声筒而已，错综复杂的利益链条注定了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难有作为。 　　但现在不一样了，哥谭上流社会的人几乎都参与了□□，有些人主动成为施暴者，有些人的财富则被发疯的人们抢劫一空。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哥谭将面临一次大洗牌。 　　不过现在想这个还有点早。 　　江户川乱步绕着整间密室飞了两圈：“果然，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密室。” 　　“把这里挖开。” 　　迪克和杰森对视一眼。 第122章 　　森鸥外没想到自己会直接见到这位伟大的造物主大人。 　　这些日子, 他只能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纯白世界里和小孩儿玩过家家。虽然哥谭和横滨这两座城市都拥有悠久的历史，但两个城市意志的心性显然还像小孩子一样。 　　尤其是横滨，这孩子十分擅长撒娇, 顶着一张酷似自己的可爱嫩脸, 偶尔还能哄得森鸥外答应他玩一些十分幼稚的游戏。 　　森首领被迫提前体会到了单身爸爸带娃的‘快乐’。 　　没办法，他现在对如何离开这里毫无头绪, 只能等待哥谭和横滨静静修养恢复‘力气’，可哥谭却肉眼可见地越来越虚弱。 　　横滨看着有气无力的哥谭, 垮着小脸叹气。根据森鸥外的观察，他们呆在这里的期限大概率要无线延长。 　　但愿不要等他出去之后，杰森都七老八十了。 　　所以当这位经常出现在路西法口中的造物主突然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森鸥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森鸥外记得路西法说过, 哥谭所在的宇宙，包括所有平行宇宙都在上帝之下，上帝拥有绝对的主宰权。 　　森鸥外摸不清楚他的出现是为了什么。按照路西法的说法，这个宇宙中上帝的形象似乎并不是《圣经》中那样仁慈的存在，而是一个创世者、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就在森鸥外思考上帝意图的时候，这位造物主却将一个发光的小球交给了森鸥外，并让他转交给路西法。 　　他并没有说什么，仍旧沉默且冰冷。 　　小球里隐隐有光晕在流动, 森鸥外感觉自己似乎看见了一对翅膀。 　　然后, 上帝用很平淡的口吻告诉森鸥外, 这是路西法曾经的天使翅膀。 　　“你希望路西法重回天堂？”森鸥外沉默了一下，问道。 　　“我只是确认他并不适合成为上帝。至于要不要重新回到天堂，那时路西法自己的事, 我不会干预。”上帝口吻仍旧很冷漠, 似乎什么都不在意：“进入地狱是我对他的信任和考验, 并不是惩罚。但他似乎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路西法的感情过于充沛，他是个失败品。” 　　这话里隐含的意思倒有些像东方世界的‘大道无情’。 　　森鸥外是不太理解这种考验，但他知道路西法为上帝驱逐他去地狱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上帝曾经有过让路西法成为‘上帝’的念头吗？ 　　上帝居然还可以换人？这才是森鸥外最想吐槽的地方。 　　这位造物主看上去其实真的很像总是在port mafia给下属画饼的他。让你做事是看重你之类的……忽悠别人一边努力做事一边心怀感激。 　　何况把路西法称为‘失败品’，未免过分了些。 　　或许上帝当初让路西法去管理地狱，真的存了让他见惯世间丑恶，最后达到‘无情’的‘境界’吧。但路西法这么多年下来显然毫无长进。 　　还有一种可能是当初没有人可以管理地狱，而恰好上帝看好的大天使又在和他闹别扭，于是一气之下就把人踢到地狱去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森鸥外都有些同情路西法。还是现在的笨蛋恶魔比较顺眼，要是路西法也变成上帝那个无欲无求样子，那就太无聊了。 　　不过森鸥外同样也认为，或许上帝并不是什么都不理会，只不过比起人类，他当然更偏爱自己的天使们。 　　所以他大概不太能容忍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被一个外来的邪魔利用。只不过他也并不想管太多，只是让森鸥外把路西法的力量重新交还给他而已。 　　不然这对路西法曾经的天使之翼还有什么用处呢？ 　　上帝不会直接插手任何一个宇宙中发生的事。 　　因为人类世界被创造出来之后自有其运转规律， 　　如果他总在坏事发生的时候插手，最后只会导致人类成为他的提线木偶。 　　人类的本性就是在错误中才能发展，就像亚当和夏娃。 　　森鸥外并没有把这些猜测问出口，毕竟上帝看上去就让人没什么交流的欲望。 　　随后，上帝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而是直接消失在他眼前，快得连森鸥外都没来得及询问从这里离开的方法。 　　森鸥外：…… 　　说真的，这里的天使和恶魔不靠谱果然是有原因的。 　　** 　　“各位市民，我是GCPD的警官，理查德·格雷森。”迪克穿上GCPD警员的衣服站在镜头前，神情疲惫地安抚全体哥谭市民，他的脸出现在哥谭市民的电视中和街头巨大的显示屏上：“暂时平安无事的市民请不要外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开门。GCPD正在努力配合蝙蝠侠，清除犯罪者。” 　　他背后无人机转播的画面里，蝙蝠侠和其他义警正在将罪犯扭送监狱。大批无人机在空中巡航，小型抢劫案直接被无人机射出的麻醉弹击晕。 　　部分犯罪者终于躲进死角，暂时不敢出现。 　　哥谭的街道总算恢复了一两分平静。有普通人蜷缩在街角，终于哭了出来。 　　这种时刻，总要有人站出来统领大局，才能给人信心。 　　本来这件事应该由戈登局长来做，毕竟戈登局长在民众中的呼声一直很高，他的出现更能让人安心一些。但詹姆斯·戈登在这次的‘狂欢’之中也受到不小的伤害。 　　他的情绪当然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这种情绪让他在带领警员们制止犯罪的过程中变得有些冲动冒进，结果被更加激动的罪犯在肚子上捅了好几刀。目前正躺在莱斯利医生的医院里接受治疗。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他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显然不可能站出来安抚市民。 　　其实戈登局长早已经有了退休的计划，他的身体早就不复当年，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幸好夜翼迪克回到了哥谭，戈登局长希望夜翼能接手自己的局长职位。 　　“市政府大厅将直接开放给大家，附近无处可去的民众可转移至市政府。请尽量选择有无人机的路线，GCPD将一直为大家提供保护和物资。目前居家的市民，请不要随意离开，韦恩企业已赞助更多的无人机，稍后将为大家运送生活物资。” 　　[72小时狂欢]现在已经过去36小时，哥谭周围的黑雾却依旧没有散去的趋势。但这场暴|乱显然影响了人们的一切正常生活，有人窝在家里一步都不敢离开，但哥谭的自来水厂遭到破坏，居民的生活已经很成问题。 　　已经有人悲观的人准备冲进黑雾，选择自我了结——幸好被罗宾阻止。 　　浓重的黑雾也让哥谭上空阴云密布，阴沉黑暗的天空让人心生绝望。 　　根据蝙蝠侠猜测，这个72小时是黑雾原本能够维持的时间。或许它一开始只能维持72小时，但是哥谭混乱之后产生的负面情绪显然让黑雾更加壮大。这场所谓的‘狂欢’很可能会继续延长，甚至范围也会向周边城市扩大。 　　部分心惊胆战、受到影响比较小的居民看向电视，似乎终于看到了希望。他们看着屏幕上神情疲惫眼含悲伤的迪克，忍不住流下眼泪。 　　短短一天半的时间，整个社会秩序完全被颠覆。 　　就算大家都清醒过来，这些伤害也无法抹消。 　　不过好在蝙蝠家全员出动，哥谭的混乱在一天之内几乎被平息下来。韦恩集团反应十分迅速，发放的物资中带有吸入式镇定剂，这些镇定剂在每个家庭中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有些人无奈地绑住了发疯的家人、朋友，有些人在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焦躁，镇定剂就像及时雨，能在短期内很好地安抚人们的情绪，虽然它无法长时间起效。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屈服于自己的本能，变成只知道宣泄的怪物。虽然哥谭街头仍旧看得见暴力，但更多的人选择克制。路西法的力量虽然不容小觑，但大部分人心里其实充满爱和希望，他们并不渴望杀戮。 　　蝙蝠系义警们像是哥谭黑夜里的一盏盏明灯。 　　迪克忙着在市政府大厅帮助无家可归的人或落单的人，虽然大家脸上的悲哀和焦虑始终挥之不去，但每个人都在努力克制。轻柔的音乐在大厅里响起，抚慰人们饱受折磨的神经。 　　迪克的耐心显然让市民们受到极大安慰，市政大厅避难所的人们逐渐从惊恐中恢复平静。 　　与此同时，杰森正带着横滨众人守在市长办公室。 　　按照世界第一侦探和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联合推理，路西法的翅膀有很大可能还藏在哥谭。 　　所有的圣经故事都在告诉人们，天使和恶魔的翅膀十分重要，那是他们身份的象征。按照布鲁斯的记载，翅膀几乎等同于他们的第二生命。 　　而路西法这个家伙，居然只是因为‘叛逆’而冲动地割下了自己的翅膀，骂他一句愚蠢都是轻的。 　　恐怕京极夏彦正是以路西法的翅膀作为媒介，源源不断盗走了他的力量，这个说法现在也得到了路西法本人的验证。 　　当初那个拍卖行放出来的假翅膀让他们误以为这事和路西法的翅膀无关，翅膀只是被人放出来的烟雾弹而已。但是仔细想想，这恐怕是京极夏彦的花招，让他们误以为这个东西不重要。 　　路西法能感觉到他的翅膀就在哥谭，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模糊了他的感知。 　　不过也不是毫无头绪，既然一切的源头都在哥谭，而企鹅人又是京极夏彦的帮手，从企鹅人那里入手显然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都认为企鹅人只是个傀儡，按照京极夏彦的谨慎程度，他不可能让企鹅人这个临时合作者知道他的计划。 　　企鹅人有很大可能不知道这一切，那么最有可能藏着路西法翅膀的地方会是哪里呢？ 　　市政府大楼。 　　这是江户川乱步和蝙蝠侠同时做出的推断。 第123章 　　侦探们推测路西法的翅膀位于市政大厅的原因很简单。 　　一般情况下, 市政府都是一座城市的象征，是整个城市的中心。 　　根据蝙蝠侠的调查，一开始有陷入疯狂迹象的人确实是市政府的官员比较多。其实市政府的官员中其实不乏心性顽强的人, 但他们显然因为受到的影响时间过长而神志不清——企鹅人那个[72小时狂欢]的计划居然还能得到政府人员的同意，甚至成为一项提案，这简直不是一句‘昏了头’能形容的。 　　还有原本保守的政府官员突然认为这是保持人类物种优越性的关键事项，他们希望在这次的狂欢中淘汰弱者, 保留强者, 让人类基因进一步得到筛选。这群疯子一样的家伙甚至决定每年都举行一次狂欢, 好让人们尽情释放自己心里的不满和暴力，这样才能生活得更好。 　　从布鲁斯找到的资料来看, 这群人显然已经疯得不轻。 　　作为政府的机构，这里管理严格不易入侵，是最受关注的地方，也是正常反派们不喜欢轻易涉足的地方——毕竟比起化工厂、自来水厂、银行, 这里安保级别更高, 性价比更低。 　　恐怕这也是京极夏彦的想法，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在普通人中发展信徒，反而直接从哥谭的政治人物入手, 这样做其实更不容易被蝙蝠侠发现。毕竟哥谭的官员一直都是讨人厌的模样，再变得讨厌一点也不会引起过多怀疑。 　　江户川乱步在企鹅人办公室的密室里发现了另一间更加隐秘的密室, 这显然验证了大家的猜想, 京极夏彦果然在哥谭市政府做了什么。 　　这间密室完全被密封起来，如果不是名侦探大人要求从这里开始挖掘，没有人会发现它。 　　红头罩掘起层层累土, 挖了差不多20英寸才终于挖到金属材质的密室大门。 　　在密室被开启的那一瞬间, 黑雾中的京极夏彦睁开眼睛。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精心打造的密室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这几乎不可能, 哥谭的乱象难道没有困住这群人吗？是谁看出了他的计划？ 　　位于市长办公室的密室的确对京极夏彦十分重要，他设置了法阵，将路西法的的力量分散在哥谭各处让人们陷入疯狂，这群义警难道没有被疯狂的市民拖住手脚吗？ 　　京极夏彦同样考虑了横滨小动物们参与进来的情况。但有一点恐怕是京极夏彦没想到的，江户川乱步、首领宰和另一个世界的洛夫克拉夫特居然被森鸥外带回了哥谭。 　　肥啾实在太不显眼，加上江户川乱步来到哥谭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威尔那间‘普通人’开的侦探社显然没有引起京极夏彦的关注。 　　京极夏彦的目光一直盯在森鸥外身上，当他发现这个世界失去森鸥外的踪迹后，他立刻明白这是最好的行动时机。 　　其实他的计划还没有做到最完美的地步。 　　这个世界的神秘力量太多，在放弃愚蠢的刺客联盟之后，京极夏彦就看上了来自地狱的力量，那时候他已经通过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得知了路西法的情况。 　　割掉翅膀的恶魔，听上去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于是他趁着路西法离开洛杉矶，利用异能[凭物落]制造邪神降临的场景，蛊惑了路西法的心理医生琳达，又通过琳达控制了路西法的忠实下属梅兹，最终将路西法藏起来的翅膀偷了出来。 　　路西法这个家伙由于太过厌烦自己的恶魔翅膀，几乎从来不会主动去查看。 　　京极夏彦反复试探了好几次，最后确定路西法并不会很快察觉他的小把戏，于是放心大胆地开始布局。 　　他一开始就替代了某一个哥谭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潜伏在哥谭市政府大楼里。身为邪魔的优势和之前获得的信仰让他很容易得到了某些官员的信任。于 　　是，市长办公室的密室早早被建好，他在里面布置了魔法阵，通过路西法的翅膀将地狱之主的恶魔之力一点一点偷出来，然后转化成蛊惑人心的力量，散布在哥谭的每一个角落。 　　这还不够，当初他的小佛龛就是某种出自传说的神秘仪式，这种神秘仪式让他得到力量，同时也能掩盖他的气息。 　　他将自己力量附着在小佛龛上，结合路西法的力量，最后让整个哥谭陷入疯狂。这当然有代价，如果那个佛龛受到伤害，他也同样会感到痛苦。 　　但必要的冒险很值得。 　　哥谭的疯狂会制造出更多黑暗和邪恶，这些东西会成为他的养料，壮大他的能力。黑雾也会被滋养，逐渐扩大范围，等更多的人陷入迷狂，就会产生更多的邪恶。邪恶滋养邪恶，黑雾最终会扩散到全世界。 　　整个世界都将陷入狂欢。 　　京极夏彦自认为这是个很好的计划。比当初在横滨的时候只利用洛夫克拉夫特的力量要好得多。他利用洛夫克拉夫特的时候只是让人们陷入恐惧，然后变得癫狂，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勾起人心中的邪恶，然后人类就会自相残杀。 　　横滨的计划还是过于简单粗暴了，哥谭的计划就刚刚好。他诱惑人们逐渐听从本能，从一点点不理智的决定开始，到对超级英雄莫名其妙的怀疑和攻击，最后发展到对周围所有人的攻击，本能在暴力中感受到快乐。 　　京极夏彦认为这才符合他的美学。 　　他的确成功了大半。大多数人并没有察觉到他们自己的变化，反而真心把暴力的决定当作自己的选择。超级英雄和人类之间爆发冲突，矛盾不断凸显。 　　只可惜他的72小时狂欢，如果准备时间再久一些，或许人们会更加癫狂。 　　看样子他还是小看了蝙蝠侠和他的帮手们。 　　京极夏彦有些遗憾，如果这次不成功，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样的合适时机。 　　所以是谁发现了他的计划呢，明明他的老对手绫辻行人已经死在了横滨。是蝙蝠侠吗？ 　　蝙蝠侠也在杰森撬开地下密室大门的时候赶到了市政府，接替已经去安抚市民的迪克。 　　杰森手中的大种姓之刃轻而易举破坏了密室的门。 　　“小心点。”布鲁斯提醒道。 　　两人沿着楼梯小心翼翼地走近地下室。小动物们紧随其后。 　　阴森的环境和曾经在玩具工厂的密室十分相像，同样的小佛龛摆放在尽头，腐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路西法的翅膀正悬浮在小佛龛上方，肉眼可见的黑雾从翅膀飘出，缓缓飘进小佛龛。 　　“恶心，实在是太恶心啦！”江户川乱步拍着翅膀把自己藏进杰森的兜帽里。 　　“看上去似乎没有危险的样子。”太宰若有所思，京极夏彦选择将自己的佛龛建立在这里，恐怕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仪式不能被轻易打断或者移动位置。 　　“确实没有危险，”江户川乱步从杰森的兜帽里探出头：“不过是些腐烂的内脏和魔法仪式而已。” 　　“恐怕是之前轻而易举的成功让京极夏彦变得更加自大了吧，”太宰治说道：“似乎在他眼里，除了绫辻行人，这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了呢。” 　　“果然，乱步大人才是世界第一侦探！” 　　杰森没有理会小动物们的吵吵闹闹，他手中的大种姓之刃突然撞上小佛龛，诡异的雕像从里面滚出来。 　　布鲁斯迅速拉着杰森后退。 　　“你动手之前应该告诉我，”布鲁斯现在真的很生气，因为他感觉到杰森正在主动找死——从一个人单挑企鹅人和他的手下开始，到现在不加防备地攻击一个魔法侧物品。 　　杰森看了布鲁斯一眼：“你先上去吧，这里交给我就 　　好。” 　　布鲁斯站在原地，有点儿想给杰森一拳，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太宰治看着杰森，叹了口气。江户川乱步和中原中也同样没有说话，芥川龙之介抬头看了杰森一眼。 　　“森医生不会希望看见这样的你。”布鲁斯说道：“他很爱你，如果你也爱他的话，就活得更开心一点吧，他希望如此。” 　　杰森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是的是的，他会希望看见一个开心的红头罩。” 　　布鲁斯没有再继续说话。 　　杰森的大种姓之刃继续砍向小佛龛，尖耳、长角、面容诡异又丑陋的雕像咕噜噜滚到地上。杰森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利刃捅向[魍魉]邪魔的脑袋。 　　似乎有尖叫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本来只是石头做成的空心雕像被杰森的大种姓之刃直接捅穿，但这个石塑的邪魔却从伤口中流出鲜血，似乎真的有人受伤了。 　　京极夏彦双目变得通红，正在全力赶往市政府。 　　“我猜京极夏彦现在也不好受，”太宰治说道：“知道他不好受，我就好受多了。” 　　“这样的话，他会出现吗？”中原中也将地上的雕像悬浮在空中，控制着重力倒空里面腐烂的内脏，血肉模糊的物体飘在半空中。 　　“小蛞蝓悲惨的脑容量终于开始思考问题了吗？”太宰喵对着中原中也喵喵喵：“恭喜你，答对啦！” 　　“混蛋！”中原中也操控着重力把雕像砸向太宰治。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你追我赶。 　　织田鼠鼠伸出爪子在杰森脸上轻轻拍了一下，杰森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路西法的翅膀。 　　黑色的巨大肉翅悬浮在空中，小佛龛毁掉之后，从路西法翅膀上漂浮出来的黑气隐隐聚拢在翅膀周围，又慢慢被翅膀吸收回去。 　　“要把路西法叫来吗？”杰森问道，他又试探性地用大种姓之刃戳了戳翅膀，似乎没有用，它依旧悬浮在那里。 　　终于有了翅膀消息的路西法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的翅膀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移动的，只有地狱里的恶魔才拥有这样的能力。 　　路西法飞速赶往市政府，京极夏彦也在路上。 　　就在各路人马纷纷前往市政府的时候，本来完好安放在蝙蝠洞的尸体却诡异地消失不见。冰冷的液氮‘棺材’变得空空如也。 　　收到警报的红罗宾把蝙蝠洞的监控反复看了无数遍，却丝毫没有看到任何线索。 第124章 　　路西法还没见到自己的翅膀, 却先看见了森鸥外。 　　哥谭逐渐好转的治安显然让城市意志好受很多, 哥谭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不过他们三个仍旧没办法脱离那片空间。 　　这下森鸥外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他根本不知道外界时间过去了多久，如果他在这里一天就是外面的几十年可怎么办，杰森要守着他的尸体老死吗？ 　　不过幸好哥谭和横滨都是靠谱的好孩子。两个小孩思考了一下, 决定先把森鸥外送回去。虽然他们两个都很虚弱, 但哥谭情况好一些之后，结合他们两人的力量, 倒是勉强够送森鸥外离开。 　　“等两座城市变得更加和平，你们就有机会出来玩了，对吗？”森鸥外最后问道, 他挺喜欢这两个城市意志。 　　小横滨泪眼汪汪地看着森鸥外：“是的, 所以你一定努力要让哥谭和横滨变得更和平！这样我们就能早点出来了！”小孩依依不舍地在哥谭的袖子上擦了一把眼泪。 　　被糊了一袖子眼泪的哥谭更加理智：“虽然我恢复了一些，但哥谭的状况仍旧不是很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森鸥外点点头。 　　从灵魂返回身体的感觉实在很奇怪，森鸥外觉得自己适应了很久, 才终于能控制身体。只是他的身体被冰冻得有些久, 关节处不是很灵活。 　　降落的地点是随机的, 幸好不是直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森鸥外可不想亲自体验液氮。 　　这时，他怀里来自上帝馈赠的那颗小球却突然隐隐有些热, 甚至越来越热。 　　森鸥外皱起眉头, 这颗小球里装的是路西法的翅膀，如果开始发热, 那是不是意味着…… 　　路西法坐在车里, 由阿尔弗雷送他前往市政府大厅。现在他已经虚弱得走不动路, 身体沉重到连抬起胳膊都十分费劲。 　　森鸥外看着眼熟的车从他面前开过, 那一瞬间小球激动得像是要飞出去。 　　森鸥外眯起眼睛，召唤出爱丽丝。 　　车里昏昏沉沉的路西法看见爱丽丝出现的时候简直吓得要再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次，他当然认识爱丽丝，这可是林太郎的能力！ 　　同样饱受惊讶的阿尔弗雷德猛地踩下刹车。 　　幸好现在哥谭的街道上空空荡荡，否则这一下恐怕要连环追尾了。 　　阿尔弗雷德同样震惊地看着爱丽丝。 　　“……是森先生吗？”老管家的声音有些颤抖，特工的警惕性告诉他要怀疑眼前的陷阱，可他的内心希望这是真的。 　　路西法一把抱住爱丽丝，简直要呜呜哭出声：“林太郎，太好了！” 　　与此同时，阿尔弗雷德的耳机中传来红罗宾的声音：“便士一，医生的尸体不见了。” 　　阿尔弗雷德透过后视镜看着出现在街角的森鸥外，缓缓呼出一口气。 　　不管是什么，希望杰森少爷得偿所愿。 　　虽然哥谭遭受重创，但街边好歹还有能够坐下休息的露天咖啡厅。 　　阿尔弗雷德和路西法仔细观察着森鸥外。 　　面色虽然苍白，但气色似乎在逐渐恢复。身上的衣服正是医生躺在蝙蝠洞时穿的那一件。 　　阿尔弗雷德甚至低头看了看森鸥外的影子，很好，他有影子，不是鬼怪。 　　阿尔弗雷德长舒一口气。 　　路西法更加激动地看着森鸥外，虽然他没有力量了，但对灵魂的感受还是比普通他人要敏感得多。眼前的林太郎就是本人，路西法无比确认这一点。 　　当森鸥外拿出上帝给的翅膀时，路西法感觉更激动了。 　　但是随后他又冷静下来。 　　他曾经很不明白上帝什么要将他驱逐，现在同样看不懂上帝将天使翅膀还给他的原因。他的父神做 　　事似乎总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他曾经同情受难的人类时，他的父神无动于衷；他叛逆反抗时，造物主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现在将天使的翅膀交给自己是准备作什么呢？ 　　路西法实在想不明白。 　　他的恶魔翅膀就在不远处的市政府，而现在他手里又有了曾经的天使翅膀，所以他到底要做个恶魔，还是变回天使呢？ 　　“做你自己就可以了。”森鸥外说道：“天使和恶魔不是你的定义，路西法。” 　　路西法有些愣怔。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森鸥外继续说道，他已经听阿尔弗雷德简单叙述了现在的情况：“杰森他们一定打着守株待兔的注意，在市政府等着京极夏彦找上门来。” 　　“如果这位京极夏彦没有出现呢？”阿尔弗雷德问道。 　　“可能性不大，路西法的力量是他成功的关键，就算冒着巨大的风险他也一定会出现，只不过也许他还留有后手。” 　　“先去市政大厅。”森鸥外最后说道。 　　不过京极夏彦显然比森鸥外更快一步，他不仅自己出现，还带着一群陷入疯狂的罪犯。 　　失去理智的人群在[魍魉]的控制下冲向市政大厅，这群无辜的人是蝙蝠侠和横滨众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动手伤害的。京极夏彦将自己巧妙地隐藏在人群中，又趁机化作一道黑影，溜进了市长办公室。 　　地下室被开启，佛龛被毁坏。 　　不过幸好，路西法的翅膀还悬浮在空中。 　　京极夏彦当然知道这里一定有人等着他，不过普通人类也好还是异能力也好，几乎都无法给现在身为邪魔的他造成威胁。 　　这就是京极夏彦的凭仗，除了地狱里的家伙，谁还能对一个邪魔造成伤害？ 　　能对他造成伤害的路西法连翅膀都在他手中，另一个合作者该隐现在被他坑进了蝙蝠洞。 　　“混蛋！”最先出手的是中原中也。 　　可他的异能却穿透了京极夏彦，对于他的重力异能来说，那里似乎是一片虚无。 　　杰森也跟在后面，他的大种姓之刃勉强能在京极夏彦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可这家伙十分难缠，身形虚无缥缈，杰森的攻击很少成功。 　　蝙蝠侠的工具同样难以对付京极夏彦。虽然他对此有所准备，但康斯坦丁制作的小玩意儿也很快就被消耗一空，物理攻击对这个既像恶魔，又像幽灵的家伙完全没有用。 　　京极夏彦的手终于摸到了路西法的翅膀，他开始疯狂吞噬地狱之主的能量。 　　磅礴的黑雾出现在京极夏彦周围，有毒的气体在接触到杰森手臂的一瞬间就腐蚀掉一小块皮肤，连带着杰森的皮下组织和肌肉也被烧焦。 　　杰森急忙后退。 　　黑雾的范围却越来越广，整个密室已经快要被充满。 　　“快出去。”蝙蝠侠一把拽住还想留在里面和京极夏彦决斗的杰森，努力把人拖出密室。 　　黑雾继续疯狂涌动，带着腥臭的味道，紧紧追着几人不妨。看样子京极夏彦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京极夏彦也慢慢走出密室，恶魔的黑色翅膀此时出现在他的后背。白发男子脸上疯狂的笑容和背后的翅膀让他看上去和恶魔的形象更加贴近。 　　他现在本来就是恶魔。 　　京极夏彦的耳朵变得更尖，头上冒出黑色的角。他的手脚也变得更加粗壮，黑色的指甲像某种坚硬的金属，在划过墙壁时发出尖锐的声音。 　　他打定主意要来这里拿到路西法的力量。虽然这次失败了，但他有一天会再次卷土重来。 　　是的 ，京极夏彦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败了。 　　按照他的预计，蝙蝠侠本不该这么快就查到他的地盘，他有充分的时间让黑 　　雾更加壮大，当他把更多的人拉进黑雾的圈子，这个世界就会越虚弱。 　　所以这次他的计划果然还是有不够完善的地方，如果时间再多一些就好了，说不定他就成功了。 　　打定主意准备离开的京极夏彦做出一副准备冲上去和红头罩继续决斗的姿势，然后准备逃—— 　　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在一瞬间被人抽空。 　　京极夏彦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路西法和森鸥外。 　　“你们……” 　　“怎么说呢？”已经恢复力量的路西法摸摸下巴，说道：“居然被这样一个小恶魔坑了一把，这真是让我生气。” 　　路西法的眼睛慢慢变红，身后缓缓出现巨大的白色羽翼，可奇怪的是，他额头上恶魔的尖角却并没有消失。 　　“接下来，请你好好享受吧。” 　　路西法挥挥手，黑色的漩涡出现在京极夏彦脚下。地狱里恶魔痛苦的嚎叫声不断传来。 　　巨大的铁链从地狱深处攀爬上来，不由分说缠住京极夏彦的脚腕。 　　对路西法来说，任何一个恶魔都不是他的对手。 　　京极夏彦却在此时突然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这还真是巨大的讽刺，人类要依靠恶魔来拯救呢！” 　　说完，京极夏彦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加有趣的事，对着森鸥外和路西法大笑出声。这正是他欣赏的场景，人类无法自救，最后却是代表邪恶的魔鬼登场。 　　地狱的通道逐渐关闭，京极夏彦的笑声也消失在地狱里。 　　阴云从哥谭上空散去，几缕阳光透过云层。 　　四处涌动的不安和焦躁终于从人们心底离开，街角陆陆续续出现人影。 　　杰森看着森鸥外。 　　他想伸出手抚摸一下爱人的的脸，可却害怕这是场过于美好的幻觉。 　　森鸥外看着杰森，主动把手放在红头罩不知什么时候满是泪痕的脸上，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嗯，”杰森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欢迎回来，林太郎。” 　　市政大厅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象征着一个时代的建筑最终还是消失在新时代的黎明前。 　　这声音像是礼炮，像是钟声。 　　森鸥外闭上眼睛，任由杰森带着血腥味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脸上，最后落在唇上。 　　…… 　　“大红，你哭了唉，我刚刚拍下来了。” 　　“胡说八道，我才没哭！” 　　“照片给我一张吧，迪克。” 　　“林太郎，你想看我哭我可以回房间哭给你一个人看。” 　　“……” 第125章 番外 　　灾后重建是件十分麻烦的事。 　　整个哥谭上层几乎全被这次的[72小时狂欢]拖下水, 直接或间接的证据摆在眼前，让这群大人物想脱罪都无从下手。路西法的能力就在于悄无声息地迷惑人心，虽然这群人统统借口自己被魔法控制, 可惜这件事还是让哥谭上层面临着大换血。 　　倒塌的市政府大楼似乎也在预示着新时代的开启。 　　要说呼声最大的市长候选人, 那必须是理查德·格雷森警官。 　　哥谭成为孤岛的那段时间里, 格雷森警官的讲话让无数哥谭民众燃起活下去的希望，他有条不紊的身影在混乱的哥谭里显得那么坚不可摧。 　　人们都说格雷森警官是哥谭的‘正义之光’。 　　以及全哥谭最受欢迎的翘臀, 和除了蝙蝠团队之外, 最令人安心的男人, 没有之一。 　　理查德警官甚至需要签署‘格雷森警官系列周边’授权许可。 　　现在，哥谭的超级英雄周边店铺里，格雷森警官的海报和模型销量已经和夜翼差不多了。 　　对此，迪克·夜翼·格雷森的想法是：…… 　　同意周边的授权是因为他不想继续吃麦片了。在哥谭的混乱发生之前, 他辛辛苦苦用多年攒下的薪水买了一间小公寓。然而他温馨甜蜜的小家却在这次的灾难里寿终正寝，而他恰好还没来得及买房屋保险。 　　无家可归的格雷森警官‘屈辱’地重新住进韦恩庄园, 并‘屈（xing）辱(fu)’地享受阿尔弗雷德爱的小甜饼。 　　然而这些都不影响迪克在犹豫了三天之后，决定接受韦恩集团的资助, 参加哥谭市长竞选。 　　这次的灾难让布鲁斯和迪克都思考了很多, 暗夜里的义警能做的事情其实有限，真正想要改变哥谭，还是需要推翻旧的体系, 建立新世界。以前他们没有这样做, 是因为哥谭上层错综复杂，改变起来过于困难。 　　而现在不一样了, 这次就是最好的时机。他们也许可以拥有一个全新的哥谭。 　　就在夜翼紧张兮兮地在布鲁斯和阿福饱含期待的眼神中准备竞选演讲时, port mafia的首领正在和爱人旅游。 　　旅游地点是充满阳光和沙滩的某个海岛。 　　其实哥谭的事情还远没结束, 不过光荣会社的首领红头罩先生十分坏心眼地把工作全部扔给了红叶姐和中也君。毕竟现在哥谭的人手相当充足, 两倍的太宰治、世界第一侦探江户川乱步、世界上伟大的侦探蝙蝠侠、未来市长格雷森、侦探社社长夫妇德雷克和威尔·格雷厄姆…… 　　连社长先生都在坐镇侦探社，还聘请了考拉安吾先生和猴子国木田当秘书。 　　如果这个阵容都搞不定一个上流社会的渣滓们几乎全军覆没的哥谭，那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救了。 　　何况还有能让所有被推上法庭的人开口说真话的路西法。 　　于是杰森放心大胆地带着自家爱人趁着一个‘风和日丽’的夜晚，偷偷溜出了哥谭。森鸥外也没有拒绝，现在哥谭正有条不紊地恢复秩序，并没有必须他出面的地方。 　　当然，杰森·陶德十分有良心地写了两封信，分别留给红叶姐和阿福。 　　心机的红头罩挑了两位十分纵容他的大家长，认真诉说了自己和爱人好不容易团聚，再也不想分开的美好愿望。 　　他相信红叶姐和阿福会帮他制裁一切反对的声音。 　　美好的假期的确令人身心愉悦。 　　就算是工作狂森鸥外，也被海风吹得懒懒散散。 　　杰森的度假准备十分充分——他又从布鲁斯珍藏的美酒里拿了一瓶，精致的海鲜大餐也已经被服务员送进房间。 　　森鸥外正在阳台上静静欣赏夜空，杰森悄悄走过来从背后把爱人搂进怀里。 　　轻柔的吻落在耳根、脖子上。 　　森鸥外转过头，吻了吻杰森的嘴唇。 　　夜风掀起窗帘，月光静静洒进房间，红酒的果木香气弥漫在两人的呼吸间。 　　紫色和绿色的眼睛里充满同样的柔情。 　　第二天一早，森首领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掐住爱人激动的某个位置，然后把人一脚踹下床。 第126章 番外 　　蝙蝠家的人和横滨众人最近都过得小心翼翼。 　　杰森和森鸥外吵架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 这件事都十分令人诧异。更令人诧异的是，大家突然意识到他们以前都默认杰森和森鸥外不会吵架。 　　但是仔细回想起来，其实两人都不是什么温柔和善的人。杰森一言不合就送人一梭子弹的时候也不少, 森鸥外虽然看上去是个温和成熟的男人, 但他骨子里其实全是固执和傲慢。更别提两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和事业心。 　　这么想想，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最后能经历分风雨走到一起, 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最神奇的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吵过架, 一次都没有。 　　直到上个月。 　　也不知道杰森和森鸥外两人度假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之就是两人回来之后已经冷战了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 杰森身上的气势能让蝙蝠侠也退避三舍。不是说他很凶，而是红头罩看上去又委屈又沮丧，闲下来的时候像朵发霉的蘑菇，就差飘出黑雾了。 　　“咳咳, ”布鲁斯站在杰森面前, 身后是一众禁止他后退的蝙蝠崽子们：“杰森, 明天要不要邀请森医生来韦恩庄园做客？” 　　杰森抬起头，幽幽地看了蝙蝠侠一眼，绿眼睛看上去几乎要渗出毒气。 　　布鲁斯强忍着没有后退。 　　迪克在他身后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太拉了，布鲁斯你这是又不会说话了吗？ 　　布鲁斯努力不收回视线, 杰森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布鲁斯。 　　布鲁斯放松紧绷的肌肉, 努力递给杰森一个无辜的布鲁西宝贝儿表情。杰森的看着布鲁斯身后的一排好大儿和关切地看着他的阿尔弗雷德, 眼神更加忧郁了。 　　布鲁斯继续看着杰森。 　　杰森继续无言回望。 　　…… 　　最后还是阿福看不下去仿佛被猫叼走了舌头的蝙蝠侠, 清清嗓子重新询问道：“杰森少爷，今晚有森先生喜欢的红酒牛排, 布鲁斯老爷很希望能邀请森先生来做客, 当然, 我也是。” 　　杰森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 　　迪克和提姆抖掉一身鸡皮疙瘩——硬汉的愁情真的有点辣眼睛。 　　最后还是达米安不耐烦地问：“怎么，port mafia的首领终于玩腻了，准备抛弃你？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消息。” 　　“达米安！”布鲁斯警告地看了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达米安。 　　蝙蝠侠自我安慰，不至于不至于，杰森和森医生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个世界了，感情一直很好，两人都不是随便瞎玩的人，不应该是分手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红头罩先生感觉自己被爱人冷落了，耍了个小脾气而已。 　　但悲哀的是，这段时间异常忙碌的森首领（故意）完全没发现自家爱人的不爽。 　　森鸥外和杰森说过他的安排，因为横滨和哥谭所在的世界最近终于融合在了一起，很多新问题不断产生，所以他暂时没空卿卿我我。 　　不仅是横滨众人和森鸥外，就连正义联盟众人和蝙蝠侠其实也忙得不可开交。 　　首先是大家发现记忆中很多作家的名字突然发生了变化，比如说，写出《人间失格》的文豪太宰治突然变成津岛修治，夏目漱石突然变成夏目金之助。而有些作家和作品则完全消失不见，比如写出《舞姬》、《泡沫记》的森鸥外，写出《夫妇善哉》、《世相》、《赛马》的织田作之助等。 　　这似乎是世界融合之后所作的修正——能被区分开的人在世人的印象中就完全变成了两个人，而无法被区分开的人，就被模糊、消除。 　　不得不说，这令太宰治十分遗憾，他本来还想拿着书去找织田作之助炫耀呢。不过，他的织田作之助也开始写小说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太宰治就能拥有一本真正意义上的织田作亲笔签名著作。 　　世界融合之后，森首领当然要回归port mafia继续当他的首领大人，而小动物们也终于变回了人。书中世界的首领宰、织田作之助、福泽社长等人也已经回归他们原本的世界。 　　之后还有无数问题需要他们解决，突然出现的世界意识、发生更改的时间线、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总之，度假归来的森首领已经忙碌到完全没有时间和杰森进行二人世界。 　　其实还有个隐秘的小原因，就是度假期间，森首领对某些方面实在天赋异禀的杰森有些吃不消了。加上他一向认为自己应该是强势的那一个，结果却…… 　　于是，强势的森首领决定先全情投入工作，遗忘这个令他有点郁闷的事实。 　　而突然被冷待的杰森几次试图勾搭爱人出来约会，却总是被爱人以工作忙碌为借口拒绝。光荣会社的事也渐渐变得更多，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看上去像是吵架了一般。 　　郁闷的杰森只能呆在哥谭释放黑气，偶尔和远在横滨的爱人通过视频寥解相思之情。 　　就在杰森终于忙完今天的事情，被迪克薅进韦恩庄园美名其曰‘散散心’的时候，蝙蝠洞却突然出现了两个孩子。 　　大的那个长得像杰森，小的那个完全是森鸥外的翻版。 　　蝙蝠崽子们惊恐地瞪大眼睛，视线在两个孩子脸上来回逡巡。 　　“大红，为了孩子。”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的迪克抱起小号的森鸥外，用谴责的语气对着杰森说道：“孩子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第127章 番外 　　提姆和威尔的相遇其实并不是多么美好——破旧的小教堂、力大无穷的女人以及被格雷厄姆探员救下来的人质红罗宾, 糟糕的场景和谜一样的初次见面。 　　但裹在毯子里扮演受害人的提姆一下就被陷入沉思的威尔·格雷厄姆吸引住了目光。 　　这种感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整理好自己的形象, 然后和救命恩人认识一下。 　　那时候红罗宾还设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或许确实要看缘分，反正提姆就是打着感谢救命恩人的借口认识了这位优秀的FBI。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 提姆并没有意识到自已的感情。他只是对这位独特的FBI很好奇, 威尔的侦探水平完全不亚于他。加之对方神奇的天赋, 提姆只觉得这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同行, 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感情的呢？大概是他再次看见威尔坐在一片喧嚣的警车中间, 凝眸沉思的时候吧。 　　并不是很在意外表的FBI穿着格子衫, 小卷毛很有精神地支愣着, 就像他本人一样又倔又不服输。 　　周围的一切喧需似乎都与他无关。 　　提姆突然设身处地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这种孤独十分难以言说，就像红罗宾有时候在面对自己的道路时所产生的迷茫一样。 　　但似乎是被漫天的红霞、忙着抬尸体的警员与沉思的探员组合起来的画面震撼到了, 红罗宾突然感觉到胸腔里莫名其妙的跳动。 　　有些太快了。 　　提姆一边摸着似乎正在和威尔的呼吸同频共鸣的胸腔，一边看忙碌的人群中仿佛雕塑一般静止的威尔, 突然就涌上一股冲动。 　　当提姆想要和一个人拉近关系的时候, 他能做得很好, 极高的智商、温和有礼的性格、体贴的行为举止，即使是散发着社恐气息的成尔也迅速沦陷，将提姆看作知已。 　　然后他发现，他们都喜欢侦探小说，都喜欢Geisha Coffee，最喜欢的作家都是阿加莎·克里斯蒂, 他们还都喜欢红罗宾。 　　是的，红罗宾。 　　因为在威尔·格雷厄姆看来, 哥谭的红罗宾无疑是和蝙蝠侠最为相似的超级英雄。他们都擅长从蛛丝马迹寻找答案, 善于从最微小的细节推断全局, 通过推理寻找真凶。他们都希望见证公平与正义。 　　暴力有时候在哥谭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侦探能让证据说话，让尸体开口。 　　公平和正义就隐藏在客观的事实中。 　　这是提姆·德雷克成为红罗宾的初衷，也是威尔·格雷厄姆成为FBI的初衷。 第128章 番外 　　所以有孩子到底是种怎样的感受呢？ 　　森鸥外看了看正在屋里给小的那个换衣服的杰森, 为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养两个孩子，尤其这两个孩子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类小孩，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了。 　　大的那个倒是不需要他太操心, 哥谭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并不需要他和杰森手把手地照顾。但小的那个还不行, 横滨虽说知道的理论知识很多，但对生活常识却一窍不通。这傻孩子长着森鸥外精明的脸，实际上是个好骗的傻白甜——昨天是他第四次被跳河的太宰吓哭。 　　不过这也导致杰森更宠爱小的那个。而森鸥外明显更加偏爱大的那个。 　　大的那个……用杰森的话来说，长得就是一副能在犯罪巷混得风生水起的未来mafia大佬的样子。 　　“因为长得和你一样？出身犯罪巷的mafia头子陶德先生？”森鸥外一边给爱人呼噜呼噜毛, 一边把他推开——他还有一大堆文件要批改。 　　杰森换了个角度从背后抱住自家爱人，又把头埋在爱人的脖子里深吸一口。 　　唉, 这样的忙碌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还想带着爱人去星际旅行呢。 　　杰森郁闷地把森鸥外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然后抽出属于光荣会社的文件, 假装静下心认真批改，然而手却在不老实地乱动。 　　这下轮到森鸥外静不下心了。 　　“……杰森，”port mafia的首领先生觉得这样的姿势实在有失威严：“我等会还有个会议。”所以你能不能克制一下，现在出门左转去找中也君打一架发泄过剩的精力。 　　“推迟一个……不, 至少两个小时怎么样, 亲爱的？”杰森亲了亲爱人。 第129章 番外 　　经历过横滨毁灭的事件之后, 异能特务科将这件事登记为最高机密。 　　而洛夫克拉夫特这个异世界的罪魁祸首却因为吞噬了更多的力量而得以在两个世界穿梭。 　　虽说这个危险而不自知的家伙只喜欢不被打扰地睡觉，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在某一天被人迷惑了神智，然后再次走上毁灭世界的道路。 　　异能特务科的种田山头火头皮都要愁掉了。 　　没有用。 　　洛夫克拉夫特虽然又佛又咸鱼, 但他也不喜欢别人管着他，异能特务科的那群人简直想在他睡觉的地方树一块牌子，然后写上水下有猛兽, 谢绝参观。 　　这样简直让人有更想参观的欲望。 　　洛夫克拉夫特被烦得不行, 但又拿这群好声好气和他沟通的弱旅们毫无办法。毕竟毁灭世界的事的确是他做下的, 就连组合的人都没想到他搞了个这么大的事。 　　章鱼叹了口气, 继续缩在port mafia首领办公室的豪华无敌大鱼缸里, 又伸出一条触手逗了逗两个孩子买回来的小乌龟, 直接把龟龟戳翻了壳。 　　是的，他决定赖上port mafia的首领了，异能特务科的人只要来问他，他就说他是森鸥外的路西法爸爸买给儿子的定制宠物章鱼哥。或者说是横滨和哥谭的爷爷恶魔大人送给孙子的小礼物。 　　当他这句话传遍横滨的时候, 他的日子总算清净了。 　　异能特务科的人全都排着队去烦森鸥外了。 　　这也导致森鸥外承诺给杰森的婚礼一拖再拖, 本来预计年初就举办，结果现在已经是8月了，婚礼的请帖都还没发出去。 　　杰森的眼神一天天变得更加幽怨, 就连蝙蝠侠都亲自过问了一趟，搞得他活像是承诺了娶人家闺女又在婚礼前始乱终弃的大渣男。 　　森首领想了想, 觉得确实不能这样下去，他是打算和杰森好好生活的。现在事情其实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他没有必要把所有细节都揽在自己身上。 　　“总之, 中也君, ”森鸥外站起来拍拍中也的肩膀, 眼神包含期待和鼓励：“如果有什么不太确定的地方, 可以去问问红叶殿，以前我教了你许多，我想你对‘首领’一词的疑惑已经得到了解答。但理论终究只是理论，现在就把我教你的东西运用在实践中吧。” 　　中原中也：…… 　　虽说他确实不介意多承担一些工作，但首领你这样讲是不是有些过分？ 　　世界重置之后，许多曾经离开的人也再次返回这个世界。就连旗会的伙伴都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当然，兰堂和魏尔伦同样也出现在了横滨。 　　中原中也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今天和旗会的小伙伴打台球，明天还要和兰堂谈谈心。 　　但就算再忙，首领的吩咐也要做到。 　　“……是，BOSS。”中原中也按按头顶上的帽子，头一次有些希望青花鱼还在port mafia，这家伙如果肯认真工作，很多问题都能迅速解决。 　　森鸥外满意地拍拍继承人的肩膀，然后说道：“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中也君，不要让我失望。” 　　\"……是，BOSS。\" 　　中原中也看着首领办公桌上几乎快要掉下来的公文，然后又看了看和爱丽丝酱手拉手离开办公室的黑心首领，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认命地走到办公桌后，深吸一口气拿起最上方的一份文件。 　　标题：《关于port mafia首领婚礼的策划方案》，执行人：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第130章 番外 　　关于婚礼究竟在那里举办这一点, 杰森和森鸥外其实都没有什么想法。横滨也好，哥谭也罢，两人都不是特别注重形式的人, 杰森只希望森鸥外开心, 而心眼子八百个的森医生其实也只希望杰森能快乐。 　　于是两人默契地把这个复杂的事交给了手下。杰森则带着森鸥外开始休假, 一边休假一边远程指导婚礼进度。 　　虽说port mafia和光荣会社隔得有些远，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通过洛夫克拉夫特和路西法实现空间跳跃。 　　两个当事人倒是丝毫不担心, 反倒是家里上上下下的人为此忙成一团。 　　对蝙蝠家来说，杰森可是家里目前唯一一个按照正常的‘相知-相识-恋爱-结婚’走完整个流程的人，未来看样子这两人也会相守一辈子。这对韦恩庄园来说, 真的是几十年都没出现过的喜事。 　　阿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家里最大最不听话的崽蝙蝠侠, 和家里一脉相承不听话的崽迪克，然后慈祥的目光落在提姆身上。 　　提姆：“别担心阿福，我们这次好好准备杰森的婚礼，等我和威尔结婚的时候, 就不至于手忙脚乱了，你说对吧？” 　　阿福笑容和蔼地点点头。 　　然后锋利的目光刮向布鲁斯和迪克。 　　布鲁斯和迪克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阿福，迪克假装阿福看的不是他，扭头伸手准备摸摸家里最小的弟弟的毛。 　　达米安一把推开迪克的爪子：“别看我，我还早。” 　　门铃在此时响起。 　　“我想是中原先生来了，”阿福笑着说道，然后把家里的几只崽赶回客厅：“等下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婚礼的流程和细节, 布鲁斯老爷——” 　　阿福充满暗示的目光看向他家在关键事项上应该还是十分靠谱的老爷。 　　“我会认真参与的, 阿福。”布鲁斯摸摸鼻子。 　　杰森的婚礼。 　　这可真是令人感慨。 　　布鲁斯心里突然就充满了期待，这个他最对不起的少年罗宾现在已经摆脱了他的影响, 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越走越稳。 　　确实是值得庆祝的美事。 　　当中原中也拿着文件和电脑出现在韦恩庄园时, 看到的就是排排坐的韦恩家崽子们和一位气场碾压在场全部人员的老管家。 　　中原中也按了按自己的帽子, 试图遮掩无语的心情。 　　幸好两家人都对这场婚礼十分重视且都不差钱，大家一致同意在哥谭办一场，然后在横滨也办一场。 　　这场婚礼中最辛苦的筹备人其实是来自大都会的小记者克拉克，他自告奋勇要参与婚礼布置，原因的话……他想说他对横滨的某位先生很有好感，很想认识一下。 　　当然不是森先生。克拉克之前确实对森先生有过那么一点点朦胧的好感，但是在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森医生就已经和杰森确定了关系，所以他也就果断地掐灭了自己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思。 　　再后来，他发现原来森医生并不是温柔可亲的年长者，自己完全是被这位黑心的mafia头子精湛的演技骗了的时候—— 　　克拉克：…… 　　真可怕啊，地球人。 　　但是当他看见另一位可以飞在空中、同样力大无穷身手矫健、拥有一双钴蓝色眼睛的少年时，克拉克觉得自己可耻地心动了。 　　那天他偶然路过横滨的时候，看见中原中也用潇洒帅气的姿势教训了欺负老人的小混混。少年用并不温柔的语气询问老人家的目的地，然后全程把人护送到家。 　　最后在老人家准备道谢的时候，一脸不耐烦地落荒而逃。 　　看完全程的克拉克觉得自己和这位中原先生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目前他的恋爱进度仍旧是百分之零，他连中原中也的联系方式都还没拿到手呢。 　　完全不知道已经被人盯上的中原中也正一脸头疼地给两位小少爷换上礼服。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横滨和哥谭居然又打打闹闹地把身上的礼服蹭得脏兮兮。小横滨一脸委屈，小哥谭一脸摆烂，反正两人都不说是因为什么才吵架的。 　　幼稚的小鬼们才不会告诉大人他们为第一场婚礼应该在横滨还是在哥谭而打了一架。 　　爱丽丝穿着漂亮的白色公主裙，同样头疼看着两个小孩。身为特殊的意识体，爱丽丝自认可以作为横滨和哥谭的姐姐。 　　姐姐走上前，给了两个小孩一人一个爆栗。礼服可是她花了好久才挑选好的，结果现在被这两个小家伙毁掉了！ 　　森鸥外和杰森正在另一间休息室。 　　其实两人今天都有些紧张。 　　虽然森鸥外的表情看上去很淡定，但对爱人的每一个微表情都十分熟悉的杰森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很开心，林太郎，”杰森抱住森鸥外，小心翼翼地在爱人的嘴唇上落下温柔的吻：“上次我说我要用一切换你留下来——换你和我一辈子在一起，所以我想再问一次，你愿意吗？” 　　森鸥外时常有些受不了杰森甜蜜蜜的话，虽然他心里很开心，但他还是不太擅长把这些表现出来。 　　port mafia的首领先生看着杰森，挑高了一边眉毛：“看你今后的表现。” 　　杰森笑了一下，眼里满是温柔和幸福。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今天婚礼活动会用到的草坪，阳光正好，两人吻在一起的身影被阳光拉长，变成影子投在地上。 　　然后地板上的影子狠狠地抖了两下。 　　“太宰！！我杀了你！！” 　　“唉嘿~” 　　“艹，谁把中原大人的饮料换成酒了！” 　　“我觉得现在不是打架的好时候，”克拉克肯特略带紧张的声音传来：“杰森和森医生会生气的！”最后小记者的尾音直接消失在又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中。 　　“混蛋！今天……今天可是首领的婚礼！是……可恶！” 　　“小蛞蝓，略略略~” 　　“冷静点，boys。”神奇女侠的声音同样十分无奈。 　　黑色的音爆通道突然出现在婚礼现场上空，沙赞、绿灯侠、海王、闪电侠等人突然出现。 　　另一侧，世界壁垒被打开，穿着黑色首领西装的太宰治拉着织田作之助突然出现，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世界的武装侦探社成员、port mafia成员外加一只坂口安吾。 　　路西法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直接在原地消失了3秒钟，等他再回到婚礼现场，手里就拎着一只上个世纪穿着打扮的蓝眼睛小男孩。 　　不爽地努力挣扎的小男孩身后跟着追来的大家长——大背头布鲁斯和他的专属管家侠，以及十九世纪的大小蝙蝠崽子两只。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西法把八只眼睛、被迫穿上白色小裙子的辣眼睛章鱼仔朝还在耍酒疯的中原中也扔了过去，洛夫克拉夫特在空中翻了八个白眼，然后伸出触手—— 　　总之，休息室里的森鸥外和杰森临时决定马上出发去太空度蜜月。 　　杰森想了想，他们应该再谁也找不到他们的外星上举办一场只有他们两人的婚礼，免得这群不安分的混蛋总来打扰他和林太郎。 　　森鸥外打开密道：“走这边，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