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黑花]盗墓笔记同人之卷土重来 作者:迷雾森林喵 简介:   🔖 小哥出青铜门后,铁三角雨村生活   ​   标签:灵异神怪,市井生活,大冒险,轻松   主角:吴邪,张起灵,胖子   配角:小花,黑瞎子,小满哥   其它:瓶邪,雨村   风格:轻松  视角:不明   收藏:6658 评论:1,166   ┄┄   盗墓笔记十年之后,吴邪把小哥接出青铜门,铁三角就此过上了田园牧歌的退休生活。不习惯地上生活的小哥逐渐融入俗世生活,过起普通人的日子。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三叔还没有找到,吴邪的健康问题也在重启之后凸显出来。铁三角辗转找到治愈吴邪的方法,又踏上了冒险的旅程。   这本书计划分成6个部分:1.出青铜门后铁三角入住雨村。2.三个人一起外出巡山,发现了一个斗,历尽凶险之后找到两味珍贵的药材,也得到了长生的方法。3.铁三角温馨的雨村生活。4.轻松搞笑的出国游记。5.得到各种信息后,铁三角+黑花的地表最强盗墓组合出发神农架为吴邪寻药。6.一个非常好非常圆满的长生方法(这个方法暂时不剧透)。   食用指南:(1)喜欢平淡温馨生活的指路第一卷、第三卷和第四卷。(2)喜欢下斗冒险的请参阅第二卷以及未来的第五、六卷。(3)喜欢瓶邪CP的……我觉得贯穿了全文……喜欢暗戳戳的是第二、三、四卷,比较明确的是第五和第六卷。(4)喜欢黑花CP的……第48-51章和第五、六卷你们都会喜欢滴~   ┄┄   立意:盗墓笔记同人,续写十年之后的故事 第1章   闷油瓶身上还是那件深蓝色的帽衫,下半身一条牛仔裤,光着脚。他的冲锋衣、滑雪裤和鞋都套在我身上,我也没有还给他的打算。胖子从包里把给我准备的衣服和鞋子拿出来,他很快地穿上了。   我们顺着那条路返回,那条10年前,当我醒来,已经被封闭的路。我今天心情大好,我想闷油瓶一定也是一样,所以不会小气到不给我们(其实也包括他自己)行个方便。所以我有意无意地瞪大眼睛,看看闷油瓶到了那个地方是不是又突然消失,然后瞬间闪现,然后这条路就奇迹般地通了。   我们3个一路前行,但一贯的位置却换了。以往下斗都是闷油瓶开路,而这次是我走在最前面。我和胖子一个打头一个断尾,把闷油瓶牢牢地“闷”在中间,仿佛是害怕等待了十年好不容易把他盼出来,一不留神又消失了。   一路上我没有说话,胖子不断地打趣闷油瓶,什么“你在里面都吃什么啊,不会真的天天啃门上长出来的蘑菇吧。那长的速度能赶上你吃的速度吗?怎么没见你瘦啊。再说光吃蘑菇营养会不会不均衡啊,可是看你也没得什么营养不良的病哎。”“那你这十年就穿这一身衣服啊,怎么换洗啊。是不是洗一次衣服你就在里面裸奔了。就算这帽衫和牛仔裤没穿烂,那内裤总共洗烂了吧,你现在不会是真空吧。”“谁给你理发啊,你带电推子和剃须刀了?里面能充电吗?你照着镜子自己理的?里面有镜子?那你是不是整天没事干就是孤芳自赏啊。”   听着这些问题我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胖子的语气是夸张了点,但是问题都是人人(主要是我)都会想问的核心问题。当初闷油瓶跟我说,就算是新生婴儿进去都可以,我就一直在脑补闷油瓶在青铜门后面飞仙升天,在玉皇大帝座下,吃着蟠桃和人参果,喝着琼浆玉液。然后就不由得又和刚才那个“石头闷油瓶”的梦联系了起来。难道闷油瓶真的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或者说根本就是一整块成了精的石头?《西游记》诚不欺我也,闷油瓶是孙悟空再世。又仔细一想,何必说“再世”呢,兴许他就是孙悟空本尊,真的活了几千岁了。岁月的磨砺让他洗尽铅华,变得沉默而稳(mian)重 (tan)。他已经不喜欢锋芒毕露,所以金箍棒始终放在耳朵眼儿里没拿出来,而是选择了低调的黑金古刀。他用□□和缩骨功易容,不再直接72般变化。他只在必要的时候小小地消失一下,不再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他的火眼金睛变成了一湾深不见底的黑渊,不仅能看透皮相,更能刺破内心。当然,这些隐藏和牺牲都是为了避免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当场吓死。那他躲到青铜门后面的十年也很好解释了,地上已千年,天上只是一瞬间,10/1000=0.01. 闷油瓶仅仅回家待了百分之一秒,就匆匆赶回来,说明真把我们这些战五渣凡人当朋友了,知道他回家探亲时间再长点估计我们就挂了。想到这,我不禁被他的伟大牺牲感动的潸然泪下。   我自己对于这个解释非常满意,决定不再追问他什么。既然他已经动了凡心,那我的任务就是让他的凡心动的更稳固一些,在人间乐不思蜀,再也不想回去。   临近那个温泉山洞,我脚步慢了下来,直到和闷油瓶几乎并肩,想要亲眼见证他消失又重新出现的神奇一刻,所以连眼都没敢眨。没想到他脚步和神色如常,没有再次消失,而眼前的路,俨然畅通无阻。这十年已经磨去了我的好奇心,我不再被“为什么”所折磨,甩甩头,揉了揉因为太长时间不眨而干涩的眼睛,继续向外走去。   之前胖子说小花不下来的时候,我心里是掠过一丝疑惑的。但是那一刻我脑子里想的只有闷油瓶,只有这十年之约。他还活着吗,他能否从门后出来。看到他出来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人生已经圆满了,我所付出的、经历的一切都值得了。现在他就在我的身后,他能对我笑,对我说“你老了”,我伸手就能触碰到他,真实的,有触感的,不是我的臆想,不是幻觉,这就足够了。   默默地往上走着,我想起那个30米高的悬崖,想起他义无反顾地跳下来救我,想起他因此而断的更严重的手腕。我有些神经质般地捉起他的手腕,仔仔细细地看。手腕自然是好好的,没有任何十年前的骨折痕迹留下。没想到闷油瓶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早就好了,都十年了。”   是啊,都十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叔对这一部分的描写非常简略,因为铁三角的感情皆在不言中。开了小小的脑洞,把这个部分写的详细一点。 第2章   终于上去了,车队的阵势蔚为壮观。小花靠在一辆车前,他受伤了,好在看起来并不严重。看到闷油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然后笑了,很畅快很真实地笑了。他快步过来搂住闷油瓶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真的出来了。一点都没变。”   闷油瓶黝黑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小花,半晌道:“你也没变。”   我的内心一阵愤恨嫉妒,什么嘛,怎么看到我就是“你老了”,看到小花就是“你也没变”。我们又没你闷油瓶那forever 21的逆天基因,十年过去了怎么会没变嘛。闷油瓶在门里怎么还学会场面上虚情假意的客套寒暄了,难不成那门里其实是“地上生活技能补习班(地上生活能力九级伤残专区)”吗,可是对我怎么就是不加修饰的大实话了,他这么不把我当外人我是应该幸福呢还是应该自豪呢。   一旁的胖子做出一副牙要被酸倒的样子:“哎哟我说,你们这群帅哥给不给胖爷留个活路啊,这家伙,互相吹捧互相恭维的这是干吗啊这是。”他尖起嗓子学着女声:“你没变,你也没变。”然后又恢复了自己的嗓音:“胖爷知道你们一个长生不老一个驻颜有术,都跟吃了防腐剂似的再搁上个一百两百年也不会变。咱现在能不能干点正事,赶快把车打着下山找点儿食儿填填肚子啊。”   小花笑笑,“小三爷,走着吧。”   车队浩浩荡荡地开下了长白山,清冷肃杀的景色在窗外飞速倒退着。胖子坐在副驾上,我和闷油瓶坐在后座。闷油瓶沉默地看着窗外,而我沉默地看着他的侧影。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回来了真好。   在山下吃了饭,我和小花商量着接下来的事。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心意已决,打算彻底金盆洗手。小花明白我这十年的煎熬,对我的决定表示理解。他并非还留恋这个行当,但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承担的责任太多,不是想卸下就能卸下的。   我询问闷油瓶的意思,言语中总是把他往“只能跟着我混下去”的方向引导。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吐出一个字“好”。这个“好”字让我瞬间被一阵狂喜冲昏了头脑。我没听错吧,职业失踪人员被我驯服了,闷油瓶要乖乖和我回家过日子了。   我已经在福建山区里的雨村买好了一处院落,二层小楼,不大不小,要说宽敞点,我、胖子、闷油瓶三人住在里面绰绰有余,要说紧巴点,就算家人来看我或是留宿个客人也都能腾出地方来。   那地方气候宜人,温暖湿润。一来闷油瓶在长白山待了十年,好歹也得给他找个暖和去处。二来我这几年折腾的太厉害,想找个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人烟稀少的处所好好休养生息。闷油瓶长生不老,我也得努把力争取多活几年吧。   话虽如此,我手头的事还没有完全利索,所以在北京别过小花,我们随车队先回了杭州。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吴山四美到底该怎么排名呢?在我的想象中是小哥>小花≥黑瞎子≥吴邪。 第3章   我在西泠印社门口停下,看着眼前的铺子五味杂陈,仿佛又看到十几年前的我傻呵呵地笑着从里面走出来,上了我的二手金杯。   要问我是否怀念那时的时光,我略微侧过脸看了看身边的闷油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默默地看着面前的门脸,一言不发,不知是否想起了来和我道别的那天。   我不后悔,一看到闷油瓶我就再次确定了我完全没有后悔,也不必怀念什么。过去,现在,未来,每一天都是特殊的存在,仅有一次的存在,没有对错好坏的存在。   我只是不知道铺子里那个人还是不是当年那个人,他见到我会有什么反应,他会和我说什么,我该和他说什么。也或许这个思考是多余的,铺子里的人早就换了。   我走上前去,闷油瓶和胖子也跟着我。也许我在进门前有一丝犹豫,但是转瞬即逝。我一步跨入屋内,恍惚间有种时空倒流的错觉,因为那个人还坐在电脑(只不过现在换了台新的)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鼠标在操作着,好像还在玩扫雷。听到有人进来,他懒懒地抬起头,然后僵住了。   如果是电视剧,在我们对视这一瞬,一定会响起BGM。但此时此刻我都不知道用什么BGM比较合适,《你是风儿我是沙》?因为《See you again》已经被我授予闷油瓶出青铜门指定BGM,所以最后我打算在《嘻唰唰》和《最熟悉的陌生人》中选一个。   看到我,尤其是看到我身后的闷油瓶的时候,王盟实力演绎了“石化”二字。僵了半晌,他结结巴巴地说:“老板你终于回来了。”然后迟疑了半天,有点难以置信地说:“小哥也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胖子的大笑打破了僵局:“我说王萌萌同学啊,你这铺子守的尽职尽责啊。胖爷现在就授予你吴山居“年度先进个人”和“三八红旗手”称号。”   我明白王盟有很多想问的,也许是之前在长白山林子里的事让他一时间不敢问出来。一个凡人如何在地底下生活十年,这是每个人都会疑惑的问题。但是在这一刻,这些问题都没有意义了。何必纠结过程呢,只要看结果就好了。结果就摆在眼前,我好好地站在这里,闷油瓶也好好地站在这里。与其纠结过去,还不如好好思考现在和未来,办点最紧要的事。   于是我问王盟:“我现在还是不是你老板。”   王盟顿了顿,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有个事交给你办。”   “我应聘的是售货员,我的工作不就是看铺子嘛。”   “你现在是总经理助理。”   “我之前不还是安保经理吗。”王盟的眼睛都快翻上天了。   我懒得理睬他的表情:“你去帮小哥办张身份证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王萌萌是一个从头可爱到尾的角色,所以我不希望铁三角的雨村生活从此没有了他的姓名!当然接下来好几章他都无缘出场了,sigh…… 第4章   □□ 行业兴旺发达,可一个黑户想办一张真身份证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把能托的关系都托上了,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尽,票子和贵重礼物都送了。过去来点高价的土特产就算贵重礼物了,现在流行变了,送个ipad, iphone, iwatch那都是给孩子的玩具。   洗手我是洗了,可是身上的债跑不了,新月饭店拍卖鬼玺的钱还等着我还呢,所以这左一刀右一刀真是割的我肉疼。不过想来,如果闷油瓶也退休了,安生下来过普通人的日子,没有户口和身份证几乎是寸步难行。虽说他会什么五鬼搬运,说消失就消失了,可是他去长白山不还是坐了大巴吗。这说明这五鬼搬运也不是想去哪就去哪的。不能开银行账户也是个大问题,闷油瓶从古至今,下斗的出场费贵的吓死人,而现在这些钱连个毛都看不到,我绝不相信他身上那身行头(破连帽衫一件,烂牛仔裤一条)能这么价值连城。这小子一准儿在哪买了豪宅,豪宅里就跟和珅的王府一样所有墙里都塞满了金银财宝。可惜他家祖传的失忆没事就把他恢复出厂设置一把。我寻思着虽然已经金盆洗手了,但是还可以搞最后一票,就是把闷油瓶的藏金阁找到,从此以后带着他荣华富贵。当然这个想法暂时不能跟胖子说,不然他非得逼着我立即执行不可。   当然我在杭州也不光是为了等王盟把身份证办下来,虽说我是想我们仨利利索索地坐飞机去福建,因为再开着车去非得把我这老腰颠折了不可,但是更多的还是因为搬去雨村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办。古人都安土重迁,不是因为他们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更多是因为搬一次家太TM的麻烦了。好在现在的社会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所以我决定用钱来解决这部分问题,而我本人,牢牢地看着用钱解决不了的职业失踪人员闷油瓶。   我联系了工程队,把雨村的房子修缮、加固、改造、装修。那地方虽说是温暖湿润,可冬天那入骨的寒气也不是闹着玩的,闷油瓶看起来百毒不侵,胖子那身材已经自带棉衣,我这折腾了十年的身子骨可经不住了。所以我用我建筑系高材生的毕生绝学,仔仔细细完善了图纸,加上了地暖,每个屋子都装了空调,连窗户的朝向、数量、大小的形状都重新设计了。   工程队在那边干活,我在杭州也没闲着,走亲访友,主要还得陪陪爸妈和看望奶奶。我爸妈大抵上能猜出我这十年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但还是对于我年纪轻轻就要归隐山林有些不解。我就安慰他们说我这是最前卫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城市里生活节奏快、压力大,污染还严重。与其在这样的环境里早衰、早秃、早得癌,还不如看淡名利,好好活着呢。这个道理倒是人人都明白,所以他们也就不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哥的下斗费哪去了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 第5章   其实每次出门我的心里都莫名紧张,带着闷油瓶去吧,气氛压抑的让人浑身不自在,要是不带他去吧,总是害怕一回家发现他已经消失了。于是我就勒令胖子在家牢牢看住闷油瓶,务必达到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即便如此,胖子那不靠谱劲儿还是让我一颗心悬在半空,每次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入家门时,发现闷油瓶好好地在沙发上打盹或者发呆,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后来我就想,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科技高速发展的信息时代,人与人之间怎么还需要看到真人才能安心呢,太落伍了。于是我毅然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教会闷油瓶使用手机,并且让他养成随身携带手机的良好习惯。   此想法一出,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的上午11时许,我先和胖子召开了以我们2人为主持人、与会人和发言人,闷油瓶为旁听的项目可行性研讨会(一来没什么好瞒着闷油瓶的,二来我们仨挤在我那小房子里,想两人单独说个悄悄话几乎没可能)。大会上由我宣读了会议章程,提出了会议精神,发布了主要提案,胖子郑重地投下了赞成票,并做了《21世纪使用手机的必要性与先进性》的主旨演讲。随后,我和胖子两人共同草拟了《关于张起灵同志携带并使用手机的若干规定与办法》,即日起宣布实施。   这是一场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闷油瓶全程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言不发,我们就视为他默许了。当天下午就拉着他去数码广场挑手机去。   以闷油瓶那性格,直接给他买一爱疯我还真有点心疼。因为首先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愿意用,其次是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用那些功能,再一个他要是随随便便给我扔了那真是肾疼。于是我打算先买个中档的安卓机让他先练练手,他要是真的用起来了明年我再给他换iphone 7.   手机这东西我说不上行家,比明器还要外行,但我没事也看过中关村在线的那些新款手机评测,所以大体上还算了解。安卓机怎么说呢,虽然app是免费,但是垃圾软件、捆绑安装那些是让人烦不胜烦。尤其是价格低的,基本用个一年速度就慢的要命。价格特便宜配置高的离谱的就更不能信,十有八九用的是瑕疵配件,返修率特别高。苹果价格是虚高了些,但是优化做的真是不错,用起来清净,用个几年都不会有慢到没法操作的感觉。   到了商场我们东转转西看看,听了无数业务员的讲解和推销,最后还是抱着“给瓶仔就得用最好的心理”,直奔苹果店给他买了一个6S,然后去移动营业厅办手机号。小哥没身份证,用我的身份证办了个新号。   买完之后到他真正能用之前这个过程繁琐的我都不想提。首先要注册一个apple ID。然后我们发现闷油瓶没有邮箱,于是我先帮他注册了一个网易的邮箱,邮箱名很容易,就叫zhangqiling@126.com, 然后发现这个邮箱名被占用了,胖子认定其原因是张家有很多任“张起灵”,甚至有可能是巴乃那个鬼影给抢注了。虽然我真心不认为巴乃那个张塌塌会把抢注zhangqiling域名的邮箱作为人生目标之一,但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换个什么名字呢?   为了庆祝他8月17号从青铜门里走出来,改为zhangqiling817, 终于通过了。然后用这个邮箱注册了Apple ID, 给他设置了指纹解锁,又让他输入6位解锁密码,我和胖子假模假式地转过脸去不看他输入密码。   终于开机了,我们俩先打开设置-wifi, 告诉他家里的wifi就是这个叫做YAWCBA0E5的网络,密码就是20150817. 此时我才感到这个wifi名看着实在让人头大,虽然当你搜索可用wifi网络时总共也就两个,一个是我们家的,另一个想必是隔壁大妈家的,wifi名叫zhaocuihua.   我这想一出是一处的性格让我立马想把wifi名改了,至于改成什么,我征求了另外两位家庭成员的意见。小哥的意见永远是没意见,胖子和我想到一处去,觉得应该改为象征着我们仨的名称。那就用我们仨的姓呗,可是在输入之前我敏感地认为谁放前谁放后又是个问题。此话一出,胖子认为这既是一个问题又不是一个问题,于是先征询最德高望重的张族长的意见,他一如既往,沉稳持重地吐出两个字“随便”。最后胖子拍板说就按照我们仨一般在斗里的顺序,小哥打头,我在中间,胖子殿后。也是wifi名就被敲定为zhangwuwang.   终于给小哥的手机连上了wifi, 我赶紧教他打开app store, 下载了最常用的几个app。微信不用说肯定是第一个。用新手机号注册了微信,让他扫了我和胖子的二维码加我们俩为好友。通过验证之后我很老派地发了一个”Hey”的表情包给他,没想他熟练地打了一个“Hi”回给我。我把小花、秀秀、瞎子、王盟的微信都推送给了他,让他加上。大概是私心作祟,我并没有把刘丧的微信推给他。   随后我把他和胖子在一起拉了一个群,取名叫“雨村一家人”。胖子看到之后大叫“恶俗”,还“东北一家人”呢,然后一边唱着“老张开车去东北,撞了”一边把群名改成“我们仨”。正唱着突然意识到“老张开车去东北”这句话对于我和闷油瓶来说象征着一段相当不美好的回忆,一个卡带直接蹿到“俺们那旮都是东北银,俺们那旮特产高丽参,俺们那旮猪肉炖粉条,俺们那旮都是活雷锋”。   这杀猪一般的嚎叫让我心神大乱,一记“九阴掏鸡手”把胖子打翻在地之后,赶紧蹭回小哥身边教他如何看朋友圈和发朋友圈。我唾沫横飞地讲了半天,什么拍照配文定位@某人分组屏蔽都讲解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半天换来他一个“嗯”字。   我不羞不恼,带着培养新人的极大热情,又让他存了我和胖子的手机号,告诉他怎么打电话发短信,怎么用微信视频语音,甚至还尝试了用facetime视频对话。   培训至此我认为这人已经不会再无端失踪了,毕竟电话短信微信facetime都上阵了。接下来我就问他还想下什么app, 你喜欢听歌吗?你看新闻吗?你看电子书吗?问了半天他均以面瘫回应,最终缓缓地说:“不着急。”   多达3个字的回应已经让我喜上眉梢,带着一股烽火戏诸侯博褒姒一笑的豪迈之情,我对闷油瓶说:“想玩什么游戏随便下,想充值随便充,绑我的信用卡。”闷油瓶面露疑惑之色,看看我又看看躺在茶几上的iphone 6S,说了一个“哦”。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一个bug~~背景是他们还在杭州,所以这里的“隔壁大妈”不是雨村那位~~   小哥的学习能力很强,我估计不用教也会用手机~~但他是不会拂了吴邪的好意滴你说是吧 第6章   小哥和6S试磨合了几天后,凸显出如下几个问题:   1.小哥似乎没有充电的习惯,尽管我已经告诉他要及时充电。他总是要等到屏幕上显示电力不足20%,进入低电量模式的提示时才会把充电线插上。这让我极度没有安全感。   2.小哥没有随身携带手机的习惯,他似乎认为手机是“出门”时要带的东西。所以他在巡山的时候会带上手机,而在喂鸡、打扫院子、收咸菜的时候则不会。虽然手机躺在厅里的茶几上,他就在院子里,从听到铃声响,放下手中的活,到回到厅里接电话也需要长达几十秒的时间,更不用说一声微信消息提示音经常直接被他忽略,这让我非常烦躁。   3.小哥的微信只是联络工具,从不见他发朋友圈或是给别人的朋友圈互动。   针对以上几个问题,我制订了几个解决方案。   第一点,我决定强制他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手机插在床头充电,这样第二天早上一定是100%电量。闷油瓶根本不玩游戏,用一个白天足够。   第二点,我苦口婆心地劝导他,手机就像你那黑金古刀一样,去哪都必须背在身上,除了游泳和洗澡,只要你穿着衣服,手机就必须揣在你的裤兜里。   第三点,我知道苹果的前置摄像头拍出人来嘴歪眼斜丑的惊天地泣鬼神,于是我帮他下载了美颜相机以帮他找回自信,不惮于晒出自拍。   解决方案的后续反馈:   1.非常有效。小哥在我的教导下养成了睡前一定把手机充电线插上的良好习惯。从此再也没有电量不足过。   2.非常有效。小哥明白了手机这个东西不是让他放在茶几上的,而是放在裤兜里。这样他对电话的应答速度有了质的飞跃。当然缺点也不是没有。一是小哥就连洗澡时也把手机拿进浴室,我一直担心会不会受潮或者进水。二是小哥在家里经常辛勤地劳作,下蹲时我总是担心会把手机掰折。关于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有待商榷。   3.小哥在我念叨了一周之后,终于完成了朋友圈首秀。他用美颜相机拍摄了我和胖子在厨房做饭的场景,配文只有一个字:家。 第7章   雨村的监工给我发来消息,装修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现在正全面开门开窗通风,因为用的都是生态环保涂料,一周以后就可以入住。   我心里清楚现在装修队的施工质量,能省则省能砍则砍,偷工减料地糊弄一番,赶紧干完好接新活。   之前家里装修,洗手间里的垃圾废料全给扫进浴室下水口里,导致装修不到一年洗澡时就感觉有点下水不畅,什么平安大通威猛先生往里面一顿倒,情形不见好转。后来拿管道疏通器掏了半天掏出来一卷头发。我爸就一口咬定是洗澡时头发冲进下水道给堵上了,跑去五金店买了滤网套在下水口上,力保一根头发都不能进入下水道。当时我就对此大感不解,下水道除了下水就不能下点别的?设计下水道的时候没考虑人洗澡的时候头发啊死皮啊甚至瓶盖啊香皂啊都有可能冲进去?这设计师是吃屎的?后来浴室那下水每一两年都堵一次才感觉不对,叫来了物业。维修师傅折腾了半天告诉我们堵点不是什么有机物质,像是石头类的。为此抬上来一台类似吸尘器的大家伙,貌似是高压疏通器,我管它叫“一炮通”,因为“轰”的一声巨响,炸的洗手间里黑水四溅。那堆石头被打散了,从此下水管再也没堵过。但是“一炮通”之后,我妈如临大敌,絮絮叨叨地说下水道里的水充满了细菌,来来回回用消毒水把洗手间擦洗了4、5遍,所有沾上黑水的物品都无辜躺枪,被以“传播病菌罪”丢到垃圾桶里。从那以后我对家装公司再无任何好印象。   所以这次拜托小花给我找了个经验丰富人品可靠的老师傅去当监工,帮我在雨村的小房子里看着。劳务费自然还不低,但是我觉得这钱得花,毕竟这是我和胖子还有闷油瓶的退休养老之所,我可不想今天橱柜门掉了,明天墙皮脱落一块,安享晚年的时间还没生气上火的次数多。   家用电器我本打算网上一买,等我们到了之后正好赶上收货。但是胖子百般阻挠,和我说什么“你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又便宜又给你送到家,出门逛商场的时间都省了。”说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根据内部人员透露,网上卖的货质量没有商场里的好,一分钱一分货。   我懒得问他内部人员是谁,他能认识个毛内部人员,而是答应他先去雨村,然后去镇上亲自采购家用电器。   正好王盟也办妥了闷油瓶的身份证。这事儿说起来真有几分曲折,王盟也确实辛苦。但是当他告诉我他跟人家说的理由是小哥从小父母双亡,一直在街头要饭,并且当时闷油瓶就站在我身后,也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这段话时,我还是一个脑崩把他弹倒在椅子上,气得我差点扣除他全月的工资,我们小哥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跟人说他是要饭的,你这故事还能遍的再瞎一点吗。   后来我又找了我二叔,托了一大圈关系,终于是有点门儿了。王盟问我小哥的姓名用什么。我当时真想告诉他叫张狗蛋,叫这名字好养一些。但是一转头看到小哥炯炯有神的眼睛,我气势一软,说“当然就叫‘张起灵’啊”。结果这么一搞还出了篓子,警察局那边说张起灵是20年前一起大案要案的通缉犯,具体问是什么案子人家不肯说,这事一时间就僵在这了。为了保证小哥绝不是通缉犯,我们编的故事的下半段是闷油瓶举目无亲孤苦伶仃,之前在巴乃栖身的那间陋室也葬身火海了,目前到杭州来投奔远方的表哥,也就是我。官僚主义的老爷们眼珠一转,赶紧把活儿推了,说这种情况应该到杭州上户口。   这年头想拿到杭州户口不是那么容易,不过想来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想跟着胖子去上北京户口,那更是登天一般,就算现在立即马上和胖子领证结婚,也得熬个8年,等到45岁以后(虽说小哥实际年龄早就超过45了……)。   好在二叔在杭州人脉就更硬了,很快就通融下来。在填写出生年月日的时候王盟又犯难了,只得再次打来电话。我忍不住在电话里吼他“有什么问题能不能一次问完啊!”放下电话我也犯了难,小哥的年龄怎么填是个技术活,他顶着一张百年不变的20岁的脸,这张身份证到期再续的时候是个麻烦事。就算一个人30岁的时候像20岁,40岁的时候像20岁,那50、60还能像20岁吗?那时候我总不能说小哥刚整了容拉了皮吧。不过几十年以后的事我也没法管,先把眼前的身份证拿到手再说。   我问了小哥的意见,他还是说“随便”,具体出生年份他也记不得,只依稀记得好像是羊年,11月里。这么说来小哥是天蝎座,这倒是和他一贯阴沉的样子挺相符。那大体原则就是把属相和星座保留下来。我不怀好意地告诉王盟就写1991年11月11日。王盟听了确实有些懵,问我从此以后是不是每年都要用买买买来庆祝小哥的生日。   本来以为这事终于了了,过了一会电话铃又响起来。王盟有些歉意地问我小哥的民族是什么。此时我已经真心实意地有把电话砸了的冲动。听出我语气不善,王盟连忙解释说他也是为了小哥好,少数民族不是享受什么优惠政策吗。   “他现在要考大学吗?300分上清华北大”   “好像少数民族可以多生几个,不用计划生育。”   “好像他根本没有计划要生育。”   “考公务员的时候也比汉族人好录取。”   “他像是要考公务员的样子吗?”   王盟终于不再试图劝说我以广西为借口把小哥的民族写成苗族或者壮族,打算就清清静静地写上“汉族”了事。   如此折腾之后,当王盟把那张卡片交到我手上时,小哥还是面无表情,我差点都要痛哭流涕了。有了身份证小哥就是有身份的人,我们仨终于可以坐飞机了。   我上携程订好了3人的机票,仔细地把行李收拾好,周末就准备奔赴雨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哥的具体出生年份在原著中没有透露,网上的说法不一,有说1883年,有说1895年的,还有1900年以后的我就不太信了~ 第8章   我们仨人打车来到萧山机场,我突然想到闷油瓶应该还没坐过飞机,不禁心生得意。到了厦航的值机柜台,我把三人的身份证递上去,胖子和闷油瓶把两个28寸的大箱子放到传送带上。执飞的波音738正好是一边3个座位,我们仨的座位挨在一起。   拿了登机牌我们去过安检,我再次询问闷油瓶有没有在身上放什么凶器,剪刀也算。闷油瓶摇摇头。他平时身无长物,我也不担心他带了液体什么的。   结果过安检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说是有超标的液体,我摸不到头脑。安检员抽出来,我探过头去一看,是一瓶定型啫喱水和一个喷雾,这不用说就是胖子的,被无情地扔进垃圾桶。胖子一看很是不爽,嘟嘟囔囔地说雅漾的大喷是花90多块钱买的。我被气的够呛,问他把这些东西放随身的箱子里干吗。他说啫喱水是因为他得随时保持帅气的发型,爽肤喷雾是因为上次去了海底墓之后,一直对爽肤水的奇效念念不忘,再加上飞机机舱十分干燥,决定带这个喷雾到飞机上随时喷一喷。这一番话差点把我气吐血,快50岁的糙老爷们儿越活越精致,但唯独就是把超过100ml的液体不能带上飞机忘了,这是不是阿兹海默的前兆。   正骂着胖子,下一个包过来又有违规物品,安检员从里面拿出一把手动刮胡刀。我和胖子都用飞利浦电动剃须刀,于是狐疑的眼神只能投向闷油瓶。他面不改色,半响说了一句“刮胡刀都不行。”   狼狈不堪地过完安检,我们在边上的椅子上收拾,又是穿鞋又是系裤腰带。我再次向他们重申了随身行李的要求,超过100ml的液体不行,任何能造成伤害的利器都不行。闷油瓶眨巴眨巴眼睛,世界观显然受到了冲击。在各种凶险的斗里出生入死的他显然没想到刮胡刀有朝一日能被冠以“杀伤性武器”的名头。我拍拍他的肩膀,承诺到了福建给他买一个顶级的电动剃须刀。他显然不为所动,背上包往登机口走去。   登机之后为了让第一次坐飞机的瓶仔欣赏一下云端的美景,我们特意让他坐在靠窗的座位。飞机在跑道上开始加速的时候他显然非常享受这种在引擎的巨大轰鸣声中高速飞驰的感觉。起飞以后也一直饶有兴味地看着窗外。   到了厦门我们换大巴坐到镇上,这时候二叔已经帮我把我的小金杯运过去了。我们先把行李运回家徒四壁的小院子,然后又掉头去购物中心买家用电器。   我在手机上列了个清单,一样一样地看。第一个是冰箱,我从小就特羡慕那种双开门的超大冰箱。不像我们普通家里那种白色或者银色的细长条冰箱,上下,或者顶多上中下三个竖直排列的门,这种大冰箱门一般都是红色的,两道大门对开,好像打开衣柜一般,有的型号冰箱门上还有一个出冰口,夏天在杯子里倒上可乐,杯口对准出冰口,按钮一按,冰块哗啦哗啦掉进可乐里,光是想想就爽的上了天。   刚才到家之后我仔细看了看房子的结构,独栋小院就是比公寓楼要宽敞,厨房面积够大,能容得下一个双开门冰箱,所以小爷我也打算任性一回了。   真到了卖冰箱这一层才发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双开门,多开门的都有好几款了。不过不是我记忆中的红色,大多是银色灰色香槟色。门上光光溜溜的居多,带制冰机的只有寥寥几款。   为了实现我的童年执念,我咬着牙花了近3万块买了一个西门子的,浅金色,非常高雅,想必和我们住的《乡村爱情故事》同款平房逼格不符。小镇上的购物中心显然见过的世面不是太多,还以为是财神爷来了,态度一下子热络起来,告诉我这些都是免费送货上门的。   买好了电冰箱下一个必然就是洗衣服,他们俩的功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却总是约定俗成地被视为一对儿。胖子认为洗衣机容量要大,毕竟一次要洗三个人的衣服。这个理论把我逗乐了,谁告诉咱们仨必须同进同出,衣服都得一块洗,谁衣服脏了谁洗难道还犯法不成。我觉得容量小的好,节约资源,尤其利于胖子这种出汗多的把衣服一天一洗。   后来逛了半天发现容量上其实没差,不是8公斤就是10公斤,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买个3公斤容量的迪士尼联名款洗衣服。那你说哪个洗衣机洗的干净,商场的售货员难道会说,“这一款洗衣服是洗不干净的”不成。要说其他的特殊需求,马上就要去把爷爷亲手 □□的黑背小满哥接回来了,我未雨绸缪地认为能除毛可能是我们用得上的功能。结合以上考虑,再加上南方气候湿润,我最终敲定了一款8公斤的,带自动去除毛发功能的洗烘一体机。   厨房的一体式橱柜之前已经包含在装修里了,里面嵌入烤箱和洗碗机。每个房间的空调也都安装好了。我打开手机里的清单,还有电视机、吸尘器和微波炉是必买的,挂烫机和空气净化器我打算先住一段时间再决定。   逛到这时间已经是腿酸脚软,逛街购物实在是比下斗还耗体力。好在剩下的几样都是难度系数比较低的,我和胖子一起挑了一台65英寸的液晶电视,一个微波光波一体机和一个扫地机器人。闷油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我们穿梭于琳琅满目的电器之间时,他还是表现的像一个好奇的宝宝。当售货员唾沫横飞地推荐最新款的扫拖一体机器人时,闷油瓶很快明白了这个在地上像没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的圆东西是清洁地面用的,他轻轻地捅捅我,小声说:“地我来扫就行。”   这个举动简直把我萌出血来。在买了3万块的冰箱之后,我俨然已经成了财大气粗的土财主,区区3000块钱哪里值得我以小哥的劳动力为代价来节省。我豪气地把卡一刷,搂着小哥来到了个人护理专区。被虚荣心冲昏头脑的我本着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的原则,一眼就看中了最贵的一款博朗9系的剃须刀。什么谐振声波,十向联动,任何角度的胡须都轻松修剪,听起来就无比高大上。   “好,就这个吧。”   小哥闻言一愣,连忙拉住我说:“太贵了。”   “哪里贵,给你就是要买最好的。再说了,你一次下斗费能买几千个吧,别装穷。”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刷了4999元,全然忘了自己用的其实是500块的飞利浦,而且已经用了好几年了。胖子在旁边发出啧啧的感叹,凑过来让我给他也买一个,被我一个降龙十八掌推到一边。   我们把微波炉、扫地机器人和剃须刀塞到车上,发动车子开回雨村。冰箱洗衣机和电视就等着明天商场给送货上门了。   其实刚才经给游戏专区的时候,我注意到小哥分明认真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退了休,我自己也手痒想玩玩。于是我心里暗暗计划,等把家里收拾好之后,好好上网查查PS4和X-box的评价,然后买一个回来和闷油瓶一起玩。   作者有话要说:   买家用电器还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小三爷豪气冲天,完全是包养瓶仔的架势哈哈~~ 第9章   来到雨村没几天,我们就去狗场把小满哥接回来了。趴在啤酒箱子上的大黑背威风凛凛,用睥睨众生的眼神看着我们仨,让人几乎有要跪下来山呼万岁的冲动,所以回程的路上,我和小哥自觉地坐在了后排,让小满哥继续用雄霸天下的姿态趴在副驾上。   小满哥的狗生经历丰富,像成了精一般什么都懂,什么都瞒不过他,我们仨都把他当成真正的家庭成员,而不是宠物。所以我一般不买狗粮给他吃,而是自己在网上看视频,用牛肉、鸡胸肉、内脏、鸡蛋、骨头、三文鱼、蔬菜和谷物给他自制营养狗粮。很多时候全套材料买下来比我们仨的伙食费都高。我本来从不相信保健品什么的,觉得都是智商税,但是现在也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买了深海鱼油,每天挤2颗在狗粮里。   有一天我在厨房里用搅拌机打那些软的食材,叫闷油瓶帮我剁骨头。剁骨头既是体力活又是技术活,我觉得不是专业肉铺的师傅,一般人真的干不来。好在闷油瓶不是一般人,他的下斗技术在此时为他创造了良好的再就业机会。为了剁排骨,胖子特意买了一把小斧头,回来一用,比双立人的刀还顺手。然而第一次买回大骨棒让闷油瓶帮我剁碎时,他发现骨头硬度很高,力气小了剁不开,用力往下一劈,骨头是剁开了,砧板也应声裂成两半。我们面面相觑,闷油瓶一脸无辜,我强忍着爆笑的冲动,把胖子叫进厨房来。胖子看着身首异处的砧板哭笑不得:“哎哟小哥,这又不是粽子,用的着使那么大劲儿嘛。”   事情的结果是我们去搞了一个老树墩子当砧板,硬度够高,绝对不可能被一斧头下去劈成两半,顶多出一道印子,从此闷油瓶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剁骨头了。   他把已经剁成碎渣的骨头端过来给我,我慢慢地加入到已经搅拌好的其他食材中。胖子挤进厨房说,狗粮怎么还没弄好,都该做午饭了。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你说这自从咱们退休到雨村住下,尤其是把小满哥领回来之后,感觉每天的生活就是做饭。饭前、饭中、饭后。你要是把买菜、准备工作、做饭、吃饭、洗碗和收拾厨房的时间全加起来,感觉一天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没了。”   “那可不,你以为满大街的餐馆开着就是为了给你偶尔改善生活啊。没时间做饭的人有的是。”   “现在除了做人粮,又加一个做狗粮的任务。这狗粮一点不比人吃的饭省心。”   “这小满哥就相当于你四叔,天真你个不肖子孙,给长辈花点时间做点饭就不乐意了。”   我呸了一口,从厨房窗户伸出头去看院子里的小满哥。他还是威风凛凛地趴在树下,见我看他,用不屑的眼神瞄了我一眼,冷漠地把头转开了。我受到“四叔”的鄙视,连忙缩回脑袋,老老实实地继续做狗粮。   后来按照吴家的规矩,到了40岁就得有一只西藏獚护身,我就把这只不到小满哥半条腿高的小东西接到雨村了。要说它能给我防身我真不信,整天像个傻子一般哼哼唧唧上蹿下跳,真有危险的时候估计还没等防御就被干掉了,好在有小满哥看着它。在小满哥不怒自威的眼神和黝黑的大爪子下,西藏獚也不敢造次。   再后来胖子不知从哪领养来一只土狗,脏兮兮的,瘦骨嶙峋,已经做好了绝育。我觉得家里都已经有两条狗了,胖子却一直给我宣传什么“用领养代替买卖”“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感觉后半句是在说象牙和裘皮之类的东西,而不是土狗。   胖子总是哀叹这只土狗可怜,觉得他出身卑微,无依无靠,不像小满哥和西藏獚是家族世袭制。然后就开始伤春悲秋地扯到他自己身上,说这只土狗没爹娘疼爱,孤身一人打拼讨生活,像极了胖子的前半生。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不敢破坏了他的兴致。等他从同病相怜中回过神来,就带着要把前半生受的苦都补偿回来的疯狂,着魔了一般地给那土狗喂食。那土狗终于有人疼有人爱了,对新生活感激的一塌糊涂,每次都不负好意把胖子给他的狗粮吃的干干净净。我本来是严格按照狗的年龄和体重配的量,结果做出来的狗粮一大半都被胖子拿去给了那土狗,剩下再给小满哥和西藏獚分就捉襟见肘。我教育他要相信科学,要给爱犬科学膳食,换来的却是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同情土狗的悲惨身世,语气中把我控诉的好像黄世仁一般。   我没了辙,只好相应给狗粮加量,结果陷入恶性循环,我越加,胖子给土狗那份就越多。一段时间下来,土狗已经胖的好像河马一般。据说养猪场的猪都是要阉割的,不然肉的味道不好,而且不易长肉,意思就是说温饱且不思□□的结果就是嗖嗖变胖。我不知道这原理在狗身上适不适用,但是这狗子长胖的原因很大程度上还是不能赖给绝育这码事。   此时我认为有必要给狗子们取名字了,总不能叫“小满哥和他的跟班们”,虽然实际情况基本如此。这天晚饭后,我们仨在院子里泡脚,我提出了取名的建议。胖子听了哈哈大笑,说狗如其人,狗子和主人都是很相像的,我们家的三只狗子就对应了我们仨:小满哥气质高冷,德高望重,想都不用想就是闷油瓶,土狗那身材一看就知道胖子后继有人,那也就是说,傻不啦叽的西藏獚就是我喽?!   胖子一人欺负我也就算了,闷油瓶这个坏小子也面带笑意默许了胖子的说法。我一看,得了,二比一,还是认了吧。于是乎,小满哥还是叫小满哥,胖土狗取名叫老王,而西藏獚取名叫小邪。   我听到一只狗的名字叫做“小鞋”,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那两人还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能忍住不笑的。真是无语,好吧,小邪就小邪。   作者有话要说:   给狗狗取名真是一个技术活,当然,做狗粮也是~ 第10章   到了雨村安定下来之后,闷油瓶又开始玩失踪了。   有一天早上我在清脆的鸟叫声中起了床,拿过手机一看才7点多,时间还早,打算去厕所撒个尿回来继续睡回笼觉。   我们家的结构是这样的,大门进来是院子,房子在大门的右手边。进了房门面对的是一条过道,左手边是客厅,右手边是厨房。客厅在往里是一个卧室,过道两边各有一个卧室,最里面是洗手间。胖子睡觉的时候鼾声震天,但他以“懒得多走”为理由,直接霸占了客厅里面的那间卧室。我当时就松了一口气,好歹这间屋离里面那两间距离还远点儿。我和闷油瓶自然也就去了里面的两间。这两间挨的很近,中间的过道也就一米多宽,房子隔音效果一般,如果有什么大声响彼此应该能听到,比如在我的房间里,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一点胖子的呼噜声,而闷油瓶当然是从不发出声音的。   所以说我一开屋门就对着闷油瓶房间的门,门开着。我半梦半醒迷迷瞪瞪地去洗手间放了水,回到屋门口顺便回头往他的屋里看了一眼,屋子里是空的。我一瞬间清醒过来。无论嘴上承不承认,闷油瓶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结。藏在我潜意识里的最大担忧,永远都是“闷油瓶独自走了”“闷油瓶又不见了”。虽然十年之后,我已经把他从门里接了出来,我们风平浪静地到了雨村,过上退休老干部的生活,他也从没透露过要离开的意思,但我的心里总有一股不安,一丝担心。所以看到他的房间空着的时候,我的心像是猛然遭遇了一记重击。   一定是在做早饭呢,要不就是出去晨练了,或者去遛狗了,老年人总是起得早。我一边安慰着自己,脚下却是呼呼生风,瞬间把家里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客厅里没有,厨房里没有,院子里也没有,3只狗都好好地趴在窝里,没有出去。我冲进他的房间,他的东西本来就少,几乎不需要排查我就发现他的背包不见了。我不禁腿一软,瘫坐在他的床上。走了,又走了。   好在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我,我强打起精神,试图理顺思路,想想他会去哪。一时间我突然问自己,如果又是张家古楼那种龙潭虎穴,又是汪家人那种对手在等着我,我还有那股冲劲继续找他继续为了找到他而拼尽全力吗?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先想第一个问题,他可能去了哪。   我把家里翻找了一遍,没有他留下的字条。我又拿过手机仔细查看微信和短信收件箱,也没有他发来的任何信息。所以又是一言不发就消失了,我扶住额,感到有些头疼。   现在是7点半,理论上胖子还有1小时才会起床。但是我等不了那么久,不管他去了哪,我需要追上他,越快越好。我冲进胖子的房间,拿起他床头的手机,主屏上的消息提示全是新闻和广告,没有微信和短信,所以闷油瓶也没有和胖子联系。   我使出力气想把胖子摇醒,结果胖子翻了个身,梦呓了一句:“乖啊,别闹。”不知道又在做什么低级下流的梦了,但这个时候我没心思打趣他,啪啪几掌把胖子从美梦中拍醒。   胖子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干吗啊天真,才几点啊。”   “快起来,小哥不见了。”   “小哥不是经常不见吗。”   这句话太欠抽了,我真想马上给他几个嘴巴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没跟你开玩笑,真不见了。里里外外我都找过了。”   胖子吧唧吧唧嘴,挠着鸟窝一样的头发坐了起来。   “咱们得赶紧追上他。”   “你都不知道他去哪怎么追?”   “你说他会不会又失忆了。一觉起来,地方和人都不认识,所以就自己走了。”   “那他也得先把咱俩侦察一番啊,不会就这么走的。”   “他没开车,估计去的是没法开车的地方,咱们先去后山找找吧。”   胖子没再回答,定定地看了我半晌,说:“你打过他手机了?”   一阵死一样的沉默,我的脸被难言的尴尬烧的通红。Shit, 一急起来智商也退化了,又忘了现在闷油瓶已经有手机了。   我赶忙抄起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按下闷油瓶那一条。正在拨号的窗口让我的心整个悬在半空,仿佛等待着审判的结果,拨号音每响一声我的心就下沉几分。拨号音在响了5声之后,电话接通了,那个磁性而冷漠的声音说:“喂”。   那一瞬间我有一种要跪地痛哭的冲动,这种和闷油瓶又有了联系的感觉仿佛劫后余生。我好不容易定住心神,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到:“小哥,你在哪呢?早上起来发现你不在家,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我来后山看看。”   “后山……后山有什么好看的呀。”   “我明天晚上回家。”   “啊?……怎么还需要两天啊。”   “后山很大,两天其实不够。”   “别介呀,你先别往前走了,我和胖子去找你去。”   “不用。”   “你可别误会啊,我们可不是担心你,后山我们俩也还没去过呢,在家也憋得慌,就当去郊游了。”   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好。”他说。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神清气爽,喜上眉梢。胖子看我这瞬息万变的情绪,哼了一声:“看你这点儿出息。”   我马上回击道:“你看,刚才我就说咱们得去后山看看吧,被我说中没有?”   “是是是,夏洛克.天真无邪同志。”   我做了一个戴上帽子的动作,“好了华生,咱们赶紧出发吧。”   我们呼噜了一把脸,穿好衣服,轻车熟路地收拾了野外生活的装备塞进背包,又从冰箱里拿出火腿肠和面包夹了个简易三明治。我到院子里把狗子们哄起来。小邪一看要出去玩,摇头摆尾欢脱的不行。老王懒得移动它那河马一般巨大的身躯,在一边装死倒在地上,后来在小满哥充满不满的低吼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跟在另两只狗子的身后出了门。   此时还不到8点,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空气中还是沁着丝丝凉意,我把外套的拉链又拉高了一些,但心情却好的像是要随着微风飘起来。   胖子瞥了我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至于吗,不就是跟小哥约个会吗,看把你兴奋的。”   我不甘示弱:“你知道还在这当电灯泡。”   胖子举双手认输:“行行,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行不行。狗粮你们俩就撒给三个狗子吃吧,正好省的你今天再给他们做饭了。”   话虽如此,脚步可是没停下。我懒得再理会他,大步流星地朝后山奔去。   半个多小时以后,远远地看到了站在一棵枇杷树下的闷油瓶。此时正是花期,白色的花朵缀满了枝头,把气质清冷的闷油瓶都衬托的柔和甜蜜起来。   “小哥!”我开心地招手。小邪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后面的小满哥脚步也加快了几分,只留老王在后面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慢吞吞地跟着。   “你到底来后山干吗呀?”我们并肩走着,我好奇地问他。   “习惯。到了一个地方先巡查一遍,把情况摸清楚。”   我闻言心不由得一酸。这大概是张家人独有的警觉和无奈吧。带有特殊使命的家族,无所不在的敌人,不把情况摸清楚确实随时有可能丧命。   “小哥。”我拉住他的胳膊。“从现在开始不必了。汪家已经倒了,他们没法再威胁到咱们了。”   “不是为了那个。不管什么地方,都摸清楚比较好。”   “好,那就听你的。但是以后,不许一声不响就走了,不管去哪,都得告诉我和胖子一声。”   “好。”   我们三个有说有笑地在山间小路上走着,狗子们在身前跑来跑去,嬉戏打闹。走了两个小时,我们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休息,顺便从包里拿点东西出来吃。   以往小哥的每一次不辞而别,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隐入云间,手中徒留一段线轴,证明着曾经的拥有,而风筝却再也无从寻觅。那时候我的心总是被一种带着巨大空虚感的疼痛充满,茫茫人海,浩瀚宇宙,无从知晓他的下落的无力感让我心力交瘁。所以早上的场景一下子把这种尘封已久的感觉激活了,使得我自动把自己代入以往的情境,忘记了现时已然不同于往昔,他虽然还不习惯有人关心他的行踪他的去向,但是至少他再也不会无来由的消失了。 第11章   福建境内群山环绕,山地丘陵占到90%的面积。我原本以为后山只是一小片土丘,没想到一路走去,别有洞天,山势越来越高,不见尽头。   离村子越来越远,我们逐渐深入到山里,参天古树越来越多,植被愈发茂密,星星点点地开始有了一些小坟头,看样子也都有些年头了,墓碑上的字迹大多模糊不清,砖头和水泥砌的封顶也能看出风吹日晒之后的锈蚀痕迹。   胖子不禁打趣到:“嘿,你看咱仨这命哎,都金盆洗手洗心革面了,这出门遛个弯儿都能碰上斗,你说这不是命运的力量是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说:“胖子你也给咱们这行当留点脸行不行,这也能叫斗”   “天真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啊,就算是对斗也不能搞种族歧视,大斗小斗,油斗穷斗那都是斗。”   “你这话说的怎么让我想起一句歌词,‘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我嫌弃地看了胖子一眼。   又往前走了一段,树木的数量明显减少,几乎漫山遍野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头。我们三个人在这方面都是见过世面的,依然毫不在意地往前走。突然闷油瓶的脚步停了下来,盯着地面。我和胖子见状也停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光秃秃的地面上有一截螺栓一般的东西。   “小哥你又不是收破烂儿的,一个螺丝钉你也盯着看。你打算攒一筐拿回去卖钱啊。”胖子没仔细看就开始戏谑闷油瓶。   “这不是螺丝钉,这是马陆。”闷油瓶说着蹲了下来。   我也跟着他蹲下,伸手想去拿地上的螺栓。闷油瓶抓住我的手腕:“有毒。”   狗子们也欢脱地跟了过来,见我们俩盯着地上的虫子,小邪一马当先要去嗅一嗅,我正要阻止,小满哥发出一声低吼,小邪乖乖地退后了。   地上的这只马陆虫呈棕黑色,身体看起来像是一环一环的,很明显是节肢动物。自从云顶天宫的事儿之后,再看到这种一节一节很多脚的虫子我都头皮发麻,心理阴影面积大到无法计算。看到小哥认真的表情,我心里一动,这地方该不会也有蚰蜒吧,可是闷油瓶刚刚明明称它为“马路”。   “这山里哪有马路,有的话咱仨也不用坐11路了,直接开车来不就行了吗?”胖子抓住时机又贫了几句。   我没搭理胖子,看向闷油瓶“小哥,这该不会是云顶天宫里的那种蚰蜒吧?会不会等会也从哪个坟头里爬出几只十几米长的。”   “天真你这乌鸦嘴可别乱说啊,咱们哥儿几个今天可没带下斗的装备。就你那开棺必起尸的操性,等会真叫你说着了可就乐呵了。咱仨没折斗里,折在村里后山的坟头上,这真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哥摇了摇头:“这不是蚰蜒。蚰蜒是你们平常说的‘草鞋底子’或者‘钱串子’。这个是马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的其实是它。”   “死而不僵?”   “嗯,马陆遇到袭击会装死。”   “太狡猾了吧。”我顺手捡起一根树枝捅了捅面前这只虫子,果然是一动不动,但是触感却是比较柔软的。   我扔掉树枝,继续往前走。地面上的马陆越来越多,像是撒了一地的螺栓。我带着狗子们绕开这些虫子,避免踩到它们。再一抬头,前面的山坡上有一座坟,比其他的小坟包大了许多,露出地面的部分像是一个侧倒的梯形,梯形的底,也就是最大的一个面朝前,像是墓门。此时这个墓门已经残破了大半,棕黑色的马陆虫源源不断地从开口处涌出来。   我们仨对视了一眼,就算没有多年下斗的经验,此时也知道事有蹊跷。按照陶弘景的《本草经集注》所记载,这虫子应该是“夏月登树鸣,冬则入蛰”,平时昼伏夜出,夏秋季的晚上活动的最为频繁。此时正是冬季,就算没有“入蛰”也不应该在大白天这么大规模的活动。   胖子按捺不住先发了话:“哥儿几个,这不对劲啊。什么斗啊这是净往外出溜虫子,咱是不是得重操旧业进去看看啊。”   我白了胖子一眼:“别这么沉不住气,这里面保准没明器,估计是这母的马陆王在里面,也是十几米长跟长白山那蚰蜒似的,要进你自己进去。”   闷油瓶没有说话,独自一人向墓门走过去。胖子抛来一个得意的眼神,赶紧追了上去。我见状气的够呛,一咬牙一跺脚跟了上去。   这种普通人的坟,按理说封住入口的石板应该就是墓碑了,上面会刻有逝者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日。目前这块石板已经破损了大半,自然无从考证墓主的身份。墓的入口将将容得一个人弓身进入。小哥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小榔头,把石板剩下的部分也砸开,光能照见的地面上有大量的马陆虫。   我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功能从洞口照进去,隐约看到一条通道向下延伸,通道的地面上也布满了这种虫子。   我们三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这绝对不正常。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土葬不稀奇,一来村后就是山,地方有的是,二来送到镇上的殡仪馆也确实麻烦,而且费用不菲。但是普通村民若是葬在山上,一般就是挖坑埋下棺材或者骨灰盒,填好土后立上墓碑,讲究一点的人家也不过就是用石板或者砖头修出一个比棺材略大的墓室,上面用水泥和砖头砌好,最后再立上墓碑,哪有条件像古墓那般规模浩大兴师动众,况且国家法律政策也不允许。所以理论上这个门砸开之后,里面顶多放个牌位,下面两道石板,石板下面就是棺材,现在里面是一条向下的通道,实在不符合常理。   胖子来了兴致:“反正来都来了,下去看看呗,咱这资历还怕这种档次的小斗,指不定有点什么值钱玩意儿呢。”   “你得了吧,这一看就是现代的墓,连半搭窝子都不算,还值钱玩意儿呢。里面最值钱的玩意儿就是这堆螺栓,你要吗?”   小哥依然沉默不语,打亮了手电,身子已经探了进去。我顿时有些紧张:“小哥,咱们真要进去啊?”   闷油瓶点点头:“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   胖子立马急了:“别介啊,咱们仨同进同出同生同死,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虫子有毒,会散发一种气体,要小心。”小哥没等胖子贫完,就冷冷地提醒到。   为了进山方便,我们三个穿的都是轻薄款的冲锋衣,福建的冬天与北方不同,不是大雪纷飞的凌冽,而是一种细密入骨的寒气,气温的数字不低,全冷在无形之中,所以防风防水的冲锋衣很合适。听了小哥的话我们都戴起帽子,把拉链拉到最上面。我从包里掏出三个一次性口罩,一人分了一个。现在媒体整天宣传冬季雾霾多么严重,pm 2.5可吸入颗粒物对肺的损害多么大,我长期抽烟,肺已经不行了,所以我妈几乎天天在微信上唠叨我要戴好口罩,怕我不执行直接给我寄了一箱子口罩,让我每次出门戴一个,回来就扔掉。于是我就抓了一把扔在背包里,没想到还排上用场了。   “天真你这是哆啦A梦啊,口袋里什么都有。”小哥和胖子都把口罩戴上了,我们就准备往墓道里钻。这时小哥回头对胖子说:“你留在外面接应。”   见我和胖子都面露不解之色,小哥说:“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是谁的墓,一旦来人了也麻烦。”   想想也是,这墓很有可能就是村里人的,一旦家人今天心血来潮来扫扫墓,发现墓门被砸开了,三个人钻在里面,那可就真是泥巴掉进ku dang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有个人望风放哨很有必要,再说了,虽说有小满哥在,狗子们也还是需要人看着的。胖子嘟嘟囔囔的很不开心,但还是服从安排留在了外面。   闷油瓶打起手电,我按亮了手机,我们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从那条通道往下蹭,不可避免地踩烂了很多马陆,腥臭之气隔着口罩都能闻到。在狭窄的通道里往前挪了大概30多米,眼前的空间就开始开阔起来,再往前20多米,居然进入了一个类似于墓室的地下空间。   地面上凸出一块平整的石板,石板正中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物体,看形状也许是棺材,那东西整个被马陆虫包裹住,成千上万只螺栓一般的虫子交错蠕动,看的我浑身发麻,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恐怕已经倒地身亡了。我忍着恶心打开闪光灯拍了一张,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在微信上发给了胖子。两秒中之后就听到上面传来胖子的一声“卧槽”。   我问闷油瓶“这虫子吃什么?为什么会围着中间那个东西?”   闷油瓶摇摇头:“吃腐烂的东西,也吃植物的根叶。”   听到“腐烂的东西”5个字,我一激灵,里面不会是尸体吧。   闷油瓶再次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向石板中央的马陆堆靠近过去。拿出一把短刀试图把虫子拨开,刚开始越拨越多,仿佛无穷无尽,拨了半天才碰到硬物。虽然看不分明,但应该是一个金属的棺材,棺材盖上有雕花。闷油瓶用刀背轻轻拍了拍,疑惑地说:“青铜的。”   又是青铜,我感到一阵头疼。   “要打开看看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先等等。”   我站起身来,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发出的光来查看四周。四面的墙壁似乎都是夯土,不见有门或者其他出口。闷油瓶打着手电,靠近墙壁,仔细地查看着。到入口正对面的那堵墙时,他停了下来,然后开始慢慢地在墙壁上摸索着。   “怎么了,有机关?”   “这有一道门。”   我一听连忙赶过去:“在哪?”   他轻轻地在墙上比划了一个长方形。我靠过去用手机一寸一寸地照着,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有气流,而且这土比其他墙上的软。”   我掏出打火机在闷油瓶比划的地方点燃,火苗确实有被轻微地向外吹动。   “把门挖开?”我问他。   他摇摇头:“没有趁手的工具。”   “这门会不会是机关催动的?”   “我刚才摸过了,不像是有机关。”   “那……机关会不会在那个棺材里?”   小哥沉默了一会,我们俩一起回到棺材旁。他默默地拿出短刀,把刀锋刺入棺盖和棺体之间的缝隙中,徐徐地用力。不知是年头太久已经腐朽,还是这货色本身的质量就没法和帝王将相陵里的东西比,过了一会就听啪嗒一声。小哥收回短刀,然后示意我让开。   我有些摸不到头脑:“我帮你一块抬开棺材盖。”   小哥摇摇头:“你没戴手套。”   我看看爬满棺材的马陆,和小哥手上的手套,明白他是怕我被咬伤,刚要辩解,小哥已经双手扣住棺盖,一发力,盖子和棺体错开了一道缝隙。马陆虫像潮水一般都缝隙里涌了出来,棺材里面发出有庞然大物在蠕动的声音。小哥一顿,跑过来把我往洞口拉,大叫了一声:“跑!” 第12章   还没跑到洞口,“砰”的一声巨响,棺材盖被掀翻,重重地摔到地上。一截巨型螺栓从棺材里探出身子,不断扭动着,几百条腿密密麻麻地排列在身下。大螺栓爬出棺材,甩掉身上成千上万的徒子徒孙,突然转过头来,似乎看到了我们俩。我心里一紧,拉着闷油瓶想从来路迅速返回,螺栓王已经展开身体,一股强烈刺激性的气体在整个墓室蔓延开来,我赶紧闭上眼睛,虽然戴着口罩,嗓子和胸腔里还是一阵剧烈的辛辣和刺痛。   我一手拉着闷油瓶,另一手试图摸索着墙壁钻进来时的通道,刚钻到通道里,闷油瓶就拉住我,示意我蹲下。我俯下身,刺激性的气味有所减弱,我想起自己还戴着眼镜,可以勉强撑一会,就尝试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刚才的情形太过紧张,电光火石间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的情况,现在恢复了视觉,才发现闷油瓶刚才说有门的那面墙壁,似乎在被什么庞然大物往外撞击。我心里一阵哀叹,外面一个两米多长的螺栓王,看来里面还有一个,我这开棺必出事的体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用力握握闷油瓶的手,低声说:“咱们快上去吧。”   闷油瓶摇摇头说“还没结束。”   话音未落,对面墙壁已经开始发生形变,向我们这一侧鼓起来,撞击声愈发猛烈。我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退休之后舒坦日子过久了,这点场面都有点经受不住,最主要的还是手里没家伙,连把枪都没有心里到底还是没底。   我和闷油瓶紧靠洞壁,几乎匍匐在地上。此时螺栓王的注意力也完全被巨大的撞击声吸引过去,它张牙舞爪地朝被撞击的墙壁走过去。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响,对面墙壁的夯土层连同夯土层后面的门被完全撞碎,稀里哗啦地撒了一地,一条黑黄相间的大蛇高昂着头,吐着信子从门后出来了。   此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所以我这辈子就和蛇结下不解之缘了吗?就因为我属蛇吗?   这条蛇大约长十几米,但直径远远不及我们在蛇沼碰到的那些。即便如此,我们手中没有武器,还是没有胜算,我也绝不能再让闷油瓶徒手肉搏巨蟒的情景重演。   蛇缓缓地滑动出来,一双青黄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螺栓王,诡谲的眼神令人寒毛倒立。它“嘶嘶”地吐着信子,身体弓了起来,双方都做好了进攻的准备。这是我所喜闻乐见的,两强相斗两败俱伤,我们最后就能渔翁得利了。只是不明白闷油瓶为什么非要留下来坐山观虎斗,难道是免费的表演不看白不看?我揣测是这口青铜棺材,或是墙壁后的房间里也许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闷油瓶想等他们斗完之后趁机摸进去。   巨蛇的身体猛然向前弹出去,意图把马陆缠住,马陆的肢节快速蠕动向后躲过,体侧腺大量分泌出毒气。巨蛇显然不怕这种毒,但是眼睛受毒气刺激一时吃痛,甩动着身体后退了几步。   螺栓王头上的触角抖了抖,它的子孙后代们接到指令都涌了过来爬向巨蛇。巨蛇不停地拍打甩动,无奈数量太多,逐渐把巨蛇包裹了起来。马陆主要靠毒性,咬合能力不是它们的强项,但眼前这条蛇显然也有剧毒,以毒攻毒蛇丝毫没有露出惧色。无数马陆同时从体侧腺开始散发毒气,一时间墓室里的毒气浓度达到峰值。   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的不是口罩而是防毒面具,受到毒气的刺激我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小哥见状伸手抚住我的后背,我用手捂住尽量压低咳嗽的声音,生怕引起那边庞然大物们的注意。   我尽量止住咳嗽,不明白小哥为什么坚持不肯上去,低声问他:“叫胖子下来吧。”闷油瓶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说:“等一会儿。”   马陆们释放的毒气对蛇的眼睛造成了剧烈的刺激,蛇一边翻滚一边把尾部在地上拍的“啪啪”作响,整个墓室一时间被搅得地覆天翻,无数马陆被蛇的庞大身躯碾压的汁水四溢,这狭小空间里的腥臭气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巨蛇在疯狂的翻滚中重重地击打了墓室中央的青铜棺材,接下来又是连续几次狠狠地击中,青铜棺吃不住力,向一边侧翻倒地,露出下面黑黢黢的一个洞口。   “果然还有玄机。”我心里一动。无奈马陆大军和巨蛇战事正酣,白给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在这时候过去查看。   巨蛇虽然在毒气刺激下暂时失明,但是性命无虞而且战斗力不减,蛇本来就是大近视眼,视力在攻击中不扮演最重要的角色,况且巨大的体型差摆在这里,马陆王才2米多长,巨蛇却有十几米长,螺栓世家虽然人员众多,但是这群虾兵蟹将的攻击力实在不够看,墓室里的刺激性气味开始逐渐散去,巨蛇身上马陆虫的数量也在不断减少。马陆王闪展腾挪了几个回合之后,被巨蛇追到墙角,蛇头闪电般地往前一探,一口咬住了马陆王的头,然后缓缓地把它吞了下去。吃饱之后巨蛇似乎意味深长地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缓慢地滑行着钻进了青铜棺下方的洞里。   我的心一直提到嗓子眼儿,手心已经全是汗,看到它下去了才反应过来我还死死地抓着闷油瓶。我咽了一口唾沫,转头去问他:“现在怎么办?” 第13章   闷油瓶指了指被巨蛇撞碎的门,示意先去那边看看。我们尽量放轻脚步,一边往那边挪一边紧紧盯着刚才巨蛇钻下去的洞,生怕它只是埋伏在那,等我们一过去就要发起进攻。   闷油瓶在最靠近那个洞的一点停下脚步,似乎在仔细地听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说:“不在洞口。”我点点头,我们继续靠近那扇门。   十几二十米的路感觉磨蹭了半天才到,我们摸到门边,打亮手电照进去。里面的空间要比门外大很多,若说这是一个斗的话,这里面看起来更像主墓室,墙壁也不再是普通的土墙,似乎画满了壁画,房间正中有一堆东西,看起来不像是棺椁,房间其他地方都堆满了一种白色半透明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蛇蜕。   闷油瓶点点头示意安全,我们俩摸进了房间,我不放心又仔细照了照,看起来没有蛇,也没有什么其他危险了,回头一看闷油瓶正在看墙上的壁画。我凑过去,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大体上可以看到壁画的内容。刚开始是画的战争,然后被打败的一方剩下的人数不多了,他们乘船从海上逃到一个地方,和当地部落结合了,这个新部族的图腾,或者说吉祥物是蛇。我依稀感觉这个故事应该是听说过的,仔细回想,这个传说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国反击越国,越国大败后从海上逃到闽地,从当地人融合为“闽越”,也就是《说文·析闽》里所说的 “闽,东南越,蛇种也”。   下一面壁画上似乎是天宫的情景,有玉皇大帝和各路神仙,玉皇大帝创造了人和动物。再接下来的内容有些奇怪,画的是老年人褪下一层皮就变成了年轻人,我觉得这可能又是和“长生”的秘密有关,就像七星鲁王宫和西王母国的陨石,唯一不同之处是这里似乎不需要玉俑,人自行蜕皮就可以返老还童。再接下来一幅是一片混乱,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我能分辨出一些老鼠,但是个头比人大好多倍,不知何意。玉帝见状指示太上老君去解决这种乱象,后来人死了,蛇每褪一次皮就长大几分。   我问闷油瓶这壁画是为何意,闷油瓶告诉我说这画的是福建的民间传说,玉皇大帝宠爱人类而讨厌蛇,就安排人长生不死,褪一次皮就可以恢复年轻,而蛇到一定年龄就会死去,结果这个安排导致食物链失衡,人间一片混乱,最后太上老君奉玉帝命改变了这个法则,使得蛇通过蜕皮逐渐长大而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死亡。   所以……我似乎明白了,地上的蛇蜕都是刚才那条巨蛇的,也许是很多年前,迷信传说的村民把蛇封在这个墓里,象征着对永生的渴望。   把这个想法和闷油瓶一说,他摇了摇头,把手电筒的光打向屋子的正中间,那团东西颜色暗黄,似乎也是蛇蜕。   “那是人蜕。”闷油瓶平静地说。“这个墓没有看起来那么新,有人可以通过蜕皮来获取长生,而且这个人已经不在这了。”   我向闷油瓶借了他的短刀,走过去拨了拨那堆东西。一拨就有一部分掉了下来,我用刀背把它展开,确实是一个人形,还比较完整,假如这皮完全是按照那人的身材褪下来的,那长度不到1米7,不胖不瘦。   我继续去拨剩下那一团,那一团比起第一团来颜色更加晦暗,看起来年头更长,展开来看形状相仿,估计是同一个人的。   “有一个人在这褪了两次皮?”我抬头问闷油瓶。   他也仔细地看了半天,才回答:“有可能。”   “但是这个人现在去哪了呢?”   “很多种可能性,可能这个人褪了两次皮之后,法术就失效了,他无法继续通过这种方法长生,也可能他因为什么原因,无法回到这里来继续蜕皮,也可能他出去以后因为别的原因死了。”   我想了想说:“还有可能是之后他去了别处蜕皮,或者到现在他还没到需要第三次蜕皮的时间。”   闷油瓶点了点头。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胖子。我一接起来就听到胖子的大嗓门在那边抱怨:“我说天真啊,你们俩下去都1个多小时了,还不上来啊,是底下有什么值钱的宝贝还是你们俩二人世界在斗里约会啊。老王和小邪都饿了,你们再不上来胖爷我自己回去了啊,否则胖爷我就带着狗子们下来了。”   “别别别” 我连忙阻止:“底下有马陆的毒气,还没散干净,狗下来可能顶不住,我们马上就上去。”   挂了电话我对小哥说:“咱们赶紧上去吧,手里没有家伙,等会那条蛇再出来了不好办。”   小哥点点头,我们起身往外走去,经给青铜棺下面的黑洞时小哥突然停住,对我说:“在这等我。”   “你想自己下去?”我一惊:“那条蛇还在下面。”   他摇摇头:“已经走远了。”   “那你也不能自己下去,”我一咬牙:“我和你一起。”   闷油瓶没有阻止,抢先跳了下去,我跟在后面,洞不算太高,落地勉强可以稳住身形。打开手电一照,前路几乎是一望无际,闷油瓶丝毫没有犹豫就往前走去,我也只好跟上。走出了1公里多,我正担心胖子等太久,想叫住闷油瓶时,头顶出现一个开口,闷油瓶伸手撑住洞壁轻松地跃了上去,然后把我也拉了上去。   上去之后又是一个房间,和刚才那个十分相似,最引起我们注意的是房间正中也有一具人蜕。小哥蹲下身仔细查看了半天,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起身对我说:“走,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胖子:我等的花儿也谢了 第14章   我们顺着原路快速回到了地面上,胖子在洞口来回踱步,又是搓手又是跺脚,看来是等得烦躁不安了。一见我们俩上来,立马一副盼得亲人归的表情快步迎上来。   “我说天真啊,你俩不地道啊,胖爷我真的等得花儿也谢了,我一看那全是虫子我着急啊,想下去帮你们啊,这狗得有人看啊,急得我啊,我都没办法我都和小满哥聊了俩小时天儿了,我小时候穿开裆裤那时候的事儿都快说完了,最后他都不乐意搭理我,自己转身走了,我一看,你俩这还没上来呢。”   我懒得理他的贫嘴,把刚才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胖子听的大惊失色,一边为我们俩后怕一边惋惜刚才没一块下去,仔细把我们两个一瞧,问道:“天真你这脸怎么了?”。   我拿出手机前置摄像头一照,刚才在下面太紧张没发现,现在一看,额头上出了一片红疹,再往手上一瞧,也是同样的一片红疹。   小哥上前抓住我的手仔细看了看说:“是刚才马陆的毒气,对皮肤有刺激。”   我点点头,没当回事,继续问闷油瓶:“刚才那个地方你发现什么了吗?”   闷油瓶点点头:“也只是猜测。”他拿出手机打开了地图:“这条山脉过去是一座叫苦笋林尖的峰,传说是仙山。里面是有人在这地下修炼,每修炼一个周期就褪下一层皮,然后往前行几里,一直修炼到进了那山就能得道成仙。”   “所以咱们刚才看到的是修炼的地下驿站?每褪一次皮那个修炼的人就往前走一段,继续修炼,就跟朝圣的时候走一步磕一个头一个道理?”   小哥点点头:“应该是。如果没猜错,这种驿站可能总共有九九八十一个。”   “呵,修炼到最后就九九归真了啊,就进山成了神仙了。”胖子听完也来了兴致。   听完小哥的话我也猜到了个大概,修炼的人无论是谁,无论现在是死是活,这人蜕不会是假的,我们总共看到了三具人蜕,那此人至少也活了上百年,所以底下这个墓肯定也和长生的秘密有关,甚至和玉佣还有西王母国的陨石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兴许也和小哥的身世有什么关联。   “但是现在咱们什么装备都没带,刚才那是命大,正好那马陆精和蛇干上了,不然也是九死一生。”   “什么啊,要是你们徒手刚那条蛇,应该是十死不生吧。哎,小哥我可不是说你身手不行啊。” 胖子挤兑完我之后又自觉失言,把小哥也一块挤兑了,赶紧找补回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总而言之,咱们只能先回去,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胖子和小哥都点头表示同意,我们招呼了狗子们,下山回家。到家之后胖子给我脸上和手上的红疹处上了药,稍微有点痒和刺痛,但也无大碍。忙完之后我赶紧打开电脑查了查相关的资料。   能查到的多是民间传说,无科学依据可查,但是从后山上去确实直通这附近的“第一高峰”,就是闷油瓶所说的苦笋林尖。这山不算有名,但是有几处让我特别在意,这山高1666米,被认为是大吉大利之数,闽南地区的民众有到此山收集香火的风俗,第二是山巅上有一座五显神庙,据说有千年历史,去年才被善男信女们出资修成了一个“五显大帝宫殿”,第三是“登上苦笋林尖,凡人也能修仙”的传说,第四则是九江也从这个区域发源,依山傍水常常是风水不凡之相。这些特征似乎都指向了“此地不同寻常”的结论,确实有必要好好探访一下。   我把查到的消息和两人一说,胖子顿时坐不住了,摩拳擦掌就要再来个重操旧业,我没好气地泼他冷水:“人家在底下修炼要成仙呢,没有明器给你摸。”   “谁说胖爷我境界那么低就盯着明器啊,钱花不完能带进棺材里吗?胖爷我就想看看怎么长生不老不行吗,说不定我也来个得道成仙呢。”   这句话槽点太多,我一时间都不知该先吐槽哪个:“没花完的钱要是带不进棺材那世界上就没有倒斗这个行当了。你的祖辈已经得道成仙了,天蓬元帅的职位不知道能不能世袭。”   其实说到长生不老,凡人有哪个能不心动,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境界高深看破红尘,人活一世只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历史长河间的一瞬光影,人经常会犯的错就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做什么事都太想“有为”,其实世事的变迁又岂是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所以我从不期望长生不老,活过了,明白了世间这些个事就足够了,何必紧紧抓着不放呢,可是现在似乎不同了,令人惋惜的是看穿一切的小三爷我也开始觉得能长生是一件好事。也许是因为有了闷油瓶之后,我总是悲天悯人地想,我和胖子死了之后闷油瓶怎么办,他那冷漠绝尘的性格是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挚爱的人死去的绝望逐渐累积而成的?那我们死后他岂不是会变得更加孤僻更加冷漠?由此我也开始对长生有了渴望,如果我和胖子都能长生,我们三个一直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也挺好的。所以如果能找出人蜕背后的秘密,也能没事褪一层皮就多活几十年,真是求之不得。   这样想来,我下定了决心,回头对胖子和小哥说:“准备家伙,后天咱们再去探一探。” 第15章   我和长沙盘口的伙计联系,让他们给我寄过来一些基本的装备,lei guan和枪那些我还是找了小花,他手底下有快递公司,走陆运给我送过来。虽说从上次我和闷油瓶的经历来说,那地方算不得凶险,总共就一只两米长的马陆精和一条十来米长的蛇,说那是蛇沼和云顶天宫的低配版都是对这两个地方chi luo裸的侮辱,但是我现在惜命,好不容易得来的革命果实绝对不允许出差错,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看到久违的装备胖子也开心的不得了,又是擦拭又是调试,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从猥琐乡村大老爷瞬间变身成盗墓探险胖王子,末了发出一声感慨,人还是得有事儿干,有事儿干才有精气神儿,才能吊住那口气。   大墓我们也下了好几个了,这么个小斗应该不在话下,结果闷油瓶发话了,说不能掉以轻心,底下的斗虽小但是一个接一个,恐怕有和长生相关的邪术,千万不要中了招。   我仔细一琢磨闷油瓶的话,合着那底下的情况有点像打游戏,一关接一关的,每一关换个场景,敌人也换个手段,后面还有个终极大boss.虽然说这次和以往下斗相比,看着像是小喽啰水平,不足为惧,但是毕竟就我们三个人,没大部队做后勤支援,还是小心为妙。所以我又上网追加了防毒面具、护目镜、N95口罩和防护手套,一旦再有毒气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用这些装备防御。   仔细合计了之后,我们打算了一周的时间,从我们发现马陆的那间墓室开始,地毯式搜索,一直排查到苦笋林尖的五显神殿。狗子们这次是不能带了,我在镇上的宠物商店买了一个大袋的成犬狗粮,打开袋放在院子里,和小满哥说了我们的计划,叮嘱他看好那两只,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小满哥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一直蹭着我不停地转悠,我心中一动,蹲下身抚摸着他说:“你是不是担心我呀,没事的,我是大难不死之躯,而且还有闷油瓶保护我呢,别担心。”小满哥仍是不放心的表情,叫了一声算作回应。   第二天5点多我们就摸黑起了床,6点多就出发了,很快到了发现马陆的地方。看来之前果然是因为里面的马陆王,现在地上干干净净再没有马陆的踪迹。闷油瓶在前,我中间,胖子殿后,我们还从那条墓道下去,里面一切如故,应该没有其他人在我们之后来过。   我们靠近那侧翻在地的青铜棺,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里面会滋生出那么大一条马陆虫。打起手电一看,棺内稀稀拉拉还有一些马陆,已经不动了,也许是虫母死后它们就进入了冬蛰。我们把马陆拨开,棺底似乎是铺有绸缎,现在已经烂成了一丝一丝的,棺里有一些散落的人骨,应该是棺材被巨蛇撞击倒地时散开的。闷油瓶戴好手套,把手伸进棺内,在腐烂的絮状物中抽出一个令牌状的青铜片。   “可以啊小哥,咱仨才刚下来几分钟啊就淘到宝贝了,这可是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吧。”   我不搭理胖子,忙问道:“这是墓券?”   小哥端详了一会儿说:“也许,又不太像,墓券一般都是石头或者是玉,这个是青铜的,你看上面写的字。”说着把青铜片递给了我。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了很多字,内容确实不是买地券,而是记录了一个人得了怪病,腹部又涨又硬,此病可以通过生吞马陆来治疗。他吞服了一条活的马陆之后昏迷不醒,一个高人指示说把人放在此地,待他褪下一层皮来就可以重获新生。   听完这段话胖子笑得肚皮疼:“古人都是傻X吗?生吞马陆那不等着毒死啊,还蜕一层皮就能重生,蜕个JB啊。”   看了这段话我大致明白了这具骨架的来由,想必就是这个可怜人听了庸医的话,或是错信了不靠谱的民间偏方,活吞了马陆之后被毒死,尸体被放在这等着蜕皮重生,结果皮没褪人也没重生,肚子里的马陆倒是靠吃他的尸体吸他的阳气成了精,长了两米多还繁衍了无数子孙,把这变成了根据地。   胖子美滋滋地把青铜牌收进包里,我们准备从洞里下去。闷油瓶屏住呼吸听了一会,认定那条巨蛇不在附近,我们就一个接一个跳下去了。   墓道里清冷潮湿,从周围的土质结构来看不像是小毛贼自己挖的盗洞,而是比较系统和成规模地挖掘和建造的。我们一路注意着四周,一方面怕那条巨蛇又蹿出来,另一方面上次走的匆忙,不知道一路上是不是还有别的洞口被遗漏了。   胖子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放出大话:“哎,天真,看你紧张的,胖爷手里抄着家伙呢,别说你们上次碰到的就是碗口粗细的蛇,就是上次咱们蛇沼遇到那大块头,胖爷也一梭子给丫打成筛子你信不信。”   嘴上是这么说,胖子也是十分机警地观察着四周,一路上没见到巨蛇的踪影,也没见其他可疑的东西,就已经到了上次的洞口。   闷油瓶双手一撑,率先爬了上去,我和胖子紧跟其后。上去之后发现这个房间也还和上次一样,只是中间有一具人蜕,别无长物,也不像有人来过的痕迹。闷油瓶点点头,我们从洞口跳下去,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大致又走了相仿的路程,又一个洞口出现在前方的头顶处。   还是闷油瓶打头阵跳了上去,刚上去他就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我和胖子也迫不及待地跟着爬上去,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又是一个大小相仿的空间,但这次不是空空如也了,面前是一排排码放整齐的罐子,有四、五层高,一直摆放到唯一的一扇门前,也就是说要想进那扇门必须要踩着这些罐子过去。以前的回忆立马就涌了上来,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问闷油瓶,这罐子里不会又是尸蹩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探险正式开始了~ 第16章   闷油瓶向罐子走近一步,观察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胖子也凑上前去看了看,然后一挥手:“尸蹩王那罐子里都是土,这里面全是黑水,怕是把养完尸蹩王的罐子洗了之后一块晾在这。”   既然不是尸蹩王就是几坛水,那踩着过去应该没事儿吧,我转头询问小哥的意思。他摇摇头说:“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为了防止中招,我从下来之后就一直戴着口罩,哪里能闻到味道,就诚实地摇了摇头,把口罩摘了下来。摘下之后也没闻到什么特殊味道,我便疑问地看着闷油瓶。   胖子凑到罐子前闻了闻,表情痛苦地把头缩回来:“一股子臭水味儿,这水搁这儿放了多少年了啊。”   “骨香。”闷油瓶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   “禁婆?!”西沙海底墓的回忆立马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我浑身上下都开始不自在,嗓子里仿佛已经噎满了头发。   “不是吧小哥,这禁婆还能在罐子里养,我瞅瞅。”胖子试图把刀伸进最近的一个罐子搅一搅,被闷油瓶制止了:“遇到人气就会出来。”   “那怎么办?”   “踩着两个罐子的边缘走,不要碰罐里的水。”   胖子点点头,翻身先上了罐子堆,别看体型胖,平衡力倒是不赖,他轻快地踏着一溜儿罐子中间的菱形区域,走到了对面那扇门前的空地上。   小哥示意我第二个,我咬咬牙,硬着头皮迈腿跨了上去,一上去就感觉重心不稳,生怕一下脚罐子就被我踩碎。我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臂保持平衡,歪歪扭扭地往前走着,没走出去几步脚前掌就踩进黑水中。我赶紧把脚拔出来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几步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罐子里的水似乎在动,刚开始只是像有人不小心碰到了罐子一般轻轻荡漾,不一会就开始像是有人在搅动罐里的水,我心说不好,更着急地往前走,慌乱之中踩到了好几个罐子,人也一个趔趄向罐子堆里倒去。   我急于稳住身形但是脚下踩不实,用力点稍微一偏又一大片罐子被踩翻,黑水混着一张张苍白腐败的人脸从罐子倒出来,空洞无神的眼睛仿佛在盯着我看。眼看身子就要栽进罐子堆里,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右臂。这力道不用看就知道是闷油瓶,我在他的借力下站稳了脚,他脚下一蹬居然拉着我凌空跳起来,跃过罐子堆在门口的空地落下。闷油瓶刚落地胖子就迎上来一把架住我。此时再转过身去,面前的罐子堆里已如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大幅度翻滚着。伴随这翻滚声,黑色的头发从水中伸出来,如藤蔓一般快速向我们的方向延伸,转眼就到了我们脚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闷油瓶和胖子已经从包里取出火折子,迅速点燃向头发海里扔过去,头发见了火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后退了几分,然而火折子遇到罐子里的水,又被大量的头发包裹,很快就熄灭了,头发瞬间又卷土重来,再次如涨潮般涌上来。我继续在包里掏剩下的火折子,一不留神被头发缠住了脚。缠住我之后头发开始后退,把我往罐子的方向拉过去。头发的力道很大,我被一拉就直直地向后倒下。闷油瓶眼疾手快一刀过去把头发砍断,胖子一个火折子怼到我脚腕的头发上将其瞬间烧化。   胖子从包里掏出一小瓶汽油:“没办法了,浇上油全烧了吧!”   “不行!”我连忙阻止:“这边唯一的通气口就是我们来那条路,现在点火把氧气耗光了咱们都得憋死。”   闷油瓶点点头赞同我的说法:“吴邪你把身后的门打开,胖子你用火折子烧,我掩护你。”我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前的情况下只能寄希望于身后这道门,打开之后能让我们进去避一避,最好里面有别的出口,我们就可以把眼前的禁婆一把火烧掉了。   我转过身,眼前是一道石门,似乎是靠机关发动。我只好在上下左右的墙上一寸寸地摸索,试图找出机关所在。回头一看胖子和闷油瓶两人激战正酣,闷油瓶手中刀锋飞舞,快到几乎看不清,把不断涌向胖子的头发飞速斩断。胖子手持火折子,在小哥的保护下奋力灼烧着其他方向不断蔓延过来的头发,身后惨叫声不断,烧掉一波很快又漫过来一波。   我急了,他们俩在为我争取时间。我加快了摸索,恨自己没有小哥那发丘二指的功力。正心急间,突然感到触感不对,门左边的墙上有一处土质明显稀松,还有些许气流传出。我心中一喜,连忙用力按下去,但发力之后又瞬间后悔了,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一旦是什么其他机关可就麻烦了。直到旁边的石门应声打开,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发生我才舒了一口气。   我大喊一声:“门开了,快撤!”   胖子和小哥同时转身,我们仨迅速跑进门里。没有了阻断,头发马上占领了我们刚才待的那块区域,但是奇怪的是,这石门仿佛是一道结界,禁婆的头发似乎进不来,黑色的潮水迅速把门外的空间占领了,我们进来的门口变成了一道黑幕,无数头发在门口张牙舞爪地舞动着,看的人心里一阵发麻。   “需要把这门关上吗?”我试探地问闷油瓶。   他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开始用奇长的二指在墙壁上摸索。小哥出马速度自然比我要快许多,片刻他就找到了墙上的一处凸起,按下之后石门徐徐关闭。   我刚想坐下缓缓紧张的心情,闷油瓶和胖子已经打起手电开始环视这个房间。   胖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惊叫了一声:“天真,小哥,你们过来看。” 第17章   我和闷油瓶对视一眼,往胖子那边凑过去。胖子的手电光照射之处,是一幅比之前发现马陆的的墓室(且称为墓室1)墙上的壁画要精美和完好的多的壁画,上面绘有一只色彩艳丽、气势恢宏的凤凰。凤凰腾空展翼,吐出火焰。   “这上面有只好大的凤凰,这难道是埋皇后的地方不成?有没有凤冠啊玉如意啊给胖爷拿几个玩玩儿。”   “什么国家的皇后能寒碜到埋在这荒山野岭的,再说皇帝老子的墓你瞅见了吗?”我没好气地回他。   “皇帝那么多老婆,和皇后感情不好分居了不行啊。”胖子嘟囔着回怼我一句。   吐出……火焰?我的脑子突然卡壳了一下,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太对。“是朱雀。”闷油瓶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也一下子想通了,怪不得外面的禁婆不敢进这道门,这墓室里应该施过某种法术,或者被什么神器镇住,总之一定和朱雀相关。朱雀五行属火,正是禁婆忌惮之物。   下一幅壁画就更加明显了,地上站着很多老年人,朱雀飞临他们的上空之后,老年人都变成了年轻人。看完了壁画我把手电扫向地面,不出所料,房间正中仍然放有一具人蜕,但房间的地面不再是干干净净的了,地上有一尊小巧的香炉和几个青铜的朱雀摆件,上面虽然已经铜锈斑斑,但是大体的形状还是能分辨出来。   胖子一见两眼放光,就打算把几样东西都收进背包里。我感觉这样不妥,毕竟这墓里看似风平浪静,具体情况却还是未知,随便碰这里的东西恐怕会引发意料不到的危险。   我把想法和胖子一说,他有些不乐意:“哎哟天真啊,你怎么越老越回旋了,以前没见你胆子这么小啊。你还没看出来啊,咱哥仨这是走财运呢,这地儿虽说也不是什么油斗,但是小恩小惠的倒是不少,又没什么危险,就门外边那几个禁婆,对于咱哥儿几个来说当下酒菜都不够。这说明什么,老天爷看咱们前几年太苦了,这是回馈呢。”   话虽然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是停下来了,没有再去碰那些青铜器物。我拿手电照着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朱雀出现在这不稀奇,首先朱雀本来就是南方之神,代表炎帝和南方七宿,福建就在中国的南部。其次这个人蜕的主人,很显然是想要求得长生,而朱雀又在古时被认为是可以予人长生的,摆在这里一点都不违和。我突然又想起之前闷油瓶的推测,这个人也许不仅仅寻求长生,还打算得道成仙,那朱雀在道教里是“护法神”,存在在这也有一定道理。但是如果真像闷油瓶说的,这山的下面足足有九九八十一个这种驿站,总不会每一个里面都供奉着朱雀吧,是不是再往前走还会看到青龙白虎玄武呢?   我把疑问像闷油瓶提出来,他摇摇头不置可否,我仔细回想了到现在为止到过的这3个墓室,确实没有什么头绪可言。正发着呆,那边的胖子好像又有新发现了。   房间的一边上的地方孤零零地放在一个摆件,是两个小人紧紧抱在一起,好似双胞胎一般。我见状不由得一笑,这东西小爷我还是知道的,二十八星宿分为四组,每组各有七个星宿,南方朱雀的七宿分别是井,鬼,柳,星,张,翼,轸,其中第一宿就是井木犴,属双子座,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双胞胎拥抱在一起。   胖子听了嘿嘿一笑,说:“天真吴邪同志是大学生,文化人咱比不了。这两个胖小子看着挺欢实的,拿回家摆着祝你俩早生贵子也不错。”   我一听气的够呛,一个白眼翻过去就开始和胖子呛呛起来了:“什么叫我俩早生贵子,我们俩有那个功能吗?你这大屁股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你怎么不先示范一个。”光顾着回怼胖子的“早生贵子”,没有注意到他那只罪恶的右手已经伸向了地上的双子摆件。闷油瓶突然在身后大喊“别动”,已经来不及了,摆件已经被胖子攥在手中,脚下突然一空,地面消失了,下面升起一张大网把我们三人裹了个结实,下端不断收紧,越挣扎紧的越厉害。   小时候看电视剧里经常有人前去赴和对手的比武之约,到了地方空空荡荡不见人影,正四处找人的时候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或者从地上突然升起来把人包在里面,然后对手就会发出邪恶的笑声从树后面带着一堆随从出来。那时候我看的莫名其妙,不就是一张绳子编的破网吗,用刀割破了跳出来不就是了。现在自己被裹在网中才知道厉害,手脚无法伸展,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着力点,想脱下身上的背包去拿里面的刀,因为被网紧紧裹住也施展不开。胖子就在我旁边,情况没比我好哪去,也是保持着跪倒的姿势。地面下陷时我本能地屈臂,双手护在身前,所以就被以这个姿势包了起来,胖子当时手里还拿着双子摆件乐呵着,所以现在的状态是一只手下垂,另一只手手持摆件贴在脸边,那姿势好像招财猫一样,我斜过脸去看了一眼,实在没憋住笑了出来。   “哎天真你可就不对了啊,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仨都捆成粽子挂这了,你还有心思笑呢。”   “那是拜谁所赐啊,我让你别乱动这的东西。”   “我祈福‘早生贵子’我是为了谁啊,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可别忘了那朱雀早先可是生育的象征啊。”   “我呸,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自己的事不好好想想,还操心上我来了,我还没到40呢,男人40一枝花听说过没,早着呢,急什么。”   我和胖子在这边贫着,闷油瓶不声不响地挥动手腕开始割绳子。闷油瓶子一贯的习惯就是下墓时刀不离手,即便是现在没有了黑金古刀,就算是把菜刀他也要搁手里一直拎着,没想这个习惯还救了我们。当然其实也就刚被网住的时候慌乱了一阵,之后我心里就明白一张破网奈何不了闷油瓶。   网的四角用四根铁链连接在墙角的滑杆上,这些东西表面都抹着灰泥,看起来和地面、墙角无异。室内黑暗无光,我们靠手电照明,又被壁画和地上的摆件吸引了注意力,还没来得及仔细检查各个墙角,这才着了道。刚升起来那一霎那闷油瓶就凌空跳起来一刀挥了过去,砍断了网的边缘和铁链相连接的挂绳,但是无奈有三条边还是足够网正常地收起来,最后三条铁链靠着类似于滑轮的东西聚集到天花板上,根据网里传来的力量还能不断调整。编这网的绳子出人意料的结实,按理说这都几千年了,绳子早就应该朽成渣了,什么材料这么经久耐用,到现在用刀砍都费劲,我打算等会取样一段拿回去好好研究,说不定能在户外装备领域发发财。   闷油瓶坚持不懈地用力,很快就割断了几段绳子,网上出了一个小口子,他探出头往下张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和胖子还是被束缚的严严实实的,没法把头完全低下,就问他:“怎么了?”   “底下没有地面了,是一潭水。”他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但这个消息听的我一阵头疼,地面没了,变成了水,我们又没带潜水的装备,再说这不会就是地下河了吧,下去不见天日的再就上不来了。现在怎么办?我在心里问自己,目光却又投向了闷油瓶,等他做决定。   闷油瓶把网上的口子割得更大了一些,对我说:“我先下去看看水有多深,如果没事你就继续割,然后你们俩再跳下来。”   “那要是有事儿呢?”我一慌,拉住了他,“你不能再只身涉险了,咱们仨一起。”   闷油瓶闻言脸上浮现出有点无奈的神情:“不会有事的。之前是没看懂这个屋里的布置,这个屋子代表朱雀第一宿,井木犴,就是一张迎头之网,又如一片无底汪洋。现在网有了,下面就是‘汪洋’,除了水本身之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听完闷油瓶的话我顿时恍然大悟,知识太久不用也都还给书本了。井木犴是凶相,井宿值日事无通,一般指凶多吉少,这个墓室里必有凶险机关,刚刚确实是我大意了。   闷油瓶把口子越割越大,已经能容得他通过了,他回头把手中的刀递给我,向我点点头,从裂口处探出身子,飞身跃入了水中。 第18章   只听“扑通”一声入水声,过了一会儿闷油瓶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下来吧。”我奋力地往前挪了挪,抓住闷油瓶刚才割出来的开口继续下刀。编网的材料看似是普通麻绳,实则内有玄机,只有最外面用的是麻和芦苇混编的,现在已经烂的差不多了,往里一层貌似是一种藤蔓植物,偏硬又很韧,切割起来很费力,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居然能千年不腐。再往里一层切上去有一种金属的质感,应该是极细的金属丝。   费了半天力开口终于又变大了一些,已经开到我脚下了。我探出头一看,下面的水潭黝黑一片,仿佛怪兽张开大口,令人生惧,好在闷油瓶已经在下面了,他一边划水一边用手电继续查看,我看到他顿时心安了,和胖子打了个招呼,把刀递给他,一咬牙跳了下去。   一入水便是刺骨的凉意,此时正是冬季,这水想必也是来源于地下河,防水的冲锋衣裤和登山鞋虽然延缓了水的渗入,但寒意还是很快在周身蔓延开,刺激的我直打寒战。   上边的胖子已经把双子摆件揣进外套的兜里,挥起大刀继续砍绳子。这个牵动网的滑轮设计确实很巧妙,不断按照网绳的受力自我调节,我们每跳下一个人滑轮就因为受力减少而移动,从而把网收的更小,所以胖子没法直接利用我们俩割出来的洞跳出来,还得再切开一段。   我用嘴咬着手电游到闷油瓶身边,然后直起身来举起手电四处查看。旁边都是黑黢黢的墙壁,水下也是一片黑暗,手电光照上去仿佛被吸收了一般,什么都看不分明。正在我想看得更仔细一些的时候,胖子大叫一声:“胖爷来也。”一坨人肉炸弹从高空落下,精准无比地落在我身上,直接把我拍进水里。胖子这一下子足足把我压得潜下去2、3米,我本能地一阵挣扎又浮出水面。但是就是刚才那一瞬间,手电的光照到对面的墙壁,我分明看到在水下有一个洞。   我把气喘匀了,立马大叫到:“小哥,这边,下面有个洞。”闷油瓶划着水几下就游了过来,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潜过去。我来不及数落胖子,赶紧憋了一口气也潜下去跟上。那洞不算太小,可以容一人通过,但是手电光的射程太短,通道的长度未知,我们又没有潜水装备,靠一口气不知道能不能游过去。闷油瓶浮上来,让我们俩现在这等着,他先潜过去看看水道的深度。   闷油瓶一走我就开始控诉胖子的滔天罪行:“我说胖子,你安的什么心啊,那么多水你就非跳我身上,你是不是想把小爷交代在这。”   “我还尽量避开你那地儿呢,谁知道这空气阻力那么大,活活给我跑偏了好几米。”   “那么大的空气阻力还有人开枪能打准吗?你是不是伺机报复,那么大一坨人肉炸弹直接扔我头上,想和我同归于尽是怎么着?”   大概过了5、6分钟闷油瓶回来了,告诉我们沿着水道往前游一会水位就变低了,可以把头伸出来呼吸,但是水道的具体长度未知,也不确定水位会不会突然上涨。我们三个一合计觉得眼下还是游过去划算,实在没必要再回家置办潜水装备,况且门外还有禁婆的头发在等着我们。闷油瓶点点头,一马当先潜了下去,我和胖子也吸足了一口气,跟在后面潜了下去。   水道内的空间不算大,但游起来也算畅通无阻,黑色的洞壁上长满苔藓,看来和外界一直有空气流通。游了一段之后通道逐渐变宽,水位越来越低,我们几乎可以在水中站立行走。   “这什么玩意这是?”一向眼睛毒辣的胖子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还是注意到水底有东西在动。   我心里一惊,在封闭的通道里,而且还在水中,此时出现什么异常是最难对付的。我也立马打起手电移过去:“在哪?”   “游走了,唰的一下就不见了。”   “什么样的东西,是鱼吗?”   “好像是,黑乎乎的,游得挺快。”   我心里祈祷,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什么食人鱼,像上次哲罗鲑那种的我可消受不起了。闷油瓶的脸色也有些凝重,探入水中仔仔细细地查看着。看了一会儿,水下风平浪静,再没有任何动静了,我有些怀疑是不是胖子刚才看走眼了,正想说咱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身前的水猛然一动,我也看到一道黑影,悠悠闲闲地从我眼前游了过去。我“噗嗤”一下笑出来:“我说胖子啊,你不会不认识了吧,这不是你那通讯员的表哥吗?”   胖子显然也看到水下游过去的是一只娃娃鱼,脸上表情顿时放松了:“嗨,这都十多年没见面了,这不是眼生了嘛。”   之前胖子和闷油瓶困在密陀罗石洞里时,抓了只娃娃鱼,把手电捆在娃娃鱼身上放出来通风报信,跟着这只娃娃鱼我才知道他们俩还没死,跟着虹吸潮找进去,最后被水呛晕了也被密陀罗塞进了玉脉洞里。不过这事前因后果捋一遍的话还是得感谢那条娃娃鱼,没有它我就进不到洞里,我要是没进去的话最后也就没人把他俩拖出来了。   闷油瓶脸色仍然没有轻松,对我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和胖子只好停下调笑安静下来。仔细听了两秒钟之后,闷油瓶说:“不止这一只,后面还有。”   “还有那不也就是娃娃鱼嘛,咱们不招惹它,它不会随便咬人的。”   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把刀拿好,非常谨慎地往前走。也就走出不到十米的距离,我们就见识到了闷油瓶所说的“后面还有”。经常潜水的人应该会在海里看到一大群鱼游过的壮观景象,数以万记的鱼银光闪闪,在水中轻摇尾翼,快速移动着。在海底看到鱼群的景象也许还算有点美感,但我们现在所处的情况就全然不同了。成千上万的娃娃鱼,黑漆漆的一大片从水下朝我们冲过来,在狭窄的水道里无处可躲,我们只好紧紧地贴在岩壁上想把它们让过去。可是事与愿违,人家不是过路的,而是冲着我们来的。娃娃鱼群如潮水一般涌过来,冲到我们身上张开大嘴就咬过来。因为是冬天,我们仨包裹的都比较严实,防水的登山裤里面还有棉毛裤,手上都戴着户外专用的手套。所以这娃娃鱼虽然有些咬合力,牙也颇为尖利,刚开始我们也还是受的住的。闷油瓶一开始就做好了迎战准备,此时游刃有余地一刀解决一片。那厢的胖子也已经从包里掏出M9,一边后退一边轻车熟路地对水中开始点射。   点射解决不了问题,数量太多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躲到闷油瓶身后的区域,他在前面刀影翻飞,一时间能攻到他身后这个区域的娃娃鱼数量很少。我趁着这个时机掏出口罩和护目镜戴上,防止这些娃娃鱼狗急跳墙,跳起来咬眼睛。然后又掏出两套扔给他们俩,他们停下手来接了,快速地戴上,这一会儿功夫已经被娃娃鱼围攻的裤子都快咬烂了。   水道内空间太小,现在拿出步qiang来扫射恐误伤到自己人,但是像胖子那样点射拿这个数量的娃娃鱼根本没辙,我思来想去还是掏出了大白狗腿,紧靠在岩壁上,用刀背把涌过来的娃娃鱼拍死在墙上。   这个方法坚持一会体力就吃不消了,往墙上拍娃娃鱼的速度也越来越慢,闷油瓶的阵势还丝毫不减,死在他手下的娃娃鱼最多,尸体已经在水里堆积成山,他的衣服也几乎没有什么破损。我和胖子就十分狼狈了,裤子已经是千疮百孔,杀掉的娃娃鱼数量两人合起来也不抵闷油瓶一个人,主要是我的手速和手劲都不行,而胖子虽然精准度极高,一枪一个,但也就只能一枪一个,我们包里的子弹哪有娃娃鱼这数量。胖子的杀手锏lei guan在这也无用武之地,这么封闭的空间一炸,我们仨也得折在里头。   正在我感觉实在没办法了的时候,闷油瓶挑起一条娃娃鱼的尸体闻了闻,把尸体抛回水里之后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一刀划开了自己的手掌,鲜血一滴一滴晕入水中,娃娃鱼们立即如临大敌,向我们来时的方向迅速逃窜,一会儿就不见了踪迹。   我的心里一松,脚下一软差点跌坐进水里,又靠在墙壁上呼哧带喘地休息了好一会儿。   “我cao,胖爷我当初找你们族人给带个信儿那也是迫不得已,胖爷我都快歇菜了找你们帮忙快递个手电筒都不行,至于这么大仇这么大冤吗。”胖子也靠在墙壁上喘的不行。   我趟着水快步走到闷油瓶身边,捉起他的手掌,又是那个部位,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我心里疼的都快揪起来了,以前我不知道对自己说了多少次,再也不让闷油瓶为我自残放血了,这才从青铜门里出来几天,就破了这个诺言。   我捧着他的手,轻轻吹了吹,想把手上的水吹干。然后我拿出包里的碘伏、止血药和绷带。伤口太大,已经不能用创可贴了,现在包扎上又怕太潮湿不容易好。我拿出纸巾轻轻按压在闷油瓶手上,一张湿透了就换一张新的,直到他的手彻底干了,我才涂上碘伏给他消毒,撒上止血的药粉,用绷带给包扎了个结实。因为要涉水前行,我想了想,又拿出一只橡胶手套给他戴上。闷油瓶抬起被我处理好的左手看了看,对我说谢谢,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哭笑不得。   “必须得包严实,可不能感染了。”我昂着头,理直气壮地说。闷油瓶点点头,又继续前进了。   往前走的这一段水面风平浪静,走了大概20几分钟,前面的洞顶上伸下来两只黑漆漆、硕大的角,幽闭的洞穴,有食人娃娃鱼的水道,头顶上伸下来两只这么大的角,让人不禁心生畏惧。我心里一阵紧张,停下了脚步,一旁的胖子也表情严肃,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大角。闷油瓶看了片刻,却点点头说:“到了。” 第19章   “到哪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二个星宿。”闷油瓶说完就继续往里走去。既然闷油瓶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和胖子也跟了上去。   面前是一段台阶,上去之后就彻底走出了水道。我不敢停下来擦干衣服,赶忙先打起手电看周围的情况。和刚才那间墓室一样,墙上画的仍然是朱雀,另一面墙上则是颜色极为暗淡的一副星座图。我仔细辨认了半天,依稀看出也许是巨蟹座。   房间正中有一尊羊的塑像,大约一人高,周身漆黑,两条弯曲的大角气势磅礴。原来刚才洞顶垂下来的是羊角,我在心里说。   公羊塑像的周围摆了一圈棺材,却没见到人蜕,难道说此人并不是在每个“驿站”都褪一次皮吗?   “人蜕在棺材里。”闷油瓶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   “为什么?”   “积尸之地。”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南方七宿的第二宿,鬼金羊,主惊吓和多凶,在星象上被称为积尸之气。所以刚才那些娃娃鱼应该就是从这里来的,常年吸尸气长大,凶恶残忍,闻到人气就赶来扑食,但是吃尸体吸尸气的生物都害怕闷油瓶的麒麟宝血,这才让我们逃出生天。   话虽如此,这个地方让我隐隐的不安。这地下本来就是凶险之处,鬼金羊代表的就是鬼,多凶之兆,这地方很可能凶险万分了。我顿时打起精神,拿着手电仔仔细细地查看这个房间,比起前几个墓室来说,这里的陈设算是复杂,但是主要的物件还是眼前的公羊雕像和摆在周围的五具棺材。周围没有出口,唯一与外界相通的就是与水道连接的洞口。如果这里是南方七宿的第二宿,那沿着这个方向下去,最起码后面还有五个与星宿相关的墓室,所以不可能没有出口。按照以往的经验,出口不是隐藏在雕像下面,就是和这些棺材有关。   看来这里的谜题一时半会解不开,我拿出矿灯点上,然后把矿灯放到地上,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我看向地上的五具棺材,为什么是五具?突然眼前一亮,我转头看向墙上的星象图,没错,星象图上有五个点,而眼前这五具棺材也是按照星象图上的位置摆放的。可是到底哪个点和其他四个不一样,我一时间又没了头绪。或者说解谜的关键在于中间的公羊雕像上?毕竟这一宿是鬼金羊,羊才应该是重点。   这样想着我慢慢向公羊雕像靠近,想看得再清晰一些,闷油瓶却无声地拉住我,不让我进一步接近。我明白他是感觉到这雕像不简单,里面必然有机关。没想到闷油瓶拉住了我却没拉住胖子,此时胖子已经从羊尾巴后面跨过棺材,在雕像身上摸索起来:“就这么一只羊在这,出去的开关肯定在它身上。”   我和闷油瓶想喊住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只好高度紧张地盯着雕像,看会出现什么变化。羊身微微一颤,胖子反应机敏,一个后空翻跳了出去,远离了雕像。雕像周身开始散发出袅袅黑烟,空气中逐渐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难闻气味。我们三个刚才戴的口罩还没有摘下,此时还能抵挡一阵,但是羊身上散发出来的烟气必然不会是当熏香使的,不是毒气就是可以致幻。我提醒胖子和闷油瓶把包里的防毒面具戴上,免得着了这股黑烟的道。大家闻言就伸手去背包里拿防毒面具,我把面具掏出来之后,把口罩摘了下来,再把面具戴上,这么几秒钟的工夫,就感觉一阵晕眩。   我扶住身后的墙壁站稳,再去看那雕像时发现它居然开始动了起来,在袅袅的黑烟中,雕像开始慢慢变形,变高,胖子和闷油瓶见状立马掏出了家伙,闷油瓶还是用刀,胖子直接掏出了M16.我这才回过神来,也伸手去包里掏我的M16,紧张的手都有点发抖。他们两人很默契,都没有贸然发起进攻,而是先静观其变。这时的雕像已经完成了变形,黑烟中站着一个两米多高,头上长着长角的铜人。它舒展了一下筋骨,迈开步子向胖子走了过去,步伐僵直但速度却不慢,胖子一见有点慌神:“这铁羊精居然相中了胖爷,胖爷先给它来一梭子当见面礼”,话音未落M16已经火力全开。一发发子弹打中铜人之后全数没入它的身体里,铜人的前进因为子弹的冲击力而放缓,但是丝毫没有受伤倒下的痕迹。   闷油瓶一看铜人已经把胖子逼到墙角,眼看越靠越近,凌空飞起举刀往铜人的脖子上砍去。铜人甚至没有回头看闷油瓶,准确无误地在刀落下之时举起右手抓住了刀刃。闷油瓶继续用力,铜人紧紧握着刀身,两人一时间角上了力。我趁着这个机会转移到了铜人的正后方,刚才我、铜人、胖子的位置在房间的对角线上,开枪也许会误伤到胖子,现在到了它身后我没有了后顾之忧,用尽全力向它开火。巨大的冲击力逼得铜人向前一趔趄,小哥顺势抽回了刀向脖子上狠狠砍下。眼见这大力的一击,刀刃和黄铜猛烈撞击碰撞出耀眼的火花,而铜人脖子处却只是留下了一道印子,它回身一抓,小哥灵巧地欺身闪过。铜人并不急于追逐闷油瓶,彻底回转身向我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火力吸引。我和胖子两挺M16的火舌把铜人夹在中间,按理说早就应该把它打个对穿,但它身上只是弹孔不断增加,丝毫没有要倒下的意思。   胖子一边换弹匣一边大喊:“天真!那玩意儿头上有个凹槽!”   我一边开枪一边眯起眼睛想看清楚,灯光太暗看不分明,但是好像在铜人的额头正中确实有一个Y字型的缺口。我把枪举高瞄准那个缺口打算点射,闷油瓶却大叫一声:“别打那!”我一惊把枪放低继续攻击铜人的下巴和脖子,一边问道:“为什么?”   “那可能是机关。”   闷油瓶说着摆脱了铜人,跳入棺材堆中,俯下身来开始仔细的摸索。把五具棺材都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之后,闷油瓶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显然是棺材没有明显的区别,无法辨认到底哪一具是可以打开的。目前这个情况下,单单一个铜人已经这么难对付,开错了棺材恐怕又要出来什么难缠的幺蛾子。   我的子弹也耗光了,只得停下来换弹匣。我这边没了阻力,铜人开始迈着僵硬的步伐朝我走过来,我一边绕着墓室跑一边试图换弹匣,但是我没有一边跑动一边手上还能换弹匣的实力,最后跑到胖子身后躲起来,才把弹匣换上。这时候闷油瓶还在五具棺材中犹豫不决,我大喊了一声:“星象图!”喊完之后发觉自己其实也还没想明白星象图到底怎么了。鬼金羊的星象图上有五个点,排列成一个类似于Y字的形状,想必就是铜人脑门上的那个机关,但是总不能抄起五口棺材塞到他脑门里吧。   眼看铜人越逼越近,我心里清楚我们身上带的子弹绝对经不住这样连续的扫射,而且子弹的力量似乎只能抑制住它的前进,根本无法彻底摧毁这个铜人。顶不住了,我把心一横,对闷油瓶喊道:“来不及了,随便开一个吧。”   闷油瓶似乎轻叹了一声,先撬开了Y字最下端的点,棺材一开,一道红光射了出来,闷油瓶往后一翻,在一米开外观察,棺材里果然开始发出响动,一个青面红发的小鬼从里面跳了出来。胖子一向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一边继续射击铜人,另一边已经注意到了棺材里出来的小鬼,不禁骂出一声“我cao”,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鬼只能交给小哥来处理,好在闷油瓶这方面的经验无人能敌。   小鬼一出棺材便面露凶相,摇摇摆摆地朝闷油瓶杀过去,闷油瓶持刀上前,挥刀砍向小鬼的脖子,我以为下一秒小鬼就要人头落地,不想小鬼一歪头咬住刀刃,被咬之处嘶嘶冒出白烟,竟活活被熔掉一块。我和胖子看得目瞪口呆,险些被铜人追上。我试着找好角度向小鬼点射了一枪,却完全没有反应,我心里一冷,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老子今天这是要折在这啊。 第20章   闷油瓶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着:“不要浪费子弹了。”说完居然掏出了运动水壶,打开盖子朝小鬼泼过去。里面装的又不是硫酸,泼水有什么用,我正大惑不解的时候,小鬼居然面露惧色,往后一退,试图躲过泼来的水。   哦?怕水,那小家伙你可有的受了,来时的入口是一条水道,水可有的是。很显然闷油瓶和我英雄所见略同,他飞速地去洞口取了水,又回来继续追着小鬼泼。在我和胖子正缠斗铜人的严峻形势下,闷油瓶和小鬼这边实在有些违和,你追我赶的好像是傣族的泼水节,我不能丢下胖子一个人单挑铜人,不然我也去打了水参与进去了。   闷油瓶在一具棺材周围都泼上水,小鬼有些不敢靠前,但仍然面目狰狞地发出尖利的叫声。这招对闷油瓶来说完全没用,他迅速蹲下身开始开这具棺材。我的头一疼,我的祖宗啊,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铜人和这青面小鬼还没解决呢,您又打算放出来一个。   闷油瓶三下五除二挪开了棺材盖,棺内映出一片蓝光。我心里嘀咕:“这些棺材里都放着投影仪呢?每一具打开都发光的。”小哥又是往后一躲,棺材里跳出一个黑色的小鬼,张牙舞爪地向他扑过去。闷油瓶迅速往青面小鬼所在的地方跳过去,这把青面小鬼不再追他了,见了黑面小鬼如同见了瘟神也开始转身逃窜。闷油瓶又闪身回到刚开的棺材前,探出二指伸入棺中。黑面小鬼见状急忙返回,闪电一般奔到棺前,但为时已晚,闷油瓶二指间夹着一块光洁细腻、色彩柔和的靛蓝晶,左手臂挡在身前挨了黑面小鬼狠狠的一爪子,冲锋衣的袖子顿时被挠开两道口子。   拿了宝石之后闷油瓶一刻不停去追逐青面小鬼,那小鬼闪移腾挪速度奇快,但闷油瓶的速度也不是盖的,终于把青面小鬼逼到了墙角。那小鬼一下子腾空跃起想从闷油瓶左肩跳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小鬼经过闷油瓶身前时,二根奇长的手指捏住靛蓝晶捅到了小鬼身上,一时间咝咝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小鬼凄厉的惨叫,一会儿功夫青面小鬼就化为一股青烟。   被这奇景看得目瞪口呆之后我明白了,棺材里是五鬼,亦是五行,闷油瓶是打算用五行相生相克的规律逐个击破。现在房间里的黑面小鬼属水,那下一具要开的棺材必须属土。   这时闷油瓶已经奔到中间那具棺材处,一边用刀抵抗着黑面小鬼的袭击,一边打开了棺材,一道黄光闪出,黑面小鬼立即闪开了。还没等黄面小鬼自己爬出来,闷油瓶直接用刀把它挑出棺外,伸手夹出棺内的橘子石就向黑面小鬼冲过去。黑面小鬼被逼入绝境,发出威胁的吼叫,口中念念有词,下一秒水道里的水位就开始上涨,水迅速没过了我们的脚面。   “这贱坯子要把咱们淹死在这!”胖子马上反应过来。   只可惜属土的小鬼已经被放出来了,有土的力量在水面上涨的速度越来越慢,闷油瓶看准了黑面鬼的位置跳出水面把橘子石刺了过去。黑面小鬼转身入水,往我们来的方向游去。   “它要往水道里跑!”我心说糟了,如果让它跑了我们就不敢干掉黄面小鬼,因为土一旦不在了,水位就会急速升高把我们都淹死在这。没想到人狠话又多的胖子也瞬间明白了这个道理,此刻正调转枪口一枪射中了已经跑到洞门口的黑面小鬼。小鬼被枪击中动作慢了几分,闷油瓶已经跃了过来,橘子石按到小鬼头顶,它的身体迅速干涸,最后龟裂成粉末洒在地上,墓室里的水也立马退去。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下一个要开的是木,不用说我也知道打开以后会发出原谅色的光了。闷油瓶此时已是轻车熟路,开棺之后迅速躲开扑出来的绿面小鬼,夺出里面的祖母绿就一个筋斗翻出去追黄面小鬼,一时间小小的墓室里飞沙走石,重现了低配版的魔鬼城,可惜就这么一个小鬼道行太低,我们脸上又戴着防毒面具。对于闷油瓶来说这就更不算事了,虽然眼前黄沙一片看不分明,但是闷油瓶听觉的敏锐也几乎不输给听奴,他很快就在一片混乱中锁定了黄面鬼的位置,拿着绿宝石追了上去。黄面小鬼一接触到祖母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墓室里的飞沙走石也随之立马停息了。   就剩一具“金”了,此时我和胖子基本是咬着牙靠意志力撑着继续和铜人周旋,枪已经不开了,这铜人身上必然有极为厉害的法术,就算身上全打穿了也不会停下,还不如省省子弹。   好在闷油瓶一刻没停,已经打开了最后一具棺材,夹出了通体白色、温润如玉的云海石。属木的小鬼无论怎么看都要比前几个弱很多,被胖子一枪打中之后就好半天缓不过神来,跌跌撞撞地朝正在开棺的闷油瓶跑过去,闷油瓶直接一刀削去了它的半边身子。受了如此奇耻大辱之后绿面小鬼终于发威了,脚下突然有无数藤蔓破土而出,缠住了我和胖子。那些藤蔓选择性眼瞎,都绕着闷油瓶走,估摸是因为他手里拿着云海石,所以他并没有被藤蔓所扰,一路畅行无阻去追逐绿面小鬼。   我和胖子这边就惨了,这藤蔓不算厉害,我们拿刀都砍得断,但是无奈数量太多,刚砍断缠住脚的几根,瞬间又被新长出来的缠住。最郁闷的是藤蔓对那铜人几乎不起作用,它一手扯开面前的藤蔓就朝我和胖子逼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跑又被几条藤蔓缠住拉到半空中,铜人的大手抓住我一拉,缠住我的藤蔓尽数被扯断,然后它抓着我用力往墙上一砸,我猛地撞到墙壁又重重落在地上,摔得我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胸腔里翻涌着几乎就要一口血喷出来。铜人对胖子也如法炮制,胖子的一身神膘在这时候显现出作用来,虽然他也摔得不轻,但是显然脂肪大大缓冲了他的受力,刚一落地他就敏捷地一骨碌起了身,继续绕着铜人跑,一边跑一边挥舞着刀发出各种怪叫,吸引铜人的注意力。我知道胖子这是知道我不经摔,想尽量把火力引到他自己身上,心里不由得一酸。   再转身去看闷油瓶,他追着小鬼正向我这个方向跑过来,我弓下身子张开双臂,那绿面小鬼忌惮的东西很多,闷油瓶手里的云海石,已经被放出来的白面鬼,甚至那个铜人它都有些害怕,所以它能跑的范围不大,直直地朝我冲过来,快到我身前时我一个饿虎扑食紧紧把小鬼搂入怀中,它用尽力气挣脱不得,瞬时用藤蔓包裹了我,从上到下把我缠了个结实,我身上的藤蔓越来越多,盘根错节,把我包的如同鸟巢一般,巨大的压力几乎把肋骨压断,胸腔被紧紧缠绕使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咬着牙拼出窒息前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抱住它,闷油瓶直接腾空一跃跳过来把云海石按到了绿面小鬼的身上。小鬼的身子节节断开,藤蔓也霎时退去,一根都不剩,我的手一脱力,倒在了地上。   小哥把我扶到墙角,帮我摘下了防毒面具,我开始大口喘息,稍微恢复了一点我就急忙对他说:“别管我,还有一个小鬼。”不知为何,那只白面小鬼不敢接近我和闷油瓶,和铜人一起合力对付胖子。我拉住闷油瓶的手说:“快去帮胖子。”   闷油瓶点点头,看神情似乎已经是胸有成竹。他站起身来向小鬼走去,手从口袋里掏出不知什么时候从第一具棺材里取出的红蚕石。白面小鬼一见红蚕石顿时慌了,刚想逃走却被胖子在后面拦住了退路。小哥的右手以快得看不清的速度把红蚕石按到白面小鬼的脑门上,就在这时铜人也赶到了,又拎起胖子把他丢了出去。 第21章   白面小鬼的身上登时燃起烈焰,逐渐化成了熔岩状,流到地上。五个小鬼都消灭了,但铜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禁让我大为失望。   这时候胖子又活蹦乱跳地站了起来,再次向铜人发出了挑衅。铜人一声怒吼,转身向他走过去。闷油瓶趁这个机会跳回到棺材阵之间,我靠着墙已经休息了一会,感觉胸腔里的压迫感没有那么重了,就打起精神走到闷油瓶旁边。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刚才在五个棺材里收集来的五块宝石,红色的红蚕石,蓝色的靛蓝晶,黄色的橘子石,绿色的祖母绿,白色的云海石,分别代表火、水、土、木、金。五块宝石都是晶莹剔透,发出幽幽的光泽,品相极好。闷油瓶蹲在Y字的中心点,他面前的地面上有一处凹槽,是一朵有五个花瓣的花朵形状,我之前居然没有发现。闷油瓶把五块宝石依次放入五片“花瓣”中,刚放下最后一块,凹槽居然自动合上了。凹槽里面嗡嗡作响,伴随着轻微的颤动,一股金光从地下射出来,凹槽又自动打开了。我和闷油瓶连忙探头去看,发现一个Y字型的宝石静静地躺在里面,由红蓝黄绿白五色组成。   “成了!”我心中一喜,转头去看闷油瓶,他的表情也有些许放松。他小心翼翼地把Y型石拿出来,我转过头去看向还在和铜人玩老鹰捉小鸡的胖子。想走到那铜人面前直接把Y型石按到它脑门上的凹槽里无异于痴人说梦,不知道我们三人一起上能不能缠住他。正思索着发现闷油瓶已经径直向铜人走过去,离铜人还有三四米远时往墙壁一蹬,凌空借力跳起来,向铜人迎面扑过去。当闷油瓶欺到了铜人身前时,铜人伸出右手,在半空中掐住了他的脖子,越掐越紧,我和胖子大惊,上去死死拉住铜人的右臂。铜人的胳膊纹丝不动,但是一分神,不再继续收紧右手,而是抬起右腿一脚把我和胖子踹了出去。这一脚的力量似有万钧之重,我们俩直接被踢飞,猛地撞到墙上,我喉咙一甜,又有要吐血的感觉。被卡住脖子的闷油瓶举起刀准备砍下去,铜人举起左手一把抓住了闷油瓶的刀,随着左手的用力,闷油瓶的刀逐渐卷曲变形,我被那一脚踹得太重,一时间已经站不起来,这个场面看的我内心一阵绝望,可闷油瓶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甩了甩头,一定是被踢得晕头转向看花眼了。   此时的铜人右手捏着闷油瓶的脖子,左手握着他的刀,闷油瓶的左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来,把Y型石准确无误地按进了铜人额头正中的凹槽里。铜人一瞬间僵住了,两手同时松开,闷油瓶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又是袅袅的黑烟升起,铜人在黑烟中扭曲变形,最终变回了刚才那尊公羊塑像。棺材阵那边一阵石板滑动的响声,我和胖子支撑着站起来,走过去查看,发现是雕像刚才所在之处的地面打开了。   终于结束了,我和胖子心里一松,两人一起瘫在了地上。   “不行了不行了,这是要胖爷的老命啊,不行了,休息一会。”胖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边大喘气一边说。   我已经被折腾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躺在地上只是剧烈地喘气。闷油瓶似乎没什么事,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打开我的背包拿出水壶来喂我们俩喝水。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来,慢慢地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自己的惨状,裤子刚才进来之前就被娃娃鱼咬得千疮百孔,再被小鬼抓,被铜人摔,现在已经比市面上最夸张的那种乞丐裤还要破烂。我本来就无法理解这种时尚,过去穷人没钱买衣服,穿破了也没办法还得继续穿,这么悲惨的景象现在怎么就成时尚了,好好的裤子非得给剪出几个破洞,现在我自己也落到这个境地更让我恼火,好在以往的倒斗经验已经让我做好万全的准备,我从背包的最下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轻便运动裤换上,把乞丐裤扔到一边。胖子的情况和我相仿,好在我给他也买了XXXXL码的,所以他这时候也麻溜地换上了。   折腾了大半天我们也都饿了,就拿出压缩饼干来一边吃一边心有余悸地讨论刚才的事儿。通过闷油瓶的解释,我大致理解了来龙去脉。闷油瓶一打开第一具棺材就看到了小鬼身下压着的那枚红蚕石,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小鬼属火,红蚕石也属火,总共五具棺材,一定是五行无疑,摆成Y字型的棺材阵,必然和铜人额头上的Y型凹槽有关,于是他就按照五行相克的顺序打开了棺材,如果一个不慎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打开的话,可能我们已经挂在这了。这些棺里的宝石显然不是普通宝石,而是千百年吸收尸气,注入了极大的能量场的,所以小鬼抵挡不住,而鬼金羊星宿的中心点被称为“积尸之气”,应该是尸气最为旺盛的一点,所以他很快就在那里发现了地下的花瓣,想必就是要把五块宝石放进去,得到控制这个尸阵的法器。   听完之后我“啧啧”称奇,感叹于这个法阵之高强。闷油瓶依旧是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起伏,胖子在一旁痛心疾首:“哎哟我的天啊,那五块宝石值了大钱了,成色那么好,还有神力,极品中的极品,现在给塞那羊头上,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去给抠下来吧,看你有没有本事带的出去了。你要是能带出去,我给你出手,保准把你下辈子的棺材本都给你赚出来。”   胖子白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啃压缩饼干。谁也没提放弃的事,这才第二宿就这么凶险,后面至少还有五个,真是不敢想象。不过闷油瓶都没说要回去,我也不好意思先打退堂鼓,相反地,我对这里的秘密更好奇了。   又休息了一会,我们觉得不能再继续耽搁了,便从打开的地面跳了下去。落地之后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通道,我们三个打起手电往前走去。其实到这个地方我心里是略微放松的,如果接下来是朱雀第三宿的话,那就是柳土獐,老话说“柳宿修造主钱财,富贵双全入家来”,说的就是柳土獐为吉宿,想来就不会像鬼金羊这间墓室这么凶险了吧。   才走出十几米,闷油瓶就停住了脚步,打了个手势让我们也停下。我顿时又紧张起来,低声问:“怎么了?”   闷油瓶屏气凝神仔细听了一会儿说:“前面有东西。” 第22章   我和胖子闻言顿时紧张起来,以闷油瓶在斗里的洞察力来说,他说有东西那一定是有不得了的东西了。我屏气凝神,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又听,只听到远远地似乎传来“沙沙”的声音。难道又是什么虫子?我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脑补出成千上万的尸蹩蚰蜒或者马陆,浑身上下顿时一阵发麻。   三个人在原地待了一会,“沙沙”的声音丝毫没变,也没有往我们这个方向逼近的意思,胖子有些沉不住气了:“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包里家伙有的是。”   我把目光投向闷油瓶,这种时候还是听他的比较靠谱,闷油瓶略一犹豫,点了点头,起身继续向通道深处走去。通道弯弯曲曲好像一条巨蛇,不断的转弯让人无法及时看清前方的路况,这种不确定性让我们神经紧绷,始终把武器牢牢挎在胸前。   不知转了多少个弯,走出去大约几百米的距离,眼前的空间突然宽阔起来,一株巨大的柳树出现在面前。这柳树的出现估计就是代表着南方第三宿——柳土獐到了,但一个转弯之后猝不及防地看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还是把我吓了一跳,胖子也惊的骂出一串脏字,唯有闷油瓶还是强装镇定。   柳树足有十几米高,枝繁叶茂,枝条粗壮柳叶碧绿,显得与这潮湿阴暗的地下空间格格不入,尤其是柳条的密集程度令人背后升起一股股寒意。这里不见阳光,空气流通应该也不畅,这柳树是如何成长的这么茁壮的。柳树成精的传说从小就没少听,柳树阴气极重,很容易招鬼养尸,尤其是长在河边的柳树,据说是人冥两界分界的象征,一不留神就可能从阳界跨入阴间。眼前这颗巨柳生长在这地下积尸之地,想必也是极阴之物,很难对付。   闷油瓶和胖子也在小心翼翼地靠近柳树去查看,眼神中充满了戒备。柳条轻柔地随风摆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就是我们刚才所听到的,可是这地下哪来的风呢。闷油瓶已经慢慢地走到了树下,抬头眯着眼睛望向枝条之间。我也凑过去,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脑子不由得一麻,枝条间吊满了尸体,随着柳条的摆动也轻轻摇晃着。   “这是什么鬼地儿,好容易干掉铜羊精和小鬼儿,没说奖励几个值钱的明器,先赠送一打粽子,还得自己现摘,真是晦气。”胖子看到一树的尸体很是失望,自顾自地抱怨起来。   我隐隐地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者说这里的一切都不对劲但是那种危机四伏的感觉一点不亚于刚才的鬼金羊墓室。我向四周打量了一圈,这个相对宽阔的空间里别无长物,只有这一棵挂满尸体的柳树,相比前两个墓室来说实在太过简陋,另外就是这个空间的高度不符合常理,我们三个应该没有往地下钻那么深,如何能与地面有几十米的高度差,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现在已经进入某个山体之中了。   墓室四面封闭,表面看来没有出口,所以机关一定藏在看不到的地方,柳树太高很难爬上去,再说也没人想爬上去钻进吊死鬼堆里去,所以我们把三盏矿灯都点上放在地上,然后三个人分散开在墓室的四壁和地上仔细查找,看看有没有机关。   我来到柳树后面的墙角处,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还是把手电打了起来。墙角的土质似乎有些不同,这么多年的下地经验让我对于看土质也有了不少心得,虽然达不到一铲土就能把墓的信息看个分毫不差的水平,但普通的异常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有一块的土质有些塌陷,明显比周围的土要新一些,应该是从地下翻上来的,我拿起一块放在鼻子下一闻,一股子骚味冲进鼻子。黄大仙?我心中一凛,这股骚味我应该不会认错,就是黄鼠狼的尿味。正出神思考着,那块土突然一动,一个身影窜了出来,黑溜溜的小眼睛被手电的强光一刺又立马缩了回去。   好家伙,果然是黄鼠狼。   我立马解下背包拿出洛阳铲接上,对着刚才黑影闪过的地方就下了铲子。看到我这边都开挖了,胖子有些绷不住,赶紧凑了过来:“天真,你不会是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找什么机关了,直接挖出去吧。”   我手上的动作没停,头也没抬地回答他:“这底下有黄鼠狼,说不定和机关有关。”   “不会吧,黄皮子?这地儿不是叫什么柳木獐吗?要说有动物也应该是獐子啊,黄鼠狼跑这儿凑什么热闹啊。”   “柳土獐哎大哥,这一会儿功夫名字都给人改了,怪不得人家要收拾你,不让你找着机关呢。”   “你这个挖法猴年马月才能挖着啊,得得得,胖爷我也来搭把手。”胖子也组装好洛阳铲,在我旁边的地面上开始挖起来。   挖了一会儿墙角已经挖出了一个一米见深的坑,土里依旧弥漫着骚味,但丝毫没有黄鼠狼的踪迹。   “奇了怪了。”胖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继续下铲。我感觉有些不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突然想到这半天闷油瓶连个响动都没有,也不跟着我们俩过来,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回过身去,发现闷油瓶蹲在另一个墙角,用他的发丘二指在地上摸索着。我凑到他身边:“发现什么了吗?”   闷油瓶摇摇头,又点点头:“有黄鼠狼,一闪就不见了。”   闷油瓶这边也发生了相同的情况,难道这整个墓室都被黄鼠狼霸占了?等会儿该不会有一群黄鼠狼出来告诉我们这棵柳树已经被它们承包了吧。   在地面上探寻无果,闷油瓶又去另外一边的墙上摸索,不一会儿工夫他就寻到了一个点,用力向下一按,墙上一扇一米见方的门应声打开,里面有一具人蜕。胖子闻声赶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说:“你们找到那人的蜕皮室了?”   我没好气地说:“什么蜕皮室,这巴掌大小顶多算个蜕皮舱。”说着我用洛阳铲把那具人蜕挑出来,在地上展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寻。还没看出什么所以然,闷油瓶突然一手举刀一手拉住了我,我正想问他这是抽了什么风,一抬头看到一只黄鼠狼站在我们对面。   这只黄鼠狼毛色油亮,眼神犀利,比一般的黄鼠狼体型要大很多,有一米多长,或者说有一米多高,因为它此时两脚着地,像人一样直立着。想到黄皮子能迷惑人心、扰乱心智的传说,我心里一急,对胖子和闷油瓶说:“别看它的眼睛,别着了道。”   我不认为是自己眼花了,因为我实实在在看到面前的黄鼠狼在听了我这句话之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甚至还故作无辜地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闷油瓶仍然一脸严肃,一手死死地拉着我,另一手持刀护在身前。我感觉胖子好像有点异常,这么安静不像是他的风格,我扭头去看他,发现胖子表情呆滞,两眼直直地盯着这只黄鼠狼。而黄鼠狼也看向胖子,又摇了摇尾巴。胖子丢下手里的洛阳铲,动作僵硬地朝柳树走去。   “糟了!胖子被迷住了。”我大急,一个跨步上前拉住了胖子,没想到胖子一个转身拳头就朝我挥过来,我急忙闪开,胖子又回过身继续向柳树走去。   “怎么办?!”我急火攻心,朝闷油瓶大喊。   “先干掉黄皮子。”话音未落已经挥刀砍向黄鼠狼。黄鼠狼不急不忙,身形快如闪电,在闷油瓶的追捕速度下居然还能左躲右闪,始终没被砍到。   胖子已经走到柳树下,我的几次阻击都被他挣脱,胖子本来力气就比我大,被迷住之后更是用出全力,我的身上挨了几下就痛得坚持不住,跌坐在地上,眼看着胖子往柳树上爬去。   这柳树的树干十分光滑,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可是着了魔的胖子似乎变身成为一只猫,一下一下十分稳健地往树上爬去,等我稍微恢复过来想把他拽下来时,伸出胳膊已经够不到他,而我自己试了几次根本爬不上去,第一脚就会滑落下来。   闷油瓶一看胖子已经逐渐接近树冠,再往上就要碰到尸体,只能暂时停下对黄鼠狼的追捕,赶到树下。   “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闷油瓶点点头,一个助跑,脚尖在我的左肩上点了一下就窜起了5、6米高,他从后面一把抱住胖子,拖着他从柳树上滑下来。刚落地胖子就和闷油瓶厮打在一起,闷油瓶的武力值虽然远远高于胖子,但是他不可能对胖子下狠手,而被迷了心智的胖子则是招招凶猛,闷油瓶只是见招拆招,没有任何进攻之意。   闷油瓶和胖子缠斗之时我接替了他去追捕黄鼠狼。它显然对自己轻而易举地迷惑住胖子造成我们之间的内讧感到十分得意,对我用尽嘲笑的表情,时不时回过身来试图把我也迷惑住。我定住心神绝不看它的眼睛,一路上只盯着尾巴追,无奈我的速度比起闷油瓶来差太多,连黄鼠狼的尾巴尖都没碰到,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喘得像牛一般。   我坚持不住,跌坐在地上休息,黄鼠狼又得意地停了下来,慢慢靠近我,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也得被迷住。思来想去我大声呼唤闷油瓶,让他先别管胖子了,还是先把黄鼠狼干掉才是关键。闷油瓶一看眼下的情况也只能如此,甩开胖子朝黄鼠狼追过去,我和闷油瓶两人一起堵截,可是每到快要成功之时它就瞬间遁入地下,过一会儿又从另一个墙角钻出来。   这么一会儿工夫,胖子已经爬到了柳条之间,抓起一根柳条缠住自己的脖子,就打算要吊死在树上。我赶紧摸出兜里的M9,想一个点射打断他手里的柳条,可是我这准度我自己心里都没底,要是误伤了胖子可怎么办,我打算折衷一下,不要冒险打他手里的柳条,而是打他旁边的,这样吓他一下他也许就直接从树上失足滑下来了。   我往旁边瞄准,开了一枪,没曾想一枪打断了胖子左边的一根柳条,上面吊的尸体直直落下,“嘣”的一声掉到地上。   胖子一愣,手里的动作确实停下了,没等我高兴就发生了骇人的一幕,整棵柳树仿佛活了过来,柳条开始杂乱地舞动起来,好像千手观音的无数只手。四面八方的柳条如同触手一般伸向胖子,把他缠了个结结实实。 第23章   眼见柳条把胖子周身上下缠了个结实,尤其是勒在脖子上的柳条已经越勒越紧,显然是要把胖子也变成吊死鬼中的一员,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只黄皮子在作祟。眼看着没有任何法子能救胖子,我急出一身的汗,小哥看我已经乱了方寸,大喊了一声:“必须干掉这黄皮子。”   小哥说的总是没错,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准了黄鼠狼的位置就连发了几枪。几枪过去都被它闪躲开来,但是那黄皮子明显有些慌乱了,不似刚才那般气定神闲,看来这成了精的黄鼠狼也还是怕枪的,我心里一动,每次瞄准它开枪的时候它都能正好往前脱出1、2厘米,恰好避开子弹,于是我不再瞄着黄鼠狼打,而是在闷油瓶快追上它的时候往它面前的地面连发了一梭子,面对前面的子弹黄皮子果然一踌躇,不知为何也没有遁入地下逃走,闷油瓶本来就快如闪电,这把已经手起刀落,把黄皮子的脑袋削落在地。   终于是解决了,我三两步上前,对着被砍掉的脑袋又“啪啪”补了两枪,把它那迷惑人心的眼睛打成两个窟窿。   黄皮子一死,它发出的魇立马失了效,柳树上的胖子登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十几米高的树上、被吊死鬼团团包围不说,脖子上的柳条还越勒越紧了。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下斗经验丰富如胖子也不得不大惊失色:“哎!天真!我怎么上了树了!这帮吊死鬼是不是垂涎胖爷我的美色啊。”   我虽然心急,也还是被胖爷的幽默精神逗得笑出声来,幸好这胖子这神膘全方位无死角覆盖,他那脖子上的肥肉也快能榨出油来了,所以这一时半会还没把他勒到窒息。闷油瓶再次借力我的肩膀跃到树上,轻快灵活地往胖子所在的地方爬。我真心觉得每次蹬我肩膀的时候小哥都没真使劲,就是稍微借点力给个起始速度,不然就闷油瓶那弹跳力,要是使出全力,直接一脚把我蹬到地上的话,应该就直接蹿到树顶了。   恢复过来的胖子自己也没闲着,右臂挣脱出包围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开始割身上的柳条。我们这次出来在武器方面考虑的很充分,我自己带了好几把大白狗腿,给闷油瓶和胖子特别按照黑金古刀的样式定制了两把长刀,虽然选用的是最好的钢材,也还是无法和小黑金同日而语。除了长刀每个人都有几把军用匕首,锋利程度也几乎可以说是削铁如泥。但是小哥习惯用刀而不爱用枪,胖子酷爱使枪而不习惯用刀,所以刚才在鬼金羊墓室里,见小哥的刀先是被火小鬼熔掉一块,又被黄铜人一把握弯,胖子就把自己那把匀给闷油瓶了。即便如此他随身也还是揣着匕首,此时恰好派上用场。   把身上的柳条割断了,但脖子上的就不好发力了,一来现在这种被吊着的姿势使得他很难把手伸到那个角度,二来脖子那地方谁也不敢随便下刀。好在小哥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胖子身边,接过匕首“咔擦”两刀割断了缠绕胖子脖子的柳条,柳条断了胖子猛地往下坠去,小哥一伸手稳稳地架住了他。胖子本身也很灵巧,立马稳住身形,找到一块结实的地方下脚。我心里刚松一口气,恐怖的一幕又发生了,胖子刚一被放下来,断了的柳条开始迅速自我愈合,瞬间又长出了完整的柳条伸向两人,试图把他们俩缠起来。小哥和胖子哪是吃素的,拿起手中的匕首开始迎战,被砍断的柳条稀里哗啦地掉下来如同下了一场柳条雨,而刚被砍断,柳条们又自动生长出来。抵御了几个回合,闷油瓶瞅准一个空隙,拉着胖子从树上一跃而下,刚落到地面,柳条们居然自动变长,延伸到地上继续追逐他们。   “我又不是唐僧,吃了我你这柳树精也不能长生不老。” 胖子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破口大骂,险些被那些能无限伸长的魔爪抓住。闷油瓶还是不慌不忙,几步奔到黄皮子的尸体前,一把拎起来,后面的柳条瞬间追过来,闷油瓶把黄皮子的尸体往柳条堆里送去,柳条瞬间把它缠了个结实,但还是没有退去,闷油瓶皱了一下眉头,又把滚在一边的黄鼠狼脑袋也拽过来往柳条手里一送,另外一群柳条把这脑袋也缠绕起来,心满意足地退回树上,黄鼠狼也像其他的尸体一样吊在树上。   “奶奶的,这柳树精事儿真JB不少,上面的吊死鬼还是成编制的,少一个都不行,尸体还得是全尸,要不然吊着不好看。” 胖子一边擦汗一边骂骂咧咧。   我也瘫在地上,拿出水壶来喝点水,“还真是,这柳树会点数的,少一个都不行。”但是我又感觉到有些不对:“那它刚才就把被咱们弄掉的那个尸体捡回去不就行了,非追着你们俩干什么。”   “那谁知道啊,神经病呗。”   “阴柳索魂。”一旁沉默不语的闷油瓶突然发话。   “你的意思是说,它只要新鲜的,刚死的尸体,旧的不要?”   “哎呦喂,这柳树是陈世美啊,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连粽子都是新鲜的好,没天理。”   我懒得和胖子贫,开始继续推理:“刚才胖子爬上去之后本来没事,我把柳条打断,尸体掉了下来,柳条才开始围攻胖子,要把胖子勒死吊在上面来代替那具掉下去的尸体,而没有伸下去把那具尸体抓上来,说明柳条只被活人吸引,对已经死了的不感兴趣。可是刚才为什么又拿走了黄鼠狼的尸体,而不再继续追你们俩呢?” 难道人要活的,黄鼠狼就可以要死的了?”   没人回答我,胖子和闷油瓶都无声无息地站起了身,我纳闷地抬头一看,从墓室的墙角处密密麻麻地钻出了几十只黄鼠狼,默默地站成几排,一脸怨毒地盯着我们三个。   “咱们刚才干掉一个,现在人家整个家族都出来报仇了。你说这动物怎么心眼儿就比那针鼻儿还小,我就找个娃娃鱼送个信儿,刚才那么大一群娃娃鱼出来咬我,现在明明是这黄皮子先迷惑胖爷的,搞得胖爷差点都挂上面当吊死鬼了,才把它干掉为民除害,结果又出来这么一大堆来打击报复。”   我这时也已经把M16架起来了,不知道能不能防止被黄皮子魇住,我病急乱投医地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胖子一看也赶忙把墨镜戴上了,估计刚才被迷惑住差点没了命的教训太过惨痛。墓室里本来就暗,全靠三盏矿灯照明,把这墨镜一戴基本就是半瞎,感同身受地体会了我师父的痛苦。好在黑瞎子在训练我的时候着重训练了“感知”,用汗毛就能感知到周围的风吹草动,现在也是该我把这项技能用上的时候了。   黄皮子们慢慢地分散开,把我们三人包围在中间,这些黄鼠狼的个头都没有刚才被杀掉的那只大,大概只有不到一米长,眼神同样诡谲,但是看起来道行没有刚才那只深,心里不由得放松几分,但是再仔细一观察,我发现有一只颇为不同,虽然个头与其他黄鼠狼无异,但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灵气。我转头看向闷油瓶,他也正盯着这只看,注意到我在看他,转过脸来对我点点头,意思是他也看出这只不简单。   激战几乎是一瞬间打响的,连发的子弹狂风骤雨般扫向黄鼠狼群,刚才只有一只的时候这么玩太浪费子弹,但是现在是一群,用扫射的方式就极为有效了,片刻之间就有十几只躲闪不及被击中毙命。我始终在意着那只与众不同的黄皮子,但是它实在聪慧的很,从不和大部队扎堆活动,而是单独跑到一边,似乎是知道像我们这种扫射的方式,必然是向数量多的地方打才最划算。于是小哥把大部队交给我和胖子,自己提着刀全力抓捕这只黄鼠狼精。   死掉一片之后,黄鼠狼们看出用眼神迷惑这招没用,闷油瓶心志强大,我和胖子都戴着墨镜,连东西都看不清,更别提对上眼神了。见我们不中招,它们使出了杀手锏——臭气,几十只黄鼠狼同时从腺体里排出臭气,墓室里一时间毒气熏天,眼睛被刺激的睁都睁不开。我这个脑子啊,我在心里暗骂,怎么就忘戴口罩了,有黄鼠狼的地方居然还敢摘掉口罩。我示意胖子先把口罩戴上,我用火力给他掩护,以防同时停火的话黄鼠狼群会趁机扑上来。胖子点头,麻利地把口罩戴上,M16再次喷出火舌。现在轮到我戴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吸入了太多黄鼠狼的臭气,还没拿出口罩我就头晕目眩,一阵阵的恶心,眼前越来越模糊,胖子和闷油瓶开始变得影影幢幢,那棵柳树却是越来越清晰,枝条随风拂动,恍若三月间春风和煦草长莺飞的西湖岸边,闷油瓶不知何时坐在了枝头,像孩童一般轻快地摇晃着腿,微笑着招呼我:“吴邪,快过来。”   妈的,黄皮子想算计我,也不先去道上打听打听吴小佛爷的名号,闷油瓶那口子还能一边笑一边叫我过去,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一定是幻觉。我用力摇了摇头,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口罩戴上,身子往后一歪靠在了墙上。   朦胧间我的墨镜被摘掉,一只手抚住我的额头,似乎还有温暖并且带着腥味的液体缓缓流下,流进我的眼睛里。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幻觉也急速退去,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闷油瓶,他摘掉了胶皮手套,打开我给他扎的绷带,再次把伤口割开,用手把血捂在我的额头上,才让我恢复了神智。一看这个情景,我又心暖又心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闷油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见我没事了,马上转身又去追捕那只黄鼠狼精。   这时我再环顾墓室,在胖子的重型火力和极高的精准度下,剩下的黄皮子寥寥无几,所以胖子此刻已经收起了M16,拿出M9来点射。我立马也掏出兜里的M9和胖子打配合,胖子瞄准黄皮子,我打黄皮子可能逃跑的方向,然后两人同时连续点射。我们配合默契,而且这些道行比较低的黄皮子似乎不会第一只的遁地之术,所以这种打法十分高效,没几分钟就把所有黄皮子尽数剿灭,只剩下最有灵性那一只。 第24章   闷油瓶拆掉伤口开始流血之后,这只黄皮子也开始不淡定起来。起初它一边跑一边回头嘲弄闷油瓶,还试图施法术魇住他,而现在它对手上滴滴答答流着血的闷油瓶似乎十分忌惮,只是埋头逃命,好像已经不作他想。但是我明白,它的目的还是要魇住我们三个,让我们吊死在柳树上,不然它完全可以钻进墙角再不出来,我们又没法钻进地缝里去捉它。   看出它对自己的血有所忌惮后,闷油瓶试图把血甩到它身上。血一碰到黄皮子的身体就发出“嘶啦”一声,黄皮子立马痛苦地蜷缩了一下,但是不影响它继续灵敏地躲闪,任凭我们三个人齐上阵,两个人点射一个人追捕都没能制住它。   现在我们都看出来了,这黄皮子道行已经太高,反应速度根本不是我们能比的,要想给它来个致命一击,必须得闷油瓶的血才行,之所以黄皮子现在还没事,是因为甩上那几滴量太小了,要是一盆老闷宝血迎头浇下,保准它登时化成一滩水。   这个道理虽然是都明白,但谁也不能真让闷油瓶放一盆血出来。闷油瓶一边不停地把手上流出来的血甩向黄皮子,一边向我和胖子喊到:“黑狗血带了没有。”   “这呢!”胖子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塑封袋,扔给闷油瓶。闷油瓶接住袋子之后一把撕开,大喊了一句:“帮我拦住它。”   我和胖子一边开枪一边包抄上去,双枪齐发在黄皮子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之前不能这么打是怕误伤闷油瓶,现在闷油瓶不是要靠近它,而是要往它身上浇血,这样我们就可以往他的四面八方打出一个子弹阵,保证它来回躲避的范围缩小到无论如何狗血都能碰到它就可以了。闷油瓶抓住时机凌空一跃,翻到黄皮子上方时一整袋黑狗血倾泻而下,从头到尾浇了个通透,然后继续一翻,稳稳地落在了子弹阵之外。   被浇了一身狗血的黄皮子发出尖利的嚎叫,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身上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冒出浓烟,身子越变越小,最后变回了一只普通的黄鼠狼,死在地上。胖子走过去拿枪托捅了捅,确定说:“死透了。”然后又装作痛心疾首地说:“这把我算亲眼目睹了一把,什么叫真正的‘狗血喷头’。”   闷油瓶又像没事人一样靠墙坐着,我心里明白他其实已经累了,不然绝不会在出口还没找到的时候就坐下休息。我过去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拿出医药箱给他重新上药包扎,都弄好之后我再次把橡胶手套强行戴上,然后才转过去,赌气地看着他,他闭着眼睛,靠在墙上休息,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才把眼睛睁开,眼神依旧是波澜不惊。   “我给你包扎好了你为什么又打开放血?”   闷油瓶显然没有预期到这个宛若智障的问题,而我咄咄逼人的语气又搞得好像这个问题十分关键十分合理。他平静地看了我半天,居然笑了:“那你想吊死在柳树上?”   “我根本没事,你看我都没往柳树那边走。”我的语气基本已经是撒泼打滚了。   闷油瓶不再回答我的话,又靠回墙上,闭着眼睛说:“去把柳树上的尸体打下来,把黄鼠狼的尸体替换上去,最特殊那只最后一个放上去。”   我把想问“为什么”的冲动活活憋回去,给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心领神会,一枪打断一根柳条,上面吊着的尸体应声落地,柳条们又像触手一般迅速生长,伸向胖子,胖子捡起一具黄鼠狼的尸体,塞到柳条的怀中,触手们就立刻缩回去,把黄鼠狼的尸体挂到树上,如此反复,好像加工车间里的流水线一般。   直到最后一句尸体也送上去,胖子也累的够呛,坐在地上喘了半天。这时柳树开始微微颤动起来,粗大的树干向两边打开,里面黑黢黢的一片。我们三个交换了一下眼神,我最先站起身,打着手电慢慢走过去。树干上打开的是一扇大约两米高的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道向下的楼梯,这想必就是出口了。胖子和闷油瓶见状把东西收拾好,拎着矿灯赶过来。还是闷油瓶打头,我们沿着螺旋形的楼梯向下走去。   周围一片黑暗和寂静,我忍不住问闷油瓶:“你怎么知道你的血对那个黄皮子的法术有用的?”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回答说:“这里的黄鼠狼是靠什么修炼成精的?”我想到了刚才的柳树:“难道是靠尸气?”闷油瓶“嗯”了一声,接着说:“积尸之地,只可能是靠吸食死人的尸气来修炼,所以它们盘踞在柳树附近,用柳树来招魂索命。旧的尸体已经被吸光了尸气,一旦落下就会被抛弃了,它们需要更多新的尸体。”我顿时明白了,靠尸气为生的东西都抗不过闷油瓶的宝血,想想后面还有四宿,保不齐哪一次伤口还得再次拆开。然后我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黑狗血也可以?”闷油瓶似乎有点意外我会问出这种常识性的问题:“黑狗血本来就能驱邪,而且黄鼠狼是怕狗的。”   胖子听完嘿嘿一笑说:“看到没有,咱小哥的血可是奢侈品,黑狗血那就是麒麟宝血的平价替代。”   我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顿时后悔没有多带几包黑狗血。   我按亮了腕上的电子表,已经是傍晚时分,到下一个墓室我们就必须要扎帐篷过夜了。南方第四宿是星日马,星宿值日有悲哀,凶多吉少有横灾,又是一个多凶之宿,我不禁叹了口气,柳土獐还是所谓的吉宿,刚才这一遭不也是凶险万分,招招致命吗。不到一天时间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一时间还消化不过来,此时最大的疑问是我们想来这找长生的秘密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三个墓室的设置都是为了要人的命,至于长生的秘密,连个影都没看着,但是路途马上过半了,到了这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我正出神,胖子突然说:“我cao,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闻言抬头一看,楼梯已经马上到底了,楼梯尽头处是一个洞口,洞口是一个巨大的马头的形状,让胖子惊叫的是洞外的墙壁,闪闪发光,远看好似满天星辰,走近些看就发现墙上都是眼睛的形状,一双双发着幽光的眼睛忽明忽暗,仿佛在冷冷地盯着我们这三个不速之客,我浑身顿时一阵发毛,结结巴巴地说:“对啊……这是什么东西啊?” 第25章   我伸出手臂拦住闷油瓶和胖子,让他们先不要靠近,这地方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处不是危机四伏,不能再贸然行事了。我们隔了两三米的距离用矿灯观察着,影影绰绰的还是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亮光聚集在墙壁上,形成眼睛的形状。   胖子又端起M16打算开枪了:“胖爷我虽然天生丽质难自弃,但还就最讨厌别人没事瞎JB盯着我看,尤其这小眼神还不怀好意。”   我瞟了胖子一眼:“你到底是北京人还是东北人啊,别人看你一眼就浑身不自在,用‘看什么看’为借口就能跟人打一架。”   “没错,胖爷我就是这么年少轻狂。我年轻的时候还真就因为别人看我的眼神挺狠就上去干架过,现在快满18岁了也还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说着就准备对墙上开火。   一言不发的闷油瓶伸手挡住胖子的枪:“我过去看看。”   闷油瓶把矿灯放下,无声无息地走到墙壁前端详了半天,回来说:“是萤火虫,聚集在眼蝶身上。”   我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萤火虫和眼蝶,这是哪门子共生关系啊。眼蝶就是猫头鹰环蝶,翅膀上有巨大的眼睛型花纹,用来恐吓自己的天敌。按照闷油瓶的说法,现在的情况就是一群萤火虫聚在蝴蝶翅膀上的眼睛图案上,靠自己发的光点亮了这些眼睛,这怎一个无聊了的。   既然只是萤火虫和蝴蝶,那应该没什么危险,我说:“那别理它们,咱们先进去吧。”说完就往洞的入口走出,胖子紧随其后,闷油瓶略一踟蹰,最后也跟着我们往前走去。随着我们靠近洞门口,墙上的眼睛开始变得越来越亮,眼神也似乎变得格外阴毒。突然间,几颗星光从眼睛上飞下来,从我们这边飞过来。闷油瓶警惕地往后退了退,说:“小心。”   几只萤火虫围着我转悠,虽说是萤火虫,但这毕竟在地下墓道里,这种地方出来的东西都指不定是什么魑魅魍魉,我心里有些慌,不敢动作太大,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可是洞门口地方毕竟太小,萤火虫又是空中飞的,我还是躲闪不及,胳膊碰到了一只萤火虫。接触到萤火虫的地方是冲锋衣的袖子,只听“咝”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被活活烧穿了一个洞。   我和胖子看到这一幕都目瞪口呆,心中大骇,胖子又爆出粗口:“我cao,这是萤火虫还是燃/烧/弹啊。”这时已经有几百只萤火虫离开墙面朝我们飞过来。萤火虫的体积太小,没法开枪打,用手抓又怕被烧到,我只好拿出两把大白狗腿,试图用两个刀背把萤火虫夹死,胖子也拿出两把匕首来效仿我的做法,这个方法准度小效率低,半天没夹死几只萤火虫,还不断遭到萤火虫的袭击,身上一会烧出一个窟窿,十分狼狈,好在我们仨都及时装扮起来,把冲锋衣的帽子戴上,拉链拉到最高处,戴上了手套口罩和护目镜,跟生化武器研发人员似的,这萤火虫的“火力”不算太旺,也就是把衣服烧穿,对刀还是奈何不得的。那边的闷油瓶艺高人胆大,刀锋飞舞,一刀挥去就把萤火虫凌空切成两半,再加上他速度奇快,一会儿工夫就砍死了几十只。   但是还有几百只在围攻我们,再不解决掉身上的衣服就要烧光了。闷油瓶看向墙壁,若有所思,突然大步走过去,从墙上捉下一只眼蝶,让我和胖子蹲在墙角躲着不要过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他的运动水壶,里面还有当时为了抵御青面小鬼而在水道里打的满满一壶水。他搓动蝴蝶的翅膀,把翅膀上的磷粉都搓到水中,然后又去墙上抓下一只蝴蝶,如法炮制,一共用了几十只蝴蝶才停下。他把水壶的盖子拧好,上下摇动把里面的粉末和水晃均匀,然后居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喷雾瓶。他用水壶里的水装满喷雾瓶,开始对着萤火虫喷洒,被喷到的萤火虫身上的亮光瞬间熄灭,一头栽到地上不动了。一瓶喷完之后他就再灌一瓶,直到所有萤火虫都熄灭了,墓道里只剩矿灯的光芒,闷油瓶才舒了一口气,把喷雾瓶和水壶都收了起来。   “小哥可以啊,不仅自身是行走的杀虫剂,还会自制杀虫剂,太牛逼了。”胖子爬起来,一边摘帽子摘护目镜一边啧啧称赞。   “你怎么知道那蝴蝶的磷粉可以灭萤火虫的呀?”我又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闷油瓶默默地坐下:“万物相生相克,那萤火虫能停在眼蝶身上,而眼蝶却没事,说明肯定有反制萤火虫的法门。”我和胖子听了都点头称是,恨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那你带喷雾瓶干什么啊?”我忍不住又问道。闷油瓶说他估计到会需要放他的血来对付虫子之类的东西,但是光靠手上往下淌又浪费效率又低,所以他干脆带了个喷雾瓶,如果在墓里遇到虫子,就把血放到喷雾瓶里,对着虫子均匀喷洒,像农药那样,效果肯定更好。   这个解释让我和胖子捧腹大笑,我们一致认为闷油瓶真是个闷骚型喜剧演员,这么高水准的冷笑话也就只有他能发明出来。正说笑间,闷油瓶突然噤了声,警觉地看向墙壁,这时我才发现墙上的眼蝶已经悄无声息地飞了起来。闷油瓶拿起刀,对我和胖子说:“有剧毒,别靠近。”   小哥舞刀快得看不清楚,在身前形成了一片刀阵,眼蝶非但不能近身,还屡屡被利刃削成两半,和萤火虫一样掉落在地上。马上就有很多眼蝶朝我和胖子逼过来,我和胖子没有小哥那用刀的本事,只能掏出M9来防身。刚才闷油瓶用眼蝶的磷粉灭萤火虫的时候我们就见识到这东西毒性一定很大,生怕被它碰到就登时中毒身亡,于是我和胖子又把刚摘下的护目镜掏出来戴上了,毕竟被这玩意儿碰到眼睛可不是好玩的。但是这黑灯瞎火的墓道,眼蝶又不像萤火虫能发光,它们不是深蓝就是棕色,在这种光线下基本看不到,更别提再戴上护目镜了。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再次痛恨自己没有得到黑瞎子师父的全部真传,彻底继承他的衣钵。接下来我和胖子就全凭感(xia)觉(meng)在开枪,倒还真被我们打掉了好多只。最后小哥跑过来制止了我们继续浪费子弹,挡在我们身前把他那山寨版的黑金古刀一阵乱舞,把最后几个眼蝶也给解决掉了。   胖子气愤地蹲下身来看着散落一地的昆虫尸体,眼蝶翅膀上阴森莫测的大眼睛确实看着令人生畏。胖子捡起一只完整的蓝色眼蝶,一边仔仔细细地端详一边问我们:“这玩意儿不是生活在热带雨林里吗,怎么会在这出现,这下了斗什么地理生物知识全都不管用了?”说话间他手中的蝴蝶突然飞起,直直地朝胖子的脑门撞去,撞上之后身子一歪往地上栽去,被小哥手起刀落削成了两半。   胖子的额头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黑,他捂住额头坐到地上,直说头晕。我急忙从包里拿出我们带的蛇毒解药,问小哥:“这个行不行啊?”闷油瓶点点头,接过我手里的蛇毒药,解开了左手上的绷带。   “你要干吗?”我一把抓住他。   他淡淡地说:“光用蛇毒药不行的。”说完拿过我的水壶,把壶盖取下来当杯子,一刀把伤口又划开,血滴到杯子里,和蛇毒药混合了。他把混合均匀的药分为两份,一份就着水喂胖子服下去,另一份涂在了胖子被眼蝶碰到的地方。做完这些之后,转头对我说:“得让他休息一会儿。”   我嘴上说“好”,大脑里却在极速地思考去哪休息,这地方太小,没法支帐篷,可要是进到洞里去又不知道什么危险在等着我们,一时间也没了主意。闷油瓶看出了我的挣扎,站起身来说:“我先进去看看。”说完不等我反应就提着一盏矿灯钻进了眼前的墓室。我顿时提心吊胆,生怕里面有危险他一个人应付不了,如果跟着他一起去,就得把中了毒的胖子一个人丢下。正在犹豫不决时,他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对我说:“里面暂时没什么问题,先进去吧。”说完就把胖子背在身上,再度走了进去。我提着矿灯跟在后面,这个墓室的面积不算小,墙上也画满了一双双眼睛,但是走近了仔细看,不再是虫子而只是普通的壁画。最让我头疼的是墓室中间赫然站立着一匹马的青铜雕像,我叹了口气,有些无语地问闷油瓶:“这玩意儿是不是一摸又会变成一个青铜巨人。”闷油瓶若有所思地盯着青铜马看了一会儿,只是摇了摇头。   既然闷油瓶觉得没事,我也别瞎操心了,我拿出帐篷支上,把睡袋放开,把胖子扶到睡袋上让他躺下。然后我就点起无烟炉开始煮饭。因为新鲜的食材放一天还是可以的,所以第一顿晚餐相当丰盛。我身心俱疲,也没了胖子打诨插科,两个人相对无言,默默地吃了晚饭,然后把胖子那份放在无烟炉上温着。   我收拾睡袋和帐篷的工夫,小哥继续在墓室里侦察,用他的发丘二指把墓室的墙壁和地面里里外外摸了个遍,确认没有任何机关之后,我们就钻进睡袋准备睡了。我们带了两个帐篷,为了节省空间,本打算我和小哥挤一个,胖子独占一个。现在胖子昏迷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待着,就让小哥睡到另一个帐篷,我照看着胖子。这一天折腾的太厉害了,虽然睡在墓室里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还是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马的嘶鸣吵醒,肯定是做梦吧,我心里想,转头一看胖子已经醒来,正一脸严肃地把耳朵贴在帐篷上听外面的声音。“外边的马活了。”他用口型对我说,我不知道如何对这句话做出反应。以前我确实是唯物主义者,但是这几年折腾的什么怪力乱神我也都见识过了,刚才鬼金羊那墓室里的黑羊雕像能变成铜人,这屋里的青铜马怎么就不能活过来呢。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帐篷的拉链,轻轻拉开一条缝,把眼睛靠在缝上看出去,恰好看到旁边帐篷里的闷油瓶也正在专注地向外看着,我用眼神向他示意:“什么东西?”他只是很轻地摇了摇头。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青铜马的方向,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复活”了,但是借着帐篷外矿灯昏暗的灯光,我注意到一处异常,之前我们进来时壁画上的眼睛都是睁开的,此时却全都已经闭上了。胖子从帐篷那边也偷偷拉开一道拉链向外张望,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壁画上的变化,低低地骂了一句:“cao,天黑请闭眼。” 第26章   我和胖子一会面面相觑,一会又看向小哥,用眼神在问“怎么办”。胖子有些按捺不住,缩回帐篷在我耳边说:“刚才那铜马精就叫了一声,再就没动静了,估计也是个假把式,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出去看看,手上有枪怕它个JB.”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虽然说我们仨都听到了马的嘶鸣声,应该不会有错,但就算它复活了它也不就还是一匹马吗,有什么可怕的。   我到帐篷口拨开一条缝,对闷油瓶打手势,示意他说我出去看看。闷油瓶皱了皱眉头,没有任何表示。胖子已经举起了M16在一旁磨枪霍霍,我轻轻按了按他的胳膊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信号,然后我就慢慢地把帐篷门的拉链拉下大半,打开足够我出入的空间。我轻轻地探出大半个身子,就能看到墓室那边的情况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有打手电,只能借助帐篷外矿灯的灯光,转身往那边一看,惊的我差点叫出来。   青铜马正在逐渐复活,之所以说逐渐是因为它现在半边身子已经是一匹真马,焦躁不安地跺着脚,另半边的青铜马身正在逐渐变化。马身上出现了一团黑影,看上去像是什么人在骑着马,但是看不真切。一回头,发现闷油瓶也从帐篷里探出身子,一脸严肃地看着这大变活马的场景。胖子见我们俩都出去了也按捺不住钻了出来,看到眼前这奇景一个“我cao”就脱口而出,又马上意识到不能引起那青铜马的注意,只好往回一吞,咕哝在嗓子眼儿里。   我们三个一合计,觉得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这地方如此邪性,这青铜马复活之后无论如何不可能和我们和平相处,要是我们敢回帐篷里睡大觉,估计等会儿这马彻底变完身之后就要过来把我们几蹄子踩死了,还不如现在先下手为强,趁着没完全复活先过去把它干掉。商量定了之后我们三个就挎上武器围了过去,随着我们的靠近,青铜马复活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复活的半截身子也越来越急躁不安。马背上的黑影开始逐渐变得清晰,看起来像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胖子说:“来不及了,直接上吧。”说着手中的M16再次喷出火舌。一梭子子弹过去却没能打中青铜马,半空中似乎有看不见的防护罩,子弹打上去之后就无法继续向前了。   胖子恶狠狠地盯着马背上的黑影:“妈的,阶级敌人这么狡猾,还有声波防护罩呢。”闷油瓶皱眉看了看已经基本复活完毕的青铜马,招呼我们先回去收好帐篷,然后退到墓室的一角。胖子看到小哥的做法顿时心领神会,对我说:“看来等这铜马精彻底复活完毕之后要有一场恶战了。”   马背上的“怪物”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是一个马头人身,左右各长着三只手的怪物,六只手中都拿着不同的武器。我只听说过人头马,从没听说过马头人,而且马头人这个设定总是让我想起《马男波杰克》,此时回想起波杰克那忧郁的眼神和蛋疼的吐槽我差点笑场,搞得胖子和小哥一起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回头看我,不明白我大难临头了怎么还能高兴成这样。我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握紧了手里的M16看着那边骑着马的波杰克。   波杰克的显形工作终于结束了,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裸着上半身,顶着一个马脑袋,鬃毛浓密,飒飒飞舞好似火焰一般,身下骑的高头骏马扬起前蹄,仰天嘶鸣,这把我们听得真真切切,绝对不会是幻觉了。   马上的波杰克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我们三个,一拉缰绳向我们疾驰过来,我们一边四散躲避一边两挺M16就开火了,这次不再有声波防护罩的效果,子弹打到马身上马一阵吃痛,不断嘶鸣,但就是不倒下,照样按照波杰克的指示到处追着我们跑。   “这TM的违反常理啊!”胖子一边开枪一边咬牙切齿地怒喊。   “咱们自从进了这,哪次遵循过常理!”我一边跑一边朝波杰克开火,再不按照常理出牌,也应该是骑马的人指挥着马吧,把马上的人干掉才是关键。可惜波杰克的六条胳膊真没白长,手里的六个估计都是什么不得了的法器,挥舞起来子弹根本近不了身。   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小哥猛然跃起,我见状连忙压低枪口去射击马身,唯恐伤到闷油瓶,只见他凌空一跃跳到马背上,举起山寨版的黑金古刀就和波杰克混战在一起。小哥的身手明显要比那马头人敏捷很多,但吃亏之处就是人家有六只手而小哥只有两只,人家有六件兵器而小哥只有一件。我赶紧停止射击,从包里掏出一把大白狗腿朝他扔过去,高喊了一声:“小哥!”   闷油瓶转身稳稳地接住,双刀齐上和波杰克斗得难舍难分。我和胖子都停住射击,屏气凝神盯住马头人,只等他一个破绽我们就开枪解决他。可是这波杰克力气奇大,再加上六只手神出鬼没地多角度攻击,闷油瓶虽没有落入下风,却也没讨到半分便宜,两人的身影始终交叠在一起,我和胖子在一旁干着急就是不敢开枪。   激战了半晌,胖子瞅准了一个时机一枪朝波杰克的胸口打去,波杰克慌乱之间撤下一只手挡在胸前,破坏了原本的防御阵型,闷油瓶抓住破绽跳上了波杰克的肩膀,双腿一夹就准备施展拧脖子神功。波杰克赶紧用最上面的两只手中的武器去攻击小哥的腿,小哥早有防备,两把刀向下用力一劈,活活把两件兵器震得飞了出去。我见状一个跟斗翻过去,在波杰克驱马赶到之前把两样兵器都捡起来,迅速埋进帐篷里。波杰克见此情景一声怒吼,两只手抓住小哥的双腿,小哥直接双刀齐下削掉了这两只手。   “干得漂亮!”我心中喝彩,差点喊出声来,一旁的胖子却若有所思:“那马头精手里的家伙肯定有问题,一旦没了战斗力立马暴跌,你发现没?”胖子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刚才连子弹都打不着他,这两件兵器掉了之后连手都被砍下来了,这反差确实太大。   闷油瓶又怎么会没注意到这一点,接下来他招招都直奔波杰克手中的武器,不再试图把马头拧下来了。现在的情形对闷油瓶有利了一些,但毕竟对方还有四只手,而且波杰克明显对武器的保护更加上心,半天都没再让闷油瓶讨到便宜。我和胖子只能在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确定不会伤到闷油瓶的情况下才敢对那马头人放一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墓室里一片狼藉,矿灯和无烟炉都被青铜马踢翻了,放着胖子晚饭的保温饭盒滚到了远处,胖子盯着远去的饭盒咽了一下口水,低声说:“饿死老子了,等会打死这马头精把马肉烤了吃。”我转头看着那六个手臂的妖怪,点点头说:“这马肉您还是自己享用吧,我和小哥都吃过晚饭了。”透过胖子的肩膀,我看到他身后的墙壁,不知什么时候,壁画上的眼睛开始有所变化,仿佛有点要睁开的意思。   闷油瓶还和波杰克激战正酣,突然波杰克的动作停顿了,小哥抓住时机又一刀砍掉了一只手,手中的兵器自然也和断臂一起落地,我和胖子立马用最快的速度爬过去抢夺落地的兵器,生怕再被波杰克收回去。闷油瓶想再接再厉,继续砍掉剩下的三只手,刀一挥却“砰”地一声仿佛砍到钢板,防护罩又回来了?小哥往后腾空一跃,落到地面上,返回我和胖子中间,波杰克和它身下的青铜马都定住不动了,青铜马开始逐渐恢复青铜的质地而波杰克的身形开始逐渐模糊。这时我再看向墙壁,壁画上的眼睛已经半睁开了,仿佛半梦半醒的人。等到马完全变成青铜雕像,波杰克变为黑烟而后彻底消失,壁画上的眼睛就彻底睁开了。   “这还是自动定时的?”胖子大惑不解:“咱们现在先把这铜马精炸了,省的一会儿再起祸端。”闷油瓶摇摇头:“机关肯定在那马身上。”我又按亮了电子表,时间是01:02.   “我觉得胖子你说的有道理,这东西可能是定时的,每天只有子时能复活,子时一过就要恢复原形。”一天中阴气最重之时就是子时,也就是晚上11点到1点,这一个时辰被认为是阴间大门大开、鬼道众生来人间的时间,所以这波杰克的阴魂只有在子时才能恢复肉身也能说的通。   “那他那武器是怎么回事?”胖子又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我立马回身从帐篷堆里翻出刚才“收缴”的三个兵器,刀剑戟各一把,居然还好好的,没有随着波杰克一起消失。   “可能是这些东西会随着附近的气场来改变时空属性,比如它被马头人所用时就属于马头人的阴间磁场,而被咱们拿走之后就变成了阳界的磁场。”我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谁拿着就是谁的,那咱们斗里的金银财宝怎么没跟着墓主去阴间啊。”胖子问完之后眼珠一转又说:“不过还是这样好,要是真跟着墓主去阴间了胖爷我还哪有值钱的明器可摸啊。”   “行啦。”我站起来,把矿灯放好,又把滚到远处的饭盒捡回来塞到胖子手里:“烤马肉没戏了,我给你留的饭凑合吃吧。” 第27章   “还真别说,这么一折腾快把胖爷饿死了,我估计我今儿一天就能瘦两斤。那个不要脸的蝴蝶居然往胖爷脑门子上撞,这叫什么,这就叫狂蜂浪蝶。”胖子一边抱怨着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叹了一口气,懒得搭理胖子对“狂蜂浪蝶”的精准定义,坐到闷油瓶旁边,一边帮他检查身上的伤一边说:“那也就是说,明晚11点,这个马又会复活。”闷油瓶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按照今天这个状况看,明晚的恶战又得是闷油瓶独挑大梁。不知道是闷油瓶子实力太强还是那波杰克太弱,小哥身上的伤口并不算多,我拿出医药箱来仔细地帮他处理了,拍拍他说:“快睡吧,明早起来再商量。”   闷油瓶默不作声地起身往帐篷处走去,然后走到我和胖子刚才睡的帐篷里把我的睡袋拖出来塞进了他的帐篷。   “小哥,干吗呢?”我问道。   “胖子没事了,你来我这睡吧。”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倒也是,胖子睡觉的呼噜声,外加那体积,确实还是和小哥一起睡好一些。我从包里拿出漱口水漱了漱口,又拿出一张湿巾擦了脸,就走向帐篷准备睡下了。刚想钻进睡袋里,突然想到,今晚兴许是唯一一个可以安安心心睡觉的夜晚,毕竟这墓室的机关是什么我们已经搞清楚了,在明晚11点之前应该都是安全的。想到这我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松快松快,于是我先脱去了冲锋衣,冲锋衣有两层,外面是防水的里面是保暖的,然后是里面的毛衣,这个纯粹是因为以往下墓的经验,发现经常需要把衣服撕了干点什么,就多穿了一件毛衣,这样我身上就只剩一件长袖T恤了。我把登山鞋、袜子和外裤也都脱了,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无比,正舒舒服服地往睡袋里钻,突然一股恶臭冲进鼻子。我转头一看,那边的胖子也已经吃完了晚饭,漱了口,擦了脸,此时也学我把外衣外裤和鞋都脱了。   “我说胖子啊,你这是脚还是生化武器啊。你该不是要我睡觉也戴着防毒面具吧。”   “那我怎么办啊,这鞋那么厚实,本来就一脚汗,又登山又下水的,一直捂到现在。你闻闻你自己的,肯定也没好到哪去。再说你鼻子不都失灵了吗,怎么还能闻见?”   “可见你那味儿杀伤力之大,我这鼻子快报废了都能闻见,这要是正常人鼻子估计已经熏死了。”   旁边的闷油瓶也起来了,把冲锋衣脱了只剩里面的帽衫,然后转过去背对我睡了。我又不服气地怼了胖子一句:“你看小哥也脱了,就没味道。”说完用最快的速度拉上了帐篷的拉链,和胖子隔绝开来。刚钻进睡袋突然想到晚上开着两盏矿灯太亮了,于是又钻出帐篷关掉了一盏,这时胖子的帐篷里居然已经传来了呼噜声,我一时间无语到极致,也赶紧钻回睡袋里去了。   虽然我不认为我们仨能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但是保险起见还是拿手机设了闹钟。刚才的激战让我略为兴奋了一会,可是几分钟之后就脑袋一沉睡了过去,可能因为心里踏实,这一夜睡的很香,第二天醒来时一看手机已经10点多了。   胖子的帐篷里还是呼噜声震天,闷油瓶看起来已经起床多时了,穿戴整齐正站在青铜马雕像前发呆。我起来之后又拿湿巾擦了把脸,就赶紧开始做早饭。   第一次在离家这么近的地方下地,我在物资准备方面还是相当大手大脚的,此时我从包里拿出一小袋米,开始煮起粥来。我的胃还是比较典型的中国胃,从小就不喜欢把牛奶面包煎蛋当早餐,觉得还是豆浆油条豆腐脑吃着舒服,所以为了避免大家(其实主要是我自己)早上食欲不振,我特意带了米和榨菜。粥煮好之后我把榨菜打开倒进饭盒里,一人分了一块压缩饼干,热热乎乎的中式早餐就吃了起来,不知比当初和三叔一起下斗要舒坦多少。就连胖子都揶揄我:“可以啊天真,越来越小资了,下个斗还得喝粥呢。”   吃好了早饭,我们三个就坐在一起,开始讨论今晚的计划。我们又采用了枚举法,列举了今晚都有可能发生哪些情况:   第一种是如果我们猜的没错,青铜马确实就是每天子时复活,那晚上11点波杰克就会再次出现,因为昨天被我们砍掉了三只手,今晚他只剩另外三只手和三件兵器。   第二种是今晚他11点复活,但是生命完全更新了,昨晚的事不算数了,他还是有六只手和六件兵器。   第三种是我们压根猜错了,不知道他会在几点复活,有可能不是11点而是另外一个时间段。   第四种就是他的出现是一个偶然,他今晚不会再复活了,这一条可能性最低。   前三种无论是哪一个我们都必须做好迎战的准备,根据昨晚的战况,夺取他的武器才是战斗重点的话,我和胖子两个人都躲在一边开枪就太浪费资源了,所以今晚我们的任务分配是小哥为前锋主力,用收缴来的刀和剑来对阵波杰克,我为辅助,在一旁用戟来刺他,胖子因为开枪准度极高,还是在一边当狙击,等他分身乏术之时胖子就精确点射。   对战波杰克的战略战术虽然是制定好了,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仍未解决,那就是,这个墓室的出口机关到底是什么?之前在鬼金羊墓室,我们靠着铜人头上的Y型凹槽猜到了“系统任务”,可这次一点提示都没有,闷油瓶今天早上又里里外外地检查了青铜马,没有任何凹槽也没有任何机关,还是说干掉波杰克机关就自动开启了?   胖子皱了皱眉头说:“我觉得那个‘天黑请闭眼’有问题,那马复活的时候眼睛就闭上,然后还会自己睁开,这能没问题?”   胖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虽说这些眼睛好像没有什么实质的危险,但也绝对和这墓室的机关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到这我们三人都趴在墙上,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   从表面上看就是普通的矿石涂料外加蛋清保护层,胖子用指甲刮了半天也没刮掉,我直接一洛阳铲下去,挖掉了一块,下面露出了土胚墙,还是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不由得有些气馁。   胖子盯着壁画上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你昨天说,那铜马精只能子时复活是为什么来着,阴气最重是吧,所以说这一墙的眼睛能感知阴气的变化喽。”   “应该是这个道理,阴气最重时就闭上,然后阳气复苏的时候就睁开。”   “丫就是一幅画又不是人,哪知道什么闭上睁开的,估计就是不同时间显色的涂层不一样吧。”   我直了直身子:“你说的有道理。”   胖子面露得意之色:“所以说这壁画还是有两层,可能是每层都太薄了,分不开,但是绝对有什么触发机制,让它到子时就显出闭眼那一层,过了子时就显出睁眼那一层。”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我之前的脑子也是够糊涂的。但是阴气阳气这东西也太虚无缥缈了,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可以加热试试。”一直默不作声的闷油瓶突然开口。   “你是说,和你那纹身一个原理?”我疑惑地抬头。转念一想,阳气和阴气的定义范围很广,温度也是其中之一,太阳是为阳,带来温暖,这整个墓室阴气森森的,兴许补充点阳气这壁画上还能有什么别的变化呢。   我拿起无烟炉向壁画走去,把无烟炉靠近到离墙只有5、6厘米处,举了好一会儿,胳膊都快酸了,只见眼睛们确实越睁越大,这样没什么用啊,我正打算放下无烟炉的时候,墙上出现一道浅浅的黑印。胖子和闷油瓶见状都凑上来,我沿着黑印慢慢移动无烟炉,墙上逐渐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方框,里面是一把剑的图案。   胖子眼尖,转身去把我们昨晚从波杰克那收缴的剑拿过来一对照:“这不就是这把吗。”墙上的印迹太浅,看得不太分明,但从外形轮廓上来看,就是这把无疑。我把剑按到墙上的图案上,想确认一下是否完全一样,墙面上突然传来一股吸力,我没意料到这一出,手上的剑登时脱手而出,被吸进墙里,端端正正地嵌在墙上的图案里,仿佛放进了它自己的模具里一般严丝合缝,我连忙去抠,可是怎么都抠不出来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闷油瓶居然是最先打破沉默的人:“这应该就是机关。”   “墙上有六个图案,你把六样兵器集齐了按进去?”胖子觉得难以置信。闷油瓶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咱们已经拿到三个了,今晚努力拿到剩下三个就能出去了。”   胖子和闷油瓶都点头表示赞同,三个人分开各自做准备,胖子擦了枪,重新填装上子弹,我和小哥把山寨版黑金古刀、收缴来的刀和戟也都磨光擦好,剩下的时候就是养精蓄锐。虽说我们都觉得马头人不会在11点之前复活,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轮流休息,总是留一个人放哨。期间我又苦中作乐地精心捣鼓好午饭和晚饭,让大家都吃饱吃好,为晚上的大战做好准备。其实比起以往的下斗经历,今晚这个战斗真的不算什么,但这是第一次提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危险,而且还精确到发生的时间,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所以尽量地提前做足一切准备。我们特意选择8点吃晚饭,避免吃太早了到作战时已经饿了,吃太晚则会刚吃完就剧烈运动。   吃完晚饭之后我们就不再躺下休息了,开始进入警戒状态,三个人的神经都开始绷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昏暗的灯光中,墙上的壁画开始逐渐闭上了眼睛。 第28章   青铜马开始有了复活的迹象,马身上也逐渐氤氲出一团黑烟。我们三个人默不作声,却都浑身紧绷做好了开战的准备。黑烟的轮廓开始逐渐清晰,果然不出所料,只勾勒出三只手臂,各握一件兵器,分别是镗、斧和槊。   波杰克刚刚彻底显出身形,闷油瓶就凌空跃起向马背之上冲去,脚下一点马头,手中双刀直取马头人的面门。马头人昨天虽然已经被削去三只手臂,剩下的手臂数量也还是胜过闷油瓶,见有人来袭,三件兵器登时舞得虎虎生风,牢牢地护在身前。小哥和波杰克顿时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昨天收缴来的兵器似乎真的有某种法力,攻击性比我们自带的山寨黑金古刀还有大白狗腿要强的多,对阵中明显能看出兵器相对时小哥一点不像昨天那般吃力了,开始有势均力敌的感觉。   我按照原先制定的分工安排,手持长戟像个二愣子一样在马下来回跑,一边要伺机偷袭波杰克,一边还要提防着被青铜马踩着,光是后者已经让我疲于奔命了,半天也没刺中一下。胖子的狙击倒是比我有成效,瞅准了一个时机一枪命中了波杰克的大拇指。手指猛地受到冲力,他一时间握不住手中的兵器,长斧“咣铛”一声掉到地上。   “快快快!”我一看又打下一件装备顿时两眼冒光,想饿极了的叫花子看到一桌美味佳肴一般急不可耐,三步并作二步冲过去,把手里的长戟一横,蹲下身把这把长斧也收起来。此时我两手各抓一件兵器,好似双鞭呼延灼一般威风。胖子一边瞄准马头人一边还不忘了揶揄我:“我说天真啊,你这战斗力拿着这么好的装备也是浪费,别在那臭显摆了,赶紧给小哥送过去吧。”   我一想也是,剑被收入墙上的机关里了,小哥现在是右手持波杰克的刀,左手拿我们带来的山寨版小黑金,不如用这把长斧把山寨黑金替换下来。我跑到青铜马前,一边躲闪一边对闷油瓶大喊:“小哥,接着!”说着把长斧朝小哥递了过去。波杰克一看我们抢了他的武器,现在反过来还要把这武器交给小哥用来对付他,顿时怒不可遏,手中的槊狠狠地向长斧砸去。   被这重重的一击之后,长斧倒是没事,冲击力沿着斧柄传到我的手上,震得我虎口发麻,坚持不住就把长斧脱手飞出了。借着这个机会,波杰克用槊挡住小哥的刀,另一只手里的镗向前一挑钩住了长斧,再往回一收,空出的第三只手把长斧牢牢抓回手中。此时他没有多余的兵器来防御小哥的山寨黑金古刀,身上顿时挨了好几下子,肩膀和胸前出现累累的伤痕。   看到我这边大搞乌龙,那边的胖子瞬间无语到极致,他虽然还坚持在自己的狙击手岗位上,但也忍不住发起了牢骚:“天真啊,你到底是哪一帮的啊,之前没看出来你在这搞无间道呢,等会1点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跟这马头精一块消失了?”我心里也懊悔的要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闷油瓶,发现他和波杰克激战正酣,根本没心情搭理我。   我试图将功补过,更加卖力地围着马身跑来跑去,没事就试图刺他一下。现在波杰克拿回了长斧,情形没有刚才那么有利了,他两手对付小哥手里的两把刀,多出的一手正好用来防御,导致我和胖子都无机可乘。战斗一时间陷入僵局,过了好一会儿,胖子终于又找到一个破绽,朝波杰克身上被小哥砍出的伤口点射过去。这一枪居然打中了,子弹嵌入伤口之中,波杰克显然吃痛,马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发出狂暴的嘶吼,手上的防御一时间也乱了章法。   波杰克此时的对手可是闷油瓶,任何一个破绽都不会放过的近身肉搏高手,防御的章法一乱,闷油瓶瞅准时机一刀砍在马头人的手腕上,手和长斧应声落地。我一见此景乐开了花,马上又屁颠屁颠地去把长斧捡回来。这把手都砍掉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把长斧抢回去,于是我又提着长斧在马下来回转悠,想伺机帮闷油瓶升级装备。   波杰克又失去一件兵器,防御能力大减,闷油瓶的战况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估摸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闷油瓶的出招速度也急促起来,如果到子时过去还没缴下所有的兵器,我们就得在这墓室里多耽搁一天,所以小哥显然是想速战速决。即便如此,看到我在马下跑来跑去,随时有被伤到的风险,闷油瓶还是皱起了眉头,一边继续出招,一边大喊:“躲到安全地方去!”   “我知道,你接着这把斧子,然后我就去躲起来。”   闷油瓶有些无奈了,身体往后一退,脚已经点在了马头上,马一阵乱晃,惊慌地嘶鸣起来。闷油瓶丝毫不受影响,稳稳地站在马头上,右手的刀横在胸前,硬生生地接了一招,槊和镗同时向刀背砸下,那力道我看着都觉得胳膊一麻。这期间,闷油瓶的左手已经伸了过来,用山寨版小黑金向上一挑,长斧被挑到半空中,然后左手把小黑金一松,稳稳地抓住了长斧。   斧子作为攻击性武器的力道比刀要大上许多,闷油瓶鸟枪换炮之后出招更加游刃有余,不消一炷香的工夫,剩下的两手也都被砍断,槊和镗也落到地上。没了兵器,波杰克基本就丧失了战斗力,被闷油瓶一刀刺中胸口,摔下马来。我心里一松,上前去准备把最后两件装备捡回来,走到靠近马头人尸体的地方,青铜马突然变得无比狂躁,双蹄高高扬起,然后就向我冲过来。胖子在后面大喊:“天真小心!”我没有心理准备,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楞在原地,胖子和闷油瓶同时出手,一梭子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耳边飞过,打入青铜马的心脏部位,而闷油瓶跃起来,一斧子砍掉了马头。青铜马瞬间失去冲力,但是依靠惯性和极高的初速度还是把我撞得飞了起来,眼看又要和墙壁亲密接触,我赶紧闭上眼睛调整姿势,希望这一下不要撞的太重,毕竟对昨天在鬼金羊墓室被铜人扔到墙上的体验还记忆犹新,这种感觉真的不想再来一遍了。   没有撞到墙上的巨大冲击感,而是在半空中被搂入了一个怀抱。我惊讶万分地睁开眼,闷油瓶横抱着我已经稳稳地落了地。胖子扔下手里的枪,跑上来检查我有没有被青铜马撞断骨头。虽然刚才的感觉真的就像是一块青铜砸在肋骨上,但是小哥在我身上仔细一摸,点点头说:“没事。”谢天谢地,肋骨没断就好。闷油瓶把我放下来,我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喝了点水,感觉就好多了。这时候已经过了1点,青铜马开始恢复原形,地上的马头人尸体也被一层黑雾笼罩,墙上的眼睛似睁非睁,又过了一会儿,马彻底恢复成青铜雕像,波杰克的尸体消失在空气中,壁画上的眼睛也完全睁开了。   我站起身来,闷油瓶刚要制止我,我按住他的手说:“事不宜迟,现在不搞好的话我会睡不着觉的。”闷油瓶有些无奈地放开了手,我走到墓室中央把五样兵器拿起来,仔仔细细地摆成一排,然后就拿起无烟炉开始在墙上烘烤起来。   半天没见烤出印记来,胖子有点着急:“哎天真,你这么烤得弄到猴年马月啊,直接一把火烧了吧。”   “在地下点火?你疯啦。”我不想搭理他的馊主意,不想闷油瓶居然也发声了:“这一宿属火,确实可以点火试试。”我只好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了打火qiang,户外烧烤用的那种,一手持枪,一手拿着水壶,准备一旦火势蔓延就赶紧浇灭。   我把按钮按下,枪口喷出火舌,舔舐着画满眼睛的墙壁,火开始慢慢地燃烧起来,非常规则地向两边蔓延,形成一个长方形的区域,仿佛事先已经划定好了边界一般。在这个长方形区域里,五个长方形的方框在火焰中逐渐显现,里面的兵器图案也慢慢清晰起来,直到所有图案都变成浓墨重彩的黑色,火居然自动熄灭了。闷油瓶拿起长斧,我拾起我刚才用的戟,胖子也抄起地上的槊,分别按到了各自的图案里,又是那股奇异的吸力,三件兵器都稳稳地嵌进墙里,闷油瓶和胖子又拿起剩下的刀和镗,如法炮制放了进去。墙壁好像兵器陈列柜一般,六把兵器都端端正正地摆放在自己的位置上,伴着熟悉的石板滑动声,原来放置青铜马雕像的地方开启了一个洞口。   “得嘞,又过了一关。”胖子两手往脑后一垫,往后躺倒。我松了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我一边擦脸一边问闷油瓶说:“你说不会有什么其他妖怪半夜从这个洞口上来袭击我们吧。”胖子闻言瓮声瓮气地说:“师父别怕,如果你被妖怪抓走了,大师兄会去救你的。”   “不劳二师兄费心。”我没好气地瞥了胖子一眼,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闷油瓶。   闷油瓶似乎仔细地思考了半天,才说:“应该不会。”说完却用砍下来的青铜马头挡住洞口,回头对我说:“有东西上来会发出响声。”我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说:“好,那就没问题了,快过来睡觉吧。”   闷油瓶点点头,接过我的Oral-B漱了口,也用湿巾把脸擦干净,外衣外裤鞋子袜子都脱掉就钻进了帐篷。我推了推地上的胖子:“别在这待着了,进帐篷去好好睡。”胖子嘟嘟囔囔地起身钻进帐篷去了。   我把一切都安顿好,也钻进睡袋,转头发现闷油瓶还没睡,他平躺着,直直地盯着上方,胖子的呼噜声已经响起来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此时此刻和他躺的那么近,又似乎应该说点什么。   “小哥,谢谢你又救了我这么多次。”   闷油瓶没说话,转过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以为他那金鱼记忆导致他把过去两天的事也都忘光了,开始一件件历数:“你又放血帮我解黄鼠狼的魇,你又接住我不让我撞到墙……”我的左手突然被一只有些冷的手抓住,我的嘴顿时卡了带,低头一看小哥把右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他把我的手抓起来在手心里用力地握了握,然后轻轻地把我的手放回原处,自己转过身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不由得偷偷地笑了,闭上眼睛,很快便熟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闷不善表达,但是对天真的关心都体现在实际行动上了~ 第29章   这一夜睡得踏实,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又是10点多了。闷油瓶穿戴整齐,搬开了堵在洞口的青铜马头,正俯身向下仔细地观察着。   我哼着小曲,一边煮粥一边问他:“看出什么门道来了?”结果当然是没人回答我,兴许闷油瓶只是换了个发呆的方向,以前是盯着天花板,现在是盯着地面。   我手上的动作非常悠闲,两天时间就解决了四个关卡,这个进度应该是超额完成任务的,如果后面三个墓室的机关不是很凶险,我们有望提前完成计划。米粥的香味把胖子从睡梦中唤醒,整个人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就坐到无烟炉前嚷嚷着要吃饭,导致我忍不住戏谑了一句:“二师兄啊,您整天除了睡和吃还干点什么其他事吗?”   “胖爷我干的事多了,没有我的见微知著高瞻远瞩,咱们能这么快解决这堆妖魔鬼怪嘛。”我觉得胖子语文老师的在天之灵完全可以得到告慰了,胖子居然连续使用了两个这么高端的成语,我还想继续说下去,发现胖子已经把头埋进了盛满粥的饭盒里,根本没空搭理我。   吃完早饭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这两天消耗了很多子弹,报废了一把山寨版黑金古刀,破损了两条裤子,当然也吃掉了一些口粮,整体来说背包的重量减轻了一些,虽然背在身上这种区别根本就难以察觉。一切收拾停当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绷紧神经,恢复到备战状态,对其他两人一点头说:“出发吧。”   下一宿是南方朱雀第五宿,张月鹿,按理说是一个吉宿,有道是“张宿之星大吉昌,祭祀婚姻日久长”,据说“开张大吉”这句吉利话就是从张月鹿衍生而来。但是这一路下来,我已经对所谓的吉宿不报任何希望了,前面绝对还是危机四伏,不过按照鬼金羊和星日马这两宿的德性来看,等会十有八九又是一尊铜鹿雕像杵在那墓室,上面不知道有什么花活,我现在就恨自己想象力太匮乏,要是丰富点兴许就能猜测出除了变形和复活之外,一个动物塑像还能怎么整人。   从洞口跳下去又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甬道,通道的整体环境较之前没有什么改变,估计是一个相连的地下空间,闷油瓶一如既往地打头阵,一边前进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始终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在这种地方,我觉得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人心神不宁。   走了一段时间,前方豁然开朗,一个比柳土獐还要开阔的空间出现在眼前,区别在于这里没有柳树,没有柳树的意思就是,这里空空如也。通道尽于此,而这地方什么都没有,我和胖子都有些傻眼了,闷油瓶还是那幅面瘫脸,看着眼前的空旷若有所思。   胖子把背包往地下一扔,直接坐在了地上。“什么玩意儿啊这是,说好的张月鹿呢,听名字胖爷还以为是个美女呢。”   没有壁画,没有雕像,没有机关,没有出口,我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对闷油瓶说:“小哥,咱们找找机关吧。”闷油瓶点点头,也卸下背包,手里拿着山寨版小黑金就往对面的墙壁走过去了,而我自然就负责身后这面墙壁。我记得在柳土獐的墓室里,就在这面墙壁上发现了机关,打开墙上存放人蜕的空间,我把人蜕拿出来的举动,引出了第一只黄鼠狼。眼前这个墓室的结构与柳土獐极为相似,应该也有这样一个存放人蜕的空间。我在墙上一寸一寸地摸索着,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墙壁,敲起来声音与其他墙壁不同,应该是空的,我在空心墙附近慢慢按压,压到一处时一个方块被按了下去,那块空心墙壁徐徐打开。   见我这边找到了机关,闷油瓶和胖子都凑了过来。和柳土獐墓室一样,墙体上这处空间像是一个神龛的样子,但比神龛大出许多,石台上规规整整地摆放着一具人蜕,唯一引起我们注意的是神龛的墙上,画有一对巨大的翅膀。   “这多大的鸟能长这么大的翅膀啊,可别是云顶天宫那人面鸟吧。”   我不知道这翅膀画在这有何深意,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一定是一个重要的线索,这里的墓室陈设都不复杂,几乎没有一样东西只是摆设,事实证明它们最后都和机关的破解之法有关,不可轻视。   盯着人蜕和翅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我们又分头去找其他机关,把能够到的地方都摸索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整个空间非常高,不知道出口是不是在高处,如果在很高的地方,怎么爬上去又是一个问题。一筹莫展之时胖子嚷嚷着要吃午饭,说吃饱喝足了之后再想,反正现在也没个头绪。我一看也只能如此,支上无烟炉开始煮饭。   这一顿吃得有些味同嚼蜡,两天以来第一次完全找不到出口的线索,要是现在沿着原路走回去那我们真是比窦娥还冤了,一边吃着脑子里一边不住地思考着,想来想去除了爬上去看看别无他法。   刚吃完饭我就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掏出登山绳和带扣,在下围走来走去,观察墙面情况,琢磨着如何能把绳子固定在墙壁高处。这个高度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先让闷油瓶跳上去,把一个楔子砸到墙里,沿着绳子爬上去之后把另一个楔子固定到更高处,再把另一段绳子拴上去接着往上爬,如此反复,直到爬到最上面。以我和胖子的身手,这个工作根本没法胜任,最能胜任的其实是小花,当然闷油瓶干这个也不在话下。我找出固定绳子用的楔子,闷油瓶用力一掷把其中一个刺入高处的墙壁中,然后他借力胖子的肩膀跃上去,用山寨黑金的刀柄把楔子砸实,然后一手抓住楔子,整个人吊在空中,确定已经牢靠了,才把绳子系了上去,然后以这个楔子为落脚点,往上砸入第二枚楔子,如此反复,终于到了顶端。   闷油瓶身上挂着登山绳,开始仔细地盘查高处的墙壁,他在一处停下,观察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离开了。检查完毕,闷油瓶踩着楔子拉着登山绳降到地面,我忙问他情况如何。他摇摇头说上面确实有一处出口,但根据气流和走向来看,应该是通往地面而不是下一个墓室的。闷油瓶的方位感非常敏锐,这一路走来,四个墓室的走向都是向下或平行向前,没有一个是往上走,因此出到地面上绝不是通往下一个墓室的路。   我一听顿时垂头丧气,虽说听到有出口通到地面是一个好消息,但是我们三人一路过关斩将在这浪费了两天时间,长生的影儿都没看着,就要从出口出去了,无论如何我是不甘心的。胖子劝我说:“要不然咱们还是爬进那洞里看看,一旦到哪个节骨眼儿上它又往下转弯了呢,对不对,给你埋个陷阱,你以为你马上出去了,实际上你陷得更深了。“我觉得胖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我们现在毫无线索,眼前也只有这一条路,只能走走试试了。   见我做了决定,闷油瓶也没有反对,还是他先上,到了顶端之后闷油瓶抓住绳子,把我们两人拉上去,他一刀把那个虚掩的洞口捅开,先把胖子塞了进去,再把我塞进去,然后把登山绳和楔子收回背包,自己也钻进洞口。   这条通道不算宽敞,将将容得一个人爬着通过,洞里阴暗潮湿,体感非常不舒服,胖子在前面举着矿灯,胸前还挎着枪,闷油瓶在后面紧紧握着假黑金,相比之下我倒是最轻松的一个。往前爬了一段,洞里的味道越来越难闻,像是某种动物聚居场所的味道,比如说猪圈,我现在警惕性非常高,不管是动物的粪便也好是毒气也好,防护起来总是没错的,于是我叫停胖子,三个人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   三个人就这么不停地往前爬,也不知道爬了多远,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只知道整个通道的角度是向上的,也就是说闷油瓶说的没错,这个通道是通往出口的。我在心里哀叹一声,没想到这次为寻求“长生“而下斗的活动最终变成一场闹剧,莫名其妙地夭折在七分之五处。   正在心里悲叹着,胖子突然停了下来,我刹车不及一头撞在他的大屁股上,刚想说“你干吗啊,哪有你这样突然紧急刹车的。”胖子拍拍我示意不要出声。胖子身形巨大,把我前面的视野挡得结结实实,我试图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故却什么都看不到,正抻着脑袋上下调整的时候,胖子端起胸前的枪,一梭子子弹打向前方,停了两秒钟,胖子再次开火,一边连续开枪一边急促地大喊:“退回去退回去!”   即便我什么都看不到,能让胖子产生这种反应的一定不是什么善岔,当下就启动了倒车模式开始迅速地往后退,胖子一边退一边开火,冲锋衣和洞壁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闷油瓶速度很快,我如此快速地后退都没有碰到他,胖子后退速度也越来越快,虽然看不到胖子正在面对什么,但是洞里的声音已经说明了一切,无数翅膀扑打在洞壁上的声音还有尖利的叫声,听起来一片混乱而且数量众多,该不会真是人面鸟吧,我头发阵阵发麻,更加卖力地往后退去,裤子几乎都要磨破了。   终于退到了洞口,几十米的高度直接跳下去的结局和面对人面鸟也差不多,闷油瓶在后面推住我说:“撑一会儿。”然后迅速转身去把楔子砸入墙体,系上登山绳。胖子一边发了疯似地开枪一般大喊:“小哥快点儿!顶不住了!”此时闷油瓶已经回到洞口,一把抱住我直接从绳子上滑了下去,落地之后对我说了声:“准备好枪。”就飞身顺着绳子攀上去,闪电一般从洞里把胖子拽出来,架着他滑了下来。   胖子刚一丛洞口出来,就有无数巨大的黑影追了出来,这把终于看清楚了,足有几百只青面獠牙的吸血蝙蝠,密密麻麻地挂满了房顶。蝙蝠们很快就定位了我们,俯身向地面冲下来。 第30章   看到这么壮观的场景我先是一惊,瞬间反应过来,端起M16就开始扫射。我和胖子两挺重型火力,外加闷油瓶基本也是一刀解决一只,地上很快落满吸血蝙蝠的尸体,但是无奈蝙蝠数量众多,空中还有几百只前赴后继地扑向我们,仿佛对我们手中的武器并不惧怕,我的肩膀、手臂和肚子已经被咬了几口,好在衣服穿的厚没有咬透,但是这样继续下去,被咬透也是迟早的事儿。吸血蝙蝠一般都是致命病毒的携带体,被咬伤一口可能会感染上要命的病,想到这我打起精神,扣动扳机的速度再次加快。空中的蝙蝠数量明显减少了一半,但剩下的数量还是不可小觑,这时我没子弹了。空按扳机的声音让我心里一慌,顿时出了一头冷汗,见我这边火力停了,马上有几十只蝙蝠朝我涌过来。   我手忙脚乱地开始换弹匣,越着急手上的动作越不利落,心慌的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见我这边情况危急,闷油瓶一个空翻打乱了蝙蝠的攻击阵型,凌空跳出包围圈,挡在我身前。围攻我和原本围攻他的两波蝙蝠都聚了过来,闷油瓶一人单挑上百只丝毫不落下风,只见他刀锋飞舞,山寨黑金在他手里快到肉眼看不清楚,一只只被砍为两半的蝙蝠不断地落到地上,他的全身上下也被咬的千疮百孔,不知道是否咬穿了衣服。我终于换好了弹匣,和闷油瓶调整成背靠背的姿势,继续和蝙蝠激战。胖子也一边开火一边向我们这边挪过来,我们背靠背形成一个三角形,胖子负责上方俯冲下来的蝙蝠,我和闷油瓶各负责自己身周的180度范围。这个阵型比单兵作战有效的多,身前身后和头顶都有火力防御,被蝙蝠咬到的次数大大下降,中间有人需要换弹匣会提前通知,闷油瓶就改换位置替换弹匣的人罩一会儿,如此激战了大约1个多小时之后,残余的蝙蝠不到10只,我们这一方胜利在望。   这时我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刚才一直忙着开枪应付不断冲过来的蝠群,没有注意到有一只蝙蝠始终站在洞口,没有参与对我们的攻击。这只蝙蝠体型巨大,比墓室里的其他蝙蝠大出许多,目测翼展不低于三米,就像我们之前在柳土獐墓室遇到的黄鼠狼一般,透出一股牲畜不该有的灵气,不怒自威地站在高处俯瞰着地面,像是将军运筹帷幄,指挥自己的士兵作战一般。   闷油瓶解决掉了剩下的蝙蝠,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屋顶。我低声说:“看来刚才那些都是小喽啰,大boss在上面呢。”闷油瓶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顶的青翼蝠王,蝠王也不示弱,用倨傲的目光反盯回来。我用胳膊肘碰碰闷油瓶:“你说那蝙蝠会不会和黄鼠狼一样会迷惑人心,你老盯着它看别着了道了。”   闷油瓶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会。”然后双手抱胸靠着墙坐下,居然开始闭目养神起来。胖子也发现了这只远远观察我们的蝠王,一边擦枪上子弹一边说:“这地方有点意思,动物种类多的都可以开动物园了,每群动物还都有首领,小兵先上,boss殿后,有意思。”我见那蝠王没有动作,也坐到地上,枪却是牢牢抓在手里:“这是动物园?我看是疯狂动物城吧。”   “别管是园还是城,谁敢下来先吃胖爷一梭子子弹,这地上这么多尸体,它最好掂量着办。”   眼见这蝠王的气场如此邪性,我最终还是坐不住了,站起来对着它举枪瞄准,想先发制人。因为对自己的准头没有信心,我还是招呼胖子和我一起,胖子的准度我见识好多次了,说是神枪手也不为过。胖子拍拍屁股上的土,端着枪站起来说:“得,也是,谁知道这畜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先干掉它以绝后患。”见闷油瓶还是气定神闲地靠在墙上,没有要阻止我们的意思,我的胆子顿时壮了几分,一个眼神交换就和胖子同时开火了。   那蝠王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一出,枪声一起便不慌不忙地展翅飞走,腾挪躲闪,半天没挨上一颗子弹。   “妈的,果然成了精了。”胖子呸了一口,开始换弹匣:“咱这子弹已经消耗了大半了,要是后面真像你说的还有俩墓室,咱真得计划着用了。”换好弹匣胖子重新端起枪,却没有再急着开。蝠王盯着我们观察了一会儿,似乎看出我们现在碍于子弹的库存,不敢再盲目扫射了,它飞临我们右手边的墙壁,大嘴一张,几颗黑色的珠子从口中吐出,咕噜咕噜滚到我们脚边。张嘴这一瞬间我看了个真切,长长的獠牙无比尖利,杀伤力比刚才那些被我们干掉的蝙蝠喽啰不知要强上多少倍,而它那本来就丑恶的脸配上口中獠牙更是狰狞恐怖,看得我心里一寒。   没等我从恐怖中回过神来,闷油瓶双眼突然睁开,目光凌厉,一手一个拎起我和胖子扔到了另一侧的墙边,他的力道控制的刚刚好,让我们俩在墙角精准着陆,没有砸到墙上。我抬起身一看,蝙蝠吐出来的黑色珠子正在逐渐伸展,变成数十条黑色的小虫子在地上蠕动着。   “虫蛊!”我一惊,大叫出声。虽说蛊的凶恶程度和养蛊人、材料、法术等都息息相关,但是看着上方盘踞的青翼蝠王,它口中吐出的蛊绝非善类。闷油瓶已经麻利地再度拆下来左手的绷带,一刀下去鲜血滴向地面。蛊虫们明显不喜欢闷油瓶的血,但令我大惊失色的是它们只是躲开了闷油瓶的血,并没有表现出无比惧怕四散奔逃的趋势,躲开之后就向我和胖子爬过来。   “一堆破虫子就想来吓唬胖爷,胖爷给你来个泰山压顶。”说着胖子就准备过去下脚踩死蛊虫们,我制止住他,说:“不要走到蛊虫堆里去,你踩死一部分的时候,另外一部分就趁机从裤脚里钻进去了,要是中了这种蛊,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闷油瓶左手淌着血,右手持刀开始追捕蛊虫,因为忌惮着他的血,蛊虫不会直接涌向他,闷油瓶得以放心大胆地挥刀斩杀蛊虫。见此情景,蝠王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毒起来,放出蛊虫的效果完全没有达到它的预期,只要我和胖子亦步亦趋地跟在闷油瓶身后,闷油瓶手里流着血开道,然后一只只砍死前面的蛊虫,最终结果就是所有蛊虫都被杀死而我们仨没有一个人中招。   蝠王显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它张开双翼,向闷油瓶俯冲下来,闷油瓶只好举刀迎战。蝠王面目狰狞,巨大的黑色翅膀给人极大的压迫感,地面上还有几十只蛊虫围在脚边,这种境地大概也只有闷油瓶能够面不改色了。   闷油瓶停住砍杀蛊虫之后,我和胖子每人手持一把大白狗腿,开始一只一只地消灭,蛊虫们意图绕过闷油瓶向我们俩进攻,而闷油瓶右手持刀与蝠王缠斗,左手始终护在我周围,不断滴下的血让蛊虫一直没能突破防线攻到我身边。几只蛊虫居然用大白狗腿当通道,爬上刀身想往我手里钻,胖子眼疾手快地一刀上去全都拍成肉泥。同样的事当然也发生在胖子那边,如果胖子的刀爬上了蛊虫,我也一刀过去把他们拍扁。但是毕竟百密一疏,蝠王的攻势越来越凶猛,巨翼一扇力大无穷,几次三番想冲下来咬住闷油瓶的肩膀,不停地失血让闷油瓶的体力有所损耗,逐渐有些无暇顾及我和胖子,有一只蛊虫抓住机会,趁闷油瓶的血没有滴下来,爬到了胖子脚边,胖子正专心对付面前的蛊虫,没有注意脚下,突然“哎哟”一声。我一边继续绞杀地面上的蛊虫一边问:“怎么了?”   “cao,右腿好疼。”胖子疼的呲牙咧嘴。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拖到墙边,让他靠着墙坐好,帮他撩起了裤筒,秋裤的小腿靠近脚腕的地方很明显有一个小洞,我心说不好,把秋裤也撩开,只见小腿上有一个血点,现在已经开始鼓起紫红色的包。糟了,中蛊了,我的大脑高速运转,试图搜索出解蛊的方法,但是蛊的类型不同解法也不同,现在不知这究竟是什么蛊,解蛊常常需要中药,我们手头也没有。胖子本来靠在墙上闭眼休息,现在突然睁开双眼直直地盯着我,眼睛开始发红,我不禁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胖子一跃而起扑过来朝我的脖子咬去。胖子变成丧尸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使出全力把他往后一推,爬起身就仓皇逃窜,胖子在后面追着我,双眼通红表情狰狞,好在动作完全没有平日的矫健,显得呆滞而笨重。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边跑一边向闷油瓶大喊,闷油瓶目光凌厉,浑身充满杀气,一边加快了对蝠王的攻击一边回答我:“不同于普通的蛊,中了蛊之后会吸活物的血。”   所以胖子现在是吸血鬼了,那个词我会说,vampire,我眼前一黑,天要亡我啊,闷油瓶还没解决掉青翼蝠王,这边同伴反水成了吸血鬼,要是非来这么一出的话我倒是宁愿我变成吸血鬼,毕竟胖子身手好力气大,把那大屁股往我身上一坐,我就只能低头吃土,还上哪吸血去。   绕墓室跑了几圈我已经气喘吁吁,速度开始明显减慢,而胖子完全没有任何变化,我脚下一个踉跄,还没稳住身形就被胖子追上,狠狠地一口就朝我肩膀咬下。还是要感谢冬天穿的厚,胖子毕竟是人类的牙齿,不是蝠王那种又长又尖的,被四层衣服一隔,没有造成大碍,我用力把胖子一推,继续逃跑。   闷油瓶看到此情此景真的急了,举起刀在左手上划出一道更深的伤口,鲜血霎时汹涌而出,他抬起手向蝠王甩去,这么多麒麟宝血袭来,蝠王一时间也有些慌神,下意识想躲开,这样的破绽对于闷油瓶来说已经足够了,刀影追过,蝠王的脑袋落地,还张着满是獠牙的大口。 第31章   闷油瓶失血过多,面色惨白,但他一刻都没有停留就抄起蝠王的尸体冲向了胖子,我见状连忙过去帮忙,我们两人合力制服了胖子,闷油瓶把胖子按住,然后把蝠王的尸体递给我:“把那个紫红色的包划开,把蝙蝠的血浇上去。”我拿出匕首,用打火qiang烧了消毒,然后划开了已经长到鸡蛋大小的包,一股黑血冒了出来,我不停地挤,直到渗出的血颜色变红,我才抄起蝠王的尸体,往下一倒,腥臭的血液浇到胖子的伤口上,胖子登时不再挣扎,一下子昏了过去。闷油瓶扶住胖子,把背包当成枕头垫在他头下,然后拿过我手中的匕首:“蝠王的血杀死了蛊虫,但是蛊虫的尸体还在体内,必须取出来。”   这是要在墓室里做外科手术了?我感到一个头有两个大,好在医药箱里基本的医药品充足,消毒的药剂和绷带都有不少。我拿出湿巾擦拭掉伤口周围的血污,把匕首也擦干净,再次烧火消毒,然后把胖子的右腿垫起来方便闷油瓶下刀。闷油瓶接过匕首在胖子的伤口处割出更深的一道口子,奇长二指探入伤口夹出一条蛊虫,整个过程如电光火石一般,快得看不清楚。闷油瓶拿起打火qiang,把蛊虫的尸体烧掉,对我说:“可以包扎了。”我点点头,用纸巾按压了胖子的伤口,撒上止血药粉,用绷带包扎好。然后我把帐篷支起来,闷油瓶和我一起把胖子塞到帐篷里休息。   安置好胖子我也坐了下来,一时间浑身的疲乏酸痛全都涌了上来,这时我才想起闷油瓶的伤口,立马弹起来帮他消毒和包扎。失血过多已经让他极度虚弱,刚才强撑着斩杀了蝠王,又帮胖子做了手术,劳心费神,此刻闷油瓶也支撑不住,靠着墙睡了过去。我心里一阵揪痛,把第二个帐篷也支起来,铺好睡袋,扶着闷油瓶睡进了帐篷里。   此时已是傍晚,激战了一个下午,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已经到晚饭的时间了,看着昏迷不醒的胖子和接近昏迷不醒的小哥,我内心一片苦涩。周围陷入一片静寂,只有地上的尸体证明着刚才的一场激战,我的体力也早已透支,此时只想抱着闷油瓶安心睡一觉,但是一想目前的情况并不安全,青翼蝠王之后谁知道还会不会来个金毛狮王之类的,到时候我们三人都在睡觉岂不是要被人直接一锅端了,想到这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进来三天了,我一直无暇拿出手机,反正地下也没信号,此时终于闲了下来,我打开照相机,把周围这一切拍了个视频,还在视频里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估计这视频上传到抖音肯定能火,但我们仨估计也得去号子里面蹲着了。   拍完视频我把手机收了起来,为了找点事干我打算开始做饭。新鲜食材还剩一点,只是有点发干,居然还没变质,真是谢天谢地。我打开一瓶水倒进锅里,水沸腾之后加入土豆、胡萝卜、白菜、腊肉和火腿肠,然后又放了一个浓汤宝,味道香的我自己都流口水了。煮好之后我无视了一地令人作呕的蝙蝠尸体,先盛了一碗大快朵颐,热乎乎地喝下去浑身上下舒坦多了。吃完之后我把无烟炉调到最小,盖上锅盖,然后就无所事事地坐着,终于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是被闷油瓶起来的声音弄醒的,他从帐篷里钻出来,脸色依然苍白。我赶忙过去扶住他,对他说:“快吃点东西吧。”他点点头,接过我递来的碗,一边喝着汤一边吃着压缩饼干。吃完之后闷油瓶的脸色也好多了,我把碗筷收拾了,问他要不要睡觉去,他只是摇了摇头。   我想说点什么,一时间想问的太多,不知先问哪个好,但又好像什么都不需要说,我钻进帐篷查看了一下,胖子还在昏迷着,这个蛊相当厉害,如果当时我和胖子两人同时中招,小哥孤军奋战恐怕是凶多吉少,想到这心里一阵后怕。   我又回到无烟炉前坐下,问闷油瓶:“蝙蝠嘴里怎么会有蛊虫呢?这两个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东西。”   闷油瓶盯着眼前的锅,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应该是共生关系。”   “就像人面鸟和口中猴一样”   “差不多。蝙蝠体型巨大,很多缝隙不容易钻进去,捕捉猎物的时候也容易打草惊蛇,所以这个蛊虫的作用就是帮它控制住猎物,蝙蝠就可以轻易地吸到血了。“   “那胖子为什么会扑过来咬我呢?”   “连环蛊,被吸的猎物中蛊之后会自动追找活物继续吸血,这样它身上的蛊可以不断延续,可以吸的血也就源源不断。”   “这么残忍。”我不禁咋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幸好没有被吸血蝙蝠,吸血蛊虫或是吸血胖子一口咬穿,被慢慢吸干而死,最终变成一具干尸。   “可是,好像蛊虫和蝙蝠不是很害怕你的血啊,只是有些躲避,不像以前那些虫子那样吓得四下逃窜。”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又开始发问。   “那些蝙蝠和蛊虫又不是吃尸体吸死人血的,他们在这虽然也吸尸气,但主要还是在山里吸活物的血啊。”   原来如此,想必刚刚那个出口就是人家巢穴的通道,平时出去觅食,到了时候就回这个墓室来休息,结果我们仨往外爬恰好撞见人家回来。   “可是通往下一个墓室的机关到底是什么呢?”我又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闷油瓶沉默了好一会儿,盯着青翼蝠王的尸体若有所思,半晌又转头看右边墙上发现人蜕的地方,最后才说:“你觉不觉得这只蝙蝠的翅膀和墙上画得很像。”   闷油瓶这么一说我也赶紧转头去看,他说的没错,大小、形状都十分相似。“妈的,”我说,“这的人都什么爱好,总得找一样东西塞到一个地方才能开启机关,等会咱们出去的时候可能会有售票员告诉咱们说这其实是一个密室逃脱。”   闷油瓶没有被我的冷笑话逗笑,他似乎不太理解什么是“密室逃脱”,我给他耐心解释了一番之后承诺出去之后带他去玩,他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我突然想到,闷油瓶都玩了一辈子的真人版密室逃脱了,哪里还会对假的感兴趣。   正想和闷油瓶说,不如我们换一个,等出去之后带你去鬼屋玩,只听背后“哎哟”一声,胖子醒过来了。   “cao它奶奶的,胖爷我这趟下来是二进宫了,先叫黄皮子整到柳树上,又被蝙蝠摆了一道。”我过去把他扶起来,告诉他腿上有伤不要乱走,然后把汤给他盛了一碗,让他坐在帐篷门口吃。   “我日了它仙人,怎么回事这是,胖爷的美腿怎么还伤了。”我看到胖子火冒三丈的懵逼样,忍不住哈哈大笑,把他中了蛊之后的事给他仔细讲了一遍。胖子听的过程中,表情丰富的可以去演一出独角默剧,最后听说腿上几乎割去一块肉,气的差点把饭盒砸了,试着动了动右腿,立马就疼的呲牙咧嘴。   看胖子也醒了,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回身又去比照神龛里画的翅膀和青翼蝠王的翅膀,按上去一比真是分毫不差,可是这把翅膀没有被直接吸入墙内。闷油瓶走到我身后,接过蝠王的尸体,精准的两刀把两翼割了下来。可是怎么放上去呢,这个机关不带自动吸入的功能,难不成要我们自带胶水把它粘上不成?   胖子一边稀里呼噜地吃着,一边看我们俩耍猴一般拿着一对翅膀比来比去,“咳,你们俩老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人家就有一次看着蝙蝠了,随手往墙上那么一画,谁告诉你就得和出口有关啊。”   我想想也是,顿时泄了气,扔下翅膀打算回去坐着,闷油瓶接住我丢下的翅膀,拿在手里研究了半天,最后把它们一左一右放在人蜕的肩膀两侧,人蜕顿时好像长出了一对骇人的巨翼。然而最狗血的是,在闷油瓶这样放好之后,对面的墙壁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墙面的土纷纷落下,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我和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小哥这是主角光环啊,金手指大开,随便干什么都能蒙混过关。”   我拍了胖子的脑袋一下:“什么叫蒙混过关,臭词滥用。”   “对对对,看我这语文水平,干什么都立竿见影事半功倍药到病除马到成功。”   沉浸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中,我懒得帮胖子的语文老师教育他,跑到洞口探头往里看了看,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估计和之前也差不多,又是一条通道,通往下一宿的墓室。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闷油瓶失血过多,胖子腿上带伤,我也体力透支,绝对不能继续往下走了,不知道出口打开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墓室的危机全部解除,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在这过夜休息。我把想法和他们俩一说,他们也都赞成,于是大家擦脸漱口,就准备睡觉了。闷油瓶用打火qiang把蛊虫尸体都烧光,然后把所有的蝙蝠尸体推到出口处,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我打趣他说:“怎么,又是为了如果有东西进来会发出响声?”不出意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还是开开心心地脱掉衣裤和鞋袜,钻进睡袋里,过了一会儿闷油瓶也钻了进来,然后一如既往地平躺着直视上方,我以为他又要开始独自发呆了,正准备转过去睡觉,他突然幽幽地说:“推倒那堆蝙蝠发不出多大的声音,但是你放心,我肯定能听到。”   他居然一直在想这个,这个反射弧几乎赶上《疯狂动物城》里的树獭“闪电”同志了,我笑得在睡袋里抖个不停,惹得胖子在另一个帐篷里都发话说:“怎么了天真,你们那边地震了?还是你俩背着胖爷搞帐篷震?”我懒得搭理胖子,被闷油瓶萌得一脸血,忍不住凑过去使劲地抱了他一下,然后缩回来又钻进睡袋,最后一本正经地对胖子说了一句:“3.7级小震,震中是我的睡袋,震源深度2cm,没有余震,放心睡吧。”话音未落,胖子就用鼾声回应了我,我忍着第二波排山倒海的笑意,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32章   可能是因为劳累过度,这一晚睡得也是异常的香甜。醒来一看门口的蝙蝠堆也完好无损,不仅感叹这个斗还是挺仗义的,从不搞偷袭,一切都是天亮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来,不像以往去的那些斗,晚上常常是最难挺过去的,晚上与危险搏斗,白天赶路,也得亏那时候年轻身体好,不然真不知道是怎么挺过去的。   闷油瓶和往常一样在我之前已经起床收拾停当了,此时正站在放在人蜕的神龛前,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神龛里面仿佛雕像一般,让我觉得有些好笑。我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机关不都打开了吗,发什么呆呢?”   话没说完我就看到神龛里居然又打开了一处小小的暗门,里面伸出来一个小托盘似的石板,上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块……鹿茸。这是打过五关之后终于掉落宝贝了吗?我内心一阵无来由的激动,转头看向闷油瓶,用目光询问他可不可以拿起来看看,见闷油瓶点了点头,我迫不及待地把鹿茸抓在手中仔细端详。   我这十几年一直和古董打交道,对中药其实不算特别精通,但也触类旁通略知一二,手中这个鹿茸不是市面上一抓一大把的鹿角,而是难得一见的蜡角。就我所知鹿茸粗略分为三等,最低一等是角片,就是完全骨化的鹿角切片,没什么价值,价钱也很便宜,第二等叫血片,是鹿茸最后那一段,带有少量梅花鹿的血,药用价值也稍有下降,最为珍贵的就是蜡片,是雄鹿刚刚长出具有蜡质的幼角的切片,这才是真正的鹿茸片,滋补价值极高。而我手中的,是一对完整的腊角。市面上很多一克50到100多不等的“蜡片”,据行家说其实都是骗人的家伙,实际供应量根本没那么多,而且人工养殖的也绝对比不了野生梅花鹿的鹿茸。眼前这对看起来年代极为久远,毫无疑问是野生的鹿茸,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变质不能用了。   这会胖子也醒了,没闻到米粥的香味能自己起来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别看胖子快50的人了,身体的自我恢复机制好的出人意料,居然已经能站能走了。他一看我们俩围着这神龛,也生怕被落下,赶紧跑过来凑热闹,看到我手里的鹿茸眼睛都放光了,一把夺过去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研究着。   “可以啊天真,这张月鹿的鹿茸都叫你们给缴获了,这把真是发大财了。”   “去去去,别乱说。”我一把夺过来,生怕被胖子折腾坏了。“说不定都几千年的老鹿茸了,都快成化石了,谁敢吃。”   “不能吃那咱可以当古董卖啊。”胖子的奸商特质一点没改,随便什么玩意儿他都能颠倒着给卖出去。   闷油瓶皱了皱眉,从我手中接过鹿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说:“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东西。”   “连小哥都听说过,那肯定是不得了的宝贝啊。小哥你快说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鹿活草和麒麟竭。”   我用力地点着头,“当然听说过,当年张大佛爷连点三盏天灯为得鹿活草救治二爷夫人的病,那麒麟竭则是一种藤蔓植物的根茎,放的年头越长效果越好。”   闷油瓶听了微微点头:“鹿活草并非起死回生的神药,只是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的功效而已,而麒麟竭服下虽可百毒不侵,但也只是千年以上的麒麟竭才有此奇效。”   我听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小哥想表达什么。闷油瓶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解释说:“不是所有声名远扬的‘灵丹妙药’都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大部分都是在口口相传中被夸大的而已,而真正的神药,大部分人根本无从得知。”   “哦,小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鹿茸也没什么奇效。”   “我的意思是说,恰好你眼前这个就是一个鲜有人知的神药。”   “……”   话音未落鹿茸又被胖子一把抢去,我去追着胖子要抢回来,没想到腿受了伤的胖子跑得比我还快,实在追不上我只好放弃,眼见着胖子两眼放光,爱不释手,反反复复摆弄着那对鹿茸,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我坐回闷油瓶身边:“到底是什么神药?”   根据闷油瓶的讲述,大致上是说这对鹿茸并非来自普通的野生梅花鹿,而是张月鹿的坐骑,一头高大俊美的雄鹿。这对鹿茸是张月鹿封神之后,这只梅花鹿长出的第一对腊角。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张月鹿封神之后他的坐骑自然也承蒙圣泽,神力水涨船高,所以这对鹿茸有神力加持,又吸取了数千年的日月精华,据说是拥有驱除百病、恢复青春的奇效,在传说中被称为“千月茸”。   一席话听得我心驰神往,激动的手都发颤,很没出息地问了一句:“这该不会就是长生的秘密吧?”闷油瓶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我转念一想,也是,要是这一副鹿茸就能长生,早就被人吃了,还会留在这放上几千年,还要那么麻烦褪那么多次皮干吗。闷油瓶见我独自出神,拍拍我说:“走吧。”我方才回过神来,既然闷油瓶也恢复了,胖子也行动便利了,那也是应该继续前进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后面还有两个墓室。下一个是第六宿,翼火蛇,俗话说,翼宿值日主吉祥,年年进禄入门堂,说起来是个吉宿,对此我只能呵呵,和闷油瓶还有胖子一起扒开了蝙蝠尸体堆,跳下了洞口。   这个洞口异常的深,我没有心理准备险些摔个狗啃泥,还是被闷油瓶半空拉住才安全落地。落地之后不像之前那样出现唯一的一条通道,顺着通道走就可以到下一个墓室,而是直接就来到一个开阔的空间。我们举起矿灯,发现洞壁上不再是一无所有,而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灯座,里面似乎还残留一些固体的油脂。我不敢随便点燃,生怕又是“虫香玉”之类的东西,就去问闷油瓶的意见。闷油瓶伸出二指轻轻点取了一抹灯内的油脂,放在鼻下一闻:“人油和蛇油的混合,没有毒害。”   对于蛇油我还算有些心理准备,小时候老妈就总是用一个叫“隆力奇蛇油膏”的东西擦手擦脚,说是能防止皮肤干裂,给我留下了一个蛇油特别滋润,而且本质上和猪油牛油绵羊油没有区别,但是人油二字还是让我本能地一阵反胃。闷油瓶拿出打火qian□□燃了油灯,空间里顿时亮堂起来。虽然我戴着口罩,鼻子也失灵了大半,但情不自禁总是脑补人油燃烧后的味道,顿觉浑身上下遍布鸡皮疙瘩,尽量屏住呼吸避免吸入“人油”。   墓室的入口就在灯座旁边,两道石板门紧紧闭合,除了井木犴之外这还是第一个有门的墓室,想必需要触发机关才能打开。这事自然要交给闷油瓶,他的发丘二指在墙面上摸索了片刻,就在一个点按了下去,石门应声向两边打开。   我们非常谨慎,进门之前先点亮矿灯和手电查看屋内情况。与之前的墓室相比,这里显得炫彩华丽,墙壁上画满飞在空中的蛇,口中还吐着火焰,颜色鲜艳,对比度很强,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见没什么异常,我们踏入墓室,发现地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灯奴,靠近一闻,仍是蛇油和人油的混合油脂,于是我把灯奴一一点燃,室内情况就看得更加分明了。   灯奴刚点燃,壁画似乎就开始缓缓的移动起来,闷油瓶双目如炬,仔细看了一眼就拉起我和胖子退到室外,我还迷迷糊糊的,忙问他:“小哥,壁画怎么动了?”   “跟刚才那个墓室一样呗,都是温控的,一变热就显出另一层来。”胖子不屑地说。   闷油瓶摇了摇头,身体紧绷,牢牢盯着壁画:“上边是真蛇。”   “什么?!”我和胖子异口同声地大叫,掏出M16,咔嚓一声把子弹上了膛,对准洞口的方向。   壁画上的蛇蠕动幅度越来越大,整个壁画好像活了过来,群魔乱舞,看得人头皮发麻。   “怎么会活过来呢?”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闷油瓶。   “温度变高,再加上吸入了人油。”闷油瓶很给面子,居然回答了我。   几只蛇已经从壁画上落下来,开始慢慢向我们爬过来。“妈的,老子最烦的就是蛇。”胖子话音未落,枪口已经开始吐出火舌,最初的几只蛇头都被打烂,死在地上不动了。我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蛇也不过是寻常的生物,几枪就能干掉,构不成什么威胁。   老天爷似乎就是故意要打我的脸,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里,壁画上复苏的蛇越来越多,一些落到地面迅速向我们包围过来,另外一些居然直接飞到空中,然后向我们俯冲下来。   “真cao了,蛇还会飞!”胖子一会儿朝地面开枪,一会儿往天上开枪,有些手忙脚乱。我连忙向他喊话:“胖子,别慌,我打地面,你管天上。”   “好嘞!”胖子一下子就稳住心神,开始瞄准半空中飞过来的蛇连发,我虽然准度没有胖子那么高,地面上爬过来的相对来说还是容易瞄准的。闷油瓶跳入蛇堆,舞起山寨黑金,手刃群蛇,他知道光把蛇头砍掉,或是只把一条蛇砍成两半是没用的,所以每条蛇他都把蛇头砍成肉泥才罢休,这样虽然速度减慢了,但是断绝了后患,可以安心地对付下一条蛇。   壁画上的蛇总共也就不到100条,不到1个小时时间,在两挺机枪和闷油瓶闪电一般的刀速下被团灭,地上遍布着被子弹打成筛子的蛇身和被山寨黑金剁成肉酱的蛇头,腥臭的粘液四处流淌,场面之惨烈看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们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把气喘匀了之后就再次进入墓室。刚一跨进门,闷油瓶就把刀一横挡在我和胖子身前,不让我们继续前进,我大惑不解,只见闷油瓶死死地盯着前方,刚才没见有壁画的一面墙壁。这面墙壁下面没有灯奴,所以刚才始终笼罩在阴影中。这时墙上出现两个巨大的亮点,血红色,透着骇人的狠戾和阴郁,仿佛在盯着我们三个不速之客。   “什么鬼玩意,又是眼睛?”胖子端起枪准备一并解决了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光点,却被闷油瓶拦住。墙壁缓缓地动了,向前探出,我们这才看出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型蛇头,光这蛇头就足有10米高,刚才那两个“光点”就是它的眼睛。   “跑!”闷油瓶抓起我们转身往墓室外面逃窜,还没跑到门口就感到一股热浪越逼越近,我大着胆子转头一看,巨蛇张开大口,向我们喷出了熊熊火焰。胖子也回头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大爆粗口:“我cao它妈的,翼火蛇,还真带喷火的!” 第33章   眼看火焰来势汹汹,马上就要席卷我们三个,闷油瓶一手一个抓起我和胖子,一把甩出门外,自己也一个筋斗翻出来。蛇太过巨大,石门太小,容不得它通过,不知墓室里是否也有某种结界存在,导致它无法撞碎墓室直接冲出来。   巨蛇从门内注视着我们,一双诡谲的蛇眼看得人心生寒意,它大口一张,又向我们喷出火焰。火焰波及的范围大概有十几米,我们三个就地一滚,分散到洞穴的两边,紧紧靠墙趴下,面前袭过一股热浪,幸运的是谁都没被火烧到。   蛇都是大近视眼,好在眼前这条喷火蛇也不例外,它又低下头,试图从石门处观察我们,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一来石门对于它的体型来说太狭小,阻挡了它大部分的视线,所以门外很大一块区域都是它的视觉死角,二来灯光昏暗,这么远的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喷火蛇仍不死心,又吐了一次火焰,我们再次伏地,躲过这一次袭击。翼火蛇在门内静静观察了半天,我们三个匍匐在墙边,尽量屏住呼吸,不发出一丝声响,过了一会儿,我们听到窸窸窣窣的蛇行声逐渐远去,一切归于安静,估计是翼火蛇又回到了墙壁里。   胖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低声地“呸”了一声,说:“妈的,现在怎么办,不冲进去干它就没法到下一个墓室。”   我有些无奈:“冲进去就被烧焦了,你想变成烤乳猪吗,或者烤老猪。”   闷油瓶慢慢地起身说:“我去。”   “不行,不行。”我顿时急了,“你不能一个人去,我们俩和你一起。”   我还没起身,身后一声巨响,落下来一个庞然大物,我回头一看,真想直接找块石头撞死,落下的庞然大物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老冤家,就是当初和马陆精搏斗的那条巨蛇,虽说它这体型和里面那位没有可比性,可是对于我们仨来说已经够难对付的了。我仰天长叹,真是天要亡我啊。   巨蛇落地后很快就注意到了墙角的我们,咝咝吐着信子就像我们游走过来,想到当初它明明发现我和闷油瓶却没有攻击我们的良好前科,我试探着问到:“小哥,有没有可能它不是要攻击我们啊?”闷油瓶淡淡地说:“不可能,它现在饿了。”   胖子卡拉一声子弹上膛,瞄准了巨蛇:“别打熟人牌,旧相识也没用,就像那娃娃鱼,还想咬死胖爷呢。这蛇也是一个道理,直接干它就对了。”   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也举起M16对准了巨蛇。枪声响起后巨蛇身上多处中弹,虽然有一层鳞片护体,但硬度显然和蛇沼那只不可同日而语,很快身上就被打穿了几个窟窿。吃痛的巨蛇疯狂地扭动身体,尾巴在空间内扫出飞沙走石的效果,我和胖子戴着护目镜,一边四处躲避一边射击。   墓室内又传出响动,想必是这边的激战再次惊动了翼火蛇,巨大的黑色蛇头探到门口,吐出了熊熊的火焰。我们立马匍匐到墙角,巨蛇一个躲闪不及,被撩到了尾巴尖,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甩打在地面上啪啪作响。   “把它赶进去,让火蛇烧死它,干掉一个是一个!”胖子大叫。   话说的是没错,可是怎么把它引进去,翼火蛇就守在门口,见到我们肯定会立即吐火,而巨蛇想把我们当午餐,一直追着我们跑,我们不去那门口它肯定也不会去。正在纠结中,闷油瓶跳了起来,径直钻进了石门。   “别去!”我惊得差点昏过去,起身就要追进去,被胖子硬拉了回来。   “你别跟着捣乱了,小哥那身手没事儿的。”   “那么大的火,进去不是送死!”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先把这条黄的引起去,然后他再跑出来把门关上。”   我们手中两挺M16的火力把黄蛇节节逼退,见这边火力强劲,它居然真的上了当,跟着闷油瓶钻进了石门。我和胖子停了火,紧盯着门口盼望小哥快点出来。   闷油瓶动作确实很快,一小会儿工夫就出现在门口,身后紧跟着黄蛇,闷油瓶一边举刀抵挡一边往后退,眼看着人要出来了,可黄蛇也跟着出来了。闷油瓶只能和黄蛇缠斗在一起,把它往里赶,无奈黄蛇越逼越近,小哥半个身子在石门内,半个身子在石门外,右手持刀抵挡黄蛇,左手摸到墙壁上,准备按下机关,黄蛇高扬起身体,蛇头突然弹射下来,咬住了闷油瓶石门内那半边肩膀。闷油瓶毫不迟疑地猛然一挣,他的力气太惊人了,居然从蛇口挣脱了出来,衣服整个撕裂,肩膀鲜血淋淋,他迅速地把机关按下,就地一滚出了门。   石门迅速关上,把翼火蛇和黄色巨蛇封闭在墓室里,我和胖子松了一口气,赶紧跳起来扶住闷油瓶。肩膀的伤势很重,皮肉已经外翻,好在没有伤到骨头,胳膊还能动。我担心蛇牙有毒,闷油瓶摇了摇头说:“它的毒对我的麒麟血没用。”我方才心安。他把上衣脱掉,我先给他伤口消了毒,撒上蛇毒药和止血药粉,然后拿绷带包扎好。我从包里取出备用的衣服给他穿上,然后披上肩膀被咬碎的冲锋衣。   “先休息一会儿,等会估计还有一场恶战。”我怕闷油瓶靠着墙太硬,就自己靠在墙上当肉垫,让闷油瓶靠着我。胖子在一旁擦枪和清点子弹:“那黄蛇根本不是里面那条火蛇的对手,这会儿估计已经烧成干儿了,等会咱们还是免不了进去,正面刚那喷火蛇。”   我知道胖子说得没错,低头看着闷油瓶肩膀的伤,心里一阵烦闷。   “只要门不被撞开,咱们就先等等。”我说,“让小哥休息好了再说,他刚受了伤,绝不能现在进去硬碰硬。”   “那是。你们俩先睡一会儿养养精神吧,我看着。”胖子点起一根烟,把M16抱紧在胸前。   从外面能听到门内巨大的碰撞声,估计喷火蛇和黄蛇正在里面自相残杀,目前我们做不了什么,只能利用这个时间好好休息。我低头在闷油瓶耳边轻声说:“小哥,你也睡会儿。”闷油瓶很轻地点了点头,我搂紧了他,靠着墙睡了过去。   最后还是胖子把我们叫醒的,说里面的响声已经平息很久了,我们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怎么进去解决喷火蛇了。现在的情形很明朗,这道石门不打开的话,喷火蛇和我们就相隔在两个空间里,相安无事,它绝对不会自己出来,似乎是在守护着墓室里的什么东西。但是我们如果就这么呆在外面不进去的话,也就不可能找到机关去往下一个墓室了。翼火蛇是南方第六宿,如果我们只需要通过南方七宿就可以找到什么结果的话,现在已经是倒数第二关,此时放弃无论如何也是不划算的。但是这么巨大,还会喷火的蛇,就凭我们三个怎么能干的掉呢?想到这我一阵头疼,俯下身去查看闷油瓶的肩膀。   闷油瓶的体质确实不似常人,这才睡了2个小时时间,肩膀的撕裂伤居然已经有开始愈合的迹象。我抬手看了看表,做出了决定,先吃午饭,饭后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开门进去火拼。   新鲜食材已经消耗殆尽,我现在煮的是腊肉、火腿、土豆加脱水蔬菜包,底汤还是瓶装水加浓汤宝,一煮起来香气四溢,我都担心这香味把喷火蛇引出来,毕竟它在这蛰伏了这么多年,估计好久没吃饭了。   喷火蛇当然没有出来,倒是引来一只胖子,水还没开他就急不可耐,一直围着锅转悠,问好了没有。我白了他一眼说:“这么着急吃完饭去给里面那喷火蛇送人头啊。”   “胖爷这身手还送人头?那蛇要是敢出来惹我那才叫送人头呢。”   说话间闷油瓶默默地起了身,也坐了过来。胖子轻咳了一声说:“咱们的hard carry起来了。”我盛了满满的一碗肉和菜塞到闷油瓶手里说:“快吃吧,等会还等你carry呢。”胖子那碗相对来说就是以汤为主了,气的他哇哇大叫。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拿出身上的武器再次清点,我们在前几个墓室消耗的子弹量不少,但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即便是连续射击也还能盯好一会儿。问题是闷油瓶,是像上次在蛇沼那样直接冲上去和喷火蛇肉搏,还是也让他跟我们一起开枪,这成了一个难题。闷油瓶不习惯用枪,用的最顺手的就是刀,但是那么大的蛇,还会喷火,连近身都不可能,刀哪有用武之地。我试图劝导闷油瓶放弃老派的做法,与时俱进,跑步进入热bing器时代,闷油瓶却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我真是恨死中文这些没有主语的短句了,真想一把揪住闷油瓶问问到底是什么没事,转念一想换成英语,他说个“That’s fine”或者”It doesn’t matter”之类的,我还是不知道主语是啥。   一旁的胖子来劝我:“算了算了,小哥想用什么就用什么,要是换了武器影响了小哥的发挥,那咱俩就得跑步进入火葬场了。”   “你指的是殡仪馆的火葬场还是蛇吐出来的火给你免费火葬啊。”我斜了胖子一眼。   “Both.”胖子又拽了一句英语,发音难得的纯正,然后他拍了拍背包说,“喷火的蛇就怕它了?老子这里面可是有lei管的。”   胖子不提我还差点给忘了,前面的墓室空间狭小,根本没有lei管的施展空间,除非我们几个想自爆,但是眼前这个墓室空间可就大多了,只要用量适当,及时逃窜,危险性还是可控的。   有了lei管壮胆,我顿时感到底气足了起来。我们把没用的东西,比如帐篷、食物和锅丢在外面,背起武器准备进门和翼火蛇开战了。   小哥打头,发丘二指按下了开门的机关,石门向两边徐徐打开,我深吸了一口气,钻入了幽暗的墓室中。 第34章   刚一进去就是一股皮肉被烧焦的气味,借着灯奴的火光,地面上躺着一截焦炭一般的物体。   “黄蛇果然被烧糊了。”胖子低声说。   “罩子放亮点儿,不然等会儿你这一身猪油烧着了味儿更大。”   胖子居然没有回怼我,认真地说:“我这含油量这么高,出去给鲜榨了炒菜也不便宜这打火蛇。”   闷油瓶打手势示意我们不要再出声了,恐怖的蛇眼再次睁开,显然是闻到我们的气息又醒了过来。诡谲的眼神盯着我们,身体也开始缓慢地向我们蠕动过来。我和胖子一个眼神交换,架起机枪,一起向喷火蛇的眼睛开火。   我们没有猜错,眼睛果然是它的薄弱之处,没有鳞片防护,中弹之后明显地出现了几个血洞。喷火蛇闭上眼睛,怒吼一声向我们这个方向移来,口中已经喷出火焰。我们敏捷地躲避到墓室另一侧,继续向它开火。   喷火蛇在墓室里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一脸暴怒的样子,不停地到处喷火。虽然墓室里几乎变成一片火海,温度急剧升高,但我心里还是暗暗一喜,刚才那几枪真把它的眼睛打瞎了,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收获。   墓室里除了灯奴里的油脂没有可燃物,火舌吐出来之后很快就会自己熄灭,因为石门开着,空气可以流通,一时间还没有出现缺乏氧气的问题。喷火蛇的眼睛瞎了,这给闷油瓶一个很大的可趁之机,在它到处乱撞之时闷油瓶已经敏捷地绕到它身后,沿着蛇尾一路往上。不知道是喷火蛇感觉到身上有人,还是只是因为眼睛吃痛,它疯了一般甩动身体,在地面上拍击出啪啪的巨响,整个蛇身好似惊涛骇浪之上的小船,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生怕闷油瓶被晃下来拍成肉泥。   但是闷油瓶毕竟是闷油瓶,凡人的担心在他身上不起作用。在这种颠簸程度下他纹丝不乱,一手持刀,另一手拽住蛇身上的鳞片,居然稳稳地趴在蛇身上,甚至还在不断往上爬。我和胖子开始重点射击蛇腹,一方面怕打蛇背会误伤小哥,另一方面蛇腹没有鳞片防护,更加薄弱一些。   在枪林弹雨中,闷油瓶已经慢慢接近了蛇头,他查看了一下鳞片的厚度和硬度,就知道不可能一刀砍下蛇脑袋,于是他稳住身形,骑坐在蛇身上,开始下刀慢慢地切。就算喷火蛇再迟钝,这把也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割自己的脑袋,它发出一声怒吼,蛇尾用力一拍地面,居然展开一对巨翼,腾空飞了起来。   这副奇景看得我目瞪口呆,仰着脑袋目送喷火蛇载着闷油瓶上了天,忘记了要继续开枪。胖子一般继续密集地向蛇腹开火,一边大喊:“这TM还变成《权力的游戏》了,卓耿同志已经带着张卡丽熙上天了。”   “不能让它上去,把它击落!”   “那你需要异鬼的奥运会专用标枪!”   胖子一边大喊一边更加密集地开火,眼看喷火蛇的腹部已经变成筛子,它仍然一边在空中翱翔一边向下喷火,虽然它眼睛看不见,但是从空中往下喷射的速度比刚才在地面上移动要快,火焰追着我和胖子的屁股,我们俩一边躲避一边继续向空中扫射,过了一会儿已经大汗淋漓,衣服全部湿透,好像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般。   闷油瓶在空中继续和身下的巨蛇肉搏,他所骑的位置非常绝妙,蛇头无法完全回转,所以喷火蛇咬不到他,喷出的火也烧不到他所在的位置,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变换速度和角度,一会儿向下俯冲,一会儿向上直升,时而向左翻转,时而向右翻转,像得了多动症一样来回翻滚,目的是把背上的闷油瓶甩下去摔死。   骑在它背上的虽然不是驯龙高手,但也是尼泊尔降生的,麒麟后裔,长生不老,张家族长,盗洞的挖掘者,粽子的终结者,终极秘密的守护者,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张·龙母·起灵同志。闷油瓶抓住鳞片,稳稳地骑在蛇颈处,丝毫不受蛇身翻滚的影响,仍是一刀又一刀地割着蛇头,蛇的脖子处已经出现了一个相对可观的伤口。   喷火蛇见刚才的招数对闷油瓶完全不管用,打算来个破釜沉舟,只见它突然暴起,向墙壁撞去,发出地动山摇的巨响,整个墓室似乎都晃动了。   “它想撞死小哥!”我十分紧张,跑上前去近距离向蛇头开枪,想吸引它的注意力,阻止它继续撞墙。谁料喷火蛇完全不理会我,摇摇脑袋,后退几步,再一次猛烈地向墙上冲过去。   “天真回来,别去送人头。”胖子冲上来一把把我拉回墙角,“傻B蛇精,也不怕撞成脑震荡。”见我一脸担心地盯着蛇背上,胖子安慰我说:“小哥不是一般人,他会有办法的。”   龙母张确实没有辜负党和人民对他的期待,在猛烈地撞击下,他向后退到了蛇翼处,先是死死地抓住翅膀的边缘,调整好姿势,然后反手拉住蛇背上的鳞片支撑住身体,随即又操起山寨黑金开始割喷火蛇的翅膀。   “切翅膀干什么?”我迷惑不解。   “没了翅膀丫还飞个毛,飞不起来它还能撞墙吗?”胖子倒是了然于胸。   原来如此,我架起枪,瞄准了喷火蛇另一边的翅膀。翅膀上传来的剧痛让喷火蛇停住了用头撞墙的行为,调转蛇头准备向翅膀上喷火,但又忌惮着喷出火来把自己的翅膀烧了,只能向翅膀上方乱喷。火舌险些就燎到闷油瓶的头顶,他灵巧地把身子一矮,完全扎进两翼之间,加紧了手上的动作。喷火蛇疼的厉害,身体甩动的愈发剧烈,但闷油瓶完全不受影响,彻底切下了一扇翅膀。   翅膀吃不住力,喷火蛇掉落到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等到与地面的冲击结束之后,闷油瓶敏捷地起身,沿着蛇背再次爬上去,骑坐在蛇颈处开始对蛇脑袋发难。即便不能飞了,在地面上这喷火蛇仍然是一条巨蛇,它把尾巴甩的呼呼起风、飒飒作响,身体卷来卷去想把闷油瓶缠住。我和胖子按捺不住,悄悄地端着枪包抄上去,想助小哥一臂之力。蛇尾疯狂甩动引起的巨大气浪扑面而来,力量比我想象的不知要大多少倍,我脚下不稳,被气浪掀翻在地,正想爬起来,蛇尾已经伸到我身前,尾梢一卷就把我缠了个结结实实。   “天真,天真!”胖子一见我被蛇卷住,发了疯一般向蛇尾射击,想打得它吃痛放开我,虽然胖子枪法过人,但是蛇尾不断甩动,好多发子弹擦着我的身体飞过,惊得我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子弹的攻击没有使喷火蛇松开我,反而越缠越紧,我逐渐感觉到窒息,肋骨马上就要被勒断的感觉。“快要死了。”我在心里说,为了寻找“长生”,连“短生”都没过完就挂掉了,真是讽刺。   正在我迷迷糊糊,逐渐失去意识的一刻,突然蛇尾一松,和我的身体一起向下坠落,被解开束缚的我深吸了几口气,头脑开始清醒了起来,睁眼一开,我已经和一截蛇尾一道,掉落到地面上。   怎么回事?我赶紧回头看蛇身上,小哥正在奋力地往蛇头处爬,地动山摇的环境让他的速度大大减慢,但没有打乱他的节奏,他最终还是爬到了蛇头处,奋力下刀,又过了半小时,喷火蛇身体的翻滚幅度越来越小,直到彻底不动了,闷油瓶也终于下了最后一刀,彻底割掉了蛇头。胖子上前去,用枪把蛇头打得千疮百孔,确保它绝不能突然活过来。   办完了这一切三个人都完全虚脱了,闷油瓶和胖子凑到我身边,三个人往地上一躺,几乎昏死过去。闷油瓶用最后一丝力气撑着起身,拍了拍我们俩说:“这可能还有别的东西,咱们出去休息。”我们仨“出郭相扶将”,相互支撑着走出了石门,闷油瓶回身按下机关,再度把石门关闭。   连睡袋都懒得拿出来,我们仨就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睡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我被闷油瓶起来的响动吵醒,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只见闷油瓶操着山寨黑金,又打开石门进去了,过了一会儿用饭盒装着一个东西走了出来。   这会儿我也清醒的差不多了,虽然浑身上下酸痛的厉害,还是支撑着爬了起来,问他:“什么东西啊?”   “蛇胆。”他把饭盒递给我。   我把盒盖打开,一股腥臭味就钻了出来,里面放着一枚椭圆形、深绿色的胆,比普通蛇胆略大,但和刚才那条喷火蛇的体积严重不符。   “为什么要把蛇胆拿出来?”我有些不解。   闷油瓶在我的身边坐下来,“普通的蛇胆就可以入药,清热解毒,祛风除湿。翼火蛇长生不死,已经在这里盘踞数千年,它的胆又不同于普通蛇胆,功效何止千倍万倍。”   我听得目瞪口呆:“那吃下去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了?”   闷油瓶十分温柔地看着我:“是也不是,功效虽强,一般人的体质反而承受不了这样的药力,而且翼火蛇可以吐火,靠胆在体内清热、维持体温,可以想象它的胆寒性有多么大。”   “我的天。”我吐了吐舌头,“那还有什么用。”   “所以要和热性的药材同服。”   “热性的药材,生姜?”我不假思索地说出来。   小哥的嘴角似乎掠过一抹笑意,轻微到除我以外别人也许根本注意不到。“药力要和它旗鼓相当的才行。”   旗鼓相当?那岂不是也要几千年的时间才行,这种药材哪有那么好找的。等等,刚才在张月鹿墓室得到的那个“千月茸”不也是好几千年了吗,会不会……   “小哥,你是说刚才咱们找到的那个‘千月茸’吗?热性的,好几千年,药力相当。”   闷油瓶“嗯”了一声,看向了胖子,胖子翻了个身,醒来了。 第35章   胖子挠了挠鸟窝一样的头,坐起身来:“你们俩大眼瞪小眼干什么呢,都几点了还不吃饭。”   本以为他能做出什么深刻的战后感言,说了半天还是离不开吃,我嘲笑了胖子几句开始煮饭,鉴于这已经是倒数第二站,可以说是胜利在望,我破格拿出珍藏食材——四包出前一丁方便面。腊肉和火腿往里面一加,配上几包脱水蔬菜,方便面本来就香气四溢,胖子馋的差点跳过来把锅抢走。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吸食着面,一边感叹说好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要是在加个蛋那真是神仙一般的体验了。我噗嗤地笑了出来,从包里掏出珍藏食材No.2——真空包装的卤蛋。我总共只带了6个,今天吃3个,最后一顿晚餐再吃3个,如果运气好,兴许我们明天就可以解决最后一个墓室。   卤蛋一放进胖子的饭盒了,胖子几乎是发了疯,那么硕大的一个脑袋差点整个钻进饭盒里去,笑得我没法继续吃下去:“我说胖子,你这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了。”胖子连回怼我的时间都没有,稀里呼噜吃得香。   正当我继续笑得浑身发抖时,一个卤蛋落入我的碗中。我纳闷地“咦”了一声,转头看闷油瓶,他把卤蛋分给了我,此时已经若无其事地继续吃泡面了。   我赶紧把卤蛋夹回他的碗里:“咱们一人一个,不多不少。”   他又夹了回来:“我不爱吃这个。”   我心中暗笑,这个可骗不了人,我和闷油瓶也相处了不多不少12年了,闷油瓶的字典里可没有“爱吃”“不爱吃”这种喜好类的词汇,吃东西对他来说只是果腹而已,没有味道的区别,哪来不爱吃一说,肯定是因为现在“物资短缺”,他想让给我,让我多吃一个。哎哟,这闷油瓶子怎么变得和妈妈似的,为了把好东西让给孩子吃,总说自己不爱吃。   这么一会儿工夫,胖子已经把他自己的饭盒吃了个底朝天,回头看到我和小哥“孔融让梨”的场景,一双筷子就伸了过来:“别争了,不爱吃给我吃。”闷油瓶不着痕迹地躲过了胖子的魔爪,夹起卤蛋吃了起来。   “咳咳”,胖子看不下去了:“不带你们这样秀恩爱的,刚才天真被喷火蛇尾巴缠住了,小哥你立马就爬过去救他,几刀就把蛇尾巴切掉了,也不怕被甩下来。”   原来是这样,我用眼角偷偷去看闷油瓶的反应,结果是没有任何反应,他面无表情地把饭盒里的泡面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拿出瓶装水去洗饭盒了。   吃过晚饭已是深夜时分,我们还不知道通往下一个墓室的机关如何开启,但我们三个都是人困马乏,最好的选择还是先把帐篷搭起来过夜,一切待明早再说。闷油瓶安慰我说,他刚才去割蛇胆的时候,看到翼火蛇盘踞的那面“墙壁”其实是一个洞穴,他走过去查看了一下,认定这个洞穴一定通往什么地方,绝对不是一条死路,所以明早他会再去探路,看看是不是通往轸水蚓的路。   胖子听到“割蛇胆”三个字一下子来了兴致,忙追问是什么蛇胆,我就一五一十地把闷油瓶告诉我的都和胖子转述了一遍。胖子两眼冒出精光:“可以啊,家有一哥如有一宝,宝贝自动探测仪。这趟下来,虽然说明器没摸到什么,这珍贵药材收到两味,还都是千年级别的,太值了。”   “太值了?你要是刚才被卓耿烧成了烤乳猪你就知道值不值了。”我没好气地瞥了胖子一眼,想想刚才的场面还是后怕。   胖子不理我,继续说:“怪不得刚才我说实在不行就用lei管炸它的时候,小哥那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蚊子了,合着是怕这翼火蛇胆炸的灰飞烟灭啊。我说小哥,以后这种事儿你得提前招呼,免得我这一失手把这么价值连城的玩意儿给毁了。”   我真的怀疑胖子最近是不是背着我们俩报了什么语文补习班,眼看着句子越说越长,成语用得也越来越多,不像是他原来的文学素养啊。   闷油瓶还是面无表情,没有要回答胖子的意思,往墙上一靠开始发呆。我接过接力棒回答道:“那能提前告诉你吗,就你那个财迷样儿,要是知道那蛇胆这么金贵,打死你也不敢用lei管炸,说不定开枪都得选半天地方,这叫做‘投鼠忌器’你懂吗,你不敢放开手脚去干那喷火蛇,咱仨到时候全被喷成全聚德烤鸭了你负责啊。”   “哼,”胖子不屑地一翻白眼,“为什么是全聚德烤鸭而不是便宜坊烤鸭。”   “……”   胖子在不按套路出牌方面说自己是第二,就没人敢自称第一,这个回应真是始料未及,可小爷我的民俗文化知识也不是白给的,“便宜坊那是焖炉烤鸭,不见明火,全聚德才是挂炉。被那翼火蛇喷一下您就是明火烤透的,所以是全聚德。只不过你是烤乳猪,我和小哥才是全聚德。”   “咳呦喂,小三爷不得了啊,比胖爷我还北京土著呢,道地的老北京胡同串子啊。”   “说谁胡同串子呢,还草鞋底子呢,白给我都不当。好了好了,睡觉去,明天最后一个墓室了。”   和胖子唇枪舌战一番我也累了,起身去支帐篷,胖子也伸了个懒腰,从包里掏出帐篷开始支。   一切都收拾停当了,我把闷油瓶拉进帐篷里,解开他的绷带,惊讶地发现肩头的伤居然好了大半。   “你们张家真不是凡人。”我一边给他换药一边说。   闷油瓶静默了一会儿回答说:“把千月茸和翼火蛇胆服下之后你也不是凡人了。”   “哪跟哪啊,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这自我愈合速度,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闷油瓶不再说话,任由我帮他扎上绷带,然后按进睡袋里。   “小哥,明早起来你要是觉得伤得还厉害咱们就在这再休息一天,咱们带的食物足够,等你身体没问题了再出发,千万别硬撑着。”   闷油瓶转过头来看着我,那对波澜不惊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我看不懂的东西。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睡了。我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也是腰酸背痛,头一歪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胖子已经把无烟炉和锅支上了,看来是我醒得太晚,胖子等不及打算自己动手了。往四周一看,闷油瓶不见踪影,我便问胖子:“小哥呢?”   胖子往墓室里一示意,“里面呢。”   “进去了?”   “估计是去探路了吧,昨晚睡前他不是说要去洞穴里探一探。”   “好吧。”我坐下来,拿出最后一点米,开始煮粥。粥煮好了闷油瓶也从石门中出来了,让我怀疑他是算好了时间的。   “怎么样?”我抬头问他。   “应该是通到下一个墓室的。”   “那太好了,吃完咱们就出发。”   轸水蚓是最后一宿,属水,俗话说“轸宿凶星不敢当,人离财散有消亡,葬埋婚姻皆不利,朝朝日日有惊慌。”,说的就是这一宿多凶。再凶这前六个墓室不也熬过来了,我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又看向平静如水的闷油瓶,顿时整个人就放松了。   我们三个背起背包,现在是感觉到背包有点见轻了。闷油瓶打头,我们又进到石门里,向之前翼火蛇盘踞的黑暗中走去。走近一看,确实是一个山洞一样的空间,里面很深,走着走着,灯奴的光线已经照不到里面,我们又打起矿灯和手电。   闷油瓶停下,把耳朵贴在洞壁上仔细地听,然后告诉我们,远处有水声。下一个墓室里面有水?我看了胖子一眼,在秦岭被哲罗鲑追捕,在水道里遭遇食人娃娃鱼的经历重叠在眼前。在水里反击真的很难,开枪也有走火的风险,所以我和胖子都默默掏出大白狗腿拿在手里,继续沿洞穴前进。   这个鬼洞穴真的是“道阻且长”,弯来弯去没个尽头,但也没有任何机关设置,不知道走了多久,要不是洞穴相对来说比较狭窄,我都想直接坐下来安营扎寨休息一会儿了。   闷油瓶打了个手势,我们停下来,他再次把耳朵贴在洞壁上聆听,然后点点头对我和胖子说:“快到了。”   大约又行了一里路,终于看到了一扇石门,像翼火蛇墓室的石门一样简陋,即便不会找机关,砸也能砸开。当然前面的经验告诉我们,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人家设置这门根本不是为了防着你的,石门不是重点,重点一般都在于里面的东西,比如说一墙的蛇再加上一个卓耿一样的终极boss在里面等着你。   通过轸水蚓这名字,还有闷油瓶听到的水声,我基本可以判断这墓室里有水,估计机关或者某些危险的东西也都是在水里的,水下作战难度何止地面的十倍百倍,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闷油瓶很快找到了墙上的机关,石门应声向两边打开,一个开阔的空间呈现在我们眼前。不出所料室内没有地面,而是一潭水,两边的墙壁和之前完全不同,不再是光秃秃的土胚墙,而是藤蔓交错,爬满各种植物。看起来我们需要涉水过去,因为对岸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出口,而这水上没有桥或者铁索之类的东西。   闷油瓶蹲在水边,屏气凝神向水下望去,水面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纹,看起来像是一潭死水。   “水好像不深,能淌过去。”胖子也观察了一下水的深度。   小哥只是摇了摇头:“确实不深,能走过去,但是水下有东西。”   听了这话我有点紧张,咽了一口唾沫,爬在岸边仔仔细细地往下看着,水下一片黑暗,在矿灯的照射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那要不咱们靠着边过去,扒着墙面,尽量不沾水?”胖子看着两边墙壁上的盘根错节,提出了新的建议。   小哥仍然是摇头:“那墙上也有东西。”   “那怎么办啊,什么东西,咱们这装备能对付的了吗?”我问道。   闷油瓶沉思了一会儿说:“从水里过,跟着我。” 第36章   话音未落闷油瓶就抄起山寨黑金,一马当先下了水,他身形轻盈,基本是水上漂一般过去了。水确实不深,大概到我们胸口处,但是脚下的触感又软又滑,总是踩不实,害的我好几次差点跌倒栽进水中,每次都是被闷油瓶及时抓住,最后他索性拉着我的胳膊走。   还没走到三分之一处,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水底开始出现似有若无的光点,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虽然看不分明,但是我可以确定这绝不是矿灯和手电反射出来的光,而是水下有发光体。我默默地掏出M9,管它什么东西,敢出来就先吃小爷几枪。   一向眼神毒辣的胖子也发觉不对劲,转头问我们:“你俩没看到水底下有东西发光吗?还是胖爷我幻视了。”   “好像是有东西发光。”我向胖子确认到,说话间,无数光点已经快速地升了上来,胖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句:“我cao,海蜇!”   “什么海蜇,有毒的海蜇吗?”我一边试图躲避一边大声问胖子。   胖子那边已经开了枪:“有没有毒你得问它自个儿,这种地方的东西你觉得有毒没毒?”   闷油瓶在一边默不作声,手上的山寨黑金却是一刻也没闲着,紧锣密鼓地砍向不断涌上来的水母。   整个水面霎时被水母填满,水母的伞盖下发出幽幽的蓝光,既唯美又诡异,放在波多黎哥那就是荧光海滩,划个小船,每人50美元才能欣赏,放在这那就跟鬼火一样,是不祥之兆,这把我算明白刚才脚下那软软滑滑的触感是怎么来的了。   水母靠触手上的刺细胞蛰住猎物,然后发射神经毒素,被蛰了之后轻则刺痛,重则可能休克甚至死亡。这里的生物毒性都不会很小,被蛰的结局想必不会太乐观。   现在我们三人都被层层叠叠的水母包围着,登山鞋太过厚实,它们没办法,但是腿上已经开始有轻微的刺痛感了。触手上的毒丝能穿透裤子?我心里暗骂一句,一边向水中点射一边加快速度向对岸移动。   山寨黑金在闷油瓶手中上下翻飞,无数水母已经被劈成两半,虽然有无数水母堵住前路,闷油瓶还是边砍水母边快速前进着。我在闷油瓶后面,攻击速度没有他快,力气也没他那么大,被水母阻挡着,前进速度总也提不起来,差点就想大喊一句“小哥等等我”,又觉得太过丢脸,只得作罢。   那边的胖子一边射击水母一边往墙壁那边靠,他打算背靠岩壁,这样最起码背后不会中招。闷油瓶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胖子的后背已经靠到了一片藤蔓上,他太专注于射杀水母,根本没有感觉到背后的“藤蔓”已经开始蠕动起来。   闷油瓶二话不说,直接从水里凌空跃起,跳到胖子身边,揪起他的衣领,把他丢到远处的水域里。胖子被扔进水里,瞬间被水母围上来蛰了几口。   “它奶奶的,好疼,蛰死胖爷了,我这脸是不是肿了?”   我被一群水母围攻着,腿上的刺痛越来越明显,此时应接不暇,根本没工夫去查看胖子的脸,只能大喊了一句:“被蛰死不了,先干掉水母。”   这时闷油瓶已经和墙壁上的一截“枯树枝”搏斗了起来。那是一只硕大的地龙,状似蚯蚓,通体黑色,无数触手都是枯树枝状,便于伪装和隐蔽。地龙动作奇快,招招凶猛,但它面对的毕竟是闷油瓶,很快就有一堆枯树枝被削落在地。周围的墙壁也逐渐开始动了起来,又出来了三只地龙,闷油瓶以一敌四,情况十分凶险。   我和胖子见状也发了狠,不断地装填子弹,向水中扫射,水面上堆满了水母的尸体,不知道还有多少活的。大概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没有再看到游动的水母了,应该是都剿灭干净了,我和胖子赶紧腾出手去帮闷油瓶。   我们刚加入战局,两只地龙就缠上了我和胖子。近身肉搏用枪就不方便了,我们俩也掏出大白狗腿,和地龙缠斗在一起。   虽然说和黑瞎子训练了一段时间,我的反应速度太太提高,但是自身条件的差距还是太大。我一刀砍向地龙的触手,枯树枝一般的触手应声落地,还没等我把刀再举起来,另外两只触手已经朝脸上招呼过来,我一时躲闪不及,重重地挨了一下,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起来。   没时间管脸上的伤势,地龙来势汹汹,我左躲右闪,无奈触手数量众多,时不时就得挨上几下。我硬扛着触手招呼到身上的疼痛,一刀下去把地龙拦腰砍成两截,正想喘口气去帮闷油瓶的时候,其中一截猛地变长,又成为一只完整的地龙,再次朝我扑过来。   “TM的,什么玩意儿,怎么还能再生!”胖子帮我问出了心里话。我一边举刀招架,一边扭头看过去,胖子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上也躺着半截地龙,而胖子正和一只毫发无伤的地龙缠斗在一起,看来情形和我这边一样。   “砍头,把头剁烂。”闷油瓶一边同时招架两只地龙的围攻,一边朝这边大喊。   原来如此,这地龙和蚯蚓一样在断体之后可以再生,但只限于有头部的那一部分,也就是说它只能再生出尾部那一截。于是我再次忍住被触手击打的疼痛,专注地对着地龙的脑袋招呼,先把头砍下来就好办了。   大白狗腿出招凶猛,刀刀对准地龙的面门,长期的磨练让我对疼痛的耐受能力有了极大的提高,身上被触手打了那么多下我都忍了下来,渐渐的反而有些麻木,居然不感到疼了。地龙一边抵抗一边往回退,不知不觉间退到一片色彩艳丽的植物附近,地龙开始逐渐变换位置,把我往花丛里引。我敏锐地感觉到事情不对,色彩鲜艳的植物通常有剧毒,这个地龙常年蛰伏在这,对周围情况一定了如指掌,估计是知道这花中有剧毒,想把我推进去毒死。   我坚决不上当,一回身退了出来,伸手就去抓地龙的身体。这条地龙身长一米多,粗如树干,估计体重不会太轻。我的打算是直接把它抱起来扔进那鲜艳的花丛中,看看会有什么反应。地龙身上可能会有毒,但是我一直戴着户外手套,应该没关系的。   地龙是肢节动物,身体柔软,极为灵活,身形随着我的动作快速腾挪,我连续几次伸手都抓了个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整个人扑了上去。地龙显然没预料到这一手,柔软的躯体奋力挣扎着,把我往花丛里按,另一方面所有的触手一起用力,想把我的手臂掰开。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还是拼不过地龙的触手,正准备放弃时,眼前落下一个黑影。   是小哥!看清来人之后我顿时心里一松。因为我正死死地抱着地龙,而地龙正专心地对付我,分几只触手过去招呼小哥可是太轻敌了。闷油瓶手起刀落斩掉了地龙的脑袋,然后拎起地龙的身子就投到花丛中。   地龙的身子刚一落上去,那一片看似普通的花就像活了一般全都闪开了,从植被下面升起一朵巨大的红花,地龙刚刚好落入花中,花冠随即闭合,缓缓沉入灌木丛中,其他的花朵也都恢复了原状,花丛一片宁静祥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和胖子都看傻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刚才那食人花的直径少说也有3米,一头野牛掉进去也照样能顷刻之间给你吞下去,怪不得刚才那地龙总把我往那个方向引,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回过神来之后,我和胖子有样学样,把四只地龙的尸体连头带尾统统扔到食人花那里去,甚至还附赠了几只水母。这食人花真是不挑食,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也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消化那么多东西。   胖子一边往里扔一边抱怨到:“幸好这大蚯蚓只有带脑袋那截能再生,要是两截都能再生,重新变成两条那就乐呵了,那就相当于你越砍人家数量越多,本来就4只,楞叫你几刀砍出一个加强连来。”   地龙的尸体全部进入食人花腹中,确定绝对没可能“再生”了之后,我们继续涉水前进,水面漂满了水母的尸体,在这昏暗的光线中看上去有些诡异。我们走的很小心,生怕水下还潜伏着什么怪物,好在直到上了岸也没再发生什么变故。   脚一沾到陆地,胖子就倒地不起,一边喘一边说:“歇会儿,歇会儿,胖爷今天水下打水母,岸上砍地龙,还差点被扔进去喂了食人花,这么折腾下去我这神膘都得少二两。”   “二两连炼点猪油炒菜都不够。”我白了他一眼,前面就是一道石门,不知道到这为止是不是已经算通关了,七个星宿全部拿下。   闷油瓶经过刚才的恶战,到现在面色不改,连呼吸都没见半分急促,这身体素质也差太远了吧,我再次在心里抱怨老天的不公,造人的时候配方全是看心情的,也没个固定的模板。   闷油瓶上上下下摸索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机关,他先靠在石门上仔细听了一下动静,方才按下墙上的一块石板,眼前的石门徐徐打开。   打起手电往里面一照,里面同样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像是很久没有人来的废弃地下室。里面空无一物,地面墙壁也没有任何异样,正中间是螺旋向上的石头台阶。   “这是到关底了?这台阶上去是终极boss还是通关奖励啊?别告诉我这上去之后开始什么北方七宿了。”   胖子的话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一路走来这七个墓室是南方七宿这事甚至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是不是过了七个墓室就到头了谁也说不准。现在要说掉头往回走,不是不可以,如果没有任何危险,光是赶路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在食物耗尽之前返回地面。但要是到这了就这么回去,我们才是实打实的冤大头,经过这12年的出生入死,我很确定我们三个都不是可能这样轻言放弃的人。往下继续走,如果还远远没有到头怎么办,我们的食物也就只够2-3天时间了,到时候不想掉头也得掉头。   话说到这,形式也就明朗了,无论前面刀山火海,先从这个台阶上去再说,如果这个果真不是“关底”,那就老老实实打道回府,补充了装备以后再来。闷油瓶闻言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一马当先就踏上石阶往上走去。 第37章   面前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绕了一圈又一圈,绕了一圈又一圈。胖子几次三番怀疑我们已经进入了鬼打墙,好像死循环一样永远走不出这个石头阶梯了,但是我总感觉不像,感觉周遭的环境好像还是有点什么变化的。要非说是什么变化,我也讲不清楚,就是石头台阶和一圈洞壁,能看出什么区别呢,只是直觉告诉我我们正在往上走,不是在原地转圈。   好在我的直觉得到了闷油瓶的支持,他说我们确实是在上升的。胖子问他依据是什么,他说是靠气流和空气中的味道来判断。我和胖子只能说老铁666,但是小哥的话好似一剂强心针,大家的心都放下了,索性就埋头往上爬。   我真心地觉得我们爬了4、50层楼都不止,虽说这些年的训练和实战让我的体力大大提高,但是一来我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是普通人,比不得闷油瓶,悲观点来说也比不得胖子,二来这些年我抽烟抽得太凶,肺也是愈发的不行了。所以爬楼梯大概爬了1个小时之后,我彻底缴械投降,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要求中场休息。   闷油瓶自不必说,连个呼吸急促的样子都没有,只是额头微微出汗。胖子倒是也有点喘,因为胖所以挥汗如雨的,但比起我来说还是强多了。   我一说累闷油瓶立马停了下来,楼梯很窄,我们一人找了一层坐了下来。按亮电子表一看,已经是快两点了,早过了吃午饭的时候。这一上午折腾的,光靠早上喝得那点大米粥还真顶不住,这么一想,肚子也配合着“咕咕”地叫了起来。   坐在这么狭窄的台阶上,我也没法支起无烟炉来做饭,索性就招呼大家从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和水,凑合着吃点垫垫肚子。一停下来精神放松了,闷油瓶和胖子大概也感觉到饿了,纷纷响应了我的号召,从背包里掏出压缩饼干。   “天真,你说这是个什么地方。”胖子一边嚼着压缩饼干一边问我。   我趁着坐下来的工夫,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四周,周围除了岩壁还是岩壁,还是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处所。   “我就是觉得,咱们这样一直往上爬,一直也没个尽头,估计是在山体里。”我只能说出我唯一的判断。   “合着咱几个这是在爬山呢,还是没有风景可看的那种,在山里面爬。”胖子一听有些不乐意。   “有可能。”我掏出手机,仍然没有信号。“不知道现在咱们海拔多高,上到地面上没有。在这没信号可能是因为还在山里。”   吃了一包压缩饼干,喝了好些水,我才感觉体力恢复了,也不好意思继续耽搁,起身就继续往上爬。石头台阶仍然是蜿蜒曲折,一路盘旋着向高处伸去,单从手电光能照到的范围来看,还是没有尽头,这让我有点泄气。   “这次也带了几个照明弹,还一个没用呢,要不要打上一个?”胖子问我。   我摇了摇头:“上面的情况不清楚,一旦有木头的东西,烧着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有什么木头东西,台阶是石头,剩下的就全是墙。”胖子有些不屑,但也没再坚持,继续往台阶上面走。   又往上爬了40、50层楼的高度,我感觉耐心有点消耗殆尽,忍不住问闷油瓶:“小哥,你说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路啊。”   “还有别的路吗?”闷油瓶一句话点破了现实。刚才从第七宿出来,确实就没看到别的路,眼前就这么一个台阶,不想上你也得上啊。   这么一来我也就不再继续想三想四了,闷着头继续爬楼梯,每隔一个多小时招呼大家休息一下喝点水,不知不觉中5、6个小时过去了。   这时终于开始出现了变化,虽然这个变化有点可笑,就是石头台阶到头了,在它的上方出现了……木头台阶。   “没有石料,换成木头的了?”胖子忍不住嚷嚷到。   我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了木质之后说:“没有朽坏,铺设的年头应该不长,至少不会是几千年。”   “所以咱们终于回到现代化社会了?”胖子脑瓜转的很快。   胖子说的对啊,我心中一动,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把屏幕按亮一看,果然有了信号。我立马打开了流量,居然有了4G网络!这种一步跨入现代社会的喜悦让我差点泪流满面。我打开地图软件,等了几秒钟之后GPS自动定位了,显示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在苦笋林尖。   我和另外两个人汇报了这个情况,他们俩也拿出了手机,打开一看,果然如此。这样说来,整个过程虽然和我们之前的推测有些区别,但大体路线是殊途同归的,经给最后一个墓室,果然终点就是苦笋林尖。我又打开了手机里的一款测量海拔高度的APP,显示我们现在处在海拔1400多米。苦笋林尖的海拔高度是1666,也就是说我们还有200多米就要登顶了。   “可是大晚上的跑山顶上去干吗连个过夜的地方都没有。”胖子一听愁眉苦脸。   我安慰他说:“不管怎么说,出了墓室,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就好办。虽说今晚是来不及下山回家了,但是咱们可以在山顶上支上帐篷凑合一宿,就当郊游露营了。”   “大冬天的山顶上露营,真够浪漫,明早还能赶上看个日出。”   胖子的语气酸里酸气,但是看表情就知道他也赞同我的说法,于是二话不说我们继续沿着木头台阶往上走。有了目标脚步也越来越轻快,当海拔测量仪终于显示到1670米时,台阶到了尽头。   台阶尽处一片黑暗,我们把三盏矿灯都打起来一看,竟是一座雕梁画栋的大殿,正中间供奉着高大的佛像,只可惜金身已经残旧斑驳。整个大殿都是一派古老陈旧,许久无人打理的样子,柱子上的朱漆剥落,供台上落满了灰尘。   四周的墙上同样画满了壁画,我们三人一幅一幅仔细看过,壁画的内容显然是和长生有关的,如果梳理一下,用我个人的脑补演绎一下,内容大体是说:   玉帝喜欢人类而讨厌蛇,赋予了人类蜕皮即可恢复青春的特权,而蛇则几十岁就会死去。这种对食物链的改变导致了生态的完全失衡,于是玉帝差遣太上老君改变人间法则,收回人类的长生不老,允许蛇可以不断蜕皮。人类是有智商的高等生物,岂会轻易舍弃长生不老,而太上老君也觉得不应该搞“一刀切”,最起码要给人类留有一定的机会。于是太上老君用蛇为原料,用他的炼丹炉炼出了特殊的丹药,人类服下以后,就可以通过像蛇一样蜕皮来恢复青春。但是这丹药的性能极不稳定,不是谁服下都能正常蜕皮,大部分人服下之后逐步变为半人半蛇的怪物,虽然也能长生不死,但已经不是人形,只有少部分的人服下丹药之后可以每过几十年蜕皮一次,恢复20几岁的样貌。因此人们都认为凡夫俗子服下丹药就会变为半人半蛇的妖怪,而六根清净,苦心修炼之人服下丹药才能保持长生不老。   看完壁画我和胖子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闷油瓶,胖子先开了口:“我说小哥啊,长生不老的秘密也不和哥几个分享一下,太小气了吧。你这十年在青铜门后面是不是也蜕了一层皮啊。”   闷油瓶一言不发,对胖子的话不理不睬,我憋着笑,也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打趣闷油瓶:“小哥,你到现在蜕了几次皮了?蜕下来的皮也不拿来给我们看看。”   闷油瓶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说:“我不需要蜕皮。”   一句平淡无味的回答听到我和胖子的耳朵里就是极度搞笑,我们俩“哈哈哈”笑作一团,笑得肚子都痛了。   笑够了之后,我们打起精神,继续仔细查看这个大殿,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也没再发现任何异常。   我掏出手机,现在的定位就在苦笋林尖山顶上的五显大殿里,是善男信女们去年才凑钱修起来的,理论上不应该这么破败。我把这个疑问一说,胖子觉得这里也许是五显大殿的前身,也就是五显神庙中的一个隐藏之地,不知为何没有对外公开,在改建的过程中也原封不动地保存了下来。   说到这里我们突然发现,这个大殿没有出口,唯一的“出口”是我们刚才来时的楼梯,但我们决计不可能再从那下去了。按理说最正常的方式就是从这里出去,直接进入五显大殿,再从五显大殿的正门离开,可是向四周环顾一圈,不见任何门窗,完全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这地方也挺宽敞的,在这支上帐篷睡一夜没什么不行。”我说,“反正手机也有信号了,明早起来给五显大殿的管理办公室打个电话,让人家来接咱们不就行了。”   “你是嫌咱们干的事儿不够进局子还是怎么着。”胖子一脸无语的表情。“你咋不现在就打110报警说咱仨在五显大殿的密室里迷路了呢?”   “实在不行打电话给我二叔,给小花,把定位发给他们,让他们过来把咱们挖出来,这总行了吧。”   “等他们把咱们挖出去,那得当多少天,还没挖出去先饿成人干儿了。还不如直接上lei管把这炸开呢。”   我懒得和胖子拌嘴,既来之则安之,到了神殿里还是烧个香拜个佛比较好,毕竟也叨扰了人家。   我从香案上取了三支香,掏出打huo枪点燃,双手持香跪在了蒲团上,刚跪下就听地下一阵轻微的“喀嚓喀嚓”的声音,我没在意,拜了三拜之后,把三支香插进香炉。香一插进去,又一阵喀嚓喀嚓的声音。我看闷油瓶的神情已经紧绷起来了,他对胖子喊了一声“闪开”,就拉着我跳到一边,避开了放置佛像的台子。   一阵“喀嚓”声过后,没有我们想象的弩jian冲出,只有供台徐徐打开,露出内部一个不算大的空间。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的敏感词也太神奇了吧,弩jian有啥好敏感的…… 第38章   我被闷油瓶按在一边观察了许久,彻底确认没有危险了之后,我们仨才交换了眼神,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打开的供台里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本古籍,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这看起来已经陈旧的发黄发脆的古书,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在空气中灰飞烟灭,化为乌有。   毕竟我也有这么多年处理拓本的经验,我把香案打扫出一片干净的空地,把古籍轻轻地放在上面,左手拿出手机来,右手翻开古书,手上的力气要一直拿捏着分寸,用力的方向也有讲究,稍有不慎就会把纸页撕毁。   我一手翻书,一手拿手机拍照,见我姿势诡异,胖子索性抢过手机帮我拍摄。好在这古籍只是薄薄的一本,页数不多,很多就都拍下来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内容保存下来了。我从包里拿出绷带和防水袋,把古籍小心缠好,避免再接触氧气,然后放入防水袋中封起来。   “咱们这趟运气不差,几个春秋战国的摆件,两味世间难寻的神药,现在还饶一本千年古籍。这几个东西一出手,咱们仨下半辈子可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胖子往地上一坐,心满意足地盘算着发财的事。   “不过这机关也是够贱的,非得下跪磕头然后再上香才能发动,合着心不够诚的人还不配得到这本破书是怎么着。”   这个机关确实有点奇特,但是原理说起来也简单,不过就是两联动装置,必须有人跪在蒲团上,按下第一个联动轴,再有人往香炉里上香,按下香炉下面的第二个,两个都按下之后机关才能开启。不过这也符合壁画描述的,服下丹药后能长生不老的人必须是内心虔诚,静心修炼之人,这样的人见到金身哪有不拜之理呢?   “所以像你这种没信仰的人啊,就算过了七个墓室,到了关底你也拿不到通关奖励。”我嘲弄了胖子一句,又掏出了手机。   这时闷油瓶已经起身,他先是在打开的供台里四处查看,看看有没有其他机关,确定没有之后,他又开始在大殿四周摸索,寻找出口。我把手机里的照片发到我的邮箱里,然后给闷油瓶还有胖子的手机都发了一份作为保险,免得我这手机突然丢了或者坏了。多少次的惨痛教训告诉我,手机里的重要玩意,什么收到的文件啦,拍摄的照片视频啦,一定要及时备份到电脑里,不然手机不一定哪天就丢了或者变板砖了,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   做完这一切我就打开了手机的相册,开始查看古籍的内容。虽然不能完全看懂,大体上可以猜出这个古籍中记录的还是和长生有关的事,比壁画上记叙的更为详细。我磕磕绊绊地看了第一部分,说得就是这苦笋林尖地下蜕皮的事,大概意思说想要得道成仙的人,首先需要服下太上老君的蛇蜕丹,然后进入苦笋林尖山脉的地下,修建闭关室,遵循南方七宿的时间和走向,在每个星宿处修炼七七四十九年方可蜕皮一次,重获新生。修满七个星宿后进入五显神殿,承蒙道法,继续修炼,最终窥得玄机者便可羽化成仙,进入天庭。   这一部分看得我又气又急,蛇蜕丹、修炼、蜕皮,这我都懂,可以最后窥得“玄机”才能成仙是什么鬼,到底是什么玄机?   就在我还暗暗纠结“玄机”是什么的时候,远远地听到一阵响声,我扭头一看,右边的墙上开出一个大口子,看来闷油瓶找到了出口的机关。   我和胖子马上把包背好,走了过去。出口是一个六边形,足够容成年人正常进出。我们三个走了出去,发现门外是向下的楼梯,木材和涂漆都是崭新的,看样子是刚修不久。   走出门之后,闷油瓶回身在墙上摸索了一番,在六边形右边的一处按下,开口徐徐关闭,恢复成原状,看起来完全是浑然一体的一面墙壁,常人绝对没法发现墙体里别有洞天。   我们三人一路顺着楼梯向下,经过了很多类似于办公室的地方,通过牌子上的字可以看出,这里是五显大殿的行政管理处之类的场所,现在这个时间肯定已经下班了,所有房间都是锁着门黑着灯。   终于下到一层,大门是从外面锁上的,胖子暗骂了一句。但是现代社会的普通建筑可难不倒我们,闷油瓶从包里取出两根铁丝,捣鼓了几下门锁就开了。   我们轻轻地把门推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闷油瓶转身,用那两根铁丝把锁恢复原样,又把门锁好了。   一路穿过院落和大殿,终于到了正门,也是大殿唯一的出口。门口有个值班室,还亮着灯。我抬手看了一下表,快12点了,不由得骂了一句:什么夜猫子保安,这个点儿了还不睡觉。却选择性忽略了我自己常常凌晨2点都还没睡的事实。   我不太想直接大摇大摆地从门口出去,因为这样肯定会被值班室的人发现。回到地面上要遵守的规章制度其实比地下多多了,别看值班室里可能就一个人,但是被发现了再报个警什么的我们还真麻烦。你说要是带到派出所去录口供,我们这几天的经历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想到这我没有继续往前走,叫住他们俩说了我的顾虑。回到地面上闷油瓶就放下了“带头大哥”的身份,立马恢复成了我的冷面马仔。胖子对事情利害了解的门儿清,自然也同意我的说法。我们一合计,如果藏在五显大殿里面过夜,明早肯定有人来打扫卫生什么的,我们三个这么大的目标很难躲过去,必须趁着晚上没人溜出去。如果正门不能走,那就只剩翻墙出去这一条路。   大殿前面这个出入口的地方只是矮矮地修了一道围墙,说白了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之下谁敢翻墙进来,已经买了门票进来的人谁又会翻墙出去?所以像我们三个这种“另辟蹊径”进来的人完全是百年遇不到一例。眼前这堵墙的高度,不要说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了,就是来个10几岁的小姑娘,估计使使劲也能翻出去。   胖子第一个上去,听到墙外稳稳的落地声之后,我也翻身爬上墙头,胖子在下面把我一扶,我连劲儿都没使就落了地。殿后的闷油瓶更不必说,这个高度对于他来说就和平地一样。   翻出围墙就是一片平坦的空地,稍远处逐渐开始有住家户和公交车站了。这地方毕竟还是偏僻落后,这个点儿绝对不可能打到出租车,虽说到目前为止我们三个的体力没什么问题,但是既然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也没必要连夜摸着黑下山回家去,索性不如就在山顶扎帐篷凑合一夜,顶多就是第二天早上被路过的村民当怪物看。我和胖子的脸皮早就磨练出来了,闷油瓶更是一个不知尴尬为何物的人。   想到这我们就近找了个路边,打着矿灯就开始安装帐篷,等帐篷搭好了胖子就大喊大叫说他饿,我被他闹的没办法只好架起了无烟炉。   之前剩的珍藏食材,4包出前一丁方便面和3颗乡巴佬卤蛋,确实还放在包里没吃呢。既然我们已经全须全尾地从地下出来了,理应好好庆贺一番。   在山上,这大半夜的我也不担心有人会来,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烧开了,脱水蔬菜、方便面和料包往下一放,香味顺着山顶的冷风能飘出几里地去,这倒是让我担心会不会引来什么野兽。   胖子对我的担心不以为然:“现在国内的生态环境你还不知道嘛,能吃能猎的早就叫人都打光了,比这还偏的地儿都没有动物,更别说这还有人住的地方了。”   我想想也是,索性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了。煮完了面,我们三个一人一碗捧着,稀里呼噜地很快就吃了个底朝天,锅里的汤也一滴不剩分着喝了。   吃完热汤面,浑身上下一下子暖和了,说不出来的舒坦。我把炉子和锅收好,简单洗漱了一下就钻进了帐篷里。   今晚睡觉可不能再脱衣服了,一来山顶的夜晚寒风阵阵,御寒的东西除了羽绒睡袋之外,也就靠这身衣服了。二来这可不是地下,明早很有可能有路人经过,我可不想在文明社会的大街上,让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我穿着秋衣秋裤从帐篷里钻出来。   钻进睡袋之后冷是冷点,倒也能忍得住,这一趟凶险万分的地下之旅终于结束了,我的心里也是前所未有的踏实。为了取暖,我往闷油瓶那边挤了挤,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39章   睡下的时候已经是1、2点钟,我的最后一丝脸皮还在作祟,实在不想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拉开帐篷拉链钻出来被人当猴儿看,于是我还是咬着牙设置了早上5点的闹钟。现在是冬天,将近6点天才能亮,我就不信还有人摸黑上山不成。   睡得昏天黑地之时闹钟响了,我浑身酸痛,脑袋沉的要命,根本没法起来。这个时候我就不再考虑面子不面子了,心想有人爱看小爷我在山上露营就看呗,被看见了还能少一块肉是怎么着。想到这我把闹钟一按,又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不得了了,再醒来已经将近9点,我是被汽车的喇叭声吵醒的,缓过神来仔细一听,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已经起来了。这山顶毕竟不同于繁华市井,你要说“人声鼎沸”的程度还真达不到。不过这个声音就说明人们都已经活动起来了,我心里一急,赶紧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出来一看不禁老脸一红,闷油瓶和胖子看来早就起来了,胖子的帐篷已经收了起来,此刻就剩我这一顶帐篷。两人如同门神一般盘坐在我这顶帐篷门口,冷着脸,如同□□一般杀气腾腾。时不时有上山烧香的人过来想把车停在我们这个地方,闷油瓶和胖子也不言语,就是这么杀气腾腾地看着对方,把车主吓得车都不敢下,仓皇地掉头开走了。   闷油瓶和胖子此时的形象确实吓人,身上的冲锋衣残破不全,有娃娃鱼和吸血蝙蝠咬的洞,还有萤火虫烧的窟窿,闷油瓶更是整个肩膀那块都被蛇撕去了,形象十分恐怖。说实话我的内心是在淌血的,我们仨的冲锋衣都是我买的,3000多一件的哥伦比亚,三件合起来都上万了,这一把全毁了。   话说回来,这样形象的两个人,一大清早坐在山顶,用冷的能结冰的眼神盯着你,哪个正常人能不吓尿。不过后来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走过来,看了闷油瓶半天,嘴里念叨着:“这么俊秀的后生仔啊,太可怜了。”,往闷油瓶手里塞了5块钱。   我当时真是用尽了一辈子的意志力来克制自己不笑得满地打滚。闷油瓶和胖子面对此情此景居然还在那面沉似水的,这功力我这辈子是望尘莫及了。   趁着这个工夫我暗暗地观察着眼前的五显神殿,尤其是我们之前进入的那个空间。不得不说,这个设计很巧妙,在大殿的最高一层,屋檐向外探出,看似是建筑本身的特殊造型,实则无声无息地辟出了一块隐藏空间,而这空间恰好又处在五显神庙的主体结构上,后来人们捐款把五显神庙扩建成五显大殿时,肯定不会拆除这个部分,真是神机妙算。这个巧妙利用空间的设计让我想起了我的老对手“七指”,要不是年代差太远,我差点怀疑这里也是七指设计的。   终于拣了个四周没人的空当,我立马招呼他俩。这两人也是一秒钟卸去了影帝模式,手脚并用地围过来拆了帐篷,收拾好背包,开拔下山。   山上没有出租车的影子,即便是有,就我们仨现在这个形象,估计也不会有车敢停下来载我们。苦笋林尖距离雨村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也就是说下了山路程也还远着,为了体力着想最好还是不要全程徒步了。于是我再次抛弃了脸面,坐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其他乘客盯着我们那眼神,我简直不想再回忆,我只能转过脸去谁也不看,最起码眼不见心不烦。从山上到山下那车要走好几十站,幸好车上人不多,不然我真得尴尬至死了。   好容易挨到了终点站,我们三个下了车,我打开高德地图来导航,就准备徒步十几公里回家了。这时候也快11点了,气温逐渐升高,在这福建的山野中,山清水秀的,走走路,看看田园风光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特意选择了一条会经过我们当初巡山的地方的路线,十几公里、没有任何危险的山路对于我们仨来说就跟饭后散步一样,也就1个多小时,我们就回到了最开始发现马陆虫的地方。   马陆一只不见,消失的无影无踪,最蹊跷的是我们当时下去的那个梯形坟头,此时已经完全倒塌,变成一堆碎石和沙土的混合物,如果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一堆建筑垃圾堆放在那。   我们三个交换了一下眼神,见四下无人,还是走了过去。我接上洛阳铲,挖开了我们当时下去的洞口,打起手电往里一看,向下延伸的通道也是塌方的一塌糊涂。   “你们怎么看?”我叼起一支烟。   “有人知道了咱们的行踪,把这炸塌了,想把咱们几个埋在里面?”胖子揣测到。   闷油瓶摇了摇头,我明白他什么意思,刚才的通道,一看就是自然塌陷,绝对不是zha药炸出来的。可是怎么就那么巧,这个洞在这不知道多少年了都没事,就是我们这一下去就塌方了。   “那就是跟咱们有关呗。”胖子非常直接。“咱们触发了什么,导致这边塌方了。”   “或许墓室内的机关和这条通道有关联,只要机关触发,这边就会连带着塌下来。”   机关一旦触发就说明有人进来了,只要有人进来,这条通道被封死的结果就是里面的人只能单向前进,要么过关斩将从苦笋林尖的五显神殿出来,要么就死在下面。   我把这个推测一说,他们俩都觉得有道理。   “谁设计的这破地方,真是够狠的,让你来个有去无回。幸好咱们仨罩子硬,不然也得折在下面。”胖子狠狠地说。   “幸好咱们仨都是一往无前的主,没动半途折返的心思,不然也是白浪费时间。”   “能进这地方的也就两种人,一种是知情的,就是来这修炼成仙,或者就是来这找那秘籍的。另一种就是误打误撞,纯属偶然进去的。那这种人肯定要灭口来保存这里的秘密啊,这就叫好奇心害死猫。”   胖子说的没错,但恰好我们就成了第三种,误打误撞进去的,却还安然无恙地出来了,顺带着拿走了千月茸、翼火蛇胆和五显秘籍,设计这地下密室的老祖宗地下有知,估计非得气得显灵了不可。   我们也不再继续纠结,转身往山下走去,再过一会儿工夫就回到了我们雨村的小农家院里。   还没到家就远远地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狗叫,看来狗子们闻到我们的气味了。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做到的,我们这几天上山下水的,被娃娃鱼、吸血蝙蝠和蛇咬,被水母蛰,被黄鼠狼熏,被火喷……然后还一次澡都没洗过。我现在身上那味儿我自己都不想闻,它们居然还能识别出来,真是不服不行。   打出钥匙开门时,小满哥和小邪已经跑到了门口,汪汪地吠着,门刚一打开,就狂摇着尾巴扑到了我们怀里。老王也扭动着硕大的身躯挪过来,因为太胖,它没法“扑”上来,只能象征性地在胖子腿上蹭一蹭。   第一次见小满哥这么失态,我还是挺感动的,蹲下身摸着它的头,反复安慰它说我们三个都没事,不仅没少胳膊没少腿,就连伤口都没有几个。小满哥焦躁地围着我转了几圈,嗅了又嗅,然后又去查看了闷油瓶和胖子,最后才放心下来,恢复了高冷的表情,回到窝里趴下了。我过去一看,在小满哥的管理下,狗粮的消耗情况正常,没有出现暴饮暴食或者浪费粮食的情况,我非常满意,悄悄在它耳边说晚上给它开小灶,加餐一份牛肉,让它不要告诉老王和小邪。   一到家真是浑身放松浑身舒坦,我们仨排着队洗了澡,换上干净的家居服,往院里的藤椅上一躺,别提有多惬意了。   在地下我也做了5、6天的饭了,今天回来了也轮到我歇一歇。胖子倒也自觉,不用我说就进厨房忙活去了。我们出发之前就预料到回来时不一定是什么惨状呢,十有八九没法出门买菜,所以当时就囤积了许多土豆、洋葱、大白菜这种不容易坏的蔬菜,还冷冻了一些鲜肉在冰箱里,这把算是派上了用场。   闷油瓶的忍耐力无人能及,所以他让我们两个先洗澡,自己排在最后一个。此时他洗完走了出来,湿着头发,哒哒地往下滴水,身上就一件黑色背心。我见状直接从藤椅上弹了起来,现在可是冬天啊,就算福建气温没到零下你也不能这么乱搞啊。   我抓起藤椅椅背上搭着的超大浴巾,把闷油瓶整个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像mu斯林女性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时胖子正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没有心理准备,看到闷油瓶这形象吓得手里一抖,险些把盘子掉地上打碎。   “天真你能不能别把小哥弄得跟伏地魔似的,吓我一跳。”胖子嘟嘟囔囔说完又回厨房去了。   今天的午饭很简单,胖子焖了米饭,做的是土豆炖牛肉和醋溜白菜,配了一碗紫菜蛋花汤。这次下斗吃得不算差,但是和家里还是不能比,胖子的手艺本来就是有口皆碑,我们三个风卷残云地吃了,连口汤都没剩下。   吃完之后,我和闷油瓶洗了碗,然后我把他俩都推回各自的房间,大家一起美美地睡了午觉,这感觉真是我们的生活比蜜甜。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5点多,我的体力基本恢复,也该干点正事了。我把千月茸、翼火蛇胆和五显神殿里的古籍分别装入保鲜袋里,然后抽了真空,放进冰箱里。做完这些,我打开了邮箱,把古籍的照片下载到电脑上,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为何少了开头两段,修补一下~ 第40章   古籍的第一部分,我在五显神殿里就已经看了个大概。现在我把上面的文字誊写下来,一个一个在网上比照查阅,很快就“破译”出来了。   大致意思和我当时的推测基本没差,就是描述了得道成仙的过程。这一部分对于我来说基本没用,一来里面说的什么用蛇和蛇蜕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得到蛇蜕丹,我上哪去找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啊。二来里面说什么窥得“玄机”的人方可羽化成仙,却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玄机。与其说这是长生的秘籍,还不如说是神话故事书。这种秘籍谁要是想要,我可以免费写出一打来。   但我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破译第二部分。第二部分的字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比对着翻译成现代汉语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跟胖子打了声招呼,他说你继续搞你的考古工作吧,晚饭不劳烦你,然后就扭着大屁股进了厨房。   闷油瓶这时也拖了一把椅子坐到我的电脑旁,盯着屏幕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真的在看我的翻译结果,总而言之我们俩人一起看到这段翻译出来的内容:   张月鹿的千月茸,性温,极为滋补,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翼火蛇的蛇胆,性寒,清热解毒,祛风除湿,服后百毒不侵,百病皆去。两者一阴一阳,需搭配服用,但仅仅服下此二味药物,只可让修炼者体魄强健,无法达到长生不老的功效。如要发挥最大功效,还需一味药引,此药引仅在神农架深处可寻,名为麒麟芝,又名九天还阳草。服用方法是蛇胆烘培成细末,千月茸左右两支同切为十段,左右各一段配成一份,磨成细粉。还阳草晒干碾碎成粉末,三者各取一份混合,加入麒麟血调成药丸,每年夏至当天的午时,伴随当年谷雨节气的无根水服下,连续服用十年。潜心修炼,得窥真道者,服下可达长生不老之境。凡人服下亦可延寿百年。   我不知道闷油瓶看完是什么想法,反正我看完是差点把电脑砸了,这TM事儿也太多了吧。我点上一支烟,让脑子平静平静,细细一想,长生不老是全世界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东西,就克服这么点困难就能得到,是大大地占了便宜啊。正出着神,胖子一声“吃饭了”像炸雷一般在我耳边响起,耳膜差点都被他震破,我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掐灭了烟,起身到饭桌前坐下。   我估计胖子可能是下午出去买了菜,晚饭一下子丰盛了好多,有鱼香茄子,蒜蓉西兰花,红烧肉和粉蒸排骨。一边吃着,胖子就问我那古籍看出什么门道没有。我一五一十地把到目前为止翻译好的两部分内容都和胖子说了。   胖子听完一脸兴奋:“可以啊天真,这一趟的罪没白受,长生的秘密这不被咱们找到了吗。那咱们下一步怎么着,直接干到神农架去呗?”   我悄悄地转头去看闷油瓶的反应,他只是低头吃饭,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长生这事,要考虑的东西还有很多,我只好先打个哈哈:“这麒麟芝听名字就是一味神药,你以为是那么好找的呀,旁边有野人看着呢。”   “野人怕他个球,胖爷我手里的M16是吃素的吗,再野的人扔上两根lei管他还能横的起来”   “凡事三思而后行,先别莽撞行事,我先把后面的内容都翻译完,咱们都研究清楚了再决定。”我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说。   胖子看起来心情大好,一边吃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又畅想着长生的美好前景。吃完饭后我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然后又一屁股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发呆。   长生是这世界上几乎每一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一代一代的王侯将相,乱世枭雄都没能得到长生,而是在心有不甘中寿终正寝,凭什么我们下个不起眼的小斗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就算是这本古书的记叙确实是真的,找到这三味药材就能获得长生,这背后的利害关系也太过复杂。   从技术层面来说,获得所有的材料看似容易,实际概率小之又小,首先需要下苦笋林尖这个地下修炼室,连过七关,得到千月茸和翼火蛇胆。过这七关不仅需要身手和勇气,更需要头脑,不然鬼金羊的墓室谁会知道需要把5块石头合成一块,柳土獐的墓室谁会知道需要把所有尸体打下来再换上黄鼠狼的尸体,星日马的墓室谁能想到马头人会子时复活,需要打下他的六件兵器按到墙上……还有可能你干掉了翼火蛇,却不知道要把它的胆挖出来。每一间墓室都是斗智斗勇,如果是一个人单枪匹马下去绝对是有去无回。然后还要再去一趟神农架找麒麟芝,地形险要,植被茂密,有野人出没,必然也是凶险万分。即便是这三味药材都找到了,还需要配上麒麟血,真正的麒麟血传人,张家怕是也只剩闷油瓶了吧。   表面看来,我离凑近必需的材料只有一步之遥了,我拿到了千月茸和翼火蛇胆,我有闷油瓶,他一定不会拒绝分我一点血,所以我们只需要再去一趟神农架。可是拿到麒麟芝之后问题更令人头疼。按照古籍上的说法,把粉末分成10份,分10年服下,看这个意思,这个方子只能够一个人的“长生”,那让谁长生呢?从私心上来说,我的父母,甚至是奶奶、二叔,我都希望他们能够长生。如果从贡献上来看,我们三个人一起下的斗,除了闷油瓶本来就是长生不老之身外,我和胖子谁应该获得长生呢?难道把药材分成20份,一人吃10年不成?这个问题太过敏感,甚至都不能摆到桌面上讨论。我不知道胖子今天是不好意思提出来,还是真的没想到这些。   想到这,我头痛欲裂,伸手掐了掐眉心,想点起一支烟。刚把烟掏出来,就被一只手截了去。我转头一看,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边。   “你抽太多了。”他平静地说。   “有的时候心里烦,只能靠抽烟。”   “会有解决方法的。”他说。   我楞了一下,难道他已经看出我在烦恼什么了吗?   “你觉得怎么解决?”我叹了口气,往后靠在了椅子上。   闷油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陪我坐着。胖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着里面的相声哈哈大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猜闷油瓶其实有话要说,只是在胖子面前不好说,所以只能沉默着。想到这我站起身来,往我的卧室走去。果然不到十分钟以后,闷油瓶也进来了,转身关上了房门。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依然沉默着,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吴邪。”他终于开口了。“你想长生吗?”   “以前不想。”我实话实说。   “那现在呢。”   我陷入了沉默。我想,是的,我现在想,可是我现在想长生的理由似乎不那么充分。   “想。”我清了清嗓子,还是说了出来。   “为什么。”闷油瓶一直定定地看着我,一汪黑眸深不见底,我感觉自己就快被他吸去了。   “因为你。”我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你说过,我是你和这世界唯一的联系。如果我死了,你和这世界的联系又断了。那样的话……”我试图把沉闷的氛围搞得轻松一点,“你如果消失,就没人能发现了,你说是不是。”   “只是因为我?”他语气依然平静,但眼神中似乎多了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嗯。”我笑起来,故作轻松地说:“不然长生有什么好玩的,这一点你最有发言权了对不对?”   闷油瓶再次陷入了沉默,许久都没有回答我的话。我知道我和闷油瓶两个人躲在我的屋里讨论这个话题有些对不起胖子,千月茸和翼火蛇胆是胖子和我们一起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九死一生从地下拿上来的。这一路上如果没有他,我真的没有把握说我和小哥两个人就能顺利完成这一切。而现在我们俩人背着他在房间里密谋,那感觉就好像在策划着把他踢出“长生”计划。如果说陪伴闷油瓶,胖子也可以,凭什么就一定是我呢?想到这,我心里一阵难受。   也许是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闷油瓶向我走了过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张开双臂把我搂入怀中。我从没想过闷油瓶还会做出这种这么有人情味的举动,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就好像母亲在抚慰着哭闹的婴儿,一边轻轻摩挲着一边说:“会有办法的。”   我对闷油瓶一向是无条件的信赖,这种感觉也许从七星鲁王宫那时候就开始了,一晃12年过去了,这种信任没有改变过。此时闷油瓶说会有办法的,不知为何我的心就稍稍安定了下来,似乎真的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我没有追问到底会有什么办法,我知道他的性格,追问他也不会说,但是被他这样抱着,甚至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刚才的纠结与烦闷渐渐散去。就这样在他肩头靠了一会儿,我突发奇想,找到了这么好的东西是好事,怎么得到了反而烦恼了呢,还不如趁着有空好好出去玩玩,享受享受生活呢。   我从闷油瓶怀里钻出来,盯着他的眼睛,用非常期待的语气问:“小哥小哥,你出国旅游过吗?”   闷油瓶面露疑惑地看着我,大概是不明白我这情绪怎么变得比翻书还快,半晌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哥的心思非常缜密,其实在吴邪之前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小哥也是有私心的,私心就是希望让吴邪长生~~ 第41章   其实不用闷油瓶子摇头,我也知道他不可能出国旅游过,一来是他这一辈子全耗在下斗、寻找记忆、守青铜门和与汪家斗争上了,二来是他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更别提护照了,上哪旅游去。当然你也不能说闷油瓶没有任何海外经历,貌似瓶仔是在尼泊尔出生的,也算是归国华侨一枚。另外就是当初陈皮阿四在广西碰到他的时候,不是说他被一帮越南人放在框里当诱饵吗,兴许他还在不经意间跨入过越南境内呢。   想到这我不禁笑出声来,说起来我长这么大,基本也没出国旅游过,现在忙活了大半辈子了,闷油瓶也算退休隐居了,没体验过的东西也应该体验体验了吧。现在我就想去的远一点,再远一点,远到风土人情截然不同,想不起这些年这些个糟心事。   国内旅游我估计达不到这一点,不管去哪我们都会本能地“寻龙点穴”,查看风水。这些年我们的足迹遍布全国各地,山东的瓜子庙,海南的西沙海底墓,陕西的秦岭,吉林的长白山,青海的格尔木,广西的巴乃,四川的四姑娘山,在加上我的老家长沙,我的新家杭州,以及胖子和小花他们的根据地北京,大半个中国都踏遍了我的足迹,现在可能真的是无论去哪都会勾起一段回忆。   出去换换脑子,走得远远的。想到这,我抓住闷油瓶的双臂,大喊了一声:“咱们一起去美国吧!”   我发誓在那一瞬间,向来波澜不惊的闷油瓶浮现出一张黑人问号脸,但由于他一贯的性格,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点了点头。   什么长生,什么古籍,先给老子死一边去,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老子要带着闷油瓶子一起风流快活去喽。   想到这我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撞开房门,手里还拉着闷油瓶的手,一阵风一般跑到客厅里,对沙发上的胖子大喊:“胖子!一起去美国吧!”   “我cao”,胖子一个趔趄,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我说你们俩悄悄咪咪密谋什么呢,感情是要进攻美帝国主义啊。”   “小哥也想去,对不对?”我转身看着闷油瓶。如果他是个正常人的话,估计此时肯定会大喊“我冤枉啊”。只可惜他是闷油瓶,所以他只是站在我身后,眨巴了眨巴眼睛。   “我cao,咱哥想去,那必须安排啊。”然后胖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此行凶险万分,必须加倍小心。”   “得令!”我站的笔直,朝胖子行了个军礼。   “那就以天真同志为总指挥,马上开始行动吧。”   “得嘞!那就这么定了!”我一手抓着闷油瓶细长的手,一手抓着胖子肥硕的肉爪,兴高采烈地宣布道。   虽说我们都没有出国旅游的经验,我仍然打算自助游,不要报什么旅游团,行程固定对于我来说是不可忍受的,还是自己玩儿自在些。如果是自助游的话,制定行程和前期准备工作可是一项大工程,不用想都知道这项工作肯定是落在我的肩头。现在已经临近年关,二叔和爸妈和我打了招呼,说春节要过来看看我,所以我打算现在先把前期的准备工作弄利落,等春节结束之后再正式开始办签证和订机票酒店。   这十年来我的行动力大为提高,什么事情说干就干,一刻也不贻误,所以当即就打开电脑预约了普通护照申请,第二天我就拎着闷油瓶去市里,帮他申请了护照。交完160块护照费,拿了回执单,让我们20个工作日以后来取。我哼着歌把闷油瓶塞回破金杯里,愉快地开回我们雨村的小院子。   我和胖子都有护照,所以下一步就是办签证。美帝确实是亡我之心不死,我tian朝人想申请个美国签证麻烦的要命,好在现在美签有效期已经改成十年,不然光是那160刀的签证费就够我肉疼半天,再加上这事由我全程操办,事儿还八字没一撇的时候,我就得掏出3个人,合计480刀的签证费,合人民币又得3000多。   美签的那个什么DS-160申请表填得我几近吐血,虽说五显神殿里得到的古籍已经被我尘封在电脑深处,但这时的我深深感到破译那古籍都比填这个表轻松。我那点半吊子英语,毕业10多年基本已经一点不剩地还给老师了,虽然说表上的大部分选项我都能看懂,为了确保准确性,我还是打开了一篇美签填表的攻略文章,一边对着填一边安慰自己说,这事要是搁在胖子或者闷油瓶身上,根本连填都填不上呢。   填我自己的还好,帮那俩货填的时候可是给我难的够呛,尤其是父亲姓名母亲姓名,还有父母出生年月日那块。   我厚着脸皮问了胖子,那家伙吭吭哧哧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至于闷油瓶,我连问都没问,这么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问题,我哪好意思提起他的伤心事呢。但是这个空不能不填啊,于是我给闷油瓶瞎编了父母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一边填一边心虚的不行,听说美国那情报系统可不是吹的,不仅仅是有CIA,人家还是五眼联盟,全世界大事小情全在人家监控之下,你的个人信息一输入计算机,所有情况就查个底儿掉,我这瞎编该不会让人家发现了,直接给我拒签吧。不过转念一想,落个拒签,却能让美国佬帮着查出闷油瓶的父母是谁,出生年月日几何,那是赚大发了呀。如果真是因为这个拒签了,我打算拿出我跟小花借钱时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跪在美国大使馆嚎啕大哭,非得让他们告诉我闷油瓶的具体身世才肯离开。   提供五年内工作记录那块又让我犯难了,我和胖子就写self-employed,自己开店也不能算没工作嘛,可是闷油瓶,长这么大就没上过班,虽然他下一次斗的劳务费非得把老美吓死不可,但这毕竟不是一个可以拿上台面的工作。好在闷油瓶子在护照上的出生年份是1991,到现在才24周岁,就当是啃老族吧。是否有中学以上学历这个问题,我也无比遗憾地帮他选了否。填到这我都绝望了,这要是能给闷油瓶的签证通过的话,我们真应该去买彩票了。   再往下问的是是否属于某氏族或某个部落,我真想填上他是张家族长的事,帮他扳回一城,但是思忖半天,还是恨恨地点了个“否”。   关于你所掌握的语言的问题,依稀记得闷油瓶好像会多种语言,我知道语言这个选项没什么用,但还是去问了他,他又是淡淡的一句“不记得了”,气得我操起抱枕打了他好几下。最后我自己填了中文和英语,他俩我都只选了中文。   还有一个问题是“你是否有任何特殊技能或训练经历,如枪械,爆破,核能源,生物,化学等。”我的一颗心啊,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我们仨的特殊技能终于被赏识了:闷油瓶是倒斗一哥,武林高手,特殊技能是徒手扭粽子,而胖子是百步穿杨,盗墓王子,特殊技能是lei管定向爆破,至于我嘛,我这鉴定古玩,临摹拓本的手艺也不能不算特殊技能吧,就是不知道美国需要我们这样的高端人才不。   前面只是小小地开个玩笑,我知道要是真这么填了,那160美元的签证费是百分之两百打了水漂了,于是我带着无限的遗憾和落寞,点击了“否”。   签证表的最后是一大长串没用的问题,只要脑子没进水的人都不会选“是”。小爷我良心未泯,在“是否参与过违法活动”这一条的时候,手还是微微地颤了一下。   最后上传了我们仨人的证件照,胖子那一张大脸搞的照片基本没有留白,闷油瓶板着他的扑克脸还是帅的惨绝人寰,我为了美签特意去照了一个“完美证件照”,终于不那么像通缉犯了。   一系列的确认之后,终于结束了,我深呼了一口气,点击了打印表格,然后就瘫在了椅子上。胖子嬉皮笑脸地过来给我又捏肩又按头,反复强调“天真同学辛苦了”,脸上的笑容却是猥琐的好像大保健的场所一般。   在胖子给我按摩的同时,闷油瓶端着一杯牛奶过来了,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喝点牛奶,赶紧睡觉了。”哎哟我的天,这还是我认识的闷油瓶吗。我一摸杯子,居然还是温热的,闷油瓶看来也不是地面生活九级伤残啊,还知道睡前要喝热牛奶呢。   我举起杯子,一口干了。然后伸了个懒腰,对两位哥们说:“盯不住了,先睡觉吧,交费和预约面试的事明天再说。” 第42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上网交了签证费,然后就打算预约面试时间了。关于去哪个领事馆办签证,我一开始打算去广州,这个想法被胖子否了,他觉得反正也得跑一趟,去哪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借此机会回一趟北京,顺便看看小花他们。我想想也是,就决定去北京的美国大使馆办。   接下来就是预约面试时间了,那预约网站打开之后,试了好几次都不显示可选日期。我有些纳闷,上网搜索这个问题,看到有人说是浏览器的问题,结果我换了好几个浏览器也还是不行,还有人说要翻墙才能好用,给我气得够呛,美帝国主义就是矫情,在我tian朝的签证业务也不搞得因地制宜一些,难道是嫉妒我们巍峨耸立的绿坝防火墙不成。好在电脑的知识我还是有一些的,我下载了□□,再一打开,还真就行了。   一看可选日期,妈耶,这美签也太popular了吧,最早的日期都快排到一个月以后了,我都分不清美帝到底是我们最邪恶的敌人还是最温暖的朋友了,不过这也没关系,一来马上春节了,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也不可能马上跑到北京去,二来闷油瓶的护照也差不多要一个月才能下来,去早了也没用。我预约了一个3月份的日期,打印了预约单,这事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虽说美签和其他大部分国家的签证申请不一样,没有什么强制材料,你可以准备,也可以不准备,但我们毕竟是第一次办发达国家的签证,还带着闷油瓶这么一个三无人员,还是得准备的周全一些。于是我就和胖子商量起资产证明的问题。   吴山居的产权不是我的,是在我爸名下,现在想转个不动产手续麻烦的要命,还得交一大笔税。不过我在杭州那小房子确实在我名下,另外雨村这个小院子也是我自己买的,不知道这两个房产证够不够。胖子那边倒是好办,人家在北京有房,光这一条就足够了。他在潘家园那个小铺子虽然暂时关张了,但店面是他自己的,这个产权证也还是有用的。   最大的麻烦就是闷油瓶,一穷二白,身无长物。他这表上本来就填着没学历没工作,现在连个房产资产都没有,说他去美国不会黑下来不走,估计没人会信。但其实闷油瓶身上这手艺去美国还真就没有用武之地,人家都是公共墓地,棺材里总共就一具尸体,棺材上面立个十字架,其他的啥都没有,他待在美国才真会变成街头无业流浪人员。   不管怎么说吧,闷油瓶的资产证明就变成了我的事。我拉着他到镇上的银行,给他开了个户。我的钱基本都赔给小花了,因为打算洗手不干,也没再问二叔要钱,所以我账上也仅剩下10万块,我把其中的8万打给了闷油瓶。胖子也算仗义,生怕闷油瓶签证被拒,让铁三角少了最坚实的一条边,也打了8万过去。这样每下一次斗就收入百万的闷油瓶,在我们两位至交好友的帮助下,也成了拥有16万资产的人了。   这些事办完之后,我们在雨村的第一个春节就到来了。   今年春节阵仗还挺大,不仅是爸妈和二叔要到我这小山村来,就连小花和秀秀也要来凑热闹,说什么要看看南方的生活。我合计他们十有八九是想来“避寒”,肯定觉得福建都那么靠南了,气温估计和海南岛差不了多少。我内心暗笑,就不告诉他们这福建山村里阴冷刺骨,和北京那零下10度,冷的明明白白,屋里还烧着暖气的感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我在气温问题上试图暗暗地摆小花和秀秀一道,可是出门前闷油瓶直接在院子里的水龙管子底下冲头的场景看得我和胖子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感觉脑仁一阵刺痛,可是闷油瓶冲完之后没事人似的甩了甩头就跟着我们出发了。这件事再次提醒了我年龄、健康、体力等等我和闷油瓶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的问题,让我的心情一阵烦闷。   不过场面的事不能不做足,今天大年三十了,下午爸妈他们就要到了,上午我开着新买的二手皮卡,载着胖子和瓶子出去置买了满满一车年货,车斗塞满之后只能往后座上堆,因为闷油瓶没驾照,没法开车,胖子体积过大太占地方,最后最佳的解决方案就是我开车,胖子坐副驾,闷油瓶最瘦,和年货一起挤在后面。当时我让闷油瓶先坐进去,然后就开始把吃的往后座上堆,每堆一些闷油瓶就往门边退一退,最后挤得手脚都缩在一起。看到在地下所向披靡、霸气侧漏的闷油瓶,在我的车后座像受气小媳妇儿一样缩了又缩,我有说不出的扬眉吐气感。   好不容易把置办的年货都装下了,闷油瓶已经被挤成了细长的一条。胖子怜悯地看了被埋在年货堆里的闷油瓶一眼,对我说:“幸好就买了这些,要是还装不完的话,咱哥就要被逼得缩骨了。”   我楞了一下,又瞬间反应过来,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我脑补出了这副奇景:倒斗一哥张起灵族长,身怀世间难觅的绝技缩骨功,现在用来节省空间,给一辆二手皮卡上的年货腾地儿,这简直是一个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好容易止住笑,我们开车回村去,结果在半路上悲剧地遇上了交通事故,一辆拉货的大卡车歪在路边。这荒郊野外的道路救援我可是清楚,效率低的要命,没个6、7个小时根本过不来,要是在这等下去,我这大年三十也就算交代了。所以我和胖子一合计,打算徒步前进,去附近村子看看有没有拉人的摩托车,多花点钱赶紧回家去。   我们一人挑了5、60斤的年货,话是这么说,但他们俩明显照顾了我,目测只有我是5、60斤,他们俩身上那些东西少说也得80多斤。   我们沿着马路下了山,一路进入到最近的一个村子。村子破败不堪,人迹难寻,透着一股诡异劲。好容易在一个小卖部里逮到一个小媳妇,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给我们指到了另一边的一个叫“雷媒莲钓器”的地方,说是那边有拖拉机。   我们仨走了过去,拖拉机没看到,只看到一个目测有8、90岁的老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们看不说,还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这可把胖子紧张坏了,一个劲儿担心人家看上了我们的腊排骨,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打算上来明抢。   我的无语达到了极致,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三个青壮年好不好,一个快90岁的老头子要以一敌三,这也太魔幻现实主义了。   可是现实总是比臆测更魔幻,老头居然截住了闷油瓶,问他是不是干那一行的。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是,我承认,闷油瓶皮肤白皙,五官立体,八块腹肌,腰力过人,确实很像做那一行的。但要是一个富婆上来搭讪还算正常,你一个老头子问这个干什么,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靠拉皮条挣钱不成,也太饥渴了吧。再说我们小哥已经从良了,要说哪个金主能包养他,也必须是小爷我,你一个山野村夫也想觊觎闷油瓶的姿色,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刚想过去把老头轰走,闷油瓶已经自己开口说“不是”。我内心一阵得意,转身就想继续前进。没想那死老头子不依不饶,赶上来挡着我们的路,还说什么他掌风50几年,一闻味道就知道闷油瓶是干什么的。   妈的,我在心里暗骂,回家非把那洗衣机砸了不可,那陈谷子烂芝麻的味道都洗不掉,还算是洗衣机吗。不过这么一来我才搞明白,原来不是来相牛郎的,又是下地那档子破事。   估计胖子也是在得到了长生的秘密之后,对小打小闹的差事失去了兴趣,于是他对老头子说:“老人家,我们路过这里,赶着回去过年,帮不上你的忙。”   谁知老头子脾气还不小,怒道:“你们老大都没有发话,你这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挡什么财路!”   这我们俩可就不高兴了。我承认闷油瓶是倒斗一哥,老瓢把子一眼相中他也是自然。可是我和胖子现在在道上也是大名鼎鼎的好不好,老年人信息果然闭塞,不然王胖子和吴小佛爷的大名非把他吓出心肌梗塞不可。   胖子还是沉不住气,一听这不知好歹的老头儿捧一踩二,居然敢小瞧盗墓王子王胖子,这股火就压不下去了,开始跟老头锵锵起来,还不忘了把他那点黑历史拿出来炫耀。我赶紧制止住他,本来我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让他这么一讲,不是正坐实了我们以前是职业土夫子嘛。   见这个架势,老头说:“朋友,进屋看看,不会后悔。我也是无计可施,否则这等好事我也不会便宜了你们。”   我晕,人各有命说的就是这个吧,你这辈子是倒霉的命,喝凉水都塞牙,你这辈子是倒斗的命,堵个车都能碰到野喇嘛。   胖子见钱眼开,蠢蠢欲动,我再次把他冒上来的贪欲压了下去。老头子没想到我是这个小团体的主事人,面露惊色,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估计他也看出来我这个“主事人”是三个人中体力最不济的一个,便抛出了摩托车这个杀手锏。我内心是真不情愿,但是我那年近40的老腰已经鬼哭狼嚎的准备罢工了。   算了,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我终于输给了身上的60斤年货,和老头子一起进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后半部分就是盗墓笔记2016贺岁篇《钓王》,当然我演绎了很多内容哈哈哈。如果没看过《钓王》的同学,可以先看一下再来看这一章~~ 第43章   我们卸下了身上的年货,在茶几旁边坐下,老头给我们泡了热茶,喝下去之后顿时舒坦了起来。   接下来老头就给我们讲了他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叫雷本昌的老头外号叫做八钩子,在钓鱼界属于老九门这样的咖位。他为了钓一条大鱼才来到这个村子,这一钓就是20年。当然这20年不是说他天天坐在水边,而是在找一味饵料。这种饵料叫做龙棺菌,就是棺材里长出来的灵芝,有极重的尸臭味。他想要钓的那条地下河鱼王,常年食用落入潭水中的尸体,喜爱浓烈的尸臭,所以应该可以用龙棺菌钓到。他曾经遇到的一个盗墓贼告诉他说后山百颗松林里的古墓里有龙棺菌,他希望我们能帮他取到,然后把他送到地下湖里去钓这条大鱼。   下墓取龙棺菌对于我们来说不是难事,可问题在于去地下湖钓鱼这事,一听就是个有去无回的买卖,于是我提出了这个质疑。老头回答说:“我这把年纪,已经不是要考虑自己回哪里的时候了,我要考虑的是,我要留在那里?你们也是一样的,总有一天,你们也会考虑自己要留在哪里!”   闷油瓶可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我暗自腹诽道,把他们两个人叫出去商量。   虽然猜到那地下湖里不会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不知为何胖子想要陪他去,估计是怕老头子死在里面,最可怕的是就连闷油瓶也打算跟老头一起去。一想到我爸妈、二叔、小花和秀秀马上就要到了,这大年三十的我们居然临时起意就要下地了,我真是一个头有十个大。   胖子递过来一根烟说道:“吴邪,我们也会老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想留在哪里,小哥也会陪我们去的。”   我一怔,几乎忘记要去接那根烟。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古籍上的那段话,还有闷油瓶冷静而有磁性的声音:“吴邪,你想长生吗?”   我用力晃了晃脑袋,努力甩掉这些天因为忙活美国签证而好不容易抛下的念头,但心里还是禁不住五味杂陈。胖子那句话唤醒了我心底隐隐约约,看不分明的担忧,让它一下子变得清晰无比。是的,我不希望有那一天,我已经垂垂老矣,闷油瓶扶着身形佝偻的我,问我说:“吴邪,你想去哪,我带你去。”然后一个20出头的少年,搀扶这一个看起来像他爷爷的老人,去向一个未知的地方,那个老人就此长眠,而少年从此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这个画面让我头痛欲裂,我无法忍受这一幕的上演,但这却是我和闷油瓶可以预见的未来。我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木头一样,想起了冰箱里的千月茸和翼火蛇胆。也许我是幸运的,也许我真的有长生的可能。这样想着,心里令人窒息的疼痛才减缓了几分。我定了定神,回答了一句:“那好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我们三个去了后山,三个人石头剪子布来决定谁下去。我们可敬可爱的王大胖同志输了,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去把那散发着恶臭的龙棺菌取了上来。然后老头就去做自己的准备,叫了摩托车把我们送回雨村。   一回到家我们赶紧忙活起来,杀粽子能手闷油瓶同志被我安排去杀鸡,结果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一时不慎,错杀了邻居家的鸡。隔壁大妈本来就对我这种城里来的、风光无限的人物怀有深深的嫉妒,女人嘛,最怕被别人抢了风头。这把被她逮到了把柄,她正叉着腰,对闷油瓶破口大骂。   闷油瓶在地下的时候,还没有哪个生物(或者死物)敢对他犯横,甭管是粽子,女鬼,还是海猴子,要么两腿一夹拧断脖子,要么手起刀落人头落地。自从回到了地面,在我的悉心教导下,闷油瓶很快就明白了地面上这些脆弱的两脚兽,虽然很多时候比粽子还不讲理,但绝不能一言不合就扭断脖子,就是伸手打一下都可能引来麻烦,不知道他听明白了之后是不是想立马回到地下去。   所以此刻,面对一个没有武力值可言的中年大妈,闷油瓶像个因为淘气而挨训的宝宝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在那任她骂,一对黑亮的眼睛时不时无辜地眨几下。   可怜的闷油瓶,他只对真刀真枪的肉搏在行,打嘴仗估计全世界没人比他更吃亏了。好在我们这一方有均衡发展型选手——胖子,要打能打,要骂能骂。此时他正口沫横飞地问候了隔壁大妈家的十八辈祖宗,言辞之犀利,措辞之肮脏,像隔壁大妈这种高段位选手都甘拜下风。   正得意时,我突然发现我们忘了买酒,心里大叫不好,就一竿子蹿了出去,把这事汇报给了胖子。胖子得知了我们这一致命软肋,秒怂,态度180度大转弯,马上向隔壁大妈陪起笑脸。懵懂的闷油瓶不太理解我们俩唱的这是哪出,无辜的大眼睛又眨了眨。   隔壁大妈脾气大嗓门高,但那都是虚张声势,她那点儿智商怎么可能玩儿的过我和胖子这两个在大城市里做生意的奸商。几个回合下来,哄得她心花怒放,自以为狠狠讹了我们一笔,赚了大便宜,实际上让我们没花几个钱就拿到一只鸡和好几瓶酒,解了燃眉之急。   菜还没炒完外面就响起了鬼子进村一般的破锣声,爸妈、二叔、小花和秀秀一行人抵达了我们的雨村农家乐现场。秀秀果然中计,好好地感受了一把南方的冬天,甚至还在半路买了个花棉袄穿上了。至于小花,我认定他在装逼,要风度不要温度,若无其事的样子百分百是装出来的。   我没敢告诉爸妈说闷油瓶和胖子是我一起挖墓的兄弟,像他们那么因循守旧的人,听了这个非得吓死不可。所以我就说他们俩是亲兄弟,都是我的农产品开发的合作伙伴。虽然说我也觉得这个谎言确实有点扯,胖子和闷油瓶无论从五官上还是体型上都绝对无法看出半分血缘关系,但是我爸妈也就是感慨了一下这个老大把娘胎里的营养都吸光了,到生老二的时候,贫瘠就好像三nian自然灾害一般,没有再提出过多的质疑。我二叔对我那点儿破事当然是门儿清,但是为了维护我爸那纯洁而脆弱的心灵,他选择闭了嘴在一旁默默抽烟。   一向被我誉为“明骚”的小花居然自带了围裙,下厨和我们一起忙活。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儿一桌子菜就上齐了。大家和和美美地吃了,聊得也都挺开心。艺高人胆大的小花给大家唱了西皮流水,这种东西最讨父母这一辈的老派人喜欢,当场就多吸了3个粉。胖子虽然没有艺,但是架不住脸皮厚,现场演唱了《五环之歌》,倒也赢得了满堂喝彩。   吃完饭,放完鞭炮,我和小花一起在院子里坐下。过去的十年中,小花是我最亲密的战友,和我一起实施了那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计划,他为了我付出了太多,损失了太多,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无以为报。   现在我接到了闷油瓶,我们三个一起在雨村生活下来,日子过得滋滋润润,悠悠闲闲,而小花仍然在阴谋与斗争的漩涡里挣扎,他是如此坚强,却又如此孤单。   “你还是把秀秀娶了吧,找个人和你一起分担。”我忍不住劝他。   “分担什么。”他的眼睛没有离开手机。   “你打算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以后呢?”   “我只把她当妹妹,你别在这乱点鸳鸯谱,那你自己呢”   “我和你能一样吗,我现在可是退休了。”   小花叹了口气,就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他首先表明了自己对秀秀真的没有男女之情,虽然他们是一种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但这不代表爱情。其次就是,和秀秀联姻绝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途径,反而是把问题更加复杂化的祸端。秀秀一旦嫁入解家,就等同于两家并一家,秀秀还有一干兄弟姐妹,本来就对秀秀的家主位置虎视眈眈,如果感觉到霍家的财产和势力要被解家侵吞,他们必然要站出来反对,必然为了争夺财产而闹个地覆天翻。等到秀秀生了孩子,孩子是姓解还是姓霍呢?这一个孩子以后是解霍两家的家主?最好的方法也许是生一男一女,男孩姓解,在解家当家,女孩姓霍,在霍家当家。可是如今的政策只允许生两胎,哪那么正好就是一男一女。如果不是秀秀,另找其他的女人也是不可行的。如果这个女人身世清白,他不想把无辜的普通人拉进这样的浑水里。如果这个女人居心叵测,他不可能把解家这么大的产业暴露在危险之中。   “真是太难了。”我叹了口气,“那你到底想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不怎么办。”小花耸耸肩,“就维持现状有什么不好的。”说完又继续玩手机游戏去了。   小花的顾虑我是明白的。解家这么大的产业,基本上都掌握在他一个人手里,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婚姻是个大事,尤其是像小花这样大家族掌门人的婚姻,尤其是这个家族的业务不是那么见的了光的情况下,更不能掉以轻心。他和秀秀虽然说是青梅竹马,可是现在的关系尴尬的要命。当时小花和霍老太太一起夹了张家古楼的喇嘛,虽说小花也是身负重伤,可是好歹捡了条命回来,霍老太太却是有去无回,还被我割了脑袋。当时霍家就已经和解家闹的不可开交,现如今,他再把秀秀这么一娶,更是坐实了要侵吞霍家地盘的狼子野心,怕是要激起一场腥风血雨。   想到这,我又把嘴上的烟重重地吸了一口。罢了,也许他说的是对的,维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小花只比我小一岁半,今年已经37了,也不知道他要孤身一人到什么时候。看到他故作坚强的身影我都替他累,却什么都帮不了他。   第二天下午大部队就出发离开雨村了,他们都是大忙人,拜年的日程排得满的很,我也乐得清闲。二叔再一次和我谈了爸妈的问题,他们已经60好几了,而且年纪只会越来越大,身体只会越来越不好,让我自己考虑。   送走了他们,我们仨开始准备雷本昌这边的事,准备装备,做恢复性的训练,大年初七一大早,雷本昌就开着拖拉机在早餐店门口等我们了。   下到地下湖里的过程我不赘述,最后的结果并不顺遂人意,雷本昌死了,手里拿着钓竿,既没有钓到那条鱼王,也没有钓上儿子的尸体。我们在里面发现了很多疑点,还在水下大战了那条鱼王。按照我们以前的脾气,非得进去探个究竟,顺便解决了那条死水龙王不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按捺下我的好奇心,我可以等一等。我想我会回到这里来,钓上死水龙王,然后进死水龙宫去一探究竟,但是不是现在,至于是多久以后,我也不确定,也许是1年,2年,也许是5年,8年。但是现在,我想让我的心歇一歇,节奏缓一缓,暂停继续探险,暂停研究长生的问题,好好地给自己放个假。   我无数次地幻想从青铜门后接到闷油瓶,我这一生就圆满了,我就可以退隐了,可以放下了。谁曾想8月份把闷油瓶接出来,12月我们仨就再次下斗了,而且也是九死一生,然后这才2月份我又下地了。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用“狗改不了吃屎”来形容自己。   我不排斥再次下地,但不是现在。所以我们仨只是拿出手机,用仅剩的电量在地下湖里自拍,以后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我就把这些照片美颜之后发到微博和小红书上,当网红来赚钱糊口。   春节过去之后,美国旅游的事被我正式提上了议程。我对着电脑看攻略文章,居然看得津津有味,觉得比爷爷的笔记还要好看。美国游记看得多了,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去了一遭。这样想来,做行程的那个人实际上是旅途中最吃亏的人。   因为看看游记也不费什么脑子,看得越多,知道的门道就越多,所以有那么几天,就连上厕所的时候我都拿手机继续看别人的游记。这期间我发现了一个颇为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在电脑的浏览器上打开马蜂窝的网站时,出来的都是点赞收藏数比较多的的游记,通常是字数多照片多,说得比较详细。而手机app一打开,那首页上全是穿着比基尼在海边/无边泳池/豪华酒店里搔首弄姿的美女,搞得我以为自己进了什么不正经的网站。当然后来我偶然也看到了一些对这个东西的解释,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吧,但还是顿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什么网站都能用来做这种生意。   当然正儿八经的游记还是有很多的,看得多了我也摸到了门路,大体制定好了行程。毕竟是第一次出国,我觉得战线不要拉的太长,美国这地方本来就不是能一次看完的,所以这次遵循就近原则,只去西海岸几个主要的旅游目的地,旧金山-拉斯维加斯-洛杉矶,时间控制在12到15天左右。   我草草地列了一下大家推荐比较多的景点:   旧金山:九曲花街,渔人码头,金门大桥,斯坦福大学,硅谷。   拉斯维加斯:拉斯维加斯大道(这不是废话吗),各种酒店(每个酒店都有自己的特色)   洛杉矶:环球影城、迪斯尼、好莱坞、比弗利山庄、圣莫妮卡海滩   鉴于我们三个在文化科技方面都没什么造诣,我也不指望他们能对世界知名学府和尖端科技产品的发源地有什么兴趣,我删去了斯坦福和硅谷,剩下的都保留在了行程里。   出于谨慎考虑(我还是不相信闷油瓶能过签……),我暂时没有订机票和酒店,而是打算签证下来了再说。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我陪闷油瓶去取了护照,回家之后就订了去北京的机票。我们比预约的面试日期提前两天到了北京,住在胖子家里。提前这两天也没闲着,胖子找出了他的房本,去开了存款证明,打印了银行流水。做我们这一行的流水大,不要说出了龙脊背,就算是普通的小物件也都是五位数以上的交易额。所以拿过胖子这银行流水单,看着这进进出出都是几十万的数字,又开始担心美帝会不会怀疑胖子这生意的合法性。   不知为啥,这签个美国签证,整个人都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我暗骂了自己好多次,咱吴小三爷不能这么崇洋媚外,可就是止不住对每一个环节都疑神疑鬼、高度紧张。尤其是那天早上站在美国大使馆门口排队的那一刻,居然比见到粽子还紧张。   那天早上我们仨早早地起了床,潘家园距离亮马桥不是很远,坐10号线连换乘都免了,下车的时候比预约时间还早了1个小时。   下了地铁我们从B口出来,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好多人围着一个报刊亭。人行道比较窄,这么多人堵着一时间也不好过去,我便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闷油瓶太帅,一个年轻的姑娘向我们主动搭话,说美国大使馆不允许带包和手机进去,只能在这存包,20块钱一次。   我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在察言观色方面可以说是十拿九稳,这小姑娘一看就不是在撒谎,没必要走到使馆去验证一下再回来。   这真是长了见识了,美帝居然和路边报刊亭狼狈为奸,利用这种下三滥手段非法牟利,也就幸好胖子和闷油瓶这俩甩手掌柜还就真把我当成本次美西旅游的总指挥了,手机钱包揣裤兜里,空着手就来了。我也没再犹豫,把三个人的手机都放在我包里,把装材料的文件袋拿出来,手机支付了20就把包存了。   存完包之后三个人一身轻松地继续前进,这地方根本不需要掏出手机来看什么导航,一大早上乌泱乌泱的人全是往美国大使馆去的。溜溜达达地跟着人流,没几分钟就到了。   门口就是安检,果不其然是不允许携带包或者电子设备的。门口的保安在预约表上找到了我们的名字,每个人的护照背后给贴了一个标签,然后就让我们进去排队了。   里面队伍的长度令人咂舌,移动速度也颇为缓慢。向四周望去,大家都打扮的人模狗样:男的仪表堂堂,女的珠光宝气,看样子是卯足了劲把浑身上下都置办上奢侈品品牌了,不是香奈儿,也最起码是个LV,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消费能力和大力拉动美国GDP的决心。相比之下,我们仨穿的最为休闲,甚至可以说是穷酸。这把我才明白,这美国签证的角力不光光是填表和资产证明,穿着打扮也是攻略之一,不由得暗叫失算。   在这队伍里排着,一晃眼两个小时过去了。虽然说干我们仨这一行的,就这么站着不动,别说2个小时,10个小时都不应该有任何感觉,但是我还是觉得腰酸背痛,膝盖发软。最主要的还是无聊,太TM无聊了,也没有手机可以玩,烟也不能抽,就这么干站着,还得整齐地排成一队,随着面试进度移动。谁说中国人素质低了,美国大使馆门口的中国人,组织性纪律性完全不亚于日本人。看着沉默又肃穆的队伍我算是想明白了,网上那些类似于“美国就是大农村”“白给我去我都不去”的叫嚣纯属扯淡,人的身体永远被嘴诚实的多。   身边的胖子和闷油瓶也是一言不发地站着。沉默地呆着,这简直是闷油瓶的专长啊。假如美国签证可以代排队,我真觉得闷油瓶会继倒斗之后发掘出第二个技能,顺便得到个“代排一哥”的称号。   胖子终于是憋不住了,这恰好和我想到一块去,我早就想打破沉默,恢复我们中华儿女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的淳朴品质了。   “你说这都6102年了,这崇洋媚外的奴性怎么还是没见改呢?”胖子气愤地说。   我无奈地搓了搓脸,回答道:“胖爷啊,您这是把咱们仨也一块骂进去了啊。” 第45章   “咱们仨能一样吗?咱们仨那是深入敌后方,知己知彼,和这帮人不是一个境界。“   本来在这条队伍里讲话就是一桩稀罕事儿了,再配上胖子的大嗓门,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在我们三个身上。我的老脸不禁一红,但又马上恢复了常态。我这10几年打拼下来,早就把脸面置之度外,闷油瓶和胖子就更不用说,那天在山顶,他俩一大清早守着一顶帐篷,坐在人家停车的地儿装黑脸门神,就能看出他俩那股憨劲。   胖子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继续侃道:“咱们都是炎黄子孙,龙的传人,现在在洋租界里卑躬屈膝,成何体统。”   我懒得理他:“龙不就是蛇吗?人家美帝的象征可是鹰,吃蛇的。”   一句话把胖子怼的没脾气了,但他还是不死心:“美国建国总共才200多年,我中华上下五千年文明历史,美国就是一小屁孩子。”   我叹了口气:“人家一建国就一步跨入现代社会了,咱们这边大清可才刚倒100多年呢。华盛顿和乾隆爷是同一个时期的人,你能想象吗?”   胖子显然历史不及格:“瞎扯,华盛顿那是现代人,你把他跟古代人比。”   “他俩都是1799年死的。”   一句话又把胖子噎那去了。   “可是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总是事实吧?”   “是事实啊,可是中华文化哪样东西比好莱坞、肯德基、麦当劳这些玩意儿国际影响力大”   “话不能这么说,”胖子挠挠脑袋,“我国古有四大发明,今有新四大发明。”   古代四大发明的时候美国还不存在呢,有什么可比性。说起这个新四大发明我就更气不打一处来。高铁、扫码支付、共享单车和网购这四样东西没一样不是人家玩剩的东西,支付宝的原型是Paypal这就不用说了,人家亚马逊的总裁杰夫·贝索斯都登顶世界首富了,你还在这说网络购物是新四大发明可就太没意思了。   这么和胖子扯着淡,不知不觉中排进使馆里了。我以为进了屋里肯定就意味着快轮到我们了,结果我还是太天真,在屋里又活活等了一个多小时。在使馆里面我也不好意思再和胖子说话了,只得盯着柜台上办签证的人看。   整体来说通过率还是挺高的,反正我是没注意到有人被拒。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女生好像是申请留学签证,各种各样的材料来回来去地翻了半天,不停地说着,最后我也没看见给她什么颜色的条子。还有一个衣冠楚楚,像是山西煤老板的人,也是房本车本的拿了一大摞,一会递进去这个,一会递进去那个,半天审核不完,搞得我又紧张起来。   终于是轮到我们了,我在填表的时候就把我们仨填成一个group,所以我们分到一个窗口面试,是一个胖胖的白人签证官,我心里暗暗高兴。我刚才看了一圈,就在心里求上帝保佑不要分到那个黑人女签证官。不是种族歧视,而是发现她那个窗口事儿最多,每个人上去之后时间都特别长,问这问那,不停地查各种材料。我怀疑她是不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压迫和歧视,现在干了这个工作,要把自己受过的苦加倍报复回来。   美国版的胖子非常和蔼,也许是看到中国版的胖子倍感亲切。我正准备操练上我的broken English和签证官应对几个回合,结果人家一口熟练的中文问:“你们去美国干什么?”   “去旅游。”本来缩在后面的胖子一听对方会说中文,赶紧跳出来接话。   签证官一边往电脑里打着字一边继续问:“去美国哪些城市旅游?”   老师老师,这个我会!我用英语回答到:“San Francisco, Las Vegas and Los Angeles.”   签证官点点头,说:“你们三个人一起去?”   我连忙回答:“Yes.”   签证官说:“好的。祝你们在美国玩得愉快。”然后章一盖,3张蓝色的回执单递了出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和胖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还是闷油瓶拉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赶紧说:“Thank you very much.”拽着胖子和闷油瓶从出口出去了。   一走出门,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我这浑身上下神清气爽,不由得哼起了小曲儿。   “美帝国主义果然是纸老虎,你知道吧,paper tiger。麻痹大意,这么轻易就让咱们无产阶级共产主义斗士打入了内部。”胖子也得意洋洋。   “你说话可小心着点哎,咱们还没走出敌人大本营呢,小心隔墙有耳,再把你这签证给收回去了。”   “不就这么一张破蓝单子吗,胖爷我就是把它吞到肚子里去,也绝不还给阶级敌人。”   我被他的表情逗得“噗嗤”笑了出来,咳了两声正色到:“为了庆祝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咱们今天中午得去吃顿好的。张团长,王参谋,你们俩想吃什么尽管提。”   我们返回地铁站前的报刊亭取了包,就向王参谋“尽管提”的去处——金茂威斯汀酒店走去。   知味餐厅,288块钱一个人,一顿饭又要宰掉我小1000块。我一边胡吃海塞妄图吃回成本,一边埋怨胖子瞎指挥,一般的餐厅300都够3个人吃的了,跑到这来1个人300,真是赔大了。   “天真同志,咱们现在可是手握美国签证的人了,这层次也得提升着点儿吧,难不成还去什刹海吃炒肝和爆肚不成?”   “得了吧,”我塞了一嘴的烤羊排,“什刹海周围那一圈馆子才最坑人,又贵又吃不饱人,还不如新川面馆吃碗面来的实在。”   “新川面馆也就靠个名头,招牌菜就是那个麻辣凉面,里面除了麻酱没别的。”胖子频频摇头,说话间就干掉了两大块牛排。   这地方也就是占了个Westin的牌子,要说自助餐的内容,我觉得不值这个价。但是胖子这个饭量,我倒不怀疑他能吃回成本。我本来预计最回不了本的就是闷油瓶,毕竟他是一个把山珍海味和压缩饼干一视同仁的人,可没想到他倒真是一个“闷声干大事”的主。   刚进来的时候,我告诉他自助餐就是自取自吃,随便拿,但是不要浪费,顺便还叮嘱他多吃点值钱的、家里不经常做的东西,别去搭理甜点那种又填肚子又不健康的玩意儿。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就一个人走了。   过了一会儿我们仨都各自拿着盘子回来了,我手里只端了一个盘子,胖子拿了两盘,我们俩就先吃上了。过了一会儿,闷油瓶双手各夹两个盘子,一共拿了4盘回来,把我和胖子都看呆了。   他那盘子里荤素还挺搭配,牛排羊排大虾刺身一样没落下,主食只有一点炒面和几个寿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我的话,水果和蛋糕类一个没有。接下来,我和胖子的胡泡瞎侃他一句也没参与,从坐下之后就一个人默默地吃。他细嚼慢咽,吃得不快,我和胖子都差不多吃饱的时候,他才吃完这4盘。我让服务员把空盘收走,结果闷油瓶又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拿了4盘回来。   “我说小哥,”胖子沉不住气,“你能吃完这么多吗。”   闷油瓶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吃着。我们俩都不太敢开他的玩笑,就继续瞎侃起来。   “天真,美国旅游这么一趟大概要花多少钱啊?”   “一个人两、三万吧。”我拿了一盘水果吃。   胖子没发表什么意见,毕竟这钱对他来说应该还是小意思,但是我自己突然想起来,我把8万块钱转给闷油瓶之后,自己账上总共剩2万,连去美国这一趟都不一定够。虽然说我可以跟二叔要钱,也可以跟我爸妈要点,但是我内心是一百个不情愿,我不愿意面对我二叔,他肯定又要教育我一番,我爸妈那边呢,我也不太经常回去,一回去就提要钱的事,我毕竟也快40的人了,实在拉不下这脸来。于是乎,我又想起了我亲爱的发小,解语花呗,我这不正好在北京呢嘛,愉快地决定明天就去他办公室找他借钱。   这时闷油瓶已经吃完了面前的4大盘,又起身要去拿,被我一把拽住:“小哥小哥,你听我说,真不用那么拼,咱们来这吃饭主要就是欣赏欣赏风景,庆祝一下顺利过签,精神意义大于物质意义,你别卯着劲要把成本吃回来。”   闷油瓶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我还没吃饱呢。这不是可以随便吃吗?”   “啊是是是,您吃您吃。”我无奈地放开了手。   “合着小哥平时在家里都是挨饿的。”胖子挑了挑眉毛。   我发狠地说:“回家以后,每次买菜都把咱那双开门大冰箱给我塞满喽,我还不信我就养不活一个闷油瓶了。”   事情的结局是闷油瓶又吃了4盘,搞得服务员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刚开始我们进来时服务员眼神就不对,因为闷油瓶长得太帅,一直盯着他看。无奈闷油瓶绝不会因为这个而对个人形象有丝毫的注意,12盘食物下肚之后服务员们不再用花痴的眼神看他,而改成了惊恐的目光。饶是我这脸皮这么厚的人都有点如坐针毡,亏得闷油瓶还在那稳如泰山的,甚至还取了一盘水果来吃。   “你怎么不再吃几块蛋糕呢。”我问。   闷油瓶丝毫没听出我的讽刺意味,淡淡地答道:“含糖量高,对身体不好。”   我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呛得我咳了半天:这还是闷油瓶吗?阴险的美帝该不会在使馆里偷梁换柱,把我国No.1盗墓人才挖掘走,然后掉包给我一个饭桶吧?   吃了两盘水果之后,闷油瓶终于往后靠在椅子上,说他吃好了。我逃命一般去前台结了帐,用最快的速度在服务员异样的目光中逃离了金茂威斯汀。 第46章   闷油瓶这人我看是属骆驼的,吃下去的东西还能储存起来。在金茂威斯汀那一顿之后,他差不多两天没正经吃饭,表面上跟我和胖子一起照常吃,实际上据我观察,真正咽下去的东西少的可怜。估计这是他们张家人下斗之前的必要训练,别人想学也学不来呢。   回到胖子家,我们俩又胡泡了一阵,肆意畅想了美国之行,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我踏着轻快的步伐,向着小花的公司走去了。   其实春节只是一个半月之前的事,算起来和小花刚刚见过面。这才40几天时间,就厚着脸皮跑上门来借钱,这事大概也只有我能干的出来。   小花公司的人早就认识我了,他们都知道我是他们老板的发小、至交、铁哥们,但也知道我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天麻烦他们老板,不是向他借钱,就是害的他赔钱,再不就是拉着他和我一起冒险。所以秘书虽然恭恭敬敬地把我带到会客厅,给我上了顶级的咖啡,我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略带鄙夷的神色。当然我吴某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装模做样地抿了一口苦的要命的咖啡,大刺刺地往真皮沙发上一靠,就等小花过来了。   不到5分钟时间,秘书再次恭恭敬敬地出现在会客厅门口,对我说:“吴先生,老板请您到他的办公室去。”   那当然,我又不是客人,我可是当年要娶他的吴邪。   闻言我站起来,昂首挺胸地跟着她走了出去。   小花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正在批示文件,见我进来,把文件夹一合,放到旁边,然后对秘书说:“你先出去吧,暂时不要打扰我。”秘书点点头,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秘书一出门,小花就换了表情,卸下了那故作深沉的装逼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无奈和嗔怪:“哎哟,你又要闹哪出啊,不在福建过你的舒服日子了?”   “谁告诉你不过了,不仅要过,还要过的更舒坦呢。”   “那怎么想起我来了,我是不可能退休跟你去山里的,不用劝了。”   “小九爷这么大的产业,我哪敢劝啊,我这是穷困潦倒,找你接济来了。”   小花彻底无语了:“你就在一个小破山村里过日子,还能有多大开销啊。我被你搞得赔了300亿,窟窿刚堵得差不多,没钱给你了。”   “你听我说完啊,我来找你借5万块钱。”   “……”小花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你不是吧,你准备上街要饭了?”小花终于开口了。   嘿嘿,我就知道5万对于小花来说就不能算钱。   “我们三个乡巴佬没出过国,想去美国旅旅游,但是为了给小哥办资产证明,我把账上的钱都打给他了,现在手里没有旅游的钱了。”   美国对于小花来说不算什么稀罕地方,他因为生意上的事,经常出差到美国,之前从张家古楼受了重伤出来,也去美国疗养了一段时间,但你说与公事无关,单纯是去美国旅游的次数,小花绝对是0.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我说完这话的时候,小花抬头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一丝失落。   失落一闪即逝,他满不在乎地说:“5万块钱,我现在微信就能给你,不用还了。”   “那哪行,到时候一定还给你。”我顿了顿,试探着问:“那个,小花,你下个月有空吗,和我们一起去吧。”   我发誓小花沉默了足足有2秒钟,才潇洒地一甩头:“我这公司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一去10几天,公司要是出了什么事,损失你来负责啊。”   “也就不过10几天而已,天还能塌下来不成。”我嘟囔着。   小花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下次吧,下次你们再出去旅游,我一定和你们一块去。”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好,那解总说话算数,明年咱们一起去欧洲或者澳大利亚。”   小花笑了,笑得特别开心,也特别的美:“我说话要是不算数,生意也做不了这么大了,明年肯定跟你们一起去。”   “那不打扰解总工作喽。”我在微信上接了小花转来的5万,向他做了一个飞吻,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刚走到楼下,微信提示音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小花发来信息:“在北京待多久呀?”   我一边走一边回复道:“使馆说签证10个工作日能出来,我们取到护照再回去。”   “这段日子都待在胖子家?”   “对。”想了想,我又追加了一条,“有空过来玩,出国旅游的时间没有,偶然过来聚一下的时间应该有吧。”   “那当然。我星期六过去。”   我一愣,然后就笑了,心里感觉暖暖的,刚想把胖子的地址发给他,他却好像和我有心电感应:   “地址我有,去之前告诉你。”   我又笑了,对于小花我永远可以放心,他是那么坚强,那么独立,那么追求完美,那么值得信任,似乎从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别人的惦记。我把手机放回裤兜里,哼着小曲往回胖子家的方向走去。   我觉得我是幸福的,我一个平淡无奇的人,生命中居然有3个可以完全信赖甚至可以托付生命的人,闷油瓶,小花,胖子。而他们又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我都可以忘记了自己的弱小。   回到胖子家,只有闷油瓶坐在沙发上望天发呆,见我回来告诉我说胖子去他铺子里了。他那古董铺就在前面,离他家近的很,于是我转身过去找胖子。   到了他那铺子一看,什么叫财迷,胖子这才真叫财迷呢,就是为了取签证在北京待那么十几天,也犯得着把铺子重新开张一把。一大早就拿着清扫工具过去了,把他那铺子里里外外打扫个一溜够,现在正满头大汗地坐在店里,拿一把大蒲扇呼哧呼哧地扇着风。拖布和扫把扔在墙角,桶里的水还是黑的。   我走过去,把那桶黑水拎到厕所里倒了,也懒得给他再接上,空桶在我手里叮铃咣铛地晃着。我把桶往地上一扔,坐在胖子对面的破藤椅上。   “怎么着,从解老板那申请到救济没有。”胖子自己都喘得跟牛一样了,还不忘了戏谑我。   “那必须啊,一下子给了5万,去两趟美国都够。”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藤椅上。   “解总对你一向大方,也不计较你始乱终弃那点事儿。”   这话听着不对啊。“什么叫始乱终弃,我始乱终弃谁了??”我一脸懵逼。   “咳咳”胖子一脸yin笑,“是谁小时候拍着胸脯说要娶人家的呀?”   “这点事儿怎么现在还提啊,我那时候还说要娶秀秀呢。”   “哎呦喂,没看出我们天真无邪同志小时候还是总攻大人呢,整天叫嚣着娶这个娶那个,还弄得三妻四妾的。”   “所以现在遭报应了嘛,”我躺在藤椅上懒懒地回答,“快40的人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姑娘的手都没牵上一次,都怪小时候把桃花运用光了。”   “但是现在,咳咳”胖子装出一副咳嗽的样子。   “现在怎么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你都另有新欢了,花爷还是不离不弃,要钱出钱,要力出力,啧啧,为了你豪掷千金,一赔就是几百亿。这份情意是天地为鉴,到现在年级一大把了还是单身一人,真是催人泪下。”   我回去真得查查胖子TM的是不是背着我们报了什么误人子弟的成语学习班,关键是说的这是哪跟哪啊,是不是他这铺子风水有问题,刚坐下就中了邪了。   我“哼”了一声说:“单身就怪我了?你都快50了还单身一人呢,这帐是不是也得算在我头上”   “别想转移话题,你为了把钱给小哥用,自己去找花爷借钱。你这么厚此薄彼,花爷心里能好受吗。“   闻言我差点从藤椅上摔下来,傻X胖子,原来是拿这事来涮小爷,我吴小佛爷能怕你不成,你要玩我就陪着你玩到底。   于是我轻咳一声坐回藤椅上,佯装面露忧色:“有缘无份最为伤人,虽然老天安排我和他在新月饭店重逢,但重逢之时早已物是人非,那时候我的身边已经有了小哥,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眼见胖子的脸色已经如同吃了屎一般,我内心暗爽,再接再厉又来了一句:“哎,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座中泣下谁最多,吴小佛爷青衫湿啊。”   “呕”胖子终于忍不了了,回头对着墙角假装吐起来。   一记重拳把胖子KO之后,我心情大好,刚准备继续对胖子发难,门口一黑,居然有人来了。   一看有生意上门,胖子立马整理好仪容仪表,正襟危坐,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来人是一个3、40岁,气质猥琐的瘦小男子,看这样子应该是来出货的而不是买货的。胖子本来就是想趁着在北京等签证的十几天工夫,把铺子里的存货出一出,毕竟他也打算退隐雨村了,大部分好东西都是运到我那,让二叔的伙计帮忙出手,所以这个铺子的意义已经不是很大,不打算继续往里收那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了。这样一来,胖子就失去了兴趣,神情松懈了许多。   那猥琐男进来之后,眼睛贼溜溜地在我们俩身上扫来扫去,估摸是在观察谁才是真正的老板。   胖子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   猥琐男脸上立马堆上了笑,凑到胖子跟前,低声说:“胖老板只收古玩吗?”   “字画、古籍,摆件,家具,瓷的,金属的,从小到大,没有不能收的。”   “那药材呢?”   “你家后院刚长出来的蒲公英?麻烦您出门右转去同仁堂问问吧。”   “几千年的药材呢?”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起千月茸和翼火蛇胆,恨不得立马打着飞的回雨村,拉开冰箱看看是不是眼前这猥琐胚子趁我们不在家把我长生的希望给窃取了。   胖子丝毫没有露出异样,依然打着哈哈:“几千年的药材,都成化石了吧,别把人给吃死了。”   “没有,还完好着呢。”   胖子把肥肥的爪子一伸:“完不完好那得看了货再说。”   猥琐男嘿嘿一笑:“我要出的不是这药材,而是标注这药材所在地的地图。”   胖子装出一副发怒的样子:“你玩我是不是?”   猥琐男连连陪笑:“岂敢岂敢,那药材不得了,吃了可以长生。”   我的心又是“咯噔”一下,心想如果他要出的是苦笋林尖下面那个墓室的地图的话,那真是撞枪口上了。药材已经被我们取走,这地图完全是废纸一张。   胖子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那劳烦您自己吃了长生去吧,我这庙小,容不下这么大的佛。” 第47章   那猥琐男见胖子不为所动,是真的有点急了:“胖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味药材叫麒麟芝,在神农架里,吃了能长生不老。地方很深,特别危险,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我没那个本事自己去拿出来,只能把这地图卖了。要不然的话,吃了能长生的玩意儿,您说得值多少钱?”   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里都是一惊。好在胖子在生意场上永远是影帝级别的演技,他还是波澜不惊,慢悠悠地说:“既然这地方那么危险,要地图有什么用啊?有了地图不也还是拿不出来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咱这样的普通人是不行,但是有手段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胖老板在道上不就是赫赫有名的吗?”   胖子闻言变了脸色,急忙打住他的话头:“瞎扯,你听谁说的?”   猥琐男嘿嘿一笑,说:“实不相瞒,刚才我先去了您对面的铺子,那边的金老板说您在道上吃得开,这东西只有您敢收。”   “Cao他祖宗的大金牙。”一听又是金万堂,我和胖子都气了个半死。   按照目前的局势来说,这世上除了我们三个,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这个药材的门道。所以这个人打着长生的旗号到处忽悠,想出手这个鸡肋的地图捞一笔。虽说除了我们仨没人知道麒麟芝本身并不能长生,而是需要和千月茸、翼火蛇胆相配合,但大部分人应该压根儿就不会相信吃一个药材就能长生的鬼话,所以这猥琐男在附近的铺子里转了一天也没能出手这张地图。   胖子清了清嗓子说:“只要是好东西,当然都可以收。这样吧,地图你先拿出来看看。”   “那哪行啊。”猥琐男面露难色。“不是我不相信胖老板,哪家店里还没个监控,我要是把地图拿出来了,你把监控录像一调出来,地图不就相当于被复制了嘛。”   “您说的是,但是不验货就交易是绝对不可能的,要不您再去别家看看去吧。”   猥琐男一听这是逐客的意思,又急了:“别介别介,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我加您一个微信,我回去之后,把这地图拍一部分发给您瞧瞧。您要是瞧上眼了,明天我再过来。”   我向胖子点点头,胖子说:“那也成。你这地图怎么来的?”   “这有啥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了,”胖子把眼一瞪,“你这要是偷来抢来的,我收了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那不会那不会,”猥琐男急忙澄清,“这是我家祖传的。比我太爷爷还早,都不知道是多少辈之前传下来的了,据说是在什么山里找到的。”   “你祖上是哪里人?”我插了一句话。   “福建的。”   从他的神情来说,不像是撒谎,我又和胖子对视一眼,心想也许有门。   胖子点点头说:“行吧,那你想多少钱出?”   猥琐男有些扭捏:“胖老板,要不是家里急用钱,这祖传的东西谁也不想卖。我急着还债,能卖个10万就行。”   胖子假装吃惊的样子:“我说哥们,你这就是个地图,不是长生不老药本身,有了这地图也不一定找得到这个药,兴许早几百辈子被人采走了。就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您要10万,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猥琐男脸都涨红了:“可是,可是,这地图本身也是老物件了,比我太爷爷还早呢,虽然说就是一块布,那也是文物啊。”   “哪块破布能值10万的。你家还有别的古董吗,和这个布一块的。”   胖子果然心思缜密,这事我都没想到。   “有啊,和这布在一起的是一块三角型的石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三角型的石头?难道是开启某个机关的钥匙,需要这块石头才能打开某个墓室或者某个盒子,最终取到麒麟芝?不管怎么说,务必要把这块石头一起弄到手。   “这样吧兄弟,你呢,看着也是个实在人,听你这么一说吧,你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也不少。我知道你也不想当那不肖子孙,一下子把祖宗的东西都给卖了,要不这样,我这次就算帮你一个忙,一分钱不还价,就给你10万。但是10万我光收你一块破布,那我就底裤都赔掉了。你也体谅体谅我这买卖,布和石头凑一套,给你算10万。今晚你就把地图和石头的照片发过来,要是没问题的话,咱们再定交货的时间。”   一番话还真把猥琐男唬住了,不住地点头答应,两人互加了微信,猥琐男兴高采烈地走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我和胖子哪还有心情继续看店,胖子把铺子锁了,我们去附近的饭店里点了3人份的外卖,拎着就回家了。   闷油瓶还是坐在沙发上发呆,连姿势都没换一个,见我们招呼他吃饭,才慢吞吞地走到桌子边坐下。   没等胖子开口,我就把刚才发生的事给闷油瓶叙述了一遍,问他怎么看。闷油瓶沉默了一会才说:“那本古籍里没有地图吗?”   我摇了摇头,虽说没有完全翻译完,但是我在拍照的时候翻了一遍,回家之后在电脑上又把照片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完全没有地图这种内容。   闷油瓶点点头说,神农架的范围很大,地势复杂险峻。神农架深处人迹罕至,普通人根本找不到地方,有一张地图指引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至于石头是干什么的,他也不知道。   听小哥这么说,我和胖子的心也就定了,如果这猥琐男手里真的有麒麟芝的地图,我们可就赚大发了。   晚上8点多,我刚洗完碗准备坐下看电视,胖子的手机“叮”一声。他拿起来一看,就大叫道:“来了!”   微信上发来了地图的一角,确实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织物质地,那时候黄河流域和长江中下游的农村里普遍养蚕,都能生产丝织物。但如果是丝绸的话,现在应该已经烂成一堆絮絮了。从照片上来看,这个材质应该是葛藤或者苎麻,虽然也是残破不堪,好歹还能看出个样子。   “都破成这个奶奶样了还能看出个毛地图啊。“胖子不满意地叫唤着,在微信上质疑了猥琐男。   猥琐男很快就回过来说,这是他们家的传家之宝,保存的很用心,尽管如此,他们也知道这地图原件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氧化腐朽,所以每一代人都会重新临摹这张地图,保证把地图上的图样清晰准确地保存在完好的纸张上。然后他就发过来一张照片,也是只照了一个角,是一张崭新、硬挺的板纸,上面的线条清晰流畅,应该是地图的拓本。   “那那块石头呢?”胖子又问。   猥琐男很快就把石头的照片也发过来了。打磨的很细致的一块石头,但真的就是普通石头,不是宝石。可能正是因为这样,那个猥琐男在缺钱的时候想到的是卖地图,而不是卖这块石头,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块石头的来历和用途。   石头是规规整整的三角型切面,但是石料表面粗糙不平,略有气泡感,看质地应该是石灰石和花岗岩的混合物,绝不是苦笋林尖山上的石料。要说是和神农架有关的话,神农架岩石地貌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碳酸盐岩岩溶地貌,另一种是岩浆岩地貌,地层岩石主要类型是碳酸盐岩,碎屑岩和混积岩,也不应该是这种。我一时间没了主意,转头去询问闷油瓶的意见。   闷油瓶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思考片刻又说,这种切割形状确实有点像机关钥匙,至于是哪的机关他就不知道了。我不禁想到小时候看的武侠电视剧,常常有这样的场景,就是走到一个山洞门口,拿一块形状奇异的宝石,对着一个缺口按下去,洞门就哗啦哗啦地打开了。要是去神农架里体验一把武林高手的感觉,也是蛮好玩的。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胖子已经做出了决定:“反正价也谈好了,不就10万块钱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把这石头先收了,至于是干什么用的,以后再慢慢研究。”   胖子这么一说,我也回过神来。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10万块在古董交易里实在是太小儿科了,虽说现在的我已经落魄到要去小花办公室里借5万块钱,可时间要是倒回几年前,这点儿流水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事到如今我就只剩下一个疑问,可能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就是事情为什么会那么巧,为什么胖子关张了半年多的铺子偶尔开张一下那猥琐男就找上门来,为什么正在我们拿到了古籍、需要找麒麟芝的节骨眼上有人要卖给我们神农架的地图,还是这么低的价格。   说句实话,如果一切顾虑都消除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长生”的话,有人手里有麒麟芝的地图,我哪怕再点一次天灯也得把它拿到手。可是眼前这个情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反而让我不得不生疑了。   胖子听了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怀疑的,但是好歹他在潘家园这带也混了几十年,关系要好的“眼线”也有不少。中午的时候,刚关了店他就联系了几个信得过的了解情况。   那边的反馈说是这个猥琐男自称姓刘,半个月前就开始在潘家园的古玩铺子里转悠,到处兜售他这张地图。也正如我们所说,这块布本身的意义不大,虽然是个古物,但是国家政策管的很严,私自倒卖要冒很大的风险,利润又不够高,没人想惹这个麻烦。所以唯一的噱头也就是“长生不老药”了。想找长生不老药的人必须得有夹喇嘛的能力,在目前的社会状况下,这一点大部分铺子都不具备。   看这个人天天来这转悠,也让人有点心烦,所以大金牙就暗示他说这条街上唯一有这能力的也就是胖子背后的势力,但是胖子已经关店半年多了,只不过店铺没有转让,存货也没清空,兴许还有重新开张的可能。结果还真就巧了,我们为了办签证来了北京,等签证要10多天时间,胖子又是财迷,非得争分夺秒地开他那破铺子,这才碰上了猥琐男。   虽然我还是心存疑虑,胖子的大嗓门已经嚷嚷开了:“行了天真,党内□□分子在这10年不都已经被我们吴司令清剿殆尽了嘛,现在我们的敌人就只有美帝国主义。不要再多想了,胖爷我10万还是拿的出来的,用不着你帮忙,就当我买个摆件自己回来乐呵行不行?”   想来也是这么个理,我暂时打消了疑虑。胖子在微信里回到:“行,成交,明天上午10点来我店里交货。”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   猥琐刘连忙说好,看起来心情好的不得了。我觉得有几分好笑,就10万块钱,至于吗,就算出手的是个他自己瞎画出来的假货也不过骗了10万吧,更别说明早我会带着鉴宝大师闷油瓶子一起去,地图是真是假没法知道,但这地图的材质是否是现代仿制的,让我们张家族长一看便知,要是敢拿假货蒙我,到时候我非把这猥琐刘打出屎来不可。   胖子闻言,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天真同志,你不能总是抱有资本家的意识形态。10万块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笔大数目了,中国月收入5000以上的还不足总人口的5%,这可是从国家统计局官方公布的数字推算出来的。”   “嘁,全世界水分最多的地方就是国家统计局了吧,湿度比亚马逊丛林还大。”   “统计局那数字还是往好了说的呢,所以实际情况说不定更严峻。你当是随便谁都能掏出2、3万去美国转一圈啊。”   我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心里稍微定了一些。胖子划了十万块到他常用的银行卡上,我们收拾了一下就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胖子先去ATM机上取了10万现金,用牛皮纸袋子装好,然后买了地道的“老北京”早餐——豆汁和焦圈回来。   我喝了一口就差点全给吐了,这TM什么怪味,又酸又臭,赶紧咬了几口焦圈压了压。好在这焦圈不是黑暗料理,酥脆中带着油炸食品特有的香气,还勉强可以入口。   闷油瓶发挥了他一贯的一视同仁原则,咔嚓咔嚓地咬着焦圈,面不改色地喝下那泔水一般的豆汁。   “咳咳,我跟你俩开玩笑呢。”胖子哈哈大笑,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豆浆油条和豆腐脑,摆在我和小哥面前。   “豆汁这东西吧,就像臭豆腐,闻着臭,喝着香,再配上这炸得酥脆的焦圈啊,别提有多带劲儿了。在福建住了好几个月,趁着回来赶紧过过瘾。”胖子把我和闷油瓶没吃完的豆汁焦圈都揽到自己面前,把豆浆油条和豆腐脑推给我们俩,自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什么闻着臭吃着香,分明就是闻着臭吃着也臭。”我怼了他一句。   “非也非也,一旦喝习惯了,那是回味无穷啊。”胖子一脸陶醉的样子。   “那我还是不要习惯的好。”我赶紧开始喝豆浆吃油条。撇过头去看闷油瓶,端着豆腐脑的他吃饭速度也明显加快了。   这说明闷油瓶也是有味觉的嘛,刚才那味儿他其实也受不了,我心中暗笑。   吃完早饭,我给闷油瓶和胖子都分发了口香糖,虽然说猥琐刘也不是什么重要客户,可是这一张嘴都是豆汁的酸臭味就太跌份了。   早上9点半,太阳还不是很大,空气正是清爽之时,走在路上倒有点心旷神怡的感觉。   进了胖子的铺子,我和闷油瓶被拉去当苦力,帮胖子继续打扫铺子。别看闷油瓶拖地的动作非常外行,换水倒是他的强项,一只手拎3桶水还面不改色,走一路回来水面都没晃动一下。   猥琐刘在10点准时来了,胖子把店门关起来,让他点了10万块钱。猥琐刘脸上喜色难掩,把钱揣好之后才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盒子。   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像首饰盒一样铺着缎面,中间有一块三角型的凹陷,不大不小正是为那块石头量身打造的,盒盖里铺着那张已经十分破旧的地图。   我向闷油瓶使了个眼色,他上前来端详着地图,用他的发丘二指轻轻摩挲了片刻,就向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悬着的一颗心登时放下了,和胖子一起和猥琐刘握手,表示以后有别的宝贝还可以找我们云云。猥琐刘也是喜难自胜,千恩万谢之后才和我们告别离去。   猥琐刘走后,为防有诈,我和闷油瓶带着地图和石头先回家了,胖子装模做样地开了半天铺子,中午时关了张,带着外卖回来了。   胖子一到家就看到我们俩正盯着地图研究,把外卖往桌上一放就凑过来了:“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这纺织品的年代可以确认,除了藤麻之外,还掺了别的东西,有加固防腐的功效,所以到现在还没化为灰烬。关键在于这个地图。“我拿过纸质的地图拓本,“这个标注方法确实是春秋战国的,大致的地形分布和神农架一样。上面标注的麒麟芝所在地是神农架深处的一座高山,长在山壁上,没有受到现代地面工程的影响,但是所在的高度很尴尬,无论是从山脚下往上爬,还是上到山顶再拉绳子往下,难度都很大。”   “难度大不是问题,”胖子不以为然,“关键是这个地图是不是真的,神药到底在不在地图上指的这个地方。再就是现在麒麟芝还有没有了,可别叫别人捷足先登了。”   “应该不会。”我叹了一口气。“要是真像地图上标记的这么险峻,不要说一般人,就是神农架的管理队应该都进不去。至于这地图的真假,现在咱们没办法验证。只能说麒麟芝可能就是一种特殊的灵芝,长在悬崖峭壁上也算合理。”   “那就当它是真的了。”胖子大刺刺地坐下。“你也别想太多,我不都和你说了嘛,10万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就算买块春秋战国时期的抹布也得这个价了。”   “应该是真的。”闷油瓶突然开口了。“麒麟芝这个东西,我以前在族里的奇珍药材名录上见到过,描述的话和这个地图能对的上。虽然记不清楚了,但是这个东西仅在神农架最深处的高山岩壁上有一株应该是没错。”   “你看,”胖子一听面露喜色,“咱哥都说是真的,那还有假?”   闷油瓶的话让我也莫名其妙地安下心来,仿佛已经找到了麒麟芝一般。   “行了行了,”我站起身来,去拿我的笔记本电脑。“好不容易要放松几天,又得想这个破事。咱们哥几个来北京是干吗的你们是不是都忘了,那可是来办美国签证的呀,兄弟们,好莱坞和迪斯尼向咱们招手呢,先别管它什么神农架了。”   一边说着我一边打开电脑,准备看看机票。突然又想起小花说周六要来我们这玩,那可不就是明天嘛。   “我说胖子,明天小花也过来,你准备几个菜。”   “呦,花爷这么大的角儿光临寒舍,那我这可不得蓬荜生辉啊。你放心,明个我多买点好菜,保准不给你丢脸。”   “别给谁丢脸啊。”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人家是来你家,又不是我家,丢脸也是丢你自己的,别扯上我。”   在和胖子的打打闹闹中又到深夜了,我们各自睡下,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9点。   准确点说,是“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9点,胖子和闷油瓶显然是早就起来了,具体几点不得而知。这也难怪,老年人嘛,神经衰弱,想睡都睡不着。想到这我对他们俩心生怜悯,同时也庆幸他们没有跳广场舞的爱好,不然我这心理年龄不到18岁的少年怎么和他俩一块过下去。   早饭已经摆在桌上了,只有3碗豆腐脑。我洗漱完在桌边坐下,对于这个早饭的量非常不满。   “胖子啊,是嫌我们在你家白吃白喝还是怎么着啊,这豆腐脑那么少,还不够一口吃的呢。”   胖子一边刮胡子一边说:“你一口吃下去给我看看。我寻思着今天花爷过来,咱们中午一起在我店里做,多吃点,就相当于brunch了。早上就别吃那么多,留着肚子中午吃。”   胖子不光是背着我们报了成语班,有可能还报了英语班,连brunch这么新潮的词都会说了。   吃完早饭,胖子就去铺子里了,闷油瓶继续在沙发上发呆,只不过不再对着他的老情人——天花板,而是对着他的新欢——神农架地图。我就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看机票的时间和价格。   11点10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合上了笔记本,招呼上闷油瓶,我们俩一起去了铺子后面的简易厨房。说是“简易”厨房,我真的一点都没寒碜它:小的要命不说,还是原始的那种烧煤的炉灶,我打出生开始就没用过这种灶,而胖子在2016年还在用,我真是服了。   胖子不愧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烧煤的炉子居然用得轻车熟路。我们这还有一位生活经验比胖子还丰富的长者,就是我的闷油瓶子,我估摸他至少用这种烧煤的炉子做过好几十年的饭,此刻他正轻车熟路地烧煤点火。我干不了这活,给自己找了个最轻松的差事:给土豆削皮。   11点40,小花驾着他的宝马牌自行车抵达了铺子门口。他来的很不是时候,胖子正叮铃哐啷地炒着菜,噪音大的好像施工队拆房子一般,闷油瓶在给他扇火,这烧煤炉不比现代化的燃气灶,火候大小全靠鼓风,闷油瓶虽说手艺过关,但架不住那烟大的能把人呛死。   总而言之,我们“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解小花就在这样烟熏火燎、噪音震天的环境下进来了,脸上还夹着一副眼镜。   “又给我装斯文人。”我“哼”了一声,没理他。胖子和闷油瓶和他打了招呼。   小花摘了装逼专用眼镜,又掏出自带的围裙穿上,打了水开始洗菜。   胖子的手脚利索,到12点半的时候已经做好了6菜1汤,米饭里加了腊肠和胡萝卜,算是半正宗的广式煲仔饭。他打电话给附近的小卖部,雪花啤酒和牛栏山二锅头很快就送了过来。   一顿胡吃海喝,说话也是百无禁忌,聊老九门,聊过去十年的斗争,聊雨村的生活,唯独没提起的就是长生的事。   小花是个聪明人,当初让他帮我搞装备的时候,就告诉他我去附近下个斗,预计时间是一周。他说好,如果你10天以后还没消息,我就采取行动了。我说行。而现在我回来了,斗里什么情况我没说,他也不问。   所以说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也不仅仅是我们3个人,小花作为隐形的“第4人”,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撑着我。   但是眼下我不想破坏这和谐的气氛,因为我看得出来,今天小花真的很开心,敞开心扉,摆脱束缚,这对小花的身份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此时此地,他真的做到了。神农架的事我一定会告诉他,但不是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三叔的微信短篇《解语花的一天》,相信大家都看过。一来是觉得基调太悲伤,二来是觉得写他们4个在一起吃饭的篇幅太小,所以我发散思维,添加了一些内容,希望热爱小花的朋友们能够喜欢~ 第49章   我们一气儿吃到2点,菜饭汤全部吃了个精光,盘子几乎都不用洗。我趁这个机会暗中观察了闷油瓶,发现他确实是细嚼慢咽,其实吃得倍儿多。原来平时都把饭量揣着,不显露出来啊。那怎么行,现在闷油瓶可是我小三爷包养的,整天连饭都吃不饱,我这吴小佛爷的名号往哪搁啊。   就在我暗自决定回雨村之后要把每天的伙食费提高一倍的时候,胖子已经带着金主花儿去他铺子里看存货了。胖子的生意在北京,前几年就一直受小花或明或暗的照顾,赚钱也好,躲事儿也好,反正是帮了很多忙。   胖子和小花走后,剩下我和闷油瓶两人百无聊赖。洗完碗后,我偶然在院里的角落里发现一对羽毛球拍,外加一筒羽毛球。我顿时来了兴趣,转身问闷油瓶:“哎,小哥,你会打羽毛球吗?”   闷油瓶轻轻地点了点头,对此我毫不惊讶。其实我早就发现了,闷油瓶表面上地面生活九级伤残,其实什么事都难不倒他。曾经有一次,我追问他,是不是因为你们这一行总是需要易容,所以什么身份的人的生活都得知道。   刚开始他不搭理我,我就锲而不舍地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问。他终于是被我烦的受不了了,才松口说大致上是这么回事。   还大致上,我在心里暗笑,那意思就是承认了,要不然当初在西沙的船上,那张教授演得怎么那么像呢,没点实际生活经验我才不相信会那么逼真那么传神呢。所以现在就算闷油瓶具备世界冠军的羽毛球水平我也不会感到惊讶,兴许他在某个任务中需要易容成林丹呢。   我们俩就在院子里打起羽毛球来,我小时候也练过一段时间,再捡起来也毫不费劲。我们俩你来我往的,打得煞有介事。闷油瓶那臂力和速度也应用到了羽毛球上,拍子挥舞的我都看不清楚,一时间不知道他挥舞的到底是羽毛球拍还是他那黑金古刀。   在这种力度和速度下,打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球拍就被他挥弯了,几乎变成一个三角型。   “哎哟小哥啊,这是羽毛球,又不是粽子头,你至于使那么大劲儿嘛。”   “那要怎么弄。”闷油瓶举着歪头球拍,一脸茫然。   我哭笑不得地拿过他的球拍看了看,掰了掰,确认这支球拍因医治无效,在2016年3月19日15时18分于潘家园王胖子古董铺后厨的院子里逝世,享年……X岁。   正好胖子和小花看完了存货,回到厨房,一看此情此景,胖子一声哀嚎:“我的球拍啊!”,就熊扑过来,抱着殉职的球拍嚎啕大哭,说这是什么“尤尼克斯”。   “好啦好啦,”小花上前拉住假哭的胖子,拍拍后背安慰他:“明天我让底下人送一对YONEX的NS9900过来给你好不好?”然后看向闷油瓶,笑了一下说:“就是别再给张起灵用了。他要打啊,除非是把他那黑金古刀熔了,铸成羽毛球拍。”   我们几个都哈哈大笑,闷油瓶继续茫然地发呆。不知不觉间,已经4点半了。小花站起身来说:“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好啊好啊,”我一听觉得特别开心,“你要是不忙就过来呗,自己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   小花辞别了我们,蹬上他的宝马自行车,慢悠悠地朝回家的方向去了。我们三个又在铺子里待了一会,倒也有几个客人上门,不是什么大客户,都是随便看看,只有一个买了一枚特别小的玉坠。   6点整胖子就关了店门,去附近的川菜馆点了外卖,溜溜达达地回了家。   晚上我继续看机票,从福建出发的航班感觉不是特别便利,所以我打算从北京出发,顺便再骚扰骚扰小花。大致上确定了5月下旬,国航直飞的航班,去程是北京-旧金山,回程是洛杉矶-北京。往返5000多一个人就能搞定。   从那天以后,小花基本每天中午都会骑着那辆破自行车过来,我们一起做饭、吃饭、喝酒、瞎侃,倒还真是其乐融融的。不知是不是我这个人内心戏太多,情感太丰富,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如果小花能放下这一切,也搬到雨村来,我们四个人一起生活也会是很不错的。   过了两天,我突然一拍大腿,这都到了北京了,我怎么忘了一个重要的故人——我那恩师黑瞎子。   我当机立断拨了他的号码,响了无数声之后,电话里传来那万年不变、懒洋洋又欠抽的声音:“我的爱徒啊,找为师什么事啊。”   “我的师父啊,”我拉长了音儿,“徒儿进京,前来拜谒,不知师父可否抽空一聚。”   “哑巴不是从长白山青铜监狱里边放出来了吗?”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师父,几年没见,您还是那么幽默。是啊,他已经出来了,一直也没让大家一起聚聚。”   “有了哑巴你还记得起我啊。”   “什么话啊,师父。徒弟一秒钟也不曾忘了您呢。”   “哼,”黑瞎子语气不屑,“你到北京都快一周了才想起联系为师,还说‘一秒钟’都没忘记我,算下来应该有个几十万秒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赶紧缴械投降,“师父大人不记小人过。明天过来让徒弟亲自赔礼道歉行不行。”   但是我瞬间又反应过来:“哎,师父,我到北京你怎么知道的?”   “四九城里这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还能活这么久吗?行了,我明天过去。”   “嘟嘟……”电话挂断了。我靠,不是吧,我既没告诉他地址,也没告诉他时间,电话就挂了,扔下一句“我明天过去”,您明天过哪去啊?   不过转过头来再一想,也是,这道上的人谁还没个暗桩眼线的,既然黑瞎子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来北京的,必然也知道我们住在哪,应该也知道小花每天11点半多过来的事,哪需要我再废话。   再进一步想,我们三个下苦笋林尖的斗的事,真的没有别人知道吗?千月茸和翼火蛇胆的事,真的没有别人知道吗?我们需要去找麒麟芝的事,真的没有别人知道吗?猥琐刘这时候来卖神农架地图,真的只是偶然吗?   我轻笑一声,点起一支烟,那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喽。   第二天中午11点半,我正慢吞吞地削胡萝卜皮,闷油瓶又在那扇那能把人呛死的煤炉,伴随着胖子拆迁队一般的炒菜声。门口一黑,真的是一黑,一个浑身黑色的家伙走了进来,黑色夹克,黑色休闲裤,黑色皮鞋,外加黑色眼镜,不是我那挨千刀的师父黑瞎子还能是谁。   “胖爷别来无恙啊。”黑瞎子手里提着一瓶酒,向胖子打招呼。   我早上就告诉了胖子黑瞎子会过来的事,所以他也不惊讶:“呦,黑爷,稀客稀客,快里边坐,我这菜一会儿就得。”   黑瞎子又向蹲在地上的闷油瓶点点头,叫了一声:“哑巴。”   闷油瓶继续扇火,连头都没抬一下,压根就把黑瞎子当成空气。他倒也不尴尬,毕竟和闷油瓶共事那么多年,对方的脾气他早就摸的门儿清,这种反应一点儿都不意外。   最后黑瞎子才一脸痞笑,把目光投到我身上:“徒弟见到师父也不打招呼,太没礼数了。”   我“呸”了一声:“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已经有一个器官残疾了,生怕再多残疾一个是不是,快坐着去,马上吃饭了。”   说话间门口又一黑,小花进来了,见到黑瞎子不由得一怔:“你怎么来了?”   “这地方花爷能来得,齐某就来不得了?”黑瞎子的痞笑在见到小花之后尤为严重,要不是知道我们俩身手的差距,我真想过去一拳把那碍事的眼镜打烂。   小花白了他一眼,戴上围裙准备帮忙做饭,没曾想黑瞎子不依不饶,又一脸贱笑凑到小花边上:“这世上倒是有一个地方,齐某去得,可花爷去不得。”   “火葬场吗?你自己去吧,我不拦你。”小花一边洗菜一边回答。   “差矣差矣,徒弟你来猜猜。”   这黑瞎子在训练我的时候虽说也是神经兮兮,可也没疯到现在这种程度啊,也就几年没见,受了什么刺激了这是。   “你家的洗澡间吗。”我继续给胡萝卜宽衣,没好气地回答他。   “我家的洗澡间随时欢迎花爷。花儿呀,你可别听我徒弟挑拨离间,你要是没地方洗澡,我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去查验,我今天出来的时候就忘锁门了。”   “行啦,我知道谜底一定会很无聊,但还是请您尽快揭晓吧。”我试图中止黑瞎子的无厘头。   黑瞎子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那地方就是,男厕所。”   作者有话要说:   三叔的微信短篇《解语花的一天》下面有很多评论问为什么不把黑瞎子也加入到他们的聚会中。所以我就写了这篇《黑瞎子的一天》,希望能满足大家看到他们5个快快乐乐在一起的愿望。 第50章   我和小花都满脸黑线,眼下这个气氛特别像网络动画里,人物的头上滴下汗珠,一只乌鸦从屏幕的右边飞到左边,发出“嘎嘎”的叫声。   一边的胖子不好好炒菜,居然被这么冷的笑话吸引了,还问黑瞎子:“为什么啊?”   “咳咳”,黑瞎子清了清嗓子:“花爷身段柔美,千娇百媚,饶是西施昭君,貂蝉玉环也是自惭形秽,望尘莫及。此等绝美容颜,进了男厕所岂不令世间男子心碎?”   胖子这个白痴,闻言还“哈哈哈”笑了起来,气得我真想一掌劈死他。只有闷油瓶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反应,兢兢业业地投身于给煤炉鼓风的伟大事业。   “哑巴的名号已经被小哥占了,”我抄起一根胡萝卜怼进黑瞎子嘴里,“你少说两句真的没人误会你是全方位的残疾,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还是徒弟对我最好。”黑瞎子得意地咬了一口。刚嚼了两下就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大惊失色道:“胡萝卜!”然后一把推开小花,趴在水槽上假装吐起来。   小花措手不及,猛然被他推到一旁,站稳脚以后身上散发着核武器级别的杀气盯着黑瞎子看。我在一边忍不住扶住额,我这师父又不是演员,身上的戏怎么就那么多呢。   黑瞎子被我按到桌边坐了下来,为了堵住他的嘴,我给他点上了一支烟。想了想,感觉光是抽烟还不足以占据他的全部精力,我又把刚煮好的一锅盐水花生端到他面前,命令他把花生仁剥出来。   花生是用来当下酒菜的,其实根本不用提前剥,大家一边吃一边自己剥就可以了。我就是存心给黑瞎子找个事干,免得他精力过剩总是给我惹是生非。   黑瞎子嘴里叼着烟,两只手不紧不慢地剥着花生,总算是安静下来。看到黑瞎子吃瘪,我内心不由得生出几分得意。   过了一会儿,胖子把菜都上齐了。之前只有我们4个人的时候,每次做6个菜,今天多来了一个黑瞎子,胖子十分豪爽地加到了8个菜,有荤有素,有热有凉,毕竟大家都是糙老爷们儿,尤其像胖子这种一个顶俩的,菜少了没准儿不够吃。   虽然说每顿饭都会买酒,胖子一般都不会忘了做一道汤。其实胖子和闷油瓶都没有喝汤的习惯,主要是我在过去的10年把身体折腾的太厉害,吃饭睡觉过于不规律,导致各个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尤其是胃,越来越脆弱,所以饭前我都会先喝点汤。   我们入住雨村之后,胖子变得像广东人一般,每周都会捣鼓一些汤汤水水,在大瓦罐里煲好了,晾凉以后放进冰箱,我如果想喝就自己过去盛一碗,在微波炉里热一热,特别方便。   在北京暂住的这段时间,煲汤的条件不太具备,胖子就每天做一道快手汤,像是番茄蛋花汤,紫菜蛋花汤之类的。昨天我突发奇想想喝鱼汤了,就告诉了胖子,胖子今天去菜市场买了鲜活的鲫鱼,中午做成了汤。   五个人围坐在桌子旁,先把啤酒倒上,大家就着菜心蛰头、夫妻肺片和盐水花生就喝了起来。我没有急着参与,把酒杯放在一边,慢慢地嘬着鱼汤。因为是特意给我做的,味道比较清淡,没有放太多的盐和胡椒,饭前喝刚刚好。   我那戏精师父就是不肯放弃任何埋汰我的机会,见我在喝鲫鱼汤,他马上做出一副又惊喜又庄重的神情:“吴邪什么时候有的喜,也不通知为师一声,也好让我送上贺礼。”   饭桌上的气氛再一次凝固了,黑瞎子的笑话真的太他妈冷了。   在逗逼方面唯一能和黑瞎子有的一拼的也就属胖子了。他哈哈一笑,道:“黑爷有所不知啊,鲫鱼汤确实能美容下奶,但要是说这是唯一的功效可就大错特错了。男人喝鲫鱼汤也是大补。”说着给黑瞎子也盛了一碗。   这一招接的漂亮!我心生得意,向胖子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谁知黑瞎子这人疯疯癫癫的,台阶都摆到脚底下了还不肯就坡下驴。只见他一口也没碰那鲫鱼汤,直接拿起来端到了小花面前:“花爷容颜娇美,沉鱼落雁,尤其适合这样滋补美容的汤品。若是给齐某喝下去,才是暴殄天物。“   小花喝酒正喝得开心呢,什么都没说就莫名躺枪,眼里再次冒出杀气,恶狠狠地盯着黑瞎子。   说来也怪,小花做事心狠手辣、滴水不漏,粉色衬衫都被他硬生生地穿出杀气来,可是他那“杀气”在面对黑瞎子的沙雕无赖之气时仿佛毫不奏效,完全镇不住黑瞎子的流氓嘴脸,反而处处被讨便宜。   在训练我的时候,言谈间感觉黑瞎子唯一忌惮的人就是闷油瓶,而此刻瓶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把饭吃,根本不理会我们这边的闹剧。   小花被黑瞎子这么一作弄,情形十分尴尬。要是喝了这汤吧,就好像承认自己像娘们儿一般需要美容养颜,可是不喝吧,这是在我们家又不是他自己家,汤是胖子做的又不是黑瞎子做的,泼到地上也不合适啊。   “我说师父,”我阴阳怪气地说:“精神病院的看守那么不得力,就这么让你跑出来了?”   “今天周一,精神病院休息,给我们也放假一天。”黑瞎子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仿佛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又不是图书馆,有哪个医院会是“周一休息”的,摔!   胖子早就hold不住了,“哈哈哈哈”狂笑着倒在桌子下面。小花一脸怨气,想笑又强行憋着。   我不行了,我败了。黑瞎子这种段位的逗逼不是我能挑战的,我还是不要做无谓的尝试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的脸可以不要,小花的脸我必须帮他要回来。于是我坦然地把小花面前的鲫鱼汤拿到我自己眼前,一边喝一边说:“我还没喝够呢,再喝一碗。放凉了腥味大,不好喝。小花,你等会要是想喝的话再去盛热的。”   小花说了声“好”,脸上的愠色缓和了几分。   这把又给黑瞎子落了笑柄,他见我又喝了一碗,就开始“哈哈哈哈”剧烈地大笑起来,笑得整个桌子都跟着发颤。   “瞎子!”闷油瓶居然停下筷子,抬起头来直视着黑瞎子:“吃饭不够堵你的嘴?”   黑瞎子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吱”一下子噤了声。爆笑声戛然而止让我一时还不太适应。看来唯一能制住黑瞎子的人真的只有闷油瓶。我心中暗爽,窃笑着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换上严肃的表情看向闷油瓶:“呦,哑巴,看小三爷看得这么紧,不给齐某留点机会?”   闷油瓶一脸平静,一对深不见底的眼睛却是已经开始冒出阵阵寒气:“我现在给你留一个吃饭的机会。”   “好好好。”黑瞎子终于认输了,双手举高做投降状:“我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哑巴面前编排小三爷,我错了我错了,来来来吃饭。”   黑瞎子终于动筷子开始吃菜了,我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好好吃饭了。几杯啤酒下肚,大家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开始东拉西扯。   吹了一会儿牛逼,啤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胖子打算开牛栏山二锅头,被黑瞎子一把按住。他转身把自己带来的酒放到桌上,我离得远,又没戴眼镜,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出是一瓶红酒。   “呦,黑爷,品味高啊,整洋的。”胖子把牛栏山二锅头放回地下。   黑瞎子眯着眼睛盯着小花:“花爷是顶级豪门,锦衣玉食,什么市面没见过。这酒,请花爷屈尊帮齐某鉴赏一下如何?”   小花正吃得高兴,再次被黑瞎子点名,看样子不爽到了极致。他朝酒瓶子瞟了一眼说:“不就是85年的拉菲古堡嘛,得瑟什么呀。”   “岂敢岂敢,”黑瞎子“嘿嘿”一笑,“齐某不才,没能拿到82年的,让花爷见笑了。”   小花一边继续夹着菜一边说:“85年的气候和82年相差无几,光照甚至还更胜一筹。所以这85年的酒啊,不输给82年。”   黑瞎子闻言开怀大笑:“那就好,红酒也能美容养颜,抗氧化。花爷若是不爱喝鲫鱼汤,可以赏脸品尝齐某的薄酒。”   这事儿算是过不去了,小花的脸又黑了下来。要不是知道这瓶拉菲古堡的价格都能顶的上我们去美国旅游的花销了,我非得过去把这瓶酒夺过来砸了不可。   好在我那可亲可爱的闷油瓶子在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就在黑瞎子非得让小花喝一杯红酒来“美容养颜抗氧化”的时候,闷油瓶冷冷地说:“打开。”   “啊?什么?”黑瞎子装作没听清楚的样子。   “我要喝。”闷油瓶说话总是这么简洁有力。   “哑巴也需要美容养颜?”黑瞎子戏谑道。   “不行吗?”闷油瓶步步紧逼。   “你个长生不死的老妖精,”黑瞎子继续笑容满面:“你不用抗氧化也老不了。”   “不舍得让人喝就别拿来。”闷油瓶仍然面无表情。   黑瞎子被KO,乖乖地取来开瓶器打开了这瓶85年的拉菲古堡,每个人都倒上一杯。胖子提议大家举杯同饮,黑瞎子一脸心痛地表示拉菲不是用来干杯的。黑瞎子的痛苦当然就是我们的欢乐,五个人在一片欢呼声中把杯子碰到了一起。   “好兄弟,一杯酒,一辈子。”胖子说了祝酒词,大家都把酒喝了下去。   我对红酒不算在行,但是眼前这杯酒,入口层次分明,回味悠长,黑加仑、黑莓和桑葚的味道中夹杂着烟草和铅笔芯味儿,应该是好酒无疑。   这个败家的黑瞎子,我在心里暗骂,房租都交不起了,还在这装逼买好几万块一瓶的酒,活该你整天被秀秀追着讨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把瞎子写的过于逗逼了??但是在我心里瞎子就是有点济公那种气质,表面上疯疯癫癫的。再就是关于CP,大家应该也看出点苗头了,暂不剧透吧 第51章   吃吃喝喝中居然已经4点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瞎子戏太多,严重耽误了我们的午饭时间,才活活的多吃了2个小时。   小花该回去了,他起身向我们告别,没有搭理黑瞎子。但是黑瞎子没脸没皮地说他也该走了,跟在小花身后走了出去。   之前黑瞎子说他穷的揭不开锅,只能开滴滴快车来赚钱,我还以为他又是在戏弄我们,没想走到门口,他正把一辆别克开了过来。小花当时正在开自行车的锁,感觉到身后来车了也只是避让了一下,没有回头细看。结果黑瞎子没脸没皮地把车开到小花身边,摇下车窗到:“花爷,鄙人穷困潦倒,没有劳斯莱斯来接您大驾。寒酸坐骑,可否赏脸让齐某载你一程”   小花装作没听见,把锁放进车筐里,登上自行车就走人了。黑瞎子也不尴尬,朝我们仨招招手:“走了啊,明儿个再聚。”就开着车,用比自行车还慢的速度跟在小花后面。当然我也不知道他跟到哪才算完,因为我们三个随后就回了铺子收拾东西去了。   第二天小花还是照常在11点40来了,当然在他之前,涎皮赖脸的黑瞎子也准时在11点半进了门,手里拿着一个用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我说师父,”我把双手往胸前一抱:“昨天喝了您85年的拉菲还没来得及道谢呢,今天怎么又这么客气。看这长度,您是把2085年的Iphone给徒弟买过来了?”   黑瞎子根本不看我,一直盯着闷油瓶:“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那是,师父拿来的都是好东西。”我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东西。没预料到会那么重,根本不是我能拿的住的,手腕承不住力,长条东西直直地向地面落下。   这玩意落到地上摔一下会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要是落到我脚上那肯定得粉碎性骨折,美国旅游也去不成了。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接住了正在下落的长条物体,我回过神来一看,闷油瓶子仍然蹲在地上,右手正在扇火,左手伸过来接住了长条物体,整个人正像滑翔伞一样伸展着。   再看拿来东西的罪魁祸首黑瞎子,正在一旁哈哈大笑,几乎已经笑得倒地不起。   我被气急了,走过去一脚揣在黑瞎子的屁股上:“瞎子你这是要谋杀亲徒啊,你过去的徒弟命都短,是不是都是这样被你害死的。”   瞎子已经疯癫了,笑得根本止不住,兀自在地上抖个不停,没有看到闷油瓶停止了人肉鼓风机模式,此时已经站起来,正杀气腾腾地盯着他。   待他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看到闷油瓶站在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又一下子笑得差点昏死过去。一边笑一边说:“哑巴,你怎么谢我。”   我去你大爷的,还怎么谢你!你害老子的脚差点被砸骨折,没揍你你就谢天谢地吧。正火冒三丈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哑巴你怎么谢我”,又不是问我怎么谢他,不由得有些好奇,转头看向闷油瓶。   闷油瓶不搭理他,专注地看着手中的长条物体,眼神居然难得地透出几分温柔。   这个长度,这个形状,这个重量,等等!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叫到:“小哥小哥,快打开看看。”   闷油瓶来到桌边,我把桌上的杂物推到一边去,腾出一块空地,让闷油瓶把长条物体放上去。闷油瓶轻柔地把包裹在外面的布一层层展开,直到……那古朴的黑色显露出来。   我的手都有点发颤了,嘴唇也颤抖起来:“这个,这个不是……”   “不,它是。”黑瞎子又拿我开涮。看我这么激动,他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真的是小黑金?!”我高声嚎了一嗓子。   “不然呢。”黑瞎子点起一根烟,云淡风轻地回答。   “好你个瞎子,”我追过去打他,“小黑金在你手里,你一声不吭,瞒了我那么多年。”   “其实也没多少年嘛。”黑瞎子一边在院子里转圈跑、躲避我的追打一边说:“就是去蛇沼那时候,我们在溪边发现了这把刀,我一看这不是哑巴的看家兵器嘛,就给拣回来了。”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你师父也还是你师父。黑瞎子一边跑一边说这么长的句子,居然连气都不用喘,我只是在他身后跑了一会儿都已经累的呼哧呼哧的。   这时候小花也来了,一进门正好撞见我和黑瞎子你追我赶、嬉戏打闹的智障场景。   小花“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戴上围裙洗菜去了。   黑瞎子停了下来,双臂抱在胸前,悠然自得地看着一旁气喘吁吁的我:“我是你师父,你的体质我还不知道啊。跑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已经到极限了,赶紧歇着去吧。”   我被他完全看透,心里又羞又恼,象征性地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回到桌边坐下休息。   闷油瓶举着失而复得的黑金古刀,奇长二指轻轻摩挲着刀身,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了过往的一切。我当然不希望他再去想以前的事,但是小黑金是闷油瓶的挚友,甚至可以说是他的一部分。要说这世界上,闷油瓶存在过的证明,第一是我,第二应该就是小黑金了。   “哑巴,你怎么谢我。”黑瞎子再次抱着肩,嬉皮笑脸地看着闷油瓶。闷油瓶根本不diao他,回到煤炉前继续当人肉鼓风机。   黑瞎子也知道从闷油瓶那里不可能得到回应,于是又转来攻略我。   “小三爷,俗话说夫债妻偿……”   “那叫父债子偿。”我一边吃毛豆一边回答:“张起灵没儿子,连老婆都八字没一撇呢,别指望了。”   “你和哑巴的关系,啧啧,道上谁个不知,谁人不晓啊。”黑瞎子神神秘秘地笑着。   “什么关系啊?”我又剥了一颗毛豆塞进嘴里。   还没等黑瞎子回答,小花走了过来,一盆荸荠扔到黑瞎子面前。小花一张俏脸冷得像冰雕一般,叉着腰对黑瞎子说:“荸荠上的泥刷干净,一点泥都不能有,等会我检查。”   黑瞎子刚想抢白,一只牙刷丢了过来,正好砸在他脸上。黑瞎子又是一脸痞笑,拿起牙刷老老实实地开始刷荸荠上的泥。   “呦,”一看黑瞎子被制住了,我开心的不得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师父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呢?”   黑瞎子无比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说:“鄙人最近经济窘迫,捉襟见肘。可不敢得罪花爷这样的财神爷。”   闹了半天也是等小花的救济呢,小花真是名副其实的“解语花呗”。我一听黑瞎子和我一样入不敷出、一穷二白的,顿时感到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只要是有黑瞎子在的地方,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自从他加入了我们每天中午的饭局,基本吃完也就快4点了。   4点半,小花一如往常起身告辞离开,黑瞎子赶紧说他也得走了,然后又跟了出去,再次诚邀小花搭他的车回家。   “谁知道你那车上有什么东西,别弄脏了我的衣服。”小花一口回绝。   “今天为了载花爷,早上特意去洗了车,车里用消毒水擦了好几遍。”   “我就想骑自行车锻炼锻炼身体不行吗?”   “你家离这远,骑自行车得将近1个小时。花爷是大忙人,哪有这么多时间浪费。搭瞎子的车,一脚油门就到。”   “好,”小花打开车门上了副驾,“你要敢踩第二脚油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北京那路况,还一脚油门,一百脚油门都不一定能到,我和胖子一边把小花的自行车塞到瞎子的后备箱里,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笑完之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黑瞎子窗前说:“师父啊,我们5月去美国旅游,和我们一块去吧。”   “我们是谁们啊?”   “就是胖子、小哥和我呗。”   “胖爷和小三爷都是财主,哑巴现在有小三爷包养。齐某穷困潦倒,无人接济,只能自力更生,哪有不赚钱还跑去花钱之理。”   然后他转过头去,意味深长地看着小花说:“你说是不是啊,花爷”   小花冷哼了一声,转头看窗外,不搭理他。   “得了吧,85年的拉菲酒是谁买的来着。那瓶酒的钱就够一趟的。那酒我也喝了,做徒弟的也理应好好孝敬师父。这一趟的钱我替你出了。”   听说我要请他去美国旅游,黑瞎子又说什么“非也非也”和一大段我听不懂的文言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踩下油门,载着小花扬长而去。这就算第一脚油门了,也不知道等他踩第二脚的时候小花会怎么收拾他。 第52章   十几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不得不承认,在北京的这段日子我过的很开心。小花和瞎子都是在过去10年里不计代价帮我的人。小花为我赔了300亿,黑瞎子为我在沙漠里连续步行140多个小时,这些我都无以为报。   这10多天的时间里,每天一起做饭吃饭,那感觉温馨而美好,仿佛过去那些血雨腥风、刀光剑影都从未发生过,就好像是一群没心没肺的损友,互相拆台,互不设防,相隔再久再远,内心的距离都始终贴在一起。   10个工作日以后,我去离胖子家最近的中信银行取回了我们仨的护照,看着上面的Visa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的字样,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痛快。   胖子又狂吃了几天北京小吃,带我们逛了几个北京的景点,又买了好些豌豆黄、驴打滚和稻香村的点心,我们大包小卷地回到了雨村。   登机前,我在微信里写下“我们回去了,5月出发前再来找你。”发给了小花。他很快回复道“旅途愉快,5月再见!”   我也没忘了我那不靠谱的师傅,也给他发了一条:“我带着哑巴和胖爷回山村里去了,实在没钱了来投靠我,徒弟给你养老。”   也不知道这滴滴快车的司机允不允许这样一边开车一边玩手机,信息刚发过去,微信提示音就响了:“真穷到那份上别以为我干不出来。5月份别忘了带点福建特产来孝敬师傅。”   “老不正经。”我笑骂了一句,抬头一看,胖子拿着他的行李,闷油瓶拿着我们两人的行李,已经排进了登机的队伍里。胖子还焦急地招呼着:“天真,这边!都登机了还发什么呆呢。”   我赶过去站在闷油瓶后边,责问胖子说:“你们俩登机了也不叫我一声,想抛下我私奔啊。别忘了家门钥匙还在我手里呢。”   “我们俩哪敢随便登基,金銮宝座肯定给吴司令留着。”开完了玩笑,胖子说:“我早就想叫你了,是小哥说登机的队得排半天,我们俩先排着,让你多坐会儿,等到排到了再叫你。”   闷油瓶这么温柔体贴?!我弯下腰,透过航站楼的窗玻璃看向外面,确定今天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升起。接下来我就开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闷油瓶,可惜他对我毫不理会,只顾盯着窗外的大灰机发呆。   落地之后,我们先去镇上的宠物寄养中心接回了三只狗子,没心没肺的小邪和傻了吧唧的老王见到主人终于回来了只是高兴,摇头摆尾、汪汪地叫着。小满哥可就不一样了,那眼神哀怨的啊,我都不敢正眼看它。   我们三个分工合作,胖子一手拖着他自己的行李,另一只手牵着老王,老王那肥硕的身躯步履维艰,拖累的胖子也只能落在最后面。所以我大笑道:“胖子啊,这把回去不能不给老王减肥了吧。”胖子也没反驳我,翻着白眼跟在后面。   闷油瓶一只手牵着小满哥,另一只手拖着我们俩的行李,主要是我看闷油瓶的行李太少了,就一个背包,我就索性把他的东西和我的一起装在一个大一号的行李箱里,一起拿着。虽然最后的结局不是我一起拿着,而是他一起拿着,算起来他还吃亏了。   三个人中就我最轻松,两手空空,牵着体型最小的小邪。虽说它性子急,跑得快,可是架不住腿短啊。我这腿迈一步多长,它迈一步才多长?所以遛它还是不成问题的。   进了我们的小院,我安置好三个狗子,大家轮流洗了澡。胖子进厨房做晚饭去了,我把神农架的地图放进真空袋,一样也保存到冰箱里。然后我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地图的拓本发呆。   突然一声短信提示音,我才回过神来,打开手机一看,一条银行自动发送的提示信息:您尾号XXXX的卡4月X日17:58收入来自解雨臣的转账100000.00元。   我心里一惊,这又是干什么啊。   我打开微信,点到小花的头像,打了个?过去。   “出国旅游花费大,吃好点儿,住好点儿,多买点东西。”   “那5万也够了。”   “不用和我客气,我知道胖子和小哥的花费也是你承担。”   “花儿,还真把我当低保户了。你让小三爷的名头在道上怎么混啊。”   “先拿着花吧,多余的回来退给我。”   小花肯定是知道当面给我不会要,如果在北京就给我的话又免不了一番推拉,所以他掐好了我下飞机、回到雨村的时间才转过来。一来我没法和他当面争执,二来村里没有分行,最近的银行在镇上,去一趟也还是有点麻烦。   想到这,我虽然惭愧,但也心里一暖,不再坚持,只是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闷油瓶洗完澡,从屋里出来了,大概是因为上次被我用浴巾包成伏地魔的原因,他终于不再执意穿着背心到院子里来,而是套上了一件长袖T恤。   他走到藤椅前,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神农架地图,悄无声息地把它抽走,转身想离开。   “小哥,”我出声叫住他,“干吗呢?”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一双黑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吴邪,不要再看这个了。”   “我……我就是没事干随便看看啊。”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闷油瓶子又吃错了什么药。   “我会安排好的。”他说。   “你会安排好什么?美国的旅游吗?那太好了,定行程买机票订酒店和租车的事就交给你来安排吧。”   闷油瓶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叹了一口气,在藤椅上坐了下来:“神农架,麒麟芝,我会安排,你不要再多想了。”   “哦那个呀。”我虚张声势地提高了嗓门:“你花钱让我想我都懒得去想呢。现在小爷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了。我跟你说,小哥,跟着我你就享福吧。今年去美国旅游完之后,明年是欧洲,后年是澳大利亚,大后年是马尔代夫……”   “去马尔代夫干什么,度你们俩的蜜月啊。”胖子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再说你俩大后年结婚的事怎么也不提前支会我,那得交多大一份份子钱啊,我现在就得开始攒钱了。”   “……”   要换做平时,胖子这样戏弄我,我肯定是要反唇相讥的,但是现在我反倒还庆幸胖子及时出现帮我解围,中止了麒麟芝这个话题。   我当然明白闷油瓶什么意思,神农架深处人迹罕至,危机四伏,去那边拿麒麟芝必然是一件凶险万分的营生。“冒险”这种事是他的老本行,他是想甩开我自己去处理找麒麟芝的事。哼,死闷油瓶子,这才从门里出来几天啊,老毛病又犯了,又想丢下小爷单干,你休想!   我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再理睬闷油瓶,他也是只是坐下来默默地吃饭,什么都没再说。   胖子给我煲了玉米排骨汤,先给我盛了一碗,排骨炖的非常离骨,味道也十分鲜美。只是喝着这汤,我又想起黑瞎子,就是那天“一碗鲫鱼汤引发的闹剧”,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我知道这汤不赖,可也不至于喝着汤就能笑出声吧。”胖子看我这么捧场,也是一脸的自豪:“我本来呢,是想给你煲一个玉米淮山炖猪肚。咱在北京的时候,不是去麻辣诱惑吃过吗,味道好的不得了,做起来其实也没多难。就是今天回来的太晚了,赶不上去早市买菜。猪肚这个东西必须得是新鲜的,所以我就先拿冻排骨给你炖了一个,下周再做那个。”   “好啊好啊。”我一边喝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着胖子。   晚饭过后闷油瓶去洗了碗,我一屁股在电脑前坐下,准备把美国的行程落到实处,具体到每一天的每个时间段。   不知道闷油瓶把神农架的地图藏哪去了,我也懒得问他。一来是我早就拍了照片存在电脑和手机里,二来是眼下我确实也不想再去研究这件事了。   晚上我想好好休息休息,就拉着闷油瓶一起看电视剧。去年5月的时候,一切基本都尘埃落定,就等着8月去接闷油瓶出来了。那时候我偶然见看到一部热播的韩剧,叫做《来自星星的你》。   其实我向来不爱看什么言情剧的,之所以还坚持看了下去,就是因为感觉里面的都教授人设和闷油瓶莫名其妙的相似。   当然我是不承认我自己像那个神经病似的千颂伊的。貌似玛丽苏剧情都是这样,女主必须得是脑残二货,傻乎乎的什么也不会,好像不这样就不足以衬托出男主的英明神武似的。   如此闲来无事,我脑子里生出了一个好笑的想法,就是拉着闷油瓶子一起看,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当然了,其实他的反应也很好猜测,无非就是盯着电视屏幕发呆,根本没看进去,或者索性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那样也无所谓,就当我再看一遍好了。   闷油瓶被我按在沙发上,我按下了播放键。我自己一边看,一边偷偷观察着闷油瓶的反应。一天看两集,总共用了10天才看完,闷油瓶居然没有对我发出抗议,老老实实地陪我看了10天。   刚开始的几集,闷油瓶确实心不在焉,时不时走神望天,但是后来千颂伊开始身处险境的那几集,闷油瓶居然全神贯注地从头看到尾,反而让我感觉不适应了。   第11天,终于看完了最后一集,我拿遥控器关了电视,伸了个懒腰向卧室走去,闷油瓶也跟在我后面。   我们俩同时走到各自卧室的门口,闷油瓶突然转过头来说:“我很羡慕都敏俊。”   “什么?!”打死我都想不到闷油瓶能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他的悲剧不会在我身上发生。”说完他转身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我懵在原地,不知道他刚才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后来的后来,他终于告诉我,之所以羡慕都敏俊,是因为千颂伊站在山崖上大喊,要都敏俊来救他,而都敏俊真的出现了,发现千颂伊是在诈他才偷偷离开。他有顺风耳,又能瞬间移动,总是可以马上赶到千颂伊身边去保护她。闷油瓶希望他也可以这样随时随地保护我。而那句“他的悲剧不会在我身上发生”,是他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取到麒麟芝,因为他不允许我就这样过早地离他而去。   我真笨,那一刻,居然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 第53章   在家里我一向是起床最晚的那一个,这个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天早上起来,胖子在厨房里做早饭,我冲了澡清醒清醒,就准备去院子里坐着等开饭。   谁知道刚踏出房门,就看到了一副奇景:闷油瓶正和一只橘猫对峙。   嘻嘻,准确来说也不算“对峙”。闷油瓶双手抱胸坐在桌边,桌上趴着一只大花猫。不是肚子着地那种趴着,而是四爪着地,腿缩着,显得整只猫敦敦实实的,活像个四脚香炉。   大橘就这样趴着,一动不动地盯着闷油瓶看。闷油瓶还是波澜不惊,一副面瘫脸,面无表情但是毫不客气地回盯着橘猫。这个场景怎么描述呢,如果你看过《灌篮高手》里流川枫在街上偶遇一只黑猫那一集,应该就可以想象的出来。   胖子煮好了小米粥,拿了三枚茶叶蛋,还端着几碟小菜从厨房里出来了。刚一出来,一眼看到了桌上的橘猫,身形一滞,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天真,小哥,你们俩养的猫”胖子开口问道。   “怎么,不行啊。”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开口胡诌。   “哎,天真,你也知道,猫以大橘为重。以咱几个的经济水平,恐怕养不了啊。”   胖子怎么那么善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啊,我信了他的邪,此刻正像疯子一样笑得肚子疼。   闷油瓶似乎已经探出了对方的虚实,准备和大橘过两招。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向大橘的脑门点去,大橘忙站起身来,伸出右爪阻挡。   猫本来就以敏捷著称,速度自然不慢,可惜它遇错了人,它今天的对手是闷油瓶,食指探出的动作仿佛闪电,在猫爪赶到之前闷油瓶的食指已经在猫额头上轻点了两下,猫爪挡向额头时闷油瓶的食指已经闪开,向下转移,又在猫鼻头上点了两下。大橘见自己落入下风,索性站立起来,只用两条后腿支撑,两只前爪一起扑打,在脑袋前形成一道防护阵。   猫到底还是猫,不知不觉间已经落入了闷油瓶的圈套,把最脆弱的部位暴露了出来。就在大橘以为自己把整个头部都防护起来之时,闷油瓶放弃攻打猫头,往下一挪,整个手掌覆盖在猫肚肚上,用力地摸了两下。   猫肚子上都是白白的绒毛,看上去手感就特别好,羡慕得我不禁咽了几下口水。大橘慌忙应对,两只白白的前爪交叠成十字,护住肚子,而闷油瓶这时又把手上移,在大橘胸前的白毛上摸了几把。大橘没办法了,只能把两只前爪放下,彻底变回站立的姿势。   不用说,这一番较量下来,闷油瓶赢了。他仍然面沉似水,双手抱回胸前,平静地和橘猫对视着。我趁着这个机会凑上前去,嘴里叫着“咪咪咪咪”,罪恶的右手就想在人家身上摸一摸。   谁知人家躲闷油瓶是躲不过,躲我还是绰绰有余的。手还没碰到猫脑袋,只听“扑通”一声,大橘已经跳下桌子,走了……独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   胖子看到我出丑,捧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我满脸黑线,讪讪地缩回了手。对着地上的胖子就是一脚,踹在他肥大的屁股上:“还躺在地上干吗呢,都几点了还不吃饭。”   虽说我这反应一看就是转移话题,给自己找台阶下,不过他们俩也确实都饿了,也不再耽搁,把小米粥每人盛上一碗,茶叶蛋一人分了一个,就着爽口的小菜就吃了起来。   估计是看我们有东西吃,刚才那只大橘赶紧折了回来。它很懂礼貌,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跳到桌子上,只是坐在桌下,准确说是坐在闷油瓶的脚边,抻着脖子眼巴巴地看着桌上,轻轻地对闷油瓶叫了一声:“喵”。   哎哟,这一声叫的我都心都化了,就想赶紧找点吃的给它。可是桌上的东西瞅了个遍,素的它肯定不吃,荤的就只有茶叶蛋,我记得宠物是不能吃带盐的东西的,一时也就没了主意。   “喵”,它又对闷油瓶叫了一声,白色的右爪搭在闷油瓶的小腿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闷油瓶转过身来,我刚想说你可不能把茶叶蛋喂给它,那是各种调料腌过的,对宠物的身体有害,没想到他根本没去拿茶叶蛋,而是一本正经地看着橘猫,半晌,说了一声:“喵”。   冰山酷男闷油瓶做出这种举动,完全是惊世骇俗的。我和胖子当场楞住,嘴巴张得还能往里塞俩茶叶蛋。   橘猫有些急了,爪子又往上扒了扒,脖子伸得更长,愈发凄厉地朝闷油瓶“喵”了一声。它“喵”一声,闷油瓶就回它一声,两人你来我往好像在聊天一般,把我和胖子笑得浑身没力,根本没法继续吃饭。   “小哥是多语人才,不光是粽子语八级,猫语恐怕也是十级水平。”胖子一边笑一边说。   可能觉得把人家逗得差不多了,闷油瓶伸手摸摸猫头,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大橘回头看了他许久,最后还是没有跟过去,而是把脸传向我:“喵。”   我的一颗心啊,瞬间被甜蜜和幸福感充满了,诚惶诚恐的就好像有女神主动投怀送抱,可是我却一穷二白,不敢高攀。当时就急得抓心挠肝的,回头对胖子大喊道:“下次去镇上别忘了去宠物店买最好的猫粮,猫罐头也多来几个。”   “人都快吃不饱了还猫粮呢。”胖子一边夹菜一边嘟嘟囔囔地说。   我发了狠地揪住了胖子的耳朵:“小爷我亏待你了吗,要不能把你养得这么肥头大耳的?”   胖子被揪的哇哇大叫,反复保证等会就去镇上买猫粮和猫罐头去,我这才松开了手。   就在我们俩闹腾的时候,闷油瓶已经无声无息地回到桌前坐下了,手里拿着一个白煮蛋。我这才想起来,为了做茶叶蛋,我们煮了不少鸡蛋。怕泡的不够入味就先放了10个到调料里面泡着,还剩了2个放在外面。   此刻闷油瓶已经熟练地剥开了蛋壳,把白煮蛋从中间掰成两半,露出金色的蛋黄,然后轻轻地放在大橘面前。   大橘兴奋地“嗷”了一声,往鸡蛋前面一趴,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见大橘有东西吃了,我的心也就放下了,便问闷油瓶:“村子里野猫也不少啊,从来没见哪只搭理过咱们,这只怎么这么特殊。”   “怀孕了。”闷油瓶淡淡地说,低下头去看了狼吞虎咽的大橘一眼。   “哦。”我的心一下子又化了,那岂不是过一段时间就能看到一窝毛茸茸的小猫崽了?但是新生的小猫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夭折。于是我用询问的语气说:“要不咱们把它收养了吧。最起码养到小猫崽能独立生活为止。”   “猫以大橘为重啊!”胖子又哀嚎了一声,“咱先去镇里买上一吨猫粮备着吧。”   “有那么夸张嘛。”我被胖子的反应逗得笑出声来,:“人家只是怀孕了而已,不是真胖好不好。你这胖才没有借口呢。”   “哼,又嫉妒胖爷的神膘。”胖子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把碗放到桌上。“那给这猫取个什么名字啊?”   “嗯……”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看着大橘厚实的躯体和戴着白手套一般的爪子,突然灵光一闪。   “就叫‘橘座’吧。”我说,为我自己的文采感到得意洋洋。   “噗。”正在喝水的胖子一口水喷了出来,恶心的我赶紧把椅子往闷油瓶那边移了移。   “橘座……哈哈哈哈。”胖子笑得前仰后合,把橘座吓坏了,叼着吃剩的鸡蛋躲到了墙角。   胖子笑得半天,好容易平静下来,最后下了一个结论:“天真啊,你丫真是取名狂人。”   那叫“取名黑洞”,我在心里说。但是我懒得搭理他,回厨房洗碗去了。   说干就干,下午我们就开车去了镇上的宠物店,七七八八地买了好些东西,像是猫窝、抓板、逗猫棒,当然猫粮、罐头和零食也是必不可少的。胖子有些不解,说橘座在村里的大树上磨磨爪子不就行了,还专门买个抓板干什么。   回家之后,我在院子里辟出一块空地,摆上舒适的猫窝。猫窝是房子形状的,门只比橘座的身形大一点,这样可以防止狗子们抢占地盘。   这个担心其实有点多余,这个门的大小只能防住小满哥和老王,而这两位都是成熟稳重型的,肯定不会随便去招惹橘座。倒是小邪,体型比橘座还小,整天调皮捣蛋的让人头疼。   所以我把橘座安置下之后,特意去找小满哥谈了心,希望他善待家里的新成员,另外就是看住小邪,不要让它乱来。   小满哥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表示同意了,我这才放心下来。 第54章   就这样橘座就在我们的小院里安家落户了。它非常聪明,在察言观色方面比猴都精。它对小满哥是敬重、臣服的,在小满哥面前从来不敢造次。对老王基本是无视的,除非老王误打误撞离橘座的窝太近,它才会象征性地朝老王“哈”一声。老王性格平和,胆子又小,又不和橘座较劲,赶紧就挪动着巨大的身躯走开了。   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和橘座关系最为紧张的就是小邪,经常能听到小邪“汪汪汪”的叫声和橘座低低的嘶吼声,然后等我冲到院子里,就看到一猫一狗厮打在一起,搞得整个院子鸡飞狗跳。   由于我对小邪长期以来深刻的认识,我一向裁定小邪是过错方,在它屁股上拍几巴掌,拖回屋子里关着,然后好言好语地安慰着橘座,把它放回猫窝里软软的垫子上。每次小邪委屈地朝我“呜呜”叫,我就教育它,橘座是女人,你要让着人家,更何况人家是孕妇,属于弱势群体。小邪闻言只能垂头丧气地走了。   我早就看书上说,猫虽然外表可爱,实际上是残忍的猎手。它们不捕猎人类的唯一原因就是人类的体型比它们大太多。   不仅不进攻,还知道找这种体型大的动物讨吃的呢,真是能屈能伸啊,我在心里感叹。   残忍的猎手在我们家没有什么可猎,没事就靠追院子里的鸡来释放一些本能。当然它只是追着鸡跑,不会真的痛下杀手。每次它追得鸡到处乱跑、却正好赶上闷油瓶出来喂鸡的时候,都会被闷油瓶凌厉的眼刀干倒,乖乖地回到自己的窝里去趴着。这时候我就会出来打圆场说:“哎呀呀,橘座呀,你都快当妈的猫了,不为自己考虑也总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怎么还上蹿下跳的,可别动了胎气。”其实是在暗暗地提醒闷油瓶:橘座都身怀六甲了,就追一下你的鸡又怎么着了?   橘座不可能真的捉鸡来吃。每次它饿的时候,就会来找我,方法是让人无法抗拒的。首先它会仰着头对你含情脉脉地“喵”一声,然后用脑袋在你的裤腿上狠狠地蹭一下,让你心里霎时间充满保护欲。如果你正在走路的话,它就会以“8”字型在你的两腿之间来回转,我每次都险些被它绊倒。当它求食成功,我起身往厨房走的时候,它就会把尾巴朝天竖得高高的,脚步敏捷轻快地跟在我脚边,直到我把食物拿出来。总之给它喂个食,心里会有满满的成就感。   橘座毕竟是野猫出身,不算挑食,只要是荤的都来之不拒。但是它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家庭成员了,必须让它吃的健康一些。所以除了宠物店买来的猫粮、罐头和猫零食,我偶尔也给它一些闷油瓶从溪里钓回来的鲜鱼。   平心而论,闷油瓶的钓鱼水平是很高的,我把这事归因于他的闷劲。钓鱼的精髓在于一个“静”字,能够有足够的耐心,长时间不动,也不能玩手机、看电视剧什么的,总体来说是一桩极其考验人心性的事。   现在这社会人都浮躁,一刻也静不下来,就算闲的没事把手机拿出来,把锁屏打开,发现没什么消息再关上,也不肯一动不动地坐着。在这方面,闷油瓶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不要说是在钓鱼,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他独自一人望天发呆也能消磨掉大半辈子的时光。所以每次我们仨一起去溪里钓鱼,我和胖子都已经急得抓耳挠腮、心神不定之时,闷油瓶永远还是那么稳如泰山,因此他每次都是收获最多的那一个。   闷油瓶很讲究生态环保、可持续发展。具体表现为每次钓上小鱼他都会立即放生,如果钓上了大鱼,就连中鱼他都会放生,说是要等到他们彻底长大再钓,不能杀鸡取卵。   听完这话我吐了吐舌头,闷油瓶那么宝贝他养得那群鸡,谁敢杀掉它们取卵啊。   自从橘座入住我们家,溪里的鱼算是倒了霉。小鱼一如既往被当场放生,可中鱼的待遇就彻底改变了,现在甭管钓上再多的大鱼,中鱼都会被闷油瓶放在一个专用的小桶桶里拎回家,说是要给橘座改善伙食。   到家之后,大鱼给胖子拿去红烧清蒸水煮油炸,或是做成滋补养颜的鱼汤,中鱼被闷油瓶放在一个鱼缸里养起来,每周有那么2-3次,给橘座的猫粮减量,替换成鲜活的溪鱼。   我问闷油瓶说,你每次钓上的大鱼也不少啊,拿一条给橘座吃也没关系。闷油瓶告诉我说橘座的嘴和饭量都没那么大,中鱼的大小最适合它一顿吃的。   其实我知道家猫一般都需要定期洗澡、剪指甲,但是我想来想去,觉得那样会使得它彻底失去野外生存的能力,而且我们这也不完全是家养宠物,准确说是半放养状态,橘座睡在院子里的猫窝里,如果它想外出的话,有绝对的自由。而且我不确定它怀孕期间能不能洗澡,生怕好心办坏事,也就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   橘座的肚子一天天增大,饭量也不断增加。胖子总是戏谑人家说终于找到一个变胖速度比他自己还快的生物了。我骂他说:“你要是有下崽的功能早就胖成球了,踢一脚就骨碌骨碌地滚了,连走路的劲都省了。”   眼看5月下旬我们就要出发,我对橘座的肚子越来越担心。生孩子可是个大事,有时候几乎是鬼门关上走一遭。我们仨都走了也没个照应的人,我还真是不放心。虽然说小满哥稳重可靠,可再怎么它也不是人啊,又不能帮着接生,又不能送橘座到镇上的宠物医院去,一旦出了事还是靠不住。   也许传说中的猫三狗四是真的,离我们出发还足有半个月时间的时候,橘座生了。   我已经提前在网上做足了功课,给它在院子最深处搭了个帐篷,里面放上掏好洞的大纸箱,垫了好几层软垫和纱布,都提前消了毒。那地方原来是小满哥的狗窝,我在搬迁之前给小满哥认真做了思想工作,小满哥十分通情达理,毫不犹豫地答应把自己的风水宝地让给橘座当产房。   5月初的一天,橘座自己进到帐篷里,好久没出来,我心里一紧张,偷偷地打开帐篷查看,发现它只是在里面睡觉而已。   这又不是用来睡觉的,我很郁闷,那么好的猫窝就被橘座弃之不用了。   又过了3天,橘座再次钻进帐篷里许久不出来。我带着事先准备好的工具箱潜伏在帐篷周围,旁边跟着我们的主治医师——闷油瓶同志。因为闷油瓶同志有多次在斗里做外科手术的经验,想必为猫接生也不是问题。   我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帐篷,悄悄从缝里看进去,分娩应该已经开始了。橘座侧卧在纱布上,用嘴呼气,身体微微发抖。   开始了!我心里一动,给闷油瓶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屏息凝神蹲在旁边等待着,准备一旦难产就动手帮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时不时在缝隙处偷偷观察,橘座已经顺利地产下2只小猫。它咬断脐带,然后把小猫从头到尾舔干净,过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始用力。   娩出最后一只小猫时,不知道是不是橘座体力消耗太大了,感觉吃力很多,小猫的头出来了足有10分钟,身子还没完全出来。按照网上的教程来说,这时候我们就应该帮忙了。   我和闷油瓶交代了情况,他点点头,让我在一边等着,他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钻进了帐篷里。他轻轻地把小猫拉出来,在靠近身体的脐带处用棉线打了结,然后拿剪刀剪断脐带,最后把小猫送回橘座身边。闷油瓶的手速是众所周知的,这一套手续办完仅仅几分钟时间。   我们好吃好喝地伺候没有白费,橘座的体力还是可以的,还能支撑着把小猫仔细地舔得干干净净。   橘座放松下来,不再用力了。我知道分娩已经结束,总共生下3只小猫。我赶紧拿来一个新的猫窝,把橘座和小猫都放进去,把帐篷里的纸壳箱子撤换出来。   过了一会儿,橘座彻底躺倒,小猫围在它身边开始吃奶了。   生产一切顺利,母子平安,激动得我热泪盈眶,好像自己当了爸爸一般。闷油瓶虽然仍然一副面瘫的样子,但我还是能看出来他的欣喜。   过了一周多,小猫已经满地跑了,身上的小绒毛也是橘色的,和妈妈一样,这样一来反而不利于我们帮它们找到亲生父亲了。胖子一边眼里溢满爱意地看着小猫崽,一边再次哀嚎到:“猫以大橘为重啊!”   橘座在我们的精心呵护下,产后恢复的很好,体力也愈发充沛起来。有时它会离开小院,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我也从不追问。猫嘛,娇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向往自由的灵魂,不会永远安于蜗居在小院里的。   直到有一天,闷油瓶去溪边钓了一些鱼,论体型都算是中鱼,但是鱼缸已经养不下了。于是他正在院子里把鱼挂到刚拉好的绳子上,准备晒成鱼干。   这时院子的围墙上出现了一个橘黄色的身影,以闷油瓶敏锐的感知能力,他立马感觉到了周围的异动,一抬头,正好和橘座的目光对上。   “嘿嘿,闻到鱼干味知道回来了。”胖子在一旁打趣到。   橘座“腾”地从围墙上跳下来,站在闷油瓶脚边,头一低,放下了一只被咬断了喉管的死老鼠,然后用小爪子把老鼠往闷油瓶那边拨一拨,示意是送给他的。   闷油瓶巍然不动,不知是愣住了还是无语了,我和胖子这边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行啊小哥,魅力大大滴,连母猫都看上你了,还送你定情信物呢。”   笑归笑,我的心里却是一阵暖意。橘座一定是感激我们的收留和帮助,用辛苦捉来的死老鼠报答我们。但是,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死老鼠我一阵恶心,彻底下定决心,明天就给橘座打水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53章不能看,向追读的盆友们道歉,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希望晋江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 第55章   转眼间就是五月中旬了,离机票上的日子只剩一个多星期。我给橘座买了自动喂食器,连接上一大袋猫粮,院子里的鱼干我也没收,它应该明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吧。我们再次把三只狗子送到了镇上的宠物寄养,然后在小满哥那长辈看不肖子孙的哀怒眼神中仓皇逃窜。   我再次核查了机票、酒店订单、提前买好的门票,以及租车的相关材料,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了。   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其实没多少东西要带,尤其是和小花还有秀秀取经之后,他们说去美国不应该是带东西去,而是要去那边买东西,尤其是衣服类的,奥特莱斯里面不要太划算,要是折扣幅度大,有时候一件衣服可以是国内专卖店几分之一的价格。   解公子这样的财主是不需要去奥特莱斯的,买遍所有大牌的最新款他也是眼都不眨一下。但是像我这样退居山村的穷苦村民来说,捡着便宜拼命采购一番确实是个好主意。于是我们最后的行李情况是:我们仨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合在一起装在一个26寸行李箱里,每个人都随身带一个背包,最后是带一个28寸的空箱子,专门过去采购用。   我们把26寸的箱子套在28寸的里面,相当于只有一件行李,由胖子和闷油瓶轮流拿着(别问为什么没有我,谁还不是个小公主了),我们就坐上了去往北京的航班。   飞机坐的次数多了,闷油瓶再没有出现过安检出违禁物品的事(前情回顾请参见第8章),反而是胖子不让人省心,整天迷迷糊糊,不是把打火机带在身上,就是把矿泉水揣在包里,反正每次过安检总得损失点什么,我每次埋怨他他就说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倒要看看他从哪能还复来。   到了北京,我们先在胖子家住下,去美国的航班是两天以后,我们还有时间休息和调整。   我也没浪费这个时间,给我那黑瞎子师傅和小花都发了微信,通报了他们铁三角已经顺利抵京的消息,期待和他们一聚。第二天,小花破天荒地没有骑自行车,而是坐在黑瞎子的副驾上过来了。   “呦,我们回福建这么1个多月,你们俩这交情发展的不错啊。”我自己都感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酸里酸气。   “就知道徒弟会吃醋。为了应景,送你一个礼物。”说着黑瞎子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柠檬。挨千刀的黑瞎子,居然说我是柠檬精。   正在我追打着黑瞎子,试图把柠檬砸到他头上的时候,地主解扒皮开口了:“今天还是像过去一样,但是明天就别麻烦胖爷做饭了,我做东,大家一起去大董烤鸭吃一顿,给你们送行。”   第二天,小花在工体的大董订了一个包间,除了必点的香茅草烤酥不腻雏鸭,他还把藜麦烧海参、红花汁饭焗龙虾、普宁豆酱焗帝王蟹之类的招牌菜全点齐了,把胖子看得两眼发光、大呼小叫,我连忙按住他说:“胖子啊,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虽说咱们哥儿几个在雨村的生活是原生态了一点儿,那也不至于亏成这样吧。”   “不懂就别瞎说,这可是米其林餐厅,米其林你懂吗?好久没吃这么带劲儿的饭了。”   “没错,我作证,”黑瞎子总是不忘了掺和一脚:“我那车上装的就是米其林轮胎,质量绝对过硬。”   死瞎子,小三爷我还分不清米其林餐厅和米其林轮胎了?我蹬了瞎子一眼,再次拉住胖子:“胖子,你要是再这么吃下去,你这体型就快跟米其林广告上那个大白一样了。”   “那敢情好,胖爷现在的体型比那米其林还胖呢,正好减减肥。”胖子一把推开我,夹了一大筷子鸭肉。好家伙,那盘“雏鸭”本来就没多大,胖子这一筷子几乎夹去了三分之一,吓得我都不敢去夹了。小花见状,把手一挥,让服务员再上两只。   我往周围一看,黑瞎子还是一边痞笑着一边抓着小花打趣,半天也不动一下筷子,小花气呼呼地让他赶紧闭嘴吃饭,他就说一些什么“山珍海味,无福消受”之类的屁话。最惨的是闷油瓶,不知道是不是下地吃压缩饼干吃习惯了,他好像对浓墨重彩的菜品接受无能,筷子始终在栗子烧白菜、雪菜烧笋尖和清炒豌豆尖这几道菜之间游走,吃得最不清淡的也就算糖醋小排了。   “你看看小哥,多矜持,多有大家闺秀风范。”我回过头,恨铁不成钢地教训胖子。   胖子风卷残云地吃着,根本无暇和我说话。我落了个冷场,讪讪地缩回头来吃着自己碗里的菜。   小花还真是个适应性极强的水陆空多栖动物,我一边吃一边想。天天吃着这种档次的山珍海味,到了我们那寒酸的小厨房里还能吃得那么开心,真是不容易。不过到这了环境高雅的地方,说话的音量都不由自主地降下来了,大家只是随便聊聊我们去美国旅游的事,行程怎么安排的,都去哪些景点之类的,倒是没有在我们那小厨房里放的那么开那么随意了。   饭后小花给我们仨每人一个袋子,说里面装着此次旅行需要的东西。我开玩笑说:“洛阳铲、指南针、□□、帐篷、lei管、压缩饼干和急救箱?”   胖子和黑瞎子闻言“哈哈哈哈”,笑得滚到桌子底下。真不知道小时候家里都是怎么教育的,不知道地上脏嘛,没事就非得往地上躺。   眼见着小花都被我气笑了,我才正色说:“小花,你都资助我那么多了,我可没脸再继续要你的东西了呀。”   小花在我的肩膀上用力一拍:“说什么见外的话呢,里面的东西不值钱,但是绝对实用。”   “那可不,洛阳铲、指南针、□□、帐篷、lei管、压缩饼干和急救箱,哪样不是非常超级十分实用的呀。”黑瞎子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说了这句话,随即又和胖子一起笑得倒回地面上。   见小花这么说我也就不再坚持,从桌子底下伸过脚去,狠狠地踢了黑瞎子和胖子一人一脚,然后收下了小花送的“百宝囊”。黑瞎子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笑嘻嘻地凑到我旁边,说明天早上送我们去机场。跟我这挨千刀的师傅我可不用客气,直接告诉他明早8点,在胖子家门口接我们。   对于黑瞎子的疯癫程度我是非常了解的,像他这么不靠谱的人,明早再把我们的事忘了我找谁说理去。好在这也不是大事,他到点不来我们就在滴滴上叫个车就成,反正去机场的活总会有人接的。   没想到我这师傅看着不着调,办起事来还真没掉链子。第二天早上7:45,一条微信就过来了:“我到门口了。”这时我的洗漱用品还没收进行李箱里,顿时手忙脚乱,用语音回了一条:“来了来了。”最后勉勉强强在7点55收拾好了东西,胖子问我还需不需要再检查一下。我把手一挥:“就3样东西,护照、钱包、手机。这3样带了就行,其他还少什么到那再买就是了。”   “好!”胖子带头鼓掌:“吴司令果然大将风范,不拘小节。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听从吴司令调遣。”   我点点头,坐在行李箱上,假装自己骑着一匹高头骏马,一拉缰绳(其实是行李箱的拉杆):“出发!”   一出门就看见黑瞎子叼着一根烟,吊儿郎当地靠在他那辆黑的发亮的别克上:“3个大老爷们,比女人还慢。”   “我明明让你8点来了,你自己来早了怪谁。你看看表,现在才7:58呢。”我不服气地反驳到。   黑瞎子一只手拎过行李箱,轻松地甩进后备箱,把手一挥:“上车,这地方可不让停车。”   “有什么违法的事儿是你不敢干的。”我又顶了他一句,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刚系上安全带,我突然又想起什么,拉着长音问黑瞎子:“我坐这副驾没什么不妥吧?”   “什么不妥?”黑瞎子皱皱眉:“你拉在裤子上了?要是这样我奉劝你换条裤子再出发。”   “我是说,副驾不会是小花的专属座位吧?”   黑瞎子闻言只是痞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将这个反应视为“被我说中了”。   “哎哟,停车停车。我到后面和他俩挤着去,专属座位我可不敢鸠占鹊巢。”   黑瞎子居然被我挤兑的无奈了,对我说:“徒弟啊,你脑子有泡吧。我是开滴滴快车的,这车一天坐好几十个人,哪有什么专属座位一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   到了T3航站楼,也没上演什么依依惜别的戏码,黑瞎子营业性地称赞了我送给他的铁观音,我则允诺说一定从美国带纪念品给他,交换条件是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开着车来接机。   黑瞎子一边抱怨自己身份严重降级,从师傅沦为专职司机,一边手机上又接了一单回市区的活,赶紧开着车接客人去了。   过完安检和海关,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会儿。我们仨对免税店的兴趣不是很大,就直接去了候机大厅的餐厅去吃早饭。   闲来无事我打开了小花给的百宝囊,也不知道鼓鼓囊囊的一兜子都是什么东西。刚一打开,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充气U型枕。   可以啊,小花,我在心里笑道。去旧金山的飞机12个小时,我还真把在飞机上睡觉这事给忘了。再往下翻一翻,还有转换插头、充电线、蓝牙耳机、防水手机袋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正如小花所说,全是实用的东西。估计小花也是知道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心粗又没有旅游经验,说不准那行李还按照下斗的时候收拾的,特意给我们准备了一个“爱心包”,以备不时之需。   解家的小九爷总是给我当后勤保障,你说这个人情我可怎么还呢?正在心里百般纠结的时候,广播里通知开始登机了。虽然如此,我们仨可是不着急,我们又没有箱子,三人一人一个书包,用不着急着上去抢行李舱。   登机的队伍长的在大厅里绕了一圈。我们又坐着玩了一会儿手机,看周围稀稀拉拉的只剩几个人的时候,我们才背上包站进了登机的队伍。   十几个小时的航班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遭罪,好在我们三个不是普通人。为了下地,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汽车都坐过,飞机已经算非常舒适了。尤其对于闷油瓶来说更是如此,飞机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发呆平台,他一上飞机就看着地面发呆,看着地上的建筑物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我用胳膊肘碰碰他:“想什么呢,是不是感觉到人类的渺小啊。”   他转过头来看看我,只是“嗯”了一声算作答应,就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一直到飞机被浓厚的白云包围,再也看不到地面,他回过头来往后一靠,准备睡觉了。   我推推他说:“小花送的布兜子呢?”   闷油瓶睁开眼睛,从前方的座位下面掏出他的书包,里面没什么东西,百宝囊占据了最主要的位置。我把U型枕拿出来,帮他吹好气,架到他脖子上,又掏出Hello Kitty的眼罩给他戴上。眼见我又拿出一副耳塞要塞到他耳朵里,他掀起眼罩,疑惑地看着我:“这是什么?”   “耳塞呀。飞机上噪音大,戴上就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那怎么感知周围的危险。”   “……”   我搂住他的肩膀使劲晃了两下,又撸了撸他黑亮柔顺的毛:“这是飞机上,又不是斗里,有个毛危险让你感知啊。”   “……”   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还是执意把耳塞收回了包里,跟我说他不需要耳塞也能睡着。我知道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像警觉的动物一样随时对周围的风吹草动保持敏感,你让他把耳朵塞上他只会更加坐立不安,也就由着他去了。   照顾完小瓶子,我又转向左边去看胖子,他已经学我的样子把U型枕吹足了气,此刻正在夸奖小花想的周到。我把他包里小猪佩奇的眼罩和耳塞拿出来,让他戴上好好睡觉,他偏不肯,说是怕错过了空姐过来发吃的。   “胖爷我那睡眠质量可是刚刚的,管它周围炮火连天,往下一倒沾枕头就着,更别说飞机上这点声音了。我什么都不戴,一睡都跟死过去了似的,更别说你再弄个眼罩耳塞的,等会空姐过来发饭,我睡得太死没领着怎么办啊。”   胖子这理由太过充分,我竟无言以对。叫他这么一说,我倒也有点饿了。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在交通工具上很难睡着。飞机上是从来没睡着过,火车必须得中铺或者上铺,要是睡了下铺,身下那铁轨“咣铛咣铛”的,也是一宿迷迷糊糊。以前坐的都是国内航班,就算是飞广西和青海的也没几个小时,这次可是国际航班,这要是12个小时不睡觉,下飞机非得瘫了不可。但是眼下正是上午,确实也是睡不着,我索性就点开眼前的屏幕,戴着U型枕看《冰雪奇缘》。   过了一会儿空姐推着车来送饮品,我要了一杯苹果汁,胖子一会儿要啤酒,一会儿要红酒,一会儿又要可乐,我连忙别过头去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没想到空乘小姐姐人美心善,居然一样给他倒了一杯,我顿时感到不平衡起来。   我知道闷油瓶根本没睡着,就直接扒掉了他的眼罩,问他:“你想喝什么?”   “水。”一个字,简单明了。我怀疑他之所以面对着一车琳琅满目的饮品说要喝水,绝逼是因为可乐雪碧啤酒咖啡橙汁苹果汁都超过了“水”的字数!   空乘小姐姐微笑着倒了一杯矿泉水递给了闷油瓶,他接过来一饮而尽,自己把眼罩拉下来,又睡觉去了。   我贴心地帮闷油瓶把座椅的靠背往后放倒一些,让他睡得更舒服。做完这些,我喝着苹果汁,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我把自己的百宝囊打开,从里面翻出我的眼罩,果然不出所料,史努比的。小哥是猫,胖子是猪,我是狗,小花连这点机会都不放过,暗戳戳地嘲笑了我们一把。   我“噗嗤”一笑,继续看我的《冰雪奇缘》。   又过了一会儿,空姐推着车来送午餐,问我们要牛肉饭还是鸡肉面。我要了鸡肉面,小哥要了牛肉饭,胖子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果然问小姐姐说像他体型这样巨大的可不可以要两个,小姐姐笑着说要等所有人都发完了,看有没有剩余才能决定,就先给了他一个牛肉饭。然后过了10分钟,还真就折回来给了他一份鸡肉面!   “我这是要时来运转啊,这女人缘,啧啧。”胖子一边稀里呼噜地吃着一边说:“你说那美女是不是看上胖爷了。”   “有小哥在这人家能看上你?”   “咱哥那不是用眼罩遮着半边脸呢吗。”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再一次无言以对。   在飞机上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每一顿饭胖子都要3杯饮品外加两份饭,用他的话讲,光是吃就已经赢回机票成本了。小哥每次都在吃东西的时候被我叫醒,被投喂完毕就立马拉下眼罩继续睡过去,连厕所都没上过一个。   我一直睡不着,活活看完了3个电影,机舱里也熄了灯,也有些许困意。本来想倚着胖子宽厚的肩膀睡一觉,但是那如雷的鼾声就在我耳边炸响,没有办法,我从左边移到右边,靠在闷油瓶硌人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第57章   就在我们仨都睡得昏天黑地之时,飞机终于降落在旧金山国际机场。   小的时候和爸妈一起看电视,看过当时热播的一部电视剧叫《北京人在纽约》。故事一开头夫妻两人在纽约下了飞机那段,到现在想起来还让人捧腹大笑:   排到王启明夫妻俩过海关的时候,边检官说:“Your passport,please.”   王启明:(递上护照)   边检官:Welcome to New York.   王启明:“Wh,what?”   边检官(大声地):Wel-come to New York!Next,please.   王启明:“OK,啊!Welcome!哎,郭燕,叫你了,他说下一个。”   ----------------------------换场景的分割线---------------------------------------------   王启明对着一块上书“Restricted area Do not entry”(禁止入内)的牌子说:“那牌子是不是“找人”啊。”   郭燕:“哎,启明,启明,你听听那广播,说什么呢。”   王启明:“那你让我听啊,我这不听着呢嘛,老着急,挺耳熟一词儿过去了,本来说的就快。”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产生,我在出发前这一个月还真是下了功夫练习英语。胖子那人见了谁都敢瞎掰掰,奈何我百分百肯定他不会英语,用中文跟老外瞎掰掰人家也得听得懂才行啊。闷油瓶就更不用说了,暂且不论他会不会英语,就算他会,一个连中文都一年说不上几句的人,还指望他在美国跟不认识的人说英语?   想来想去,这趟旅游肯定是指着我当翻译了,所以我又是看书又是看视频,把英语恶补了一把,最起码不会连welcome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下了飞机我们顺着人流到了海关大厅,整个厅里可谓人山人海,担心这俩人不会英语再出什么幺蛾子,我们仨站在一起,排在一条队里。   随着队伍不断往前移动,我又感觉莫名的紧张。据说对于来自“欠发达”国家的旅行者,经常有可能被拎进“小黑屋”里问话。我自己倒还会两句英语,就怕胖子和闷油瓶被叫进去。闷油瓶那个人别人问十句他回不上一句,放在斗里那是实力和威严的象征,放在美国海关那你就是可疑分子。胖子那个人没事咋咋呼呼,嘴上没个把门的,别人一吓唬把我们倒斗那点儿事也全给交代了,那可就麻烦了。   好在现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我们排在一个白人边检官的队伍里,他只是问了句:“你们来美国干什么?在美国待多久?”我照实回答了,告诉他后面的两个人和我是一起的,我们三个一块来旅游。边检官让他们也过来,然后3个入境章“啪啪”一盖,我们就这么顺利过关了!   “咱们就这么攻入敌方阵地了?这么轻松?”胖子感觉难以置信。   “对呀,你以为多困难呢”见已经没事了,我忽略了自己之前的紧张,在胖子面前装起逼来。   “那是,在吴司令的指挥下,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胖子说完,压低了音量,神神秘秘地说:“既然已经到了敌人的地界儿,咱们也得提高警惕,不要轻易暴露身份,最容易暴露的一个特征就是语言,我建议,从现在开始,咱们改用English来进行talk。”   “……”   此时我们已经找到了我们这架航班的行李转盘,找了个风水宝地就开始等行李了。   “王参谋,”我说:“你以为你把一句话的两个单词换成英语,人家就听不出你是中国人了嘛。”   大概等了5、6分钟,一个暗红色的大行李箱“骨碌骨碌”地从转盘口出来了,上面那3只狗子的巨大贴纸,不是我们的箱子还会是谁的。   说起这个贴纸,还是胖子的主意。当时橘座还没到我家来,鸡的形象呢,胖子觉得太不雅观,就把三只狗子推到一起,在院子里面立正站好,给它们来了一张全家福。然后胖子就跑到镇上的打印店,做成了一版贴纸,从大到小。小的贴在冰箱上、钱包上,中等大小的贴在墙上。最大的一张一直没动,直到我们收拾行李的时候,胖子脑袋一拍,贴在了行李箱上。   当时我还不高兴呢,放在行李箱上岂不几天就蹭掉了。没曾想经过这一段托运,居然还完好无损,凭着这张贴纸,一眼就认出了我们的箱子。   闷油瓶一把把行李箱从转盘上拽下来,我们三个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机场。   资本主义国家的出租车昂贵,这个我们都听说过。虽说财主小花整整赞助了我15万旅游款项,我也不能真把这趟当公费旅游一般大手大脚,所以我手一挥,领着胖子和瓶子去坐机场快线,根据攻略上讲的,一个叫做BART的交通工具。   我们订的酒店在联合广场附近,从整个BART的路线图来看,算是非常近的一个地方了。即便如此,一个人也得20美元。我们在自动售票机上买了3张往返票,胖子不停地念叨着还是北京那25人民币一个人的机场快线划算。   在站台上等了大概10分钟时间,车来了。我和胖子打头,闷油瓶还是充当冷面马仔,在后面拎着箱子。我们仨找了一排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BART的速度不是很快,不像上海的磁悬浮那样快到根本看不清窗外的景物,当然要是350km/h的速度票价也就不可能是20刀了。第一次出国旅游的三个人都好奇地看着窗外,主要是想瞻仰一下繁荣富强的美利坚合众国风貌。只可惜走了一路全是破烂不堪的建筑,残垣断壁倒是不至于,但要说这就是发达国家也确实有点勉强。   加利福尼亚在美国属于GDP很高的州,一州一年的的GDP超过像英国、法国这样老牌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全国的GDP,所以一度有加州打算独立的传言。虽说好莱坞的电影横扫全球,加州的旅游业也是兴旺发达,但谁都知道硅谷里的科技巨头们才是最疯狂的吸金来源,所以旧金山的房价当之无愧地站在美国之巅。   这样一来,我满心期待能看到旧金山要么豪华气派,要么也是典雅别致的建筑群,结果一下飞机就给我看这个,心顿时凉了一半。   “这啥呀。”胖子不满意地大叫起来:“吴司令啊,你别告诉我咱哥儿几个来美帝旅游就是来看这些破房子的。国内四、五线城市都比这强,想看这个咱们开着车去镇上不就行了嘛,还大老远的坐12个小时飞机干吗,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参谋长稍安勿躁,”我按下自己哇凉的心,先安抚好躁动不安的胖子:“美帝国主义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与迷惑敌人,咱们不能上了他们的套,自己先乱了阵脚。”   胖子闻言嗤之以鼻:“这机场快线途径的地方,那可是面子工程,国际旅客一下飞机可都瞧着呢。这地方都这么寒酸,里面还能好到哪去?”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又不是朝鲜,喜欢搞面子工程,人家美国是要里子不要面子。房子嘛,能住就行,修那么好看就为给你看啊,你才没那么大面子呢。”   所谓的民主国家嘛,修点什么东西都得纳税人同意。比如一条公路,大家一估算,现在的又不是不能用,修条新的好久都收不回成本,提案也就没法通过,所以你永远只能看到一条破旧的公路。估计这地方的建筑也是如此,人家居民就愿意在里面住着,那政府也没法强拆,久而久之就变得这么破破烂烂。   大约半个小时时间,我们到了联合广场。加州的阳光果然名不虚传,亮的人睁不开眼睛。我突然想到什么,打开背包拿出小花给的百宝囊,往里面一翻,还真有一副墨镜,拿近了一看,眼镜框上刻着一行小字:“黑瞎子眼镜店友情赞助”。   我早听说黑瞎子开着一个眼镜铺子,但是那10年间事太多,我的心也从来没放在这种地方,所以当了瞎子那么久的徒弟,居然连他的铺子都没去光顾过,实在是不应该。没想到我这师傅表面上没个正形,背地里心还挺细,知道加州阳光强烈,还特意赠送我一副墨镜。   我得意洋洋地把墨镜戴上,质量还真不错,又舒适又清晰。于是我连忙告诉胖子和闷油瓶,让他们也把墨镜戴上。他们把各自的墨镜掏出来一看,三个人的款式设计还略有差异,但是都非常符合各自的气质。最好笑的是,胖子那副的镜框宽度明显是远远大于我和小哥的,我这师傅还特意按照脸的大小定制的。想到这,我不顾满大街来来往往的人,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胖子把墨镜一戴,样子活像□□老大……的小弟,见我嘲笑他,“哼”了一声说:“脸大怎么了,脸大就是面子大,是福相,福相你懂不懂?” 第58章   还没等搞清脸大到底是不是福相的问题,我们就到了酒店门口。当然这个地方叫做“旅馆”更为恰当,虽然名字叫“hotel”,可实际上连个餐厅都没看到。   因为旅馆规定下午3点以后才能入住,我们先在前台办了check-in,然后寄存了唯一一件行李(虽然闷油瓶一直在用实际行动来表明他完全不Care拖着这个箱子去旅游)。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美帝的土地上磁场都变了,我这半吊子英语水平好像突然间就突飞猛进了,我和前台接待的对话如下:   我:Good morning. We have booked a room in Booking.com.【听起来怎么有点像绕口令?】   Receptionist: OK. Could you please show me your passports(好,把护照给我。)   我:My passport(我的护照?)   Receptionist: All three guests.(三个人的护照都要。)   我:Ah, three, OK.(啊,三个人的,好。)   我一边沉浸于“老子居然都听懂了”的喜悦中,一边神气活现地招呼胖子和闷油瓶把护照给我。   我把护照递给前台的妹子:Here you are.(给你)   妹子:Thank you. Wait a moment.(谢谢,请稍等)   妹子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敲击着:“A triple room for one night, right”(三人间一个晚上,对吧)   好吧我承认我没听懂triple:“triple room”(三人间?)   妹子非常和蔼可亲地解释道:“a room for three.”(就是可以住3个人的房间)   我恍然大悟(我这小脑瓜转得太快了有木有快来夸我!):“Ah, yeah, yeah.”(啊,没错没错)   妹子打印出房费单子递给我,指着最底下说:“Sign here.”(在这签字)   我只看了一眼钱数,就签了名。妹子又问:“Cash or credit card”(现金还是刷卡)   我连忙回答:“Credit card.”(刷卡)   刷卡付完了房费,我对妹子说:“Can we put the luggage here”(我们可以把行李放在这吗?)   妹子说:“Yeah, sure.”把我们领到行李寄存室,甚至没用我们自己动手,她在行李牌上填了我们的房号,大红箱子就被闷油瓶推进去,在一排同类中立正站好了。   办完这一切,胖子凑在我身边,狗腿子一般恭维了我高超的英语水平,然后问我:“吴司令,下一步如何部署?”   我气宇轩昂,把手一挥:“先去探探敌方的军事要塞,金门大桥。”   说是去金门大桥,其实要先去第一个景点,九曲花街。   我们在街上随处可见的自行车出租店租了3辆自行车,一人跨上一辆就向九曲花街的方向驶去。路上经过了唐人街,人流攒动,熙熙攘攘,小小的铺子一家挨一家,说是唐人街,更多的是港式粤式的商品,有的招牌店面完全是电视剧里民国时期的风格,新世纪的到来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这些老牌移民的生活。   有一家看起来像菜店的铺子,绿色的招牌,上面是红色的大字:新联华超级市场。胖子一看,大惊道:“天真天真,快看那边,这还有华联呢。”   “什么眼神儿啊,那是华联嘛,是联华好不好。”话音未落,我和胖子已经笑成一团,徒留不知道“华联”为何物的懵油瓶同志独自一人默默骑车。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   九曲花街实际上是一条名为Lombard Street的街道,是全美国最弯曲的街道,坡度比较大,自下而上一共有8个弯道,弯道两边是花坛。站在这里不仅仅是欣赏一辆又一辆的车在这里拐8个S弯,更重要的是这个海拔落差大,可以俯瞰整个旧金山的城市风貌,景色非常独特。   胖子拉着我和闷油瓶不停地自拍,先是从下往上以九曲花街为背景,然后从上往下拍摄旧金山市貌。这么发达的城市,路上的车居然少得可怜,我们坐在马路中间照了半天照片,居然也没有车经过来打扰我们。这下胖子可是撒了欢儿了,在路上摆出各种傻缺的姿势让我帮他照,我这老脸一阵阵发热,生怕被别的游客当成傻子。照了10几张之后,我索性撂了挑子,换闷油瓶帮他照,我在一旁对胖子大喊道:“胖子,你可悠着点儿。你这身材跟球似的,一不小心再骨碌骨碌从这坡上滚下去。”   马路中间是轨道,每过一会儿就会有一辆旧金山特色的铛铛车叮叮当当地驶过来,车里坐满了人不说,车外面还扒着一些,要是不说还以为是印度的交通工具呢。   “也不怕掉下来。“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驶过来的铛铛车,目光从车来的方向一直跟踪到车消失为止。   看完了九曲花街,我们又跨上自行车,向金门大桥方向骑过去。   金门大桥可算是旧金山的地标建筑了,联接着旧金山湾和太平洋的金门海峡,全桥总长度有2700多米。远远看过去就给人气势磅礴的感觉。高塔铁索巨桥横跨宽阔的海峡,海水一片蔚蓝,在远方与浅蓝的天际连成一片。   上桥之前略有点坡度,需要调节变速,好在对于我们仨来说,骑自行车都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能,很快就骑过了这段坡,上到桥面上。   大桥的边上是专供游客和骑行者游览的通道,中间是并排六条的行车道,车流繁忙,一辆辆车疾驰而过,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一边骑着我们一边欣赏海边的美景,这时我这个做攻略的人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我给胖子和瓶子充当起了导游,告诉他们这边这个是天使岛,曾经因为太多华人飘洋过海来美国淘金而一度用来关押那些试图进入美国的华人;那个是恶魔dao,四面峭壁,水又深,对外交通非常不易,因此被美国政府选做联邦监狱,关押重犯,越狱难度极大。   此时我们已经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吹着海风,欣赏开阔的景色。听完我的话,闷油瓶沉默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远处的恶魔dao。看他那么专注的神情,我忍不住问:“怎么了小哥,在想什么?”   闷油瓶这次居然没有用沉默来回应我,他沉思了半晌,突然说:“我在想,如果是我被囚禁到那个岛上,要怎么逃出来。”   我没预料到他在想这么没谱的东西,“噗嗤”一声差点笑岔了气:“哎哟小哥啊,你就算是想也应该想想怎么从国内的监狱里逃出去,你在美国就是一遵纪守法的游客,人家抓你干嘛啊。再说那地方啊,1963年就停用了,像你这样的人得关到关塔那摩去,这现在就是一个景点,看一眼还得12美元呢。”   小哥不理会我,从桥边的栏杆伸出头去,仔细看桥墩下面的结构和海水的深度,又抬头目测了从这里到恶魔dao的距离。然后一按栏杆,纵身翻了出去!   “小哥!”我大惊失色,控制不住大叫了一声。桥上游客很多,旁边已经有一些外国人注意到了闷油瓶翻出了栅栏,顿时一片尖叫声。一直在一边卖萌自拍的胖子也赶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小哥怎么下去了?”   周围的游客一片混乱,有人用英语大喊“有人自杀了,有人自杀了!”。我的脑子嗡嗡直响,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这又不是国内,干什么出格事儿可以找二叔和小花帮忙抹平。这在国外的地界上,你出了事可怎么办,人家的警察你可托不上关系。   我定了定神,组织了一下英语,和旁边的人说:“不用报警,不用报警,他自己能上来。”周围的老外见我是他的朋友,半信半疑地收回了手机。   我探出头去,这该死的闷油瓶,他已经敏捷地顺着桥体的金属架构爬了下去,落在了最下面的支架上。   “小哥!快上来!”我歇斯底里地大喊着,生怕离得太远,风声又太大,他会听不清楚。   当然我忘了小哥那异于常人的听力,桥下的他点了点头,像猴子一样攀着钢铁架构上来了,然后又双手一撑跳回围栏里。   周围人有的惊叹有的愤怒,有的说:“身手真好。”有的说“怎么可以随便翻出去,太危险了。”   我的脸热的快要烧起来,也顾不得教育闷油瓶,赶紧招呼胖子骑上自行车,逃离了金门大桥。   等到已经把金门大桥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我才长舒了一口气,对闷油瓶埋怨道:“这可是美国啊,你刚才是疯了吧。你这样乱搞被警察抓了可没人保的了你。”   闷油瓶点点头,保证再也不会了。我叹了一口气,对他说:“这么多人看到了,保不准有人已经报警了。如果咱们被警察抓起来,你就说自己一时想不开想跳海自杀,经过我的劝导又回心转意了,记住没有。”   小哥再次点头,我也就只能当他记住了。   这不省心的闷油瓶,看我以后还带你出来玩。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加快了骑车的速度,三辆单车忘掉了刚才的闹剧,一起欢脱地向渔人码头飞奔而去。 第59章   Fisherman's Wharf,也就是我们所称的“渔人码头”,是旧金山不得不看的景点之一。当初我在做攻略的时候,看着照片和介绍,似乎就是一条海边的商业街,有各式各样的商店,各种提供新鲜海味的餐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所以一开始,我把渔人码头纳入行程的主要原因是:想去尝尝赫赫有名的邓杰内斯蟹~~   没错,就这么简单。当然渔人码头的地理位置很好,离九曲花街和金门大桥都很近,骑上自行车也就是顺路的事,这也是重要的一个原因。   等到真的漫步在渔人码头,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蔚蓝的海水,海边的渔船,错落有致的建筑,悠然自得的人们,好像每一个看似平凡的元素都开始变得不平凡,组合在一起,是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我想这个东西大概就是磁场,也可以说是风水,只有你置身其中时才能感觉的到。这就是为什么人不可以通过照片和视频来旅游,不单单是因为你没法玩到游乐设施,没法吃到当地的美食,更多的是你无法亲身体会你与一个陌生地方磁场碰撞产生的火花。   也许是我太文艺了,胖子就没想那么多,一路上除了念叨着邓杰内斯蟹的餐馆怎么还没到,唯一吸引他注意的,也是在岸上懒懒晒太阳的海狮了(我是动物盲,分不清海狮还是海豹,胖子说是海狮就海狮吧)。   海狮们平时就在最鼎鼎大名的Pier 39 (39号码头)的木板上休息,据说是因为之前旧金山地震,使得这片海域有了许多鲱鱼,所以就把海狮们也吸引过来了。现在这海狮已经把码头铺满了,它们大喊大叫着,互相嬉戏打闹,没事还用小脚丫挠挠痒,那表情别提多惬意了。   “我靠,”胖子盯着满满铺了一地的海狮:“丫们也太嚣张了,这地儿没人打鱼嘛?”   “这地儿都是打鱼的。你看这一家挨一家的餐馆,全是卖新打上来的海鲜的。”   “那更不应该了,”胖子一脸严肃:“野生动物居然敢大摇大摆地躺在市中心的地上晒太阳,是时候派几个国内的工程队来这边援建一下了。”   “那就不光是没有海狮的问题了,”我说:“那就连鸽子都看不着了。”   “总之胖爷是看不惯这帮海狮的□□生活方式,必须让它们体会一把社会主义铁拳的残酷无情。”   “行啦行啦。”我知道胖子就是嫉妒这里的野生海狮生活都那么悠闲,肚皮一翻躺在码头上晒太阳,和人类和平共处,没人伤害它们。   就连闷油瓶也被这副和谐的画面吸引了,出神地望着那一大群懒洋洋的海狮。   “肚子都咕咕叫了,大珍宝蟹在向咱们招手呢。”我一拍胖子和闷油瓶的肩膀,我们继续向餐馆走去。   圆圆的大红螃蟹就是渔人码头的标志了,看到这个大牌子我就知道离餐馆不是太远了。   三个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餐馆门口,果不其然因为人太多需要等位。门口贴着巨大的菜单,我们(准确说就是我和胖子呗,闷油瓶从来是不参与决策的)对着菜单研究了一会儿,我给胖子翻译菜名,当然我也时不时掏出手机来查词儿。价格就不劳烦翻译了,胖子那奸商脑袋比计算器还快,每一道菜他都能瞬间把美元价换算成人民币,丫不去银行的外汇柜台工作都可惜了他这天赋。   我都跟他说了好几回了,出国旅游就是看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这种体验是无价的,别老是惦记着把所有东西的价格都换成人民币,你还不如就看着美元那数,心里还能舒坦点儿。可胖子偏不,他也不会英语,唯一的本事就是麻溜儿地给我把美元折算成人民币,搞得我这小心脏左划一刀右划一刀,咕嘟咕嘟地往外淌血。   最后研究了半天,我们觉得还是珍宝蟹最划算,本来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其他的小菜都是点缀,价格还死贵,不如一人一只蟹,再来一盆沙拉当蔬菜吃来的爽快。   这样愉快地决定之后,我们仨就起身去附近溜达了,反正离排到我们还远着呢。   珍宝蟹餐厅所在的地方算是一个商业广场,里面除了有螃蟹的巨大雕像之外,最惹眼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商店。我们随便逛了几家,什么pepper palace (胡椒宫殿),crystal shop (水晶工坊)。   其中我最喜欢的是一家巧克力店,不要误会,我不爱吃巧克力,当初黑瞎子训练我的时候,那满满一购物车德芙已经把我吃吐了,我现在一看到薯片和巧克力就生理性反胃,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健康的生活习惯。之所以说喜欢,是因为这家巧克力店里的造型太独特了,说是巧克力还不如说是手工艺品,最后我忍不住买了一辆赛车造型的送给闷油瓶当礼物。   “贵。”闷油瓶表达拒绝都是那么言简意赅。   我还不知道贵?人家这店开在这地理位置能便宜的了吗?我霸气地把小汽车塞到闷油瓶手里:“送你的礼物。你以前总共收到过多少礼物?”   闷油瓶沉默不语,我就知道答案是0,哼。当然后来张海客他们送的那些不算,那叫上贡,给族长上贡,不叫礼物,这是有本质区别的!   最后瓶子乖乖地把赛车塞进了他连帽衫的兜里,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还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就在我逛了一圈商店,拉着闷油瓶准备去广场中间的长椅上坐下歇一歇的时候,我看到死胖子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偷偷地观察着一对正从广场中间走过,手里还拿着超大杯可乐的超级胖子。   我走过去一个脑瓜崩弹到他脑门上:“贼眉鼠眼的干什么呢,观察自己的同类?”   “啧,”胖子用他的肉爪护住脑袋:“看见没,这家伙,胖爷我这神膘,到了美国根本排不上号。估计到减肥中心去办卡,人家都得说‘你这么瘦减什么肥’。”   “噗”,我一下子笑弯了腰:“你脑袋没事儿吧,胖子。你这占地面积还‘这么瘦减什么肥’,那我和小哥岂不得去挂个营养不良科的专家号了?”   我们仨不约而同地目送着超级肥胖的夫妇远去,胖子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都胖成这样了还喝那么大杯的可乐。”   我说:“听说纽约州为了遏制肥胖人口增长的势头,现在已经禁止售卖超大杯的含糖饮料了。”   “超大杯是多大?”胖子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呃……好像……好像是475毫升吧。”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那叫超大杯?刚才那俩手里拿的都他妈的快超过1升了。”   哈哈哈,我再一次被胖子的语气逗笑:“是啊,但是那是纽约州,这是加利福尼亚,人家各个州的法律是独立的。”   “哼,”胖子说:“这脑残规定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买几个小杯不就是一大杯了嘛,这纽约州政府也是够神经的。”   “行啦,”我把胖子和瓶子一左一右都搂进怀中:“回去看看排到咱们没有,今天给你们每人点一个大杯可乐好不好。”   胖子&瓶子:“……神经病。”   回到餐厅门口,还真的排到我们了。我们三个被安排坐在窗边,被在外边排队等座的顾客像猴儿一样围观。   要点的东西之前已经和胖子商量好了,闷油瓶好养,给什么吃什么。我非常豪气地点了三只整蟹,一个加鸡肉的凯撒沙拉和一盘虾仁意大利面。荤素搭配,有主食有肉有海鲜有蔬菜。至于喝的,我也没有食言,点了3杯可乐。   来自墨西哥的服务生非常礼貌地告诉我一人半只蟹就可以吃饱了,我用感激的语气告诉他我们饭量很大。感激之余我决定多给他两美元小费。   螃蟹一端上来我确实惊呆了。这螃蟹个头真是够大的,那服务生没骗我,正常饭量的话,一个人半只蟹确实差不多能吃饱。   但是我们仨现在不是正常饭量啊,胖子那体型从来没有哪顿吃得少过就不用说了。闷油瓶那是隐藏的实力派选手,上次在金茂威斯汀的事(前情回顾请戳第45章)我可是记忆犹新啊。再加上我们今早下了飞机就没停了折腾,又是入住酒店,又是骑自行车逛了好几个景点,又是在金门大桥上上演越狱惊魂,折腾到现在都饿成干儿了。   也就是仗着折腾时间太长,实在饿的不行了,我们仨才把点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干净净。吃饱喝足把嘴一抹,我们舒服地往后靠在椅子上休息。   刚一歇下来胖子又开始了,用手指头点着每个盘子开始算价格:一个鸡肉凯撒沙拉23刀,一盘虾仁意大利面25刀,3只蟹145刀,3个可乐15刀,一共208刀,今天的汇率6.52,折合人民币1356.16元。   小爷我“哼”了一声说:“胖爷百密一疏啊,您还忘算了个小费。”   “那就加个两美元。”   “噗嗤”,我又笑了出来:“胖子啊,小费一般分3档,5%,10%和15%。5%那是你对服务相当不满意的情况下了,咱们不说打肿脸充土豪非得给15%,10%总得给吧。”   “啥!”胖子一惊:“10%?20刀啊,这都快赶上咱们开古董铺子的抽成了。”   “就你能抽成,人家就不能抽?”   我酒足饭饱,刷卡结了餐费,又在夹小费的小本本里放了一张20刀的纸币,在胖子新一轮的计算声中,离开了螃蟹餐厅。   作者有话要说:   美西游记这一部分也会写的比较长,所以索性就新开成一卷~ 第60章   从餐厅出来时间也不早了,今天计划内的行程已经结束,我打算带着胖子和瓶子回酒店休息了。   这可能不像干我们这一行的作风,毕竟是土夫子嘛,一下地就是几天不眠不休地赶路和冒险,按理说这种良好的习惯应该也应用到旅游上,估计一天就能把整个旧金山玩遍了。   我倒是认为这种思想要不得,要说土夫子是我们的工作,那现在就是休假时间嘛,为什么还要用工作的态度要求自己。做行程的时候我就秉持这个态度,休闲就要有个休闲的样子,多休息多放松,别赶着轧行程,所以我都是往时间充裕的方向来安排的。考虑到我们三个从小到大都还没经历过“时差”这玩意儿,吴司令下令回酒店休息调整。   这时候早已经过了下午3点,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去前台取了行李拿了钥匙,就赶紧钻进了房间。   这里所谓的三人间就是一张大概是queen size的大床外加一张单人床,就是给夫妻两人带孩子准备的,不像我们每次下地时住的那种3张单人床的招待所。   一进房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胖子已经把包往地上一扔,“扑通”一声瘫在了那张单人床上。   我没理他,把行李箱打开,必须的东西都拿出来,我就进浴室洗澡了。等我洗完出来,胖子还哼哼唧唧地在床上装死不肯动弹,闷油瓶就第二个进去洗澡。   闷油瓶洗澡很快,大概10分钟就能完事。他一出来,我把胖子从床上薅起来,大喊了一声:“你闻闻你身上这股子汗味,你想把我们俩熏死啊。”胖子充耳不闻,还是闭着眼睛耍死狗,我叫来闷油瓶,两个人一起把他扔进了洗澡间。   闷油瓶的头发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我拍拍床让他坐过来,然后我去浴室里取了一条干净的浴巾拿在手里,我跪在他身后,用浴巾给他擦头发。一边擦我一边(阴冷地)说:“小哥啊,给我说说你今天的心路历程呗。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从60多米高的桥上跳下去了。”   闷油瓶眨了眨眼睛,没答话。我叹了口气,继续给他擦头:“不是我说你,你都100多岁的人了,办事怎么像小孩一样鲁莽。这又不是国内,出了什么事有我二叔他们罩着。国外的法律制度很严格的,你随随便便就在一大群游客面前,从桥上跳下去了,你这是妨害公共安全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要是被警察抓了,连个能打招呼的人都没有……”   “我错了。”闷油瓶声音很低地说。   “……”什么?我以为自己幻听了,闷油瓶大爷居然,居然主动承认错误了?!   我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了:“那你到底为什么非得跳到桥下面去啊。”   “那个桥很矮,没什么危险。(……好吧对你来说确实是这样)你之前说那个恶魔dao是监狱,因为难以越狱,我就想下去观察一下。(宝宝你的好奇心太重了,尤其考虑到你都100多岁了)我看了,那个岛下部分的土质不是很坚硬,可以挖开,(那只是你们张家人的专属发丘指哦亲)只要晚上从牢房地面挖开,潜到水里,只要能憋气2分钟就能游到渔人码头,咱们今天吃螃蟹的地方。(所以费这么大劲儿就是为了去吃螃蟹吗??)”   闷油瓶眨巴着他黑亮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比当初错杀了鸡被隔壁大妈骂的时候还要委屈,我一阵心疼,早把生气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把浴巾放下,看着他已经被我揉的像鸡窝的一样的头发说:“好好,我的小哥最厉害了,不管从哪里都能逃出来,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把我从危险中救出来对不对?但是这是国外,没有斗。咱们旅游呢,也没有被抓进去的风险,以后就不要考虑这种事儿啦。”   其实小哥的心思我哪会不懂呢。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哥都100多岁了,早就习惯对任何危险未雨绸缪。虽然说现在是“退休”了,可我们仨这退休之后就没停了继续下地,小哥那“职业习惯”根本改不了。所以今天他觉得那岛有点意思,再说在他眼里,从金门大桥爬下去完全是小Case,桥墩上那么多金属架子,对他来说真的一点难度都没有,所以他就下去观察了一下恶魔dao的环境。   算了,我伸过手去把他本来就已经是鸟窝的头发揉的更乱:“没事,是我大惊小怪了,你看这不是也没警察来抓咱们吗。睡一会儿吧,睡到7点出去吃晚饭。”   闷油瓶点点头,我们俩一起缩进被子里。此刻在国内已经马上天亮了,时差再加上一天的游玩,我们很快就睡了过去。   晚上7点闹钟响的时候我是浑身酸痛,但还是咬着牙起来了。闷油瓶二话没说跳到地上穿好衣服,丝毫没有疲态,我们俩再次合力把哼哼唧唧的胖子架了起来。胖子的体力其实比我好,就是因为时差的原因总想睡觉。   晚上我们去一家东南亚风味餐馆吃了越南米粉和泰国冬阴功汤面,吃完顺便在附近的街上逛了逛,10点多回了酒店。   这时国内正是上午,再加上下午睡了一觉,精神头还算不错,大家都有点睡不着。胖子拿着手机看起了成ren网站,直呼什么国外没有限制可以随便看。我斜了他一眼让他戴上耳机,别连带着把我和闷油瓶的清白也给玷污了。胖子嘟嘟囔囔地说我假正经,装得好像我没看过似的,一边又说没有耳机。   “在小花给的百宝囊里,还是蓝牙的。”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转身又开始感叹小花太TM的神机妙算了。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给明天的航班值机,顺便核对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闷油瓶就不用说了,还是发呆,只不过换了个环境,他不再对着天花板发呆,而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去了。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来,打开了我那万年不碰的朋友圈,点开手机相册,居然凑出了一个九宫格:飞机舷窗外的白云,旧金山国际机场,九曲花街,金门大桥,渔人码头的海狮,大螃蟹雕塑,三只超大的珍宝蟹,一片狼藉的酒店房间和我们仨的合影。   发完朋友圈我就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用笔记本上网,查查接下来几天的天气,看看国内有没有什么事找我之类的。不知不觉过了快一个小时,我又拿起手机来,没想到已经有了好多回复:   朋友圈文案:王胖子、张小哥和吴小三爷的美西旅行Day1:刺瞎狗眼的加州阳光。P.S.特别鸣谢我挚爱的发小@解语花,和师傅@黑色眼镜的友情赞助。   图片:九宫格   定位:Union Plaza, San Francisco, CA, United States   赞:爸爸,妈妈,吴二白,霍秀秀,解语花,王盟,胖胖,张起灵   评论区:   霍秀秀:天气真好!多拍点漂亮的照片啊!   解语花:我准备的应急包实用吧。   王盟:老板!!!你居然发朋友圈了!!!!   王盟:老板!!!你去美国旅游不带我!!!!!   胖胖:天真把风景都给发完了,等会我发几张胖爷的单人美照,敬请期待。   黑色眼镜:我注意到我的爱徒和哑巴张睡在一张床上(生闷气ing)   妈妈:景色太美了!儿子好好玩,多拍照片。但是也别累着了,多休息。   吴邪回复妈妈:妈我知道啦,明天我还发照片呢。我现在已经在酒店里准备睡觉了。   吴邪回复解语花:那还用说,你办事我放心。(wink)(wink)   吴邪回复王盟:好好看铺子!!!!!!   王盟回复吴邪:我现在给吴二白看铺子呢!!!!   吴邪回复王盟:二叔也在我的朋友圈里!!!!   王盟回复吴邪:我刚刚才发现!!!我继续看铺子去了!!!!   吴邪回复霍秀秀:天气确实没得说。你让我买的护肤品我到洛杉矶再买哈。   霍秀秀回复吴邪:不着急,好好玩是最要紧的。   吴邪回复黑色眼镜:就一张床你让我们怎么办?   吴邪回复胖胖:美照?你为大伙的眼睛考虑考虑行不,尤其是我师傅本来就快瞎了。   黑色眼镜回复吴邪:哑巴天天下斗,身子骨没那么金贵,睡地上就行。   张起灵回复黑色眼镜:滚   黑色眼镜回复张起灵:哑巴你别在这和我装,有一次下地条件差,十几个人挤一个屋子,你晚上睡在浴缸里你都忘了   张起灵回复黑色眼镜:忘了   黑色眼镜回复张起灵:你忘了我帮你记着呢,当时我也在厕所里,就睡在马桶盖上。   张起灵回复黑色眼镜:你再睡一晚马桶盖给我看看   正当我拿着手机笑得浑身发颤的时候,又刷出一条新的朋友圈,居然是闷油瓶!   照片上是我给他买的赛车巧克力,配文只有两个字:礼物。   我心里一热,走到窗外搂住他说:“别理瞎子了,快睡觉吧。”   -------------他们睡觉去了,我是分割线----------------------------------------   几个小备注:   1.爸爸和妈妈是吴邪的备注,吴一穷夫妇俩用的都是中老年人特别喜欢的那种微信名,吴邪就备注上了爸爸妈妈。   2.二叔的微信用的就是本名,所以不需要备注~~   3.吴爸爸和吴妈妈最早点赞,为啥吴妈妈的留言那么靠后?因为妈妈总是把儿子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和吴爸爸讨论一会,再去想怎么回复。老年人打字又慢,一会改一会删,所以落在了年轻人后面~   4.解语花是私人微信,只加他的好朋友们,工作微信不是这个。 第61章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行程的安排也相当随意。先是去看了几个博物馆,在市区里随便溜达溜达,然后又去39号码头的海狮附近坐了一会儿,拍拍照,顺便去喝大名鼎鼎的蛤蜊奶油浓汤。   这家叫做Boudin Sourdough Bakery的店应该也算是网红店了,什么时候来都是人满为患,排着大长队。店里的菜品繁多,远远不止蛤蜊奶油浓汤这一种,但是我们仨都是中国胃,可能一时半会也吃不习惯老外那种放满芝士和黄油的美食,所以我们就是单纯地网红餐厅打卡。在门口拍照之后,我让他们俩找张桌子坐下,我自己去排队点单,也没点别的,因为准备中午去唐人街吃中餐,所以只要了3个蛤蜊奶油浓汤,Clam chowder这两个词差点把我难死,怎么说怎么绕嘴。6.29刀一个,3个不到20刀,为了不让胖子再次折算人民币价给我添堵,我把小票揣进了兜里。   汤的样子非常特别,盛在挖空的酸面包里,所以这玩意也叫酸面包碗蛤蜊浓汤。我们先给3个浓汤拍了一张全家福,然后胖子又非要用手捧着照个单人的。我替他在不同角度不同表情照了好几张之后,大家终于开动了。汤里有蛤蜊肉、土豆、洋葱和胡椒,渔人码头的蛤蜊分外新鲜,而浓汤基本都离不开黄油打底,所以喝在嘴里又鲜又香,吹着海风喝这么一碗,确实特别有幸福感。   喝完之后,我们去附近的苹果店转了转,这边的价格比国内确实便宜不少。我买了最新款的Iphone,又来了一个ipad。我实在用不惯ios的操作系统,在MAC上装Windows我又觉得非常违和,还不如就继续用我的戴尔笔记本好了,这么一想我就放弃了买MAC的想法。   把新买的手机和平板往书包里一装,我们就向唐人街进发了。昨天一路骑自行车往九曲花街方向去,唐人街只是路上经过,没有仔细逛。今天时间宽裕,又没到饭点,我们三个轻轻松松地在唐人街上漫步。   一进唐人街就有浓浓的港风扑面而来,一家挨一家、密密麻麻的店铺,我的脑子里不停地浮现“栉次鳞比”这四个字。一路逛过来有很多家药房,也完全是香港的风格。因此知道我这十年来摸爬滚打,身上有不少旧伤,腰也是越来越不行了,胖子向我推荐一个叫做什么“降龙十八虎蛇”的跌打损伤药,说是香港做这一类的药品特别拿手,疼起来的时候抹一抹立竿见影。   “什么?降龙十八虎蛇?还降龙十八掌呢。”一听这名我都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还指望这药能帮我治好了腰?   不过呢,胖子平时虽然不靠谱,但是对于我的事他还是很上心的,所以应该也不是乱推荐。反正就是一瓶药嘛,买一瓶试试无妨。说着我就要进到一家药房去买,结果被胖子一把拉住:“香港的玩意儿你在美国买?这花的可是美元啊,你这是钱多了烧得慌?”   这个逻辑让我有些无语:“所以呢?你以为美国和香港的价格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就是把货币换一换?这边卖20美刀,香港卖20港币?”   “没这么夸张,但是香港本地买肯定便宜一大截好不好,到这最起码有运费和关税吧。”   “我最近又没有计划去香港,谁给我买去啊。我还坐一飞机去香港,那地方住宿死贵的,机票酒店钱都够在这买好几百瓶了。”   一直没吭声的闷油瓶突然拉住了我,轻声说:“我让张海客帮你买。”   “别!”一听“张海客”这仨字我就想起他顶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那个欠抽劲,一股子火就蹿到脑门上:“我可不求他办事。”   “不是你求,是我。”闷油瓶一脸平静。   “那也不行,不许你为了我求他。不对,什么事都不许你求他!你不许和他讲话!”我像发了脾气的小孩一样又撒泼又跺脚。   “不求他。这是他应该做的。”   “什么?”我一时没转过弯来。   “哎呀,什么“什么”呀”,胖子看不下去了:“咱哥是张家族长,族长什么意思知道吗,那就是一把手,说了算。张海客那孙子,让他干嘛他就得干嘛,不听话就拖下去咔嚓了,没其他废话。族长让他买东西,那是看得起他,明天他就得麻溜儿地从香港把药送上门来。”   我被胖子的语气逗乐了,转头去看闷油瓶,还故意问:“是这么回事嘛,张大族长?”   我以为这么无聊的问题,闷油瓶根本不会搭理我,谁料他居然点了点头,点,了,点,头!!那就是承认了啊哈哈哈,挨千刀的张海客,这把我真是扬眉吐气啊。小哥在手,那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啊哈哈哈。   “好吧,”我高傲地点点头:“朕准了,责海客爱卿速速办理吧。”说完就扬长而去,留给他俩一个潇洒的背影。   中午我们在一家叫做“岭南小馆”的粤式餐厅吃饭。这饭店的生意异常火爆,因为是一时起意进去的,没有提前预约,所以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排到。   非常典型的香港海鲜酒楼风格,菜单上各式各样的生猛海鲜。我一看,旧金山的招牌特产、我们昨天刚吃过的珍宝蟹在赫然在列,就问胖子:“昨天那大螃蟹吃的爽不爽,今天要不要再来一个?”   胖子一拍桌子说:“爽啊,爽歪歪啊。从来没吃过这么大个的螃蟹,又鲜又香,正好尝尝中式做法。”   我说:“行,但是今天咱们就只点一只尝尝,多点一些其他菜。”   胖子和小哥都觉得这样最好,于是我就来了一只招牌的椒盐焗大蟹,一份西湖牛肉羹,XO酱爆虾球,宫保鸡丁,海鲜炒饭,最后正准备再加一份生蚝,没想到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阻止。   小哥:“吴邪,你的胃不好,不能吃生的。”(好吧,也是……小哥这么关心我我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啊,并不,我这胃不好还不是为了他折腾10年造成的?)   胖子:“生蚝可是催情圣品,咱们仨单身大老爷们儿,吃完这个你负责?”(死胖子……不用吃生蚝你也随时处在发情期……)   服务员:“先生,您点的已经太多了,3个人肯定吃不完的。”(我再强调一遍我们仨不是普通人好嘛!!!尤其是胖子和闷油瓶!!!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我:“行吧……那就这些吧。”   服务员:“您喝点什么?”   我:“我就喝汤就成。给他俩上两瓶青岛啤酒吧。”   我发誓服务员也就刚走了两秒钟,胖子就开始计算价格了:椒盐焗大蟹52刀,西湖牛肉羹16刀,XO酱爆虾球20,宫保鸡丁18,海鲜炒饭12……   “打住打住,”我制止了胖子:“来这吃顿中餐本来心情不错,您整天黄世仁讨债似的还能不能愉快地吃饭了。”   “已经118了!”胖子大喊一声:“这还没算两瓶啤酒和小费,已经折合人民币770了。”   思考了一会儿,胖子低声说:“吴司令,这中国人开的餐馆还用给小费嘛?”   “……”我无了个语,也低声说:“你以为呢?这地方的档次啊,小费指不定比昨天的螃蟹餐厅还要高呢。”   “我靠……”胖子正要发作,服务员来上菜了。他的注意力立马被巨大的螃蟹吸引过去。   这只螃蟹的个头和昨天Crab House里吃得珍宝蟹差不多,做法看起来有点避风塘的味道。外面裹了一层淀粉炸过,蟹肉很饱满,清香鲜美,一口下去就知道绝对新鲜。可惜这么新鲜的海鲜其实不应该用这种做法,直接生吃或者清蒸反而是最能保证原本的风味的。   整体来说,这里的菜品做的还可以,精致倒是说不上,我觉得口味还比不上楼外楼。但是对于国外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这一顿我吃得不多,但是胖子和闷油瓶的存在还是把我们点的所有菜都扫荡的干干净净(是的,服务员来收拾盘子的时候又一次惊呆了)。   酒足饭饱之后我喊服务员结账,账单拿过来之后,小费栏上的选项是15%,18%和20%,我向胖子投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意思是:怎么样,小爷没说错吧,昨天那螃蟹餐厅最高一档的小费,在这是最低一档。   刷卡结了帐,我们步行到联合广场上转了转,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酒店取了行李,坐上BART往机场去了。   你问我去机场要飞哪?嘿嘿嘿,那还用说,拉-斯-维-加-斯!吼吼吼,Vegas,我们来啦!   --------------------------一个朋友圈引发的血案------------------------------------------   在机场候机时没事干,我把今天拍的照片又发了个朋友圈。   文案:王胖子、张小哥和吴小三爷的美西旅行Day2:像火车一样逛吃逛吃的一天   图片:博物馆的展品、蛤蜊奶油浓汤、苹果店、唐人街街景、岭南小馆里点的菜、联合广场   定位:旧金山机场   赞:爸爸、妈妈、王盟、黑色眼镜、解语花、秀秀、吴二白、胖胖   评论:   王盟:老板!!!你拍的这些吃的看着也不怎么样啊!!   吴邪回复王盟:确实不怎么样,我马上联系二叔,你这个月工资别想要了。   王盟回复吴邪:不要啊!!!!老板!!!!!我上有老下有小……   吴邪回复王盟:下有小?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大的事敢不通报我?!下个月的工资也没了。   王盟回复吴邪:老板!!!!(抱紧大腿)我开玩笑的,女朋友都没有呢,等着工资谈女朋友。   黑色眼镜:说实话,宫保鸡丁没有青椒肉丝好吃   秀秀:这个蛤蜊浓汤还能放在面包里呢,好独特的做法,我也试试去~   妈妈:小邪呀,你岁数不小了,别总吃那么油腻口味那么重的东西,后几天吃清淡点。   胖胖回复黑色眼镜:瞎说什么大实话   吴邪回复妈妈:妈我会注意的。今天走到唐人街了就来体验一下,后几天我都吃清淡的。   吴邪回复秀秀:确实很特别,挺好喝的。   吴邪回复黑色眼镜:这穷乡僻壤的哪有青椒肉丝这么高大上的菜系   -----------------------接下来是秀秀的朋友圈---------------------   文案:翻车现场   图片:1.挖空了心的面包。2.一锅做好的奶油蘑菇汤。3.汤倒进面包里,面包塌了,汤流了一桌子。 第62章   飞机抵达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一下飞机就很难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赌城——就连机场里都是随处可见的老虎机。   不过如果你以为我们仨马上就要冲到赌场里豪掷千金可就错了,我们今晚只是来拉斯维加斯暂时落脚,为的是明早起来租车去科罗拉多大峡谷。所以晚上我们就简单地吃了个麦当劳,入住了地理位置略为偏僻,价格便宜的惊人的酒店。   我们住的这家酒店恰恰因为地理位置偏僻的原因,听不到拉斯维加斯大道上的喧嚣,赌场里也没几个客人,反而安安静静地让我们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起来退了房,我们就直接去了在网上订好的租车公司。   我们订的是一辆白色的Jeep。在美国租车很方便,拿着中国的驾照,配上翻译件就可以,来之前我都已经把翻译件做好、打印下来了。和租车公司登记的主驾驶人是我,副驾驶人是胖子。实际上闷油瓶也可以和我们换着开,只不过他没有驾照而已。   手续办妥,跟着工作人员去后面的停车场提了车,我来开第一班。调好导航,去大峡谷之前先顺路去看看胡佛水坝,档一挂,油门一踩,大峡谷之行就算正式开始了。   在上高速之前,也就是还在拉斯维加斯市内这一段,心其实是很虚的,毕竟没在国外开过车,路不熟,各种标识又都陌生,听说国外违反交通规则罚得很厉害,所以这车开得还真有点心惊胆战。   在谷歌地图外加胖子的人肉解释下,七七八八地绕了几段路,终于是出了拉斯维加斯市区。上了高速心情可就爽快多了,美国这地方没有收费站,开不了多久就是一个加油站和motel,特别适合自驾。   这里的度量单位用的是英里,标记道路说的都是前方X英里是XXX。一英里大概是1.6公里,说英里我不习惯,每次都是劳烦我旁边的胖子计算机帮我换算成千米。   从拉斯维加斯市区开到胡佛水坝大概是40mile, 62、3公里的路程,我时不时瞟一眼路边的限速标志,再就是让胖子注意着哪个出口出去什么的别弄岔了。反正一个来小时时间,开到了胡佛水坝,把车一停,我们就下车转悠去了。   胡佛水坝是世界七大土木工程奇迹之一,美国最大的水坝,被誉为沙漠之钻。当时是世界上最大的混凝土结构和发电设施。   水坝的建筑规模非常宏大,作为一个学建筑出身的(虽然现在已经跑偏了),我参观的是津津有味。胖子听说这玩意是1931年建的,说了一句:“美国佬真他娘的牛逼。”而闷油瓶呢,还是那个德性,认认真真地看着,就是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啥。   我忍不住逗他说:“小哥啊,你看这个高度,你是不是也可以下去啊。”结果他还真就目测+思考了一下,回答我说:“可以。”   我:“……”(晕倒)   胡佛水坝已经到了内华达州和亚利桑那州交界之处的黑峡谷上,再往前走就要进入亚利桑那州了。之前我只知道美国东西海岸是有时差的,但是因为这次我们只玩西海岸,所以我也没多去考虑。结果再次启动上路没一会儿,胖子就大叫到:“吴司令!我手机坏了?!突然跳了一个小时!”   “啊?!跳了一个小时?”   “对呀!刚才还是3点半的,怎么一开车就4点半了?!”   我这才想到时差的问题。我嘿嘿一笑,逗胖子说:“你相不相信这是一种神秘的力量?”   “狗屁神秘的力量,老子是唯物主义者。”   “干咱这行的还能是唯物主义者?斗里那些粽子你都白看了?”   “那也是地下啊,这大白天阳光普照的,哪来什么神秘的力量,你别在这故弄玄虚了。”   我也不再逗他了,就说:“嗨,就是时差嘛。”   “就走那么几米就出来时差了?”胖子一脸的不信。   “咱们刚才在内华达州,现在进入亚利桑那州境内了,就差这么几米,你不服?”   “在吴司令面前我哪能不服啊,一个国家怎么还有时差啊?”   “哎,没文化真可怕。”我感叹到:“美国东西海岸活活差出3小时呢,这才1小时你嚷嚷什么。”   胖子终于接受了同一个国家还有时差,从一个“省”跨到邻省结果就有了一个小时时差这样惊悚的事实,重新开始看导航去了。   胡佛水坝到科罗拉多大峡谷的距离是96英里,差不多155公里。原本是打算今天下午早点过去,先进大峡谷转一圈的,毕竟这里的门票制度相当人性化,一个小车25美元,7天有效。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人,开着车,花25刀就可以在大峡谷里玩上7天,和国内的景点比有木有过于划算呀。   当然计划是赶不上变化快,如果现在已经4点半了的话,恐怕天黑之前没法赶到大峡谷了,天黑以后什么都看不清(除非是我那师傅黑瞎子),所以进去也没什么意义。   但我还是开足马力往那边赶,所谓开足马力也只不过就是卡着限速的上限。虽然我看周围那些车的速度,恐怕是超过了限速,但咱们毕竟是外国人嘛,还是遵纪守法一些比较稳妥。   车子逐渐远离了胡佛水坝,周围不见美丽的人工湖,慢慢地开进了沙漠地带,道路两边是漫漫黄沙和星星点点的植物,空气湿度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唰唰地下降,嘴唇和手都开始浮现出干纹。太阳更是愈发的毒辣,晒的车里好像烧烤炉一般。   胖子本来体型大就怕热,矿泉水已经空了一瓶又一瓶。他大声嚷嚷着要开空调,我也是热的受不了,不管费不费油了,先打开再说。   空调打开之后是舒服多了,但是车子越来越带不起来,速度也上不去,估计是发动机过热,我也不敢再加速,就这么磨磨唧唧地在沙漠上行驶着。   当“前方2英里有加油站、旅馆、餐厅”的招牌再次出现时,我决定停车休息一下。到了出口我把方向盘一打,从出口盘了下去。到加油站的餐厅里一人来了一个汉堡,外加一杯冰可乐,吃完又去加油站的超市里一人买了一个冰淇淋吃。   一边吃着冰淇淋,胖子说:“我还以为北京的太阳就够毒的,和这比那是大巫见小巫了。”   “确实,刚才都快晒干了。”我咬着冰淇淋附和着。   “咱俩在车里坐着都晒黑了。”胖子观察着自己的猪肘。   “真的假的?”我有点不相信,低头一看手背,我靠,真是肉眼可见地变黑了。我赶紧抬头看闷油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坐在后座,一点变化都没有。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想法,闷油瓶点点头说:“我不容易晒黑。”   去你的,你天天在地下不见阳光,可不是晒不黑嘛,让你去沙漠里徒步走一圈,看晒不晒得黑。   “哎,男人嘛,黑点就黑点,有男人味。”胖子不在意地说。而我心里想的是,小哥变黑点确实是更有男人味,但是胖子嘛……那就只是从白胖子变成黑胖子而已。   吃完冰淇淋我们一起去上了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就打算继续上路了,这次换胖子开车,我坐在副驾上看导航,闷油瓶继续在后座睡大觉。   美国公路上的景色总是十分开阔,沙漠地带渐渐过去之后,远远地能看到巍峨起伏的山。一路上的车都十分礼让,车的数量也不多。有一段路上,我们前面是一辆皮卡,后车斗里居然是两只大金毛。两只狗子像Kappa一样背靠背坐着,一直在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景物,做出各种萌蠢的表情。我们跟在这车后面,光看这两只狗子就足够哈哈大笑的,我还拍了好多狗子各种表情各种动作的照片,准备发朋友圈用。   我脱了鞋,把我的玉足搭在驾驶台上,往后一靠准备开始编辑朋友圈了。胖子开着车还不忘戏谑我:“天真你这是干吗啊,你想放毒气熏死胖爷啊。”   我虽然戴着墨镜但还是蹬了他一眼:“有你的脚毒吗?在苦笋林尖下面那个斗里,才真是差点把我和小哥熏死。”然后我回头问闷油瓶:“小哥,我的脚臭嘛?”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我得意地看了胖子一眼:“怎么样,仲裁结果出来了,服不服?”   “你们俩啊,”胖子夸张地叹了口气:“自家人还能不袒护自家人嘛。”   -------天真今天的朋友圈------------------------------   王胖子、张小哥和吴小三爷的美西旅行Day3:美西自驾初体验——沙漠里真是又干又热,变成人干ed.   P.S.前面车上的两只狗子特别好玩   配图:租来的白色Jeep车、胡佛水坝、沿途的风光、狗子各种形态的照片X N   赞:妈妈、爸爸、吴二白、解语花、黑色眼镜、王盟、秀秀   妈妈:你擦没擦防晒霜啊,可不要晒伤了。沙漠里干燥,多喝水。   吴邪回复妈妈:没事,我拿衣服挡着呢。买了一箱矿泉水放在车上,都快喝光了。   妈妈回复吴邪:那别忘了再买一箱。   吴邪回复妈妈:好的。   解语花:老吴家人果然还是最喜欢狗   王盟:老板的座驾好酷啊!!!!!   黑色眼镜:幸好没去,这阳光非得把我这半瞎的眼镜刺成全瞎不可   秀秀:好可爱的大金毛啊~   吴邪回复解语花:去去去,眼罩的事我还没吭声呢。   吴邪回复王盟:现在想起拍我的马屁,晚了。   吴邪回复黑色眼镜:你给的墨镜排上大用场了   吴邪回复秀秀:对呀,你也养一只呗   解语花回复吴邪:个性化私人订制不喜欢啊,那可是VIP客户才能享受的   王盟回复吴邪:怎么会是拍马屁!!!!每一个字都是真心话啊老板!!!   吴邪回复王盟:为什么总要打那么多感叹号啊!!你是马景涛吗!!!   解语花回复吴邪:哼,吴小狗   小备注:从三月中旬到11月是夏令时,内华达和亚利桑那州应该是没有时差的。这里只是为了搞笑胖子~ 第63章   车终于开到离大峡谷不是很远的地方。我所说的“不是很远”指的是从导航上看,代表我们的小蓝点已经和目的地靠的很近了。但实际上呢,还是那句话,望山跑死马。   天色逐渐暗了,我们有幸在开阔的公路上看了一把落日,非常壮观。三个人终于摘掉了墨镜(再次感谢我师傅的独家赞助,这副墨镜可是排了大用场了),我拿出单反,从窗口伸出去拍了几张。   再继续开下去,天就彻底黑了,居然还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这种情况下再去大峡谷已经完全没有必要,我们决定直接去酒店入住了。   7点半多终于到了酒店,住在大峡谷里面虽然浪漫,可是价格太吓人了。反正也有车,我订的是离大峡谷几公里远的Holiday Inn Express,老牌的酒店连锁,非常规范,一晚上还不到100美元,经济实惠。外面停车位充足,我们停好了车,闷油瓶去后备箱把箱子一拎,我去办了入住手续,3个人就进了房间。   房间很大,一个床头柜隔开了两张大床。不用说,胖子那体积肯定是自己独占一张,他也没跟我们俩客气就呈“大”字型往床中间一躺。好在那床足够大,我和闷油瓶两个人睡一张床倒也没有挤的感觉。   胖子躺在床上,闷油瓶坐在椅子上发呆。我就知道和这俩人一起出来旅游就是这个结果,我从吴小佛爷瞬间变成老妈子,独自一人打开行李箱把洗漱用品和毛巾拿出来,放到洗手间里,明早要穿的衣服也拿出来挂进衣柜里(对,他俩就这么全程呆着,没人来帮我,真想一手拎一个,打开窗把两个都扔出去)。   收拾完这些,我掏出手机连上酒店的wifi,打开为了这次旅游专门下载的YELP(类似于国外的大众点评网),开始查找附近吃饭的地方。有一家墨西哥餐厅离得很近,看评价也不错,我就招呼他俩起来吃饭。   其实那餐厅离酒店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可以走过去,但是一来担心外面还在下雨,二来有车也就懒得走路了,所以还是拿上车钥匙,一脚油门开了过去。   美国,尤其是这种不太繁华的小地方,最大的优点就是停车从来不是问题。墨西哥餐厅外面也是一大片停车场,我把车一停,三个人就进去找了个空桌坐了下来。   餐厅的灯光很暗,布置的很有墨西哥风情,放着拉美风格的音乐,周围的老外欢声笑语地聊着天,绝大部分是英语,间或有几个人在说西班牙语。   菜单上的名字也都是西班牙语,下面配英语的解释。好在以前在国内我也吃过墨西哥餐厅,对经典的菜品略知一二,但是复杂的我也没敢点,要了一份super nacho,就是墨西哥玉米片配芝士、豆子、牛油果酱、洋葱番茄和碎牛肉(听我这么说你一定觉得不好吃,实际上还不错啦)。我觉得这玩意完全可以当零食吃啊,而且比薯片健康。点了两个deluxe burrito,也就是墨西哥卷,我之前吃过一次,特别香,里面内容很丰富,一般饭量的一个卷就能吃饱。然后点了一份汤和一份墨西哥最经典的食物——Taco(被胖子称为“打狗”)。   坐了一天车,我的胃被窝的有点难受,虽然饿但食欲却不是很好。两个墨西哥卷我让给他们俩了,我只拿着小哥那个咬了几口,然后小哥把剩下的部分吃光了。我主要喝了汤,吃了半份taco,就觉得差不多了。最后我点了一扎margarita,是用龙舌兰酒打底调的鸡尾酒,三个人把玉米片当下酒菜就着吃了。   胖子刚要开始算账,我一把抢过话头说:“玉米片12,墨西哥卷16一个,汤9块5,打狗17,酒33,一共103块5,给10块钱小费,113块5,合人民币740,怎么样,算的比你还快吧。”   胖子翻了个白眼说:“谁说我要算账啦,我就是感叹一下资本主义国家生活成本高,哪顿饭都没低于700过。”   我不服气地说:“那是因为咱们吃得多好不好,准确点说是你吃得太多了。”   “我现在已经算减肥了,这吃得还叫多?”胖子一边说一边把盘子里剩下的所有玉米片连带着牛肉奶酪牛油果酱一起吞进了肚子。   我:“……”最后只能“哼”一声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回到酒店以后还是3个人轮流洗澡,我自己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之后,把闷油瓶子也抓过来给他吹干了。胖子拿毛巾把头一擦就钻进了被窝里,等我和闷油瓶吹干头发的时候他已经发出震天的呼噜声。   “对着吹风机的噪音还能睡着觉,真是属猪的。”我感慨了一句,拽着闷油瓶一起钻进了被窝。   开了一天车还真是够累的,我把闷油瓶拉过来当抱枕搂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7点多我们就得起床,因为前一天没去成大峡谷,今天需要用一天的时间把大峡谷玩完,晚上就得开回拉斯维加斯去。所以吃完早饭、退了房,我们就走出了酒店。   刚一出酒店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我看攻略说这里是沙漠地区,早晚温差大,我甚至在牛仔裤里套了一条秋裤,可眼下这气温简直与冬天无异。我冻得牙齿打颤,用最快的速度掏出了外套穿上。闷油瓶还是他那身连帽衫+牛仔裤的打扮,对于这寒冷的天气他完全无动于衷,胖子那一身神膘这时候确实是有点用处的,他虽然嘴上喊着冷,身上却不像我这样瑟瑟发抖。   跑到车上把车打着,我一边发抖一边往大峡谷方向驶去,大概15分钟就到了入口。   因为是从拉斯维加斯出发,我们所到的地方是大峡谷国家公园的南缘(不要问为什么不是西缘,因为西缘不好玩 ̄﹏ ̄;)。科罗拉多大峡谷是科罗拉多河从高原中穿过、耗费数万年时间切割出来的杰作。整体看上去,山石的颜色下面为灰,上面为红,从谷底到顶部分布着从寒武纪到新生代各个时期的岩层,层次清晰,色调各异,并且含有各个地质年代的代表性生物化石,说是地质史教科书也完全不为过。   科罗拉多大峡谷的形状极不规则,大致呈东西走向,蜿蜒曲折,平均谷深大概是1600米。峡谷最下方流过的就是从落基山发源、途径三个州才入海的科罗拉多河,形成了两山壁立、一水中流的壮观景象。   南缘的景点开发的非常成熟,景点众多。我们一路开着车,一个景点一个景点地下车观赏、拍照,就连游客中心和博物馆都没落下。大峡谷村也很有意思,酒店、餐厅、超市、银行、邮局、诊所一应俱全,还有一些可爱的小火车,就和一个普通的小镇子一样。我在纪念品店里买了一盒大峡谷冰箱贴自己留作纪念,又买了3张明信片,一张寄给小花,一张寄给我师傅,另一张寄给我们三个自己。   坐在邮局的桌子旁,我想了想,挥笔用我的瘦金体写下:   To:最亲爱的小花   这里是科罗拉多大峡谷,景色恢弘,你一定会喜欢的。很遗憾你事务繁忙,不能加入我们的旅游,我想任何旅游有了你都会更加开心、更加完整。过去的十几年里,你是我最亲密的战友,最信任的伙伴,我们已经共苦,剩下的时间更希望能和你“同甘”。期待明年的欧洲之旅。——你的发小吴邪   To:黑瞎子师傅   我绝对不相信你是因为没钱才不和我们一起来旅游的,准是因为通缉犯没法办护照和签证吧哈哈哈。师傅不要担心,徒弟会帮你想办法滴。到国外走一走的心情和体验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是和最亲密的朋友们一起,你以前在德国留过学,对此的体会一定也比我更深。虽然加州和沙漠的阳光都太过刺眼,但是我相信师傅的手艺一定能做出把阳光完全屏蔽的墨镜对不对,所以也不要以这个做借口哦。明年的欧洲行,那旮旯你熟,等着你给我们做向导啦。PS.小花也会去哦~~   ——你目前为止活得最长的一任徒弟吴邪   To:小哥、胖子和天真   走过科罗拉多大峡谷,想给我们自己也留下一段回忆。这里是岁月的痕迹,是十亿年历史的沧桑,是大自然的巧夺天工。我们始终与彼此同在,不虚此生,不枉此行。——天真无邪同志亲笔   到填写地址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黑瞎子那个人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的(也许是为了躲避仇家……),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还住不住在当初训练我的那个房子里。但是如果现在发微信问他,就没有惊喜感了,于是我索性填上了小花家的地址,让小花帮忙转交就得了。   写完之后,我买了邮票贴上,期间胖子探过头来看了一眼,哇哇大叫着说牙酸,被我这酸秀才文风搞得牙都快倒了。   “情怀,这叫情怀懂不懂。理解不了怪你自己层次低。”我一边说一边拿手机把3张明信片都拍下来,国际邮政这个我可不敢指望,一旦寄丢了也好有个念想。   拍完之后,我把3张明信片丢进邮筒里,拍拍手,钻进车里往下一个景点驶去了。 第64章   几个景点逛下来,已经将近11点了,太阳越升越高,热的人浑身冒汗。   “什么鬼地方,比北京温差还大。”胖子呼哧呼哧地用手扇着风。   我回头一看闷油瓶,还是那件连帽衫,还是面不改色,汗都没流下一滴。   “看看人家小哥,这才叫‘恒温动物’。”我把闷油瓶搂过来,用炫耀的语气对胖子说。   “那是小哥,也不是你。是谁早就把外套脱了系在腰上的呀,岁数一大把了还装的跟20岁大学生郊游似的。”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到现在也是大学生一般的样貌好不好:“我衣服系在腰上碍你的事儿了?我就是装大学生怎么滴。”   “好啦好啦,”胖子一头是汗,懒得和我拌嘴:“赶紧回车上换衣服去。”   我里面还穿着秋裤,确实也是热的不行了,不再继续和胖子废话,三个人回到车上掏出短袖T恤。车上的空间小,施展不开,但是这周围游客人来人往的,我们仨直接在这宽衣解带的也不太合适。于是我们仨采取了宛若智障的轮流更衣法。具体说来就是,一个人站在车门处换衣服,这样左边有车门挡着,右边是另外两个当人肉墙给挡着。胖子对这个方法有点意见,他认为他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挡住我和闷油瓶两个人,而我们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挡不住胖子一个。   “但是,”胖子把手一挥:“大老爷们儿的怕什么,那帮老外爱看就让他们欣赏一下中国人的健美体魄好了。”   这句话让我无力吐槽,我只能说:“求您了胖爷,别说废话了,赶紧换吧。我们俩站在这像二愣子似的,你看老外们都往这边看呢。”   脱下了秋裤,换上了短袖,顿时感到浑身轻松。绵延无尽的峡谷看多了也会有种审美疲劳的感觉,尤其是对地质方面不感兴趣的人。但是我们三个一会拍照,一会跑到放映室去看介绍大峡谷的电影,倒也玩得乐趣横生。   当地老外们玩大峡谷都是深度游,什么徒步、划船、越野车之类的。最让我感兴趣的是漂流,但是大峡谷的漂流可不是你想漂就能漂。首先你要有时间,漂流的路线1-20天不等,像我们这种留给大峡谷的时间总共还没有1天的就算了吧;第二是要有钱,就算你不漂20天,选择比较中间的选项,大概8天的漂流就得一个人3000刀,就这样还得提前一年预约;第三就是你得运气好,大峡谷里的惊险程度可不是普通的商业性漂流项目能比的,危险系数高,在谷里送了命的人也不少,虽然说我们有闷油瓶吧……但这又不是下斗,我自掏腰包那么拼命不是吃饱了撑的?所以我还是回十渡漂流去吧哈哈哈。   我从围栏边探出头去,看着下面的漂流船和单人皮划艇,转身问闷油瓶:“这个山壁你能徒手上下吗?”   闷油瓶仔细看了看说:“这个坡太陡,最好有绳子。”然后往左边一指,轻声说:“那边那个可以。”   “好,”我看四下无人,悄悄对闷油瓶说:“你下去玩玩,拍几张谷底的照片再上来,我给你摄像。”   闷油瓶点点头,从包里掏出户外手套戴上,双手一撑跨过围栏,真的就徒手往峡谷下边去了。我和胖子也不大惊小怪,胖子拿手机,我拿单反,双机位拍摄小哥徒手攀岩的过程。   闷油瓶也不是傻子,他看到河面上有一艘皮筏子过来了,怕吓着船上的游客,就先隐藏在岩洞里,等到皮筏子过去了,他才像猴子一样轻巧地下到谷底。1000多米的深度,闷油瓶也用了相当的时间,好在这个观察点比较冷门,几乎没人专门来这拍照,就成了我和胖子两个人的专场。   闷油瓶拿出手机在谷底拍了个视频,又给几个“十亿年前的岩层”拍了特写,然后就赶紧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揣,攀着岩壁上来了。我一边哼着歌,一边把闷油瓶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传到我自己的手机里,像占了什么便宜似的心情大好。   早上起得早,自己开车时间控制上也方便,下午两点多,南缘能看的景点都被我们看遍了。又回到车上,就准备打道回拉斯维加斯了。   往出口开的路上,路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我把车停在了路边。   “干吗啊天真?”胖子疑惑不解。   “拣个纪念品去。”我也不回地答道。   “你不都买了冰箱贴了嘛。”胖子一边说着一边也跟着我下车了,闷油瓶见状也跟了下来。   树林深处的地面上居然还有斑斑的雪花,真是不可思议,树林间偶然跳过一只小松鼠,特别可爱。   “看这大尾巴!”胖子喜不自胜,一边拍照一边大喊。   我从一堆落叶上捡起一个又大又饱满的松果捧在手里,对胖子和闷油瓶叫道:“看这个怎么样?”   胖子抓住时机,“咔嚓”一声拍下了这一刻,然后对我说:“你丫真狠,当着松鼠的面把松果拿走了,没你心这么黑的。”   “……这满地都是松果好不好?松鼠君才没你那么抠门呢。”   说着我转头对站在树上的一只小松鼠说:“你说对吧。”小松鼠一愣,吓得赶紧钻进树丛中没了踪影。   拿着大松果,我心满意足地回到车上,哼着小曲开出了大峡谷,往拉斯维加斯方向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回程的速度似乎比来的时候要快的多。眼看油表上的数字越来越不乐观,中间我们在一个加油站下来加了油顺便吃了一顿快餐。即便如此等我们进入拉斯维加斯市区的时候天还是黑了下来。   一进市区我就手忙脚乱,尤其是这次我们订的是威尼斯人酒店,处于比较中心的位置,路上车流如织,我们又不知道具体的路,不知道到底往哪开,天色暗了又看不清,真是各种心慌。   好不容易按照导航上的指示来到酒店门口,酒店的招牌上写得却是The Palazzo。   “不是应该是The Venetian吗?哎,也许是改名了,反正导航上指的是这。”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到了酒店门口,泊车员十分殷勤地过来帮我们开了车门,拿下行李。我知道这边酒店的规矩都是代客泊车,给小费就可以。所以我把车钥匙给了帅气的泊车员,顺带着2美元的小费。   下车时我问了一句:“Is this the Venetian Hotel(这是威尼斯人酒店吗?)”   结果泊车员一听,立马下了车说:“No, this is the Palazzo, the Venetian is on the other side.(这是Palazzo酒店,威尼斯人在另一边)”说完把车钥匙还给了我……   我晕死,找错了酒店不说还赔了2美元小费。我们只好再次上车,绕了个大圈,总算是到了威尼斯人。再次付给泊车员2美元小费,我们拿着行李进了酒店。   威尼斯人是老牌的五星级赌场酒店,低调奢华,但是和Palazzo相比明显地有些陈旧。一进酒店就是巨大的赌场,赌桌上坐满了中国人,很多桌的荷官都是华人面孔。在其中七拐八拐,跟着标示牌走才找到前台。   办完check-in之后,我们先去了房间。房间很大也很豪华,一进门右边是巨大的洗手间,里面的厕所、淋浴和浴缸都是独立的空间,中间空余的面积足以摆一桌麻将。   大门正对着的是卧室,和大峡谷的holiday inn express一样,两张king size的大床中间隔着一个床头柜。床那边是一个小栅栏和几级台阶,下去就是“起居室”或者说客厅的部分,有沙发、茶几、桌子椅子。打开窗帘,巨大的窗玻璃外就是拉斯维加斯的夜景。   胖子把行李往“客厅”地上一放,自己倒在沙发里:“天真,可以啊,够下血本的,这酒店也忒豪华了。”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没放什么血,拉斯维加斯的酒店都便宜,人家不是来挣你房钱的,是等着挣你赌博的钱的。”   “那要是人都光来住酒店不赌博,那岂不是内裤都赔掉?”胖子不解。   “这地方你来了不赌博,难不成你一家家看酒店”   “胖爷我就打算让美帝国主义赔掉底裤,坚决不进赌场。”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话你可记住了。”   其实我对赌博也完全没有兴趣,来拉斯维加斯主要是感受感受氛围。在老美的理念里,拉斯维加斯是一个暂时性放纵的地方,和现实生活是切割开来的,所以才有“What Happens in Vegas, Stays in Vegas(发生在拉斯维加斯的事,就永远留在拉斯维加斯)“的说法。   今晚我没有安排赌博的时间,等会吃个晚饭,我已经提前买好了上空秀的门票,看完秀在酒店里转一转就是今天剩下的内容。至于赌博呢,明天白天我安排了“自由活动”的时间。   ---------------吃晚饭之前先发个大峡谷的朋友圈-----------------------------   文案:王胖子、张小哥和吴小三爷的美西旅行Day4:科罗拉多大峡谷不在科罗拉多   配图:大峡谷酒店的房间、墨西哥餐厅里吃的菜、大峡谷风景照X N、可爱的小松鼠、我手持松果的照片   定位:威尼斯人酒店,拉斯维加斯,内华达州,美国   赞:胖胖、妈妈、爸爸、解语花、黑色眼镜、王盟、秀秀、吴二白、张起灵   胖胖:胖爷这抓拍技能,简直了,大家看看我把天真照得多帅   妈妈:这照片是朋友帮你照的?照的真好。你手上那是个什么   爸爸:科罗拉多大峡谷是地质教科书,值得好好看看。   黑色眼镜:你当着松鼠的面把松果拿走了?   解语花:你们还下到峡谷底下去了?骨灰级深度游(大拇指)   秀秀:好可爱的松鼠呀~   王盟:老板!!!!这松果不错,可以给我吗!!!!   吴邪回复妈妈:是朋友帮忙照的。手上拿的是一个松果呀。   吴邪回复爸爸:确实,几十亿年的地层变迁,身临其境的时候特别壮观。   吴邪回复黑色眼镜:嗯,我明天要干的事是当着兔子的面把胡萝卜吃光。   吴邪回复解语花:嘿嘿,不是“我们”哦,详情请见下一条朋友圈。   吴邪回复秀秀:嗯,美国生态环境好,好多动物。   吴邪回复王盟:松果只有一个!!!!给了你我自己怎么办!!!!   张起灵回复胖胖:吴邪本来就长这样,和你照得没关系   ------------------吴邪的第二条朋友圈-------------------------   文案:倒斗一哥就是这么酷!@张起灵   小视频:闷油瓶徒手攀岩下到峡谷下面的一段视频   分组可见:仅胖胖、张起灵、解语花、黑色眼镜、秀秀可见   赞:胖胖、解语花、秀秀   黑色眼镜:哑巴现在是越来越骚了,都浪到国外去了   解语花:原来是这么搞的。我也能下得去。   吴邪回复解语花:这是你的强项,你肯定没问题(爱心)(飞吻)   秀秀:起灵哥哥太帅了~   胖胖:小哥的身手就不用说了,本视频的摄影师还是胖爷。   张起灵回复黑色眼镜:滚   黑色眼镜回复张起灵:哑巴你悠着点,小心浪断了腿 第65章   晚饭我们也不想跑太远,拉斯维加斯这交通状况我实在是不敢开着车瞎转。所以我们就在酒店里面解决了。   这威尼斯人说是酒店,规模堪比购物中心,大大小小的店铺一家挨一家,逛一圈就跟去市中心逛商场是一样的。   酒店大堂的屋顶模拟成蓝天白云的样子,非常逼真。中间是一条人工修出的河,模仿水城威尼斯的风貌,河中有船夫划着贡多拉,游客可以坐船体验一把水乡的情怀。   又开了一天车,我胃口没那么好,也就不打算再吃汉堡薯条之类的,在酒店里转了一圈,发现了一家panda express.这是一家美国的中餐连锁,属于快餐式,菜品不讲究,说是中餐但是有点西化。我们点了一份炒面,一份炒饭,橘子鸡、黑椒牛柳、蜂蜜核桃虾和宫保鸡丁。每一份都不是很大,味道偏甜口,我吃着还挺习惯的。   我们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中式快餐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订的是晚上9点半的Jubilee Show,在百利酒店,不想开车的话还得走好一会儿,而且还要至少提前半个小时到场换票。   拉斯维加斯各种各样的秀有很多,有美女秀,像是zumanity, fantasy, X COUNTRY, X BURLESQUE之类的,还有猛男秀像CHIPPENDALES,AUSSIE HEAT,THUNDER FROM DOWN UNDER这样的,都要18岁以上才能入场。还有很多杂技、魔术、表演类,像是太阳马戏团的MYSTERE,水中表演的O秀等等,都非常知名。   我挑来挑去选了Jubilee倒也不是为了看美女,主要是看这个评价很高,另外就是语言类太多的节目像我们这英语水平还是算了吧,不如看看这种歌舞类的。   一进百利酒店,首先映入眼帘的肯定还是赌场,排队的地方就在赌场旁边,人已经很多了。我们仨换了入场券,也排进入场的队伍中。   9点半节目准时开了场,场面宏大,灯光、音响效果都足够奢华。大概几百个超模身材的辣妹,头戴精致的羽毛冠,身着华丽的服饰,舞技相当精湛。说是上空秀,其实也还好,舞蹈演员们都穿着类似于钻石镶成的比基尼,不算是很暴露。   一边的胖子盯着舞台看得出神,我以为他被美女吸引了,结果下一秒钟他凑到我耳边问我:“那演员身上戴的钻石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离那么远我哪知道:“这哪能看得出来。做衣服一般都是水钻吧。但是我看网上介绍说演员这些行头最起码价值几万美元,也可能是真的。”   “太壕了。”胖子盯得眼都发直了。   “这么多身材热辣的美女你不看,就盯着人家身上的钻石,你是掉钱眼儿里出不来了?”   “热辣美女也得跟我有关系才行啊,语言我都交流不了,光看有什么用。”胖子倒还挺务实。   一个半小时的表演非常精彩,结束时掌声经久不息,我也觉得这几百块钱花的物有所值。我们随着散场的人群慢慢挪出百利酒店,此时已经过了11点,三个人都有点饿,就在百利酒店附近的大杂烩餐厅吃了点夜宵。   一边吃着我一边打趣闷油瓶说:“小哥,刚才的表演看得怎么样,美女的身材够火辣吧?”   闷油瓶眨了眨眼没答话,继续低头吃东西。   “看了一个多小时,你也没个评价啊。”我穷追不舍:“这门票可是一个人好几百块钱呢。”   闷油瓶终于抬起头来说:“舞跳得很好。”   “……”我等了一会儿,发现他又低头继续吃饭了,我说:“没了?”   胖子已经把他的那份儿吃光了,一拍我的肩膀说:“咱哥对洋妞不感兴趣。”   眼看胖子的魔爪就要伸向我那一份,我赶紧挡住:“那对哪里的妞感兴趣?”   左躲右闪还是没防住死胖子的盗窃,被他抢走了一个鸡块和一根薯条。   胖子一边大嚼着鸡块一边说:“对哪的妞都不感兴趣,就对你感兴趣,满意了没有?不用测试啦。”   我:“¥#%¥#¥……”我真是比窦娥还冤,我闲的没事测试一个拧上瓶盖的闷油瓶干嘛。行啦我知道他俩都对洋妞不感兴趣了,话说回来,那洋妞个儿比我还高,确实没法产生兴趣……   但是刚才这场秀质量真心不错,值得推荐,于是我再次打开了微信,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文案:王胖子、张小哥和吴小三爷的美西旅行Day4(2):看秀   配图:Jubilee秀的海报,我们仨的入场券   定位:百利酒店,拉斯维加斯,内华达州,美国   赞:胖胖、解语花、黑色眼镜、王盟、秀秀   秀秀:为神马要看我?   胖胖回复秀秀:……   吴邪回复秀秀:我看得不是你,是寂寞   解语花:呦,上空秀啊,玩得high啊   黑色眼镜:成人节目都安排上了,哑巴跟着小三爷享福啊   王盟:老板!!!!我要下车!!!!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吴邪回复解语花:其实没有露啦,演员都穿着比基尼呢   吴邪回复黑色眼镜:就是普通的歌舞表演!什么都没露!   吴邪回复王盟:打开车门,一脚踹下去:滚吧   张起灵回复黑色眼镜:你是不是嫌活得太长了   黑色眼镜回复张起灵:我和你一样,老妖精。   张起灵回复黑色眼镜:到了北京我去找你   黑色眼镜回复张起灵:有小三爷撑腰的人说话就是硬气,好好好,我怕了你行不行。   ------------吴邪已经不想继续看这种对话了------------------------------   黑瞎子和小哥两个人碰到一起就像三岁小孩似的,我非常无语地关了手机屏幕,三个人又溜溜达达地回了酒店。   进了房间我说:“我先洗澡去了。”   胖子立马跳过来:“你洗淋浴还是泡澡?”   “淋浴啊,怎么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胖子高兴地说:“我泡澡,反正有两个浴室,咱俩可以一起洗。”   “……”   淋浴和浴缸虽然是两个独立的空间,但其实是挨在一起的,中间就隔了一个毛玻璃。不过我和胖子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我就点了点头,拿着我的洗漱用品就进去了。   胖子一进浴室,又是放水,又是脱衣服,又是哼歌,又是跳舞,等到他躺进浴缸,我基本已经洗完了。   我擦干了身子,穿上内裤,从洗手间里探出头去叫闷油瓶进来洗澡,然后我就去洗手台那边去洗换下来的内裤。洗完内裤我顺便刷了牙、吹干了头发,转身准备回房间里去,这样就不可避免地经过了两个浴室。胖子的那个浴缸还好,整个浴缸那个区域都是毛玻璃,只能看到胖子巨大的身影和他哼的不成调的歌。闷油瓶那边就比较好笑了,那个淋浴房的门只有在中间那一条是毛玻璃,也就是说,除了那个重点部位,其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我们多次一起下斗,在雨村也是住在一起。但是向来大家都是轮流洗澡,从来没看过对方洗澡时是什么样子。所以我看到闷油瓶打开洗发水的瓶盖,把洗发水倒到掌心,然后揉在头发上这么稀松平常的场景也觉得新鲜无比。   当然我也不能一直站在那看,那就太变态了。闷油瓶冲完了头上的泡沫一转身恰好和我对上了眼神,我尴尬地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赶紧回了房间。不过我也不敢先睡,闷油瓶那个生活九级伤残,老是湿着头发滴滴答答的就出来了,到时候弄得满床都是水还不是我遭殃。   所以他洗完一出来,我就拿着一块浴巾扑了上去,把他的脑袋擦了个半干,然后拖到吹风机前彻底吹干。   看着干燥柔顺的毛,我对自己的劳动成果非常满意,拎着瓶子一起钻进被窝睡了。   睡到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发现胖子那张床还是空的,厕所灯也没关。打开浴室门一看,好家伙,胖子居然在浴缸里睡着了,幸好他垫着一块浴巾枕在浴缸边上,不然非得掉水里淹死不可。   我冲上去,几巴掌把他扇醒。胖子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浴缸里,赶紧从水里出来了。别人是芙蓉出水,他出水倒好,哗啦一声,水面活活下降了一半。   我胡乱抓了一块浴巾下来,让他自己擦干,我转身进了房间去帮他拿了一条干净的内裤,扔给他让他穿上。这一切弄完胖子也扭动着巨大的身躯躺到床上去了。我厕所还没上完,房间里已经传来他巨大的鼾声。   我砸了自己一拳:这不是闲大了嘛,还不如就让他睡在浴缸了算了,好歹图个清静。 第66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已经是9点多了。能够支撑着在9点起床是因为已经到了还车的时间……我们仨到租车公司去把车还了,没磕没碰也没有交通违规,手续办的很轻松。   没了车我们只能用两条腿走回去,但是今天上午的安排本来就是参观拉斯维加斯的各种酒店,所以我们就沿着拉斯维加斯大道,一边走一边参观起来。   大概很多人会觉得奇怪,酒店有什么好参观的。实际上拉斯维加斯的酒店各有特色,说这里是“酒店博物馆”都毫不夸张。   沿着拉斯维加斯大道一路慢慢走过去,第一个酒店叫做Mandalay Bay,主打亚热带风情,酒店外围是一个巨大的水上游乐场,沙滩、温水区、造浪区、漂流河甚至是小型人造瀑布一应俱全。胖子一看这阵势就傻眼了,喃喃自语说:“这旮旯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啊。”   5月的拉斯维加斯已经相当热了,我们今天出门穿得也非常凉快,就连闷油瓶都放弃他那万年不变的连帽衫,套了一件白色短袖T。我和胖子干脆穿了夏威夷衬衫和短裤,出门时胖子还揶揄我说:“夏威夷衫没穿到夏威夷去,跑到拉斯维加斯凑什么热闹。”这把倒好,算是歪打正着了。   我说:“怎么样,哥儿几个,机不可失,过了这村没这店,下去玩玩儿吧。”   胖子一边转身翻包一边说:“等等。”然后从小花给的百宝囊里掏出一条泳裤和一双男式的havaianas人字拖。   我:“……”   胖子得意洋洋:“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换上啊。”   我们几个去洗手间换了泳裤,把原来的衣服塞进包里。我说小花这人真是神了,墨镜是黑瞎子做的也就不说了,可这泳裤的尺码怎么就这么准,就连胖子那条都特别合身。现在你要说他其实是齐铁嘴的后人我也信——真是料事如神啊。   我们三个只着泳裤用更衣室里出来,考验身材的时候到了。胖子那一身肥肉没了遮挡,更加肆无忌惮地随风颤抖着。闷油瓶本来就白,在这样强烈的阳光下几乎是白的刺眼,一身线条优美、排列整齐,又不像健美先生那么浮夸的肌肉,怎么看怎么养眼。   我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下人比人气死人,真想找块浴巾遮一下我这一直没有明显过的腹肌,不要说8块,6块的分界线都是勉勉强强的。我们在大池子里畅游了一会儿,又去浅水池坐着泡泡水,没一会儿我们三个开始像小孩一样互相泼水,就连闷油瓶都加入泼水的战区里,当然他主要帮着我去泼胖子。   泼了一会儿我感觉不太行了,身上的皮肤开始发红发热,估计是太阳太毒,我们又泡在水里,这是要晒伤的节奏。我们跑上岸搞了两把太阳伞,把沙滩椅上一躺就感觉浑身又热又疼。胖子也没比我好哪去,晒的好像一大块红烧肉,只有闷油瓶身上没什么变化。我心里又不平衡了,这死闷油瓶子整天在地下不见阳光,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地进化出防晒的功能了?   胖子又打开百宝囊,摸出一瓶上书SPF50的防晒喷雾,问我说:“现在喷还有用吗?”   我真想一把掐死他:“你有防晒喷雾不早拿出来,现在都晒成龙虾了你才想起来。”   胖子有些讪讪:“我这不是琢磨着,三个大老爷们儿,还怕晒,出门还涂个防晒像娘们儿似的。”   “这是出门吗?这是裸身下水啊大哥。”我在躺椅上一转身,拉扯着肩膀一阵刺痛。   胖子又低头在百宝囊里扒拉着,突然大叫到:“天真天真!你看这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四个大字熠熠生辉:晒后修复。   我晕了,小花连我们不会抹防晒这一点都想到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夺过那瓶晒后修复拼了命的往身上抹。   这个晒后修复啫喱的质地有点像芦荟胶里加了薄荷,抹在身上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涂上大概10分钟就不疼了,胖子直呼这是灵丹妙药。   身上不疼之后,我们浑身上下都喷上了防晒喷雾,就连闷油瓶我也防患于未然,把他拉过来从头到脚一阵狂喷,然后我们又下到造浪池去high了一会儿。   看时间不早了,这毕竟是我们参观的第一家酒店,后面还有好多家等着我们呢,不能就在这一棵树上吊死。我把他俩叫上岸,我们一起用凉水冲了冲身子,换上衣服,去了第二家酒店。   第二家就是相当有名的卢克索酒店,古埃及主题,酒店呈金字塔型,外面趴着巨大的狮身人面像。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我自己不久以后要和金字塔产生怎样的爱恨纠缠,单纯就是觉得一个酒店像金字塔一样的形状,就好像大活人平时居住在坟墓里,实在是不吉利。   当然这不影响我们把酒店当做景点来参观。酒店门口的狮身人面像有30多米高,比原版的还要大,走到近处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我们三个在这里轮流拍了照。每天晚上从金字塔的顶端会射出一道激光,据说是全世界最强的人造光束,距离400km外也是清晰可见。我打算今晚从酒店的窗户里看过去欣赏一下。   再往前走的酒店叫做“石中剑”,酒店建筑本体是一座座中世纪风格的城堡,我们只是简单拍照就继续前进了。   下一家酒店是纽约酒店,浓缩了纽约的知名地标建筑,像是帝国大厦、自由女神像什么的,酒店上方盘旋着一圈过山车的轨道,游客可以乘坐过山车体验“纽约市区观光”。鉴于之后我们还安排了迪斯尼的行程,这个迷你过山车也就没必要坐了。和这个酒店非常类似的是巴黎酒店,顾名思义就是把埃菲尔铁塔啊、凯旋门啊这些巴黎的地标建筑缩小,建在酒店里。   整个拉斯维加斯大道走下来,真的是每家酒店都各具特色,Bellagio的大型喷泉,凯撒宫的古罗马建筑,弗拉明戈的火烈鸟……一路下来单反的内存卡都快照光了,真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胖子也是看得特别开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里的盛景,最后索性总结为“这就是资本主义国家,真她娘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参观完拉斯维加斯大道上主要的酒店,已经是下午了。正好去据说是拉斯维加斯最好的酒店的Wynn(貌似翻译成“永利”)去吃自助餐。中午的自助餐真的不要太划算,20美元一个人,那叫一个品种丰富、应有尽有。   因为上次金茂威斯汀的事,我对自助餐有点心理阴影。准确说是我对吃自助餐的闷油瓶有点心理阴影,所以付完钱之后,我特意对他说:“才20美元一个人,太便宜了,随便吃几口就能回本。”希望他能听懂我的暗示。   在我去拿菜的时候,旁边有一个韩国女生,她不厌其烦地拍摄了每一道菜品(注意是每一道!Wynn的自助餐里最起码有几百道菜品……)然后等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我去拿甜品时经过那个韩国女生坐的桌子,发现她正在勤勤恳恳地P图……   这一顿饭我们仨都吃撑了,真不是因为我贪心不足蛇吞象,总想着吃回成本,我对灯发誓绝对没有那种想法,因为这顿饭已经是我们到美国以来,除了肯德基麦当劳之外最便宜的一顿饭了,每个人才20刀,真真的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怪就怪这个自助餐的餐区太大菜品太多,在一个厅拿了之后,发现那边还有一个更大的厅,有更多的好吃的,就会感觉不去尝尝对不起自己,如此恶性循环,就越吃越多。   我自己还好,毕竟我这胃不太行,对于我来说的吃多,对于其他人可能就是正常。闷油瓶也还好,虽然他又吃了十几盘,但我知道他是属骆驼的,吃进去的东西都存在两个驼峰里,接下来几天我准备吃饭时都少点几个菜,省省钱回回血。我估计事最大的就是胖子,本来他就应该减肥了,我还指望出国旅游一趟又是玩又是时差,能把他折腾的掉几斤秤,但是从他刚才的食量来看,回国一称说不定还得胖上3斤。   酒足饭饱之后拉斯维加斯的计划行程就全部完成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大家自由活(du)动(bo)时间。我今天游了太多泳,走了太多路,拍了太多照,再说我本来也对赌博没有丝毫兴趣,就打算回房间睡大觉去了。胖子兴致勃勃,打算去试试手气。我掏了1000美元现金给他,告诉他说多了没有,就这些,输光了就回来。   胖子不服气地说:“胖爷我这水平还能输光了?!吴司令就等着我拿着一千走,带着一万回吧。”   “哼,”我冷笑了一声:“能让你赢人家还开什么赌场啊,十赌九输,越输越赌。反正就这1000给你糟糟,见好就收,别把内裤都赔光了我可不负责救你。”说完我拿了房卡转身准备上楼了。闷油瓶跟在我身后也准备回房间,我拉着他说:“你还没玩过赌场吧,问胖子要200刀你也去玩玩。”   闷油瓶摇摇头说:“没兴趣。”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陪你回去睡觉。”   看到这么好玩的闷油瓶我忍不住笑了:“睡觉还用人陪啊。你陪着胖子去赌吧,主要是看着他,别让人坑的太惨,钱输光了麻溜地回来。”   闷油瓶点点头,转身跟着胖子去了。我打了个哈欠,刷卡上了楼。 第67章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晚上8点多才起来。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给胖子和闷油瓶发微信:“玩的怎么样了?该吃晚饭了吧。”   没想到回复我的居然是闷油瓶,简明扼要的三个字:马上回。   国内现在也是早上8点多了,想到这我再次掏出手机,发今天的朋友圈。   文案:王胖子、张小哥和吴小三爷的美西旅行Day 5:来Vegas但不爱赌博?来拉斯维加斯不得不做的3件事   配图:沙滩泳池、嬉水的我、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小纽约、小巴黎、古罗马等各种酒店照片、永利酒店的自助餐   定位:The Venetian Hotel, Las Vegas, NV, United States   赞:妈妈、爸爸、吴二白、解语花、黑色眼镜、王盟、秀秀   妈妈:小邪啊,你就这么露天游泳啊?可别晒坏了   解语花:泳裤、人字拖、防晒喷雾、晒后修复……   黑色眼镜:还有墨镜   吴邪回复妈妈:哈哈哈,妈你不用担心,小花给我准备了防晒霜和晒后修复啦。   妈妈回复吴邪:雨臣吗?他做事总是这么细心,人家还比你小1岁呢,你真得和人家好好学学。   吴邪回复解语花:请接受我的表白(爱心)(爱心)(玫瑰)(玫瑰)   解语花回复吴邪:接受了,回来办酒?   黑色眼镜回复解语花:我不接受!!!   解语花回复黑色眼镜:谁问你了?吴邪跟我表白呢   黑色眼镜回复解语花:我吃醋了   解语花回复黑色眼镜:吃谁的醋?   王盟:老板!!!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好玩啊!!!   吴邪回复王盟:下面有定位,不会自己看啊。   王盟回复吴邪:看不懂英语啊,是拉斯维加斯的意思吗?   吴邪回复王盟:这不是看得懂英语吗……   黑色眼镜:哑巴可以啊,现在是上天入地的,国内都盛不下他了,现在浪到国外去了。   解语花回复黑色眼镜:别转移话题   秀秀:拉斯维加斯也太好玩了吧。话说邪哥没去赌几把吗?   吴邪回复秀秀:我没去,他们俩去了。   ------------胖子和小哥回来的开门声------------------------   正在回复着朋友圈,胖子和闷油瓶开门进来了。我连忙问他们玩的怎么样。闷油瓶这种锯嘴葫芦我就不指望他能回答我了,我把目光转向胖子。   根据胖子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描述,故事大体上是这样的:   两个人进了赌场之后,刚开始是分头行动,胖子心疼钱,只换了300美元的筹码,还把50美元的筹码分给了闷油瓶。胖子比较熟的玩法是21点,所以他就直接去了一个21点的牌桌,而闷油瓶独自一人去赌场里四处溜达了。   在21点的桌上,刚开始胖子是小赢了几把,然后就开始输,大概输了100美元吧,胖子就心疼了,下了牌桌去找闷油瓶,结果发现闷油瓶在拉老虎机,而且已经拉中了一个Jack pot (大满贯),赢了大概1200美元。   这可把胖子羡慕坏了,也要跟小哥一块拉,被小哥制止了。他把胖子带到另外一片老虎机的区域,机器全是满的,大家都拉的兴致勃勃,没看出有人要离开的样子,胖子就沉不住气了,问小哥说咱们干吗在这干站着呀,找个没人的机器先玩着,闷油瓶只是摇头,也不答话。   后来有一台机器上的人走了,闷油瓶自己去那台机器上坐下了,让胖子站在他身后不要走开,然后他就开始拉那台老虎机,每把只押10美分,只有一把小赢了个几美元。直到坐在闷油瓶左边那台机器的人起身走了之后,闷油瓶眼疾手快,一把把胖子按到那台机器上坐下,让胖子每次押50美分,胖子照办了,两人就开始各玩各的。大概10几把之后,胖子就拉出了Jack pot,赢了1000多美元,周围的赌客见状也是一片欢呼。   胖子赢了一把大的之后,兴奋的头脑发热,非要换台机器继续玩,被闷油瓶制止了。闷油瓶只是低声说:“换个游戏。”后来他们俩一起上了轮pan赌的牌桌,也就是押数字。经过刚才老虎机的事,胖子已经完全明白闷油瓶肯定是能看出什么玄机,所以这次押数字的时候,胖子完全跟着闷油瓶下注。   刚开始闷油瓶比较谨慎,只下Dozen Bet或者Column Bet,而且自始至终每次只下5美元的筹码。跟着闷油瓶下注,几乎每次都赢,但是这种的回报率只有2:1,所以即便赢了也只是赢到10美元而已。   大概玩了十几把之后,闷油瓶把下注加大到一注10美元,胖子也跟着加了,又赢了几把小的。然后闷油瓶终于把注下到了Straight Up Bet,也就是难度最大的直接猜具体数字,他押的是36,胖子丝毫没有犹豫,也把筹码放到了36上,结果轮pan真的转出了36!周围的看客们一片欢呼,其他的赌客和荷官也都热烈鼓掌。当然了,虽然Straight up Bet的赔率是35:1,但毕竟他们只下了10美元的注,所以一人也就赢了350刀。   在牌桌上玩的过程中,一直有打扮的暴露性感的送酒女郎过来送免费酒水,闷油瓶很谨慎,一杯都没要,胖子喝了一杯,给了送酒女郎2美元小费。   赢了这350美元,闷油瓶当机立断下了牌桌,给荷官留了10美元的小费就拉着胖子往外走,胖子没办法,只得也打赏了荷官10美元,恋恋不舍地和闷油瓶一起回来了。   两个人先去结算处排队把筹码换成现金,但是排队人太多,大概排了半个小时才换上。在排队时,恰好收到了我的微信。   总结一下就是说,两人这趟出去,不仅没有赔,还赚了大概3000刀回来,幸好这是正规赌场,不然就要被黑she会堵住说你出老千了。   听罢了闷油瓶的英雄事迹,我当然是满心好奇,抓着瓶子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闷油瓶这才打开了瓶盖,稍微解释了一下:   为了增加客人进赌场赌博的概率,拉斯维加斯几乎每一家酒店的赌场都设置在必经之路上。所以昨天晚上我们刚到酒店的时候,也必须要从赌场穿过。因为标识不明显,我们在赌场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前台。这个时间已经足以让闷油瓶准确观察赌场的情况,看清了不同类型的机器和牌桌的分布。而且恰好在这段时间里,有一个人拉出了大满贯,虽然那个人下的注很小,拉出大满贯赚的钱不是很多,但欢呼雀跃是少不了的,所以闷油瓶注意到了他。   然后今天中午我们去永利吃自助餐的时候,肯定还是要经过赌场。赌场很大,我们也走的很慢,所以又在赌场里转悠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恰好也有一个人拉到了大满贯。   闷油瓶对各种声音非常敏感,再小的响动都躲不过他的耳朵。他在这两次大满贯出现之前,都在纷纷扰扰的噪音中听到了很小的机括活动声。这种机括声出现几分钟之后,那台发出声音的机器就出了大满贯,所以闷油瓶就怀疑这是一种征兆。   闷油瓶本来对赌博毫无兴趣,但是我让他去看着胖子,别让胖子输太多,他也就跟着去了。他的想法很简单,胖子想赌博,我又不想让胖子输的太厉害,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看怎么样才能让胖子赢钱。   于是他先去了老虎机的区域,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相同的机括声而那个人又离开不玩了,闷油瓶就坐到了那台机器上。他之前查了一下,知道一次性赢1200美元以上要填写报税单交税,他觉得动静闹太大不稳妥,所以就下了相对比较小的注,保持赢在1200以下。然后等胖子过来之后,他又如法炮制,让胖子坐在了一台发出机括声的机器上,也赢了1200.   至于lun盘赌,闷油瓶观察了一会儿之后看出了lun盘装置启动的规律,慢慢地也就能猜中下一把会落到哪个数字上了。但是这个东西也一样,赢得太大容易招人注意,所以他最多只下了10美元的注,而且赢了一把就走人,不再恋战。   一番话听的我热血沸腾,再次和胖子确定了“家有一哥,如有一宝”的结论。本来说赢了钱,晚上应该好好庆祝一番,但是我们中午吃自助已经吃得太饱了,实在没胃口再吃硬菜。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晚上还去Wynn酒店,这次不是去吃自助了,而是吃里面的高端粤菜馆,叫永利轩,貌似是米其林一星。   我们点的菜不多,阿拉斯加帝王蟹沙拉、鸡肉云吞汤、核桃虾、广式炒饭、至尊北京烤鸭。米其林果然就是讲究“分子料理”,菜量都不大,花里胡哨的点缀居多。因为我们本来也不饿,所以吃这些不嫌少。大众点评上显示这餐厅人均消费1000多,我们连着小费才花了200多刀。   吃完之后还不到10点,我们没有急着回酒店,而是进了永利的赌场。我估计闷油瓶和胖子下午在威尼斯人的赌场里连赢三把,很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所以我打算换个酒店玩。   我倒没有要靠着闷油瓶的功力大赚一票的想法,毕竟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但是我确实也是想体验一把拉出大满贯的感觉。   在永利的赌场里我们没有上牌桌,直接去了老虎机的区域。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仨各坐一台机器先玩着,一把就下10美分。玩了大概十几分钟,闷油瓶过来说没有听到机括声,那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又转战到最里面的一个老虎机区域,人比较少。又玩了20多分钟,闷油瓶用眼神示意我最边上的那台机器可以了。我点点头去了那台机器,改成一次下50美分的注,拉了不到10把就出了Jack pot,音乐的声音很大,虽然这不是人最多的区域,但还是有很多人被吸引过来欢呼庆祝。送酒的性感女郎也赶紧过来了,我们一人拿了一杯酒,我作为“赢家”,一次性给了送酒女郎20刀的小费,大家举杯庆祝了一番。   这一把赢了1100多,我见好就收,带着美钞火速撤离了。回到酒店,三个人还是很兴奋,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还讨论了好一会儿才睡过去。一想到明早就要离开拉斯维加斯了,这心里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第68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睡眼惺忪地被闹钟叫醒了。要不是得赶飞机,我非得把闹钟按掉再睡几个小时不可。   早上9点半的航班飞洛杉矶,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7:40左右到了机场。值机安检这些都是轻车熟路,飞机丝毫没有晚点,10:45就落地了。   我们预约的是11点半取车,美国这种国内航班的托运行李下来的特别快,到达机场旁边的租车公司柜台时,也才刚好11点半。   程序和在拉斯维加斯时差不多,这次我们订的不是SUV,只是一辆普通的轿车。最后分配给我们的是一辆红色的Nissan。   开上车,调好了导航,我们的第一站是环球影城。环球影城只安排了一天时间,所以我提前在网上买了优先入场票,叫做universal express.因为今天是工作日,价格比较便宜,是139刀一个人。   我把车直接开到了环球影城的停车场,这地方毕竟是中心位置,又是热门旅游景点,停车费也是贵的要命,17刀/天。我把车钥匙给了泊车员,三个人就进了园区。   我们是从上园区的入口进去的,对照着园区地图,我们仨直奔哈利波特魔法世界。进到巷子里就能感觉到各种建筑和细节都是非常符合原著的,就和电影里的霍格沃茨一样,风格古老却不显得陈旧,气氛肃穆又带着浓厚的魔法世界特有的神秘感。   这里面可以坐的东西有两个,我们先去的是哈利波特禁忌之旅。排队的人很多,就连优先通过票的队也需要排上一小会儿。排队的时间丝毫不会感到枯燥,因为周围的环境布置非常到位,各种哈利波特里的道具(比如分院帽)、神兽,还有会动的照片,哈利、赫敏还有罗恩三个人的3D投影。说实话,我虽然对神神秘秘的东西感兴趣,但是我感兴趣的主要是中国的玩意儿,对西方的那些我还真没什么研究。《哈利波特》也是早些年看过两本书,电影也是随意看了几部,说不上是哈利波特迷,所以看到眼前的这些东西没有特别的激动。   我是真心害怕闷油瓶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所以排队的时候我反复告诉闷油瓶,这个完全是假的,都是光影技术做出来的效果,就是让大家娱乐一下,没有任何危险,千万不要当真。闷油瓶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这时刚好排到我们,我们三个上了同一排座位。   刚开始眼前是一片绿色的磷火,飞船(在哈利波特里应该说是扫帚哈哈哈)在磷火中快速前进,进入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在山峦和城堡之间穿梭,随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急速下降,几近贴到水面上。这时哈利和罗恩骑着扫帚出现在我们前方,我们紧跟在他俩后面,避开各种障碍物高速前进着。一条会飞的龙拦住了我们,口中吐着火焰。眼前突然变黑了,摸着黑往前飞行了一段,火龙突然出现在眼前,向我们喷火。然后周围就忽明忽暗,出现各种可怕的声音和可怕的生物。   这个怎么说呢,对于我们仨的人生经历来说,这些声音和生物肯定是吓不倒我们的,毕竟我们几个在现实中体会过更吓人的。但是这条火龙让我颇有心理阴影,毕竟大战翼火蛇的事过去才不到半年,一条黑色的巨蛇飞在空中,吐着火,诡谲的眼神让人心惊胆战,我还被它的尾巴缠得差点窒息而死(前情回顾请戳第33、34章)。现在又看到这么个玩意儿,顿觉胸口一阵发闷。   黑暗很快过去了,我们来到了魁地奇球场的上空,亲身“参加”了比赛。没过一会儿天空中黑云滚滚,哈利和我们被类似于伏地魔的鬼影拉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各种骷髅、骨架和令人毛骨悚然的说话声。在哈利的带领下我们逃出到一个峡谷中,巨石不断从头顶掉落,我们左躲右闪,逃出了峡谷,跟着哈利回到学校里,迎接我们的是众人的欢呼声。   我们趁热打铁又去了“鹰马的飞行”。这玩意儿比起刚才“禁忌之旅”的刺激程度可就差远了,就是一个放在哈利波特布景里的过山车,虽然也有俯冲、绕圈、加速,但是作为一个“亲子游”项目,主要是为了给小孩玩的,大概也就1分钟就结束了。   出了“鹰马的飞行”就是“未来水世界”的表演场。我们随着人流进场,找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坐下。坐在前三排的人,一开场就要被浇成落汤鸡,这是我从攻略上看来的,所以我带着他俩避开了前面,找了一个比较中心的位置。   我的决策完全没错,一开场就是一位皮肤黝黑,气质好像海盗一般的大叔,一边和大家说话一边用桶打了水往观众席上泼。负责另外一边的“海盗”大叔更狠,直接拿了一把大型喷水枪向观众席发动袭击。胖子一看这架势,连连夸赞“吴司令英明”。我对胖子拍的马屁不感兴趣,心里唯一庆幸的是,如果坐在前面,就闷油瓶那身手,水一泼过来估计他就一个后空翻躲过去了,那样的话场面将会十分尴尬。   经过了足有7、8分钟的暖场之后,天空中升起了一枚信号弹,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出现在高塔上。紧接着大铁门打开,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开着汽艇进入场内。她刚把汽艇靠在岸边,就开始从水下冒出一条条水柱,仿佛有人从水底向上射击一般。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团火球,墙上被炸开了一个大洞。胖子偷偷在我耳边说:“这手法我熟,不用来这看。”   我斜了他一眼:“自己炸那是玩命,来这看那是休闲娱乐,能一样嘛。”   墙壁被炸开之后,两个人,一个骑着水上摩托,另一个踩着……滑雪板,从洞里冲了进来。等他们靠近我们这边,我才看到原来是水上摩托后面有一根绳子,拖着那个踩着雪橇的,这样就合理多了。   高铁上的人开始用高压水枪攻击那个踩着雪橇的,那个人被强大的水流击入水中。骑水上摩托的比较幸运,顺利抵达了岸上,转动lun盘再次打开大铁门,放进一艘船来。然后就是各种爆炸、倒塌、枪战、高空坠水。   清理掉了这边的埋伏之后,一个打扮的像海盗头子的人开着一艘破船(真的很破)入场了。指挥着手下的人继续铲除余孽,宣誓主权。就在这时一位少年驾着水上摩托闯了进来,和坏人飙了一会儿摩托炫了技之后,就开始各种枪战、爆炸、肉搏、身上着火、水上着火,甚至还有一架飞机撞开围墙坠落在水面上。经过艰苦的搏斗,男女主人公终于携手驾船逃离了。   各种现场版特效还是挺爽的,看完之后胖子嘟嘟囔囔地说他之前下斗炸墓那些壮举都是真人无特效的,拍出来肯定比这个还火。   我说:“你得了吧,拍出来火不火不知道,但是咱们几个要判无期徒刑是跑不了了。”   “哼,”胖子对此嗤之以鼻:“你因为咱们几个现在还不是无妻徒刑嘛,不止咱们仨,就连花爷和大黑都没跑得了,整个一个光棍加强连。”   “那这满园的外国美女您赶紧找一个吧,领导我们把单给脱了。”   “语言不通。”胖子扔下这四个字,扭着大屁股向小黄人过山车走去了。   小黄人和辛普森的过山车呢不能说不好玩,这环球影城里说实话真没有哪个项目是不好玩的。这不过这两个给我留下的印象不深,毕竟我对小黄人和辛普森都没啥特别的兴趣。不过带小孩的家庭估计会非常喜欢这种类型的。   环球影城的Studio Tour(影城之旅)每天会有3班中文普通话讲解的。网上的攻略说人很多,需要提前半个小时去排队。我一看时间表,半个小时以后就有一班,就带着胖子和闷油瓶过去排队了。   几节首尾相连的电瓶车编成一组,沿着园区的大道慢慢地开着,道路两边都是各种经典电影的海报。进入“拍摄区”之后看到一座座大型的、碉堡式的建筑,上面写着stage 21, stage 22等等。这里就是用作布景的地方,一般的建筑、街道、商店都可以在这里拍摄,远处甚至还有草地以及一座老旧的建筑,上书City Hall(市政厅)。   过了布景的区域就迎来了第一个特效体验,场景是《金刚》。车缓缓驶入一个墙壁上爬满爬山虎的隧道,四周一片漆黑。隧道的墙壁上似乎是360度imax巨幕,我们现在置身于原始丛林中,周围有很多小恐龙跳来跳去,还有中恐龙追着车跑,张开大嘴想要吃我们。正跑的欢呢,霸王龙出现了,一口把中恐龙叼住,嚼了几口吞了下去。   突然一只霸王龙被甩过来扔到地上,恐龙们发出愤怒的吼叫,张开血盆大口冲过来就要发动攻击。这时候金刚从天而降,一人肉搏两只霸王龙。其中一只霸王龙趁乱把一辆游览车拖了过来,和游览车一起坠入峡谷,挂在峡谷间的藤曼上。金刚跳过来,把霸王龙扔下山涧,抓住了正在下坠的游览车。救援行动成功!金刚锤着自己的胸口表现开心,然后和我们告别(并没有)离开了。   接下来一段可以称为“道具之旅”,各种拍摄用的豪车、飞行器、坦克,假的恐龙和恐龙骨架。游览车在一条拉美风情的街道上停了下来,这里要演示的是洪水的特效。先是喷水器开始喷水形成暴雨的效果,然后白色的巨浪从街道尽头奔涌而来,洪水从平房的窗户和门轰然冲出,视觉和听觉效果都很震撼。   接下来游览车驶入stage 50摄影棚,里面是一个地铁站的布景。灯光突然开始忽明忽暗,房顶猛然塌下来。因为地铁站的“房顶”就是地面,此时上面正停着一辆液化气罐车。随着地面的塌陷,液化气罐车也滑落下来,撞在地铁站的柱子上开始起火。这时一辆列车开进站了,一头撞在塌下来的地面上无法继续前进,洪水从各个楼梯口涌入,汹涌澎湃,地铁站顿时被水淹没。   地铁灾难大片过后是一些经典电影场景的局部重现,比如什么旅馆杀人案啊,飞机失事的残骸啊,紧接着我们又进了一个摄影棚,这是影城之旅的压轴环节,展示的是《速度与激情》的特效场面,在马路上急速狂飙,枪战,周围的车被撞翻,在空中360度翻滚之后向我们砸下来,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向我们发射炮弹。场面太过逼真,以至于每次有人向我们“开枪”、直升机发出的炮弹向我们飞来,或者爆炸之后汽油桶朝我们飞过来时,闷油瓶都试图拉着我躲开袭击。   从电瓶车上下来,还真有点意犹未尽,但是时间不等人,几个硬核的项目都在下园区呢,我急忙拉着胖子和瓶子往那边赶去。 第69章   下园区的面积较上园区来说似乎要小一些,但是里面的项目可都是实打实的硬菜。   从自动扶梯上下来,我们直奔变形金刚的3D过山车。在电梯上我还不怀好意地问闷油瓶:“小哥,你看过《变形金刚》吗?”   闷油瓶一脸茫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别说闷油瓶了,就连胖子都没看过几集,我倒成了三个人唯一一个看过动画片、玩过变形金刚玩具,还看过变形金刚电影的了。   一进去灯光就暗了下来,周围是石头的墙壁,就是那种高级国防机密部门的风格。墙上的电视播放着介绍背景的视频,也就是关于赛博坦星球和汽车人那点事。再往前走,第二个电视里控诉的是霸天虎的罪状,依次介绍了长的就不像好人的成员们:威震天、红蜘蛛、大力神、萨克巨人。然后从E4 North的门进去,满墙都是屏幕,似乎是长官在训话?我们继续沿着狭长的通道往前走,就到了过山车的正式入口。   每个人都领取了一副“战斗用眼镜”之后,我们就被放入了飞行器里。一开始都是汽车人大战霸天虎的激烈场面,人见人爱的大黄蜂正把某个小型霸天虎拆成碎片。再一转弯,擎天柱在我们面前直接变身,叮嘱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因为是英语……)就转身跑开和威震天缠斗在一起。据此推测他可能是让我们先跑,他自己去拖住敌人,嗯,这个和闷油瓶的一贯作风有点像。我转头看看身边的瓶子,他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非常投入。   接下来的场景就是霸天虎们从各个角落跳出来,刚想对我们发难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汽车人过来把它痛扁。当然大部分的镜头都给了威震天和擎天柱,毕竟主角光环嘛。威震天一边抵挡擎天柱的攻击,一边朝我们这边放了一枪,我们的飞船急速后退,来到繁华都市里,先是遭遇了一个长得像吸盘一样的家伙的攻击,然后又看到各种车辆在眼前翻滚、爆炸。我们被拉着在钢筋水泥的建筑中穿行,一路狂飙,最后从几十层高的楼顶坠落,好在大黄蜂及时赶到接住了我们。最后威震天终于被干掉了,擎天柱欣慰地又和我们说了些什么,惊险的旅程终于结束了。   出来之后胖子大呼过瘾,说有时间还得重玩一遍。在我的追问下,就连闷油瓶都说这个好玩。   下一个要去的是木乃伊的复仇,一路上的布景都是古埃及风格,刻有各种各样诡异图案的石头墙壁,很有阴森恐怖的感觉,虽说这个感觉对于我们仨来说已经是非常熟悉了。胖子还趁机打趣一句说:“到这还真有点回家的感觉哈。”被我扔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过去。   一开始肯定是一片黑暗,木乃伊其实就是外国版的盗墓,必然是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在岩洞里行驶了一会儿,周围开始忽明忽暗,墙壁上一个个洞里出现了干尸状的木乃伊,蠕动着身体,发出意义不明的喊叫声。身边的闷油瓶整个身体都绷紧了,我心想:我操,糟了,闷油瓶进入倒斗模式了,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干掉这些无辜的道具粽子。虽说我们身上都有安全扣扣着呢,但是这种东西不可能锁的住闷油瓶啊。我赶紧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腿上按了按,对他喊了一声“假的”。他才回过神来,身体又放松下来,靠回了椅背上。   我们进入了金字塔的“主墓室”,周围都是手持长戟的古埃及守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满脸哗哗往下落土的骷髅头,讲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结尾好像是your life,随便吧,反正看他那磕碜样肯定也讲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车子一拐进入了一个黑暗的“墓道”,过山车突然开始加速,车身剧烈颤抖着,车上的妹子们发出持续不断的尖叫,直到车头撞到一面石墙,从墙壁的缝隙里开始源源不断地爬出黑色的虫子,虫子很快就像黑色的潮水一般覆盖了整面墙壁。   我估计我们三人此时心里的想法是一样的,我转过脸去看闷油瓶,他刚好也转过脸来看我,我们俩相视一笑。等一下,相视一笑?闷油瓶笑了?!看到这熟悉的场景,连闷油瓶都被逗笑了。   胖子也探过头来看我,大喊了一声:“金字塔里也有尸蹩这孙子啊。”   我也喊过去:“那肯定是埃及版的尸蹩,不是一个品种。”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我们仨一起大笑起来。   车急速后退离开了“尸蹩”区域,就连后退都能引起那么大声的尖叫我也是服气了。   然后在光影效果中,脸上落土的骷髅再次出镜,再次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又趁乱朝我们头上喷了一堆白雾,假装成狂风的效果。然后面前的石门打开了,旅程结束。   从木乃伊这边出来,下园区就只剩一个侏罗纪公园激流勇进。我们一边往那边走一边讨论刚才的过山车。   “1000多块一张的票就进来看这假粽子和假尸蹩,这么说来,胖爷这几十年来也算公费旅游了无数趟啊。”胖子回味着刚才的情景,还是非常亢奋。   “何止是公费旅游,掏出来的东西你还能大赚一笔,但代价是命都有可能搭上。”讽刺完胖子我又看向闷油瓶:“小哥,你感觉怎么样”   闷油瓶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说:“好玩,就是有点假。”   闷油瓶简洁而精确的评语引来了我和胖子的哈哈大笑,胖子说:“咱哥是全国乃至全世界陵墓方面的最高专家,今天来这亲自打假,这环球影城也是太荣幸了。”   看到前面的恐龙我就知道侏罗纪世界到了,刚一进去就看到一艘船从冲天的水柱中冲出来。   “吴司令,看这架势不得浇个透心凉啊。”胖子被吓了一跳。   “遇到困难找小花。”我懒洋洋地说,从包里掏出小花赞助的百宝囊,果不其然从里面翻出一件一次性雨衣。   胖子一竖大拇指说:“花爷真是这个。”   穿上雨衣,我们就排进了队伍里。轮到我们的时候,我们仨恰好是打头的,坐在第一排。   刚开始先上了一个大约45度的斜坡,然后一行大字映入眼帘:When dinosaurs ruled the earth(当恐龙统治地球)。船随即停在一扇巨大的木门前,大门缓缓开启的场景不知为何让我想起了青铜门。   门里的两边是类似于水族馆的巨大玻璃,除了各种各样的鱼之外,令人闻风丧胆的沧龙也在里面迅速地游过。尾巴一甩,一片巨大的水花向我们袭来。沧龙似乎发怒了,对着玻璃猛地一撞,玻璃上出现了蜘蛛网状的裂痕。我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旁边的闷油瓶伸出手臂轻轻搂住了我。我转过头去,他在我耳边低声说:“假的。”   我哑然失笑,真是太丢脸了,就是一个投影效果的假恐龙就把我吓了一跳(一点也不像投影,真的超级逼真!),就连闷油瓶都趁机来嘲笑我,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吴小佛爷的名号可往哪搁啊。   船驶过一片低矮的岩洞,进入被石头和植物环绕的水域。石头上趴着各种恐龙,从水底间或有水柱喷出,紧接着一只恐龙就从水下冒出来,向船上喷水。   又进入一道石门,墙上写着Predator Cove (食肉动物峡区),墙上是各种触目惊心的挠痕,显然是大型恐龙的杰作。右边笼子的铁门已经大开,门体变形,笼子上写的是INDOMINUS REX(暴虐霸王龙)。好吧,看来是暴虐霸王龙逃出来了,应该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船继续往前走,到了一个堡垒的入口,上面写的是tyrannosaurus rex(霸王龙)。里面是一个类似于铁笼子的空间,然后又是一个大上坡,欧文在上方的屏幕里不断地给我们打气,估计是指导我们逃命。突然间船一个俯冲进到水里,又是一大片水花。要不是小花提供的这件雨衣,我们几个现在早就成落汤鸡了。   然后船进入了一个废墟一般的工厂里,房顶都被拆掉了。你要问为什么房顶被拆掉了,答案很好猜,因为暴虐霸王龙现在就在房顶上方盯着我们呢。   继续在工厂的管道下面穿行,前方出现了一团白雾,白雾后面还有一道瀑布。等到我们的船开到瀑布正下方的时候,瀑布突然消失了,暴虐霸王龙张着血盆大口朝我们冲过来。   此时此刻我只想喊一句当年在西沙的鬼船上,闷油瓶扮演的张秃说的话,那就是:我的妈呀!!!   暴虐霸王龙就在眼前,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我吓得直往后缩,想尽量离越逼越近的霸王龙远一点。闷油瓶伸出手臂紧紧地搂着我,因为有安全栏杆卡在身上的原因,他不可能把我搂进怀里。他一边搂着我,一边死死地盯着上方咆哮的霸王龙,看那架势恨不得下一秒就跳上去和霸王龙肉搏。   就在霸王龙的巨口马上就要吞噬我的脑袋的时候,船猛然从高空坠落,猛然掉入水中,两边升起巨大的水柱,把船上的人都浇了个透心凉。   从船上下来之后,没穿雨衣的人基本湿透,我们有小花的爱心雨衣护体,身上和头发都没事,就是鞋子湿了点。我们三个像三只狗一样甩掉身上的水,把雨衣擦干收起来。胖子抚着胸口说:“刚才那恐龙太尼玛带劲了,突然一下子冒出来,要不是胖爷常年下地锻炼的胆子大,非得被丫吓出心脏病不可。”   我也有点惊魂未定:“谁说不是啊,还以为那是个瀑布呢,结果船开到跟前了,突然一下子变成霸王龙了,有心脏病的人绝对不能玩这个,非得当场嗝屁了不可。”   闷油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看我也看向了他,才说:“吴邪,你胆子小,别再玩这种项目了。”   什么?!!!!!!闷油瓶这个天杀的,居然说我胆子小!!!!我吴小佛爷不要面子的?!!!!你这十年不在,信息已经落后了,死闷油瓶子你去道上打听打听,看谁敢说我胆子小,我今晚非得把微信名都改成“吴大胆”不可!   为了扳回一城,用实际行动来展示我的胆子到底是大是小,我一挥手,说:“最后一个项目了,走着吧。” 第70章   上园区有一个项目我特意保留了,因为他们俩完全把我当成了向导,根本没人去看园区图,一直就是跟着我走,所以我特意没有去玩那个项目,而是等到最后。估计大家已经猜出来了,这个项目就是——鬼屋。   闷油瓶在进鬼屋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反应,我估计这问题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好奇吧。当初在苦笋林尖的斗下面,我跟闷油瓶承诺说要带他去玩鬼屋,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但我可是把这个诺言牢牢记着呢。   环球影城里的鬼屋肯定也还是影视题材,主题是Walking Dead(行尸走肉),鬼屋门口就有许多丧尸演员,演技相当高超,不论是化妆还是动作,都和真正的丧尸无疑(其实我根本没见过丧尸,我只见过干尸、湿尸和血尸)。   胖子一看这个就笑了,对我说:“天真,不是吧,带着小哥来玩鬼屋?你兜里揣了多少钱来赔人家演员的医药费啊。”   “呸呸呸,”我说:“小哥最乖了,才不会随便打人呢。”然后我又不放心地对闷油瓶叮嘱道:“小哥,那些都是演员,就是普通人化了妆的,不是什么丧尸,都是娱乐效果,你可千万别伤害人家啊。”闷油瓶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还没进到屋里,地上就放着几具裹尸袋。进去之后,墙上不是喷溅的血迹就是各种血手印。有一个咖啡厅的门上写着Don\'t Open. Dead Inside(内有丧尸,请勿打开),门里伸出一只只手,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出。   终于正式进到鬼屋里,场景是一家医院,各种医疗器械已经支离破碎地堆在地上,满墙都是血迹,满地都是裹尸袋。外面一个闪电划过,一个丧尸张牙舞爪地出现在门口。继续往里走似乎是医院的花园,一个只剩半截身子的人在地上爬着,让我非常不情愿地想起了当初收到的那盘格尔木疗养院的录像带,里面的“我”就是这样在地上爬,唯一的区别就是“我”的身子是完整的。   刚把目光从地上爬着的人身上收回来,一个丧尸就向我冲了过来。是的,不找闷油瓶也不找胖子,单单就向我冲了过来,是我长得就好欺负的样子还是怎么着。   正在我准备好好展示我的大男子气概,让闷油瓶看看我胆子有多大的时候,闷油瓶像闪电一般冲过来,拉着我在地上打了个滚,准确无误地躲开了丧尸的袭击。   我整个人懵逼了,问闷油瓶说:“小哥你干吗呢???”   闷油瓶的黑眼睛盯着我,有些无辜的说:“你不是说不要伤害他们吗?”   “……”   我是说不要伤害他们,可是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啊,人家就是露个脸吓你一下,还会真上嘴咬你不成。   当然了,闷油瓶那个警惕性,你跟他说这些也没用,不过既然他知道了不能伤害任何丧尸演员那就行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继续往前走,是一栋已经被烧毁的房子,准确说它还在继续燃烧着。熊熊大火中是一个被烧焦了脸的丧尸,见到我们之后快步走了出来。因为糊脸丧尸没有做出要袭击我们的意思,闷油瓶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把我护在身后,一脸警戒地盯着丧尸。   胖子吃定人家听不懂中文,大喊到:“都烧成这德性了还好意思出来晃悠,赶紧回去整整容吧。”   再往前是一栋残垣断壁般的砖楼,那阴森森的样子就像是要闹鬼的。果不其然一到楼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丧尸就走了出来,身后火光冲天。我们没理会他,从楼的正门进去了。楼里的人类正和丧尸激烈交战,地上躺着几具尸体。一个丧尸突然撩开门帘走了出来,直直地伸着胳膊要来摸我,闷油瓶赶紧把我拉开了。   “真没劲,”我心想,“即便你不把我拉开人家也不会真摸我的,演员也是有规章制度的好不好。”当然这话我没有对闷油瓶说啦,免得拂了他的一番好意。   顺着红砖砌出来的通道继续向前,到了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有铁笼子,还有一辆挂满了铁钩的车。一个丧尸正在车里面吃人肉。另一辆车里挂满了半截身子的丧尸,下半身都没了也不影响他们继续试图咬人。   从这个仓库出去是一条石头通道,窗外密密麻麻的丧尸试图挤进来,两边的铁丝网里也挤满了丧尸,不断地把手伸出来想抓我们,怎奈闷油瓶把我护的牢牢的,丧尸们连我的一根毛都碰不到。   从这个地方出去就是一扇铁丝网,铁丝网外面是人山人海的丧尸,扒着铁丝网想要挤进来。我们三个在这照了一些照片,鬼屋之旅就结束了。   出来之后胖子大呼不过瘾,说什么他常年在地下和真粽子干仗,这些丧尸都是假把式,连碰不敢碰一下,实在没劲。   我哈哈一笑,转身问闷油瓶觉得这个鬼屋怎么样。闷油瓶沉默了半天才说:“这算是一个娱乐项目”   我说:“对呀,鬼屋是大部分游乐场都有的娱乐项目呀。”   闷油瓶说:“这个当娱乐,不太好。”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把和粽子打交道当工作啊。普通人的生活里没有这些,可是谁不想寻求点刺激呢?所以就有了这种刺激的娱乐项目呗,你看刚才在里面,大家玩的多高兴啊。”   闷油瓶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说法。   到这为止,环球影城里的热门项目我们都玩遍了,特效表演和动物表演不是环球影城的强项,所以我们干脆就没去,剩下的时间打算着把好玩的项目再玩一遍,于是三个人开始提名和表决。   三个人都想二刷的是哈利波特禁忌之旅和变形金刚,这两个项目离的远,我们就马上动身赶过去,先玩哈利波特再玩变形金刚。这两个刷完,再和各种变形金刚啊,恐龙啊,动漫人物之类的合合影,就已经逼近闭园的时间了。   “最后一个项目了,想玩什么?”我看看了手机上的时间,下了最后通牒。   闷油瓶当然还是保持沉默,胖子刚想说话就被我抢了先,我说:“再玩一遍侏罗纪公园吧。”   闷油瓶居然一皱眉:“吴邪……”   “你是不是想说我胆子小?”我怒了:“都玩过一次了还能怎么害怕,上次那暴虐霸王龙我没看清楚,这把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天真说的对,上次没看清楚,这把仔细看看。”胖子也附和着。   闷油瓶也没再反对,我们又往侏罗纪公园走过去。临近闭园,天色已经暗了,这次这个漂流居然变成了夜间版,比白天那把还惊悚。闷油瓶是真怕把我给吓坏了,我一个大老爷们,硬是被他牢牢搂在怀里走了一路,临近那个惊悚的瀑布的时候,闷油瓶这个挨千刀的居然还把手伸过来想挡上我的眼睛,被我一把推开。我这次特意把眼睛睁到最大,盯着几乎就在面前的暴虐霸王龙看。这个视觉效果啊……真的太TM的冲击了,我是不会承认我再次被吓尿的。   玩过了侏罗纪公园激流勇进,也就差不多到闭园的时间了,三个人都觉得玩得很爽,这钱花的还是相当值的。   出了园区的门,我们在环球影城的标志前面拍照。因为之前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当时急着去玩项目,根本没顾得上拍照。   拍照之后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今天这一天玩得太high,肾上腺素过度分泌,现在精神松懈下来,一下子饿得不要不要的。我拿手机查了一下附近的餐馆,发现附近居然有一家眉州东坡。胖子对眉州东坡的印象不错,我们在北京的时候经常带我和闷油瓶去王府井那家吃饭,所以这次也打算过去尝尝。   因为离环球影城不是很远,我们没有回去取车,直接步行过去了。   饭店的装潢充满中国元素,灯上吊着毛笔,墙上写着书法。我们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拿起菜单翻看起来。   菜品种类很多,而且我们也确实饿了。我点了鸡丝凉面、牛尾汤、鲜椒肥牛和白灼芥兰。胖子点了眉州炒饭、辣子鸡、鱼香茄子和红油水饺。闷油瓶一如既往地闷声不吭,我又点了个红糖醪糟汤圆当甜品,最后还像小姑娘一样要了绿茶奶昔、芒果冰沙和草莓冰沙3杯饮品,可以三个人换着喝。   这一顿花了140多刀,但味道确实是中餐的味道,不是西化式中餐。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开始了今天的第二项行程,夜游星光大道。   星光大道的地面上镶嵌着超过2500枚五尖水磨石和黄铜的“星星”,代表着对娱乐产业有杰出成就的人。我们一路走一路辨认,闷油瓶就不用说了,我估计他一个都不认识,即便是我和胖子也只能认出很小一部分。我们找到了李小龙的星星合了影,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李小龙应该不是闷油瓶的对手。   一路走过去,看到了雕梁画栋的中国剧院,建筑风格太过夸张,我很难承认这风格代表了中国。然后又走到奥斯卡的颁奖地——柯达剧院。剧院门口人来人往,铺着红地毯,奥斯卡的大金人都被搬到了门口,不知道是在准备什么活动。   今年奥斯卡的最佳影片《聚焦》我是完全没有看过,听都没听说过。但是今年获奖最多的片子《疯狂的麦克斯:狂暴之路》可是我的心头好,主要是这片子实在太带劲了。当时在家里,是我们仨一起看的,那狂野的死亡重金属风把胖子和闷油瓶都看傻了。   在星光大道上走一圈,转眼间也快11点了。我们仨在柯达剧院门口的红毯和大金人面前照了好多照片,过了一把影帝瘾,就转身回环球影城提车去了。 第71章   到了环球影城的停车场,泊车员很快就帮我们把车开了出来。给了泊车员2美元小费,我们悠哉游哉地开回了酒店。   好莱坞附近的住宿不便宜,我订的是一家叫做Days Inn by Wyndham Hollywood的酒店。房间结构和之前没什么区别,进了房间以后做的事也和之前没区别:胖子还是往他那张床的正中心“大”字型一躺就昏死过去,闷油瓶在桌前一坐,开始发呆。   我本想吼他们起来干活,后来想想闷油瓶今天一天为了“保护”我也是操碎了心,还是算了吧。三个人轮流洗完澡吹干了头发之后,我利用睡前的几分钟发了朋友圈。   文案:王胖子、张小哥和吴小三爷的美西旅行Day 6:Universal Studio赛高!恭喜小哥@张起灵终于斩获奥斯卡影帝大奖!   配图:我们三个在哈利波特魔法世界的合影、和变形金刚的合影、和霸王龙的合影、和丧尸的合影、在环球影城大门口的标志处的合影、影城之旅的特效场面、眉州东坡的菜、闷油瓶站在红毯上、闷油瓶站在大金人旁边   定位:Hollywood Walk of Fame, Los Angeles, CA, United States   折腾这一天真的太困了,我很快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看到评论。   秀秀:环球影城真的特别刺激!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喜欢~   解语花回复秀秀:怎么个刺激法?   解语花:小哥这是干吗呢?   秀秀回复解语花:就是各种特效的过山车啊,花姐没玩过?   解语花回复秀秀:我去美国都是出差,干正事的好不好   黑色眼镜:呵呵,哑巴称帝了,而且还是影帝   解语花回复黑色眼镜:人家都走红毯了你没看见?   张海客:吴邪!你别折磨我们族长!   王盟:啊!!!变形金刚!!!好酷啊!!!   坎肩:潜水党被炸了出来!变形金刚和霸王龙神马的真的太拉风了吧   白蛇:不错(坎肩非让我评论的,我本来只是看看不说话)   坎肩:不过我想采访一下你,老板,请问干咱们这一行的去看木乃伊的复仇是怎样一种体验?   白蛇回复坎肩:似曾相识   坎肩回复白蛇:我问你了吗   白蛇回复坎肩:赌2块钱,吴邪睡觉去了   坎肩回复白蛇:美国时间现在是半夜12点多,我赌两个美元他睡觉去了   -------------吴邪终于起床了----------------------   吴大胆回复秀秀:真的太刺激了,还想再玩几遍。   吴大胆回复解语花:逼真啊,那特效,就跟真的一样。   吴大胆回复解语花:小哥当影帝那阵你不在,那演技是刚刚的,今天终于把奥斯卡金像奖颁给他了。   吴大胆回复黑色眼镜:迟到了13年的影帝桂冠   解语花回复吴大胆:你这名字什么鬼?   吴大胆回复解语花:哼,小哥说我胆子小   吴大胆回复张海客:我怎么折磨了,我带他出来玩,还给他颁奖我错了?   黑色眼镜回复吴大胆:这个我认可,他演起戏来,那家伙,怎么风骚怎么来   解语花回复吴大胆:和小哥比你的胆子肯定算是小的啊   吴大胆回复王盟:你喜欢?回去给你买一套   吴大胆回复坎肩:潜水可以,把你的赞交出来   王盟回复吴大胆:谢谢老板!!!!老板的胆子最大!!   吴大胆回复白蛇:不说话没问题,点赞即可   白蛇回复吴大胆:你把你这微信名连起来读一遍   吴大胆回复坎肩:这个你问错人了,你应该采访的是小哥,他差点冲上去把木乃伊砍了。   张起灵回复坎肩:那是因为木乃伊非常逼真   吴大胆回复张起灵:???是谁说“有点假”来着???   张起灵回复吴大胆:我是说尸蹩有点假   解语花回复张起灵:还有尸蹩   张起灵回复解语花:嗯,埃及版的   张海客回复张起灵:哈哈哈哈哈哈,族长你怎么了,游乐场里的粽子你也当真啊哈哈哈哈哈   张起灵回复张海客:这没你说话的份   胖胖回复解语花:大花啊,这个你应该过来玩一玩,你完美错过了我们与尸蹩的每一次相遇   解语花回复胖胖:……我还是宁愿错过吧   胖胖回复黑色眼镜:大黑也没见过尸蹩吧   黑色眼镜回复胖胖:胖爷说笑了,齐某人在地下混了几十年了,没遇到过尸蹩的人还能算倒过斗的人?   解语花回复黑色眼镜:你说谁呢,别在那指桑骂槐啊   黑色眼镜回复解语花:谁回复就说谁   ---------吴邪不能再玩手机了------------------   我被这几个幼稚鬼搞得头疼,扔下手机去洗手间洗漱,顺便问闷油瓶为什么今天张海客突然给我评论了。闷油瓶说其实自从我发朋友圈以来,张海客天天缠着他问这问那,他很烦,只是让张海客闭嘴别说话。结果憋到今天实在憋不住了,终于是给我评论了。   听了闷油瓶的回答我简直像三伏天喝冰可乐,从头畅快到脚。张海客这孙子,唯唯诺诺的,闷油瓶不准他说话还就真连评论都不敢,完全是封建家族那一套嘛。而我们每天带着闷油瓶游山玩水,想干嘛就干嘛,这真是,同脸不同命啊。   我哼着小曲启动了车子。今天的行程还是很简单,上午逛逛比弗利山庄,下午去圣莫妮卡海滩,很轻松的行程。   比弗利山庄号称是全球最高档的商业街、全世界最尊贵的住宅区,汇集了好莱坞影星们的豪宅。事实也确实如此,自从走进了这个区域,各种见过没见过的豪车是一辆接一辆,胖子这个人一惊一乍的,一会儿说这不是兰博基尼吗,一会儿说那边停的那辆是布加迪威龙,我都快被他吵死了。这时候闷油瓶这种只是看看不说话的好处就凸显出来,至少不会被别人当成乡巴佬进城。   罗迪欧大道和比佛利大街上主要是各种奢侈品店,店面大,装修也豪华。我这个人不像大花,对奢侈品没什么执念,闷油瓶对这些就更没有想法了。胖子只对钱有想法,至于奢侈品什么的,不是没想法,而是没概念。所以我们三个只是在橱窗外走走看看,所谓的window shopping.   随便拍了拍照之后,我们就走进了住宅区。这里面肯定是没有公寓楼的,一栋挨着一栋的house,门口有停车位,院子里通常都栽种着各种植物。在市中心能有这样的居住环境确实难能可贵。说起来,我们在雨村的房子也是这种house的低配版(别听我胡扯,连低配版都算不上),但前提是雨村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山村,干点什么事都得开着车去镇上。   我们在这些房子面前简单照了几张,因为我总是担心人家房主开门出来了,发现几个diao丝正在他家门口拍照,那就十分尴尬了。   逛完比弗利山庄,我们随便找了一家西餐厅吃了午饭,然后就驱车开往圣莫妮卡海滩。   圣莫尼卡海滩沿着太平洋海岸公路,两英里长,有野餐区、商店、码头、餐馆,设备租赁点、健身活动设施、自行车道,地上还铺着木质小径,对于附近居民来说,绝对是绝佳的休闲娱乐去处。但是对于我们仨来说就比较尴尬了,因为那地方没处停车。   我们偷偷摸摸地把车开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小巷子里,狭窄的小路还是一个大上坡。我们把车停在一块“禁止停车”的牌子底下,我下车之前做贼一般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蹑手蹑脚地从车上下来。   “这样行吗?”我皱着眉头问胖子。   “嗨,有什么不行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个点儿警察都下班了。”   “国外罚款罚的可狠呢。”我十分担心。   “那你说怎么办,把车开海里去?”   好吧,我承认确实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先这样。说来也怪了,在国内干了那么多违法的事眼都没眨一下,怎么到了国外就违章停个车还这么心惊胆战的,这哪像吴小佛爷的作风啊。我一挥手,三个人一起向海边走去。   圣莫妮卡海滩是距离洛杉矶市区最近的海滩,也是北美66号公路的终点,远远的我就看到蜿蜒到海水中的栈道,和小小的摩天轮。我们三个走到海边坐下,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海边嬉闹的人群发呆。这种环境最适合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享受片刻只属于自己的宁静。   我和闷油瓶一起默默发呆的时候,胖子可是闲不下来,脱了鞋,挽起裤腿,走进海水里让我给他拍照。   “小心,别一个浪把你卷下去。”我拿起手机,嘴上却是不忘了数落他。   胖子比出各种卖萌装嫩的表情,给拍照的我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拍照之后我也脱了鞋,和胖子一起在海水中嬉戏了一会儿,才发现已经到了落日时分。   圣莫妮卡海滩的落日是最美的,白天火球一般的太阳收敛了炽热的光辉,变成一盏柔和的明灯挂在天海交界处。整个海面上波光粼粼,光线先是橙黄,随后居然变成粉红,衬的整个海边都带着初恋的味道。   “哼,这地方挺适合约会的,就显得胖爷形单影只的。”胖子不服气地说。   “这不还有我们俩陪你呢嘛。”我懒洋洋地躺在沙滩上,欣赏着落日的美景。   “你听听,你们‘俩’,新一轮的狗粮袭击啊。”   “……”死胖子就算准了闷油瓶不会吭声,薅着我一个人可劲欺负。行吧,嘴长在他身上,他爱说就让他说去,我身上又不会少块肉。   趁着夕阳的余晖还未散尽,我们去栈道上散步。这里的风格和渔人码头有几分相似,但是更接地气一些。各种杂耍、唱歌、弹奏乐器的艺人,卖各种小玩意的地摊,我甚至还看到一艘渔船刚刚打上来几只螃蟹。   巨大的海鸥站在栈道的围栏上,雷达式地搜索着周围的食物。海鸥的长相干净清爽,但实际上是阴险邪恶的动物,经常会捕食其他鸟类的幼崽。所以我们仨只是和大海鸥合了影,没有给它任何吃的。海鸥这个狡猾的东西,看我们手里没吃的,决定不要继续白白浪费色相,翅膀一拍就飞走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海边却是依然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胖子不停地抱怨说他饿死了,我们也不再继续瞎逛,钻进了声名远扬的阿甘餐厅,准备好好饱餐一顿。 第72章   圣莫妮卡海滩是《阿甘正传》的取景地,阿甘餐厅也随之名声大噪。   阿甘餐厅全称叫Bubba Gump Shrimp,是一家以虾为主打的餐厅。一打开菜单全是“Shrimp”,看得我脑袋都疼了,有点后悔,不应该这么相信攻略上的网红餐厅。   我点了一篮蒜香面包当主食,蛤蜊浓汤+凯撒沙拉组合,一个全美汉堡包,一份辣虾Taco,一个德克萨斯鸡肉三明治,最后来了一个叫做“走遍美国”的小食拼盘,里面有炸虾、薯片和鸡柳。   我都觉得点的超量了,打扮的好像流行歌手一般的服务生也说对于3个人来说点的已经太多了,胖子还一个劲地说不够,说他怎么怎么饿,我翻看菜单,给他加了个菜单上最贵的菜,叫“虾人天堂(shrimpers'heaven)”。   “瞎人天堂?那这菜应该给大黑点一个啊。”胖子听了这个名字也差点乐趴下。   我得意地说:“别着急,等会我把这菜拍下来发个朋友圈,气死黑瞎子。”   虽然说我不太赞同用黄油和奶酪这么腻的佐料来烹饪海鲜,但是阿甘餐厅的菜品味道都还不错,尤其是蒜香面包真的很香。   那个“虾人天堂”里面真是各种各样的虾,各种类型各种烹饪方法。我本来是很喜欢吃虾的,但是这一顿吃得我有点腻,估计很久都不会有兴趣再吃了。   吃过晚饭后我们又在栈道上走了走算是消食,然后就揣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回到了我们停车的地方。   还好!车还完好无损地停在原地,没有被拖走。我又前前后后地围着车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任何罚单,这下一颗心终于放到肚子里了。胖子也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说没事吧,你就是胆子太小,瞎担心。”   在美国时这一遭是躲过去了,可是我差点忘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后来停车这事被我们还在了欧洲行上。本来计划在2017年成行的欧洲之旅,因为雷城的事耽搁下来,一直到2019年我们5个人才劫后余生,终于是踏上了欧洲大陆的土地。我没记错的话,基本是给我们来了个开门红,好像也就是旅游的第二天吧,就被贴了罚单。   当时我们5个租了一辆宝马X6,黑瞎子开车,胖子坐副驾,我、小花、小哥三个瘦子坐在后座也不显挤。刚到奥地利就附庸风雅地要去维也纳jin色大厅看音乐会(别看我,这一看就是大花和黑瞎子的主意)。因为音乐会开始之前还想去其他知名的景点转转,我们就把车停在了一条非常普通的道路上。我对天发誓那条路上停满了车,而且标志牌上完全没有写禁止停车的字样。   等到音乐会散场,我们走回了停车的地方时,一张罚单就安静地躺在车窗上。黑瞎子拿起罚单一看,告诉我们说上面写着违章停车,罚款36欧元。我举目四望,发现那条街上停的所有车都被贴了罚单,顿觉“法不责众”这个词在这没有用武之地,而且奥地利政府明明已经很有钱了为何要通过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来收割韭菜。   这件事最后的结局就是黑瞎子凭借他熟练的德语去银行交了这36欧元的罚款(钱当然是小花出的),而我们从此以后再也没在街上停过车,不论去哪都要找地下停车场。   书归正传,我们开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酒店。当时为了来看这个圣莫妮卡海滩,特意订了这家离海滩很近的酒店,叫做Comfort Inn Santa Monica。特别普通的一个小楼,说不上奢华,一个晚上要将近400刀,比在拉斯维加斯住的威尼斯人还要贵。当时订的时候真是肉疼,但是没办法,人家这个地理位置就值这个钱。所以晚上回到酒店之后,为了尽可能地赚回成本,我们三个跑到酒店的露天游泳池游泳去了(我也不知道这算哪门子赚回成本)。   我们住在酒店的2楼,因为是开放式的楼,从房间出来,楼梯下面就是游泳池。胖子已经先我一步下了楼,肉山一般的身躯“扑通”一声就跳进泳池,我真担心他这么一下去,泳池的水都被他排光了,等他上岸之后其他人再来游泳发现泳池的水只剩一个底子。   还没等我嘲笑胖子,闷油瓶这个老顽童的童心突然毫无征兆地发作了,他双手扒着2楼的栏杆一翻,直接从2楼轻盈落水,差点把我的心脏病吓出来。   等到我慢吞吞地走下楼梯到了泳池边,闷油瓶已经像浪里白条一般来回穿梭了好几趟,而胖子正像狗熊刨水一样悠闲地游着。   带这两人出来玩一次能衰老10岁。我一边恨恨地在心里想着,一边从台阶下去步入泳池,顺便掏出手机给两人拍了照片。   我们三个在泳池了扑腾了足有一个小时,渐渐的别的客人也过来游泳了,我们就不好继续打水仗,每人头上顶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回了房间三个人都冲了澡,我往床上一躺就开始编辑朋友圈。   文案:王胖子、张小哥和吴小三爷的美西旅行Day 7:比弗利山庄都是有钱人。圣莫妮卡海滩看海+酒店游泳池嬉水   配图:罗迪欧大道、比弗利山庄的house、远处山上的Hollywood标志、圣莫妮卡海滩的海上落日、海边的栈道和摩天轮、阿甘餐厅的虾人天堂、泳池里的胖子、泳池里的闷油瓶、泳池里的我们仨   定位:Santa Monica Boulevard, Los Angeles, CA, United States   吴邪:这道菜的名字叫——虾人天堂   妈妈:这一大盘虾能吃的完吗?   吴邪回复妈妈:我们有胖子呢,都吃完了。   解语花:你想住比弗利山庄?我在那边有一套房子   解语花:瞎人天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色眼镜回复吴邪:看来我得少吃点虾,免得眼睛瞎的更厉害   黑色眼镜回复解语花:花爷悠着点,别笑坏了身子   解语花回复黑色眼镜:谢谢关心,身体没事。而且笑使我的腹肌更明显了   黑色眼镜回复解语花:是吗?那我来检查一下明显了多少   解语花回复黑色眼镜:滚   吴邪回复解语花:抱紧土豪的大腿   秀秀:比弗利山庄唉!Hermes新款的Birkin 30帮我带一个吧,要红色的   吴邪回复秀秀:行,我明天过去帮你买一趟,大概多少钱啊   秀秀回复吴邪:大概3万刀吧   吴邪回复秀秀:……你看我像怀揣3万刀的人吗   秀秀回复吴邪:安啦,等会打你卡上   白蛇:这么小的泳池,还没等游就撞头了吧   吴邪回复白蛇:按照你的速度来说,确实是这样   坎肩回复白蛇:人家这是休闲泳池,又不是奥运会比赛OjbK?   白蛇回复坎肩:休闲泳池什么意思?就在里面泡着?   坎肩回复白蛇:对呀,戏戏水什么的   白蛇回复坎肩:那弄个浴缸不就行了?   坎肩回复白蛇:……榆木脑壳,不跟你说了   胖胖:胖爷我简直就是浪里白条啊   吴邪回复胖胖:你那是野猪戏水好不好   王盟:老板的身材太好啦!!!   吴邪回复王盟: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张海客:族长这身材(流口水)   张起灵回复张海客:滚   吴邪回复秀秀:收到了(OK)(OK)   -----------吴邪放下手机睡觉了,和小哥在一张床上-----------   第二天早上退了房,我们先到比弗利山庄的爱马仕店给秀秀代购包。一进门我们就直奔一款长得很像秀秀发过来的照片的包,一看标价,$300,168,这哪是3万刀,这是30万刀好吗!!   “我靠!这么个破包比明器还贵!现在改行卖包还来得及吗?”胖子被这价格惊住了。   “你改行卖包子还差不多”我没好气地说。   “卖你的人肉包子。”胖子回怼了一句。   我没想到秀秀的数学差成这样,3和30都分不清,好在这边和国内时差12个小时,现在国内是晚上10点多,秀秀肯定还没睡觉,我刚想给她发微信,店员就走过来热情地问我们想看点什么。我把秀秀发来的名称和照片给店员看了,她马上把我们带到了旁边的一个柜台,帮我拿出了这款包,我一看标价,还真的是3万,这才放松下来。   店员要了我的护照,帮我输入了信息,我刷卡走人,全过程一气呵成。回到车上之后,我拍了几张照片给秀秀,她惊呼:“居然买到了!!!!邪哥的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这玩意难道很抢手很难买吗?我对此毫无概念,也懒得多问,既然是她要的款式就行了。我把包往后座一放,又启动了车子。一个包3万刀神马的我还是赶紧忘了吧,下一站才是真正属于我们这些diao丝的购物场所。   嗯,大家应该都猜到了,那就是奥特莱斯。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 第73章   美国的奥特莱斯太多了,每个城市大大小小的都有好几家,基本都在郊区,所以自驾去是最方便的。   光是洛杉矶一个地方就有7家奥特莱斯,其中最为知名的是棕榈泉奥莱,但是那地方有点远,我懒得为了买东西开那么久的车,所以最后就决定去相对来说比较近的卡马里奥奥特莱斯。   大概开车1个小时,我们就到了地方,这里的建筑是环形设计,中间的空地全是停车位,也就是说你在一个地方逛完之后,可以直接开车到下一个店门口,特别方便。   早上我们就把28寸的大箱子拖出来了,今天我们的目标是不塞满这个箱子就不罢休。其实这不是痴人说梦,这地方有120多个牌子,160多家店,好多牌子都是比5折还低,要是熟悉国内专卖店价格的人,到这根本走不动路。   我最先冲进去的是哥伦比亚和North Face,因为之前买的冲锋衣在苦笋林尖下面的斗里完全毁掉了,我得再买3件新的。对比了一下,还是哥伦比亚的款式比较好看,最新款的两件套才卖260多美元,几乎是国内的一半了。我让胖子和闷油瓶过来挑了颜色,试了尺寸,就付款买了3件。   这3件冲锋衣一进去,感觉箱子的空间已经没了一半,看来“把箱子塞满”这个目标很好实现嘛。   我们去的第二家店是Timberland。Timberland家靴子的结实耐用是有口皆碑的。至于为什么要买结实耐用的靴子,我是绝不想承认因为以后还有可能要下斗的。他们家靴子的外形大同小异,颜色倒还挺丰富的。闷油瓶喜欢穿深蓝色的帽衫和牛仔裤,我给他配的是黄色的靴子。胖子明明胖还总喜欢穿浅色衣服,我就给他挑了一双蓝色的。至于我自己呢,我什么色的衣服都有,但是有一双棕色的靴子,靴口是挽出来的迷彩色,我觉得很好看,因为断码打特价,折算成人民币才400多,国内专柜一双要将近2000,这的价格几乎就相当于白送了。恰好有我的码,我毫不犹豫就拿下了。我还顺便买了一条Timberland的休闲裤,59刀的价格也是相当划算,可是和那靴子比性价比就太低了,我安慰自己说哪能什么便宜都让我一个人占了呢,还是平衡点比较好。   第三家去的店是CK underwear,没错,就是卖内衣内裤的。我问闷油瓶他是喜欢穿平角裤还是三角裤,闷油瓶先是说随便,后来沉默了许久才说喜欢宽松一点的。大家都是男人,我非常懂他的意思,就是说不穿是最舒服的,但我总不能让闷油瓶挂着空档。想来平角裤肯定还是舒服一些,我正打算去拿几盒L号的,店员过来说像我这么瘦穿M号就行。我回想了一下老美的身材,尤其是胖子在渔人码头发现的那一对超级胖子,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国度确实只配穿M号。闷油瓶和我身材相仿,我问他喜欢什么颜色,正要帮他也拿上M号,他却摇了摇头,按住了我的手,自己去拿了两盒L号的。当时我不以为然,老年人嘛,总喜欢宽松一点,所以故意买大一些也算是正常。当然后来我才明白闷油瓶必须得买L号的原因,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从CK underwear出来,不远处就是CALVIN KLEIN的服饰店,我这一进去差点就没出来,这设计风格也太洋气了吧。颜色搭配简单,以黑白为主,设计感非常强,既时尚又不浮夸,显得年轻却又有品味感。CALVIN KLEIN的定位就是30岁左右的年轻人,按理说这显然不是定在我们仨身上的:我年近40,胖子年近50,闷油瓶都100好几了。可偏偏呢,我喜欢装嫩,闷油瓶天生显嫩,胖子生怕自己不够嫩,于是我们三个在这店里可算是找到归属感了。我给三个人都挑了好几件T恤和衬衫,没经得住闷油瓶的反复要求,又给他买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   本来都打算结账了,好死不死又让我看到一身帅气的西装和一条酷到没朋友的领带。我的第一反应是:闷油瓶穿上这一身不得把人迷死吗。于是我无视了闷油瓶是否有穿西装的需要这个问题,硬推着他去更衣室换上了。出来以后,别人会不会被迷死我不知道,因为店员在那边理货根本无暇搭理我们,而我和胖子倒是先被迷死了。   “哎呀,小哥这个气质,这个身材……简直就是衣服架子啊。”胖子羡慕的眼睛都快掉出来。我二话没说,让店员把西装和领带都包起来了。   闷油瓶的长相和身材确实出众,但要说“衣服架子”,真正的衣服架子其实是黑瞎子,这一点我也是在欧洲行中才发现的。   欧洲也有奥特莱斯,不过在那边不叫奥特莱斯了,叫打折村。平时也不能说没有折扣,只是折扣力度相对来说比较小,不是那么划算,而最大的打折季一年有两个:暑假和圣诞节。   为了大买特买,我们最终选定了在2019年的8月前往欧洲。8月正是欧洲的旅游旺季,房价机票那叫一个贵。好在这次我们是5个人一起去,有金主小花在,全程公费无压力。小花买了5张头等舱的机票,在我们旅游的地方也都是订的五星级酒店套房或者度假村酒店的三卧室公寓。   在三卧室公寓里,房间的分配就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了。还没等大家发话,胖子自己倒是自觉,拎起箱子就独自一个人霸占了一间房。他那吨位摆在那,也没人会有异议。剩下两间房,4个人,怎么分配呢?   我总是考虑的很多,首先睡在一间房的人关系一定要好,我和他们仨关系都不错,所以我就是万金油一样的角色。他们仨之间呢,瞎子和闷油瓶以前是搭档,虽然在朋友圈里两个人总是相互挤兑(准确说是黑瞎子总是挤兑闷油瓶,然后引来闷油瓶的怒骂),但我能看出他俩之间挺合拍的,相处起来应该没问题。   貌似最不好办的就是小花,小花爱干净,又非常挑剔,其实不是很好相处。我一直觉得他和闷油瓶之间的潜在关系应该是不太好的,毕竟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就在新月饭店,俩人1V1,闷油瓶直接KO了他。然后第二次见面呢,小花易容成秀秀,被闷油瓶和胖子当场识破,又动手打了一架。然后小花为了营救包括闷油瓶在内的一队人,进了张家古楼,命都丢了半条。再然后呢,小花为了我的计划,其中也有一定程度是为了帮闷油瓶,赔掉了半个解家的身家。总而言之闷油瓶和小花两人就像天生的冤家一样,只要有闷油瓶的地方,小花就遇不上好事,这两人关系能好才怪。   黑瞎子也特别喜欢招惹小花,但是黑瞎子那种涎皮赖脸的主吧,软硬不吃,说什么他都能流氓兮兮地给你挡回来,所以小花对他一向是冷言冷语,没一分好脸色。这样想来,最好的分房方案就是我和小花一间,黑瞎子和闷油瓶一间。   想到这我就拍拍小花的肩膀说:“走吧,咱俩一屋。”   小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立马站起来说:“好啊。”   我们刚想往房间里走,背后传来闷油瓶和黑瞎子两人异口同声的声音:“不行。”   气氛一时间非常尴尬,我转过头去问:“有什么不行的,南瞎北哑,强强联合,盗墓界的顶级配置。”   黑瞎子连忙说:“可这是睡觉,又不是盗墓,你们俩都是体格小的,得留一个给我。”   你听听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们俩都是体格小的”。黑瞎子1米85,在我们4个中是最高的,这个我承认。小花的身材天生单薄,为了唱戏的扮相他也是一直都保持着很瘦的身材。但是我和闷油瓶身材其实相仿,我们俩都瘦,不存在谁的占地面积太大、挤得他没法睡觉的问题,黑瞎子明显就是在无理取闹。   我再转头去看闷油瓶,不得了了,瓶子也是脸色铁青,看来是相当不愿意和黑瞎子同住一屋,我之前的推测大大失算。眼下这个情况我一时犯了难,一想到小花和闷油瓶之间多次结下的梁子,那也就只有一个选项喽。   “好好好,”我说:“体格最小的小花让给你,这下满意了吧。”   黑瞎子笑容满面地吹了一声口哨,小花“哼”了一声,看都没看他,自己一个人拿着行李进了房间。闷油瓶把我的行李一起拿了,进了另一个房间。   分房的事终于落下帷幕,接下来我要讲讲我们是怎么发现黑瞎子是衣服架子的事了。   在当衣服架子之前,黑瞎子首先是一个流氓,他毕生坚持不懈奋斗的事业就是耍流氓。他从来不在夜深人静、大家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洗澡,而是一定要在大家都在客厅里活动,聊天啊,喝酒啊,打扑克啊,的时候洗澡。洗完以后呢,他从来不穿衣服,就那么赤身裸体地从浴室里走出来,面对着客厅里的其他4个人。   刚开始的几天,他腰间还围着一条浴巾,不显得那么奇怪。再过了几天,大概是觉得大家已经足够熟悉了,他连浴巾都不裹就直接出来了,全身上下唯一遮体的东西就是他脸上那副墨镜。   我是一个包容的人,所以我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什么都没说。但是借此机会我确实看清了黑瞎子的身材。   黑瞎子的身材和超模比都毫不逊色,肩宽腿长,比例惊人。排列整齐的8块腹肌,线条优美流畅。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都像是美工刀精雕细刻出来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当然身材好不是耍流氓的借口,小花抄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就朝他砸了过去,被黑瞎子一把接住。正得意之时,突然被一条内裤砸在脸上。原来闷油瓶见他裸身出浴,进了他的房间翻出他的内裤让他穿上。   “哼,哑巴就是嫉妒我身材好。”黑瞎子不情愿地把蒙在脸上的内裤拿下来穿上了。 第74章   虽然说在买衣服的时候也能看出黑瞎子的衣服架子属性,什么衣服上身都能撑得起来,但主要让我见识到他那模特身材的场合还是他这每天裸身出浴的环节。   当然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想过这些,在美国行里面,唯一的、当仁不让的衣服架子就是闷油瓶同志,害的我冲动消费给他买了好几身根本用不到的衬衫和西装。   七七八八地买了好些美国流行的牌子,什么RALPH LAUREN,Tommy Hilfiger, Guess,还有略微便宜一点的Brooks Brothers,美国鹰,Vans之类的。李维斯当然是不能错过的,几十刀一条的牛仔裤我们仨拿了好多条,就差把下半辈子的牛仔裤都一次买齐了。   眼看28寸的大箱子里所剩的空间越来越小,现在已经需要按一按才能继续往里塞了,我心里生出满满的成就感。   “下一家去哪啊?”我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对于外国的牌子,胖子和闷油瓶知道的比我还少呢,哪能给出什么好建议来。   谁曾想到胖子抽风了,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下一家想逛的店是Forever 21。   我正拿着瓶子喝水呢,一下子被呛得差点背过气去。   “Forever 21那是给你女儿那年龄段的小姑娘准备的,你家闺女没能按时出生不怪你,别瞎折腾了。”   胖子这才明白Forever 21主打女装,顿时就泄了气:“嗨,胖爷一看这‘永远21’,太符合胖爷的精神了呀,必须得来几件。否则过几年胖爷重返18岁,21岁的衣服都不适合我了呢。”   看名就能瞎推测我也是服了他,不过Forever 21倒也不是没有男装,我就把车开过去,随便进去转转。那店面大的一眼望不到头,在里面逛的人数也远远多于大部分其他的店。里面的女装我不做评价,看上去感觉衣不遮体的。男装倒还真是年轻人的风格,胖子直呼适合他,左拿一件右拿一件。一件也就10几20刀,买着不心疼,搞得我也童心大发,挑了一款特别显年轻的衬衫,我拿的是黑底印着小狗和椰子树的,给闷油瓶挑的是浅蓝底印满了菠萝的。胖子也想跟着我俩来一件,谁知最大码他都系不上扣子,只能骂骂咧咧地放弃了。   在Forever 21买了一大堆衣服之后,我们继续秉承着捡便宜的原则,又去了鼎鼎大名的Gap。Gap在美国简直便宜的丧心病狂,对于买基础款的衣服和袜子之类的配件来说实在是一个理想的地方。   作为闷油瓶的人生挚爱,连帽衫再一次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Gap的连帽衫款式还是非常经典的,价格也不贵,才29刀一件,我们三个索性一人来一件。胖子手舞足蹈地挑中了一件白色的,他本来就胖,套上那件白色的连帽衫简直就像一个大包子。我劝他换成黑色或者深蓝色的,他就是不听,说什么白衣翩翩玉树临风之类和他本人完全不沾边的话。   这时闷油瓶过来了,冷冷地盯着胖子说:“我要买白色的。”   “嘿嘿,那好啊,咱哥儿俩凑个情侣装。”胖子还一个人在那傻乐呵。   “不要撞衫,你穿这个。”闷油瓶言简意赅,往胖子手里塞了一件藏蓝色的。   胖子哪敢忤逆闷油瓶啊,只好依依不舍地脱下了身上那件白色的,把藏蓝的换上。   闷油瓶说一句,比我解释十句浅色的视觉效果显胖都管用。我悠闲地哼着曲,挑了一件比较与众不同的。   Gap的帽衫,不管什么颜色,胸前一定是GAP这三个巨大的字母,像闷油瓶和胖子拿的都是最经典款的,白底配藏蓝色字母,藏蓝底就配白色字母。   我看中的这件不一样,衣服本身是非常特别的灰色,上面的三个字母不是纯色的,而是美国国旗的图案和配色。我们三个穿着这帽衫,一下子年轻了将近20岁。我忍不住当场就发了一条朋友圈:   文案:王胖子、张小哥和吴小三爷的美西旅行Day 8:土豪才配拥有的品牌服饰   配图:我穿着Gap帽衫的自拍   定位:Camarillo Premium Outlets   国内都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我本以为要晚上也会有人回复了,谁知道也就10几分钟就来了一堆评论,也不知道这帮人是属什么的,大半夜的不睡觉,真是一群夜猫子。   解语花:好大的GAY三个字母,闪瞎了我的狗眼   王盟:老板好帅啊!!   白蛇:吴邪你都多大了还搞这种自拍   坎肩回复白蛇:什么多大了,老板那么年轻,就适合穿这种衣服   白蛇回复坎肩:马屁精   坎肩回复白蛇:你别走,在房间等着我   坎肩:老板这个衣服好看啊,我也想要一件   吴邪回复坎肩:当然可以啊,你要什么颜色什么尺码的?我私聊你   白蛇:那我也来一件,要白色   吴邪回复白蛇:……好吧   黑色眼镜:徒弟啊,你这照片像素有点低啊,只能看得清GAY   秀秀:邪哥帅啊,这衣服好看   吴邪回复解语花:狗眼不属于你   吴邪回复黑色眼镜:你这眼睛是彻底瞎了还是怎么着,那是Y吗?   张海客:哈哈哈,你穿的这是什么啊   吴邪回复张海客:少得瑟,你们族长也有一件   张海客回复吴邪:哎,吴邪,你不要乱来啊   吴邪回复张海客:我乱来什么了,你们族长自己挑的怪我咯?   张起灵回复张海客:药买好了没有   张海客回复张起灵:都买好了,你们一到国内我就寄过去   看到张海客吃瘪我就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畅快,还有该死的小花和黑瞎子,居然调侃我,嘿嘿,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已经给他们俩也各买了一件当作“纪念品”:给小花买的粉色,黑瞎子买了黑色。我跟坎肩还有白蛇私聊问了他们的尺码之后,又给这两个人各买了一件白色的。   中午在奥特莱斯里的饭店简单吃了一顿午餐,下午又开始不眠不休地买买买,谁说男人不善于逛街,那一定是东西不够吸引人外加价格不够抄底。到最后买的东西早已超过了28寸行李箱的容量,在车后座上堆的像小山一样高。   眼见着奥特莱斯要打烊了,我们仨(准确说是我和胖子)才依依不舍地上车离开。这地方荒郊野外的,也没心情再去找什么饭店,找了一家麦当劳,把汉堡薯条可乐甜筒都点上,三个人也都吃得饱饱的才回了酒店。   这家酒店和圣莫妮卡海滩那家一个风格,也是二层小楼,楼下就是停车的地方,小楼外面有一个浅浅的小泳池。   我们仨吹着夜风,懒懒地泡在游泳池里,心情全都舒展在蓝色的池水中。我拿着没喝完的可乐,对胖子说:“咱们铁三角的美西之旅已经进入倒计时了,胖爷有没有什么想法?”   胖子“哗啦”把水一拍:“别来这套,这不还有两天呢嘛,不到上飞机的时候胖爷绝对不承认进入什么狗屁倒计时。”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明后两天还有迪斯尼乐园呢,现在说倒计时还为时过早。   ------关于Gap连帽衫的小番外一则----------   2019年,欧洲行。   瑞士的湖光山色美不胜收,但和大部分伊比利亚半岛以北的国家一样,气温整体偏低。今天傍晚又突如其来下了一场雨,虽然我们已经回到了酒店,坐在巨大的窗前看着雨中的日内瓦,但一想到明天就要开车北上,被这场雨淋走了仅存的一点热气,明天的温度怕是要跌到15度以下。   想到这我打开了行李箱,仔细翻找了一番。虽然下雨,冲锋衣还是有点夸张了,找了半天,翻出了我唯一的一件连帽衫,就是之前在美国买的那件Gap,长袖,连帽,厚实,恐怕没有比它更适合这个天气的衣服了。我满意地把它揪出来,套上衣架,挂到了衣柜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闷油瓶收拾的动作比我快,早就已经穿戴整齐,而身上穿的正是当时我们一起买的Gap连帽衫。我忍不住笑了,就当是情侣装好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俩打开房门,坐在客厅里。我们俩是最早出来的,胖子屋里已经有巨大的脚步声和收拾东西的声音,而黑瞎子和小花的房间里一如既往地传来各种拌嘴和扔东西的声音。   我们等了足足有一刻钟,我几乎按捺不住要上去敲门了,胖子终于是拎着包出来了。紧接着另外一个房间的门把手一响,黑瞎子和小花也走了出来。   我们5个人对视一眼,所有人都石化在原地。我的灰色,闷油瓶的白色,胖子的藏蓝,黑瞎子的黑色和小花的粉色,我们五个居然都穿着Gap的连帽衫!   那个时候的我几乎都忘了当初我在美国还给小花和黑瞎子买了帽衫当纪念品,更没想到他俩还当个宝贝似的到处带着。   “这贱坯子非要和我穿情侣装。”小花一个眼刀飞向黑瞎子,黑瞎子只是“嘿嘿”痞笑,不做回应。   见黑瞎子这副无赖相,小花火气更大了:“现在好了吧,还情侣装呢,这根本就是队服嘛。”   “哎呀,小花,”我知道小花对穿的挑剔,不喜欢和别人撞衫,赶紧打圆场:“这不是挺好的嘛,史上最强盗墓敢死队的队服,这么穿显得咱们哥几个感情多好啊。”   没眼色的黑瞎子好死不死地非得在这时候接茬:“你那一箱子衣服都是粉色的,穿哪件不一样,反正颜色没跟别人撞不就行了。”   小花一听火冒三丈:“你还说我?你那一整箱子黑衣服你都忘了?连内裤都是黑的。要不是早上你非说要穿什么情侣装,我还不一定穿这件呢。”   “嘿嘿,”黑瞎子得意地笑了:“咱俩这不是穿着情侣装呢嘛。”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小花那件是粉色的衣服黑色的字母,黑瞎子那件是黑色的衣服粉色的字母。   哎,等等,不对吧。GAP哪有黑色底粉色字母的帽衫啊,明明是白色的字母好不好。   一行人走出门时,我偷偷问了黑瞎子这个问题,他说,为了打造这件独一无二的情侣连帽衫,他把这件帽衫和掉色的红衣服一起洗,洗完之后白色的字母就被染成了粉色。   #¥%……&@*   够秀,这一口狗粮猝不及防,噎的我直到中午都不想吃饭。 第75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艳阳高照,一如我们晴空万里的心情,虽然已经是美国行的最后一站,但是目的地可是全世界最欢乐的地方——迪斯尼乐园。   洛杉矶的迪斯尼准确说分为两个园区:迪斯尼乐园和加州冒险乐园。那里面项目多的啊,简直数都数不清,我当时做攻略的时候,光是看迪斯尼乐园的介绍就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首先迪斯尼乐园里面就活活分出了8个区域:美国大道(Main Street USA),明日之境(Tomorrowland),冒险世界(Adventureland),边疆之地(Frontierland),幻想大陆(Fantasyland),动物天地(Critter Country),米奇卡通小镇(Mickey\'s Toontown)和纽奥良广场(New Orleans Square)。   然后加州冒险乐园又分成7个部分:Hollywoodland(好莱坞大陆)、Buena Vista Street(美景街)、Grizzly Peak(灰色山峰)、A Bug’s land(昆虫世界)、Carsland(汽车世界)、Paradise Pier(伊甸园码头)、 Pacific Wharf(太平洋码头)。   每一个部分都有自己的特色,都有自己的热门项目,再加上数不清的花车you行、剧场演出、动画人物合影……要问我迪斯尼乐园该怎么玩,我脑袋里也是一团浆糊。   所以我的战略是非常简单粗暴的,就是拣热门的玩。首先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先把特别幼稚特别小儿科的那些过滤掉,什么树屋啊,唐老鸭的船啊,维ni小熊冒险啊,这种一看就是给3岁小孩玩的(并不,其实它们都很好玩的……)。然后表演、you行神马的就随缘吧,能看就看,没赶上拉倒。最后和卡通人物合影也是,见到哪个合哪个,没见到就算了。   这样一来计划就非常明确了,一进园区,面前就是美国大道,是20世纪初美国中西部小镇的风格,一路上有各种餐厅、商店、画廊、剧场和电影院。穿过这条街道就来到了中央广场,正中间是沃特.迪斯尼的雕像。从这里开始就可以进入不同的区域,玩各种大型项目了。我们的决定是从右往左走,先入最右边的Tomorrowland。   明日之境当然就是以高科技、科幻为主题,我先跑去Space Mountain (飞越太空山)的门口拿了fast pass(快速通关票),然后就去排星球大战(Star Tours——The Adventures continue)的队。队伍很长,人山人海的,的亏今天还不是周末,不然不知道得排到猴年马月。   场馆内部以灰色、白色和银色为主,充满了高科技的味道,或者说就是星球大战的风格。到了过山车的入口处同样需要取一副3D眼镜,然后在一排暗红色的大门前继续排队等候。过了几分钟,大门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型电影院一样的房间,我们三个进去在第二排坐下。灯光熄灭,应该是正式开始了。   右侧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驾驶员,让我们ready for departure(准备出发),然后飞船开始在隧道里行进,没多久就碰到了黑武士率领着……那是什么,克隆人军团?总之一堆白白的人堵住了我们,说什么for the power of the dark side(为了黑暗的力量?)当然我们的舰长也不是吃素的,二话不说直接给了黑武士一炮,飞船快速后退,离开了那个隧道。   隧道在一团火球中爆炸,我们来到了宇宙中,可能就是星球大战的战场吧(我自己胡诌的),周围都是巨大的宇宙战舰。在一团蓝色的激光中我们飞速前进,直到碰到一个星球。我们接近了这个星球的表面,是一片黄土高坡的景象。然后星球大战就这么开始了,各种飞船战舰,枪林弹雨,我们的飞船左躲右闪,进入一处地下防御工事一般的通道中,遇到了Maz Kanata。   他探究地看了我们许久,转身一个冲天炮飞走了。我们又进入了无数星星和蓝色的激光中,又来到了一片戈壁滩一样的地方,又遇到了无数飞船向我们开炮,然后进入了一个四处发亮的山谷,模样有点像张家界。在爆炸声中,石柱不断被炸断,哗啦哗啦地往下落,然后我们又回到地面上,在一群机器巨人的两条腿之间小心翼翼地穿行过去,终于落到了一个城市的地面上。屏幕收了起来,灯光亮了,我们从右边的大门出去。   星球大战主要玩的是影音和3D效果,座椅会来回摇晃,有点像在4D影院看电影,效果相当酷炫。   玩过了星球大战,飞越太空山的时间还没到,我们就去附近的AUTOPIA玩了一次,排队的人不多。这个项目有点像卡丁车的感觉,就是沿着既定的公路开一辆可爱的小车。一辆车可以坐2个人,但是我们仨各开了一辆,大概几分钟就能跑完一圈。闷油瓶别看平时没开过车,开这种假车还挺野的,速度比我和胖子还快。   开完一圈车,我们溜溜达达地往前走,来到前面的小码头上。水里正停着一艘黄蓝相间的、超级可爱的小潜水艇,叫做“寻找尼莫的水下之旅(Finding Nemo submarine voyage)”。我们仨正好都还没坐过潜水艇呢,坐不了真的先用这个过过瘾也不错。   沿着狭窄的蓝色舷梯下去,每个人坐在一个圆圆的舷窗前面,潜水艇就启动了。随着咕嘟咕嘟的水泡,潜水艇快速潜入了水下,但是下面的场景肯定都是人工的,因为潜水艇刚下去,就看到水下的岩石间有一个洋娃娃在潜水。胖子都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啥玩意儿啊。”我忍住笑,没搭理他。   潜水艇继续前进,舷窗里掠过颜色鲜艳的水下植物、巨大的假鱼、刻有神秘图案的石头柱子,还有光打水原地不动的假潜水员,“海底”甚至还散落着一些瓷罐。胖子时不时探过来说:“哎哎哎,天真你快看,那块石头长得像不像粽子?”“天真你看那是明器吗?那个罐子哪个朝代的啊?”   “你能不能别三句话不离本行,好好待着去。”我把胖子推回他的座位,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舷窗。   说起来有点丢脸,这个项目明显是给小孩玩的,我们三个过来也主要是因为飞越太空山的时间还没到,就在附近随便找点项目玩。但是进来之后我真的看得津津有味。按理说我也是下过西沙海底墓的人,亲自在那么美的海域潜过水,理论上对于这种人工的假海底应该不屑一顾。可是你还真别说,为了下斗而潜水,随时有丢了命的危险,真的没有心情去欣赏海底美景。相反现在坐在这长的像玩具一样的潜水艇里,看着这珊瑚啊石头啊什么的,反而让我觉得妙趣横生。   正想的出神呢,又一阵白色的水泡,潜水艇再次下潜,正式潜到了尼莫的世界。一片漆黑的海底,趴着几只龙虾(假的,动画片里那种卡通龙虾),当然还有动画螃蟹、动画海马和色彩斑斓的动画鱼。可爱的尼莫正在和动画海龟一起玩呢。我转头一看,闷油瓶看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看来男人再老也还是长不大的,闷油瓶这都100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喜欢动画片。   突然一股巨大的、泛着蓝光的水流袭来,海龟们拼命逃窜,鱼群合成一股向一个方向移动,只有尼莫和小海龟落了单(或者说落了双???)。他们进入了一艘海底沉船里(嗯,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欢快地嬉戏着,而同样在沉船里,尼莫的爸爸正和一只扁平扁平的蓝色鱼一起寻找儿子。   船继续往前看,一只长得傻了吧唧的鲨鱼正在哈哈傻笑,和旁边一只长得瘦干瘦干的精明鲨鱼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突然一阵火山爆发般的火光,紧接着就是无尽的黑暗,海底只有星星点点的蓝色光斑。黑暗持续了很久,重见光明时看到的是尼莫的爸爸和蓝色平鱼。蓝色平鱼非常顽皮,正在把一个刺啦刺啦发电的水母当成蹦床,在上面跳来跳去。接下来的一片水域被蘑菇状的电水母填满了,看得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水下又开始了风暴,寻找尼莫的小鱼们被冲的如同进了抽水马桶一般,但最后他们还是欢欢喜喜地找到了尼莫和小海龟。   回到地面上我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可爱的小潜水艇再次没入水中。胖子大喊道:“胖爷人生中第一次坐潜水艇的经历,就交代在了一个玩具潜水艇里。”   我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就拍了胖子一下说:“有个玩具的坐就不错啦,还要啥自行车啊。”说完就拉着他们去坐飞越太空山。   飞越太空山同样是银色和白色装饰的“太空风”。我估计大部分这个类型的室内过山车都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在闪烁的灯光中,飞船先上了一个大约45度的坡,然后进入一个蓝光闪烁的隧道,在群星环绕、仿佛银河一般的光影里,又上了一个大上坡。隧道尽头是宇宙星云的漩涡,仿佛下一秒我们就要被吸进去。上坡过后必然会有下坡,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上坡刚结束就急速下坠,掉入繁星的海洋中。   在黑暗中急速狂飙了不知道多久,把整个银河系甚至可能连河外星系都转了个遍之后,我们终于重见光明——飞船冲进了一个装满日光灯管的隧道。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们回到了起点。   下了飞船,我和闷油瓶倒是没什么事,胖子说在银河系里颠倒的头都晕了。   “先别晕啊,王参谋,”我戏谑他:“白雪公主在前面等着你呢,还不麻溜地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胖子还是用爪子捂着脑门:“哎呦,吴司令啊,咱们又不是7个小矮人,白雪公主和咱们哪有一毛钱关系啊?”   “有3个小高人就够了。”我把胖子一拉,另一手牵着闷油瓶子,就往“幻想大陆”跑去了。 第76章 瓶邪黑花的情感剖析(上)   铁三角的美西游记马上就要结束啦。今明两天想和大家探讨探讨我对书中主要人物的理解和这部作品中CP线的设定,希望大家莫要打我。   首先想说的是OOC的问题。大部分稻米和同人读者是不喜欢OOC的,之所以看同人不就是因为喜欢原著的人物设定嘛,你顶着原著人物的名字,弄出一些人物不可能搞出来的情节,我还看你这玩意干吗?找一篇原创小说看不就行了。所以很多书迷求推荐一些“不OOC”的文。   作为一个忠实的书粉,当初被拍成护宝笔记的盗墓笔记是着实让我恼火了一把,我真心无法忍受天真眼神呆滞、行为痴傻,整天口口声声要把古董上交给国家。   所以我这篇文的初衷,在于给原著续一个圆满的结局,完全按照原著向来走,肯定是希望不要OOC,免得让读者出戏。   三叔笔下的人物,尤其是主角群体,性格是比较鲜明而具体的,而每个人的性格都有自己的复杂性,人性善恶不可一概而论,所以对盗笔人物性格的定义也存在一定的难度。   比较粗浅地说,吴邪纯真善良、好奇心强,天生有冒险倾向。执着、重情重义,有才华。小哥进入青铜门的十年间,他被社会的现实逼迫着成长起来,开始精明老练、心狠手辣,不轻易相信别人。所以很多人感叹“吴邪仍在,不见天真”。   对此我不是完全赞同的。人的一生总要经历成长,总要直面人生的挫折和残酷。始终被养在温室里不谙世事,不是天真而是幼稚。吴邪不是巨婴,即使他像自己的老爹一样完全没有沾手盗墓的行当,也不应该在这残酷的社会里抱有过多幻想、随随便便去相信别人。   所以你说藏海花和沙海算不算OOC呢?你也可以说算,也可以说是人物的成长,还可以说第一人称改第三人称的结果。毕竟个人视角和上帝视角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在人前装的高冷,内心可能是个逗逼,所以藏海花和沙海如果换回吴邪第一视角指不定还是各种脑洞小剧场的天真吴邪。   可能正是因此如此,好像很少有人敢写小哥第一人称的文。原著里的张起灵沉默寡言、面无表情,背负着家族的辛酸使命,长生不老却没有自我。他神秘而强大,不做多余的事,不相信“意义”的存在。小哥不是一朵白莲花一般的存在,他深知人心的险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论是说谎还是杀人他都不会手软。但他又有一颗善良的心,会对不想死的人伸出援手,能不杀人就不会杀人。   所以我经常希望三叔能用小哥第一视角也写一些东西,说不定外表高冷的闷油瓶内心火热闷骚(尤其是遇到吴邪以后),哦,不好意思,那样的话他就会掉下偶像的神坛。   好吧,为了小哥的偶像包袱,我们还是用天真视角来写他,这样他会继续像佛像一样闪闪地发着金光。   但是,是不是写了小哥多说了几句话,多表露了一些情感,甚至和天真搞起CP,就是OOC了呢。我觉得未必。   小哥并不是一个没有欲望的人。欲望不必须是指贪财好色这种负面的东西,任何执念都是欲望的体现。真正无欲无求的人不会为任何事情所困扰,更不会像小哥一样不停地追寻自己的过去,不停地与外界抗争,不停地操心终极的问题。这种“执着”和“有为”就是欲望的体现。   物质是守恒的,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成另一种形式。所以在吴邪帮他搞定了他所执着的主要问题之后,这种欲望从一处消亡,自然会从另一处重新体现。所以我“悲观”地认为,瓶邪最终确实会成为某种CP,不一定是现实生活中通俗的夫妻,基友、朋友,而是一种属于他们的形式。他们是同一种人,无法从外人身上获得的理解,只能从彼此身上得到。   说这些主要是为了和大家分享我的思维过程,文中的CP行为不是为了腐而腐,而是个人理解的一种事态的发展走向。   当然如果大家单纯是因为喜欢JQ而看这篇文的话也是可以的,除了过分慢热之外(喂喂喂,这都22万字了基情还没正式开始,你说我车速过快?!平时坐的都是牛拉车嘛!(ˉ▽ˉ;)...)肯定是只甜不虐的。毕竟亲爹三叔已经在斗里把他们虐了个够了,我这干妈再把他们薅出来在情感上虐一遍就太不厚道了。   那就来说说文中的CP吧。因为是原著向,想给原著续一个结局的感觉,所以CP就是最传统的瓶邪黑花。   瓶邪是官宣CP,地位不可撼动。黑花CP我一直觉得有点纳闷,毕竟除了重启里面黑瞎子在小花掉下来的时候接住他,然后把他背在身上之外,真的没看出CP的互对。但是这能阻止腐的步伐嘛?完全不能滴。   很多人说,这样说来盗笔里全是弯的喽?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我对文中几个主角的取向是这样理解的(也是我这篇文的背景设定):   吴邪是外直内弯,或者说隐形弯,或者说可直可弯?吴邪是一个具有强大好奇心的人,这个不奇怪,不是说男人都喜欢神秘的女人嘛,可是哪个女人能比的了我们闷油瓶神秘?闷油瓶又神秘又强大,总是保护同伴、身先士卒,但是身世凄惨从小遭受苦难,这又激起了吴邪极大的同情心、负罪感,还有……保护欲。   一个人,长得好看能力超群,无父无母没人关心,多次救你于危难之中,要是你遇到这么一个人你确定自己不会弯嘛?更何况吴邪本来就带有弯的潜质。从盗笔1开始大家应该就发现了,吴邪并不好色,甚至可以说对女人兴趣不大。盗笔里的女性角色都有过人之处,不管是阿宁、秀秀、陈文锦,云彩,还是梁湾和白昊天。你会发现吴邪对她们每一个人的外貌都进行了夸赞,但从来没有过“那种”意思。   当然这可以理解为吴邪这方面的意识觉醒的比较晚,等到该觉醒的时候吧,已经被闷油瓶子套牢的太深,再怎么挣扎也出不了套了(真的有挣扎过吗??)。   接下来说说我们的全民偶像闷油瓶吧。非要说闷油瓶的取向的话,我倾向于使用asexual这个词,或者说“无性恋”。他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此,他的身份和使命也注定了他不能安顿下来享受普通人的爱情。最好的证据就是他和吴邪的相处。两人是同道中人,经常一起下地,有足够的相处时间;小哥总是救吴邪于危难当中,有足够的感情基础。小哥在定主卓玛帐篷外和吴邪说的话,还有去青铜门之前对他说“我和这世界的联系只有你”,说明了这种感情的唯一性。可以说他们俩成为一对的条件已经占全了,但结果如何呢?结果是人家一头扎进青铜门里了,十年不出来。   从这里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小哥找的是普通人当女朋友,情况会是怎么样的。1.小哥天天下地,没时间陪女朋友,女朋友会孤单寂寞;2.小哥没事就失忆一把,早忘了女朋友是谁;3.小哥不善言辞,不会哄人,别说情人节圣诞节这种,就连春节都不过,女朋友很可能被他气死;4.普通姑娘的青春也就那么10年时间,他跑青铜门里去了,人家难道还等他10年不结婚不生子不成?   所以说能和他配一对也就只有吴邪这样的人。但是他能否喜欢男人呢?小哥本质肯定不弯,但是他对女人或者说对男女之情应该是没有感觉也没有概念的。吴邪是第一个关心他、让他体会温暖的人,如果他的心只能为这一个人敞开,那性别也就不重要了。他们俩的感情不是弯或直的问题,而是因为对方是唯一的,除了对方全世界真的没法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了。   如果说到盗8为止大家还觉得瓶邪be,或者瓶邪就永远是那么未曾说出口的一段似有若无,可以理解为兄弟、战友,但最终会在小哥进入青铜门之后消逝在无尽时光里的情感关系,那么三叔在《十年之后》和《雨村日常》里面写的小哥被吴邪和胖子接出青铜门,三个人一起去山村里同居的事大家总该明白了吧。职业失踪人员乖乖地跟着吴邪去小山村生活,两个人关系的升华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附上亲爹三叔更露骨的一段话,出自2019年更新的《灯海寻尸》。(三叔挖坑不填已经是惯例了,这次还好一点,《灯海寻尸》只更了两章就停了,坑还不算太大,希望诸位连这两章都不要去看,以免失足落入坑中)   “如果闷油瓶说句话,也就罢了,他也不说,反而是张海客一直和我说,作为张起灵的外姓随从,这些事情就是应该我去操办的。我心说我□□爷爷个腿的,老子是监护人,不是外姓随从。他说,如果我做的好,就可以启动特别的手续,给我张姓,我以后可以叫张邪,或者张吴邪。当然也可以随主子,叫做张起邪。”   这段话啥意思够明显了吧,不用多说了。明天来讲讲黑花。 第77章 瓶邪黑花的情感剖析(下)   接下来再说说黑花。   自从秀秀称解雨臣为“花姐”之后,在我心中花秀CP就be了哈哈哈不要打我。   小花遭受的苦难比吴邪要多的多,从8岁开始在腥风血雨中勾心斗角(那小花是咋上学的呢??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毕竟三叔设定的小花是1978年出生的,不可能不上学吧……),小花必须是异乎寻常的精明和决断。   小花的凄凉和孤独在《解语花的一天》里侧面体现出来,他需要一个人来温暖他的心,又不需要他去怀疑和戒备。听起来吴邪是很符合这个要求的啊哈哈,只可惜小花和吴邪重逢时小哥已经站在身边了。   对于小花和吴邪在四姑娘山的经历大家应该还记忆犹新,吴邪遇险时小花选择“先做完自己的事”而不是马上去帮助吴邪,这是本就该属于“解雨臣”的冷酷和现实,反而是小花和潘子打头阵进了张家古楼,去了半条命才出来的事让我感觉不够像他(OK,这里可以理解为他必须去救霍仙姑)。然后他在那十年里和吴邪合作完成吴邪的“计划”,自己多次以身涉险外加赔掉300亿,这个就更不像他了。小花从小到大参与家族斗争,解家的产业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之前没有吴邪的时候,也没见他使出这么大的劲来对付汪家,所以这里我认为吴邪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   小花因为长得漂亮、从小扮女装、精于唱戏,被很多人认定是弯的,我把他理解为双性恋偏弯,就是说小花可以喜欢男人也可以喜欢女人。他和秀秀的感情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同样是在家族的漩涡里斗争,有一个和他一样的人共同战斗、共同分享是非常重要的。这种感情往前升华一步就应该走到结婚的程度,可是这个时候吴邪出现了(顶锅盖逃走,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嘛)。   秀秀的心机应该不亚于小花(吴邪经常说到这一点),两个人在一起颇有一点强强联合的意思,但小花内心渴望的绝不会是这个类型的人。我反而认为吴邪才最能反映小花内心的某种渴望。吴邪同样是老九门后人,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非要和普通人对比是没有意义的。吴邪同样趟入了这摊浑水,没有和他老爹一样置身事外、摘的干干净净。而吴邪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了,还能保持一颗纯洁无垢的心;一个没有任何身手和功夫的人敢于制定计划,迎战强敌;在里面摸爬滚打了12年之后,能够毫不留恋地全身而退,带着小哥和胖子到山村去蜗居养老。这样的洒脱,这样的心境,肯定是小花在心里向往和羡慕的。   接下来再来说说黑瞎子。   我给黑瞎子取向的定义是“双性恋偏直”。黑瞎子在盗笔中是大总攻的形象,雄性荷尔蒙爆棚,就算是和瓶哥拉郎配,也顶多是个互攻,闷油瓶绝对讨不到半分便宜。   原著中没有提到黑瞎子的情感经历,但是大部分人的推测都是“行为浪荡,情史丰富”,而且从没对哪个人真的上过心。   不仅仅是情感经历,其实原著中整个对黑瞎子用的笔墨就不多,大家对他的认识主要是通过《沙海》、《重启》和各种微信微博段子,其中最有名的是《黑瞎子师傅》,其次是《他们在做什么》。   黑瞎子的总攻气质为他赢得了很多CP,沙海的“黑苏”,重启的“黑花”,黑瞎子师傅的“黑邪”以及《他们在做什么》里的“黑盟”(王萌萌终于有了除吴邪以外的CP!鼓掌撒花!)众望所归的黑花大概是因为大家不希望小花继续孤单了,而黑瞎子(的总攻气质)可以去保护他。除此之外呢,小花的高冷好像特别般配大黑的那种死皮赖脸耶,忠犬攻+高冷女王受?   大部分黑花文喜欢把他俩虐的死去活来,主要虐点就是小花身家显赫,不能不留后代,更不能公然和男人出双入对,还有就是两人都有自己背后的利益,互相无法彻底信任。咳咳,在我这呢,这些问题都不会有。黑瞎子将会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个体,不受任何背后利益集团的控制(他都去开滴滴快车了他背后还能有什么利益集团啊,出租车公司吗?)而小花呢也对解家的产业有完全的控制,不必过多理会别人对自己私生活的评价。为了不让气氛太过沉重,黑花组合将会是吵吵闹闹、欢喜冤家式的一对,而瓶邪则是静水流深、水到渠成的感觉。   最后不能忘了我们的胖爷。在盗笔这本看脸的著作里,胖爷实惨。胖子是一个市侩、见钱眼开,但又重情重义的形象。他的武力值其实很高,身手不赖、生存能力强、眼力毒辣,能使枪、会爆破,最难得的是洗衣做饭缝缝补补的本事也一样不落,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既能主内亦可主外。可以说是最适合做老公的人选了。所以三叔对他也格外宽容,让他成为盗笔里为数不多的一名宇直。   胖子对天真和小哥的感情很深,但是这种感情是并肩战斗、生死与共的莫逆之交,和瓶邪之间还是有点区别的,这个从小哥进青铜门之前,和吴邪告别说的是“你是我和这世界唯一的联系”,去找胖子却是托付给他“要告诉吴邪的三件事”就能看出差异。他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总是像小孩子一样吵闹拌嘴,但大事面前胖子却是老母鸡一般牢牢护住两个崽子,就像瓶仔杀错鸡被隔壁大妈骂,而胖子实力护瓶,用更难听的话骂回去一样。   作为一名宇直,胖子直到重启的时候还没忘了找对象这事,又和一个发廊的老板娘接触上了,再回头看瓶邪黑花四个年轻貌美的大男人,对于找对象的事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你还能说他们这取向没点问题?咳咳,我估计啊,胖子心里可能一直在纳闷小哥和吴邪的关系怎么还没有那方面的进展呢。   交代完了我这篇文里面的CP线和前提设定,最后聊聊盗笔里衍生出的CP吧。   官方CP:瓶邪   众望所归CP:黑花   似有若无CP:花邪,黑邪,all邪   北极圈CP:黑瓶   南极圈CP:花瓶   除了刚才我已经讲过的“花邪可以有”的理论,黑邪也是我特别萌的一对。   在《黑瞎子师傅》里,两人花样百出,又是按摩,又是水枪play,又是一起逛超市,又是称赞吴邪的脖子线条,又是说吴邪睫毛长。我估计像天真这样单纯又执着的性格是很触动黑瞎子的,但是黑瞎子应该非常明白闷油瓶在吴邪心中的地位,所以只希望能助吴邪一臂之力(参见沙海中的:不惜一切去成全他。)黑瞎子在沙海中算是非常拼命地帮助吴邪了,冒着生命危险的战斗,还有在沙漠里跋涉140多个小时神马的。而十年之后,吴邪他们去青铜门前接小哥,黑瞎子居然没有去,这个让我颇为玩味。   好在重启之后,五个人相聚雨村,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已经亲密无间,完全变成了“自己人”。这个结果让我很开心,从这里往后延伸,在我这篇文的第三部分开始,就会把三人活动拓展为五人小队啦。   所以,在愉快的迪士尼乐园之后,敬请期待第五卷吧~(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要期待神马) 第78章   明日之境其实还有一些别的项目,但是我觉得首先应该趁着白天的大好时光先把所有热门的项目玩一遍。所以我们直接来到幻想大陆,   Fantasyland别看占地面积大、项目特别多,但大部分项目是给小孩玩的。只有一个叫做Matterhorn Bobsleds (马特洪峰雪橇),国内翻译成“雪岭飞驰”的项目看起来还有点刺激感,所以我们仨就去门口取了fast pass.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也有大把别的项目可以填补,我决定先去参观迪斯尼乐园的标志性建筑——睡美人城堡。   迪斯尼电影的开头都会勾勒出那个城堡的样子,相信大家都不陌生。这里的睡美人城堡蓝顶白砖,外面是灰色的城墙,造型精美别致,一看就给人童话世界的遐想。   虽然说我们仨已经过了童话的年龄,但不影响我们过一把童年未竟的童话瘾啊,尤其是睡美人神马的,听着就特别的梦幻,就跟我最终居然真的把闷油瓶拐回家了一样梦幻。   “小哥你听过睡美人的故事吗?”我问闷油瓶。   闷油瓶摇了摇头。也是,在张家长大,谁会给他读童话书啊,有点时间全去练什么发丘指,学什么机关结构了。那这一课就让小爷我来给他补上好了。   于是我就和他讲道:“王后生下了美丽的公主,邀请了人类和仙子前来赴宴……”   胖子的大脑袋凑过来说:“刚出生的小孩能看出个鸡b美不美丽。”   我白了他一眼:“童话里的公主都是美丽的,不用看。”   “侵犯人权啊!!”胖子拉着破锣嗓子干嚎起来:“长得不好看的公主不配拥有姓名,就像在咱们仨的盗墓传记中胖爷也不配拥有姓名啊啊啊。”   我一掌把戏精胖子劈到一边:“王胖子就是你的姓名,你已经拥有了。”   然后我继续讲睡美人的故事:“因为没有邀请邪恶的仙子卡拉波斯,她心中愤恨,不请自来,以“公主会被纺织机的纺缍刺破手指而丧命”的诅咒作为礼物,而善良的紫丁香仙子把坏仙子的毒咒缓解,使公主不会死掉,只会沉睡不醒,直到有一个真心爱慕公主的人前来献吻,公主才会醒过来。”   “哎呀呀,公主在哪呢,胖爷我立马就去献吻!!”胖子又开始手舞足蹈,被闷油瓶反手制住。闷油瓶冷冷地说:“别打断。”   嘿嘿,看来小哥很喜欢这个故事嘛,我又继续讲下去:“于是,国王下令烧掉了全国所有的纺缍。然而公主十六岁生日时却在一座古塔中碰到了一个正在用纺锤纺线的老太婆,公主一碰着纺锤就倒在了地上。诅咒应验了,公主一直在沉睡,整个皇宫也和她一起沉睡了。年复一年的过去,直至有一天,一个年轻的王子路过,兑现了仙子的祝福,把公主吻醒。城堡中的所有人都苏醒过来,王子公主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闷油瓶听完故事,沉默了一会说:“一个关于真爱的力量的故事。”   “没错没错,”我不住地点头:“真爱的力量能战胜一切困难。”   “可不是嘛,”胖子阴阳怪气地说:“汪家那么大的势力,楞是叫天真无邪这么个没心眼的人玩死了。这要不是真爱的力量哪能成啊。”   我一巴掌扇到胖子头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胖子捂着头:“话不能这么说,小哥就是因为总不说话,才被别人当成哑巴的。”   “……”   这个理由真是无法反驳,正当我搜肠刮肚想要找点论据回怼胖子的时候,闷油瓶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愣,转头去看他,正迎上他专注、温柔又带着几分心疼的眼神,尴尬的我当时就红了脸。   “干吗呀小哥,干吗这样看我……”   “吴邪,谢谢。”闷油瓶平和而坚定地说,但我分明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哎呀,哈哈哈”我连忙用假笑来打破凝重的气氛:“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赶紧进城堡去看睡美人去,小哥像王子一样帅,没准还真能把公主吻醒呢。”恰好在这时候排到我们了,终于是把这尴尬的话题打住了。   城堡内部用故事书、一幅幅画和真实的布景展示了刚才我所讲的睡美人的故事。城堡结构复杂,建筑风格古朴,但是装饰的十分用心。   走到王子大战女巫在城堡外布下的法阵的场景时,一条龙站在城堡顶端,向下喷出火柱。当时我就想,这个喷火龙的梗算是过不去了,古今中外上到墓主下到作家,没有一个不喜欢这玩意儿的。   最后王子终于吻上了美丽的公主,公主睁开眼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胖子悄悄在我耳边说:“这么说来,天真你才是王子啊,披荆斩棘的弄垮了汪氏巫婆家族,这才把沉睡在青铜城堡里起灵公主给唤醒了。”   我听了心生几分得意,把胸膛挺了挺说:“那当然,小爷的名号道上谁人不知啊。”   结果胖子给我扔下一句:“之前我一直都觉得你们俩这一对中你是女的那个呢。”   什么?!!!!!你奶奶的,死胖子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猪颈肉,揪的他哇哇直叫。   “你刚才说什么?谁是女的那个,你再说一遍!!”   “哎呀,错了错了,吴司令我错了呀,我刚才说的是以前,以前这么认为,现在不是了,现在我想明白了啊,你是王子,王子听见没,是男的啊,哎呀哎呀轻点。”   闷油瓶子走了过来,松开了我的手,把胖子解救了出来。   “死闷油瓶子,你也把我当成女的?!!!”我勃然大怒,直接叫了他的绰号。   闷油瓶看着我,嘴角带有笑意:“你是男的。”只丢下这4个字,死闷油瓶子就扬长而去。   哼,扬长而去,你去吧。这又不是家里,他们俩连个园区地图都没有,没有我他们能去哪呀。果不其然故作潇洒地走了没两步,发现不知道该往哪走,又乖乖滚回来找我。   眼看这马上中午了,还有好多项目没玩,我心里也着急,懒得再和他们计较。既然雪岭飞驰的时间还没到,我直接带他们钻进了城堡旁边的“白雪公主恐怖之旅”。   白雪公主住在一个有点阴森的城堡里,门口有一个放在黑色底座里的金色“按铃”,用手一碰就会发出“啊哈哈哈哈”的邪恶笑声。胖子这个傻X着了魔一般地按了好几次,然后一个人在那边“啊哈哈哈哈”地模仿,发出杠铃一般的笑声。   城堡的入口是一条无比狭窄的弯曲甬道,真的是只有白雪公主的体型才能过去,胖子基本是蹭着两边的墙壁进来的。他一边费力地蹭着一边为当时在渔人码头遇到了两个同类抱不平,说那两个超级胖子作为美国公民,居然被剥夺了玩迪斯尼乐园的权利。   狭窄的通道左边有一圈铁栅栏窗,从窗上看下去,底下有一扇紧闭的木门、一个转圈的石头台阶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骷髅头和一些破碗。胖子差点以为那是明器,要不是铁栅栏之间的缝隙太小,这哥们就直接飞身下去了。   这个项目仍然是要坐在一辆小车上,前面一扇小木门打开,我们进入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住在小木屋里。白雪公主站在楼梯上,七个小矮人在另一边弹奏这乐器,非常和谐的景象。又一扇木门打开,我们进入了幽黑的丛林中,披着黑色披风(这好像是坏女人的标配装束啊)的恶皇后站在窗外,偷偷观察着白雪公主。   在黑暗的森林中穿行了一会儿,一栋阴森可怕的建筑出现在眼前,果不其然,门一看,一个老巫婆突然转过身来。我刚才说过,恶毒的老女人的标配服饰就是黑色连帽披风,所以巫婆身上穿的也是这玩意。   接下来我们穿过一个幽暗的洞穴,两边都挂着死人的骨架。巫婆开始在大锅里炼制丹药,四周传来她尖利而阴森的笑声。这估计也就是“白雪公主恐怖之旅”中最恐怖的部分了吧。这种程度的恐怖对于我们仨来说实在就是日常生活,所以我唯一想做的就是问问巫婆她有否有空帮我把长生的药也一块炼了。   在枯萎的一塌糊涂的树林里穿行了一会,巫婆又突然打开门吓了我们一次,然后七个小矮人再次出现在树林里。再然后,就到终点了?!说好的毒苹果和王子呢?!   结果胖子对此十分满意,说这个作者体恤民意,把王子这种不合理的存在抹去了,本来不配拥有姓名的小矮人获得了两次出镜机会,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玩完这些之后,雪岭飞驰的时间也到了,我们就抓紧时间赶了过去。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室外过山车,速度特别快,先是在山洞里飞驰,然后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上坡(我都说过了,上坡是所有这类项目的标配),然后在一片冰冻的岩洞里狂飙,岩洞两边有巨大的雪怪向我们张牙舞爪。但是不需要担心闷油瓶见到怪物又倒斗病发作要冲出去肉搏,因为这个过山车实在太尼玛快了,我都没来得及看清雪怪的脸,就已经过去了。总之就是石头/冰川/室外+上坡/下坡这几个场景相互交替,最后来一把刺激的,一下子落进水里,旅程就结束了。   下一个我们要去的就是Frontierland,一想到又是过山车,不由得一阵头重脚轻的晕眩。 第79章   边境之地这个部分,唯一可以拿fast pass的就是Big Thunder Moutain(大雷山)过山车。我们先去把fast pass拿了,转身就上了旁边的马克吐温航船。   与去西沙海底墓的险象环生不一样,在这儿可没有惊涛骇浪,更没有鬼船和海猴子。随着启航的笛声,船顶的烟囱冒出滚滚白烟,巨大的游船在小小的河里行驶起来。   天气晴朗,景色秀丽,我们仨站在船头,欣赏着迪斯尼园内的风景,悠闲地吹着风。胖子非叫我和闷油瓶搞一个泰坦尼克号的造型,闷油瓶没看过泰坦尼克号,胖子唾沫横飞地给他解释了半天,他得出一个结论:“那这岂不是很不吉利?”把我和胖子都笑倒了。   “哎哟,小哥啊,船沉了那得怪船长,怪工程师,怪大副,怪值夜班的,但绝逼怪不了肉丝和杰克,你放一百个心,绝对没啥不吉利的。”   闷油瓶将信将疑,还是起身走了过来。我可不是金鱼,7秒钟记忆,我还记得刚才这两人把我当成女人的事呢。于是我脸一板说:“我在后面,我来当杰克。”   闷油瓶就跟听不见我说话似的,直接走到我身后,搂住我的腰。   “你现在又聋又哑了?我要在后面你没听见?”我很不高兴地挣扎着。   “就这样,”闷油瓶说:“船沉了你必须是活下去的那一个。”   我的妈呀,我的妈呀我的妈呀。闷油瓶子刚才说了什么?!一定是我幻听了对不对。他说我必须在前面是因为肉丝是活下来的那一个,天啊天啊天啊。闷油瓶这坏小子,平时闷不吭声的看不出来,其实这撩妹技能满点啊有木有,一开口就说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是要闹哪样,干脆不要演什么张教授了,赶紧去演韩剧的男猪脚吧。   当然我嘴上是不会承认我这老年人的一颗少女心就这么被闷油瓶子撩拨起来了,希望我的脸没有红,免得被死胖子看到了笑话。我平展开双臂,在船头迎着风前进的感觉真的太爽了,我干脆闭上眼睛,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和闷油瓶轻柔的呼吸。   谁知道老外们那么爱看热闹+爱管闲事,一群人凑过来在边上鼓掌、吹口哨。我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都在看着我们俩笑。   我的天啊,我这40岁的老脸啊。不管刚才听闷油瓶那句话的时候脸红没红,现在我是百分百肯定自己已经从脸一直红到脖子根了。为了不失礼仪,我向老外们招了招手,点头微笑,希望老外们不要以为我俩是基佬,汗(lll¬ω¬)。不过他们非要这样想也没关系,反正国外对LGBT群体是非常宽容的。唉唉唉,扯远了扯远了,我这脑子又在瞎想什么呢。   船终于是回到了码头,要是早知道这船航行一圈时间那么长我打死也不会摆什么泰坦尼克号的姿势。后来不少老外也到船头去摆这个姿势和拍照,我们赶紧钻下去参观船体内部,避开继续和老外们营业性微笑和尬聊的窘迫。   因为这个马克吐温船的时间够长,下来之后正好可以直接去玩大雷山。这个项目其实也是有点偏少年儿童系的,是一艘小火车的造型,两个人一排,我就和闷油瓶坐在一起,胖子被我们挤到后面和一个大概13、4岁,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坐在一排。   “见色忘义啊,见色忘义你们俩。”胖子不满地大声嚷嚷着。   “见色忘义说的是你,我们俩这是成人之美,把美女留给你。看这小姑娘长得跟洋娃娃似的,你不稀罕你上前面坐,我跟美女坐一排行不行?”我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和胖子换,被闷油瓶一把拉回来塞进了第一排。   “哎哟,看小哥紧张的。行啦,胖爷也有成人之美的美德,我就勉为其难和洋鬼子美女坐一块吧。”   坐好之后还要稍微等一会儿。控制台上的工作人员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戴着墨镜的男青年,他穿的实在是太喜感了:他头上戴着牛仔帽,蓝色短袖T恤外面是卡其色的背带短裤,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茂密的腿毛和脚上的洞洞鞋,以及洞洞鞋里的……白袜子。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小火车开动了,一头钻进漆黑一片的隧道中。前面逐渐泛起幽幽的蓝光,洞顶布满了钟乳石柱,尖尖的好似野兽的獠牙。小火车开始按照所有过山车既定的配方,开始爬45度的上坡,山洞两边还哗哗地往下流水,仿佛进入水帘洞一般。然后小火车开始突然加速,明明是一列蒸汽火车,跑的TM的比高铁还快,又是旋转又是俯冲,然后又一头扎进黑暗中。   从黑暗的隧道里出来就减了速。减速是为了上坡,而上坡是过山车的精髓。在难得缓慢爬坡的这一段,周围写满了Danger(危险),右边甚至还有一头羊在不停地叫唤着,生怕我们不知道下一段肯定又是疯狂加速。果不其然,小火车刚拐了弯就开始急速狂飙,一路上蹿下跳,还经过了一个“刺啦刺啦”直冒火星的山洞,一堆TNT(开玩笑的,其实是几箱子烟花爆竹)在我们头顶爆炸了。   下了小火车之后,胖子猥琐地用中英难辨的英语和小美女道了别,小美女非常活泼,对胖子又笑又跳又招手才和妈妈一起离开了。   “可爱吧,”我推了胖子一把:“你得抓点紧,赶紧生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生个这样的女儿我不得一天到晚担心的觉都睡不着啊,生怕谁家猪圈没锁好,野猪溜出来再把我这上好的娃娃菜给拱了。”说着胖子眼珠一转:“要不然你生个女儿,以后嫁给我们家小子。”   “还你们家小子,你媳妇在哪你都还不知道呢,还是先把老婆娶到手再说吧。”我拍了胖子的脑门一把,把闷油瓶拉过来,三个人一起往冒险世界那边走。   冒险世界的面积特别小,可玩的项目统共也就3个,所以我们直接排进Indiana Jones Adventure(印第安纳琼斯的冒险)的队伍里。   可能我这人天生骨子里就向往冒险,印第安纳琼斯系列的电影我全都看过。这个项目的设计主题是Temple of the Forbidden Eye(禁眼神殿),被翻译成“水晶骷髅头魔宫”。   建筑内部都是由巨大的石块垒起来的,不时出现神秘的石像,整体来说是古代南美洲建筑风格,参考的是阿兹塔克文明的金字塔与神庙的外观。   为了迎合印第安纳琼斯的主题,我们坐的车是一辆老式的越野车。汽车缓缓地驶入山洞,洞里有两扇看不出材质的大门,也可能是石头也可能是青铜,两扇门上各雕刻着一条眼镜蛇。两条蛇蛇头相对,门的上方刻的是戴着皇冠的人头像。   大门打开后,里面的结构很像墓道,墓道两边的上方都是巨大的蛇头,蛇口中露出尖利的长牙,而墓道尽头仍是一个戴着皇冠的巨大人头。   越野车在人头处转弯,进入了一个电闪雷鸣的岩洞。岩洞尽头是两扇雕满了蟒蛇的大门。“印第安纳.穷死”正在门口奋力地顶着门。看到这一幕我仍然会回忆起青铜门前的一切,可能我与印第安纳.琼斯的区别仅仅在于,我极力想打开那扇门,而他极力想关上那扇门吧。   可能是我的表情和眼神出卖了内心的想法,闷油瓶安静地看向我,用他的手攥住了我的手。我牵着嘴角向他笑了一下,表示我没事,但他的手却再也没有松开。   旋律激昂的主题曲响起(这个相信大家都听过~),我们的车居然狠心地抛下了印第安纳.琼斯,独自开走了……先是开进恐怖的丛林,然后又进入诡异的墓道(原谅我也和胖子一样三句话不离本行,那玩意真的很像墓道啊),又是爆炸又是激光,一扇扇栅栏门上都刻着蟒蛇,地下也盘着巨大的蟒蛇。   我们的车驶过一只巨蟒身边,巨蟒果然探过头来要咬我,闷油瓶连忙伸出手臂挡住巨蟒的血盆大口(可是你不挡人家也不会真的咬过来的好嘛(ˉ▽ˉ;)...)。   经过了一阵无边的黑暗,又进入一条幽暗的墓道,两边的墙壁上雕刻着全副武装的战士,墙壁发出神秘的蓝光。再往前开又是完全的黑暗,当灯光再次亮起时,印第安纳.琼斯攀在绳子上,出现在我们的上方。在排队的时候我已经向瓶子科普过了这部电影,所以他知道琼斯是好人,闷油瓶都准备要去接住他了,结果车子却开走了啊啊啊。这越野车的司机真的不是反派的卧底嘛,为什么每次都把琼斯抛下不管啊。   正在我气愤的时候,琼斯却又出现在一个被巨石砸塌的洞口处……动作要不要这么快啊?谁知道他这是像闷油瓶一样会瞬间移动,还是戴着人pi面具,或者说干脆就像张海客他们那样直接整容成我(哦不,是印第安纳.琼斯)的样子。   印第安纳.琼斯冒险的前面就是Jungle Cruise(丛林游船),这个排队的人相对来说也比较少,主要是因为一船可以拉将近30人。   一个打扮的很像印第安纳.琼斯的老船长拿着话筒为我们讲解,看闷油瓶和胖子听的那么认真我几乎要相信他们俩会英语了。   经过刚才我们刚玩过的印第安纳.琼斯冒险时,船长说:“Here you can see Indiana Jones: Temple of the Forbidden Eye. That\'s called that because the Temple of the Forbidden Me will be terrible grammar.【这边是印第安纳.琼斯:禁忌的我(eye和I的谐音梗)神庙,这么叫是因为如果把I换成me语法就不对了。】”   这段话虽然说也没多难,但还真的有点英语底子的人才能听出笑点。没想到那个闷油瓶子听了这段话居然有点要笑的意思,被我一把揪住说:“你是不是能听懂英语?”   闷油瓶立马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嗯”了一声。   我大怒:“那你一直骗我?”   闷油瓶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英语?”   “……”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说过,只得作罢,悻悻地松开手,坐回了我的座位上。   妈的崇洋媚外的闷油瓶,听中文没反应,听英语你就笑了是吧。老子回去非的多学几个英文笑话把你笑死不可。 第80章   游船继续行驶在原始的热带雨林中,这雨林里的东西真是丰富啊,又是树中的巨大人头,又是佛像。我猜这些的灵感应该来自于泰国的大城。   大城有个非常著名的“树中佛”,或者也叫树根盘佛头。传说是玛哈泰寺完工不久,就遭到缅甸大军的严重摧毁,残破的寺区内,处处可见断头的佛像。寺区入口附近有着一颗闭目含笑的佛头被菩提老树根缠绕,成为寺内的奇观,也成为现在泰国的七大奇观之一。   有关树中佛头的有两种传说,一说是小偷从寺内一尊佛像身上砍下了佛头,后来发觉太重带不走,只好拿走更贵重的东西,留下佛头在树边,最后演变成今天的模样。另一个说法是当年缅甸军入侵,放火烧寺,导致佛寺倒塌,其中有一颗佛头滚到树边,经岁月侵蚀下成了今天的树中佛头。   当然船上的其他乘客不会在意树中的佛头和地上断了脚的佛像,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旁边不断呲牙咆哮的老虎吸引走了。   船继续前进,几条蟒蛇扬起身子,“嘶嘶”地吐着信子。经过这10年,小爷我已经是蛇精上身,对蛇这种东西完全没在怕的。尽管如此,水底下突然出现的(假)鳄鱼还是把我吓了一跳,那边的胖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我以为他在笑我,不禁又窘又恼。结果顺着目光看去,他笑得是那边的一座雕像。定睛一看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是一头大象,准确说是肚子比弥勒佛还大的人身上,顶着一个大象脑袋,然后大象还是有表情的,坐在王位上笑嘻嘻地看着你,怎么看怎么喜感。   我还没笑够,前面的水里就出现一群“真“的大象朝我们喷水,然后还有一群猴子叫嚣着,蠢蠢欲动地要向我们扑过来。我立马想起我和老痒在秦岭被猴子欺负的经历,下意识地把背包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又被猴子抢了去。   猴子过后是黑猩猩。黑猩猩们坐在帐篷里耀武扬威,有一只手里甚至拿着一把枪,看来是印第安纳.琼斯那伙人的老巢被端了,连武器都被猩猩缴获了,再一次证明灵长类动物都不是好惹得。   接下来我们猛然到了非洲草原上,大象、斑马、长颈鹿齐上阵。狮子一家住在山洞里,洞里还躺着一头它们刚刚捕获的斑马,两只小狮子在洞口欢快地玩耍。一伙秃鹫等在洞门口,等着狮子们享用完大餐,它们要拣点残羹冷炙。   另外一边,一伙人正在往树上爬,我刚开始还不太理解他们为何要上树,仔细一看原来一只愤怒的犀牛正站在树下,气冲冲地看着他们。犀牛的大角有将近1米长,要换了我我也得赶紧爬上去。不过胖子就不这样想,他想的是:犀牛角烧了能看见鬼,上次得亏有胖爷的假摸金符,哥儿几个才没折在云顶天宫的藏宝室里。   经过河马的聚居区,我们貌似进入了野人的地盘,一条船上堆放的骷髅头昭示着野人们的凶残。   野人们一如既往地住在茅草屋里,但是我的印象里,野人应该总是头上戴着羽毛,下半身围着稻草的。这里的野人穿的那叫一个花哨啊,头上戴的身上穿的全是各种颜色的皮草,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捂出痱子来。他们围成一个圈又唱又跳,好像在进行什么宗教仪式。   左边一群野人,脸上戴着面具,手里拿着长矛,眼看就要朝我们叉过来,但是这几个野人做的真的太假了,连闷油瓶都双手抱胸,一脸冷漠的样子。我心中不由得有点小失望:难道瓶子不爱我了嘛,有野人都不上去抵挡一下下吗?   船回到码头以后,我翻出园区图一看,大体上热门项目我们已经都玩过了,剩下的动物天地和纽奥良广场在乐园的最边上,占地面积也不大。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我们三个为了赶时间,午饭都没来得及吃,饿的是前胸贴后背。   我们找了一家餐厅坐下,人很多,要排很长的队点单。里面经营的就是非常非常传统的西餐,我点了3个汉堡套餐,胖子在原地占座,闷油瓶过来帮我端到桌上。   我听说上海的迪斯尼下个月就要开幕了【作者注:上海迪士尼乐园是2016年6月开幕的】,但是开幕了我也不打算去。用脚趾头就能想象出来里面会是啥样,摩肩接踵,人挤人,人挨人,热门项目最起码得排队两小时,普通项目也少不了排上半小时,吃得喝的都贵的要命,小孩们乱成一团,大呼小叫,又哭又闹。   说句实话,我们现在正在吃的这个套餐还真不算坑人,才10美元一份,巨大的汉堡料非常足,味道出人意料的好吃,薯条非常粗壮,而且特别香。无限自取的佐料不只是番茄沙司啊盐啊胡椒啊那些,还有小袋装的酸黄瓜酱,味道也是特别好的,我还抓了一把放进兜里,打算回国下饭吃,毕竟国内买不到。   胖子嘲笑我说:“天真啊,你可别把那一小包一小包的酸黄瓜酱放兜里,等会过山车一坐,到了半空中你这天女散花一样的,噼里啪啦地全掉下来那就有意思了。”   胖子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把酸黄瓜酱从兜里掏出来放进了背包里,随手又顺走了一把番茄酱。   吃完了大汉堡和薯条,我们嘬着大杯可乐,到一片空地上坐下来。有一个合唱团正在演出,当然我也不知道是彩排还是演出,就知道一堆人站在台上唱歌。   本着对同胞天生的亲近感,我一眼就发现最后一排有一个亚裔男生。   “那是中国人吗?”胖子探过头来问我。   “可能是吧,”我喝着可乐:“看气质不像日韩的。”   于是我们仨就饶有兴味地重点观察自己的同胞的表演,可是胖子非常不喜欢他:“这哥儿们唱歌就好好唱呗,晃的像根弹簧似的,胖爷的眼都被他晃晕了。”   胖子说的倒是没错,这哥儿们唱歌时感情过分投入,晃动的过分剧烈,盯着他看的时间长了还真吃不消。我笑了笑,站起身来,准备去另外一边看看。   另外一边也是歌唱表演,看起来是一支乐队,后面有伴奏的,前面是三个女歌手在演唱,唱功着实不错。她们唱的是《冰雪奇缘》的主题曲《Let it go》,我在飞机上刚看过,印象非常深刻,而且这歌也太朗朗上口了,想不会哼几句都难。   歌手们一边唱一边到台下召集小孩子上去一起唱,好几个4、5岁的外国宝宝被抓了上去。我们仨是亚洲面孔,很可能不会说英语,所以人家不会来找我们。这种事我和闷油瓶都避之不及呢,毕竟40岁的老脸,还是在外国人面前,真的丢不起。但对于胖子来说就不是了,哪里不让他出风头他就不乐意,人家明明看都没看他,他非举个胖爪子大喊大叫说什么“Here! Here!”引起人家的注意。人家老美本来就热情,一看这还有自告奋勇的,立马兴高采烈地把他请了上去。   于是乎,胖子一个连英语都不会说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看过《冰雪奇缘》、听过《Let it go》没有,就上台去了,和一堆刚到他腰的小孩站在一起,脸上那个自豪啊,好像他为国争光了似的。   当时给我尴尬的我都想站起来一走了之,装作不认识他,毕竟上台是让你去唱歌的,接下来的场景一定是惨不忍睹。谁知闷油瓶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津津有味地坐下台下看着胖子,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了回来。   更让我吃惊的事发生了:胖子居然会唱Let it go。但是这个会唱吧,不是说他唱的好,只是说他居然能说出歌词来。讲真话,他这个会唱还不如不会唱,不会唱他就站在台上晃一晃,做几个动作配合一下,他一个中国人,人家也不会为难他。可是这个会唱问题就大了,胖子不仅跑调厉害、英语发音不标准,嗓门还特别的大,女歌手那堪比原唱的声线完全被他压的找不着了。然后胖子还不是唱两句意思意思就完了,实打实地从头唱到了尾。   我在台下一边录视频一边如坐针毡,好几次问闷油瓶:“小哥,咱们先走吧。”死闷油瓶子把瓶盖拧的紧紧的,就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就是不回答我的话。直到整首歌唱完,我的耳膜受到充分的酷刑折磨,胖子和其他歌手还有小朋友们一起鞠躬谢幕,台下一片叫好和掌声,一度让我怀疑我周围坐的其实都是听障患者。   胖子满面红光地从舞台上下来,一把拍在我的肩膀上,差点把我拍倒,他兴奋地问:“怎么样,胖爷唱的还不错吧?” 第81章   我不善于撒谎,但更不善于打击别人,一时间哑了壳,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胖子天籁一般的歌声。谁知闷油瓶居然先我一步开口了,虽然还是那淡淡的语气:“不错。”   我的妈呀,这还“不错”,那请问什么是错?!!!   当然我没有纠结这个,而是故意夸张地说:“这都几点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赶紧去玩加勒比海盗去。”   加勒比海盗吗,听着就很刺激,而且肯定就寻宝啊探宝啊那点事,说不定还有金银财宝哗哗往外冒的宝箱呢。这果然引起了胖子的极大兴趣,他嘴上唠唠叨叨地讲述着他刚才勇唱英文热曲的英雄事迹,脚下却是呼呼生风地往纽奥良广场方向走去了。   加勒比海盗是什么风?我当然告诉你是加勒比海盗风喽,还有谁连加勒比海盗的电影都没看过的嘛。   这是一个室内项目,四周一片漆黑,就为了应加勒比海盗那总是晚上出事的景儿。船刚开始行驶,就有一个戴着海盗帽子的骷髅出现在面前,和我们说欢迎上船什么的,我合计着只有像闷油瓶这样的英语优等生才能听得懂,我就不要在这班门弄斧了。   我们这一船妹子特别多,性格特别的一惊一乍。就骷髅头说个欢迎上船她们都能尖叫半天,那骷髅头又不是什么男团偶像,至于嘛。要是“欢迎上船”在你们眼里都那么惊悚,你们一开始就不要上这艘船嘛对不对。   骷髅头之后你猜是什么?如果你猜不对说明前面的游记你没有好好看。过山车有三宝:上坡,黑暗,加速跑。最开始的一截肯定要先上坡嘛。   和其他的漂流的缓慢爬坡不一样,杰克船长必然是霸气侧漏的,第一个上坡居然是加速。我们忘记穿小花给的雨衣,被溅了一身水。   上坡之后是一具骨架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之中开船。当然他开的船已经残破不全,就跟我们在西沙看到的鬼船毫无二致,要不然哪轮到他一个骨头架子来开。   接下来是一场骨头架子之旅,桌前坐着的是骨头架子,靠在桶上的是骨头架子,睡在床上的还是骨头架子,与其叫加勒比海盗,还不如叫加勒比骨架。   唯一和海盗沾边的就是一地的金银财宝和宝箱,而财宝堆上坐着的,还是一具骨头架子,胖子立马蠢蠢欲动,就连刚才登台表演的英雄事迹都不提了,摩拳擦掌地就准备上去把宝箱拿下来。   我懒懒地按住他说:“那个宝箱看着也挺贵的,估计也是人家园区工作人员花了好几十美元才买回来的,但是拿到你手里可就卖不出这个价了。难不成我在吴山居给你挂牌销售,宣传词写的是:潘家园倒斗王子王胖子的收官之作——迪士尼乐园加勒比海盗仿真宝箱(干完这一票之后王胖子就被美国警方逮捕了)。”   等我已经把骨头架子看得够够的了之后,终于看到了黑珍珠号。船上炮火连天的,厮杀成一团,就是没看到我最爱的杰克船长。后来船划过了热闹而繁忙的街市,河的两岸除了讨价还价的人之外还有各种成了精的猫狗鸡驴,最后我在一个酒桶中发现了杰克船长。   这一类的项目不是很惊险,包括之后我们去的鬼屋,也不过就是闪电啊、蜘蛛网啊,屋里的东西自己会动而已,我这么大的胆子是不会被吓到的,不需要谁来保护,搞得闷油瓶怀才不遇,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这两个项目玩过之后,热门项目真的都被我们刷了一遍,我们决定暂时休息一下。休息的方案是去剧场里看舞台剧。   一进门我就有点浑身不自在了。我知道这一场要演的是《冰雪奇缘》的舞台剧,但是没想到整个大厅被4-14岁不等的小姑娘们占满了。大家穿着艾尔莎的蓝裙子,又笑又闹。整个大厅完全是一个欢乐的海洋,只有我们这三个中老年光棍显得格格不入。   舞台剧演的还可以吧,不劳我们精通多门外语的闷油瓶同志翻译,我也能听懂个大概,甚至我还时不时地给胖子翻译两句关键的话。   最令人惊叹的是现场的气氛,所有的小女孩们站起来,挥着手,跟着演员一起唱Let it go,蹦蹦跳跳,你想不被感染都不行。胖子自不用说,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台演唱,还赢得了掌声和喝彩,此时他精神亢奋,飘飘然地早已经忘了他自己姓王了。那么肥大的身躯,跟那些体型只有他四分之一的小姑娘们混在一起,继续用洪亮而跑调的嗓门高声合唱。我被气氛带动着也站起来跟着一起唱,或者说跟着一起哼哼,只有闷油瓶气定神闲地坐在我们俩中间,抱着肩膀像一尊大佛一般稳稳当当地坐着,顺便还盯着我唱歌的样子,被我硬生生给薅了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大喊:“一起唱!”闷油瓶被我弄得没办法,只好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哼唱了高潮部分的几句。   舞台剧谢幕后我们直接进了旁边的纪念品商店。我挑了两个猫耳朵发箍,闷油瓶是黑色的,我自己是白色的。胖子挑了最传统的米妮,就是黑色的大圆耳朵下面是红色带白点的蝴蝶结那种。我还偷偷地另买了一个黑猫耳朵准备送给黑瞎子,一个粉色的米妮耳朵准备送给小花。虽然我知道这种纪念品对于他俩来说毫无意义,但是童心未泯的我就是想这么干,没办法,而且我还特别期待他们看到这个“纪念品”时脸上的表情O(∩_∩)O。   我以前有两个错误的认识:一是在纪念品店买正版的周边太不划算,那么高昂的价格全给版权和租金买单了,还不如去淘宝上买来的实在;二是纪念品店里的周边产品只有在景区里才能戴,出了景区就是一堆垃圾,再戴就是神经病了。   这两个错误的认识最近已经得到了纠正。首先版权确实是值得尊重的,淘宝上仿制的固然便宜,但是盗版总归是不利于更多更好的作品的产生,所以花10刀买一个发箍也没什么不划算的。二是这个发箍绝不会仅仅在迪士尼乐园里发挥作用。我和闷油瓶两个人都有刘海,尤其是闷油瓶的刘海还有点长。平时洗脸的时候,他总是把头发也弄得湿漉漉的,而他自己对此完全没所谓。这个发箍买回去之后可以让他在洗脸的时候戴着,就不会把刘海打湿了。而且想象一下闷油瓶在家里还戴着猫耳朵,真是别有一番性感滋味。   从纪念品店里出来,我们三个头戴发箍,吃着甜筒,在主干道上悠闲地散步,只要看到卡通人物,我们也不管前面排的全是不到10岁的小宝宝,就没脸没皮地排在队伍里,一会工夫就和米老鼠、唐老鸭还有Goofy狗合了影。其实中间我们还遇到一个迪士尼公主,具体我也不知道她是哪个公主,但是一堆小女孩正围着她合影。我们犹豫再三,觉得三个大男人围上去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公主合影,怎么看怎么透着猥琐与好色,最后只得作罢。   把主干道走了个遍,甚至把小火车都坐上了,我们正式打开园区地图,开始考虑查漏补缺,把没玩的项目都补上。   所以我们之后的经历对于没有小孩的成年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我们把唐纳德的船、Goofy狗的游戏屋、米奇之家、米妮之家(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俩是一家的来着)、小飞象、彼得潘之类之前被我们归为“3岁小孩玩的”项目全都坐了一遍,还在维ni小熊的冒险那和维ni合了影。我们仨甚至还去坐了旋转木马,我转身拿手机对着后面木马上的闷油瓶咔咔一通乱拍。不是说我不拍胖子,而是胖子的身躯过于硕大,以至于他身下那匹可怜的木马被他挡的几乎看不见了。   对于卡通啊童话啊这些东西闷油瓶基本是一窍不通,正是如此他经常语出惊人,讲出一些超冷的笑话。比如他在“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面紧皱眉头盯着所谓的国王皇后和士兵,反复和我强调“那些不是扑克牌吗”,还严厉地指责说:“怎么能把老鼠放进茶壶里”。我被他的严肃和好奇逗乐了,告诉他《爱丽丝梦游仙境》本来就是一个各种不合理的故事,所以里面发生什么合理的事才会显得不合理。后来回家以后,闷油瓶还真把《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找出来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   天色渐暗,我们最后一起去坐了一个叫做It's a small world(小小世界)的游船,外面的大牌子上写着the happiest cruise that ever sailed(最欢乐的航行)。这个说法一点也不夸张,在10多分钟的航行中,周围的布景丰富到难以想象,载歌载舞的人偶、造型可爱的城堡、风车、热气球,我们的小船在中间的水道里慢慢行驶着,周围可看的东西太多,不光是小孩们,就连成年人都会觉得目不暇接。   下了船之后我就被这首歌洗脑了,一边走一边拍着手唱着:“It's a s(●''●)mall world after all. It's a small world after all.It's a small world after all. It's a small, small world”   胖子哈哈大笑说我魔怔了,闷油瓶面含笑意默默地看着一边拍手一边唱歌的我。我不理会他们两个,只是自顾自地唱着。   突然间,烟花在夜空炸响,我们三个本能地抬头看向天空。五颜六色的烟火以黑暗为幕布,肆意而灿烂地绽放着。虽然我知道这是迪士尼乐园的节目之一,可是这种氛围却让我很想抱住闷油瓶,对他说“新年快乐”。   最终我一手一个搂住胖子和瓶子,问他们:“今天玩的开心不?”胖子的大脑袋点个不停,一直说:“玩的太带劲了,这地儿真不愧是世界上最欢乐的地方。”就连闷油瓶都晃了晃他头上的猫耳朵,说:“好玩。” 第82章   迪士尼乐园的开园时间很长,晚上0点才闭园。我们也没客气,活活玩到闭园的时间才离开。   一来是因为好玩的东西确实太多,二来是因为门票比较贵也想赚回成本,三来是因为我们订的酒店就在迪士尼乐园对面,10分钟就能回去,心不慌。   回到酒店洗完澡已经是12点半多了,这一天玩的精神有些亢奋,一时半会还睡不着,就发了今天的朋友圈。   文案:王胖子、张小哥和吴小三爷的美西旅行Day 9:最欢乐的迪士尼   配图:我和闷油瓶的泰坦尼克号造型,在台上唱歌的胖子,坐在旋转木马上的闷油瓶,我们仨戴着发箍的合影,和各种卡通人物的合影   定位:Disneyland, Anaheim, CA, United States   我知道国内现在是中午,大家很快就会给我评论,但是明早还得起来接着大战加州冒险乐园呢。我这老年人身子骨已经不比以前了,今晚可不能熬太晚。   说来也怪,等闷油瓶擦干了头发钻进被子,有他躺在身边我的心里莫名地就安定和放松了,不一会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拿起手机,果然还是那几个人在我的朋友圈里兴风作浪。   秀秀:呦,邪哥,你和起灵哥这猫耳朵什么意思,情侣头饰?   解语花回复秀秀:陈du秀同学请你坐下   张海客:……有伤风化   黑色眼镜:哑巴像个呆逼一样坐在3岁小孩才玩的玩具上   张海客回复黑色眼镜:你说谁?再说一遍试试   黑色眼睛回复张海客:我说的是“哑巴”,这都看不见你应该是“瞎子”才对,所以说的不是你   张海客回复黑色眼镜:去你的,你才是瞎子呢   黑色眼镜回复张海客:我确实是瞎子,不算全瞎,差不多半瞎吧   解语花:胖爷上台献艺了?唱的是什么?   黑色眼镜回复解语花:反正不是唱戏   解语花回复黑色眼镜:跟你说话了吗?   黑色眼镜回复解语花:我自言自语行不行   王盟:老板的猫耳朵太萌了(口水ing)   坎肩:玩的不错啊,张爷难得这么开心   白蛇:幼稚   坎肩回复白蛇: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   白蛇回复坎肩:会说话就多说几句   -----------------吴邪起床啦-------------------   吴邪回复秀秀:纪念品店里买的,就是图个好玩,没什么别的意思   吴邪回复张海客:你说谁有伤风化   吴邪回复解语花:哎呀我的天啊,别提了,主动要求上去跟小女孩们一起唱Let it go   解语花回复吴邪:胖爷还会唱英文歌呢?人不可貌相   吴邪回复解语花:他唱的吧……就跟他的貌相是一样的,等会我发视频你就知道了   吴邪回复坎肩:是吧,别看平时闷,玩起来high的要命呢   吴邪回复白蛇:就你成熟   张海客回复吴邪:说的就是你   吴邪回复张海客:有本事跟你们族长当面说啊   张海客回复吴邪:族长还不都是被你带偏了的,你还好意思说   吴邪回复张海客:我带偏什么了?   张海客回复吴邪:你们在床上那个是什么意思   吴邪回复张海客:床上?????   张海客回复吴邪:打错了……我说的是“船上”   吴邪回复张海客:那个是胖子非让我们摆的,就是为了拍照   张海客回复吴邪:哼,如果不是你居心叵测,非要这样摆,族长能听胖子的?   张起灵回复张海客:闭嘴   张海客回复张起灵:族长你怎么能拍那种照片,有失威仪   胖胖回复张海客:神他妈威仪,大清都倒了多少年了   胖胖回复解语花:我的嗓子肯定没法和花爷比,但是也在老外面前小小地露了一手   胖胖回复吴邪:那什么,天真啊,回头把视频传给我,我自己也发一下   我一看,赶紧把视频发到胖子手机上,他不嫌丢人就自己发去,省的我发了别人都觉得我是损友,成心埋汰他。   胖子收到了视频,拉着进度条简单看了几眼,居然满意的差点跳起来,连连说自己这声乐功底越来越雄厚了,歌声堪比原唱。我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一个劲的收拾行李,几乎快把我们在奥特莱斯里买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停当了。   胖子也没时间发视频了,我们赶紧去餐厅吃了自助早餐,然后就直奔着加州冒险乐园去了。   加州冒险乐园相对于迪士尼乐园来说,项目更加惊险刺激,更加适合成年人一些。但是展开园区地图我就发现,加州冒险乐园里的项目数量很少,总共7个区域,有的区域总共只有一个项目可以玩,比如说Pacific Wharf (太平洋码头)吧,唯一的项目居然是参观面包的制作过程。   闷油瓶子和胖子两个人,经过环球影城和昨天在迪斯尼里的一天,已经练的皮糙肉厚了,所以我也懒得废话,第一个项目就直奔跳楼机而去,大早上的让这两人都好好清醒清醒。   说是“跳楼机”,其实是跳楼鬼屋一体机。普通游乐园里的跳楼机都是在室外,大家齐齐地坐一排,先缓缓上升到最高点,然后猛然落下来,如此反复几次,就算是体验过跳楼的自由落体了。   这个跳楼机还有名字呢,叫Hollywood Tower Hotel. Tower的w一闪一灭,一副电源短路的样子,这个德性一般就是鬼屋无疑了。至于里面那昏暗的灯光,动辄就自开自关的木门,还有层层叠叠的蜘蛛网神马的,对于我们仨这种干盗墓行当的人来说,就跟逛宜家一样平常。   “胖爷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胖子一把扯下从雕像上垂下来的一条过于粗壮的蜘蛛网,定睛一看,大声嚷嚷道:“晴纶棉做的!”   “就你手贱。”我趁没人注意赶紧夺过那条棉絮挂回雕像头上:“小心被人发现了罚你的款。”   跳楼机的入口是一台电梯,上面写着Service Elevator。里面有三排座位,每排大概10个人。我们三个大老爷们胆子理应大一点,就坐在了第一排。   电梯门关上之后,在绝对的黑暗里缓缓上升,然后在某一层猛地一停。电梯门第一次打开,里面出现的居然是一片镜子……所有人一起向镜中的自己招手say hi。暖黄的灯光猛然变成惨白,整个空间围着白色的幔帐,好似灵堂一般,镜子的人也全部化为模糊的白影,直到随着越来越大的电流声瞬间爆炸。电梯门关闭,继续上升。   电梯门再次打开是在一条看似普通的酒店走廊上。一道蓝光闪过,出现了四个人影,向我们招手致意,伴随着“呲啦呲啦”的电流声,又凭空消失了。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妈妈带着大概3岁不到的小男孩。这么小的宝宝哪见过这阵势,扯着嗓子就开始大哭起来。妈妈连忙安慰着,想让小孩别哭了,可偏偏这时候来了更刺激的:我们已经上到了顶层,眼前的窗户打开,直接把我们送到半空中,面对着室外的景色。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跳楼”机了,我们开始高速向下坠落,这么刺激的失重体验让旁边的宝宝惊慌失措,干脆嚎啕大哭起来。我和胖子一边高举双手,嘴里大喊着“哦吼!”来感受自由落体的快感,一边不厚道地笑了。   下了跳楼机,我丝毫没有迟疑,立马带着我的左右护法杀向了Cars land(汽车总动员),那边有一个赛车的项目很有名,叫Radiator Springs Racers,翻译成“水箱温泉镇赛车”,听着名字就不像能跑得快嘛。但是排队人数说明一切,这个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蛇形的队伍蜿蜒出几十米长。   我们今天起得早,所以也不是很着急,就悠闲地排在了队伍中。发呆是闷油瓶的强项,靠发呆他就能打发掉排队的时间,我和胖子打屁闲聊吹牛逼。胖子这种话痨自己一人连讲2个小时的单口相声都不得重样的,更别提排队还排不上两个小时。   一辆车可以坐7个人,前3后4。带着小孩的妈妈们让我们坐前排,而我则把驾驶员的位置让给了闷油瓶(启动之后才发现根本不需要驾驶,人家车是自己跑的)。   刚开始完全就是游山玩水,“自”驾郊游。然后我们的车进入了汽车总动员工厂,里面是各种各种的角色,警车啊、消防车啊、皮卡啊、越野车啊,还有汽车修配厂。每一辆车的车窗上都有两个大眼睛,然后车前盖就是它们的嘴,还一张一合地和我们这辆车说话。   出了汽车厂,边上站着一黄一蓝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车,一个头上戴着法拉利,另一个头上戴着意大利,手里举着牌子说赛车开始了,准备好了嘛,go!!   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我们的车就像离弦的箭一般蹿了出去,进入了头文字D模式,极速狂飙不说还带漂移的。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后座的尖叫,闷油瓶的刘海被吹的全飘起来,活像一只八爪鱼。   我们三个是搞地下工作的,平时的日常主要是承受各种超自然生物的惊吓,所以飙车这事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挺新鲜的。下了车之后胖子意犹未尽,直嚷嚷着等会有空了还要再回来坐一遍“雨村小镇赛车”。嚷嚷完之后,胖子充满期待地问我:“吴司令,下一站去哪?”   我装作运筹帷幄的样子眺望着远方,胖子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条盘旋在云际的巨龙。   “咱们这是要干起老本行,寻龙点穴一把?”胖子眯起眼睛。   “龙都盘在那了,还用的着你寻?”我瞪了胖子一眼:“走着吧,体验一把加利福尼亚的尖叫。” 第83章   California Screaming(加利福尼亚的尖叫)是加州冒险乐园的标志性建筑,远在几公里外就能看到,十分有辨识度,惊险程度也是有目共睹。   排到我们之后,照例还是我和闷油瓶一排,胖子在我们后面,也是该着这胖子走桃花运了,又恰好和一个10岁左右、像芭比娃娃一样漂亮的老外姑娘坐到一起。   比起普通的过山车来说,这个过山车的轨道超级长,将近2公里,加速、上升、俯冲、直落、绕圈,应有尽有,几乎把我的脑浆都搅浑了。从上面下来的时候,人虽然是毫发无伤,但是头晕目眩,下楼梯时脚下踩不稳差点摔了,好在闷油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我,没让我摔个狗啃泥,于是我就很没出息地一手抓着闷油瓶,一手扶着墙下去了。   从出口出去之后,我们找了一条长椅坐下歇了好一会儿,主要是因为我头发晕,看东西老是打转,继续下一个项目之前得缓一缓。闷油瓶的面瘫脸难得出现了表情,关切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提议说不要急着玩项目了,不如找个剧场进去看看表演,顺便让我休息一下。   闷油瓶难得发话,我恭敬不如从命,打开园区地图寻找表演的地方。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居然选了一个Animation Academy(动画学院),坐在观众席上看一个体型和胖子相仿的姑娘画跳跳虎,活活看了15分钟。刚开始我以为她画的是一块糖,后来加了下半部分,我又以为她在画一个茶杯,直到她把眼睛画上我才看出那是跳跳虎,顿时领悟了“画龙点睛”的真意。   动画课结束之后,闷油瓶还是闷声不吭,胖子拍着胸脯一直在说什么动画原来这么简单,他已经学会了,没斗可倒的时候他可以去画动画赚钱了。结果是回国之后他再也没提这茬,整天该吃吃,该睡睡。倒是闷油瓶没事拿个铅笔拿张纸,在桌子前一坐就是一下午,把好些我们这次在迪士尼看到的卡通人物都画下来了,包括米老鼠、唐老鸭、维ni熊、跳跳虎等。他最喜欢画的是Goofy狗,还说它那个傻里傻气的样子特别像我。   这可把我气坏了,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好好报复这个死闷油瓶子一下,但是想来想去,卡通人物里还真没有面瘫的,表情都是一个比一个丰富。最后我实在没办法画了一只大灰狼,说这是闷油瓶,毕竟大灰狼总是阴森恐怖的形象嘛。只可惜我的画功太差,看起来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土狗。更可怕的是,只有我自己能看出这是炸了毛的狗,我把我的画作po到朋友圈里,大部分人无法分辨出我画的到底是什么,只得纷纷称赞我是灵魂画手、梵高转世。只有黑瞎子一个人戳穿我,说我画的是狼,而且画功比3岁小孩都不如。   黑瞎子这种当着整个朋友圈的人让我下不来台的做法成功地惹毛了我,让我对闷油瓶的怒火转嫁到了他身上。我急令闷油瓶画了几张柴郡猫,尽量突出那可怕的大嘴和恐怖的笑容,然后发到朋友圈里,说这是黑瞎子。黑瞎子的招牌除了那副墨镜,就是他永远挂在脸上的痞笑。柴郡猫是一种“拥有特殊笑容的猫,即使它的身体消失,仍能留下露齿的笑容”,这个特点简直不要太符合黑瞎子!果不其然,这朋友圈一发,大家都被逗笑了,纷纷赞同这只猫的气质简直就是黑瞎子本瞎。   我扳回一城,心里十分得意。可惜我忘了黑瞎子的本质就是流氓,他才不会感到害羞或者丢脸呢。我前脚发了朋友圈,他后脚就直接把自己的微信头像改成了柴郡猫,再次把我气了个半死。   从动画学院出来,闷油瓶怕我没恢复好,又提议去参观面包工厂。我和胖子也没什么意见,就一起去了。说实话,全机械化的面包制作车间没激起我的兴趣,倒是门口免费发的面包让我吃了个饱,对于我这样的小奸商来说,省下一顿午饭也是令人愉快的事。   吃足了面包,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觉得我完全具备重返战场的条件。于是我们掏出小花赞助的雨衣和人字拖,赶到激流勇进的入口。   激流勇进的圆形皮筏子可以围着圈坐8个人,漂流刚开始就像“让我们荡起双桨”一般平和而美好,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这种平静持续了2分钟,船终于开始上坡了。这个坡比起以往来说,过大过长,让我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以我的体质来说,就算我没有什么不好的预感都来不了好事,更别说我还有了。这个坡一上完,皮筏子一下子跌入湍急的水中,在岩石堆里东碰西撞。和我们同乘一船的有一个老外哥们,一边扭着身子往后看一边发出尖叫“No,no!!!”我以为他故意发出怪声来搞笑,没有想到是因为我们仨坐的这个位置看不清楚,而前面等着我们的是一个巨大的下坡。   皮筏子从几乎成90度角的岩洞里直冲下去,激起巨大的水花,所有人都被浇成了落汤鸡。这时候我们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裹在雨衣里完全不用担心,只恨暴风雨没有来的更猛烈一些。   这个激流勇进坐完之后,我们再次成功地把园区内所有热门项目都刷过了一遍。按照惯例,接下来就进入查漏补缺时间。查漏补缺的精髓在于来者不拒,别管项目有多幼稚,都玩一遍再说,所以什么虫虫特工队,高飞狗的天空学校、疯狂垃圾场,一个都没落下。   这次我们没有像昨天那样整整玩到半夜12点才回去,看完了水上灯光表演,大概10点多,我们就回了酒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洗了把脸,开上车出去觅食。想来这也是在美国的最后一顿正餐了,还是吃点西餐纪念纪念吧。   离迪士尼园区不远处就有一家Outback,非常大众的牛排馆,正好适合我们这种逼格比较低的人。三个人以肉食为主,沙拉为辅,饱餐了一顿,也就才60多刀。吃饱喝足之后,开上车返回了酒店。   洗过澡之后,我没有急着睡觉。我喜欢先把事情做完再休息,所以先发了一条朋友圈,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文案:王胖子、张小哥和吴小三爷的美西旅行Day 10:加州冒险乐园——收官之战   配图:鬼屋跳楼机,加利福利亚的尖叫过山车,水箱温泉镇赛车,皮筏子从直角坡上掉下来的瞬间(上来之后站在桥上拍别人的),面包工厂,动画学院,虫虫特工队   定位:California Adventure Park, Anaheim, CA, United States   黑色眼镜:哑巴这是楼也跳了,车也飙了,没白活   吴邪回复黑色眼镜:这活着的意义也太可怜了吧(哭笑不得)   解语花:鬼屋+跳楼机,这创意不错,下次我也去试试   秀秀回复解语花:哎哟花姐,您老的腰还行嘛   解语花回复秀秀:什么话啊,我这身功夫练的就是腰   吴邪回复秀秀:这跟腰没关系,主要拼的是胆子   秀秀回复吴邪:有那么吓人啊?   吴邪回复秀秀:这个吓人程度怎么说呢,就是我旁边的3岁小孩被吓哭了   胖胖回复解语花:花爷应该挑战一下那个大过山车,天真下来都不会走路了,被小哥扶着才下的楼梯   解语花回复胖胖:……这么厉害   黑色眼镜回复胖胖:哈哈哈哈这确实是我这徒弟能干出来的事   (画外音:吴邪扔下手机大喊“胖子!下来帮我收拾行李!”)   王盟:老板就喜欢玩惊险刺激的   坎肩:我也喜欢坐过山车   白蛇回复坎肩:其实咱们每天的生活也跟坐过山车差不多   坎肩回复白蛇:你想说的是咱们每天的生活和鬼屋差不多吧……   -----吴邪收拾好行李的分界线-------   终于把行李收拾好了,主要是把除洗漱用品之外的东西都收到箱子里。我们在奥特莱斯血拼的成果被我拆了包装、仔细叠好,塞到箱子里。当时看着特别多,一个28寸箱子都装不下,其实占地方的主要是袋子,每个品牌都恨不得给你用比麻袋还大的购物袋包装,把袋子都扔了占地面积就会骤减。   不得不提的是,闷油瓶虽然和胖子一样,属于甩手掌柜型,基本不帮我收拾,但是他那异于常人的洞察力还是帮我们节省了很多不必要的浪费。一般人出去旅游,把东西丢在酒店是常态,可我们随身携带着闷油瓶就不会有这个顾虑。他总是能一眼发现房间里的什么东西原本是不属于这个房间的。这种眼力帮我成功地捡回毛巾一条、转换插头一个、iphone充电线2根,以及袜子、内裤若干。   第二天早上,我们吃了早餐,把车开到机场。办完还车手续之后,拖着比来时要重的多的多的箱子,走进了洛杉矶国际机场。 第84章   美国的反恐力度很大,航班安检非常严格。但是我们都已经轻车熟路,除了胖子在安检的队伍里足足喝光了2大瓶矿泉水之外,其他一切顺利。   甚至说,用“顺利”两字都不足以形容这次安检的经历了。我们三个照例排在了一条队伍里,我打头,胖子在我后面,最后是闷油瓶。又是脱外套,又是解裤腰带,又是脱鞋,又是把雨伞电脑ipad手机全都拿出来,等到检查完之后人都脱了半层皮。   我正费力地把我的破戴尔笔记本往背包里塞的时候,安检员手举一个苹果的笔记本过来了,他问我:“这是你的吗”   我低头看看已经旧的不成样子的戴尔,再抬头时仿佛看到了举着三把斧头的河神,在问我:“这把金斧头是你的吗?”   诚实(?!)的我摇了摇头,说:“No, it's not mine.”   河神又拿着Mac去问胖子,胖子见钱眼开,大喜过望:“上帝真的眷顾胖爷,白给我一个笔记本!”   我甩给他一个白眼:“等会正主就要回来找了,小心把你抓到警察局去。”   胖子想想也是,这都到安检了,丢笔记本的人肯定在候机大厅里面呢,不一定什么时候人家就发现了,只好怏怏地说了句“no”.   河神又举着电脑去找闷油瓶,可惜闷油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他发问之前就背着包像风一样走了,没有带走一把斧头。   河神没能把斧头送出去,有些闷闷不乐,把金斧头暂时放在台子上,继续安检,毕竟明眼人都看到他刚才借送斧头之机,让和他搭档的女安检员独自工作了好几分钟呢。   可能是上帝看我们诚实善良(?!!),非要送一把斧头给我们吧。我们坐在登机口附近,面前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行李推车,推车上莫名其妙地放着一个鼓鼓的书包。   我们三个的习惯是最后登机,反正也不抢行李舱,犯不着早早站起来排半个小时的队。可是直到我们周围的人都登机了,那个包还是岿然不动地躺在那。   胖子按捺不住,对我说:“天真啊,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刚才安检的时候那是银斧头,我估计这包才是金斧头,里面不仅有苹果笔记本,说不定还有钱包和手机。”   “那你就更犯罪了。”我斜了他一眼,估计丢包的哥儿们已经登机了,等反应过来说不定飞机都起飞了,拎着包交给了登机柜台的工作人员。   在机场里闲的实在没事,我矫情地发了一条伤春悲秋的告别朋友圈,回顾了这几天的欢乐时光,表达了以后还要再来的愿望,顺便还提了一嘴刚才安检的事。朋友圈一经发出,就得到广大亲友的热烈回应,主要表达的情感是惋惜我们不能再继续祸害美帝国主义了。   当然我的挚友食人花和损友黑瞎子除外,除了小花向我保证回来要送我一把全新的金斧头(也就是一个全新的苹果笔记本)之外,他们还热心地索要了我们的航班号,所以黑瞎子的黑色别克非常准时地出现在了T3航站楼的国际航班到达区。黑瞎子告诉我说小花本来也要来接驾,但是考虑到一辆车坐5个大老爷们,其中还有一个是胖子这种体型,可能会有点挤,就直接在花家怡园等着给我们接风洗尘。   “‘花’家怡园?花爷的新产业?”胖子好奇地问。   “要是所有带‘花’字的产业都是解雨臣的,那他就发了。”我被胖子的脑洞雷住,不客气地吐槽了一句。   “就是一家普通餐馆,一起吃个便饭。”黑瞎子叼上一根烟,往车窗外卡了卡烟灰。   车子在机场高速上飞驰(要是北京有哪一段路可以“飞驰”就出鬼了),又在三元桥堵到天荒地老,到花家怡园已经是1个多小时以后。   见到小花的第一件事是先给他一个爱的抱抱,他给准备的百宝囊实在是多次解救我们于危难之中。第二件事就是把纪念品拿出来送给他们。   说实话,对于小花的身家来说,我买什么纪念品都显得寒酸,所以我从来也没打算靠价格取胜。我在帮秀秀买护肤品的时候,顺便给小花也带了一点,他那么宝贝那张脸,都38的人了,看着还跟26、7似的,保准像女人一样喜欢护肤品。接下来大家就看着我从袋子里一件一件地往外掏,一边掏一边机械地背诵着:这是奥伦纳素的冰膜,这是香奈儿的紧致提拉面膜,这是修丽可的精华液,这是好莱坞颁奖礼御用的GlamGlow面膜……   眼看着黑瞎子和胖子在一边都要憋出内伤了,我终于是把给小花买的护肤品都介绍了一遍,在这期间还伴随着隐隐的肉疼,这些玩意的价格是一个赛一个高,使得我对自己生为男人感到无比幸运,最起码用不着这些烧钱玩意儿。我想我以后的老婆如果整天用一大堆这些瓶瓶罐罐,外加动辄就要买3万刀的包的话,我还是打一辈子光棍比较划算。   面对一大兜子护肤品,小花虽然略有尴尬,但是脸上的笑意还是止不住,抛下一句:“还挺会买的。”就把大兜子收下了。   接下来我又拿出了给小花和黑瞎子买的Gap牌连帽衫,心想:让你们挤兑我,我就不信你们还好意思拒收了不成。   没想到小花和黑瞎子的记忆力堪比闷油瓶,对GAY的事绝口不提,欢天喜地地收下了帽衫。黑瞎子一边试穿一边说:“这衣服不错,穿着舒服,最主要的是和花爷凑了个情侣装。”   小花打开看了看,没有套上身,闻言阴阳怪气地说:“吴邪啊,你这好意我是领了,可惜这件衣服呢,我只能是放在柜子里当纪念品了。”   “哦,花爷的意思是不准备出柜了,只能放在柜子里面。”   “滚。”小花抄起一双筷子甩向黑瞎子,被黑瞎子一手接住。   “我可受不了跟某些流氓穿什么情侣装,所以可能没机会穿上身给你看了。”小花慢悠悠地说,得意地瞥了黑瞎子一眼。   黑瞎子也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那帽衫穿上身就不脱下来了。我一看局面一时间十分尴尬,急于救场,赶紧把最后一样纪念品拿出来,就是我给他俩买的迪士尼发箍。   猫耳朵和米妮耳朵被摆到桌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懵逼的,包括我自己。刚才闹完那么一出,现在我给黑瞎子买的是猫耳朵,给小花买的是老鼠耳朵,这小花还能不和我发飙啊。   于是我临时改口,把两个发箍往前一推,说:“我们仨都买了,不想落下你们,就给你们俩也买了,你俩看自己喜欢,一人挑一个。”   话音未落,黑色猫耳朵就被黑瞎子一把夺了过去戴在头上。你真别说,黑瞎子这气质还挺百搭,头上戴上这对猫耳朵一点都不违和,帅气未减,还平添几分妖气。   小花脸色发青,对黑瞎子说:“我要你头上那个。”   黑瞎子说:“为什么?”   小花说:“什么为什么,爷就是喜欢。”   “行啊,谨遵花爷吩咐。”说着黑瞎子把猫耳朵取下来递给小花。小花却又不要了,把他的手打到一边,说:“你戴过了,嫌脏。”   黑瞎子咯咯痞笑,又把猫耳朵戴回头上,抽了一口烟,说:“那花爷就是老鼠,我就是猫了。花爷可要小心哦。”   小花一听,正要发作,胖子赶紧出来圆场,把他自己的红色米妮耳朵从包里掏出来戴上了,对小花说:“哎,花爷你看我,咱俩正好凑个情侣款,怎么样。我就说米老鼠的比猫耳朵好看吧。”   胖子这么一搞,小花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对旁边的手下一挥手说:“让他们上菜吧。”   花家怡园的环境优雅,菜品也算精致,比美国的西化中餐强了太多。西餐的汉堡薯条牛排虽然也好吃,但对于中国胃来说只适合偶尔点缀,天天吃肯定受不了。这一顿吃得昏天黑地,幸福感满满。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和小花还有黑瞎子约好明天中午照常在胖子的店里吃午饭,小花公司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黑瞎子把我们连人带行李驮回胖子家。   我把胖子和闷油瓶安置好,一个人带着价值3万刀的爱马仕包,和一兜子林林总总、价值好几万的护肤品去找秀秀。秀秀虽然精明强干,却还是免不了小女生的喜好,对着新包和护肤品大呼小叫,开心地合不拢嘴。   晚上睡在胖子家,跟以前一样,胖子自己睡在主卧,我和闷油瓶在次卧,次卧只有一张单人床,闷油瓶让我睡床上,他自己打地铺。   在美国这10天都是和闷油瓶一起睡在一张超大的床上,冷不丁这么一变还有些不习惯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不习惯床还是因为时差。   翻腾了半晌,我看着天花板说:“小哥,还是在美国的酒店里住着舒服,床又大又舒服,和你睡在一起特有安全感。”   闷油瓶也沉默了半晌,才“嗯”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张床太小,不够两个人睡。”   我在心里暗笑,闷油瓶子果然是一个不说废话只解决问题的直男思维,他以为我说的意思是“不和他睡在一起就没有安全感”,那解决方法必须是睡在一起,但是客观条件(床太小)又不允许。   他突然在黑暗中坐起来,对我说:“我先缩骨,等你睡着了我再回来。”   这把我惊的呀,连忙一个鲤鱼打挺也坐了起来:“别别别,别那么兴师动众的。”缩骨那玩意,看着就能把人疼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不用。让闷油瓶为了哄我睡觉还缩骨一把,我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事到如今我再说“没事我自己睡就挺好”反而显得是在耍人玩了。我一咬牙下了床,钻到闷油瓶身边,床不够大,但地上还是够大的,足够两个人睡。   “你身体不好,睡地上着凉。”闷油瓶说。   “没事,两床被子呢。”我转身把我自己的那床被子也薅下来,盖在两个人的身上,对于5月份的北京来说,几乎是杀鸡用了宰牛刀了。   闷油瓶不再阻止,点点头说:“睡吧。”   我也点点头,对他说:“晚安。”然后在闷油瓶的气息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85章   在北京这几天照旧是吃吃喝喝,每天中午黑瞎子和小花准时在11点40抵达胖子的后厨,我们几个就连分工都没变过:胖子炒菜、闷油瓶烧炉子、我和小花洗菜切菜,而黑瞎子负责打扰我们,顺便祸害我们的劳动成果。   五个大老爷们聊天侃地,吹尽牛逼,转眼间过了3、4天,我们也该回福建了。   来到宠物寄养中心,小满哥已经气得不想搭理我们了,虽然说它还没傻到不跟我们回家,毕竟它自己又掏不出一天100多的寄养费,但却像和男朋友冷战的小女生似的,不和我眼神接触,不让我摸不让我抱(不和我身体接触),也不跟我说话(?)。它这一套对付我这种感情丰富的人还算有点作用,对于闷油瓶那种天生的面瘫根本就是毫无意义,所以闷油瓶把狗绳一牵,爷爷辈的一人一狗保持着同样面无表情的状态走出去了。   小邪倒是丝毫没有被寄养中心的压抑氛围造成心理阴影,除了对我表示出久别重逢的欣喜之外,还跟隔壁笼子的大边牧对吵了好一会才怒气冲冲地被我牵着离去,脸上带着狗仗人势的得意,好像在说“你看我的主人来接我了,你还没人接呢,略略略”。而老王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半个月不见又足足胖了一圈,我真怀疑它是不是已经到了喝凉水都长肉的狗生阶段。   推开院子的小门时橘座正带着小猫噗噜噗噜地喝着水呢。看到我们回来有一丝惊诧,往后退了几步,再看到我们脚边的三只狗子,顿时进入警戒状态,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哎哟,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这才10来天就都不认识啦。”胖子放下行李,就想去摸橘座的小猫崽,人家早就几步蹿上了围墙,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戒备地盯着这个体型巨大的两脚兽。   我把行李放回客厅里,先把三个狗子安置好,狗粮盛上,纯净水倒上,又从闷油瓶的私家鱼缸里取出一条中鱼,片成生鱼片放到橘座的猫食盆里。闷油瓶抓了一把小米去喂鸡,这些日子是托隔壁大妈帮忙喂的,不知道她有没有趁机公报私仇,亏待我们家的鸡蛋供应商们。   把家里带毛的生物都安排好了,我们仨才开始换衣服、洗澡。出去这么一趟下来,换下来的脏衣服都快堆成小山了,洗衣机连续工作了3次才勉强洗完,院子里晾满了衣服,特别像武侠电视剧里反派暗算正派的地方。   我们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新鲜的肉和蔬菜肯定是没有了,本想去鸡窝里掏几个鸡蛋,结果我们离家太久,鸡蛋已经趁机被孵成了小鸡,翻来翻去总共只有两个还保持着“蛋”的形态,被胖子毫不留情地掏走了。   胖子把冻在冰箱里的排骨拿出来,又下了挂面,做了3碗排骨面。两个荷包蛋被平均分成六份,每人得到两份。再配上一小碟榨菜丝,这顿饭吃得也是畅快淋漓。   人一回了家,包裹在熟悉的环境和气息里,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下来,疲倦困乏也随之如潮水一般涌来。我可能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虽然我还顶着一张30出头的脸,但身体毕竟已经是向着40的门槛狂奔而去。这些年我把身体作的厉害,整晚整晚的不睡觉,一包接着一包的抽烟,这些和整天出入各种危险的处所、紧绷着神经随时可能被杀来说,都已经是小事了,所以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肯定不怎么样。   这次去美国虽然只有10天,回头想想好像真的玩的太猛了,之前靠着新鲜劲撑着,一直没感觉,现在回到家放松下来了,立马腰酸背痛,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好在我在胖子和闷油瓶面前从来就不是什么“吴小佛爷”,而是一个傻不啦叽的天真无邪,最讨喜的一点是,我还是三个人中最小的,用韩国话讲,叫做“忙内”。所以我其实不太喜欢盗墓五人组,因为我们五个在一起的时候,忙内之位就会被小花抢走。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差别,虽然小花比我小,但他照顾我的次数远远大于我照顾他,即便有他在,我还是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一个伪忙内。   作为忙内,我不知羞耻地倒在床上,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大师兄和二师兄果然闻声而来,关切地问我又有哪根神经搭错了。   “你们俩都没事吗?身上都不疼吗?”我哀嚎着问。   闷油瓶木然地摇了摇头(这个我早就猜到了,他连续下个10几天的斗都没事,现在改成坐过山车怎么可能有事),胖子把爪子架在下巴上想了一会儿说:“听你这么一说吧,这浑身上下,还真是有点不得劲。”   过去十年里,我伤痕累累、浑身剧痛的时候多了去了,可神经就像麻木了一般从来没有感觉。自从这闷油瓶子从青铜门里回来,过上了悠闲的田园生活,我这耐受力也一天不如一天,出去旅个游都能矫情成这样,还生怕刷不到存在感,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在他们俩面前求关注。   闷油瓶默不作声地上前,伸出发丘指仔细在我的关节和主要肌肉处按了按说:“有些劳损,没什么大事。”   “也没‘劳’啊,怎么就损了?”胖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个忘恩负义的死胖子!”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老子费心费力,一路上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你现在告诉我说我根本没‘劳’过!”   “哎呀呀,吴司令息怒,吴司令息怒啊。小的信口胡言,吴司令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属下一般见识。”胖子连忙装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我“哼”了一声说:“跪安吧。”   胖子收敛了开玩笑的表情,转头问闷油瓶说:“小哥,那怎么办啊,天真这趴在床上,像狼嚎似的,这穷山僻壤的,晚上再招点野兽过来。再说隔壁那老太婆事儿了吧唧的,再报个警说咱们扰民,还不够麻烦的。”   闷油瓶只是点点头,说:“我来给他按摩,可以缓解。”   嘿嘿,这个不错啊。我转过头去说:“按摩得来点按摩油吧,家里好像没有啊。”   话音未落,胖子去厨房拎回两个瓶子,一个是橄榄油,一个是芝麻油,一脸坏笑地对我说:“家里油是大大滴有,在花生油大豆油菜籽油葵花籽油中呢,这两瓶应该是最适合按摩的了。”   “你大爷的,”我说:“按摩完正好两面把油刷匀了,是不是直接可以上烧烤架上烤了呀。”   “那我再去拿瓶蜂蜜来给你刷一刷,孜然和白芝麻也得撒点。”   “行了行了,”我朝胖子挥挥手:“小爷我要开始享受大保健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大保健呢,”胖子脸上露出yin笑:“那杜蕾斯的按摩润滑一体油最适合你们俩,一油多用,经济实惠。”   我抄起床头的矿泉水瓶子朝他砸过去,胖子用与体型不相符的敏捷动作避开了,大声yin笑着去厅里看电视去了。   小哥的手法相当娴熟,他先把橄榄油和芝麻油混合,兑上一定量的红花油,在手掌里搓热之后,先把油布到后背和腰间。为了按摩腰椎,他把我的内裤往下拉了拉,我脸上一阵发热,好在我的脸埋在枕头里,闷油瓶看不到。   闷油瓶的力度适中,穴位找的很准,而且按的非常仔细,从颈椎开始,肩膀、后背、腰椎,再到大腿、小腿和膝关节,几乎把全身上下都照顾到了。把我按的飘飘欲仙,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舒坦。   唯一有点惨的就是我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香油味,我做饭的时候喜欢放点香油,不管是炒菜还是凉拌菜,都特别提味。幸好刚刚吃过晚饭,不然我非得被自己弄饿了不成。   “小哥啊,我闻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虽然我的鼻子基本失灵了,但是在村头买的这小磨香油真TM的太香了。   “嗯,以后吃。”闷油瓶一边按一边回答。   死闷油瓶子,还想吃我,看谁吃的了谁。想到这我突然反应过来,橄榄油没味,干吗给我抹香油啊。我转过头去问了这个问题,闷油瓶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你皮肤干,香油滋润。”   神经病吧!这世界上有不滋润的油吗?!除非那是汽油!!!哎算了不和他一个老年人生气了。好几百块一瓶的橄榄油也是近几年才在国内流行起来,他这样的古代人觉得只有香油最滋润也不奇怪。   按完之后我打了好几遍沐浴露还是洗不掉身上那股子香油味。胖子打趣我说。你得用洗洁精洗才对路,沐浴露那是洗人油的,洗不了芝麻油。嘲讽完我之后胖子又屁颠屁颠地去找闷油瓶,说他身上也有点酸痛,让闷油瓶也帮忙给按按。   闷油瓶没有拒绝,我一把夺过橄榄油和芝麻油放回橱柜里,说:“他身上自带猪油呢,用不着浪费这么贵的东西。”闷油瓶也不答话,拎着红花油就去胖子那屋了。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出鬼哭狼嚎的喊声,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等闷油瓶又面无表情地拎着红花油出来之后,胖子的房间里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你怎么着他了?”我推推闷油瓶。   他转过头来向我轻笑了一下,有些得意地说:“我给他按摩的穴位和你不一样,用的力度也比你大得多,他明早有得疼了。”   ------瓶邪按摩play小插曲一则--------   “小哥啊,你这手法可比黑瞎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闷油瓶的动作明显地一滞。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啦。他也不是给我按摩,他说就是看看我的骨骼适不适合练功夫。”我赶紧解释道。   见闷油瓶不答话,我又自顾自继续说下去:“结果估计你也猜到了,根本不是那块料,哎。”   闷油瓶仍然没有答话。   “哎,对了,小哥,黑瞎子作为一个瞎子,他按摩技术应该很好吧,他不是还在德国学过医?”   闷油瓶终于开口了:“他一个学解剖的,会按什么摩,江湖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部分正式结束了~如果有在追文的同学欢迎大家多多评论~ 第86章   接下来的半年是一段平静的日子,我们三个每天打打闹闹,做饭洗衣,晾咸菜收咸菜,钓鱼晾鱼干收鱼干,养狗养猫养鸡养鱼,我偶而拿出在苦笋林尖的斗里找到的秘籍继续研究,顺便在网上查阅神农架的资料,日子悠悠闲闲,骨头越来越懒,一直也没有收拾装备开赴神农架的动力。   吵吵闹闹中我们迎来了新的一年,2017年的春节,我打开了当年用的老手机和老号码,给手机充上电,看到了那条来自无法识别的号码的短信。短信只有一句话:南京鼓楼东,北极阁气象博物馆221号储物柜,新年快乐。   接下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因为这条短信,我们去了南京,而后又去了雷城,命差点丢了不说,我还被迫面对了那个惊悚的事实:我的身体已经彻底不行了。   之前我作死一般的折腾没有显现出什么后果,全依仗着我在鲁王宫偶然间吞下去的那片麒麟竭,现在麒麟竭的功效已经消耗殆尽,我没了这张护身符,身体状况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恶化下去。   从雷城回来,我的脑子乱成一团,三叔一直以来居然都离我那么近,十一仓的秘密到底要如何解开,小花这次受了太重的伤,在协和待了一段时间以后直接去了美国疗养。然而我几乎没有心疼的资本,因为我那烂肺只是暂时“稳定”,就像一枚不定时的炸弹,你永远不知道哪天它就要跳出来把你炸成碎末。   从雷城回来之后,我和闷油瓶的关系也一度陷入了冷漠。之前的一切给了我某种幻觉,好像我和他已经越来越亲密,宛然就是一家人了。而在雷城里,在我垂死之际,我想留几句遗言,死闷油瓶子的做法居然是直接把我掐晕,还说什么“这样的话我听的太多了。”   去死吧。   真的,死闷油瓶子,我真是脑子进了水我才以为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现在倒好,人家连一个留遗言的机会都懒得给你。平心而论,那十年我为了他付出了多少,我在他心里人微言轻到连临终的话都不值得听吗?   我本来还想在临死之前抒发一下我对他们的不舍呢,嘱咐一下大家都要好好活着。黑瞎子这老妖精也是个长生不死的,代替我好好照顾一下闷油瓶,他面冷心热,瞎子那个人疯疯癫癫的,应该能和他相处好,千万不要让他像以前那么孤单了……   幸好,幸好没给我说出口的机会,我在人家心里就是个屁,我的遗言人家听都不想听,听完了反正也是转身忘掉。我死了人家过的好好的,哪轮得到我来惦记?   真他妈不应该自作多情。   大概唯一让我感觉自己不是在自作多情的人也就只有小花了。小花去美国疗养之后,我心里挂念着他,但又怕总给他发信息打扰他休息。他当时失血过多都已经昏迷了,且得慢慢调养才能补回来,更何况他也39了,哪还能是20岁的身体状况。可是我每次给他发微信,他总是很快就回复。我嘱咐他不要再玩手机了,玩游戏耗神,他这个情况得多闭上眼睛休息。他却回复说没有在玩游戏。这样一来我也总是非常小心,一定是挑美国时间的白天给他发微信,最好是吃饭前后,那时候人一般不可能在睡觉。   从雷城回来之后,我被像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站怕摔走怕碰。胖子和瓶子包圆了家里所有的活,我每天除了亲自吃饭亲自上厕所和亲自洗澡之外,其他所有时间都被他们俩按着,被迫“休息”。   烟是全都被没收了,一根都没有,就连胖子都被闷油瓶下了行政命令,不允许在我们家500米范围内吸烟,免得把我呛着。   就算我天天被强制软禁在房间里休息,我们毕竟还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胖子和闷油瓶那点小动作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很快就发现他们俩似乎在密谋什么,意见好像还不太一致。   有一天,趁着闷油瓶外出巡山,我把胖子拉进屋里,对他进行威逼利诱,让他老实交代他们俩个背着我策划了什么。   胖子心直口快,本来也没打算瞒我,索性就都说了。根据他的说法是:闷油瓶现在已经急眼了,准备独自一人进神农架找麒麟芝。这三味药配合起来之后,功效远远胜于一片麒麟竭,可以治愈我的肺病。而胖子不同意他只身前往,非要和他一起去,闷油瓶则坚持胖子必须留下来照顾我,所以不让胖子去,分歧就产生在这。   妈的,真当我吴小佛爷是废物点心了,我在心里暗骂一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肺不好的人”,绝对不至于是一个“奄奄一息的重症病人”。闷油瓶这小子看不起我,居然想自己去冒险不带着我。   我定了定心神,对胖子说:“我自己的病,别人没义务替我送命,我必须得去。”   胖子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说,但脸上还是显出不赞同的神色:“天真,去采麒麟芝和去神农架公园郊游是两码事。虽然不是下斗,可危险程度一点没差。你现在这身体状况,连普通人都赶不上,你去只能是拖后腿,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胖子的意思我当然清楚,以闷油瓶的身手,独自一个人去未必就回不来,如果有胖子在一起照应,胜算就更大了。如果带上我,且不说我那开棺必起尸的优越体质,单讲我现在剧烈运动之后就喘的跟拉风箱似的,就达不到进山探险的体能要求。   但是我必须去。这是我唯一的想法。如果他们俩从神农架回来,缺胳膊少腿的,或者伤到和小花一样需要休养大半年,这药我还咽的下去吗?就算是肺病好了,这一辈子也得被心病折磨死。   我知道多说无益,如果闷油瓶铁了心不让我去,到时候把我掐晕往家里一放,等我醒来时人家可能都进入湖北境内了。   恰好就在这几天的功夫里,小花告诉我说他已经完全康复,复建也做的很到位,就连唱戏都练的差不离了。他之前就一直惦记着我的肺病,从美国回来之后,他必须得先回北京把公司的事打理一下,他这几个月不在,不知道手底下的人暗流涌动成什么样了。他承诺摆平了公司的事之后,就来福建看我。   我叹了一口气,这事必须得告诉小花了,也许他是唯一能帮我的人。在这之前,我也必须和闷油瓶谈谈。   这天早上,胖子开着车去镇上购物,顺便抽几根烟解解馋,家里只剩我和闷油瓶。喂完鸡之后,闷油瓶去厨房剁棒骨,准备开始做狗粮。我装作喝水的样子也进了厨房,一边看他剁棒骨,一边问我了那个让我郁闷了很久的问题。   “小哥,当时在雷城,为什么不让我留句遗言。”   闷油瓶把剁好的骨头渣倒到盆里,才说:“当时不是说过了吗。”   “就因为遗言你已经听太多了?”   “嗯。”他头也不抬,继续开始切肉。   “我的那些废话你一年365天听,也没见你不让我继续说下去啊。”我要是信了闷油瓶的奇葩理由我就白活40年了。   闷油瓶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身看向我。   “你看我也没用,还想用眼神杀死我不成?”闷油瓶的眼神其实挺有杀伤力的,但是小爷我这十年早就把心理素质锻炼出来了,跟我搞这一套可没用。   闷油瓶叹了口气:“吴邪,不让你说遗言是因为你不会死。”   “你怎么知道?”我又逼近一步。   “你的病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这次受到诱发,恶化的那么快。”   “行行行,你是大明白,你什么都知道行了吧。”   看来闷油瓶子早就看出我身体出了状况,全靠麒麟竭撑着,就是没想到我在南京和雷城又接连下斗,麒麟竭超载过量,直接报废了。这样的话,之前闷油瓶去“巡山”,和我们仨“偶然”发现那个斗的事都得另行合计,谁知道是不是闷油瓶早就计划好了,等到麒麟竭使用期限到了之后,直接无缝衔接用那三味神药顶替上,说是让我长生,其实是因为我不吃这药的话就得英年早逝,40岁就一命呜呼了。   “那你怎么打算的,要去神农架吗?”我继续问。   闷油瓶点了点头。   “一起去。”我简明扼要。   闷油瓶肯定也已经料到我会这么说,摇了摇头说:“去神农架是为了救你的命,不是为了让你送命的。”   “不会送命的,”我也叹了一口气:“会有办法的。” 第87章   小花没有食言,两个月之后,他带着黑瞎子一起来到了雨村。   我的病情之前已经详详细细地向他汇报了,而我本人在这几个月里被胖子和瓶子养的白白嫩嫩,还胖了3斤,所以小花见到我也松了一口气。指不定他之前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面黄肌瘦、形容枯槁、出气比进气还多的重症患者呢。当然我也向小花说了实话,我这肺现在肯定是不比健康人,剧烈运动时间长了还是有点吃不消。   而小花看着比之前的状态要好多了,脸上也有了少许血色,身板看起来也壮实了一点点。   大家都到齐了,胖子和闷油瓶已经是火烧屁股一般急着进军神农架,仿佛再晚一天我就要归位了,这种情况下我再装逼说我没事、我好的很就该拖出去问斩了。所以我先一五一十地把苦笋林尖下面的斗、千月茸、翼火蛇胆以及里面得到古籍的事都向小花和黑瞎子叙述了一遍,又把古籍的扫描件拿给他看。最后的结论就是:为了治我这个病,现在闷油瓶和胖子打算去神农架找麒麟芝了。   黑瞎子咋咋呼呼,直说“徒弟你不厚道,这么好的事不通知你师傅。”但嬉皮笑脸之下明显有些凝重。小花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自然不会大惊小怪,但是神情仍然出卖了他内心的忧虑。   我没心没肺地笑着,故作轻松:“他俩要去不带我,虽然说我这体质是有点要命,但是好歹这10几年风里雨里都一起过来了,现在给我治病,反倒要把我丢下就太不厚道了吧。所以小花你得帮我啊,给我搞点人手和装备,不然这俩人不让我去呢。”   小花闻言轻轻一笑:“装备是包在我身上了。人手我看不能随便找外人。长生这东西人人都想抢,现在这法子既能多活100年,又不用尸化,消息传出去麻烦就大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理解小花的意思,但是不知道他的计划。小花的心思细腻严谨,不输给解九爷,估计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只能是咱们几个自己去。”小花斩钉截铁地说。   “就咱们5个?”我又确认了一遍。小花的说法我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我的版本是我和胖子瓶子3个人自己去。人少倒是没什么,苦笋林尖下面的斗我们仨自己趟不也全须全尾地出来了吗。可是这次有两点不同,一是根据我们之前的分析,麒麟芝生长之处地势险要、危机重重,人少恐怕不利于作战;二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难免走漏风声,进去寻麒麟芝的人恐怕不会只有我们一拨。人太少的话火拼起来也不占优势。   小花点点头,黑瞎子在一边咯咯痞笑起来,对我说:“小三爷,信不过瞎子的实力?这世界上再没哪只盗墓队伍的战斗力能比咱们几个强了吧。”   我被他逗笑了:“我哪敢不相信师傅的实力,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的实力而已。”   “别这么说嘛,”黑瞎子推了推墨镜:“小三爷是咱们几个的精神领袖,没有你咱们这盗墓天团也组不起来啊。”   “好吧,”我是给鼻子就上脸,顿时正襟危坐起来:“那就由朕的御前带刀侍卫解雨臣……”   胖子闻言像大太监一般谄媚地跑过来:“启禀圣上,解总管是您的御前带棍侍卫。”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有这种官职。不过仔细一想,也是,小花最擅用的还是龙纹棍,叫做带“棍”侍卫也没什么不对。   “那……”还没等我说完,胖子就赶紧把闷油瓶揪过来推到我面前:“吴皇的御前带刀侍卫是张起灵将军,所用武器乃黑金古刀是也。”   黑瞎子这个戏精看明白了我们的剧本,生怕少了一秒钟的戏份,赶紧跳出来,假装恭敬地说:“臣是皇上的御前带枪侍卫。”   “……”我有些无语,挥挥手说:“跪安吧。”然后看向胖子,问道:“那你呢?”   胖子双手作揖道:“吴皇忘了么,老臣是您的御前带zha药侍卫啊。”   我们终于绷不住了,四个人一起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就连闷油瓶都忍不住牵了牵嘴角。   开完玩笑之后还得谈正事,我把刚才的疑虑和小花说了一遍,小花表示他也想过这些问题,所以打算找一队信得过的人埋伏在神农架外围,通过信号联系,在特别紧急的情况下让他们进来救援,除此之外,决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进去的真实意图。   小花和黑瞎子在雨村过了几天农家乐的生活,直夸新鲜的鸡蛋和湖鱼鲜美。黑瞎子还是流氓习气不改,把每只动物的后腿都撩开看看人家的隐私部位。一边撩一边还说自己是医生,是来给动物们检查身体的。我相信鱼如果有后腿的话他也会一并撩开看看。   其他动物还好,也就随他摆弄,比如像老王那种体型的,他还没等伸手,老王自己就已经“呼嗵”一下子倒在地上了。但是小满哥哪是可以随便惹的啊,之前胖子就想撩人家的腿,看看到底是不是公的,结果被小满哥冷冷地制止了,虽然说黑瞎子的年龄和闷油瓶相仿,也算小满哥的同辈,但是同辈之间也不能随便扒人家的裤子看啊,所以那天黑瞎子和小满哥好像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一般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黑瞎子带着满手的牙印躲回屋子里,还说什么不和狗一般见识。   黑瞎子在我们家唯一发挥的作用就是他的学历。因为他是学“解剖”学的,而且还是从德意志这样洋气的国家学成归来,所以我们家一切需要“解剖”的东西都交给他了,什么鱼啊肉啊排骨啊。还真别说,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每次鱼都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一根刺都没留下。   待了几日之后,小花和黑瞎子准备一起回北京,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三个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也不要在微信上提起任何有关这次行动的安排,等他准备停当了,会直接来福建,我们当面说。   小花回去之后,我们两路人马分别做准备,他在北京那边联系装备和接应的人手,我这边则是在研究小花打通关系弄来的一些神农架深处的秘密资料。   关于神农架的深处,在网上基本没有任何资料可查,就算是小花搞来的“内部材料”,也只是一些科考记录,描述了一些深处的奇异现象。因为神农架里面有一个叫“黑竹林”的地区,比百慕大三角还要邪门,进去之后所有电子设备都会失灵,包括指南针也无法指示方向,而这片区域又特别大,就连直升机都没办法。为了搞清楚事情的原因,确实也派进去好几支科考队了,有的进去就没出来,再进去搜索的队伍又没出来,也有幸运点的出来了,原因是进去之后,在同一个地方转了好多圈,莫名其妙地转到了出口,就直接出来了,也就是说,有价值的资料一点都没带出来。   另外资料里还记载了一些当地人或者工作人员的特殊见闻,比如野人、直立行走的红棕色猿人、水怪、海市蜃楼之类的。除此之外,神农架深处还有各种毒瘴毒气,飞虫走兽,动辄有山体滑坡的危险。   看完资料,我向后仰倒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此行的凶险程度不亚于之前下的任何一个斗,粗略说来就至少有三点需要提前考虑:第一是导航定位,如何在黑竹林里找到路,不靠电子设备也不能靠指南针;第二是抵御野生动物,可能对我们发动袭击的猛兽;第三是超自然生物,像是野人、水怪这种无法解释但是充满危险的东西;第四是防毒,防止吸入毒气毒瘴,防止被有毒蚊虫叮咬。   根据这些情况,我把口罩、护目镜、防毒面具、防护手套、热带雨林专用的高强度驱蚊水、解毒药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写入了装备清单里,像枪支弹药和lei管那些东西小花肯定会安排我,不需要我操心。   虽然这事是“事不宜迟”,但是考虑到进入到神农架深处之后,需要严密防护,全身上下丝毫不能暴露,我觉得夏天去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所以在计划表的最上面,我写道:预计出发时间:10月中旬。 第88章   一个月后,小花又来了雨村一趟,和我讨论了第一阶段的准备工作。他已经打通了神农架管理处的关系,通过熟人联系了几个主要领导和负责人,表明了要进神农架深处的打算。现在这个时代信息沟通很通畅,要是假装国家派出的考察队确实很容易露馅,所以索性就和对方说有个高官的亲戚得了重病,正在服中药调理,有一味药引子市面上买不到,只有神农架里面才有,所以雇了人进去找。   本来那管理处就不是什么清水衙门,这个理由又合情合理,所以塞了不少钱之后人家爽快地同意了。唯一犯嘀咕的就是里面的危险性,说这神农架深处有野人,自然环境又特别恶劣,正规的考察队都是有去无回,可不要药引子没找到,人先折在里面了。   小花派出去的人反复保证这都是自愿行为,雇的是一帮亡命之徒,保证不会给管理处惹麻烦。   我听了不由得苦笑一声,“一帮亡命之徒”实在是把我们几个定义的太精确了,倒也真不算撒谎。   装备主要从长沙的盘口运过去,600多公里的路程,没有什么难度。因为这次主要是地面作战,装备和下地有所不同。在墓里要考虑空间、出口、通风等很多问题,尽量不要使用zha药,用也必须掌握好用量。在神农架的林区里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那里面还可能有野人和猛兽出没,所以lei管的量一定要充足。   和过去的十年不同,自从把闷油瓶活蹦乱跳地接回来之后,我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具体来说就是一股子不怕死的冲劲没了,不再像血气方刚的愣头青一样不计后果,转而开始图清闲、求安稳。所以我觉得这次进去,拿到麒麟芝是小,一个不落地从里面出来是大,如果有火箭筒和高射炮我都恨不得一块带上。   “小花,”我长叹了一口气,躺倒在椅子上:“这次咱们真的不应该去。以前每次涉险,好歹还有个不得不去的理由。这次完全就是为了我,把这么多人都置于危险之中,我真的领不了这么大的情。”   小花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谁说这次就是没理由的。老九门的事还没完呢,咱们的使命也没结束,你现在就挂了的话留下的麻烦更多。”   我知道多说无用,除了我自己之外,其他四个人都是认了死理,觉得这一趟是非去不可。我也不知道对于我这个病,现代医学能不能治好。听闷油瓶的意思,看来是正常治疗只能稳定和缓解,要想彻底治愈,只能倚靠三味神药合起来的效力。   冒这么大的险就为治好我这个病,这样做有意义吗?思考这样深邃的哲学问题时,我习惯于点上一支烟。而现在在闷油瓶“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的检查和滴水不漏的严防死守之下,我连个烟屁股都摸不着,只好把一张纸卷成纸筒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假装自己手里夹的是一根烟,又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在小花关爱智障的注视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明白了兄弟们对我的情分。   神农架之行被提上行程的第一天,闷油瓶就打开壁柜拿出了尘封已久的黑金古刀。之前去美国旅游的时候,闷油瓶没有提出要带着小黑金,让我感到非常欣慰,觉得他已经向普通人的生活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没想到小黑金这么快就被重新请出江湖了,我不禁唏嘘世事难料。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闷油瓶都会坐在沙发上擦拭小黑金,那虔诚的眼神和动作让我感觉他已经把采到麒麟芝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小黑金身上。有一次我一把夺过小黑金,让闷油瓶不要给它那么大的压力,结果冲动之中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实力,用力一夺非但没拿的动小黑金,还因为用力过猛而仰面摔在地上,活像一个翻不过来身的乌龟。   本来闷油瓶每次擦拭刀的时候,眼神里透出的都是凝重,可能是在思考进神农架的波折凶险,但是那天他看着仰壳摔在地下的我,眼神里分明只写着“傻逼”二字。   他以为这样就能吓退我可就打错了如意算盘喽。小爷我这十年,别的没练出来,脸皮厚还能没练出来吗。   我脸不红心不跳,利利索索地从地上爬起来,趾高气扬地对低头假装擦刀的闷油瓶子说:“这次可不是在斗里,地面上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更多,不管你乐不乐意必须把枪带上。”   闷油瓶子没搭理我,我就当他默认了,对,我的脸皮就是这么厚,怎么着吧。   小花来消息说装备已经运进了神农架,就在黑竹林的外围,而我们这边也差不多收拾停当了。装备往那边一运,风声难免走漏,前期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还是有可能被人盯上。所以我们仨一走,千月茸和翼火蛇胆放在家里并不安全。我把它们放在一个泡沫塑料箱子里,里面填满冰块,提在手里坐着火车去了北京。   火车上我们买的是软卧,加了小花的身份证,一共买了4张票,正好包了一个包厢。这一路上,泡沫塑料箱子由闷油瓶随身看管,他出去洗漱和上厕所的时间,我和胖子两个人守在包厢里,箱子放在中间的小桌子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生怕眨一下眼睛箱子就会被通天大盗给盗走。   事实证明我们的担心并不多余。大概下午6点半,火车开到吉安和南昌之间时,我让闷油瓶留在包厢里看守箱子,我和胖子去餐车买饭。经过硬卧车厢时,我明显地感到了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不需要有人真的做什么。事实上确实也没有任何人对我和胖子做什么,但是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天真无邪,看人的眼神也变得十分老辣。扫过车厢一眼,我就意识到这个车厢里至少有3个人不对劲。虽然是陌生面孔,但是他们的眼神和身上的气息,都能看出是在道上混的。   胖子自然也有所觉察,我们俩都不露声色,仍然去餐车买了3份盒饭。卧铺车厢在餐车后方,餐车前面还有6个硬座车厢,难以判断对方是否还有人埋伏在硬座车厢里准备接应。   我们折返的途中,那3个人装作玩手机、抽烟,眼角的余光始终盯在我和胖子身上。   “呵”我在心里轻笑了一下,和爷玩你们还太嫩,就这潜伏水平还想打吴小佛爷的伏击呢。   我们俩面色如常,脚下的速度都没变,悠哉游哉地回了我们的软卧包厢。不知道有没有窃听器,或者附近包厢是否有耳力极好的人,我没有说话,在手机的备忘录里打下几个字:   “有尾巴,9车厢,3个。”   手机放到闷油瓶面前,他扫了一眼,点点头。我拿回手机,删去刚才打下的话。删完之后闷油瓶把他的手机推到了我面前,上面也写着一句话:   “还有两个,刚才来过。”   我一惊,继续打到:“你们已经交手了?”   “没有。有人来踩点,通过脚步声判断的。”   “两个人的脚步声?”   “对,一个175左右,一个180左右,偏瘦。”   瓶子光听脚步声就能判断身高体重,这技术可以啊。   我点点头,心下了然。这车上埋伏的人不止刚才看到的3个,而是应该在软卧、硬卧,甚至硬座车厢都有分布,目前已知的是5个。对方的目的暂时不清楚,可能是我的仇家,也可能是冲着两味药来的。从这个时间点来看,想抢药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我们在北京和福建两地来来回回好几次,想下手的话不必非赶在现在。另外一点就是对方拿到消息的时间不长,所以才没能把我们阻击在雨村到厦门的路上。   我快速给小花发了信息,没有再用微信,而是打开□□,用了Whatsapp,用的手机号是一个从来没用过的新号码,只有小花一个人知道。   小花很快回了过来,告诉我说他手底下派出的车一直跟着这列火车,如果情况有变,随时做好跳车准备。   现在的时间是7点,我的大脑快速地分析眼前的局势。   再过25分钟就要到南昌站,届时火车将在站台上停靠20分钟,可谓是夜长梦多,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过了南昌天基本就黑了,再继续往下走是九江、黄州、麻城、潢川和阜阳。这些站都是在夜间停靠,尤其是阜阳,2点半到站,正是人们睡梦正酣的时间,而停靠时间足足有22分钟,足够干很多事。   我叹了一口气,在备忘录里打字:今晚别打算睡了,准备迎战。   胖子和闷油瓶看了都点点头。   火车站最基本的安检还是有的,我们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包括“管制刀具”,我就连大白狗腿都没有,小黑金也被小花手下的运输公司先行运到神农架去了。今晚动起手来的话,我们只能肉搏。   我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乡野景色,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89章   我们三个吃了从餐车买来的盒饭,胖子出去把饭盒丢进垃圾桶里。筷子他都没舍得扔,说是打起来之后可以当暗器。我笑他说,你以为你是小李飞刀啊,一根筷子飞向敌人,直接穿体而出,一招毙敌。   “一招毙敌没必要,用筷子给丫戳成筛子也不错啊。”   简单的意思,胖子懒得打字,就在桌子上敲起了敲敲话:   “对方什么来头?”   我也不知道。如果是想要我的命,我还能勉强猜测一下,虽然我结下的仇家已经很多了。但是如果是想夺长生不老药,那全世界任何一个人都有动机。   话虽这么说,那几个人一看就是道上的,而“道上”的势力总共就那么几家,还是可以猜一猜的。只是那3个人的脸实在太生,我可以保证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从闷油瓶从青铜门里出来之后,我已经3年多没涉足道上的事儿了。3年的时间,不管是谁的势力,换了一波人手都没什么奇怪的。   “反正不是朋友。”我只好这么说:“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就没错。”   南昌站到了,上车下车的人都不少,但是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样。一个半小时以后,到了九江,只停靠4分钟,车门开了没一会儿就关上门重新启动了。黄州和麻城也是如此。   过了麻城,已经是半夜12点多,我和胖子都有些困了。这3年在雨村早睡早起,生活规律,生物钟也正常起来了,不像那十年间整晚整晚的不睡觉,猛然这么一熬夜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先睡会儿。”闷油瓶说。   “不用,”我断然拒绝了:“一旦睡着了想恢复状态很难,我估计快了,他们不会天亮才动手的。”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马上1点了。凌晨2点到4点是人们睡的最熟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在这个时间动手的,快了。   火车已经熄了灯,软卧车厢有自己的灯,我们一直开着,虽然说对方也不会因为我们开着灯就不袭击我们,但开着灯还是更有安全感。况且这是火车,毕竟还有列车员之类的,灯光太亮的情况下,对方确实不敢轻举妄动。   2点整,闷油瓶皱了皱眉头,从包里掏出防毒面具递给我和胖子。用手机打了一句:“有人放蒙汗药。”我和胖子点点头,把防毒面具戴上。   2点半,阜阳站到了,门口传来了悉悉窣窣的声音。火车车厢的地面材质特殊,脚步声再轻的人踩上去还是不免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我听出有几个人围在了我们包厢门口。   千月茸和翼火蛇胆早已被闷油瓶从箱子里取出,绑了一个冰袋,揣在自己的内兜里。泡沫塑料箱子被重新封好,放在床底下当作障眼法。   我们仨分坐在包厢门的两边,我和闷油瓶在左,胖子在右。包厢门是推拉门,从胖子那边向我们这边开,理论上第一个进来的人会扑向胖子。胖子那吨位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扑倒,到时候闷油瓶就可以出来一击制敌。我们三个人的身体都绷紧了,手里没有武器,心里还是有点没底,只能祈祷对方也没有。   车门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一脚踹开,有人开始用铁丝撬门。包厢的门锁就是个摆设,三两下就开了。门猛然被打开,三个戴着口罩的人(试图)鱼贯而入,可惜包厢太小,只进来了两个。   第二个人一进包厢就一个肘击关了包厢的灯,我心里一声冷笑,关了灯对我来说可能确实会有一点点影响,但是这小子不要忘了,像闷油瓶这样的高手,有绝佳的夜视能力和听力,你这时候关灯基本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第一个人果然扑向了胖子,两人在下铺扭做一团。正如闷油瓶所说,身形偏瘦,但是一看就是练家子。可胖子也不是白给的,本来身手就不差,再加上体重优势,三两下就压制住了对方。   第二个人看起来是个狠角色,比第一个身手还要好,直接冲着我就过来了。想得倒是挺美,估计是打算挟持住我,闷油瓶急于来救我,无暇管顾箱子,第三个人就可以直接抢走箱子,然后另两个人脱离战局、立马下车逃跑。   哼,现在的我又不是13年前的我,还把我当软柿子捏呢。   我一拳捣向他的下腹,被他用手臂挡住,胳膊结实的如同钢管一般,力量确实比我强,不能硬来。我假装站立不稳,向床上倒去,对方一拳招呼过来,直取面门。这一拳如果挨上了,鼻梁都得被打断不可。我的身体往床头一弯,堪堪躲过这一拳,左手攥住了早就被我撤下来扭成长条的床单。他伸手来抓我,我抓起床单就往他的脖子上套。他当然不会让我得逞,双手把床单一握就要抢过去,我趁机往他的下身狠狠一踢,他一声惨叫后退了两步,手里还攥着我的床单。可惜小爷准备充分,此刻床上还有一条床单,我用第二条床单一把勒住他的脖子,他立马双手抓住床单死命地拽。因为我力气不敌对方,无法彻底勒住,一时间陷入僵持。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这时闷油瓶已经KO了第3人,和纷至沓来的第4人、第5人,“啪”地一声打开了灯。   第一个被胖子死死压在身下,第二个刚刚挣脱成功就被闷油瓶一个手刀砍晕在地上,叠加在剩下三个人身上。包厢本来就小,这一下子地上多了4个人,拥挤程度堪比早高峰的北京地铁。   闷油瓶拉上了包厢门,然后落下锁,直接踩着地上四个人的身体走向了唯一一个清醒着的人。   胖子死死往下一压,低吼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大半夜跑来我们车厢干吗?”   仍然一声不吭。   意料之中。但是我知道闷油瓶有办法对付他,就双臂一抱,准备看好戏。   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不会真的坐在一边等着看热闹,趁这个时间我伸出头去观察了站台上的情况。按理说到站的时候一定会有列车员和车站的工作人员。但是此时整个站台一片死寂,半个人影都没有,我心下了然,决定再把戏演大一些。   闷油瓶走过去,按住了那人头上的某一个穴位,那人顿时汗如雨下,脸色极为痛苦。闷油瓶手中用力,淡淡地问道:“来干什么。”   “拿箱子。”   “谁派你们来的。”   “北……北京的孙爷。”   “操他奶奶的琉璃孙!”胖子发出一声怒吼。   闷油瓶顿时收了手,那个人脸色发青地倒在床上,仿佛大病初愈一般虚弱。   我瞟了一眼手机,02:48,还有2分钟就该开车了,我们这个车厢没有任何人上下车,也没有列车员经过,站台上也没有工作人员,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没想到琉璃孙这几年混的可以啊,火车站内部都能打通。看来闷油瓶那一钢管没把丫揍明白,这把要是落到小爷手里,非把你的狗头直接打爆不可。   这时候我倒是不急了,我倒要看看琉璃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2点50了,火车该发车了。几个警察慌慌张张地从站里进来,上了火车,根本没去前面的硬座车厢,直接上了卧铺车厢搜查,说是接到报警,有人在车厢内斗殴。   我又笑了,编谎话之前也得先过过脑子吧。动手之前他们在车厢里撒了药粉,其他几个包厢里的人肯定都睡得跟死猪似的,谁他娘的会报警啊。   警察在前面几个车厢装腔作势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就搜到了我们车厢。我们也不避讳,爽快地打开了包厢门。看着地上躺着的4个,和床上躺着的一个,再加上我们三个,一个包厢里8个大男人,简直比沙丁鱼罐头塞的还满,因为地上没法下脚,警察也没进来,就在门口嚷嚷着:“这怎么回事?”   我面不改色地说:“正睡觉呢,这几个人撬锁进了包厢偷东西,我们正当防卫。”   “什么正当防卫,人都打晕了。”警察看着我怒气冲冲。这倒是挺有意思的,对于犯罪嫌疑人不管不问,倒是对受害人意见满满,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阿sir啊,要是不打晕我们现在就没命啦。”胖子夸张地大叫,指的地上的人:“他们都拿着刀呢,太吓人了。”   “你们怎么证明这刀不是你们的?”警察不依不饶,甚至都没去查看凶手的武器。   “我们是厦门上的车,如果您怀疑厦门站安检不力,您可以亲自打电话问问。”   “那你们怎么证明不是你们主动袭击他们?”   我掏出车票和身份证扔在桌上:“我们就住这个包厢,现在他们半夜三更的出现在我们的包厢,难道是我们袭击他们?”   这时候站台上传来催促的声音:“好了没有,开车了!”   带头的警察蹬了我们一眼,扔下一句:“以后注意点。”让跟班的几个警察抬走地下晕着的四个,自己架走了床上那个半晕的,急急忙忙下车溜走了。 第90章   “他奶奶的。”胖子用力地捶了一下床:“公私合营来欺负胖爷。胖爷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种亏,真想揍死丫的。”   我靠在床板上,吐了一口气说:“琉璃孙这手伸的够长的,连警察都买通了。”   “到北京把丫的爪子给剁了。再说这帮警察谁知道是真是假,大半夜的想查都没地儿查去。”   “我本来以为会把咱仨找个理由抓到局子里去,关上几天,随便立个罪,换上号子服,把身上的东西都扣押,等你找了关系放出来的时候,两味药的去向早就无从查证了。”我有些凝重地说。   “他敢!”胖子一瞪眼:“有小哥在这呢,非得给他们来个大闹天宫不可。”   “呵,也是”我冷笑:“有小哥在,就刚才那几个货还不够热身呢。”   手机响起了信息音,打开一看是小花发来的whatsapp:“琉璃孙串通了阜阳的局子,已经摆平,放心。”   我笑了笑,放下手机:“小花的人赶到了,阜阳那边的局子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暂时应该没事了。”   “妈的,”胖子恨得咬牙切齿:“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越小的地方越他娘的腐败。”   “那肯定的,大地方的局子哪有那么好打通。行了,先睡一会儿,有小花在那边看着,暂时不会有问题。”   然后我看向闷油瓶:“小哥,好日子过了3年这骨头还没软吧,一有声就醒的优良传统还能保持吗?”   闷油瓶很肯定地点点头:“你们放心睡。”   我把床单展开铺好:“小哥你可别小瞧了我,那十年我也练成了这套本身,睡觉的时候比谁都警觉,枕头底下永远放着刀。什么风吹草动先吃我一刀再说。”   我自己一个人说的起劲,闷油瓶听着我的话眼神已经开始变了。胖子比我有眼色,赶紧打断我说:“都是黑瞎子教的好,把天真扔到岛上和鳄鱼睡在一起,能不警觉嘛,比野生动物还要警觉呢。”   这话成功地让闷油瓶再次变了眼神,浑身开始散发浓浓的杀气,我在心里暗笑,黑瞎子命危矣。   我们睡下的时候已经3点半了,经过这么一场变故,也折腾的挺累。尽管门外各种人声嘈杂,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泡面味,我还是一觉睡到了9点多。   闷油瓶已经起来多时了,或者可能根本就没睡,现在正坐在窗边看风景。胖子还没起来,呼噜声震天响。   “我去买早饭。”我拿了钱包准备出去。   “我陪你去。”闷油瓶也站起来。   “东西呢?”我有点不放心,现在还没进入北京地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闷油瓶拍拍兜,我心下了然,点点头,和他一起往餐车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9车厢的3个尾巴居然还在,以闷油瓶的敏锐洞察力来说,他肯定也发现了,我不露声色,买了3个老坛酸菜味的碗面、4根火腿肠、4个卤蛋,然后返回了包厢。   3碗面里倒上热水,浓郁的香味终于把胖子从睡梦中唤醒。我一边剥火腿肠的包装皮一边问闷油瓶:“你刚才也看见了吧。”   闷油瓶点点头:“3个。”   “也不知道和昨晚那帮人是不是一伙的。”   闷油瓶也摇摇头,表示看不出来。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如果和昨晚的人是一伙的,难道是他们的后手?昨晚那一拨失败了,这是plan B?那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在哪动手呢?现在马上10点了,已经进入河北境内,还有3个小时就到站了,难不成他们活腻味了,打算到了北京再动手?可是到了北京动手的话,他们坐在火车上干吗啊,监视着我们,提防我们临时下车?   那如果不是琉璃孙的人呢?对方是敌是友?是另一拨得到消息来截千月茸和翼火蛇胆的势力,还是小花派来暗中保护我们的呢?   我拿起手机,给小花发出一条信息:火车上有你的人?   小花很快回过来:没有。我的人在车下接应。   我又发:硬卧车厢有3个尾巴,现在还在车上   小花回:恐怕要在西站动手,那边人多出口多,交通不便利。我的人已经在那边布置好了,不用担心。   在北京西站动手?呵呵,想得美,进了北京城还有你琉璃孙撒泼的份?   下午1点半,火车进了站。我们三个没有着急下车,看周围车厢人都走光了,我们才起身慢吞吞地收拾东西。一直到列车员过来检查,大喊道:“快点快点!车马上得开走了。”我们才下了车。   小花安排的人已经在站台上了,带头的2个伙计我很熟,他们靠过来,把我们三个围在中间,慢慢从站台上下去。   虽然已经磨蹭了一会,站台上还是人满为患,我一眼就看到那3个尾巴混在队伍的末尾,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就等着我们走过来。   3个小喽啰,我懒得为他们浪费时间,所以我也没有故意在站台上继续停留,和他们比耐力,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先下楼梯,再过一段长长的隧道就可以出站了,这一段人非常多,挤的脱不开身,确实是偷东西的好机会。一下到通道里,我立马感觉到不对劲,人群中散布着很多“尾巴”,人数不亚于小花派来保护我们的人手。闷油瓶、胖子,还有小花派来的伙计当然也都发现了。闷油瓶和胖子把我紧紧地夹在中间,小花的伙计们也贴的紧了些,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把我们仨圈在其中。   前面有栏杆拦着查票,他们不会在这动手,一旦出了查票口他们随时都会动手,我们走到停车场上车离开之前,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秩序混乱,都算是下手的理想时机。   我们随人流出了查票口,马上就要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对方围了过来,人数比我们这边多出不少。他们根本不理会别人,把胖子当成了主要目标,可能是因为胖子手里拎着那个泡沫塑料箱子……   “这帮棒槌。”我在心里暗骂,现在这一行的标准也太低了,什么智商的人都能进来,手里拿着箱子就一定是把东西放在箱子里了吗?   这里已经离开了站前广场一段距离,人没有车站门口那么多,有一些空地,正方便我们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我这几年在黑瞎子的培训和各种实战练习下,身手大为长进,对付普通的小喽啰基本不在话下,即便是练过的人也能对上几招。不管对方是不是琉璃孙,都挺下血本的,队伍里还真有几个厉害的。这个厉害也就是相对而言,跟闷油瓶比是不值一提的。   闷油瓶顷刻之间就解决了对方的一大半人,剩下的人和小花的伙计们厮打在一起,还有几个在围攻胖子。   王胖子哪是那么容易被拿下的,这几年他虽然头发见白,可身手一点都没见差,此时他把手里的箱子当作武器,舞的呼呼生风,对方根本不敢近身。可能是因为是在京城里,又是火车站附近,地方虽然乱,但是毕竟太敏感了,所以对方也没敢拿正儿八经的家伙,手里抄的全是啤酒瓶子、板砖这种普通民众约架的传统兵器。这种武器对于闷油瓶来说就跟没拿一样,所以他在1分钟时间里空手肉搏放倒了所有围攻胖子的人。   对方看闷油瓶几乎就是外挂一样的存在,他们的人数优势在闷油瓶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当即好汉不吃眼前亏,脚底抹油溜了。这里人多眼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也没有追上去,直接上车去了小花家。   “到底怎么回事。”小花刚接过两味药材,放进他们家的冰箱里,我就迫不及待地问。   “长沙盘口,”小花说:“咱们运过去的装备太多了,虽然分了几批,还是没法不引起注意。”   “盘子里有琉璃孙的暗桩?”   小花玩味地笑了一下:“当然不止琉璃孙的。”   小花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各家盘口其实都安插着别家的钉子,整个一纵横交错的无间道。所以在道上很难把一个大秘密包的滴水不漏。像我今天在家晒了20条鱼干这种事,可以保证不传出去,因为只需要我自己一个人操办。但是我们要进神农架这种事,前期的准备工作太多,经手的人也太多,想要保密是不现实的。   “该不会和之前胖子铺子里收的那张地图有什么关系吧?”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能说没有,也不能说有,”小花低头喝了一口茶:“那个人是真心想卖地图。之前别家都以为他是神经病,没人相信什么长生不老药。可问题就出在最后这个地图被胖子收了。”   “所以我们暴露了?”我问。   “那当然。谁不知道胖子后面的势力是吴家和解家。再加上收东西那天你们仨都在。哑巴在道上可是被称为‘人形鉴宝仪’的主,有他在旁边,你们收的肯定不是普通东西。”   “怪我,太不谨慎了。”我用力一拍大腿。   “也怪不得你。当时那个情况你还能端着不收不成。但是你们走了之后,潘家园那边可就炸了,琉璃孙得到了消息,直接去找了那个卖地图的。” 第91章   “什么?!”我惊的差点跳起来:“琉璃孙没把他怎么着吧?”   “那倒没有,犯不着。”小花靠在真皮的椅背上:“那种层次的人,稍微给点钱就能收买。他只是把那地图原件卖给你了,拓本人家手里可还有呢。”   “妈的。”我气的差点把眼前黄梨花木桌子砸了:“所以琉璃孙手里也有麒麟芝的地图了。”   小花又是暧昧地一笑:“说不定不止他呢。”   一边的胖子也坐不住了:“天真、花爷,咱们那就得赶紧出发了呀,这是一场和时间的赛跑。晚去一分钟就被琉璃孙那孙子抢了先了。”   小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我再去布置一下,防人之心不可无。不仅是神农架里咱们可能遭遇好几拨人,底下的钉子也不会安分了。”   “那琉璃孙怎么办,现在就去绑过来剥了皮怎么样?”胖子摩拳擦掌地说。   “先别打草惊蛇,”小花面色悠闲,显然早有打算:“他的人被放回去了,免不了一通审问。他现在肯定严阵以待,做好了准备等咱们上门呢。这个时候先把他晾一晾。”   “晾的他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咱们打的什么算盘?”胖子问。   “没错。”小花阴森森地笑了,看得我一身寒意。   小花接着说:“帮派之间的斗争从来就没消停过,这都是小事。最主要的还是得赶在别人前头拿到麒麟芝,不然一切扯淡。”   我点点头,心里又急又气,想赶紧点一根烟,可闷油瓶又不允许,难受的我抓心挠肝的。   小花具体做了什么布置不是我应该问的,但是以小花的手腕来说,他办事我肯定放心。两味药材被小花放进了银行金库的保险柜里,确保不会被盗走。做完了这些我们在北京休息调整了几天,然后开着两辆SUV开赴神农架。   比起蛇沼来说,神农架好歹也算个半开发的区域,还是便利了许多。我们在神农架管理处里做最后的准备,甚至还顺便欣赏了自然风光。一天之后,车子向非对外开放的区域进发,一直开到了黑竹林边上。   担心我们遇到情况可能需要折返,小花让手下的人十人一组,轮番守在黑竹林外围,没有接到小花的信号,谁也不准进去。然后在黑竹林外边不同的地点都停上了SUV,车钥匙直接就插在上面,一旦我们有事出来,随便就可以找到一辆车,立马开回管理处。   安排完这一切,面对着眼前树木繁茂、遮天蔽日的黑竹林,我深吸了一口气。五个人都背好各自的装备、手里拿着开山的砍刀,向黑竹林深处进发。   自告奋勇第一个在前面开路的是胖子,附赠歌曲播放功能,一曲《山丹丹花开红艳艳》让我有一种把他就地掐死的冲动。   见我一脸狰狞的表情,小花轻笑了一下,和我交换了一个眼色。毕竟是从小一起玩的发小,我顿时心领神会了。   “胖爷好嗓子!”小花说。   “花爷过奖,哪能和花爷比。”胖子嘴上谦虚,脸上那个洋洋自得的表情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胖爷在美国唱的那个英文歌给我们再欣赏一下吧。”   我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小花这个人表面温柔,实际比那闷油瓶子还腹黑呢。   “也是,光在老外面前表演了,花爷和瞎子还没听过呢。”   “……”我无语凝噎,人的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一定是无敌了吧。   Let it go, let it go   Can't hold it back anymore   Let it go, let it go   Turn away and slam the door   胖子那浑厚又跑调的歌声再次响起。闷油瓶子属于刀枪不入的类型,小花和瞎子毕竟是第一次听,合着全场就我一个人受到二次伤害。想到这我真想把背包里的耳塞拿出来。   你问我为什么会有耳塞?因为那帮人拿我当病号,说晚上不用我守夜,怕我睡不好,又给我准备了一副眼罩耳塞,让我睡觉的时候戴上,差点把我气吐血了。   背包又大又重,我当然懒得真去翻找那副耳塞,可是下一秒我就为自己的懒惰付出了代价:胖子唱到了高潮部分   I don't care what they're going to say   胖子声嘶力竭,脸憋的通红调也没上去,反而还破了音,活像一只正在被拔毛的山鸡。   最后寒冷不能再继续bother他了,歌也终于唱完了,我仿佛劫后重生一般,终于明白了高手和我这种半瓶水的差别:一定就是忍耐力了。你看其他三个人都面不改色的,还吹口哨、鼓掌叫好呢。   按照地图的指向,径直穿过黑竹林,就可以抵达石头屋村,然后会看到一座湖。过了湖就是耸立的群山,有麒麟芝那座就在其中。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走直线,千万不要绕圈,也不要偏离轨道。   “哼,走直线。那为啥不带一只猫来。”胖子问。   我白了他一眼:“临走前你不是问过橘座了吗。她说不跟你来,你怪谁啊。”   我们俩的对话引起小花和黑瞎子的哄笑,小花一边笑一边打趣道:“你们俩到底是来郊游还是来干吗的呀,话题都歪到西伯利亚去了。”   “西伯利亚那地儿老子不喜欢。”胖子说:“忒冷,你没看见天气预报里所有的寒流都是从那旮旯来的。”   我当然不敢忘了正事,一路上我们不停地在经过的树上做记号,以免原地绕圈子。我们手上还戴着特制的手环,可以计步、定位、发射和接收信号。黑竹林里一切电子设备都失灵,手机没信号,指南针的指针也只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说明这个地方有强烈的干扰波或者磁场紊乱。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手环虽然不能根据GPS的定位来准确测量我们已经走过的距离,但是根据身体运动来记的步数是不会错的。   在出发之前,我们五个都做了步长测试,就是每天正常走路,然后把走的距离除以总步数,得到平均步长。这样我们用手环上的步数乘以自己的平均步长,就可以大致推算出自己走的距离。   从卫星地图上看,黑竹林大概是1800平方公里,从我们出发的地方,穿过黑竹林,要走的距离大概是60公里,理论上说到今天晚上就能走出去。但是我们经过商量,决定避免在夜间赶路,天一黑就扎营休息。   黑竹林基本上是原始森林的风貌,植被茂密,野生动物众多,但这种地方一般都危机四伏。我们一进来就基本武装到了牙齿,不仅把裤管和袖口扎的紧紧的,还戴着口罩和护目镜。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唯一费力的就是劈开枝杈和挡路的叶子,以及在树上画记号。用步数算了一下,大概走了20公里,我们停下来休息。   我们几个坐在一棵看起来不像是会随意倒塌的树下,每个人拿出水壶补充水分,然后吃几块压缩饼干补充体力。可能是照顾我的肺病,行进速度并不是很快,所以我还勉强能撑住。   胖子和黑瞎子这两个活宝正在大声说笑,我和小花也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本来在安安静静啃压缩饼干的闷油瓶猛然跳了起来,拔出黑金古刀面向树后。   一看闷油瓶站起来,我和小花也本能地跟着站了起来,和闷油瓶看向一个方向:一只体型健硕的金钱豹站在离我们10几米远处的一棵树旁。   “迎宾小姐这么快就来啦?身上还穿着豹纹旗袍。”胖子和黑瞎子也站了起来,手里都抄上了家伙。   我们五个突然站起来,戒备的目光齐齐盯向它,金钱豹似乎也感知到了某种压力,向后稍稍退了两步。   在一群食草动物中,不要寄希望于捕获成年强壮的,而是要盯着老弱病残这种跑不快又没有抵抗能力的,才能吃饱。食肉动物都深谙这个道理,所以,金钱豹的目光盯向了我。   这很好理解,动物对气场的感知比人类还要敏锐,虽然这十年时间我手里沾了无数鲜血,但是和身边这四位比,我身上的杀气无疑是最弱的。   但是我们五个手里都有枪啊大哥,这种情况下还不跑,不知道您这是胆子太大还是脑子太小呢。黑瞎子打算直接一枪崩了它,被我制止了,毕竟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而且就这么一只,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构不成威胁,就不要杀生了。   我们包里带着专门对付大型野兽的麻zui枪,剂量超大,一枪肯定醉倒。有的时候遭遇了猛兽,一枪两枪打不死,反而激发了对方的攻击性,很快就可能扑上来把你撕成碎片,所以这种顷刻麻醉的装备是非常必要的。   “麻zui枪不是对付野人的嘛?别浪费光了呀。”胖子说。   “珍稀动物嘛,就算为国家做点好事了。下次遇到普通的野兽它们就没这待遇了。”我回答。   “遵命。”黑瞎子掏出麻zui枪,说话的语气吊儿郎当的,手里的准头可是非同一般。一枪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扎在金钱豹的后颈上,没过两秒钟它就倒地不动了。   “麻醉时间可以持续两小时,”小花说:“咱们继续前进吧。如果这只豹子还敢追上咱们,就必须干掉。”   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把背包收拾好,重新戴上口罩和护目镜,我们又继续前进了。 第92章   这次换成黑瞎子在前面开路,不知道是不是“谁开路谁负责唱歌”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习惯(突然有点庆幸他们因为我身体不好而不让我开路……),黑瞎子一边劈开挡路的枝叶,一边唱到:   “遍身上下尽摸了,丢了两面摸对中,左平摸了养儿子,右平梭着养了头……”   额……我在后面扶住了额头,黑瞎子就不能正常一秒钟吗,“遍身上下尽摸了”是什么鬼。此时我倒是有点怀念胖子的《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和《Let it go》了。   “寡人听了十八摸,梭了枕头哭老婆,和尚听了十八摸,揭抱徒弟呼哥哥。尼姑听见十八摸,睡到半夜无奈何,尔们后生听了去,也会贪花讨老婆……”   黑瞎子正唱的兴起,一团泥巴从后面飞过来朝着他的后脑砸去,马上就要砸中时被黑瞎子挥刀接住。回头一看,小花正阴沉着脸盯着他。   “呦,花爷这是闹哪一出啊?瞎子我歌声太悦耳,压了我们花爷的风头了?”黑瞎子咯咯痞笑着,一副流氓嘴脸盯着小花。   “你唱的那是什么淫词滥调,听的人耳朵都污秽了。”小花扔给他一个凌厉的眼刀。   “瞎子我本来就是污秽之人,哪有西府海棠这么纯洁娇艳。花爷这要是‘遍身上下尽摸了’,实在是一桩美事啊。”黑瞎子越说越不像话,一副流氓腔调。   “滚。”小花大怒,从怀里掏出shou枪:“要不是给吴邪找药还用的着你,早就把你一枪崩了。”   “谢花爷不杀之恩,谢吴小三爷救命之恩。”黑瞎子阴阳怪气地说完,又专心开路去了。   这两人真是冤家,我一边笑一边摇头。只听胖子在旁边说:“大黑,你不地道啊,十八摸明明是胖爷的保留曲目,你给我抢着唱了,那下把轮到我的时候我唱什么啊?”   “下把啊,我给你推荐一个歌,《带枪出巡》,保准适合你。”黑瞎子回答。   “可我也不会唱啊,听都没听过。”胖子嘟囔着,开始为下一轮的演唱曲目发愁。而我和小花都忍不住在一边笑了出来,因为我们俩的脑内剧场都开始播放胖子表演的《带枪出巡》,嗯,还是唱跳版的。   轻松的氛围没能持续多久,黑瞎子突然卡了带,脚步也停了下来。他旁边的闷油瓶面色凝重地盯着前方,我被他们挡在身后,什么都看不到,索性往前走了几步,和他们并肩站着。   一群浑身红棕色长毛的猴子,也不应该叫他们猴子,因为他们和正常人身高相仿,而且还是直立行走的,那就叫猿人吧。前方有十几个猿人堵住了去路,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肩上的背包。   我发现这个没进化完全的灵长类动物真的不行,层次太低,脑子里面除了吃还是吃,说是和人类最为接近,其实就是想接近人类好搞点吃的,实在是需要好好上上层次。   从小花给的资料上看,神农架里的红毛猿人胆子不是很大,攻击性也不是很强,现在他们敢于露面可能是觉得人数上占优势,毕竟我们这边只有5个人,平分下来对方差不多2-3个猿人围攻我们这边的一个。可是搞搞清楚好不好,我们这边的闷油瓶可以以一当十呢,哦,对不起,更重要的是我们手里有枪和lei管。   除了闷油瓶非得抄着他那把黑金刀之外,其他四个人的枪瞬间都拿在手里,子弹上了膛。兴许是因为之前进来的人手里没枪,棕毛猿人们一脸新奇地看着我们,毫无惧色,慢慢朝我们包围了过来。   以我们五个的警戒性而言,绝不会允许敌人靠近到两米以内,所以打头的几个猿人鬼头鬼脑地走过来打算抢站在最边上的胖子的背包时,胖子大吼一声:“人猿泰山是吧,吃胖爷一枪。”然后就开火了。   胖子准头很高,一枪打中了跑在最前面的猿人,虽然是没有直中心脏,但是他肩膀吃痛,不敢继续上前,跟着他身后的两个见同伴停下,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是开枪的举动激怒了其他几个暴躁的猿人,他们“喔喔”叫着冲了上来,四把shou枪马上同时开火,很快十几个猿人全部挂了彩,但都没有致命。最惨的反而是看闷油瓶没有枪、打算从他那攻破的那几只,全都已经缺胳膊少腿,对于攻势最凶猛、威胁最大的那只闷油瓶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直接削掉了他的脑袋。   一看抢背包没有希望,还折损了人手,猿人们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胖子拿起枪,装模做样地吹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硝烟,得意地说:“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没进化好呢,就跟胖爷闹,先把身上那层毛脱了再说吧。”   “他们也没什么坏心,”我说:“就是想要咱们的背包,可能是他们发现人类的背包里总是有很多好吃的。”   “咱们的背包能给他们嘛,里面都是要命的家伙,把lei管拿出来当爆竹玩,一窝从老到少全炸死了,那简直就是灭九族啊。这是为他们好,受点小伤,买个教训。”   胖子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心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神农架里这种生物很多,估计他们的报复性也很强,不输给人类,继续往前走怕是还会遇到。   我这该死的体质啊,想点好的没用,坏的是想什么来什么。大概又走出7、8公里,我们非常郁闷地发现了被做过标记的树。   “咱们原地绕圈了?”胖子凑上前来观察着周围情况。   “坏消息是咱们回到了原地,好消息是不是刚出发那个原地,而是刚才遇到猿人那个原地,所以……应该只白走了7、8公里路。”因为我们每前进2公里就要换一个记号,这样可以识别出到底在哪里绕圈,眼前这棵树的记号是那时候刻的,黑瞎子为了纪念遭遇猿人,还在旁边画了一只猴子。   “先原地休息一下吧,”小花非常沉稳,没有显出丝毫慌张。   大家把背包卸下来,坐在树下,但实际上没有人真的在休息,大家都在仔细观察周围环境,想找出正确的路。眼神毒辣的胖子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   “这家伙,不会是恐龙的脚印吧,这么大个。”胖子把自己的脚放在里面比量。   这个脚印有50多厘米长,五个明显的脚趾,看起来是和人类类似的生物,我立马就联想到了资料里提到的野人。单从眼前这个脚印大小来看,恐怕体型是普通人的2、3倍。而我明明记得我们刚才在这个地方的时候,这个脚印还没有出现呢。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重,总感觉危险在逐渐向我们靠近。   这时闷油瓶突然沉声说:“有人来了。”   小花也警戒地站起来:“抄家伙,来了很多人。”   既然来了“很多人”,那装备也得与时俱进了,大家都把步qiang和子弹从包里掏出来,拿在手上准确迎敌。   “嗖”的破空之声迎面而来,我本能地把头一歪,躲过一击,一块石头飞过打在后面的树上。   谁这么幼稚,拿石头扔人。正想着,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红棕色毛的猿人,身后还跟着体型硕大的野人。野人与资料上的记录相符,宽额阔鼻,五官酷似山顶洞人,身高两米多。   糟了,刚才被打伤的猿人回去搬救兵来报仇了,连野人都一块带来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可能是发现我们手里有可以远距离攻击的武器,猿人和野人们有样学样,拿来石头当子弹用。目测对方少说也有上百人,把我们四周包围的水泄不通,根本突不出去,我们还没来得及开枪,对方的石头就像雨点一般砸了过来。   可能之前领教过闷油瓶黑金古刀的厉害,这次没有一只敢靠近我们,第一波袭击完全靠用石头来砸。其中很多石头体积都很大,一旦被砸中脑袋非得开花不可。我们一边躲避一边开枪反击。猿人和野人似乎都有点傻,不太会躲避,不一会功夫就有几十个中弹倒下的。   见围攻我们的人数有所减少,闷油瓶收起了枪,重新拔出黑金古刀,他让我们四个背靠背围成一个圈,继续向对方开火,他自己站在圈中,舞动黑金古刀,打散可能砸中我们头部的石头。   小黑金被舞的呼呼生风,所有飞过来的石头都被轻松击落,这样一来,我们的脑袋都有了保障,脸上有护目镜和口罩,也没什么大碍,砸到身上的石块忍一忍就能过去。   但是一不留神,一块大石头砸中了我肘关节,胳膊顿时一麻,枪差点掉了。我护着胳膊蹲了下来,麻劲一时半会过不去,枪是端不起来了。   发现我们总共5个人,已经被“击倒”了一个,猿人和野人那边欢欣鼓舞、士气大振,结束了石块袭击,直接嚎叫着朝我们冲了过来。   对方还剩好几十人,光靠他们四挺机枪扫射根本抵挡不住,几秒钟的功夫,几个两米多高的野人和几只凶悍的猿人就冲到了我们面前。   -------出了神农架之后的小剧场--------   胖子看着歌词,听完了《带枪出巡》,气的一蹦三尺高:“胖爷才不是弯的呢!!不像你!!”   黑瞎子:“我也不是弯的啊。”   胖子+吴邪+小哥:??你确定??   黑瞎子:“那当然了,解小花还算男人?”   胖子+吴邪+小哥( ̄_ ̄|||)一脸黑线:瞎子你保重吧,那啥,小花在你身后呢。 第93章   我把枪放回包里,强忍着酸麻感把大白狗腿掏了出来,握在左手里准备迎战。   其他四个人调整速度比我还快,都已经换成了左手手qiang,右手匕首的装备。我们五个立马陷入了肉搏战,每个人要对付3个敌人。身手最好的闷油瓶和黑瞎子吸引了重型火力,每个人身边围着5个猿人和野人,托他们的福,只有一个猿人来对付我。我虽然右臂酸麻,但左手和腿还是没事的,我一边左躲右闪一边用大白狗腿招架对方,勉强也还没有落入下风。   因为我们停止了扫射,残余的猿人见没有危险了,马上向我们这边围了过来,闷油瓶抄着小黑金刚结果了手边的5个,又有另外十几个向他扑了上来。   可能是看出我是最弱的一个,打算弄死一个是一个,先解决我再去找其他人,又有一个野人和一个猿人过来对付我。同时迎战3个我可真有点吃不消,腾挪躲闪也是个体力活,我的呼吸逐渐开始急促,动作也开始变得缓慢。我一刀砍向一个猿人的时候,野人找准时机,一脚踹在我的胸口,我直接被揣的飞起来,撞在树干上,疼的眼冒金星,一时间没有力气站起来。   野人见状发出怪笑,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朝我冲过来,打算直接把我砸死。   在我能看到的范围内,闷油瓶和黑瞎子都被10个以上的猿人和野人围住,虽然没吃亏,但电光火石之间也没法冲出包围圈。剩下两个人我虽然看不到,但情况一定也没好到哪去。   也好,我不需要别人来救,求人不如求己。我正在心里计算着角度,打算用大白狗腿奋力一搏时,小花突然把匕首插回腰间,抽出他的龙纹棍。只听“咔咔”几声,龙纹棍“长”到两米多长。小花用龙纹棍当长杆,轻轻一撑就跳出了包围圈,稳稳地落在准备袭击我的野人身后,然后他抄起龙纹棍,对着野人的后脑重重砸下,力道惊人。   我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亲眼目睹了野人脑壳开裂、脑浆飞溅的场景,一时间呆在原地动弹不了。   那十年间我过了大概有7、8年刀尖舔血的日子,直接或间接杀的人不计其数,但这种杀法,至少我自己亲自动手的,是没有的,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小花的功夫和力道。   野人轰然倒地,小花骚包地抛给我一个“不用谢”的眼神,就立马继续投入战斗,和继续围上来的8个猿人鏖战在一起。   地上已经积满了猿人和野人的尸体和残肢,但是对方胜在数量众多,是我们的20多倍,即便在身手和装备相差如此悬殊的状态下,依然缠斗到了现在。   右臂的酸麻逐渐舒缓了,我可不想当一个废物拖油瓶。目前稍稍落入下风的应该算是胖子。胖子的手qiang没子弹了,围在他周围的10几个敌人使得他没有机会填弹,只能舞着他那把开山dao以一对十。我赶紧抄起大白狗腿往胖子那边赶去,想帮他分担一下压力。   他本来在神情专注地迎战猿人们,见我过来突然脸色大变。我心中郁闷:“就算我再菜也是一员战斗力吧,能帮你打一个也是一个啊,干吗这副嫌弃的表情。”   “小心后边!”胖子声嘶力竭地大喊,手里的砍刀挥动速度骤然加快,似乎想冲出包围圈,但还是失败了。   听到胖子的话我本能地转头,一个野人就在我身后,近在咫尺,两只巨大的手伸过来准备掐我的脖子。这么大的手,被掐一下肯定窒息而亡。我这时想提起大白狗腿去阻挡,但是已经晚了,野人的手已经卡在了我的脖子上。   完了!我心中大骇,连黑竹林都没出小爷就挂了,不过也好,兄弟们也不用为我拼命了,既然我都死了,药也不用找了,赶紧各回各家去过安生日子吧。   就在我坦然面对死亡,等待野人双手发力把我掐死的时候,一枚弹珠破空而来,直接贯穿了野人的脑门,只留下一个流着血的黑洞。野人得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手里一松,慢慢地倒了下去。   我被野人的力量一带,也摔在地上。我顾不得拍掉腿上的土,立马回头去看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个,或者说是两个,意想不到的,打死都想不到的人笑嘻嘻地站在我们来时的路上,手里还拿着那把熟悉的弹弓。   是坎肩,手里牵着小满哥。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情绪,惊讶、感伤、喜悦,或是其他什么。他们也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坎肩重新抄起弹弓,一颗一个,贯穿了十几个野人和猿人的脑壳。小满哥也看出胖子的情况最为危急,跳上去咬住了一个准备在后面偷袭胖子的猿人的喉咙。我回过神来,也抄起大白狗腿加入战局。   野人和猿人剩的本来就不多,我们这边又新增了1个半战斗力,残党余孽很快被尽数肃清,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大家身上都略微挂彩,还多了很多淤青,所以众人都坐下来休息、擦药。   看到坎肩和小满哥突然出现,大家都有些好奇。坎肩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二爷让我过来帮你。”   (⊙﹏⊙)呃……二叔也知道了?   虽然说我早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那只老狐狸,但就是怕他不让我去,所以我全程没有向他吐露半个字。我以为他听到风声就会来阻止我,或者装作不知道,躲在后面暗中观察,没想到他会直接派人来帮我。   “二爷说,小三爷长大了,是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自己的事就要自己去承担,他只需要尽可能地当你的后援。”   二叔居然会这样说,我心里暖暖的,嘴上却不肯饶人:“二叔也够小气的,我可是他的亲侄子啊,这么凶险的地方,就给我派一个人来帮忙?”   “嘿嘿,”坎肩憨厚地笑了:“二爷知道这次的事儿不一般,信不过的人你肯定不用,所以才找了我。大部队都在外围趴着呢,我这包里有信号弹,红烟一发他们就冲进来。”   这还差不多,勉强算是亲侄子,看来二叔还是怕我折在神农架里面的。但是小花的人马不是也在黑竹林外围守着吗?这么说来,小花早就知道了?或者说干脆就是他通知的二叔?我转过头看向小花的方向,他没有搭理我们,正在逗小满哥玩。   “那白蛇呢?”我又问。   坎肩挠挠头,有些无语:“这次又不下水,找他来干嘛啊,他那性格还不够闹心的。”   这一路上好像是要经过一个湖,但是不必须从湖上过,从旁边的树林绕过去也是一样的,所以还真是没有潜水的需求。   “我不就是这么一问嘛。给你们俩买的帽衫还没给你们呢,等这一趟出去,正好带你们俩去我在福建的家里做客,顺便把帽衫给你。”   “老板你还真买啦?”坎肩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一个爆栗敲在他脑门上:“什么叫‘真买’了,你老板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说给你买就一定会买。”   “谢谢老板。”坎肩腼腆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大半年不见,坎肩似乎又变帅了一些,清秀程度大概只有闷油瓶可以和他媲美,但是闷油瓶是冷酷而漠然的帅,而坎肩带着青春的朝气和活力,仿佛大学篮球队里的主力队员的那种感觉。   想起之前在山谷里的事,我的心一动,连忙问道:“你的伤……”   “早没事啦老板,”坎肩哈哈大笑:“年轻人恢复的快,老板你看你这岁数不都重新出山了嘛。”   “死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又敲了他一记爆栗:“女朋友谈上了没有。”   “没有呢,”他非常坦然:“干咱们这一行的不能想这种事。”   坎肩这长相其实应该会很容易找对象。我叹了一口气说:“攒点钱就退出这一行吧,找个好姑娘,成家过正经日子。你和我不一样,你没有家世的束缚。”   “我是没有家世的束缚,”坎肩一本正经地说:“但是有的人,冒险的基因是刻在血液里的,想抹都抹不掉。”   妈蛋的,一个两个的都攻读了哲学博士还是怎么着啊,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称他为“doctor”或者“Ph.D.”了。   我不得不承认坎肩说的是对的,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只好转移了话题:“就你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看着你们留下的记号啊。”   “也是,那你干吗把小满哥带过来啊。”   嘿嘿,坎肩笑了:“你们没迷路?”   “呃……”说到了我的痛处:“确实迷了一点点。”   “这边导航和指南针都不能用,你们打算怎么出去,夜观星象?”   也不是不可以啊,天文学知识小爷也是有一些的。   坎肩指着小满哥说:“小满哥受过特殊训练,嗅觉又特别灵敏,可以带咱们找到出去的路。”   利用嗅觉这个方法是不错,可是小满哥明明好好地趴在雨村的小院里呢,怎么就被坎肩拐卖过来了?   坎肩又笑了,露出一排白牙:“小满哥不是一般的狗,有时候比人还管用,最关键的是对你绝对忠诚。二爷知道它认主,这次为了帮你,二爷亲自去你家把小满哥接出来的。” 第94章   哦,那小邪不得嫉妒的变形了?我腹诽,心里的暖意却更填一分。二叔什么都没说,却在背后默默为我安排了这么多。   经过一场激战,大家的体力都有损耗,但也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出路。   坎肩的方案很简单也很实用:黑竹林的下一站是石头屋村,不管用什么路线,只要能到达石头屋就是成功了。石头屋村那片区域有很多体型硕大的鸡,所以只要让小满哥循着鸡和鸡蛋的气味找路,应该就能到达石头屋村。   “所以咱们不用等到晚上夜观星象了?”胖子揶揄了一句。   “你想观还是可以观的,两手准备,两条腿走路,不管白猫黑猫,能逮到耗子就是好猫。”我白了他一眼。   坎肩拿出包里准备好的鸡毛和鸡蛋递给我,说:“你和小满哥熟,你去和他说吧。”   我想了想,觉得我的面子还是不够大,就拿着鸡毛和鸡蛋找到了闷油瓶,让他去给小满哥下达指示。   闷油瓶点了点头,拿着东西就去了。小满哥趴在树下,伸着舌头。闷油瓶不知道和他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拿出鸡毛给他闻,又拿出鸡蛋给他闻,闻过之后又说了几句,小满哥点了点头,闷油瓶就转身回来了。   大家重新整理好衣服和背包,这次轮到闷油瓶开路,我牵着小满哥走在他身边引导方向。   小满哥甩了甩耳朵,深吸了几口气,就非常笃定地向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我在心里暗想:莫装逼,装逼遭雷劈。离石头屋村还有将近40公里呢,你能闻出个鸟啊。当然对着“四叔”我是不敢造次的,只能在心里暗暗吐槽。   闷油瓶开路就别想着还能附赠唱歌功能了。胖子有些不满,说是刚刚取得一场战役的大捷,怎能不高歌一曲以表庆祝呢。   “那你就再来一首吧。”我说。   没想到我掉进了胖子事先挖好的陷阱,他早就等着我这句话了。   “既然咱们这次行动的主负责人,吴司令,都下了命令,那胖爷就加播一首,鼓舞鼓舞士气。”   坎肩是没听过胖子唱歌,还傻了吧唧的在那鼓掌叫好。等会你就知道了,我心里暗笑,胖子唱起歌来真的是“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那种。除了闷油瓶之外,没人能受得了。   向前进向前进   战士的责任重   妇女的冤仇深   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   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我再一次黑线了,为啥要唱hong色娘子军的歌呢?我们这6人1狗,没有一个不是公的,实在是和“娘子军”搭不上半毛钱关系啊。   我本以为胖子开嗓之后坎肩就知道厉害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一边打着节奏一边跟着哼唱,尤其强调“妇女的冤仇深”,好像他有过什么切身体会似的。看我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他抛过来一个媚眼说:“有的听就不错啦,还要啥自行车啊。”   哦,原来这孩子是善于苦中作乐,不是脑子坏掉了,那就好。   此时天色已晚,我们迎来了在神农架里的第一个夜晚。   按照过去十几年的经验来说,甭管什么类型的探险,也甭管地上地下,只要是凶险的地方,晚上就会极其的难熬,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蛇沼。神农架毕竟离人类的聚居地更近,危险程度也许跟不上蛇沼,但是夜间不能掉以轻心是必然的。   之前坎肩没来的时候,守夜的计划有点不合理。他们认为一个人守夜弊病多多,一来是危急情况下可能来不及喊出声来就已经遇难,二来是一个人待着没意思很容易睡着。所以在我们这次行动中,他们大胆创新、深化改革,出台了“两人一组守夜制度”。我们五个人中,我作为“病号”被直接排除,然后黑瞎子和小花一组守前半夜,闷油瓶和胖子一组守后半夜。   现在坎肩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正好6个人,我趁机提出改为三班轮岗制,我和坎肩一组。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把总值班时间延长到9个小时,每组可以睡上6个小时,相比于下地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这一提案一经提出就得到了诸位代表的积极响应,最后他们敲定的方案是:黑瞎子和小花一组,10点到12点半,胖子和坎肩一组,12点半到3点,最不可能睡着的闷油瓶和小满哥一组,3点到5点半。5点半以后天就亮了,也就该出发了。   呵呵,说来说去,还是把我给踢出去了。   我懒得和他们争辩,5对1,我也说不过他们,索性支起无烟炉开始做晚饭。午饭是用压缩饼干对付过去的,晚上得好好吃一顿。   为了节省空间,我们这次带的东西还是以高热量、易储存的食物为主,但是这一行都是道上有身份的人嘛,盗墓天团吃得好歹也得讲究一点,不能光是压缩饼干这么单调。所以我本人亲自部署亲自指挥了食材的准备工作,包里带有罐头(牛肉、午餐肉,甚至还有豆豉鲮鱼)、腊肠、脱水蔬菜包、奶酪,以及各种各样口味的压!缩!饼!干。   今天晚上我煮的是午餐肉+五香味压缩饼干,水一沸腾浓浓的香味就扑面而来,一群饿狼盯着锅两眼冒光,根本没人回答胖子“午餐肉为什么要晚餐吃”这种弱智问题。   对于6条壮汉来说,这一锅吃完连半饱都算不上,所以大家各盛上一碗之后,我立马开始做第二锅。先把黄油在锅里化开,用黄油煎了腊肠,然后再加入孜然味的压缩饼干。虽然最后还是得加水做成汤,但是这充满卡路里香味的“腊肠浓汤”很快就被疯狗们(我说的可不是小满哥(●ˇˇ●))被抢食一空。   吃饱喝足之后,我擦了脸,漱了口,脱去外衣,躺进帐篷里。我们6个每个人都带了一顶帐篷,以防出现意外时帐篷被损坏,实际上为了节省时间和相互照应,我们是两个人住一个帐篷,帐篷分配和守夜的分配是一样的,这样可以保证尽量不打扰别人的睡眠。   我和闷油瓶住一顶帐篷。虽然我知道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但我还是把小满哥叫进我们的帐篷里睡觉,免得它在睡梦中被野兽叼走。这样一来,我们的帐篷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即便如此,我还是在心里为坎肩默哀。不知道在胖子庞大的体型和惊天的呼噜声这双重夹击下,他能不能挺过这一晚。   黑瞎子和小花这一班岗相对来说是比较轻松的,因为这年头又是电脑又是手机的,平时10点到12点这段时间本来也没人睡觉呢,所以他俩肯定不可能觉得困。我的精神也有些亢奋,不太能睡得着。今天这种体力消耗对于闷油瓶来说不算什么,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倦意。见我睡不着,他伸过手来帮我按摩头部。也不知道他按的是什么穴位,只捏了几下我就感觉头脑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凌晨3点,胖子来找闷油瓶换岗的时候。我也睡了5个小时了,体力恢复了大半,索性也跟着起来守夜。   闷油瓶和小满哥一班岗也许是他们的玩笑话,所以闷油瓶根本没有把小满哥叫起来“值班”的意思。但是小满哥本人居然听懂了我们的安排,而且还责任感爆棚,到了点自己起来了,跟着我们俩一起在火堆旁坐下,两只大耳朵竖的高高的,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胖子的帐篷里很快就响起了呼噜声,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动着篝火里的木柴。和闷油瓶单独相处时,反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了一个智障一般的问题:“小哥,累吗?”   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   “真是弱智。”我在心里暗骂自己,就不能找个好一点的话题。说来也奇怪了,从青铜门后出来,我和闷油瓶也“同居”3年了。本来大家就都是大男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就像我和小花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两个人都不说话,各玩各的手机,也没有半分尴尬和不适,和胖子在一起就更不用说了。可就是和这个闷油瓶子在一块的时候,总是莫名的紧张,局促不安,说话也容易颠三倒四,真是令人头秃。   结果我这个人还真是心直口快,心里想着嘴上就说出来了:“小哥,你说咱俩也认识十多年了,怎么和你单独相处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紧张呢?”   闷油瓶只是看着篝火,沉默了良久才说:“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想了想,诚恳地说:“大概是因为你不爱说话,咱们沟通的还不够吧。”   旁边的小满哥发出一声哀嚎,用爪子捂住了额头。   不是说好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的吗?!!!我又羞又恼地看向小满哥。再说我刚才那句话回答的有那么差劲嘛!而且,虽然我五感不是那么敏锐,我怎么感觉我听到偷笑的声音了呢? 第95章   我调整了一下思绪,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那个,小哥,我不是责怪你说话少。可能是我这个人比较愚钝吧,你的想法有时候我领会的不是那么到位,所以必要的时候你还得多和我说说。”   火光映着闷油瓶的脸,他的轮廓笼在一汪暖黄色之中,显得柔和了许多。他似乎在很认真地听着我的话,很认真地在思考如何回答我。神农架林区几乎与世隔绝,没有污染,漫天的繁星璀璨。这个气氛其实是相当浪漫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扑街仔的话。   “哈哈哈哈。”偷笑声憋不住变成了哈哈大笑。小花那顶帐篷的门顶不住重量倒了下来,从后面滚出来挤在一起的两个人。   “我这个人比较愚钝~~”黑瞎子尖着嗓子学我。   “你的想法我领会的不是那么到位~~”小花居然也和他沆瀣一气。   最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所以必要的时候你还得多和我说说哦~~~”   妈的,这俩货大半夜的不睡觉,躲在帐篷门口偷听我和闷油瓶讲话。最可气的是,他们居然觉得我说的话太好笑而直接从帐篷里面摔出来了,小爷我不要面子的吗?!!   “徒弟啊,”黑瞎子这大半夜的还不摘掉那副欠抽的墨镜:“咱们这是赶上直播表白了吗?”   “连网都没有直播个屁,滚回去睡觉去。精力这么充沛换你们来守夜。”   “否认了‘直播’但是没有否认‘表白’哟。”黑瞎子说。   “而且那么着急回去睡觉是什么意思?”小花说。   “这还用问,表白成功,夫妻双双把家还,滚帐篷去了呗。”黑瞎子一脸yin笑。   操,真是日了狗了,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还是说八卦使人团结啊,这一唱一和的默契没个十年八年也培养不出来吧。   我只能非常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们俩就一起值了一班岗,就好的能合穿一条裤子了?”   “那当然,”黑瞎子抢着说:“我和花爷已经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了。”   “怎么就出生入死了?”我有些糊涂。   “你睡的可真熟。”小花有些无奈,但好歹是恢复了他正常的神情,不然我都担心他是不是被黑瞎子传染上精神病了。   接下来小花讲述的事情让我大吃一惊。可能是我们做饭的香味实在太大,招惹了林子里的野生动物,其他四个人刚进帐篷没多久,周围就出现异动了。小花和黑瞎子都是顶级高手,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朵,所以他们即刻判断出有一群动物,十只左右,正在包围我们的营地。既然人家都攻到家门口了,也就没必要用ma醉枪了,两个人直接掏出了shou枪。   几分钟以后,黑瞎子凭借着超凡的夜视能力(他亲口说的,得到小花的肯定。小花说他这人自夸的时候虽然10句有9句是假的,但唯独这一句货真价实)看到一群野狼围了上来。这估计还是我们煮午餐肉和腊肠的锅,毕竟这神农架里生态环境好的很,野生动物数量众多,狼群不至于山穷水尽到非得捕猎人类不可。   接下来就是枪战,狼群非常狡猾,尤其是带头的头狼,具有很高的战略部署水平。像黑瞎子这样的神枪手都不是每枪都能打中。趁着两个人朝某几只狼开枪的功夫,有3只已经靠近了营地,随时准备扑上来。   枪声惊动了胖子和坎肩,两个人从帐篷里出来马上也加入了战局。这时候没被枪打死的狼都已经进入了营地的范围。小花用龙纹棍一棍打爆了朝他扑过来的狼的脑袋,黑瞎子一刀插入朝他扑过来的狼的心脏。胖子挥舞着开shan刀掩护坎肩,坎肩用铁弹珠打穿了两只狼的头。头狼被黑瞎子打死剥了皮,狼皮挂在帐篷外边,用来威胁其他想靠近我们的狼群。   遇到狼虽然是很平常的事,但是这么大的危险近在咫尺我却在呼呼大睡,不由得有些后怕。所以我登时就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闷油瓶。   闷油瓶在任何异动中都会醒过来,绝对不会熟睡,所以我一直怀疑他这一辈子到底睡过一个囫囵觉没有。所以刚才小花描述的危险场景中,最大的bug就是缺少了闷油瓶的出镜,闷油瓶不可能没听到狼群靠近,更不可能没听到枪声,而他居然四平八稳地呆在帐篷里没出去,这可真是有点诡异。   闷油瓶只是专心地盯着篝火发呆,我也不好追问,既然黑瞎子和小花都没有明说,我还瞎操什么心,瓶子做的事一定都有他的道理。   说了半天的话,黑瞎子和小花也有些累了,终于是回到帐篷里睡觉去了,火堆前再次只剩下我和闷油瓶,哦不对,还有小满哥。   再次陷入的沉默让我有些不适应,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天亮,我可不想就这样在尴尬中度过。所以思来想去,我还是把刚才的问题问了出来。   “小哥,那个,刚才狼来了,你为啥不出去帮忙啊?”   闷油瓶盯着火堆,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我的问题。过了良久,他回答:“他们能应付的了。”   虽然这样说话有点残忍,但是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狼群靠近和他们开枪,以及胖子和坎肩出来支援,闷油瓶肯定都听到了,他对对方的数量和我们这边的防御能力心里有底,所以笃定地认为不需要他出手也能摆平。   他这个判断倒是没错,根据小花的讲述,事情到最后确实是我们这边一边倒的胜利,狼群全军覆没而我们连个受伤都没有。但是一个队伍就是要齐心协力联合抗敌,因为其他人“能应付的了”就袖手旁观实在有些冷血,尤其这个队伍又不是夹喇嘛夹起来的,实打实的是自家兄弟组的团,哪一个都绝不能损失了。   我一时半会儿有点想不明白,平时下斗的时候,面对危险,闷油瓶基本都是打头阵的,从没等着别人去对付,今天怎么表现的那么异常呢。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问,瓶子难得地拧开了瓶盖,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你睡眠不好,我一起身就会把你吵醒。”   呃……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的身体本来就不行,如果我醒了肯定就要冲出去加入战争,而我的身手太菜,出去打不了狼,还得劳烦别人保护我,还不如不让我出去。或者说我这么一折腾,睡眠不足,明天体力不济,会影响大部队的行进。说来说去,好像闷油瓶不出去参战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是个拖油瓶,真他娘的伤自尊。我吴小佛爷当初也是叱咤风云的,现在怎么就变成拖后腿专业户了。   但我也不好反驳什么,在这一行6个人中,我最弱,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有些尴尬,只好自嘲地说:“嘿嘿,其实我这睡眠也不差啊,你看这么大动静我都没醒。”   闷油瓶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直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这句没营养的话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说:“我点了你的穴。”   “……”   人体不同穴位对应不同脏器,有不同的功能,精通穴位的人可以不用一刀一枪就将对方控制住,闷油瓶子的点穴逼供法我也前排围观了现场版的,不得不服。睡眠深浅自然也是可以通过穴位来调节,比如按摩神门、太溪、内关、合谷之类的穴位都可以安神助眠,所以闷油瓶点了什么穴位让我陷入深度睡眠,打雷都吵不醒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可是死闷油瓶子你是什么武林高手嘛,还会“葵花点穴手”呢。我是有多弱啊还劳烦您老点穴好让我睡死过去。   我的自尊心已经被打击的荡然无存,只想一把掐死眼前的闷油瓶子,小爷我这一辈的丢人事,九成以上都和他有关,不是他做的,就是为了他而做的。   我们没有再继续添柴,火堆越来越小,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到来了。神农架总体来说是一个非常“友好”的地方,一夜无事,狼群只是一个连开胃菜都算不上的小点心。天一亮我就煮了早饭,其他四个人都像自动定时了一般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吃过早饭,收了帐篷,我们就开拔继续行进。黑瞎子把头狼的皮毛围在脖子上,说是有了这个围脖散发的气味,其他的狼就不敢再靠近我们了。   如果我们的方向正确,距离石头屋村大致还有不到20公里的路程,带路的向导还是我们嗅觉灵敏的小满哥,怕他昨晚花了太多心思在我和闷油瓶的八卦上而把正事忘了,我把鸡毛和鸡蛋又拿出来让它闻了闻,他把头扭到一边,一脸不屑,好像是不满我对他工作能力的质疑。   我握着鸡蛋,在它屁股上拍了一下说:“鸡蛋放久就变质了,赶紧找到地方,这个鸡蛋煮给你吃。”   小满哥假装淡定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远方,舌头却不由自主地伸出来舔了一下嘴巴。 第96章   这把轮到小花开路,黑瞎子说小花臂力没有他大,要替他值这一班岗,被小花毫不留情地一个白眼瞪到一边。   “昨晚的革命战友情谊这么脆弱啊,一觉起来就过期失效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在心里暗笑了半天。想起他俩昨天晚上狼狈为奸嘲笑我的事,还是恨得牙根痒痒。   黑瞎子仍然是一脸痞笑,完全不为所动,挥起开shan刀走在小花身边,和他一块开路。   神农架的路比起蛇沼来,大约要好走个万八千倍吧,只要稍微把树叶和枝杈劈一劈就行,开路的人的负担远远没有蛇沼那么大。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把开shan刀挥舞上一个小时胳膊肯定受不了,但是对于我们这一队专业的土夫子来说,这都是小儿科。所以说虽然小花练的功夫和闷油瓶、黑瞎子他们不一样,但是力量还是要比普通人强太多了,这种强度的活儿根本没必要找人分担。想来一定是因为小花是金主,甚至可以说是我们6个中最有身份和地位的人,黑瞎子觉得他得受到重点关注吧。   十几公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满哥一直非常笃定地指引着方向,我们也确实没有再遇到刻上记号的树,这最起码说明我们没有回到原地。在黑瞎子和胖子的大声吆喝下,小花给我们唱了一段戏,他的功底摆在那,即便是清唱也是婉转动听,绕梁三日。唱完之后我看胖子和坎肩的手都鼓红了,叫好的喝彩声响彻云霄,我都害怕再招来什么动物。   不知道是不是黑瞎子的野狼围脖真的起了作用,反正这一路敢主动上来挑衅的野生动物是没有了。偶尔有松鼠好奇地盯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有野兔快速地跳过避免被我们捕获,食肉动物就算是偶然看到了也会瞬间匿入丛林深处,尽快躲开我们。   路上我们偶尔还是会发现野人的踪迹,有两次我们在枝叶的层层遮掩中隐约看到了野人高大的身躯,对方看到我们都是惊慌失措,踩着落叶“哗啦哗啦”地逃向其他方向,好像很害怕被我们抓住的样子。这种表现才比较符合资料上的记录,那上面说野人胆子很小的,见到人类都会避开,实在想不明白刚才那群围攻我们的猿人和野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为了保存体力应对突发的危险,也可能是为了照顾我的肺,我们整体的行进速度比较慢,中间还略微休息了一会,喝了水。大概三个小时以后,我们走到了黑竹林边上,眼前面对的是一座不算高的山。手机虽然仍旧没有信号,但是指南针可以正常指示了。   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最没底的一段路总算是顺顺当当地过来了,没有任何人受伤,这就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的下一站是石头屋村,处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小盆地里,翻过眼前这座山应该就能到达。   山势不算险峻,再加上指南针可以正常使用,路线上不会有什么偏差。大概是因为离鸡毛和鸡蛋越来越近了,小满哥也干劲十足,低着头一边嗅着一边脚步匆匆地前进。   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翻过了这座山,正式到达了石头屋村。这时已经是中午,胖子大声嚷嚷着要停下来吃午饭。   午饭肯定是要吃的,我只是犹豫应该在哪吃。石头屋村真的是一个小村庄,居然还有几户人家。我对此充满了疑虑,毕竟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前面是万仞深山,后面是一切设备都失灵的黑竹林,这里居然有人居住?那这里的人要怎么与外界来往沟通呢?所以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花也表达出相似的疑虑,但是他的行动力比我要强,他说就算再有问题我们也已经到这了,与其在心里瞎猜,还不如去会一会这里的村民,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其他几个人也赞同小花的说法,胖子把包一拍说:“胖爷这包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这里面别管是人是鬼,我就不信给他来上一lei管他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我们就算是站在这不动,已经到了人家村子里,要发生什么还是跑不掉,更何况自从我们进了这个村子,我就总有一种“有人在暗处观察我们”的感觉。所以我们索性上前去,到村头的第一户人家敲了敲门。   大概敲了3、4下,木板门就“吱呀”一声开了,来应门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目测有7、80岁了,但看起来身子骨还算硬朗。   “大爷,我们是生态环境资源研究院派来的考察队,刚刚走到这,想找当地居民了解一下情况,可以打扰您一下吗?”负责说话的人是我,毕竟我是我们这一行人中看起来最正常+口才最好+最有亲和力的人了。   老大爷手里拿着烟斗,上下打量了我们几个人一番,脸上堆出笑容:“是政府派过来的专家?快请进。”   政府派过来的专家?我转头扫了一眼闷油瓶,这家伙当初演“张教授”那演技不是出神入化吗,现在应该由他来主演“专家”才对。   闷油瓶当然是不会搭理我的,我们在泛着油光、已经有些发黑的桌子前坐下。小小的桌子坐不下这么多人,闷油瓶、黑瞎子和坎肩自觉自动地坐在地上,桌上只坐了我、小花和胖子。小满哥被闷油瓶按着趴在地上,但眼睛始终是充满戒备地盯着老头。   “老人家贵姓啊?”我看老头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我先打破僵局。   “姓季。”老头的回答非常简短。   “哦,季大爷,我们刚刚从林区管理处那边过来,山外面那片林子是叫黑竹林吧?”   老头点点头说:“我们这是这么叫。”   “那村里人,平时会进黑竹林吗?”我试图把话题逐渐引导到黑竹林里一切仪器失灵的原因上。   “冬天山上没有野兽打的时候偶尔会去。”老头磕了磕烟斗。   “那……在里面打猎的时候,有遇到什么异常的现象吗?”   老头停下了抽烟的动作,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什么的,野兽挺多的,去打了就回来。”   “去打猎的人都能回来?”我追问道。   “也有被野兽扑倒,就回不来了的。打猎还能没点危险?”   我一眼就看出这老头在回避着什么,他只强调打猎的时候可能有被野兽伤到的危险,却对黑竹林里容易迷路这事只字不提,应该是有鬼。   “那咱们村里有什么异常的现象吗?”我又问:“这次研究院让我们出来啊,就是想要搞清楚神农架里的一些超自然现象,这对国家的生态资源研究和保护工作来说,意义非常重大。”   可能是我这官话说的太溜了,胖子向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   “那能有啥超自然现象,”老头做出不屑的样子,演技拙劣,一看就是装出来的。但是他又说:“你要说不对劲的地方,可能就是俺们这养的鸡。”   “哦?鸡有什么不对劲?”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做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虽然小花给的资料上已经提到了石头屋村生长有一种奇怪的鸡的事,而且我们就是靠着闻“鸡”的味道才从黑竹林里出来的。   “就是村里长的鸡啊,个儿特别大。”   “那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我做出一副恳切的样子。   老头点点头,站起身啦。我们跟在老头后面,一起来到了他家的院子里。   虽然说资料上已经提到,有了心理准备,真看到这么大个的鸡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体格比鹅还大,双腿细长,差不多有丹顶鹤那么高。身上的羽毛紫红相间,色彩斑斓。   “这特么的是鸡还是火鸡啊。”胖子忍不住说。   村里人应该也不知道火鸡是啥,我也懒得解释,就问季大爷:“咱们村里从古至今养的鸡都是这么大的?”   季大爷又吸了一口烟:“反正我打小就养这种鸡。”   “就没有正常大小的?”   “在我们村是没见过。”   “这是什么品种啊?别的地方没见过。”   “伢子啊,这你可说对了。这鸡是我们村独一份的,出了这个村就养不了。”   终于是说到重点了。当时我在看资料的时候,也对此充满疑问,为什么唯独这个石头屋村能长出这种鸡,为什么这鸡一出这个村就活不了,难道是村里有某种特殊的风水或者结界?网上说是因为这个村子的地上有含有特殊矿物的石子,鸡吃了这种石子补充了矿物质才能存活。这话我要是能信就侮辱了我吴小佛爷的智商了,人都是死的?不会把这些石子捡起来跟鸡一块带出去,看看鸡在别的地方吃这个石子能不能活不就知道了?   “为什么出了咱们村就养不了呢?”我追问。   “呵呵”,老头干笑了几声:“伢子呀,老天爷安排的事,谁能说的清。你们走了大半天也累了吧,赶紧回屋里去,在我家随便吃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粽子节啦~不要忘了挂艾蒿、绑五色线和吃粽子哦! 第97章   季大爷说的也没错,这么一上午的急行军,大家都是人困马乏的(人困狗乏??),是该休息休息了。眼前这事也急不得,老头不想说,那就得想其他法子把话套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边吃边聊,吃饭的时候是最容易交流感情的。   我们一大堆人又浩浩荡荡地跟着季大爷回到他的小平房里。季大爷在灶台上生火开始做饭,我们也不好白吃白喝,就拿出一些罐头和腊肠。因为人太多,最后我们把桌子拽到炕旁边,这才勉强都坐下了。   饭菜很简单,蘑菇炖鸡,野菜炒鸡蛋,但都是满满的一大锅,足够我们这些人吃,山上野生的蘑菇和野菜,味道特别鲜美。我一边吃一边问:“大爷,这鸡的个头大,下的蛋也大吧。”   “没错,生的鸡蛋比鹅蛋还大,经常是双黄的。”   我和小花对视了一眼,很默契地都没有伸筷子去夹鸡蛋吃。   “那敢情好,一个蛋顶两个。”胖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说。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这蛋,甚至连同这的鸡都可能有问题,虽然有什么问题我一时也没有头绪,但是总觉得事情有什么怪异之处。这一顿我没有吃鸡肉也没有吃鸡蛋,一直夹野菜和蘑菇吃,间或吃我们自己带的罐头。季老头在饭桌上似乎变得热情了许多,一直劝我们多吃菜,说这的鸡肉和鸡蛋都是自家的,绝对无污染,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得多吃点。这就让我更加疑心了。   我观察了一下,除了胖子和坎肩在正常吃之外,闷油瓶居然也毫不避讳地夹了鸡蛋和鸡肉。黑瞎子只吃了少许,这显然不是他的风格,想必他也对这里品种特殊的鸡抱有怀疑。剩下的就是我和小花,基本都没吃。   都是大老爷们儿,又累了一上午,一餐饭吃得风卷残云,很快大锅就见了底。我帮着季老头收拾桌子,装作随意地问道:“大爷,下午我们还得继续往前走呢,前边的路上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季老头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说:“前面这路可难走了,那湖里有水怪。这都下午了,你们也别着急走,好好休息休息,明早再出发吧。”   留我们在这过夜?什么目的?   “呵呵,大爷,什么水怪啊,为什么不应该下午走呢?”   “再往前头有个湖,湖里有水怪,个头那个大呀,晚上就从水里冒出来吃人。你们现在出发的话,晚上肯定走不过那个湖,危险的很嘞。还不如明天一早出发,天黑之前肯定能穿过去。”   呵呵,水怪特别大,晚上出来吃人?你亲眼见过吗?再说这地方人迹罕至的,要是晚上没人经过咋办呢,水怪就饿死了?这种话骗小孩子都困难,用来骗“科考队员”可还行?   不过晚上在这过夜的事不好拒绝。我们已经自称是考察队了,既然是来考察超自然生态现象的,这村子这么奇怪的鸡不好好研究,光急着赶路确实会令人生疑。   我用眼角余光偷偷扫了一眼其他的人,包括小花在内面色都很淡然,丝毫没有要反驳的意思,那我那就只能顺着老头的话说下去了。   “有水怪?那可得好好记录一下,回去上报给院里,又是一个重大发现。那我们今晚就在这住下,您给我好好说道说道这个鸡和这个水怪的事儿,我好写调查报告。”   季老头一听我们要留下过夜了,脸上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喜色,说是他的老伴儿过世早,儿子进城去打工,在城里娶了媳妇儿,不到过年的时候从来不回老家。家里除了他自己住的主屋之外,还有给儿子还有孙子准备的两间房,都是空的,我们6个可以3个人一间,进去凑合一宿。   按理说有个人家落脚,不用轮班守夜,可以在屋子里安安心心地睡一觉,对于这样类似于下地的危险行程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美事。可是我的心里隐隐的总是不踏实。这个季老头很显然不是什么淳朴善良的村民,言谈间在刻意隐瞒很多事,可是让我们吃饭和在这留宿却特别热情。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天晚上也不能掉以轻心了。   下午我们进屋放下行李,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季老头去了别的村民家,回来时手中拎着一只剥好皮的兔子,说是邻居在山上打到的野兔,晚上给我们改善伙食。   歇了两个小时之后大家体力都恢复了不少,闷油瓶、胖子和坎肩三个人去了老头说的湖边探路,一来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水怪,二来实地考察一下,看看地势好决定明天怎么走。我继续和季老头聊天,想从他嘴里套出点话,或者最起码找找他的漏洞。小花和黑瞎子一人守着一个房间没挪窝,嘴上说是懒得动弹,其实是在屋里看着装备,免得季老头捣什么鬼。   闷油瓶他们探路归来,说在岸边又喊又叫,往水里扔石头,胖子甚至自愿当人肉饵料,脱了鞋挽起裤腿往水里走了两米,都没见有水怪的影子。湖边有一条很窄的路,紧靠着山崖,山很高,又陡峭,翻过去走实在是费时费力。最好的方法就是走湖边的小道,缺点是路实在太窄,紧贴在湖边,如果湖里真有水怪,从水里窜出来突然发难的话,我们会躲闪不及。   “但是,”胖子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胖爷包里的家伙可有的是,那帮猴子和野人没费几颗子弹,真正的大家伙都还没掏出来呢怕它个鸟。有这些装备在,就算哥斯拉来了也给它炸个窟窿。”   我连忙咳嗽了几声,向胖子猛使眼色。虽然我们几个在里屋,但那个老头看着不太对劲,谁知道这里是不是隔墙有耳,还是不能太招摇,尤其是包里有枪械lei管这种事,绝对不能随便透露。   胖子点点头,吐了个舌头表示明白了。   我对这里的怪鸡始终保有疑问,既然他们几个回来了,我招呼他们一起去看看别的村民家的鸡,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新的消息。我、闷油瓶、黑瞎子第一波去,剩下的人在房间守着装备。   隔壁家是夫妻两人,家里有个大概3、4岁的小孩,我们还是以生态环境研究院的研究人员自称,说要来了解一下养鸡的事。   我们进到院子里的时候,他们家的小孩正骑在鸡身上,拿着树枝一边打鸡屁股一边喊着“驾驾”。大鸡撒开两条长腿,在院子里到处奔跑着。   “哎哟,这的孩子幸福啊,从小把鸡当马骑,小汽车都省着买了。”黑瞎子咯咯笑着说。   这的鸡丝毫不怕人,上前去摸它也不躲闪。我近距离观察了鸡的体貌特征,又去鸡窝里查看了一下,装模做样地在“工作笔记”上记录了今天的所见所闻。然后就去询问那对夫妻。   夫妻两人一问三不知,对于鸡的品种、双黄蛋、一出村子就活不了这些事一概说不知道。我又问他们黑竹林里导航设备失灵的事,他们说村里的人进去打猎都是靠天生的方向感认路,手机指南针这种东西村子里也没有。   这话倒是不无道理,原始社会那时候哪有GPS啊,那猎人们不也进山打猎然后扛着猎物回家吗,也没见谁迷路啊。   我们回到季老头家,装作取得重大科研进展而欣喜若狂的样子,让小花、胖子和坎肩赶紧去看“小孩骑鸡”。他们回来之后我和胖子用敲敲话沟通了一下,得知他们那边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晚饭除了烤野兔之外,老头还给我们准备了鸡肉炖土豆和鸡蛋卷饼。我和小花还是重点吃烤野兔和土豆,避开鸡肉和鸡蛋。   晚饭后季老头给我们两枚水煮蛋,让我们喂小满哥。彼时小满哥正在院子里自己遛自己,我和闷油瓶拿着鸡蛋过去找他。我们把鸡蛋掰开,里面果然是双黄的。我把双黄蛋放在小满哥面前,他低头仔细嗅了嗅,发出警报式的吼声,一口都没碰。   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这个鸡蛋绝对有问题。   我们带着小满哥回到房间里,从坎肩包里拿出狗粮喂他。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因为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出发,所以这时候就该睡下了。   六个人排着队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洗漱。虽然现在是十月,山里的晚上还是有些寒气刺骨。闷油瓶毫不在意这些,又在水龙头下面冲头,我怀疑要不是因为有碍观瞻,他会直接脱光了在水龙头的凉水里面洗澡。   直到他只着内裤,浑身湿漉漉地从院子里回来时,我才明白之前认为他还会担心“有碍观瞻”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只要是闷油瓶认为有必要的事,他就一定会去做,脱光了也是完全无所谓的。   我担心胖子的鼾声吵了别人睡觉,主动让胖子跟我和闷油瓶一个房间。但是小花说今晚根本不可能安心睡觉,每个屋子还是得轮流守夜,所以容易睡着的胖子与警戒性高的小花和黑瞎子一屋,睡与没睡时都处于警惕状态的闷油瓶带着我和坎肩,小满哥也睡在我们这屋。   我把小满哥对鸡蛋的反应跟大家说了,让大家掏出包里的解毒药吃一点,不管这鸡蛋的具体效用是什么,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做完这一切,大家各自回房间,和衣睡下,我们这个房间由坎肩来值第一班岗。   我的心里有事,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睡不踏实,索性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一片静寂,房间里慢慢被一股奇怪的雾气所笼罩。 第98章   在雾气中,我感觉头脑越来越迷糊。我心叫不好,赶紧屏住呼吸。闷油瓶已经起来了,从包里翻出防毒面具给我戴上。坎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可能是因为吸入了这种雾气,我死马当活马医,帮他捏人中,然后又灌了点水,折腾了一会儿他居然醒了过来,我赶紧帮他也戴上防毒面具。   我们三个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小满哥早已站了起来,警觉地竖着大耳朵注视着笼罩在雾气中的黑暗,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坎肩从包里拿出给小满哥准备的宠物用K9防毒面具给小满哥戴上。然后我们三个就想出门去看看隔壁房间的三个人怎么样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我们三个一合计,估计是季老头趁着我们昏迷来干什么坏事了。我们索性将计就计,把小满哥往床底下一塞,我们仨回到床上,装作熟睡的样子。   我闭着眼睛,听到门慢慢被推开,先是一条缝,然后整扇门都开了。我在黑暗中睁开双眼,试图看清来人是不是季老头,但是是徒劳的。我没有闷油瓶那种夜视能力,深山里一盏路灯都没有,到了晚上是完全的黑暗。我只能听见有“咂咂”的脚步声不疾不慢地向床边走过来,单从脚步声判断,来者不像是人类。   难道是野兽进来了?如果是野兽我们也不用在这装睡了,直接起来拿枪干它丫的不就行了。   思索间脚步声已经逼近床前,仔细听起来有一堆东西哗啦哗啦作响的声音,像是羽毛之间相互摩擦。那些年受黑瞎子的培训,用包括汗毛在内的一切感官去感知周围的动静,所以我现在这种“感觉”也敏锐了不少。从我的感觉来说,来者是一个大家伙,比普通人的身形要巨大,再结合那种羽毛相互摩擦的声音,难道是一种猛禽?   只可惜现在不能说话,不然真想问问闷油瓶黑暗中走过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他那猫头鹰一般的夜视能力肯定看得清清楚楚。   黑暗中有气流在我的上方流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靠近了我。说时迟那时快,身边传来一个猛然跃起的声音,不用猜就是闷油瓶。一阵零乱的羽毛挥动摩擦声,似乎是闷油瓶和对方扭打在一起。小满哥也从床底下窜了出来,应该是在给闷油瓶帮忙。   既然已经打起来了,我也没必要在这装死,只是我在这绝对的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分不清是敌是友的话误伤可就不好了。   闷油瓶应该是在和一个巨大的东西肉搏,小小的房间里鸡飞狗跳。我想凭着听觉绕开交战中心,结果刚迈出步子就踩到一只脚,然后就听到闷油瓶“啧”的一声。踩谁不行,好死不死非得踩闷油瓶(lll¬ω¬),我心里一阵紧张,急急忙忙跑到屋子角落处的背包里拿出矿灯。   矿灯的亮度很高,乍一打开我的眼睛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不由得背过脸去。等到稍微适应过来之后,我才看清眼前的情景,不由得目瞪口呆。   与闷油瓶缠斗在一起的是一只巨大的鸡,外形就和这里特产的鸡是一样的,但是体型上要大上许多,我暂且称它为大野鸡。大野鸡有两米多高,巨大的喙十分尖利,看起来不输给老鹰。它的两腿也颇为有力,被蹬上一脚有骨折的危险。所以闷油瓶和小满哥双重夹击居然还没把它斩于马下。   一定是因为小黑金不在手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现在他们三个战事正酣,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阵型,我有心帮忙却无从下手,实在是插不进去。所以我当机立断跑到床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黑金拖过来,对闷油瓶大喊了一声:“小哥,接着!”   把小黑金“扔”给闷油瓶是不可能的,练到下辈子我也不可能有这种臂力。闷油瓶向后一翻,从我手中接过小黑金,举刀向大野鸡挥去。   空手肉搏时有很多顾忌,即便是闷油瓶也是肉ti凡胎,也要考虑受伤的问题。大野鸡那嘴很长,看着吓人,感觉一口能在人身上啄下一块肉来。但是小黑金在手,攻击距离一下子加长了很多。大野鸡的喙再长也不可能有小黑金长,威慑力顿时就没有那么强了,很快便落入下风。   奇怪的是闷油瓶并没有像对待粽子那样干净利落地砍下大野鸡的头,而是一刀刺向它的身体,还避开了要害部位。小黑金削铁如泥,一刀下去血流不止。我正要上前去帮着闷油瓶抓住大野鸡,眼前却上演了惊悚的一幕。   大野鸡的身体被一团黑雾笼罩,开始扭曲和变化,仅仅10几秒钟的时间,只剩一个人倒在地上,肩膀处还在往外流血。   我大惊,也顾不上害怕,拎着矿灯走上前去查看,地上的人居然是季大爷!   闷油瓶掏出绳子,三下五除二把地上的季大爷绑了个结实,对我说了一句:“看好他。”就打开门冲向隔壁房间。   我知道闷油瓶是要去帮小花他们,也想跟着一起去,但是这个会变身成大野鸡的季大爷实在是个危险人物,说不定等会就自己挣开绳子跑了,我必须得留下看着他。   我让小满哥先帮我看着野鸡大爷,如果他有什么异动就叫我,然后我摸到床上去查看坎肩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吃多了黑心鸡肉,他再次昏迷了过去。   眼前还是雾气朦胧,我不敢摘掉他的防毒面具,只能帮他按摩手心,按压胸口。不过他的心跳十分有力,呼吸也一切正常,感觉只是睡着了一般,应该没有大碍。   大约过了不到20分钟时间,闷油瓶和小花他们来了,把野鸡大爷架上,我把坎肩放好,让他睡的舒服一些,带着小满哥跟他们一起去了堂屋。   堂屋地方大,他们把野鸡大爷靠在柜子上,然后把所有手电和矿灯都点上,这一下屋里几乎亮如白昼了。   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亮,把我吓了一跳:地上除了一个男人,就是下午我们见过的隔壁家丈夫之外,居然还有两只大野鸡!   “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小花。小花简略地讲述了他们那个房间的情况。   像小花警惕性这么高的人,断然不会在这样一个充满诡异的地方安心睡觉,所以虽然他们屋的第一班岗是胖子,小花仍然保持着清醒,通过呼吸他判断黑瞎子也是醒着的。   “那当然了,保护花爷是第一要务。”黑瞎子嘴角叼着一支烟,吊儿郎当地说。下一秒钟烟就被闷油瓶抢走了。   “吴邪不能闻烟味。”闷油瓶面无表情地说。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这徒弟是国家特级保护动物,比大熊猫还金贵。”黑瞎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小花又接着讲下去。因为他一直保持警惕,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屋里弥漫的雾气,通过雾气的形态和这里的地理特点,他判断这是毒瘴,因为这个石头屋村处在盆地里,瘴气下沉到这里也很正常。所以他起身拿了防毒面具戴上。黑瞎子也戴上了防毒面具,唯独胖子没有动静。他们靠近一看,发现胖子已经睡着了。   他们试图叫醒胖子,但是没能成功,就把胖子的防毒面具拽出来帮他戴好,然后把他放到床上。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两个人立马认定,在毒瘴起来的时候恰好外面来了人,绝对是来者不善,所以他们当即掏了家伙埋伏在门口。   和我一样,他们也听到不像是人类的脚步声和羽毛摩擦的声音,这样一来可以判定不是我、闷油瓶或者坎肩。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了,黑瞎子夜视能力极强,小花毕竟也是练家子,在黑暗中也不是什么都看不清的。所以两人看到来者是3只巨大的野鸡。   大野鸡看到床上只有胖子一个人,似乎有点疑惑,就开始到处寻找。这个时候他们俩也就躲无可躲了。黑瞎子和小花两个人抄起家伙就和他们干了起来。三只大野鸡的战斗力不低,他们两个和它们打的难解难分,直到闷油瓶过去帮忙才轻松了一些。其中一只大野鸡被闷油瓶的小黑金一刀刺中,倒在地上变成了这个男人,而被黑瞎子和小花放倒的两只则还是保持着大野鸡的形态。   “怎么会这样?”我转头去问闷油瓶。   闷油瓶双臂抱胸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他们应该是中了蛊,黑金古刀可以驱邪,可能暂时克掉了他们身上的蛊。” 第99章   野鸡大爷和隔壁家的野鸡老公都受了伤,但是闷油瓶当时在下刀的时候就非常有技巧,所以他们伤的并不严重,勉强还能说话。在闷油瓶和小花的审问下,他们断断续续地道出了实情。   石头屋村确实笼罩在一种奇怪的诅咒,或者说是“蛊”之中,我暂且称之为“野鸡蛊”。这种诅咒已经没人知道应该追溯到多久之前了,在季大爷出生以前就已经存在在石头屋村。   这种野鸡蛊的表现特征就是每到夜半时分,瘴气弥漫上来时,人就会变身成大野鸡。这听起来有些闹心,但这还不是最令人困扰的。这个野鸡蛊最可怕之处是它在石头屋村形成了一个结界,越界者死。也就是说中了这个蛊的人,只能世世代代生活在石头屋村的范围内,只要走出去就会暴毙而亡。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对黑竹林的事闪烁其词,因为黑竹林只有一小部分包括在这个蛊的范围内,再往外走就会暴毙,因此村里人实际上打猎或者采摘野菜的范围只是周围的山上,不会冒险走到黑竹林里去。而他们不希望我们发现这一点而继续追问,就尽量含糊其辞。   至于黑竹林里导航失灵的问题,我们按照科学常识推测是磁场或者干扰波的原因,而他们还是认为是某种蛊的作用,是一种困住进入黑竹林的外人,防止他们进入石头屋村的力量。   这个野鸡蛊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想要破解就要一命换一命,就是说要让另一个人接替你中蛊。方法很简单,就是在中蛊者处在大野鸡的形态时,牙齿中会含有毒液,这时咬开另一个活人的颈动脉把毒液注入,就可以成功地把野鸡蛊转移到对方身上。   季大爷确实有儿子,儿子也确实在城里打工,这个他没有骗我们。但是想走出这里就要有“替蛊”的人。普通人基本没有来这里的,单纯来探险的人很少能走出黑竹林,因为那里会迷路、有野兽、猿人、野人,动辄会出现山体滑坡,能活着走出来的人几乎不存在。所以他们更多地寄希望于我们这种“政府派出的科考队”,因为有国家的资金支持和先进装备,能走出黑竹林的希望要大一些。   只可惜,前些年国家对神农架的异常现象还比较关注,派出了几支科考队。这几支科考队伤亡惨重,就连后来派出的搜索队伍都有失踪的。于是国家逐渐放弃了深入神农架科考,研究这方面的人也越来越少。   石头屋村的原住民人数很少,为数不多的几个走出去的年轻人都是靠坑害来到村里的科考队员才解了蛊。这里的鸡肉和鸡蛋确实像我们之前判断的那样含有蛊毒,吃下去之后相当于埋下了种子。但是光靠吃鸡肉和鸡蛋完全不能造成什么影响,必须要和瘴气以及大野鸡牙齿中的毒液相配合。   具体来说就是瘴气吸入之后会让你中毒而感到头脑昏沉,如果你体内已经有这种蛊毒,再吸入瘴气就会陷入深度昏迷。所以中午时季大爷一个劲地劝我们吃鸡肉和鸡蛋,为的就是晚上可以利用我们解蛊。而下午他去其他村民家要野兔的时候,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村里一下子来了6个人,他们几个都可以解蛊了。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明晰了,闷油瓶身上有麒麟血,百毒不侵,所以他当时明知鸡肉有问题,仍然若无其事地吃了下去,为的就是不让野鸡大爷生疑。而吃鸡肉和鸡蛋最多的两个人:胖子和坎肩,在吸入毒瘴之后便昏睡过去了。   我叹了口气,问野鸡大爷:“村里为什么只有这么几个人,那些中了蛊毒的科考队员呢?”   野鸡大爷一脸委屈地说:“这些知识分子啊就是不信邪,总觉得什么科学能解决一切。他们谁都不信这个蛊真的会认地方,都觉得是我们迷信,以讹传讹。他们非要出去,结果刚走到黑竹林里就都死了。”   “突然死的?不是因为遇到了野兽或者野人什么的?”   “就是突然死的,当时我远远地跟着呢,要是他们能走出去,那我们也不用解蛊了,直接走出去不就行了。结果还是不行,我眼睁睁看着那几个人一头栽倒在地上,我也不敢过去看。但是那几个人身体又没问题,活蹦乱跳的,哪会突然倒下啊,肯定是蛊发作了。”   我们几个都陷入了沉默,丝毫没有“击败敌人”的喜悦感。村民们也是可怜人,从出生开始,莫名其妙地就陷入一个恶毒的咒怨之中,一辈子无法离开这个人迹罕至、原始落后的小村子。他们想要害人固然可恶,但是追寻改变人生的希望却是可以理解的。   我看了看被捆在一边的两只“大野鸡”,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涩。我又问季大爷:“除了找人顶替之外,再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季大爷摇了摇头:“村里的人祖祖辈辈都在找解决的法子。我听我的爷爷说,除非从根源上去掉这个蛊,不然就只有找人顶替这一个法子。”   从根源上去掉,我陷入了沉思。没人知道这个蛊是谁下的,什么时候下的,如何下的。这些都不知道,怎么能去的掉呢?   我转头去看闷油瓶,他也在看着我,似乎是明白我想问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这个摇头不是代表不可能去除,只是代表他不知道。蛊也是巫术的一种,一定可以通过某种驱邪方法来去除的。   想到这,我也不知道哪里的自信,就对他们说:“你们不要丧失信心,也不要再想着把蛊传给别人,我们这次进山去探索神农架的秘密,一定能帮你们找到破解方法。”   也许是看我们几个人身手不凡,确实不像普通人,地上两个人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嗤之以鼻的神情,而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我指了指旁边的两只大野鸡问季大爷:“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天一亮瘴气就散了,他们就会恢复了。”   我和小花对视了一眼,把季大爷和隔壁家男人松了绑,把他们扶到屋里上药包扎。   两只大野鸡很可能还有攻击性,我们仍然把它们捆着,由闷油瓶负责看守。在闷油瓶和黑瞎子的坚持下,我和小花回屋去睡觉了。   毕竟刚刚经历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即便是我这样整天和神神鬼鬼之事打交道的人也是心绪不宁,迷迷糊糊的睡不安稳。闷油瓶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中间进来了一次,帮我按摩了某个穴位,我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坎肩和胖子都醒了过来,两只大野鸡已经不见了。想必是变回了人形,被闷油瓶赶回家了。   季大爷面带愧色,不住地向我们道歉,说是儿子自从解掉了蛊,进了城,再就没敢回来过,一个平民家里的孩子,没钱没势,在大城市里生活的异常艰辛。这里没有办法对外联络,这些消息还是另外一个解了蛊走出去的人回来说的。   这个叫阿木的人当初刚解了蛊、去往城里时,内心也是无比的憧憬和激动,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实际上到城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城里也不是天堂,尤其对于贫苦人家来说。   阿木辗转各个工厂打工,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疲惫不堪,工资堪堪够在城里租一间房子。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把工资全都用来租房,就租住在城郊的一个地下室里,月租只有500块钱,这样工资就能剩下很多了。就这样省吃俭用地打了7、8年工,阿木发现自己永远没可能在城里买房落户,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这样经济条件的打工仔。长期不规律的作息和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的健康状况也每况愈下。最后他一咬牙,决定还是回老家去,就算是有蛊毒,好歹山清水秀,自给自足,也有自家的房子住。   阿木回来之后,季大爷也知晓了儿子在城里的情况。季大爷的儿子是个勤奋上进的人,打了一段时间的工以后就半工半读上了一个技术学校,学了电工的技术之后再继续出来打工,还是赚到了一点钱的。最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一个愿意嫁给他的姑娘,女方也是农村家庭出身,勤劳朴实,两个人很快就结了婚。   在城里买房虽然是买不起,但是两个人的工资合起来,租个一居室的小房子还是能负担的起的。去年季大爷的儿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现在断了奶,儿媳妇急着上班挣钱,就没法照顾孩子,要是请个保姆来,费用非常昂贵。听了这个消息季大爷坐不住了,就想赶紧去儿子家里帮忙照顾孙子,这样儿媳妇就能上班挣钱了,也不用多雇一个看孩子的人。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几个“送上门来”,才让他动了歪脑筋。   父母对儿女的关心我们都能理解,就算是没有这么一档子事,谁也不想背着这么个要命的蛊。我安慰季大爷让他不要内疚,我们不会在意这事,然后又向他承诺会尽我们所能找到解蛊的方法。   在季大爷的千恩万谢中,我们收拾了装备,启程向湖边进发。 第100章   胖子早上刚一醒来,还睡眼惺忪着就问我们昨晚出什么事没有,说的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哎,天真,昨晚不知怎么的就睡过去了,那个鸡大爷没搞什么幺蛾子吧。我看他和隔壁那俩人都贼眉鼠眼的,不像什么好人,就怕他晚上趁咱们睡着了做什么怪。”   “原来你还知道啊,”我用手指头点了一下他的脑门:“昨晚当然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你别在这耸人听闻。出大事了胖爷怎么没听见。”胖子不以为然。   我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他讲了一遍,坎肩也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脸色由红到白,由白转绿。   “敢捉弄胖爷,我出去和野鸡老头拼了!”胖子勃然大怒,被我一把拉住。   “明明是你自己贪嘴惹的祸,”我说:“大家都看出那老头有问题,这的鸡也有问题,你还吃那么多。”   坎肩我觉得不能怪他,毕竟还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得多吃点。而且他以前下地时主要面对的是直接要人命的家伙,对于这种阴谋诡计型的危险不够敏锐也是可以原谅的。   整个早上胖子都在一旁生闷气,直到我们离开野鸡大爷家,再次踏上征途。   “我说天真,你也太圣母了吧。那群大野鸡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儿子在城里不容易啊,我得去照顾孙子啊,这都狗屁借口啊。他们这是变相杀人你懂不懂,就应该把丫几只野鸡都宰了喂狗。”胖子越说越气。   “喂狗?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小满哥可不吃有毒鸡肉。”   胖子说的道理我当然明白,这几个人的行为非常恶劣,本质上还不就是想嫁祸别人、自己脱身过自由日子吗,什么去城里照顾孙子这种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但是那毕竟是几条人命,他们既然没伤到我们,我们也不能直接把几个大活人杀了泄愤。帮他们解蛊的事,如果真能找到方法,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一路讨论着大野鸡的事,我们慢慢靠近了一座大湖。从行政区划上来说,这座湖已经不属于石头屋村的范围了,但是不知道还在不在“野鸡蛊”的范围内,如果季大爷他们可以走到这湖边的话,兴许水怪一说还能站得住脚。   即便没有季大爷的说法,根据小花的资料记载,这座湖里确实有水怪出没,体型巨大,出水前会喷出几丈高的水柱,还会在湖面上形成雾气,营造出“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的赶脚。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水怪湖前,湖面平静,波光粼粼,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半分异常。坎肩捡了几块石头在湖面上打水漂,居然能连打7、8个。   我们从水怪湖左边的羊肠小道行进,也就是说左手边靠着崖壁,右手边就是水怪湖,几乎就是挨着湖边在走。   湖面非常广阔,从湖水颜色来判断,水应该很深,这就给“水怪”提供了栖身之处。所以我们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大家手里都抄着趁手的家伙,随时准备迎战。   沿着湖边走出了大概20公里,湖面仍旧风平浪静。胖子有些不耐烦了,嘟囔说:“这是湖还是海啊,怎么这么大。说好的水怪呢?胖爷我一天没打怪升级手就痒痒。”   “昨晚来了野鸡怪,你没打着人家,反而被鸡肉炮弹放倒了,这才过了半天就忘啦?”我忍不住打趣他。   胖子正欲还嘴,一道水柱从天而降,把最靠边的胖子浇了个透心凉,而我们几个也没好到哪去,幸亏冲锋衣登山靴和背包都是防水的。   “老板,该不会是胖爷一句话真把水怪叫出来了吧。”坎肩的弹弓上已经上了铁弹珠,回头开玩笑般地问我说。   冲天的水柱是水怪出水的标志,此刻我们也无心继续调戏胖子,把子弹都上了膛紧盯着水面。   “大家不要硬拼,”小花说:“能跑就跑,没必要非得干掉它。”   小花说的没错,但是我们所处的地形非常不利,前面迈出一步就是水,后面后退一步就是山,往前一看湖面一望无际,全在人家水怪的势力范围里,想跑都不那么容易。   正在思考脱身之计,湖面上传来巨大的破水而出声。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一个体型庞大的生物从水面上浮出来。   从外观上来说很像蟾蜍,通体灰白,一双超大的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虽然它的表情说不上狰狞可怖,但是这个个头已经足够骇人了。   “原来就是一大ha蟆,弄得神神叨叨的。”胖子在旁边小声嘀咕。   大癞蛤蟆没有主动向我们发动攻击,我们也没有开枪,而是慢慢地挪动脚步继续向前走着,如果我们走出去了它还没有动作,那开枪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大瘌ha蟆的头部随着我们的动作缓缓转动,眼睛始终盯着我们不放松,这使得大家谁都不敢松懈下来。   “老板啊,”坎肩在我耳边悄悄说:“癞ha蟆不是只能看见动的东西吗,咱们这样一直走,它会不会把咱们当成猎物啊。”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如果这个水怪真的基因变异的超大癞ha蟆,那生理特性应该没变,还是只能看到移动的物体才对。这附近能动的东西就我们几个,不看我们看谁啊。   我叫停了众人,让大家原地站定,谁也不许动,看看能不能让它放弃对我们的追踪。所有人都遵从指令,瞬间原地变成蜡像。   大癞ha蟆似乎有些疑惑,又不放心地在恐怖蜡像馆里巡视了一圈,终于是缓缓地沉入水中。   等到水怪完全没入水中,水面恢复平静之后,我们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是这样就赶紧跑吧,尽快离开这个湖。”我说。   小花和闷油瓶都看向湖面,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和狐疑。但是现在大癞ha蟆回去了,我们又不能在这里傻站着,大家就按照我的话,进入跑步行进模式。   还没跑出去200米,水面上传来震耳欲聋的水声,三只巨大的瘌ha蟆从水里钻出来,大口一张,细长分叉的舌头就向我们伸过来。   “丫的太狡猾了,回去叫全家人一块出来野餐!”胖子一边大喊一边火力全开,手中的M16吐出火舌,一梭接一梭的子弹向最靠近他的水怪打过去。   大癞ha蟆转眼间逼到靠近岸边的地方,我们背靠山壁,无处可躲,大癞ha蟆的舌头一伸几乎贴到我们脸上。除了闷油瓶还是抄起了小黑金之外,其他五个人都手持bu枪向水怪的头部连发。小满哥暴躁地汪汪大叫,可惜无法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们一共6个人,对方是3只癞ha蟆。不知他们是有意把我们分散开好逐个击破,还是说人家事先已经商定好了食物的分配。三个水怪左中右包夹我们,正好一只对付我们这边的两个人。我们这边也不会坐以待毙,很快就根据实力和攻击特点分成了相对比较平均的3组:小花+胖子,黑瞎子+坎肩,闷油瓶+我+小满哥。   黑瞎子是用枪的一把好手,从填弹上膛到开枪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不浪费一秒钟时间。闷油瓶把自己的枪扔给了黑瞎子,他双手同发,形成一道火墙,正好掩护坎肩来用弹弓瞄准。   水怪中枪后显然吃痛,身形节节后退,但貌似不致命,看来他们的外皮非常坚硬和厚实。既然他们是用舌头来捕食,我们就击中火力对付舌头,但是大癞ha蟆的舌头非常灵活,挥动躲闪速度奇快,很难打中。小满哥站在我和坎肩中间,它的怒吠似乎引起了大癞ha蟆的注意,舌头伸过来想吃小满哥,坎肩瞅准时机发出弹珠,直接把舌头打出一个洞来。   第一个彻底完成系统任务的人是闷油瓶,在我的火力袭击配合下,他一刀削掉了负责攻击我们的大癞ha蟆的舌头,大癞ha蟆顿时失去了攻击能力。下一秒钟他毫不停留地过去帮助黑瞎子那组。在坎肩洞穿了它的舌头之后,这只瘌ha蟆已经处于癫狂状态,攻击的更加猛烈。   闷油瓶刚离开,被割了舌头的大癞ha蟆(大癞ha蟆A)突然再次逼近,大嘴一张,喷出一些液体。我本能地感到不妙,闪身向旁边一躲,无奈人家嘴大,喷射面积也大,眼看液体就要淋我一脸,闷油瓶突然奔了过来,一脚把我直接揣飞了。   闷油瓶一走,刚才他们三个人形成的新阵型被突然打破,攻击力明显下降。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黑瞎子的子弹耗尽,就在他装弹这一会儿功夫,原本对付小花和胖子的ha蟆C突然放弃小花和胖子,过来和B一起对付黑瞎子和坎肩。坎肩一个人一时间难以招架两只,等小花和胖子赶过来时,C已经长舌一伸,把黑瞎子卷走了。 第101章   “瞎子!”我不顾被闷油瓶踢飞后摔到地上的剧痛,挣扎着起来就向湖边赶去,结果被闷油瓶一把拽回来,又扔到地上。   瘌□□C卷住黑瞎子之后迅速向后退去,好在还没有沉入湖底。看起来它们是贪心不足,好不容易开一次荤,打算把我们6人一狗尽数收入腹中才能满意。   大癞蛤蟆的贪婪为黑瞎子赢得了时间,他奋力扭动身体,试图抽出手来去拔腿上的匕首。小花叮嘱胖子和坎肩继续对战□□B,自己却摘掉背包和枪,脱下外衣钻入水中,向□□C的方向游了过去。   □□A还在狂躁地跟着我,没有再吐液体,难道它口中的液体还需要缓冲加载?   “躲到胖子身后!”闷油瓶扭过头来对我说了这句话,然后就同样卸掉背包脱了外衣,一头扎进水里。   “哎!小哥!”我一时惊慌失措。人又不是鱼,进到水里和癞蛤蟆肉搏这不是送人头是什么。   最让我吃惊的是,闷油瓶居然可以拿着小黑金游泳,这是什么怪物一般的力量。   小花和闷油瓶两个人围住了□□C,小花正面吸引它的注意力,闷油瓶趁其不备在它身上一蹬,借力冲出水面爬到了大癞蛤蟆身上。   大□□皮糙肉厚,对身上的闷油瓶毫不在意,继续和小花纠缠。小花手握匕首,反复攻击□□C的嘴巴,让它无法把舌头收回去。僵持间闷油瓶已经摸到了癞蛤蟆的头顶,小黑金狠狠地刺向它的眼睛。   这一刀的力道非同小可,□□C的左眼当场报废,剧痛使它用力翻滚,发出沉闷的鸣叫,舌头一松,黑瞎子落入水中,紧接着舌头就向头上的闷油瓶袭去。   黑瞎子入水之后立马调整姿势,拔出匕首,和小花一起攻击□□C的舌头。两边的夹击让它应接不暇,打算先吃一个充充饥再说。   它舌头入水猛地一卷,卷住了离它最近的小花。正要送入口中之时,小花已经缩骨从舌头中脱出。而与此同时闷油瓶趁着□□C准备进食而停止剧烈翻滚的时机,站稳身形,一刀刺入它的双目之间,整把黑金刀尽数没入它的身体。   闷油瓶再一用力,把小黑金拔了出来,随之喷出一股蓝色的血液。□□C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准备做最后的挣扎,一口喷出了透明的液体。黑瞎子把小花猛地一推,两人靠着这股推力向两边闪开,但是黑瞎子的右臂还是溅上了一点,冲锋衣的袖子顿时被烧出几个洞。   □□C彻底失去了生命力,慢慢沉入了水底。闷油瓶、黑瞎子、小花三个迅速游了回来,让我们注意避开大癞蛤蟆喷出的毒液。   仅凭胖子、坎肩和我三个人对付两个大癞蛤蟆早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们三个回来简直就是天降救兵。闷油瓶没有上岸,直接爬到了□□A的身上,因为它没有了舌头,对身后的人基本没有攻击力。闷油瓶像对待□□C一样,一刀刺入眉心,结果了它的性命。   干掉□□A之后,闷油瓶本想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干掉最后一只大癞蛤蟆,结果□□B见□□A死了,发出一声悲鸣,猛地向我们喷出一口毒液,然后就慢慢沉入湖中。   这一口毒液的量很大,虽然我们几个动作敏捷,见势不好立马抱头逃窜,也还是被溅上了一点。胖子最惨,有一滴碰到了脸上,当即就是一个血洞。   除掉了三只大癞蛤蟆,我们暂时没有危险。我负责胖子,小花负责黑瞎子,给他们涂药。   胖子脸上这一滴面积很小,但是腐蚀的很深,我小心翼翼地消了毒,涂上促进生肌的药,然后用纱布把伤口包上。   “操他娘的,丑逼癞蛤蟆嫉妒胖爷相貌堂堂,憋着坏水还毁我的容。”胖子疼的呲牙咧嘴。   “你这长相呀,毁容等于整容,免费手术你就偷着乐吧。”我给他包扎完毕,用手机拍了一张他现在的尊容给他欣赏。   黑瞎子那边情况好一些,毕竟有冲锋衣和里面的T恤挡了一道,接触到皮肤的毒液很少,只造成了右臂上掀去一层皮的效果,正丝丝地往外渗血。   “你可忍着点啊。”小花说,用棉签沾着碘伏给他擦拭伤口。   “花爷亲自服务,那就是最好的止痛药。再说瞎子皮糙肉厚,从来不知痛为何物。”黑瞎子墨镜上全是水还继续戴着,也不知道他能看得清东西吗。   小花闻言沾了更多碘伏,在伤口上重重地擦了一下,黑瞎子忍不住“咝”了一声。   “不是不知道疼为何物吗?”小花语气中充满嘲讽。   “看到花爷的美貌,原来知道疼的现在也不知道了。”黑瞎子还是一副流氓嘴脸。   小花不再和他斗嘴,仔仔细细地给伤口消了毒,接过我递过去的生肌药粉撒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和绷带仔细缠好。   我们每个人包里都有备用衣服,可是黑瞎子不肯拿出来换上,说是前途漫漫,危机四伏,这才第三天就把备用衣服穿上实在太不保险了。   “不就是袖子上破了几个小洞嘛,不碍事。瞎子我以前下斗的时候,衣服都没了只剩洞了,还坚持穿着呢。”   “……”   我抑制住想问他“只剩洞了那还叫衣服吗”的冲动,帮他用防水绷带把□□C烧出的洞给补上了。   “这不就行啦,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艰苦朴素的精神要世代发扬。”说完黑瞎子已经站起来,重新背上了装备,好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小花也背上了背包,对我说:“这里并不安全,毕竟还剩一只没死的,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走出湖区。”   我点点头,牵上小满哥,大家又继续出发了。   想到刚才大癞蛤蟆喷出的毒液,我还是心有余悸,就问旁边的闷油瓶:“小哥,你说水怪喷出的毒液腐蚀性那么强,它们为什么不一直用毒液来攻击咱们呢?”   闷油瓶沉思了一会说:“这种毒液应该不会是取之不尽的。”   闷油瓶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它们能无限量喷发这种腐蚀性液体,估计我们现在已经被烧的千疮百孔了。可能是它们的毒腺分泌这种液体的速度很慢,需要“冷却”半天才能发一次必杀。   虽然胖子和黑瞎子负了伤,队伍的整体状况没有受到很大影响。担心□□B憋足了大招再杀个回马枪,我们是快马加鞭地赶路。这一走又是20多公里,万幸的是湖面始终一片平静,□□B没有再出来找我们复仇。   我们终于走到了水怪湖的尽头,再往前就是层峦叠嶂,万仞深山了。   我们挑了一块离湖边比较远的地方坐下,支上无烟炉开始做午饭。一场大战外加行进了40多公里,现在已经是下午1点多,大家都是又累又饿。吃过午饭之后,我们原地休息,顺便讨论进山的计划。   走过了黑竹林、石头屋村和水怪湖,万里长征其实才迈出去第一步。从距离上讲,行程已经过半,可是从难度上来说还远远没有。   神农架深山里地形复杂,神秘莫测,难以用科学知识解释的现象也不计其数,进山以后的危险应该绝不会比任何一个斗差。眼下我们打算利用今天下午的时间翻过第一座山,天一黑就在山洞里扎营休息。   初步制定了计划,大家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就起身继续前进。下午翻过了第一座山,回龙山。山上植被繁茂,也算是鸟语花香。走在前面开路的又轮到胖子,正好借着他脸上受了伤,一张嘴会扯到包扎伤口的纱布这个理由,不让他再唱歌扰民了。   如果不是带着采麒麟芝的目的性进入神农架,其实这是一次很不错的郊游。可能不太适合普通人,但绝对适合我们这几个“亡命之徒”:空气清新,景色优美,植被茂密,各种野生动物。哪一条都不是钢铁森林般的大都市可以与之媲美的。   走到这里,指南针可以正常运行,四周也嗅不到危险的气息,就连小满哥都气定神闲地走着,仿佛在楼下的花园里遛狗,我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不时还掏出手机来拍照。   翻过回龙山,我们又登上了一座在地图上没有注明名称的山,这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顶多再走一个小时,我们就必须找到山洞来煮饭和准备过夜。   还没走到半山腰处,开路的胖子发出了疑问的“嗯?”声,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发现不远处有几只通体雪白的鹿在林间吃草。   我从来没有见过纯白的鹿,印象中鹿都应该像梅花鹿那样有颜色有花纹的。动物的颜色与我们这趟行程无关,但是之前我在网上查阅神农架资料时,确实有见到过关于白化动物的报道。   白鹿见了我们,机警抬起头来,乌黑的圆眼睛盯着我们,见我们还在继续靠近,就撒腿向丛林深处跑去。   除了白色的鹿,树杈上偶尔还跳过几只白色的松鼠。   将近6点的时候,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小瀑布,倾泻而下的水流后面似乎是空的,像是一个大山洞。   胖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闷油瓶说:“大师兄,水帘洞到了。” 第102章   小哥突然被call,并不慌张,走上前来仔细观察了瀑布和周围的环境,然后对我说:“你们在这里等我。”说完纵身一跃,钻进了瀑布之中。   闷油瓶进去之后很快没了声响,我担心洞里蛰伏着巨大的攻击性野兽,不时抻着脖子,探头往瀑布里张望着。   “哎哟天真啊,美猴王回自己老家还能有什么事,不用你瞎操心,先坐下歇歇。”胖子过来扒掉我身上的背包,把我按到一块石头上坐下,坎肩把水壶递过来,让我喝点水。   “我什么时候我担心他了,我就是看看不行啊。”我白了胖子一眼,灌下一大口水:“这都马上6点了,现在能找到的山洞就这么一个,不进去也得进去,我这不是着急嘛。”   胖子根本不搭理我的辩解,叉着腰,挺着他的将军肚,凝视着眼前的瀑布,一时诗兴大发,吟诵道:“啊!瀑布。”   我本以为他下一句会说“全是水”,没想到画风突变,他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好!!”   坎肩、小花和黑瞎子都鼓起掌来,我:“……”( ̄_ ̄|||)   大概不到10分钟时间,闷油瓶从瀑布里钻了出来,我赶忙迎上去,问他情况如何。   闷油瓶说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山洞,“但是很奇怪。”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我很好奇,闷油瓶这辈子下的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一个地方能被他称为“奇怪”还真是不容易。   “里面没什么危险,进来看吧。”闷油瓶回答。   我点点头,招呼大家起来,戴上冲锋衣的帽子来防水,一个接一个地穿过瀑布,进到了山洞里。   作为一个山洞来说,这个山洞真鸡b大,这是我进去之后的第一反应。   我本打算找个能容纳下6人1狗的小山洞,凑合一晚就行,而这个山洞最起码能容纳上千人。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在网上订了一间民宿,到地儿一看是一栋超大的豪华别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住哪间屋好了。   这个山洞虽大,但并不空旷,里面有奇形怪状的石柱、石笋、石帘和石鼓,形态各异,有的像人,有的像猴,和桂林的芦笛岩、银子岩这类钟乳石洞有几分类似。   石柱这玩意总让人担心会突然掉下来,然后就像一把长矛直接在身上扎出一个洞来,所以我可不想睡在这些东西下面。逛荡了半天,找了一片石笋相对来说比较小比较少的区域,我们把帐篷支上了。   我们走过的只是这个岩洞的一小部分,等我支上无烟炉开始做晚饭的时候,闷油瓶又沿袭了他“巡山”的习惯,独自一人往深处走去。   我给胖子打了个眼色,胖子立马明白我的意思是让他陪着小哥一起去,别让他落单。   胖子点点头,说上一声“得令”,就抄起M16挂在身上,追上了闷油瓶。   饭还没做完,就听见胖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来。我眯着眼睛看过去,还以为胖子得了失心疯。   只见他和闷油瓶面对面站在一个地方,闷油瓶只是站在原地,伸出一只手来,那动作好像我们阴天出门时,在楼门口伸出一只手试试下没下雨。而胖子就夸张了,他正像跳大神一样,从左边跳到右边,再从右边跳到左边,嘴里还发出“哎,哎”的喊声,也很像壮族的竹竿舞。   这个幼稚鬼,跑到山洞深处去玩跳房子?我懒得理他们,继续往锅里加牛肉罐头,反正闻到了饭的香味,胖子就会像饿狼一样奔过来。   “天真,天真!”果不其然,锅里的水刚沸腾,胖子就飞奔回来,后面跟着不紧不慢的闷油瓶。   “不用那么着急,没人抢你的。”我盛了一碗递给胖子。   “不是,不是,呼呼呼……”胖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天真,花爷,你们快去看看,那边有个地方,温度和这边不一样。”   “越往里越阴暗,温度变化也很正常嘛。”我不以为然,但是胖子的眼力毒辣,很多时候都是明察秋毫,我们还是站了起来,一起跟着胖子和闷油瓶走向岩洞的深处。   “就是这。”胖子停了下来,把我拉到一个位置,然后示意小花、黑瞎子和坎肩也站到这条线上,然后让我们把双手平抬起来。   “怎么样,感觉到没有。”胖子急切地问。   当然感觉到了,左右手明显接触的是不同的温度,一边温暖,一边寒冷,两边至少要差上10几度。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小花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无法回答胖子的问题。温度是一点点逐渐变化的。比如你坐着火车从北京到广州,看着车窗外的树木逐渐变化,由针叶林到阔叶林,变化速度也是非常缓慢的,不可能上一秒还是冰海雪原,下一秒就坐在椰子树下吹着海风了。   “这是现实版的冰火两重天啊。”黑瞎子也像刚才的胖子一样,像装了弹簧一般左右来回跳着,一边跳一边咯咯地笑。   “花爷体验过冰火两重天没有。”黑瞎子痞笑着看向小花。   虽然不知道瞎子说的“冰火两重天”具体什么意思,但是凭直觉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一边的胖子楞了一下之后“嘿嘿嘿嘿”笑的无比猥琐。   小花抛过去一个凌厉的眼刀,没有接他的话茬。黑瞎子也不尴尬,悠闲地说:“等这趟出去的吧,瞎子我亲自给花爷服务,让花爷好好享受一把。”   “那你得有命出去。”小花冷冷地答了一句,独自向山洞深处走去。   我们见状也跟了上去,绕过了层层叠叠的石笋,仍然不见山洞尽头,气温却是越来越低,完全不是湖北10月该有的温度。这山的海拔总共只有2000多米,这个山洞还不是在山顶上,理论上来说不应该会这么冷。   “不能再走了。”小花也敏锐地感知到了这种异常,停下了脚步。   “没错,咱们的冲锋衣又不是滑雪款的,没有那么强的保暖性,再往里走怕是扛不住,咱们还是先回去把饭吃了再做打算。”我建议道。   大家都赞同我的说法,转身退回了我们扎营的地方,小满哥忠于职守,认真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看管着我们的帐篷和锅。   一边吃着饭,大家的讨论自然也就围绕着刚才的冰火两重天展开。想解释这么诡谲的现象,怕是只能靠想象力。坎肩觉得是结界,被什么和温度相关的咒语所封印。胖子觉得是地底下埋着什么“冰寒珠”,还摩拳擦掌地准备吃完饭后就去给挖出来。   这一趟虽然不是下墓,但采药也是需要用到各种工具的,所以我们五个还是背了一把洛阳铲,就放在胖子包里。   “你别瞎炸呼,”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哼,也是,”胖子埋头吃饭:“就天真这个体质,冰寒珠没等挖出来,先来个速冻粽子作为意外惊喜。”   “你还来劲了。”我把一个掏空的罐头盒子扔向胖子,他一边吃着饭居然还能准确无误地一把接住,然后用罐头盒子去逗小满哥。   吃完晚饭后,轮到闷油瓶和小满哥守第一班。理论上来说,让闷油瓶守10点到12点那班真的叫“暴殄天物”,因为闷油瓶是一个任何时间段都不会熟睡的人,还不如让其他人来守这最不困的一班呢。   我也睡不着,就陪着闷油瓶在火堆前坐着。今天晚上不会尴尬了,因为有“冰火两重天”这个热门话题可以聊。   “小哥,你觉得是为什么?”我问。毕竟闷油瓶子在晚饭这种七嘴八舌的氛围中从来是一言不发的,但是作为倒斗界的翘楚,我觉得闷油瓶的意见很有参考价值。   闷油瓶拨了拨眼前的火堆:“洞深处有东西。”   “什么东西?”   闷油瓶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想了一下又说:“就和云顶天宫附近的温泉一样,靠近了就会热。”   那也不可能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分界线吧,难道说那东西有着严格的“势力范围”,只要在范围以外,多一毫米都不行?   “要不明天还是去看看吧。”我试探着问闷油瓶。毕竟由我来提出这个意见其实是很不合适的。兄弟们为了给我治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来寻药,结果我这半路好(zuo)奇(si)心又发作了,见到个异常的现象就想去看看怎么回事,这样容易把大家置于不必要的危险中不说,还有可能耽误我们的进程。包里的食物是有限的,食物消耗完我们还没出来的话,可就要在树林里打野兽吃了。   闷油瓶一向不做无意义的事,可这次他居然点了点头,同意我们明天进到洞的深处去探一探。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种能量这么诡异,也许再往前走还会有这样的东西,现在置之不理,很可能后面的路上还是要遭遇,不如现在把事情搞明白。   闷爱卿的话真是深得朕意,完全是英雄所见略同嘛。   我一看表,12点半了,就去拉开黑瞎子和小花的帐篷,叫他们起来守夜。   帐篷一拉开发现小花根本没睡,正恶狠狠地盯着(假装)熟睡而把手搭在小花身上的黑瞎子。 第103章   小花恶狠狠地踹了黑瞎子一脚,黑瞎子假装吃痛而被惊醒,就连我这眼力都能看出他是装的,根本就没睡着。   “你这身体状况可不能这么熬着。”小花没有搭理黑瞎子,叮嘱了我一句,就起身坐到火堆旁。黑瞎子也嬉皮笑脸地穿好衣服,跟了过去。   闷油瓶一言不发,跟着我一起钻进了帐篷,脱掉外衣,躺进了睡袋。山洞里非常安静,只能听到木柴在火堆中燃烧的“噼啪”声,简直有ASMR的催眠效果,再加上今天也走了不少路,不需要闷油瓶按摩或者点穴,我也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帐篷外传来了一片混乱声,小花和黑瞎子似乎在开枪,一边开枪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我和胖子的名字。   我睁开眼时恰好看到闷油瓶冲出帐篷的背影,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也用最快的速度把鞋穿好,套上外衣就冲了出去。与此同时胖子也从他的帐篷里冲了出来。   一出帐篷我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火堆上方的“石柱”已经融化了,十几只浑身白毛,尖牙利爪的怪物正在和小花他们搏斗在一起,外形类似猴子但是身体滚圆,四肢细长。距离火堆比较远的石柱们看起来正在融化,已经开始逐渐露出里面的白毛。   我刚刚站定,一只白毛怪就呲牙咧嘴地朝我扑了过来,被这爪子挠一下,脸上非得出来一个血槽子不可。我掏出匕首抵挡,快准狠地刺中了它的面门,但瞬即又有两只白毛怪扑了上来。   我被缠住,无法分身去拿大白狗腿和shou枪。匕首毕竟太短,抵挡起来有些吃力,几个回合下来我的冲锋衣就被挠出好几条口子。眼看着融化的石柱越来越多,跳出来的白毛怪也越来越多,又有3只向我攻过来,我一时招架不住这么多,眼看脸上就要狠狠地挨一爪子,闷油瓶突然神兵天降,两、三刀就把围在我身边的白毛怪碎尸万段了。   “回帐篷里躲着!”他把我往帐篷的方向一推,转身和更多的白毛怪厮杀在一起。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从帐篷里一出来,看到眼前这个情景,我的心里就一阵撕心裂肺的难受,不是对怪物的恐惧,而是好像唤起了某种极度伤痛的回忆:这情景不就和巴乃的密陀罗洞如出一辙吗?同样是破墙而出的怪物,同样是敌我数量相差悬殊,同样是让我躲起来不要参战。   可是,闷油瓶,你也许还是当年的你,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现在的我可不再是拖油瓶(呃……最起码不完全是吧),可以和你并肩战斗了。   我借着这个时机从包里找出大白狗腿,把枪揣在兜里。   目前我们的情况比当初的密陀罗洞要好上几百倍,首先是装备精良,其次是人数众多,除了我之外剩下的5个都是高手。但是目前最紧要的问题是这个山洞里的石柱石笋不计其数,如果它们都融化了也还是够我们喝一壶的。   我相信石柱绝不会是每天晚上定时融化,第二天早上再变回石柱,一定是我们的到来激发了什么。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这个火堆,既然是靠近火堆的地方先化,那就是说石柱的融化需要热量。   我用大白狗腿抵挡着朝我扑过来的白毛怪,时不时背上会扑上来一只把后背挠一道口子,我咬牙忍住疼痛,把矿灯拿出几盏来点亮,然后提起水壶赶去灭火。   坎肩发现了单打独斗的我,赶过来护在我身边,手里的弹弓百发百中,好几只白毛怪的脑壳被穿透。他护着我赶到火堆旁,那里聚集的白毛怪数量最多,所以小花、黑瞎子和闷油瓶都在这里激战着。好在小花他们没有加柴,我们打起来之后也没人拨动火堆,现在火势已经非常微弱了,一壶水下去就彻底熄灭。   源头是止住了,可惜为时已晚,我们所在的整个区域的石柱都已经开始融化,即便火堆熄灭了,里面的白毛怪也还在奋力地向外蠕动,然后一只接一只地落下来。所有人的身上都已经是伤痕累累,冲锋衣上全是裂口,不知道里面的伤口有多严重。   我们只有6个人,可是粗略看来白毛怪已经有上百只,现在在山洞里我们又不敢直接用lei管炸,情势非常危急。   小满哥也在第一时间出来迎战,已经咬断了好几只白毛怪的喉咙,可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身上也被挠出好几道血口子。   我心里一急,对小满哥大喊:“回帐篷里去!”他只是转过头来,“汪!”地对我吠了一句,就继续专心地对付白毛怪了。   不能这样下去,再继续硬拼,即便杀掉了所有的白毛怪,我们这边也会损失惨重,大家都会受很重的伤。突然我脑中灵光一现,既然这些白毛怪是受到热才被放出来的,也许冷可以制住它们,我们现在应该往今天胖子他们发现的冰火两重天那边去,进入温度低的区域也许会好一些。   想到这我一边继续抵挡白毛怪,一边大声吼着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家闻言一边激战一边试图往那边挪,而白毛怪则尽量把我们往远离那边的方向驱赶,这就更让我确信自己的判断。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进入了冰火两重天的“冰区”,小满哥也“汪汪”叫着赶了过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们进去之后,白毛怪居然只能在分界线那里张牙舞爪,却不敢越界半分。   我已经几近脱力,看到终于脱离了险境,一下子瘫倒在地下大口喘气。其他几个人也没好到哪去,满身伤口,狼狈不堪。   刚才情况紧急,我们身上只带了武器跑过来,背包和帐篷都放在原地,医药箱也都在那边,连伤口都无法处理。   胖子的脸上旧伤未去又填新伤,坎肩为了保护我,大腿和胳膊上划了好几道颇深的伤口,不停地往外渗血。我和黑瞎子身上伤口虽多,但都是小伤。   情况最好的是小花和闷油瓶,闷油瓶是因为身手敏捷,小黑金也太过给力,一刀能解决2、3个白毛怪。而小花是因为他的攻击方法太逆天:他把龙纹棍伸开到2米多长,自己两只脚勾在棍子上,没有几只白毛怪能跳到这个高度,所以几乎伤不到他,而他一手拿枪一手持刀,跳上来的白毛怪被他一刀削掉脑袋,没跳上来的就会吃枪子。   虽然我自己受了伤,心情却是说不出的好,好像有一种阴霾从心中被扫除一空。在密陀罗洞里,满身是血的闷油瓶笑着对我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成了我心中挥之不去的一片阴影。“你们俩一个一定会被另一个害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成了我们两个人都无比在意的诅咒。而现在相似的场景再次上演,闷油瓶和我都性命无虞,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欢欣鼓舞的事儿啊。   小花盯着在分界线那边呲牙咧嘴的白毛怪,若有所思地说:“它们为什么进不来这边呢?如果进来了会怎么样?”   向来只做不说的闷油瓶闻言直接走到了分界线处,强行拽了一只白毛怪过来。刚一越线,白毛怪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冻,直到彻底变成一个石柱状的硬块。   这一幕把大家看得目瞪口呆,胖子一拍大腿说:“这他妈的也太玄幻了,正好把这些白猴子全拽进来冰成速冻猴,看它丫的再嚣张。”   我点点头,对闷油瓶说:“小哥,这些白毛怪必须解决掉,咱们还得回去拿医药箱呢。”   闷油瓶没有说话,直接挥起小黑金,在分界线处展开对白毛怪压倒性的屠杀,小花和黑瞎子也马上加入了。面对着一群有枪的人,白毛怪不能扑上来近身肉搏,完全可以说是躺平任虐。   当然它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智商,它们终于发现紧靠在分界线上只能送人头,所以赶紧向我们帐篷所在的区域跑开了。可这种操作有什么意义吗,我们这边可是枪啊,而且是握在神枪手手里的枪,黑瞎子+胖子,两个人双枪连发,打死了一片白毛怪。除了有一些拐了弯,向另外一个方向逃跑的,其他的全军覆没。   闷油瓶和小花让我们原地休息不要动,他们俩过去把帐篷和背包拿过来。背包一到手我赶紧掏出医药箱来,闷油瓶帮我和坎肩,小花帮黑瞎子和胖子,各自都消毒上药包扎。坎肩有几道伤口很深,好在都没划在动脉上,他一再安慰我说没事,年轻人恢复的快。想想在雷城的那个哭着说“老板,这活我干不了,这他妈太吓人了,我答应舅妈今年谈个女朋友”的小伙子,不到一年时间坎肩已经成熟了太多。   包括小满哥在内都包扎完毕后,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闷油瓶执意要我们回帐篷里睡一会儿,他会坐在分界线上守着。   刚才我们开枪打白毛怪的时候,有几颗子弹不可避免地打到了远处的帐篷上,导致帐篷也漏了几个小洞。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黑瞎子又来了。我本想拿出绷带来把洞补上,结果被瞎子一把拉住说:“多几个洞透气好,绷带还得省着点儿用。”   我:“……”不过想想也能理解,黑瞎子一个被追讨房租追的到处跑的穷鬼,过日子不节约着点儿还真不行。   白毛怪出来之前,我只睡了两个小时,经过这一场恶战,浑身酸痛,还受了伤,确实需要休息一会儿。于是我也没推辞,直接钻进帐篷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边吃着早饭,我和大家提出了要向山洞深处进发、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改变温度。说的时候有些提心吊胆,毕竟昨晚的事已经足够诡异,这么多人受了伤,不应该再轻举妄动,却没想到赢得了全票支持。   这群亡命之徒都具有能害死一百只猫的好奇心,之前大家都觉得终极目标是找麒麟芝,目的还没达到先钻进一个未知的山洞里冒险确实是一件喧宾夺主的事,所以谁也不好意思提,但是现在被白毛怪逼进了这个区域,我这个“主负责人”也发话了,那就刚好大家一起进去探个究竟。   吃完饭后,我们把东西收拾好,由小花打头,闷油瓶殿后,我们向山洞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4章   越往深处走,寒意越甚,温度似乎在急剧下降,光线也变得越来越暗,到最后我们不得不打上手电筒和矿灯。   山洞深处的石柱石笋更加密集,一不留神就会磕到头。一想到里面可能都藏着白毛怪就让人寒毛倒立,只能自我安慰说在分界线以内它们会被牢牢冻住,跑不出来。   我们越走越深,走了足足有几公里,还是不见尽头。小花终于是觉得不对劲,一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山洞啊,几公里还到不了头。”胖子也憋不住问了出来。   我拿出海拔测量仪看了看,说:“咱们不是在前进,而是在向地下走。”   “向下?钻到地底下?”坎肩也有些疑惑。   “再往下走咱们哥儿几个就要来一把‘地心游记’了。”胖子打趣道。   “都走到这了,再退回去也不划算,不如这次就去探个究竟,反正没吃的可以在林子里打野兽,没水喝可以在山边的小溪里接水,死不了。”我狠了狠心。   小花听了点点头说:“那也行,就继续往下走吧。”   继续前进的路上,除了越来越低的温度之外,山洞里偶尔会出现一些通体白毛的动物。这些都是正常动物,比如猴子、松鼠、山鸡,唯一的特点就是它们都是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   这些动物本不应该是纯白色的,所以我怀疑这里有某种能让动物白化的自然条件。   人类的白化病是酪氨酸酶缺乏或功能减退引起的,据说常见于近亲结婚的人群。动物的白化是不是由近亲jiao配引起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要说近亲jiao配,总不可能说其他地方的动物都不这么搞,就神农架的动物和张家人一样特别执着于自家的血统吧。   小花说也可能是因为生活在这个山洞里的动物不见天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白色。   “这洞也没多深,洞口也没封上,那就出去晒晒太阳呗。”我说。   小花答道:“咳,这东西谁能说得清。就像那些白毛猴子就是过不了那条分界线一样,也许这洞对于它们来说也是一个结界,没法从洞里出去呢。”   小花这个说法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就像石头屋村的大野鸡是某种诅咒,无法离开村子的范围,白毛怪无法越过冰火分界线,白化动物也可能一出山洞就要暴毙而亡。   “这他妈是什么鸡b鬼地方。”胖子用一句简洁精炼,表意准确的话语总结了我和小花的讨论。   “到头了。”黑瞎子突然说,我们正讨论在兴头上,闻言不由得一愣,停下脚步。   眼前出现了一道门,如果又是一道青铜门的话我怕是要当场去世,好在这只是一道石门而已。虽然和青铜门没法比,但是这道石门也足够巨大,视觉效果非常震撼。   “怎么着啊,哥儿几个。干咱们这一行的碰见个‘门’就拖拖拉拉的可不应该啊。”胖子说。   “就是啊小三爷,管他是门是棺,先开了再说。”坎肩也来了兴致。   “门背后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瞎开,嫌命太长了是不是?”话虽这么说,我还是转向了闷油瓶:“小哥,你看这门能开吗?”   闷油瓶走上前来,屏息凝神,贴在门上听了听,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怎么了?”我赶紧问道。   他摇了摇头:“好像有活物。”   门后有活物?!   “妈的!又是那白毛猴子!胖爷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丫楞是一爪子把胖爷破相了。门后还有残党余孽,正好,看胖爷不把它们打成筛子。”说着胖子搂紧了怀里的枪就要上前去。   “你先安静会儿,别那么冲动。”我把胖子推到一边,继续问闷油瓶:“小哥,什么活物,是昨晚那白毛怪吗?”   闷油瓶又听了一会儿,然后摇头:“不像,应该就是,普通动物。”   “普通动物?!”除了黑瞎子之外,我们四个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这实在是超乎我们的想象了,跋山涉水的(并不),翻山越岭的(根本没有),好不容易走到山洞最深处,满心期待地等着迎接“冰火两重天”的秘密了,结果你告诉我:欢迎来到神农架动物园哦~   “那就当参观动物园了。”胖子又绕过我跑到门前:“反正也不收门票,不看白不看。”   胖子说着话,刚想推门,突然“哎”了一声,缩回了爪子。   “又怎么啦,还没进去就怕了?”我没好气地瞟了胖子一眼。   “这咋跟冷柜似的啊,这后面是动物园还是冷冻仓库啊。天真你过来摸摸。”   我闻言走上前去,还没完全靠近就感觉到门内向外散发出丝丝寒气。把手拂在门上,那温度确实比冷库的门还要凉。   分界线这边偏冷的秘密估计就在这后面了,我和小花对视了一眼,小花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我点点头说:“那就开吧。”   闷油瓶在门上轻轻地摸索,然后猛地一推。门上没有机关,就这么被推开了一条缝。石门非常厚重,看起来不太好推,我们一边三个,一起用力,终于把门推到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口子。   这次由闷油瓶打头,黑瞎子殿后,我们排成一队,走进了门中。   刚一进门,迎接我们的居然是亮到睁不开眼睛的白光,我闭上眼睛,用手挡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随即就关了已经完全没有必要的矿灯。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大吃一惊:一片白茫茫的大陆,完全被冰覆盖,就像是《冰河世纪》里面的景象。这里的温度也非常低,我们虽然穿了冲锋衣,还是瑟瑟发抖,大家都赶紧打开背包,把各自的备用衣服拿出来穿上,两件冲锋衣叠加在一起,总算是好多了。   闷油瓶的体质显然是不需要穿两件的,他把自己的备用冲锋衣递给我,我连忙摆手说:“小哥,这太冷了,你快穿上吧。”   他没有答话,直接把我扯过去套上了衣服。这样一来我身上穿了足足三件冲锋衣,勉强是可以抵御这里的寒冷了。   我们的智能手环有测量气温的功能,我按到温度的界面,上面显示的是-9℃。   被冰雪覆盖,不见人烟,10月份的气温是零下9度。就我有限的地理知识而言,满足这几个条件的地方我只能想到一个,就是北极。   我把这个发现说了出来,大家面面相觑,无法相信但又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难道刚才那扇门是哆啦A梦口袋里的任意门?想去哪就去哪?”小花难得有心情开了个玩笑。   他妈的,我还以为这扇门是时空之门,封印之门,谁能想到丫是传送门!   不管我这个猜想靠不靠谱,如果被我不幸猜中的话我只能庆幸没给我们传送到南极去,那地方现在是零下4、50度,这种薄款冲锋衣再来3件都不够看。   我们继续前进,总感觉下一秒就要看到科考站和破冰船。为了防护而准备的口罩、护目镜和手套,现在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御寒用品,全都被掏出来武装在身上。黑瞎子好心地把野狼围脖借给我,还说早知道这样应该把10只狼的狼皮全剥下来,做成狼皮大衣穿上。   “我说天真啊,胖爷我当初就说墨脱那青铜门肯定连通着小哥在长白山的那个青铜门吧。打开一进去就能发现咱哥在里面啃蘑菇,你还不信,这把可好,神农架的石头门一打开,直接连着北极,这可比墨脱到长白山夸张多了。”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胖子说的这话有点道理,从神农架一把穿到北极,这地理跨度可比墨脱到长白山大,那时候真应该试试穿过去把闷油瓶薅出来的。   我们6人1狗在冰天雪地里前进。小满哥皮毛厚实,没有表现出冷的样子,但是坎肩还是从包里摸出一件衣服,说是二叔给小满哥专门定制的防护服,本来的作用是走石头、树枝多的地方防止被划伤,或者是有腐蚀性气体的地方防止被烧伤的,结果在遇到大癞ha蟆和白毛怪时情况紧急,都没来得及掏出来,反而是现在当防寒服穿了。   “你这包也是属机器猫的,里面什么宝贝都有。”我一边给小满哥穿衣服,一边和坎肩开着玩笑。   周围除了冰之外还是冰,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决定了外面的冰火分界线。我们一路坚持不懈地往前走着,直到碰到了一只完全不可能在神农架碰到的动物。   我有点轻微的近视,又没戴眼镜,还是胖子先推了推我,悄声说:“哎,天真,你看那玩意,该不会是……北极熊吧。” 第105章   我这一辈子,从26岁开始,就狂奔在一条极度诡异和蛇精的道路上回不了头。我本以为把闷油瓶从青铜门里接出来之后事情就结束了,结果我们又去了雷城,我本来以为雷城总该是终点了,没想到我的不正常人生又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是的,我在神农架看到了北极熊。   不要问我是为什么,一头通体白毛的大熊站在离我们几十米远处的冰面上盯着我们看,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无奈啊。   我们倒不是对付不了它,又是ma醉枪又是lei管,小三爷真的没在怕的,可是此时此刻我最想问的是: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虽然它很有可能回答我说: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不知道神农架里面这个“北极”的生态系统齐不齐全,海狮海豹什么的都有没有,我们的北极熊先生在这有没有挨饿,反正它现在看着我们的眼神好像是饥肠辘辘的。   “咔嚓”一声,麻zui枪已经端在黑瞎子手上了,脸上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痞笑:“徒弟啊,这也算保护动物吧,让它先冬眠一会儿别挡咱们的道?”   黑瞎子说的没错,中国境内的北极熊,这比大熊猫还珍稀吧,必须得是特特级保护动物。   胖子“哼”了一声说:“可惜咱们不是那什么‘生态环境资源研究院’的,不然这次回去就发了。”   闷油瓶一直没有发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北极熊,我以为他只是十分感兴趣,没想他突然对我说:“北极熊下面的冰层不太对劲。”   “哦?”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好像是有点透明,不是完全的白色。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闷油瓶。   他回过头来看我,点了点头。   “行,师傅,把它麻倒吧。”我对黑瞎子说。看来小哥在这片冰层看出了问题,准备开挖了。   “得令。”黑瞎子一枪射出,大约10几秒钟时间,北极熊才倒在冰面上不再动弹了。   黑瞎子和胖子过去,把北极熊抬到一边,我打开无烟炉,胖子抄起洛阳铲,打算把冰面挖开看看。   这里本身就只有零下10度左右,炉子开始工作以后,冰面很快就开始融化。我们随即看出了问题,以这个点为圆心,周围是一个圆形的巨大冰盖,受热而变得透明。而圆形以外的区域,还是保持的纯白色的硬态,应该是冻的非常牢固的厚冰层。   “只有中间这个圆形的冰层最薄,肯定有问题。”对于小花的说法其他人也表示赞同。   “有问题那就挖开,没那么多废话。”胖子已经打下了第一铲。冰面被炉子烤得将化未化,铲子一下去就冰沫飞溅。我们几个站在圆形的中心,查看着胖子挖冰的进度。   突然闷油瓶大喊了一声:“停!”胖子吓得一激灵,立马停下了手中的铲子。闷油瓶又说:“退出去!”然后就向圆形的外围跑。我不知就里,但反正跟着闷油瓶行动总是没错的,我也本能地向外围跑去。   只可惜这个冰盖巨大,还没能跑出圆形的范围,脚下就传来“咔咔”的开裂声。冰层实在太薄,开裂声两秒过后,我们就脚下一空,向下自由落体了。   闷油瓶在半空中迅速调整好身形,稍微抓了我一下,然后我们一起重重落地。好在我们落在一片厚厚的积雪上,外加每个人身后都有巨大的背包当垫子,胖子在混乱中搂住小满哥,所以大家都没什么大碍。   从突如其来的坠落中回过神来,站起身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向我们坠下的地方,好在高度差不大,利用绳钩应该能上的去。   小花刚从包里掏出九爪钩准备扔上去,胖子突然拉住我,往另一边一指:“那边有个楼梯哎。”   “哦?”我的好奇心瞬间被吊了上来,打起矿灯就朝胖子指的地方过去了。   这片空地的边缘,隐藏在漆黑的深处,确实是有向下盘旋的楼梯,也许下面还有什么惊人的秘密呢?我按捺不住自己的探索欲,准备下去看看。   胖子他们也把一块摔下来的无烟炉和洛阳铲都收拾好了,背上背包向我这边走了过来。看到楼梯,大家非常有默契地决定一块下去,还是闷油瓶打头,黑瞎子殿后。   出人意料的是,这楼梯是非常结实的混凝土材质,一点都没有年代久远的感觉,让人不得不怀疑是这几年新建的。   因为不知道楼梯下面隐藏着什么,大家都小心翼翼,谁都没有说话,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很多。   一圈又一圈,不知往下盘旋了多少圈,楼梯终于到头,前面有些许的亮光。   楼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像是一个空无一物的军用仓库,最外面有一道非常大的门,此时门稍稍开了一条缝。   走近了才发现这不是一扇普通的门,门的材质和结构都很特殊,似乎是不锈钢钢板铸成,上面有许多类似于仪器和电路的东西,甚至还有屏幕。   军事化仓库现在都已经这么先进了?我有点惊讶,再看其他人也都是又吃惊又疑惑的表情。   这扇门上有这么多仪器,很可能带有感应功能,碰一下不知道会触发什么。所以我低声叮嘱大家一定不要碰到门。由闷油瓶打头,先趴在门缝上看看外面有什么再说。   闷油瓶的身体和门之间保持有几厘米的距离,从门缝向外看去,看了几秒钟之后,他那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十分不解的神色。   “小哥,看到什么了?”我问道。   他难得地马上答话了:“很奇怪,你最好自己去看。”   闻言我心中的好奇又暴涨了几分,赶紧贴到门缝上,抻着脖子向外面看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我差点惊叫出来,外面的场景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外面已经不再是冰天雪地,而是绿意盎然的山谷,中间是一个人工开发的平地,地面上矗立着一栋巨大的椭圆形建筑,呈深灰色。建筑外面有一些通体白色的“人”在守卫,也许不是活人,而是机器人,总之外形和《星球大战》里面的克隆人军团非常相似,手里端的武器不是枪,更像是“激光炮”。   建筑的外围有一片隔离网,网的外面游荡着根本不应该在地球上出现的野兽。有一只类似于恐龙的生物,对着克隆人发出怒吼,试图想冲撞防护网。克隆人守卫很淡定地举起手中的激光炮,一道蓝色的光束发出,防护网没事,而网外的“恐龙”直接消失了。不是中枪那样受伤、流血,似乎是直接气化了。   这一幕看的我心惊胆战,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换其他人去看。   所有人看完了门外的场景,嘴巴都张成了O字型,包括一向淡定的小花。   “现在怎么办?”我心有余悸地说:“他们手里那玩意儿可不是咱们能拼得过的,最好还是不要出这扇门。”   “这到底是啥呀,51区?”坎肩的世界观也受到巨大的冲击,一直惊的合不拢嘴。   “这比51区还可怕。51区到底有没有外星人还没确定呢,现在这群拿激光炮的,我看百分之百是外星人。”我说。   “那……政府知道这神农架底下有……这个吗?”坎肩又忍不住问。   我和小花对视了一眼,小花说:“这种东西不是咱们能碰的了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走人,被发现了可不是好玩的。”   “被发现了那就是一炮化成空气。胖爷我这攒了一辈子的神膘可就白费了。”胖子说。   既然如此,大家重新回到来时的楼梯,心急火燎地跑了上去,生怕克隆人军团追上来。我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那地方肯定到处都是监控,有外人入侵应该会立马拉响警报什么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实在是不科学,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   回到了我们刚才掉下来的地方,小花一刻也不迟疑,立马掏出九爪钩,抡圆了扔了上去。九爪钩挂住冰面之后,他使劲往一个方向拉了拉,让钩子再刺进冰面一些。然后他告诉我们,冰面非常坚硬,九爪钩只能插进去一点点,所以抓力不足以支撑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他自己会抓着绳子,靠轻功上去,等他上去之后,再把体重最轻的一个人拉上来。   小花身轻如燕,只需要绳子稍微借力,就轻松地回到了地面上。除了小花之外,体重最轻的就是我和坎肩,考虑到坎肩比我力气大,就让坎肩第二个上。   小花毕竟是练家子,他的力量把一个坎肩拉上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我一想,小花这脸再年轻,那也是老胳膊老腿了,我真担心他一不小心再把腰给闪了。所以刚开始的两米,有胖子在底下托着,然后闷油瓶一个翻身站在胖子肩膀上,把坎肩一直托到4米多高的地方,这样小花需要拉动坎肩全部体重的距离就缩短了。   坎肩上去之后他们两人合力把我拉上去就和玩一样。我之后的体重下一顺位是闷油瓶,我们仨拉闷油瓶也毫无难度可言。最后下面只剩胖子和黑瞎子。   他们俩没有着急上来,而是先把背包一个接一个挂在绳子上吊上来。然后黑瞎子背上小满哥,被闷油瓶和小花拉上来。最后就剩一个胖子,闷油瓶一个人拉他都绰绰有余,更不要说还有黑瞎子帮忙。   “我的妈呀,胖爷可算死里逃生了。”胖子躺在冰面上喘粗气,然后又麻溜地跳起来说:“哥儿几个,咱们得赶紧跑呀,再耽搁说不定那终结者就要端着激光炮追上来了!” 第106章   胖子说的很有道理,我一直担心我们的“入侵”已经被人家的监控室掌握,现在生化人已经出动来追捕我们6个了。所以我也赶紧站起来说:“王参谋所言极是,现在咱们必须全速撤离。”   我们也顾不得继续休息,快马加鞭地顺着来路往回赶。说起来嫩牛五方出征一般的结果都是寸草不生,还就真没哪次这么狼狈过,再厉害的粽子我们也敢上去较量一番。可是这次不比往日,不怕死的克隆人手握一发就能把人气化的激光炮,这谁也不敢上去正面刚啊。   不过说句题外话,目前的情况是嫩牛五方+坎肩。坎肩是我手底下一员得力干将,我可不想把他排挤在外,那样的话我们就是6人男团了,不如就改团名为“六小龄童”吧,反正我们还只是一群孩子而已。另外就是我非常敬重老一辈艺术家,以及六老师扮演的美猴王。   回去的速度要比来时快的多,即便如此也花了1个多小时。我每走一步心里都忐忑不安,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凭空出现几十个克隆人把我们团团包围,然后它们手中的几十架激光炮都瞄准了我们。   我这开棺必起尸的体质还是第一次体验坏的预感不灵的幸福,直到我们回到石头门前,还是什么都没发生,周围就是一片白色的冰冻大陆,唯一蹊跷的就是石头门被关上了。   坎肩抓紧最后的时间,拿出手机来拍摄了这里的景色。只可惜这里没有任何GPS信号,无法定位,不然极地景色的照片定位是神农架,这该是多么惊悚而牛逼的事儿啊。   不知道是谁关上了石门,这一点让我们非常紧张。闷油瓶还是和来时一样,把耳朵贴在石门上听了听,说门后面没有动静。说完发丘二指直接穿进了石门里,活生生用两根手指头把门拉开了一条缝。   我们顾不得惊叹闷油瓶的牛逼,赶紧用绳钩钩住石门,大家齐心协力把门拉开,然后进门回到冰火洞里。   回到洞内我们再次点亮矿灯,一直走到分界线处。担心白毛怪还有残余势力,闷油瓶、黑瞎子和小花三个人放下背包,只带了武器去分界线那边探查情况,让我们三个留在分界线以内。   20分钟之后他们三个回来了,说从这里一直走到洞口都没见白毛怪的踪迹,应该是安全的。于是6个人分别背上自己的背包,我们沿着原路出了冰火洞。   刚才在地下看到的东西给我们的震撼太大,出了冰火洞之后,大家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小花先开了口,给我们讲了一点“地心文明”的故事。   美国海军少将拜尔德在1947年和几名军人组成探险队前往北极探险。据他的日记记载,他们的飞机飞过一片春意盎然的山谷,山谷中有小溪流过,还有茂密的森林。通过望远镜他看到地球上已经绝迹的野兽,而外界温度显示的是27度,飞机上的无线电通讯也失灵了。   飞机继续前进,他看到了城市和发光的飞行器。而他自己的飞机引擎停止了运转,安全着陆在城市里。有金发碧眼、皮肤白皙、身材高大的人来迎接他们,他们被一辆没有轮子的车带到一栋巨大的建筑物里。   他被单独带到一个无比华丽精致的房间里,对方告诉他这是一个名为“阿里亚尼”的地下世界,科技和文化要比地上世界先进数千年之多。   而拜尔德将军并非是唯一一个接触过地下文明的人。早在1829年就有一对挪威的渔民父子驾驶着小帆船向北极进发,试图寻找传说中的“温暖之地”。   他们原本一无所获,却在回程的途中停靠在一片气候温暖的土地上。这里有点像童话中的大人国,里面的人有4、5米高,苹果比普通人脑袋还大。他们在1829年时居然已经有电力照明设施,这让渔民父子俩感到非常惊奇。   两人在大人国生活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个世界的建筑精美、食物美味,人类也非常长寿,寿命可达600-800年。   “哈哈哈,张家人的身世之谜解开了,原来张家人是地球人和地心人混血啊,所以才有3、400百岁的寿命。”胖子杠铃一般的笑声打断了小花的讲述,黑瞎子也非常配合地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你自己不也是老不死的妖精嘛。”小花讽刺黑瞎子。   “不存在什么老不死,瞎子这条命就是花爷的。花爷说让瞎子死,瞎子当场去死;花爷说让我活,那就留瞎子一条贱命。”黑瞎子痞笑着看向小花。   “所以说张家人的长生契约,实际上是地球人和地心人达成的某种共识?”我转头去问闷油瓶,但闷油瓶只是摇头,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按照书里的说法,地心人对地球人的战争、破坏行为非常不满。可能他们需要在地球上培养某种代理人,帮他们掌控地球的发展趋势。张家是代理人之一,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小花分析道。   我点点头,这种分析确实有一定道理。刚才小花的描述,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说完全是胡诌八扯,但是刚才我们看到的情景,和小花的描述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绿意盎然的山谷,比地面更先进的科技。   小花又说:“进入地下世界的通道也有很多条,遍布整个地球,离咱们最近的应该是在西藏。”   “但是,”他笑了笑说:“现在这不是咱们能关心的了,还是先拿到麒麟芝,治好你的病再说吧。”   这倒也是,现在不是该好奇心泛滥的时候。之前的事已经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现在得抓紧时间赶路了。   按照地图的指示,再往前走我们会经过3个瀑布,分别叫红日湾瀑布、木鱼瀑布和石人穿缝瀑布,然后就可以到达金猴岭。   瀑布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自然景观,除非是你必须得从瀑布中穿过去。   红日湾和木鱼都是“乖巧”的景点式瀑布,唯有这个石人穿缝,瀑如其名,人必须要从一道缝里钻过去。虽然说我们在冰火洞门口也钻过瀑布,但那个瀑布与石人穿缝相比,只能算是淋浴花洒。   我们都把冲锋衣帽子扣在头上,拉链拉到最上面,整理好背包,就连小满哥都穿上了宠物雨衣,然后我们一个接一个从狭窄的石缝中钻了过去。   一进到瀑布后面,我们6人1狗瞬间化身为7只狗,都开始拼命地甩掉身上的水。还没等甩干净,就有3只猴子贼头贼脑地从山壁上爬下来,似乎又想打劫我们的背包。   石人穿缝瀑布的后面山壁逼仄,两面山壁之间留出的通路很狭窄,我们几乎无处可躲。但是猴子似乎在忌讳着什么,走的小心翼翼,一直在避开山壁上一种鲜艳的花朵。   现在的我们装备充足,才不怕猴子拦路打劫呢。只是让猴子忌讳的花引起了我们的兴趣,于是我们停止甩水,走上前去。   这花远处看是挺大,走近了看是太大了,花大到这个程度也就失去了美感。猴子虽然忌讳这花,但还是想从旁边绕过,抢走站在离花不远处的我们的背包。   离山壁最近的是坎肩,一只猴子突然向他扑过来,伸出爪子就去夺他背上的包。坎肩吓了一跳,本能地对猴子一掌甩过去。坎肩毕竟也是练家子,臂力虽不能和闷油瓶、黑瞎子他们相比,却也不会输给一只猴子。猴子躲着那花,本来站的就不够稳,吃了坎肩这一掌,身子一歪向花那边飞了出去。   猴子惊得在空中大叫,想靠着自己身形灵活调整姿势来躲开巨大的花,但是在离花大概还有10公分的距离时,那花突然张开,向前一伸把猴子包入其中。猴子起先还在挣扎,可是没到1分钟就不动了,只剩两只后爪伸在花外面。   这副奇景看得我们心里一惊。食人花我们不是没见识过,但是一来这花居然还会自动捕食,二来是前路布满了这种花,我们想从地面上走过去的话,难免会碰到。   这种花的花冠很大,长约1.5米,吞进一个成年人不是问题。所以猴子很快就慢慢被吸入花体深处,后爪也看不到了。   我们顿时不敢贸然前进了,全体退回石人穿缝瀑布的入口处,盯着一路盛开的食人花商量对策。   “哎,天真天真,”胖子不停地推我:“你看这个像不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大嘴花。”说完他兀自爽朗地大笑起来。   是啊,是很像,可是游戏里一口能吞掉一个僵尸的花对付僵尸是很爽,现在它们对付的是我们自己可就不爽了。   “花里面肯定有毒液,可能是麻醉剂来麻痹猎物,也可能是强酸直接腐蚀猎物,所以那猴子很快就动不了了。”小花分析到。   “花爷就是道上出名的食人花,对食人花的特性哪有人能比花爷还了解。”黑瞎子懒洋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滚一边去,现在没空跟你闲扯。”小花怒瞪了黑瞎子一眼。   “我对花爷是言听计从,就可惜现在这地方太窄,没处滚。”黑瞎子痞笑着说。   小花不再搭理他,继续分析说:“但是食人花要消化一个猎物,最起码也需要2个小时。所以咱们现在有三个办法可用,一是直接用lei管开路,二是抓一些猴子把每朵花的嘴都塞上,三是找一个人在前面开路,把所有的花都砍掉,后面的人再前进。” 第107章   小花不亏是食人花本花,这么快就条理清晰地想出了对策。就是不知道“食人花消化一个猎物要2个小时”这个概念,是不是从植物大战僵尸里面学来的。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两边的山壁。用lei管无疑是最高效最爽快的方法,可是这个地方一旦爆破,被炸的可不仅仅是食人花。这又高又陡峭的山壁会在引爆之后迅速崩塌,形成剧烈的山体滑坡,把整条路都掩埋,到时候我们也难以通过。   把每一朵食人花嘴里都喂上食物,让它们暂时无法张嘴继续吃人,这也是个好办法。可是刚才食人花吞掉一只猴子之后,其他几只猴子吓得脚底抹油,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再说放眼望去,道路两边的食人花少说也有几十朵,上哪去猎这么多大型动物来喂它们啊。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方法喽,找个身手好的人在前面开道,先砍掉食人花,再让后面的人走过去。   这个方案一经确定,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闷油瓶。   大概没人能比他更合适了,小黑金削铁如泥,可以把食人花一刀连根砍断,他本人身手敏捷,不会被食人花吞进去。   当然闷油瓶本人也是非常自觉的,从来都认真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所以还没等我发话,闷油瓶就抄起小黑金向“食人hua径”走去。   我让胖子和黑瞎子紧紧跟着闷油瓶身后几米处,一旦闷油瓶不慎被食人花捕获,这两人力气大,可以第一时间把他拽出来。   我所担心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闷油瓶的one man show,独角戏的内容是对食人花家族惨无人道的虐杀行动。每一朵食人花都还没来得及张开嘴就被闷油瓶齐根砍下,花冠掉落在地上,根部的断口处流出一些黄色粘稠的液体。而邻近的食人花想在闷油瓶斩杀其他食人花时趁机发难,这无异于与虎谋皮,闷油瓶会当即在空中360度托马斯回旋转体,把偷袭者的花体也一刀砍下。   这些液体估计就是小花所说的麻醉剂或者强酸,所以我提醒大家小心脚下,一定不要踩上去。坎肩把小满哥背上肩上,我们5个人排成一字型队伍,跟在闷油瓶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食人hua径。   刚一走出食人花的范围,胖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唧唧,说太累了,该吃饭了,该休息了。也没用他开路,最后数他毛病最多。   刚才这一路上落满了食人花的尸体,黑瞎子居然捡了一朵送给小花,说只有像小花这样的美人才能配得上这么特殊的花,这场景差点把我们三个围观的吃瓜群众笑晕在地。   别人送花都是玫瑰花,9朵,11朵之类的,他送花只送一朵,一朵1.5米长,比水缸还要大上两圈的花。要是谁敢把这花送给我,小爷我非得直接把他大头朝下塞到这花里不可。   小花倒是没像我想象的那样做,不知道是想节省体力,还是说黑瞎子一路耍流氓发神经他已经被折磨的麻木了。小花只是一把夺过黑瞎子手里的食人花扔在地上,然后又跺了两脚。这花壁又坚硬又厚实,小花这两脚根本没能损伤它半分,真是难为闷油瓶一刀就能把它齐根砍断了。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大家吃了点压缩饼干垫垫肚子。今天这一天上山下水的,大家都被折腾的够呛,眼看着已经是下午了,还没到金猴岭,而这周围根本没个适合扎营的地方,我心里实在有些着急,下令说吃完压缩饼干就继续前进,天黑之前务必赶到金猴岭。   金猴岭是神农顶的第一站,后面还有神农源、华中屋脊、神农谷、凉风垭、板壁岩。那里主要是原始森林地貌,其实非常不适合扎营过夜。但是按照目前的时间和我们的行进速度来说,天黑之前能到达金猴岭就已经是开足马力了,想进入神农顶找个山洞显然是没可能的。   “嗨,我看咱们还是露天吧,还敞亮点儿。山洞有什么好啊,昨晚那倒是个山洞了,洞里全是白毛猴子,还把胖爷挠破相了,以后相亲都受影响。”胖子装作一副抱怨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   大家不再多说废话,重新背上装备就全速向金猴岭开进。在下午5点半多的时候,终于是看到了久违的原始森林地貌。   原始森林里的植物大多长得不拘小节,无比自然地展示着新生、衰败和消亡的过程。丛林里随处可见枯树的残骸,有一种悲壮的美感。   原始丛林里的厮杀是非常残酷的,尤其是夜间。但是眼见天色就要暗下来,继续赶路似乎是更不明智的。我们找到了一棵至少上百年的老树,树干已经完全开裂,虽然枯萎,但还没有彻底倒下。   我们背靠这棵大树支开了帐篷,在“北极”冰盖的自由落体中大难不死的无烟炉又继续开始工作了。   我一边用黄油煎腊肠,一边给大家打气说:“咱们已经到达神农顶了,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   闷油瓶在不必要的时候从不说话,小花也具体看过我从猥琐刘那买来的神农架地图,但是他很有默契的没有戳穿我,倒是那个挨千刀的黑瞎子,躲在树后面抽烟还堵不住他的嘴:“可不是嘛,就快到了,神农顶过后是大神农架,大神农架之后是小神农架,小神农架过后再穿过一个石磨石林,就能到那片儿山了。那边的山跟张家界差不多,长得一模一样的大概有个百八十座吧,麒麟芝就在其中的某一座上,好找的很呢。”   黑瞎子一席话把我整了个大红脸,好在被锅里的水汽熏着看不出来,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不过我周围这一圈,以胖子和坎肩为代表,就像饿狼一样两眼发光盯着锅,根本没人去注意刚才的对话。锅里的水才刚冒泡,胖子就敲着饭盒大喊道:“好了没有好了没有,胖爷快饿成瘦爷了!”   “要真能这么立竿见影就好了。”我瞪了他一眼,先给他盛了满满一碗。   大家都围坐在炉子旁,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累了一天,中午只吃了点压缩饼干,就指着晚上这顿来回回血了。   人为加工的食品,比如像罐头这种东西,优点就是闻起来香,太香了,引得人食指大动。可是在野外的环境中,这个优点可能就会变成缺点,比如,就连我这种耳力都能听到周围树丛中的异动。估计是这几天被我们食物的香味吸引来的野兽太多了,而它们的下场也大多是凄惨的,大家对此都已经麻木了,所以仍然都在若无其事地吃着,没人搭理周围蠢蠢欲动的野兽。   胖子第一个开吃,也是第一个吃完的。他把饭盒往地上重重一放,拎着M16就起身了:“看我们吃得这么丰盛眼馋了?哪位爷出来陪胖爷练练手啊,胖爷我刚吃得胃胀,正好溜溜食儿。”   周围仍然有悉悉窣窣的声音,但是没有哪个好汉敢站出来和胖子单挑的。最后的情形非常戏剧化,演变成了我们几个人围坐了一圈吃饭,外围一圈野兽也围坐成一圈观赏我们吃饭,树丛里一片绿莹莹的眼睛。   坎肩有些哭笑不得:“它们这是在这生活的太封闭,把咱们当成戏班子看了吗?”   “差不多吧,”黑瞎子一边“吸溜吸溜”地喝着汤一边说:“就像在看那个,叫什么来着,丛林法则,野外求生真人秀的综艺节目。”   这个说法还真挺形象,我和坎肩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头一看,小花也在浅浅地笑,再往那边转头一看,闷油瓶仍然面无表情地专心吃饭。   闷油瓶总是这样,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但是说到周围的野兽,我又想起了更加紧迫的一件事。   “咱们带的食物,尤其是罐头和腊肠,已经撑不了几天了。接下来咱们可能得自己打猎,每顿饭把新打的野兽和罐头掺着吃,这样就比较好适应了。”   大家闻言都点头表示明白,只有闷油瓶闷不做声地一个人向黑暗的林子里走去。   “哎!小哥!干吗去?那边太黑了。”我一看这职业失踪人员旧病复发,又打算脱离队伍单干,我可不想等会再找到他的时候,又看到他穿个盔甲,混在一群阴兵中间正要钻进什么门里去,还敢跟我说再见。   闷油瓶转过身来,示意我放心,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钻入黑暗中。我正要跟上去,被黑瞎子一把拉住:“现在的哑巴啊,是有家有牵挂的人啦,你现在撵他走他都不走你信不信。”   “不信。”我斩钉截铁地说。 第108章   闷油瓶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还能理解什么是“家”?我还真不信我撵他他都不走,好歹是堂堂张家族长,被人下逐客令了还赖着不走也太没面子了,张海客都不能答应。   既然大家都不让我去找他,那我不去就是了,我们这5个大活人呢,少你一个就不行啦?   话虽这么说,在我第370次向丛林深处张望的时候,闷油瓶手拎着耳朵,提着两只野兔回来了。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把两只兔子递给我说:“明天中午吃。”   “那明天中午打不就行了嘛。明天还得背一个上午。笨。”我小声吐槽着,回头去找瑞士军刀。   瑞士军刀刚掏出来,闷油瓶就一把接了过去,完美地几刀把兔子剥了皮。我接过光溜溜的野兔放进保鲜袋里,他拎着兔皮进到帐篷里不知干吗去了。   今晚的第一班守夜是胖子和坎肩,我拍拍胖子宽厚的肩膀说:“真人秀的观众们就交给你了,谁敢干扰节目正常录制,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是当然了。”胖子抱紧了怀里的枪:“有这宝贝在,谁还敢造反不成。”   这一晚睡的还算香甜,闷油瓶把兔皮垫在我的睡袋里当枕头,毛茸茸热乎乎的。他起身去守夜的时候都没有把我吵醒,使得我结(bu)结(zhi)实(xiu)实(chi)地睡到了天亮。第二天早上起来吃饭的时候,胖子说昨晚的守夜比之前还瘆人,各种野生动物对他们进行暗中观察,一直在入侵营地的边缘试探。   坎肩接过话茬说:“什么在入侵营地的边缘试探,那叫在生与死的边缘试探。它们也不看看咱们这几位老板的身手,那几只动物连当下酒菜都嫌瘦。”   我非常有自知自明地低头吃饭,反正坎肩嘴里说的“这几位老板”里应该是不包括我的。   “但是昨晚那些豺狼虎豹中,还真有那么几只胆大的冲了进来。”胖子说。   “豺狼虎豹?一下子来了四种动物?”黑瞎子好奇地问。   “……”大家顿时陷入了难言的沉默,除了不知尴尬为何物的胖子。   “没有,就两种,一个看着像山猫,另一个应该是花豹。反正我俩都给打死扔树后面了。”   “那你们俩守夜的时候呢?”我问小花。   “可能是被胖爷和坎肩震住了吧,到我们俩那时候没有敢再冲上来试探的了,全都跑到更远的地方暗中观察去了。”小花回答。   “嘿嘿,那是因为花爷人美心善,野兽都不舍得伤害这样的尤物。”黑瞎子的声音又突然响起来。一句话恶心的我差点把饭吐了,还他妈“人美心善”,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这四个人能和食人花有关。再说了,“野兽都不舍得伤害”是什么鬼,迪士尼的公主吗?   “你是不是傻逼啊,”小花说:“今晚把你扔出去喂狼。”   “唉,别别别,”黑瞎子做出一番求饶的样子:“我说错了,我重新说。因为花爷是硬汉子,真男人,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浑身上下冒出阳刚之气,野兽们都避之不及,这才没人敢上来造次。”   “……”   虽然小花没有闷油瓶那么惜字如金,但他也真不是一个话痨,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他从小受的都是家族势力纷争的锻炼,以直接暗杀、砸场子为主,所以对于嘴炮攻击小花还真没多少经验。大概他也觉得自己无力和黑瞎子这样的无赖胡搅蛮缠,起身去河边洗饭盒去了。   吃完饭后我们收了帐篷,开拔前进。今天的目标是越过神农顶,在傍晚之前抵达大神农架。   这一路虽然崎岖难走,却并不感觉辛苦,沿途欣赏不可多得的自然美景,是这次行动最大的意外收获。   神农顶海拔3100多米,群山峥嵘磅礴,破天遏云,“华中第一峰”的气势令人仰止。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山顶都是被积雪掩盖,或是滂沱暴雨、雾气缭绕,只有夏秋时节才拨云见日,将周围美景尽收眼底。   我们的脚程毕竟不同于那些爬山还要穿高跟鞋的姑娘们,到了中午,已经把神农顶走了大半,一路上看了无数的冷杉、高山杜鹃和箭竹,以及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   因为这一路没遇到任何危险,所以行进速度很快,唯一浪费时间的事儿就是我、坎肩和胖子三个人像游客一样见到什么好看的景色都要掏出手机来拍照,一会儿单人照,一会儿双人照,最后还要拍集体照。好在我们三个直男拍照就是拍照,顶多自拍用个美颜,从来不修图不ps,不然的话明年也到不了目的地。   就这么走着拍着,我们还是勉强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大神农架上的云海佛光。这个名字富有禅意,我非常喜欢。抵达之时刚好赶上日落,我们站在山顶,看着白云朵朵,太阳在白云的掩映中越来越低,只留万丈金光,顿觉“云海佛光”这个名字的精妙无比。   可能是因为今天这一天太过轻松,简直就是户外爱好者社团在郊游踏青,晚饭之后大家谁都没回帐篷睡觉,仍然围坐在一起聊天。只有小满哥被我强行赶回帐篷去了,老年人身子骨不行,就得早睡早起,不能学年轻人没事熬夜,要是我三叔在这,我照样把他赶回去睡觉去。   我们五个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共同的经历和话题多的不得了,闷油瓶虽然不爱说话,但听到我们聊他在青铜门后面那十年间的事,却是全神贯注,异常认真。坎肩资历浅,辈分低,也没什么插嘴的份儿,但是他对道上这些事特别感兴趣,当听众也是当的津津有味。   “哎,天真,那个事我还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呢。”那十年间和我打配合的主要是小花,当然胖子后来听说我身处险境,也从巴乃赶了回来。当时在墨脱招待所里,他用屎在厕所门上留言的事让我一直恶心到现在。   “那不是屎,胖爷我这么讲卫生的人怎么会沾着屎写字!”胖子憋得满脸通红。   “不是屎那你说是什么吧。”我追问道。   “那是,那是……”胖子半天说不出那是什么。   “是黄泥?”坎肩好奇地问了一句。   “对对对,我从外面园子里挖的泥巴。”胖子如同落水的人抓住了稻草,赶紧反复确认那就是泥不是屎,然后就开始转移话题。   “刚才我还没问完呢。你脖子上那个伤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胖子很小心地没有说“你被割喉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这个问题一出大家都看向我,闷油瓶的面色微微一变,默不作声地看向了我。   “咳,就是汪家人想杀我呗。”我尽量简单而轻松地说。   “那你就真让他杀啊?”胖子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小花对这事是了解的,我把目光投向了他,但他并没有接我的茬,似乎是觉得自己的事还是自己说比较好。   “那个,咳,我都布置好了,下面有接应的人呢,死不了,所以我这不是没死呢嘛。”   “那你到底是怎么布置的呢?”死胖子和他旁边的坎肩组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好奇宝宝小组。   “就是我故意什么都没带就上了雪山,汪家人必然会来堵截我。只是我没想到人家真是艺高人胆大,就派了一个人来杀我。我被抹了脖子之后又不可能马上死,所以我挣扎着跳下了悬崖。底下有事先安排好的人接应我,给我止血包扎和治疗。那个汪家人肯定要确认我真的死了,所以他肯定会下山来找我的尸体。所以我这边把伤处理好了之后,就躲在了一处事先预备好的安全空间里,然后点了zha药,把山炸的雪崩了,那个汪家人就算没被雪埋死也没法下山来找我的尸体了。”   “那汪家就相信你死了?”坎肩仿佛在追剧的粉丝。   “我身上啥都没有,没吃的也没有御寒的衣服,又被割了喉,又滚落了山崖,又遭遇了雪崩。我要是小哥那身手兴许他们还有必要怀疑怀疑,我这么一个菜鸟,这种情形下必死无疑啊。”   这个话题有点凝重,但是大家都默默点了点头,赞同我的说法。   “反正最后正义的一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就比什么都好。”小花难得地开口了,想舒缓一下似乎变得有些压抑的气氛。   “就是就是,邪不压正嘛。咱们几个经历了这一场,还都好模好样的聚在这,那就是老天爷开眼,眷顾咱们哥儿几个,为了这个咱们也得喝一杯。”胖子举起了手中的水壶,我们也都以水代酒,6个水壶碰到了一起。   喝完酒之后,我一看表,快要12点了。今天闷油瓶又轮到3点到5点半那班岗,我正要招呼他回帐篷睡觉,突然周围传来一片喧闹声。   夜间山林的绝对寂静被瞬间打破,我们几个仿佛身处闹市,周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正文外的小剧场------   胖子:“就是就是,邪不压正嘛。咱们几个经历了这一场,还都好模好样的聚在这,那就是老天爷开眼,眷顾咱们哥儿几个,为了这个咱们也得喝一杯。”   吴山四美+坎肩:没错没错,值得庆贺,来大家干一杯。   瓶xie党:邪不压正?(●ˇˇ●)那小哥是不是应该改名叫“张海正”啊?   小哥:幸好不是他叫吴正,我叫张海邪,不然这世间岂不是“正不压邪”了? 第109章   我们几个人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警备地看向四周。   起初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有无比喧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周围的群山和树林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热闹的街市,川流不息的人群,大声叫卖的小贩。   “妈的,海市蜃楼?”胖子压低了声音问。   “这应该叫‘鬼市’吧。”坎肩说。   “都别吵了。这种情况下不能说话,更不能漏阳。”我低声喝止他们的讨论。   “切,不就是一群老百姓逛街吗,发现了咱们又能这么着?”胖子不屑一顾地说。   话音未落,街市上的老百姓纷纷让开,街道中央顿时空无一人。我们正在纳闷的时候,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和兵器摩擦的声音。   闷油瓶低吼了一声:“趴下!”我们6个马上整齐划一地伏在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出。   一队人马慢慢走了过来,看起来应该是一支军队,士兵们身穿盔甲,手握长矛,骑着高头大马。唯一异常的是头盔下露出的不是常人的面孔,不是骷髅头,就是面色惨白,还有的只剩半个脑袋。   阴兵借道,百鬼夜行?   现在不是提问题的时候,我紧紧趴在地面上,尽量压低身子、屏住呼吸,生怕被阴兵发现。   眼看着阴兵队伍就快要走过去了,小满哥突然发出了怒吼声,在这样的情景下分外刺耳。   糟了!   我心叫不好,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帐篷里,把小满哥的狗嘴牢牢捂上,他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吼,再也吠不出声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带头的阴兵将军猛然向我们这边看过来,转过来的脑袋残破不全,上面还挂着一点腐肉,形象十分恐怖。他大刀一挥,策马向我们这边奔过来,举刀就向发出声音的帐篷砍下来。   阴兵将军的刀还未落下,闷油瓶已经抢先一步翻到帐篷前,小黑金一举,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刀,顿时火星四溅,发出“哐”的巨响。   一看藏不住了,其他人当然想要起来跟他们拼了,结果闷油瓶一边对战阴兵一边大喊:“别起来,都趴下!”   在遇到神神鬼鬼类的危险时,闷油瓶的话就是保命的秘笈,所以就连黑瞎子和小花也没有轻举妄动,乖乖地趴回了原地。   阴兵的长相凶恶,手里的长矛大刀看着也吓人,可是在小黑金面前突然菜的抠脚。凡是被小黑金砍到的,立马化成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我估计这是因为小黑金具有辟邪的功效,阴兵主要是阴魂显灵,遇到小黑金这样的上古神器就会魂飞魄散。   围上来的阴兵越来越多,人家毕竟是一支队伍,而闷油瓶只是孤身一瓶。我们其他5瓶倒是想上去帮忙,苦于手里没有小黑金同款驱邪神器。(小黑金:大邪我可没有要驱你的意思,而且我主人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   闷油瓶不喜欢做没意义的事,所以他直接往地上一倒,开始闭息。   失去了活人的气息,阴兵们一时失去了攻击目标。本以为给他们个台阶下这帮孙子赶紧见好就收,该干嘛干嘛去吧。谁知道丫还挺固执,找不着人了就挥着刀到处乱砍,眼看着又要砍到我们的帐篷上了。   闷油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只得停止装死,重新跳起来认认真真地把他们揍了一顿,一刀一刀把每一个阴兵都砍成一缕黑烟。周围的街市也随之消失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大家见鬼市消失了,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我装模作样地在小满哥的屁股上打了一下,用责怪的口吻说:“不该叫的时候别瞎叫。”   小满哥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一个人钻回帐篷里生闷气去了。   闷油瓶说现在12点已过,阴兵应该不会再来了。说完就和我一起回到了帐篷里,留下小花和黑瞎子继续守12点半到3点这班岗。   “小哥,嘿嘿,你今天又救了我一命。”我一边脱外衣一边说。   闷油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赶来救你的。”   “啊?”我一时间不明就里,半晌才反应过来,也许他指的是我在墨脱被割喉那件事。   说实话,我从悬崖坠落的那一刻,脑海中确实是想起了闷油瓶的。长白山,同样是白雪皑皑,同样是几十米高的悬崖。虽然在墨脱的山崖下,我已经做好了安排,但是那一瞬间,眼前浮现的只有那个义无反顾跳下30米悬崖来救我的身影,和明白这次他不会再来了的一声叹息。   当然这些话我不打算跟他讲,我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如果他真的当我是过命的兄弟,是他和世界唯一的联系,那他也许会因为不能在危难时刻赶到我身边而难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向前看,采了麒麟芝,治好了病,回雨村过舒心的日子,明年再去欧洲旅游一趟,生活真是比蜜甜。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何必再抓着不放呢。   我没有再继续说话,他也没有再继续说话。我舒舒服服地钻进了睡袋里,小声说:“晚安了,小哥。”   这天晚上睡的十分香甜,因为闷油瓶在对战阴兵中的英勇表现,大家一致决定让他“轮空”一晚以示奖励。这对闷油瓶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反正他出不出去坐着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危险,索性就没有推辞。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重新拿出地图,根据目前的位置规划今天的线路。今天的计划是翻过大神农架,在天黑之前抵达小神农架。   从神农顶到大神农架,再到小神农顶,海拔高度是逐渐走低的。神农顶最高处海拔3105米,到小神农架降到了3005米。这三座山都由不同的部分组成,每个区域景色各异,别有风韵。   眼睛虽然欣赏着美景,心里却是一直揣揣不安。从小花提供的神农架内部资料上来看,猿人、野人、大野鸡、水怪、鬼市、白化动物,这些我们都遇到了,可见这个资料还是具有一定准确性的。而资料上记载的一些东西我们还没遭遇上,在接下来的路程中随时有可能碰到。   这样说来,我们这一行人好像是一个“系统”,NPC下发的任务是固定的,不把所有的怪都打一遍不能升级。难道都怪我这“下墓必遇粽,开棺必起尸”的神奇体质?我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下剩下的5个人,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因为又在树林中行走,我们又开始轮流开路,第一班岗是黑瞎子。   我们是一堆青椒肉丝炒饭   青椒肉丝炒饭特别香   我的脑海中警铃大作,完了完了又来了,我就知道只要有黑瞎子在,我们就摆脱不了被青椒肉丝炒饭支配的恐惧。   “什么破歌,难听死了,换一首。”小花随手摘下旁边树上伸过来的一朵花,甩手打在黑瞎子后脑上。   黑瞎子伸手往后脑上一摸,把花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着。   “好,花爷的指示我明白了,这就换一首。”   说完他又低(men)沉(sao)又悠扬的声音再次在树林中响起: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为什么这样红?   就算我再迟钝,应该也能听出这歌是在影射小花吧。我侧过头一看,小花脸上可疑地、肉眼难辨地浮起些许红晕,但他居然没有痛扁黑瞎子。   红得好像,   红得好像燃烧的火,   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   “那到底是友谊还是爱情啊?”胖子突然发问。   “你觉得是友谊就是友谊,你觉得是爱情就是爱情呗。”坎肩一边拨开伸到眼前的树枝一边回答。   “哼,腐眼看人基,基眼看人腐。”胖子说。   “鸡眼?鸡眼走路疼。”坎肩仍然在认认真真地拨开周围一切挡路的植物。   “行了行了,”我出声打断他们:“两个小时了,换岗换岗。”   “那这一班我来吧。”坎肩蹦蹦跳跳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黑瞎子回到队尾,和小花并肩走在一起。   坎肩毕竟还是小孩子,一旦周围没有危险很快就放松下来,他一边唱着《嘻唰唰》一边随着节奏左右摇晃身体,这还不耽误他把开shan刀舞得呼呼生风,周围的枝叶简直是雪片一般往下落。   年轻真好。我心里暗暗感叹着。我们这“六小龄童”组合其实是2老龄童+3中龄童+1小龄童。   正胡思乱想着,前面的闷油瓶突然停下了,我反应不及,差点撞上他。   “又怎么了?”我有些郁卒。   “老板,前面好像有几只熊哎。”坎肩回答。   “妈蛋的,”我说:“又是北极熊?”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0章   “北极熊当然不是啦,这零上十几度哪来的北极熊。好像是棕熊吧。”坎肩的语气很轻松。   这一路走过来,野生动物是最产生不了威胁的“危险物”,它们的攻击力在热bing器面前是不堪一击的。当然,如果能有克隆人军团手里拿的那种激光炮就更省事了。   “那就干掉它。”我说。   熊性情暴躁,攻击力强,而且也没什么值得保护的。如果只是麻倒的话,过一会儿醒过来了可能还会继续攻击我们,所以干脆宰掉了事。   说话间那四只熊已经转头看向我们这边,并且逐渐向我们靠近。大家的枪立马都端了起来,子弹也“咔嚓”上了膛。   趁着这会儿功夫,我看清了几只熊的正面,顿时惊的原地石化:这些熊正在直立行走,而且它们都长着人类的面孔!   人熊走到和我们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一张人脸上面色不善,略带敌意地打量着我们。   虽然动物长着人的面孔真的很惊悚,但毕竟小爷我也有过大战人面鸟的人生体验,眼下还不至于太慌。   根据我读过的各种传说或者所谓的资料记载来说,现在有两种东西被人们称为“人熊”。   一种是学名为“罴(pí)”的棕熊,性格暴躁、力大无穷,遇到人就会改用后腿直立,然后穷追猛扑。这种熊姿态似人,所以被叫做“人熊”。山里的猎人不敢轻易招惹这种猛兽,更不要说打主意去猎熊了。据说它膘肥体壮,皮糙肉厚,即使被弹丸洞胸穿腹,也能够掘出泥土松脂塞住伤口,继而继续搏斗,把人打死。所以即使是枪法精湛、武器先进的猎人,也很难捕获人熊。   第二种人熊说的就是野人,也有人说是狒狒。传说在深山密林中有身披长毛的野人,被人们称为“人熊”。这野人一见到正常人就会紧紧地抓住人的双臂不放,然后会开心的笑昏过去。但是一旦醒来它就要吃人了。所以村民们进山时都会随身携带一副中空的竹筒,一旦遇到野人就把竹筒套在双臂上让野人抓着。等野人笑昏过去之后,村民就将双臂脱离竹筒,趁机逃跑或打死野人。   这个传说很有意思,我不知道到底野人是脑残,还是写这个传说的人是脑残,反正这两者中肯定有一个脑残的。   最郁卒的是写这个传说的人还把锅甩给李时珍,说这事是《本草纲目》中记载的。人家李时珍笔下的野人才没有这么二逼,只不过就是外形似人,见人就笑(那人缘岂不是很好??),会说人话,能知生死(越说越不靠谱了),抓住人之后先仰天长笑才开始吃,所以猎人们在双臂套上竹筒,趁它笑的时候就把双臂从筒中抽出,把它宰掉。它的头发可以做成假发,血可以当染料或者做成腮红,喝下去还能看到鬼怪。【作者注:详见《本草纲目》第四卷】   话说到这连小爷我这种一生经历过无数诡异之事的人都觉得是在扯淡,李时珍在我心目中高大神圣的形象顿时崩的渣也不剩。   眼前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面前的既不是罴这种真正的熊,也不是野人,而是真正半人半熊的人熊,所以我也不知道传说中的哪一条能套到它们身上。   正在出神的时候,人熊们忽然一起向树上爬去。见我们人多势众,害怕了想逃跑?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不过了,也省得我们浪费子弹。   人熊们很快以和体型不相配的速度爬上了树,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离我们比较近的树上。   人熊的体重都有几百公斤,按理说这么一跳非得把树压折然后自己摔个大马趴不可。就可惜神农架里都是几百年的参天巨树,枝繁叶茂,承受力大的惊人,被熊这么一扑,只是树冠晃了晃而已。   紧接着人熊低头盯着我们,开始调整自己的位置。我们担心它们有什么隐藏招数,比如嘴里有暗器什么的,赶紧躲开,避免站在它们的正下方。   它们毕竟在树上,调整位置没有我们那么灵活,折腾了一会儿似乎是厌烦了,几只人熊猛然撒开爪子,从树上直直落下,奔着我们就来了。   “这他妈的是熊肉炸弹啊,自杀式袭击!”胖子一边躲一边掏出枪来准备开战。   我整个人郁闷的说不出话来,这些熊空长了一张人脸,人的脑子却是一点都没长。你们几百公斤的体重,扑过来直接肉搏不行吗,非得爬上树然后再跳下来。我明白你们是想直接利用体重+加速度把我们一屁股压死,可是我们都是大活人难道就不会躲一躲?   伽利略的两个铁球同时落地,而这四只人熊则是先后着地的。大地和树林狠狠地震颤了四下,我怀疑它们4个如果同时落地的话地下就被砸出一个大坑,然后我们11个生物会直接掉入地心之国。   一看它们事先设计的妙计落空,我们6人1狗一个都没被砸到,人熊们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向我们扑了过来。   表面上看6对4,我们这边人数占优势,可实际上人熊的攻击力很强,力量又大,人类的小体格被它拍上一爪子就能掉半条命。   对四只人熊展开攻击,分配方案就十分明了了。闷油瓶、黑瞎子、小花和胖子一人对打一只,坎肩护在我身边,用铁弹珠远程攻击。小满哥在对战阵型外围,伺机偷袭人熊,助他们四人一臂之力。   坎肩的弹弓百发百中还好说,我不甘心当弱势群体,端起枪来想远攻,可是他们混战的激烈,我又怕我这准头不够,一枪出去打了自己人,只得端着枪,脸色纠结地躲在树后。   闲不下来的我突然想起了刚才的传说,人熊抓住人的双臂就会笑晕过去?这么好(sha)玩(diao)的事儿应该马上试试才好。   我蹲下身来捡起一截中空的枯树干,用大白狗腿把它砍出两截,然后我把枯树干套在胳膊上就向中心战场走了过去。   “老板!”坎肩大惊失色,一把拽住我:“不能过去,太危险了。”   我尽量露出一个阴森又诡异的笑,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低声说:“别担心,我有秘诀。”   闷油瓶不在的那十年里,我做的出人意料却又大获全胜的计划很多。在外人眼里,我是一个手段毒辣、高深莫测的人。可能这种前科成功地唬住了坎肩,使得他相信我真的有什么深藏不露的后手,可以一招制敌,全歼人熊。于是他放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我走向了和闷油瓶搏斗的人熊身后。   你问我为什么要找和闷油瓶搏斗的那只,嗨,这还不好猜吗,闷油瓶的武力值最高,这只熊已经身负重伤,肠子都流出来了硬是自己给塞回去了,估计是全凭一身莽劲撑着,去找它危险系数最低呀。   我一脸严肃地走到这只重伤的人熊面前,直直地伸出套着枯树枝的双臂,期待着看到它笑昏过去的场景。   结果笑昏过去的场景没看到,人熊一爪子就直接向我的面门袭来,这要是被打上了,直接能把我整张脸都抓掉。   我的脸被抓掉倒是没什么,就是可怜了那些假扮我的人,比如张海客之流的,为了逼真,还得活生生把脸抓掉,搞成无脸人,想想就觉得痛快。   可惜闷油瓶没给我这个机会,人熊的爪子还没到眼前,他就直接抓起我把我扔回了树后。坎肩惊魂未定地接住我,连声问道:“老板你没事吧?”见我真的没事,他又有些无语地说:“那个啥,老板,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如果不作死的人就不会死,那不就长生不老了,咱们也不用来这鬼地方找药了。”我悠悠地坐了起来,心中明白我在坎肩心里高深莫测的形象算是彻底交待了。   抓住人就会笑晕的事看来是假的了,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我又重新端起枪潜伏在树后面,看看能帮谁一把。   小花又在使用他的独门秘笈“棍上漂”,就是用两只脚勾住龙纹棍,站在离地面2米多高的地方对下面的人熊展开袭击。人熊想把棍子弄倒,这样小花就会掉下来,可是小花的两只脚比人熊的两只手都灵活,勾着棍子挪来挪去,人熊总是扑个空,转眼之间已经吃了小花十几枪。   那我就助小花一臂之力吧,他人在半空中,我的枪只要平着射击,就不会打到他。   想到这,我端起M16连放了3枪,一枪打空,一枪命中人熊的肩膀,最后一枪贯穿了人熊的心脏。 第111章   被命中心脏的人熊还垂死挣扎了一会儿,才慢慢倒地。小花立马跳下龙纹棍,来到和胖子激战的人熊身后。   胖子善用枪和lei管,近身肉搏虽然不错,但毕竟无法和闷油瓶还有黑瞎子相比,所以和他交战的人熊目前受伤最轻。   这帮人熊简直应该去当敢死队,不是轻伤不下火线,它们简直死到临头也不下火线,自己的肠子自己塞回去,然后接着打。   可惜小花这一腾出手来,战局就即刻开始逆转。小花摸到人熊身后,一记闷棍把人熊打的脑壳开花,就和上次在野人手中救下我一样,简单干脆,一招毙命。   与此同时,和闷油瓶搏斗了十几分钟的人熊也终于轰然倒下,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能和手持小黑金的闷油瓶肉搏十多分钟,我敬它是条汉子。   这样一来黑瞎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现在4个人中,就剩和他对战的人熊还没bei干倒,搞得好像他是最弱的一个似的。   “你们都别帮我!”他大喊了一声,手上的动作骤然加快。   “傻逼。”随着小花吐出这两个字,一把黑金刀刺入人熊的心脏,一记龙纹棍敲在人熊的脑壳上。   人熊怒号一声,一阵腥风从它的口中咆哮而出,把黑瞎子吹的秀发飘飞,像是在拍洗发水的广告。   四只人熊倒在地上,我喜滋滋地跑上前去,打算把熊掌割下来,转头一看发现其他的五小龄童都只是围着我把我当耍猴的看。   “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我不满地大叫道:“谁还干站着中午就没有熊掌吃!”   熊掌是极其珍贵的食材。其实不仅仅是熊掌,根据本草纲目的记载,熊白,也就是熊背部的脂肪更是味美而大补,可以治疗头秃和皮疹,长期服用可以使人长期不饿、延年益寿。熊肉和其他部分则用处不大,其中特别注明了10月不宜食熊肉。   听了我的话,第一个响应的居然不是胖子而是闷油瓶,他一声不响地蹲下身帮我剥皮割脂,然后又仔细地把熊掌切下来。其他人也懒懒散散地各负责一只熊的解剖工作去了。   这一战下来,场上的4个主力队员,除了小花之外,剩下三个的冲锋衣都被挠了无数道口子。   我估计黑瞎子这个穷逼还要继续发扬他艰苦朴素的精神,坚决不肯换掉他那几乎已经像拉花一般的衣服,直到这件衣服变成像他所说的“只剩洞”了为止。   大神农架已经穿越了一大半,这时候日头高照,已近晌午,我们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吃午饭。   熊以左前掌最为肥美,所以我们把4只熊的左前掌都带走了。中午刚好可以做一只来吃。   我把熊白涂在熊掌上,架起火来烤,烤熟以后平均分成六块。我从自己那一块上切下几片分给小满哥,让他也跟着尝尝鲜,然后大家还分食了闷油瓶打来的两只野兔。   下午我们穿过了一个不算大的原始森林。一出森林,眼前的景色骤变,草被枯黄、鲜有树木,山坡上怪石嶙峋。按照地图上来说,这应该是大、小神农架交接处的“南天门”了。   “南天门?哈哈哈”胖子被这个名字逗出了杠铃一般的笑声:“这么快就到天庭了?不知道玉帝老儿今天拿什么好酒好菜招待胖爷。”   我大笑:“得了吧,二师兄,就你这个修行还能在南天门撒野呢。你可别抢了大师兄的台词,人家等会儿就要说‘玉帝老儿,吃俺老孙一棒!’。”   除了闷油瓶之外,其他五小龄童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种不需要有人在前面开路的开阔地带,出现什么异常可以一眼发现,所以我们的脚程更快,心情也更加放松一些。   差不多走出6、7公里,怪石后面探头探脑地钻出来一些猴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们六小龄童。   “怎么又是猴子,真鸡儿烦。这他妈到底是南天门还是花果山啊。”胖子骂了一句。   不要以为只是猴子就可以放松警惕,猴子抢起东西来又灵活又拼命,有时候还真不好对付。   说话间越来越多的猴子从山石后面闪现出来,直直地盯着我们,粗略算来居然有几百只。   按照猴子的战斗力来说,想干掉我们几个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可是这么多猴子猴多势众的,虽然没伤害我们,但是把包抢走了也够让人头疼的。我们每个人包里放的都是救命的家伙,一旦丢了那接下来的行程里问题就大了。   眼前猴子已经把我们团团包围,单独作战不适用于眼前的情形,我们6个开始逐渐靠拢,背对着背围成一个圈,脸朝着外边,手里的武器已经准备好,只等猴子们攻上来了。   众猴只是蠢蠢欲动,紧盯着我们6个,慢慢地随着我们移动,确保我们无法离开他们的包围圈,但始终没有冲上来的意思,直到一只体型硕大的猴子出现一块高高的石头上。   这只猴子毛色灰白,气势逼人,一看就是猴王,但是样子却不算年轻了。按理说老猴王年老力衰之后都会遭遇年轻力壮的猴子的挑战,地位应该不保才对。   眼下没空去探究这个问题,只见猴王看向我们的方向,发出高亢的声响,估计就相当于人类军队中将军发出“进攻”的吼声,猴群顿时跳下高大的山石,潮水一般向我们涌过来。   除了坎肩还是使用弹弓,一颗铁弹珠打穿一只猴子的脑壳之外,其余5个人均是一手持刀,一手持枪。持枪是为了远距离进攻,持刀是因为猴子数量太多,跳跃速度又很快,即便是连发扫射也还是会有许多漏网之鱼,转眼间就攻到我们身前,这时候就需要用刀来对抗。   在这种危急的情形下,就连闷油瓶这种人都把全程没沾手的枪拿出来了,估计是因为我们一共6个人,他无法保证光用小黑金能把6个方向攻过来的猴子全部照应到,所以还是先用枪清除一部分敌人。   逼近我们的猴子越来越多,坎肩也收起弹弓,改用刀+枪来攻击。六枪齐发的效力是客观的,小满哥被安排在闷油瓶脚下,毫不留情地咬住一只又一只扑到闷油瓶脚边的猴子。   我们转眼间干掉了上百只,但还有几百只在等着我们。弹匣的容量是有限的,总得低头填弹。所以我们6个很快制定好了作战计划,间隔的3人为一组,每一个周期同一组的人同时填弹,而另一组则负责在身边的人填弹时保护他。   即便如此我们已经逐渐不支了,为了防止猴子挠脸,我们刚才和猴子对峙的时候还都把护目镜和口罩戴上了,没想到现在帮了大忙,一来是猴子的爪子挠过来的时候不用闭眼睛,不担心把眼睛抓瞎,二来是避免了毁容。   现在我身上的冲锋衣已经是伤痕累累,猴子力气虽然大,但爪子不是很锋利,所以遭了很多次攻击冲锋衣才被划破。就可惜好几次被猴子招呼到脸上,我戴的口罩已经被彻底抓烂了。但是我没空换口罩,猴子的数量太大,攻势太猛,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眼看大家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如果这么车轮战下去,背包迟早要被猴子抢走,我已经是心急如焚。   “大师兄,这灰猴子什么时候篡的位啊,你们家的猴子猴孙就这么叛变了?见到你回来还痛下杀手。”胖子一边激战,身上被猴子挠了好几下,还有心思和闷油瓶说笑。   闷油瓶自然是不可能回答他的,胖子只好又转过来和我说话:“天真,这样下去撑不住了,猴子太多了,咱们连麒麟芝的影还没看到,可不能把子弹打光了呀。”   “那怎么办?!”我应接不暇,只能一边躲过猴子的袭击,一边高喊着回答他。   “直接上lei管吧!”胖子吼着回答我。   那也行,这周围地势非常开阔,只要用量得当,我们能及时躲到安全地方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那就炸吧!”我朝胖子喊过去。   闷油瓶手里的小黑金顿时拓展了攻击范围,掩护身边的胖子去背包里掏lei管。   lei管刚拿到手上,猴群的攻击突然停止了。猴子们似乎非常恐惧,开始慢慢地退后,重新回到刚才所在的石头上。   “哟,这的猴子智商挺高见识挺广啊,连这家伙都见过。嘿嘿,这下害怕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胖子举着lei管,得意洋洋。   在胖子得意的时候,我们这一边的三个都看出了不对劲,在离我们几十米远的小山丘上,出现了一个通体雪白,身裹树叶的“女人”。 第112章   这个女人通体肌肤白的惊心动魄,就连闷油瓶都要甘拜下风。而最惊悚的是她周身散发出的浓浓邪气,让几十米外的我们都感到浓重的压迫感。   此时胖子、闷油瓶和坎肩也转过身来,看到了远处的“女人”。   “这他妈又是什么,铁扇公主?”胖子抄起M16就打算先给她来上一枪,毕竟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此人绝非善类,而是邪性无比、能要人命的家伙。   “先别轻举妄动。”我压住了胖子的枪口,看向了那个女人:“这玩意儿,恐怕枪是打不死的。”   我们六个人中,除了坎肩的下斗经历稍微少一点,其他五个都是道上的老手了。这半辈子走过来,超越常理的事不知见了多少。眼前这个“女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人”,而是和粽子一类的“灵异”生物。再没摸透对方底细之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   我们这边按兵不动,但是猴子那边却先动了。   猴子们原本都惊恐地躲在石头上,此时猴王再次站了出来,发出一种悠长而刺耳的声音,和当时进攻我们的时候大不一样。我怀疑这种声音具有催眠或者迷惑的作用,猴群一改刚才瑟瑟发抖的样子,居然重整阵型,向那个女人的方向攻过去了。   这样正好!我们六个人迅速退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那边的情形。鹬蚌相争,能让我们渔人得利是最好不过了,刚才对战猴子已经损耗了我们大量的子弹和精力,我实在是不想再战斗一场了。   猴子们瞬间奔到女人身前,她只是露出轻蔑而邪恶的笑容,未见有什么绝招制敌。猴子们顿时围住了她,用爪子“刷刷”一抓,女人身上的树叶顿时七零八落,露出雪白的身躯。   还来不及欣赏美丽的胴体,女人用快到看不清的动作,把周身几十只猴子撕成了碎片,然后悠闲地喝下了猴子们的脑浆。而猴子的攻击甚至没能在她身上留下哪怕一个爪印。   我,或者说我们6个,都石化在了原地,没有人能预料到这种场景,更没人能预料到这种攻击力。   “这……这该不会是……小黑天吧。”我费尽力气,终于说出一句话来。   “这又不是苗疆蛊事,什么小黑天。”胖子抓紧了手上的lei管:“管它什么妖魔鬼怪,先吃胖爷一lei管再说。”   从猴子过去之后的战况来看,我很难相信lei管能奈何的了这个可怕的女人。可如果lei管都炸不死她的话该怎么办,我们6人1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交代在这了?   转眼间猴群主力已经消亡殆尽,剩下的猴子见势不妙,准备跑路。那“小黑天”纵身一跃,仿佛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到达了逃跑的猴子身边,顷刻之间把它们都撕成了碎片。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要说心中没有恐惧是骗人的。从她这么执迷于把动物撕成碎片和喝动物脑浆这个行为来看,猴子完后应该就会轮到我们几个。   “天真,不能再等了,直接用lei管上吧。”胖子十分着急地催问我。   这时候一直闷声不吭的闷油瓶却发话了:“你们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那你呢?”我急迫地问道。   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抽出小黑金,向小黑天走了过去。   我立马就冲过去想跟他一起去,一把被小花拉了回来:“还是听小哥的吧,那个东西太邪性,你去了只会给他增加负担。”   “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总归多一份力不是?”我心中怒火直冒,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闷油瓶慢慢走近了小黑天,小黑天刚才倨傲的神情敛去了几分,十分严肃地盯着闷油瓶。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但是看样子却像是在进行某种交流。   突然之间小黑天脸色大变,飞身一跃向闷油瓶扑过去。她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也不需要任何武器,那双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的手轻轻一抓就能把人撕成碎片。   闷油瓶的速度和小黑天居然只是堪堪持平,半分便宜都讨不到,几招过后就快要落入下风。   我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想冲过去但是被胖子和小花两个人牢牢拉住,动弹不得。   这时候开枪很可能会打中闷油瓶,于是坎肩掏出了弹弓,铁弹珠精准无比地射向小黑天。   奇迹并没有出现,她那雪白的躯体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弹珠碰上去直接就掉落下来,没能伤她半分。   黑瞎子和胖子的枪法很准,他们也在确保不伤到闷油瓶的情况下向小黑天开了几枪,结果和铁弹珠完全一样,一触到她的身体,子弹就直接掉落在地上。   闷油瓶已经越来越抵不住她的攻势了,一个躲闪之间冲锋衣的半截袖子直接化成碎片飞了出去。   发现我们还站在一边,没有要跑的意思,闷油瓶再次大喊了一声:“快跑!”   小花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黑瞎子重新整理了一下趁手的武器,似乎在用吊儿郎当的表情来掩饰已经十分凝重的神色,他对小花说:“花爷,你带着小三爷和坎肩先走吧,我和胖爷去帮哑巴。我可能回不来了,不要想我。”   “什么意思,你要舍身取义了?”小花冷冷地问。   “没什么可舍身取义的,现在不管是谁留下,都不可能活着离开这了。我之前都说了,瞎子这条贱命是花爷的,现在正用在刀刃上,挺好的。”   “既然是我的,我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小花说。   黑瞎子只是摇摇头:“放在往日是这样,但是现在不是了,现在是一命换一命,我只能替你死。”   小花有些气结了:“谁允许你替我死了。那胖子呢,你凭什么替人家做主。”   一边的胖子发话了:“花爷,你快带天真和坎肩走吧,你的身手我们放心,你一定能帮天真找到麒麟芝、治好病。坎肩太年轻了,日子还长。我和小哥是过命的兄弟,现在不可能丢下他走的。以后每年这个时候,你和天真能给我们上点好烟好酒就行啦。”   “不行,我也留下。”坎肩着急地上前一步说。   胖子平静地对坎肩说:“你的职责就是保护好你老板,这个任务完成之前,你还不能死。”   “可是你们俩去有什么意义呢?”我从刚开始的急火攻心,到现在已经有些平静了。我看着闷油瓶已经岌岌可危的战场,对他们说:“你们的武器对她来说是完全没用的,不管是枪还是刀。你们上去连1分钟时间都拖延不到就会被吸走脑浆。所以,何必白白送死呢。”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他们明白我说的是对的。即便是现在黑瞎子和胖子上去参战,也无法撼动小黑天半分,而是几秒钟之后就会化成碎片。而几秒钟的时间我们根本跑不了多远。   现在闷油瓶已经几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他再次用绝望地眼神看着我们,大喊了一声:“跑。”然后义无反顾地一刀划开了手掌。   麒麟血洒在小黑天身上,就像开水溅到人的皮肤上一般,灼起了点点的水泡。照这个发展来看,想要彻底干掉她,几乎需要把闷油瓶的血彻底放空才有可能。   我在一旁感觉自己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好像在眼睁睁地看着闷油瓶接受死刑。   血液的流失带来的必然是体能和力量的损耗,而被麒麟血溅上的灼伤并没有这么快速地消磨小黑天的战斗力,再这样下去,不需要把血放干,闷油瓶就会被斩于马下。   “天真,要试试lei管吗?”胖子似乎在做最后的侥幸。   如果小哥不缠住她,她顷刻就会移动到我们身边,而如果小哥继续缠住她,就会在lei管的爆炸中丧命。   这个道理胖子当然明白,不是说他不想去代替闷油瓶,而是没人能代替的了闷油瓶,除了闷油瓶之外,其他人上去和小黑天对战,只能扛几秒钟,lei管都来不及扔出去。   所以胖子的脸色也非常难看,半天才说:“总要有人牺牲。”   谁牺牲?闷油瓶吗?他都牺牲了一辈子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牺牲。不可以,谁都不许牺牲。   没希望了,我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为了我自己治病,我真的把5个好兄弟的命一起害了。江子算说的没错,和我走得近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这次我们几个关系最好的兄弟一起出来,正好给了老天爷一个团灭我们的机会。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挺好的。”我拍了拍小花,转身就打算向小黑天的方向走过去。 第113章   正当我(自以为)大义凌然、英勇就义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报告族长,属下张千军万马前来护驾!”   我被这猝不及防的喊声吓了一跳,不禁转头去看。   在我们身后不远处,有两个说不上多熟的老熟人,一个人是满口刀片的张海盐,身上还是那件浆的硬挺的白衬衣;一个是父母患有取名障碍的张千军万马,披头散发,身上穿着一件金色的道袍。   张千军万马一手持符,一手持桃木剑,急急匆匆地跑向闷油瓶和小黑天对战的地方,好几次差点被宽大的道袍绊倒。   “属下护驾来迟,罪该万死,请族长到一旁休息观战。”张千军万马恭恭敬敬地对正在激战中,而且已经失血过多的闷油瓶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正在为闷油瓶揪心的话,这将会是一个非常搞笑的场景。   “傻逼吧,这又不是拳击,还观战。就他那小身板还不够那个小黑天一口的呢。”胖子在旁边嘟囔到。   对于小张哥和张千军万马,他们和黑瞎子、胖子、我都见过面,小花那边黑瞎子也给介绍过,大家不说是熟人,反正也算认识,可是在这里见面确实太过意外。   小黑天见到张千军万马,目光变得更加恶毒和凌厉,抛开闷油瓶就向他扑过去。   张千军万马把手中的一张黄符纸往外一抛,闷油瓶凌空一跃接在手里,然后把手上的血抹在符纸上,抛还给张千军万马。   张千军万马得了带有麒麟血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手里的桃木剑向小黑天一指,剑端居然发出一道金光,直刺小黑天的心口。   小黑天面容狰狞,周身开始散发团团的黑气,金光刺到黑气上发出“咝啦”的巨响,黑气瞬间被消去大半。   我、胖子、张海盐赶紧跑上去扶住闷油瓶,把他扶到石头前坐下。我来给闷油瓶消毒和包扎伤口。在我包扎的功夫,小花从包里找出补血口服液和能量棒,喂闷油瓶吃下去。   未雨绸缪总是好事。当初我们准备行李的时候,我基本是按照做当年对付汪家的计划的缜密程度来做的。虽然说此行是“进山”而非“下墓”,我认为按照这地方的邪性程度,很可能还会遇到需要闷油瓶放血的场合。   也不知道是我乌鸦嘴,还是我经验老道分析出了客观事实,总之我为此做的准备就是携带了一板补血口服液,强效的,经期血亏的妇女用这个效果都还不错。很多东西准备了也是盼望着不要用上,但是一旦用上了还是要庆幸当初的准备。   “吴邪!你把我们族长害成这样,是何居心!”张海盐怒气冲冲,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我真担心说着说着几枚刀片就从他嘴里飞出来取我性命。   闷油瓶扬了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他毕竟还是有逆天的体质和恢复力,止血药粉撒上,再服了口服液吃了能量棒之后,脸色渐渐的也没那么苍白了。我用毛巾和衣服垫在石头上,让他靠着休息,然后我的注意力又转到了主战场上。   看来是我之前小看了这张千军万马,还以为他是个唬人的假道士。现如今一看,简直可以说是法力无边啊。   一把桃木剑上下翻飞,射出的金光一道接一道。小黑天身周的黑雾早已消耗殆尽,金光开始在她的身上割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小黑天一扫刚才的倨傲嚣张,此时她面色狰狞,几近癫狂的状态,攻势愈发剧烈却难以伤到张千军万马分毫。   眼看不能用常规手段获胜,小黑天似乎是打算孤注一掷。只见她眼睛里开始发出莹莹的蓝光,周身再次被黑雾包裹,烟雾缭绕中她的手一挥,一道蓝光直冲张千军万马射去。   张千军万马正在专心施法,见蓝光射过来急忙闪避,只是堪堪躲开了一击。而小黑天一刻不停,又立即射出第二道蓝光,一下子击中了张千军万马的心口。   张千军万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可见那道蓝光的力道之大。我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却苦于束手无策,无法帮忙。   闷油瓶在石头上靠着,稍稍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睁开眼睛关注着战势。见张千军万马中招吐血,他似乎有些着急,挣扎着就去拿小黑金,似乎打算重返战场。   我急忙拦着了他:“小哥,你失血过多,不能再过去了。”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执意要站起身来,我把他按回石头前坐下,对他说:“小哥,你还没看出来吗,对付那个小黑天,用武功是不行的,必须用法术。咱们几个都没有法术,过去也帮不上忙。”   小张哥也赶忙扶住了闷油瓶,说:“族长,不需要你亲自出马,道士能行的。”   小黑天两道蓝光发射之后,某种法术或者能力似乎是告罄了,眼看着就虚弱了下去,速度也开始变慢,从一开始的快如闪电、快到看不清,到现在只是寻常高手的速度。   这种法力再对阵张千军万马就有些吃力了。桃木剑又射出几道金光,小黑天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张千军万马一边继续催动桃木剑,一边对坎肩大喊:“后生仔,用弹珠把这符纸打到这光屁股女人身上,看你的了!”   坎肩在道上混的这几年,临危受命的次数想必也不少,可是在这么“危”的情形下受这么重的“命”,估计是这一辈子都没有过,所以他一时也是有点懵。   “别紧张,放松点。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我和小花赶紧给坎肩打气。   坎肩又不是盲人,他当然看出张千军万马已经身负重伤,时间紧迫根本由不得他“多来几次”。这个任务可不仅仅是用弹珠打中小黑天,而是要先打中符纸,然后弹珠带着符纸接触到小黑天,难度极高,一定要瞄到符纸和小黑天两点一线的角度,力道要刚好,既要碰到小黑天,又不能把符纸打破。   坎肩手有些发颤地举起弹弓,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和平时用的不太一样的弹珠。见我们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这颗弹珠,他解释道:“这个推力大,碰到符纸之后不会很快停下来,还能继续往前走好一段。”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我和小花连连点头。   坎肩深吸了一口气,对准了符纸,左右调整瞄了很久,这一枚弹珠才被射了出去,准确无误地撞到了张千军万马手中的符纸,然后推着符纸飞向小黑天。   小黑天一见那黄符,脸色大变,随即就想右移躲开。张千军万马哪会给她这个机会,拼尽全力向右边同时射出多道金光。小黑天的法力已经消耗的所剩无几,最终弹珠挟着黄符纸击中了她。   黄符纸刚一碰到小黑天的身体,就如同燃起了烈火。小黑天发出响彻云霄的嘶吼,雪白的身体在烈火中扭曲、变形,足足过了几分钟的功夫,才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小黑天被消灭了,张千军万马也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我让小花和坎肩照顾好闷油瓶,自己带着胖子跑过去扶起了张千军万马。   “道士道士,你怎么样了?”我焦急地问躺在我怀里,眼看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张千军万马,如果因为我们而害死了他,我这一辈子心里也不得安宁了。   “带我去见族长。”他奄奄一息地说。   张千军万马是一个干瘦的道士,胖子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带到了闷油瓶面前。   闷油瓶现在已经好多了,他直起身来,关切地看着张千军万马。   胖子慢慢地把他放下,但胳膊还保持着把他的上半身扶起来的姿势,对张千军万马说:“道士啊,你们族长在这呢,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交代遗言似的。我和小花两道犀利的眼刀飞向胖子,可是胖子毫不察觉,仍然悲悲戚戚地看着怀里的张千军万马。   张海盐眉头紧皱,伸手过去为他搭脉,然后面色略有舒缓,回头对闷油瓶说:“族长,伤势不轻,好在他有护心甲护体,伤不致死。”   闷油瓶点点头,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轻松了几分。他对张千军万马说:“老君山附近有治疗内伤、增进修为的药材,顶多两日我们就可以抵达那边,到时候一定可以把你的伤彻底治愈。”   张千军万马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闷油瓶,微微地点了点头,说:“全听族长安排。”   我喂张千军万马喝了点水,吃了一点巧克力。然后对众人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继续往前走,赶到金丝燕洞去过夜。” 第114章   大家都表示赞同,纷纷站起身来。胖子负责背上张千军万马,胖子的背包则给了黑瞎子背。尽管张海盐一再要求,我还是把他推到一边,由我和小花来扶着闷油瓶。   这一路上简直如芒刺在背,我的后脑都快被小张哥怨毒的眼神盯穿了。   今天晚上我们准备过夜的处所是小神农架上的金丝燕洞,是一个石灰岩溶洞,因洞内长年栖息着大量的短嘴金丝燕而得名。   这地方离南天门不算远,按照原来的计划早就应该到了,没想到中间经历了这么一场恶战。现在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一行人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对于黑瞎子和胖子这样的体能来说,身上多个背包,或者身上背个人根本不算事儿,所以我们的速度完全没有放慢,将近7点的时候总算是进了金丝燕洞。   大家扎上帐篷原地休息,我把无烟炉一支就开始煮饭了。   从他们俩一出现我就看出问题了,张千军万马背后只有一个破布袋,里面放的是罗盘、符纸、桃木剑之类的东西。而张海盐直接两手空空,身上连根毛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进的林子,靠吃什么活到现在的。反正这把我们一下子多了两张嘴吃饭,口粮更加紧张了,就差把小满哥的狗粮都掏出来下锅煮了。   不管怎么说张千军万马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们6个今天全得交待在这,现在就算从我身上切下一块肉来吃我也认了。   想到这我掏出两个熊掌,两个午餐肉罐头,两个牛肉罐头,4包脱水蔬菜,外加一大包压缩饼干。无烟炉用来煮罐头饼干杂烩汤,旁边架起火堆来烤熊掌。   热乎乎的饭一吃上,大家的精神慢慢放松下来,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询问张千军万马和小张哥是怎么来的。   原来他们张家人有自己独有的联络方式,不是电话也不是微信。   “难道是Skype?”黑瞎子吃着饭还不忘了问一句,被小花一巴掌打在脑袋上,呵斥了一句“好好吃你的饭!”   “是是。”黑瞎子一边求饶一边把脸埋进饭盒了继续吃了起来。   闷油瓶以前在张家的档案中看到过有关神农架和麒麟芝的记载,依稀记得其中道路险阻,邪物丛生,有些甚至妖气深厚,很难对付。   于是他通过张家人特有的联络方式联系上了张海盐,张海盐分析了神农架的情况之后,认为此行不比下墓,需要有张千军万马这样法力高强的人物同行才比较保险。   然后张海盐把此事告知了张千军万马,张千军万马虽然对于族长为了我而以身犯险的事很不赞同,但是听说自己有机会保护族长,立马就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张千军万马答应之后,张海盐就告知闷油瓶他们两人也会赶赴神农架,与我们会合。他们俩路途遥远,又不像我们这边有先进的交通工具和无数接应的人员,所以他们到的时间比我们略晚一些。但是他们俩艺高人胆大,这一路轻装上阵,什么都没带就来了。饿了就打野兽,渴了就喝溪水,晚上找个山洞就睡,两个人轮番守夜就成。   因为前面的雷都被我们趟了一遍,猿人、野人、水怪、人熊什么的都被我们杀的七七八八了,所以他们俩前进的艰难程度大为降低。一路上主要的威胁就是野兽,也都被张海盐嘴里的刀片轻松解决。至于石头屋村,像张千军万马这样的高道一眼就看出那边妖气缭绕,被蛊毒所封印,所以他们根本没做停留,直接走出了村子。   这样一来,他们俩不饿就不吃饭,不困就不扎营过夜,一路上没太多危险,走的速度飞快。像黑竹林那种现代化装备失灵的地方,在张千军万马的罗盘面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再加上这一路闷油瓶不停地在树上和石头上给他们留张家特有的记号,他们完全没有迷路也没有走冤枉路,与我们的差距很快就越拉越小。   直到今天上午,他们发现了被我们丢弃的人熊,根据尸体的温度,他们判定我们离开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两个人知道已经追上了,都松了一口气,就开始悠哉游哉地往前走。   结果到了南天门的地界,张千军万马立马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妖气,便知道我们一行人一定遇到了极为强大的对手,族长可能遇险,当即撒腿就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赶了过来,这才在最后一刻救下了闷油瓶。   我们听完之后唏嘘不已,除了对闷油瓶、张海盐还有张千军万马的感谢之外,也庆幸我们也许是命不该绝,老天爷在最后一刻还是放过了我们。   负责讲故事的是小张哥,那个张千军万马一言不发只顾着吃。说是受了内伤,吃得可是比谁都多,连胖子都看不下去了,戏谑他:“哎我说道士啊,你们这修行的人还用吃这些?不都是辟谷嘛。”   张千军万马看有人和他说话,才放下了手中的熊掌,说:“辟谷那得是安安静静地待在道观里,或者最起码也是山洞里。这一路跋山涉水、颠簸流离的,还有各种野兽袭击,再辟谷就要饿死啦。”   张千军万马的疯癫引起我们的一阵哄笑,我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然后我又问它这个小黑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千军万马解释说,小黑天是一种天魔,是修为极高的魔体实化,一般只会出现在邪气和灵气都非常充沛的地方,大城市里你绝对不会遇到这种东西,因为不具备它修炼的环境。   小黑天残忍无度,需要不停地吸收阳气来维持自己的修炼,所以它在神农架里猎食各种生物,灵气越高的越好。   说到这,闷油瓶居然难得地开口了,讲起他刚才和小黑天对战的情形。   虽然小黑天不能开口说话,但它的法力使得它具有“意念交流”的能力。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小黑天其实和闷油瓶是做了一阵交流的。   “哦?”大家顿时都来了兴趣,缠着闷油瓶让他快说他们之间都讲了什么。   因为小黑天是魔体,而闷油瓶的麒麟血有镇妖除魔辟邪的效用,所以小黑天不能吃闷油瓶,就好像我们不能吃有毒的东西一样。   所以它通过意念交流让闷油瓶自行离开,把我们5个留下,还有小满哥也要一并留下,因为它身上的灵气也很足。   闷油瓶的回答是“绝无可能”。他说如果小黑天不让我们5个走,他就会放出身上所有的麒麟血,把小黑天烧成一堆灰,死一个保五个,这是一桩划算买卖,这里面唯一不划算的人就是小黑天。   小黑天道法高深,从来没遇到过对手,哪听得了这般威胁的话,所以当即就暴起,和闷油瓶开战了。   后来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小黑天的攻击力靠的是高深的法术,而闷油瓶没有太多的修炼,和小黑天的对战完全是单靠武力值在拼。好在他有麒麟宝血,和能与魔体对抗的上古神器小黑金,这才硬生生撑到了张千军万马的到来。   而张千军万马本来法力就高,再用麒麟血做引画成的镇魔符更是效力大增,最终有惊无险地除掉了小黑天。   劫后余生令人更加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生命的可贵,虽然说我们几个都是出生入死、刀尖舔血的人,此时此刻却无不唏嘘感慨。大家再一次以水代酒,8个饭盒碰到一起,举饭盒畅饮。   晚饭后我问起他们接下来的打算,张海盐回答我说他们会陪着我们一起进山,直到找到麒麟芝,然后他们会先随我们回到北京再做打算。   现在他们已经是我们几个的救命恩人,小花承诺说回到北京之后会马上给他们俩安排一套豪宅住下,需要什么尽管和他提就行。   事情都安排好了,大家开开心心地准备睡觉了。既然小张哥和张千军万马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守夜的值班表也要重新排。张千军万马和闷油瓶现在都是伤员,从名单上删除,剩下的6个人中,我和小张哥守第一班,黑瞎子和小花第二班,胖子和坎肩第三班。   闷油瓶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坚持说他已经没事了,可以守夜,要把我替下去。我面红耳赤地反驳他,说他现在可比我虚弱多了。小花则安慰他说今天守夜的人已经够多了,闷油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能彻底好了,明晚再来替我不迟。闷油瓶也不爱与人争辩,就算默认了。   在大家回帐篷睡觉之前,我说:“同志们,咱们的队伍再一次壮大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六小龄童组合正式更名为八仙过海组合。”   我的一句话引来众人的鼓掌喝彩,大家一边讨论着自己是八仙中的哪个人物,一边各自钻回帐篷里去了。   --------花絮小剧场--------   小张哥和张千军万马的到来使得大家又拿出一顶新帐篷来给他们睡。看到吴邪和闷油瓶要钻进一顶帐篷里去,小张哥醋意大发,一把拉住了吴邪,要求和他换帐篷。   小张哥:“族长受伤了,我得去照顾他!”   吴邪:“你去看着张千军吧,我来照顾小哥就行。”   小张哥:“那可是我们族长,哪轮得到你一个外姓人来照顾。”   吴邪:……好吧,随你。   小哥在帐篷里:张海盐,你回乡去吧。   张海盐笑嘻嘻地钻进了张起灵的帐篷:“族长,我来……”   话音未落就被一脚踢飞,在空中飞了十几米才落地,所以没有落到火堆上。   小张哥:族长……你……   大张哥:我让你回乡去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第115章   大家回到帐篷之后,火堆旁只剩下第一班守夜的两个人,就是我和张海盐。   我这个人一向平易近人,和谁在一块都不尴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四面逢源、八面玲珑。估计他们就是看这一行人中,也就是我和黑瞎子勉强算是和他熟一点,就让最“善于交际”的我来和他一班守夜,免得冷场。   但事实是,还是冷场了。   “你们俩从哪过来的呀?”我问了一个还算保险的问题。   谁料他白眼一翻:“管你什么事?”   好好好,不管我的事。那我换个问题总行了吧。   “你们到底是怎么联络的,从来没见小哥掏出过手机啊。手机买了也和没买一样。”   张海盐勃然大怒:“你算老几啊?我们张家内部的联络方式能告诉你吗?你也配知道?”   好好好,我不配我不配。反正我在幻境中也看到了他是个什么鬼样子,还不是对闷油瓶卑躬屈膝、殷勤有加的?算了,我闭嘴,等着闷油瓶来收拾你。   小满哥一直陪着我一起守夜,此刻也趴在我的脚边,充满敌意地对张海盐低吼了几声。   “怎么?这是你养的狗?”张海盐问。   这语气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我心中虽然不快,嘴里还是“嗯”了一声。   “哼,狗仗人势。”张海盐不屑地瞥了我和小满哥一眼。   小满哥“呼”地一下站起来,气愤地对着他“汪汪”狂吠起来。我赶紧把小满哥拉过来搂在怀里,一边给它顺毛一边说:“不理他,咱们不理他。咱们不和三岁小孩一般见识。”   小满哥被我搂在怀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地盯着张海盐,张海盐也不客气地回盯回来,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   我给小满哥挠了一会脖子,把它挠舒服了,它慢慢放松下来,我趁机把它送回帐篷让它睡觉去了,免得它再和张海盐起什么冲突。   我们俩没话可说,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我们俩各自望天,默默放空,时间过的格外缓慢。我这个人脑洞本来就大,一胡思乱想就没了边,对周围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我说吴邪啊,你这夜是怎么守的,狼都来了你还坐那发呆。其他几个人没被小黑天弄死,在睡梦中被狼吃了,死的冤不冤啊。”小张哥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   “狼?”我转身看向山洞口,可能是因为食物的香味,山洞里不知何时进来了三只狼,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和地下的锅。   我气急败坏地摸出枪,回头对他说:“这守夜和你没关系?你嘴里的刀片留着干嘛,攒一筐寄给挖坑不填的作家?”   他又“哼”了一声,既不帮我,也不理我。   我放了两枪,打伤了一只狼。三只狼一起用最快的速度转身逃出了山洞。   “出什么事了?”枪声一响,果然其他5个人纷纷出了帐篷查看情况。大家这警惕性都够高的,除了我之外。   “没什么,来了3只狼,已经跑了。”我回答说。不指望张海盐那牛逼哄哄的样子能开口解释什么。   “狼没事。但是保不齐等会还会回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回去睡吧。我和瞎子来值下一班。”小花说。   反正时间确实也快到了,我没必要推辞,和闷油瓶一起准备钻进帐篷里,结果被张海盐一把拦住。   “就你这警惕性,能照顾族长吗?有什么危险你醒的比族长还晚,谁照顾谁呀?”   我这一股无名火就上来了。谁都能像你们张家人似的一辈子不睡觉啊。我带他住在雨村,带他出去旅游、吃好吃的,这不算照顾啊?在神农架这样凶险的地方我倒是想照顾他呢,可我有这能力吗?   “你还真别说,”我故意气他:“你们家族长就喜欢照顾我,从来没打算让我照顾他,听明白了没有?”   “你……”张海盐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回头去看闷油瓶。   “族长,你有伤在身,我在你身边照应比较保险。”他对闷油瓶说。   闷油瓶面无表情,回答说:“你好好休息,把张千军照顾好。”然后就和我一起钻进了帐篷,只留张海盐在帐篷外跳脚。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千军万马看起来好了许多,唯一不好之处就是他和小张哥在一起赶路时,长期饥一顿饱一顿的,昨晚冷不丁吃太多了,胃适应不了,有些积食。   “实在不行您还是辟辟谷吧,让胃休息休息。”胖子揶揄了张千军万马一句,得意地扭着大屁股走了。   8个人的队伍巍巍壮观,浩浩荡荡地向石磨石林进发,我的计划是晚上就在石磨石林里扎营过夜,这样明天就能抵达麒麟芝藏身的那片山了。   小张哥和张千军万马加入之后,队伍里的气氛莫名地变得诡异起来。主要的变化体现在,原本6个人都是好兄弟一样的气氛,就算是坎肩年龄比较小,也是和我们打成一片的,没人把他当伙计看。   可是这个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就不一样了。这两个老古董思想封建,是标准的保皇派,到现在还把他们家族长当皇帝看待。   此时此刻,他们俩像狗腿子一样分列闷油瓶的两侧,就差抬出龙辇,打上六龙宝盖了。   “哟,小哥可以啊,现在都有左右护法了。”胖子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顿时迎来了张海盐的一通人身攻击,什么“死胖子”“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们族长身份尊贵巴拉巴拉巴拉”。   说到斗嘴,潘家园的王胖子在道上混那么多年,真没怕过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锵锵起来了。小花和黑瞎子从头到尾都特别淡定,悠哉游哉地走在队伍的最后看笑话。坎肩本来就是伙计,没啥资格参与“老板”们的事,也索性拿着弹弓在一边自娱自乐。   小满哥经过昨晚的事,对张海盐极为不满,虽然他平时也没有多待见胖子,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所以它也参与了胖子VS张海盐的嘴炮战,具体战术就是小张哥一开口说话它就汪汪大叫个不停,搞得谁也听不清他在说啥。   虽说闷油瓶只是自己不爱说话,对于别人吵他是无所谓的。可是这一路上小张哥、胖子加小满哥,三个人(?)楞是营造出了几十个人在说话的效果,闷油瓶终于忍不住,一挥手让张海盐闭嘴了。   得到族长的指示,张海盐立马非常狗腿地回到闷油瓶身边伺候着,还得意地瞪了我和胖子一眼,好像他独得圣宠了似的。我和胖子无语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我一回头,正撞上小花慈爱的微笑,和黑瞎子看穿一切的表情。   这一路光跟张海盐斗气了,对周围的危险就相对松懈了很多,突然出现了蛇我都没发现。   一群长约4、5米,普通粗细的蛇悄悄靠近了我们,其中一只已经冲到了我眼前,大口一张就要咬下来。   闷油瓶一个回身徒手抓住了我面前的那只。几乎和闷油瓶的动作同时,张海盐口中的刀片飞出,顷刻间把数只蛇斩成了几段。小花和黑瞎子当然不劳别人费心,干净利落地把各自面前的蛇解决掉了。   那十年里我吸取了无数蛇的费洛蒙,搞得他们都说我是蛇精病。作为一只蛇精,对于蛇这种生物我是不会害怕的。   正当我们拍拍手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惊悚的一幕出现了:被张海盐用刀片斩断的几只蛇,居然每一截都跳动起来,快速地向蛇头靠拢,不一会儿功夫就变回了一条完整的蛇。   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惊讶了半天,胖子才开口说:“我靠,这是什么邪术,无限再生蛇。”   张千军万马躬身对闷油瓶说:“族长,此乃赫赫有名的断骨蛇。其骨可入药,对治疗骨折骨裂有奇效。”   闷油瓶点点头,问道:“必须是活得?死的也有奇效吗?”   张千军万马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回族长,活蛇自然最佳。但即便是死的,只要蛇身完整,都可使断骨迅速愈合,非一般药材可比。”   闷油瓶再次点头,抄着小黑金走上前,随便挑了两条看起来比较强壮的,剁成几段,然后迅速拿走了其中一段,果然这蛇就不能复原了。   我见状从包里掏出真空袋来,闷油瓶把蛇体放入真空袋封好,我刚想接过来放入包里,闷油瓶却摇了摇头,用两个塑料袋把两只蛇装了,递给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一人一个。随后就示意我们继续上路。   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本来双手空空,张千军万马勉强算是身后背了个布口袋,而我们其他人都驮着几十公斤的装备包。之前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们俩拿东西,一来是我们也拿得动,二来他们好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应该享受特殊待遇,没想到现在被闷油瓶安排的明明白白。   两个大老爷们儿,走在这深山老林里,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手上提着个塑料袋,一走起路来叮铃咣啷的,塑料袋还咝啦咝啦响,要多丢脸有多丢脸,看起来就像两个智障。相比之下我们这些背装备包的要正常多了。   但是这两个傻逼肯定不这么觉得,因为这是他们族长安排的任务,说不准又觉得自己“得宠”了。此刻他们,尤其是张海盐,拎着死蛇,得意洋洋地往前走着。而我们五个走在后面,憋了半天终于是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116章   接下来的一路出奇的平顺,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说句实话,就目前我们“八仙过海”组合的这个豪华阵容来说,再有什么“危险”我也都不虚了。   还没到天黑,我们一行人就走到了石磨石林。这里怪石嶙峋,景象与云南的石林十分相似,只是石头均是浓重的黑色,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我们找到了一块空地,四周被黑色石柱包围,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支起四顶帐篷,中间还可以弄个小火堆。   我正做饭的功夫,张千军万马神神叨叨地不知在那边干什么,手里拿着个罗盘,口中念念有词。胖子有心作弄他,突然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把张千军万马吓得一蹦三尺高。   “我说道士,你在这干吗呢,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更何况你昨天还是一股饿死鬼投胎的劲呢。”胖子打趣他。   “无知狂徒。”张千军万马冷冷地瞪了胖子一眼,转身奔到闷油瓶身边。   “族长,族长。”张千军万马看起来一副非常慌张的样子。   闷油瓶还是我自岿然不动的那副面瘫脸,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有屁就快放吧。”   “族长,这石林表面风平浪静……”   这他妈的又不是海,表面咋会风平浪静嘛。我一边煮汤,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   “可实则大有玄机。”他继续说:“刚才贫道用罗经仪探测,发现这石林中妖气甚浓,实在不宜久留啊。”   妈蛋的臭道士,现在天都完全黑下来了你跟我说这个。帐篷也支上了,汤也煮沸了,还能上哪去过夜啊。   闷油瓶似乎也很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动声色地问:“有办法对付吗。”   张千军万马立马得瑟了起来:“以贫道之修为,尚可抑制,但需驱邪降妖之符引……”   妈蛋的,那不就是要闷油瓶的血吗。   我有点不乐意了,开口反驳道:“什么妖物是一根lei管解决不了的呀,如果一根不行那就两根。”   闷油瓶没有说什么,小黑金一闪,才刚好的差不多的手掌又被划开了,把我气的差点吐血。   “张千军!”我站了起来:“你这是要谋杀你们族长啊。这在张家该当何罪?”   张千军万马也是面色惶恐,一边从破布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符纸,一张一张仔细地沾上闷油瓶的血,一边战战兢兢面如土色地对闷油瓶说:“贫道不才,这妖气甚浓,非族长之麒麟宝血不能降克。”   闷油瓶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张海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狠狠地瞪了张千军万马一眼,说:“你那么多年在山里是不是白混了,有点精力全用来想你师傅那点儿八卦故事了是不是。你要是好好修炼还用的着族长左放一次血右放一次血吗。”说着就要帮闷油瓶包扎。   这个傻逼,我又无语了。你忘了你身上毛都没带了吗,你拿什么给你们族长包扎啊,你嘴里的刀片吗?   我转头看了一眼黑瞎子,他得到示意点点头,从包里取了医药箱,走过去给闷油瓶处理伤口。   “哑巴现在不得了啊,前呼后拥的,一条老不死的命这么多人捧在心尖尖上。”黑瞎子给闷油瓶消了毒止了血,嘴角叼着烟,一副轻佻的语气说。   “滚!我们族长是你能比的?”张海盐一把夺过医药箱,自己动手给闷油瓶包扎。   黑瞎子耸了耸肩,也没和他争。等张海盐包扎完毕了,发现黑瞎子还杵在那,又火了。   “我给族长包扎,你在这待着干吗,闪开点别挡着光了。”   黑瞎子没有被激怒,还是一脸坏笑,不紧不慢地伸过手去拿回医药箱,说:“你连个包都没有,这玩意你用完打算放哪?”   “那个装蛇的破塑料袋呗。”胖子在一旁接话。众人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海盐面色窘迫,估计是觉得我们都在针对他,索性背过身去不理我们。   爱理不理,你要是不爱理我最好饭也别吃。   张千军万马倒是个负责任的,在一边画好了符,饭都顾不上吃就仔细地把符贴在帐篷外围的几个方位上,搞得好像八卦阵一般。我心里十分感动,给他留了一大碗,用盖子盖好在火堆旁温着。   饭后大家重新商量了守夜的事,闷油瓶重点问了张千军万马他所说的妖物是否还会出现,大家可不可以睡觉。   张千军万马面露难色,说是我们所扎营的地方确实是被辟邪符保护起来了,理论上妖体是不能进去这个区域的,只是……   “只是什么?”闷油瓶追问道,他知道“只是”“但是”后面才是最关键的东西。   张千军万马叹了一口气,回答道:“神农架山势险峻,水流湍急,人烟稀少,不见天日,汇聚了极强的灵气,乃是魑魅魍魉修炼成妖的最佳处所。”   “所以呢?”我们五个异口同声地问。   “所以这里妖气甚浓,可能是聚集了许多小鬼,也可能是……”   “可能是什么你就说吧,咱们哥儿几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经得起打击的。”胖子不耐烦地催问道。   “如果这股妖气,只来自于一只妖,那一定是修炼千年,法力高深。这些符确实可以阻挡一二,但如若它不惜损伤修为、执意要进入营地,恐怕……”   这么一说我们就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是好多小鬼合起来,这些符足够把它们挡出去,可如果只有一个大boss,那这些符只能拖延时间,最后人家还是进得来。   “老板,那咱们别在这呆着了,不如收拾东西赶紧走吧。”坎肩转着头,挨个地看着我们几个,可能是不明白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就没人提出来呢。   慈爱的小花向可爱的坎肩解释道:“既然这里有妖魔鬼怪,那最起码整个石磨石林都是它的地盘。现在天黑了路难走,这么多石头,妖怪不知道在哪伏击咱们呢,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待在符里面比较安全。”   坎肩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然后掏出了手中的弹弓说:“那就把这儿当根据地,跟丫大战一场。咱们这有符,也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我们几个一合计,今晚撑一撑,谁都别睡了,家伙都在手里拿好,就等大魔王显身。   张千军万马掏出桃木剑,看着我们手里的枪有些不屑:“这里的妖气虽远远不及小黑天,但也不是你们几把枪就能伤的了的。”   胖子从包里“哗啦”倒出一大堆lei管,然后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张千军万马,说:“看到这是什么没有?枪不行这个行不行,一个不行胖爷把这些全扔出去行不行?”   张千军万马语塞,索性转过身去不理胖子了。   我们几个继续聊着天,你一言我一语。闷油瓶仍旧一声不吭,张海盐这个高压锅气嘴儿在絮絮叨叨跟闷油瓶耳边说了一堆话仍然得不到半个字的回应之后,终于放弃了,放弃成见加入了我们的聊天行列。   嘴上虽然还在聊着,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时刻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大概12点的时候,山里的虫鸣鸟叫突然消失,耳边逐渐刮起了嗖嗖的阴风。   聊天声戛然而止,我们默默地把枪摸在手中,转过脸去向四周观察。   四周仍然被黑色的怪石包围,在黑暗中只能看出轮廓,每一块石头都像是妖魔鬼怪,真要是有妖怪出来我肯定会脸盲症发作,根本分不清是石还是妖。   就在我手握M16,(假装)警觉地四处张望,妄图第一个发现入侵的妖怪时,张千军万马似乎紧张了起来。他掏出桃木剑,缓缓站起身来,面朝着一个方向。   我眯缝着眼睛,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啥也没有,就是石峰的巨大黑影。   又过了一会儿,从四面八方开始响起喧哗噪杂的声音,耳边的阴风更劲,几乎是呜呜作响。小满哥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狂躁地汪汪大叫了起来。   因为我们已经把所有的矿灯都拿出来点亮了,所以营地这一块区域的亮度还算充足。借着灯光,可以看到张千军万马布下的符阵外面,开始出现黑色的雾体,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这些黑色的“雾”极有可能就是未完全实体化的妖灵,此刻它们拼命想挤入营地,吸食我们的阳气。   在这种情况下,张千军万马似乎对这摩肩接踵的妖群毫不关心,目光仍然死死地盯着原来那个方向。   这么盯着看能看出个花来?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打起精神准备迎战这些黑雾状妖灵。   张道士的符当真有效,黑雾们努力了半天还是没能化解这阵法。每每有“雾”靠近纸符,就会迸发出一阵类似于电击的声音,伴随着黑雾的惨叫。形体比较小的黑雾,基本碰上纸符一次就会化为乌有,形体大一些的也只能支撑个两、三次。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大家还是握紧武器,死死盯着在营地外试探的黑雾们,谁知道会不会有某一只翻墙成功,真的进来了呢。   闷油瓶这个人绝不是这样坐以待毙,原地干耗的主,他抄起黑金古刀,来到营地外围,开始挥起刀来斩杀黑雾。其他人也尝试对着黑雾开枪,但是没有什么用,只有被小黑金砍到的才会烟消云散。   “小黑金这么厉害啊。”胖子悄悄在我耳边说。   “才知道?”我白了他一眼。   “那那把黑金匕首……”胖子面露憾色:“是不是也有这效力啊?”   “肯定是喽。张家出品,必属精品。”我说,主要是材质出处都一样,肯定都可以驱邪降妖。   “哎,”胖子一拍大腿,“早知道就拿来了,也不沉。现在胖爷还能去帮小哥一把。”   “谁能想到那玩意有些时候比枪还好用呢。”我也后悔不迭。   说话间黑雾已经被闷油瓶斩杀了大半,而张千军万马一直目不转睛盯着的那个方向,有一块石头好像动了一下。 第117章   这一动之后,张千军万马大惊失色,桃木剑一把挥到面前,大喝了一句:“来了!”   “谁来了?”胖子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那块十几米高的山石替张千军万马回答了胖子的问题,它不仅动了,而且直接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妈的那是什么玩意,怎么还会走!”胖子第一时间也发现了,惊愕地大喊道。   其他人的脸色也都紧张起来,都站起身来聚到了一起。   黑瞎子看向闷油瓶,脸上仍有痞笑:“哑巴,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黑金刀,面对着石头走过来的方向。   “族长,”张千军万马赶到了闷油瓶身边:“此物虽邪,但修为远不及那小黑天,贫道可与之一战。”   闷油瓶的眼睛仍然紧紧盯着不断靠近的“石头”,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我和你一起。”   出人意料的是,张千军万马居然没有拒绝,只是感激地看着闷油瓶说:“族长隆恩,属下感激不尽。望族长务必小心,此妖变幻莫测、阴险毒辣。”   闷油瓶淡淡地点头,两人一个空翻,翻出了辟邪符所封印的区域,直直的面向越靠越近的“石头”。   说实话,月黑风高的夜晚,十几米高的巨大山石,黑黢黢的看不清模样,一步一步缓缓地向你走过来,要是普通人应该已经当场吓晕了。就算是小爷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此刻心也是抑制不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我倒是不太担心闷油瓶,毕竟张道士说这里的妖魔修为远远逊于小黑天。张千军万马一个人就能干倒小黑天,现在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只是苦于自己又变成打酱油的,晾在一边什么都干不了。倒是一旁的胖子主人翁意识满满,浑身上下插满了lei管,对我说:“哎,天真,既然这个石头怪没那个白妞那么厉害,那给丫一lei管应该有用的吧。”   我觉得应该是有用的。以前我偶尔也读过一些这方面的书,说到现代科技与“法术”的对比,翻译成人话大概就是说,宇宙级别的超高修为,几千年都出不了一个,现代的热bing器拿它也没什么办法,就算核武器也只会造成“重伤”,而非彻底毁灭。只要是还算高的法力,都不惧刀枪的攻击。但一般的修为都是可以用爆zha物冲破它的灵力场,造成致命伤害的。   听我说完这些,胖子拿着lei管跃跃欲试,反复说“小哥费那劲干嘛,给丫一个lei管不就行啦。”   石峰在和闷油瓶只有几米远的距离处站定了,瞬间又化身为一块石头。但张千军万马可没有因为它原地石化就放它一马,桃木剑一挥,又是一道金光射出。   我得意地想,这石头怪这把可要凉了,小黑天受这金光一击都要出一道伤口,更何况你这种底层小妖。   没想到是我低估人家了,十几米的大石头突然向后一弯,活像体操队员在练习下腰。因为它及时闪开,金光越过它射中了后面的一块石头,那石头顿时被劈成两半。   它这“下腰”当然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的,后面的山石被它一撞,“噼里啪啦”倒了好几块,场面一时有些喜感。   “这石头怎么还能变弯啊!”坎肩毕竟还是小孩子,一时间觉得难以置信,惊恐地大喊了出来。   “谁说不是啊,”黑瞎子别有深意地看了旁边的小花一眼:“连石头都能变弯还有什么是不能变弯的。”   连我都怀疑自己好像听懂了黑瞎子的意思,但小花还是装聋作哑,只是紧张地盯着石头怪。   石头怪瞬间直起身来,变成了一块正常的山石。因为起身速度过快,又噼里啪啦地撂倒了一堆真石头。   张千军万马当然也没有和它客气,桃木剑的金光一道接一道向石头怪射去,饶是它的身体再柔软灵活,也还是被击中了一次,瞬间被敲飞了一大块。   石头怪似乎被激怒了,它的形状开始发生变化,慢慢地化作了手掌的样子。黑色的大手向闷油瓶和张千军万马抓去。   “大师兄快跑!五指山压下来了!!”观众席上的胖子摇旗呐喊,险些就把手里的lei管扔了出去。   “跑”这个字在闷油瓶的字典里出场频率不高,大部分时间都是劝别人跑而自己留下来殿后,而这个时候就更没有“跑”的必要了。   只见他腾空一跃,一刀砍向黑色的手掌,小黑金落下之处,一根手指被应声砍掉。   手掌不为所动,开始合拢,把闷油瓶抓在手里。闷油瓶一个缩骨从手掌中脱出,瞬间恢复了自己的原型,然后反手又一刀砍下了大拇指。   石头怪不慌不忙,再次变形,变成了小了几号的手掌,继续过来抓闷油瓶。这次张千军万马没有让他得逞,一道金光射穿了手心,然后数道金光齐发,把黑手掌刺的支离破碎,再也组合不起来了。   “漂亮!”胖子和坎肩大声喝彩,就差举着队旗,吹着喇叭了。   张千军万马和闷油瓶一起回到了符阵当中,还没等歇上一口气,周围发出了“卡啦卡啦”的声音,地面开始微微颤抖。   “地震了?”胖子有些疑惑。   大家抬头一看,眼前的一幕令人倒吸一口冷气:周围的所有石峰石壁都开始移动起来,缓缓地向我们的小营地包围过来。   “操它奶奶的!”胖子破口大骂:“刚才那个只是个打头阵的,大部队在这呢!”   转眼间,离我们最近的几座石峰已经走到了营地边缘。这些石峰的“法力”看起来更加弱鸡,一碰到符阵就被炸飞一部分,在营地边缘多试探几次就会化为一堆碎石,502胶都粘不起来的那种。   符咒的法力一般都不是无穷无尽的,刚才已经被黑雾消耗了一点,现在还要抵挡这些成精的石头,也不知它还能坚持多久。   石磨石林里的石峰数以百计,如果全都已经成妖了的话,我们今晚必须交代在这了。所以现在不能光指望张千军万马的符,而是需要豁出去放手一搏。   我对胖子说:“这一路lei管不是一根都还没用呢吗,拿出来把它们炸了。”   话虽然是对胖子说的,我的眼睛却是看着闷油瓶,等他的意见。   他手握小黑金,非常紧张,但是听到我的话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胖子也注意到了闷油瓶的首肯,顿时信心大增,得意道:“妈的,这宝贝憋了一路都没用,把胖爷都憋出病来了,终于是可以爽快爽快把丫炸的毛都不剩了。”   我们带的主要是短延迟型lei管,危险系数不大。胖子掏出一根,喊了一声“小哥!”。   闷油瓶看向胖子,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心有灵犀,无需多言。胖子转动了起bao器旋钮,然后抡圆了膀子把lei管往外一抛。闷油瓶原地起跳,运用他那能直接把海猴子脖子拧断的腰力在空中转体,狠狠一脚把lei管向远处的石峰踢过去。   小花大喊了一声“趴下”,所有人一起紧紧地匍匐在地面上,张开嘴、捂住耳朵。我把小满哥按倒在我身边,用它的狗头堵着我的右耳。它的左耳贴在地面上,右耳被我的右手捂住。   第一根lei管扔的足够远,爆炸的冲击波被层层叠叠的石峰吸收,我们这边波及不大,只有地面传来的震颤说明lei管已经爆炸了。   lei管的爆炸之处,已经放倒了十几座石峰,闷油瓶和胖子继续配合,爆炸声此起彼伏。   即便如此,靠近营地的石峰还是越来越多。黑瞎子和小花一组,也开始往远处扔lei管。他们俩的合作方式特别搞笑,黑瞎子负责把lei管扔出去,小花负责用龙纹棍把□□打到远处。一扔一打,好像棒球训练一般。   坎肩表示不服,要求我和他一组,我来扔,他用弹弓把lei管打出去,保证不比其他两组差。我笑着揉了揉他的毛寸,告诉他不要攀比不要虚荣。   因为考虑到我们自己的安危,lei管不敢扔到近处。轰炸持续了一会儿后,远处的石峰已经完全炸没了,只剩15米范围内的石峰还在锲而不舍地向我方靠拢,然后被张道士的符噼噼啪啪地炸碎。   最后辟邪符的法力终于被耗尽,硕果仅存的石峰大概还剩个3、4座,闷油瓶让张千军万马留在原地休息,自己出去舞着小黑金都给解决了。   所有敌人全数歼灭之后,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小花、黑瞎子、坎肩和张海盐都觉得自己在刚才的战斗中没有消耗什么力气,要闷油瓶、张千军万马、胖子和我回帐篷休息,他们四个两人一班,每班两个小时,正好守到6点钟天亮。   大家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感情和默契都已经大为增进,不需要虚情假意地寒暄推托,所以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钻进帐篷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夷为平地的石磨石林,心里觉得好笑:以后再有人来,看到的就不是“石林”了,而是一个沙石场而已。 第118章   第二天早上从帐篷里钻出来时,天已经大亮。往周围一看,我实在憋不住大笑了出来:我昨晚的估计一点都没错。整个石磨石林完全被我们夷为平地,地上堆满了碎石,还以为是到了建筑工地现场。   “你们几个就是属拆迁队的。”黑瞎子说:“听说你们以前就是这样,去哪哪炸,挖哪哪塌。”   小花难得地没有和黑瞎子杠,听了这话只是面露微笑,碍于我的面子,不好大笑出来。   仔细回想一下,黑瞎子说的是没错的。这个“你们”指的应该就是胖子、我和闷油瓶。   2003年的时候,去七星鲁王宫,一把火全烧了;后来下西沙海底墓,给丫炸塌了;秦岭神树那时候,烛九阴被我当蜡烛点了,好歹神树现在还健在,那是因为小哥和胖子不在场……   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自己这破坏国家文物古迹罪最起码也得判个无期徒刑,趁着现在没人发现还是三十六计,跑为上策。ε=ε=ε=(~ ̄▽ ̄)~   一片平坦的石磨石林顿时好走多了,除了地上石头太多,容易扎脚也容易崴脚之外,没有别的坏处。   “就是胖爷身上lei管带的不够多,不然把这漫山遍野的全给炸成一马平川,咱这速度能快十倍不止。”胖子这人满嘴跑火车,一尝到甜头就停不下来。   还没到中午,我们就走出了石磨石林,眼前是一片伫立的群山。正如黑瞎子所说,景象和张家界有几分相似,一座挨一座,很难从中辨别出特定的某一座来。   根据从猥琐刘那买来的地图,这些山中有一座叫做戴家山,每天的午时,山上会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柱。这道光柱射向几百米外的另外一座山上,而被光柱打到的地方,就是麒麟芝的所在。   这个方位的指示可以说是非常清晰了,可是摆在我们眼前的问题是:这个戴家山要怎么找到?   正在发愁的时候,张千军万马跑到闷油瓶身边,手里拿着那个破罗盘,对闷油瓶说:“族长,欲寻麒麟芝,可滴血认亲。”   滴血?又要闷油瓶放血?   这把我和胖子都不干了,走上前去一把拎住张千军万马的领子,把他拖过来掼到地上。   “滴血认亲?胖爷我滴血给你头上加个红buff你看怎么样?”胖子叉着腰,俯视着被推倒在地的张千军万马。   “臭道士,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汪家的残党余孽,被派来当间谍的?”我也非常气愤。   “无知狂徒,你们胡说什么。莫要玷污了贫道的清誉。”张千军万马刚要挣扎着爬起来,又被胖子一把推回地上。   “老实点儿,胖爷让你起来了吗。”胖子喝令他。   “不是间谍,你怎么老是变着法让张起灵放血?你难道不知道他的伤口很难愈合?放血放太多会死人的,这你总知道吧。”我逼问道。   “哎……”张千军万马面色无奈,开始向我们解释。   根据他的讲述,麒麟芝之所以能够祛除百病、延年益寿,除了是因为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在神农架里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之外,和普通灵芝最重要的区别在于,它是麒麟血滴落之处长成。   相传上古神兽麒麟来神农架采药以增进自己的修为,却被邪魔追杀,两人在空中厮杀,斗到这座山上时,麒麟负伤吐血,血滴落在山崖上,才生出一朵血红色灵芝,是为麒麟芝。   因为麒麟芝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具有极高的灵力,所以对麒麟血有类似于“心电感应”的联系。   “族长乃是麒麟血正脉传人,非族长之血不可寻得麒麟芝也。”张千军万马还在试图辩解,被我和胖子再次打趴在地。   见我们闹的差不多了,闷油瓶走过来把张千军万马从地上拽起来。小黑金一掏又准备放血。   “族长族长,”张千军万马见状赶忙阻止:“只需一滴即可。”   说完他从破布袋里掏出一根银针,托起闷油瓶的左手,结果被胖子一把拉住。   “你那破针消没消毒啊。”胖子夺过银针,拿酒精擦了又擦。   张千军万马不敢再搭理我和胖子这两个杠精,哪怕只是对上眼神都有可能被我们俩找茬,一个不小心又被推倒在地痛扁一顿。   “族长,得罪了。”他一针下去,闷油瓶的手指上渗出血珠。张千军万马将血珠小心翼翼地滴在罗盘上,点点头对闷油瓶说:“成了。”   张千军万马手持罗盘,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罗盘居然微微地颤动起来。他低头看向罗盘,笃定地往一个方向一指,说:“往那边走。”   闷油瓶丝毫没有质疑,那我们也只能选择相信他。大部队随即启程,向张道士指的方向开进。   顺着这个方向走了大概十几公里,两边的山壁愈发逼仄起来,抬头只能看到一线天,两边传来的压迫之感令人喘不过气来。   “道士你给我过来,你自己看看你指的什么逼路,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胖子对张千军万马吆喝着,引起了小花和黑瞎子的一阵窃笑。   张千军万马嫌弃地瞪了胖子一眼,往闷油瓶身边靠的更紧了,生怕真被胖子拽过去揍一顿。   说是有压迫感,实际上两旁的山壁离我们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所以刚开始我也没看出任何异常,直到闷油瓶手一挥,让大家停下。   “族长,怎么了?”张海盐见状赶忙问道。   闷油瓶并未答话,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递给张海盐。我和胖子也好奇地凑上前去看。   看起来像是一片木头,已经腐朽的快烂成渣了,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小花和黑瞎子上前来看到之后,脸色却是一变,异口同声地说:“悬棺?”   闷油瓶点了点头。   我有些疑惑,决定不懂就问:“悬棺?那玩意不是多在江西和川南吗?”   “嗨,不就是把棺材抬到山上嘛,这哪还分地方,江西有湖北就不能有了?再说神农架不是也靠近重庆嘛。”胖子轻轻松松地回答。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不知这里遇到悬棺,是吉是凶。事已至此,无论如何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大家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一边走一边向四周的山壁上打量。只行进了不到10分钟,就见两边的山壁上密密匝匝地布满了悬棺,大多在山石上的洞穴里,头大尾小。唯一和正常悬棺不一样的地方是,这里的悬棺居然是自西向东摆放。   一般悬棺都是自东向西,故人的头部朝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而这里居然是棺材的大头朝向西边,确实不合常理。   合不合常理这种事对于胖子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他停下脚步,盯着这些能让人密集恐惧症发作的悬棺群,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哥儿几个,咱们今天这阵容,不上去顺点儿值钱的东西下来,可对不起咱自个儿啊。”   我对他这个想法感到特别无奈,怼他说:“胖子,你还记得咱这一趟是来干嘛的吗?”   “那咋能不记得。但是贼不走空嘛,来都来了,这不是顺道的事儿?”   “那你上去吧。”我说。然后转身对小花说:“小花你可别帮他。”   小花只是抿嘴笑了笑,说:“都听你的。”   胖子一听十分头秃,立马大叫道:“阿花,这,这太不地道了啊。”   这里的山壁陡峭,悬棺距离地面少说也有几十米,小花那敏捷的身手最适合这种情况。胖子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他那体重令人胆战心惊,怕是上到一半就把绳子拉断了。   坎肩看到这一幕也有点职业病发作,对着这么多棺材跃跃欲试,见胖子吃瘪了,他说:“老板,要不然我用弹珠打碎一个棺材,看看里面有什么?”   他的言下之意十分明了,如果棺材里没有好东西我们就继续赶路,要是有的话,还是可以顺手拿几个的。   我们这一行人,棺材不知开了多少,陪葬品也不知摸了多少了,这种事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神农架里诡异之事层出不穷,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所以我还是把目光看向了闷油瓶,等待他的意见。   闷油瓶皱紧眉头,看着满崖的棺材,似有不祥之感。张海盐在一旁怂恿道:“族长,干咱们这一行的还害怕这个?”   闷油瓶没有吭声,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那坎肩就当他是默认了,兴高采烈地一弹弓射了出去,弹珠直直地飞向离我们最近的一具悬棺。   坎肩的准头无须质疑,弹珠“当”地一声打在棺体上,棺体居然没有四分五裂。照理说悬棺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风吹日晒之下,棺体的木头早已腐朽不堪,不可能在受到冲击力之后还完好无损。   难道这棺材不是木头的?或者说不是普通木头?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寂静的山间突然有了声音,仔细一看,这两面山壁上无数具悬棺的棺盖,居然同时抖动了起来,仔细听还伴有抓挠的声音,难道是无数个粽子同时起尸了?   与此同时,小满哥也突然变得焦躁不安,“汪汪”地朝着山壁上狂吠。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坎肩脸色惨白,没想到自己的一枚弹珠打出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胖子也是脸色大变,一边伸手到包里掏家伙一边说:“我就说和天真一起出去,就算是逛街也要带上下斗的装备吧。天真这体质,光天化日之下,地面上都能起尸!” 第119章   我又羞又恼,却又无从反驳,毕竟我“下斗必遇粽,开棺必起尸”的体质是道上人尽皆知的。只是现在看来我这体质又升级了,现在不必下斗也能遇粽,不必开棺也能起尸,真不知道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开心呢。   随着“噼里啪啦”的碰撞声、掉落声,棺盖都被掀开了,一具具形容枯槁的干尸从棺材里爬出来,身手敏捷地爬下山壁,像潮水一般向我们涌来。   粽子的数量少说也有几百个,漫山遍野的十分壮观。虽然说这场景让人看得头皮发麻,但是比起小黑天和石头怪那些妖物,粽子最起码是我们“专业”范围以内的东西。所以我很快就冷静下来,把枪和大白狗腿握在手中,准备迎战。   我们八仙过海组合中,除了我和张千军万马比较抠脚之外,其他六个都是叫得上号的高手,一趟喇嘛要是夹上他们六个,倒出来的明器不值个几亿的话那就是赔本买卖。把他们组在一起称为“古墓杀手”“粽子绞肉机”之类的都毫不夸张。   你可能会纳闷,张千军万马法力高深,小黑天都能放倒,咋就抠脚了?   其实刚才我和胖子把张千军万马痛扁了之后,我也想起了这茬,还顺便问了他。尽管他根本不想回答,但是慑于他们家族长的淫威,还是不情愿地解释说,他所修炼的法术主要是降妖除魔,也就是说他的法术对待“邪物”是很厉害的,但是对待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卵用。   比如说他画的符,能把石头怪封在外面,但不会影响普通人的出入。所以他能打的了小黑天,却打不过我和胖子。   这个理论我第一次听说,觉得特别新奇。好在现在我们面对的是粽子,这要不是邪物的话还有什么能被称为邪物?这样算来这8个人中身手最菜的还是我,我的心中无比欣慰。   转眼间干尸们就攻到了眼前,几挺机枪也都吐出了火舌。小张哥一边口吐刀片一边口吐芬芳,怨天怨地怨空气,一会儿怪胖子见钱眼开,一会儿怪坎肩瞎射弹珠,然后又怪我监管不力,没有及时制止我的手下,最后甚至怪到小花头上,嫌他追债逼的太狠,才会导致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同意打开棺材看一看。   (正全心全意打僵尸的小花:黑人问号脸)   他这个推理延伸的能力我真是服了,有这才能还是赶紧写《张海盐探案集》去吧,跟着他们家族长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吐刀片玩真是埋没了一位旷古烁今的人才。   张千军万马一边用桃木剑对战粽子,一边讲解这种粽子的特殊之处。根据他的说法,棺材头朝向西方,是为“阴尸”。所谓阴尸就是和阴间签了协议了,不轮回不转世,一辈子为阴间招兵买马而效力,遇到阳气就会自动扑上去消灭之。因此他们都采取悬棺而葬,为的是“死不落土”。因为死后入土为安代表着“魂归故里”,而阴尸的魂终年游荡在此,无法转世,故不可入土安葬。   我非常佩服他在这危急的时刻还不忘了给大家进行科普,更佩服的是《走近科学》系列讲座完全没有分散他的战斗力。张千军万马的桃木剑似有神力,往粽子身上一刺,粽子身上就冒出一缕黑雾,然后粽子就原地石化,不会动了。   见我投来好奇的眼神,张老师又讲解到,这一缕黑雾就是“阴魂”,是附着在阴尸体内的一股气,也是驱动阴尸能够感知阳气并发动袭击的力量源泉。桃木剑可以驱邪,被桃木剑刺中后阴魂就会消散,阴尸就会变回普通的尸体,自然就不能再动了。   “那你就用桃木剑多放倒几个吧。”我手动给他点了赞,又继续专注地枪杀粽子去了。   杀粽子对于我们来说是小菜,他们几个都是以一敌多。就是这幽闭的山涧里,粽子一个接一个从山壁上跳下,那么一大群歪歪扭扭地朝我们走过来,特别像生化危机里丧尸围城的场景。   因为在对小黑天的一战之后,大家痛定思痛,都决定要珍惜生命、活在当下,所以他们几个衣服已经被抓成拉花的,总算是舍得把备用的那件冲锋衣拿出来换上了。新的衣服大家都很爱惜,所以这次对战干尸也是有所顾忌,尽量不让干尸碰到自己,免得又把新衣服抓坏。   小花继续站在龙纹棍上展开袭击,没有被抓到的后顾之忧。闷油瓶跳上一个干尸的肩膀,360度转体把周围一圈的干尸砍到,然后原地扭腰,干净利落地拧断脖子,再跳到另一群干尸中间,所以他还真没有被抓到衣服的担忧——因为主要被抓的是裤子。胖子也学精了,把背包背在前面当护心甲,反正背包外面好几层口袋,被抓破一层也没事。   小满哥一直跟我协同作战,它只有那么一身衣服,好歹能保护他不被粽子挠伤,因为它站的低,干尸们主要袭击目标是我,所以它的衣服得以保全。   最没有顾忌的反而是穷逼黑瞎子,他简直把这场对粽子的大战当成了炫技场,一会儿把粽子A背摔,一会儿把粽子B锁喉,一会儿腾空而起,一脚踢翻一圈粽子甲乙丙丁。   我真不明白,你整这么多花哨的干吗,粽子就是粽子,终极目标是干掉它,你做这么多乌七八糟的动作不是浪费体力嘛。反正他老是在小花附近炫技,其中原因咱也不敢问,只要他开心就好。   我们8个中虽然至少7个是高手,但大家毕竟都是肉ti凡胎,体力有限,总是会累的。而阴尸被邪气驱动,不知疲倦和恐惧,一波一波不停地往上扑。眼看大家都有些累了,干尸还剩下大概2、300个,胖子一咬牙,从包里掏出lei管,旋开按钮就向干尸堆里扔了出去。   爆炸的冲击波“轰”地一声冲倒了一大片干尸,我们几个也被震的七荤八素。   “死胖子,你想把大家都害死啊!”张海盐被冲击波扑倒,眼镜都掉了,怒气冲冲地质问胖子。   “别那么多废话,你就看效果。”胖子得意地回答。   一根lei管果然比肉搏半天都有效,外围的粽子炸倒了至少一半。   但是这个方法也就只能用这一次了。外围的粽子离我们毕竟还有些距离,而剩下的粽子离我们都太近了,在这个范围内扔lei管,我们自己也得被炸飞。   眼看大家体力不支,剩下的干尸还有大概100有余。张千军万马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闷油瓶说:“族长,lei管也不是不可用,贫道有一个办法。”   闷油瓶眼色凌厉地转过头来说:“不行!”   “族长,老君山近在咫尺了,只要找到还魂草便可保贫道无恙。”张千军万马说完这句话,就让我们都退后。   大家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见闷油瓶并未阻止,而且脸色有些担忧,我们也就不再多问,一边和手边的干尸厮打一边往回退出一片空地。   张千军万马挥舞桃木剑,口中又是念念有词,突然大喝一声,剑中射出的不再是一“道”金光,而是一片金光,像防护罩一样挡在了干尸群的前方,把我们和干尸完全隔开了。   干尸们在防护罩的另一边张牙舞爪,不停地试图冲破这道隐形的屏障,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那片金光就像一道结界,非人生物不得入内。   防护罩完成之后,张千军万马脸色苍白地倒在了地上,对闷油瓶点了点头。   我和张海盐一起把张千军万马抬到一边,喂他喝水。胖子和闷油瓶再次配合,上演空中回旋转体踢lei管的表演。   lei管被准确无误地踢到了防护罩的另一边,也就是干尸群中间。这次我们不需要应付干尸的袭击,可以淡定地趴到地上,做好防护工作。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之后,残余干尸的90%在爆炸中丧生,没被炸成烟花的只有10几个。小花和黑瞎子赶过去解决了残党余孽,山涧再次恢复了往昔的寂静。   张千军万马刚才编织防护罩动用的法力太多,现在已经虚弱不堪。刚才和我一起痛扁他的胖子,态度马上又180度大转弯,把自己的背包扔给黑瞎子,再度把张千军万马背在背上。   我们一行人重整行装,慢慢走出了山涧。一出山涧,景色豁然开朗,我情不自禁地抬头极目远眺,恍惚间,我似乎看到远处的一座山上,射出了一道明亮的光柱。 第120章   每天午时射出一道光柱,所照之处就是麒麟芝的位置。   想到这我瞬间被一阵狂喜包围了,连连指着那光柱让大家看,高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花和胖子他们看到之后也高兴的不得了,击掌相庆。虽说那座山看起来还远的要命,好歹是胜利在望,大家的士气都被鼓舞起来了。   “老板,咱今天就一鼓作气走到那,直接把东西拿到得了。”坎肩毕竟还是小孩子,说话间难掩兴奋。   我装模作样地敲了他的脑壳一下:“冷静点儿。望山跑死马的道理没听说过呀。”   坎肩捂着脑门,只是嘿嘿的笑,活像村东头王二家的傻儿子。   光柱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午时一过就会消失,我拿出手机拍了照片,这样可以看着照片走。我这一愚蠢的行为被张千军万马鄙视了半天,一直和我炫耀他那罗盘怎么怎么滴,好多话我根本都没听懂,他还在那说起起劲,我都替他累,也不知道他是真虚弱假虚弱,要是这么有力气的话就别让胖子背着了,自己下来走两步。   反正他说的大意就是有他那破罗盘,和罗盘上闷油瓶滴的麒麟血,就好比是加上麒麟芝的微信了,麒麟芝会时不时地与他“位置共享”,想找不对地方都难。   行行行,随便吧,我还怕手机用的时间长没电了呢,正好你那破罗盘没有这个后顾之忧。   我们像捉迷藏一样在群山间绕来绕去,还就幸亏张千军万马用他那破罗盘一直指引着方向。这边的山那么多,遮天蔽日的,长得又都差不多,靠那张照片根本没用。   转眼间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坎肩也不累也不饿,满身是劲地还要继续前进,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麒麟芝摘到手。胖子可就不干了,又大声嚷嚷着饿,往路边一坐就不肯走了,把张千军万马放到一块石头上靠着。   现在队伍里有伤员,可不能瞎逞强。我赶紧掏出无烟炉准备做饭,心里其实有点忧愁,我们带的食物真的快要告罄了,八条壮汉的饭量面对六个人背的食物,虽说当初是打了余量的,但是装备包的容量毕竟有限啊。   担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闷油瓶就不见了,独自一人跑进林子里去不知要干吗。张海盐这个狗腿子一看他家族长走了,麻溜地跟了上去,跑的比耗子还快。   我看附近也不像有危险的样子,懒得管他们。大概过了不到20分钟,两个人就回来了,两个人手里居然抬着……一只羊。   这边海拔虽然不低,但是能猎到山羊实属意外惊喜,一想到滋滋冒油的羊肉串,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张海盐趾高气扬地俯视着我,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我没白吃你的饭吧。我自己能弄到饭吃。”但是他们家族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指挥他处理羊肉去了。   看到羊大家都很兴奋,坎肩和小花去折了粗细适中的树枝,在溪水里洗干净了,然后用酒精擦了消毒。闷油瓶和张海盐负责把羊剥皮和处理内脏,然后把肉切成小方块。黑瞎子和胖子则把切好的肉穿在用树枝做的“竹签”上。最后我把羊肉串撒上盐,架在火上烤。   剩下的羊肉我没有撒盐,烤熟了之后和棒骨一起拿给小满哥。小满哥在雨村的时候,吃的都是牛肉啊三文鱼啊鸡胸啊,反正是比人都高级。这次陪我们一起“下斗”,我在它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给它做了思想工作,告诉它这一路会非常艰苦,我们只能吃点黑暗料理,你还能吃上袋装狗粮,这已经不错了。它点头表示理解。   尽管如此,我估计吃了这么多天的狗粮,小满哥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今天有新鲜的羊肉吃,它连“四叔”的架子都顾不上了,往羊肉上面一趴吃得风卷残云。   我们没有孜然和辣椒粉,这实在是一件憾事。不过在野外能自己动手吃上羊肉串已经实属不易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张海盐这家伙不亏是走南闯北,瞎折腾了这么多年,野外生存经验相当丰富。他居然在林子里找到了一种植物,把籽抠出来在火上烘一烘,烤干了之后居然有点茴香的味道,往羊肉串上一撒,真是美滋滋。除此之外,他们俩还从兜里掏出在树林里采的蘑菇,我也把它们串起来一起烤了。   一头羊把午餐轻松地解决了,8个人饱得仰面倒在地上,路都快走不动了。哆啦A瓶又从兜里掏出他刚才在树林里采的野果,能把牙酸掉那种,给大家当饭后甜点。   饱餐一顿之后,大家把东西收拾停当、继续前进。黑瞎子身上背了两个装备包,一点都没有露出疲色,反而还把羊皮洗干净放进包里了,说是小花怕冷,回去做个羊皮袄给他穿。   我听了之后只觉得好笑,小花这样的土豪,什么加拿大鹅和蒙口的羽绒服估计都有一柜子了吧,还要你的一件羊皮袄?   小花听了也无语的不行,回怼他说:“我又不是座山雕,谁要穿你的羊皮大衣。”   “好好好,”黑瞎子举起双手表示投降:“雨村又湿又冷,我做成羊皮大衣给吴邪穿。”   这倒是不错,雨村确实是又湿又冷,我们在屋里装了暖气和空调,但是平时坐在院子里的时候,要是穿个羊皮护腰,或是羊皮护膝,还是相当不错的。   想到这我美滋滋地说:“谢谢师傅。”   快到目的地了,不知是老天爷觉得我们这一队人确实不好惹,还是说看我们吃够了苦头,差不多也把九九八十一难都经历个遍了,实心实意地打算把真经相授,总之一路上没有再遇到野生动物以外的危险。   下午我们加快了脚程,在日落的时候,走到了离老君山还有大概7、8公里的地方。   这个距离如果继续走,大约还需要1个小时,那时候天就彻底黑了。但是张千军万马似乎越来越虚弱,午饭时只是勉强吃了点儿东西,根本不是他之前的饭量,而下午趴在胖子背上蔫头耷脑的,一句话都没说,情况堪忧。   既然他说如果有老君山上的“还魂草”就能治好他的内伤,那我觉得目前我们绝不能原地扎营,当务之急还是先摘了草药给他治伤。我把这个意见一提,大家也都同意。于是我们打上矿灯,继续向老君山进发。   等我们终于登上老君山的时候,山野已经完全被夜幕笼罩,没有现代化生活的原始山林,实力演绎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矿灯的亮度是很高的,但是面对偌大的林子,也是显得弱小无助。   光靠矿灯和手电筒的光亮根本看不清两旁植被的全貌,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找到“还魂草”,便回头去问张千军万马。和他说了半天也没见他回答,也许是睡着了,也许是昏迷了,我一下子变得更加焦急。   好在我们的主心骨闷油瓶从来不会掉链子,只会给大家奉上无限的惊喜。在黑暗中摸索了大概40分钟,闷油瓶挥手让我们停下。他在一株植物前蹲下身来,我充满好奇,也赶忙挤上前去,结果身后的装备包太大,张海盐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挤进草丛里,爬起来之后又絮絮叨叨地骂了我半天,直到他们族长一个眼刀甩过去才闭了嘴。   我也蹲下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植物。这株植物呈羽状分枝,叶片很小,交互排列。它从岩石之间的缝隙中伸展出来,我实在想不通闷油瓶是如何发现它的。   闷油瓶右手发力,活活掰开了靠近我们这一侧的岩石,露出了整株植物,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用发丘指把地上的沙土拨开,拨了很久才露出了地下的根茎。   我向闷油瓶抛去疑问的眼神,闷油瓶解释说这个还魂草是神农架老君山独有的植物,外形和大家熟知的九死还魂草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九死还魂草只是俗名,学名叫做卷柏,可以止血。老君山这个还魂草不被医药界所认识,只是他们张家内部的药材名录上唤作“还魂草”,可以止内出血、疗内伤。长期生长在神农架,具有一定的灵力,甚至可以增进修为。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闷油瓶把整株还魂草取出来,放进袋子里,然后对我说:“尽快找地方扎营。”我点点头,示意大家继续往前走。   没过多久我们就找到了一个小山洞,地方不宽敞,但是睡我们8人一狗还是足够的。   在我做饭的功夫,闷油瓶把整株还魂草碾碎,就着水给张千军万马喂下去了,然后小张哥把张千军万马扶回帐篷里休息。   做完这一切,闷油瓶坐到我身边,看我煮饭。我轻声问他张千军万马今晚就不吃饭了吗,要不要给他留一碗。闷油瓶回答说不需要留太多,他现在要吃的清淡。   我点点头,在给7个人的饭煮完之后,我把锅洗干净,用脱水蔬菜包加水,煮了一锅蔬菜汤,里面切了很细的午餐肉丁,外加一点碾成末的压缩饼干,这样有营养,又清淡。   张海盐虚情假意地谢过了我,端着蔬菜汤进帐篷去喂张千军万马了。而我们剩下的6个人,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地吃饭休息了。 第121章   吃完饭后,大家又开始按照惯例来排守夜值班表。以往他们把我排除在外的时候,我特别郁闷,觉得自己被看扁了,又变成了拖油瓶,自尊心很受伤。但是今天他们把我排除的时候,我简直是喜大普奔,因为我真的,真的不想和张海盐一班守夜了。   但是目前张千军万马是病号,我被排除在外,张海盐没病没伤肯定要参与轮岗,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和他守一班岗。要我说,唯一能制住他的只有他们家族长,就得让闷油瓶和他一起,丫就老实了。   事实证明英雄所见是略同的。今晚的排班果然是第一班胖子+坎肩,第二班黑瞎子+小花,第三班闷油瓶+张海盐。   张海盐对这个分配结果特别满意,在那高兴的呀,摩拳擦掌,喜形于色,也不去管闷油瓶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他一眼。   既然闷油瓶和张海盐一起值班,我也没必要起来陪他了。3点的时候闷油瓶起身出了帐篷,我转了个身,搂住小满哥又“呼呼”地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帐篷不见了,眼前先是一片黑暗,我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过了一会儿,前面似乎有光亮,我朝着光亮处走过去,发现那里坐着一位老人。   老人长着一把白胡子,头上有两根犄角,面相既慈祥又威严。他手里拿着一把草药,正平静地看着我。   “你来了。”没等我开口,老人先说话了,并不是疑问语气,而是像在阐述一个事实。   用陈述句的语气说疑问句,这倒挺像闷油瓶的风格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我也不认识他,可听他那语气好像已经知道我要来似的,我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嗯”了一声。   “这么多艰难险阻都没拦得住你,说明你就是那个人。”他声如洪钟,语气却是非常平静。   我就是那个人??哪个人???   “今日午时,可得见之。需亲手采掘,绝不可见煞器。”   什么?得见什么?什么不能见煞器???   我正要发问,老人笑吟吟地拿起手中的植物。我定睛一看,这不是传说中的断肠草吗?!   吃了断肠草的人……他是炎帝???也就是神农氏???可是传说中神农尝百草之后,就是因为服下了断肠草才死的呀。   “哎!老爷爷,不能吃!”我心急如焚地大喊起来,伸手就要去夺他手中的植物。   而老爷爷已经先我一步把断肠草服了下去,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   “不!”我绝望地大喊,眼前又恢复了一片黑暗,长犄角的老爷爷和他的断肠草都消失了,只听见耳边有人焦急地喊着“吴邪,醒醒。”   “嗯?”我终于睁开了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面色焦急的小花和坎肩,同样面色焦急只是不说话的闷油瓶,一脸坏笑的黑瞎子,还有一张脸占地面积过大的胖子。   “咳咳,我没事。”我坐了起来。   “哎哟,天真啊,你是不知道你刚才又抓又叫,给我吓的呀。”胖子表情语气夸张。   “就是做了个梦。”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梦到什么啦?”小花问。   “好像是炎帝,”我说:“长着犄角,像牛一样的,是炎帝吧。”   “应该是吧。”小花有点不自信地回答道,转身去看众人。   没等得到回答,一个影子从外边冲进来,一下子把小花和坎肩扑倒在地。   “神农氏?!!”来者是张千军万马,我看他这伤是彻底好了。   闷油瓶见张千军万马这样没轻没重,脸色有些难看,用两根手指头把他提起来,放到一边。   小花和坎肩也坐起来,继续问道:“这里就是炎帝的地盘,梦到他应该意义重大,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我把梦里的场景重复了一遍,大家都感到很兴奋,尤其是张千军万马,像个陀螺一样原地打转,口中念念有词,说我是什么天选之人巴拉巴拉。   大家虽然没搭理疯疯癫癫的千军万马,但也都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我们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神农终于被打动,同意把神药交给我们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给自己心理暗示出这么一个“美满”的结局。   第二天早上,在继续前进的途中,闷油瓶又挖了几棵还魂草背在身上。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走到了戴家山的脚下。   午时一到,那道刺眼的光柱又从山顶上射了出来,直直地刺向远处的一座山。   服了还魂草的张千军万马还真把魂找回来了,现在精神的不得了,又开始讲解说麒麟芝所在的山叫做往生山,除了麒麟芝以外还有很多珍贵的草药,传说山内藏有与人类寿命相关的秘籍。   又是“秘籍”。我一听这词就一个头两个大。找到麒麟芝之后,只要按时吃不就能治好我的病外加让我多活个百八十年嘛。我对这个结果非常知足,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什么劳什子“秘籍”沾上半毛钱关系了。   2个小时时间应该足够我们抵达光柱的终点。我们即刻启程,沿着光柱的指示,抵达了被照耀的那座山下。   哎,往生山。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并没有变得轻松。我抬头仰望这座生长着麒麟芝的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要我说这座山其实很好辨认,因为它比别的山更加陡峭险峻。如果张千军万马说的故事是真的,那麒麟也真会找地方吐血:不仅找了个又高又陡的,还故意吐在半山腰,上不上下不下的,真能把人玩死。   这种情况下只能请教我们的专业人士——小花。   小花观察了一下山势,给出的方案是先从坡度比较缓的一面上山,然后从山顶坠绳子往下滑到麒麟芝所在的半山腰。因为长着麒麟芝的那一面基本是直上直下的,没法直接攀爬。   方案一确定大家立马动起来。我估摸这世界上没有哪个team能比我们这个组合的行动力更强了。   从地理学的角度来说,一般山的南坡被称为阳坡,受太阳辐射多,温度高,偏干燥;北坡被称为阴坡,温度低,偏湿润。阴阳坡相比较而言,阳坡沟蚀更多,更容易陡峭和裸露岩石。   而麒麟芝所在的往生山则恰恰相反,麒麟芝所在的北坡平直陡峭,南坡却是山势平缓。   张千军万马解释说这是因为麒麟芝长成之时,吸收了大量泥土中的养分,使得北坡的泥土干涸风化,逐渐剥落,最后形成了直上直下的陡峭坡面。   “那它现在吸谁的养分?”我忍不住问。   “现在?麒麟芝已有数千年的寿命,早已能汲取天地之精华……”   得了,我就知道又是这套磕,我懒得听他吹嘘,转过头来继续赶路。   等我们登到山顶的时候,刚过午时。光柱虽然消失了,但并不影响我们的行动,根据张道士的罗盘,或是猥琐刘提供的地图,都可以定位麒麟芝的位置。   铁桩打了下去,登山绳穿在固定桩上,从山壁上顺了下去。小花放下装备包,腰间拴好安全扣,第一个下去。   绳子不断往下放,我们带了很多登山索,都是小花搞来的特供货,强度没得说。每根大概70-100米,两边有连接扣,直接扣上就可以。   大概下了几百米,绳子被轻轻拉动,下放速度减缓,我知道是小花到了。   过了不到5分钟时间,一枚信号弹升空,绿色的,表示“安全,下来吧”。   收到信号之后第二个下去的人是闷油瓶,这样山上山下都有足够数量的高手,比较好照应。   闷油瓶之后就轮到我了,我扣上安全扣,胖子在上面辅助着把绳子放了下去。几百米的距离在平地上不觉得,到了山崖上真的十分漫长。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往下一看是令人目眩的高度。好在我对绳子的强度和胖子的人品放心,不然非得被吓个半死不行。   绳子不紧不慢地往下放,我逐渐放松下来,甚至有点享受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半山腰伸出来抓住了我。这猝不及防的动作把我吓的“啊啊”大叫起来,手脚并用地开始胡乱挣扎。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是我。”   哦,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是闷油瓶,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抓着绳子抖了抖,示意胖子停止放绳。   闷油瓶把我拉进一个山洞里,我把安全扣解开,胖子把绳子收了回去。我打上手电,开始环顾这个山洞。   根据小花的说法,像他们这种练家子,对于高度、距离都十分敏感,所以大概到了地图上指示的高度,他就开始高度紧张,四处查看有没有麒麟芝的踪迹。   根据我们在苦笋林尖下面得到的秘籍,再加上闷油瓶和张千军万马从张家的药材名录上看到的记载,麒麟芝的外形应该是酷似灵芝,但是颜色殷红,非常好辨认。   最后小花在一处十分陡峭的岩壁上发现了和描述相符的植物,就拉了绳子,示意停止放绳。   然后他刚用脚踩住石壁,打算把麒麟芝挖下来的时候,脚下的石头居然稀里哗啦地坍塌了,露出一个一人高的山洞。于是他暂时没有挖麒麟芝,而是进入山洞查看。确定山洞内没有危险之后,他放了信号弹,示意我们下来。   “你们俩这是职业病吧。”我有些嗔怪:“正事没干先探洞。快让我看看麒麟芝在哪。”   闷油瓶带我走到山洞口,紧紧地搂住我的腰,怕我失足落下去,然后用手指往左边一指,轻声说:“在那呢。” 第122章   我顺着闷油瓶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在洞口左边的山壁上,略为分散地长着一堆植物。其中个头最大,通体殷红的那个,不用说就是麒麟芝。在它的周围,众星捧月地分布着几朵普通灵芝。   我刚要探出头去看个清楚,一个大屁股从天而降,正正好好落到我的头上,差点把我坐死,幸好闷油瓶的手搂的牢靠。   我们八个人中没人能有这么大的屁股,除了那个死胖子。   “胖子你这是谋杀啊!”我捂着头:“就算没把小爷一屁股坐死,也会被你推下山崖去。要不是小哥在,我现在已经归西了,要麒麟芝也没用了。”   “怪我咯?”胖子一脸无辜:“胖爷我下来的时候喊了好几声了,一边喊一边下,谁能想到你们三个人都没有一个听见的。”   说完他也好奇地挤过来:“看什么呢,那么专注。”   山洞口没那么大,堪堪能容纳我、闷油瓶和小花三个人,虽然说小花进到洞里探查去了,但是小花的位置用胖子来填补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做到的。   为了让胖子也看到麒麟芝,我只好退回洞里。他和小哥两个人正好把洞口堵的严严实实,连光都透不进来。   小哥伸出手臂,横在胖子胸前,示意胖子探出头去向左看,身体不能越过闷油瓶的胳膊。   胖子的大脑袋伸出去一看,眼睛都放光了:“我的天呢!天真啊!这把可是发了财了!”   “又怎么发财了?”我没好气地问。   “虽然说吧,这麒麟芝是给你特供的。但是周围那几个一看也是千年灵芝啊,你知道这现在能卖多少钱吗?”   也行吧,兄弟们跟着我来一趟,九死一生的,半分油水都没捞着。要是挖几株灵芝出去卖点钱,也算分给哥儿几个一点儿出场费了。   这时小花打着手电从洞深处出来了,说是他已经探查了这山洞一大半的深度,到目前为止没什么异常。说完就准备出洞去帮我采麒麟芝了。   小花再次系上安全扣,翻出洞外,单手抓住凸出的山壁,固定住身体,另一只手上戴着露指手套,开始徒手挖麒麟芝。   这是“神农”在梦里告诉我的,不能用“煞器”,必须用手挖。闷油瓶听了之后说“煞器”就是指金属武器类,也就是说不能用刀去割。   麒麟芝所生长的岩壁非常坚硬,小花徒手挖了一会儿,手都快磨出血了也只是挖掉了一小块。我们合计了一下,还是换闷油瓶上阵。   小花钻进洞里,换闷油瓶系上安全扣出去。他同样左手拉住凸出的山壁,右手去挖麒麟芝。   虽然腰间有安全扣拴着,不担心会掉下去,但是身子吊在半空中,只靠一只手抓着一块石头,一只脚蹬住垂直而平滑的山壁,我可以想象在这种姿势下作业的难度有多大。   这种情况下,张家特有的发丘指就大显身手了。闷油瓶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他的发丘指在麒麟芝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各戳了一下,戳出四个洞。然后把手指头伸进去感受了一下根的深度。接下来他的手指挖在洞里用力一转,活活在麒麟芝周围挖出一个圈来。他手握着麒麟芝的下端,用力一拔,居然把麒麟芝连着泥土整棵薅了出来。   我看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胖子和小花也是大呼小叫、连连点赞。还没把下巴收好,他已经回来了,把麒麟芝放到我手里。   这一刻我真的百感交集,这些天的一幕幕都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惊险的、绝望的、欢乐的、温馨的,每一件事都值得回味,每一件事都是我们人生的财富。而现在,有了手上这个东西,这一趟的旅程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闷油瓶,只是一边拍掉麒麟芝上面的土,一边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他居然抿嘴笑了一下,说:“带着土好保鲜。”   “啊,对哦。”我也笑了,用真空袋把麒麟芝装上,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   在胖子的极力要求下,闷油瓶带着他去继续挖其他灵芝了。小花则带着我往洞的深处走。   洞内偶尔会有人类生活的痕迹,但材质和器具看起来非常原始,像是石器时代的产物。   “我怀疑这里和你梦见的那个“神农氏”有关,所以让你亲自来看看。”小花打着手电在前面走,右手还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胳膊,生怕我这特殊的体质发作,一转身人就失踪了。   之前小花一个人只走了大半,这次带着我一起,两个人一直走到了洞的最深处。   打起手电一照,我差点惊叫出声:这洞穴里的陈设,居然和我梦中的一模一样!   我和小花一说,他也啧啧称奇。我指着洞里的石桌、石椅,给他描述白胡子老头坐的位置、姿势。最令人称奇的是石桌上居然还有几株干枯的断肠草。   小花看着眼前的场景,思索了片刻,对我说:“这一类的东西还是那个道士比较在行,应该叫他下来看看。”   我想起张千军万马说这山内藏有与人类寿命相关的秘籍,说不定就在这个洞里,便赞同了小花的说法。   目前我们把人员分散开,黑瞎子、坎肩、小张哥和张千军万马在上面驻守,闷油瓶、小花、胖子和我下到山洞里,为的就是把高手平均分配,上下都有照应,另外就是上面要有充足的人手来收放绳子。   我们回到洞口,胖子正美滋滋地拨弄着刚采下来的灵芝。我们把事情和他一说,他好奇心大发,自己跑进洞里转了一圈。出来之后大呼没意思,说还不如博物馆里展出的山顶洞人遗址好看呢。   胖子说完就朝上面打了个呼哨,绳子再次降了下来。他喜气洋洋地背着他的灵芝上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张千军万马被降了下来。   由小花打头,闷油瓶殿后,我们4个人一起再度进洞,一直走到炎帝爷爷给我“托梦”的地方。   张千军万马抚摸着石桌石椅,几乎是老泪纵横,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遗世独立”“天下为公”,还有什么修炼什么的。我理解他的意思是说神农亲自尝百草,为天下人解除病痛之苦,最后把自己毒死了,这是非常伟大的。另外就是他独自在此山洞里修炼,所以这个地方仙气缭绕、灵力极强、不可多得。   要不是张千军万马已经救了我们两次,我差点就劝他留在这修炼得了。当然我的心没有这么狠,相反地,我还一直密切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个激动把神农留下的断肠草给吃了。   待到张千军万马的情绪平静下来,他终于是想起了秘籍的事。他在石桌石椅后面的洞壁上看来看去,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求助闷油瓶。   “族长,寿命之秘籍,恐怕就在这堵墙内,应为机关催动所开。”   那就是要找机关呗,这是我们闷油瓶的强项。   瓶子闻言走上前去,略微观察了一下墙壁,就开始用发丘二指在墙上细细地摸索起来,最后在一个地方停留了半天,面露不解之色。   “怎么了?”我赶忙问道。   他摇了摇头,又把自己的手掌在那个地方比了又比,墙壁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皱着眉头问我:“他在梦里和你说了什么?”   好在小爷的记忆力好得很,不像闷油瓶子那样日常恢复出厂设置。于是我按照顺序又把那几句话重复了一遍:   “你来了。”   “这么多艰难险阻都没拦得住你,说明你就是那个人。”   “今日午时,可得见之。需亲手采掘,绝不可见煞器。”   “你就是那个人……”他喃喃地重复道,突然眼神亮了起来,一把抓过我的右手,按在了墙壁上。   仅仅几秒钟以后,墙壁开始略微震颤,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沙土砾石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们赶紧退后到安全的地方,有些惊讶地看着墙壁的变化。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墙壁上打开了一个暗格。   我们四个人蹑手蹑脚地朝墙壁靠拢过去,只见暗格内静静地散落着一些骨头碎片,上面还刻有符号文字。   “炎帝那时候就有文字了?”我有些惊讶,感觉自己历史没学好。   “兽骨上刻字,那就是甲骨文喽?”小花做出了最符合常理的判断。   “族长,这就是秘籍啊。”张千军万马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只换来闷油瓶淡淡地点了点头。   “先上去。”闷油瓶的指示言简意赅。   我和小花都表示赞同。我无暇顾及甲骨文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炎帝是否应该会刻字,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兽骨碎片一片一片夹入袋中,然后小花小心地把袋子揣进他冲锋衣的内兜里。   做完这一切,我们向上头发了信号,绳子再次降了下来。闷油瓶带着麒麟芝,小花带着碎骨头,张千军万马第一个,我第二个,闷油瓶殿后,我们依次返回了山顶。 第123章   绳子刚被拉到山顶,我就看到胖子、黑瞎子和坎肩三个人,一边拉着绳子,一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灵芝的事。张海盐故作高冷地呆在一边不搭理他们,耳朵却是竖的尖尖的,一直认真听着他们的讨论。   见我们上来了,小满哥“汪汪”地朝我奔过来,留在山顶上的几个人也马上围了过来,询问下面的情况。我简单地把经过说了一下,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也都对“兽骨秘籍”十分感兴趣。   我让他们隔着袋子看了一下,不要弄坏了本就已经处在灰飞烟灭边缘的碎骨头。具体内容还要等我们回到雨村,一切安定好之后再做处理。   此行的目的终于是达到了,大家的苦都没有白吃,所有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张千军万马也是喜气洋洋,还真想就此留在“炎帝”的遗址里清修苦练,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结果被张海盐揪着脖领子给拖走了。   既然麒麟芝也取到了,还白绕了一本“秘籍”,我们也不必多加停留,即刻就下了山往回走。   不知别人有没有这样的体会,回程总是比去程快很多的,一来是路熟了,二来是心情也轻松了。   为防节外生枝,我们准备严格地按照来路返回,确保能用最短的时间返回黑竹林,与接应部队会合。   回程的路上背包是轻了很多,食物基本告罄,子弹用了大半,lei管濒临耗光。但是我们也背上了不少“纪念品”,比如闷油瓶背着麒麟芝和还魂草,胖子背着普通灵芝,小花背着兽骨秘籍,黑瞎子背着羊皮,张千军万马和张海盐手里拎着断骨蛇。   回去这一路,食物问题主要靠闷油瓶+黑瞎子+张海盐+坎肩组成的偷猎队解决,每天都有无辜的食草动物被他们捕食,实在是残忍至极(说的好像我自己没吃一样?)。   为了防止上火,猎回羚羊山鸡之类的动物之后,闷油瓶一般会带着张千军万马出去辨认植物,摘一些可以食用的野果和野菜回来。野菜大部分都是苦的,野果更加酸爽,当醋用酸度都嫌过高。   等走到有小溪或者河流的地方,闷油瓶又会拎着黑金古刀去叉鱼。按理说水里的东西是有折射的,实际位置与看到的位置有偏差,可是闷油瓶不知道是有什么神力相助,就是一叉一个准。   大部分情况下(只要闷油瓶没给他安排别的活),张海盐都会跟着闷油瓶一起去。他嘴里那刀片也不是白给的,一枚飞出就能把鱼当场截成两半,然后……鱼的尸体就随着溪水漂走了。   这个时候闷油瓶就会停止叉鱼,回过头去冷冷地看着他。像我这种总是和老闷一个战队的人,是无法体会闷油瓶给人带来的压迫感的,但是在脑子里想象一下总是可以的。所以我特别佩服张海盐这种敢于站在闷油瓶对立面的男人,明明闷油瓶可以叉到的鱼,被你切碎了然后放跑了。闷油瓶给他的惩罚就是盯着他看几秒,仅仅几秒就把张海盐看得冷汗直冒。   鲜美的野生溪鱼叉回来之后,去了鳞,处理干净,身上用刀划几道,抹上我们带的复合调料包,再用一种和柠檬草近似的植物裹了,穿在树枝上烤,香味扑鼻。吃鱼没有吃肉那么燥,而且富含不饱和脂肪酸。当然缺点是提供的热量没有肉类大,吃完之后饿的快。   但是回程又不需要耗费太多体力,大麻烦在来的时候都被解决了,小麻烦不过就是一些野兽,闷油瓶就算一周不吃饭也可以轻松解决他们,更不要说我们还有“解决野生动物委员会”主席——黑瞎子同志,身背手qiang步qiang麻zui枪和各种管制刀具,就算来的是头狮子都得先好好掂量掂量。   后来我们就制定好了食谱,从健康的角度出发,晚上睡觉时要尽量减少胃部的负担,所以我们晚上主要吃烤鱼,配野菜和蔬菜汤,外加少许压缩饼干。中午是最主要的一顿,主要吃肉类,配闷油瓶采来的蘑菇和野果。坎肩表示,跟我们一起出来这一路,是他下斗生涯中吃的最讲究的一次,居然还体现着荤素搭配的精神。   偷猎队最喜欢打的就是山羊,个头大、肉多,又好吃,一顿饭能把8个人都喂饱,小满哥那份也有了。实在找不到羊的时候,他们就得打好几只山鸡和野兔才够吃。   还有一次他们遇到了一头野猪,因为野猪性子暴躁、攻击性强,大家都很紧张,不敢贸然发起攻击。   之前我们围绕“打了麻zui枪的肉还能不能吃”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黑瞎子和胖子认为“只是麻醉了有什么不能吃的”,我和小花认为“麻醉剂能麻动物就不能麻倒人类了?当然不能吃。”   在最后的投票环节,只有黑瞎子和胖子投了“可以吃”,闷油瓶、坎肩、我和小花都投了“不能吃”,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在一旁吃瓜看戏,投了弃权票。   因为投票人数超过半数,投票结果有效,最终票数4:2,结论是打了麻zui枪的动物不能吃。具体到偷猎队的实施细则上,就是以后打猎的时候都不能用麻zui枪了。   面对一头野猪还不能用麻zui枪,这个问题有些棘手。后来就留下胖子照顾我和张千军万马,连小花都被调过去支援偷猎队了。   我在营地里一边烧水一边抠脚,心里对他们几个非常失望,堂堂八仙过海组合中最牛逼的5个人,连一头猪都搞不定,简直是猪狗不如。   正当我穿上鞋,准备过去看看这帮衰人被野猪耍的团团转的样子,他们居然抬着猪回来了。而且抬的方式还特别搞笑,黑瞎子提着头(可能因为他最高?),其他四个人一人提着一条腿。   我的天呢,这兴师动众的是干吗呢,一头野猪大概是2、300斤,闷油瓶或者黑瞎子一个人就能不费劲地拿起来,还要5个练家子一起抬,我真是服了他们这帮装腔作势的人了。   这头猪弄回来之后可把大家忙坏了,闷油瓶一声令下,又揪着张海盐去干最恶心的活——处理猪肉。   野猪不比家猪,肉有浓重的异味,所以要先放血,再剥皮,再处理内脏。野猪皮又厚又硬,非常难剥,纵然是闷油瓶+张海盐这样的魔鬼组合,也是费了一番力气。   看到张海盐弄的一身狼狈,我在一旁暗暗发笑。   黑瞎子和胖子那边也不轻松,他们俩合力放倒了一棵枯树,然后用刀把里面挖空,做成一口“大锅”。我从包里拿了锡纸把锅底包起来,然后放在火上开始烧水。   水烧开之后,野猪刚好处理的差不多了,和具有香料效果的植物一起下锅焯水。我实在不舍得看到小黑金被伸进猪肉锅里当铲子用,非常贴心地向闷油瓶献上了我的大白狗腿。   他把大白狗腿接过来,端详了片刻,说了一句“太轻”,就把它伸进锅里搅动肉块。   我看着挂满油渍的大白狗腿,内心泪流满面:又报废了一把。这闷油瓶子简直是大白狗腿的克星,在南海王墓里他把无辜的大白狗腿拧成麻花当了门闩,现在又把另一个无辜的大白狗腿用来搅野猪肉。   猪肉煮好之后,胖子把上面的血沫撇去,先拿出一部分喂给小满哥,然后把猪肉上撒了调料,穿到树枝上开始烤。   等终于吃上的时候,大概已经过去了1个多小时。野猪肉偏瘦,口感劲道,有点柴,尽管加了香料一起煮,还是能吃出一股野生动物的腥臊味,在城市里生活久了的人应该吃不惯。   这种偷猎生活虽然原始,但是我们8个在一块还真有点其乐融融的味道。有的时候我一边吃着烤鱼烤蘑菇,脑子里居然开始遐想如果我们8个流落到一个荒岛上,就像鲁滨逊漂流记那样,会发生什么。   我想我们至少不会饿死,我们有无所不能的闷油瓶,半无所不能的其他人,还有稍微能干点儿事的我,最起码可以建个木头房子,圈养一些野兽,种点野菜,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   其中最苦的人应该是小花,亿万家产付之东流不说,荒岛上没有手机信号怕是他最大的噩梦。有时候想到这我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搞得大家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小花有时候会帮我解释,说我因为吸取蛇的费洛蒙过多,精神有些失常,但属于可控范围之内,不影响正常生活。   妈的,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我只好自己坦白自己脑洞中的一切,再次迎来众人关爱智障的目光。除了张海盐,特别当真地和我抬杠,说绝对不可能和我一起流落荒岛。和我一起困在荒岛上还不如自杀。   我晕,说的好像我稀罕和他一起流落荒岛似的,我有闷油瓶我还要你干啥,真是自作多情。   我们俩同时向对方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又埋头继续吃饭去了。 第124章   差不多只用了去程一半的时间,我们就回到了水怪湖。   走到这里大家都变得小心谨慎,毕竟我们都记得当初还有一只癞ha蟆逃脱,很可能就潜伏在这湖中伺机报复呢。   我把这事的来龙去脉和张海盐还有张千军万马讲了一遍。他们俩面面相觑,说他们来的时候湖面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   小花觉得这是因为大癞ha蟆在与我们的战斗中受了重伤,暂时不敢再出来伤人。但是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伤势很可能已经痊愈,所以不得不防。   一进入水怪湖的范围我们就全副武装,不仅把武器拿在手中,更是从上到下严密防护,护目镜口罩手套什么的都装备上了。   “我说天真哎,至于的嘛。那大癞ha蟆三个被咱们打掉俩,现在咱们人数还升级了,那癞ha蟆智商没那么挫吧。”胖子语气是漫不经心,手里的枪端的倒是比谁都牢。   “按照咱以往下斗的经验啊,怪物一般报复心都强,你弄了它一下,它非得把你弄死不可。所以小心驶得万年船,没坏处。”我瞎解释了一通,顺便拍了拍手里的M16.   我这嘴啊,说好的不灵,说坏的一说一个准。这不刚进了水怪湖的区域,也就走了2公里吧,水面就开始哗啦哗啦作响,通天的水柱“唰”地喷了出来。   这把可没人和他客气,我们的老熟人刚把两只眼睛露出来,就有无数的子弹迎接它的出水。   我们包里带的枪支有富余,一把□□扔给张海盐,对付这么大的玩意儿总不能还继续吐刀片。   事实证明很多手艺确实是触类旁通的,比如说坎肩弹弓射的准,开枪也不差,小张哥也是如此,刀片吐的准,开枪也是百发百中。大癞ha蟆还没等朝我们游过来,身上就被打的四处开花。   除了张千军万马说他实在不会用枪之外,其他7挺机枪同时开火,打的癞ha蟆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种情况下,黑瞎子和胖子又玩心大发。黑瞎子首先提出了一个极具价值的科研题目:大癞ha蟆会不会被麻zui枪麻倒。   提出问题之后黑教授当机立断开始了实验,掏出麻zui枪,没惯丫的毛病,一连打了3枪过去。   我们所观察到的实验现象1是麻zui枪在癞ha蟆身上的效用不及普通哺乳动物那样明显,至少在中枪后10秒内,它的活动剧烈程度未见明显改变。   实验现象2是中枪后20-30秒时间范围内,观察到癞ha蟆活动剧烈程度降低。   实验现象3:中枪后大约45秒,癞ha蟆的活动基本趋近于0,仅有微弱的移动。   备注:实验期间,黑教授的实验助手(共7名),对实验对象癞ha蟆进行了其他处理和操作,有可能影响实验结果的准确性。   见癞ha蟆不动了,我连忙叫大家赶紧走,胖子却不同意,认为水怪湖这么大,只要这玩意儿不死,我们随时有危险,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现在既然它不动了,变成一个活靶子,直接一lei管炸了丫的不就行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闷油瓶突然开口了,说:“等等。”   也不说到底等什么,就摘下背包,带着小黑金下了水。   “哎,小哥!”我急的大喊:“那玩意还没死透呢,别下去!”   闷油瓶决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眼见着他逐渐靠近大癞ha蟆,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癞ha蟆是诈死,只等闷油瓶到了眼前就一口吞掉他。   但是事实证明小花在搞装备方面确实值得信赖,他搞来的特制麻zui枪,号称“一枪能麻倒霸王龙”的强效所言非虚。闷油瓶已经到了面前,癞ha蟆仍然没有动弹的迹象。   闷油瓶掏出一个空水瓶,用小黑金在癞ha蟆身上划出一道口子,接了一瓶癞ha蟆的血。然后拧上瓶盖,游了回来。   闷油瓶一上岸,我就跑过去帮他擦干头发。冲锋衣、裤子和鞋都是防水的,只有里面的T恤湿透了,我从包里拿出一件干净的,先把他的身子擦干,然后让他换上。   看着闷油瓶这边正忙着,胖子挥动着手里的lei管,兴致勃勃地找小花和他搭档:“阿花,咱俩给丫来个挫骨扬灰怎么样?”   小花当然是同意喽,他对除黑瞎子以外的其他人基本都是有求必应。   胖子打开旋钮,把lei管往空中一抛,小花的龙纹棍重磅出击,一棍把lei管精准无比地打到了癞ha蟆身上。   趁着lei管延迟爆破的时间,我们跑到更远的地方趴下来。零点几秒过后,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破声,水面炸起了巨大的水花,瘌ha蟆被炸的血肉横飞,蓝色的血液黄色的毒液蔓延在水面上,十分恶心。   “哎呀,”坎肩见状痛心疾首:“好好的水源就这么被污染了。”   这个议题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大家都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咱们国家的淡水资源本来就不多了呀。地球上97%都是咸水,淡水资源只占到3%。”   造孽呀,没想到坎肩还是个好学生呢,怎么误入歧途来了盗墓的行当,应该立即马上回去读大学才对啊。   不过再一想,我这浙大毕业的,好歹也算个“高材生”吧,现在不也是混在盗墓队伍里?最气人的是在盗墓队里也还是菜鸟级别的。   为了抚慰坎肩纯真的心灵,我现场编了一套说辞,什么这个湖是活水,与地下水系相连,水源不断循环,有自我净化再生功能,毒液会被慢慢稀释掉的云云。   不知道坎肩信没信,反正我自己是信了。   闷油瓶收拾好之后,把那瓶ha蟆血分了大半瓶给坎肩,让他涂在弹珠上。告诉他说这个ha蟆毒性非常大,用它的血做暗器可以达到见血封喉。   “你要封谁的喉呀?”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嗨,小哥,这又不是古代。有哪个宝贝能比这个封喉封的更快呀。”胖子得意地拍了拍身上的lei管。   闷油瓶只抛下四个字:“以后有用。”就潇洒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   平平静静地走过了水怪湖的区域,我们再次来到了石头屋村。   这么多天过去了,见我们不仅毫发无损,安然无恙,还从6个人变成了8个人,季大爷不禁啧啧称奇。   我们此次回到石头屋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张千军万马能为村民解蛊,使大家从此摆脱野鸡蛊的诅咒,可以自由出入神农架。   张千军万马闻言看向闷油瓶,闷油瓶轻轻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说法。既然族长都发话了,张千军万马就起身道:“贫道尽力而为。”   当天下午,张千军万马就开始布置,在村子正中间的空地上摆上了“法阵”,四边拉着各种符纸,看的人心里发瘆。   他拿着罗盘,仔仔细细地走遍了村子的每一家每一户,最后找到了一只大野鸡,一口咬定说人家是邪气最重的。   可怜的鸡,没招谁没惹谁,就这样被强行抓走了,囚禁在季大爷家的鸡栏里。   然后张千军万马招集了全村人,说是全村人,也就那么10个左右。张千军万马又取出他那根给闷油瓶放血用的银针,取了所有村民无名指的指尖血,放在一个奇奇怪怪、看不出材质的破碗里。   做完这一切,张千军万马又叫上闷油瓶和张海盐一起上山了。   等三个人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石头,怀里还抱着一大捧植物,估计是山上采来的草药。   张千军万马抱着草药进了屋,然后就开始忙活。他把雄黄、野蒜和菖蒲等分成10份。然后把一种叫做“败酱草”的山间植物同样分成10份。   他并没有急着开始煎药,只是把药放在厨房里,说是一切要等子时见分晓。   我见他神神叨叨的病又犯了,也没搭理他,回房间休息去了。   晚饭我们吃的是硕果仅存的罐头和腊肠,黑瞎子突然打开他的包,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好几盒青椒肉丝炒饭请大家吃。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我一边吃一边质问他。   黑瞎子嘿嘿一笑说:“这个好东西呀,保质期10年呢,当然是当压轴的宝贝用啦。”   吃完之后包里就只有一点点压缩饼干和脱水蔬菜包了。不过出了石头屋村,只剩一个黑竹林就可以和接应部队会合,食物上无需担心。   晚饭过后,我们几个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聊天。亥时一到,张千军万马就过来打断了我们,说是快要开始了。   有他们几个在,干活的事完全轮不到我,我只有在一边围观的份。   张千军万马指使着张海盐把那只最“邪性”的鸡杀了,取出五脏,按照五行的方位埋在村子的外围。然后取了一碗鸡血放在一个类似于祭坛的东西上。   临近子时,他从厨房里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煎好的草药,是雄黄、野蒜和菖蒲。   子时一到,他让村民们喝下碗里的药,闭上眼睛,坐在原地,不要睁眼也不要移动位置。   既然没和我们说,那我们就可以睁眼喽。我刚刚暗爽可以前排看戏的时候,发现雾气又慢慢地蔓延开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5章   这不是那使人昏迷的毒瘴吗?我心叫不好,赶紧奔回屋里,把防毒面具薅出来戴上。   好奇宝宝只有我一个人,胖子的呼噜声已经震天响,小花躺在床上玩他那没有信号的手机,黑瞎子躺在小花不远处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反正戴着墨镜也看不出来。   另外一个屋里,闷油瓶继续半寐半醒地发呆,坎肩趁着村民都不在家,去隔壁家追鸡玩了。   我提醒他们把防毒面具都戴上,瘴气又起来了。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怪难受,睡觉也睡不踏实,大家索性一起坐到门口去看张千军万马的解蛊大典。   张千军万马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拂尘,还以为是古装电视剧的道具呢。他拿着拂尘左右挥舞,念念有词,好像在跳大神。然后在每个村民的脑门上都贴了一条符纸,村民们瞬间变身清朝僵尸。   然后他放下拂尘,抄起桃木剑在空中乱劈,口中似乎在念什么咒语,一套惨不忍睹的剑法耍完之后,桃木剑猛地向“祭坛”一指,“祭坛”里的火焰突然变高,一下子熊熊燃烧起来。   张千军万马用桃木剑一挑,直接把装有惨死的“邪性鸡”的血的破碗挑了起来。他用桃木剑端着碗,将碗里的血浇到“祭坛”的烈火中。火焰中似乎传来了尖利的嚎叫,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火焰上冒出一缕黑烟,周围的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了。   看来是成了!我内心一喜。只见张千军万马额头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但是还没结束。张千军万马拿起一片符纸,放入火焰中烧成灰烬,然后用桃木剑挑出纸灰,放入盛有指尖血的碗里。碗里的血颜色逐渐发生变化,由黑紫色变为深红色。   张千军万马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面色似有放松。他跪在蒲团上,叩拜了“祭坛”,然后拿出事先分好的败酱草,告诉大家每日煎水服用,连服7天。   张千军万马的法术一定是起作用了,今晚没有任何村民变身成大野鸡。能够救人是功德无量的事,我们几个也都感到十分开心。   这一晚睡的格外香甜,好多天没有体验在室内、在床上睡觉的生活,尽管季大爷家只是两间普通的平房,此时的感觉也堪比总统套房。   出于谨慎的考虑,我们虽然变成了8个人,也还是没有选择再去其他村民家投宿,而是一屋四个人勉强挤着。我们这屋是小花、瞎子、闷油瓶和我,旁边那屋是张海盐、张千军万马、胖子和坎肩。   这个分配安排又惹的张海盐大发牢骚,他抱怨的点有两个。第一个肯定是没有安排他和他们族长住在一起。第二个就是凭什么我们屋四个都是瘦子,要把唯一的胖子安排到他们屋。   这个我可以解释。房间分配真不是我安排的,而是自然形成的。当时张千军万马的解蛊大典结束以后,差不多已经1点了。我们6个就排着队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洗漱。谁洗漱完谁就先回屋。   动作最快的是闷油瓶、黑瞎子和小花,他们仨就进了第一间屋,而且他们都没有要睡觉的意思,黑瞎子在摆弄他的枪械,闷油瓶在看天发呆,小花在继续玩手机。   然后接下来洗漱完的是胖子和坎肩,这两个人都困了,看那边屋子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他们俩就去了旁边的屋子,直接躺下睡了。   我原本留下来帮张千军万马收拾法阵,顺便恭维他的超高法力。结果东西还没收拾完,张海盐就过来赶我走。   赶我走?那小爷还不伺候了呢,不帮你收拾我还能掉块肉了?我也懒得和他生气,就先去洗漱,洗漱完我就去了第一间屋子。   等到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把法事的东西都收拾好、洗漱完毕回到屋里时,我们这边屋子已经有4个人,他们俩当然就只能去第二间屋了。   所以我再说一遍,这不是我刻意安排的,就好比你问我人为什么只有两条腿而不是八条腿,我只能说这又不是我规定的,是自然形成的,自然形成的!   再说他嫌胖子安排在他们屋的这个控诉也是不成立的。张千军万马干瘦的跟猴儿似的,估计只有小花能和他一拼,但小花还比他高。光他一个人就能省出多少地方啊。   再说了,胖子确实是胖,但那都是肥肉,使劲挤一挤还是有压缩空间的。哪像黑瞎子那一身腱子肉,铜墙铁壁一般的,一分一厘都压缩不了。   当天晚上,一张睡三个人都是勉勉强强的床睡了4个人,从里到外,最靠窗的是闷油瓶,旁边是我,然后是小花,最外边是黑瞎子。   四个人肩膀胳膊都是紧紧贴着,根本没有左右动弹的空间,最后没办法只能侧着睡。好在这一天走了十几公里的路,又大战了水怪,再加上太久没睡过床了,这才算睡的香甜。   当然把胖子安排在他那屋我也不是没有愧疚,胖子最要命的是那一晚上连续不断的呼噜声,还有就是四季都会莫名其妙出现的汗味。闷油瓶身上从来没有异味就不用说了,尤其是他刚才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旁若无人地脱了衣服,在10月的深山里,直接冲了澡。   这个令人胆寒的举动激起了大家该死的好胜心,除了小花之外,黑瞎子、坎肩和胖子纷纷效仿,都脱光了用凉水冲澡,这个场景看的我寒毛倒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黑瞎子和坎肩用凉水冲完了没事,一边说“好爽好爽”一边回屋去了。胖子明明一身膘还没有那俩抗冻,一边冲一边呲牙咧嘴哀嚎连连,还没冲完就撒丫子逃回屋里了。   最后轮到我的时候,我思来想去,做了半天心理斗争,只是接了一盆水,然后把水端回屋里,拿毛巾沾着水擦擦身。饶是如此还是冰的我直打冷颤、又蹦又跳,擦个身好像在跳街舞一样,逗得小花和黑瞎子哈哈大笑。   好在闷油瓶一向面瘫,他沉浸在发呆的世界里,对我的“街舞”视若无睹,不然连瓶子都笑话我的话,我这老脸就没处搁了。   这样一来我们屋只有小花没洗澡。可你还真别说,小花这么多天没洗澡,身上居然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难不成真是海棠花成了精?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别过了季大爷,和全村一起出来感谢和欢送我们的村民,翻过石头屋村外围的山,向黑竹林走去。   这次有了张千军万马的罗盘,小满哥乐得清闲,全当是外出郊游了。中午我们在黑竹林里吃了最后一顿野餐,下午就走出了黑竹林。   离黑竹林的尽头还有1、200米的距离时,就听到外头群犬乱吠,还伴有嘈杂的人声。   刚一出林子,呵,好大的阵仗。   林子外面的空地上扎满了帐篷,合起来估计有上百人。一长排越野吉普停在帐篷区的边上。发出吠声的是一溜搜救犬,身上都穿着工作服,颈上拴着狗链,正盯着我们警觉地大叫着。   小满哥这一路也算功勋卓著,野人野兽水怪粽子都交过手了。乍一回到文明世界,猛然间看到这么多同类在这叫嚣,当即就不乐意了。他竖起背毛,“嗷嗷”低吼了几声,搜救犬们吓得立马退后,再也不敢出声了。   听到狗吠声,营地里的人都围了过来。一看到我们几个,脸上露出惊喜又难以置信的神色。   “小,小三爷?”   “现在已经是老三爷啦。”我打趣到。   “真的是小三爷!”那几个伙计一蹦三尺高:“快联系二爷!”   营地里有卫星电话,很快就联系上了二叔。没有时间和他细说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只说东西拿到了,八人一狗安然无恙,全须全尾地出来了,现在就在营地里。   二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还是掩不住其中的喜悦和如释重负。他只说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两个小时之后启程回神农架管理处过夜。   我说好,让他放心,等到了管理处就有信号了,到时候手机联系。   他却回答道,不该说的不要多说,尤其是电话里。我顿时心领神会。   放下电话之后,我并没有卸下装备包,而是先去找其他7个人。   小花已经找到了他的人马,给我们腾出两顶帐篷休息。小满哥毕竟只是一只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让二叔的伙计把他牵走,去洗澡喂食。   营地里都是大帐篷,一顶里面呆4个人不成问题。   尽管如此,我还是把大家都叫到了一顶帐篷里,我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了一段话,传着给大家看了。大意是目前形式特殊,手里的东西也特殊,对于现在营地里的伙计也不能百分之百信任。   大家看完之后都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各自回帐篷休息去了。 第126章   二叔的安排还是非常缜密的,我们休息了两个小时,果然所有的设备都被收拾装车,所有的帐篷都收了起来。还有几辆皮卡过来,专门运搜救犬的。   二叔手底下管事的伙计,名字叫截胡,听了这名字胖子一口水喷了出来,喷了旁边的坎肩一脸。   小爷我也是道上混过的,可不会那么一惊一乍。所以我只是尴尬地一笑,打趣说,做咱这一行的,这名字可是好说不好听啊。   截胡也只是笑笑,说此“截胡”非彼“截胡”。他说他姓胡,年轻时练的一手好双截棍,人送外号“双截胡”。后来跟了二叔以后,用的上双截棍的机会少了,年轻的伙计们大多也不知道他名号的由来,就觉得这名字挺有意思,渐渐地就开始管他叫“截胡”了。   “反正名字只是个称号嘛,叫啥都无所谓,你说是不是,小三爷。”他憨厚地笑着。   这话倒是没错,名字是真没什么大的所谓,你看我叫“无邪”,不管走到哪邪性的事属我遇到的最多,可见名字确实是没用的。   根据截胡的介绍,小花的队伍是先来的,人数比较少。我们一进去,他们就驻扎在黑竹林外围,然后二叔的队伍在他们后面到,送来了坎肩和小满哥。这些都和之前坎肩与我们说的相符。   然后接下来这些天,两队人马一直都守在这片空地上,每天有交通车来往于管理处和营地之间,补给食物和淡水。重型武器装备早就备好了,稍后又送来了一批优质的搜救犬。二叔吩咐说,见到红色信号弹就马上进去救人。即便没有信号弹,要是15天过后人还没出来,也要带着搜救犬进去找我们。   好在我们卡着点,恰恰就在第14天的下午出来了。   截胡不愧是老伙计,察言观色方面很老道,口风也够严,一路上也就简单问了问我们在神农架里的情况,丝毫没有问麒麟芝长什么样,放在哪了,要怎么用之类的敏感问题,也没有提及在神农架管理处过完夜之后,第二天要去哪。   截胡这么谨慎的原因不难猜到。麒麟芝是个宝贝,经过琉璃孙那么一搞,道上的人应该都知道有两味神药在我们手里,就差个麒麟芝就可以“长生不老”。   而我们已经进入神农架采麒麟芝的事,更不可能是什么秘密。既然我们都已经好好地出来了,营地里的人也都知道我们“拿到了东西”,现在想必消息已经走漏出去了。   这条道上的人都不是善茬,来抢麒麟芝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我转头问小花说:“小花,你怎么看。”   小花沉默良久才道,没有哪家的水完全是清的,无论是我的队伍还是你二叔的队伍,里面肯定都混着外家的眼线。今晚咱们要去管理处过夜的风,肯定会有人放出去,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接下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说话间车已经开出了黑竹林,向管理处方向驶去。我们拒绝了把装备包放后备箱的提议,6个人都把包背在自己身上,还向截胡要了好些子弹。为了把子弹补充到包里,黑瞎子被迫舍弃了他的羊皮。   这里说的羊皮可不单单是指我们第一次捕到羊吃的那张羊皮。我们后来吃了好几顿羊肉,羊皮都快摞成山了,一张不落地被黑瞎子收入囊中,我都怀疑他到底是要做羊皮袄还是准备拿羊皮盖房子呀。   现在这一大摞羊皮“被迫”放进后备箱里,黑瞎子一边痛心疾首、大喊着“不!!!”一边被小花强行塞进车里。   一车4人,还是闷油瓶、黑瞎子、小花和我坐一辆,因为最重要的几样东西都背在我们几个身上。   我们出发之时已近傍晚,管理处倒也不算太远,估摸天刚黑就能开到。   谁知车刚开出去也就两、三公里,迎面开过来了一队车。   从管理处到黑竹林这段路是不对外开放的,不可能有游客进来。虽然修了路,但两边都是深山老林,路是给工作人员维护、检查、作业时进山用的。   神农架管理处的工作人员也算是公务员,非紧急情况没有加班这一说,现在也是傍晚,绝不可能在这时候来上班。而且看对面那队越野吉普的档次,也不可能是给工作人员开的。   来者不善!我顿时就警觉起来,旁边的三个人也都掏出了枪,面色紧张。   果然,接近我们的车队时,对方的第一辆车方向盘一打,横在路中央。紧接着后面的车一辆接一辆全都停了下来,几十号人手里端着枪,从车上下来了。   妈的,来的这么快?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截胡的脸色也变了,说:“营地里有几个人我之前就怀疑,现在看来差不离了。小三爷,对方人数比咱们这边多一些,只能干一仗了。”   原本我们这边营地里有上百号人的。看到我们安全出来了,大部分负责搜索和营救的人员立马上车回到了长沙盘口,毕竟那边是大本营,不能城内空虚。   还有一部分人,有二叔的也有小花的,提前去了管理处那边负责协调,安排我们今晚的住宿和餐饮。所以留下来负责照顾和保护我们的人手已经不多,也就10几个,加上我们8个,我们这边总共只有20来号人,而对方大概有4、50人。   当然我心里也没有太慌,对方有武器,我们这边也有武器,更何况就算不说身手,单拼枪械的使用,对面应该也没人能干得过黑瞎子和胖子。   对方领头的是一个一脸流氓像的光头,看着就像是黑she会的混混。   光头的嘴里的烟往地上一吐,威胁式地抬高了手里的枪,喊了一句:“吴小三爷呢,快下来吧。”   小花闻言冷笑了一声,慢慢地说:“现在道上的人,忘性可真大。你整汪家的事才过去几年啊,就敢过来和吴小佛爷叫板了。”   “嗨,好汉不提当年勇。”我说。再说我这三年在雨村,骨头养的确实都懒散了,独立制敌的能力恐怕已经退化的一点不剩。   “小三爷,您看现在怎么办?”截胡恭恭敬敬地问。我猜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毕竟我也算半个“主子”,这么危急的情况下,他也不好擅作主张。   还能怎么办,坐在车上装孙子吗?肯定是下车跟他们干啊。   截胡点点头说:“小三爷,您先别下去,我跟他们几个下去摸摸情况。”说完他打开对讲机,说了一句:“抄家伙下车,小心对方使诈。”   说完截胡自己把子弹上了膛,轻轻地把车门开了一道缝。   我们这边刚一下车,对方朝着他们就开枪了。真他妈狡诈,幸亏截胡和手下的人早有防备,全躲在车门后面。二叔给我们安排的都是防弹的车,不可能被这几枪打透。   大家瞬间调整好了防御姿势,截胡大喊了一声:“小三爷趴下!”就带头开枪了。   双方都躲在车门后面,双方的车都是防弹的,光是这样对打除了把子弹耗光之外不可能有任何其他效果。我心里焦急,忍不住抬头看向闷油瓶,问道:“小哥,怎么办?”   没想到闷油瓶气定神闲地对我说:“等他们子弹耗光,下车肉搏。”   我:“……”   同样趴在座椅上的黑瞎子也说:“哑巴说的没毛病,现在谁出去谁被打成筛子。”   听了这话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师傅,您在古潼京打九头蛇柏那技术都就着羊肉吃了?现在不正是您大显身手的机会?”   黑瞎子没有回答我的话,突然喊了一句:“哑巴!”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黑瞎子和闷油瓶两个人同时推开车门翻了出去,身形快到看不清。   “危险!”我惊的肝胆俱裂,正要跟着他们出去,被小花一把拉了回来。   “冷静点儿,没事的。”小花的语气非常平静。   “怎么能冷静!外面开的可是枪啊!”我撕心裂肺的大喊。   “你自己看。”小花依然气定神闲,指了指窗外。   黑瞎子和闷油瓶互相掩护,一路跑向敌方阵营,一边跑一边用开枪点射,精准地放倒了对方打头的那批人。   我终于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局势,终于是明白过来了。   黑瞎子对于枪械非常精通。开枪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需要换子弹,这会造成一个致命的空档期。   我们这边只有20多个人。如果对方很有战术战略,每20个人一组对我们这边展开攻击,第一组子弹耗光,第二组补上,如此轮换的话,我们这边还真就没什么办法。   但是对方一开枪,黑瞎子就发现,对方没有战术可言,一上来就所有人一起开枪乱射,他们拿的是同种型号的枪,那结果必然是所有人在差不多同一时间段把子弹打光,然后都要换弹匣。黑瞎子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截胡也是老江湖了,看到黑瞎子和闷油瓶突然下了车,转瞬就明白过来了,立马拿对讲机让大家都下车,抓紧时间冲过去。 第127章   对方的阵型瞬间被闷油瓶和黑瞎子打乱。   对方只是一帮乌合之众,不能说不会开枪,但是准头还不到黑瞎子的40%。一旦被闷油瓶和黑瞎子近了身,肉搏起来他们就更不是对手了。   眼看着对面失了先机,我们这边的人纷纷端着枪冲了过去。胖子和坎肩也下车了,火急火燎地跑到我这俩车来查看我们的情况。   “天真你没事吧!”胖子看到我不像中了枪的样子,才舒了一口气。   “我没事,”我连忙安慰道:“小花在这保护我呢,你们赶紧支援瞎子和小哥吧。”   “现在我知道张哥给我的东西是干吗用的了。这简直就是未卜先知的大神啊。”坎肩朝我wink了一下,把弹珠上都涂上了ha蟆血。   “你要干吗?”我有些迷惑。   坎肩一边继续涂一边回答说:“老板,你还没看出来啊。为什么要选在这动手,那就是没打算放咱们出去呢。他们不仅要东西,还要命,不用跟他们客气,就是干个你死我活。”   “没错,”小花点点头:“晚上在管理处,或者明天咱们开车出神农架,都可以动手,为什么非要选在这?”   我理了一下思路。他们能进到这来动手,首先说明管理处那边他们也买通了。按理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打点一层不仅要花钱花时间,还会让更多闲杂人等知道这事,百害而无一利。那为什么非要进来截我们?   那就要分析进来和在外面的区别是什么。既然这里是不对游客开放的,必然是人迹罕至,除了工作人员没别人进来。非要找没人的地方,目的就很好猜了,那就是要干一票大的,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妈的,我和小花都在这,想把我们团灭啊,然后吃了我们的生意?我二叔还没死呢,这如意算盘打的是不是太早了点。   想到这我又气又急,抄起枪就打算下车火拼去。结果小花和坎肩四只手把我拦住了。   “老板,你得在这坐镇,可不能随随便便上前线啊。我和胖哥去,你和花爷就看着吧。”   坎肩没给我回答的机会,就和胖子一块冒着枪林弹雨溜了出去。他们俩没有上“正面战场”,而是躲在了车后面。   胖子负责给坎肩掩护,坎肩则拿着他的弹弓在暗处打“黑枪”。   枪如果打的不准的话,一枪过去是死不了人的。但是坎肩手里拿的这些弹珠就不一样了,现在上面都涂了剧毒的ha蟆血,只要打破了皮肤,一定会中毒而死。   坎肩紧密关注着战场上的情形,尤其是闷油瓶和黑瞎子,不停地发射弹珠帮他们解决掉后面偷袭的人。当然他也不能密集地发射,毕竟这个弹珠无差别攻击,打到自己人也是个死。   我心里着急,虽然目前对方处于下风,但是我们这边的人也有挂彩的。我不希望有任何人送命,再这么耽搁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我端着枪就要下车,被小花一把拽住,说:“你开枪那个准头,不是给人添乱吗。回来老实待着。”   这种危急时刻什么事都做不了的感觉真是让人抓心挠肝,但是看小花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我也只好揪着一颗心回到车上。   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还在后面的车上,没见他们下车,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现在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在车上呆着,张海盐保护着张千军万马,他嘴里有刀片,手里有枪,应该没问题。   他们交战的地方离我这辆车有一定距离,我不能把每个细节都看的分明。尽管如此,我还是注意到,除了坎肩之外,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在暗中帮忙。比如两个在远处向闷油瓶开枪的人,一个人被打中了脖子,与此同时另一个手上突然鲜血淋漓,顿时把枪掉在了地上。   我心里一笑,小张哥性格是讨厌了点,关键时刻还是能发挥作用的。   对方的人数在急剧减少,虽然我们这边也有受伤倒地的,但是前边有以一抵十的闷油瓶和黑瞎子,后面有百发百中的张海盐、坎肩和胖子。很快对方就被全数剿灭。   受了轻伤的截胡跑了过来,向我汇报了一下情况:“小三爷,只留了两个活口。咱们这边有3个兄弟重伤,其他兄弟多多少少也都有轻伤。”   我已经跑下了车,大喊到:“快抢救伤员!”   所有车的后备箱里都备着医药箱,队伍里有一个人以前干过军医,我、小花、闷油瓶也加入救治伤员的队伍中。   我先查看了3个重伤员,虽然身中多枪,还好没有打到要害部位,主要集中在肩膀和腿上。我们简单地给所有伤员消毒、取弹、止血、包扎之后,我让截胡把伤员先送医院。   截胡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说:“小三爷,这是枪伤,去医院怕是要闹大。”   “那怎么办。”我一时没了主意。   “只能先到管理处去休息,明天一早拉回长沙。盘口附近有二爷的私人医院。”   要耽误一晚上,明天又得开600多公里的路到长沙,伤情会不会被延误了呢。我不禁忧心忡忡。   这时候闷油瓶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张海客的私立医院离这不远,送过去治疗吧。”   “真的?!”我大喜过望,差点就要搂着闷油瓶狠狠地亲两口。   我让截胡把车辆和司机调配一下,重伤员一辆车载一个,这样伤员可以躺下,轻伤的根据情况一车两个或者三个。我和闷油瓶坐在第一辆车上带路,现在就出发去医院。   截胡立马把车辆和人员调配好,然后问我:“小三爷,那尸体和两个活的怎么处理。”   我没有犹豫,回答说:“毁尸灭迹。那两个活的随车押到管理处去。但你还是和二叔说一声,他可能有别的安排。”   截胡连连点头,架设起了卫星电话,和二叔说了事情的经过。二叔在电话中没有多说,只说一切按照我的意思办。   放下电话之后,我觉得不能再耽搁了,嘱咐小花带着黑瞎子他们几个先开车去管理处,我们把伤员送到医院之后马上就回去和他们会合。   “万分小心,”我捏了捏小花的手:“管理处现在已经不安全了,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这一层小花不会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我们这边你放心。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点点头,打开车门和闷油瓶一起上了车。   我们现在开的防弹越野吉普经过特殊的改造,不仅能在多种复杂路况上行驶,稳定性还特别的好,不会把人颠簸的想吐。   因为人手不足,打头这一俩直接由我来开,闷油瓶坐在副驾,伤员躺在后面。   看后面的车都跟上了,我把油门轰到底,车子风驰电掣地向出口驶去。   路上我忍不住问闷油瓶说:“你们张家势力也太大了吧,连医院都是遍布全国各地的?”   “只有在需要的地方才有。”闷油瓶回答。   “什么意思,什么叫需要的地方?神农架也是需要的地方?”   见我这么好奇,闷油瓶简单解释了一下。张家在海外发展的很好,但这并不是说在内地就分文不剩了。虽然没有发展壮大,但是必需的东西都还是会安排好的。   其实张海客和闷油瓶从来没有断过联系,这次去神农架的事张海客也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知道闷油瓶要进神农架之后,他就着手在神农架外面开了这家私人医院,当然不是为了赚钱。对外营业只是幌子,终极目的是如果我们从神农架里出来,一个个都身负重伤,就可以马上送进去救治。一来这家私立医院比任何一家公立医院离神农架都近,二来可以避免去公立医院带来的各种麻烦。   听完这番话我半天没合拢嘴巴:牛逼啊,敢情这医院是为了我们这趟行程专门开的。族长去哪医院就开到哪,这VVVVIP的待遇真是想都不敢想。   这医院是真心近,出了神农架景区大门,拐几个弯就到了。   表面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毫不起眼,有点乡镇卫生院的意思,等闷油瓶进去找了一个负责人,亮了身份之后,我们就被带到一个富丽堂皇的急诊室。   医院里立马派出了急救人员,用担架接下了我们车里的伤员,然后送进急诊室重新处理伤口。   因为出了神农架,手机已经有了信号,这期间闷油瓶给张海客打了电话,说了一下情况。张海客说没有问题,这些伤员就留在这,等伤势没大碍了之后,会有人联系我的。   我向张海客道了谢,带着闷油瓶和不需要住院的人往神农架管理处赶。   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问闷油瓶:“小哥,你说管理处现在是没事呢,还是已经埋伏上人了呢?”   闷油瓶居然没有理我,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去了。 第128章   其实我这个问题有些弱智。已经到了景区管理处的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有了手机信号,有啥消息当然会第一时间联系我。   这不,小花的短信很快就过来了:“确实有埋伏,已经解决了,放心回来。”   我眯着眼睛看了这个短信一会儿,又继续去烦闷油瓶:“小哥,你说这个短信,是小花已经被俘虏,被迫发的呢,还是说真的已经没事了。”   闷油瓶淡定地看着窗外说:“麒麟芝在解雨臣手里呢,骗你回去有什么用。”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再说黑瞎子、小花、胖子、坎肩、张海盐,很难想象谁能把他们5个一块俘虏了。   看我真的就安心开车了,闷油瓶似乎有些无语,对我说:“视频一下最保险。”   啊,也对啊。虽然说这边只有3G网络,视频应该能连上。   我打开微信,发送了视频通话邀请,响了4、5声之后,接通了。小花的一张俏脸出现在镜头里,头发湿漉漉的,好像刚洗过澡。这么一搞好像一朵雨后的海棠花,娇艳的不得了。   我有些嫉妒地说:“花妹妹,您能不能轻点浪,和我视频还得开个美颜。”   小花一脸无辜:“微信视频哪来的美颜?。”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就说:“那一定是你的前置摄像头自带滤镜。”   小花又无语了:“我这是Iphone,哪来的滤镜。”   好像Iphone前置摄像头照出人来确实是惨不忍睹的……那我就只能怪老天爷造人的时候毫无原则,纯看心情了,凭啥金钱美貌全给解大花了,给我留点什么不好吗?   算了,言归正传。   “你们那边没什么事吧?”我问,仔细观察着周围环境,可惜视频有些卡顿,看不分明。   “有几个在这蹲点的呢。都解决了,等你回来咱们再仔细商量。”小花说。   都目前为止无任何破绽,但是我们的车已经进入了神农架,离管理处越来越近了,我必须再次验证。   “野猪蹄子好吃不?”我问。这是我和小花二个人之间的专属暗号,连闷油瓶和胖子都不知道,意思是“被人挟持了吗?现在说的是真话吗?”   小花说:“好吃啊,经常吃。”   我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来了,“好吃”就是没事,一切正常,“不爱吃”的意思是“我已经被挟持了,现在不能说实话”。   “行,晚上回去好好喝一杯~”我心情大好,挂掉了视频,方向盘一打,停在了管理处的停车场里。   今天本来就是周末,现在天都已经黑了,神农架的管理处只剩一个值班的大爷,其他人都下班了。   我们所住的地方是管理处的“交流中心”。所谓交流中心,就跟大学里的国际会议中心一样,会议、餐饮和住宿一体。   此刻小花他们正在宴会厅准备吃饭呢。其实总共就我们一桌,小花还非弄了个包间。见我们回来,他没提埋伏的事,只说:“先去洗个澡,然后就开饭。”   这半个月泡在深山老林里,身上确实脏的快要长出蘑菇来。我就赶紧和闷油瓶一起回了房间。   结果进屋拿了换洗衣服,一抬头看见小花和黑瞎子一左一右守在卫生间门口。   “干嘛呢,耍流氓偷看我洗澡啊。我没啥好看的,还不如看你自己。”我贱笑着对小花说。   “这还用你告诉我呀。”小花翻了个白眼:“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不得不小心着点儿。”   我仔细一问,原来他们为了防止房间里或者窗户外面还有其他埋伏,洗澡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洗澡两个人守门。   至于嘛,我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想到刚才在路上的枪战,确实也是有些后怕。   因为我的武力值实在太菜,只在门口守两个人都怕有人从天花板上爬下来打晕我。小花让黑瞎子和闷油瓶守在浴室门口,他跟着我进了浴室。   “你这让我怎么洗澡啊。”我大窘。   “这不是有帘子嘛。”他“哗啦”一声把浴帘拉上。然后又揶揄我:“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啊,还怕人看。40多岁大老爷们儿了,白给都没人看。”   怎么叫白给都没人看嘛,白给总是会有人要看的……吧。   我窝了一肚子火,也懒得理他,就一边把张海客那“族长去哪就开到哪”的医院和他吹嘘了一番,一边简单洗了洗。   用上现代化工业生产的洗发水、沐浴露,洗上热水澡就是不一样,洗完感觉神清气爽。   我穿好衣服,四个人一起回到宴会厅的包间里吃饭。   交流中心今天没人来交流,还是二叔提前打了招呼才给我们留了几个厨师和服务员。菜品的卖相和味道都还可以,靠罐头食品和压缩饼干撑了半个月,乍一吃到新鲜美味的馆子菜,真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们八个住在相邻的四个双人间里。吃完饭后,大家暂时聚集到我和闷油瓶的房间。   进了房间,大家顿时收起了刚才在餐厅里的嬉皮笑脸,一下子都严肃起来。小花给我讲了我们走后的事。   小花他们押着两个“人质”,往管理处方向开车的时候,就已经想到管理处肯定也被对方攻占了,现在过去说不定是重兵埋伏。所以他们在车上就逼问了两个人质。   这两个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马仔,没什么侠肝义胆,见识了闷油瓶和黑瞎子的身手,再加上他们那边被团灭,早就吓得七魂丢了六魄,还没等我们这边逼供,就全招了。   说是主要人手都派过来在神农架内部堵截我们了。因为我们的队伍里有他们的内应,告诉了他们去管理处的路上只有十几个人护驾。内应具体是谁他们俩也不知道,因为内应只把消息发给带头的,他们听带头人指挥就行了。   既然我们这边只有十几个人手,那边派过来四五十号人是绰绰有余了,尤其是还配备了先进的武器,所以上面已经是志在必得。下达的指令就是把我们全数击毙在神农架里,把尸体装在我们的车上,开到山崖下。然后再用一定剂量的zha药炸山,形成山体滑坡的假象。   分管神农架的局子他们也打点好了,到时候就按照山体滑坡导致车辆坠崖来结案。因为当时的区域属于非对外开放的,不可能有目击证人,也不会造成什么社会影响。   “想的倒美!”虽然之前已经猜到了,但是得到证实之后还是气的我七窍生烟。   “别急啊,还没讲完呢。”小花继续说。   因为有十足的把握在里面干掉我们,到了外面毕竟有所忌惮,也不想闹得太大。所以管理处这边他们只安排了6个高手埋伏。这6个高手的用处有两个,一是防止提前到管理处这边来安排餐饮和住宿的人回去接应我们,二是我们即便有漏网之鱼,肯定也是伤痕累累了,到了管理处这6个高手还是可以解决掉我们。   上面还重点关照说,吴二白的普通手下无所谓,一定要重点解决掉三个人,一个是白白净净、清秀斯文,老是在他们队伍正中央的、用现在流行的话叫“站C位”的人;一个是身高1米8,总穿蓝色帽衫,用黑金刀的人;还有一个就是身材清瘦,女里女气,老喜欢穿粉色衣服的人。   听到这我深深地为他们“上面”的人的智商感到担忧。首先他所使用的形容词都是模糊到不能再模糊,就连古代城门上贴的通缉犯画像都比这个描述靠谱,用这个标准出去找怕是要找出几千万人。   找人的时候用“穿什么衣服”去找是不是脑残,谁还不能换身衣服了?就比如这次下斗吧,大家穿的都是冲锋衣,小哥也没穿蓝帽衫,小花也没穿粉衬衫,你还找个屁?   所以最后他们根本没有找到我和小花,因为我们俩一直在车上坐着没下去,而且车窗上都贴了单透视膜,他们也看不到我们。而他们倒是靠着“黑金刀”这一条定位了闷油瓶,可惜闷油瓶这身手不是他们想解决就能解决的了的。   这也不能怪他们,从进青铜门算起,闷油瓶一晃已经13年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了。13年时间,道上的新老势力都更替了多少次了,现在的人哪里还会对闷油瓶的身手有什么直观的印象。都觉得身手好,那再好能挡的了枪子?   讲到这黑瞎子和胖子提出了严正抗议,强烈谴责对方侵犯人权,说好嫩牛五方是一个盗墓天团的,凭什么资源分配不均,导致我们仨成为人气top,而他们俩沦为洗脚婢。   虽然我们五个关系铁的没得说,我也不是要拉踩队友来凸显我自己,就公里公道的说,重点解决我们三个是合情合理的。   首先我代表吴家,小花代表解家,我们俩都无后,对方想要抢的绝不仅仅是麒麟芝,而是我们的整个家底。想要抢生意,必须先干掉我们俩。而闷油瓶在道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一来他本身很强,还长生不老,二来他仍然残留着一点号令张家的权力,从这次张千军万马和张海盐远道而来,张海客专门为了他修医院都可以看出来。   而闷油瓶现在已经和我一起“同居”在雨村,这使得“张家和吴家是一条战线”的说法被实锤。这样的话即便我倒了,遭到张家的打击报复也还是够他们喝一壶的。他们光是对付我二叔应该就够头疼了,实在不敢再树立一个这么强大的敌人。   可惜他们的算计功亏一篑,三个top一个都没干掉。但是我们这边伤了大半,大部分车都开走拉伤员了。所以埋伏的人只远远看到两辆车开过来,以为只有很少几个漏网之鱼,肯定能轻松拿下。   结果他们等来的是基本没受伤的黑瞎子,和完全没受伤的小花、胖子、坎肩、张海盐。虽然张千军万马在这种场合没用,但是剩下的5个解决他们6个可是绰绰有余了。   黑瞎子扶了扶眼镜,不屑地说:“这也敢自称高手,看来还是瞎子我出山的次数太少,没让他们体验到被高手支配的恐惧。” 第129章   6个人被他们打的半死,用绳子捆了关在储藏室里,叮嘱了截胡找人去守着。   “这8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小花问。   按照小花的做事风格,肯定是不留活口。但是我觉得我们年纪都大了,也该为自己积点德了。所以我的意见是放了。   “他们回去估计也活不了了,不值得咱们来费这个事。”我说。   小花居然点头表示赞同,说明天一早我们开车去长沙盘口,到了盘口上就把那8个人放了。   “你还没告诉我他们背后的势力是谁呢,还是琉璃孙吗?”我终于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小花叹了口气说:“很多势力。”   “很多势力?”这把我不能理解了:“什么叫很多势力?”   根据小花的解释,那几个人都不是什么核心高层,关键的信息他们也没有。他们所知道的就是自家老板,还有就是这几家的联合。   经过小花的询问,他们来自道上几股新的势力,其中琉璃孙反而是为数不多的“旧势力”了。因为被二叔和解家压的喘不过气来,生意空间被压缩的越来越小,索性就抱团取暖,合力打掉我们两家。   他们制订的计划很老套,就是先离间解、吴两家,然后逐个击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第一我们两家的关系坚不可摧,根本没法被离间,主要体现在我和小花过于密切的关系上。倒是解、霍两家有几分嫌隙,可霍家现在毕竟是秀秀当家,绝不可能站到我们的对立面上。第二是就算单挑某一家,他们也没有胜算。这个方法就只得作罢。   后来我拿到两味神药的事传出去之后,他们的注意力瞬间被“包治百病长生不老”吸引去了,琉璃孙急于把药收入手中,就安排了“火车大劫案”那一出。   失败之后,他们又得知我们5个一起进了神农架,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刚开始有人想直接进神农架追击我们,这个提议被琉璃孙否了。毕竟小花和二叔的队伍还守在外面,他们去讨不到便宜。再说神农架里凶险万分,不如就先让我们去趟雷,如果我们死在里面更好,如果没死,就等我们拿到麒麟芝了以后再一锅端。   “操他奶奶的琉璃孙!”胖子的火爆脾气实在是绷不住了,像一头被惹怒的熊一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到处寻找可以砸了泄愤的东西。   直到我说:“别走了!晃的我眼晕!你要是有气就打小哥一顿。”胖子才“嘿嘿”笑着,很怂地坐下了,嘴里嘟囔着说等他回了北京非把琉璃孙剥皮剔骨、大卸八块。   “那现在怎么办?”我反问小花。   “现在反而不用怎么办了。”小花说:“在外面不敢太嚣张,最起码不敢用枪什么的,不足为惧。”   然后我们商定明天一早就开车去长沙盘口,先和二叔见面,然后我们几个坐飞机去北京,没有身份证的黑瞎子、小张哥和张千军万马,由小花家的车队送回北京。   “啊?不能和花爷同行了?”黑瞎子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谁要和你同行啊。”小花对他横眉冷对,但过了一会儿又说:“回了北京给你办个身份证。”   “谢过花爷!”黑瞎子顿时眉开眼笑。   这酒店房间里兴许也有窃听设备,更多的话我们也不好再说。临走之前小花把包里的麒麟芝交给我,说今晚这东西还是小哥保管最保险。   闷油瓶闻言点了点头,把麒麟芝放在自己的枕头边。   “骨头放在我那没问题。”小花对我使了个眼神,我明白他说的是兽骨秘籍。   因为怕胖子和坎肩太不靠谱,我把普通灵芝也拿了出来,放在小花和黑瞎子的房间里。   大家各自回房睡觉了,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我和闷油瓶两个人。   我叹了口气,仰面躺在床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比在神农架里还要精彩。我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堵着了,难受的要命。   “神药”的消息会引起别人的觊觎,这个我倒是早就想过,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我们这才刚一出来,感觉江湖上已经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可能我的任何情绪变化都瞒不过闷油瓶的眼睛。他一声不响地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嘿嘿,”我扯着嘴角勉强地笑了:“小哥,我没事。”   闷油瓶只是目视前方,淡淡地说:“想要东西,靠本事来拿。”   我一时间被闷油瓶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场震住了,看来瓶子表面上不吭声,内心可能也已经气的抓狂,如果接下来再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来打劫麒麟芝,闷油瓶可能就要爆发了。   我在心里默默为惹怒闷油瓶的人上香,心里却是不由得踏实了几分。   “小哥,”我抓住他的手,不知是因为他的体温本身就比常人低,还是被琉璃孙气的,此刻他的手冰凉冰凉:“今天这一仗应该已经挫了他们的志气,估计他们不敢怎么样了。”   说完我把闷油瓶的手抓在我手里暖着。   闷油瓶点点头,把小黑金放在床头,对我说:“睡吧。”   经过今天这么一场折腾,说不困不累是假的,虽然心里有些烦,但一想到和闷油瓶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闷油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麒麟芝和小黑金都好好地放在床头,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小哥,你昨晚不会是一晚没睡吧。”   他没回答我,只说:“吃早饭去。”   我手忙脚乱地洗漱完,背上包和他一块去餐厅了。   小花和黑瞎子、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都已经在吃了,只有胖子和坎肩还没下来。   早餐非常简单,就是小米粥、榨菜、萝卜干、茶叶蛋,还有葱油饼。但是吃起来别提有多香了。   大家都快要吃完了,胖子和坎肩才睡眼惺忪地下来了。我一看桌上剩的不多,招手让服务员再上一盆小米粥和一盘葱花饼。   胖子和坎肩两个人吃得大概比我们6个合起来都多,我怀疑他们这个吃法,要是再多住几天,餐厅的小米、面粉、鸡蛋都得被他们掏空了。   饭后截胡安排好了车,结清了我们的住宿费和餐费,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出了神农架,去往长沙方向。   我本以为对方会贼心不死,继续试图在半路上堵截我们,事实上这种担心并没有成真。一路上平安无事,截胡说二叔都已经安排好了。   二叔具体安排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估计那边已经被收拾了,眼下不敢再轻举妄动。   到了长沙我见到了二叔,给他看了麒麟芝,但是兽骨秘籍的事我刻意没有说,其他人也都很有默契地只字不提。   二叔拿过麒麟芝端详了片刻,嘴上是问我,却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闷油瓶。   “这个东西真能治你的病?”   “应该是吧……”我回答。   还没等闷油瓶出声,张千军万马先跳了出来,大叫道:“暴殄天物!”   “又怎么了?”我有些头疼。好在张千军万马的癫痫总是间歇性发作,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若不是族长隆恩,你何德何能以如此珍贵药材来治病。你可知这麒麟芝乃是张家药材名录上数一数二的奇珍?”   这个我当然知道,闷油瓶不是早就说过他在张家的名录上见过麒麟芝的记载嘛。   张千军万马继续恨铁不成钢地说:“麒麟芝早已属张家所有,之所以未曾采摘,乃是因为麒麟芝生长年份越长,汲取灵力越多,效力就越为惊人。不仅可以祛除百病、延年益寿,甚至可以增进修为,返老还童。现在麒麟芝的年份已有数千年之久,说是上古神物都毫不夸张。用来给一介平民治病,实在是暴殄天物。”   哎呀,麒麟芝被他描述的好厉害,然后我一个没有武功没有修为的人,把人家当蘑菇吃了,就为了治个肺病,听起来确实是暴殄天物。我顿时如坐针毡,估计脸上肯定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闷油瓶眼中两道寒光射向张千军万马,臭道士对此浑然不觉,还在手舞足蹈地宣传麒麟芝的神效,反复强调张家把麒麟芝留存至今都没采摘,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施以大用。   我本想反驳他说,什么留存至今没采摘,你们家还有人去采摘吗?要不是因为我,闷油瓶才懒得去摘呢。就靠你和张刀片两个人就能去给摘出来?鬼才信。   当然我现在是得了便宜的人,不好太过张扬,只好低眉顺眼地坐着,任他一个人侃侃而谈。   二叔也是气定神闲,没有喝止他,而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最先憋不住的是胖子,本来是碍于我二叔在场,胖子不大敢说话,但是看这个臭道士逼逼逼逼没完没了,胖子一拍桌子说:“知道你们张家管事的是谁不?就是天真的铁哥们儿!你们族长还不能用你们张家的东西了?张家的东西都是他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轮到你来指手画脚?是不是没给你用你嫉妒了呀?”   张千军万马正要反驳,闷油瓶开口了,语气平淡却又充满杀气,对张千军万马说:“说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0章   张千军万马一听闷油瓶发话了,顿时像卡了壳的磁带,再也发不出声来。   闷油瓶又是冷冷的一句:“坐下。”   张千军万马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原位。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爽快,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向二叔点点头,示意他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二叔看张千军万马那激动的样子,也觉得事情差不离,大概真是一味有奇效的药材,当下脸色就缓和了几分。   但是他还是让我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毕竟陈文锦和霍玲她们的“长生”是以尸化为代价,让人望而却步。而这无副作用的“神药”一出,江湖上必然是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我接下来的日子将会非常难过。   小花闻言赶忙出来表态:“二叔,您放心,吴邪先在我那边住下,等服了药之后再回雨村。”   小花的意思十分清楚:雨村肯定是不能待了,先让我去北京,在他们家住下,有严密的安保措施保护我,等吃下了药,生米煮成熟饭,别人自然也就没办法了。   二叔居然没有推辞,直接说:“小九,那就麻烦你了。长沙和杭州这边我自然会处理,北京那边你多费心。”   小花连忙说:“二叔言重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听二叔这意思,是让小花保护好我的安全,顺便把琉璃孙给收拾明白了,剩下的事二叔会摆平的。   临走前二叔又让我多回杭州看我爸妈,顺便想想自己已经40好几,老大不小的了。   我不知道这是催婚催生还是什么意思,只能敷衍着答应了。   我们在长沙盘口住了一晚,解家在长沙也有盘口,小花顺便过去看了看。第二天早上截胡帮我牵来了小满哥,问我是带着小满哥一起去北京,还是他们开车先把小满哥送回雨村。   不是我不孝敬四叔,而是宠物托运真的很麻烦,尤其小满哥个头还这么大。所以我就硬着头皮让截胡帮我把小满哥先送回雨村,并且叮嘱他一定要多给小满哥留下一些牛肉罐头。   我们别过了二叔和可爱的坎肩,又别过了没有身份证的张海盐、张千军万马和黑瞎子。经过慎重的考虑,麒麟芝由闷油瓶随身携带,兽骨秘籍我们先仔细拍了照,照片发送到邮箱和网盘上,然后和普通灵芝一起,交给黑瞎子带走。   这秘籍毕竟是文物,如果被查出来会非常麻烦,还是随车队走比较放心。   临别之前黑瞎子又戏精上身,拉着我们的手依依不舍。小花把眼睛一瞪:“没几个小时就到了,再啰嗦就让你开着拖拉机回去。”   黑瞎子又开始讨价还价,说他还是比较喜欢骑马,被小花一个白眼pia飞。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和他们三个约定稍后在北京见,然后就从黄花机场坐飞机到了北京。   到了北京,第一件事就是把麒麟芝也送进金库里。小花说为了这三味神药,他已经采用了最先进的保鲜措施,无需担心变质的问题。   我们仨暂时住进了小花的四合院,第二天黑瞎子他们也到了,兽骨秘籍同样被送到金库里。普通灵芝就放在小花家的冰箱里,还魂草当然都给了张千军万马,而黑瞎子得到N张羊皮。   张千军万马又发话了,说这个麒麟芝迟迟没有被张家采摘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它有极强的时效性。无论怎么保存,都必须在采下后一年内开始服用,如果第一次服用超过采摘日期的一年,药力就会大大减弱。   根据苦笋林尖下面拿出来的古籍,这个东西要在每年夏至当天服用,现在是10月,我需要在明年的6月服用,没超过1年,也还好。   我觉得没必要在小花这住上8个月,药材就交给他保管,我们仨还是回雨村去,该过什么日子还过什么日子。有闷油瓶在,我还就真不信他们要往雨村投放核弹。   吃药的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我们要干一件大事,那就是,解小花的40大寿。   小花实际上是10月3号生的,现在10月都快过完了。   当时我们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进神农架的事,他在北京,我们还在雨村,我只是给他微信发了生日快乐。   小花在北京的生活我是略微了解一点的,虽然公司的事务繁忙,但他个人的私生活却是凄凉寂寞。独自一人住着那么大一个四合院,家里只有佣人和保安,没人和他说话,他也常常失眠。   说实话,我们几个住在他家的这些天,他明显比平时开心多了,一张俏脸上的寒意越来越少,笑容倒是越来越多。   他在昌平闲置的一处别墅,已经派人去打扫了,在这之前,小张哥和张道士也暂住他家。黑瞎子为了凑热闹,不回自己家了,也赖在小花家不走。   原本只有他一个人的大院子,现在一下子住了7个人,其中还有胖子、黑瞎子和张海盐这样的话痨,从早到晚都是人声鼎沸。   这期间,小花明显回家回的早了,不仅要按时回来吃晚饭,只要没事,就连午饭他都会回来和我们一起吃。   胖子和黑瞎子时不时顺走他家的某些名贵古董,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的疯病依然间歇性发作。可他一点都不生气,总是笑吟吟地看着这群把他家搞得一片狼藉的人。   四合院里客房很多,除了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住在一起之外,其他人都是流动乱窜的。   有时候晚上我在小花房间里聊天,聊得太晚了我就直接睡在那了。无论睡多晚,他第二天早上照旧能按时起来去公司,也不叫醒我,直到胖子的大嗓门在院子里炸响,像催命一般大喊“天真!天真!你在哪!”,我才会被吵醒。   如果晚上我没去和小花说话,就会待在闷油瓶的房间里,然后胖子就跑去和黑瞎子一间。   这样的后果是这两人碰到一起简直就像不稳定金属放进酸性溶液里——咕嘟咕嘟的直冒泡。两人彻夜胡吹滥侃的声音我们这个房间都能听到。   这时我就会派出武力值最高的闷油瓶去恐吓他们,让他们不准再说话了。于是正在兴头上的两人就会强行拉着闷油瓶一起出去撸串喝酒,最后被闷油瓶一手一个扔出门去。   要不是想到院子里那袋狗粮撑不了8个月,我差点就想在小花这住到明年6月算了。后来我在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搬去昌平别墅的那天拍板决定,给解大花过一个生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然后我们就回雨村去喂鸡喂狗。   给一个土豪筹划生日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他什么都不缺,所以“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趁着大花去公司的时候,我把闷油瓶、胖子和黑瞎子召集在一起开了会,下红头文件要求他们每人准备一件礼物,礼物不需要价格贵,但要表现出送礼人和小花特殊的关系,以及送这份礼物的心意。   听了我的“指示”,除了黑瞎子还是一脸怡然自得的表情之外,闷油瓶和胖子看起来都有些苦闷。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我赶紧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也不是说礼物非得是一个什么东西,任何形式都可以,就是那么个意思。主要还是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其实我自己也为送礼的事发愁呢。要说送礼物,必须投其所好,小花喜欢唱戏,喜欢赚钱,也喜欢讨债。   后来我们仨一合计,决定准备一虚一实两样礼物。虚的是我们仨都扮上,在生日晚宴上现场合唱一出戏。实的呢,胖子打算去旧货市场淘一下现在市场上已经找不到的戏曲带子,我和闷油瓶就去定做两个小花形象的手办,一个是穿着戏服唱戏的扮相,一个是拿着龙纹棍的武士形象,正好体现出他的反差和多才多艺嘛。   这些礼物很快就办好了。我让胖子去高端蛋糕房买了蛋糕,为表心意我还跟着网上的视频自己烘培了一个蛋糕,把小花家的厨房祸害的一片狼藉。   他家的厨师敢怒不敢言,为了挽救他的工作场所,一再要求给我打下手。我威逼利诱,不允许他把这个“意外惊喜”透露给小花,就差逼着他签保密协议了。   在厨师的帮(chong)助(zuo)下,我的自制蛋糕也是有模有样,芝士蛋糕的底,上面是淡奶油,缀着大朵的海棠花,还摆放了5个小人代表我们嫩牛五方。   小花生日的事我也通知了秀秀,她先是抱怨她的生日我只发了个祝福短信就糊弄过去了,然后兴高采烈地表示她一定会过来。   当天晚上,我微信问小花回不回来吃饭,他回复说回去吃,大约9点能到家,如果我们饿了就自己先吃。   我本想回复“等你回来吃。”,但是觉得那样不够自然不够反差不够惊喜,于是我只回了一个“好”字。   作者有话要说:   以重启电视剧为脑洞的番外有人想看嘛? 第131章   当天晚上,解宅一片漆黑寂静。临近9点时,我们关掉了所有的灯,端着蛋糕躲在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没想到小花说的“9点”只是一个大概值,活活拖到9点15,才听到他的车驶入车库的声音。   “来了来了!”黑瞎子大叫道。我们立马各就各位,准备给解大花来个惊喜。   可是解大花是谁啊,人家是解家小九爷,继承了他爷爷小(gui)心(mao)谨(ji)慎(zei)的性子,凡事都必须事先了解清楚,不打没有准备之仗。   这不,他的车进了车库之后便没了声音,许久也没见正门打开,我都有点不耐烦了。   胖子用敲敲话告诉我:耐心点儿,再等等,马上进来了。   于是我又静下心来,开始思考高档蛋糕房买来的蛋糕、自(chu)己(shi)做的蛋糕和秀秀带来的蛋糕,到底应该把哪一个砸到小花脸上,然后又开始担心,砸到他脸上之后,我这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正在出神的功夫,秀秀低声说:“花姐在搞什么,这也太久了吧。”   停个车真的用不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有些疑惑,慢慢地站起身来说:“要不然,出去看看?”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本来是一个惊喜,要是出去找他可就不够惊喜了。   正在大家犹豫不定之时,外面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步幅又小又轻,非常规整,而且响声来自四面八方。   紧接着外面响起了大喇叭的声音,听起来是小花的贴身手下阿彪。   “孙爷,您在里面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有话出来说吧。”   “……”( ̄_ ̄|||)   我们5个顿时懵了个逼,以为我们被琉璃孙劫持了???(黑人问号脸)   我作为牵头人,只好厚着一张老脸大喊道:“小花!别开枪!是我!”   黑瞎子装出低沉的声音说:“解当家的,如果还想救你发小的命,就一个人进来,别带武器。”   黑瞎子的声音哪能瞒过小花啊,他顿时气急败坏,拿着大喇叭在外面大喊:“吴天真!你们在里面搞什么鬼呢。黑灯瞎火的,是准备把我这四合院收拾成鬼屋对外营业不成?”   “嘿嘿,”我干笑了几声:“花爷息怒啊,这是一个惊喜。”   “只有惊没有喜好不好。”停了一会儿,他又说:“不对,也没有惊,这点儿小事还能惊着我?”   “那是那是。”我陪着笑说:“都几点了,大家都饿死了,赶紧进来吧。”   我已经决定好了,秀秀拿来的蛋糕不是她亲手做的,看起来也没有胖子买的那个贵,就把她的蛋糕拿来拍在小花脸上好了。   大门口终于响起了“密码正确”的滴滴声,小花的脚步声不急不缓,慢慢向我们靠近。   “来了来了。”胖子压低了声音,但嗓门还是很大。   小花刚一进院门,闷油瓶飞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扑到小花面前——把纸做的寿星帽子扣到他头上。   这个工作本来打算由我来做的,但是我前期规划时考虑到,我们这帮人吧,除了我之外,都不太像人,一个个反应速度比猎豹还快。他们的防卫动作基本是下意识的,无需思考和甄别,所以让我在黑暗中扑向解大花,后果可能是被一脚踹出二里地去。   想到我们九死一生才拿到麒麟芝,还没等延年益寿,先被自己人踹死了,这也死的太冤枉了点。所以经过谨慎地考虑,这个工作最后交给了闷油瓶,因为闷油瓶是完全不惧小花的武力威胁滴。   结果证明我们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突然有人袭来,小花本能地一躲,反手像来人攻去。   但是闷油瓶速度实在太快,他轻松化解小花的出招,还是把帽子扣在了小花头上。   随着一阵哄笑声,闷油瓶往回一翻,回到原地。胖子端着蛋糕,秀秀快速地点燃了蛋糕上4根超粗的蜡烛(每根代表10岁),然后我们所有人一起一边拍手一边唱着“Happy birthday to you“。   小花脸上的表情又感动又无奈又懵逼。胖子随着歌声走到了小花面前,秀秀帮他戴正了歪歪扭扭的帽子。大家一起喊着“许愿!许愿!”   “都多大的人了还搞这一套。”小花嗔怪地嘟囔了一声,还是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钟,他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四根蜡烛。   刚吹灭蜡烛,黑瞎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蜡烛拔掉,一掌把蛋糕拍在小花脸上。   众人发出哄笑和欢呼声,一起呱唧呱唧鼓掌,然后黑瞎子负责把灯打开,院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小花艰难地掏出了手机,按下快捷拨号,电话瞬间接通了,小花对着电话说:“没事了,让他们撤。”外面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过了一会才归于平静。   “来来来,生日晚宴!”我把满脸奶油的小花拉到主位坐下,眼前是一桌子他爱吃的菜。大部分是胖子做的,还有一些是秀秀做的,我还瞎掺和做了几道,最见功夫的菜当然还是他们家的厨师做的。   都到这时候了,小花还在那矫情呢,一边擦着脸上的奶油一边说:“搞这么多菜干什么,不知道晚上吃多了长胖啊。”   秀秀打趣他说:“这吃了发胖的东西只有奶油,所以都抹你脸上给你护肤了,免得你吃下去长胖。”   我给他夹了一大筷子菜,一边夹一边说:“你啊,就得长胖点,你看你现在瘦的,怕是连130斤都没有。听我的啊,长胖点好看。”   其实解大花没有130斤是必然的,我才130多斤,他顶多也就120来斤。   小花闻言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说:“你是说胖子比我好看。”   此话一出瞎子和秀秀直接笑喷,差点倒到桌子底下出不来,就连胖子本人都笑的倒地不起。   “哎呀邪哥,你不是号称‘交际花’嘛,这游说的功夫也不太行啊。”秀秀嘲笑我。   我朝她翻了个白眼:“交际花又不是指‘善于与花交际的人’,不是我功夫不行,是你们家小九爷太厉害。在下不是对手,失敬失敬。”   “哎哟喂!”秀秀一副夸张的表情:“小九爷可不是‘我们家’的,我哪敢当啊,现在谁不知道花姐和吴小三爷好的穿一条裤子。我看应该是小三爷家的小九爷吧。”   “怎么啦,我们俩关系好你嫉妒呀。”我也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什么小三爷家的小九爷,又不是绕口令。都别争了,这么白富美的花爷由瞎子承包了,今晚我就把人扛回家去。”   小花闻言一个眼刀飞过去:“你家的房租好像还是我交的吧。那也能算‘你家’?”   “就是啊,”胖子也跟着起哄:“你自己还赖在阿花家住着呢,大黑,你这属于倒插门啊哈哈哈哈。”   黑瞎子闻言倒也不恼,只是盯着小花说:“倒插门也划算啊,花爷看瞎子没家,打算给我一个?”   “哈哈,小花啊,我师傅这么有诚意,诚心诚意要倒插门,你就收了他吧。”我在一边跟着起哄。   “凭啥呀,”小花说:“我又不是收破烂的,别人不要的东西都扔到我家来?”   “啥叫别人不要的东西啊,我师傅粉丝多了,你都忘啦。”我又想起小花曾经给我们讲的“黑瞎子的粉丝”的故事,不禁捧腹大笑。   “那一路上,黑皮肤美少女、哑女、巫婆,哪一个也没搞定啊,不是没人要是什么?”   阿花说的太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Tony, Tony!”胖子这记忆力比我还强:“人家Tony老师可是对大黑一见钟情呢。”   “一见钟情?再而衰,三而竭?”小花简直是一个俗语鬼才,我再一次笑得倒在地上直不起腰来。   说了半天,黑瞎子又高又帅,气质炫酷,身手仅次于闷油瓶,这么好的条件闹了半天一个异性都没吸引到,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还是男的。   而我呢,身高、长相、身手都不及黑瞎子,那母胎solo到现在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嘛。想到这我的心里一下子平衡起来。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胖子大叫着要开始送礼物环节。他自己自告奋勇当第一个,一边说“胖爷这礼物啊,阿花指定喜欢”,一边得意洋洋地奉上了一个包着红色爱心包装纸和粉丝蝴蝶结的盒子。   小花看着这包装就有点哭笑不得了,说,胖爷啊,这该不会是你本来要给初恋情人的礼物,结果没送出去,就给我了吧。   打开以后,发现是老唱片老磁带,一脸喜欢的神情,嘴上却是不饶人,说:“你看,还真是那个年代的东西吧,我没猜错。”   接下来是秀秀,土豪之间还是用土豪的办法,一套看起来就死贵的护肤品送到了小花手里。   秀秀得意地说:“花姐,我有什么好东西可都想着你呢。再这么下去啊,你保养的都快比我还年轻了。”   小花一笑,收下了袋子,说:“嗨,哪能啊,我最近忙,都没空收拾这张脸,越来越糙了。”   这有点像80斤的姑娘说“我最近越来越胖了”,或者首富说“先定一个小目标,先挣一个亿”。   接下来是我和闷油瓶,瓶子不爱说话,就由我来代言了。我把两个包装好的盒子送到小花手里。小花揶揄我说:“哟,送礼都是一块送了,什么意思啊。”   “嗨,”我挠挠头:“小哥这不是不懂这些嘛。那个啥,小花啊,咱俩的关系就不用多说了吧,生日快乐,越来越年轻啊。”   然后我推推身边的闷油瓶:“小哥,你也说两句。”   闷油瓶点点头,对小花说:“生日快乐。”   对于闷油瓶这样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不得了的字数了,小花喜气洋洋,打开了两个盒子。一个是穿戏服的小花,另一个是拿龙纹棍的小花,不算太大,大约15厘米高,做的都是惟妙惟肖。   “怎么样呀?”我问。   “喜欢!这礼物深得我心。”小花给出肯定的答案。   再接下来就是黑瞎子了,我一点没猜错他,他还真拿出一件巨大的羊皮袄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2章   “干啥呀,这是要拍铁道游击队呀。”我忍不住插嘴说。   “铁道游击队头上缠块毛巾就能拍了,”胖子说:“这么大的皮袄怕是要拍林海雪原。”   “你脑子真没啥毛病吗?我这不差钱,赶明儿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小花对黑瞎子说。   黑瞎子也不生气,也不答话,只是嘿嘿痞笑,手里坚持不懈地拿着羊皮袄要送给小花。   小花实在拉不下脸来,只好收下了。   “师傅,干嘛要送这个啊?”我不解。   黑瞎子砸吧砸吧嘴说:“花爷整天要风度不要温度,冬天连个棉袄都没有,那哪行呢。这马上又是冬天了。”   “连个棉袄都没有?不至于吧。”我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小花。   小花有些尴尬地说:“我出门都开车的,要棉袄干什么。”   我顿时明白了,用洞穿一切的目光看着他说:“是因为穿棉袄不好看吧?”   在我的逼供下,小花终于承认,再冷的天也就是一件毛呢大衣,羽绒服是从来不穿的,一件都没有,因为鼓鼓囊囊的不好看。下斗时穿冲锋衣已经是他对“难看衣服”的忍耐极限了。   “你这么搞呀,小心岁数大了以后得老寒腿。”我作为比他大了整整1岁的过来人,给他传授生活的经验:“你看我现在,腰都不行了,背个几十斤的包都够呛。”   小花面露嫌弃之色,说:“你这腰还没用呢,怎么就不行了?”   “怎么没用了,我这些年下了多少墓,干了多少玩命的事,你还不清楚?”我有些不乐意了。   然后一转头,发现胖子和黑瞎子脸上都带着猥琐yin荡的笑意,就连秀秀都憋着笑,只有闷油瓶还保持着面无表情。   妈的,我突然反应过来了,小花这个流氓!果然还是我太纯洁!   小爷我的脸上顿时绷不住了,立马反唇相讥道:“我没用,那你就用了?你和谁用啊?”   小花摆了我一道,脸上的表情得意洋洋:“我也没用,所以我的腰还好得很呢。”   “我实名举报花爷骗人,”黑瞎子举手:“他用了,和我用的。”   这把轮到我、胖子和秀秀三个人笑作一团,差点滚到地上。   “滚!”小花气的脸色发白,揪过羊皮袄就丢到地上,结果黑瞎子眼疾手快,一把给抢了回来,一个反手又披在小花身上。   “天凉了,晚上院子里冷,得注意保暖。”黑瞎子柔情款款地说。   “哎哟,花姐,这么关心你的男人,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了,你就嫁了吧。”秀秀也跟着讽刺小花。   “就是就是。”我和胖子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是男人,我就是女人了?”小花气的想掀桌子,我和胖子又连忙去打圆场。   “花爷全世界最man,咋可能是女人。要说花爷是女人,那只有在一种场合下,就是戏台上。”胖子说完这些,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今天才去租的戏服,分给我和闷油瓶。   “接下来,是我们铁三角组合为花爷生日特别献上的——西厢记。”胖子一边报幕一边自己也穿上了戏服。   胖子饰演张生,我演崔莺莺。为了演出的观赏性(胖子:?),原本的打算是小哥演张生。但是剧本拿来一看,好家伙,张生的唱词这么多啊。因为小哥实在不爱说话,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开口唱戏,只好给他分了个莺莺的贴身丫鬟这么个角色。   得亏了胖子演的是张生,而且这种对外租赁的戏服都比较宽大,还真把胖子装进去了,但也是撑的满满的。我和闷油瓶都瘦,穿女装也没什么问题。   我们演的是张生夜会崔莺莺这一段。刚开始是胖子站在墙外,我在院子里开唱,反正我也不管唱腔什么的,就是模仿着调把词唱出来就行。   我唱完了轮到闷油瓶。闷油瓶最大的挑战就是要装作活泼可爱地从房里冲出来,实际上他的唱词真的少的可怜,就这么几句:   “小姐,我们扑几只蝴蝶玩耍玩耍。”   (我说:“使得。”)   (我们俩假装一起扑蝴蝶。)   “小姐你看,这里的碧桃花开得多鲜艳哪,我们折两枝去好不好”   (我说:“使得。”)   (她摘了花,看到张生走了出来。)   “小姐,我们回去吧。”   原本是四句,第一句需要唱腔的我给删了。加起来总共三句话,但是我估计这一次把闷油瓶一年的话费都花光了。   不过闷油瓶真不愧是影帝,虽然他全程面无表情,但那动作,那身段,那台步,还真是有模有样,活脱脱的一个活泼的小丫鬟。   尤其是最后,他恶狠狠地把扇子往我和胖子中间一横,说:“小姐,我们回去吧。”简直就是恶毒后妈的感觉,把观众们笑的前仰后合。   唱完之后,胖子又开始做谢幕感言:“男人四十一枝花,解当家的今天就满40岁了,从小花变成了大花。”   “哎哎哎,怎么就小花变大花了?”小花一听不乐意了,又气又笑。   “嗨,明星不都是这样嘛,30来岁称为小花,40岁之后就称为大花了。”   这个理由真是无法反驳,小花只好躺平任嘲。   “但是再大的花,也还是一朵花,祝大花永远如花似玉、青春永驻。”   胖子说完大家一起叫好,6个酒杯碰到一起,大家都一口干了。   送礼环节结束之后,我们开始切蛋糕。小花说先吃买来的蛋糕,我亲手做的蛋糕他要一个人慢慢享用。   他这话让我无比心虚,心中祈祷着他们家厨师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千万不要把我真实的烘培水平出卖给小花。   这么闹腾完了之后,已经12点多了,大花明早还要去公司,不能再继续耽搁了,我催着他回房间睡觉。   黑瞎子说他要与寿星促膝夜谈,死皮赖脸地要跟着小花回房间,结果被小花一jio踹出门去。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还了戏服。晚上小花回来之后,我告诉他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因为我早就告知了小花我们要回雨村的打算,所以小花并不吃惊,只是说会调配一些人手暗中保护我们。   其实我并不担心我们回雨村之后的安全问题,反而更担心我们走了之后小花又是形单影只的,怕是会感到孤独。   “嗨,干咱们这行的还能怕孤独?怕的话你就干不了这一行。再说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来了,也没事啊?”小花不以为然地说。   “对于解决这个问题,我有一个好办法。”我说。   “哦?”小花听了有些好奇:“什么好办法?”   “养狗。”我一脸认真地说。   听了这个答案,小花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半晌才说:“为了给你们家的狗场做广告,你也是拼了。”   “冤枉啊!”我大喊道:“我们家狗场早就没人经营了。”   小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倒也行,因为你吧,我现在倒是也挺喜欢狗的。”   我看着小花身上的史努比睡衣陷入了沉思:他真的是因为我而喜欢狗的吗?怎么感觉真相应该是反过来的。   我们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早上我给二叔打了电话,他说北京郊区倒是有一个狗场,也算是我们吴家的,但是早已不是我们手底下的人在经营了。像小满哥这么有灵性的狗肯定是没有,但是优质的纯种狗还是有一些的,让小花随便选,报二爷的名字就行。   我把情况给小花转述了,他说:“像你四叔那种成精的狗,你给我我也不敢要啊,养在家里还得诚惶诚恐的,像孝敬长辈似的,累不累啊。”   我又想起在黑竹林里的时候,小满哥居然当着闷油瓶的面嘲笑我,顿时无比赞同大花的说法。   我让胖子和闷油瓶在家收拾行李,每次都是我负责收拾行李,他俩也应该收拾一回了。我和小花立马驱车驶向怀柔的狗场。   狗场的面积不算很大,我和负责人提了二叔的名号,他带着我们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狗舍。   说是狗舍,其实是开阔的空地,四周有铁丝网围着,防止狗子们跑丢。   里面都是适合做宠物的大型犬,有金毛、拉布拉多、萨摩耶、哈士奇和边牧。   小花沿着外边的铁丝网看了一圈,最后在三只哈士奇的外围停了下来。   这三只体型差别明显,最大的一只几乎通体雪白,中等的那只以白色为主,背上有少许灰黑毛,最小的那种则是黑色为主,夹杂着白毛。   此刻三只二哈正疯疯癫癫地撕咬在一起,三只都是戏精上身,明明对方嘴还没碰到身体,就已经“呼嗵”一声倒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我的妈呀,”一向爱干净的小花看到这个场景不禁咋舌:“这种狗能养嘛,没事往地上倒谁能受得了,看弄得这一身土。”   “那这只就叫‘一身土’。”我说,然后我指的比一身土小一号的那只说:“这只,半身土,你看怎么样。”   小花有样学样,指着最小的那只说:“那就是四分之一身土。”   他想了想说:“我不喜欢黑毛偏多的哈士奇,不好看。”   “但是,”他又说:“这儿总共就这3只哈士奇,要是带走了一只,剩下的就太孤单了。”   他的说法我表示同意。   “那要不然,都给我吧。”他说。 第133章   “啊?”   小花的决定把我吓了一跳。   “你确定?”我问:“哈士奇的个性你不会不知道吧,属拆迁队的。你白天去上班,晚上回来发现房子已经没了。你还一下子弄3只?”   “我房子多。”土豪的回答总是这么霸气侧漏、掷地有声。   我无言以对,还是弱弱地问了一句:“真的不考虑来只金毛什么的吗?说不定在哈士奇拆迁的时候还能劝阻一下。”   “不用了,”小花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我看哈士奇那二劲和你挺像的,金毛又好看又聪明,反而不好玩了。”   “解大花!有本事你不要走!”   小花的话把我气的差点吐血,然后我还得屁颠屁颠地去跟负责人说,让他们帮忙把三只哈士奇放出来。   狗场的人说疫苗什么的一应俱全,不用担心。三只都是公的,还没有做绝育,如果需要的话,小花可以自行带去宠物医院绝育。   小花谢过狗场的人,打开车门,我把三只狗子轰上车,一边轰一边说:“一身土,上去。半身土,也上去了。四分之一身土,得了。一共一又四分之三身土,都倒在你车上了。”   “知道啦,全是土,你也赶紧上车吧啊,吴土狗。”小花一边说着一边系上了安全带。   我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一看还有点时间,我们俩先奔宠物用品店去了,把各种宠物用品买的是一应俱全,小花那刷卡力度令人咂舌,我用的东西都没一又四分之三身土用的贵。   从宠物用品店出来,我们拉着一后座的狗,和一后备箱的宠物用品,回了小花家。   胖子一看到拉回来了三只狗子,高兴的不得了。三只狗子也丝毫不认生,一下车就围住胖子又撕又咬,力大无穷,胖子一人几乎不敌三只二哈。   趁着这功夫我进屋去视察他们俩收拾行李的状况,一看差点没把我给气死:东西随随便便往箱子里一扔,横七竖八的,这都快出发了,好些东西还没装进去。   我一边叫骂一边给他们扫尾,等到东西都收拾齐整了,也该往机场走了。   今天是周末,小花难得有空,手一挥亲自送我们去机场。麒麟芝、千月茸、翼火蛇胆和兽骨秘籍继续寄存在小花这,普通灵芝我也没拿走,让他自己吃了补补身子,或者拿出去卖了,抵掉一点我欠他的债。   “这么信我啊,不怕我把你的神药吃了,自己长生不老?”小花揶揄我说。   “你爱吃就吃呗,你能长生不老也行啊。”我说。   “行啦,不逗你了,明年6月记得过来吃药。”小花拍拍我的肩膀。   我们在航站楼里别过小花,登上了去厦门的飞机。   回到雨村之后,我们的小院果然被洗劫一空。也不是说洗劫一“空”,其实家里什么都没丢,因为那些人想找的“有价值”的东西都不在家里。我们当时走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层,不仅神药不在家里,就连电脑我都放包里带到北京去了。   我和胖子一边骂娘一边把家里收拾好了。洗完澡往院子里的藤椅上一躺,往昔的平静闲适又回来了。   回到雨村之后,我时不时和小花联系,询问他和三只狗子的相处情况。   根据这么多天的聊天记录来看,养狗的效果是非常好的。   现在的小花再也不孤单了,想孤单都孤单不了。每天晚上他的车一到车库门口,院子里就响彻着三只二哈的狂吠,三只狗子发出的声响几乎抵得上我们7个人住在这的盛况。   然后等小花一进门,三只二哈就疯狂地扑上来,用两条后腿站着,不停地扑他。三只狗子的体重加起来比小花还沉,有时他招架不住,险些被狗子们扑倒。   然后小花再也不能好好吃饭了,他吃任何东西狗子们都会把他团团围住,不停地索要。像小花这种没养过狗的人根本抵挡不了这种攻势,有时候吃一个东西,一半都被狗子分去了。   以前小花心里有事的时候,彻夜不睡,独自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这个场景是不是凄凄惨惨戚戚,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现在不可能了,他要是敢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三只狗子就会一块奔上来,争先恐后地挤进他的怀里,每次都差点把他压成内出血。   没抢到他怀里位置的就会争风吃醋,又推又挠。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不停地舔他的脸,弄得他满脸口水。   如果他起身去开冰箱拿罐啤酒什么的,就更是遭殃了。三只二哈“噗通”一声跳到地上,像没头苍蝇一样跟着乱转。有时候动作太大,把屋里的东西劈里啪啦放倒一片。   小花心惊胆战,担心狗子们把他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砸了,于是在悲剧发生之前就果断采取措施:在院门上装了一个栅栏门,狗子们从此只能在院子里活动,不能进入内室。但这完全不能阻止哈士奇家族的癫狂。   只要小花胆敢丢下狗子们,自己进房间去干点什么,三只就会一起抓挠栅栏门,发出瘆人的哀嚎。   等小花终于忍受不住从屋里出来了,它们就会欢天喜地地揪着小花的裤腿,催他陪它们玩。   有一次小花生意上有烦心事,晚上睡不着,想自己呆着理一理头绪。   结果二哈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围在他脚边,不停地把球塞到他手里,示意他扔。   小花被缠的没有办法,只好把球扔出去。三只二哈顿时像离弦的箭一样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跑的最快的一只抢到球叼在嘴里,屁颠屁颠地跑回来送给小花求夸奖。   解大花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只好拿出一袋狗零食,每次给抢到球的分一块。   殊不知这种“鼓励法”大错特错!狗子们一看还有零食吃,以为主人就想让他们这样玩,顿时还来劲了。不停地把球塞到小花手里示意他扔。小花总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如此往复,整整扔了一个晚上。   用小花的原话就是:“想独自一人寂寞一下都不给我这个机会。”   天亮了之后,三只狗子累的在院子里呼呼大睡,小花洗漱更衣又去公司了,心情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又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解大花。   “唉,你说,怎么才能让狗慢点跑,或者跑的时候看着路呢。”小花一边和我视频一边说。   “又怎么啦?”我啃着苹果,看着小花切换了摄像头。   二哈们又在互相追打,结果因为跑的太快,来不及刹车,一下子冲进鱼池里。激起了冲天的水花不说,还把里面的锦鲤吓得四散逃窜。   二哈们在水中开心地扑腾了一会儿,才游到池边上了岸,然后又像滚筒洗衣机一样疯狂地甩水,把院子的地面搞得湿了一片。   我&小花:“……”   小花把摄像头切换回来,一脸的无奈:“你不是养狗专业户嘛,这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   我想说养狗专业户是我爷爷,到我这一辈已经失传了,我总共只养了3只狗,哪能配得上“养狗专业户”的美誉。   “那个……要不你腾一个空房间,里面没有家具那种的,平时把它们关进去?”我试探着说。   “这也太残忍了吧,他们可是哈士奇啊,又不是杀人犯。”小花一脸的不忍心。   “那你把它们放在院子里,这就是不可避免的呀。”我也确实爱莫能助了。转头往院子里看看,我们家的小破院子可养不起一池金鱼,三只狗子就算再野也就只能追追鸡玩。   “算……算了。反正我家鱼多,而且那鱼养着也不吃,就是好看的,扑进去就扑进去吧。”小花看着二哈军团,一脸的宠溺,看得我都有点吃醋了。   “那啥,”我打算换个话题:“你带它们去做绝育了嘛?”   “我哪会那么残忍。”   我有些无奈了,说:“绝育对宠物有好处,可以延长宠物的寿命。”   “哦,”小花说:“我带你去绝育,可以延长你的寿命,你愿意吗?”   我:“……”   “解大花!”我义正言辞地说:“人和动物能一样嘛。”   “嘘!”大花把食指竖在嘴上,一脸夸张的表情:“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明天就打着标语站在你家门口你信不信。”   我:“……”   怪不得人说“有其主必有其狗”。到了小花这儿,话得反过来说,叫做“有其狗必有其主”。   小花本来挺成熟稳重的一个人,养了二哈之后,被三个二货活活带成了逗逼,这个副作用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直到有一天,小花发来了视频通话邀请,我接受了之后,屏幕上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还晃的特别厉害。   我试探着说了一句:“小花?”   模模糊糊间听到:“吴邪,救我!”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小花!你在哪,你怎么了?!”   随着一阵凌乱的移动和“刺啦刺啦”的噪音,小花从一堆哈士奇中挣扎着探出头来,嘴里念叨着:“压死我了,好重好重。”   我:“……”   “嘿嘿,”小花脸上带着与他的身份不相符的沙雕笑容,对我说:“狗子们越长越大了,就连四分之一身土都40多斤了。刚才它们仨一起扑上来,我没防备,就被扑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4章   我叹了口气,抑制住自己把视频挂掉然后把手机砸碎的冲动,试图换个正经话题。   “哎,大花,黑瞎子的身份证办好了吗?”   “办好了呀。”小花一边左摸一下一身土,右亲一下半身土,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小花现在的样子,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的话,我只能想到“齐人之福”这4个字,简直就是左搂右抱。当然,如果怀里抱的不是3只二哈就更好了。   “大花你也太厉害了吧!”掰着手指头数数,这才4、5个月,黑瞎子这通缉犯的身份证居然都办下来了。   想起给闷油瓶办身份证的波折,我不禁感慨万分,但是也超级好奇黑瞎子的身份信息小花是怎么编的。   “哎,大花,我师傅身份证长啥样,发过来给我看看。”   “好啊,我正好得出门了,先挂了,马上发你。”小花恋恋不舍地推开了怀中的狗子们,站起身来。   说完我们挂断了视频。一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屏幕上的消息提醒提示我收到一张图片。   我迫不及待打开一看,差点笑晕过去。   姓名这一栏写的是:齐连山。   我微信上对小花说:“齐连山?什么鬼哈哈哈哈哈。”   小花回:“比齐驴齐车齐齐哈尔齐德隆东呛要强多了吧。我这个人啊,还是心太善。”   我继续往下看,民族:满族,意料之中。   生日:1992年1月23日   哈哈哈哈,黑瞎子是1992年出生的可还行,整整比我小了15岁。   小花上了车,又打开了视频,说:“本来是想给他填1992年2月22日,比较符合他的性格。结果他非说自己是1月23号出生,随便他吧。”   再一看家庭住址,居然是小花他家,这面子可以呀。   身份证的照片居然出人意料地正常,没有戴墨镜,就是不知道他在过海关啊安检啊之类的地方,不让戴墨镜他可怎么办。   嘲笑过了黑瞎子,我们开始说正事。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兽骨秘籍的问题,最后还是决定看一看上面的内容。   所以我让小花帮忙找人破译一下上面的内容,我自己当然也会尝试破译,但是有专家的意见会更保险一些。   小花听了我的意见之后有点不赞同,他觉得让外人知道了终归有风险,还是我自己先看一下大体的内容,再决定要不要找“专家”。   我叹了口气说:“我这命也保住了,真不想再去搞什么秘籍什么的。但是不去看秘籍里写的是什么,好像又不甘心。我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小花笑了,说:“如果对什么都不好奇,就不是你了。”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对什么都不好奇,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小花说的没错,我也不知道这一路走过来,算不算后悔。我想更多的应该是不后悔吧。   既然如此,我在家里闲暇无事的时候,就打开兽骨秘籍的照片,对着古文字的相关资料,一点一点翻译兽骨上的内容。   因为我核对的很仔细,看得很慢,所以大致把兽骨上的文字记录下来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彻底把兽骨秘籍破译完的那个晚上,我倒在床上,双眼圆睁,盯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兽骨秘籍略有残缺,个别内容衔接不上,即便如此,上面的信息还是足以令人震惊。   不,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惊喜。   如果秘籍上说的是真的,那么一直以来死死缠在我心头的的那个结,就要解开了。   我像摊煎饼一样翻过来覆过去,翻过来覆过去,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最后索性坐了起来。   这个消息,我第一个想告诉的人是闷油瓶,我想听他的看法。   对,先不能告诉胖子,毕竟这事说起来,胖子是最大的“受益人”,他也许不会同意。   还是先告诉闷油瓶!   我下了决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轻轻地拉开了房门。   站在闷油瓶的门外,我又有些犹豫。   不是犹豫该不该告诉他,而是犹豫深更半夜潜入他的房间,他会不会一个本能把我当粽子拧了。   保险起见,我轻轻地敲了敲门,力图不要把胖子吵醒。反正闷油瓶那个听力,再轻的敲门声也能听到。   我的敲门节奏用的是我们的敲敲话,意思是“是我,吴邪”。   果不其然,过了几秒钟,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雨村没有什么路灯,晚上漆黑一片,我手里拿着手机照明,看到闷油瓶穿着背心和短裤站在门口。   我精神紧张,先是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又突然反应过来:闷油瓶这个人,你逼着他说话都不会说,更别说这黑灯瞎火的,也没啥好说的。   我进了他的房间,牢牢关上房门。用手机照着亮走到床头柜处,“啪嗒”一声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   “小哥,咱们在神农架里找到的兽骨秘籍你还记得吗?”我开门见山。   他点头表示记得。   为了不打破我们仨现在的平静生活,不让他们想三想四,这一个月以来我都是窝在自己的卧室里破译兽骨秘籍,所以他们俩并不知道我在干什么。虽然胖子疑心我偷偷猫在屋里看成人片不跟他分享,多次扬言要破门而入,但也只是开玩笑而已。   “天真啊,你也忒晚熟了点,40多岁了,总算是开始想这方面的事了。”胖子像老母亲一样,一脸欣慰地对我说。   我差点一口饭喷在桌上,又不想说出实情,只好敷衍地说:“我有事呢。”   胖子试探着说:“网恋?”   我索性不再搭理他,低头专心吃饭。   见我没否认,胖子还来劲了:“天真啊,你也太跟不上时代潮流了,这都9102年,你才开始搞网恋,那都是20年前玩的东西了。我跟你说啊,甭管对方发来的照片有多好看,你都别信。要么是PS过度,亲妈都认不出来那种,最起码也是十级美颜,见到本人你得吓死。还有可能对方根本就是个男的,骗你钱呢。要是问你借钱,你可千万别借啊。”   “你这么了解,是不是因为你自己经常搞经常被骗啊。”我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我看胖子越说越没谱,无奈之下只好撒了个谎:“你看我像网恋的人嘛。我欠大花的钱还没还上呢我哪有钱借给别人啊。就是我二叔那边,生意上有点事,我帮着处理处理。”   这一番话其实也不全是假。二叔60多了,年纪渐大,也慢慢开始考虑把一部分生意交给我。估计他也是服了我这倔脾气,偶尔居然会对我松点口,说什么我只要把威信树起来了,也没必要总在杭州和长沙坐镇,在雨村也一样可以远程指挥。   听到二叔说这种话,我不禁有些感慨。人到了一定年纪,真的会开始服老,那个俗话怎么说的来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二叔在道上也算一代枭雄,是说一不二的人物。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自己无后,弟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唯一的独苗都42了还没结婚生子。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再叱咤风云的二叔,可能也会有感到力不从心的时候吧。   只可惜,这秘籍上的秘密,并不能直接改变这一切,但或许可以间接地改变一些什么。   我在闷油瓶的床上坐下,鼓了鼓勇气,继续说:“那小哥,你有没有想过,那秘籍上写的是什么?”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沉默了半晌,说:“你破译出来了。”   “嗯。”   “和寿命有关。”   “嗯。”   “和,除了你我之外的人的寿命有关。”   我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闷油瓶的眼睛,也许他早就知道我神神秘秘躲在房间里是在破译那个秘籍。   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这秘籍上所说的如果是真的,不是和除我们之外的人的寿命有关,应该说,是和我们所有人的寿命都有关。   于是我坚定地抬起头来,看着闷油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说,和咱俩也有关呢。而且,咱们俩是其中的主要部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5卷正式结束啦~明天更一个不正经的重启电视剧同人,主角是小花,黑花CP向。适合1)已经至少看到第14集;2)反感黑瞎子哑女线的筒子们看~ 第135章 重启电视剧脑洞文之小花在做什么   再次声明不站黑花CP或者喜欢哑女的同学不要看这个番外,蟹蟹~~   -------------正文开始------------------   北京,解雨臣的办公室。   “铃铃……”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解雨臣拿起电话。   “当家的,缅甸那边的线人回来了。”   “接替的人安排好了吗?”   “回当家的,安排好了,已经进入哑巴村就位。”   “好,让他进来。”   挂了电话,解雨臣气定神闲地靠在了皮转椅的椅背上,对着天花板呼出了一口气: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解雨臣坐直身体,说了一句:“进来。”   进来的人肤色黝黑、身材矮小,乍一看确实以为是东南亚人。   跟在线人后面的是解雨臣的贴身保安阿彪,忠心耿耿,已经跟了他将近10年。   “那边情况如何?”解雨臣问。   “到我撤退时为止,一切正常。二爷已经带人下了地下河,神庙门口安排了人手放风。”   “焦老板那边有动静吗?”   “有。带人来袭击了一次,打死了很多人。”   “哦?”小花的眉头皱了起来,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宽大的办公桌。半晌才问:“他怎么样了。”   “受了枪伤,暂无生命危险,现在已经下了地下河。”小花手底下的人向来如此,汇报情况言简意赅,从不拖泥带水,从不夹杂个人感情。   “被焦老板的人打的?”小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是。”   “对方这么厉害?”小花的语气中略带惊讶。   “对方是雇佣兵,经过特殊训练,而且人数众多。”   “即便是雇佣兵也不应该啊……”小花似是在评论,又似是在喃喃自语。   听了主子的话,线人顿了一顿,小心翼翼地给出了一个带有私人意见的评价:“回当家的,黑爷的身手,与之前相比,确实大为退步。”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小花追问道。   线人回答:“对方有20人左右,黑爷只有一个人。刚开始他单独行动,打晕了守门的雇佣兵,换上了对方的衣服,挟持了焦老板。后来他拿回了青铜耳朵,救了两个平民。在带那两个人逃跑的过程中中了枪,他的枪耗光了子弹,情况十分危急。”   小花的手握紧了桌上的茶杯:“那他怎么脱身的?”   “回当家的,二爷及时赶到,带来了张家族长。张起灵一个人摆脱了所有的雇佣兵。”   小花捏了捏眉心:“他的身手确实不及张家族长,但也不应该差这么远。”   线人回答:“想必是被两个平民所拖累。”   “两个平民?什么人?”小花问。   “一个自称是黑爷的干儿子,在当地也是一霸,这次就是靠他把黑爷送进哑巴村的。另一个是个哑巴女人,说是去哑巴村拍摄纪录片的。”   小花立马听出了问题:这个干儿子是当地一霸,能打点关系、疏通人情,想必是非常有用的,可这哑巴女人一听就和这次行动没半分关系,为何要带着她?   “这哑女是什么人?”   “回当家的。具体姓名没有透露过,看起来20多岁,和他哥哥还有一个助理一起来哑巴村拍记录片,记录罕见病。她躲在一个水缸里拍摄,刚好黑爷去那边小解,被她拍了下来。黑爷抢了她的内存卡,想要删掉视频,两人就这么认识了。那哑巴精通哑巴村独有的手语,黑爷找她当翻译,把您赞助的十万块钱给了她哥。”   小花低头扶额:“然后呢。”   “然后这哑女为了拍摄当地人的仪式,坐在黑爷肩上,结果被当地人发现,夺走了摄影机。摄影机被放在神庙里,有一个瞎眼老头看守,只有村里的神女和她的家人才能进这个神庙。”   “神女?”   “就是类似于巫婆的身份。这阿婆看起来已经7、80岁了,面部绘有奇怪的线条。村里的仪式都是她主持。为了接近她,黑爷说要娶她。但那阿婆没搭理黑爷,把他和那哑女顺着窗户扔出去了。”   听了这话,解雨臣脸上的表情很微妙,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他强迫自己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问:“后来呢?”   “后来黑爷袭击了村里的守卫,给阿婆服了迷药,把她劫持了,带着她进了地下河。而哑女的哥哥被村里人抓走,黑爷用阿婆当人质和对方交换,就在交换完之后,焦老板带人来了,杀了很多村里人,抓了哑女还有黑爷的干儿子。黑爷为了救他们回到了地下河,这才被打中了。”   小花一激动,刚想说“废物!”,话到嘴边却又活活咽了回去。只是说:“现在伤养好了?”   “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没彻底痊愈。那个哑女在黑爷受伤之后,一直在照顾他。”   小花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照顾?除了照顾没别的了吗?”   线人面露难色,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在解小九爷手底下做事,撒谎是万万不要想的。小九爷手眼通天,总能查得真相。可是眼下这事,和工作没什么关系,说了怕是只能惹当家的生气,还不如不提。   解雨臣明察秋毫,线人脸上的纠结早就看在眼里。他一边拨弄着茶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这些信息都很重要,如实说。”   线人低头答了一声“是”,才说:“属下并未亲眼所见,只是听二爷说,他去屋里叫黑爷吃饭的时候,看到哑女正要……”   “正要什么?”小花的手已经越攥越紧。   “好像是正要亲黑爷。”线人的声音低了很多。   小花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去,阿彪眼疾手快,抢在茶杯落地之前一把接住。   “当家的息怒,这可是宋窑的瓷器。”   “怎么?我还买不起了?”小花斜睨他。   “买得起,但是砸了毕竟可惜。”阿彪为人耿直,说话也总是直来直去。   小花刚才只是一时怒火攻心,现在冷静下来了,自然也不会想要砸碎这么一个价值连城的瓷器。他定了定神,靠回到椅背上,说:“然后呢,亲上了吗?”   刚才小花的失态也把线人吓了一跳。这线人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处变不惊,但是解雨臣一向沉着冷静,刚才的表现不太像他。   “据二爷说,还没亲上,他正好推门进去,就打断了。”   “哦……后来呢?”   小花脸上阴晴不定,线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索性就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后来黑爷帮着开车的小姑娘修车。那车本来就陈旧,又被焦老板的雇佣兵打了好多枪,可能修不好了。黑爷提出要给她买辆新的,那姑娘没理会黑爷,反而一直和吴小三爷调笑。”   “吴邪也……咳咳咳咳”小花正在喝水,闻言一口呛住了,阿彪赶忙上来轻拍小花的后背。   “这都是什么狗屁情报,滚出去,别惹当家的烦心。”阿彪向线人怒喝。   小花一扬手制止了阿彪,对线人说:“说下去。”   线人只得心惊胆战地继续说:“小三爷对黑爷说,女孩子喜欢你才会不搭理你。然后那个哑巴女人又来了,像个扫地机器人一样在两位爷面前来回走。”   “贱人。”小花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两个字:“然后呢。”   “然后小三爷就把那哑巴拉到黑爷旁边,还让黑爷不要累着了。”   小花抄起桌上的手机,打开微信,一下子就点开了吴邪的对话框,因为吴邪和黑瞎子一样,都被他设成了置顶联系人。   他在对话框里输入了2个字:“还!钱!”还加了两个感叹号以表决心。   可惜这时候吴邪还昏着呢,没法回复他的催债信息。   小花把手机扔回到桌上,拿起签文件的派克笔,一脸漫不经心,说:“那他累着没有啊?”   “黑爷是把那哑巴叫到了房间里,然后关上了门,后面的事我也就看不到了。反正后来他们要下地下河的时候,那个哑巴女的非要跟着去,吴小三爷和胖爷就管她叫“嫂子”。”   “嫂,子。”小花微微地笑着,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笔变成一堆碎片,手心沾满了黑色的墨水。   阿彪见状顿时手忙脚乱,一边拿纸帮小花擦手一边说:“这笔谁负责采购的,假冒伪劣产品,我马上去查。”   墨水哪是那么轻易就能擦掉的,小花抬起沾满墨水的手掌,怎么看怎么觉得手心里的墨水形成了一张黑瞎子的脸,有他标志性的墨镜,还有他招牌式的坏笑。   正在出神的时候,内部电话又铃声大作。小花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慌乱的声音:“当家的,出大事了!焦老板带了更多的人进了哑巴村,俘虏了二爷的守卫,现在已经进地下河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虽然这也没啥关系吧,但是你们没事在夸奖我的评论中打0分是几个意思? 第136章 重启电视剧不负责脑洞文之海三角前来救驾   这个脑洞文只是一个同人,和电视剧不是百分之百对应的,但是大致走向差不多。为了手撕绿茶,插入了3个原创人物。还是那句话,喜欢黑瞎子哑女CP,不站黑花的同学们勿入~   -------正文开始--------   “什么!”小花闻言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   “当家的,消息属实,二爷他们的情况非常危急!”   “马上派人过去!”小花下了命令。   “当家的,毕竟要跨越国境线,咱们这边的人手都没有签证,东南亚当地的武装力量都已经被二爷包下了,这事难办的很。”   “花钱打通边防站啊,当初黑瞎子不就是这么送过去的吗?”小花的语气既急迫又强硬。   “当家的,”对方的口气有些为难:“黑爷只是一个人还好说,咱们现在要想支援,最起码要派出20人以上。这么多人,还带着武器,怕是糊弄不过去啊。”   “行,我先考虑一下。”小花挂掉电话,忧心忡忡地跌坐回椅子上。   阿彪见状连忙献言献策:“当家的,前几天有几个自称‘张家人’的来应聘,身手还不错,要不要派去试试。”   “张家人?”小花一听来了精神:“怎么回事?”   “有三个年轻人,看着不到20,自称叫张海狗、张海豹、张海狮。”   原本沉浸在深深忧虑中的小花实在不敌这么丧心病狂的名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玩意儿,张家人对自己都这么狠吗。海狗海豹海狮?海洋馆天团??”小花问。   阿彪也是年轻人,尽管受过严酷的训练,也是差点抑制不住笑意。把表情调整了好半天,才回小花的话:“是不是张家人无从查证。名字也许只是化名。”   “不到20难道不应该回去好好上学吗?”小花问道。   “张家人的年龄不可从面相来推断。三个人都有发丘指,但是不像张起灵那么长,像是练的不够到位。”   “张家人,就算练的不到位也强于一般人,让他们进来。”小花下令。   “是。”阿彪恭敬地回答,转身出去了。   一刻钟之后,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阿彪带着三个少年走了进来。   三个小孩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在解少爷奢华的办公室里左瞧瞧右看看,像是三个好奇的宝宝。   小花腹诽:张家人这么没见过世面?   三个少年并没有特别掩饰自己的右手,比普通人略长的二指还是能看出来。   小花在套话方面很有一套,每一个问题都大有玄机,几轮问话下来,把对方的底细摸了个差不离。   这三个少年确实算是张家人,但不是“纯种”的张家人。张海狮和张海豹的父亲是张家人,母亲都是外姓人。而张海狗是孤儿,流落在外要饭时被张家收养。   三个人从小一块在张家接受训练,关系非常要好,说是“海三角”也不为过,发丘指也是那个时候练成的。但训练还没有完全到位时,张家就土崩瓦解。他们本来就不是纯正血脉的本家,很快就在变故中流离失所,只能外出自己讨生计。   三个人一直在北京打工,快递、外卖、美发,甚至搬砖,什么工作都干过。因为在张家太过边缘化,和其他张家人联系甚少,所以族长重出江湖的事他们也是最近才知道。   三个人一合计,现在他们也没钱赶到东南亚去找族长,只能曲线救国。   他们打听到族长的兄(fu)弟(ren)叫吴邪,是杭州吴家的小三爷,吴邪的发小是解家现任的当家,正好就在北京。   三个人收拾了随身包裹,傻啦吧唧地就跑到解家来应聘保安了。说是保安,他们仨心里也清楚,就是下斗的伙计。   没想到还真叫他们碰对了时机,小花现在正需要几个精兵强将去东南亚那边支援。   为了验证海三角的真假,小花联系了张海客,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又在北京城里打探了消息,确认了他们之前确实是穷困潦倒、到处打工。   这几天的功夫,小花让专业团队对他们进行了高强度、系统性的训练。待到边境那边的关系打通了,三个人就被送往东南亚。   三个崽子第一次出国,坐在车上东张西望,十分好奇。他们中的带头人是海狮,海豹和海狗幼稚又沙雕,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优质典范。   “别忘了自己的任务!”在海狮的喝止下,海豹和海狗终于是肯消停地坐一会儿了。   小花给三个人装备了先进的武器和充足的弹药,还和当地的武装力量采购了一些后备武器。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哑巴村了,张海狗把哥们儿三个聚集到一起。   “兄弟们,咱们此行有两个任务。”   “没错,一是干掉焦老板的人马,二是帮助族长找出地下河的秘密。”海狮点点头,坚定地说。   “那个谁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海狗嫌弃地看了海狮一眼。   “还有什么?”海狮有些迷惑。   “解小九爷待咱们不薄,拿人钱财替人xiao灾,你们说是不是?”海狗说。   海狮和海豹频频点头。   “族长的事那就是咱们的事你们说对不对?”海狗继续循循善诱。   海狮和海豹继续频频点头。   海狗终于说到了正题:“所以咱们这次额外的任务就是铲除绿茶婊,维护花爷和族长的家庭幸福!”   张海豹和张海狮:黑人问号脸。   海狗没有着急,详细地把线人告知他们的情况做了梳理,剥离出了两个重要的信息:族长正在受一个叫刘丧的私生饭骚扰,而且这个人野心巨大,似乎想和吴邪争风吃醋,一决高下;另外,趁着花爷不在,有个哑巴女人想趁虚而入勾搭黑爷,手段毒辣,又是□□又是献吻,而黑爷的态度有些暧昧不明。   海狮和海豹仔细回想了一下线人提供的情报,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由得对海狗佩服有加。   装备上武器之后,海三角潜入了哑巴村,现在哑巴村已经被焦老板的队伍袭击的七零八落,想进去非常容易。   神庙门口有5个守卫,焦老板和剩下的雇佣兵估计已经进入地下河了。   海三角分别埋伏在三个不同的位置进行狙击,三个人非常默契,同时开枪,爆了3个守卫的头。剩下的两个反应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3对2,很快就被海三角制服。   海三角先是进入房间,为吴邪和胖子松绑,告诉俩人他们是花爷派来的,而且是张家人,是来帮他们的。   吴邪一听“张家人”顿时眉开眼笑,亲切的不得了。张海狗内心默默流泪,不亏是族长夫人啊。而且族长夫人又温柔又好看,哪是绿茶丧能比的。   张海狮确定吴邪和胖子身体无碍之后,给他们分了枪支和弹药,带着他们一起从入口进了地下河。里面人声嘈杂、枪声不断,看来火拼已经开始了。   对方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二叔的队伍里有小哥和黑瞎子,贰京的身手也十分了得,眼下还没有吃太大的亏。   海三角加上缺了小哥的铁三角(铁二角??)从后面逐步包抄,趁着对方火力被小哥和黑瞎子吸引的时候,从背后突袭,干掉了对方很多雇佣兵。   眼看自己这边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焦老板好汉不吃眼前亏,即刻停战,提议两方合作,共同破解听雷的秘密。   考虑到吴三省生死未卜,焦老板常年研究听雷,必然掌握着很多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二叔暂时答应了和焦老板共同往地下河深处走的提议。 第137章 重启电视剧不负责脑洞文(2):保护正宫阵线联盟   对哑女虐的越来越狠警告!因为刘丧已经改邪归正,所以后面会放过他的,无需担心~   -------正文开始-------   双方的气氛仍然有点剑拔弩张,带着浓浓的敌意和相互的戒备。   这时二叔才注意到新来的三个生面孔。吴邪赶忙介绍说:“这三个孩子也是张家人,但是是外家,张家没落之后在外面打工为生,现在跟在小花手底下干事。听说咱们这边遇险了,小花派他们过来支援。”   众人一听是张家人,目光都投向了小哥。可是小哥岿然不动,面无表情,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虽然谁都没去注意此时的黑瞎子,可黑瞎子听到“小花”二字时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可是逃不脱张海狗的眼睛。海狗瞄了一眼他身边一无所知的哑巴女,心里暗暗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   两队人马相互戒备着,继续向地下河深处开进。   三只海洋动物蹦蹦跳跳地跑上前去,向族长进行自我介绍。   小哥虽然对什么张家人、张家的事根本一点都不感兴趣,但还要(看在吴邪的面子上)维持着表面上的样子,向他们三个点点头。   海狗算是看出来了,刘丧这家伙一直紧紧跟在族长身边,寸步不离。吴邪对此浑然不知,跟在二叔身边,抱怨二叔用迷药迷晕他、不让他下来的罪状。   另外一边,哑巴女人同样是寸步不离地跟在黑瞎子身边,黑瞎子虽然偶然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例如“我们是没可能的”之类的,却也没明确地赶走她。   海狗表面笑嘻嘻,内心已经冲过了几千万头草泥马。他向张海豹使了个眼色,海豹接到信号之后立即开始行动。   他故意走在族长和刘丧前面,位置就在两人的正中间。走到一处路面湿滑,又有些崎岖不平的地方时,海豹突然身子一歪,夸张地大叫:“哎呀,族长救我。”一边仰壳往后摔去。   海三角都背着巨大的装备包,里面塞满了食物药品和武器,沉的能把普通人压瘫。此时海豹就以这个装备包为武器,用力撞在刘丧身上。   刘丧就在他身后,躲闪不及被装备包重重地撞倒在地,与此同时海豹张牙舞爪,像一只翻了肚的八爪鱼一般,四仰八叉地向后倒去。   小哥只来得及接住张海豹,眼睁睁地看着刘丧摔在地上。   扶着张海豹站稳了之后,小哥阴沉着脸,呵斥道:“小心点!”   “是是。”海豹低着头,一副虚心认错的样子,一边偷偷地向海狗比了个V。   另一边,张海狗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黑瞎子和哑女身后。遇到又陡又滑的路段,他就知道哑女肯定要“脚下一滑”,摔在黑瞎子身上,所以他早有准备。哑女刚一滑倒,他立马一个大步上前,接住了哑女。   海狗故作温柔地说:“美女,小心点。”   然后又回头对黑瞎子说:“黑爷,听说你受了伤,花爷特别心疼,一直嘱咐我们好好照顾你。这位美女就由我来负责吧,你要是动作太大,伤口又该撕裂了。”   黑瞎子听说小花如此关心他,心中不禁浮起一股暖意,当即就点了点头。   哑女虽然不知道花爷是谁,但是看保护自己的换人了,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一张脸顿时就拉下来了。   张海狗看着心里暗爽,脸上却是一副关心的模样,说道:“美女,咱们快走吧,别掉队了。”   换了张海狗“保护”她之后,哑女果然再没摔倒过。好几次经过难走的路段,海狗都强忍着推她一把让她摔个狗啃泥的冲动。   大约在地下河的河道里行进了20多公里,终于走到一块开阔的空地上,二叔和焦老板决定原地休息一会。   没想到那焦老板身体还挺好,穿着西装和皮鞋,居然能一口气走20公里不用歇脚。   大家原地坐下之后,海狮和海豹立马围住了族长问东问西,把刘丧挤在外面。尤其是海豹非常机智地要求族长讲讲他和吴邪的故事。   看到吴邪向这边投来的目光,小哥只得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下:“吴邪是长沙老九门吴家的后人,15年前我们一起下了鲁王宫墓,之后又一起下了几次墓。现在我们住在一起。”   小哥的话过于简洁,但是海狗还是抓住了华点,在小哥说完“现在我们住在一起”之后高声喝彩,吹着口哨,引得所有人都往这边看。   眼看着刘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海狗十分得意,暗暗地向海狮和海豹竖起了大拇指。   黑瞎子这边,海狗也早有准备。他从包里掏出两张照片,一张是身段动人、眼波流转的戏装照,另一张是玉树临风、英姿勃发的生活照。   张海狗把照片放倒黑瞎子手中,说这是花爷委托他带过来的。   “花爷说了,见到照片就像见到他本人一样,要冒险要送命的时候,先拿出这两张照片来看看。”张海狗编的瞎话太过动人,连他自己都信了。   黑瞎子果然被感动的一塌糊涂,拿着照片凝视了半天,小花的俏丽身姿再次浮现在眼前。   哑女见黑瞎子看得入神,也凑过来看他手里的照片,只见照片上是一位样貌清秀、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哑女不是一个花痴的人,不会随便见到一个帅哥就被迷的神魂颠倒。黑瞎子不仅高大帅气,身手过人,还多次舍身保护她,这才让她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了。(剧中哑女已经向黑瞎子表白了,谁再敢说我脑洞大我就打死谁。)所以此刻看到小花的照片,只是觉得这个人挺好看的,除此之外并无他想。   她用手语问黑瞎子:“这是你的朋友?”   黑瞎子点头。   她说:“很好看。”   黑瞎子笑了,笑得灿烂无比:“是,特别好看。”   张海狗在一边冷眼旁观,心想:无知的女人。   看了好一会儿,黑瞎子才把小花的照片收起来,放在贴身的口袋里。他对哑女说:“这个人应该可以治好你的病。”   哑女用手语回答:“我的病很难治,需要花很多钱。”   黑瞎子说:“钱不是问题。”   什么?!!Excuse me???张海狗闻言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到黑瞎子脸上。   什么叫“钱不是问题”,那是你的钱吗??花爷的钱你凭什么拿出来送人情??而且还是送给小三???WTF!   再回头看小三的表情,笑的那叫一个娇羞甜蜜。   让正房给你治病,心真大,也不怕治出个好歹来。海狗再一次被不要脸的奸夫yin妇折服了。   正在海狗疯狂思考下一招制敌之术时,二叔招呼大家继续前进。   海狗和海豹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家决定“见机行事”。   地下河的水位逐渐变高,再往前必须要淌水而行。大家穿的都是适合户外运动的行头,再加上东南亚气候炎热,湿了也没什么关系。   海豹和海狗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焦老板,想看看他这西装皮鞋的打扮要怎么破。   谁知焦老板的笑话还没看上,哑女倒是先声夺人,干净利落地脱到只剩贴身的背心和短裤(这是第14集演的!我只是实事求是!)。她本来就有将近1米7的身高,身形窈窕,这么一脱顿时把出众的身材比例展露无遗,焦老板那边的雇佣兵都忍不住往这边多瞄了几眼。   海三角虽然都是蓝孩子,但是从小在张家受训,再加上张家没落之后做过各种各种的工作,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社会经历其实非常丰富。这种招数他们都是屡见不鲜,所以沉稳的海狮只是抱着膀子坐在一旁吃瓜看戏,而嫉恶如仇的海豹和海狗则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内心的不屑。 第138章 重启剧不负脑洞文(3):绿茶克星张海狗   海狗没空看丫秀身材,偷偷去看黑瞎子的反应。   黑瞎子灰常淡定,没有搭理这种绿茶常用战术,这让海狗心中无比欣慰。但是仔细一想,这哑巴的胸还没黑爷自己胸大,这哑巴虽说也算有大长腿,可是黑爷185,腿还能比她短了不成?   再看另一边焦老板的造型。焦老板气定神闲地宽衣解带,但是造型简直惨不忍睹:皮鞋脱了,光着脚,西裤脱了,只剩一条爷爷辈才会穿的白色棉质内裤,上半身还穿着西装,手里还拿着拐杖,简直是不伦不类。   海三角顿时笑成一团,也把衣服脱了装进防水背包里,趟着水继续沿河道行进。   当然焦老板也是个体面人,惨不忍睹的造型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彻底彻底脱掉身上的正装,换上了手下为他准备的潜水衣和沙滩鞋。   海狗心里浮现出很多修理哑巴绿茶的毒计,比如“意外”在水中划伤了脚之类的,但是最后都被他否决了,毕竟路还得继续往下走,她要是脚受了伤只会增加负担,说不定会要求黑瞎子背着她走。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哑女已经一马当先走在了队伍最前面。   张海狗在心里暗哼了一声,这位小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啥也不知道就敢在前面开路,梁静茹都给不了这么大的勇气。   哑女已经拐了弯,消失在水道尽头,大家正要往那边走,她却又低着头回来了。   怎么?前面的路不通?   海狗心里正在纳闷,哑女身后出来了5个荷枪实弹的雇佣兵,手里的枪都指着哑女的脑袋。   沃日!海狗无奈地捂住了额头,这特么,是追命索债的丧门星吧。什么都不懂,非得跟着下来。跟着下来你就好好待着吧,非得逞能。逞能一时爽,最后结果是大家跟你一起火葬场。   果不其然,黑瞎子一看哑女被挟持了,一脸担心,当即就放下了枪,举双手投降。   “把枪放下,否则就打死她!”对方威胁道。   大家都很紧张,除了海三角。   海狗在心里默念:“打死她打死她,如果你能帮忙neng死她我会感谢你八辈祖宗的。”   如果此时放下武器,就会陷入绝对的被动。即便不从私人感情去看,单从大局出发,也不能为了救哑女而缴械投降。   哑女对于这个队伍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人,她一个搞纪录片的,本来就没法为揭开地下河的谜底做出任何实质贡献。而这个队伍里的其他人,二叔、吴邪、小哥、黑瞎子,随便哪个的价值都无可估量。   海狗很快看清了这个主次关系,决定不要因小失大,向海狮和海豹使了眼色,三个人准备向对方开枪。   “别动!”后面传来一声冷喝,海三角回头一看,妈的,后面也都是雇佣兵,居然被包围了!   “放下武器!”   前后夹击,胜算不高啊,看族长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不像是要上去拼命,海狗有些苦恼,罢了,也只能这样了。   一群人被雇佣兵用枪指着,继续往前走。海狗走在哑巴女人的后面,越想越气。到了一处水流湍急,而且地势很不平坦的地方,他终于是忍不住,假装自己脚滑,身体往前一扑,手正好推在哑女后背上。   这一推可是用了十成的功力,哑女就是一个毫无身手的普通姑娘,哪经得住这么大的力气,顿时一个恶狗扑食倒在了水中,额头被重重磕了一下,立马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而海狗自己可是练家子,假装趔趄了一下之后,很快调整好身形,又站的稳稳的。   海狗是实在气不过,这个没用的绿茶,除了添乱,一点好作用不起。但是他在推她的时候就想过会受族长的责难,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海狗一抬头,果然发现族长正在看着他。说心里一点不慌是假的,毕竟族长天生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和压迫感。   可是海狗没有想到的是,族长居然没有呵斥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牵起了一分似有若无的笑容,然后就转过头去。   族长也赞同我大战绿茶!!   这个发现让海狗无比激动,简直现在就想拳打私生丧,脚踢哑巴三。   再看黑瞎子居然蹲下身去要去扶哑女起来,海狗一个箭步冲上去,先黑瞎子一步扶起了哑女,夸张地问:“姐姐没摔坏吧,都怪我刚才没站稳。你说这一队伍人吧,都是有武功有身手的,还真就没见过啥都不会的人闲的没事瞎掺和这种事的。所以我就经常忘了队伍里还有你这么一号时刻需要人呵护着的美女,怪我怪我。”   一边说着,海狗一边把黑瞎子挤到一边,扶着哑女往前走,不再撒手。   “这把我可得把姐姐扶好了,千万别再摔着。”   哑女被摔的头昏眼花,也没听清张海狗在说什么,只顾捂着额头。   黑瞎子想上前来查看哑女的伤势,被海狗一把拦住了:“黑爷,别担心,就是在水里摔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要是倒在水里都能摔出个三长两短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跟着咱们这个队伍下来,您说是不是?还不如在家里搞个直播,教教手语,靠脸吃饭比什么都强。”   话糙理不糙,黑瞎子当然也听出了海狗话里的意思,一时间进退两难,只能说:“她就是个柔弱的姑娘,得多照顾着点儿。”   “哟,这么危险的地下河都跟着下来,就为了撩汉,这哪是柔弱姑娘,根本就是巾帼英雄啊。”旁边响起海豹讽刺的声音。   “对呀,屁都不会,为了追男人龙潭虎穴都敢闯,心里打着别人一定会保护你的小算盘,看你又漂亮又柔弱,保护着保护着可能就喜欢上了,真是精明啊。”海狮不急不缓地说,语气很平静,但是字字带刺。   这个道理黑瞎子心里其实也明白,所以也不好反驳,只好低头走路。   吴邪见气氛有点不对,赶忙过来对张海狗说:“海狗呀,哑女是拍纪录片的,还等着回去获奖呢,她不是有意的。”   张海狗心里感动,哎,夫人的心地好善良啊,不愧是母仪天下(我在说什么)、贤明淑德,族里那些对他不满的人一定都是嫉妒。   “夫人,啊不,那啥,小三爷,我是进了张家才改名叫张海狗的。我们是海字辈,他们非逼我叫这个名字。其实我叫柴狗,您叫我阿柴就行。”   说完海狗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对哑女说:“美女姐姐,你下来就是为了获奖的嘛?我们家花爷说了,为了你的安全,最高奖项的奖金是多少,他双倍给你,让你赶紧离开,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哑女还在嘴硬:“获奖不是为了奖金,是一种信仰,怎么能用钱来计算?”   “信仰吗?”海狗笑意不减,反手夺过她的摄像机,把内存卡抽了出来,夹在两指之间,轻轻用力,卡被折为两半。   哑女大惊失色,手都在发抖:“你!!”   黑瞎子也一脸惊愕,走过来对海狗说:“你干什么?这个片子是我们千辛万苦才拍出来的。”   “用花爷的钱拍出来的。”海狗平静地说,然后反问道:“黑爷此次的任务也是拍片子?”   黑瞎子有些语塞,随即说:“这个片子凝结了她很多心血和牺牲,对她来说非常重要。我们冒了很多危险才拿回来的。”   哑女见自己的心血报废,哭的那叫一个惨,梨花带雨地埋在黑瞎子怀里不肯出来。   海狗早就知道她会来这一套,淡定地说:“现在片子没了,你也不用纠结什么信仰了,总该可以上去了吧。这里很危险,不适合你这样柔弱的女孩子。”   哑女的哥哥闻言正中下怀,他早就不想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待着了,象征性地埋怨了海狗几句,就拉着哑女说:“妹妹,反正片子也没了,咱们也别在这待着了,快走吧。” 第139章 重启剧不负责脑洞文(4):海狗海豹齐上阵   哑女不干了,直接开始打滚撒泼:“我不走!”   她哥哥急了:“他们都拿着枪呢!反正片子也拍不了了不走干吗!”   哑女打着手势:“我要留下来和他在一起。要走你自己走。”   她哥哥不同意:“那不行!多危险的。”   哑女比划着:“他会保护我的。”   “咱们萍水相逢的,人家凭啥保护你啊!快跟我走!咱们本来也跟这事没关系。”   哑女越比划越急:“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要和他待在一起。”   海三角同时扶额: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请问您哪只眼看到黑爷喜欢你了?   哑女的哥哥十分生气,正要继续辩解,海狗制止了他,心平气和地说:“要我说啊,这事很简单。你们俩能不能成,一问便知。”   海狗把黑瞎子和哑女拉到一起,先问哑女:“我叫什么名字?”   哑女白了他一眼说:“不是叫张海狗吗。”   “答对了!”海狗故作夸张地说:“叫我阿柴就行。”   然后海狗一指黑瞎子:“他叫什么名字?”   哑女:“……”   然后海狗又去看黑瞎子,问他:“她叫什么名字?“   黑瞎子:“……”   海狗继续问:“他多大了?”   哑女:“……”   对黑瞎子:“她多大了?”   黑瞎子:“……”   “他是哪里人?”   “……”   “她是哪里人?”   “……”   “还需要继续问下去吗?”海狗一摊手。连吴邪都忍不住偷偷笑了。   “所以说一见钟情全靠脸是吗,其他的都不重要。”海豹抱着肩膀,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   负责监视他们的雇佣兵不耐烦了,拿枪一顶他们,说:“闭嘴,吵什么,往前走!”   哑女比划道:“我不管,我喜欢他,我要跟着他。而且你看,现在也走不了了。”   海豹悄声在海狗耳边说:“看来是不要脸了,打算赖上黑爷了。”   海狗摇了摇头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在雇佣兵的推搡下,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直到抵达了本该放在雷公石像的地方。   焦老板的人围着水池来回转了好几圈,雷公像居然凭空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焦老板“咯咯咯咯”发出阴险的笑声:“吴二白呀吴二白,你还真是一只老狐狸啊,还留着后手呢。”   二叔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答话。   “你的手下可都在这呢,你最好赶紧把地图给我,免得这些价值连城的人受苦。”焦老板阴森森地说。   “可以啊,你把我们都放了,我把地图画给你。”二叔说。   “哼,都放了?都放了你还会给我?”焦老板又不是傻子。   “那就是没得谈喽。”二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这样吧,咱们先上去,你把地图画出来给我,我带着你侄子下来,如果地图有假,这吴小三爷可就活不了了。”焦老板再次出招。   “行啊,那咱们一起上去,否则我不会给你地图的。”二叔说。   雇佣兵押着一行人往回走,从神庙出到地面上。   “价值百万的队伍呀,”焦老板贱笑着,一个个打量队伍里的人:“尤其是这位和这位。”焦老板用拐杖点了点小哥和黑瞎子。然后对雇佣兵说:“把他们给我看好了,尤其是这两个。”   顿时有十多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小哥和黑瞎子。   哑女又急又怕,缩到黑瞎子怀里,黑瞎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到:“不要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   海三角:吐   海狗心里这个火啊,真想扑上去咬死狗男女。罢了,这么多枪,我先忍。   焦老板和吴二白单独谈判去了,海狗倒是不担心二叔会吃亏,毕竟是道上让人谈之色变的人物,这么多年的道行,不至于落入下风。   小哥一直和吴邪站在一起,刘丧卑微地跟在吴邪后面,像是陪嫁丫鬟。   所以海狗一双冒火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腻歪在一起的瞎哑狗男女。   因为小哥和黑瞎子是焦老板交代的重点防范对象,最后他们俩被留在院子里,用无数支枪指着。而其他人则被押到一间房子里。一个雇佣兵在房间内看着他们,还有两个守在门口。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袒胸露背、妖艳异常的女子。   吴邪看到来者的脸,有些吃惊,脱口问道:“阿宁?”   那女人脸上浮过一个媚笑:“什么阿宁,我叫三叶~”   吴邪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嘴里念叨着:“也是,阿宁不可能变成这样。”   三叶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向吴邪走过去,风情万种地说:“吴小三爷,果然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但是听说40多岁了,还是单身贵族,是不是找不到伺候的满意的女人呀。”   一边说着,手还一边在吴邪的胸肌和腹肌上慢慢摩挲着:“要不要和我试试,保你满意。”   “汪!”海狗暴怒了:“放开小三爷!”   三叶闻声转头一看,发现了三个年轻英俊的小帅哥,每一个都是身材性感、活力四射,顿时来了兴致。   “哟,你们这队伍真是卧虎藏龙呀,搞得我都想改投二爷门下了呢。死江子算一点风情都不懂,哪比得上这几个弟弟可爱。”   说着三叶就在海狗和海豹面前蹲了下来,裙子太短,这一蹲差点走光。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脸□□的笑和马上就要摸到自己的手,海狗恶心欲吐,恨不得用锋利的前爪把她那整容过度的假脸和硅胶过度的假胸当场撕成碎片,把里面的气都给放了,看丫还嚣张。   三叶的爪子先放到了海豹脸上,海豹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啪”地一爪子把她打翻在地。   “你敢打我!”三叶捂着脸又气又恼,用英语对雇佣兵说:“宰了他!”   雇佣兵一脸轻蔑地看着她说:“小姐,现在老板让我们看好他们。老板要和他们的老板做交易,不能杀任何一个。”   三叶一看自己没法出气,蹬着高跟鞋气冲冲地走了。   三叶走了之后,屋里恢复了宁静。海狗和海豹也懒得和那个女人生气,重新坐了下来。   黑瞎子不在场,哑女像泄了气的皮球,变得无精打采,时不时向外张望,露出担忧的神色。   看到这个情景海豹倒是有点不落忍了,对海狗说:“其实她也就只是个痴情女子,这都21世纪了,女人倒贴又不犯法。”   “汪汪汪?”海狗对海豹横眉冷对,差点就像狗子一样一口咬掉对方的耳朵。   他决定帮助迷途的伙伴浪子回头,把道理说的详细一点:“她的痴情本来就是没道理的。首先她只是一个拍纪录片的,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其次黑爷雇她当手语翻译是给了她十万块钱的。她拿了钱不好好工作还想泡客户,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个人摊上了?”   “这操作确实够骚包的。”海豹皱皱眉头。   “最可怕的是,黑爷都明确说了他们不可能,她还整天纠缠不休,一会献吻一会脱衣服。人不要脸总得有个底限吧。”海狗越说越气。   “可是她错误的根源在于她不知道自己是小三。她不知道黑爷和花爷的关系。”海豹挠挠头说。   “张海豹同志!”海狗重重地拍了海豹一下,差点把他打趴在地:“以前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点智商,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那是当然。”海豹有点儿小得意。   “那我们现在就要从关键入手解决问题!”说完海狗带着海豹挪到哑女身边。   “美女姐姐,”海狗一脸笑容:“你不要担心黑爷了,他对象特别厉害,马上就会派人过来支援我们的,黑爷肯定没事。”   “就是的,谁有事黑爷都不会有事的。”海豹附和道。   恋爱脑的女人果然抓住了关键词:“他对象?什么意思?”   “连对象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海狗仍然微笑着。   哑女比划着:“这些天他从来没有和别人密切联系过,如果是对象,这是不可能的。”   “切,”海豹发出嗤笑:“人家联系的紧密着呢,你的事黑爷都告诉他对象了。”   “不可能,”哑女有些激动:“他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他身上没有女人的痕迹。”   海狗&海豹:扶额   “谁告诉你他有女朋友了,”海狗一脸得意:“人家那是男朋友。” 第140章 重启剧不负责脑洞文(5):绿茶丧的献身   今天开始正文之前,我想解释一下为啥黑瞎子哑女感情这条线会引起原著粉的反感。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哑女美丽、坚强,敢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非常喜欢她。也有人说帅哥美女谈恋爱就是王道,就是爱看!   OK。我且不说一个女孩子,根本不了解对方,连对方的姓名年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就已经主动脱衣服要和人家上床的这种“勇敢”是不是应该推崇,我就单纯说说为何这条线的改编是令人崩溃的。   1.原著中的楚楚并不是先天不能说话,而是在那场蹊跷的火灾之后才失声的。那场火灾是连环迷局中的一环,因此对解开整个谜团有重要的作用。而剧中只是说她的哑巴是天生的。   2.原著中的楚楚是被黑瞎子从火灾中救出来的,之后还有一段相处的时间,楚楚称黑瞎子为“滑稽叔叔”。后来在哑巴村,楚楚就开始对黑瞎子感到似曾相识,直到最后彻底认出他来,两人有比较深的渊源。剧中改成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楚楚只是一个拍纪录片的。   3.原著中根本没有恋爱的存在,直到8月1日三叔更新的东南亚探险最后一章结束,也没有提到两人谈了恋爱,或是哑女紧追不舍、主动献吻之类的。   4.黑瞎子角色崩塌过于严重。原著中的黑瞎子身手仅次于小哥,绝不是一个只会拉着女人抱头鼠窜的角色。   以上这些改编合起来,造成了哑女的存在毫无合理性。因为她不再是迷局的当事人,真的就只是一个外人。   刚开始还有理由,就是要她当手语翻译。而在焦老板火力袭击哑巴村之后,村里的自有武装基本已经溃不成军,进出神庙不再是什么问题,自然也没必要用手语沟通了。   作为□□上的人,办事肯定要秘密行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哑女兄妹俩在失去用途之后还被允许跟着队伍下地下河,其实是不合常理的。即便是考古作业,也属于国家机密,不是谁想跟着去看就可以去看的。   最后再说说为什么黑瞎子不可能和哑女搞剧中抒情MV那一套。   黑瞎子在原著中是一个长生不老的设定,目前年纪已经很大了,接近百岁。   百岁老人的感情观是什么样的,我们无法揣测,但我们至少可以认定,现实生活中4、50岁的人大多已经有一定社会经验和人生阅历,心性趋于稳定,不再轻易动心轻易动情,更不要说是将近百岁的人。   黑瞎子的人设是又高又帅,疯疯癫癫,总是笑着。就算略去身手不谈,这样的男人在现实生活中会有多少女人喜欢其实不难想象。   黑瞎子在这将近百年的人生时光里,不知经历了多少女人的示好、献媚、勾引,对这种事早就已经麻木了。   对于黑瞎子这种人生阅历的人来说,光靠“长的漂亮”就想吸引他是完全没可能的,这世界上漂亮女人太多太多了。如果出现一个能够触及他灵魂的人,也许是有可能的,但是这个概率很低,因为黑瞎子显然是一个不轻易允许别人走进他的世界的人。   另外就是,语言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不要小看哑女不能说话这一条。深入内心的交流需要语言,需要清晰透彻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用手语比划,信息传递量真的大大减少。   所以就凭一个不知哪来的自信、就是脾气大、喜欢作死的哑巴姑娘,就能打动黑爷,怕不是要侮辱书粉们的智商。   我很能理解导演的心理:观众都是肤浅的,不谈恋爱他们不爱看。   但是各种霸道总裁甜宠的电视剧有的是,就想看这个的人为啥非要打开《盗墓笔记》???   感情线不是不可以有,一定要合理而适量。   听说在后期剪辑过程中剪掉了大量的铁三角戏份,却给了黑瞎子和哑女放着背景音乐抒情那么长的时间。这不是喧宾夺主本末倒置吗?   哦对了,对于这样的导演,我想给他献上一条锦囊妙计。   现在不是黑瞎子和哑女情深深雨蒙蒙吗,吴邪和白昊天也在十一仓搞迷妹偶像那一套吗,胖子这不也和飘飘勾搭上了嘛,我的锦囊妙计就是:赶紧给小哥也找个女人啊,让小哥把恋爱也谈上,观众指定爱看,你信不?   -------------正文开始--------------   哑女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你们在乱说什么?不要侮辱他。”   “侮辱?难道您恐同?”海狗抱起了膀子。   海豹也凑上来火上浇油:“如果你崆峒的话,可能不太适合和黑爷一起玩耍哦。哦,不对,你可能不适合和这个屋子里的大部分人一起玩耍喽。”   哑女已经被两只动物逼的气急败坏,比划着说:“你们不要毁坏他的名誉,他是一个好男人,不会有这种怪癖的。”   海豹差点被这句话气死,问她:“您今年高寿啊?这都9102年了您还把同志恋情称为‘怪癖’,怪不得黑爷看不上你。”   海狗一抬手制止了海豹,对他说:“跟她说这个也没用,等花爷来了,亲眼一见,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本想先不说了,好好想想脱身的对策,结果这哑巴女人还没完没了了,她比划着说:“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和那个人联系,而且我能看出来他喜欢我。即便他以前犯过错,只要他和那个人分手,我不介意的。”   !!!   WHAT! THE! FUCK!   海狗年轻的时候基本上是一只疯狗,要是遇到这种人,非得扑上去把丫咬成碎片不可。但是现在成年了,社会经验丰富了,也就成熟沉稳一些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已经有万吨TNT爆炸,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表情。   “你们这都在一块呆了一个多月了,人家也没答应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海豹问。   “我们是不一样的人,他怕拖累我,把我置于危险之中,只能拒绝我。”哑女回答。   “那就巧了。”海狗插话:“他对象不仅财大气粗、风华绝代,还恰好和他是一条道上的人。他们俩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安全。人家俩这么般配,您就别老想着第三者插足了。”   哑女白了两个人一眼,比划道:“两个男人,没有后代怎么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海豹听了这话相当无语:“我说姐姐啊,那你们俩的后代就好了?一个瞎一个哑,这能有什么优质健康的后代吗?”   这话戳到了哑女的痛处,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理他们俩。   “吴邪,吴邪。”刘丧朝吴邪那边挪过去。   妈的,这一间小屋子里按了葫芦起了瓢的,简直就是宫斗大戏现场。难不成绿茶丧想要趁机谋害我们的正宫娘娘?   作为吴邪娘娘的忠粉,三只动物马上警觉起来,跑过去把刘丧团团围住。   “你们干吗?我有要紧事和吴邪说。”刘丧很不耐烦。   “和吴小三爷说话?您哪位啊,请问您尊姓大名?”   刘丧早已领教了海三角的身手和无赖程度,在这种情况下不愿意和他们起冲突,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刘丧。”   “刘丧?”海狗装出疑惑的表情:“请问是丧门星的丧,还是丧家犬的丧?”   “听说是丧心病狂的丧。”海豹在一旁接话。   一番话搞得刘丧脸都绿了,回击道:“那你们这海狮海狗海豹的,没事跑到岸上来干吗?”   吴邪实在看不下去,过来打圆场说:“阿柴啊,刘丧表面冷漠,其实人很好,又厉害。”   然后又对刘丧说:“这三个孩子也是张家的,算是小哥的同族,你也得关照着点。”   海狮海狗海豹抱着膀子,同时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刘丧没空理三个熊孩子,对吴邪说:“现在二叔正在和焦老板谈判,二叔同意画出地图。我听到他折纸的声音,他这么做,是打算反击的信号。外面人太多,光靠我偶像可能不行。”   吴邪一听就急了:“那我们得赶紧出去支援。这样,我突然冲出去,吸引守卫的注意力,你们趁机从窗户跳出去。”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刘丧制止到。   “我对于二叔来说是重要的人,他们会主要抓我,你们快去支援二叔。”吴邪坚持。   “你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偶像会伤心死的。你好好待着,我去引开他们!”   海狮&海豹&海狗:内牛满面o(╥﹏╥)o   看来刘丧这是改过自新,毒唯变身亲妈粉,对偶像的CP都爱屋及乌起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那剩下的绿茶就只有一个了,海三角阴森地看向哑女。   “纸已经折好了,二叔准备动手了。”刘丧的话把海三角的思绪拉回来。   “我来掩护刘丧,你们俩保护小三爷!”海狮下了命令。   “就是现在!”刘丧大喊一声,和海狮一起向门口跑去。   守卫看有人要跑,立马向他们开枪,海狮按着刘丧躲过子弹,海狗和海豹已经冲上去打晕了屋里的雇佣兵。   门口的两个守卫听到声响端着枪冲进来,刚一开门就被埋伏在门后的海狗和海豹踹翻,还没爬起来,就被海狮拿枪爆了头。   “快快!”吴邪带头,大家一起冲了出去。   这时二叔正抄起纸镖,一把划破了雇佣兵的眼睛,看管小哥和黑瞎子的雇佣兵一起把枪口指向二叔。   以海三角为前锋的队伍已经冲出来了,扑向雇佣兵的队伍,和他们打成一团。   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哥骤然爆发,一个人横扫千军,把雇佣兵打的七零八落。   海三角和刘丧一直保护在吴邪周围。即便如此海狗还是发现黑瞎子一直紧紧护着哑巴女人,身手几乎没有任何施展,一直在拉着哑女抱头鼠窜。   这女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能把所有事都搞砸的邪术啊!海狗心里这股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虽然黑瞎子不给力,但毕竟还有顶级身手的小哥,中级身手的海三角、坎肩、贰京,以及身手虽菜,但架不住胆子大不怕死的吴邪。很快雇佣兵队伍就被全体放倒。唯一可惜的就是战斗结束后,发现焦老板已经被雇佣兵头子护送着偷偷逃走了。   贰京带着人准备去追,被二叔制止了:“不要追了,没有意义,咱们先把地下河的事搞清楚。” 第141章 重启电视剧不负责脑洞文(6):正宫出场   二叔带着队伍回到村里安置下来,又派刘丧下了地下河去勘探和绘制地图。   吴邪经过这么一场激战肺病再度发作,咳嗽的很厉害,被送进了村里的卫生院治疗,小哥和胖子都跟着去陪他了。   因为夫人需要安静地休息,海三角就没有跟去吵他,而是和大部队在一起,待在村子里。   焦老板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二叔决定,与此事无关的人一律撤退,只留小哥、黑瞎子和得力的伙计,继续研究地下河的秘密。也就是说,哑女和她哥哥、吴邪和胖子都要离开了。   临走的前两天,出了一桩怪事。   当天晚上雷鸣电闪,暴雨如注。这本是东南亚常见的天气,可怪就怪在打雷之后,装女皮俑的柜子门总是自己打开。   坎肩把柜门关上之后就出去解手,结果回来一看,发现屋里灯灭了,柜子门再次打开,女人皮俑不见了。   这个发现让坎肩头皮发麻,他赶紧打上手电出去找,结果在吴邪的床上发现了女人皮俑。   这一下把坎肩吓的非同小可,他立马大声呼喊,把大家都召集过来。   可是等他带着大家过来的时候,女人皮俑却只是站在吴邪床边。   大家都不相信坎肩的话,只有海三角相信。   海狮&海狗&海豹:刚刚走了一个刘丧,又来了一个觊觎小三爷的绿茶。下一个打击目标:女人皮俑。   当然这事最后没轮到海三角费劲,二爷给十一仓打了个电话,第二天,海三角就站在村口沙土飞扬的土路上,目送载着女人皮俑的卡车绝尘而去。   这一天,黑瞎子的干儿子给村里送来了很多爱心物资,大家都帮着忙活。   趁着这个机会,哑女跑过去找黑瞎子,质问他:“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海三角:……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回老家结婚吗??   黑爷总算是狠了一把心,坚定地说就是结束了,没有以后了。结果好死不死他又要与哑女拥抱告别,却被狠狠推开。   就在海三角以为哑女终于是觉悟了的时候,哑女画风突变,扑回来跳到黑瞎子背上,又笑又闹让黑瞎子背着她走。   看到这充满青春气息的恋爱场景,只听“咔嚓”一声,海狗捏碎了手里的树枝,把木头碎片扔进草丛中。   “我看不把她宰了她是不打算停止挖花爷墙角了。”海狗咬牙切齿地说。   “阿柴,”海豹搂住海狗:“杀人是犯法的。而且,明天她就滚蛋了。”   也是哦,阿柴听了这话气才消了一点,黑瞎子是道上混的,来无影去无踪,而哑女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一别,绝对没可能再见面了。   第二天大家就要分别了。海三角三个人中,海狮性格最沉稳,身手也最好,被二叔留下一起下地下河。   因为哑女和她哥哥也参与了这次行动,而两个人又毫无身手,很可能被其他势力盯上,黑瞎子委托海豹和海狗两个人去保护他们兄妹俩。   他们算老几啊?!为毛要保护他们?   海豹的“法克”还没说出口,就被海狗一把拉住了。   海狗笑嘻嘻地说:“黑爷看的上我们俩,是我们的荣幸,美女姐姐我们一定帮您照顾好。”   等大家都收拾好了行李,哑女兄妹和海狗海豹搭最早的一班车离开。   正如兄弟两人之前就猜到的,真正的绿茶绝不会放弃任何释放婊气的机会,全车人都上车坐好了,唯有我们玛丽苏女主,独自一人伫立车下,目光热切,凝望远方,期盼那个英武潇洒的身影,在下一秒就风尘仆仆地赶来,抱紧她说:“我爱你,别走。”   最让海狗海豹啧啧称奇的是这个女人明明是个哑巴,却能自带BGM,要不是她穿着冲锋衣、背着登山包,还以为是在拍煽情歌曲的MV。   “能不能快点啊!一车人都等你你也好意思的,有点素质行不行?”阿柴把狗头探出车窗大喊道。   果然,哑女对海狗的话置若罔闻,兀自拿出手机给黑瞎子打电话。   “还不死心呢!”要不是海豹拉着,海狗就要下车削她了。   黑瞎子这边,他正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不知道是不是在为哑女的离开感到惆怅。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海狮走了进来。   黑瞎子没有搭理海狮,仍然一个人发呆。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姓名显示的是“小哑巴”。   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接,只是拿起一个桔子开始剥皮。   海狮淡淡一笑,没有为黑瞎子自己吃独食而生气,因为他本来也不是很爱吃桔子。   他只是拿起了黑瞎子的手机,按掉了电话,把来电号码拉黑,然后删除联系人。   整套操作一气呵成,然后他轻描淡写地问黑瞎子:“你加她微信了吗?”   黑瞎子又吃掉一瓣桔子,回答:“没有。”   “Good。”说完海狮转身离去,顺便掏出手机给海狗发了一条短信:号码拉黑,联系人删除,没加她微信。   阿柴看到这条信息狗颜大悦,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顺便说了一句“你真棒”。   (感谢花爷为我们开通的国际漫游。)   这样说来这个女人也没可能再见到黑爷了,虽然说黑爷委托海狗和海豹把她送到杭州,说花爷会在那边和他们会合,然后给哑女治病,但是这小三都交到正宫手里了,还怕她能闹出什么花活不成?   想到这海狗也懒得再针对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内存卡交给她说:“你不是要获奖吗,拿去吧。”   哑女有些疑惑地看着海狗。   海狗说:“你以为我真把你的卡掰折了呀,我才没那么闲呢,就是逗逗你。”   哑女大喜过望,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开心地接过内存卡,又说:“真的吗?我明明看到你把卡掰断了。”   “张家从小就训练我们变魔术行不行?”海狗翻了个白眼。   哑女不再纠缠,欢天喜地地把内存卡插进DV里,开始看拍摄的视频。   海豹搂着海狗,问他:“我也看你把那卡夹断了呀,怎么弄的?”   海狗得意地说:“嗨,我兜里准备了几张空的内存卡,把她那张抽出来之后,在手里一倒,手指头上夹的是一张空卡,原来的卡藏在手里呢。”   “你太牛了。”海豹直竖大拇指。   两个人坐直了之后,正好可以看到哑女的DV屏幕。只见地下河正经的东西没拍什么,拍摄的画面的全是黑瞎子,基本上就是黑瞎子的个人写真集。   海狗这暴脾气一下子又上来了,差点就要直接把她这DV顺窗扔出去。你他妈的这是要参评什么纪录片的奖项啊,怕不是“□□公子爱上我”的玛丽苏纪录片吧。   海豹一把拉住了他,说:“嗨,这个你管她干吗。追星那些人哪个不是整天对着手机舔屏,可偶像认识她们是谁?她爱看你就让她看去呗。”   海狗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才气呼呼地靠在椅背上睡过去了。   跨过了国境线之后,四个人买了火车票去往杭州。四个人正好一个软卧包厢,哑女和她哥哥睡下铺,海狗海豹睡上铺。   哑女从口袋里掏出黑瞎子给她的名片,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大字:解雨臣。   我的妈呀,我的妈呀!   宫斗大戏要开始了吗?!   两兄弟在上铺激动的直搓手,眼睁睁地看着哑女打开微信,加了解雨臣。   手机里很快就来了验证通过的消息,哑女便和花爷聊了起来。   海狗和海豹都是从小在张家训练的超凡视力,从上铺看个下铺完全没压力。   “你好,我是黑爷的朋友,他说找他或者治病都可以找你。”   哈哈哈,海狗笑的在上铺翻滚:黑爷总算机智了一把。这波操作666,就好像谁想见族长,可以,批条子。   “可以。”花爷回复。这说话风格和族长有点像,当然族长有可能只说“可”。   我滴个娘唉!花爷说可以。海狗再一次在上铺来回翻滚。   哑女继续打字:“我在去杭州的路上。”   “找人还是看病。”   卧槽卧槽,大戏来了,两只动物兴奋地抻着脖子,差点从上铺掉下来。   对情况一无所知的哑女一脸甜蜜笑容,打道:“他在杭州吗?”   但是打完之后,想了想,又觉得这样问显得自己太过饥渴了。于是她删除了刚才那句话,只回复:“看病。”   目睹了全过程的海狗和海豹发出一声冷哼:算丫识相。要是一上来就敢挑衅说“我要找他”,非让丫尝尝铁拳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差不多汇集到第16集的剧情啦 第142章 重启电视剧不负责脑洞文(7):暗战   当然这只是沙雕海狗的脑补,真正的花爷是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他只是淡淡地让哑女明天在杭州站外面等着,会派车来接他们。   到杭州站之后,四个人大包小卷地站在候车区等着。等了一会儿,一辆别克GL8驶了进来。   司机下了车,问他们四个:“是楚楚小姐吗?”   “对,是我们,你谁呀?”楚楚她哥问。   这时车窗玻璃被摇了下来,一张冷漠的俏脸露了出来。   “花爷!”海狗和海豹又惊又喜,差点跳了起来。   小花没有看楚楚和她哥,只对海狗和海豹淡淡一笑,说:“上车。”   “好嘞!”正宫娘娘亲自下场手撕小三了!海狗和海豹扬眉吐气,像风一般把装备包扔到后备箱里,轻松地跳上了车。   看到西装革履的司机,楚楚她哥还真把自己当一号人物了,把行李箱丢在原地,趾高气扬地对司机说:“别忘了把行李搬上去。”   说完就拉着哑女,神气活现地上了车。   海狗&海豹:白眼   大家都上车坐好了,车子启动起来,向杭州市中心驶去。   小花的眼睛没有离开手机,一边玩游戏一边淡淡地说:“今天人太多,只能来一辆拉伙计的车来接你们,不好意思了。”   花爷这个富炫的有技巧!   当然这也不是炫,花爷平时接人都派加长宾利出去,这次他们加司机一共6个人,宾利实在坐不下,才用的别克。   楚楚和她哥那个土包子哪懂这里面的弯弯绕,她哥愣头愣脑地问:“那个啥,解医生啊,我妹妹这病能治好嘛。还有就是这个治疗费用大概多少啊?咱们等会先去一趟银行,我去把钱取了。”   “不用,”小花冷冷地说:“老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谈什么钱。”   “那多不好意思呀。”楚楚她哥假意推辞,脸上已经露出喜色。   “那个啥,那在杭州的住宿呢,我们得赶紧去订个旅馆啥的。”楚楚她哥又问。   “不用,都安排好了。我都说了,老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让我把你们照顾好。”   “你看!我就说吧,黑哥是个好男人!”楚楚她哥眉飞色舞地说:“不是我说你,你呀,就是太倔。你肯定又乱发什么脾气了,人家才和你分的手。你跟哥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哥替你去找他道歉。”   哑女有些无奈,比划着:“他根本就没接受我!”   “嗨,老男人都爱这么说。”楚楚她哥装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其实从他的颜值上看,海狗和海豹认定他不可能有任何恋爱经验。   等等,老男人???黑爷虽然年近百岁,却是一张万年不变不到30岁的脸好不好!   这位大哥您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那张油腻的脸吗?居然说黑爷是老男人?!你们俩谁显老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他心里知道他配不上你。”楚楚她哥一脸笃定。   W!T!F?!!   海狗和海豹两脸懵逼:又高又帅,长生不老,身手亿里挑一的黑爷,现在你告诉我说他配不上一个不会说话、年近30、出身于普通家庭的花痴女,您怕不是对“配”字有什么误解?   讲真,就凭您不会说话和快到30岁这两条,在现在的相亲市场上都没多少优势,还跑来碾压黑爷???   小花不动声色,突然从副驾上转过头来,看着楚楚和她哥,问道:“对了,你们和老黑是怎么认识的呀?”   海狗和海豹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脸上同时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楚楚她哥一看黑瞎子在解医生这明显有很高的地位,马上就开始吹牛逼了:“嗨,我们和黑爷啊,那可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你也看到了,黑爷对我妹妹有多上心。别人的事吧,我也不好说,但是你看我妹妹这身材这脸蛋。大家都是男人,解医生你也能明白吧。”   我能明白你mlgb!   这一席话差点把海狗引爆了,眼看着就要一脚踢过去,海豹一把把他拉住,低声说:“正宫在这呢,有你什么事。这是花爷的车,踢坏了你赔得起?”   张海狗有长相,有身手,有胆量,有嫉恶如仇的侠肝义胆,但唯独没有钱。   虽然这车不是2000多万的加长宾利,但就算是别克他也赔不起啊。   没想到贫穷不仅能限制人的想象力,还能限制人手撕绿茶的能力。   海狗内心泪流成河,只得默默靠回椅背上,在心里默默吐槽:花爷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没问你们是黑爷的什么人,你这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怕是小学都没读完的语文水平吧。   花爷不愧是正宫风范,闻言毫无怒色,只是微微一笑,说:“是这样啊,那挺难得的。”   哑女不知道是在装相,还是真的觉得她哥说的话太羞耻了,打了她哥一下不让他再说下去。然后她掏出了手机给小花发微信:我哥就是这种人,别往心里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坐在后排的海狗把这句话看了个清楚,心里暗暗吐槽:你们连普通朋友都不算好不好,你们就是临时雇佣的关系!   然后海狗和海豹又抻长了脖子去看小花的手机。小花的Iphone Xs Max屏幕够大,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花爷并未回复这句话,而是直接把这句话转发给了黑瞎子。   海豹&海狗面面相觑:黑爷危险了。   这句话刚发过去,花爷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花爷马上接了起来,但没有说话。   电话一接通,黑瞎子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和她本来就没什么。”   哑女和她哥虽然听不到,但海狗海豹是从小受训练的,听力远远优于常人。虽然达不到刘丧那个程度,但这个距离,又是封闭的空间,还是可以听个大概的。   一听这话两个人就乐了:急于挽回女友的辩解。(●ˇˇ●)   小花明显笑了,笑容里还带点甜,但是很快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神色。   他没有接黑瞎子的茬,而是说:“你说的没错,有人在盯着我们。”   接下来,小花话锋一转:“这钱你打算怎么付啊。我又得养吴邪又得养你,地主家也没余粮呀。”   黑瞎子急了:“花儿,你这就不地道了啊,咱俩还谈钱啊。”   花爷悠闲地说:“亲兄弟明算账。”   黑瞎子嘿嘿痞笑:“咱俩的关系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啊。”   花爷翻了个白眼:“少来。”   黑瞎子语气变的正经了些:“说真的,这两人这次也算帮了我,你关照关照。你看她这嗓子还有救吗?”   小花的语气带了几分酸:“哟,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关心人了?”   黑瞎子又开始嬉皮笑脸:“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过?”   海狗和海豹表示:这一番打情骂俏听的心里舒坦!   这时候手下的伙计们似乎有了什么发现,喊黑瞎子过去看看。黑瞎子只好说了一句:“先不说了,回头打给你。”就匆匆挂了电话。   电话一断,花爷俏丽的脸瞬间又冷了下来,嘴里嘟囔了一句:“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3章 重启电视剧不负责脑洞文(8):治病   哑女听到小花骂黑瞎子是神经病,心中有一丝不悦,但是她虽然哑,眼睛可不瞎,这个解医生一看就是有钱有势之人,惹不起,也就不敢有任何表示。   车子又开了大概20分钟,小花的手机再次震动,海狗赶紧又抻长脖子。   这次不是电话,是黑瞎子发来的微信,那个“穷”字的头像太有辨识度了。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别瞎想。”   啊啊啊啊啊啊!!!!他基了他基了,不不,打错了,他急了他急了,发信息来哄媳妇了。   海狗和海豹兴奋的像两只胖蛆一般在后座滚来滚去,差点就要唱一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来庆祝一番。   可惜呢,正宫是很高贵的。高冷、傲娇,才是我们风华绝代的花爷。   花爷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复,按灭了屏幕,把手机揣回兜里。   ……   海狗和海豹觉得有点尴尬,停止了翻滚:怎么了这是,花爷生气了?   谁惹花爷生气了,肯定就是眼前这个可恶的绿茶哑巴!   海狗越想越气,花爷是什么人啊,明眸皓齿、玉树临风、身手过人、亿万身家,这么举世无双的花爷,怎么就被这么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平平的哑巴给绿了呢。这个世界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不管怎么说,花爷那么好,我必须替他出气才行。花爷这么高贵的身份,哪能屈尊去和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三撕逼呢。   越想越有道理。   车子停在一家私人诊所门口,表面看没什么异常,里面却是装潢精美。   小花给楚楚引荐了一位叫阿透的医生,看上去和楚楚年龄相仿,不到30岁的样子,浓妆艳抹,奇装异服,满头扎着小辫,自称是医学博士后。   海狗在心里暗暗地笑了,还医学博士后呢,这话用来骗骗不懂行的人还行。博士后根本就不是一个学历,而是一份工作好不好,说白了就是科研项目的临时工,找不到长期稳定工作的人用这玩意来落落脚,积累工作经验。根本没有一种学li证书叫做“博士后毕业”。   嘲笑归嘲笑,海狗心里很是解气。看来花爷也是心狠手辣,准备找个无证黑心医生,给丫往死里治。她不老是显摆自己漂亮身材好什么什么的嘛,直接给她治的像受了核辐射似的,看她还有自信去勾引黑爷!   阿透让楚楚先去拍片子,自己去做一些准备。海狗趁机追上了她。   “透姐。”海狗一上来就非常自来熟的样子。   “什么事?”阿透忙着准备器材,一脸冷漠的样子。   “您和花爷什么关系啊?”海狗准备先探探虚实,看看阿透是不是和花爷一条心的人。   “合作伙伴吧,好多年了。”阿透爱搭不理地回答。   “那花爷和黑爷的关系您了解多少啊?”   “了解一点。怎么,找我问八卦?慢走不送。”阿透脸色始终冷漠。   “不不不,八卦我已经知道了,我是怕您不知道。”海狗立马赔笑:“那你觉得要是有小三插足花爷和黑爷……”   “不可能。”阿透冷冷地打断:“插不进去。”   说完之后阿透面色又带着几分尴尬,小声加了一句:“除非是……吴邪。”   “英雄所见略同啊!”海狗激动地绕到阿透旁边坐下:“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是呢,就是有人不自量力,比如今天你要治的这个人。”   “什么意思?”   海狗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索性坦白说了:“这个哑巴喜欢黑爷,而且她不相信黑爷会喜欢男人。”   “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这没什么的。”阿透依然面色平淡。   “话不能这么说,”海狗有点着急了:“她要是只是喜欢当然和我没关系,可是她想尽一切办法勾引黑爷,又献吻又脱衣的,这就不能忍了。”   阿透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这样确实吃相太难看。”   “对吧对吧。对于这样的人,我觉得不能对她手下留情。现在她不能说话,还稍微自卑自卑,要是给她治好了,她还不得上天了啊。”   海狗的意思很明确,阿透当然听明白了。   她摇摇头:“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不能利用职务公报私仇。我必须尽力治好她,至于治好之后怎么办,咱们可以再想办法。”   哈哈哈哈哈!这么说来透姐还是站在正义的一边啊!   海狗觉得神清气爽。虽然不能借透姐之手直接除掉她,但是多一个战友总是好事嘛。   楚楚拍完片子回来了。阿透看了一下片子,让她躺到床上,仔细检查了她的嗓子。   声带有破损,不是不能治,但是不一定能治好。   阿透掏出手机,把这个情况告诉小花,问他的意见。   毕竟阿透也不是搞慈善的,拿钱干活,如果金主不同意治,那她也懒得费那个功夫。   小花让她试一试,她回了个“好”,就打开了自己的针灸包。   用空心金针植入金属簧片,难度很大,能不能治愈也没法保证。   看到这一排长长的针,楚楚也有些心慌,问了句:“这个方法有成功的案例吗?”   阿透只是淡淡地答了句“有”,紧接着就问她:“决定好了吗?”   楚楚眼前不禁浮现出黑瞎子的身影,如果自己能开口说话,和他在一起的概率是不是就能变大一些呢?   想到这,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阿透得到病人的许可,坐下来开始施针。   植入簧片是一个精细活,整个针灸过程持续了很久。   结束之后,阿透让楚楚躺到病床上休息。折腾了这么久,楚楚也是心力交瘁,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之后,尝试了一下,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能发出声音了!   她首先感谢了阿透,然后冲出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哥。他哥哥高兴的跳了起来,然后喜极而泣。自己的妹妹从小不会说话,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治好。这事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下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他。   等在走廊上的海狗和海豹得知她的嗓子治好了,不能说不为她高兴,但是更多的是猜测嗓子治好之后她又要开始作妖。   果然,她掏出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解雨臣,感谢了他的帮忙。然后问他可不可以把黑瞎子的微信给她,她想好好谢谢黑瞎子。   海狗过去,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说:“人家都出钱给你治病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哑女愤愤地比划着:“这是大事,我必须得好好感谢他。”   “你是想感谢吗?你是想用这个当借口继续勾搭人家吧!”海豹拉住激动的海狗,把手机扔还给哑女:“你感谢呗,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感谢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还是对应电视剧中剧情,接下来就没演了,开始我的瞎编哈哈哈 第144章 重启电视剧不负责脑洞文(9):痊愈   另一边,小花看到这条微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把黑瞎子的微信推送了过去。然后把哑女的信息转发给了黑瞎子。   黑瞎子一看这个信息就急了,赶忙回复道:“治好了是好事。感谢就不必了。我不会加她微信的,让她感谢你就行。”   小花回复道:“加了吧。这姑娘不错,但是想法挺多,正好看看她还想干吗?”   黑瞎子大窘:“就一个普通姑娘,20来岁,没什么见识,能有什么花样。反正以后也没交集了,何必再多个联系。”   小花淡淡一笑,回复:“以后没交集了?既然你心里没鬼,人家就想感谢感谢你,你就加了呗。”   黑瞎子只好回:“好吧。”然后对着楚楚的好友申请点了接受。   他接受了!!楚楚一时间兴奋的想要原地转圈:那我以后就可以和他保持联系了,说不定还可以继续发展!   这一切被海狗看在眼里,气的发狂,差点就要上去先把她的手机打烂,再把她本人撕成碎片。   海豹也有点不高兴了:黑爷想什么呢,干吗要通过她的好友申请啊。   楚楚喜气洋洋地在微信里写道:“我能发出声音了,谢谢你!”   黑瞎子收到了微信,犹豫了片刻,没有回复。   楚楚半天没见黑瞎子回复,心里虽然着急,却还留有一丝侥幸:也许他们正在地下河里没信号呢,也许是他现在正忙着,没空看手机。总之,他看到了就一定会回我的。   整整一天过去了,微信消息依然是空空如也,他没有回复。   但是她哥过来,让她发个信息感谢黑瞎子,她又嘴硬,说她不发,不和那个人联系。   海狗+海豹:……可是您已经发过了呀,人家不回你而已……   看她整天失魂落魄地端着手机坐在诊所的走廊上,花爷还嘱咐他俩要“照顾好”她,海狗和海豹都快烦死了。   既然黑爷也不搭理她了,咱也别把事做的太绝。于是两个人又变身知心姐姐,开始开导她。   海狗说:“那个,楚楚姐啊,你有没有看过一个叫《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的电影啊,10年前的老片子了。不过10年前你也差不多20了,没看过总听说过吧。”   楚楚摇了摇头,表示没看过。   海狗没搭理这茬,继续说:“没看过也没事,这个电影特别适合女性同胞,尤其适合你这样为情所困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姑娘。这个电影告诉我们,男人吧,你不要自作多情老是给他们找借口找理由,什么没联系我是因为忙啊,没回我是因为信号不好啊。只要他真喜欢你,怎么他都能找到方法联系你的。”   “就是就是,”海豹在一边附和:“我们俩都是男人,我们很懂的。”   楚楚听了很不理解,比划道:“他总是救我,为了保护我把自己置于危险。这不是爱情吗?”   海狗酸酸地说:“姐姐,您怕是不知道黑爷以前救过多少女人吧。个个都是爱情的话黑爷家现在比皇帝的后宫还要大了。”   楚楚听了这话,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沉默了半天,又坚定地抬起头来说:“我不会放弃。长这么大,很多男孩子追我,我都没答应,我要找到那个对的人。他就是那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不会放弃的。”   海狗&海豹:当场晕倒。   海豹艰难地用鳍把自己支撑起来:“姐姐,不是说有很多男的追你就意味着所有男的都必须喜欢你。村里的村花有全村的小伙子追,那就说明太子也会去追她吗?追你的那些人和黑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黑爷那个世界的人,哪个都不会看上你的。”   海狗:我就喜欢你这样说大实话的人。   但是这个楚楚的脑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她就是认了死理,觉得在哑巴村的那些事就是表明黑瞎子已经爱上她了。就是因为他是混□□的,怕连累她才不肯接受她。   “行行行。”海狗觉得正面和她解释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干脆顺着她说。   “就算是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哑女见海狗“赞同”了她的说法,大受鼓舞,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现在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所以还是必须借助手语来交流:“我要好好学习说话。另外,我不怕危险,他以后去哪我都陪他。”   海狗&海豹:倒地不起   海狗:“哪都陪他去还不如我们俩现在就手动帮你了断算了,保证高效快捷,全程无痛苦。反正你跟着黑爷去他需要去的那些地方,横竖都活不过两秒钟。”   “他会保护我。”楚楚又比划道。   人世间有很多道理,你不亲自去碰壁是不会明白的,讲再多大道理都不如让本人亲自体验一回的教训来得深刻。   “行啊,”海豹做出了一个决定:“黑爷现在忙着呢,没空管你。你想体验一下黑爷的日常生活吗?”   楚楚很坚定地点头。   “那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海豹又问。   “很危险,”楚楚比划:“像是杀手。”   “方向差不多,但是不够准确。”海豹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如果你下定了决心,我们可以带你去体验体验。”   楚楚比划道:“可以,我胆子很大,所以我觉得我和他很合适。”   “对,”海豹痞笑了一下:“我也这么觉得。黑爷需要的是一个能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如果你可以陪他一起到那些地方去,说不定他真能看上你。”   海狗和海豹没有去找小花,因为他们知道小花肯定不会同意他们这条毒计。所以他们直接联系了阿彪。   阿彪是小花的贴身伙计,忠心耿耿十多年。他性格比较木讷,但这是受过他们这种特殊训练的人必备的素质,实际上的道理他都懂。   对于花爷和黑瞎子的“恋情”,他没有什么评价,也没有资格去评价。但是他的忠诚就告诉他一条:保护好当家的。   海狗和海豹当天晚上就联系了阿彪,这个时间花爷肯定已经回家休息了,阿彪必然不会和他在一起,正是说话的好机会。   海狗和海豹添油加醋地把东南亚的事和回到杭州以后的事描述了一遍,把楚楚说成一个居心叵测心如蛇蝎的女人。   事情的本质其实只是楚楚想挖小花的墙角,想把黑瞎子抢过来。但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属于花爷的私事,就不是阿彪的职责范围了。   于是在海狗和海豹的描述中,哑女心狠手辣、下一秒就要毒害正宫娘娘以博上位,花爷的生命安全危在旦夕。   虽然说阿彪也不是傻子,这个楚楚听起来是个没有任何身手的菜鸡,普通人中的普通人。对付她这种人,花爷根本不需要保镖。   可是阿彪的优点就是慎之又慎,步步为营,从不掉以轻心。也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才受到小花如此器重。   花爷仇家众多,即便看起来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也有可能是隐藏极深的杀手,说不定时机成熟了就会露出真面目,要刺杀花爷。   想到这,阿彪问海狗:“你们想怎么做?”   “这女人说她胆子大,要体会黑爷的生活。最近有没有下斗的队伍,越凶险的斗越好。”   阿彪思忖片刻,说:“还真有,一个西汉墓。消息是从长沙赵家的盘口流出来的,前前后后去了三、四拨人,都折了。当家的调查了好久,前几天也总算松口说要排一队人下去。” 第145章 重启电视剧不负责脑洞文(10):体验他的生活?   海狗嘴角牵出一丝冷笑:“那正好,我们仨也报名,我、张海豹,还有楚楚。”   阿彪自然是明白海狗的用意,只是说:“那个墓邪性的很,可别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把自己折进去。要是那个女的疑点很多,就地解决便是。”   “那可不行。杀人犯法的。”海狗轻轻松松地说:“要是她对黑爷比对自己的命都上心,那我认输,这事我也就不管了。”   “行,”阿彪说:“那我通知解当家一声。”   “千万别!”海狗大叫道。   “当家的心太善,不会允许一个普通人跟着下这么凶险的斗的。”   “可是……”阿彪很为难:“下斗是掉脑袋的事,而且是见不得光的。不是咱们这行里的人,根本不可能让她跟着进去。这个你也懂,只要进去了,那就不能让她出来。”   “这样不好吧。”海豹插嘴:“她毕竟罪不至死啊。”   海狗面无表情,说:“看她自己喽,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阿彪暂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小花。第二天,他把下斗的资料传给了海狗。   这个墓就在湖南,之前居然没有被发现,真是一个奇迹。   “你们什么时候带我去了解他的生活?”楚楚过来找海豹问。   海豹略一沉吟,问:“你决定好了,无论他是做什么的,都能接受?”   楚楚拼命点头。   “那我们带你去参与一次他做的工作,很危险,你需要签生死状。”海豹说。   “生死状?”楚楚不解。   “非常危险。你随时有可能会丢掉性命。你必须签免责协议,如果你出了意外,由你自己负责。”   楚楚沉默了。   半天才比划道:“他的工作,真的有那么危险?”   看看看,怂了吧。说的比谁都好听,一到来真格的时候就不行了。   海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问:“你以为呢?我是不是觉得我们俩之前和你说那些都是陪你穷开心呢?”   楚楚低着头不吭声。   “连签个免责协议都不敢,还‘他去哪我都陪着他’,大话都让你说了。就你这胆子,还想跟黑爷好,这不是白日做梦嘛。”   楚楚脸色窘迫,着急地比划着:“他在哪?他也会去吗?”   “他还在东南亚呢,去个屁。”海狗没好气地回答。   “既然他不去,怎么算是他的生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只有他去的地方,我才去。”   “你这算盘打的不错啊。他去了他就会保护你,再危险的地方你也不会有事,然后你反而还落个‘胆子大’的美誉。”海豹这把是真的想上去手撕她了。   楚楚被一语揭穿,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而问道:“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秘密。”海豹冷着脸说:“如果不敢去,你就别再过问了。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黑爷。他的工作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营生,随时可能丧命,没空搭理你那些小情小爱的玩意儿。”   楚楚的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从黑瞎子的身手来看,他确实不可能是一般人,甚至普通的□□马仔都不可能,一定是那种执行特别任务的。   她之前的猜想是杀手,而海豹和海狗说相似但是不准确,那就是说是这种和杀人越货有关的,但不是杀手,那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自己这次拒绝了海豹和海狗,他们俩估计会马上把这事告诉黑瞎子,那黑瞎子就会更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以后就更没有希望了。   可是要是去的话,要签生死状?这也太吓人了吧。真的会死人吗?   不过再仔细想想,就连蹦个极,漂个流都要事先签好协议呢,其实真的会出事的概率小之又小。再加上张海豹和张海狗这两个人,看起来身手似乎不逊于黑瞎子,很可能是黑瞎子的同行,有他们俩保护应该也不会有事的吧。   想到这,她比划着问:“你们俩是什么人?为什么身手那么好,和他差不多。”   “哎呦喂!”海狗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姐姐您可别捧杀我们。我们俩这身手哪能和黑爷比啊。黑爷那时候身手逊成那样全是拜您所赐,要不是为了保护你啊,黑爷可是和我们族长差不多呢。”   他们族长?楚楚追忆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是那个穿深蓝色连帽衫,还总是把帽子戴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身手……   楚楚猛然想起来了。当时黑瞎子子弹耗尽,身上还中了枪,本来以为已经挺不过去了,结果有一个穿着帽衫的人突然冲进来,徒手解决了所有的雇佣兵,那个人看起来不止以一当十,简直可以以一当百。   黑瞎子的身手原来这么好!!!这也太man了吧!!   楚楚的一颗心瞬间又被他帅气的身影充满了,激动的简直要冒出粉红泡泡。   海狗&海豹:┗|`O′|┛ Excuse me????Are you kidding me???   正谈这么严肃的事呢,您又跑去花痴了可还行???   海豹把脸一拉:“没时间陪你逗乐,我们俩得赶紧去和花爷的队伍会合了。反正你的嗓子也治好了,之前的事你忘了就得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你再找黑爷也没用,不要浪费时间了。”   说完海狗和海豹转身就要走。   这把楚楚真的急了。这两人一向没个正形,可这次显然不是在搞笑。解雨臣已经回北京了,阿透只是一个医生,说对他们的事完全不了解,黑瞎子不回信息,现在她能找到的、和黑瞎子有交集的人就只有眼前的张海狗和张海豹了,如果他们走了,自己恐怕真的再也见不到黑瞎子了!   她追上去一把拉住海狗的手,海狗瞬间反制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压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然后他看到抓住他的是哑女。   海狗嫌弃地一把放开,擦了擦手,说:“有话就说,抓我手干嘛。”   哑女比划着:“我和你们去。”   “那协议呢。”海豹问。   “我签。”哑女回答。   海狗和海豹对视了一眼:协议你自己签了,那你折在墓里可没人负责。凶险的古墓里,任何机关都能要你的命,至于救不救你,那不是全看心情?   海豹打印了阿彪传过来的协议,和其他的伙计一样。所以海豹和海狗也签了。   见他们俩自己都签了,楚楚不疑有他,看了看内容就签了字。   海豹和海狗找了顺丰,把三份协议快递给阿彪。阿彪很快发来了西汉墓的具体方位和集合时间。   楚楚再三确定黑瞎子不会去之后,穿上了运动裤、运动鞋和冲锋衣,背了一个小型登山包。   海狗和海豹无语:怎么着,如何黑爷去,您还打算穿吊带短裙高跟鞋去下斗不成??   阿彪给海狗打了钱,他们买好了3个人的火车票,去往湖南的一个小山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6章 重启电视剧不负责脑洞文(11):下斗   到了山村里已经是深夜,阿彪要贴身保护小花,自然不会来亲自下斗,领队的是一个叫长盛的伙计,为人踏实,下斗经验还算丰富,也是颇得小花信赖。   花爷出手大方,下斗的经费向来充足,而且海狗和海豹还得到了阿彪的“特殊拨款”,给楚楚单独开一间房不是问题。   当然钱也不是白给的,阿彪叮嘱海狗和海豹,下去之后跟紧了这个怪异的女人,看看她的表现,尤其是危急时刻,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如果她明显是隐瞒了身手,那就必定是别家派来的奸细,最好在墓里就干掉她。   海狗海豹嘴上答应,心里却是觉得阿彪太高看小三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对自己的实力总是有一些无来由的自信,他俩真不认为这绿茶会是身手过人的女特工,专程被派来打探情报或是刺杀花爷。丫顶多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花痴女罢了。   当晚长盛给大家分析了古墓的结构,可能出现的机关,下去之后的注意事项,然后派发了装备。   既然同意她体验一把“黑爷的生活”,海狗和海豹也没瞒她,开会把她也叫过去了。一听说是要盗墓,楚楚瞬间石化,一张脸顿时比纸还白。   本来去干这又危险又违法的事就够惊悚的了,下斗队伍里的人又都是有过几年经验的,一个个面色不善,看着就不是好人。楚楚吓得直往海狗和海豹身边躲,毕竟这时候再看他俩简直是亲切可人。   这还没下去,光是看周围的人就吓住了?谁说自己胆子特别大来着???   长盛之前去北京向小花汇报工作的时候,也和海三角打过照面,听阿彪说是花爷最近非常赏识和重用的手下,自然也要给几分面子。   虽然他非常纳闷怎么会有年轻姑娘跟着下斗,但是之前阿彪已经打过招呼,说海三角和一个女人一起过来。长盛寻思着,好多年前道上有个鼎鼎大名的狠角色叫阿宁,不也是年轻女子嘛。说不定这个楚楚是阿宁二号呢。再加上她又是个哑巴,想想让人闻风丧胆的哑巴张和黑瞎子,这道上的残疾人可都不是好惹的。   装备分到了楚楚手里,她有些好奇地把洛阳铲掏出来打量。   “这是什么?”她比划着问海豹。   “洛阳铲,挖土用的。”海豹整理着自己的装备,没好气地回答她。   这一下可就破了功,同样是哑巴,这位连洛阳铲都不认识,这下去之后能干吗呀?长盛心里犯了嘀咕。   经过一夜休息调整,第二天天没亮,队伍就深入到事先定位好的地点开始下铲。   楚楚还没睡足,迷迷糊糊的就被拖起来,一身起床气又不敢发作,用水划拉了一把脸,把头发简单一扎就打着手电,跟着队伍走进深山。   没有路灯的落后乡村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还有各种鸟兽的叫声。楚楚以为当初在哑巴村条件就算够恶劣了,没想到和这里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像这样的穷山僻壤,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来。   他干的就是这样的工作吗?条件这么恶劣?大半夜的不能睡觉,千里迢迢过来挖人家祖坟?   楚楚心里有些动摇:我不能鼓励他继续做这种工作,我得和他好好谈谈,让他金盆洗手,回到正常人的世界里。   找到位置之后,几个人很快下了铲。因为前面来过几拨人,盗洞已经打好,只是被土封上了,以掩饰盗洞的存在。所以没必要上炸药,只要把表层的土挖开就行。   在几个专业土夫子的齐心协力下,盗洞很快就显现出来。长盛先试了下面的空气质量,嘱咐大家戴上口罩,然后打起手电,一马当先下去了。   楚楚作为“重点照顾对象”,被安排在队伍的正中间,前面是海豹,后面是海狗。   盗洞的直径不算太大,古时盗墓的人需要身形瘦小灵活才能干这一行,现在科技先进了许多,但是盗洞这个东西还是不能太夸张。毕竟不是考古发掘,还是要尽量掩人耳目。   所以在盗洞里前进基本只能靠爬。   楚楚已经算不错的了,打头的长盛头上戴着矿灯,后面的人也都打着手电,楚楚只要跟着大部队前进就行了,不必操心照明的事。   好容易下到墓里,趁着其他人四处探查的功夫,楚楚一屁股坐在地下,把口罩一把摘下,大口呼气。   “你干吗呢,快把口罩戴上。”海豹提醒她,毕竟墓里的空气质量谁也不能保证。   “憋死了。”楚楚没好气地比划道。   长盛和打头的几个伙计通过墓里的布置和事先拿到的结构图,已经基本理清了方向。听说耳室已经被前几拨人扫荡一空,索性直接向主墓室进发。   如果最凶险的东西都在主墓室里,那么那些没出来的人的尸体兴许就在里面,耳室的宝贝想必都背在他们身上,也就省的我们麻烦了。   长盛召集大家往前走,经过了最外层的椁室,地上散落着很多残破不全的陶俑和陶制厨具。虽然是西汉墓,但是这陶器破成这样,也卖不出价钱来,所以队伍中没人感兴趣。   楚楚毕竟是普通人,目光不由自主被地上的陶器吸引了,悄悄对海豹比划道:“这些真的是西汉的东西?”   “对呀,不是西汉的怎么会在西汉墓里。”   “那岂不是很值钱?”楚楚又问。   “值钱肯定是值钱。但是得完整的才行,烂成这样像建筑垃圾似的,谁会买啊。”   “能值多少钱?”哑女继续比划。   海豹真心有点烦了,这种问题是你该问的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这次下来不是来体验黑爷生活的吗?怎么您还想顺道捞一笔?   “完整的陶俑几十万吧,普通器皿也就几万或者十几万。陶胎描金彩绘如意耳漆罐,完整的,彩色的,才拍了380万。”说完海豹扬长而去,不再搭理她。   楚楚还是动了心思了,如果能拿回去一个,就顶上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了。这个行当虽然是违法的,但是来钱是真的快。那他也一定很有钱吧,她在心里想。   那我到底还应不应该劝他放弃这一行呢?不放弃随时有被捕的风险,这罪得判多少年啊,难道我还守一辈子的寡?可是放弃呢,他还能干什么别的工作呢?给别人当保安?那收入也太低了,又不稳定。   楚楚一边走一边想,一边想一边纠结。   在外层椁室基本到尽头的时候,居然还残留着几个比较完整的陶罐。   长盛带人上前去,查看了一下陶罐的成色和情况,然后几个手下戴上手套,把陶罐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放进蛇皮袋里。   “唉!”楚楚急了,但其他人都不懂手语,她只能向海豹比划:“他们怎么把罐子拿走了?凭什么?”   海豹感觉莫名其妙:“花爷的队伍,长盛是带队的,当然是他拿回去,处理完了大家一起分钱,不然你想怎么样啊?”   “那我呢,我也能分到吗?”楚楚问。   海狗&海豹:晕倒( ̄_ ̄|||)   “你有什么贡献啊?凭什么分给你?”海狗问。   “我跟着你们一起来,那么早起来,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个就必须给我补偿。”   “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海豹已经在崩溃边缘。   “他们不也都是自己要来的?而且你们给我签的那个协议上,已经说了按照实际收益分成。”   卧槽。给她签的是所有下地伙计通用的合同,怎么把这茬忘了。海豹十分懊悔。   一旁的海狗倒是悠然自得,说:“对吼,协议签了当然就得履行,会分给你的,放心吧。”   楚楚闻言一副得意的样子,感觉自己太精明了。   海豹抱着肩膀,心里暗想:这位妹妹,您精明过头了,等会到了主墓室有你好受的。 第147章 重启电视剧不负责脑洞文(12):最终章   长盛和伙计把陶罐装好之后,招呼着队伍继续往前走。又走出10几分钟,从道路方向上看,离主墓室不远了。   越近越是不能放松警惕,毕竟之前折了那么多人,蹊跷一定就在这附近。   长盛变得愈发小心。来到一条甬道上,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海豹和海狗观察了一下两边的墙壁,从这个甬道的设计来看,里面暗藏有箭矢机关应该是必然的事。所以海豹自告奋勇说自己受过一定辨别机关的训练,现在可以带路。   长盛听说他们是张家人,也是十分信任,就把找出正确路线的重任交给了海豹。   海豹和海狗两个人一起在最前面,用脚试探每一块石砖,然后慢慢前进。后面的伙计们亦步亦趋,严格按照海豹和海狗的指示走。   每一块石砖表面积很小,无法同时容纳两只脚站在上面,而一排石砖中只有一块是不与机关激发装置相连的。   在等待的过程中,其他人都严阵以待,始终保持单脚站立,绝不碰触其他的石砖。只有楚楚小姐感到有些不耐烦,等了半天,没见队伍继续往前走,便把不能碰其他石砖的事忘了,把两只脚都踩到了地上。   旁边的石砖被踩下,连轴转动的声音可瞒不过海狗海豹的耳朵。   糟了!   “快趴下!!”海狗高喊,拽着旁边的人一起匍匐在地面上,用背包护住头部。   楚楚没经历过这种场合,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还愣在原地。   在墓里,反应慢了一秒就是生和死的界限。   眼见箭矢已经直直地冲她射了过来,海豹到底还是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她送命,直接原地起跳,在空中360度转体回旋踢,把楚楚身周的箭踢开了。   好在这个机关是经济适用型的,并不是踩下一块石砖就万箭齐发,而是踩下哪个区域的石砖,就会从哪个区域的墙壁上射出箭来。所以楚楚只踩了一块,射箭的范围还是比较小的。   “你脑子有病吧!!”海豹把箭全部踢飞之后,怒斥楚楚:“这是哪你知不知道,是墓里!随便什么东西都是要人命的!”   楚楚被骂的一脸委屈,缩着脖子不敢出声。她从小心高气傲,因为残疾的原因格外受家里人呵护,因为长得漂亮,再加上工作内容大部分时候和聋哑人相关,所以在外面工作也没有受过什么歧视,反而是赞誉不断。   这导致她对自己的能力和判断非常自信,很难听进去别人的意见。就算对黑瞎子,刚开始她也是不屑一顾,直到后来发现他幽默善良,身手过人,又总是保护自己,心里这才松动了。   其实潜意识里,她仍然认为黑瞎子配不上她。她自己年轻美丽有才华,有哪个男人能配得上呢?尤其黑瞎子虽然身手好,但也没个稳定工作,盗墓这种事也就是青春饭,等你老了,下不动墓了,还上哪赚钱去?   而海豹和海狗口口声声说的危险她起初也是不以为然的。在东南亚的时候,黑瞎子就教了她一次,她就会出拳了,还打晕了一个来追捕她们的村民呢,说明打打杀杀什么的也不难嘛。   现在她总算有些认识了,刚才从墙上射出来的箭,虽然只有十几支,但每支都是实打实的杀人利器,锋利的箭头闪着锃亮的金属光泽,往身上捅一下就是一个血洞。   她惊魂未定,一时间回不过神来,海狗看她吓傻了的样子怒从心生,直接给了她一个耳光才把她打醒。   楚楚虽然心里怨恨,但是也明白墓里这样的地方,只有海豹和海狗才能保护她,有气也只能咽到肚子里。   “好好跟紧了,严格按照前面人的路线走,听明白没有?你要是再踩错一次,绝对没人救你,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海豹撂下了狠话,转身回队头去带路了。   接下来的一路楚楚果然老老实实,再也不无事生非、撒娇耍泼了。   有惊无险地穿过甬道,队伍来到了主墓室门口。   远远看着门前的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打着手电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两具尸体。   看来主墓室里确实有蹊跷。长盛蹲下身来,仔细查看两具尸体,想推测出死因。海豹和海狗见状也上前帮忙,毕竟两个人从小在张家系统地学过倒斗相关的知识,辨别死因问题不大。   从尸体的死状来看,致命的地方一是脖子和腹部的巨大伤口,二是中毒。   从这个情况推测,伤他们的东西十有八九是粽子,粽子的指甲上常常有尸毒,而粽子攻击起活人来力大无穷,很有可能造成这种深度的伤口。然后尸毒从伤口侵入身体,造成死亡。   海豹和海狗心里下了结论,便对长盛说:“长盛哥,里面很可能已经起尸了,让大家把家伙抄好了,可能一开门就是个干。”   长盛看着尸体,自然也下了这样的判断,点点头,招呼大家把武器都拿好,主墓室里必有粽子,做好战斗准备。   几个伙计拿出撬棍来开门,海豹和海狗站在门边屏息凝神,试图听出门内的响动。   门刚被撬开,墓室内就传来隆隆的声音。   有机关启动了!   海豹和海狗招呼大家迅速靠墙,躲在门后面的区域。楚楚没看出眼下有什么异常,又是一脸懵,被海狗冲过去像平底锅一样拍在墙上。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海狗和楚楚刚刚紧贴到墙壁上,一颗巨石就破门而出,轰隆轰隆地碾过整个甬道,如果这时还站在甬道中间,必定已经被压成肉饼。   海狗两眼冒火,怒视着楚楚,一字一顿地说:“我刚才说没说过,再有一次没人救你,你这是打算把大家都玩死吗?”   其他伙计此刻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楚楚,没人说话,但是大家心里都觉得,这种拖后腿的还是赶紧甩掉为好。   巨石滚过之后,大家依然紧贴墙壁,大气都不敢出。一双双眼睛观察着已经洞开的石门,生怕再有什么机关。   如果这墓主不是什么奇人术士,只是大户人家的有钱人的话,一般能设置的机关也就是那么几种。   现在箭也射了,石头也滚了,剩下的无非就是流沙、陷阱、水银、毒气之类的。   有机物腐败会产生大量甲烷,长期积存在墓里,突然见明火就会燃烧甚至爆炸。但是这年头谁还会用蜡烛倒斗,所以这已经不是问题。   观察了许久,门内一片静寂。长盛招呼大家戴上防毒面具,一马当先进了墓室。   十多个手电和矿灯把墓室整个照亮了。墓室墙上有繁复的壁画,墓室内的陪葬品已经东倒西歪、七零八落,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足有20具尸体,从腐烂程度来看,死亡的时间不同。   墓室里不止一具棺材,共有3具大的,1具小的。3具大棺材的棺盖都已经被打开,里面都躺着非常完整的干尸。   看着地上有的长出尸斑,有的已经腐烂,死状极其恐怖的尸体,楚楚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可是一退又碰到另外一具尸体。   整个墓室里回荡着她的尖叫声,伴随着她不停地跳来跳去想躲开尸体,但是躲开一具又碰到另外一具的场景。   她已经有些精神崩溃了,其实她根本没经历过倒斗最凶险的东西,只不过就是最常见的机弩和巨石机关,只不过就是几具尸体,就已经把她吓得有些精神失常了。   这个结果是海豹和海狗早就预料到的,他们没有上去安慰她,而是由着她在一边鬼叫,他们自己开始查看棺里干尸的情况。   “指甲里有一些腐肉,想必就是这具干尸起尸,干掉了这些人。”海豹对长盛说。   长盛点了点头,皱紧眉头:“为什么现在没动静,到底是怎么起尸的?”   “咱们现在没有碰触到尸体,你想拿棺内的陪葬品,必然要把尸体抬起来,或者摸到尸体。一遇阳气,就有可能起尸。”海狗推测。   “但是不拿棺内的陪葬品,这一趟不就白来了嘛?”另一个伙计插嘴道。   这是事实,不管怎么说必须试一试。   海豹和海狗戴上手套,和其他几个伙计一起,屏住呼吸,把干尸整个抬出棺外。棺内贵重的陪葬品果然数量众多,伙计们一看心花怒放,马上开始大把地往包里搬运。   而在墓室的一角,刚刚被搬出来的干尸慢慢地站起来了。   第一个发现这个的是楚楚,因为她一直缩在边上躲避尸体。第二个发现干尸起来的是海狗,因为他负责放风,监视着另外3口棺材和地上的干尸。   “起尸了!”海狗高喊。   众人立马放下蛇皮袋,转身抄起武器对准干尸。   “千万别被他抓到,他手上有尸毒!”海豹一边提醒着大家,一边冲了上去。   而看到此情此景的楚楚,终于冲破了心理承受力的极限,直直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头还枕在一具尸体上。   海豹和海狗虽然没有族长那站在粽子肩上还能旋转拧头的腰力,但是空中转体回旋踢外加反手一刀也是潇洒利落。   有海狗和海豹两个高武力值震场,起尸的粽子最终被彻底解决了。   众人熟练地将主墓室里的陪葬品洗劫一空,还顺走了地上尸体包里的好东西,每个人的包里都是满满的,唯独没人搭理晕在地上的楚楚。   海豹和海狗没有去拿陪葬品,反正拿了也得一块上交,等到出手之后才能分钱。   虽然嫌弃,但是海豹还是在拿湿巾把楚楚沾了腐尸的地方擦了又擦,才把她背在身上,出了盗洞。   楚楚醒后,终于承认了自己和黑瞎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永远不可能融入到一个世界的现实。   海狗和海豹反复告诫她要忘掉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下墓的经历,和谁都要守口如瓶,包括她哥,如果敢泄露半个字,你的命随时不保。   楚楚知道他们不是在开玩笑,点点头答应了。   回到家乡之后,她有时还会想起黑瞎子,那英挺的五官,脸上的痞笑,和标志性的墨镜,很难从记忆里抹去。   她没有再打算主动追求黑瞎子,但是又抑制不住自己想起这个人。所以她安慰自己说,我只是想感谢她救了我的命,又帮我治好嗓子。这么大的恩情说忘就忘了,那我岂不是白眼狼了。   打着这个幌子,每到逢年过节,她都会给黑瞎子发一个祝福的微信。   但是对话框里,永远只有她的信息,从来没有来自他的任何回复。   大年三十的晚上,黑瞎子和小花一起到雨村来过年,刚刚吃完年夜饭,春晚实在太没意思,两个人一起在院子里看烟花。   黑瞎子的手机又响起了信息音,他以为是苏万又来骚扰他,结果打开一看是楚楚的新年祝福。   “把她删了得了。”黑瞎子有些无语。   “留着吧,给姑娘留个念想。”小花淡淡地说。   “不可能的事,又何必留念想?”黑瞎子嘴角又勾起一丝笑意。   小花看着满天绚烂的烟花,看了很久,最终才说:“普通人无法理解我们的世界,但是我们,也许可以试着去理解普通人的世界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更新第6卷啦~~ 第148章   闷油瓶那一双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眸,只是看着我,没有答话,似乎是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问他:“小哥,你们张家人能活多久。”   他想了想说:“寿终正寝的,最多的可以接近400岁。”   “那你大约可以活多久?”我又问,虽然这个问题让人根本没法回答。   果然闷油瓶只是用“我怎么知道”的眼神看着我。   我理了理头绪,继续说:“小哥,你现在是120多岁,对不对?”   闷油瓶点头。   “我现在是42岁,我这个身体状况,要是没有麒麟芝的话,也撑不了多少年了,就按原本能活60岁算。那三味神药服下去,大概能延长100年,那我的命最多还剩不到120年。但是你的命,极有可能还剩200多年,对不对。”   闷油瓶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胖子顶多还能活个40年。我已经是咱们这一辈里寿命最长的了,也还是会比你少100多年。那我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这个问题有点自以为是,我和闷油瓶才认识了短短的16年。100多年的人生,没有我的参与,他也好好地走了过来,凭什么现在说的好像没有我就不行了似的。   我以为他会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但是他只是别过头去不看我,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隐忍和痛苦。   我很惊讶,闷油瓶脸上很少会有表情,我万万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会让他产生“痛苦”的表情,我顿时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但他很快就转过头来,恢复了面无表情,然后说:“有解决办法吗。”   呃……这么快就问到点子上了,不亏是闷油瓶啊。   那我也不好再卖关子了,就直接说到了兽骨秘籍上的内容。   这个秘籍上的记载,有点像神农氏个人日记式的口吻,先是说了麒麟芝有延年益寿的奇效,然后感叹麒麟芝世间只有一棵,只能供一个人长生不老。而人生在世最大的牵绊,莫过于自己所爱之人。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实在是一桩憾事。   这些话虽然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但毕竟只是一堆废话,后面的才是重点。   接下来说,在凡人所不能及之地,有一个控制寿命的神器,它并不能帮你延长寿命,但可以让人们分享寿命。然后上面画了一张地图。   通过对地图上标识文字的破译,再加上地图本身,大致可以勾勒出这样的一个场景,就是地球上有一些地点是去往“隐秘之境”的通道,从埃及的金字塔下去,可以到达隐秘之境的某一个地方,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圆盘形的法器,暂且称它为“生命沙盘”,对人类的寿命有一定控制作用。通过这个沙盘,你可以知道自己的寿命剩余几何,还可以和其他人分享寿命。   说出这段话,对于我来说其实很艰难。   我不知道闷油瓶如何看待他这过于漫长的生命,也许喜欢,也许不喜欢。无论喜欢与否,其实我都没有立场去要求他和我们“分享寿命”。就好像世界首富有再多的钱,也没有义务分给你一样。   我此刻忐忑不安地说出了这番话,有一种自己是地痞流氓的心虚感。   然而闷油瓶听了这段话后,眼神中立马发出了一种异样的光彩,然后他坚定地说:“我和你去。”   我和你去?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闷油瓶要和我分享他的寿命?   “为什么?”一不留神,这个问题脱口而出,虽然刚问出来我就后悔了。   闷油瓶看着窗外,沉默了很久才说:“因为我的生活中必须有你。”   这个答案让我的心里溢满了感动,我走到窗边抱住他说:“小哥,我的生活中,也必须有你啊。”   说完之后又感觉不对:要是没有闷油瓶,我都死了八百回了,哪还有“生活”可言。而且我现在的举动也太琼瑶也让人牙酸了吧。   想到这我赶紧收回了抱着他的手,讪讪地退回床边坐下。   “那,那胖子……”我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另外一个关键的问题。   其实从神农架回来之后,我的心没有一天是轻松的。   胖子已经50出头了,是我们几个中最大的一个,所以他无疑也会是我们中最早离开的一个。而无论是千月茸和翼火蛇胆,还是麒麟芝,都是他跟着我们九死一生,冒着巨大的危险拿出来的,而最后我独自一人延长了寿命。   这几个月里,这种负罪感一直缠绕着我,让我几乎寝食难安。而这个秘籍上的内容,不亚于黑暗夜空的一丝曙光,给了我极大的希望。   这次从神农架回来,胖子对这事反而绝口不提了。其实以前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偶尔胖子喝醉了,会哭哭啼啼地说他肯定走在我们前面,但是他舍不得我和小哥,我和小哥是两个傻孩子,没了他的照顾肯定不行。   那时候闷油瓶总是一声不吭,而我则会十分感伤。胖子只比我大个10岁,我也就顶多比他多活10年。10年的差异对于闷油瓶来说几乎是无法感知的,所以比起胖子会最先离开我们,我感伤的重点是我和胖子会先于闷油瓶离去,然后留他一个人继续那漫长而孤单的生命。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想过我那不靠谱的师傅黑瞎子,他也是个长生不老的老妖精,或许在我和胖子离开之后,他可以接替我们陪伴小哥,既然他们都是长生之人,两个人一起作伴,也就不会那么孤单了吧。   后来我发现,黑瞎子这个人似乎不知道孤单为何物。他向来独来独往,除了我们几个之外,没见有什么私交密切的好朋友,再加上他仇家众多,经常有被追杀的风险。哦对,雪上加霜的是他还穷,秀秀过来催个房租都得跳窗逃跑。   这样说来怎是一个“惨”字了得,可是他就是给人一种与寂寞绝缘的感觉,或者说孤单寂寞这种东西根本无法奈何他。   那我是从哪看出闷油瓶会害怕孤单的呢?   闷油瓶孤单了100多年,说他“害怕”孤单其实是不准确的。   可能是他那悲惨的身世,没有父母关心的童年,一生所背负的使命,每一样都让我心疼,锥心刺骨的疼,虽然他自己从来没有抱怨过,但是我能对他的艰难感同身受。   即便他现在和我们在雨村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了,我还是觉得没人陪着他就不行,他就会悲伤寂寞孤独凄惨。而黑瞎子,我丝毫不觉得他会有什么问题。   有一次我和小花探讨过这个问题,他怀里抱着半身土,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几个月时间半身土就长大了许多,巨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小花的整个身子。   “精神不正常的人哪能和正常人比,你这个问题是在侮辱小哥。”小花一边给半身土梳毛一边说。每梳一下都会下来一大堆毛,触目惊心,看得我差点都忘了我们刚才探讨的问题是啥了。   一身土和四分之一身土难得地没有跳上来“争宠”,只是远远地观察着。小花解释说这是因为三只狗子最讨厌梳毛,所以就躲了。   我的妈呀,这毛掉的这么厉害还没秃,这是要把早秃的人类羡慕死啊(我说的不是我!我在墨脱是剃了光头但是现在都长出来了,现在我有一头浓密的秀发!)。   扯远了,我们刚才在讨论啥来着?   哦,对,我们是在探讨同样是独来独往,同样是长生,为啥黑瞎子就让人感觉永远不会孤单寂寞。   小花说的难听,但是道理是没错的。可能就是因为黑瞎子没心没肺,而小哥总是背负太多吧。   但是现在,如果秘籍上说的是真的,那我就可以和闷油瓶平分寿命,接下来的生命中,有我一直陪伴他,他应该就不会再有任何孤单了吧。   但是现在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就是胖子怎么办?我们俩能眼睁睁看着胖子先一步离我们而去吗?   闷油瓶走过来,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认真地说:“胖子也和我们一起去。”   “嗯!”我开心地点头。   可是紧接着,小花的脸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因为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蹬鼻子上脸,再这么分下去闷油瓶就没几年好活了。   可是神奇的是,闷油瓶总是能看穿我在想什么,他说:“如果解雨臣愿意,也一起去。”   我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闷油瓶说的是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嘿嘿嘿”傻乎乎地笑着,一把抱住了闷油瓶说:“小哥你真好。” 第149章   既然闷油瓶已经同意了,那主要的“寿命供应方”就具备了,接下来要办的就是劝说胖子和小花。   吃过早饭,我说要召开家庭会议,然后就拉着闷油瓶,把这事跟胖子说了。   不出意料,胖子果然不同意。   “人生在世啊,就那么回事。活个几十年意思意思得了,要啥自行车啊?”胖子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   “你以为我是为了给你活啊,美的你。”我装出嫌弃的样子:“咱们哥儿几个一起出生入死的,这都十几年了。你这个人吧,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笑料百出,没有你我觉得没人调剂生活行不行啊。”   “合着胖爷我这一身肥油,只配给您‘调剂生活’?我冤不冤呢我。”   “不仅仅是我,还有小哥呢。咱哥是什么咖位的人物你心里没点儿数?能逗小哥一笑你就光宗耀祖了你知不知道?”   然后我转头去看闷油瓶:“小哥,你说是不是?”   闷油瓶稳如泰山地坐着,闻言点点头,对胖子说:“铁三角。”   三个字就让胖子湿了眼眶,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胖爷这辈子有你们这些好兄弟,死而无憾,多少人一辈子都没体验过这么纯粹的感情……”   “和这么离奇的经历。”我补充道。   “是,虽然说吧,天真开棺就起尸,但是咱们仨在一起,就好像老天爷保佑似的,总能化险为夷,你说神不神。”胖子“啪”一声又打开一瓶。   “就是这么神,”我说:“你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自己不也说,我们如有神助,总能化险为夷吗。”   “还得出国,跑那么远去,冒着那么大危险,就为了让我多活几年,不值。”胖爷又灌下一大口酒。   我装模作样地笑了一声,说:“就为了你?你虽然胖,但是脸也没那么大好不好。这次去主要是为了大花,人家那亿万身家,不得多享受几年?”   “合着胖爷我就是一个饶头?”胖子嘴上这么说,脸色明显地缓和了。   “这么大的事不叫盗墓王子王月半能行吗,好歹金字塔也算个斗吧。”   “这么说我就懂了,这次下的是外国斗,主要目的是给土豪续命,我呢,顺便沾土豪的光。”胖子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表情轻松地说。   “对,就是这么回事。这一票干完之后,你就不仅仅是国内的倒斗王子了,而是international的,international你懂嘛,国际的,享誉全球的盗墓王子。”我说。   “那是,”胖子装作潇洒地甩了甩他那油的发亮的头发:“但是天真你确定了吗?那碎骨头上真是这么写的?再说那一堆烂骨头上的话,可信吗?”胖子对信息的真实程度持怀疑态度。   这种怀疑是个人都会有,因为这太超出正常人的思维认知了,要说我自己百分百确定,也是不可能的。但是神农架下面遇到的“北极”和“克隆人”,让我对地心文明的存在有所相信,按照他们武器的先进程度来说,有什么控制寿命的玩意儿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有一分希望,我就想试一试。   “行吧!”胖子一拍桌子,“胖爷我加入了。正好胖爷还没去过金字塔,增不增寿无所谓,就当咱们哥儿几个一起去旅游了呗。”   “这种心态就对啦!”我大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行就不行,权当旅游了。”   说服了胖子之后,下一个就是小花。   小花的反应当然也一样,为了多活几年,要冒这么大的险,实在不值得。   而我的战略还是一样的,就是拿出胖子来当挡箭牌。   “我们仨一起住在雨村,都是过命的好兄弟,现在我吃了药,还能多活上百年,胖子再过几十年就走了,你说让我们俩怎么办。而且药还是胖子冒着丢命的危险陪我们一起去拿的,最后他什么都没没捞到,好处全给我一个人了,我怎么能心安理得?”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充分,小花沉默了。   我趁热打铁:“这次行动的难度很大,需要出国,还得在国外搞武器,没有你我们哪能办成呢?”   “你该不会弃我们于不顾吧,小花~”我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好好,我知道了。但是就凭一个放在山洞里的骨头秘籍,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这样吧,你别着急,我去查查,要是能行的话我陪你们一起去。”   小花这么说就是答应了,我心中暗喜。   和小花视频的时候正是晚上,小花已经穿着睡衣准备睡觉了。摄像头一晃动,我好像看到小花的被子鼓起一块。   有情况!   像我这样的损友绝不会放过任何埋汰发小的机会,于是我夸张地高喊道:“小花!你的被子里有东西!”   小花面不改色,哦了一声,转动了摄像头。   于是下一秒我就看到伸出被子外面的一颗……狗头。   “这不是一身土嘛。”我:老年人看手机. JPG   “对呀。”小花说着把手伸到一身土面前,一身土立马伸出舌头舔着小花的手掌心。   “你这洁癖也没了?狗也能上你的床睡觉了?”这实在不是小花的作风,看来沙雕真的会传染。   “睡觉前都洗干净啦,还在身上喷了食用级消毒液呢。”   “食用级?你要吃了它?狗肉火锅??”   “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呢,我看你这老年痴呆是越来越严重了。食用级当然是为了让他自己舔毛也不会有危险喽。”小花嫌弃地说。   “那另外两个呢?”我问。   “我还想消停的睡会儿呢。它们仨都进来我哪能扛得住啊。”   “那倒也是。”我脑补了一下晚上被三只哈士奇包围的场景,不禁寒毛倒立。   “可是你独宠一身土的话,另两只会不会不高兴啊。”我有些纳闷。   “当然会啦,”小花说:“所以它们仨是轮班的,今晚上一身土,明晚是半身土,后天晚上就是四分之一身土。”   我:“……”   “花总啊,”我感叹道:“您现在是帝王的待遇啊,后宫佳丽三千,您还得轮流宠幸、雨露均沾,太辛苦了。”   “明明是后宫佳丽三个好不好。要是家里来三千只二哈我就当场去世了。”小花捂着胸口,可能是被脑内3000只二哈一起拆家,或者3000只二哈一起扑到他身上的场景吓到心脏病突发。   “行吧,皇上快就寝吧,有消息告诉我。”我看时间确实太晚了,也准备睡了。   “就是啊,一身土爱妃今天和另两位爱妃撕咬的太厉害,现在已经困乏了,朕要给它侍寝去了。”说完他摸了摸一身土的头,一身土把狗头抬起来看着他。   我再次嘲笑了小花,然后和他互道晚安,之后就去睡了。   解总的效率是真够惊人的,也就一周之后,他说要亲自到雨村来,详细和我们说秘籍上这个事。   这话说完第二天他就来了,不仅人来了,还带来了一又四分之三身土。   当三只二哈精神抖擞地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扶住了额头。   第二反应是把手搭在闷油瓶的胳膊上,说:“小哥,快扶我一把,我头晕。”   闷油瓶面色疑惑,但他只是执行任务,从不问为什么,所以他伸出右手牢牢地扶住了我。   我这个举动多有先见之明就不用多说了,反正最后二哈军团冲过来的时候,被扑倒在地的是胖子,不是我。   我们家的院子本来就不算特别大,已经摆了小满哥、老王、小邪的三个狗窝,还给橘座放了一个猫窝,还有自动喂食器,自动喝水机,还有桌子、藤椅,本来就有点拥挤不堪了,这把一下子拥进来三只体型巨大的哈士奇,简直就连转身都困难。   于是我们四个进屋聊,6只狗子被扔在院子里。   哈士奇这个物种又怂又不认生,刚到新环境里,兴奋的发狂。可是一旦兴奋的昏了头就要出事了,它们居然不知死活地跑去闻小满哥的屁股。   这把四叔可炸毛了,“呼”的一下站起来,对三只二哈怒目而视,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三只二哈一下子同时变成飞机耳,后退到房门口,因为我们坐在里面,从门口能看到大花,兴许主人的存在能让他们有一丝安全感。然后它们就在房门口趴下不敢动了。   小满哥见三个熊孩子被吓住了,也就回窝趴着去了。可是二哈属于不知好歹的类型,见小满哥回去了,就又蠢蠢欲动,开始跟小邪和老王撕咬在一起。   小花不再搭理三只狗子,开始说正事。他掏出一个纸卷,“哗啦”一声在桌上铺开,上面是一副奇怪的地图。 第150章   “这是什么?”我和胖子看着地图都很好奇。   小花坐了下来,仔细地解释说:“你之前告诉我,在金字塔下面有一个‘隐秘之境’,是‘凡人所不能及之地’,我就已经怀疑是要下到地心世界去。现在我打通了很多渠道,找人在国外也收集了不少资料,结合起来看的话,我猜的应该没错。”   “地心世界?就是咱们在神农架下面看到的那个北极?”我问。   “没错,和那个是一个类型的事。你们看这个地图。”小花指着地图。   “地心世界就像另外一个地球,里面有高度进化物种,还有中度进化物种。”   “那低度的呢?”我问。   “和他们相比,低等物种当然就是人类。”小花有些无奈地说:“咱们可以叫‘地表人’,他们叫‘地心人’。”   顿了一顿,他又继续说:“生命沙盘这种东西,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尽管目前还没有资料记载。但是已经有资料能证实的是,从伊拉克的地面下去,可以到达‘时空之门’,也就是说,那扇门可以进行时空传送,穿梭到过去和未来。据说那里战争不断也是因为各国势力都想控制这个时空之门。”   “真的假的啊,这么玄乎?”胖子惊的合不拢嘴。   “资料的来源是比较可信的,再加上在神农架下面,咱们也都亲眼看到了,那些人手里拿的武器,一道激光就能把生物气化,也确实不是咱们目前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小花肯定地说。   “激光炮咋就先进了,我看咱们现在武器的先进程度也差不多啊。”胖子不解。   小花耐心地解释道:“你只看一道激光把生物气化,感觉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要造出这种武器哪有那么容易。首先为什么生物被气化,而枪膛本身没事?这枪是什么材质做的?再者说,只扣一下扳机,射出来的激光有这么大的能量,那么枪里面提供能量的物质是什么?而且枪不可能只开一下,连续射击的话,里面是什么东西可以如此频繁地发出这么可怕的能量,而且还不衰竭?”   “我明白了,”我说:“虽然咱们看起来是觉得不可思议的,但是如果在人类社会类比一下,就好像咱们穿越到古代,古代人也无法理解手机、电脑、网络,什么信号啊电波啊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们当然无法相信。而咱们这个时代的人知道这些东西的原理,自然就不会觉得神奇了。”   “就是这个道理。”小花点头:“地心世界里的种族比咱们要先进上几千年,已经有这种技术也没什么奇怪的。”   说完他指着非洲大陆的部分:“从金字塔下去,通向这里。从这里出来之后是一片海域,渡过这片海,就是高等进化族群生活的区域,结合兽骨秘籍上的地图来看,生命沙盘应该就在这。”   “还要渡海?”胖子一听就犯了难,看着我们几个说:“到了地底下就是人家的地盘了,咱们几个还是‘低等生物’,从哪搞船来渡海啊。”   我和小花对视了一下,也都赞同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到了地心世界,咱们在那边居民的眼里,就像动物一样。如果人家对咱们友善还好,说不定能帮着咱们渡海。如果不友善,想弄死咱们几个很容易。”小花也承认。   “那就让天真去卖萌。人类不就喜欢可爱的动物嘛。就像橘座当时来咱家,跟小哥要吃的,小哥就给了呀。”胖子献出一条馊主意。   “你自己怎么不去?”我大怒。   “咱们几个中就数你最可爱啊。一只可爱的小狗求你收留谁能抗拒啊,你换一头猪过来试试,只能拉到屠宰场去宰了。”   胖子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我只好说:“行行行,如果那边真是高等生物,看咱们就跟看动物一样,然后还喜欢可爱的动物,我就去试试,总行了吧。”   听了我的话,半天没吭一声的闷油瓶居然说话了:“兔子和老虎都是动物。”   闷油瓶的意思我能明白,动物不一定就得是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一个人在野外碰到狮子老虎这种大型猛兽,即便人类是高等生物也没用。所以瓶子是想说,他是老虎级别的大型猛兽,不怵什么高等生物。这个比喻把我们仨都逗笑了。   笑完之后,我想起还有一个关键的信息忘记和他们说,正好现在大家都在,有必要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我拿出了当时从猥琐刘手里买的东西,还有存在电脑里的兽骨照片。   “你们看,”我把笔记本屏幕扳过来:“这个秘籍上面说,要找到‘三角形钥匙’,在日落以后把钥匙放到狮身人面像的凹槽里,就会出现入口。从这个入口下去,进入金字塔底部,才能找到隐秘之境的通道。”   “三角形钥匙?”小花顿时皱紧了眉头:“那要去哪找?”   我把图片放到最大:“你们看这个钥匙的形状,有没有觉得有点眼熟?”   “不是有点眼熟,是相当眼熟啊。”胖子架着下巴说。   “没错,我看到这个图片,就想到这个了。”我打开盒子,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当初我们“饶来”的石头。   他们三个面露惊讶地看着盒子里的石头,再去看电脑上的图片,虽然刻画的很模糊,但大致形状确实是一模一样。   胖子和小花面面相觑,半晌说出一句:“天意啊。”   我说:“是啊,当时我发现这事的时候,惊的脑子都快炸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后来我觉得,这就是天意,不是嘛。”   “主要还是胖爷这生意头脑,”胖子洋洋得意:“要不是我当初多问了一句,咱们能拿到这石头嘛。”   “没错~你是头号大功臣~”我拍了胖子一把。   小花还在仔细研究那块石头,我戴上一次性手套把石头拿出来,让他看得仔细点,然后给他讲我的发现。   刚收了这块石头的时候,我们就很疑惑,这块石头表面粗糙不平,略有气泡感,质地是石灰石和花岗岩的混合物。当时我们就发现这种成分既不是苦笋林尖山上的石料,也不是神农架常见的岩石类型。【作者注:伏笔埋在第47章,已经忘了的筒子可以回去看看。】   直到破译了兽骨秘籍上的内容之后,我才恍然大悟。我查询了地质方面的材料,发现这种成分恰恰多见于修建金字塔所使用的石材。   “这么说来,这块石头就是秘籍上所说的‘三角形钥匙’无疑了?”小花啧啧称奇。   “应该是这样没错。”我说:“也许这块石头里,有地心人植入的某种芯片,或者是法力之类的东西,只有接通了这种能量,进入地心世界的通道才能开启。”   “可不是嘛,不然随便来个旅游团,在金字塔里正参观呢,‘咔嚓’一声脚下一空,掉地心世界里去了,这找谁说理去啊。”胖子这时还不忘打诨插科。   “汪汪汪汪汪汪汪!”院子里传来一阵混乱的狂吠。   “又怎么了!”我以为一又四分之三身土又和小邪打起来了,气急败坏地趿拉着拖鞋冲了出去。   一冲出房门我楞了,使劲掐了自己好几下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那黑瞎子师傅背了个小书包,从院墙上翻了进来,翻了一半被三只二哈团团围住又撕又咬,现在上不去下不来的,情形十分尴尬。   “哟,黑爷,您怎么来了。这出场方式挺拉风呀。”胖子也跟了出来,看到黑瞎子的窘状不禁捧腹大笑。   小花也出来了,看到这一幕,面露鄙夷之色,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回屋去了。   “让一让,让一让。”我拨开满院的狗子,来到黑瞎子身边,把几只二哈拨拉开:“行啦行啦,松嘴吧,都是自己人。”   我还以为哈士奇只能拆家呢,没想到好像也能稍微看一看家。此时它们狗嘴闭得牢牢的,就是不肯松开黑瞎子。   “大花,大花!”我高喊着:“出来帮忙。”   小花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屋里出来了,对二哈军团喊了一声:“都过来!”   三只狗子以为主人要发零食了,立马把黑瞎子丢到一边,围到小花身边。小花从我家冰箱里掠夺了一盒小满哥的牛肉罐头,打开给它们仨分着吃了。   吃完罐头,小花把三个二货赶回院子里。二哈们很快又发明了一个自娱自乐的新游戏,就是试图把肥胖的老王从狗窝里拖曳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817是稻米们的节日,祝大家节日快乐~   今天双更,下午还有一章哦~~ 第151章   我把轰然倒地的黑瞎子扶起来,帮他拍掉身上沾的土,用充满嫌弃的口气对他说:“我说师傅,几个月不见,您这身手退步挺厉害呀,连三只狗子都打不过。”   “那可是花爷养的狗,谁敢打。”黑瞎子说完就“嘿嘿”一笑,进了屋子。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递给他。他摇摇头,说要啤酒。我只好给他换成一罐啤酒。   “你们几个不够意思,”他“咕嘟”灌下一大口:“密谋好事不叫我。”   “真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码对你来说不是。”我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   “是不是好事先说来听听嘛。嫩牛五方是一个组合,团魂你们懂不懂。你们这样排挤我,粉丝们知道了会伤心的。”   “你脸真大,哪来的粉丝啊?”我问他。   “嗨,徒弟你这信息太落后了,现在甭管道上还是道外,喜欢咱们五个的人可是海了去了。而且……”他又喝了一大口,我的心在隐隐作痛,冰箱里的啤酒总共就不剩几罐了。   “而且以小姑娘居多。”   “傻逼。”小花没有正眼看黑瞎子,只是背对着他甩出这么一句。   黑瞎子也不恼,站起来,走到桌子前,说:“我在咱们团里虽然不能说是top吧,但人气也是挺高的,毒唯也算有一些,你们别想排挤我,有什么计划快说给我听听。”   我看了看他们仨,闷油瓶抱着膀子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面色平静。小花继续坐在桌前看地图,一副没打算搭理他的样子。而胖子呢,笑嘻嘻地准备吃瓜看戏。   这都啥跟啥嘛。   算了算了。反正我这师傅没心没肺的,和他说说也无所谓,他反正也是长生不老的,他想跟着去我也不拦他。   于是我就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这么几个问题:第一,你已经长生不老了,这个是平分寿命,你只有吃亏的份儿;第二,地心世界说起来是一个高度发达的世界,实际上比下斗还危险,里面的人说不定都有一枪能把人气化的激光炮,在这种武器面前身手根本是没用的;第三,能不能找到生命沙盘,甚至说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现在都没有定论。   说完之后,他不答话,只是痞笑。   过了半天,我忍不住了,质问他:“你光笑是几个意思?”   “我用笑来掩饰内心的伤悲行不行啊。我的队友们都孤立我,这么好的事不带我。”   “你脑子没病吧,这算哪门子好事。”我真是服了这个疯子了。   “平分寿命耶。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还不叫好事。”黑瞎子一副夸张的表情。   我捂住脸:“小哥,你帮我把他打出去。我不想和精神病人待在一起。”   小哥闻言抬起头,对黑瞎子说:“出去。”   “哑巴你……”黑瞎子一脸无奈:“还真是对小三爷言听计从啊。”   闷油瓶的瓶盖又拧上了,没再搭理他。   黑瞎子终于换上了严肃的神情,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理由?”我说。   结果闻言他又换上了吊儿郎当的神情,川剧变脸都没他这么快:“唉,你们几个吧,没有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了更好。再说我不跟你们去,你们一个两个的全死在我前面,我找谁借钱去啊。这样吧,不想让我去也可以,现在就立遗嘱,财产房产全留给我,明天咱们就去公证处公证。拿着遗嘱我立马回北京行不行,保证不跟你们去。”   “好家伙,我说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好心了呢。原来是怕留你一个活活穷死。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跟着去了,多一个人陪葬我还嫌墓里挤是怎么着?你爱去就跟着一起去呗。本来你能活200岁,和我们一分‘咔嚓’变150了,你可别抱怨。”   “行吧行吧,成交。”黑瞎子做出一副吃了亏的样子。   接下来我们也不再啰嗦,开始制订行程安排。   小花认为此事非同小可,需要尽最大的力量调动资源。   首先为了方便,小花不建议我们坐普通的航班去开罗,而要动用他的私人飞机,以外出度假的名义,从北京飞开罗。   第二是武器。金字塔内部邪性的事儿也很多,木乃伊起尸了也够我们喝一壶,所以武器必不可少。   他会先试着打通关系,在私人飞机上运一些装备,另外就是和他们家的海外公司以及海外合作伙伴联系,找当地的武装力量采购一批武器。   第三是行程时间。因为我目前身体状况还不是很好,我们商量之后决定先等今年夏至,我服完第一次药之后再出发。这样我的肺病可以好转,寿命也会有所增加。   和过去一样,具体的行程细节需要我进一步敲定,而前期准备的大部分工作都得由我们手眼通天的解总来安排。   这样这事就算初具雏形了。正好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们5个人一起把饭做上,一边吃一边聊。   五个人中闷油瓶和黑瞎子都是长生之人,再加上我把今年份的药服下去之后,寿命也能略微增进。这样2拉3就好多了,不然闷油瓶一个人带我们3个拖油瓶,确实也是有点吃力。   晚饭之后,小花展开地图,把我们下午讨论的具体细节和黑瞎子复述了一遍,包括地心世界的情况、我们要走的线路、去了那边需要渡海,和生命沙盘的功效等等。   黑瞎子还是一贯的神经质+不靠谱。一会大声嚷嚷:“我这么高级的人怎么就变成低等生物了。”一会又说“像我这么可爱的残疾动物他们好意思不带我坐游轮渡海嘛。”   不过南瞎北哑出奇一致的地方是:黑瞎子也认为变成动物不可怕,重点是变成什么动物。   “像我这样的雄狮,谁敢招惹我?”黑瞎子抬了一下墨镜,用不屑的语气说。   “你明明是黑瞎子。”我在百度里输入“黑瞎子”,把搜索结果中的熊给他看。   黑瞎子:“这么丑?”(倒地不起)   “你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地问。   “其实已经没事了,”黑瞎子一脸轻松地说:“之前在地下河,哑巴帮了我,最后我身上那东西终于是甩掉了,眼睛也就能看清了。”   “那你整天戴个墨镜装逼用??”我无语了。   “墨镜是我的标志,我的形象,我的分身。有一天如果你忘了我,只需要拿出一副墨镜,”说着他变戏法一般突然掏出另一副墨镜:“就能想起我。”   “我的天呢,”我砸吧砸吧嘴:“我还敢忘了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鳄鱼岛上人,化成灰我也忘不了呀。”   眼看着闷油瓶身上开始散发杀气,黑瞎子突然哈欠连天:“哎呀呀困死了快睡觉睡觉睡觉去了。”   一边说一边推着小花就往屋里走,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把我的卧室霸占了。   “什么人啊。”我莫名其妙。   远远地听到小花的叫骂声:“滚开,我得先洗澡才能睡觉!”   我和胖子把饭桌和客厅都收拾好,电脑和地图这些含有重要机密的东西都收起来放到闷油瓶的房间里,因为这大概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是小花在里面洗澡。   我从杂物间里拿出小满哥的备用狗窝摆在院子里,让一身土和半身土睡在里面。橘座今天没回来,它的猫房子也很大,我让四分之一身土进去凑合一晚。   小花洗完之后,我、闷油瓶、黑瞎子、胖子也依次洗了澡。   既然黑瞎子和小花霸占了我的卧室,我就去闷油瓶的房间睡。反正当初三个房间都买的是双人大床,睡两个人不成问题。   晚上躺在床上,想起今天的事,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我把双手枕在后脑勺上,问闷油瓶:“小哥你说,黑瞎子干吗要跟咱们一块去啊?”   闷油瓶沉默了许久,才回答:“他和我一样。”   “他的生活里也必须有我?”   闷油瓶:“……”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2章   我对黑瞎子真有这么重要???他训练我下那么狠的手的时候我可真没看出他这么关心我呢。   正在纳闷的时候,闷油瓶淡淡地说:“嗯。”   然后又说:“他喜欢解雨臣。”   “那是啊,”我说:“解语花呗谁能不喜欢,尤其是他穷成那个鬼样。”   闷油瓶:“……”   “这世道真是一文钱憋倒英雄汉啊,你说是不是,为了小花能持续不断地接济他,他也是拼了呀。”我絮絮叨叨地说。   “不光是因为钱。”闷油瓶在我说了一堆之后,终于再次开了尊口。   “那是因为啥,难道是因为爱情不成哈哈哈哈哈。”我笑的死去活来,闷油瓶彻底陷入沉默。   看我笑的差不多了,他才拍拍我,帮我把被子掖好,说:“睡吧。”   瓶子让我睡觉我敢不听嘛,于是我乖乖地睡过去了。   小花和黑瞎子又在我们家多呆了一天,把很多细节性的问题确定了下来。第三天,小花的车后座拉着三只二哈,副驾坐着黑瞎子,开回北京去了。   三只二哈走了之后,小满哥一直阴沉的脸色终于是缓和了几分,当天晚上,橘座也回家来住了。   转眼间到了谷雨节气,闷油瓶兴师动众,大兴土木(?),差点就要修一个天坛用来祭天。   其实不用这么紧张,雨村这边雨水充沛,谷雨节气不会不下雨的。   果不其然,从后半夜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我就听到对面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闷油瓶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吧?如果真是为了采集雨水,那我这正主自己在屋里呼呼大睡也不好意思呀。于是我也翻身下了床。   我来到院子里,果然闷油瓶在院里摆了一口大缸,正在接雨水。   我出来之前还知道打把伞,而闷油瓶就这么站在雨里,还不怕淋着。   我用伞遮住他,说:“小哥,你干吗呢。大半夜的接什么雨水,不是说谷雨节气嘛,就是明天。”   “今天。”闷油瓶的答话意外的快:“已经过了0点了。”   “哦,那有这口缸就行了,回去睡吧。”我说。   “不行,我得看着。”闷油瓶的语气很坚决。   “看着它干啥,你是觉得是有人会偷雨水还是会偷这口缸啊。哎这缸还不会是古董吧?小哥你不仗义啊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   我正作势要去查看“古董”缸,闷油瓶一把拉住了我:“不是古董。我得看着,免得有脏东西掉到缸里。”   “哦,这样啊。”我有些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闷油瓶对我的事比我自己还要上心,牢牢记着吃药的方法,还要把寿命分给我。   后来我跟胖子说了这个事,我问他,你说小哥对我的事这么上心,我真的无以为报,我可怎么办呢。   胖子一边剪脚趾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呗。”   我被他气笑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以为我跟你说的就是不正经的了?”胖子反问我。   嘿,胖子丫挺的还敢编排我,我一叉腰说:“小哥没救过你?救你这么多次怎没见你以身相许啊。现在猪肉都涨到多少钱一斤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身猪肉能卖大价钱呢,赶紧许给小哥吧。”   胖子剪完了左脚又开始剪右脚:“我这长相能过关吗?我想以身相许也得有人要啊。要不这么着,今晚我就去咱哥屋里以身相许,要是被打残了下半辈子你就照顾我,要是直接打死了你也省事,帮我收尸就成。”   我又一次不争气地被胖子逗笑了。   胖子继续哔哔:“要我说啊,咱们去了那个什么生命沙盘之后,反正寿命也都找齐了,你俩就凑合成一对算了,别想着祸害良家妇女了。”   “我祸害谁了我?”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现在没祸害,没准以后呢。这样,你就找个经得起祸害的人来祸害,我帮你敲定了,就是咱哥。”胖子一边说话一边剪脚趾甲也不怕剪着肉。   闷油瓶今天忙活了一上午,把之前新买的玻璃瓶洗干净消了毒,口朝下晾干。然后把缸里的雨水沉淀。最后他把上层清澈的雨水取出来,灌进玻璃瓶里,放进冰箱里储存起来。   这会儿他刚忙完进了屋。我看他进来了立马告状:“小哥!胖子说让咱俩凑一对儿,别去祸害良家妇女,你不揍他吗?”   闷油瓶闻言动作明显地停滞了一下,然后根本没搭理我,转身回他自己的房间了。   “嘿嘿嘿,你看,怎么着,小哥也赞同我的观点。”胖子一脸□□。   “那叫赞同啊,你家赞同是这样的。小哥根本就懒得理你。”我丢下这么一句,也回房间去了。   转眼间就6月了,我们三个收拾了行李,再次奔赴北京。闷油瓶的行李包里还装着一罐子“谷雨节气”的雨水。   把这罐子雨水从包里掏出来的时候,差点把小花笑个半死:“你们怎么这么逗啊。我这边都准备好啦。”   “准备好了??”我不解。   “那是当然。你的事我还能不放在心上?谷雨那天我特地接了雨水呢。”小花一脸得意。   “你这么上心我的事我真是感激涕零。”我心里虽然暖暖的,嘴上还是不饶人:“但是北京这污染你也知道,北京的雨水我可不敢喝,还没等增寿先夭寿了。”   小花把右手比成一把枪的手势,把手架在下巴上做出思考的样子。思考了半天,才郑重地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   一准是那哈士奇害的,小花以前根本不是这样沙雕的。   更可怕的是,这次我们来到小花家,发现他家又多了一只狗,是一只大秋田。   “你是生怕你家太结实,狗少了不好拆是不是。”我无奈地捂住了脸。   “哎,”他面露无奈之色,把大秋田抱到膝盖上。我们坐在院子里的竹沙发上,大秋田一上来,沙发发出了吱吱嘎嘎的□□。   “这可不是我买的,是黑瞎子非塞给我的。说是被主人抛弃了,流浪到他家院子里。我就问他你自己怎么不养,他说他穷的吃不上饭,哪养得起这么大的狗。而且他经常不在家,不好照顾。”   “那你也经常不在家呀。”我说。   小花用黑人问号脸看我,说:“可是我们家有佣人啊。”   啊,sorry,我忘了土豪的生活是我们这些穷鬼所无法想象的。   “我看这狗傻傻的也挺可爱的,就给领回来了。”   “那三只二哈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会不会孤立它啊。”我有些担心。   小花再次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你觉得二哈的世界里有‘孤立’这两个字吗?只要是动物它们就冲上去撕咬就完事了,哪有那么多想法。”   “那就好,玩的到一起就好。那它叫什么名字啊?”   小花翻了个白眼说:“黑瞎子说它大名齐小花,小名叫小黑。我嫌太俗,给它取名叫二柴。”   “哦,二柴,挺形象的。”本来秋田犬的外形就很像大号的柴犬,再加上性格特别的二,叫二柴真的特合适。   第二天小花又做东,带我们三个和黑瞎子一起去高档餐馆开荤。吃饱喝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正好天也热,我们就坐在院子里乘乘凉。   结果刚一进院门就发现不对劲。扑上来迎接我们的只有三只哈士奇,没见二柴的影子。   这可把小花急坏了,质问三只二哈:“二柴哪去了?!”   三只二哈“汪汪”大叫着,把小花拉到竹沙发前面。   小花弯下腰来一看,差点气晕过去。   只见二柴把竹沙发掏了个洞,往洞里钻的时候被卡住了,现在只剩一个屁股露在外面。   “知道我这竹沙发多贵吗!”小花气急败坏,大声呵斥黑瞎子说:“真是谁的狗就像谁。你送的狗就跟你一样神经质,没事就搞破坏。”   黑瞎子一点也不着急,大大咧咧地往竹沙发上一坐,说:“狗就是要充满活力又可爱……”   结果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巨响,黑瞎子的屁股下面突然出现一个大坑,他本人呈对折的姿态掉入坑中,被卡在竹沙发里怎么也出不来了。 第153章   说句良心话,我这师傅对我不薄,他表面上吊儿郎当的,其实给我帮的忙数都数不清。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反正闷油瓶和胖子已经冲过去试图把黑瞎子拔chu来了,没我什么事,我就凑过去看看热闹。   凑近了仔细一看,又把我笑的差点昏死过去。   原来是二柴先把沙发侧面凿开一个洞,从这个洞里钻了进去,身子就被卡住了。   然后它就在里面乱撕乱咬,直到听到主人回来才消停下来。   所以刚才在黑瞎子坐下之前,座椅部位其实就只剩薄薄的一层了,他这么一坐,沙发经不住重量,直接破开了。   所以此刻,黑瞎子的屁股坐在二柴的头上,一人一狗都被卡住。   小花只是在旁边叉着腰,冷冷地看着。闷油瓶拔头,胖子拽脚,调整了各种角度,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黑瞎子拽了出来。小花扔下一句“有其主必有其狗”。   黑瞎子仍然乐呵呵的,一点没为自己刚才卡进沙发里的场景感到丢人。   既然沙发已经彻底破了,倒也好办了。我在后面推着狗屁股,小花在上面拔着狗头,闷油瓶帮我们按住沙发,我们齐心协力把二柴从沙发的窟窿里解救出来。   (一又四分之三身土:暗中观察ing)   刚一恢复自由,二柴又摇头摆尾地朝小花扑过来。小花假装生气,在它屁股上打了几巴掌,把它赶去和二哈们一块玩了。   我问小花怎么惩罚二柴这种破坏行为,小花说罚它轮空两次“侍寝”,逗得我们几个哈哈大笑。   “那它轮空的两次我来补上吧!”黑瞎子举手毛遂自荐,被小花一个凌厉的眼刀pia飞。   今年的夏至是6月21日,下午5点54分。   小花已经找了老中医,把三味药按照秘籍上说的方法处理好了,每味药分成10等份,分别装在小药瓶里。   在家里当然不可能让闷油瓶再搞那种原始的“用刀划开手掌”取血法。小花请了专业的护士,下午带着器械到家里来给闷油瓶抽了血,然后让老中医合着闷油瓶的血制成药丸。   这一粒凝结着无数人心血的药丸送到我手里时,我真是感慨万千。以前吃的是人血馒头,现在我吴邪吃的是人血药丸。   心理斗争了很久,脑子里掠过了很多回忆,最终我咬了咬牙,在小花和胖子的催促下,一仰脖子吞下了药丸。   一想到药丸里和的是闷油瓶的血我就浑身不适,赶紧“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谷雨节气的“无根水”把药丸送下去,连嚼都不想嚼。   把水杯放下之后,发现大家都在静静地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只好干笑几声,说:“看我干吗?没那么快,还能刚吞下去就返老还童了?”   “吃了神药有啥特殊的感觉没?”胖子迫不及待地发问。   “能有什么感觉啊,没什么感觉。这个东西,它肯定是循序渐进的对吧。”我转头去看闷油瓶。   闷油瓶只是一脸欣慰地看着我,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受不了他们四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目光,好像我马上要进入高考考场似的,立马起身溜了,去跟四个狗子玩在一起。我很快就埋没在狗堆里,再也看不到人影。   吃药之后,小花让我留在北京观察几天。是药三分毒,这个“神药”都是资料上记载的,真正的效果如何谁也不清楚。万一是毒药,还可以立马把我送到协和去抢救一下。   事实证明,老天爷对我们还是不薄的,真没跟我开太大的玩笑:这神药的功效真不是盖的。   大概也就两天时间吧,身上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是一种好的异样,莫名其妙地有种神清气爽、身轻如燕的感觉。具体身体怎么好了说不上来,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   我跟胖子说这事,他却又不相信,说我这是心理作用。   又在小花家“观察”了几天,确实没有不良反应,小花拉着我去医院做了体检。   体检结果出人意料,各项指标基本正常,之前肺部是严重损伤,而现在居然变成了“轻微受损”。   这个结果拿回去一说,胖子和黑瞎子都惊的合不拢嘴,捶胸顿足地后悔当初不应该把药让给我,应该自己抢过去吃。   这帮损友!   气的我放出了一又四分之三身土和二柴去咬他们。   既然我的身体状况好转了,小花的意思是事不宜迟,让我们回雨村去收拾一下,做最后的准备。私人飞机和武器装备方面他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预计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出发。   我们这边说实话没什么好准备的,这次的行动我又瞒了二叔,让小花帮忙放风说我们五个一起去埃及旅游。   因为麒麟芝已经取出来的事在道上不是秘密,大家都觉得这事已经了了。再加上二叔把当时想抢药的几股势力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再也不敢随便出来蹦跶,说是我已经得到了“长生”,现在要出去好好享受人生也不是什么可疑的事。   回到雨村之后我就是准备一些下金字塔的装备。闷油瓶又开始擦那把黑金古刀,除了那把刀他脑子里什么都装不下,每次背包都得我给他收拾。   胖子还好一点,终于自己动手开始收拾起来了。   “唉,天真,这个季节去埃及该穿什么衣服啊?”胖子打开衣柜,问我。   适合在埃及夏天穿的衣服?答案是不穿。   “白天40度,晚上25度,你自己看呗。”我回答。   “那就是和北京差不多喽?”胖子用爪子架着下巴。   我:“……”(为北京市民默哀)   最后我们带了一些薄的长袖、短袖,轻便透气的户外运动服。小花说下金字塔之前的穿着不用担心,他让当地的合作公司给我们买了适合沙漠地区的大白袍子,前两天我们暂时穿那个,等到下金字塔那天晚上再换户外装备。   口罩护目镜那些传统装备我也都带上了,医药箱小花负责准备。   我又抓紧时间查询了一下埃及当地的信息和金字塔相关的知识。一晃眼,两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临行前一天,我们照旧去宠物寄养中心寄养了小满哥、老王和小邪。(张海狗原本说要过来照顾狗子们,结果听说花爷家也养狗了,他眼珠一转,土豪家的条件肯定更好嘛。于是他就移情别恋,跑到小花家去了。让我们一起谴责这种势利眼的行为!)   院子里放了大袋猫粮和自动饮水机。给了隔壁大妈好些钱让她帮忙喂鸡和照看橘座和小猫崽们(现在也不是小猫崽了,都长成大猫了)。   一切收拾完毕之后,小花派来的车已经停在门口,把我们三个送到北京。   坐私人飞机和搭乘民航航班的感觉确实是不一样。走到停机坪上,看到那么大一架灰机,是属于小花一个人的,真是壕无人性。   各种繁琐的空管手续之后,我们五个的私家包机终于起飞了。   因为飞机上实际还是运载着一些武器,小花只挑了几个特别信得过的人手一块登机,所以“机组人员”并不是很多。最后黑瞎子被迫上阵当了“空少”,给我们送餐和倒酒水。   黑瞎子的技术真是没得说,刚把红酒端过来,飞机颠簸了一下,就整杯撒在我身上,生生给我印上了红buff.   我气的跳起来大叫:“黑瞎子!你丫是不是故意的!”   黑瞎子的身手仅次于闷油瓶,身体的稳定性和对力道的掌控是出神入化的水准,不可能飞机颠一下就连酒杯都抓不住了,这绝对是公报私仇。   “红酒美容,还抗氧化。埃及艳后经常用红酒泡澡。咱们这马上也到埃及了,可不得入乡随俗嘛。”   “是嘛?”我翻了个白眼:“埃及艳后好像还用人血泡澡来着,今晚你放一缸血让我美容养颜一下可好?”   “放血当洗澡水?那是哑巴的特长呀。”黑瞎子瞥了一眼闷油瓶,闷油瓶闭目养神懒得理他。   “嗨,说起那个埃及艳后啊,她洗澡的玩意儿多了,牛奶羊奶蜂蜜芦荟藏红花,反正就没有她不能放进洗澡水里的东西。”胖子一听“艳后”,立马来了兴致。   “行啦,”小花出声制止我们:“到开罗要飞10个多小时呢,都睡一觉休息一会儿,明天晚上咱们可就要下斗了,老胳膊老腿的,都攒点儿体力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4章   在小花的飞机上休息的还不错,毕竟只有我们5个,还有床可以睡觉,所以抵达开罗的时候也没有感到特别疲惫。   下飞机时正是下午,扑面而来的热风夹杂着沙漠的气息,那是一种非洲大陆特有的感觉。   其实这也许只是我的错觉,是一种对“埃及”的刻板印象,实际上作为一个地中海沿岸国家,埃及的气候并没有那么糟糕,即便是7月的白天,大概也只有35度左右,比起中东那些富得流油,但是夏天动辄就干到50度的国家来说要强的多了。   开罗有尼罗河穿城而过,景色怡人。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去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转一圈,踩踩点,另外就是把时差倒一倒,为下金字塔做好体力准备。   阳光强烈而炽热。小花的公司在当地有一些合作伙伴,表面上是考古研究、文物修复咨询之类的业务,其实暗地里也搞一些文物走私、军火运输的黑活。但是保险起见,小花这次并未和他们直说我们的来意,武器也是找另一股势力采购的。   他们事先帮我们买好了阿拉伯风情的大袍子,还搭配上墨西哥风情的大草帽,穿上去不伦不类。   但是人家说了,这边日照强烈,我们这样细皮嫩肉的肯定受不了。如果不爱擦防晒霜的话,必须全面防护。于是我们就换上了这身行头。   这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穿上大袍子大草帽之后,画风突变。胖子像一座移动的肉山,上面还盖着一个盖。闷油瓶的冷酷气质顿时被丢到西伯利亚去了,看起来就像一个诡异的中东来客,毕竟当地青年其实也只是穿牛仔裤和短袖T。   我们没时间慢慢转悠,当地公司直接来车把我们送到了金字塔景区。   7月说不上是最旺的旅游旺季,但是景区里也是人头攒动。   狮身人面像矗立在金字塔区的前方,散发着极强的震慑力。   实际上光看狮身人面像的照片,就有一种威严感透过屏幕扑面而来。而当你真正站在建筑面前的时候,那种无形的威慑力和震撼感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   这是一种磁场。   不仅仅是因为狮身人面像很高大,而是你进入这个磁场区域后,就会接受到这种无形的信号,让心里莫名地生出畏惧感。   我们五个装模做样地围着狮身人面像参观,实际上一直在找放入三角形钥匙的机关在哪里。   秘籍上只说是在狮身人面像的底座上,然后下半段是残缺的,从仅存的一点点碎骨头上看,下面应该是标示三角形钥匙到底应该放在哪的示意图,可惜没有了。   但是眼下我不是很担心,毕竟我们有机关大师闷油瓶,这个三角形钥匙也属于机关的一种,他应该可以找到。   果不其然,绕着狮身人面像转了几圈,我、胖子、小花假意自拍,闷油瓶和黑瞎子仍然在观察狮身人面像的底座。   大概各种pose拍了得有几十张之后,闷油瓶过来拍拍我,我回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找到了。   他没有声张,即便是国外也难保没有其他势力在关注我们,只是从大袍子的袖子里伸出手,非常隐蔽地指向了狮身人面像身体中心的开口处。   狮身人面像高20.22米,这个开口的位置比较低,所在位置应该不足10米。这个高度对于小花来说不是问题,晚上可以让他先上去,然后把闷油瓶也拉上去。有他们两个在,放钥匙的事不是问题。   狮身人面像4点开始清场,5点就关闭。这让我有某种怀疑。   小的时候我就听说过故宫的灵异故事,晚上的哭声,有宫女太监走过这类的传闻。   因此我也听说,故宫下午4点多就要清场,5点一定要闭馆。因为下午5点之后阴气上升,阴间的东西就要出来活动了。   大学时的我曾在一个天气阴冷的下午去参观故宫,当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   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什么灵异不灵异的概念。单纯从亲身体验来说,故宫内的温度似乎比外面低好几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阴冷感。   当然故宫那些灵异传闻都非要用科学解释一把,说是什么宫墙是红色的,含有四氧化三铁,闪电能将电能传导下来,如果碰巧有宫女经过,宫墙就相当于录象带的功能,如果以后再有闪电巧合出现,可能就会像录象放映一样,出现那个被录下来宫女的影子。   这种解释显然是难以服人的。从我下过那么多古墓的经验来说,我认为这个东西可以理解为“冤魂”所在的磁场。比如说无数人冤死在深深宫墙之内,无法投胎转世,冤魂始终在这个磁场范围内漂泊,如果有阳气比较弱的人,就可能看到他们的活动。   我始终认为这种东西并非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只是没法用我们目前的科学水平来解释。好比说一千年前也有“科学”,但是没达到能解释网络信号的程度。如果地心世界真的有领先地表人数千年的高等种族,也许他们的科学理论已经可以解释这些现象。   我瞄了一眼开罗的日出日落时间,7点多才日落的夏季,仍然坚持在4点开始清场,这个不合逻辑。   这个国家不是什么富足的发达国家,靠着旅游吃饭的人大有人在。金字塔景区里到处都是小商小贩,缠着你到处跑,不是让你骑骆驼,就是要教你拍照。这么拉GDP的地方,居然早早地就关闭,其中必有蹊跷。   当地公司的人早就告诉我们说,千万不要在景区里骑什么骆驼,说是1美元,等你要下来的时候价格就要翻10倍了。   我才不要骑什么骆驼呢,一走到这种黄沙漫天的沙漠地带我就想起古潼京,那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们一边拒绝不断拥上来的当地商贩,一边思考这种蹊跷的可能性。想来想去,大概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区域在夜间也可能会发生什么变化,不宜让人们在这里停留。   转眼间就到4点了,景区内开始清场。我们随着人流出了景区,公司的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车上空调开的很足,别提有多舒服。   酒店离金字塔不远不近,只有2公里多的距离,几乎是一脚油门的事。   之前为住在哪里的问题也费了一番心思。小花此次来埃及的借口是“旅游观光”,自然应该住在市中心,主要是尼罗河沿岸,或是是金字塔景区附近。   土豪花儿的要求高,非要住在度假村酒店,或者最起码也是正常的国际连锁5星。这样一筛选,剩下的选择就不太多了。   首先我们住的离金字塔不能太远,因为这事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自然也不能要求当地公司派车来送我们。步行过去的话,太远不方便。   但是小花又觉得这酒店离金字塔也不能太近。他的理由是我们几个(主要指我们铁三角)仿佛是命中带煞,去哪哪炸,挖哪哪塌。凡是我们下过的古墓就没有哪个能保存完整的。   所以说这次下金字塔,指不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大火啊,大爆炸啊,大塌方啊,都是说不准的。   住的离金字塔太近恐怕会受到波及。比如说我们刚从金字塔里出来,回到酒店,金字塔“夸嚓”一下子塌成东非大裂谷了,我们的酒店也跟着一起长埋于地下,你说冤不冤啊。   最后挑来挑去,实在没有办法,挑了这个离金字塔两公里的度假村酒店。虽然这酒店看照片就觉得设施有些陈旧,但是金字塔附近的另外一处五星级酒店,叫做开罗米娜宫万豪酒店,离金字塔还不到1公里,这要是出了事绝逼跑不了。   小花不情不愿地办了入住,对各种细节都各种挑剔。我笑着过去,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拖到房间里,才说:“解总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酒店条件那都是次要的。”   我们开了3间超大号家庭房,每一间都是一个独立的house,双人卧室外加一个巨大的会客厅。房门外摆着桌子和椅子,正对着超大的泳池,适合我们在晚上开会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我是劝小花开两间房的。卧室里有两张双人床拼在一起,正好胖子和闷油瓶一人一边,我睡在中间的接缝里。   实在不行那巨大的会客厅里有很多沙发,可以把胖子扔到那上面去睡。   但是土豪就是土豪,这么便宜的酒店,多开一间又何妨。于是胖子独自一人拥有了80多平米的私人空间,快赶上我们雨村的房子了。   去餐厅吃过晚饭之后,我们5个换上泳裤,坐在泳池边上泡着。   水面上还无比装逼地漂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几杯香槟。 第155章   胖子一下水,水面上涨了一大截,哗啦哗啦地往上涌,然后沿着排水道被排走了。   他怡然自得地拿起一杯香槟,嘬了一口,然后舒坦地“啊”了一声,说:“哎,享受啊。想我盗墓王子王月半,驰骋古墓数十年,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哪曾想有一天能有这待遇啊。下斗之前,五星级酒店单间住着,一个屋比我在北京那整套房子都大,泳池泡着,香槟喝着,啧啧,这生活。”   “你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呀。”我也拿起了一杯香槟,虽然我其实更想喝可乐。   “因为胖爷有一群土豪朋友呗。”胖子得意地喝下一大口。   “你错了,”我伸出食指来左右摇了摇:“是因为你有‘一个’土豪朋友。”说完我指了指小花。   话音未落,黑瞎子、胖子和我一起哈哈大笑,小花闻言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摸爬滚打几十年了,一把年纪了也该享受享受了。”   “说正经事,”我看泳池里没人了,只剩我们5个,我迅速切换了话题:“明天到底怎么安排?”   “今晚会有我联系的一个武装组织的人,把武器运过来。明天上午睡个安稳觉,下午去参观金字塔,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明晚就下去。”   “金字塔毕竟是法老的陵墓,里面也不会是风平浪静吧。但是金字塔里都有什么机关,查不到资料啊。”   “嗨,今天去你没看见啊,那金字塔都破败成啥样了,一堆废墟,还有个鸟机关啊。”胖子闻言不屑一顾。   胖子说的倒也不错,今天去景区参观,那金字塔破的呀,就是一堆烂石头,说是废墟真没埋汰它。   “话不能这么说,”小花摇头:“咱们下去的金字塔,和现在开放参观的金字塔绝对不是一个空间,不然也不需要那个三角形钥匙来开启什么通道了。”   “所以不得不防。”我接着小花的话说下去:“以前开启金字塔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暴死,说明里面并不简单。如果那块石头放进去之后,出现的是金字塔里的另外一个空间,确实有可能是有机关的。”   “只要有趁手的家伙,怕他个鸟。”黑瞎子大晚上的也不摘下墨镜。刚才还是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才穿上了泳裤,没有全luo出浴。此刻他邪魅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一趟全依仗你们俩了。”我左手搂着黑瞎子,右手抱住闷油瓶:“解决机关和危险主要靠你俩,平分寿命的时候也是从你们俩身上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   “哼,”小花翻了个白眼:“那我呢。”   “哎呀呀呀呀。”我赶紧过去抱住小花:“解总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总策划,没有您的领导和赞助,这次行动哪能搞得起来呀。”   “那我呢?”死胖子也在一边跟着掺和,我顿时变了脸色。   “你什么你。你就跟我一样是来白白占便宜的,得了便宜你还卖乖呢。”   “我……我冤枉啊!”胖子夸张地大叫,使劲地拍了一下水。   “当初是谁说的那么好听,说是什么铁三角啊,又是出生入死,又是大家一起倒international的斗啊,合着都是蒙我玩呢。”胖子一副冤屈的表情。   “行啦,”我不再开玩笑:“咱们五个缺一不可。这次行动的代号,不如就叫‘沙漠风暴’吧,在沙漠里下斗的小分队。”   “这名字霸气,就这么着。”胖子第一个跳出来赞同。   五个人都拿了一杯香槟,五个杯子碰到了一起。   当然碰杯之后事情还没完,小花接到电话,运武器的车到酒店门口了。毕竟是非法的东西,不想把事闹太大,让我们背着包出去取。   我们立马回屋换了衣服,带着巨大的装备包,到门口的皮卡上把枪支弹药都装进包里,再背回房间。再加上随着小花私人飞机偷运出来的那一批,武器方面是充足的。   把东西放好之后,小花让我别胡思乱想,晚上好好睡一觉,把时差倒过来,精力充沛了明天才能大干一场。   “富贵有命,生死在天。多想也没用,这么多年,这么多事,还不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嘛。”小花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非常赞同他的说法。   小花回房之后,我去浴室冲了澡。闷油瓶已经躺在床上了,身上搭着一条空调被,正在发呆。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突然一下子扑到闷油瓶面前,两只手保持着“爪子”的姿势举在他面前,用欢快的语气问道:“小哥,你紧张嘛?”   闷油瓶:???▼▁▼(我叫不紧张)   “这次的‘斗’和以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哎,属于一个全新的领域,你都不紧张的吗?”我假装用爪子扑到闷油瓶身上。   闷油瓶转过头来安静地看着我,半天才吐出四个字:“殊途同归。”   哦,他的意思是说,管它哪个国家的墓,实际原理都是相通的,只有你有足够好的身手和先进的武器,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砰”一声把自己砸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说:“也是,甭管在哪个国家,还不都是斗嘛。只要有你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第二天我真真儿地睡到了自然醒,当然醒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已经穿戴整齐的闷油瓶,我一问,他居然已经去餐厅吃过了早饭,还给我带了一点儿回来。   西式的早餐我其实不太能吃得惯。我一边嚼着叫做“Omelette”的煎蛋饼,喝着小哥拿回来的罐装酸奶,一边问他:“看到小花他们了吗?”   闷油瓶摇摇头。   “那胖子呢?”   还是摇摇头。   那我就放心了。合着大家都和我一样赖床不起啊哈哈哈,这还哪能看出我们曾经是一支纪律严明、所向披靡的盗墓队伍啊。   人的骨头一旦散了,就再也回不去了。现在要是让我把蛇沼再走一遍,打死我也不去了。   吃过早饭之后,我去“咣咣”砸小花的房门:“解大花!师傅!起来了!马上吃午饭了。”   过了一会儿,小花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起这么早啊,进来吧。”   屋里哪哪都一片狼藉,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才不要进去。   “大花,没时间倒时差了,眼看着就要中午了,咱们得赶紧去参观金字塔了。”   小花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10分钟,10分钟之后去你们房间会合。”   把小花叫醒之后我又去了胖子的房间,砸门的力度也更大了一些,结果半天也没个动静,估摸是房子太大,卧室在里面,不太听的到。   我只好回到房间拨内线电话给他,电话就在床头,我还不信叫不醒你了。   电话响了半天胖子终于是接起来了,我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让他10分钟以后在我和闷油瓶的房间集合。   10分钟以后,小花和黑瞎子准时出现在我们的房间,又过了5分钟胖子也来了,直嚷嚷着喊饿。   我们一起去餐厅简单吃了午餐,当地公司的车就到酒店门口了。他们已经帮我们买好了景区门票和金字塔内部参观门票。由于旅行团大部分只在外围游览拍照,不会进去参观,所以很快就排到了我们。   金字塔的入口并不在地面上,首先要攀爬一段,到一个很小的洞口处,才能进入金字塔内部。   参观的路径非常狭窄,一路上要不停地爬木质台阶。空间逼仄到无法直起身,像我这个身高要90度弯腰,黑瞎子就更痛苦了。   当然谁都痛苦不过胖子。他的体积几乎把整个通道都塞满了。   我们5个排成一队,小花打头,后面是黑瞎子,中间是我,我后面是胖子,闷油瓶殿后。这么说吧,我回过头去,无法看到任何一个人,因为被胖子挡的严严实实的。   胖子的后背摩擦着上方的洞壁,发出沙沙的响声,一瞬间还真感觉哥儿几个正在倒斗。   长期这样弯着腰攀爬陡峭的石阶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队伍动辄会因为交通堵塞而停下来,你就必须弓着腰站在狭窄的空间里一动不动。现在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旅行提示上说身体状况不佳的人群不建议参观金字塔内部。   终于走出了这段木质阶梯,上方开阔起来。现在终于可以直起腰走路,但是两边依然很狭窄。   整个金字塔里没有什么稀罕的物件,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最多就是有几尊雕像和含义不明的花纹。之前脑袋里幻想的木乃伊啊法老啊连个毛都没看到。   “我说天真,”胖子艰难地蹭着墙移动着,在我耳边耳语道:“咱们哥儿几个今晚不会就是来这儿吧?这地儿有个鸡b?我看咱那一箱子AK和lei管算是白带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6章   这地儿有没有胖子说的那东西我不感兴趣,毕竟这玩意儿我们几个都不缺。我现在最关注的是今晚我们用三角形钥匙打开的那个金字塔,是不是也是这样空空荡荡,屁都没有。   那样的话,我就真烧高香了。   “嘿嘿,想嘛呢天真,有你这个体质在,就算没事儿也能给你创造出事儿来。”胖子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这一堵堵墙,现在看着就是石头,到了晚上,天真同志大驾光临,那家伙,哗啦哗啦全裂开了,里面爬出一具具木乃伊,蠕动着,呻yin着……”   “去死吧你。”我一巴掌打在他的大脑袋上,胖子赶紧敏捷地用爪子护住了头。   “你就不能盼点儿好?真出来那么多木乃伊对你有啥好处,你还能跑了不成?”   “胖爷我是天天盼着好。下哪个墓之前我都祈祷上天墓里没机关没粽子,只有一大堆金银财宝和值钱的明器,甭管是上帝还是耶稣还是佛祖还是安拉,我都虔诚地拜一遍。”   “所以你现在这不是活的好好的?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你还想干嘛呀。”   “是是是,众神保佑。就可惜自从碰到你之后啊,胖爷我也下斗再就没沾上明器的边,每次就是能留下一条狗命就不错了。”   这个……我确实没法否认。鲁王宫、海底墓、云顶天宫、张家古楼,别管跟着我一起去哪,胖子还真就没沾上一分油水,全陪着我玩命去了。   我惭愧地低下头,笑了笑,说:“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咱们玩个大的,玩出地球去。回报那是相当丰厚,实的有长生不老,虚的有地心倒斗的吹牛资本,光靠这个你就可以出去吹一辈子牛逼了。”   胖子嘴上说:“胖爷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嘛。”脸上却是难掩喜色。   参观完金字塔,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我们回酒店退了房,小花和当地公司打了招呼,说我们几个自己出去玩玩,不再麻烦他们了。   背包里已经准备上了足够的食物和水。我们换上户外运动的装束,在酒店饱餐了一顿。天彻底黑下来以后,就开始向狮身人面像方向进发。   两公里的路对于我们这群长期下地的人来说比散步还轻松,景区外面的隔离带也丝毫不能对我们造成阻碍,我们五个很快就站在了狮身人面像下方。   毕竟是现代化大都市,不是在穷山僻壤里下斗,夜间也还是有亮光。即便如此,笼罩在夜幕下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勾勒出巨大的剪影,光是这个轮廓就散发着浓浓的压迫感,让人心惊胆战。   我们再次确认了身上的装备,小花点点头说:“那就上了。”   那个开口所在的高度离地面只有8米左右,狮身人面像的爪子就占了3米。   小花掏出龙纹棍展开,飞身一跃攀上了狮身人面像的爪子,然后帮着我们几个都爬上来。   从爪子上走过去就是狮身人面像的身体部分。因为我们已经站在3米高处,那么那个开口距离我们只有不到5米。因为砖石凹凸不平,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费力,但对于小花这种身手来说就是天然的抓手。剩下的几米他靠着这种凹槽很快就爬了上去。   上去之后小花从上面抛下了绳子,稍微用绳子借力,闷油瓶也上到了狮身人面像中心的开口里。   这个开口面积不算太大,而且让我们都上去也没有必要。所以黑瞎子、我和胖子就在下面等着。因为距离不太远,还能看到小花和闷油瓶的身影。   小花低头朝我喊了一声:“那就放进去了?”   我喊道:“放吧。”   小花从身上解下背包,在最深处掏了半天,拿出那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了那块石头,朝着开口里的一个位置按了进去。   我们在下方看着,精神紧张,拳头都攥紧了,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小花和闷油瓶等了片刻,发现没有任何响动,也觉得有点奇怪,两个人面面相觑。   小花低头对我喊道:“不是吧,没反应啊。”   “得嘞,那碎骨头果然是骗人的,根本没有这回事儿。”胖子的语气虽然是调侃,其中也掩饰不住几许失落。   “或者,机关不在这儿呢?”我说这话心里都没什么底气,毕竟哪那么凑巧就有一个三角形的凹槽,就在狮身人面像上,正好能让你把这块石头放进去。   “那……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小花问:“我先把石头拿出来。我们俩下去咱们再商量。”   也只能这样了,我喊道:“好,你们先下来吧。”   小花转身去抠已经放进去的石头,很难抠出来。这时候闷油瓶的发丘指就大显身手了。闷油瓶仔仔细细地把石头从三角形凹槽里抠出来,转过身准备和小花一起下来。   也就是2秒钟的功夫,小花和闷油瓶甚至还没来得及往下爬,原本一片平静的四周突然飞沙走石、呜呜作响。   “黑沙暴!”黑瞎子往远处一看,急的大叫。   他赶紧抬头对上方的两个人大喊:“快下来!”   闷油瓶和小花也是身经百战,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有很强的反应能力。两人登时就手脚麻利地攀岩而下,4、5米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   我就站在黑瞎子身边,他一把抓住我,一边往狮身人面像爪子的边沿跑一边回头对闷油瓶大喊:“保护小花!”然后又冲我身后的胖子大喊:“跟上!”   我们五个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爪子边上,3米的距离不用犹豫,直接跳下去。黑瞎子跳下去之后转身接住我,剩下三个人无需任何人帮忙,都稳稳地落了地。   现在跑进金字塔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就近跑到狮身人面像侧面的一处凹陷里,是爪子和狮身的交界处,旁边正好有一个大石块,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山洞型避风港,足够5个人容身。   大家把我推到了最里面,小花和胖子搂着我,黑瞎子和小哥两个人挡在最外面。   此时整个世界已经一片昏暗,空气似乎完全被沙砾充满,连一分一毫的可见度都没有剩下。因为还没有下到金字塔里,我们还没戴上口罩和护目镜,除了戴着墨镜的黑瞎子之外,此刻谁也不敢睁开眼睛。   我闭着眼睛,只听到巨大的沙暴声,听起来像是飓风过境,又好似无数妖魔鬼怪的嚎叫和呜咽。   因为我的外面挡了四个人,我已经几乎感知不到巨大的风力,但是我猜最外面的黑瞎子和小哥现在一定很艰难。能形成黑沙暴的风力最起码要8级,有时瞬间风力可达到12级,连平房都能原地拔起来,他们俩能撑得住吗?   黑沙暴过境的时间不会很长,一般也就10几分钟。但是这种极端的情况下,时间过的格外缓慢,简直是度秒如年。   我感觉到小花的手在动,然后把一个东西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不敢睁眼,用手摸索着接住了那个东西,从形状和触感上看,应该是口罩。   我奋力地吐出嘴里的沙子,闭着眼睛把口罩戴上,才张开嘴试探地说:“小花?”   隔着口罩,在加上外面的狂风呼啸,小花的嘴几乎贴到了我的耳朵上我才听清,他说:“小哥他们没事。”   我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然后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在我耳边说:“别害怕。”   “爷也是去过古潼京的人,怎么会害怕。”我说。   大概又过了3分钟,风力明显地减弱,妖魔鬼怪的呜咽声逐渐散去,直至消失不见。   我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外面已经恢复正常。   我和小花转头一看,最外面的黑瞎子和闷油瓶几乎已经被沙子淹没,闷油瓶一手拿小黑金插在旁边的石头上借力保持稳定,另一手拉着黑瞎子。两个人都像大鹏鸟一样张开双臂,护着小花和胖子,然后小花和胖子又一起搂着我。   我又变成重点被保护人员了。   我实在不好意思,赶紧跳了起来,去查看黑瞎子和闷油瓶的情况。   黑瞎子还是笑得很开心,仿佛刚才不是可怕的自然灾害而是刚从游乐设施上下来。他一边拍掉身上的土一边说:“开门红呀嘛红四方。这第一关就来个见面礼,太客气了。”   黑瞎子戴着墨镜,眼睛没什么事,就是把嘴里的沙子吐出去就行。我帮闷油瓶轻轻吹掉眼睛里的沙子,又拿水洗了洗,也就没事了。   “刚才那绝对不是自然灾害。”小花说:“刚把三角形石头掏出来,我就感觉狮身人面像里面在震动,然后沙尘暴就来了,这绝不是巧合。”   我点点头,赞同小花的说法:“这应该是能量被激发的反应。可能狮身人面像已经打开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7章   我们都害怕再这么耽搁下去,就算狮身人面像开了,过一会儿也得自动关上。所以大家都没有犹豫,一路狂奔上去。   果然,原本只是一个小开口的地方洞开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大口子。   我又惊又喜,一颗心砰砰直跳。   小花和闷油瓶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攀了上去。   “里面有向下的楼梯。”小花转头对我们喊。   “那我们就都上去吧。”我回答。   小花降下绳子,我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到洞口处。依靠着手电筒的光,确实能看到一条向下的石头台阶,除此之外,洞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这种未知的感觉往往让人心生恐惧,但是事到如今,哪还有害怕的余地,管它前面是什么都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闷油瓶让黑瞎子殿后,他率先打起手电,沿着台阶往下走,我和小花紧跟在他后面。   我们的精神高度紧张,一边走一边打着手电四处查看。但是两边的墙壁就只是单纯的石头,甚至没有任何花纹或者标记之类的东西。   台阶向下的坡度没有持续太久,下了台阶面前似乎是一条平坦而狭窄的路。不仅是两边比较狭窄,上下的高度也很低,我们几个都需要稍稍弯腰低头。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没有拐弯也没有岔路,走了不到10分钟时间,前方出现了一道门。   外部是两根巨大的石柱,石柱后面就是两扇对开的大门。非常简洁的石头门,没有任何繁复的雕花和装饰,和青铜门一对比,显得分外寒酸。   根据秘籍上所说,从狮身人面像的开口下去,可以连接到金字塔,然后从金字塔下去,就可以抵达隐秘之境。   从距离和这个指示来推断,我们现在到达的应该是“金字塔”的入口,进去之后很可能是一个与白天参观的那个截然不同的金字塔。   “外国斗里会不会有机关啊,天真?”胖子伸出肥爪子挠了挠头。见我也犹豫不决,他又去问闷油瓶。   “小哥,你倒过外国斗吗?你的倒斗经验都上百年了,是不是全世界啥样斗你都去过了呀,而且你那外语是不是就是倒斗的时候学的?”   “噗嗤。”我知道现在是非常严肃的时刻,但还是忍不住被胖子的言论逗笑了:闷油瓶在满世界倒斗的过程中不断学习外语,最后成为一名外语人才,这个场景想想就能笑死个人。   当然这种言论只能我们自己笑笑,闷油瓶是绝对不会给出任何回应的,他只是一脸严肃地盯着面前的石头门。   “门背后就算有粽子,啊不是,就算有木乃伊也没事,胖爷包里有lei管,炸它丫的就是了。”胖子手持lei管跃跃欲试。   “先别轻举妄动,”小花说:“最好不要搞出爆炸那么大的动静来。”   我也赞同小花的说法,就对闷油瓶说:“小哥,能不能看出门后有没有机关什么的?”   闷油瓶没有答话,只是用手示意我们原地停留,独自一人向石门走了过去。   他先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凝神听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用发丘二指在门上上下摸索。   做完这一切,他走回我们这里,说:“没有异动,也没有机关。”   “那推开不就行了嘛!”黑瞎子终于受不了我们这群人这么婆婆妈妈的了,直接走上前去用力一推。   这么鲁莽的举动把我惊的石化在原地,但是下一秒我就看到,门开了……开了……开……了。   “大黑,可以啊。”胖子扑上去搂住黑瞎子的肩膀,两人一起往门里打量。   “你们俩快回来,别那么轻举妄动,门背后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我非常着急,想把他们召回来。   但是等了几秒钟之后,发现门内一片死寂,还就真没有任何异常。   不是吧,这不是我吴邪的风格啊。难道我那下斗必遇粽,开棺必起尸的体质到了国外就不灵了?看来这体质是挑风水的,风水变了结果也就变了,嘿嘿。   既然没有什么危险,我们也走上前去,先是在门口打着手电查看内部的情况。   只见内部的空间非常大,没见到有木乃伊或是陪葬品一类的东西,周围仍然是石头墙壁,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我们进入到室内,闷油瓶仔细观察两边的墙壁,突然掏出打huo枪,点燃了我们附近的什么东西。   我们身边这个一点燃,激发了联动装置,火焰迅速向右侧飞奔而去,接连着点亮了整个墓室的火槽。这一下空间里亮如白昼,终于可以看清了。   眼前这个巨大的空间似乎是一个承上启下的地方。我们正前方是一个巨型的高台,两边有台阶可以上去。因为这个高台高达数十米,我们看不到最上面放的是什么。   而另外一边则是一个向下延伸的台阶,下面笼罩在黑暗中,同样看不出下面有什么东西。   “往上还是往下?”我回头看着他们,询问他们的意思。   “按照秘籍上的说法,不是要‘下’到地心世界吗?”小花有些疑惑,大概是不明白我为何有此一问。   最懂我的还是胖子:“嗨,天真那个好奇心,你让他就这么下去了,直接干到地底下去,没机会看看上面有什么东西,他晚上能睡的着觉吗?”   我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充满期待地看着黑花瓶三人组。   “那就上去看看呗,好像也没什么事儿。”黑瞎子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只是去看个展览。   闷油瓶面无表情,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小花紧皱了一会儿眉头,最后也还是答应了。我们五个转身向高台走过去。   靠的近了,可以看出高台两边的台阶并不是连续的,总共分四层,只需要上几级石阶就能到第一层的入口,也是一扇简单朴素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一个类似于古希腊神话里的神一样的形象。   这个神的形象并不能给我们什么提示,我们沿着石头台阶拾级而上,先推开了第一层的门。闷油瓶照例点燃了墙边的油灯。   当这个石头屋子被照亮的时候,我们五个瞬间被震惊了:满满一屋子的金银财宝,随意地堆放在地上,被火光一照,熠熠地闪着亮光。   “我的老天爷啊,发财了!”胖子第一个飞奔过去,跳入财宝堆里。   “小心有机关!”我一边提醒胖子,一边招手让他们三个也慢慢地靠过去。   地上的珍宝琳琅满目,有珍珠、玛瑙、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各种金银制的酒杯和其他器皿。   胖子挑了这个又拿起来那个,眼花缭乱、难以取舍。   “咳咳,胖子,”我试图制止胖子的癫狂行为:“别拿了,包里哪有地方。再说正事还没干呢,你拿这些没用的去地底,非压死你不可。”   “这怎么是没用的东西?”胖子一边挑选着一边回怼我:“拿去贿赂讨好一下地心人总是可以的吧。”   “嘶……这就好像……”我装出一副深思的样子:“这就好像橘座把她抓的死老鼠送给小哥一样,她以为是把贵重物品拿去送礼了,其实人类不仅不需要死老鼠,反而还把老鼠列为四害呢。”   “怎么可能……”胖子有些讪讪,手里的珍宝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实在不行等咱们从地心回来,再过来一次嘛。”小花赶紧过来解围:“三角形钥匙还在包里揣着呢,想来随时来。”   “好好好,胖爷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人。再说有大花这样的土豪朋友,这点破金子碎银子的胖爷我还看不上呢。”胖子一边言不由衷地说着,一边拔腿从财宝堆里出来了。   第一层虽然大,但除了金银财宝别无他物。闷油瓶仔细检查了墙壁,也没有任何机关、密室、夹层之类的东西。于是我们退了出去,上到第二层。   第二层的石门上雕刻的是一只面目狰狞的三头恶犬,形象可怖。   “我的妈呀,天真。这是古埃及人在提醒咱们,‘内有恶犬,请勿入内’呢。”胖子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没事,我家有四只恶犬,我这不也活的好好的嘛。”小花语气轻松地说,伸手推开了石门。   进去之后貌似是一个巨大的宴会厅,没有恶犬,只有超长的餐桌,精致的餐具。烛台杯盏之类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唯一有些不和谐的就是桌上的食物。   金字塔距今已有四、五千年的时间,里面不管有什么东西都应该是腐朽破损的。但是此时此刻,眼前的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珍馐美馔。这些食物色香味俱佳,整个空间里飘荡着食物的香气,非常诱人。   胖子眼睛都直了,忍不住的直吞口水,好在他理智尚存,知道这好几千年前的食物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吃的,才没上前去直接开始大快朵颐。   “小花,你怎么看?”我问身边的大花。   他思考了片刻,摇摇头说:“猜不出来。金银财宝作为陪葬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一个房间全用来放吃的?”   “难道这个法老是一个吃货?”胖子跳出来接话:“同样作为吃货,胖爷我要是有这尊贵身份,还是把墓里填满财宝比较实在。食物再多也不经吃啊,再说放几天就坏了。”   “你说的没错,”我接着胖子的话继续说:“第一,吃的为什么没腐败?现在是不是咱们的幻觉?第二,如果不是幻觉,那为什么要专门用一层来放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8章   “幻觉一般是吸入致幻的粉末或者气体,咱们现在都戴着口罩,应该问题不大。而且,小哥有麒麟血,能抵挡很多毒物,也不容易产生幻觉。”小花说完看向闷油瓶。   闷油瓶点点头表示赞同,难得地开口参与讨论:“吴邪服了麒麟芝,血液应该和我有同等效力,不会随便中毒。”   “那……”胖子闻言摸索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卫生巾来。   黑花瓶+我:……▼▁▼   在我的劝说下,胖子把他的私密卫生用品收回包里,我们继续讨论这个食物没腐败的原因。   “这不光是没坏的问题,”黑瞎子推推墨镜:“你们没发现这东西都还是热的吗?还冒着热气呢。比我那青椒肉丝炒饭还厉害。青椒肉丝炒饭保质期只有十年,这些玩意保质期好几千年不说,还带自动保温加热功能。”   仔细一看,还真是,很多热菜上还悠悠地冒着热气。   我大着胆子走过去,把手放在菜的上方感受了一下,没错,是真的热气。   这就更没法解释了。   “可不可以理解为平行空间。”小花突然开口:“就是这个三角形钥匙,实际上是一个时空穿梭的启动器。可以理解为我们进入这个钥匙打开的入口,就是进入了时空之门,穿梭回了五千年前?”   “那也可以理解为,三角形钥匙打开的这个世界,是一个时空永远静止的平行空间,所以里面的物质不会随时间的推移而变化?”我接话。   “应该差不多。”黑瞎子难得正经,点了点头。   “那岂不是说,咱哥儿几个下来这几天,时间是不动的,等咱们上去还是今天晚上?”胖子很快提出了一个新奇的问题。   我们面面相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只好说:“管它时间流不流动,你还得赶回去上班不成?”   “既然这个不是幻觉,也不是陷阱,那咱们顺道儿在这搓一顿得了。”胖子摩拳擦掌,被美食诱惑的两眼放光。   我和小花对视一眼,觉得这样非常不妥,来源不明的东西不能随便吃,这一点黑瞎子已经用他的棒棒糖给我们上了生动的好几课。   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阻止,胖子已经拿起一小块牛排,尝了一口。   “哎!别乱吃,谁知道有没有毒呢!”我大急,立即出声阻止。   可是胖子就像听不见我说话一样,在轻轻尝了一小口之后,居然狼吞虎咽地把整块牛排都吃了下去,然后就一副饥不择食的样子继续抓起烤鸽子、烤肉串、焖豆子,吃的风卷残云。   我们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们是在酒店吃了晚餐才出发的,到现在为止也没过几个小时,理论上不应该饿成饿死鬼投胎一般。而且胖子平时吃饭都吃不了这么多,现在这个饭量是完全不正常的。   闷油瓶和黑瞎子跑过去拉住胖子,好在胖子并没有像电视剧或者电影里那样,一着魔就变得力大无穷,他的身手还是和平常一样,合闷油瓶与黑瞎子之力完全可以制住他。   但是他手里死死地抓住桌上的盘子,挣扎还要把食物往嘴里塞。   “怎么回事?这食物里放了东西?能让人停不下来地吃,最终暴饮暴食而死?这种机关我还是第一次见。”小花说。   “暴饮暴食而死?”我脑子中的什么关节突然打通了,再联想刚才的金银财宝,门上的三头恶犬,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九层地狱!”我拉住小花,有些激动地说。   “什么意思?”小花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第一层门上那个古希腊神像,是普鲁托斯,也就是财神!他守卫的是第四层地狱,就是‘贪婪’!然后这一层的门上,长三个脑袋的狗,就是地狱三头犬,好像叫什么凯洛贝罗斯,它守卫的是第三层地狱,中文翻译成‘暴食’或者‘饕餮’。”   小花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这个金字塔应该有9层,上面总共4层,现在咱们在第3层,那等会儿下去的时候,应该要下5层?”   “应该是这个意思。”我说。   “两位少爷,瞎子知道你们知识渊博。咱能不能先顾着点儿紧急的事,现在胖子怎么办?”黑瞎子一边用力地制服不断挣扎着要回去继续吃的胖子,脸上却是玩世不恭的痞笑。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屋子或者这些食物里有什么法术,先把他带出去。”小花说。   我和小花打头,黑瞎子和闷油瓶架着胖子跟在后面,我们很快就推开门跑到门口的平台上。   出去之后,胖子的挣扎不见减弱,闷油瓶紧皱眉头,伸手在他后脖子上一按,把胖子按晕了。   “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他催吐一下,”我询问闷油瓶的意思:“看样子是食物的作用。”   闷油瓶点点头,把胖子扶起来,让我们几个都闪开。我们依言乖乖地退到了墙角。   闷油瓶先是在胖子的胃部的某个点按压,然后又在他喉咙处按压。这下不光是刚刚吃的那些东西吐出来了,就连晚上在酒店吃的都一起吐出来了。   我赶过去帮闷油瓶,给胖子灌了一些水来漱口,然后用湿巾给他擦干净。最后黑瞎子和闷油瓶一起把胖子抬到墙角,把他放平,脑袋下垫着医药箱,让他休息。   “接下来怎么办,现在就上去还是等胖子醒过来?”我问。   “不是九层地狱嘛,上面一层轮到什么了?”黑瞎子问。   “这四层是从下往上排列,那上面一层应该是‘纵欲’。”我想了想,回答说。   “我的妈呀,纵欲!”黑瞎子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那咱们现在就得上去啊。胖爷是咱们几个中最纵欲的一个了吧。这一上去,肯定又得被迷住!”   “我看咱们几个中最‘纵欲’的是你吧。”小花斜了他一眼。   “什么?!我……我冤枉啊,瞎子我那么洁身自好的,那么多人对吧,男人女人的,主动扑上来我是置之不理,对吧?哑巴哑巴,你也说句话,你给我做个证。”黑瞎子不停地用眼神暗示闷油瓶,可惜隔着墨镜大概没人能看懂他的眼神。   闷油瓶楞了半天,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你看你看,哑巴张是从来不打诳语的,这你们都是公认的吧。”   “行行行,你从来不纵欲,那咱们就往上走呗,你来背着胖子。”小花对黑瞎子说,然后潇洒地离去了,一马当先踏上了去往第二层的台阶。   第二层的石门上密密匝匝地刻了很多人,不知道是不是说这些人都是“纵欲”之人,其中有一个依稀看着像埃及艳后。   “这门背后不会全是美女吧?”黑瞎子背上背着胖子也不能让他消停一分,刚走到门口就开始咋咋呼呼起来。   “都是美女你想怎么样?”小花的语气灰常平静,但我怎么觉得其中暗带杀机。   “当然是把她们都打翻喽。”黑瞎子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门。   火槽被点亮的一瞬间,我心里不由得一惊。   虽然在下墓、看死人这方面,我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但是眼前的场景透露出一股阴森邪恶的感觉,还是让我略微不适。   想象中千娇百媚、春宫旖旎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类似于祭坛的东西。   祭坛上摆放着许多罐子。这种罐子我并不陌生,就是卡诺普罐,古埃及人在制作木乃伊时用来保存死者内脏的容器。   但是眼前这些罐子与我所了解的卡诺普罐有所不同。正常的卡诺普罐的盖子是霍尔四子的雕像,他们是内脏的守护者。因此罐子上应该分别以狼头、隼头、狒狒头和人头作为盖子。   而祭坛上的这些罐子,都是以狮身人面像或者其他一些面目凶恶的怪兽雕像作为盖子。其中只有一个罐子的盖子上雕刻的是人的形象,看起来像是神话中的潘多拉。   我们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开罐子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而是仔细查看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出一些线索。   房间的墙面上有一些类似于用来把人绑起来的铁架,还有类似于做外科手术的平台,让我怀疑这些设施是用来取出死者的内脏的。一来是为了防腐,二来是他们相信转世时仍然需要内脏,应该好好保管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面墙上画了一些壁画,壁画下面配有详细的文字解释。就可惜文字解释当然用的是天杀的古埃及象形文字,虽然已经被法国历史学家商博良破译出来了,可是我们几个中没人会这玩意儿呀。   要是有网络的话,还可以现查。掏出手机一看,连个信号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因为金字塔里屏蔽,还是因为我们真的到了一个平行空间里。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用手机把墙上的文字都拍下来,等到回去再慢慢破译。但是看着这些鬼画符一样的文字,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坏笑着看向我那师傅黑瞎子。 第159章   “我说师傅,您不是精通古今中外各种语言嘛。这墙上写的什么,您给看看?”我用戏谑的语气来打趣黑瞎子。   实际上吧,黑瞎子本人并未标榜他自己精通多少语言,主要是有个粉丝,笔名叫“石立方”,刚开始听到这个,我结合水立方的外观形态,脑补出“石立方”应该就是一座金字塔或者一座古墓。这样说来这个人当我们嫩牛五方的团粉还真挺合适的。   这个人有点团偏黑瞎子粉,专门给黑瞎子写了个《战国.黑瞎子列传》。   那里面把黑瞎子吹的是天上有地下无,仿佛他还没得道成仙飞奔上天全赖我们四个压住他隐形的翅膀。   身手方面的描写我就不多说了,单说这个语言技能吧。   按照他那书里写的,古今中外各种官话方言,就没有我们黑瞎子看不懂听不懂的。   我这个“看”可不单单是指读啊,那里面有一段说的玄乎,我给你们摘录一下你们自行感受:   他仔细地看着嘴唇,就发现那个神婆的女儿在说的其中一句是:“是真的,去了那个地方,可以平一切遗憾?”   怎么样,看嘴唇就能看出说的是啥,你们就说我这师傅厉不厉害吧。在摸金校尉里,语言第一棒;在语言学家里,倒斗最在行。   反正黑瞎子被捧的是心花怒放,因为你们都知道,黑瞎子条件不差,但是人气在我们嫩牛五方团里是抠脚水平。除了胖子因为颜值和身材而垫底之外,倒数第二就是他。   所以好容易来了这么一个黑瞎子吹,可不得好好珍惜嘛。黑瞎子整天捧着那本“黑瞎子列传”,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的津津有味。   那书有好几页被撕去了,整个书基本处在散架边缘,翻书用劲大一点估计就能把这本书变成满天纷飞的纸片。   你问我哪几页被撕去了,实不相瞒。那个石立方也挺不会说话的,他说黑瞎子没有女粉,因为他对待女粉的方式大致有背摔、过肩摔,和扔到网上挂着这么几种。【作者注:见重启第三卷东南亚探险】   黑瞎子本来就对自己人气几近垫底这事十分在意,哪能爱看这种描写,直接把这几页撕了扔炉子里当燃料了。   我就安慰他说,这个“石立方”兴许真名就叫“石莉芳”,本身就是女粉一枚,她这是占有欲作祟呢,不想别的女人觊觎你。直到石立方成为我们团的粉头,和我们见了面,这个美梦才宣告破灭。   石立方并非石莉芳,而是石的三次方,也就是“磊”。这个粉丝单名一个磊,是一个留着胡子戴着眼镜白白胖胖的大老爷们儿,要是再瘦点儿,像我这种近视眼不戴眼镜的时候说不准都能把丫认成鲁迅先生。   当然现实生活中,黑瞎子除了因为去德国留学而精通的德语和英语之外,只不过就是熟识一些他所去过的地方的方言。他和闷油瓶都是百岁老人了,一生漂泊不定的,去过的地方多,多接触了几种语言也是正常。   眼下让他去破解一面墙上的古埃及文当然是痴人说梦,因为那些符号有的表音有的表义,所对应的字母有一套复杂的体系,你得先把对应表背下来才有可能徒手破译,这是绝对没可能做到的。   所以放弃了看懂文字,我们直接去看壁画,试图从上面得到这一层的信息。   虽然壁画数量不是很多,画的又有些抽象,但是我们已经有两个线索可以入手,一个是这一层是第二层地狱,也就是“纵欲”,那么房间里的内容一定与纵欲有关。第二就是这个祭坛和卡诺普罐,应该是和尸体、内脏这种东西有关。   顺着这个方向去猜,我们很快捋了个大概。   壁画的大致意思是说,王后(?),反正应该是个地位尊贵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偷情,那个男人看服饰造型也许是个重要的大臣,比如宰相那种。被法老发现之后,法老自然怒不可遏,把王后处以死刑。她的内脏被取出来放进罐子里,被恶兽镇压,不得升天成神。这些罐子存放在“纵欲”这一层,意味着她死后进入地狱将被以纵欲的罪名惩罚。   从这个故事情节我推断这个女人是王后,也就是法老的妻子,不然如果是别的女人,比如法老的姐妹啥的偷了情,法老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了。   “这么说来罐子上这个潘多拉也是指这个王后喽。”小花发表了意见:“就是说她就像极其美丽诱人、但又给人间带来无数灾难的潘多拉一样罪孽深重?”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我点头。   这一层没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线索,我们退了出去,又试着给胖子喂了点水,胖子悠悠地苏醒了过来。   “什么玩意啊,又着了道了!”胖子听我分析了前因后果,气的一蹦三尺高。看来闷油瓶这手法确实精准,醒的快,无后遗症,这么快体力就恢复了。   我们上到最高的一层。九层地狱的第一层是limbo,翻译成“幽冥”。这一层里是所谓的“无罪之人”。   整个空间高不见顶,抬头望去,发现屋顶居然是一个圆圆的洞,似乎和外界相通。   这个并不意外,毕竟金字塔的修建是希望开辟出一条“灵魂的通道”,让法老死后能够升天,所以法老的棺椁正对天空,与外界相通也是必然。   “这就是埃及法老的棺材了?!”胖子激动的两眼放光,看着棺材直搓手。   “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几分钟你就忘了刚才是怎么着的道?就是你乱碰乱动乱吃,现在还不长点儿记性?”我呵斥他。   “刚才那是意外,意外嘛。我就撕了那么一点儿,想尝个味儿,谁知道能那么邪性。”胖子辩解完又嘿嘿一笑,说:“但是现在这是棺材嘛,那可就是咱们哥儿几个的专长了。”   我没搭理胖子,转身去问闷油瓶的意见。   闷油瓶围着棺身绕了两圈,仔细地观察着棺材的表面。整个棺体闪着金光,和传闻中法老的棺材一样,棺盖上雕刻着法老的样子,双手抱胸,整个人像美人鱼一样修长的一条。   观察了半晌,他又伸出发丘指细细摸索,之后才说:“应该没问题。”   既然闷油瓶这么说了,大家也就吃了定心丸。   胖子和黑瞎子合力打开了棺盖。棺内并没有放置陪葬品,而是一具完好无损的木乃伊,脸上盖着黄金面具。   “我的乖乖哟,5000年前的黄金面具,这得值多少钱啊?!”胖子虽然啧啧惊叹,但是这把他终于学乖了,没有敢伸手去碰那个面具。   这间墓室里有色彩鲜艳的壁画和各种精致的陪葬品,但是由于我们对于古埃及了解的不多,无法推断出棺中的木乃伊具体是哪一位法老。   考虑到这里也许是另外一个时空,乱动东西可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我们没有拿任何陪葬品。另外就是我们还要下到地心世界,背着这些沉重的金器只会白白增加负担。所以我只是拿出手机,详细地拍摄了所有细节,还招呼他们每一个人都帮我一起拍。   我不知道这些拍到的照片和视频会不会在我们回到现实世界后自动消失,但是现在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保存了。   到此为止我们已经探查完了上面的四层。如果我的“九层地狱”推断是正确的,那么从入口的那个台阶下去,应该需要穿过第五到第九层地狱,然后才能抵达金字塔真正的底部。   也不知道下面那五层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都能像这四层一样太平就好了。   我一边在心里祈祷着一边往下走,很快就回到了当时进来的那个大厅。   我想了想,第五层地狱是“愤怒”。想想刚才那位法老,在他得知自己被绿了之后一定是很愤怒的,那下面这一层应该放的是他自己才对。   我忍不住被自己不靠谱的脑洞逗笑了。罢了,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危险也得面对,干脆就直接下去吧。   所以我们五个也没再犹豫,直接打起手电就沿着台阶往下走。   台阶往下走了几分钟,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打头的闷油瓶让我们停下。   不对劲之处在于,脚下有一种黏黏腻腻的感觉,可打着手电往前面看,只能照见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   闷油瓶蹲了下来,用手指在地上沾了一些粘腻的东西,在手电光下仔细查看。   我也有样学样,用手抹了一些。   在我看来,这只是黑色的淤泥而已,难道是金字塔下面积水了?如果第5层都变成淤泥了,那第6到第9层咋办,岂不是已经完全在水里泡着了。   想到这我感到一阵头疼,我们可没背深潜装置。潜水服和简单的呼吸管有,为的是需要渡海的时候,实在不行就试着游过去。   现在整个第五层被淤泥覆盖,看不到下往第六层的台阶在哪,只能进到淤泥里慢慢摸索。   “我去试试深度。”闷油瓶说完迈腿进入了“泥塘”里,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突然他下沉的速度骤然加快,仿佛是在被沼泽吞噬。   幸亏闷油瓶陷入的还不深,而且他反应速度极快,迅速发力往上一跃,然后黑瞎子冲到淤泥边上向他伸出手。闷油瓶抓住黑瞎子的手,黑瞎子用力向后,把闷油瓶拽了回来。   整个过程惊的我一身冷汗,好在是有惊无险。   “小哥,没事吧?”我扑到闷油瓶身边。   闷油瓶摇摇头,说:“淤泥应该很深,而且向下的吸力很大,没法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0章   我一听闷油瓶这样说,顿时没了主意。   小花看出我脸上的忧色,搂着我的肩膀安慰说:“先别急,我去看看。按理说这里的每一层也就不到10米,这淤泥不应该太深的。”   说完他放下背包,掏出龙纹棍,向淤泥里走去。   “小花,”我有些紧张:“千万小心,不行就别勉强。”   黑瞎子看起来也非常紧张,走到淤泥浅处,随时准备接应。   小花“咔咔”两声把龙纹棍放开到两米长,飞身一跃站在棍子的顶端,然后用脚控制着龙纹棍,跳入淤泥里。   这如同沼泽一般,有很强的吸力,小花开始迅速下沉。   我们四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四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下沉的小花,如果形势不好就赶紧救他上来。   淤泥覆盖到小花的肩膀处时,他的下沉停止了。他在淤泥中扭动了几下,说:“到底了!”   淤泥不是很深,这是一个喜讯,但是3米多的深度也令我们挠头。淤泥的阻力很大,在里面不可能游泳,一旦被吸下去就会窒息而死。   “我先在里面走走试试。”小花说着,用脚控制龙纹棍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还可以,能走,来,把绳子给我。”小花朝我喊道。   我一愣,瞬即明白了小花的意思,我从包里掏出绳子,一端放在闷油瓶手里,另外一端扔给小花。   小花攥着绳子,驱动着龙纹棍在淤泥里艰难地前行,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他突然大喊道:“有了!”   “有什么了?”   “下去的台阶!你们过来吧!”小花攥着绳子,在墓室的另一边大喊。   第一个尝试的是黑瞎子,他用安全扣把自己扣在绳子上,沿着绳子慢慢往前爬。按照黑瞎子的力量来说,有绳子借力,在淤泥中行走也完全没有问题。   黑瞎子过去之后,我和胖子也依次过去了。   到达那边之后,小花一把把我扶住,不让我沉入淤泥中,然后把我送到向下台阶上,这里就能踩到地面了。   刚才我就在思考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这一层都是淤泥,会不会灌到下一层去。第二个问题就是这一层为什么会是淤泥。   现在看到了楼梯的设计,第一个问题得到了答案。   在向下一截之后,又设计了一段向上的台阶,这样淤泥就过不去了,然后向上之后再次向下,通往下一层。   现在黑瞎子和胖子都已经站在高处的楼梯上了,我赶紧朝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现在只剩下闷油瓶没有过来,那边没有替他拉绳子的人,所以小花把绳子收起来,然后驱动龙纹棍向闷油瓶那边走,打算把他接过来。   闷油瓶腾空一跃,在空中滑行了很长的一段距离,然后脚尖一点淤泥,再次跳起来往前移动一段距离。正好这时小花也走到这个位置,闷油瓶落在小花身边,小花搂住他的肩膀,然后两人用龙纹棍慢慢移动了过来。   这第五层虽然不算危险,但是真的够麻烦。我们五个坐在高处的台阶上,一边休息一边擦掉身上的淤泥。我顺便说出了我的推测。   九层地狱中第五层是“愤怒”,对于“愤怒者”的惩罚就是将其浸入黑沼泽一般的斯提克斯河下面。   所以这一层的淤泥可能就象征着斯提克斯河,凡有侵入者,必然落入黑沼泽之中窒息而死,所以这一层的布置并非“愤怒的人或事”,而是“给愤怒者的惩罚”。   他们四个听完都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更关键的一个问题被小花提了出来:“那下一层的惩罚是什么?”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神曲》里的内容,庆幸自己这脑子还是可以的。   “第六层地狱是‘异端’,受刑者要站在坟墓里,被烈火灼烧。”我回忆了一下,说。   “那就是火。”小花闻言陷入了沉思:“如果是火那要怎么办呢?咱们有灭火的东西吗?”   “但是我觉得不太现实。”我提出了异议:“金字塔是石头建造的,对热的传导性很强。如果想要随时进行火刑,需要在第6层储备大量的燃料。这样做的危险性很大,可能会殃及其他层的物品,甚至有可能引起爆炸。而且第7层和第8层的惩罚中也有火刑,三层都烧起来就难以控制了。”   “切,这法老脑残吧,把自个儿当烧鸡还是当烤鸭啊,身子底下放三层火烧着,生怕不能把自己烤的外焦里嫩是不是?”胖子闻言顿时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这样吧,”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咱们先下去看看,如果是火,那就再上来。这一层不是满满一屋子湿泥吗,咱们浑身上下抹上湿泥,脸上戴上防毒面具,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去,也许可以。”   金字塔是三角形,越往下底面积就越大,目前这一层从一边到另一边是不到200米。那么往下一层应该就是200米左右,只要速度够快,用不上一分钟就能穿过去。   听了我的话,黑瞎子擦拭淤泥的动作僵在了原地,然后假装气愤地嚷嚷道:“我说爱徒啊,您有话怎么不早说,那我刚才不是白擦啦?”   在胖子和小花的哄笑声中,我们几个下了台阶,向第六层进发。   第六层乍看起来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空间,墙上也有油灯,我们犹豫再三,觉得多这么点儿火也不嫌多了,就还是把油灯点燃了。   墓室里整整齐齐地分布着两排长方形的凹槽,凹槽的大小与棺材相仿,上方有铁架子。   从这个造型来看,显然是把受刑罚者绑在铁架子上,下方生火来灼烧,烧死之后尸体落入下方的凹槽里,但是最终应该会把尸体转移走,不会真的葬在这里。   我们走过去查看,发现长方形的凹槽里并没有生火的迹象,也没有木柴之类的燃料。   所以这一层其实没事?   那就太好了!我正暗暗高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时候,闷油瓶突然猛的一把把我拉开,我被他拖的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小哥,怎么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没有说话,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凹槽,黑花胖三人的表情也是如临大敌,都退到了我和闷油瓶这边。   这把我才看清楚。从面前的长方形凹槽里,慢慢地爬出了一种小虫子,有几只已经爬到我刚才站的地方。   刚开始只是小规模的,闷油瓶的洞察力很敏锐,所以仅仅几只他就注意到了。而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看到,从每一个长方形凹槽里都有大量的这种大甲壳虫状的虫子源源不断地爬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就是虫子吗?难不成这是埃及版的尸蹩?”胖子没当回事,准备伸脚踩死几个。谁知胖子的大脚还没踩上去,地上的几只虫子居然飞了起来。   “丫挺的还会飞?!”胖子始料未及,被一只突然飞起来的虫子咬到了左手。他痛苦地大叫了一声,把虫子甩飞,可是被咬的地方居然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般,赫然一个血洞!   好在虫子的个头不大,嘴也不大,所以只是一个直径很小的伤口。   虫子像潮水一般向我们涌过来,闷油瓶早已掏出小黑金舞的呼呼生风,小花的龙纹棍也是一棍打烂一片。好在我们一直戴着口罩和护目镜,脸暂时没有太大危险,而衣服已经扛不住了。   这种虫子的体ye仿佛硫酸一般,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不仅仅是碰到皮肤会腐蚀的厉害,溅到衣服上也是腐蚀出好几个小洞。   我们这次下来穿的偏轻薄,里面没有套很多层衣服,仅仅干掉了一小部分甲壳虫就已经把冲锋衣腐蚀出好多洞了。有的酸液已经透过冲锋衣接触到了我的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这里是封闭空间,不能用zha药,甲壳虫的个头小数量多,开枪和用刀都没法根本解决问题,虫子还没杀光我们就已经被腐蚀成骨架了,必须想个办法。   我看到闷油瓶似乎有拿小黑金划手掌放血的打算,急忙阻止了他:“小哥等等!先别放血!”   因为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虫子们都避开了黑瞎子的鞋,没有一只虫子爬到他的鞋上面,而是直接飞起来攻击他。而我们四个的鞋面上都爬满了甲壳虫。   黑瞎子的鞋有什么不同?   我仔细一看,原来刚刚我说完了之后,黑瞎子就没有继续擦了,所以他的鞋面被第五层的淤泥覆盖,而我们四个都已经擦干净了。   这个埃及尸蹩怕淤泥!这就好办了,上面满满一层淤泥呢,还制不了你们?你们要是只服闷油瓶的血那还坏了,这么多尸蹩把闷油瓶放空了都不够。   想到这我大喊了一声:“虫子怕淤泥,快回上一层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1章   被我这么一提醒,大家都看出了虫子对淤泥的躲避,所有人都停止攻击,拼了命地往来时的楼梯上跑。   幸好我们离开这个楼梯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在我们还没有被强酸腐蚀成骨架的时候,大家都跑回了刚才的高台上。   这个高台仿佛一个结界,所有虫子都堆积在下面,没有敢飞上来的,所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于是我们转身奔回淤泥的边缘,大家都开始往浑身上下抹淤泥。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才把全身外加背包都抹好,我们一个个立马化身沼泽怪兽,形象可怖,浑身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泥汤。   “历史为啥总是重演呢?”胖子感叹道:“谁能想到蛇沼里面的事再次上演,上次是为了躲蛇,这次是为了躲尸蹩。”   “别瞎贫了,有用就行。”我怼了胖子一句:“还记不记得你昨天和我说过什么?”   “胖爷我希望每一个斗里都是没粽子没机关只有金银财宝和无数明器?”   “错,你说和我一起下斗,只要能保住一条狗命就不错了。”   小花和黑瞎子闻言似乎是想笑,但无奈脸上敷着死海泥深层清洁面膜,想笑又不敢笑,怕把脸上的泥都笑裂、笑掉了,看起来憋的非常辛苦。这时候就看出闷油瓶这种面瘫的好处了。   我们也不再多耽搁,转身下了高台。闷油瓶首当其冲,第一个跳了下去。   淤泥果然有用,甲壳虫们纷纷后退,一副心有不甘又毫无办法的样子。想必是淤泥中含有什么物质,让这种虫子感到忌惮。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一个接一个都跳了下去。   我们不敢多做停留,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墓室尽头,找到了向下的楼梯,然后沿着楼梯狂奔下去。   果然这里每一层就像是有明确的界限,我猜测是某种咒语的封印,过了楼梯甲壳虫们就不再跟下来了。   整个过程真的只有大概1分钟时间,但是我的一颗心跳的扑通扑通的,煎熬的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这一关难度不是很大,”胖子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作为NPC,小天真你就直接说吧,下一层又是个啥。”   “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我摇了摇头:“下一层是‘暴力’,我只记得分为三种惩罚,具体每一种都是什么实在不记得了。但是这一层其实也不算错,这个虫子的□□是强酸,被咬了之后跟被火烧伤其实是一样的,这样这一层就避免了直接生火。”   大家再次把淤泥擦掉,恢复本来面目,然后继续往下走。   每向下一层,墓室的面积就变得更大一些。而到了第七层,点亮油灯之后,我们无法看到整个空间的面貌,只看到像罗马斗兽场一般高大的圆形石墙。   我们绕着石墙走了整整一圈,没有发现向下的楼梯,而在半圈处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入口。从入口上看,石墙的墙体很厚也很高,里面还有另外一堵圆形的石墙,就好比大圆套小圆,但是两堵石墙中间的通道却比较狭窄,是大石板铺成的。   闷油瓶查看了一下石墙,敲了敲又摸了摸,然后探头进去看两堵石墙之间的石板路。   现在要想过去必须要从石板路上走,找到内圈的入口,再进入,如此反复,一直到在某一处找到向下的台阶为止。   因为石墙很高,而且与房顶对接,所以不可能从墙上翻过去。   闷油瓶把墙体和石板路查看过后,很肯定地说:“机弩机关,踩上石板就会从墙里射出箭矢。”   “弩箭都储存在墙里?数量多吗?能源源不断地往外射,踩多少次都有?”我急切地问。   闷油瓶难得地详细回答问题:“墙内有传输装置,一批箭矢射出去之后,会有另一批传上来,但是需要时间。但是如果源头上没有人往里填充的话,也就不会再有了。”   哇,瓶子就只是摸一摸看一看就分析的这么透彻了,带着他倒斗真的好像打游戏开了外挂,简直就是作弊模式。   说完这些,闷油瓶走到墓室门口的墙边,发丘二指猛然往墙上一插,活活拔出了半块砌墙的石头。   他拿着石头回到半圆形石墙的入口处,让我们都退后,然后把石头往石板路上一扔。   这一招真是妙啊,用石头引出箭矢机关,然后我们可以趁机过去了。   谁知石头落地之后,明明砸中了石板,周围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闷油瓶:“小哥,这怎么……”   闷油瓶的目光突然看向了小花,问他:“你的棍法如何?”   “……”小花突然被这么一问居然一时间答不上话来。按理说我们刚刚才在第五层见识了龙纹棍的强大用途,闷油瓶不应该对此有什么质疑。   看到自己把小花问懵了,闷油瓶难得地开尊口解释道:“你的棍法能够应付几百支箭同时射出来而保证你自己不被伤到吗?”   “这个……”小花略一沉吟,坚定地回答:“可以。”   “那就和我一起去发动机关。”闷油瓶说完就卸下了身上的背包,只拿着小黑金,向入口走去。   小花一看这情形,连忙拿出龙纹棍,也把背包放在原地。   “唉!哑巴你又搞歧视,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就不能去啦。”黑瞎子说着就要跟着他们。   闷油瓶回头,冷冷地看了黑瞎子一眼:“对付那东西,枪没用。”   说完就不再理会黑瞎子,直接走进了入口。   好在黑瞎子脸皮比城墙还厚,脸上仍是笑意,说:“好好,哑巴你行,哑巴现在嫌弃我了。我很伤心,非常伤心,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啊。”   走到第一块石板面前,闷油瓶回头对小花说:“我先进去。”   小花当然明白闷油瓶是怕他的棍法不足以迅速打散几百支箭,想先去趟雷,让他看清楚箭的力度、数量和方向。   小花点点头,把龙纹棍打开,眼睛紧盯着闷油瓶的动作。   闷油瓶的脚点在石板上的同时,身体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石板一踩下去,引发了巨大的联动装置启动声,第一块石板所在的范围里,几百支利箭破墙而出。   箭的速度快,而闷油瓶更快。   小黑金在一瞬间被舞的好像电风扇一般,快到看不清,我们只能看到刀的残影。   箭矢在小黑金面前瞬间变成了刀削面,一支支被削成几段后凄惨地跌落在地面上。   这一块石板范围内的箭雨停下了,闷油瓶眼神凌厉,看向小花,说:“第二块!”   说完飞身跃到第三块石板上踩了下去。   小花刚才已经看清了出箭的范围和数量,他根据这些情况,把龙纹棍拉到1米5左右的长度。此刻他没有迟疑,直接过去踩下了第二块石板。   我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想给他们加油都害怕一说话让他们分神。但是脑洞却不受我自己的控制,浮现出小花像孙悟空舞金箍棒一样舞着龙纹棍的场景,差点把我自己逗笑。   黑瞎子让我和胖子待在原地,自己走到了第一块石板上,准备随时接应小花。   第二块石板被踩下之后,龙纹棍瞬间被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舞了起来,在小花身周形成了一道无法突破的保护罩,所有箭矢都被打的四散飞去。箭雨一停,小花的龙纹棍也应声而停,小花没有被任何一支箭碰到。   “好!!”我和胖子忍不住呱唧呱唧鼓掌叫好,结果被小花嗔怒般地瞪了一眼。   闷油瓶把时间差配合的非常好,小花这边第二块结束了,他就开始踩第五块石板,这样小花可以喘口气,然后再去踩第四块。   因为闷油瓶已经说过,墙内有传送装置,很可能会有补充的箭矢被运输上来,虽然需要一定时间,但可能不会太长。   所以我和胖子拖着闷油瓶和小花的装备包,紧紧跟着他们的脚步,他们每清理出一块区域,我们就立马走上前去,直到内圈的门出现在眼前。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进到内圈去,二是继续绕着外圈走,看看往下的台阶在不在外圈的某一处。   大家商量了一下,都觉得第七层地狱既然有三重惩罚,那么它必然会要求你把三种惩罚都经历过才可以,绝不会在第一圈就设置了出口。   既然如此我们决定直接进入内圈的小门。   小花经过刚才的一场,体力消耗过多,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既然是三重惩罚,那么这个内圈里面想必也不是省油的灯,小花这个体力状况不宜再贸然前进了。   大家都停了下来,闷油瓶也坐下休息。我扶着小花,从包里掏出巧克力让他吃一块,然后让他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等体力恢复了再进去。   我趁机问闷油瓶:“小哥,刚才用石头砸明明没反应啊,怎么你们一踩机关就发动了?”   “活物才能发动的机关。”闷油瓶回答。   “活物才能发动?这么神?”胖子插话。   “嗯,重量、踩下的力度,有一个精确的范围。或者是有法阵,可以检测到阳气。”闷油瓶难得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字。   “那不错啊,墓里的木乃伊相互串门的时候就方便多了,自由走动,不担心误伤啊。”黑瞎子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一批箭矢就会被传送上来,我们也不敢久留。小花喝了点水,就站起来说他已经没事了。   我转身去看闷油瓶,闷油瓶也点点头。于是我把心一横,说:“走!”说完就第一个往入口里冲,结果被闷油瓶走过来,一把推到了后面。   好吧,我是菜鸡,我不配打头行了吧。   我在心里发了一通牢骚,嘴上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紧跟着闷油瓶,进入了内圈的入口。 第162章   内圈之中一片漆黑,墙壁上没有油灯,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在不能视物的情况下更容易遭到暗算,尤其像我这种身手极菜的角色。   我们只能打起手电,手电光柱不足以照出空间的全貌,但是能看到的东西已经让我感到难以理解了,那就是,金字塔的墓室里居然有树?   甚至不能说是树,简直就是树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但是这种茂密的、带有遮蔽作用的环境让人心里更没底,还不如空旷的墓室,里面的危险一目了然来的爽快。   在这种环境下,黑瞎子的视物能力最强,所以闷油瓶让他来打头,自己到队尾去殿后。   黑瞎子带着我们往前走了几十米,就招手让大家停下来,对我们说:“树林里有东西,而且是体型很大的东西。”   “恐龙?”胖子一如既往的没谱。   “这都能看得到?”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牛逼的师傅。   “这个靠听。”黑瞎子装逼地指了指耳朵,又说:“在树上,有羽毛,应该是鸟类。”   “人面鸟?!”我吓了一跳,然后就听到身后胖子的大嗓门响起来了:“人面鸟??!!这玩意是国际通用的,由国际陵墓安保集团生产运输,凡是大的陵墓都得放一批???”   “你小声点儿!别把人面鸟惊醒了!”我对胖子怒目相视。   “不知道有没有人面,但肯定是一种大鸟。好在,数量应该不多。”黑瞎子非常笃定地说。   “不多?不多是多少?”现在这可是个关键问题。   “听不出来,但是肯定不超过五只。”   不超过五只?那听起来还是比较好对付的,毕竟我们就有五个人呢,而且其中四个都算是高手。   我们的脚步放缓,动作也越来越轻,即便如此,随着逐渐深入林中,我还是听到了类似于呼扇翅膀的声音,即便是我都可以通过这个声音判断着发出这种声音的鸟,翼展不会低于2米。   “来了!”黑瞎子突然惊叫出声,和闷油瓶同时跃起。   黑瞎子一手持枪,另一手拿出锋利的匕首。闷油瓶还是操着他心爱的小黑金。   小花和胖子也第一时间进入战斗状态,手电都插在衣兜里,两只手里都拿上了家伙。   手电筒的光柱大小本来就有限,在这茂密的树林里就更显得力不从心。我只看到两个巨大的黑影,从树林里冲出来,分别和黑瞎子、闷油瓶激战在一起。   “一共四只!”黑瞎子一边用匕首和巨鸟肉搏,一边向我们三个提醒。   黑瞎子话音未落,我们头上的枝叶被猛地冲开,另两只展着巨翅俯冲下来。   小花冲上去对上其中一只,我和胖子对付另外一只。   靠的近了我才隐约看清巨鸟的真面目。   我们刚才称它为“人面鸟”其实是完全没错的。说是鸟,其实更准确说是鹰身女妖。脸和脖子完全就是一个凶恶的女人,而身体则像是一只鹰。两只巨大的脚爪上带着锋利的钩子,看的人心惊胆寒。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这种可怕的对决我已经经历太多了,还是可以调整自己的心态,克服恐惧,一心一意地对战。   这鹰身女妖因为体型巨大,动作不算灵活,所以我还能堪堪避过她利爪的袭击。我用大白狗腿在前面和她肉搏,胖子在旁边主要是用枪射击为主。   鹰身女妖来势汹汹,向着我猛扑过来,她的主要攻击方式是用爪子抓。她招招凶猛,力道惊人,如果被抓一下绝对要掉一大块肉,如果被抓中柔软的腹部,想必就是开膛破肚的效果。   几个会合之后我体力渐渐不支,有几下躲的晚了,冲锋衣被拉开几道口子,胳膊上一下子就出现几道极深的血槽。   胖子的射击还算给力,鹰身女妖腹部已经有好几个弹孔,汨汨地往外留着乌黑的血。女妖吃痛,发出凄厉的嚎叫,震的我耳膜发疼。但是枪伤似乎未能制止住她的攻势,反而让她陷入了癫狂,急于把我抓成碎片。   胖子很快发现了我的伤势,马上停止射击过来替换我,结果被鹰身女妖一翅膀扇翻在地。胖子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来,一面加快点射的速度一面冲另一边大喊:“小哥!天真受伤了!快来帮帮我们!”   此时闷油瓶已经一头砍下了与他对战的那只鹰身女妖的脑袋,他往后一翻,快速朝我们这边奔过来,把我推到一边,独自对抗袭击我的那只鹰身女妖。   我的左臂疼的越来越厉害,几乎已经抬不起来了。我咬着牙对胖子说:“别管我,去帮小花。”   “那你怎么办!”胖子急的大喊,声音都嘶哑了。但是转头一看,小花刚才破箭矢机关体力已经消耗太多,根本不可能瞬间满血复活,现在和鹰身女妖的对抗明显有点力不从心,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他暂时还没被抓伤已经是奇迹了。   一看这个情形,胖子没办法,一咬牙站起身来往小花那边赶,顺便大喊了一声:“小哥!分点神看着天真!”   死胖子我才没那么脆弱!   我挣扎着用右手去包里翻医药箱,然后试图用一只手来给自己消毒止血。结果碘伏的瓶子都没打开,闷油瓶已经一刀刺穿了鹰身女妖的肚子。他没有留情,随即又砍下了他的头,确认对方已经死透了。   然后他迅速地跑过来,托起我的手臂仔细查看我的伤口。   伤口很深,我怀疑我如果躲的再慢一点,让她抓的力道再实一分,现在伤口就能看到骨头,甚至手臂会直接断掉。   闷油瓶眉头紧皱,看了半天才说:“没毒。”说完开始为我仔细地消毒和包扎。   我看小哥严肃成这样,心里有些感动,又有点惶恐,他平时放出那么多血都一声不吭,我就只是几道伤口就兴师动众的,显得我太过娇气了。   我试图缓和一下氛围,有些尴尬地搞笑说:“嗨,有毒我也不怕啊。小哥,我现在可和你一样是麒麟宝血,以后再需要放血的时候,咱俩平分你看怎么样。”   闷油瓶:▼▁▼仍然不搭理我,只是处理伤口。   黑瞎子终于干掉了他的那只鹰身女妖,然后回身帮小花和胖子也解决掉了他们那只。   黑花胖三个人身上也都有轻微的划伤,大家很快互帮互助处理好了。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过去,用大白狗腿拨弄着,查看地下身首异处的鹰身女妖尸体。   因为战斗结束了,大家把矿灯从包里拿出来点亮,可见度提高了很多。但是光亮并没有让这种诡异的妖兽显得不那么可怕,即便是尸体也还是令人胆寒。   我盯着那长长的红发,巫婆一般丑恶的脸,和巨大的鹰身看了很久,终于是从记忆里搜索出了对应的内容。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妖鸟哈耳庇厄,一共有四只,分别名为疾风、疾行、暴雨和暗黑。她们的外貌在我之前读过的书中有所介绍,按照书中所描述的,暗黑是黑羽黑爪,疾风和疾行都是白羽白爪,而暴雨是黑羽白爪。   其中最厉害的是暗黑,也就是一开始和闷油瓶对战的那只。   与黑瞎子和小花交手的是“疾风”和“疾行”,而我和胖子这边的“暴雨”其实已经是实力最弱的一个了,也难怪几招就被闷油瓶斩于马下。   而哈耳庇厄貌似确实在九层地狱中出现过,说的是自杀者和败家子,因生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或家财,死后化为树,在妖鸟之林中受妖鸟哈耳庇厄的啄食之苦。   看我像收破烂的一样在地上扒拉来扒拉去,小花明明自己已经累的虚脱了,还不忘过来管我。   “你伤的这么厉害,别乱动了,快回去坐下。”   我被小花强行带回空地上坐下之后,黑瞎子说:“徒弟,别逞强了。赶时间也不急在今天一晚,这林子里除了这四只鸟没别的东西,不如就在这过夜算了。”   黑瞎子说的有道理,我们其实已经折腾了大半夜了,从淤泥到尸蹩,再到机弩机关和鹰身女妖,今晚消耗的体力已经太大了,想一个晚上走出金字塔完全不现实。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大家把帐篷拿出来支上。   还没等其他人发话,闷油瓶就说:“我守夜。”   “不行,”黑瞎子立马出声反对:“我体力消耗没有你多,你睡会儿吧。”   闷油瓶看了黑瞎子一眼,没有反驳什么,起身扶着我进了帐篷。   因为我的左手不太能动,闷油瓶帮我脱掉了冲锋衣,然后把我塞进睡袋里。我今天体能消耗真的太大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没人来叫醒我,我一觉睡到自然醒。爬出帐篷一看,大家都已经起来了,胖子正在煮早餐。   所谓早餐也不过就是大米小米混合粥配压缩饼干。我们这次带的食物不多,为了省地方和体积,食物以压缩饼干为主,矿泉水倒是带了不少。   我们主要考虑的是,金字塔只是一个建筑,在里面花不了太长时间,而地心世界是一个完整的社会,吃的不会是什么问题,没必要在包里背那么多食物。   见我起来了,胖子忙问道:“天真,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3章   胖子不问,我险些把这事忘了,现在再想起来,发现我这左胳膊已经完全没事了。不适感还是隐隐的有一点,可是不再像昨天那样整条胳膊完全使不上劲,处于半瘫痪的状态。   闷油瓶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拆开纱布帮我换药。   纱布一拆开,昨天那明明超级深的伤口居然只剩浅浅的几道,和被猫抓了差不多。   “这……”我一时愣住了,然后抬头对闷油瓶说:“小哥,我现在已经和你一样有逆天的迅速愈合体质了!这才一晚上,你看。”   闷油瓶端详了半天,点点头:“确实是麒麟芝的奇效。”   没想到我吴邪也终于逆天了一把,这恢复速度,野生动物也得被我活活气死啊。   这下我扬眉吐气,简直是飘飘欲仙。搞得小花看了都忍不住揶揄我,说我这是“身手不够愈合速度来凑”。   “那咋的,回血速度快和掉血速度慢不是一样的嘛。”我还是得意洋洋。   一直没作声的黑瞎子轻咳了一声,说:“吃完了咱们就该出发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我这黑瞎子师傅难得有点时间观念。   吃过早饭,我们收拾了帐篷和无烟炉,朝“树林”深处走去。   还是闷油瓶在前面带路,他完全没有受周围植物的影响,非常笃定地向一个方向走去,我们跟在他后面,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洞口。   从这个洞口出去,发现外边是另一道圆形的石墙,这样看来应该是第三重惩罚了。   “小哥,要不要看看有没有机关?”我轻声问闷油瓶,可是该死的瓶子居然不理我,只是脚步不停地进入了石墙里。   石墙里的火槽居然已经被点燃了,这是一个和刚才的妖鸟之林大小相仿的空间,非常空旷。唯一的惊人之处就是地下布满了箭矢,空气中还弥漫着燃烧的气味。   “有人先我们一步来过了?”我大惊。   “什么人啊这是!来干吗的?会不会是同行啊?”胖子一看这情形立马急眼了。   “什么同行啊,咱们这次又不是来倒斗的,咱们是去生命沙盘的你害怕个鸟,那沙盘又不是一次性的,他们要用咱们就在后面排队不就行了嘛。”这样一说我自己心里都不那么紧张了。   “也是也是,但是有人终归是不安全嘛。谁知道是不是来者不善。”胖子小声嘟囔着。   一旁的小花也面露忧色:“三角形钥匙总共有几把啊?怎么会有其他人也下来了?”   “嗨,没事,”我装出轻松的样子想安慰他们:“这不是九层地狱嘛,兴许这边刚惩罚过一批‘有罪之人’,所以才搞成这样。”   好吧,我刚才说的话我自己都不信。   闷油瓶不参与我们的讨论我早就习惯了,可是颇为话痨的黑瞎子今天一反常态的沉默,而且我怎么觉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师傅啊,有什么高见别揣着,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我主动cue他。   “嗨,呵呵。”他干笑了两声:“没什么高见,而且不知道哑巴让不让我说呢。”   “这和小哥有什么关系?”我莫名其妙地看向闷油瓶,只见闷油瓶正目光凌厉地看向黑瞎子,见我看他,赶紧调转目光,装作正在出神发呆的样子。   “小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用非常温柔的语气问。(强硬的语气我也得敢才行啊)   闷油瓶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对于不知道的事闷油瓶会当机立断的摇头,他现在没摇头那就是知道喽。   于是我立马转头抓住黑瞎子:“你们在密谋什么,说出来饶你一命。”   “这是好事嘛,没啥可隐瞒的。”黑瞎子嘴上这么说,眼睛可是一直看着闷油瓶,见闷油瓶没有反应,这才放心大胆地说了下去。   原来昨天晚上我、胖子、小花进帐篷睡下之后,闷油瓶就出了帐篷,一个人往“树林”深处走去。   黑瞎子很纳闷,问他要干吗,他说他要去探下一重惩罚的“机关”。   黑瞎子说他一个人去太危险,要和他一起去,但是闷油瓶不同意,要黑瞎子留下保护我们三个人。   我的体力本来就没有他们好,又受了伤。小花跟着闷油瓶开箭矢机关之后又鏖战鹰身女妖,体力消耗殆尽,虽然他在睡眠中时刻保持警觉,但是估计此刻真遇到危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胖子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这个人睡起觉来打雷都吵不醒,指着他搞防御工作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样一想黑瞎子确实不敢把我们三个熟睡的人抛在这不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闷油瓶自己一个人去探路了。   闷油瓶过了很久才回来,说他找到了出口,进了第三重惩罚,激发了机关,现在已经没事了。   在黑瞎子的追问下,闷油瓶才终于拧开瓶盖,吐露了第三重机关其实是带火的箭。当人走到墓室中间的区域时,踩下石砖机关就会被激发,从天花板和四面墙壁上射出箭矢,箭头上燃着火。而向下一层的楼梯就设置在那,这个区域是必经之路,想下楼梯必然就会踩到。   闷油瓶用黑金古刀把箭劈开,就像对付第一重惩罚那样,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箭的数量过多,全部落下之后形成了一道火墙,把闷油瓶封在里面。   闷油瓶当然可以飞身跃出来,也可以直接从楼梯下到下一层去。但他没有那样做。他戴上防毒面具,在火堆中间呆了下来,继续保持站在中心石砖上,想看看这个机关是否是不断填充的,多长时间才能把第二批“火箭”运上来。   事实证明,直到箭头上的可燃物燃烧殆尽,他也没听到机关再次响动的声音,也没有任何传输装置在运行的迹象,也就是说,没有第二批了。   闷油瓶这才放心了,顺着原路回到我们扎营的地方,把这事和黑瞎子说了,然后回帐篷里睡了不到2个小时,就又起来了。   听了这事的来龙去脉,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于闷油瓶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自我牺牲,我又感动又生气。   我什么时候说需要他在我们睡觉的时候自己去趟雷了,他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背负一切”、不考虑自己啊。   “小哥,”我走到闷油瓶身边,两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逼迫他看着我,虽然说他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十只手也不可能把他扳过来:“我们五个是一个整体,我不是和你说过嘛,嫩五五方,盗墓天团,你都忘了吗?虽然你是团里的大哥,是武力担当,但是我们所有的责任都是共同分担的,你不能老想着单飞呀。”   之前有一次在家里,电视里在播什么韩国偶像团队的节目,我和胖子居然看的津津有味。   “这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胖子一边吃着毛豆一边说:“这五颜六色的头发,大浓妆,安能辨我是雌雄?”   “你那是嫉妒吧。看人家年轻帅气,关键是还瘦。”我回答他。   “这小身板能盗墓?别说应付粽子了,这身板儿能吃的了胖爷我一拳?”胖子一副不屑的神色。   “但是话说回来,现在大家不是把咱们五个叫做嫩牛五方吗,就是说咱们也是一个‘偶像团体’的意思。”   这节目看了一会儿我就摸清他们的套路了,闲的没事,我找了一张纸,和胖子一起写嫩牛五方团的“成员简介”。   韩团最喜欢拿来说事的东西就是年龄啊性格特点啊在团里的担当啊这些,所以我很快就对应着写好了。   大哥:张起灵,艺名哑巴张,生日11月11日,天蝎座(我的妈呀这和他阴沉腹黑的形象太相符了)。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团内职务:主舞(他连话都不说我总不能说他是主唱吧,反正他又会空中托马斯转体,又能把小黑金舞的那么好那就主舞吧。)、武力担当。   只写完闷油瓶的介绍我和胖子两个人就笑得在地上翻滚,结果闷油瓶正好喂完了鸡进屋来,顺手抄起我们俩面前的纸。   我来不及阻止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拿起那张纸仔细阅读起来,而我和胖子则大气都不敢喘,默默地苟在地上。   三行字他看了半天,末了扔下一句:“我会唱歌。”,然后就扬长而去,只留我和胖子在原地鬼哭狼嚎,用石头剪子布决定谁去找闷油瓶说:“那你唱一首给我们听听。”   在连续五把都出了一样的之后,我们认定这是天意,上天都在提醒我们no zuo no die,我们也就不再坚持,转而继续写剩下四个人的介绍。   二哥:齐连山(小花取的),艺名黑瞎子,生日1月23日,水瓶座。无厘头,重度神经质患者,脸上永远带着痞笑。团内职务:主唱+rapper,武力担当No.2.   老三:王月半,艺名胖子,生日4月18日,白羊座。贪财好色……   “哎哎哎!说什么呢!”胖子一蹦三尺高:“胖爷我是贪财好色之人吗?小天真今天这事儿没完,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第164章   当事人在现场就是这么难办,说他坏话他就不乐意,虽然我写的明明就是真相。   罢了,偶像团体嘛,可不就得操点儿吸粉的人设,你一上来就说,这个偶像最大的特点就是贪财好色,那还能有人粉他嘛。   我叹了一口气,言不由衷地写道:   老三:王月半,艺名胖子,生日4月18日,白羊座。重情重义、明察秋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生活经验丰富。团内职务:rapper,体重担当。   “体重担当是什么鬼?!”胖子正欲发作,我抢先一步堵住他的话头:“你也不想想你有什么特长,难不成你想写‘开车担当’?”   胖子闻言仔细想了想,言不由衷地说:“胖爷我这一身神膘,也是一种优势嘛,能担当个体重也不错。”   写完胖子就轮到我了,我把笔递给胖子,说:“来,我的你写。”   胖子也没跟我客气,提笔写道:   老四:吴邪,艺名天真,生日3月5日,双鱼座。天真无邪、好奇心重、体质特殊,开棺必起尸,下斗必遇棕。团内职务:主唱+主舞+rapper,智商担当。   本来看到“开棺必起尸,下斗必遇棕”这一句我有一点点不愿意,毕竟这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可偏偏这又是事实,我也不好意思说啥。但是团内职务是主唱+主舞+rapper是认真的吗,我有这么全能吗???明明我唱歌跳舞rap没一样会的哈哈哈哈(我掉到地上笑的好大声)。   “胖子你啥意思。”我好不容易笑够了,从地上爬起来。   “天真嘛,C位,常年C位,黄金大C,全能选手。”胖子的表情和语气那么认真,说的跟真事一样,我再一次笑喷了。   于是我就非常不要脸地保留了这个版本,没有把团内职务那一栏改掉,然后一边笑一边挣扎着拿起笔开始写最后一个,也就是小花的介绍。   忙内:谢雨臣,艺名小花,生日10月5日,天秤座。思维缜密、做事果断。霸道总裁、亿万身家。团内职务:主唱+主舞,财力担当。   后来我喜气洋洋地把团员介绍拿给小花看,小花又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说全能选手通常代表的是全不能的实质,气的我当场把死胖子剥皮抽脂。不过转念一想,我好像确实是全不能,也就算了。   最重要的是,我给闷油瓶也看了这些,我对他说,现在我们五个就像一个偶像团体一样,同进同出,共同前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人独挑大梁的团体是走不长久的,接下来的路一定是我们五个人一起走,不需要一个拖飞机(指其他成员实力差太多,导致实力强的那个非常辛苦)的人(嘿嘿,啪啪打脸ing,其实每次我们铁三角一起下斗,闷油瓶毫无意外绝对是拖飞机的那个)。   闷油瓶似乎是听明白了,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我猜他在考虑自己到底是单飞比较划算还是跟着这帮拖油瓶比较划算。反正他最后是点头同意了我的说法。   当时把我高兴坏了,以为他改邪归正了,还逼着他承诺,以后像独自一人脱离队伍,独自一人进入青铜门这种事绝不能再犯,他迫于我的淫威(?)也点头同意了。结果呢,结果现在又来这一出。   我把闷油瓶拉到一边批评教育了好半天,闷油瓶耷拉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听我训话。   我看他那副“知错就改,下次还犯”的样子就怒从心生,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种个人英雄主义思想。但是再看他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的,我又气不起来了。   小花和胖子看闷油瓶自己不休息,趁着我们睡觉独自一人去破机关,也是十分感动。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我们五个人实力都不差,有什么危险还是大家共同面对。   于是我们不再耽搁,直接从被“火箭”包围的楼梯口向下,进入了第八层地狱。   根据我的记忆,第八层地狱是事儿最多的一层,好像是一共有十道惩罚。惩罚措施分别是什么我虽然记不清了,但是肯定没有一样是好事。按照第七层的操性,估计我们得实打实地过十道关卡。   从楼梯上下去,发现第八层非常直白,在我们面前直接就是一道巨大的石墙,右侧开着一道小门。   “打怪升级游戏是吧?”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胖爷来啦!”   胖子蹦蹦跳跳地打头进了那道小门,我们也没有阻止,毕竟胖子看着不靠谱,其实眼神比谁都毒辣,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们五个鱼贯而入,又是一个没有火槽的房间。   我们只得打起手电,眼前不是一个空旷的墓室,而是和鹰身女妖那里一样种满了植物。   “操他大爷的,又来?那女人面鸟是不是蹲在里面等着咱们呢?还敢拿翅膀扇胖爷,看这把胖爷不扇死丫的。”胖子一边义愤填膺地说着,一边“呸呸”往手心吐上两口唾沫,一副准备开干的架势。   “这次没鸟。”听力敏锐,又善于在黑暗中视物的黑瞎子突然开口:“这次的机关应该就是这些植物,你们仔细看。”   单凭手电的光束,为这样高大的墓室照明实在是捉襟见肘,我不敢往前靠的太近,但从远处观察,只能看出墓室内密密麻麻地长满了一种高大的植物,外形有点像芦荟,只不过是大的可怕的芦荟。   “机关在芦荟里?”我有些纳闷地问黑瞎子。   “那可不是芦荟。”黑瞎子说完拔出一把冒着寒光的锋利匕首,端详了一阵,又插回口袋里:“这把太短。大白狗腿给我一把。”   我连忙掏出一把大白狗腿双手奉上,黑瞎子操着大白狗腿就向“芦荟”走了过去。   大约在黑瞎子离芦荟还有一米的距离时,芦荟们突然动了起来,像八爪鱼的触手一般长长的枝条突然挥舞起来,像皮鞭一样狠狠地向黑瞎子招呼过去。   我那师傅当然也没跟它们客气,手中的大白狗腿与人融为一体,无比灵活地腾挪躲闪,不一会儿就刷刷地砍下来十几条触手。   等到缠着它的那颗“芦荟”被砍的比仙人掌还秃时,黑瞎子才停下了动作,向我们做了一个谢幕的鞠躬动作,然后又一个潇洒转身,把偷偷伸向他背后的另一条触手砍掉,最后一个空翻回到了我们这边。   这一套动作干净利落,如果行云流水一般,把我和胖子看呆了,等我们回过神来,赶紧呱唧呱唧鼓掌。   黑瞎子面露得意之色,对闷油瓶说:“哑巴,怎么样,瞎子够不够和你一起担当‘剿杀章鱼’行动的资格?”   “干吗干吗,又搞个人英雄主义?”我急了:“大家一块过去。”   “算了吧,你们老老实实呆在这。”黑瞎子吹了一声口哨:“那一根枝条和你整个人一样粗,比一个人还高,那股力道你肯定扛不住。我是你师傅我还不清楚你的实力?”   一句话把我说成了大红脸,好在这里没灯,看不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啊。”我梗着脖子硬是辩解了一句。   “不用试,你过来看看。”黑瞎子说完把我拉到被他砍秃的那棵芦荟前面,小心翼翼地和第二棵芦荟保持距离,用手电照着地上掉落的枝条让我看。   离的近了我终于看了个清楚,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又宽又长的大枝条仿佛皮鞭一般,上边密密麻麻地布满粗大而尖利的刺,这要是被其中一条拍一下,身上马上就会变成筛子。   “我说,这法老SM的情趣玩的也太过了吧,这是把人往死里整啊,这法老是不是有什么恋尸癖啊。”这么严肃的场合下,胖子还有心情把一切事物都往开车的方向联想,我真是服了他。   但是现在我也相信黑瞎子说的话了,回想刚才几十条这样的带刺皮鞭同时袭击他的场景我就感到不寒而栗,我确实没有能够在这么多条同时发难的情况下全身而退的本事。如果不想变成筛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原地乖乖呆着,等武力担当们把所有的大芦荟都砍秃再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5章   “我和你们一块去吧,速度还能快点儿。”小花站出来说。   黑瞎子的语气柔和了几分,说:“你的体能恢复的怎么样了?这玩意儿凶狠,被抽一下就是重伤。”   “没那么娇弱,晚上睡了一觉,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小花淡淡地说。   “嗨,胖爷我也是皮糙肉厚,被那八爪鱼打一下没事,那刺连胖爷我的脂肪层都穿不透。”胖子说完也和他们一起去了   “哎!”我不满意地大叫:“不带这样的啊!就把我一个扔下,我也要去!”   “不行!”他们四个同时转身说。   我:……   黑瞎子走过来说:“你的反应速度不行,去了也是白白受伤。有我们四个就够了,你在这等着,把背包看好了。”   好家伙,说好的“黄金大C”呢,现在小爷我怎么沦落成拎包的了。   于是我身上挂满了背包,手里还拖着两个,整个人被压的摇摇欲坠,勉强支撑着跟在他们后面。   对付大芦荟用枪或者用棍子都是没用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它的触手都砍断,所以最好的武器就是刀。   闷油瓶自不必说,还是拿着他的上古神器小黑金,而黑瞎子、小花和胖子都拿着我的大白狗腿。   他们分成了两组,闷油瓶+胖子,黑瞎子+小花,瞎哑两人是主攻,花胖则是助攻。   大芦荟似乎有某种感应功能,活物一靠近它们就会挥舞起触手主动发起攻击。他们四个所到之处就会激起一片枝条在空中乱舞,这种植物十分高大,一颗有几十条触手,仿佛鬼魅在黑暗中狂舞,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紧张地盯着他们四个。这些大芦荟还懂得协同配合,把每个人分离开来然后进行包围。几十条触手在一个人身周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仿佛藤条编成的牢笼,然后不停收缩,试图把里面的人扎死。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确实难逃被困死的命运,但是这种攻击力对于闷油瓶来说还是不够看,尤其是他手里还握有小黑金。   触手们如果分散攻击的话,闷油瓶还需要快速躲闪,边防御边攻击。而触手们如果聚拢成一个笼子的造型,那无疑是给闷油瓶团体送人头。闷油瓶在树干上一蹬,身体在半空中360度旋转,再加上小黑金削铁如泥,一圈转下来所有的触手都在地上呆着了。   当然胖子也不是吃素的,发起狠来比疯狗还凶。黑瞎子和小花那边也是如此,黑瞎子凶悍,小花灵活,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时间整个墓室里刀光剑影,金属砍在粗壮的触手发出巨大的声响,被削断的触手劈里啪啦地落下,一棵接一棵的大芦荟被砍成秃瓢。到战争的尾声时,墓室里只剩一屋子光秃秃的树干,地上的大触手多到下不去脚。   我试图想把地上带刺的触手们踢到一边,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重,躺在地上不动的一根,我使劲一踢都纹丝不动。想到他们四个还得和会动的搏斗,我们这身手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小心点,别扎到脚。”小花先过来拉住我,其他三个人也很快过来背起自己的背包。   除了胖子后背上被触手拍了一下,出了几个血洞,其他人都没什么事。   胖子脱了衣服,我给他消毒止血。之后怎么包扎是个问题,这个部位想固定住的话,就得把前胸和肩膀都包上,弄的像木乃伊一般。   “我跟你说这绝对跟风水有关系。”受伤也不能阻止胖子的瞎贫:“国内的斗里从来没出过这事,到了金字塔里就得包的跟木乃伊一样,这叫什么,你说说这叫什么?”   “这叫入乡随俗。”黑瞎子一边喝水一边淡定地回答,这个答案把我们几个都笑喷了。   最后我从右肩包过去,围着他的胸缠了几圈,一边缠一边说:“胖子你真的该减减肥了,缠相同的圈数,你可比别人费好多绷带。”   “那不能减,没有我这神膘,刚才那么一下还不被丫的捅穿了?”胖子见我弄好了,站起身来,低头一看,又大叫道:“怎么还给我弄了个单肩抹胸礼服,迪奥2019春夏高定?!胖爷我化上妆就可以去奥斯卡颁奖礼上走红毯了!”   在我们一片狂笑不止中,胖子总算是穿上了冲锋衣,把大波浪头往后一甩:“行啦,颁奖礼马上开始了,还不走着?”   穿过排列紧密的一棵棵大芦荟,墓室末端左边的墙上有一扇小门,想必就是出口。   我们推开门,估摸着马上会看到另外一道高大的石墙,上面开着一扇小门,谁知一开门就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什么玩意啊。”口罩都挡不住这股恶臭,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鼻子,脚下却是没停了继续往前走。   刚迈出去一步脚下一空,我直直地落了下去,踩进一潭粘稠的水中,而下一秒就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领子,把我生生拽了上来。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谁。   “谢谢啊,小哥。”我一边道谢一边低头查看脚下。   妈的,鞋和小腿刚才踩进去了,现在都沾上了不明粘稠物质,正散发着浓浓的臭气。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这法老口味太重了,把化粪池修在自己的墓里,是怕自己死了之后拉屎没地方排吗?!”胖子也被这臭气熏的够呛,一边捂鼻子一边痛骂。   闷油瓶点燃了这间墓室的油灯。照亮之后一下子看得清楚起来。他丫的还真是一个化粪池,一池子黄黄绿绿的东西,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幸好我们戴着口罩而且没吃什么东西,不然非得被恶心吐了不可。   出口非常明显,就在池子最远的一端,中间没有任何路。这么大的粪池子,怎么过去呀。   大家的目光又都看向了小花。淡定的小花也不禁发出哀嚎:“我的龙纹棍啊,你这一趟真是受委屈了啊啊啊啊。”   哀嚎归哀嚎,不能误了正事。小花很快把龙纹棍拉到2米长,试探着在池边往下放,居然在棍子还露出一点点的时候就到底了。   “不算深!”小花面露喜色:“来,我一个一个送你们过去。”   这次小花第一个送的是胖子。小花和胖子互相搂住肩膀,紧紧缠在小花身上,小花用脚驱动棍子,向对岸走去。   小花本来就清瘦,现在还得他驮着胖子过去,他们俩的体型对比看得我心惊肉跳,生怕小花这身板儿半路上就被压垮。   不过事实证明练家子果然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揣摩,小花虽然偶然有两次身形不稳,但都很快调整过来,稳稳当当地把胖子送了过去。   过去之后胖子就把绳子掏了出来,一头在胖子手里拽着,另一头小花拉着走了回来。   “你们俩先过去吧,我最后带小邪过去。”小花对闷油瓶和黑瞎子说。   瞎哑两人的身手不需要被人驮过去,只需要脚尖点着绳子稍稍借力,就可以快速走过去。   黑瞎子点点头,快速地点着绳子跑到了对岸,这边剩下闷油瓶和我。   “不用麻烦。”闷油瓶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一下子把我背在身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身轻如燕地点着绳子跑到了对岸,然后稳稳地把我放下了。   目睹这一幕的胖子惊得合不拢嘴:“小哥……这,这也太牛了吧……背着天真,脚尖点着绳子就能走过来?!”   闷油瓶没有理他,默默收回了绳子,小花也驾着棍子过来了。   我拿出纸巾和水,仔仔细细地把鞋子和裤子上的大粪擦干净。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作用,我还是感觉身上散发着一股臭味。但是看闷油瓶没事人一般地坐在我旁边,又感觉可能是我的错觉。   直到小花皱起了眉头,说:“哎呀,你身上臭死了。”我才明白原来不是错觉,顿时有些窘迫地挪开一些,离闷油瓶和小花都远了一点。   “接着。”小花居然扔过来一瓶迷你装的香水。   “你……你下斗都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别告诉我你那包里还有化妆品啊戏服啊什么的。有这空间怎么不多装点儿吃的。”我十分无语,手上却是麻溜地打开盖开始往腿上和脚上喷。 第166章   喷上香水之后,不得不说情况好多了,但也不是说就不臭了,反正就是香水混合和大粪的怪异味道,就好像在厕所里放空气清新剂,当然是有用的,但臭味也不会凭空消失,就是两股力量较劲的感觉。   我发誓等我们出了金字塔我就换上包里的备用裤子,毕竟我也不想穿着散发着排泄物气味的裤子去会见地心人,把地表人的脸丢的那么深刻和彻底。我估计地心人看到我穿着散发着臭气的裤子时的心理活动,就和人类看到猫狗啊兔子啊便便后gang门附近的毛上还沾着屎的感觉一样。   我们离开了大粪池房间,进入了下一道墓室。这间墓室的墙上有油灯,我们还是顺手把它点燃了。点燃之后,不仅仅是油灯燃烧起来,整个“屋顶”也一起燃烧起来。   仔细一看,房顶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火槽,火焰顺着火槽传导,瞬间布满了整个墓室。只是房顶上的火槽压的很低很低,人如果走过去,百分之百会碰到头,这个设计让人有些不明就里。   再看地面上,地上布满了坑洞,深度大约是1米出头,大小大约能容下一个人。   “这个法老脑子是真的有病,而且病的不轻。”胖子毫不留情地骂道:“他这种设计能困住谁啊?你地上有坑,头上有火我就怕你了?胖爷我不会在坑之间蹲着走?”   “他这是脑子有坑,心里有火,被绿了的人可能都这样。”黑瞎子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只有闷油瓶摇了摇头说:“不对。”   “怎么不对?”我看向他。   他向前走出一步,到第一排坑洞的前方停下,用脚试探地往前瞪了瞪,说:“铁丝。”   “铁丝?”我感到有些疑惑,也走上前去。   因为我戴着手套,所以我就直接伸手去摸,坑前真的有一条极细的金属丝,一般情况下根本看不出来。可是越是细就越是危险,如果走的太快碰上了就会被割伤。   我以前看过一个电影叫《恐怖谷》,讲的是一群年轻人去一座废弃的房子里度假时,被房子里的变态杀人狂们追杀。最后有两个人逃了出来,驾上雪地摩托逃生,结果却被事先假设好的钢丝割掉了头颅。   自此我对在半空中架设的钢丝总有种心理阴影。但是这里的金属丝显然不是干这个的。   从高度上来看,它的目的是把人绊倒。因为金属丝所在的高度非常巧妙,人若是站立行走,一定会被绊倒,一旦被绊倒你就会掉进坑里。而若是蹲着前进,又无法迈过去而必须站起来,只要站起来就会碰到上面的火。   “嘿嘿,”我突然笑了出来。   黑花瓶胖:???( ̄_ ̄|||)   我知道他们以为我的神经病又发作了,但是我不以为然,因为我想起了很重要的东西。   这个设置是为了在第七层惩罚所谓的“神棍”。刑罚方式是身体倒埋在坑中,脚掌着火。包括前面的我也差不多想起来了,前一个墓室是惩罚“谄谀者”的,惩罚方式是泡在大粪里。这个很难忘记,因为当时看到这的时候我就笑的好大声,想问想出这个惩罚方式的人脑子里是不是有屎。   我把这个和他们一说,他们都恍然大悟,逼问我下一个惩罚是什么。   我记得下一道惩罚是惩罚“预言者”,要让他“眼睛长在背后,看不见前方”。   “这……”他们几个面面相觑,这也太抽象了吧,这算什么惩罚方式,没法操作啊。   “嗨,走一步看一步喽。咱们先把这烧火坑过了。”我招呼他们。   眼前这个设置对于闷油瓶和小花来说没有难度,他们只需要缩骨,然后踩着金属丝过去就可以了。但是对于其他人,尤其是我这种水平的人来说就有点困难了。   首先我想迈过金属丝就会碰到火槽,而火槽里的燃料非常特殊,经久不熄,水浇不灭。这里也没有泡沫灭火器,实在是很难办。   当然闷油瓶的思维永远是那么特殊,他做事不喜欢麻烦,只喜欢找最直接最省事的解决方法。   书上常说苦闷时找女人才能陪你发牢骚,找男人他只会关注如何解决你的难题。从这个判断标准来说闷油瓶是非常直男了,当然我也从没奢望闷油瓶能陪着我倒苦水发牢骚,但也不是说我打算找一个女人陪我倒苦水发牢骚。哎,算了,越说越乱。   反正此时闷油瓶的对策非常简单粗暴,他先是“咔咔咔”缩了骨,然后提起小黑金就下去了。   缩骨之后他只要稍稍低头就能避开火槽,然后他抄起小黑金大刀阔斧地把金属丝全部砍……断……了。   这个举动看得我目瞪口呆。刚才我去捏金属丝的时候还特意用了几分力道,发现这个金属是一种颇为特殊的材料,强度很大,正常的用力都不会发生形变,应该无法被匕首砍断。没想到在小黑金面前只是一堆浮云,被闷油瓶手起刀落全给咔嚓了。   现在没了“绊马索”就好办多了,我们只需要蹲下身子,避开头顶的火槽走过去就可以。   因为我们身上的背包又大又重,蹲下之后会坠的我们重心不稳。所以闷油瓶和小花缩了骨,闷油瓶背3个,小花背2个,他们俩先过去了。然后我和胖子、黑瞎子一身轻松地蹲着蹭了过去。   “这傻逼法老设计的墓虽然不危险,但是赶上特种兵拉练了,对体力这是极大的考验啊。”好容易过了有火槽的区域,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擦脑门上的汗。   “你可别污蔑伟大的特种兵战士啊。人家的训练强度可比这个强多了。”那坑是纵横密布,前进的路线七扭八拐,把我也累的够呛。   “得了,咱们还是先猜猜‘眼睛长在背后,看不见前方’到底是啥意思吧。”胖子一边擦汗一边说:“就冲着最傻缺最脑残的方向去猜就行,别高估了这个法老。”   “那就是看不见前面呗,就是可能里面是黑的,没有光?”我瞎猜着。   “只能看到后面,前面的路是看不到的?那要怎么做到?”小花也参与了我们的瞎猜活动。   “或者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能让眼睛暂时性失明?”黑瞎子也加入了群聊。   “就像在南沙海王墓那样?”胖子又想起了这段不太美好,或者说相当不美好的回忆。   “那这把咱们戴上护目镜不就行了嘛。”要是又是寄生在眼睛里的虫子什么的还真的好办了。   “这个描述太抽象了,咱们在这猜也没用,还是直接去看看吧。从咱们刚才走过的这些关卡来看,这里面的机关论危险程度只是一般,相信下一个墓室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小花提议到。   “阿花说的对,瞎猜不如实干,管他什么机关,先去看看再说。胖爷我就不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机关能难得住咱们嫩牛五方盗墓天团。”   胖子一马当先站起身来,推开了边上的小门,进入了下一间墓室。   不出所料,墓室的墙上没有油灯,墓室一团浓重的漆黑,就连手电光都像被吸收了一样,只能照出1、2米远的距离。墓室前方到底是什么,完全看不清楚。   “这就是‘看不见前路’?”黑瞎子推了推墨镜:“这可难不住瞎子。”   说着他看向闷油瓶:“哑巴,你那有没有石头?”   闷油瓶:……▼▁▼(我的脑子没你那么不正常,闲着没事在包里装石头干吗)   但是整体来说,闷油瓶是一个有求必应的人。所以,他走向了无辜的墙壁,用他的发丘指活生生地薅出来半块石头,递给了黑瞎子。   “不止有刘丧可以靠耳朵吃饭。”黑瞎子比划着:“我们盲人听力也都不差的。”   “毕竟一个感官没了,其他感官就会更敏锐。”我帮他补完了这个句子。   “名师出高徒。”他向我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把手中的石头又还给闷油瓶,说:“帮我弄成很多碎石头。”   闷油瓶:▼▁▼(手中用力,把石头握碎)   黑瞎子(心中狂喜):哑巴最近变得很听话的样子。   黑瞎子得到了一堆碎石子,继续像上课一样指导我说:“这个本事我以前没有教给你,因为你五感正常,所以任何一感都不可能太敏锐。再加上你天资平平……”   “行啦,”我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他:“你到底要干嘛,要干就麻利点儿,说那么多废话耽误大家的时间。” 第167章   “虽然教了你也没用,但是今天为师还是给你示范一下。”   说完黑瞎子就把碎石子抛起来:“一堆碎石头,向前方抛洒,通过石子落地的声音判断路况,坑洼不平,有塌陷,要拐弯,全都能听的出来。”   话音未落,碎石子已经尽数被他向前方的黑暗中洒去。   我们满怀期待……然后听到了石子“扑通扑通”落水的声音。   胖花瓶+我:……▼▁▼   黑瞎子:( ̄_ ̄|||)   “我说师傅,”我强忍住笑意,敷衍地鼓掌,墓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您这方法确实不错,受教了。”   “怎么会是水呢?”黑瞎子陷入深思,然后又对闷油瓶说:“再给我来一块大石头。”   闷油瓶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执行者,他闻言走到墙边,再次用发丘指挖下了半块石头,递给黑瞎子。   “水的话,用这种方法更方便。石头往水里一扔,通过声音判断水的深度。”说完黑瞎子用力将石头抛入前方的黑暗中。   “有这绝活,刚才的淤泥和化粪池您咋不一显身手呢?”我有些不满意地说。   “那可不一样。”黑瞎子摇头晃脑:“淤泥和大粪的密度与水不同,石头下沉的速度会非常慢,很难听到沉底的声音。”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小花怒气冲冲地说:“不然让我知道你装孙子迫害我的龙纹棍,我现在就一棍打爆你的狗头。”   “哎呀,大花息怒啊。”我赶紧过去搂住小花:“就算他扔块石头听出淤泥和大粪的深度了,要过去不也还是要用你的龙纹棍嘛。”   小花再次把右手比作一把枪卡在下巴上思考了一会儿,才说:“还真是这么回事。算了,饶他不死。”   黑瞎子的石头扔下去好半天了,除了落水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我本来以为是我自己耳力不行,没想到黑瞎子也面露疑惑之色。   “没有底?怎么可能?”黑瞎子喃喃自语。   “没有底?”我也吓了一跳。   “大黑啊,你可别在那耸人听闻啊,这金字塔一层总共10来米高,就算有水,最深也就几米,还没底儿,咋可能啊。”胖子一脸不信的样子。   胖子说的没错,金字塔墓室内部确实不可能出现什么深不见底的水,因为总高度在这摆着呢。但同时我又相信黑瞎子的判断,眼前这潭看都看不见的“水”,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莫名其妙的无底水源其实有很多的,”我向他们解释:“比如新疆的巴依木扎湖,探测队无论放多少绳子都探不到底,那湖水既不溢也不亏,非常离奇。还有广西也有无底水洞,不管怎么测量都到不了底。”   “那种可能是和地下水源相连,而这个在金字塔内部,可就没法解释了。”小花说。   “别忘了这地方深不可测,什么不合常理的东西都有,也许是某种法术?”我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家都赞同前面看不见的这团黑暗中的无底水可能是一种法阵,可是要怎么破除呢。   “眼睛长在后背上。”我默默地念叨了这句话几遍,突然福至心灵,提出了一个想法:“倒着走!”   “眼睛长在后背上,那你想看到前面,只能倒着走!”我再次确认我的想法。   “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倒着走的人就会掉进无底水里。”小花还是有点担忧。   闷油瓶一言不发,摘下了背包,只拿小黑金,已经转过身来,倒退着向黑暗中走去。   黑瞎子赶紧起身,紧盯着闷油瓶,一旦他有下落的趋势,就把他拽回来。   闷油瓶在四双眼睛紧张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入了黑暗,然后就彻底没入黑暗中,不见踪迹。   我们没有听见落水的声音,只好大喊道:“小哥?小哥?你在哪呢?”   没有回音。黑暗中一片死寂。   怎么办?大家面面相觑。   闷油瓶的莫名消失让我们非常惊慌,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大家都倒退着走过去,也许可以找出闷油瓶失踪的原因。   闷油瓶不在,黑瞎子是我们的武力担当,他让胖子、小花和我依次倒退着走过去,他来殿后,确定没有其他异常之后他自己也会走进去。   我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点点头,打算执行这个方案。   胖子和小花也没入了黑暗中,我大声呼喊,同样没有任何回音。   “看来确实是法阵,或者异度空间。”我对黑瞎子说。   黑瞎子嘴角牵起一丝痞笑,问我:“害怕吗?”   我把胸脯一挺:“这些年这种怪事见多了,没什么可怕。”   “不知道他们去的空间是同一个还是彼此割裂的。”黑瞎子说。   这一句话倒是让我有点害怕了,如果我们分别进入不同的空间那就糟糕了,不仅各自落单之后危险系数增加,而且不知能怎么才能重新集合到一起。   黑瞎子抓住我的右手:“一起走,兴许能穿到同一个空间去。”   这个动作让我的心莫名地安了几分:“也对。”   于是黑瞎子背上了闷油瓶的背包,我紧紧地抓着黑瞎子,两个人一起倒退着向黑暗中走去。看不到前路的感觉着实让人心慌,想想闷油瓶敢第一个走进去,这是多么过硬的心理素质。   我和黑瞎子一起进入黑暗中,脚下完全没有水的触感,仍然是坚硬的地面。想到刚才扔下石头,明明是落入水中的声音,这令我大惑不解。   又倒退着走了几步,墓室的入口完全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无边的黑暗。我不敢转头,怕产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好在仍然能感觉到黑瞎子的手。   “师傅?”我试探着喊了一句。   “在呢。”不远处传来黑瞎子的声音。   还好还好,我的一颗心顿时放下了。   “你能看到吗?”我问他。   “看不到。”他回答,拉着我继续不停地后退。   也就200多米长的墓室,走起来仿佛无穷无尽,不知道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走了多久,就我在精神都已经开始懈怠的时候,脚下突然一空,身体直直地向下坠落。黑瞎子显然也是一样,因为我们俩的手还是握在一起,在我下坠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任何拉扯的力量,想必他也正在下坠。   我们俩掉进了水里,我急忙开始憋气,试图往上游。   为了游泳,我和黑瞎子的手松开了,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害怕,因为无边的黑暗结束了,在这个水里,插在我们衣兜里的手电又重新开始发挥作用,能照见水里的情况。   黑瞎子用手势比划着,指向一个方向,我手脚并用,努力划着水跟上他,一起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大概也就游出去几十米,我就看到前面出现了好几道杂乱的光柱。   是闷油瓶他们!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心中不禁狂喜。   我和黑瞎子拼命往那边游,想和他们汇合,突然眼前一黑,光线被挡住了,等会又重新能看到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一条巨大的鱼游了过去。   看起来像是一条巨大的电鳗,身子是游过去了,尾巴还在我面前。它的尾巴突然一甩,朝我的面门打过来。   我试图伸手去挡,结果被黑瞎子一把拉了过去,电鳗的尾巴甩了个空。   它快速向前游去,我们也拼尽全力游向有手电光的地方。靠近了一看,确实是闷油瓶、小花和胖子,我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我们的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十几只大电鳗。   这些电鳗体型巨大,有的浑身漆黑,有的黑色上缀着白点。无论是哪一种看起来都非常恐怖,仿佛索命的厉鬼。   从感觉到的水压来看,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已经接近水面。我没有那么大的肺活量,现在有点憋不住气了。   闷油瓶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情况,把我挡在身后,用力往上一推,我的头终于出了水。   出了水面也是一片漆黑,我无法看出现在我们身处何处。我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从包里掏出泳镜戴上,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潜了下去。   水下的四个人已经和大电鳗激战在一起。我记得电鳗可以放出高达300-800伏的电,虽然持续时间极短,但是足以把人击毙。   好在他们都包裹严实,手上戴着手套,希望这样可以起到绝缘保护的作用。   因为在水中不敢随便开枪,他们四个用的都是匕首。闷油瓶用的还是小黑金,他猛地抓住一个大电鳗的嘴部,然后用小黑金用力一捅,一刀把电鳗刺穿了。   大家轮流浮上水面去呼吸,然后迅速下来继续对付电鳗。   我也拔出匕首和电鳗对抗起来。令我感到奇怪的是,电鳗丝毫没有要放电的意思,而是一直凶猛地试图咬我和用尾巴甩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8章   正当我在心里纳闷,这么好的武器干吗不用的时候,大电鳗的尾巴又直直地向我扫了过来。黑瞎子再次眼疾手快地把我拉开,但是他自己却躲闪不及,被另一只电鳗的尾巴打中了脸。   黑瞎子被击中之后没有迟疑,立即一把抓住电鳗的尾巴,用匕首手刃了这条电鳗,然后拉着我浮出了水面。   我马上掏出手电,仔细地照向周围。谢天谢地,这似乎不是刚才那个一团黑的墓室了,现在看起来非常正常,岸边离我们只有几十米。   正在这时,后面“哗啦哗啦”一片出水声,我回头一看,闷油瓶他们也都上来了。   大家一起游到岸上,闷油瓶点亮了墓室的火槽。房间里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   我赶忙去查看黑瞎子的脸,电鳗的尾巴扫在他的右脸颊上,被扫到的地方已经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而且开始发黑。   “有毒。”我非常紧张地对闷油瓶说:“小哥,这可怎么办。”   “没事……”黑瞎子的脸肿了半边,平时那痞笑的表情也做不出来了,连说话都费力。   “都这样了还没事!”小花打了黑瞎子一巴掌,把医药箱掏了出来。   我们的医药箱里有普通的解毒药,可以解蛇毒和一般毒虫的毒。我把药取出来,准备给黑瞎子敷上试试,闷油瓶却拉住了我。   “可能不行。”他说。说完摘掉左手的手套。   “小哥,别……”我伸手去阻止他,他已经先我一步,一刀划开了手掌,把血和解毒的药粉调和了,敷到黑瞎子的脸上。   其实我想说的是,这次用我的血吧,反正我是个菜鸟,也没法承担武力输出的重任,能当个血包也不错~~   药粉敷上去之后,发黑的范围不再继续扩大了,想必是有一定成效。于是我们开始讨论刚才的事。   对于刚才那个墓室发生的事,我的问题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从哪说起,只能一个一个说。   “刚才那个电鳗为什么不放电,而是用嘴咬用尾巴甩呢?”这是第一个问题。   小花想了想说:“那个鱼我有点印象。发电的电鳗好像和这个不是一种。发电的应该叫裸背电鳗,而这个长相特别怪异的叫线翎电鳗,就是常说的黑魔鬼鱼。黑魔鬼鱼攻击性强,主要靠牙齿和尾刺攻击,尾刺上有毒。”   那就是说刚才黑瞎子是被尾刺刺中了,尾刺上有毒,所以才会发黑发肿。   “黑魔鬼鱼?”我脑子中的某个线路突然接通了,叫道:“原来是这样?”   “哪样啊,天真,你就别卖关子了。”胖子被水下这么一战累的又是呼哧带喘,半天才缓过劲来。   第八层里有一种刑罚就是“在沸腾的沥青中受折磨、受黑魔鬼的虐待”。我猜刚才这个黑魔鬼鱼,就是指的“受黑魔鬼的虐待”。   我把这个情况和大家说了,然后继续推测:“所以通过这个水,我们已经到了下一个墓室。但是上一个墓室里那团黑雾是什么,为什么投石头明明听到水声,而走起来却是走了很久才落水。为什么你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了之后,都突然消失了,没有声音了,而我和黑瞎子一起走,彼此说话声音还能听到?”   大家面面相觑,无法回答这些问题。闷油瓶、小花和胖子都确认说他们进入黑雾之中以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是一直倒着走,直到掉进水里,这期间没有听到我的喊声。   良久,闷油瓶对我说:“也许是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我有些不解。   “对,那团黑雾里面是一个阵法,实际上的东西和表面看到的不一样。”   “古埃及人还会奇门遁甲呢,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发扬光大?”胖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闷油瓶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已经过来了,前面那个墓室用的什么阵法,以后再慢慢研究。现在关键的是继续往前走,你刚才说,沸腾的沥青?”小花说。   “啊,对,沸腾的沥青。”经小花这么一提醒我才回过神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仔细一看,这个墓室里原来并不完全是水,靠近出口的那块池子是我们刚才出来的这块是分隔开的,里面居然真的是“咕嘟咕嘟”冒泡的黑色粘稠液体。   这个宽度,闷油瓶大概可以跳一下然后脚尖点一下沥青,再飞跃一段,勉强能过得去,别人可能真的够呛。   于是我充满“愧疚”地看着小花,说:“龙纹棍应该可以耐高温吧……”   小花的脸色无奈到了极点,从包里抽出心爱的棍子,说:“这龙纹棍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受这样的磨难。”   我不知道古埃及时期是否有沥青,但这里面的液体如果真是沥青的话,沸腾的温度应该有3、400度,靠的太近都会被烘熟,需要保持一点距离。如果龙纹棍全部没入沥青中,恐怕让小花驱棍前行的计划也会泡汤。   好在可能古埃及那时候真没有那么多“沥青”,龙纹棍还露出水面一大截的时候就已经碰到底了。   小花照例先把胖子驮过去,整个过程看得人心惊胆战。毕竟刚才的化粪池掉进去只是沾一身大粪,而现在掉进去就立马煮熟了。   胖子过去之后,照例是黑瞎子踩绳而过,闷油瓶艺高人胆大,直接背着我踩绳而过。最后小花踩着棍子自己过来。   全程都是高度紧张,生怕有任何闪失,这一套折腾下来简直是彻底虚脱。   我们几个倒在门口,我勉强撑起身来查看黑瞎子脸上的伤。   闷油瓶的麒麟宝血是真的神,肿已经消下去一点,黑色也褪去了大半。黑魔鬼鱼尾刺释放的毒液有麻痹作用,所以黑瞎子的脸是半边面瘫状态,非常好笑。   “哎哟,一个全面瘫,一个半面瘫。看来干盗墓这一行啊,太厉害不行,太厉害是要用面部神经做代价的,这叫什么啊,这叫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胖子又开始臭贫。   我往胖子脑门上招呼了一巴掌:“瞎说什么呢,不会比喻别乱比喻。”   “别管比喻恰不恰当,咱们又该休息了是真的,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不吃饭。”胖子给我看手机上显示的“地球时间”。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只好掏出无烟炉随便煮了点饭。其实我知道大家都有点折腾累了,补充体力是当务之急。   大家分着喝完了加罐头的压缩饼干粥,分别靠在墙上小憩了一会儿。到下午4点左右,我们都起来,打开门进入下一道墓室。   这间墓室墙上也有火槽,点亮之后我们五个皆是一惊,胖子又开始两眼放光,因为眼前的景象太壮观了:整个墓室被一块巨大的黄金填满了。没错,是完整的一块。   “我的天呢,我的地啊,胖爷我这回,发财了发财了,真的发财了。”胖子几乎是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闷油瓶冷冷地拉住胖子,独自一人向金子走去,两根奇长的发丘指直接在金块上捅出两个洞。然后回身对胖子说:“镀金。”   “啊?!”胖子的哀嚎顿时卡了壳,他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来查看闷油瓶捅出来的洞。   看里面的颜色和质地应该是铅,只有外面镀的那一层是金。   “没错,”我一看这场景就想起来了:“这个是惩罚虚荣者的。让虚荣的人穿着镀金的铅衣。虚荣就好像镀金的铅一样,沉重不堪,但其实是金玉其外,有名无实。”   “妈蛋的,那也不能轻饶了丫的,看胖爷我把表面这层黄金刮下来。”胖子说完就作势要拿匕首去刮,被我一把拉住了。   “你刮下来干吗,拿回去卖啊。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出去。”   胖子只好讪讪地收回了匕首,和我们一起观察这块巨大的镀金铅块。   铅块非常之大,塞满了整个墓室,下面只留了很低的一道缝,正常的成年人就连趴着都很难过去。   现在怎么办?我一时间没了主意。   “还能怎么办啊。”黑瞎子的脸好的差不多了,也开始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了:“你还没看出来?这只能上zha药炸了。” 第169章   “这……”我还是有点迟疑,毕竟金字塔是一个封闭的建筑,zha药不是说用就能用的,这要是把金字塔整个炸塌了……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其实没事,天真。”胖子难得严肃正经了一回:“虽然说胖爷我这手艺比不了咱们那次去云顶天宫,陈皮老四手底下那个,叫啥来着,郎风,但是分量的掌握也还是有一定研究的。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配一点zha药,把丫给炸开,让丫一个铅块子非装金子。”   如果只是一块铅,我可能会想办法搞个杠杆什么的,试试能不能撬起来。可是眼前这个铅块牢牢地与四面墙壁相贴合,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胖子突然提起郎风,让我的心莫名动了一下。不单单因为那是一条在倒斗之路上相遇然后骤然消逝的鲜活生命,还因为就在那次,闷油瓶第一次进入青铜门中,像是拉开了后面大戏的序幕。   我很快回过神来,转头去咨询闷油瓶和小花的意见,他们俩经过观察,也认定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炸开。   胖子拿出长延迟lei管,开始和黑瞎子一起分析剂量。既要把铅块炸开,又不能把整个金字塔炸塌。他们俩决定少量多次,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总之量不能太多。   他们把我们赶回黑魔鬼鱼墓室,有一道石头门好歹能挡一挡,他们俩定下了第一次zha药的质量,准备拉开旋钮之后把lei管从铅块和地面之间的那条缝扔进去,让lei管滑到铅块中间。但是这样一来,地面可能也会被炸开,大家就直接掉到第九层去了(虽然说也是一个好主意啊,后面的5个惩罚就省了……)。   后来他们把小花又找了过去,在lei管上贴了胶布,然后让小花用龙纹棍把lei管送到里面,贴在铅块上。再让闷油瓶用小黑金把铅块中间劈开一个洞,另外一个lei管用龙纹棍往上送,贴到铅块的中间的这个洞里。   然后三个人赶紧跑过来,也躲在门后面。我们都捂着耳朵趴在地上。   过了一小会儿,门内传来爆炸声,因为zha药用量少,冲击波不是很猛烈。等到一切平静之后,我们又开门进去:铅块虽然没完全四分五裂,但是被炸碎了很大一部分。地面虽然也被炸出一个坑,但好歹还没直接透到下一层。   目前这个情况,我们就可以贴在地上爬过去了。我回头仔细看了看胖子,确认就连胖子都能通过这个缝隙之后,大家把背包摘下来,放在身前推着,然后一点一点在铅块和地面之间蹭着爬到了门边。   “哎哟他奶奶的,胖爷这身神膘啊,这是遭了罪了。”胖子一到门口就坐起身来,呲牙咧嘴的。   因为炸出来的缺口并不均匀,有的地方炸去的多,有的地方炸掉的就比较少,所以胖子这一路爬过来还是相当费劲的。   “胖子,行不行啊。”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不行就歇一会儿再走。”   “嗨,开玩笑呢,这点儿小事还拦不住胖爷呢。”胖子说完就原地起跳,一下子站起身来。   大家都做好开门进入下一道墓室的准备了,只有黑瞎子还盯着地面的大坑若有所思。   “干吗呢,快走啦。”我拍了他一把。   “我在想从这下去的可能性。”黑瞎子难得一脸的认真,但是仍然有点肿的右脸让他的认真也显得有点滑稽。   “从这下去什么啊,这一层都十几米高呢,跳下去摔死你。走了走了。”我伸手去拉他,结果被他灵巧地躲开了。   “我说真的。”黑瞎子坏笑了一下:“这才只是第6道惩罚,后面还有4道呢,你想想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走过去。只要咱们把这炸开,用绳子顺着降下去,十几米的高度很轻松。”   “照你怎么说,咱们刚才还费那半天劲干吗,早就这么一层层炸开,直接一把干到最下面一层不就行了嘛。”胖子嚷嚷着,我看他还挺赞成黑瞎子的意见。   “那哪行啊,你每一层都炸,非把金字塔搞塌了不可,到时候咱们也得全埋在下面。”我连忙阻止胖子对“炸毁一切”的莫名执着。   大概是看我不同意“直接把这一层的地面炸穿,然后拉根绳子跳下去”的计划,闷油瓶直接一手一个提起黑瞎子和胖子,把他们扔到门口,然后推开石门,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这个墓室墙上也有火槽,刚一点燃我就浑身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眼前是一个超大的池子,池子里密密麻麻挤满了蛇。   看样子似乎是剧毒的黑曼巴蛇,数量太多,足有几百只,交缠在一起,能活活逼死密集恐惧症患者。   “这好办,直接炸它丫的。”胖子手握刚才掏出来还没用的lei管,在池边跃跃欲试。   “小哥,你看呢?”我去问闷油瓶的意见。说话间几只毒蛇已经从池边上来,“咝咝”地吐着信子朝我们迅速靠近。   “小心!”黑瞎子大叫一声,手中的枪已经吐出火舌,一梭子子弹向靠近我们的蛇发射过去。   这蛇长约两米,行动速度极快。我曾经在网上看过世界十大剧毒蛇排行,这个黑曼巴蛇榜上有名,被它咬上一口,大概半小时就会死亡。我不知道我和闷油瓶的血现在是不是能抵抗这种蛇毒,但是这玩命的事,最好别去尝试。   “千万别被咬到!”我声嘶力竭地朝他们四个大喊:“毒性很强,咬一口撑不过半小时!”   “那还是直接炸吧!”胖子一边连续开枪打中了好几条蛇一边向我这边喊。   目前最安全的方法大概也就是这个了吧,不管是用枪还是用刀,只要是近距离肉搏,难免不被咬上一口。   “撤回去!”我大喊。   闷油瓶凌空一个后翻赶到我身边,一把搂住我跑到了刚才进来的门边,打开门把我推了进去,自己又转身进去了。   “哎!闷油瓶你干吗?!”   门又开了,第二个被推出来的是小花。   “别担心,他们在放lei管,马上就出来。”小花安慰我。   “那蛇有剧毒……”   “是的,没错,但是他们的身手你不用担心。”   说话间胖黑瓶三个人都跑了出来,闷油瓶殿后,一下子把石门拉上了。   随着里面一声巨响,地面似乎都抖了抖。   闷油瓶用手势示意我们原地别动,他先进去看看。   “我跟你一块去。”黑瞎子把子弹上膛,和闷油瓶一起开门进去了,然后又迅速地把石门紧紧地关闭。   石门内传来了几声枪响,不到一分钟时间,石门再次打开了,黑瞎子一脸轻松地说:“情况出乎意料,都进来吧。”   情况怎么出乎意料了?我充满问号地回到了毒蛇墓室。结果一进去就看到地面上被炸出了一个大洞,黑黢黢的,估计已经和下一层打通了。   “这……”我扶住额头一阵头疼,怎么还是坚持不懈地把地面炸穿了呢。   “Sorry啊,这个蛇太毒了,我们俩就想着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来着,一不小心zha药放的有点多,嘿嘿。”我看胖子非但没有愧疚之情,反而还得意洋洋。   “那蛇呢?”我环顾四周。   “一大半炸飞了,一小半掉下面去了,残留的几只被我用枪崩了。”黑瞎子的脸上还是那欠揍的痞笑,还对着枪口吹了一下。   “这是金字塔,金字塔呀,你们就不能克制一点!”我气的跳脚却又毫无办法。   “这能怪我们嘛,谁叫那法老没事在地上挖个池子放一池子毒蛇的,他把地面挖薄了,不经炸,难道赖我不成??这就叫害人终害己,大黑你说对不对?”胖子和黑瞎子两人一唱一和,活像到了德云社的相声现场。   结果两人还没得瑟上3秒,突然炸裂口的两边开始“咔咔”地开裂,裂缝快速地向四周蔓延,马上就要到我们脚下了。   “要塌了,快下去!”幸好小花在黑胖两个人说相声的时候就已经把龙爪钩拿出来了。闷油瓶眼疾手快,发丘二指就近往墙壁上一插,活生生拔出半块石头,小花把龙爪钩钩在闷油瓶拔出来的缺口里,开裂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   黑瞎子和胖子跑过来,黑瞎子挺身而出,要第一个下去趟雷,说完顺着龙爪钩的绳子就降下去了。   龙爪钩上的铁索长度肯定没有10米,黑瞎子先降到底端,然后伸手从兜里掏出绳子,用安全扣把一根登山绳连接在龙爪钩上,然后又开始沿着绳子下降,最后落了地。 第170章   黑瞎子刚一落地,枪声就响了起来,估计是之前掉下去的黑曼巴蛇又围了上来。   第二个下的是胖子。小花点了一个火折子扔了下去,这样下面一层能有点光亮,免得胖子下去之后乌漆嘛黑的着了道。   胖子到底之后枪声更加密集了,想必下面的毒蛇数量也不少。这蛇也真经摔,这十几米的高度掉下去都没摔成肉饼。   小花第三个下去,然后闷油瓶直接一把抱起我,带着我一起滑下去了。   我们落地之时,黑曼巴蛇已经基本被黑瞎子他们剿杀殆尽了。闷油瓶一落地,左臂向后一绕,把我揽到他身后,右手持小黑金瞬间把一条扑上来的蛇均匀地砍为数段,落到地上之后蛇肉段又恰好重新组合成一条整蛇。   我的天……闷油瓶这刀工,可以去五星级酒店应聘主厨了吧。   正在我目瞪口呆之时,黑瞎子一下子点亮了墙上的油灯,整个墓室一下子亮堂起来。   地面上遍布着黑曼巴蛇的尸体,大部分死于黑花胖的枪法,小部分死于闷油瓶的鬼斧神刀。我们再三确认周围已经没有任何生还的毒蛇之后,试探着向墓室的尽头走去,因为那里有整个空间里唯一的一扇门。   一边走胖子一边嘟囔着,说我们必须打破惯性思维,惯性思维常常把人带进坑里。比如说要出去一定要从门里走出去,这就是一种大错特错、危险至极的惯性思维。   “不走门那你说走哪吧?”我忍不住怼他。   胖子手持lei管,做出董存瑞炸碉堡的姿势:“把墙炸开,开辟出一条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   我不再搭理胖子对“炸毁一切”的莫名执着,继续往墓室的石门走过去。   石门打开的一瞬间我非常肯定这个墓室里是寂静无声的,可是我们五个刚刚进去在门口站定,墓室里就响起了类似于汽轮机启动的声音,而且还连续不断地响着。   黑瞎子点亮了墙上的火槽,看清眼前的场景之后我不禁大吃一惊。   层高足有十几米的巨大空间里矗立着十几个高大的架台,也就是类似于像荷兰、德国这样的欧洲国家用来风力推磨的巨大风车。   然而这些“风车”上面扇叶可不是普通木板,而且一片片锋利的大闸刀,厚实的刀刃上冒着寒光,看得人心惊胆战。   一架架“风车”排列的非常紧密,刀片转动的速度也很快,形成了巨型搅拌机的效果。绝对没有可能从中间过去而不被刀片打到。   “这简直就是绞肉机啊。”小花也不禁发出惊呼,然后又补充说:“这个密度和速度,就算是缩骨也过不去啊。”   胖子用爪子架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快速旋转的刀片,说:“那时候就能冶炼出这么多金属了?这会不会是假的啊,唬人的吧?”   闷油瓶直接用行动回答了胖子的问题。他从地上拔出半块石头扔了过去。石头飞到旋转的刀片中间,只听“咔咔”几声,顷刻间被绞成了一堆碎石块,四散飞了出去。   黑花胖+我:w(Д)w   闷油瓶:▼▁▼   我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说:“这可怎么办,难道像堂吉诃德那样拿长矛和风车战斗吗?”   “长矛哪能干得过这绞肉机?!还能有什么好办法,炸它丫的!”胖子又高举lei管,做出自由女神像的姿势。   “炸吧。”我淡定地说:“反正这已经是最后一层了,炸开也就是露出地面,不可能再有一层能让咱们掉下去了。”   胖子得到我的谕旨,正要上前,被闷油瓶一把抓了回来。   “先看看能不能关掉这个机关。”他淡淡地说。说完转身开始摸索入口处的地面。   我跟在闷油瓶身边,问他:“小哥,你已经看出这个风车的开关在哪了?”   闷油瓶一边认真地在门前方的石头上摸来摸去,一边回答:“石门一打开,机关响了一声。进了门,机关又响了一声。”   “所以是两联动的装置,需要打开石门和踩到门前的某个地方?”我也差不多理解了。   “对。而且肯定不是某一块石头,为了保证机关开启,应该是踩任何一块都可以催发机关。”   说着闷油瓶的发丘二指猛地插入地面的一块石头上,在石头周围插了一圈,再一用力,石头被生生从地上拔了出来。   闷油瓶把石头扔到了一边,露出了下面纵横交错的排线。黑花胖三个人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去开一下门。”闷油瓶说。   “得令!”黑瞎子起身去打开了墓室的石门。我看到下面有几根绳索一样的东西动了。   闷油瓶点点头,又对黑瞎子说:“踩一下门口的石头。”   “没问题。”黑瞎子做出一个OK的手势,向门口的第一块石头重重踩下。与此同时又有几根绳子被拉动了。   闷油瓶一副顿时了然的表情,大刀阔斧地卸掉了旁边的两块石头,然后顺着刚才动了的绳索找到了一个点。   他从包里拿出洛阳铲,从那个点开始挖,很快就挖出了一个类似于滑轮样的装置。   闷油瓶盯着“滑轮”端详了半天,我以为他在找开关在哪里。没想到片刻之后,他直接抄起黑金古刀,把“滑轮”剁成了碎片。   胖子:o(* ̄︶ ̄*)o 让丫装绞肉机,给丫大卸八块!爽!   小花:Σ(°△°|||)︴有点暴力但是也有点帅气啊。   黑瞎子:(●ˇOˇ●)不亏是哑巴啊我就知道。   我:( ̄_ ̄|||)闷油瓶做事果然是没有多余的步骤啊。   闷油瓶:▼▁▼   滑轮被剁碎之后,石头下面传来劈里啪啦散落的声音,然后大风车们应声而停,不再继续转动。   机关应该已经被破坏了,但我们还是万分小心地穿过大风车群,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刀片突然再次转动起来。   我依稀记得第九层应该只有一种惩罚,就是撒旦什么什么的,没想到还有风车这种奇奇怪怪的道具给自己加戏。   终于是穿过了庞大的风车群,我们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风车墓室尽头的石门。这次我们学精了,先让黑瞎子在门口听一听,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异动。   黑瞎子在门口屏息凝神,听了几秒钟之后眉头一皱,轻轻地说:“野兽的呼吸声。”   “这都能听的出来?!”我尽量压低自己惊讶的语气。   黑瞎子也用手捂着嘴:“应该是睡着了,呼吸的频率很均匀。”   “既然睡着了那就炸它丫的。”胖子再次挥舞起手里一直没排上用场的lei管。   “先进去看看,不知道是敌是友呢。”我不赞同直接往黑暗中扔□□。   “What the fuck?”胖子说:“这鸡b地方的东西还能是友,天真你脑子没被驴踢坏吧?”   “总而言之先看看再说!”我又气又恼,因为胖子说的是没错的,这一路下来,哪有一个是“友”,全是“敌”,而且还是要命的那种。   “开灯吗?”黑瞎子小声地问。   “不开怎么办,啥也看不见的。”我说。   灯一开,我就后悔了,石化在原地。   “这灯开了还能关上吗?”我呆呆地说。   “嗨,开不开灯还不都得上嘛,还不如敞亮点儿。”黑瞎子脸上的痞笑越发浓烈了,越是危险他越是要笑,因为这个男人比危险更危险。   我转过头去,逼着自己直视趴在墓室正中间的那头巨兽。   地狱三头犬似乎是从画上走了下来,通体乌黑,长着三个脑袋,现在三个脑袋都伏在地上熟睡,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说是“犬”,其实不太准确,除非你所在的那个世界的狗,个头都像霸王龙那么大。   “我的……妈呀。”胖子保持嘴张到最大的表情保持了半天,终于是说出一句话来。   接下来,他只能看向我们,问:“现在怎么办?”   我沉默了半天,回答:“炸它丫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1章   “我看也只能这么办了。”胖子拿出lei管就准备去拧旋钮,被闷油瓶一把按住。   “不用这么麻烦。”他淡淡道,转头看向黑瞎子:“怎么样,试试?”   “咯咯咯,哑巴,挑衅?”黑瞎子用手掰了掰手指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试试就试试,瞎子我没得怕的。”   突如其来的光亮终于是把地狱三头犬弄醒了。面向我们的脑袋第一个睁开了双眼,猩红的眼睛发出骇人的凶恶,那眼神就差点把我吓的倒退几步。   闷油瓶安慰似的在我的后背上抚摸了几下,意思让我不用害怕。然后卸下背包,拎起小黑金就要上前。   说是闷油瓶和黑瞎子要去“试试”,其实大家都明白眼前这个恶犬,五个人一起上都不一定能行,哪能说只让两个武力担当去,其他人在后面吃瓜看戏。   小黑金一直紧紧握在闷油瓶手上,其他四个人都已经把子弹上了膛。   慢慢的,第二个脑袋似乎也醒过来了,地狱三头犬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个通体黑色的三头大狗非常像《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里面的毛毛,但是从个头上来说可比电影里那只大多了。   毛毛这个名字太过可爱,用来称呼这样一只凶恶的猛兽实在不合适,但是为了方便我暂且这么叫他。   “去它的身后,主要打它的屁股!”黑瞎子留给我这么一句话,我们五个人同时跳了起来,向已经弓起身子,准备向我们发起进攻的恶犬冲了上去。   我知道黑瞎子觉得我身手最差,在前方攻击容易被恶犬咬到,所以给我安排了“后方偷袭”这样一个比较安全的岗位。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我直接奔着毛毛的屁股就去了。   他们四个对上了毛毛的三个脑袋,站位是:闷油瓶负责正中间的脑袋,黑瞎子负责左边那个,小花和胖子负责右边那个。   这个地狱三头犬和普通的狗一样,只知道用嘴咬,不会用爪子扑打。再加上它体型过于巨大,腾挪转身不是很敏捷,而他们四个动作都很灵活,而且体型相比于毛毛来说都很小,所以目标不是很明显。   我尽量不去分心关注“正面战场”的战况,我觉得对于他们四个,我就选择相信他们就可以了。所以我就一心一意地拿枪突突狗屁股。恶犬的屁股转移,我就跟着它跑,主要是要小心别被它踩到了。   虽然恶犬的体积很大,但是连续不断发射的子弹在它的后腰和屁股上打出了一连串的弹孔,乌黑的血液开始从孔洞中流出来。   毛毛感到吃痛,疯狂地抖动和嚎叫着,猛然跳转身体,我猝不及防,与它转过来的右脑袋打了个照面。   那阴森的眼神仿佛地狱阎罗,一张血盆大口内布满两排尖利而巨大的獠牙,这一口下来能把我咬个对穿。   我被吓的一愣神,大口流着涎水,冲着我就咬了下来。   “天真闪开!”胖子跑过来一把把我推了个踉跄,他已经跑到了狗头的正对面,旋开lei管的旋钮,趁着距离近,一把把lei管扔进了狗嘴里。然后拉起我没命地往远处跑。   胖子刚才扔的这跟lei管是短延迟的,我们刚后退到墙角就爆炸了,一颗狗头顿时被炸的血肉模糊,失去了战斗力。   “耶!”我和胖子击掌相庆,然后跑过去支援正和剩下两个狗头奋战的黑花瓶三人。   这个地狱三头犬的三颗脑袋居然是完全独立的。右边的一颗被炸烂,完全没有影响另外两颗。但是另外两颗似乎能感觉到疼痛,它们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号,攻击的势头更猛烈了。   少了一颗脑袋之后,地狱三头犬就相当于右侧失守了,我就拿着枪,主攻右路,打的它浑身上下全是血洞。   黑瞎子打中了左脑袋上的两只眼睛,左脑袋顿时变成了真.黑瞎子。闷油瓶见状瞬间和黑瞎子交换位置,由黑瞎子负责射击中间那颗脑袋,而闷油瓶趁着它已经看不到左边,迅速跳上恶犬的身体,用小黑金几下砍掉了左边的狗头。   只剩中间一颗就好办了,胖子如法炮制,在闷油瓶、黑瞎子和小花三人共同牵制恶犬注意力的当口,胖子快速向张开的大口中投入了lei管,然后我们五个转身向门口跑去。   恶犬在身后紧追不舍,可它傻就傻在追的过程中它居然闭上了嘴。于是恶犬的口腔里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冲击波把我们五个也掀翻在地,但是并无大碍。等我们五个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时,回头看到最后一颗狗脑袋也变成了一滩烂肉,地上一大摊血迹,看着令人作呕。   “行了,行了,终于到头了。”我一边呼哧呼哧喘气一边说:“撒旦之口,被撒旦的三张嘴撕咬,这就是最后一道惩罚了。”   “那接下来就没事了?咱们可以直接到地心世界了?”胖子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吧,九层地狱已经全部走了一遍。按照地图上说的,从金字塔下去就是地心世界的入口之一。”   “终于啊。”胖子一听这句话,顿时像散了架一般瘫倒在地上。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就对大家说:“行,既然游戏通关了,那咱们就先扎营休息吧。”   小花点点头说:“地心世界到底怎么个情况咱们都不清楚,还不如就在这过一夜,养足了精神再出去。”   大家也不再多说,掏出压缩饼干和水简单垫了肚子,然后都把帐篷支了起来。因为金字塔毕竟不同于野外,属于封闭的空间,有什么危险也都是一目了然,所以一次有一个人守夜就够了。   黑瞎子和闷油瓶两个人主动提出由他们来守,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让我们三个踏踏实实的睡。   胖子本来不同意,后来我说:“就你睡的比猪都快,比石头都实,指望你一个人守夜还不如大家一起好好睡,谁都不用守。”   胖子张口结舌,半天没想出回怼的话来,最后只好讪讪地回帐篷里去了,结果刚进去没到2分钟,帐篷里就传来震天的呼噜声,把我们四个都气笑了。   今天一天的战斗强度很大,我原本睡的很实,可是睡到后半夜却开始做梦,一个浑身裹满白色布条、包的好像一把拖布一样的人,布条下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对我说你将要受到惩罚云云。   小爷我也不是好惹的,就和拖布人唇枪舌战地锵锵起来了。我说小爷我凭本事进来的我受个diao毛惩罚?虽然主要是凭我朋友的本事吧,但是我就进来了怎么着吧。   拖布人跟我说什么亵渎神明,报应什么的,我说你没遭报应你怎么从人变成拖布了?而且我包里有lei管你要不要过来试一试?   拖布人大怒,说有罪之人,要在地狱中接受残酷的惩罚,永世不得解脱。我说我都走到这了你觉得你们那些惩罚能奈何的了我吗?如果你再哔哔下场就和地上躺着的那头原来三个脑袋现在一个脑袋都没有的狗一样。   拖布人正欲发怒,我突然回过味来,问他:“你一个木乃伊你怎么会说中文?”结果我话音未落,拖布人就在一副被识破了的暴怒表情中灰飞烟灭,化成碎片,而我自己也惊醒了。   醒来之后,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我索性钻出了帐篷。闷油瓶静静地坐在三顶帐篷中间,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听见我出来了,他睁开了眼睛,看向我,眼神似乎在问:怎么不睡了?   我挠了挠后脑勺,干笑了一声,说:“做梦了,醒了就睡不着了,陪你坐会儿。”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给我留出一个空地。   坐下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是我是不可能允许尴尬的氛围一直持续的,所以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小哥,守这么久不困吗?”   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他这个老怪物怎么可能困,我估计他可以一个月不吃饭不睡觉。   正在盘算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闷油瓶居然先开口了。   “吴邪,刚才梦到什么?”   哎哟,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闷油瓶居然主动询问我的事,不是他风格啊。   “一个像抹布一样的人。”我实话实说。   闷油瓶:(‘_')   “嗨,什么玩意儿,说错了,我是说,一个像拖布一样的人。”   闷油瓶:▼▁▼ 第172章   “我是说,呃……就像木乃伊那样,浑身缠满了布条的一个人。”我的妈呀,这把总算是说清楚了,汗( ̄▽ ̄“).   “木乃伊。”闷油瓶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是啊……就露一对眼睛出来。”我说。   “跟你说什么了吗?”闷油瓶又问。   我就一五一十地把我和拖布人的对话都和闷油瓶复述了一遍。闷油瓶听完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啊,小哥,干吗问这个?”我试探着去看闷油瓶的表情。   闷油瓶今天难得拧开了瓶盖,说的字数多了起来。   “还记得之前在神农架吗?”他说。   “当然记得。”   “当时你也是做了一个梦,和后来的事大有关联。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有感知某种力量的能力吧。”闷油瓶转过头来对我说。   “嗨,什么感知某种力量的能力,说白了这叫阳气弱,容易被阴物影响。”我摊了摊手,表达内心的无奈。   “不管怎么说,他既然说‘惩罚’,还是要小心。”闷油瓶的语气很冷静。   “嗯,我知道。”我把手搭在闷油瓶的手上,握了握。他张开手掌,反握住我的,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一时不知他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说我们一定要携手向前吧。于是我就这么把手放在闷油瓶的手里,两个人不再说话,只是这么默默地坐着。   离天亮本来也没有多久了,虽然我们在金字塔里也无所谓天亮不亮,但是我们还是尽量遵循正常的生物钟。   大概6、7点钟,他们三个也都起来了,我煮了早饭,大家简单吃一口,就朝气蓬勃地准备出金字塔,去往高等进化生物的世界了。   这个墓室的尽头仍然有一扇门,门的高度比之前的都高很多,我们相信因为这就是出口。   兴冲冲地赶到了门口,闷油瓶还是非常谨慎地挡在我前面,第一个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片黑暗,看起来仍然是一个墓室,我纳闷地“嗯?”了一声。   闷油瓶没有迟疑,点亮了墙边的火槽,整个墓室顿时亮如白昼,然后我们就同时石化在了原地。   又是一个巨大的墓室,墓室里满满当当地摆放着一屋子的木乃伊,就是身上缠满白色绷带那种。   有的木乃伊躺在棺材里,但是棺材都是敞开的,没有棺盖,大部分木乃伊居然是站立在墓室两边的,情景十分恐怖,让人浑身发麻。   “抹布人?”闷油瓶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居然有几分戏谑与调笑之意。   “是拖布人啦。”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同时心里暗骂:妈的,老子这个命就不能正常点吗?做个梦都是写实的?梦什么来什么?我梦见家里多了一座金山,第二天早上起来金山是不是就堆在院子里了?奶奶的,今晚就把金山的梦安排上。   闷油瓶居然看着我不好意思的脸轻笑了一下,我有这么好笑吗?死闷油瓶子,一定是在嘲笑我梦什么来什么的倒霉体质。   笑完我还不算,闷油瓶又像对待娘们儿一样,拉了拉我的手,用安慰的语气说了声:“没事儿的,别担心。”   我这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不就是外国粽子吗,不就是包着白粽子叶的粽子吗。我吴邪这一辈子都打了多少粽子了我还担心个屁。   我麻溜地从包里掏出M16和大白狗腿,有点赌气地对闷油瓶说:“这几个粽子都不用劳烦你,我去把他们干掉,小哥你就看着吧。”   我不知道这帮粽子是天生跟我过不去还是怎么着,或者说我那“开棺必起尸,下斗必遇粽”的体质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实存在的。反正我提着M16和大白狗腿刚走近墓室中央,站立在两边的木乃伊就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   我:?给点面子行不行啊,就让我耍一次帅都不可以吗?   转瞬之间,不仅是站立的木乃伊突然转动身体,都朝向了我,棺材里的木乃伊也都慢慢地坐起身来。   我一时间有些惊异,但是马上就进入了战斗状态,把大白狗腿举到身前,准备开始肉搏。   但是还没等我施展自己多年苦练的身手,他们四个已经极速飞奔过来,把我挡在了中间。   木乃伊步伐僵硬,一步一步朝我们逼近。墓室里大概有八、九十个木乃伊,他们正慢慢把我们包围起来。   没有等到他们靠近,四挺M16已经喷出火舌,可奇怪的是,子弹并不能让他们完全丧失战斗力,只能暂时阻碍他们前进的脚步。   “妈了个巴子,炸它丫的。”胖子又掏出了lei管。   闷油瓶似乎已经看明白了什么,手持小黑金,一个空翻跃了出去,跳进木乃伊堆里。   这些木乃伊的攻击方式与常人无异,除了打斗之外还会用嘴咬人。他们的牙齿上有什么毒剂也说不定,所以我们非常小心,绝不能让他们近身。   近身肉搏方面没人能干得过闷油瓶,即便是粽子也不行。他挥刀砍掉了几个木乃伊的脑袋,可是没有脑袋的木乃伊仍然在继续攻击。   闷油瓶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然后快速出击,一刀戳在一个扑上来的木乃伊的心口位置,把那里整个割开。   被剖开的胸膛里赫然有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而其他五脏的位置则是空空如也。   闷油瓶一刀剖出木乃伊的心脏,那木乃伊顿时就像被拔掉了插头,软软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挖出心脏!”闷油瓶喊了一声,就挥舞着小黑金迅速投入了挖心的工作中。   得到指示的我们都掏出了匕首,向木乃伊的心脏部位攻击。   这些木乃伊虽然力气很大,但毕竟体型和常人无异,已经属于战斗力不高的敌人了,所以我这种菜鸟也能得心应手地参与战斗。   我一刀划开了一个木乃伊的左胸,里面居然是空的!   我一愣神,那木乃伊一拳向我面门打过来,力道之大,甚至激起了呼呼的风声。   这一拳下来非把我打晕不可,但是目前这个姿势,我已经躲闪不及。   在我身边不远处的小花急忙转身,一脚把和他缠斗的木乃伊蹬倒在地,同时把匕首插进腰间,右手抽出从包里露出一截的龙纹棍,一个飞身跃到我面前,猛的一棍把正挥拳打来的木乃伊甩出了2米多远去。   ----不负责脑洞小剧场之吴邪来了------   木乃伊们无聊地待在墓室里,他们都很懒,所以对当尸体这个工作非常满意,只需要静止不动,对着空气发呆就可以了。   突然有一天,木乃伊的头目前呼后拥地进入了墓室,颐指气使地对众木乃伊说:“上面下了命令,你们现在有任务了。”   “死尸还有什么任务,还不就是待着。”有个木乃伊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你话多,掌嘴!”头目傲慢地看了那个说话的木乃伊一眼,说:“指令是世界死尸协会派发下来的,都听好了,你们平时这么待着可以,但是如果有一个叫吴邪的人来,必须马上给我动起来!”   “吴邪?听起来是个中国人啊,他咋会来这,那么大老远的。”另一个粽子提出了疑问。   “允许你问问题了吗?掌嘴。”   说完头目轻咳了几声,又说:“那个吴邪满世界的乱窜,不一定哪一天就到咱们这了。他身高大概1米8,白白净净的,身边总是跟着个穿蓝色帽衫,身后插着一把黑刀,身高和他差不多的人。”   “那人我听说过,”一个木乃伊兴奋地插嘴:“亚洲粽王,人面阎罗,是咱们粽子的克星。”   “啊?!那可怎么行啊……”木乃伊群里顿时炸了锅,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为自己的小命感到担忧。   “就你话多,掌嘴!”木乃伊头子怒不可遏:“反正上面的命令,你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在粽王面前起尸,那不是找死吗,还不如就老老实实待着呢。”大家纷纷不满地大叫起来。   “谁敢抗旨,灵魂永世不得转世,自己看着办。”扔下这句话,头子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很多年以后----   墓室里居然久违地有了响动,是活人的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木乃伊们虽然觉得新奇,但也懒的理会。直到……五个人进了墓室,点燃了火槽,然后,打头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帽衫,身后背着黑刀的年轻人,他身边是一个白白净净的清秀男子。   众木乃伊:w(Д)w 粽王来了!   等等!   众木乃伊:w(Д)w 吴邪也来了!   虽然不情愿,但谁也不愿意接受永远不进入轮回的厄运,所以,大家都互相招呼着:“吴邪来了,都起来了都起来了。”   于是,拎着大白狗腿的吴邪刚走到墓室中央,就发现木乃伊们都动起来了。   吴邪:好吧我这体质还是这么特殊\\_(ツ)_/   木乃伊们一边象征性地嚎叫着向吴邪靠近,一边唠着嗑:“你说这吴邪,死人见到他都得活过来,这也太神奇了吧。”   “我听说有个日本人,活人见了他都得死掉。”   “啊?!那那个日本人和吴邪碰到一起会怎么样?”   木乃伊们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因为亚洲粽王拿着小黑金过来了。   木乃伊们:卒。 第173章   小花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而是直接说:“我和你一起。”然后就一直在我身边,和我一块对战扑上来的木乃伊。   刚才那个木乃伊属于比较特殊的,心脏长在右边,他再次扑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和小花一起剖开他的右胸,挖出了心脏。   大约过了一刻钟,所有木乃伊全部被放倒,每一个木乃伊胸口都是一个大洞,剖出来的心脏扔的满地都是,血腥无比,令人作呕。   因为木乃伊军团的战斗力实在太菜了,甚至无法和国内某些墓里面的粽子相比,所以我们五个身上一点都没受伤。   就是剖心真的是个体力活,木乃伊都□□倒之后,我们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准确说,闷油瓶和黑瞎子完全没事,小花略微露出疲态,我和胖子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刚才那又是怎么回事,木乃伊怎么还能自己复活?”胖子一边喘一边问。   “因为吴邪呗。妙手回春,所有死了的玩意儿见到他都必须活过来。”黑瞎子脸上挂着贱笑说。   “去死。”我满脸通红地说:“墙上有些壁画,我去看看,兴许能解释这里的木乃伊是怎么回事呢。”   我站起来身,一副一副沿着墙壁仔细地看过去。从画的内容来说,大致上是说,这些木乃伊生前都是法老的近卫军,法老死后,认为他的陵墓也需要一批禁卫守护,就把这些精挑细选、最优秀的士兵活活做成木乃伊,放到金字塔的底层来保护这座陵墓。   我把这些内容回去和他们四个说了,他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随即又提出问题:那这些木乃伊是怎么做到有活人进来就能主动发起攻击的。   我和小花对视了一眼,说:“法老的诅咒喽,他们身体里那个心脏兴许就是一种能量的来源,是法术的关键。”   胖子坐在地上看天,突然说:“哎,天真,这个金字塔不会就是个结界吧,里面是无穷无尽的,根本不可能走出去?”   听了胖子的话,我一时语塞。   到目前为止,这个金字塔里的邪门事确实太多了。多到我也没有信心说我们已经“通关”了,马上就可以下到“地心世界”了。   但是我不能先说让大家泄气的话,不管怎么样,先把士气鼓舞起来。   “胖子你可别瞎咧咧,这都打到守陵的木乃伊这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离革命胜利就是一步之遥了。”   “一步之遥了?”胖子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那敢情好。那吴司令,咱也别耽搁了,高等世界在向咱哥儿几个招手呢,赶紧走着吧。”   我们几个都站了起来,整理好背包。穿过横七竖八的木乃伊“尸体”,走到了墓室的尽头。   墓室的尽头是一扇比我们这一路走来所看见的任何一扇门都要高大的石门,虽然还是比不上青铜门。   黑瞎子和闷油瓶在两边分别用力,大门被缓缓推开了。   借着墓室里的光亮,可以看到门外是一道向下延伸的楼梯,其他的地方漆黑一片,看不分明。   “真要‘下’到地底下去了?”胖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兴奋。   “应该是吧。”我给自己加油打气,第一个走下了台阶。   闷油瓶很快追上了我,我们俩个打头,打着手电拾级而下。   不知道下了多久,这个楼梯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凭感觉,我们已经下了一个小时了,还是没有任何到头的迹象,胖子终于憋不住了。   “天真天真,咱们该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吧。”   “国外也有鬼打墙??”我非常疑惑,转头去看黑瞎子:“师傅,您在国外待过,您给说说?”   “没有,鬼打墙是中国特色。”黑瞎子头也不抬地说,引起我们的一阵哄笑。   “胖子,听见没有,我师傅是喝过洋墨水的人,他说没有就是没有,快走,别废话了。”   胖子蔫头耷脑地继续沿着台阶往下下,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又他娘的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都怀疑再往下走我们就要穿过地心直接从美利坚合众国的地面上钻出去了,好在这个时候我们终于是看到前方的景象有所变化了。   首先是楼道里有了灯,不是油灯,而是实打实的现代化电灯造型。   电灯的出现意味着两种可能,一是我们回到了现代世界,二是我们仍然在5000年前,但是我们已经抵达了地心世界的入口,电灯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在古埃及出现,但是地心世界的科技水平领先地表世界几千年,所以他们用电灯并不稀奇。   在灯光的映照下,我们看到了一道高大程度堪比青铜门的大门,青铜门给人的感觉是威严恢弘和古朴,而这道门和我们在神农架地下看到的那道门有惊人的相似,就是给人以极强的“高科技感”。上面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指示灯、屏幕、线路,像是到了什么情报重地。   我现在思考的问题是,这扇门要怎么打开,如果随便去推开的话,会不会触发什么报警装置,会不会有一队克隆人军团拿着激光炮来围剿我们。   我把这个想法一说,胖子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嗨,天真啊,你不是说这地心人科技水平领先咱几千年嘛,那人家那监控装置还能让你跑了,我跟你说现在咱们几个就被人家那360度全景摄像头照着呢,人家要抓你,都用不着等你去推门。”   仔细想想,胖子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我走上前去,开始摸索着想把门打开。   没想到我手都还没碰到门上,门中间的屏幕突然亮了,把我吓得差点摔一个屁股墩。   起先屏幕上出现的是我看不懂的文字,然后屏幕上方的一个类似于红外扫描的仪器亮了起来,发出红色光线,这个光线开始从头到脚扫描我的身体。   屏幕上的文字变成了英语,写的是Visitor identifying(访客识别中)。然后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大概只扫描了2秒钟,屏幕上的文字就切换成了简体中文。上面写着:   姓名:吴邪   年龄:42   国籍:中华人民共和国   小花和胖子发出一阵惊呼。胖子下巴都合不拢了,说:“这……这也太牛逼了吧。”   小花也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说:“原来是‘天眼’是真实存在的耶。”   扫描仪的红色光线消失了,估计是扫描完毕。屏幕上显示“Access Granted”(允许进入),然后“咔哒”一声,大门上自动开出了一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出口。   估计这就是让我过去的意思了!我心中狂喜,同时又有点踹踹不安,毕竟过去之后是什么都是未知的。   但是又一想,还是胖子刚才说的,人家想弄死你早就弄死了,还用的着这么麻烦吗。   想到这我牙一咬心一横,就从门里进去了。胖子跟在我身后想一块进去,结果他刚一走到门边,门周就发出红光,然后拉响了警报,吓得他赶紧退回去了。   从小门进去之后,我进到一个房间里,有沙发可以坐,墙上有个大显示器,上面显示的是“请等待”。   我估计是他们四个正在接受识别,让我在“休息室”里先等一等。   果不其然,一会儿功夫胖子就进来了,当时我正担心着不会有谁识别不通过、被拦在外面了吧。   胖子进来之后,“嘿嘿嘿”地笑着,对我耳语:“天真,这安检力度不行啊,咱几个包里的枪和□□都没查出来啊。”   我给胖子脑门上来了一记脑瓜崩,说:“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人家怕你的□□和枪啊?动物进动物园之前要先把牙和爪子留下?”   “嘿嘿嘿,留着总归是有用嘛。”胖子还没笑完,小花也进来了。   “咋样啊大花?”我问他外面的情况。   他回答说一切正常,就是不知道黑瞎子和小哥能不能通过“安检”。   “他俩怎么了?”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他俩……毕竟不太算正常人吧。”小花回答。   小花的担心还真没错,黑瞎子真的是用了挺长时间才进来的,而闷油瓶用的时间更长。   “怎么样啊师傅,”黑瞎子一进来我就搂住他的肩膀():“是不是让人家查出来你是非正常人类啦?”   作者有话要说:   嫩牛五方终于下到地心世界啦~~ 第174章   “可不是嘛,那家伙,指示灯乱闪,警报‘呲了哇啦’响了半天呢。”黑瞎子抬了抬墨镜,得意地说。   “合着大黑不光是国际通缉犯呢,人家可是宇宙通缉犯,牛逼啊。”胖子竖起了大拇指。   “那你呢,小哥?”我走过去轻声问闷油瓶。   “没什么。”闷油瓶吐出了三个字,过了良久才说:“我的身份识别了很久。”   这时候其他三个人也都非常八卦地围了上来,问闷油瓶:“上面说你的名字叫什么啊?”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说:“张海麒。”   “张海琪??女的名??”说完胖子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我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什么女的名,分明是麒麟的麒,雄性为麒,雌性为麟,咱们小哥是真正的麒麟传人,别瞎鸡b起哄。”   “嘿嘿嘿,也是。”胖子挠了挠头:“那小哥,那上面说你年龄多大了啊?”   问完这个问题胖子又假装捂着嘴说:“男士的年龄不是秘密吧。”   这个问题我们也很想知道,于是大家一起回头去看着闷油瓶。   闷油瓶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上面写了两个年龄,123和26。”   “123是实际年龄,26是折算成普通人的年龄?”小花立马反应过来。   闷油瓶想了想说:“可能是吧。”   “那小哥就是1896年出生的?”胖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小哥是11月出生的,当然是1895年。”我打断了胖子。   “哦哦哦,对对对。”胖子频频点头,然后说:“我的妈呀,人家地心人这个科技水平不得了啊,咱们之前查了好多年都搞不清楚的事,人家扫描一下就出来了,真是牛。”   这才刚来就收获一份大礼,通过地心人的超强科技得知了闷油瓶的真实姓名和年龄,我开心的不得了。正在大家叽叽喳喳讨论着,逼问黑瞎子的真实姓名和年龄时,房间的门突然自动打开了。   我们停止了讨论,像一群好奇宝宝一样试探着从那扇门走了出去,门外是一条不算长的走廊,向右侧拐弯。   结果刚一拐弯,发现外面荷枪实弹地站着一排克隆人守卫,虽然他们的外型和武器与我们在神农架看到的不完全一样,但我猜测本质都是一回事。   这真是猝不及防,我们一时间楞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人家手里这个武器太逆天了,我们又打不过。   这时候从这条通道的另一边走来了3个穿黑色制服的克隆人,他们走到我们面前,没有说话,只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五个面面相觑,然后跟在他们身后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那扇门打开之后我才发现这原来是电梯。电梯内部就是冷冰冰的金属色调,但是各种各样的按钮远远多于我们平时坐的电梯,就是没看出哪个按钮是控制去哪层楼的。   电梯门关上之后,克隆人也不按楼层,电梯就自己开始极速下降,上海东方明珠塔的高速电梯和这个一比都显得太慢,这个速度简直比自由落体还快,坐的我头晕目眩。   电梯终于停了下来。黑色制服的克隆人打头走出了电梯,我们紧随其后。从电梯出来几乎就是换了一个世界,面前的空间十分巨大,有各种各样的克隆人在走来走去,非常繁忙的景象,整个空间的装饰设计完全充满了太空感。   他们带着我们向左侧的走廊走去。打头的黑色制服克隆人在左侧入口处停了下来,把头对准了屏幕,屏幕上的扫描仪似乎是在识别他的身份,识别成功之后,他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语言,然后又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似乎是输入密码。   “好复杂的验证程序啊。”胖子在我身后悄悄说。   密码输入之后,门自动打开了,我们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里走了几十米之后,前面迎过来了3个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穿着像是外国军官的制服的人。   我的妈呀,终于看到正常的人类了,我简直要痛哭流涕。   胖子也十分激动,在我身后悄悄说:“这是地心人?这不是北欧人嘛。”   “嗨,”我又开始信口胡诌:“你以为北欧那地方又冷人又少为啥富得流油呢,有石油能打鱼的国家多了,哪个能比北欧富?地心世界的主入口就在南极和北极,你自己琢磨吧。”   “哦……”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3个“北欧人”笑容可掬,看起来非常热情,他们用英语和我们打了招呼,带着我们向更深处走去。带我们来的三个黑色的“克隆人”似乎是完成了任务,转身从原路返回了。   在3个北欧人的引导下,我们来到一个类似于会客厅的房间。门虽然不大,打开门之后可是别有洞天。里面的会客厅大的惊人,装潢十分精美奢华,胖子看的眼都直了,我生怕他老毛病复发,再顺手牵走人家的什么装饰品。   会客厅的沙发上已经坐着一位看起来有些年迈的“北欧人”,身上同样穿着剪裁得体的制服,但是他的制服明显做工更加复杂,上面的图案花纹更加精美,我猜测这是地心人来表示“军衔”的方法。这位老人出现在这个位置上,地位肯定比刚才的克隆人和带我们进来的3个北欧人要高的多。   我用英语和老人简单地寒暄问候了几句,老人邀请我们入座,我们局促不安地把巨大的背包放在地上,感觉自己是农民工进城打工的样子。   人家肯定要开始盘问我们为什么来这了,我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我还是实话实说吧,这科技水平,估计早就有十分先进的测谎仪之类的东西了。要是发现我们撒谎,把人家惹急了,我们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要用英语交流我就一个头两个大,不过想想,这次我们还有黑瞎子呢嘿嘿嘿,黑瞎子的英语肯定没问题,可以帮我一块说。   坐下之后,还没轮到我开始展示自己的半吊子英语,先前接我们进来的北欧人就给我们五个一人发了一个像蓝牙耳机一样的东西,示意我们戴上。   戴上之后,他开始说话,说的是我们听不懂的语言,但是耳机里我们听到的却是中文了。   地心世界的语音识别和即时翻译水平已经这么高了?!我大惊。   那个说话的北欧人瞬间明白了我的想法,在耳机中和我解释到,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早就超过语音识别然后再通过语料库配对这么原始的翻译方式了,这个耳机采用的是脑电波直译。   “脑电波直译?!我们想啥就会直接翻译出来?!”我再一次大惊,脑子里想什么别人直接就能知道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了吧。   北欧人再一次看穿了我的想法,使我重度怀疑事实就是我理解的那样。但是他温和地让我不用担心,说他们是绝对保护个人隐私的,绝不可能直接翻译我们脑中所想。我们可以选择翻译什么,不翻译什么,具体操作上就是我们需要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无论用什么语言都可以,也不用在意语速和口音,因为这个耳机不是靠语音识别的。“说话”是一个输出的过程,耳机只翻译我们的输出后的脑电波,这样就避免了翻译我们不想说出的部分。   我们再一次惊叹了地心世界的科技水平之后,“会谈”就正式开始了,刚才接我们的3个北欧人坐到了一旁。   坐在主位上的老人笑眯眯地自我介绍说他是谢菲尔德上校,地心世界的军衔制度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所以就理解为上校就可以。   他所在的是地心世界的“边防军队”,也就是驻守地心世界和地表世界通道入口的区域,防止地表人的入侵,或者闲杂人等误入地心世界,同时也兼管地表世界的安全稳定。   “我们那旮的事也归你们管?!”胖子闻言十分惊讶。   “其实是不归我们管的。”谢菲尔德上校依然非常和蔼:“起初我们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共用一颗星球,但是我们分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互不干涉。”   “但是现在,我们不得不干涉了。”他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们从来没有出现在地表人的世界,直到……”   “直到什么?”我已经被他的话吸引了,情不自禁的问。   “直到你们地表人研制出了核武器。”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5章   “核武器杀伤力太大,可能对地心世界造成威胁?”小花马上听懂了他的意思。   “没错。”谢菲尔德上校点点头:“之前我们只是偶尔到地表去,从地表人开始研发并使用核武器之后,我们才正式和他们接触并且开始谈判的。”   “这么说,您已经和地表的高层有过很多接触了?”   “是的,尤其是大国的高层。”   果然老百姓什么都不配知道啊,我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才问:“但是地心人和地表人还不能自由往来吧?”   “当然不能,用你们的话说,叫井水不犯河水。”   “那为什么允许我们进来呢?”我诚恳地问。   谢菲尔德上校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猜到我要问这个问题:“第一是因为你们很厉害,作为平民,能找到入口而且还成功下来的人凤毛麟角。第二,虽然你们很厉害,但是你们并不危险,不是抱着毁坏和侵占地心的想法来的。”   我的妈呀,我有这个想法也得先有这个本事才行啊,你们那激光炮打一枪能把人气化,我拿什么侵占你们啊。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第三,”他继续说:“你们之中居然有两个我们的老朋友。”   黑花胖+我:??   闷油瓶:▼▁▼   “老朋友?谁呀?”胖子抓了抓大脑袋,率先问出来。   谢菲尔德上校笑眯眯地把目光锁定在闷油瓶身上,没有答话。   但是我估计这个“老朋友”顶多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人”的意思,上校肯定没有和闷油瓶实地相处过,一天都没有。哪怕有一天他都不至于这么看着等闷油瓶先发话。我不知道地心人的寿命几何,但反正他愿意这么耗下去的话,闷油瓶恐怕到去世的那一刻都不可能先开口,他就和闷油瓶比谁命长吧。   果然,上校还是熬不过闷油瓶,先拧开了瓶盖(误,他又不是瓶子):“张族长,过去的事,你恐怕不太清楚吧。”   闷油瓶:▼▁▼   这个场面我觉得有点尴尬,这毕竟是人家的主场,闷油瓶你好歹配合配合啊,哪怕就像在雨村那次,发出杠铃一般的笑声,都比现在这样冷着脸强。   我连忙打圆场:“是啊,他都失忆好几次了,就知道最近几年的事,以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   谢菲尔德上校听了这话并不意外,点点头说:“地表人长生的代价。”   “什么代价,失忆吗?”胖子在一边插话。   “天授之人,记忆的自动更新。”   “所以你们曾经和张家接触过?”我试图把话题拉回主线。   “没错,让张家帮助我们做一些事。”   “回报是长生?”我进一步问。   “对于你们来说是长生,对于我们来说是正常寿命。”   这把我就明白了,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太过深入,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谢菲尔德上校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只是说:“你们现在的医疗仪器和医疗手段,古人是无法理解和想象的。我们也是一样,地心的很多科技产物,你们现在也不能理解。但是通过我们的基因改造而产生的长寿地表人,也不是完美的长生,比如张族长,就会有失忆的困扰。”   “失忆不是他们张家的家族遗传病吗?”小花问。   “是。也是基因改造的后遗症。比如你们现在已经可以通过手术整容来改变容貌,而再高明的整容技术在身体自然生长的过程中,都有可能显现出问题。”   这么一说我们就明白了,张家的长寿来源于和地心人的合作关系,通过基因的改造,张家人能拥有和地心人大致相同的寿命,后遗症是时不时会失忆。   我估计闷油瓶也是才知道这码事,毕竟他是最新一任的族长,而这个“合作关系”估计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那另一位老朋友是?”小花问。   谢菲尔德上校笑着看向黑瞎子,这个我们并不吃惊,除了闷油瓶,黑瞎子是我们在场唯一一个还能长生不老的人,想必也是地心人的杰作。   “我们那家族的事,我都不清楚呢。”黑瞎子又开始坏笑:“正好麻烦上校给我讲讲?”   谢菲尔德上校并没有讲的太直白,只是说:“地表人的问题,就是一旦得了势,就会忘乎所以,妄自尊大,忘了自己是怎么得势的。不听话的孩子就得好好管教,汉人是这样,满人也是这样。”   一席话让黑瞎子微微变了脸色,但是他很快又调整表情,重新挂上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说:“上校说的极是,受教了。”   话谈到这,气氛似乎微微的有些尴尬,我赶紧出来缓和气氛:“那个啥,上校啊,我们几个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去那个‘生命沙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叫,就是一个能让人类分享寿命的东西。”   谢菲尔德上校思考了片刻,说:“阳寿轮?对,也可以这么叫。你们要去那分享寿命?”   “是的,可以去吗?”我充满期待地看着他。话说我们都走到这了,你要是说不让我们去我就吊死在这给你看。   “当然可以。”他摊摊手:“寿命长的人愿意把自己的寿命分享给其他人,这是一件很伟大的事,而且张族长和齐王爷都是我们的老朋友。等会儿迈克会带你们去办理通行证,可以批给你们折算成地球时间30天的时间。”   “去那边是不是得过一片海啊,这位好心的大爷,能不能帮我们过去啊。”胖子脱口而出。   我:( ̄_ ̄|||)胖子啊,你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人家允许你进来就不错了,还得帮你渡海,你能不能别把自己这么当回事啊。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之际,谢菲尔德上校居然只是笑了笑,说:“我们的兵力有重大的边防任务,不能借调给你们。我们只能给你们提供一艘船,船上没有人手,全靠你们自己。”   “可以可以,谢谢谢谢。”我把头点的像鸡啄米,能白得一艘船,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作为老朋友,我就多提醒一句。”他继续说:“这片海可不是那么好渡的。中间有一片区域,被称为‘沉船之海’,你们万分小心。”   “……”我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再仔细问下去就太过分了,只好反复谢过谢菲尔德上校,被迈克带着出去办通行证了。   办理通行证在右侧走廊的一个房间里,中间也是过了无数道身份识别的程序。   房间里的职员给我们每人一个类似于ipad的仪器,让我们自己填写个人信息。   这里的东西简直神了,我明明填的是中文,填完之后,只要按下“确定”,我写的中文就会自动变成一种我看不懂的语言。   最后一项,“来访目的”这一栏,我有些吃不准,就去问迈克,他让我们选“观光旅游”,我不禁哑然失笑。   虽然选的是观光旅游,但是目的地那一栏,还是老老实实地填上了“生命沙盘”。刚点击了确定,“生命沙盘”这四个字就变成了一串类似于地址的文字。这识别功能真的太牛了,我再一次发出感叹。   表都填完之后,迈克把我们几个的“ipad”收了过去,在上面签字、扫描面部,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于u盘的东西,在ipad上接了一下。   最后ipad被迈克交给了办公室里的职员,这位职员在“批准停留天数”那一栏输入了“30地表日”,然后提交了表格。   办公桌上的“打印机”的指示灯亮了起来,这玩意儿比3D打印机还牛逼。3D打印机想打出个东西要费半天功夫,而人家这“打印机”2秒钟就吐出了5个精美的手环。最让人想口吐芬芳的是这手环上还自带时间显示的功能。   “把这个戴在手上,最好不要摘下来。这个手环防水抗高温,不用担心它会损坏。”迈克一边说,一边把5个手环按姓名分发给我们。   我们接过手环戴好之后,迈克送我们到出口。   这里相当于地心世界的“海关”,出去之后,就正式进入地心世界的范围了。   迈克一直把我们送到一个类似于港口的地方,那里已经停泊了一艘威风凛凛的大船,他说那就是给我们准备的船,船上有各种仪器仪表,还有航海图,标注了生命沙盘所在的位置,这一切都需要我们自己去处理,不是他可以负责的。   迈克是一名作风严谨但也不失幽默风趣的军官,对于我们提出的问题,能回答的他都会回答。   关于神农架下面的设施,他说第一这是军事机密,第二这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所以没法告诉我们。   而关于克隆人士兵和激光炮,他无奈地笑笑说,只有在军事和控防区域才会有军方人员和武器装备,到了外面就和地球一样,都是正常人的生活,没有这些东西。   听了这话我才放心下来,开心地在码头上向迈克挥手告别。   迈克正要转身离去,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于是我扯着嗓子大喊道:“哎!迈克!这船还要还吗?还是就送给我们啦?!” 第176章   迈克闻言,面露无奈的笑容,说:“送你们啦!”   “这么大方,谢谢了!”   迈克似乎在憋着笑,半天才说:“本来也没打算能要回来呀。‘吴邪出征,寸草不生’嘛。”   我:Σ(°△°|||)︴What?   黑花胖(先是一愣,终于确定刚才迈克说了啥之后):哈哈哈哈哈哈o(*≥▽≤)ツ┏━┓   就连闷油瓶都:▼︶▼   槽点太多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是应该先去把那该死的迈克一把揪住,问他:这脑残言论你是从哪听到的?!我们很熟嘛为什么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糗事!还是应该先把我这群天杀的塑料兄弟情战友痛扁一顿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嘲笑我呢?   ε=怒ε=怒ε=怒ε=( o`ω′)ノ   眼看着迈克已经从大门进去了,而仔细思考之后发现这四个损友我一个都打不过,我只能<(-︿-)>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看来迈克事先已经打好招呼了,两边的克隆人卫兵没人搭理我们。我们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船。   上船之后的第一件事是把全船巡视一遍,看看有什么设施。   高等世界就是不一样,内舱几乎比五星级酒店的装潢都奢华。因为这船足够大,我们只有5个人,没有船员,所以一个人睡一间屋子都够。   船的最下面一层是底仓,似乎是储物间之类的地方,放置着一些常用的器械工具。倒数第二层就是厨房了,里面有一些我个人认为是烤箱燃气灶微波炉之类的东西,但是样子又和我们使用的不太像。   别人都是使用冰箱,而这个厨房旁边直接有一个巨大的冷藏室和一个冷冻室。门上有显示屏,详细显示着里面的温度、湿度以及现有物品已经占据了储藏室百分之几的空间。   屏幕上还有一个选项叫做“开始使用”,我点了一下,上面立马出来了一个菜单,选项有:存储、取出食材、调节温度、调节湿度等等。   我点了一下“取出食材”,又出现一大串选项,什么“按照食材编号”“按照食材名称”“按照入库时间”“按照体积”“按照热量”等等。   我犹豫了半天,点击了“按照食材名称”,屏幕里面出了一长溜,有番茄、土豆、洋葱、黄瓜等等。   “快来看快来看!咱们有吃的了!!”我兴奋地对着正在研究厨房里的各种电器的胖子和小花大喊,他们闻声立马跑了过来。   黑瞎子和闷油瓶对于厨房什么的不感兴趣,他们俩快速地把整条船的结构和配置看了一下之后,就直奔主控制室,去研究去往生命沙盘的航海路线了。   胖子和小花对着冷藏室的显示屏惊叹了一秒,我得意地给他们演示。我直接点击了“番茄”,结果又出来一堆选项,问我要什么品种什么大小的番茄,长按每个选项还能出来图片供你参考。   我耐着性子选了模样最普通、大小最适中的番茄,它让我输入需要的重量或个数,我在个数栏了填了“5”,点击了确定。   显示屏上出现了一行字:正在抓取,请等待。   大概过了5秒钟,门上开了一个方形的窗口,里面伸出来一个不锈钢托盘,托盘里装着5个西红柿。   “太牛逼了!”胖子和小花两个人一起鼓掌,而我已经身心俱疲:这个看起来是非常高科技的样子,但是食材还没等取完,人估计已经饿死了吧。   折腾了这么久其实大家都挺饿的,谁也不想天天啃压缩饼干。但是正事要紧,我们必须先上去,确定好去往生命沙盘的路线,弄清楚怎么开船,等到船开了再下来做饭。   我们仨也上到最高一层的主控制室里,闷油瓶和黑瞎子似乎已经定位了生命沙盘的位置,现在正在研究怎么开船呢。   驾驶台上仪表多到让人眼花缭乱,但是天生的万能型选手闷油瓶居然坐在驾驶位上,轻车熟路地开始拨动各种按钮,然后船居然缓缓地开动了……   不亏是影帝张啊,就没有他不会干的事。   黑瞎子在一边皱着眉头设定航向,千万不要偏离了路线才好。但是我想到刚才的智能冷藏库,感觉这个世界的东西应该不会需要纯手动控制才对。   我和闷油瓶他们说了我的想法,就凑上前去看驾驶台上的显示屏,上面果然有一个选项叫“开始驾驶”。   我一点,只出来一个对话框,写着请输入目的地代码。   我和黑瞎子一起手忙脚乱地打开航海图查找,发现每个港口旁边还真标着一串数字,离生命沙盘最近的港口上写的是37054。   我把这串数字填入对话框中,点击确定,屏幕上就出现了那个港口的名字,叫做海勒威克。   我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他们几个,见他们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大胆地按下了“开始自动驾驶”的按钮。   屏幕上又显示出一个对话框:请选择航行速度。   我对海里啥的也没个概念,只好选择了最下面一个:“根据实际情况自动调节”。   这个选项一按下去,感觉螺旋桨的转动速度一下子加快了似的。屏幕上显示着:目的地定位成功,正在设定航线——航线设定完成,开始自动巡航,当前速度10海里/小时。   这个速度不停攀升,最终稳定在了40-45节。   既然船可以自己行驶了,那我们也就放心了。我和胖子一块下到厨房去做饭。虽然这里的电器和我们所用的很不一样,但是毫无例外都是全自动智能化的,只需要点击屏幕上的“开始使用”,然后按照它给出的菜单一个一个选下去就可以了。“微波炉”“烤箱”“燃气灶”都是这样。   我们还发现一个超好玩的东西,就是这个船居然可以自动捕鱼!   这是在我去冷冻库里选食材的时候,我点了“鱼”的选项,然后就出来了“冷冻鱼”和“鲜活鱼”两个选项。   这船这么牛逼呢?!船上还养着活鱼??那必须尝尝啊。结果我选了鲜活鱼,就提示我:是否开启自动捕鱼模式。   原来是现抓啊!我再一次折服了。   所谓的“自动捕鱼”当然不会是像渔民那样大规模的捕捞,而是在航行过程中,鱼群会时不时掠过船底。你如果开启了“自动捕鱼”模式,在鱼群经过的时候,船体下方的捕鱼器就会在感应到鱼群经过时自动打开,按照你预设的重量抓住活鱼,然后你可以从监控摄像上可以看到所捕的鱼的样子,如果满意你就点“确定”,如果不是你喜欢的鱼你就点击“放生”。   捕上来之后你可以在“鲜活鱼”选项里选立即提取活鱼,也可以选择“存入冷冻区”留着以后吃。   我和胖子像是两个好奇的宝宝,把这个自动捕鱼当西洋画看,两个人的脑袋几乎要钻进自动捕鱼器的监控录像屏上,不断为新捕上来的各种奇形怪状的鱼而大呼小叫。   每次捕上来活鱼,还可以选择“自动识别”,让捕捞器帮你识别这是什么品种的鱼,鉴于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我们没有一个认识的,最后我们选择留下了2条看起来还像个鱼样子的,剩下的全部点击了“放生”。   鱼从船的底舱直接传送上来了,从取物口出来的时候,居然已经被处理好了,刚才还是活鱼,现在已经可以直接下锅了,这又把我和胖子惊叹的鬼哭狼嚎,胖子一直问这个通行证怎么能延长,延迟到绿卡,延长到国籍,他已经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些极度现代化的厨具也让做饭变得更加简单,我们不一会就炖好了鱼汤,炒好了番茄炒蛋、青椒肉丝,烤箱里烤了猪肋排和牛排。一顿中西合璧的午饭顺利完成。   我们把饭端到驾驶舱,一边欣赏着海景一边吃。地心世界的食物非常可口,味道和我们现在差不多,但是尝起来有种我们小时候,就是还没有大规模使用农药化肥和各种催熟剂的年代的食物的感觉。   船在大海中乘风破浪,从舷窗看出去,外面风和日丽,景色宜人。   等等,风和日丽?   我才发现,地心世界怎么也有太阳。这边科技水平是够高的,都能人造太阳了?   吃完饭后,我们把碗筷送到厨房的洗碗机里。我和小花打开驾驶舱的门,站在甲板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和凉爽的海风,这感觉简直太惬意了。   而闷油瓶和黑瞎子两个人始终在里面坐着,眉头紧锁地盯着航海图。   “干吗呢,这地方好不容易来一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了,还不好好享受享受。”我跑进去拉他们出来。   黑瞎子指着航海图中心的一点,说:“哑巴,沉船之海就在这,看来是绕不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7章   黑瞎子回头往操作台上一指,说:“刚才我和哑巴看了航线地况介绍,里面就有那个上校提到的沉船之海,看起来有点像咱们那边的百慕大三角洲。到了那儿导航系统会失灵,船无法正常的开启自动驾驶模式,而且附近的海域里有一些巨大的海洋生物,经常兴风作浪,掀翻船只,还吃人。”   “他们不是有克隆人和激光炮嘛,一枪过去把海怪气化了不就行了?”胖子还是非常不解。   “嗨,你这话说的,人类也有核武器了,怎么不一个核弹投到百慕大去啊?”   胖子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只能用肥爪子抓了抓大脑袋,不吭声了。   “别灰心,这可就是咱们几个的强项了。咱们斗不过激光炮,可是对于什么山怪水怪地怪海怪的,哥儿几个可从来没怕过,这辈子光跟这些玩意儿打交道了。”   我们五个互相对视了几秒,目光中都是信任和坚定。   “行!”黑瞎子拍了一下桌子:“那就这么定了,不绕路,直接开到沉船之海,看丫有什么花活。”   “干它!”胖子摸索了半天,终于是在包里找到了lei管,举在手中,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地心世界的“海”整体来说还算风平浪静,根据监控屏上的显示,我们一直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照既定路线前行。唯一比较郁闷的是,根据现在的速度,我们将在明天的深夜抵达沉船之海的区域。   夜晚是黑暗而充满危险的,过去的经验告诉我们,无论到什么地方探险,都不要选择晚上。这次我们会在晚上抵达那么邪门的地方,我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   “要不然我们把船速调慢,拖到后天早上再到?”小花总是能一眼看出我心中所想。   “哎,”我叹了一口气:“算了吧,该来的总要来。这事咱们还是早去早回,尽快弄完,免得夜长梦多。”   小花听了心中似有所思,但也只是点点头。   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小花留在驾驶室看着,我带闷油瓶和黑瞎子一起去冷藏室的显示屏上去看“自动捕鱼”。有的时候会捕上来超大或者长的超丑的鱼,黑瞎子都会吹口哨以示喝彩,就连闷油瓶都看得津津有味。   我们始终开着自动捕鱼模式,就为了看抓上来的鱼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因为有的时候还会抓上来一些贝壳啊海星啊海马之类的东西,真是妙趣横生。   看够了之后我们就点击“放生”,然后坐等下一拨被抓上来的鱼,几乎是把这个捕鱼系统当成海洋生物博物馆来参观了,无聊程度达到五星,程度:丧心病狂。   我们三个在外面看打鱼,胖子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做晚饭。这场景美好的不真实,原本是打算来这平分寿命,结果顺便旅了一把正常人旅不到的游,还免费乘坐了“地心海”游轮。   毕竟地心世界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我们仍然需要提高警惕。尽管船足够大,船上的舱房也足够多,我们还是选择两个人一间房,并且晚上留一个人守着驾驶台。   最后商定的守夜安排是:第一班我和胖子,11点到1点,第二班黑瞎子,1点-3点,第三班闷油瓶,3点-5点,最后一班小花,5点到7点。   实际上这个安排的用意很明显,闷油瓶作为警惕性最强的武力担当,永远分到最容易困的时间段,而我、小花和胖子,则可以被安排在了“本来就还没睡”以及“本来就该起床了”的时间。   到了11点钟,原本大家还是吹着海风在甲板上聊天,我硬是把黑瞎子和小花轰回房间去睡觉了,毕竟黑瞎子2个小时以后就要来值班。   闷油瓶没有要回房的意思,一直陪着我和胖子在驾驶室坐着。   我看着苍茫一片的大海,和来往船只上星星点点的灯光,突然感慨万分,我问胖子说:“胖子,你说咱们这次如果真的平分了寿命,你想干点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胖子拍了拍他那像是怀了三胞胎的肚子:“什么叫‘如果’,都走到这了天真你还不自信呢。那个啥‘先废了他’上校不是都说生命沙盘是真事嘛,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那倒是。那我重新说。等咱们平分完寿命之后,你想干点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吧。本来我还想着,你们俩一块过了,胖爷我也找个婆娘,不用年轻漂亮,只要心地善良、能过日子就行。到时候在咱们家小院旁边再扩建一间房子,还和你们俩做邻居。”   胖子说“你们俩一块过了”,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仔细想来,我和小哥都没有要娶妻生子的意思,最起码在短时间之内,我们一起生活的现状还不会被打破。   “但是现在吧,”胖子的话锋一转:“可能不行了。”   “怎么不行了?”我有些疑惑。   “这种东西普通人她能理解吗?本来我可能也就活个80来岁,这把和小哥大黑他们一分,我可能就得活100多岁,你找个伴吧,人家比你早走好几十年,你再重新找吧,人家都觉得你是老妖精,难啊。”   “长寿难道还错了?”我明白他说的问题,但还是故意打趣他:“那你找个20岁小姑娘,年轻水灵,比你小30岁,总该差不多了吧。就算普通夫妻也不可能要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啊。”   “再说吧,反正麻烦的要命。”说完胖子沉默了一会儿,问我:“那你……就真的打算不要孩子了?”   “男人40一枝花好不好,60岁也还有生育能力呢,急什么呀。”我开着玩笑。   “就算60岁男的也生不了孩子啊。”   我这才感觉他这话不对劲:“什么意思啊?我又没说我生,那我以后就不能再结婚生孩子啦?”   说完这话,我发现胖子转过脸去,偷偷观察闷油瓶的表情,而闷油瓶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你们俩这事……”说到这胖子好像感觉说的不太妥当,又重新组织了语言:“你和小哥要是就打算以后一起过了,那你们俩谁有揣上崽子的功能啊?”   “现在一起过又没说一辈子一起过。”我大窘。   听了这句话闷油瓶终于有反应了,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   “嘿嘿,小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点慌神,闷油瓶不会是误解了吧,以为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在嫌弃他,或者是想散伙?天地良心,我可真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说未来的一种可能,可能我们还是各自结婚生子了呢,毕竟吴家就我一根独苗,张家就他这么一个族长,那以后的事,谁能说清楚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闷油瓶没发话,胖子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   我感觉头上冷汗都快掉下来了:“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说有这种可能,就是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许以后谁就遇上合适的人就结婚生孩子了,也也许咱们哥儿仨就是母胎单身的命,就是三人抱团取暖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我说完这番话,驾驶室里陷入了完全的沉默,就连世界欠他一座德云社的胖子都不再说话了。   怎么了这是,都莫名其妙的。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我只好硬找话题:“小哥,你以后怎么打算?”   闷油瓶平静地看着我,半天才道:“看你。”   “看我?嘿嘿,小哥你可别开玩笑了,你堂堂张家族长呢,哪能按照我的意思来办。张海客不是一直着急安排你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呢嘛。”   “嗨,”一旁的胖子终于开腔了:“谁能比咱天真更白富美啊。你看看这小脸白的,吴二白都没这么白。但是吴二白以后那财产可都是天真的,你说得有多富?要说美就更不用比了,瞧瞧这身材,这五官,对不对。”   “死胖子你瞎扯什么呢。”我被胖子夸张的语气和表情搞得笑的直不起腰来。   说完了这一通俏皮话,胖子又严肃了一些,似乎还带有一点点的忧伤和凝重:“所以说,小哥他要娶什么白富美啊,他有你就够了。”   “死胖子你还替小哥做上主了你配嘛。”我嘴上调笑着,心里却觉得不对劲,胖子这话明显意有所指,估计是因为闷油瓶在场,不敢挑明了说。   于是我咳嗽了一下,对闷油瓶说:“小哥啊,太晚了,你3点还得起来值班呢,先回去睡吧。”   闷油瓶闻言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等你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8章   “啊……好。”直觉告诉我不应该拒绝,但这直觉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索性我就改变战略,和他们俩探讨明天如何应对沉船之海的问题。   我们罗列出了需要解决的问题,比如船的导航失灵,需要手动校正方向,海里有巨大的生物,可能会把船掀翻等问题。   我们全神贯注讨论着应对方案,不知不觉间已经1点了,黑瞎子准时来驾驶室替换我和胖子。   于是我们三个一起下了舷梯往房间里走,胖子就睡我们俩隔壁,我们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间了。   晚饭前我们都已经洗了澡,所以这时我就简单冲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躺在床上,我回想起刚才胖子奇怪的话,忍不住问:“小哥,你和胖子说什么了吗?”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说:“没。”   “那他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闷油瓶没答话了,说:“睡觉吧。”   我想想也是,闷油瓶不是会干那么家长里短有的没的的事的人,而且他等会还要去替换黑瞎子,总共只能睡2个小时,确实没空和我闲扯,我也就乖乖地闭了嘴,倒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开始制定详细的作战方案。   首先是要利用好船上的自卫设备。这艘船非常高级,自带基础的防御系统。但是由于这毕竟是平民使用的普通船只,并非军方的战舰,所以武器的杀伤力没有那么大。   根据操作系统里的船体结构展示和船体各部位的监控摄像,可以看到船体的一周都架设有类似于火炮的武器。操控台上还有一个选项是“外来入侵”,指的是遇到了海盗或者遭遇攻击,按下这个按钮之后,甲板上会自动形成防护网,阻止任何人空降到船上。   胖子一看这船还装备着武器顿时来劲了,非要试着发一炮看看。我一把打掉他的大爪子。   “你脑子没病吧,人家的地盘你还不老实点儿,当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周围这么多船,没人袭击你你闲着没事放一炮,到时候海警来抓你,就连‘先废了他’上校也救不了你。”   “那不试试哪知道杀伤力呢。普通火炮和那个激光炮能一样嘛。咱们不得知己知彼才好做计划嘛。你现在又不知己是又不知彼,这仗怎么打?”   这话我也赞同,但是现在好好的海域上,还有别的船,你突然放一炮,这危险系数也太大了。   我转身去看闷油瓶和黑瞎子,希望他们给点意见。黑瞎子的意见和胖子一致,也说光看介绍没法了解这个火炮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到时候作战方案不好安排。   “要不然这样,”小花提出了一条计策:“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开炮确实太危险了,要不然等到今天傍晚吧,等天色暗了,而且靠近沉船之海肯定就不会再有别的船只了,咱们打一发观察一下。”   那也就只能这么办了。我们清点了一下包里的武器,每人一支bu枪一支手qiang都是有的,子弹也充足。lei管和zha药还剩下不少。   船体本身的结构来说,船底经过了多重加固,不像是能随随便便被海洋生物砸开的样子。   我们肯定是希望保住船的,虽然沉船之海到海勒威克港没有太远,那我们也不能真的游过去啊。   最后我们基本决定的是我和胖子在驾驶室里监控整体情况、在导航失灵后保持航向,外加操控船的防御系统攻打海怪。闷油瓶在甲板上,防止海怪登船,必要的时候准备放下救生艇逃生。黑瞎子和小花在底舱,防止海怪打开船底侵入。   这一切计划周密了之后,闷油瓶让我们回舱房里去养精蓄锐,他自己看着驾驶室就行。   因为今晚很可能有一场恶战,整夜都没法睡觉,所以我就听话地回去了。但是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我又跑到冷藏库去取了很多香肠和水果,塞到了救生艇上。   “天真,忙活啥呢?”胖子好奇地凑过来。   “要是船被海怪掀翻了,咱们就得上救生艇划到对岸去。救生艇上只有罐头和水,那吃的多没劲,我带点香肠,还能吃出点滋味来。水果呢,可以补充维生素,免得烂嘴。”   “想的太周全了。”胖子一竖大拇指。其实我知道他就是听到“吃”就来劲,反正最后他屁颠屁颠地帮着我搬了好多吃的到救生艇上,直到小花跑过来阻止我们,说再这么装下去救生艇还没等上人就被压沉了。   我们各自回到房间躺下了,闷油瓶不在房里,我一个人思绪起伏,久久也无法入睡。   这应该是到生命沙盘之前的最后一关了,我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攻克。不对,应该说我们必须攻克,不然这么多人这么久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快到沉船之海的时候,闷油瓶一定会来叫醒我的。   结果最后我不是被闷油瓶叫醒的,而是被船上的警报声。   突然在耳边炸响的警报声把我从本来就不踏实的睡梦里瞬间唤醒,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仔细感觉船体的运动。   除了前进速度似乎变慢了,没有其他异常。   我定了定神,穿好衣服,把手qiang揣在衣兜里,步qiang挎在脖子上,大白狗腿拿在手中,谨慎地打开了房门。   走廊上没有人,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尽量轻手轻脚,不发出任何声音,慢慢地上了舷梯,最终来到了驾驶室。   他们四个都在驾驶室里。这让我有一点点愤怒,居然聚在一起而不叫我。   我打开门走了进去,尽量保持平静地问:“怎么了呀,好大的警报声。”   “是船的自动预警机制。”小花淡定地说:“已经进入沉船之海的范围了。”   我瞄了一眼右侧的显示屏,上面确实显示着:   危险预警   预警等级:高   “所以警报自动拉响了。差点把胖爷吓死。”胖子有些忿忿地说。   “现在还没什么异常吧?”我又看向左侧的监控屏,上面已经切换到船底的监控。   船底的监控有优良的红外夜视功能。目前来看一切都很平静,平静的有些不可思议,唯一引起人注意的是海底的生物明显减少。在之前的海域,监控一打开就会出现丰富多彩的海底世界图景,各种珊瑚、贝类、鱼类,看得人眼花缭乱。而现在监控中的海底,只是在珊瑚丛中偶然有一两个贝壳散落,也不知是死是活。   根据屏幕上的数据显示,现在我们已经进入沉船之海范围内5.8海里,还有275海里的距离就能穿越出沉船之海。我们环视海面,目之所及范围内已经看不到任何其他船只了。   “如果加速前进,今晚是可以开出去的。”我说。   “进了沉船之海之后,船速就自动放慢了,可能是进入了预警模式的原因。而且现在导航已经不再工作,船只是继续按照原定路线前进而已。可能为了避免偏离航线,开慢一点好调整。”黑瞎子带着笑说。   “海底怎么越来越黑了?”一直盯着监控屏的胖子突然发话。   我们连忙转头去看监控屏,还真是,即便在红外夜视摄像头下,海底依然漆黑一片,看不清东西。   “怎么回事?”小花皱紧了眉头。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抖动了一下。   他们几个都是练家子,底盘很稳,都没有因为这一抖而摔倒。我本来下意识地想去扶着驾驶台,没想到闷油瓶已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来了。”黑瞎子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那就按原计划执行吧。”   闷油瓶点头,扶住我的手仍未松开,只是低声对我说:“我就在外面。”   我点点头,说:“我和胖子两个人互相照应,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倒是你自己千万小心,别硬拼。”   闷油瓶点点头,一把抄起桌上的小黑金。跟在黑瞎子和小花后面冲了出去。   黑瞎子和小花很快消失在了舷梯下,而闷油瓶去了另一侧的甲板。   我和胖子立马在驾驶台前坐下,打开了所有的实时监控,保证能看到他们三个人的动向。   船底的监控仍然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这时第二波震动来了。   船身似乎是在被什么庞然大物撞击,晃动的非常剧烈。我和胖子需要死死地抓住驾驶台前的安全扶手才能保持平衡。   “他妈的什么玩意儿?!”胖子气愤地大喊。   我一手扶住把手,保持身体平衡,另一只手拨动滑杆,调出了海面监控摄像。   “我的天啊,快看快看。”我盯着屏幕,在震惊了1秒之后,赶紧去推胖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9章   因为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海面上的监控也是靠船上的灯光和红外夜视的双重功效才能看清。   目前的海面一改白天的风平浪静,开始变得波涛汹涌。海面起起伏伏,巨浪一个接一个。   “不对呀,”胖子挠挠脑袋,十分疑惑:“今天的天气预报说没风啊。”   船上的航行系统可以查询海上天气。不同于人类那坑爹的天气预报,这里的天气预报非常准确,哪个位置,几级风,多大的雨,是晴还是多云,几乎是一米都不差。   我们白天还体验了一把前一秒还只是阴天,船往前前进了几米就进入了下雨的区域的经历。有雨和没雨的地方有清晰的分界线,非常神奇。   “不是风。”船身晃的越来越剧烈,我努力保持平衡,指着监控屏说:“好像是海怪。”   胖子也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天色毕竟太暗,照出来的东西若隐若现,不是那么分明。尽管如此,我还是依稀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和浪花间不时浮现的巨大触手。   “我操它奶奶,大章鱼?!”胖子也看明白了,忍不住惊叫出来。   胖子话音未落,船底传来“咣”的一声闷响。   这把看清楚了!船体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一条几十米长的触手,上面的大吸盘每个都有轮胎那么大。   “我操,我操!天真,现在怎么办,只能炸它丫的了!”胖子变得激动万分,不知道是吓得还是亢奋的。   我努力保持冷静:“看样子吸盘已经把咱们的船吸住了,先看看闷油瓶他们怎么样了。”   我透过驾驶室的窗向外张望,没有看到闷油瓶的身影。我立马转身调出了甲板的全景监控。   终于是找到闷油瓶了。等等!他在干吗?!   闷油瓶正在翻过栏杆,准备从船上跳下去?!   我惊的大叫,想立马冲出驾驶室把他拉回来,一起身才意识到现在船体晃到这个程度,我一走出驾驶室就会立马被甩到海里去。   好在科技改变生活。我立马打开了船上的广播,用广播大喊:“小哥!危险,快回来!”   闷油瓶听到广播顿了一下,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去了。   我大惊失色,气的咬牙切齿,立马把监控调到船身。只见闷油瓶顺着船体的梯子一路向下,正在逐渐接近大章鱼吸住船的那几条触手。   我靠!闷油瓶要和章鱼肉搏!   我抓狂了,咱们有枪,有lei管,有火炮,就不能先试试这些吗?!你现在下去,我想开炮都不敢了。   我再次打开广播:“瞎子,小花!闷油瓶从船上下去了,把他揪回来,我准备开炮了!”   我打开防御系统的界面,进入了火炮的选项,结果屏幕上显示:射程范围内无目标。   我定睛一看,射程范围外倒是有一个超大的圆形物体,肯定是那只章鱼无疑了。   “你大爷的!什么狗逼射程!”我狠狠地捶了一下驾驶台。   “它这傻逼火炮指望不上,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天真,用咱自己的lei管,炸它丫的。”胖子已经把lei管从包里掏出来了。   “那章鱼精着呢,没看人家躲那么远?就打算先用触手把船拖翻,等船沉了它不就为所欲为了。你从船上lei□□,能炸的着人家吗?”我没好气地说。   这时船身开始缓缓向右侧倾斜了。   “糟了!”章鱼打算把船拉倒。   我手忙脚乱地打了左满舵,试图和章鱼角力。   这船体量不小,动力也很足,可惜它毕竟只是一艘民用船,还是不太能较的过这只巨型章鱼。船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呻yin声,这个左转异常艰难。   现在船身已经不再震动了,章鱼不再撞击船体,而是一心一意地要把它拉倒。   我始终牢牢地拉着舵盘,保持着左满舵的状态,试图和章鱼的触手抗衡。胖子则关注着雷达监测画面,随时准备等章鱼一进入射程范围就发射火炮。   同时我们始终把监控调在船体外部,关注着闷油瓶的情况,确保一旦发射炮弹不会误伤到他。   闷油瓶已经下到了船体最下方,他左手攀着梯子,右手挥舞小黑金开始大刀阔斧地砍伐。转瞬间好几根触手被砍断,船的受力一下子小了,船开始急速地向左转弯。   我急忙把舵盘打回来,让船保持直线前进。   还没等我们为了船回到正轨而赶到高兴,又从船底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有一种走不动的感觉。但是船体并未继续倾斜。   到底怎么回事?我再一次死死盯着监控。刚才漆黑一片的船底监控突然恢复正常了,可以看到有几条超大的触手正牢牢吸在船底。   刚才有东西挡住了监控?!我突然明白过来,还没等转头去看海面的监控,胖子的大嗓门就喊起来了:“天真!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黑色的巨型生物浮出了海面,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它似乎是要和大章鱼争夺这艘船的所有权,但是它看起来应该是一条巨型鲨鱼,没有触手,所以它的角力方式是张开血盆巨口,咬住了船底。   “再这么僵持下去,这船就要被撕裂了吧!”大胖十分焦急。   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胖子话音未落,驾驶室里警报声大作,屏幕上显示:   船舱进水   破裂位置:底舱1号舷窗   底舱?!黑瞎子和小花不是在底舱吗?!   我急忙把监控调过去,底舱空空如也,没有他们俩的身影,但是1号舷窗已经被巨型鲨鱼咬裂了,海水开始从破碎的窗户里呼呼地灌进底舱。   “船是不是要沉了,咱们去放救生艇吧。”胖子焦急地说。   “先别忙。这船这么智能化,不可能没有应对措施吧。”我还抱有一丝侥幸。   地心人的科技没有让我失望。很快屏幕上的预警字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1号、2号、3号抽水机,开始工作。   我的天,我从来没见过马力这么大的抽水机,3台抽水机一开启,底舱的水瞬间抽没了,那个进水的舷窗根本不构成威胁。   “太牛逼了……”胖子目瞪口呆。而我的脑子里却一直在浮现小学学的数学题:一个水库有进水管和出水管各一根,已知进水管工作15小时可将水库注满,出水管工作24小时可将水库的水放空,请问同时打开进水管和出水管,注满水库需要多长时间?   幸亏船身整体都是多层加固的材质,没有被鲨鱼咬穿。底舱的舷窗,我不懂地心世界的科技,但是目测应该是双层钢化玻璃,强度是够的,只可惜鲨鱼太大,牙齿也太锋利了。   有这么强悍的抽水机在,我暂时不需要担心船会因为进水太多而沉没的问题。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对付大鲨鱼和大章鱼。   现在鲨鱼咬住了船底,章鱼吸住了船底,它们俩朝相反方向用力,反而达到了平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船反而因此而没有被拉倒。所以最好两边同时出击,不然一边突然卸了力,船非翻了不可。   从防御系统的雷达图上来看,鲨鱼完全在射程范围内,章鱼为了和鲨鱼角逐,也正在往船这边靠近。   我同时打开船体两侧的监控,黑瞎子和小花不知什么时候也顺着梯子下去了,现在他们三个正大战章鱼触手,闷油瓶用小黑金砍,黑瞎子和小花用枪射击。他们成果斐然,已经报销了好多根章鱼触手,就是这姿势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失足落海。   我又打开广播:“小哥,瞎子,小花,小心别掉下去。砍掉最后一条触手之后赶紧上船,我要在左侧开炮打那条鲨鱼了。”   黑瞎子和小花对着摄像头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把船体左侧的一排火炮解除了锁定,按下了“填弹”,只等解决了章鱼触手就立即炮轰大鲨鱼。   在小黑金的削铁如泥和黑瞎子小花的重型火力攻击下,章鱼的触手似乎是全军覆没了,船体开始明显地向左侧倾斜。   我一边打了右满舵,一边按下了“发射”。十枚炮弹同时出膛,向大鲨鱼打过去。   之前事态紧急,我们没有时间试射火炮。现在打出去之后,发现这个火炮确实不是激光炮,只不过是比我们现代的火炮要精良一些的普通武器,发射的是正常的炮弹。   鲨鱼尽管体型巨大,但是这10枚炮弹至少有7枚打中了它,身上立马肉眼可见地出现了多个血洞,估计鲨鱼身体内部已经被炸的四散开花了。   鲨鱼嘴上顿时松了劲,慢慢沉入水中不动了。   我和胖子击掌庆贺,现在砍断了章鱼的所有触手,又炸烂了鲨鱼。目前船暂时没有其他危险,就按照既定航线继续前进就可以了。   我让胖子留下开船,我自己开开心心地跑出驾驶室,去船边上迎接正在往下爬的黑花瓶三人。   还没等我到船边上,突然从海中扬起三条巨大的触手,一人一条把他们三个拦腰卷起,转瞬之间就举到了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0章   “小哥!小花!瞎子!”我站在船边声嘶力竭地大喊,心里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绝望过。   我跌跌撞撞地冲回了驾驶室,胖子也从监控看到了这一幕,现在同样焦躁不安,又不敢擅自离开让船无人驾驶。   见我终于回来了,赶紧一把抱住我:“天真,怎么办,拿着lei管去干吧。不能让那章鱼精就这么把小哥他们绑走了。”   我的心里乱成一团。现在小哥他们被章鱼卷在触手里,火炮肯定是不能用了,一发炮弹打过去那就是同归于尽。   怎么办,只能拿着lei管和刀下去肉搏。   我和胖子把所有剩下的lei管都揣在身上,枪装在衣兜里,反正冲锋衣是防水的,然后大白狗腿拿在手里。   我去点击了“停止航行”和“抛锚固定”,让船定在原位。然后我在心中祈祷了一下,希望此去不是有去无回,希望我们还能再次登上这艘船。   祈祷完我就和胖子跑到船边,顺着梯子爬下去,我深吸了一口气,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海水不算太冷,我用牙齿咬着大白狗腿,拼命向大章鱼那边游过去。   幸亏他们三个当时正在向上攀爬,所以触手只是缠在腰上,并未束缚他们的手。他们仨都是近身搏斗的行家,就算是章鱼触手也不虚。所以早就手起刀落,把卷住自己的触手砍断了。   即便下面是水,人也不能从过高的地方跳下来,他们仨在砍断章鱼触手之后,利落地抱住没有吸盘的那一面,顺势滑进了海里。   入水之后,他们立马开始反攻,海面上枪声响成一片。我和胖子抓紧时间游了过去,掏出手qiang,也加入战斗。   章鱼体积太大,单靠射击很难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多一会儿,胖子就直奔他的老本行,掏出了lei管。   “小哥!来帮忙!”胖子声嘶力竭地大喊。   闷油瓶正提着小黑金和八爪鱼苦战,几十米长的触手,并非砍下一截就完全失效了,剩下的部分仍然有攻击力,所以闷油瓶正致力于把章鱼砍成“章鱼彘”。   听到胖子的喊话,他转身往回游,一根触手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把他拦腰缠住,闷油瓶头都没回,反手一刀斩断了触手,迅速游向胖子。   胖子拿出lei管,由他打开旋钮,然后向空中抛掷,闷油瓶用小黑金大力击打,把lei管打向章鱼精所在的区域。   Lei管扔出去之后,我、黑瞎子和小花立即停止开火,憋了一口气把头钻入水下。虽然章鱼精的脑袋离我们有相当的距离,但是爆炸的冲击波还是激起了一股强劲的水流,把我们推出好几米远去。   闷油瓶的力道惊人,在他的全力击打下lei管可以飞出很远的距离,所以我们这边不至于被殃及。   3、4根lei管过去,章鱼被炸的满头开花,终于是回过神来,发现罪魁祸首在我们这边。   章鱼精大怒,挥舞着一堆破烂的触手就向我们靠了过来。   “先回船上去!”一半lei管都扔出去了这章鱼精还没挂,还能游泳,我有些慌神,对他们四个大喊。   黑花胖积极响应了我的号召,几个人转身奋力地向我们的船游过去。而无组织无纪律的闷油瓶又在那原地不动,好像打算再次只身肉搏章鱼精。   “小哥快回来!”我一边游一边回头喊。可是声音瞬间被海浪吞没了。   因为章鱼精的触手已经没有完整的了,都是只剩一截,它已经无法再够到我们。虽然穿着衣服游泳很慢,我们最后还是回到了船边。   梯子离水面有一段距离,在水里也没法原地起跳。黑瞎子把小花托出了水面,小花踩着黑瞎子的肩膀借力,向上一跃,再蹬了船身一下,一只手就勾住了梯子。   他先在梯子上站稳了,然后回转身来,向我伸出手。黑瞎子游过来,把我托出水面,我勉强抓住了小花的手,小花猛一用力,把我拽了上去。   我们俩一起向胖子伸出了手,黑瞎子力大无穷,胖子居然也被他轻轻松松地托起来了。我和小花一起用力,把胖子拽了上来。   小花像壁虎一样轻巧地顺着梯子回到甲板上,取了龙爪钩从船上搭下来,然后又加了一段绳子用来延长,黑瞎子拉住绳子,从水中出来,再一蹬船身,就上了梯子。   “小哥呢?!”海面上虽有灯光,但是距离太远已经看不清闷油瓶的身影,我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   “在那。”黑瞎子夜视能力很强,他笃定地一指:“哑巴正在把章鱼往这边引,进了射程范围就可以开炮了。”   “那他自己怎么办。”我还是非常担心。   “我下去和他一起。”黑瞎子正要再度跳入水中,被我一把拉住:“别,不能这么多人同时冒险。”   闷油瓶的战略目前看来是有效的,章鱼确实在逐渐靠近我们的船。但是他边打边游,速度很慢,也就是说章鱼即便进入了射程范围我们也不敢开炮,必须等闷油瓶回来再说。而等闷油瓶回来,章鱼已经到船边了,很可能会再度把船推翻。   黑瞎子留在梯子上观察情况,准备随时下去接应闷油瓶,我和胖子被他赶回船上。我们回到驾驶室,根据海面的雷达图想对策。   “绳子,只有这一个办法。”小花坚定地说。   他拿了一个大塑料瓶装满水,系在绳子上,绳子放了十几米。   “我把水瓶扔出去,绳子这头接在转轮上,小哥一拿到绳子就打开开关,快速把绳子收回来,只要小哥上了梯子,就可以开炮了,大概能抢出几秒钟时间。”   我和胖子同时点头,小花拿着大水瓶,从上面降下去给了黑瞎子。黑瞎子用力将水瓶抛向闷油瓶的方向。水瓶落在闷油瓶的侧前方几米处。   闷油瓶拼命摆脱了几根残缺触手的骚扰后,一把抓住了绳子。   “收绳!”黑瞎子大喊。   胖子得令立马按下了开关,电机运转的速度很快,拽着闷油瓶就往船的方向狂奔。   马上快到的时候黑瞎子大喊:“停!”胖子又立马关上开关。黑瞎子拉着绳子把闷油瓶拽到梯子上。   小花见状对我说:“开火!”   雷达图上的白色圆形已经非常接近我们的船了,我在雷达图上锁定了目标,10发炮弹一起飞向章鱼精,把丫炸的血肉横飞,终于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办完这一切我飞奔出驾驶室去看闷油瓶,黑瞎子和小花把他扶到了甲板上。我跑过去一看,眼泪差点掉下来。   闷油瓶的情况看起来非常不好,尽管他似乎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可是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十分虚弱。   “小哥,小哥。”我把他扶到我的怀里,轻声和他说话:“你感觉怎么样?”   闷油瓶说:“没事。”但是他的手却一直捂在身体的左侧。   黑瞎子蹲下来,轻轻地摸了摸闷油瓶捂着的那个地方,然后抬头说:“肋骨断了两根。”   “啊?”胖子也是一脸心疼:“哎,小哥……”   “快扶他到房间去。”我忍着心里的剧痛,和他们一起,把闷油瓶送回了房间,让他躺下。黑瞎子给他做了简单的治疗,然后安慰我说没事的,没有戳到肺,只是单纯的断裂。   我坐在床边,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头脑发热,非要来平分什么寿命。伤筋动骨一百天,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小花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太担心,我们出发前,张千军万马来找过我,给我了一条断骨蛇磨成的药粉。他说这一瓶是一条完整的蛇制成的,对于骨断骨裂有奇效,让我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我放在包里呢,现在就拿来给小哥试试。”【前期回顾请戳第113章】   小花不说,我都把这事忘了,当时在神农架里,张千军万马确实是说这蛇对断骨有奇效来着,我心里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   小花回去取断骨蛇粉了,我们三个还守着闷油瓶。闷油瓶说话有些有气无力,但还是坚持提醒我们,得有人去开船。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现在还在沉船之海,导航仍然是失灵的,需要手动调节航向。   我嘱咐他们俩看好闷油瓶,我心里虽然不放心,但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赶紧开出这鬼地方。   于是我上到驾驶室去开船,胖子去厨房给闷油瓶熬上骨头汤,我们分别行动。   回到驾驶室,我心烦意乱,我只是收了船锚,调出了“历史航线”,选择继续按这条线航行,就转身又去看闷油瓶了。   回去一看,小花和黑瞎子正喂闷油瓶服断骨蛇粉。服完之后,他们俩扶着闷油瓶躺下休息,然后对我说,我们去驾驶室看着,今晚你就陪着小哥吧。   我点点头,在床边坐了下来。 第181章   闷油瓶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我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闷油瓶本来就白,此刻身体状况不佳,就愈发的惨白。然而这种惨白并没有掩盖他的颜值,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额前细碎凌乱的刘海的映衬下,似乎更加英俊了。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的皮肤很细嫩,很柔软,从没见过他用什么护肤品,做什么美容护理,可是这皮肤估计要让女人们嫉妒死了吧。   不知道闷油瓶是真的太累了还是怎么了,我摸他他居然没有反应,像他这种随时处于警戒状态的人,应该对于外界的任何接近都十分警觉的。想到这,我更感觉心疼了。   过了一会儿,胖子进来了,手里端着一小盅热气腾腾的骨头汤。   “小哥,小哥,”我在他耳边轻轻呼唤:“你饿了吧?喝点骨头汤好不好?”   闷油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我和胖子连忙扶住他,然后我拿着小勺,一口一口地给闷油瓶喂了汤。   “饿吗?”我问他。   他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那睡觉吧?”   他点点头。   刚才黑瞎子已经帮他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此刻闷油瓶身上只有一条内裤。我和胖子打来了热水,帮闷油瓶擦了擦身子,免得身上沾了海水不舒服,然后我拿大浴巾给他擦了头发。   做完这一切,我在床头放了一杯温水,他口渴时可以起来喝。   “咳咳,天真啊,咱们去洗点水果。”胖子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疯狂地暗示我,看来是有话要单独和我说。   我看了床上的闷油瓶一眼,点点头,起身和胖子一起去了厨房。   胖子从冷藏库里拿了猕猴桃和橙子,都是维C含量高的,适合骨折的人吃,剥了皮,仔细切成小块。   “天真,”胖子叹了一口气:“昨晚的话你可能没听明白,现在小哥不在,胖爷我说的直一点儿。”   “怎么了?”我有点摸不到头脑。   “其实这种事我没资格管,但是眼看着那个什么沙盘就到了,现在说这话也不嫌早了。”   “到底什么话你就直说呗,怎么还拐弯抹角的。”我更加纳闷了。   “天真,”胖子停下了手里的刀,一本正经地说:“你觉得你和小哥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让我懵了一会儿,我仔细思考之后才说:“很难定义。超过朋友,更像家人。”   “那你们以后想用什么方式相处?”   “什么叫你们以后,是咱们以后。你准备脱团了?”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死胖子居然把他自己刨除在外了。   “我那天晚上都说了,能找个过日子的婆娘,就在咱家小院旁边多盖一间房,和你们俩继续当邻居,找不着的话就赖在咱家一辈子了。”   “那不是挺好?”我没听出什么异常。   “那你呢?”胖子反问。   “我也一样啊,结婚这事随缘。”我说。   “随缘?!”胖子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缘都贴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都没反应,你还随个屁啊!”   “在哪啊?”胖子说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你自己想!”胖子似乎是生气了,duang duang的把橙子切的汁水乱溅。   我想了半天,回想起那天晚上我们仨一起值班时胖子说的话,结结巴巴地说:“你不会是说小哥吧?”   “怎么着,小哥配你还委屈你了?!”胖子又拉过一个无辜的橙子,一刀劈开。   “可是……这……小哥是男的啊。”我更加语无伦次了。   “男的怎么了。”胖子又开始咣咣地切。   “……”   男的怎么了,男的问题可多了,我心想。   “人家小哥才不是同性恋,你别乱说。”我心乱如麻,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那你呢?”胖子问。   “我……我也不是。”我低着头。半天我反应过来,不由得大惊,反问了一句:“难道你是?!”   “……”胖子有些无奈了:“我不是我就不能说了?如果我是我早就把咱哥抢走了,才不让他跟着你受这份气!”   什么玩意儿嘛,莫名其妙的。   “我之前问过小哥,”胖子长叹了一口气,说:“他说他都行,一切看你。”   “他都行是什么意思?”   “这还要解释?!你脑袋木头做的?!”胖子是真的无语了:“你愿意和他好,他就和你过了。你要找别人结婚,他也没意见,明白了吗?!”   胖子气呼呼地把橙子装盘,又抄起猕猴桃。   “咱们仨现在这不是在一起过的挺好的嘛,也没说不过了呀。”这地心世界是不是风水不对啊,把人一个个搞的神神叨叨的。   “那小哥要是找个女人结婚了,你感觉怎么样?”胖子换了一种问法。   “我当然是祝福他。”我不假思索地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但是小哥不能就随便送出去了,那女人能照顾好他吗,小哥不爱说话,他的意思她能明白嘛。”   “所以你觉得照顾小哥最好的人选是谁?”胖子切起猕猴桃来似乎温柔了很多。   “你是说女的?好像还真没有。”我思考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合适人选:“但是小哥那么帅,也许有一天就遇到了呢。”   “也许吧。”胖子长叹了一口气:“那遇到之前呢?如果永远遇不到呢?”   “要是这次寿命真的找齐了,遇不到我就照顾小哥一辈子。”我拍了拍胸脯保证。   “这就对啦。”胖子脸色终于是缓和了几分:“但是你自己呢?你自己结婚的事你怎么打算的?”   我自己结婚的事?目前我还真没打算。和女人呆在一起还真不如和男人呆在一起呢,好歹有点共同话题。况且我眼下也确实没有合适的结婚人选。而我认识的女人总共就没几个。   阿宁太强势,而且她已经死了。秀秀倒是健在,但是她也太精明了,精明的让我害怕。小白好像正常点,但是岁数太小,又像个假小子。除此之外我好像还真没个熟识的女人了。   这事整的,不怪我认识的女人太少,可能还是怪我认识的男人太多,而且都太过优秀,小哥,小花和瞎子不用说了,就连胖子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你说你找个女人,持家程度顶多就和胖子打个平手,但是人家胖子还能下斗呢,女人能嘛。   想到这,我捞起一块橙子塞进嘴里:“结什么婚,不结了,还不如和你俩待一块舒坦。”   “你有这觉悟就对了。传宗接代什么的都是封建余毒,而且科技这么进步呢,谁知道哪天男人也能生孩子了呢。”胖子顿时眉开眼笑。   “嘿嘿,就是的。我二叔三叔不也都没结婚呢嘛,怎么还赖上我啦。”我又偷吃了几块橙子,被胖子把盘子夺走了。   “小哥都睡了,他也没法起来刷牙,晚上还是别让他吃水果了,明早再吃吧。”我说。   “也是。”胖子想了想,把切好的橙子和猕猴桃存入冷藏室里。我们俩一起往房间走去。   “天真啊,你拍良心说小哥对你怎么样。这一次好歹是把小哥拉回来了,从此以后你可别再放开了。”胖子非常认真地对我说。   “嗯。”我点了点头,想起刚才闷油瓶独自一人面对章鱼的情景,不由得有几分后怕。   闷油瓶独自面对的东西很多,血尸、海猴子、巨蛇。在他那没有我参与的前半生,也不知道曾经独自面对过多少危险。胖子说的是对的,如果把闷油瓶从生死的边缘上拉回来了,就别再放手了,免得他再一次跳入危险的深渊。   我和闷油瓶的感情无需其他人来定义,是朋友、兄弟也好,是同性恋也罢,他都是值得我去照顾一辈子的人(误,其实都是他照顾我来着嘿嘿(●ˇˇ●)。)   正思索间,胖子对我说:“呃,对了天真,还有一件事,就是……你没发现小黑金没了嘛……”   w(Д)w   妈的!还真是!刚才光担心闷油瓶了,我都没注意他上来的时候手里没有小黑金,但我很确定他是拿着小黑金下去的。   “小哥醒了之后,要是发现小黑金丢了肯定急死了。”我焦急地说:“咱们得想办法给他找回来。”   “先别急,先别急,”胖子说:“这事包在胖爷身上,但是现在天太晚了,在海底找估计也不方便。这样,你先回去陪着小哥,踏踏实实的睡。我去驾驶室跟大黑他们说一声,先把船停了,我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回来。”   也只能先这样了。胖子说完就转身上去了,而我则回到了房间。   闷油瓶很安静,但是似乎睡的很踏实。   我轻手轻脚地脱掉外衣,在他身边躺下。我不敢乱动,怕碰到他受伤的地方。   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就这么盯着闷油瓶看了半天,越看越心疼,鬼使神差的,我支起身来在闷油瓶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是忘了闷油瓶人家可是7X24小时高度警戒,从来不可能进入深度睡眠的人。   等我亲完回到原位时,就看到一对黑亮的眼睛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2章   呃……这就很尴尬了。   我:(`)   “嘿嘿,小哥你醒啦。那个,我想试试你发不发烧呢。”我灰常心虚地辩解着。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说:“几点了。”   太好了!他似乎并没有在意我亲他的事!   “现在啊,差不多凌晨4点了,你再睡会儿吧。你肋骨断了,得好好休息。”   闷油瓶没有说话,突然抓起我的手往他身上拉。   “哎,小哥,怎么了呀?”我有些惊慌失措。   闷油瓶把我的手拉到他肋骨的位置,说:“似乎是好了。”   “啊?!不会吧。”我惊呆了,这断骨蛇不会这么逆天吧,服下去不到2个小时就好了?!   我猜是闷油瓶的心理作用,可能他恢复的比较快,现在感觉体力方面恢复一点了,就觉得肋骨也没事了。   我象征性地在肋骨的部位轻轻地摸了摸,用哄小孩的语气说:“没错没错,摸摸就好了,摸摸疼疼就飞走了~~~”   闷油瓶:▼▁▼……   闷油瓶终于是不敌我哄婴儿一般的弱智语言,赶紧闭上眼睛又睡了。   我没有提小黑金的事,也许他一直想着这事,只是没有说。也许他一时间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他现在先好好休息,小黑金再重要也还是身外之物。   我在旁边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但可能是因为闷油瓶受伤和小黑金丢失的双重困扰,没睡多久就醒了过来。   我没去惊动闷油瓶,自己蹑手蹑脚地起了床,直奔驾驶室而去。   他们三个都在那,见我来了,也省了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告诉我,他们原本打算在船上找潜水装备,然后潜下去找小黑金。但是摸索了半天,潜水服没找到,却发现人家这船是自带水下作业机器人的,可以深潜。所以他们正在准备放出机器人去打捞小黑金。   我一听这好消息顿时来了精神。这个问题之前我也苦恼来着。以小黑金的密度来说,如果掉下去一定沉底,不知道地心的潜水服有没有那么先进,能让人潜到海底而不被压爆。没想到人家这世界,就连深潜机器人都是普通民船的必备工具了。   我们一块凑到控制台前开始摆弄。先是打开了“搜索”功能,选择搜索“金属物品”,结果废铜烂铁搜出来一堆,好半天才在一个珊瑚礁上发现了小黑金。   看到了小黑金的身影我们发出一阵欢呼,毕竟不仅仅是对于闷油瓶,对于我们来说小黑金也是一位挚友。上次丢在蛇沼是身不由己,好在黑瞎子把它找了回来,我对于小黑金的态度和对闷油瓶是一样的:只要抓住了就不能再撒手了。   我们启动了机器人打捞的功能,只见船底的后方徐徐打开,一个铁罐子一样的机器人被降了下去。   我们在屏幕上点击了小黑金,机器人得到定位指令之后就朝那片珊瑚礁进发了。等到它到达了珊瑚礁的正上方,机器人开始快速下潜,然后对着小黑金伸出机器臂。   它抓住了小黑金之后,就拖着小黑金开始上浮,小黑金很重,这个过程明显耗费了机器人很大的动力。最后小黑金被机器人带着回到了船底,被传送到了底舱。   “耶!”我们在驾驶舱里欢呼雀跃,相互拥抱,仿佛申奥成功了一般,高兴了好半天才发现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倚在了驾驶舱的门上。   “小哥~~”我赶紧跑过去扶住他:“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嘛。”   “应该没事了。”闷油瓶温和的对我说。   黑瞎子走过来,在断裂的肋骨处摸索了一会儿,面露惊讶之色,说:“这断骨蛇也太牛了吧,就一个晚上,真的好的差不多了。”   黑瞎子毕竟学过解剖学,而且还精于按摩,他说的话我是相信的。原来不是闷油瓶自己瞎逞能,居然是真的!   “那臭道士手里还有一条那个蛇呢,胖爷我这次回去非给他抢过来不可,这拿出去能卖多少钱啊你说。”胖子眼睛又直了,摩拳擦掌地说。   “这么好的东西哪能拿出去卖,得留着自己用啊。”小花反驳了财迷胖子。   看闷油瓶的脸色,虽不能说已经是完全恢复如常了,但是也差不多恢复了70、80%的水平。   于是我们几个人在驾驶室里坐下,问他说:“小哥,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啊?”   根据闷油瓶的讲述,章鱼精被我们的□□炸的七荤八素之后,勃然大怒,冲着我们就追了过来。闷油瓶担心它靠近之后再把船掀翻,就和它直接正面接火了。   突然间章鱼的一条触手抓住了小黑金,另一条卷住了闷油瓶的左臂,第三条缠住了闷油瓶的胸腔,直接把闷油瓶拔出了水面。   在这种情况下闷油瓶是没法缩骨的,只好松开了小黑金,任小黑金落入了海中。而前一次他们三个被章鱼触手抓住时,被缠住的是腰,所以没事,但这次卷在胸腔上就不行了,触手一用力就勒的闷油瓶喘不过气来,肋骨估计就是那时候勒断的。   但是闷油瓶还是咬着牙缩骨逃了出来,然后往船这边游。这时候我们都已经上了梯子,黑瞎子抛来了水瓶,他抓住绳子被拉了回来。   这情景听的我一身冷汗,这真是争分夺秒的差事,再晚几秒钟闷油瓶就有可能再次被章鱼精抓住,而徒手搏斗实在太危险了,难免凶多吉少。   我们几个下了底舱,小黑金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海底捕捞物品传送口”的托盘上。我想帮他拿回来,但是有心无力,只能让他自己去。只见他的眼里骤然多了几分光彩,快步上前去拿起了他挚爱的伙伴。   他把小黑金仔细擦拭干净,上了点油保养,小黑金顿时一扫在海底待了一晚的灰头土脸,又变得神采奕奕的。   我们的船终于开出了沉船之海,导航重新开始起作用,我们调整了之前航线的偏差,加速向海勒威克港驶去。   但是有一个被我们忽略的问题在第三天傍晚显现出来,从第二天晚上就开始一刻不停、开足马力抽水的三台大功率抽水机耗费了船上的很多能源,再加上之前我们不停地开自动捕鱼、还开了两次火炮,深海机器人回舱之后还要自动充电,这一通折腾下来使得原本十分充足的动力能源变得捉襟见肘。   根据驾驶系统的提醒,在最短航线的情况下,我们剩下的能源可以支撑我们开到距离海勒威克港12海里处。   12海里倒是没多远,到时候就放下救生艇划过去就是了。   所以我们该吃吃,该睡睡,把饭做的愈发花样繁多,生怕吃了亏,毕竟在救生艇上可就只能对付对付了。   第五天中午,我们已经把随身的物品都收拾好了,我们的船也非常“信守承诺”地在距离海勒威克港12海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抛了锚。   这几天我们已经在船里里外外的地方都拍照摄像,留下了宝贵的纪念,但是真要离开这么好玩的船,心里还是舍不得。   我和胖子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救生艇。我们总共放了2艘救生艇,其实一艘完全能装下5个人,但是我们考虑一旦这10几海里的路再遇上什么意外,折掉一艘的话,我们还剩一艘可以救急。   虽然闷油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坚持不让他参与划船的重任,第一艘是我和黑瞎子划,闷油瓶在后面坐着看天,第二艘是小花和胖子划。   因为只有十几海里,不需要分辨什么方向,就朝着船头对着的方向直线往前走就可以了,我们的“双人双桨”很快就划的呼呼生风。   整体来说海面非常平静,划船的难度不大,如果全力以赴的划,实际上5、6个小时就能上岸,所以我们满满的两船食物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划了一段时间,我这胳膊就开始发酸,但是看其他三个人好像都没事,我也不好意思说,只能咬着牙继续划。   坐在我后面的闷油瓶看出了我的困窘,从我手里夺过了桨,说:“你歇一会儿。”   黑瞎子本来就是一个狠人,闷油瓶替换了我之后,我们这艘救生艇就更不得了了,行进速度几乎可以去参加奥运会的双人双桨决赛,不一会儿就把小花和胖子那艘甩在了身后。   “慢点慢点,”我连忙出声阻止:“咱们一块前进,别把他们落下了。”   黑瞎子和闷油瓶这才收了力,悠闲地轻划着,等待胖子和小花他们骂骂咧咧地赶了上来。 第183章   转眼间划了将近5个小时,夕阳西下,我们停止了划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开始吃晚饭。   落霞璀璨,天空和海面被火烧云染的一片殷红。我们任凭小艇在水中随波逐流,大家都靠着船边上,享受这一刻的美景与宁静。   “天真,你看咱们现在这场景像什么?”胖子把两条肥壮的胳膊搭在船的两侧,出神地看着天空。   “……鲁滨逊漂流记?”我瞎猜了一下。   “什么呀,没点情趣。这分明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嘛。”胖子说。   “哦……”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电影中最让人心驰神往的画面,那也是傍晚,派的小船停在海中央,天空、小船、海面、倒影,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美的不真实的油画。而在派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上了岸的时候,老虎理查德.帕克却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消失在了丛林中。   当时看到这个场景,我是实实在在地落泪了。   我的人生中也有理查德.帕克,但我想我在上岸之后,会紧紧地抓住它,而不是让它独自一虎回到丛林中。   大家陶醉于惊人的美景中,好久都没有人再说话,直到黑瞎子懒洋洋地说:“各位,景色虽好,咱还是得干点实事吧。眼看着就要到港口了,咱们抓紧点儿划过去?”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重新拿起桨开始划。这时候极目远眺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港口了,我的一颗心也就彻底放下了。   天还没黑透,我们就划到了岸上,这里就没有克隆人军团了,只有穿着制服的岗哨。   我非常着急地告诉卫兵说,我们的船抛锚在正东12海里处,底舱的舷窗破了。   卫兵让我们不用担心,他们会负责把船拖回港口并修好舷窗,到时候我们直接过来开船就可以了。   这下我们的心终于定了,卫兵让我们在仪器上扫了手环,就放我们进入港口。   但是我们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的,他放我们进去也没用啊。于是我和胖子开始发挥我俩天生的自来熟和没脸没皮的招数。好在驻守港口的大兵非常随和,他教我们如何正确使用这个手环。   我们本来以为这个手环就是个“签证”呢,没想到他按了几下,我们面前居然出现了一副全息投影地图。   他指着地图告诉我们,生命沙盘在这附近的一座山上。与地表人不同,这里没有公共交通工具,每个居民都驾驶自己的“车”。所以我们可能只能步行过去,大约需要走30公里。   30公里对于我们几个来说不是事,可问题现在天也黑了,我们总不能摸黑赶路。卫兵又给我们指了一个近处的“旅馆”,说我们凭借这个通行手环可以去免费投宿。   “免费投宿?!”胖子乐的一蹦三尺高,又去问人家兵哥哥能免费多久。大兵非常耐心地告诉他,只要这个通行证没有到期,我们可以在任何旅店免费住宿。   我们谢过大兵哥哥,脚步轻快地向旅店走去,一边还感叹着地心世界这福利待遇真是没得说。   我们在舒适温暖的旅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还在餐厅吃了早餐,然后我们心情愉悦、意气风发地向生命沙盘所在的万岁山走去。   地心世界的街道非常干净,建筑也都是错落有致,设计风格独特。   街上跑来跑去的都是没有轮子的“汽车”,不知道是什么原理,难道是磁悬浮的?   我们走走看看,时不时停下来拍照,但是30公里的路还是差不多4个小时就走到了。   我们依照全息地图上的指示上了山,最后在山顶的一个洞穴里找到了“生命沙盘”。   生命沙盘看起来应该是石头打造的,泛着黄色,下面是石头立柱和底座,沙盘的外形有点像日晷。   我们围着“日晷”转了好几圈也不得要领,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用的啊?   “就这么一个石头盘子啊,天真,能不能行啊,这能分享寿命??”胖子不满地大叫。   “急什么,沉住气。”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肯定是咱们不会用。”   刚才大兵哥哥说,全息投影不仅仅是地图,也有各个建筑或者物体的介绍,我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点开了全息投影地图,长按了生命沙盘,上面还真的有选项,什么“到这里去”“查看简介”“功能介绍”“使用方法”等等。   我迫不及待地点击了“使用方法”,上面说在沙盘中心点下方滴一滴待测者的血液,可显示剩下的寿命。想分享寿命的人,将血液滴在中心点的凹洞里。   “原来这么简单!”我大喜过望,和大家说了一下。   放血是闷油瓶的拿手好戏,他毫不犹豫地抄起小黑金。   “哎哎哎,小哥小哥。”我赶紧拉住他:“人家说的是一滴,又不是让你献血,你拿着小黑金干什么。”   闷油瓶:▼▁▼?   我从包里掏出个瑞士军刀,说:“用这个正好。”   就算只要一滴,拿刀扎自己的手也还是狠不下心去。所以闷油瓶还是打头阵,他眼都没眨就把自己的手指头刺开了,然后在沙盘下部滴上了一滴血。   又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我们五个大气都不敢出,挤在一起,死死地盯着这个沙盘。   血被吸入了沙子里,然后沙盘上的沙子开始缓缓地动起来了,最后形成了一个数字:289.   “喔呜~~”我们发出了惊叹声,这也就是说,小哥还剩下289年的寿命?   “我来我来。”胖子一看这玩意儿这么好玩,当下就推开我们几个,站到了沙盘上,一下子把刀扎到了手指头上。   “卧槽!疼死胖爷了!”胖子一边嗷嗷地叫着,一边把血滴到了沙盘上。   沙盘上的沙子很快就开始涌动,形成了32的样子。   “我靠,不错啊。胖爷原本能活80好几呢,值啦。”胖子对这个数字表示满意,拍拍大肚子下去了。   胖子下去之后小花对我挤挤眼睛说:“那我先来喽,免得你害怕。”   “瞎说,我又不是小学生我怎么会害怕扎手。”我使劲打了他屁股一下。   小花也很利索地把手扎了口子,然后把血滴了上去。沙子停下之后形成的是51.   “我滴天,花爷相当长寿啊,随随便便就活90多岁呢。”胖子忙在一边溜须拍马。   “嘿嘿,不愧是二爷的好徒弟啊。”我说:“师徒两人都长寿,看来我也得学学唱戏去。”   “行啊,我教你,一小时两万块,友情价。”小花搭着我的肩膀。   “去去去,”我把他轰到一边:“人死了钱还没花完,钱花完了人还没死,你说哪个更惨?我账上那点儿余额,上不了几节课,还没学到能长寿的地步钱就花光了。”   回怼了小花之后,我一咬牙一狠心站到了沙盘上。   闷油瓶在青铜门后面那些年,我能直接在自己胳膊上划17刀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真是越活越倒退,连扎手都得先心理建设一会儿。   当然我还是很快地扎了下去,血滴到沙盘上之后,沙盘又开始起起伏伏地翻涌。我充满期待地看着,最后显现出的数字是39.   “哎哟,天真,这还是服完麒麟芝的结果呢,要是连服10年能增寿100岁,那你服了一次是不是就应该增加10岁呀,合着你原本只能活70岁了?”胖子用爪子支着下巴,认认真真地计算着。   “能活70岁不错啦,我以为我不到50就要挂了呢。”我脚步轻松地下了沙盘。   最后就只剩黑瞎子了,是我们的寿命充电宝2号,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毕竟黑瞎子还有多少寿命也是一个千古谜题。   黑瞎子对自己一向非常狠,所以他也毫不犹豫地刺破了手指,把血滴了进去。   沙盘上再次起起伏伏,像下面有蛇在钻来钻去一样,最后沙子静止时,沙盘上堂堂正正地显示出一个数字:9.   真的,我不是在开玩笑,一位数。   空气在那一刻凝固了,我切身体会到了啥叫“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居然是小花,“去你妈的。”他骂到。   他一脚踹在黑瞎子的屁股上,然后一边追一边劈头盖脸地痛打hei瞎子:“你不是说要来把寿命分给我吗,不是说咱们一起长生吗?原来你是没几天可活了等着从我身上薅羊毛呢,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免得你给大家拖后腿。”   黑瞎子脸上始终挂着贱笑,也不答话,就是笑嘻嘻地满场跑,捂着头避免被小花打到。   -----刚才那是不正经版的结尾-------   【这个结尾是以前,原著中说黑瞎子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想出来的。现在重启第三卷中,黑瞎子身上的东西终于被赶走了,那黑瞎子应该是可以恢复正常的寿命了。所以下面才是正经版的结尾。但是对不起,请听明天分解(笑晕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4章   沙盘上再次起起伏伏,像下面有蛇在钻来钻去一样,最后沙子静止时,沙盘上堂堂正正地显示出一个数字:269.   “啊~~”大家又是一片惊呼。黑瞎子本人却是一副失望的样子:“哎呀,怎么又没干过哑巴,可惜了可惜了。”   “我说哥儿几个,那还愣着干吗啊,开始分享吧。”胖子招呼着。   我们一个一个在伤口上继续挤血,把血小心翼翼地滴到沙盘中间的凹槽里。等5个人的血混合之后,我们静静地站在一边,紧张地观察着沙盘的动态。   这次沙盘上的沙子不是起起伏伏的,而是开始逆时针高速地旋转。足足转了能有半分钟,转的我们几个眼睛都花了,沙子总算是停下来了,沙盘中心出现了一个数字:136,应该就是我们现在每个人余下的寿命。   这一刻的心情真的没法用语言描述,我转过身,扑上去抱住了闷油瓶,我们俩就这样拥抱了很久。然后我也分别拥抱了胖子、小花和黑瞎子,最后我们五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那咱们几个就等着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呗。”黑瞎子的痞笑再一次浮现在脸上。   “对呀,现在后悔了?”小花笑嘻嘻地看着他说。   “我后悔也是悔这么好的事没早点办。”黑瞎子说完搂了一下小花的肩膀:“那瞎子这下半生就靠花爷罩着了。”   “用命换钱,成交。”小花比了个OK的手势。   “这就行啦?天真啊,这玩意儿该不会还有什么后续手续吧,比如填个客户体验调查问卷啥的?”   “后续手续啊,”我假装做出思考的样子:“可能等会儿这沙盘突然说话了,说‘刚才都是逗你们玩呢,我已经把你们的寿命都吸光了,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啊哈哈哈哈哈’。”   “好冷的笑话,”胖子说:“那是因为明天是阴天。”   我们几个大笑着走出洞穴,下了山。   因为我们到现在为止只在地心时间待了7天,扣掉坐船回去需要花费的5天时间,也还整整剩下18天,所以胖子吵着要在地心世界多玩几天。   想到此次一别,绝对没有可能再来了,所以我们也就答应再多待几天,四处旅旅游。但是小花公司毕竟还有一堆业务,他也不敢实打实地玩上18天,所以我们四处逛游了5天,然后回到海勒威克港,重新回到了我们可爱的船上。   港口已经为我们重新加满了燃料,舷窗也重新换了玻璃,再次踏上这艘船,感觉是分外的亲切。   再次经过沉船之海时,仅仅是导航失灵,大章鱼和大鲨鱼没有再碰到了。胖子打趣说,我们为地心人民办了一件实事——帮他们除掉了海怪。   所以我们用了4天回到了从金字塔出来的地方,再次见到了谢菲尔德上校。他听我们讲述了这些天的经历之后,对我们的“英勇”赞不绝口。还说如果以后有需要,还可以到地心世界来做客。   因为地心世界的规定是,地表人来访地心世界,进出必须是同一个通道,不能更改,所以我们必须从金字塔里原路返回。   我们再三感谢了谢菲尔德上校以及他的助手迈克,最后又从那扇高大的“安检门”里出去,回到了金字塔。   从金字塔出去并不麻烦,按照原路一层层上去就可以了。   金字塔里本打算长期使用的机关,在我们嫩牛五方拆迁队的努力下,都变成了一次性的。仅剩的阻碍就是沸腾的沥青、化粪池、淤泥,小花的龙纹棍再次遭殃。然后还有埃及版“尸蹩”,这把我们没有淤泥了,因为淤泥在上一层呢,最后还是靠闷油瓶放血才过去了。   我们没有拿任何金字塔里的陪葬品,直接从出口一路往上,回到了狮身人面像的中心开口处。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我们出去时开口仍然开着,外面仍然是晚上。   我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开口处跳下来,正准备离开,结果身后的狮身人面像居然动了起来。   这一下把我们吓的非同小可,我腿一软差点瘫在闷油瓶怀里。他一把把我扶住,面色冷漠地盯着突然活过来的狮身人面像。   小哥胆子真的太大了,我差点痛哭流涕,我以后一定不再叫他闷油瓶了,改叫张大胆。   狮身人面像伸了几个懒腰,又分别拉伸了爪子,最后还晃了晃脑袋,然后开口对我们说话了,我又吓得差点摔一个狗吃屎,幸好闷油瓶一直牢牢地扶着我。   “Hello, guys。(你们好啊)”它说的是英语:“我这有一个谜语,猜对了就可以放你们离开。”   这已经回到地表世界了,脑电波直译耳机已经在走的时候还给迈克了,所以我还得负责给他们翻译。   “那猜不对咋办呢?”胖子大喊道。   估计狮身人面像也听不懂中文,所以它没搭理胖子,就自顾自地准备开始说谜语了。   刚开始说就被我打断了,我大着胆子问:“你为啥说的是英语呢?”   “这样可以显得international一点。”狮身人面像回答:“这整天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哪个国家的都有,我说阿拉伯语你也得听得懂啊。”   它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我本来想说很多人不会英语的,比如我们几个当中胖子就不会什么英语,不过我也懒得说那么多,就直接说:“也对,那你说吧。”   它舔了舔爪子,摇头晃脑地问:“什么东西早上四条腿走路,中午两条腿走路……”   “晚上三条腿走路。”我抢答道:“是人啦。哎呀我说斯芬克斯啊,都多少年了你这题库也不更新一下,我小学课本上就说你会问这个谜语啦。”   狮身人面像顿时变了脸色,刚才的悠闲神色荡然无存,它恼羞成怒,一下子站了起来,扬起大爪子就向我们拍下来:“你们这群辣鸡,打死你们!”   狮身人面像趴着就有20米高,站起来就有30多米了,在黑暗中看起来分外吓人。我们五个见情况不妙,立马没命地往外跑。闷油瓶拉着我跑在最前面。   狮身人面像估计是有啥封印,好像是不能离开它那片地方,所以它并没有追上来,而是从地上捡起很多大石块来丢我们,一边丢一边说:“Asshole, bastard,去死吧。”   虽然很恐怖,但是我们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个场景也太过搞笑了,于是我们五个就像神经病一样,一边玩命地逃跑一边笑的前仰后合。   结果得瑟大了差点乐极生悲,眼看脑后有石块“呼呼”地夹着风声冲我飞过来,这要是躲不过非得把后脑勺砸烂不可。   闷油瓶回身拿小黑金用力一挡,夜幕中响起巨大的碰撞声,黑暗中火花四溅。   眼看着我们跑远了,石块也砸不到我们了,狮身人面像掸了掸身上的土,重新趴下了,恨恨地用不标准的口音说:“吴邪出征,寸草不生。哼。”   卧槽,这简直是一个终极必杀。我们几个先是一愣,然后实在扛不过,笑的跪倒在地上,然后就开始满地打滚。   我笑的喘不过气来,好容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英语问它:“你咋会说中文呢,这话是你告诉迈克的吗?”   狮身人面像已经好整以暇地趴在它原来的地方了,闻言吐了吐舌头说:“略略略,就不告诉你。”   我彻底被这只沙雕逗逼狮身人面像打败了,滚在沙地里笑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最后还是闷油瓶把我扛起来抱出了金字塔景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5章 最终章:记一次聚会(上)   从金字塔景区狂笑着跑出来,我们马不停蹄地去了离金字塔最近的米娜宫万豪酒店。   之前不敢订在这,是怕我们这体质又把金字塔方圆十公里范围内搞塌了,想着能远一点是一点。现在我们平平安安地出来了,金字塔还完好无损,足以证明金字塔是经过ISO9002国际质量体系认证的“质量信得过”产品。和我国的那些豆腐渣工程陵墓相比,我认为我们需要向国外学习的道路还很长。   我们办完入住手续,距离餐厅关闭只剩半小时时间。我们回房放下行李,几乎是飞到餐厅吃了晚餐。   这么多天的压缩饼干就水啊,总算是吃上一顿新鲜热乎的了。   我们特意没有点牛排啊烤鸡啊这种当初在“饕餮”墓室里出现过的东西。我们几个倒是没事,就怕胖子有心理阴影。   痛快地饱餐了一顿之后,小花做东,我们点了一瓶昂贵的香槟,一边在无边泳池里泡着,一边举杯痛饮。寒暄客套的话不用说太多,大家都是过命的兄弟了,一起冒过的险玩过的命不计其数,此刻再多说反而显得虚假。   当天晚上我们几乎无心睡觉,五个大老爷们儿在黑瞎子和小花的房间里玩pillow fight(枕头大战)。黑瞎子和小花都只穿着浴袍,性感的要命。胖子也只穿着睡袍,还不用开战就已经给敌方造成了致命的视觉攻击。   只有闷油瓶还穿着帽衫和牛仔裤,这般正经实在与我们四个格格不入。于是在打散了一个酒店的枕头之后,我们及时切换了游戏,打算四人合力把闷油瓶的衣服扒下来,强迫他和我们一起穿着浴袍玩。   这再怎么也是四对一啊,我们再怎么也有黑瞎子和小花两员大将啊。谁曾想啊谁曾想,四人齐上阵愣是没制得住闷油瓶,被他轻轻松松地甩到了床下。   这还只是徒手肉搏,小黑金放在我们那屋没拿过来呢。   闷油瓶对我总是手下留情的,他们仨都被撩到地上躺着了,尤其是胖子,还大头朝下,只有两只猪蹄举在空中。现在整个屋里用两条后腿直立的生物就剩下我一个了。想到我和闷油瓶之间武力值的差距,我的两只前爪顿时也变得犹豫不决。   结果呢,闷油瓶突然变得乖乖的,不躲不闪。我就顺势像大人照顾小孩一样,把他的帽衫给脱了,然后一叉腰,对他说:“裤子自己脱,我去给你拿浴袍。”   等我手里拿着浴袍从我们的房间回来,闷油瓶像一尊佛像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旁边是笑抽在地的黑花胖三人。   “我说哑巴,你能不能别用这种马上要开始拍片儿的造型配这么端庄的表情,你想笑死我没门儿,咱俩现在寿命一样了,我这辈子都杠上你了。”黑瞎子一手捂着肺,一边笑一边说。   闷油瓶自然是兀自端端正正地坐着,不可能搭理黑瞎子他们。   我往黑瞎子和胖子的屁股上各踹了一脚:踹黑瞎子的屁股也好像踹在石头上,还是胖子的脚感比较好。   “各位爱卿,不必多礼,平身吧。”我一边帮闷油瓶穿上浴袍,一边讽刺他们三个。   当天晚上狂玩了一夜,将近天亮才横七竖八地倒在小花他们屋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退了房。小花打电话联系了他的几个随行的手下,告诉他们安排好飞机的事,我们下午就动身回北京。   小花的手下们去机场办手续,我们又去市中心观赏了一下尼罗河的景色。下午打了个车去机场,重新乘上了花少爷专属的粉色大灰机。   其实在开罗那天我就有所感觉,等到回北京待了几天就愈发明显了。那就是我和胖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年轻。   我原本就不显老,但是细节上还是有许多变化,比如眼角、嘴角都不再有下垂的趋势,脸上的皮肤也都在“往上走”,头发也开始变得旺盛(虽然说我的头发本来就很茂密)。   胖子就更明显了,白发消失,全部变成黑亮的头发,皱纹开始舒展,直到完全变回了青年人的面相,比我第一次在鲁王宫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年轻许多。唯一没变的就是还是那么胖。   “哎呀我的天呢。”胖子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这要是让熟人看见了,我这怎么解释啊。”   “嗨,怕啥,现在都高科技时代了,你就说你是做了拉皮,头发都染了不就行啦。”   “你撒谎之前不得打打草稿啊。谁家拉皮做的这么完美,人家问我这是哪家做的,我怎么说啊。”胖子想的还挺周全。   “这种经验你就得咨询解总啦。”我指了指小花。   小花倒也不是说没变年轻,但是变化比我更细微。这主要是因为小花原本保养的就特别到位,每年不知道得砸多少钱在这张脸上。   “这倒是省钱了。”小花悠哉悠哉地说:“也不用飞瑞士去做干细胞疗法了,也不用人血美容了。护肤品嘛,用用海蓝之谜就够了,家里的美容仪倒也不用扔,日常护理还是需要的。”   “我的妈呀,”这可把胖子吓得不轻:“干细胞?人血?干啥呀大花,人体实验?你为了这张脸每年残害多少无辜的生命啊。”   “想什么呢。”小花又气又笑:“那是护理的名称而已,又不是要杀人。”   “我们都是土包子嘛,哪整过你这些高级玩意儿。”我说:“学会了没有,胖子?别人问你你就说瑞士做的干细胞疗法,谁要是深问你就说是花爷介绍的,让他们来问解总。”   “嗨,认识我的都是穷鬼,连张去瑞士的机票都买不起,还深问个屁啊。”胖子终于找到了应对方法,语气一下子轻松起来。   黑瞎子和闷油瓶自然是没有任何变化,我本以为他们会衰老一些,但是也没有。闷油瓶解释说他们即便是接近死亡了也不会真的像垂暮老人那样白发苍苍、身形佝偻。这可把我羡慕坏了。   后来我就寻思着办一次聚会,把好朋友们都叫过来,大家热闹热闹,然后顺便宣布一下我们的事。   因为在北京,大家还是比较容易凑齐的,所以我还搞出了一呼百应的阵势,说好要来的人员名单长长的一串:秀秀、王盟、黎簇、苏万、坎肩、白蛇、刘丧、小白、张海盐、张千军万马。   之所以通知张海盐和张道士,主要是因为神农架之行他们帮了我们大忙,那可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再一个他们就住在昌平的别墅里,离得也近,我也就把他们叫上了。   叫上他们之后,我忘了让小花派车去接他们,没想到这俩二货居然自己用两条腿从昌平走到了小花家,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俩来就来吧,最狗逼的是他们还把这事告诉了张海客。   张海客就赶紧去找闷油瓶,说他也要来。闷油瓶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就说让他来找我。   于是接下来张海客就对我展开了为期一周的死缠烂打,非得来参加这个聚会不行。   我说这又不是相亲会,你那么积极干啥,秀秀你不要肖想了,小白是个假小子你喜欢吗?   他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就是死乞白赖的非要来。这就更引起我的警觉了,于是我坚决地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结果到了那天,他还是腆着一张狗脸来了。   幸好是在小花家办,地方足够大。   当天一大早,胖子就拿了一张写对联用的红纸,拿毛笔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上“丧背儿与狗,不得入内”,然后贴在了大门口。   我让我二叔给王盟、坎肩、白蛇都放了几天假,让他们先过来北京聚聚,然后再跟着我回雨村住几天,顺便把帽衫给他们。   黎簇和苏万两个坏小子,打扮的油头粉面人模狗样,一看就是小孩儿装老成。   秀秀住的不远,她处理了手头的事儿,很早就拿着点心过来了。   小白向十一仓请了假,也早早地来帮忙张罗。   要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他妈的刘丧和张海客居然赶在一块儿来了。   我不知道追星的人是不是脸皮都那么厚,刘丧这丫看到门上的告示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进来了。   这把胖子可就不乐意,像门神似的把门一堵,挡住了刘丧和张海客的去路,嚣张地问:“你谁呀?”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6章 最终章:记一次聚会(下)   “你说我谁。”刘丧把白眼儿一翻,一副老娘懒得搭理你的表情。   “又不是明星大腕儿,胖爷我认识你是谁呀。”胖子也没打算退让。   “我们族长呢?”张海客一脸傲慢,不屑于和胖子说话的样子。   “小哥是我兄弟,我不让你见他你就别想见。”胖子把胸脯一挺,说话倍儿硬气。   “还兄弟,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就跟那姓吴的一样,不过就是我们族长的外姓随从而已。”张海客一脸倨傲,眼睛快翻上天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胖子这把也火了。   “再说100遍也是外姓随从。你姓什么?王是吧。你想改名叫张王月半,或者张月半,或者张胖子的话,就得好好表现。”   “去你妈的,滚。”胖子把大门牢牢堵住。   这时门口一黑,又来俩人,胖子定睛一看,真他妈的背,是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也来了。   “我得去找我们族长,别挡道。”妈的张家人口气一个比一个大。   “这又不是张家聚会,你们来个什么劲,谁也不许进去,谁敢往里走一步我就突突死你们。”胖子放了狠话。   “突突死我们?嘁,你还敢私藏上枪械了不成。”刘丧一脸的不屑。   “我告诉你丧背儿,你别把胖爷我惹急了。”胖子对刘丧展开死亡威胁。   “就惹你怎么了。”刘丧说着就要往里走。再加上张家的3口人,胖子一个人也挡不住,他们也就闯了进来。   “行,你们不信邪是吧。看胖爷不突突死你们。”   一看有陌生面孔进来了,阿花的四个巨型狗,一身土,半身土,四分之一身土和二柴,一起冲了出来,把四个人团团围住,展开激烈的撕咬。   胖子趁这功夫转身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瓶2升装的大可乐,抡起胳膊把可乐瓶剧烈地摇晃了一番,然后用抱着枪的姿势就冲到了院子的门口。   “可乐伤牙齿,我不喝。”刘丧瞥了胖子一眼,矫情地说。   “喝你个屁。”胖子说着拧开了瓶盖,可乐柱挟着泡沫喷涌而出,像开了高压水枪一般冲向四个人。   刘丧、张海客、张海盐刚刚好容易摆脱了三哈一柴的围堵,一时间避之不及,被浇的满头满身都是可乐,就连无辜的张千军万马也被不幸波及。我们在院子里看到这一幕,都笑得前仰后合满地打滚。   小花正好走出屋来,看到这一幕,强忍住笑,装出一副主人的样子,说:“大胖,干吗呢?”   “嘿,花爷,您请儿好吧。胖子我可是勤劳朴素的,您那些好几千一瓶的香槟我可没动,用可乐,8块钱一瓶,经济实惠。把坏人们突突的找不着北。”   “8块钱?”小花的语气灰常夸张:“那四舍五入相当于不要钱嘛,随便整。”   说完小花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中走进了院子。   胖子连续使用了3瓶可乐,把4个人浇了个透心凉才罢手。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先是骂胖子,然后骂我,然后再骂胖子,然后再过来骂我。反正张海客和张海盐最讨厌的人就是我,再加上张海客、张海盐和刘丧又都很讨厌胖子,所以他们三个就围着我俩骂了半天。   他们骂的起劲,我却根本没心思去听他们具体骂了什么,因为他们满身满脸都是气泡的形象实在太好笑了,我除了倒在地上边笑边打滚之外再没力气干别的了。   骂够了我之后,他们4个又狗腿子一般去找闷油瓶了。   刘丧肯定就是“偶像长,偶像短”那一套,张海客、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还是“拜谒族长”+“张家复兴大业”那些陈词滥调。   我不知道今天闷油瓶是中了什么邪了,见他们包抄过来,居然灵敏地躲开了,然后一脸无辜地说:“你们别把可乐蹭我身上了。”   我刚好不容易站起来,听到他这句话又笑趴下了。   当然了,来者都是客,我们也不能真就让他们一身可乐黏黏乎乎地坐下吃饭。所以小花让家里的佣人带着他们四个去了屋里,整了4套新衣服给他们换上,然后把他们的衣服根据料子拿去洗衣房处理。   闹腾到这,所谓的晚宴终于是开始了。第一个致辞的是“东道主”小花,他就是说很高兴大家能聚集到他家来,给他们家的院子涨涨人气,今天无论是饭菜还是酒水都管够,大家吃好喝好。   第二个致辞的是我,本次聚会的“主办人”。我故意卖了个关子,只说一方面想和老朋友们见一见聊一聊,毕竟大家天南海北的,聚在一起不容易,另一方面呢,我们的人生在最近两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想和朋友们通报一声。   妈的,我要通报的明明是我的肺病已经治好了,还有我们平分了寿命的事。结果我话音未落,黎簇和苏万两个逼崽子就起哄道:“吴邪!你和张大哥的事儿终于要公开了吗!!!今天算是婚宴吗?!!!”   当时这给我气的啊,恨不得一个酒杯扔过去把他们俩砸个脑瓜开瓢。   这边还没容得我有什么动作,小白那边也不让我省心,一听这话脸色绯红双手捂嘴,然后就“啊啊啊啊啊”发出土拨鼠一般的尖叫。   这么一搞这气氛可就失控了,黑瞎子、小花、胖子、秀秀这四个损友,王盟、坎肩和白蛇这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外加始作俑者鸭梨、苏万和小白这3个熊孩子,院子里起哄声连成一片,要是有屋顶估计也给掀翻了。   此时只有刚刚被可乐突突过的4个人依旧保持着沉默,具体来说,不仅仅是沉默了,张海客、张海盐和刘丧三个人几乎可以说是脸色铁青,尤其是张海客和张海盐,下一秒就要掀桌走人的节奏。   真是气死人,底下这帮生气的人,全是因为痴迷于闷油瓶,弄的好像我俩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闷油瓶还吃亏了的感觉。什么玩意儿嘛!摔!   唯一喜欢我的可能就属小白,这丫头怎么那么不争气呢,跟着这帮人瞎jb起什么哄,女孩子就不能矜持一点端庄一点嘛。   我这边是窘的满脸通红,不知该怎么收场,转头一看人家闷油瓶倒好,抱着肩膀,神情悠闲,脸不红心不跳的。   “瞎说什么,净说些不正经的。我要宣布的事儿可比这个重大多了。”我在台上狡辩,试图力挽狂澜。   然后我把闷油瓶子拉过来,有点生气地对他说:“小哥,你也帮忙说几句。”大家都知道哑巴张从来说一不二,他一说话,底下这帮兔崽子保准不敢再闹了,张家那几个也能安抚一下。   闷油瓶倒是听话,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对台下人说:“今天算宣布了的话,那正式宣布的时候就不请你们吃饭了。”   说完点点头,滚到一边去了。   台下这帮人本来看闷油瓶上来讲话,都不敢出声了,结果他这话一出,底下一下子炸开锅了,又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和起哄,我气的差点晕死过去。   死闷油瓶子,不会说话你就干脆把瓶盖盖上,现在更没法收场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赶紧把闷油瓶拉到一边,大家一看我还把闷油瓶拉到一边说悄悄话,起哄声更加夸张,那几个人一起喊着“结婚!结婚!”说是响彻云霄都不夸张。   我撑着这张老脸(现在已经是年轻脸)了,低声呵斥闷油瓶:“小哥你刚才说什么呢,就不能给我点儿面子?”   闷油瓶发出疑问的表情,半天才说:“那我怎么说?”   “你得让他们知道,谁敢再起哄,就要问问小黑金答不答应了。谁能打的过张家族长,就可以尽情起哄。打不过的,就闭嘴吃饭。熊孩子不好好管教管教是永远不可能听话的。”我做出非常凶狠的表情,说完了这番话,希望闷油瓶已经领会了我的讲话精神。   闷油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回屋里把小黑金拿出来了,然后又瘫着一张脸上了台。   大家一看族长大人又登台了,顿时停止了喧闹。   闷油瓶子把小黑金往地上一杵,冷冷地说:“能打过我的,上来;打不过我的,闭嘴吃饭。谁再敢出声,下场如此。”说完挥刀削飞了一块堆“舞台”用的泡沫塑料。   这把大家真的被吓住了,可能是被闷油瓶的凶残,也可能是被闷油瓶的沙雕吓住了。大家果然不敢再出一声,低头乖乖地吃饭,只留黑瞎子、小花和胖子三个人笑得满地打滚。   看在这仨人刚刚跟我们出生入死的面子上,闷油瓶只是用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他们仨看了一会儿,算作警告。然后又屁颠屁颠地回到我面前,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得意洋洋的,好像还等着我夸他呢。   我这命啊,我长叹了一口气。拉着闷油瓶也在桌前坐下了。   “要说婚宴啊,这么办寒酸了点儿。”胖子一边拿着一块猪蹄吃的满嘴流油一边说。   我:……   生无可恋,哎,我的内心:卒。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撒花撒花~~~   虽然正文完结了,但是还是会视评论数量来放番外滴。   诸位同志舍得不支持我这么良心的作者嘛? 第187章 铁三角看盗墓笔记系列影视剧   “小哥小哥,那个人把咱们的故事写成书了,现在火的不得了呢。”吴邪刷着微博,兴高采烈地对小哥说。   “哪个人?”小哥淡淡地问。   “徐磊呀。”吴邪头也不抬地回答。   “不是你三叔吗?”小哥说。   “什么我三叔,怎么会是我三叔。”吴邪闻言笑得直不起腰来。   小哥也拿起手机,认真地看了半天,说:“南派三叔。”   “三叔是三叔,南派三叔是南派三叔。”   “你三叔不是南派的?”小哥脸上充满疑惑。   吴邪被打败了:“我三叔当然是南派的,但是南派三叔只是一个笔名,那个叫徐磊的人的笔名。”   “……”小哥不再说话了。   “哎,小哥,这个盗墓笔记已经拍了很多电影和电视剧,咱们要不要看看啊。”   胖子正好从房间里出来,听到“电影”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好片子啊,种子分享一下。”   “不是那种片子,”吴邪白了胖子一眼:“盗墓笔记听说过吗?”   “那谁能没听说过啊。不就是咱们仨那点传奇故事嘛,让胖爷我来讲啊,保准比徐磊讲的精彩。”   “但是电影和电视剧你看过吗?”吴邪问。   “谁有那闲工夫啊。胖爷我每天忙着下斗挣钱呢。”胖子一脸嫌弃。   “反正现在也没事了,咱们一块看看呗。”吴邪提议道。   “行啊。”胖子也来了兴趣:“那就看看呗,看看我胖爷的英勇身姿、光辉形象。”   说干就干,下午吴邪就下载好了所有的电视剧和电影,在家里的超大液晶电视上开始播放。   -----盗墓笔记季播剧1-------   (看到眼神呆滞的吴邪)   吴邪(把抱枕砸在地上):“我那时候有那么傻吗?”   胖子&小哥内心:你那时候比这还傻呢……   小哥(沉默)   胖子:“天真,你那怎么是傻,分明是纯真可爱。”   吴邪:我当你是夸我了。   (帅气的杨洋出场)   吴邪(眼冒爱心):“小哥你快看,演你的这个演员多帅啊!就可惜那刘海太长,剪剪就完美了。”   小哥内心:▼▁▼好想把电视砸碎怎么办,不行我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只是个演员而已。   胖子起身接水:“嗨,就是小白脸而已,哪能和咱小哥比。”   胖子接收到小哥赞许的眼神X1   (吴邪总是嚷嚷着把这个那个上交国家)   胖子抢过遥控器,“啪”地关了电视机:“丫的败家子,赶紧把你自个儿上交国家吧!”   -------盗墓笔记2怒海潜沙--------   (看到侯明昊)   胖子:这小模样真俊呢,还真别说,有点儿小天真那时候的感觉,又白又嫩的,带点小机灵儿。   胖子收到小哥赞许的目光X2   吴邪:“什么呀!小爷我超man的好不好,我哪长这么奶油啦。”   胖子(嗑瓜子ing):“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哥:“吴邪更好看▼▁▼。”   胖子(拿瓜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吴邪:\^o^/   (看到饰演小哥的成毅娶了媳妇儿,晚上和媳妇睡在一起)   胖子:这小哥穿上军装怪帅的哈,就是这媳妇儿长的老了点儿。   小哥黑人问号脸,对剧情操作表示迷惑不解。   吴邪拿起遥控器,“啪”地关掉了电视机:“都几点了,吃饭吃饭!”   ------盗墓笔记电影-------   井柏然刚一出场吴邪就笑晕在地:“怎么这么黑啊,这哪里是闷油瓶,根本就是酱油瓶嘛哈哈哈哈哈哈……”   气氛有点不对,屋里怎么死一般的寂静。   吴邪突然反应过来:卧槽闷油瓶还不知道我给他取的外号,现在知道了会不会拧头警告黑金古刀警告,会不会一脚踹断我的脖子。   我这曲线优美的脖子呀,吴邪本能地护住了它。   悄悄地歪头,(暗中)观察一下情况。   胖子拿薯片的手僵在半空中。死胖子,这时候就不能给点力,说个笑话把话题岔过去?   再稍稍一转头:接受到来自闷油瓶的死亡凝视X1 ▼▁▼   吴邪正襟危坐:“嘿嘿嘿,这个演员好丑啊,小哥你比他帅一百倍。”   死亡凝视持续ing▼▁▼   40多岁的吴邪只能变回天真宝宝,向比自己太爷爷还要大的小哥卖萌撒娇:“你长得帅,他长得丑;你白的像雪,他黑的像碳;你是闷油瓶,他是酱油瓶~~”   杀手锏:“嘿嘿嘿,小哥~~~”(搂住小哥前后摇一摇)   小哥实在无法抵抗比自己小7、80岁、长得好像洋娃娃一样的无邪宝宝的撒娇,眼神重新变得慈祥而充满宠溺。   哎,闷油瓶就闷油瓶吧。别人都叫我哑巴我都无所谓,天真叫我什么干嘛这么在意。   -----沙海电视剧-----   吴邪(尴尬):“那个啥,这个咱就别看了吧,没有小哥,没什么好看的。”   胖子:“嗨,就是没有咱哥才正好让他了解了解天真在那十年的英勇事迹,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瞎跑。”   小哥:眼神威胁▼▁▼   吴邪(怂):“那……那你们爱看就看看吧。”   (一开场出现了吴磊)   胖子:“还真别说,这每次找的演员还都挺符合咱天真的气质的。这小弟弟也挺俊的。”   吴邪(瀑布尴尬):“胖子你能不能认真点儿看啊,这哪是我,这是黎簇。”   胖子(迷惑不解):“这是大鸭梨???不是吧,他长的哪有这么体面。”   吴邪清了清嗓子说:“嗨,艺术嘛,肯定是源于生活,但是高于生活的……小哥你说对吧。”   小哥:“……吴邪在哪。”   胖子在一旁连声附和:“就是嘛。谁要看这个中二鸭梨和恋爱脑苏万啊。再说他俩根本不是这样的。没意思没意思,我要看天真。”   吴邪拿起遥控器,快进快进快进。屏幕上终于出现了……秦昊饰演的吴邪。   胖子(啃了一口苹果):“这是天真?看起来不像好人的样子。”   小哥:“……▼▁▼”(这是天真?天真要比他好看多了,幸好幸好)   (黑瞎子武打场面)   胖子激动地大喊大叫:“哎呀,哎呀呀呀呀,大黑太帅了,这一拳一腿的,老带劲了。”   胖子一边喊还一边在客厅里比划着,模仿黑瞎子的动作。   吴邪:“嘿嘿嘿,谁说不是啊。我师傅吧,除了脑子有点不正常,对我下手太狠之外,那身手是没得说啊。”   小哥:……▼▁▼哼(欺负我不在,瞎子也能抢我的风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还会有铁三角看重启第一季的番外,第二季实在是让人不敢看,原著粉应该都懂得…… 第188章 铁三角看盗墓笔记重启电视剧(上)   -----重启电视剧-----   胖子把脚搭在茶几上,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看。   “这部是2020年的最新作品,水准再怎么也得有点提高吧。前面几部看的胖爷我都想砸电视机了。”   吴邪拿遥控按下了播放按钮:“应该还好吧,我看网上的评价相当不错,而且预告片也贼带劲。”   胖子:“嗯嗯嗯,对,预告片我也看了,这选角没得说啊,活脱脱就是咱仨的形象。”   ----(鸟窝头+工作服吴邪出现在屏幕上)-----   吴邪:……   “胖子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我在你心中就是这形象??”   胖子(慌张):“不对啊。预告片里不是这样的啊。预告片里那吴邪,那小造型精神着呢。”   吴邪:“挂羊头卖狗肉啊。小爷我能是这副落魄diao丝样儿嘛。”   小哥(充满爱意地看了吴邪一眼):“从斗里出来都这样。”   吴邪(尴尬):“小哥,你这就说错了,这肯定不是斗里,我从斗里出来身上就没剩下过衣服……”   “连内裤都没剩。”胖子连忙举手补充。   吴邪白了胖子一眼:“死胖子,用不用说那么具体啊。   胖子挠了挠脑袋:“我说的不是事实嘛,你忘了你在南海王宫里,腰间就扎了条毛巾,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行了行了,你老说话还看不看电视剧了。”吴邪大窘,赶忙打断胖子的话。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小哥。   咳咳,现在想来还是觉得脸直发烧,那个啥,当时我就在腰上扎了个毛巾,还跪在地上爬,然后小哥就在我身后爬……然后小哥还抓着我的腿把我举到空中,就站在我的,咳咳,正下方……   吴邪实在不敢继续想下去了,用抱枕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确实不是在墓里,是在吴山居。剧里说小哥一个人生活在雨村。)---   胖子不满意地大声嚷嚷:“咱俩是那种人嘛,把小哥一人扔在山里?你三叔真够操蛋的。”   吴邪感到莫名其妙:“咱俩确实不可能把小哥一个人扔下,而且原著里都写着咱们仨一起在雨村住的好着呢,哪个傻逼编剧这样搞啊。但是这和我三叔有啥关系。”   胖子把瓜子皮一吐:“编剧不就是你三叔吗?”   吴邪(脑壳疼):“不是,我三叔是我三叔,这书的作者是南派三叔,南派三叔不是我三叔。”   胖子(疑惑):“你三叔是北派三叔??”   吴邪晕倒:“小哥不是刚才都纠结过这个问题了嘛。南派三叔是笔名,就是徐磊。我三叔是吴三省,或者是解连环,反正不是徐磊。”   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合着这不是你三叔编的剧,那我就放心了,这编剧是谁我现在就去把他家砸了。”   ---(东南亚线)----   胖子:“哎,要不是电视里演我还真没想起来呢,那个啥,大黑谈过恋爱?”   吴邪:“那谁能知道啊。不过这里面这个哑女不就是楚楚吗,就是当年他在火灾里救出来那个小女孩。我记得他俩没谈过吧。”   然后吴邪转头看向小哥:“小哥,你当时跟他们一起去地下河了不是吗,他们什么情况啊。”   小哥摇摇头:“没情况。”   “没情况是什么情况啊。”吴邪有点不满。   “没谈恋爱,瞎子把她扔一边了。”小哥依然言简意赅。   “你看,我记得没错吧,就是没谈。”吴邪有几分小得意。   “那这电视剧咋回事啊,他俩这不明显是一对儿嘛?”胖子说。   “嗨,电视剧又不是为了还原现实的,商业化的玩意儿嘛就是为了赚钱。帅哥美女谈恋爱,大家爱看,收视率上去了,钱赚到了,不就行啦。”   胖子把手比成一把手qiang夹在下巴上,想了一会儿说:“那倒也是。”   但是呢,吴邪是不会放弃这么一个报复黑瞎子的大好机会滴,他掏出手机,给他这便宜师父转了一个剧中黑瞎子cut的视频,然后写道:“瞧瞧你这身手,还不抵我这个徒弟呢。(得意)(得意)”   黑瞎子没有回复,吴邪也没当回事,估计着可能黑瞎子正在开滴滴呢,不能玩手机。谁知第二天早上起来打开新闻头条,上面赫然写着:知名导演潘XX和知名作家南XXX昨夜遇害身亡,警方正在调查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9章 铁三角看盗墓笔记重启电视剧(下)   --(刘丧的情节)--   “哎呦哟哟哟怎么着怎么着,看咱们丧背儿拽的二五八万这样儿。”胖子狠狠地吐出了瓜子皮。   “这演员……”吴邪心里有一丝不爽,刘丧长的哪有这么好看啊。   “这演员选的好。”胖子下了结论:“和丧背儿真人一样看着就心烦。”   (刘丧在地宫里骗小哥说没听到什么)   “我操丧背儿他大爷!”胖子把瓜子皮一扔:“小哥,刘丧这b在南海王地宫里那么操蛋呢?!”   “没。”小哥淡定地回答,然后又说:“他要是敢这样,我早把他脖子拧断了。”   然后小哥别有深意地看了吴邪一眼说:“在斗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对吧。”   --(三叔他们的斗中三角恋)-----   胖子:“这编剧真不是你三叔吗?把自己编的像个香饽饽似的,漂亮姑娘都喜欢他,下个斗不说好好摸摸明器,全在那为了他明争暗斗的,这么瞎编也得有人信啊。”   吴邪(嚼着爆米花):“他不敢,他把自己写成香饽饽可以,但是白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挤兑二叔啊。二叔喜欢的姑娘喜欢的是他,他嫌自己命太长了?”   “那倒也是。”胖子过来抢吴邪的爆米花:“咱们把这电视剧拿去给你二叔看,保证他明天就被挫骨扬灰,渣都不剩。”   “那可不,”吴邪敏捷地一躲,但是怎奈胖子体型霸道力量惊人兼具灵活柔软,还是被他掏走了一大把:“我二叔现在是老狐狸,小时候那也是小狐狸,给人当备胎的事他可不干,这编剧想什么呢。”   “而且,”吴邪继续说:“文锦姨精明干练,才不是这里面那个婆婆妈妈的样子呢。这个齐晋到底是谁,是把那个和我长的一样的齐羽变性了?”   “那谁能知道,”胖子大声地嚼着爆米花:“留个短发还一直‘咔咔’地甩,不知道还以为是拍洗发水广告呢。”   “反正这是我二叔被黑的最惨的一次。”吴邪下了结论:“但是看我二叔吃瘪还是挺爽的,嘿嘿。”   ----(看到飘飘的出现)----   胖子一捶椅子的扶手:“这啥啊这是,胖爷我有这么脑残吗,还小学女神,小学同学都过了40年了谁还能记得长嘛样,吹牛逼都不打草稿的吗?”   “就是嘛,”吴邪揶揄地说:“再说胖子什么时候喜欢半老徐娘了,胖子那都是老牛吃嫩草,就喜欢不到20的小姑娘。”   “去去去,别乱说。”胖子一脸嫌弃:“我对云彩那是真爱,什么叫老牛吃嫩草。再说胖爷我现在返老还童,越活越年轻的,就算现在找个20岁的,再过20年出门,人家都以为那是我大姨呢。”   “可不是嘛。要是找了这个飘飘,不用过几年,现在出去就以为是你带着你妈。”吴邪继续打趣胖子,但是想了想,又问:“这个飘飘是不是映射你前段时间勾勾搭搭的那个发廊老板娘啊。你要不说我都忘了,你们发展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早没联系了。”   “不是吧,那你亏了呀。她有事你出了那么多钱,完了事摆平了就没联系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嗨,现在还不就是这么个世道嘛。”胖子一摊手,脸上丝毫没有郁闷的表情,继续专心地大嚼爆米花。   好吧,看来胖子变年轻了也没个鸟用,情感之路还是这么坎坷,摊手。   (剧中的胖子扛着收音机出场,收音机里播放着《王胖子之歌》)   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三脸懵逼.jpg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吴邪,然后屋子里就响彻着吴邪魔性的笑声。   “这,他,妈,是,啥!”胖子往后一抹自己的大背头,看的眼睛都直了。   小哥本来也想发出杠铃一般的笑声,但是碍于吴邪在旁边,只好继续维持自己的高冷人设。   “胖子你牛逼……你是这个。”吴邪竖起大拇指,然后又差点笑晕过去。   “可以啊!”胖子一脸欣喜,“这歌不错啊,恰好唱出胖爷我的牛逼。我这就去把这歌设成手机铃声!”   (看到吴邪在十一仓的部分)   小哥慢慢变了脸色,浑身散发出杀气。   胖子笑的喷出来,爆米花差点都碰撒了:“我说天真,真的假的,十一仓这些人这么狗呢,还敢叫你做俯卧撑,还敢打你,还敢暗杀你?!”   小哥没说话,慢慢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心里盘算着今晚就杀到十一仓去,先把什么丁根,黑八这帮听名字就是傻逼的杂种们干掉,大卸八块,死无全尸,然后再来个火烧连营,让这个狗逼地方彻底灰飞烟灭。   “没这事儿,”吴邪一脸不屑:“我二叔在九门什么地位的人啊,我去了也就是我二叔暗中给我使使绊子,让我别参与太多事儿,其他人谁敢动我。”   原来如此,小哥内心松了一口气,虽然那些迫害吴邪的人并不存在,可吴邪并没有否认他和那个“小白”的互动。难道吴邪在那十一仓里面真的和那个小白这样眉来眼去形影不离的?   小哥的眉头慢慢皱紧了。   “哎,我说天真,你和小白在十一仓里这么暧昧呢,以前没听你说啊。”胖子打趣吴邪。   “嗨,没这么多戏,我们俩在一个办公室里,就是天天在一个屋里坐着。除此之外啥也没有。”吴邪不以为然。   在,一,个,屋,里,坐,着。   每一个字都像惊雷一样炸在小哥耳朵里,他开始回想关于这个“小白”的一切。   每天在一个办公室里坐着,这确实很容易出事。这个白昊天和吴邪的互动确实很不正常,当时在毒瘴山谷下面还拉吴邪来着,一见吴邪那眼睛里能冒出星星。长此以往,必成大患。   小哥开始考虑除掉她的手段。她好像是什么老牌的十一仓仓管世家,不管吴邪是为了打听十一仓的秘密,还是真和她有点什么,最斩草除根的方法还是火烧连营,把这个女人连同那个罪恶的十一仓一起烧个灰飞烟灭,看谁还敢惦记吴邪。   想到这,小哥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又坐直身体,假装在认真地看电视剧   (老鞭工三叔出现了,最后还是终极大boss)   吴邪和胖子气的差点砸了电视:“怪不得一个十一仓演的神神叨叨的浪费了那么多集,原来是给自己加戏呢,成为终极大boss是不是很爽啊。这剧到底你是主角还是我是主角!”   “算啦,”胖子进行总结性发言:“这个阿磊呢,要说帅,没有天真帅,要说胖,没有胖爷我胖,要说厉害,就更不可能比咱小哥厉害啦。什么都不行,你说他怎么办,只能在自己的作品中给自己找找存在感喽。”   “话可不能这么说。”吴邪跳出来反对:“听说有一样事他是无人能及的。”   “什么呀?”胖子问。   “挖坑啊。听说他挖的坑又多又大。”   “哦……”胖子把手架在下巴上想了想说:“那我就破例把他招进咱们北派的盗墓队伍吧,由他担任土夫子先锋,把墓挖开的事就交给他啦。”   这个编剧好烦,小哥心里想,一切的麻烦都是他搞出来的,不如今晚就去他家来个火烧连营,免得他再生事端。   没了他,就再没这些乱人心神的电视剧了。想到这,小哥的心情又一下子轻起来。   晚上,趁吴邪和胖子都睡熟了,小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东西还没收拾完,他突然想起早上的新闻。那个导演和那个编剧因为把瞎子黑的太狠,盗墓界一霸活活被演成了一个恋爱脑身手菜的墨镜人。黑瞎子被惹急了,昨晚已经把两个二货干掉了。   小哥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自己的风头又被瞎子抢了。 第190章 瓶邪到底是什么关系(胖子视角)(1)   今天天真突然来问我他和小哥是什么关系,这俩孩子终于是开窍了,我老怀甚慰。   虽然说小哥年龄是我的两倍不止,而天真也就比我小个10岁,但是说到感情经历,这俩人在胖爷眼里都还是孩子,没成年的那种。   小哥闷声不吭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从来不去主动表达什么。天真就更让人心急了,老是对自己的真实感情后知后觉(甚至可以说是不知不觉),这么多年了,对,算起来差不多16年了,还没开窍。   一个人一辈子总共有几个16年?天真今年42了,有房有车有生意有存款,又高又帅,家里有背景,在相亲市场上不要太抢手,可他足足光棍了40多年还没去想想这到底是咋回事,光这一点胖爷我就佩服的五体投地。   胖爷我是60年代生人,岁数是不小了,但是心一点儿都没老,年轻人玩啥我都能紧跟时尚,所以我对感情取向这回事也特别开明。虽然我自己没法对男人产生兴趣,但是我对同性之间的恋情百分百的尊重和理解。我想这和异性恋并无任何不同。   所以我其实经常暗示他,主要用开玩笑的形式。因为天真不是怕社会不理解而藏着掖着,而是他真的没察觉到自己对小哥已经有超出普通朋友的感情。所以你直接跟他说他肯定不明白,到时候眨巴着那对大眼睛,疑惑地说“咱们仨就是过命的好兄弟啊”,那胖爷我就要吐血身亡了。   要说天真和小哥的感情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我还真有点记不清了。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其实也是我们仨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山东,七星鲁王宫里。   我和他们后来才碰上的,前面他们之间发生了啥事我没亲眼看到,根据天真的描述就是小哥多么牛逼,手插尸蹩,血震粽子,把包括天真在内的一船人都救了。   天真这人好奇心强,明明自己身手不行,还特喜欢往凶险的地方走。我估计那时候他对小哥就有仰慕之情了——崇拜和喜欢是分不开的一对,经常会相互转化。没有人不慕强,尤其是强成小哥这程度吧,还老是救你。   他们俩第二次见面我也在场,就是去西沙海底墓那次。小哥刚开始是易容成什么张叫兽,又老又丑,天真对他嫌弃的要命。   但是大家来评评理,老教授不是应该严肃古板一些嘛,带着长辈和知识分子的倨傲,懒得和小年轻搭话。所以我就觉得小哥借着扮演张教授的机会,拉着天真不松手,绝对是趁机揩油。他的真身不允许他这么崩人设,只好在易容的时候过过瘾。   后来小哥解除了伪装,给天真惊喜的呀,咱就不说了。天真要亲禁婆的时候,小哥那么及时打亮了手电,肯定也只是巧合对吧。   反正最后我们知道小哥20年前跟着考古队下过西沙海底墓,现在的长相和那时候一样。这张永远不变20岁的脸再一次成功地引起了天真的注意。他从那次开始就一头扎进了对当年包括他三叔在内的考古队的调查。嗨,到底是调查考古队还是调查小哥呢?   天真的第三次冒险是和他一个神神叨叨、不知是人是鬼的发小一块去的秦岭。我和小哥都没去,我也没啥发言权。   每次说起这事,小哥那瓶盖就拧的更紧了,简直是一言不发,表情也特别的反常。我老是怀疑他其实是去了,只不过易了容,假扮成队伍中的谁谁,天真看不出来而已。当然咱也没证据,也不敢问。   后来去云顶天宫的时候,我和小哥先上的火车。小哥表面淡定,但其实躺在上铺一直心不在焉的,和他平时的淡定无我完全不一样。我当时就猜他是不是在想天真会不会来。   后来天真进车厢的时候,我正在吃泡面,但也不妨碍胖爷这双明察秋毫的眼睛来发现小哥的精神好像一下子放松了,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假装睡觉了。   嗨,天真没来的时候,脸一直冲着外边,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天真一进来,就转过身去了,你要说这不是害羞(或者现在年轻人好像管这个叫“傲娇”),胖爷还真是不信。   那时候吧,我稍微有点感觉这俩人之间有事,不是说他俩瞒着别人有什么事,就是他们俩之间那种感觉有点微妙。   天真对小哥崇拜我理解。我琢磨着可能是小哥这一百多年来,没见过天真这么单纯善良的人,所以被打动了。胖爷我当时也特别喜欢天真这孩子,毕竟土夫子里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但是小哥毕竟不是一个谈感情的人,他心里只有“责任”“使命”“家族”那些一听就让胖爷头疼的狗屁东西。反正在云顶天宫里,他又职业性失踪了,为的是进青铜门去干一些和什么“终极”相关的事。   这是他人生的常态,我不做评价。但要说反常的东西,也不是没有,胖爷亲眼所见,当时他回头对天真笑,还说了“再见”。   这对于小哥来说,可是一桩天大的稀罕事。他从来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和谁说过再见?道上经常和他合作的人,一辈子都没见他笑过几次,怎么对天真就这么不吝啬?   胖爷我陷入了沉思。   但是当时吧,天真正在气头上,看到小哥混在一堆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里面钻进了一扇超大的门,还以为小哥这是英勇就义了呢,整个人绝望的不行,我也不好提出我的想法。   小哥爱去哪是他的事,他自己走进去的,还能笑还能说再见,就说明不是身不由己,你那么激动干吗?   我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从云顶天宫出来以后的事天真没说,直接跳到了录像带上,我估摸着他那些天肯定是寝食难安,整天思考小哥到底怎么样了。   胖爷我可不是信口胡诌,我推理向来都是有理有据,根据就是天真收到录像带之后的反应,又是激动又是惊喜,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寄件人署名是张起灵就一定是张起灵吗?   天真也不是傻子,很显然他的智商暂时被“张起灵”三个字打掉了。而且我相信如果是别人寄给他的录像带,他绝对没那么着急看里面的内容,就算外面写的是“金瓶梅”他也不会那么着急的。   后来阿宁那婆娘也来了,天真终于想明白了录像带可能只是运输工具,在里面找到了格尔木疗养院的钥匙。   我当时揶揄他说“看来对方是想邀请你过去,连房间都给你开好了。”其实我这不是纯开玩笑,而是半真半假。对方是小哥,终于想通了,邀请你去……开房,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后来天真兴冲冲地独身一人奔赴了格尔木,在疗养院里重新见到了小哥,还第一次见了黑瞎子。出来之后小哥又矛盾了,又想和天真在一起,又怕天真遇险。嘴上不让他去,身体却是很诚实地拦住了车,免得他上不来,这可是大瞎亲眼所见,不是我瞎编的。   其实这种矛盾的心理胖爷明白。小哥这一生基本没有出现在正常的地方过,出场频率最高的地方就是斗里。斗里就意味着危险,如果让天真下斗,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如果不让天真下斗,那他就再也见不着天真了。无论哪个选项都特别煎熬,他俩的感情真的太伟大了,胖爷想到这不禁潸然泪下。   所以我才说他们俩在感情方面就跟小学生似的,扭扭捏捏玩矜持,谁也不敢往前一步。小哥你就说一句“吴邪,斗里太危险,不适合你。在家里等我,秘密我帮你揭开。”不行吗?天真你就说一句“小哥,咱俩在一起,再危险的地方也能闯出去。”不行吗?非得弄得像暗恋隔壁班女生似的?   答案是不行,我就知道。   后来他们俩在钉猪捉马帐篷门口的对话天真也和我说了。这段对话在我听来就是小哥一个不小心想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但是他那小学生水平的感情认知只允许他做到这个地步。再遇上天真这么个同样小学生水平的人,就完全是鸡同鸭讲了。   小哥这个人无喜无悲,啥时候还在意过“他与世界的联系”“他留下的痕迹”这种无病呻吟的玩意儿?怎么到了天真面前,就变成了“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我们一起相处那么久,我咋就没见他照过一次镜子捏?   这种把戏吧,天真不懂,胖爷我还能不懂吗。这是情侣之间典型的求关注求爱护的招数。就像有些女生明明什么都干的好好的,有了男朋友之后连个瓶盖都拧不开了。小哥明明过了一百多年这样的生活都没感觉,一见到天真就空虚寂寞冷了,又是没有过去未来,又是世界上没有他的存在,又是他消失没人会发现。   咳咳,再高级的撒娇,本质也还是撒娇,只是换了个外皮而已。   他进了青铜门,天真差点都疯了,这叫你消失没人会发现?   我估摸着这都能算小哥的一段黑历史了,绝对可以排进他“最矫情语录”的前三名。   后来天真和阿宁一起困在沙漠里,我们发现他俩的时候,他们衣衫不整地倒在一起。潘子那傻冒看阿宁年轻漂亮,以为他们家小三爷和她好上了,瞎鸡b高兴了半天。   高兴你就一个人乐呵去,你别一直在那说啊说的,我都看出小哥脸色有点难看了,赶紧岔开了话题。   在蛇沼里两人互帮互助我就不多提了,不管是小哥面对巨蛇的时候还不忘把天真踹下树去,还是小哥去追陈文锦之后,天真那么菜的身手居然想独自一人原地等他回来,这都可以用战友情、兄弟情来解释。   直到我们进了那个神庙,小哥发现了一副浮雕壁画,用碳把它涂的显了色。可能是有点用力过猛,就没站稳。这把天真心疼的呀,立马把小哥扶在怀里,再没撒过手。   我在外面做饭,时不时暗中观察他们俩个,搂在一起又看又说,那个入神啊。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这么契合的精神伴侣还是直接原地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1章 瓶邪到底是什么关系(胖子视角)(2)   想我胖爷恋爱无数,也不是说没谈过真心实意的恋爱,可是人总是现实的,人心也是叵测的,所以最后的结局都是不欢而散。像天真和小哥这么纯粹的感情,我其实是没体验过的。   要说和同性恋爱,我不羡慕。我就是在想,现在这个社会,普通人之间的异性恋还能纯粹到这个程度吗?   我是想多给他们一些二人世界的空间,但是在这么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吃饭也很重要好不好。最后我还是忍痛打断了他们俩,我说“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干什么呢?有完没完,老子叫了几遍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吃饭?”   其实那只是我叫的第一遍。我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俩开开窍,知道他们俩现在已经是谈恋爱一样的行为了。如果想发展,就赶紧的,如果不能接受同性恋,就收敛一点保持距离。   结果,得,说了等于没说,他俩除了真的出来吃饭了之外,再没别的进展了。   蛇沼是他俩关系的一个转折点,至少胖爷我是这么觉得。当然了,这也是小哥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因为他又双叒叕失忆了。   当初在那陨玉下面,所有人都要走,只有天真坚持要留下来。我当时真的特感动,真的。天真的身手不行,没有小哥那种能独自下墓的本事,这一点他自己也清楚。   但是为了小哥,他真的豁出去了。大家都走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小哥出不来了,那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蛇沼里绝对是个死,没有半点出去的可能。   就这样他还要留下,这已经不是爱情能解释的了。我当时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我就想我一定要帮他。陨玉是个邪性东西,里面通着什么其他的世界也不是没可能。小哥即便没死,也不一定会出来了,但是我觉得我必须陪着天真,如果撑不下去了,我好歹得把他带出来,要不我良心都过不去。   好在老天有眼,小哥最后还是出来了,只不过就是失忆了。失忆了没事,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   胖爷我从小到大从来没失忆过(嘿,跟着小哥这种怪人我怎么还把失忆当常态了,好像不失忆才不正常似的),但是那种滋味我能想象。   小哥一直在北京治疗,我陪着他,那种空虚和茫然的感觉看得我心里针扎一样的疼。   小哥的失忆,他三叔失踪,我估计天真是受不了这么多刺激,再加上小哥生命又无恙了,在他二叔的要求下,他索性回杭州去了。   等小哥出院了,我告诉了他这事,他一刻也没耽误,立马就赶到了北京,商量小哥后续安排的事。   其实我是希望他们俩能够趁这个机会生活在一起,彼此增进一些了解。两个人之间有距离的时候,看对方往往都是好的一面,而零距离生活在一起了,有些小毛病才开始显现,然后不断放大,直到无法忍受。这是热恋的两人结婚再到最后离婚的一个经常性的过程。   所以要是吴邪趁小哥最脆弱的时候把他留下,两个人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他也许能想明白更多的事,比如他对小哥的感觉,比如小哥这样的人也许根本不适合生活在一起所以他应该逐渐远离而不要让自己越陷越深。   为了激他,我说我们俩出钱给小哥租房子找保姆,我还特意说小哥住在我们家搞得胖爷我好像兔儿爷一样。也不知道天真听明白我话里的隐含意没有。   从他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没有,开完了把小哥包养给富婆的玩笑,最后他还是问小哥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也许小哥这个人天生就没有安稳的命吧,果不其然,他说他要去以前那些地方看看。   哎哟我的妈呀,我的亲哥啊,吴邪那个体质你失忆是忘了,胖爷我没失忆呢,我可忘不了。   那家伙挖哪哪塌,去哪哪炸,他去过哪个墓,保准就能把那墓变成一次性的,你想重走长征路,想法挺好,但是不具有可操作性啊。   后来天真和潘子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楚光头嘴里打听出了一件小哥过去的事。说是小哥当初被越南人装在筐里扔下斗去引粽子,结果自己一个人徒手干掉了十几个粽子,从此以后就和陈皮阿四混了。   这么悲惨又传奇的经历估计又惹得天真心情激荡,这个我不清楚,但是那个楚光头倒是透露了一个还算有用的信息,就是小哥以前曾经跟在陈皮阿四手底下干活,住在广西的一个叫巴乃的小村子里。   说走就走,我们仨直接就先坐飞机后坐火车赶到了广西。   我们投宿在一个叫阿贵的当地人家,我在那里认识一个我此生难以忘怀的姑娘,云彩。   云彩不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但也许是最刻骨铭心的人。这段伤心事我不想再提,所以就直接说到我们下张家古楼的事吧。   我和小哥下去之后,都被关进了没有出口的洞里。天真下来救我们,然后也莫名其妙地进来了。   当时我过去取水,发现地上躺着个人,当时给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天真!这可把我高兴坏了,差点就老泪纵横涕泗横流。   我赶紧把小哥叫了过来。小哥一看是天真也是又惊又喜,但是仔细一看,他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必须马上抢救,不然就有生命危险。   对于天真当时那种情况,我们又没有医疗设备,最可行的方法就是人工呼吸。   胖爷我其实对于和男的嘴对嘴的事是有点儿抵触的,但是好兄弟的性命危在旦夕,当时也管不了太多,我立马就扑上去打算帮他人工呼吸,结果却扑了个空。定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哥已经把天真移动到他那边了,说是我这边的地面不平坦。   我仔细一看,挺平坦的呀,而这时候小哥已经开始给天真做人工呼吸了。   然后小哥又挤压了天真的腹部,帮他吐出了水,他慢慢地就醒过来了。   看天真醒了,我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这时候脑子的运转才开始变正常。一想到刚才那些事,差点甩自己一巴掌:小哥在这,能轮到我和天真嘴对嘴吗?这简直是生死就在一念之间啊。   但是我不知道小哥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所以天真醒了之后,我特意让小哥和吴邪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怕我说小哥给他做人工呼吸了导致天真有什么想法,所以我索性就闭了嘴。   果不其然!!小哥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坦荡的!他对人工呼吸这事闭口不提,只是含糊其词地说什么“我们”“抢救”了你之类的。然后天真再想问细节瓶盖就拧上了,只回答了两个字“没了”。   可疑,非常可疑。   我盯着小哥看了半天,但是他就是抱着胳膊站在那,不看我,也不看天真,大家评评理,这不是心虚是什么。想当初他们考古队在西沙的时候,霍玲一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主动亲他他都没反应,现在给一个情况危机的同性做个人工呼吸却不敢说出来,这叫心里没鬼吗?? 第192章 猫的面具(上)   张起灵曾从一个墓中带出来一个奇怪的面具,像是一张猫脸。   这个面具普普通通,也不是纯金打造。但是面具透露出一股特殊的气息,引起了张起灵的注意。于是他将面具带出了古墓,并未出手转卖。   曾有一位老掌灯无意中看到了这个面具,当时就大惊失色,追问面具从何而来。张起灵并未多说,只说是斗中所得。   老掌灯道:“若是老朽没有走眼,这可是移魂咒术面具。”   张起灵终于明白这种怪异的磁场从何而来了,只道:“附身?”   “不错。”老掌灯捋了捋胡子:“面具所刻为何物,则可附身于何种动物。”   也就是说,戴上这个面具,就可以变身成一只猫。张起灵拿着面具沉思了一会儿,把它塞进包里。   2005年,在即将进入青铜门之前,张起灵找到了胖子,除了带给吴邪的三句话,他还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一些东西交给了胖子保管,其中就包括这张面具。   “这是什么好东西?”胖子在巴乃的日头下晒黑了许多,目光也逐渐变得沉稳和平静,但是遇到疑似明器的东西,他还是忍不住打趣一句。   “以后可能有用,要收好。”张起灵说:“如果我回不来,把它交给吴邪。”   “当作对你的纪念吗?”胖子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要留要卖,随他。”张起灵说完,背起包离开了。   十年之后,吴邪和胖子一起到青铜门前接出了张起灵,他们一起到福建雨村定居。   胖子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张起灵当初托付给他保管的东西一并放在了他的房间里。   雨村的生活平淡而幸福,张起灵似乎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张家还在,但是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但是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尘埃落定。   他原本没有想通那是什么,直到胖子慢慢和他讲述了这10年来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是那么惊心动魄,每一件都有可能让他永远地失去吴邪。   如果说母亲让他学会了“想”,那么吴邪为他所做的一切,大概让他学会了“疼”。   见他一直呆呆的,沉默着不答话,胖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小哥,你和天真,打算怎么办?”   张起灵不是吴邪,他不会说出诸如“凉拌”之类的词汇。他只会认真地去想,他和吴邪应该何去何从。   吴邪是他和这世界唯一的联系,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那如果吴邪结婚了,生子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呢,自己该怎么办?   他的心里划过一丝慌乱。   他在面对十几个粽子的时候,不曾慌乱;他混在一群阴兵之间,不曾慌乱;他在张家古楼濒临死亡,不曾慌乱;他知道自己将进入终极十年,不曾慌乱。   但是想到吴邪离开自己的生活,他却有了一丝慌乱。   张起灵总是尽量在吴邪面前保持好的形象,而在胖子面前这好像就不是那么必须了。   他问:“吴邪会有自己的生活吧。”   胖子说:“你是指结婚生孩子吗?那吴二白和他爸妈不是天天催这事儿吗?当然有可能。”   他问:“如果吴邪结婚生孩子了,你有什么感觉?”   胖子耸耸肩:“我有什么感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什么感觉。”   “我感觉到一丝慌张,可能还有一点心痛。”他说。   胖子闻言又惊又喜,一拍大腿:“哎呀我的小哥呀,你终于是开窍啦!”   张起灵:“?”   “你喜欢天真,他肯定也喜欢你,但是他老是把你当圣人,不敢往那方面想。既然现在大家的心思都明白了,你赶紧去和他说吧!”胖子急的好像一个媒婆。   “说什么?”张起灵又疑惑了。   “表白呀,你喜欢天真,不是吗”   张起灵沉默了。半晌,他说:“会的,但是别操之过急,吴邪也需要时间。”   “他的命可没你长!你等个十年八年的不算啥,天真可不行。啊对,胖爷我也不行,等不起!”胖子就差没发出“搞快点”的表情包了。   张起灵起身离开了,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心,但他还不明白吴邪的心。如果吴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自己绝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张起灵想找到吴邪,直接问他。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妥:吴邪是个温柔的人,总是为他人考虑,也许在自己面前,吴邪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怎么办呢?   张起灵的目光落到了那张放在书柜里的猫脸面具上。   -------当天晚上--------   吴邪坐在写字台前,面前摊开的是他的笔记。   他习惯于记录下生活中所发生的一切,所以现在他正在奋笔疾书,写下小哥从青铜门里出来之后的事。   “小哥回来了,以后会如何呢?”   他写下这句话,盯着这句话看了半天,却又笑了。   十年了,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可以再次见到闷油瓶,没有人可以忽视那个问题:如果他是骗你呢,如果他已经死了呢?   现在他真的出来了,他没有食言,他从没骗过自己,自己为何还要再对以后的事庸人自扰呢。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正出着神,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从打开的窗户进来了,轻盈地跳到桌子上,然后又端端正正地坐在笔记本前方,歪着小脑袋,一对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吴邪。   吴邪仔细一看,是自家的大狸花猫生的一窝小猫崽中最小的一只,这只很黏人,吴邪一直都最喜欢它。   “小橙子~~”吴邪开心地叫它,向它张开双臂,橙子仿佛通人性一般“扑通”一下子跳进吴邪的怀里。   吴邪一边轻轻地抚摸它柔顺的毛,一边问它:“怎么这么晚跑来啦?怎么不回窝睡觉呀?”   “喵~~”小橙子柔柔地叫了一声,在吴邪身上蹭了一下。   “哦~~让我猜猜,今晚想和我一起睡?”吴邪轻轻刮了一下它的小鼻子。   小橙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居然点了点头。   “你能听懂我说话?”吴邪揉了一把它的脑袋。   “喵~~~”   “还真能听懂,哈哈。那我问你,咱们家你最喜欢谁?”吴邪一下子来了兴致。   小橙子又歪着小脑袋思考了半天,低下头,用小舌头轻轻地舔吴邪的手。   “那意思就是我喽。”吴邪兴高采烈:“那你最讨厌的是谁呀?”   小橙子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好奇地盯着吴邪的笔记,看了半天,伸出一只小爪子,在“闷油瓶”三个字上点了点。   “哈哈哈……”吴邪差点笑昏过去:“你最讨厌闷油瓶?不奇怪不奇怪。他总是阴沉着脸。”   “但是……”吴邪的声音渐渐变得温柔起来:“其实他这个人很好的,他一点也不冷漠,他表面看起来很讨厌,其实他一直在默默关心你……”   “喵”小橙子发出疑问的叫声。   “嗨,我在说什么。不是默默关心你,是关心我。他为了我在那个门后面待了十年,十年呢,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呢。但他对你也很关心的好不好,天天给你加猫粮,给你铲猫砂,还给你钓鱼吃,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喵呜~~”小橙子似乎是同意了,一下子变得高兴起来。   “好啦,我也得睡了,你要是不愿意回去,就在我这睡吧。”吴邪钻进被窝里,关上了灯。小橙子轻快地跳上床,也钻进被窝里,靠着吴邪的胸膛躺下了,小脑袋露在被子外面。   第二天早上吴邪醒来时,小橙子已经不见了。   这不奇怪,猫咪们起的早,肯定是跳下床自己出去吃早饭了。   “小橙子早啊。”吴邪想起昨晚的事,还是觉得很有意思,便去猫窝里和自己的小朋友打个招呼。只可惜小橙子一改昨晚的亲近,只顾低头吃猫粮,无暇理会吴邪。   吴邪并不生气,笑嘻嘻地回到餐桌上。胖子已经煮好了小米粥,桌上还有早上刚买的豆浆和油条,用来配小米粥的是榨菜和茶叶蛋。   “昨天晚上,小橙子从窗户跳进我屋里来,可好玩儿了。它就像能听懂我说话似的。我问它在咱家最喜欢谁,它就舔我。我问它最讨厌谁,它就用爪子指我笔记上的小哥名字。哈哈哈哈”吴邪一边说一边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才觉得大事不妙,偷偷去看小哥的反应。   小哥并没有生气,只是低头吃饭。嚼完了嘴里的油条才淡淡地说:“猫确实比较通人性,你有什么话对它说,也许它能听懂。”   “哦是嘛!那我又多了一个倾诉的对象呀。”   “哎哎哎,天真,话不能这么说。胖爷我难道不是你的密友、你的倾诉对象嘛。还至于对猫倾诉??”胖子听了表示不服。   “你那张嘴整天到处瞎嘚嘚,和你说什么秘密能保守的住啊?和你说比在村口贴一张告示的传播速度都快。”   “那是因为这年头大家都上网,哪有人还看告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下)~~~ 第193章 猫的面具(下)   这天晚上,吴邪继续在自己的书桌前写笔记。正好写到自己对闷油瓶的一些想法的时候,小橘猫又从窗户上跳进来了。   “你还挺准时的呢。”吴邪放下笔,摸摸它的头,挠挠它的脖子。小橙子看起来非常享受的表情。   吴邪把它抱进怀里,一边顺它的毛一边喃喃自语:“闷油瓶说猫是通人性的,我说什么你都能明白,那我心里的事不如就和你说吧。除了你之外,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了。”   “喵~~”小橙子似乎表示赞同。   吴邪得到鼓励,把小猫又往上抱了抱,说:“小橙子啊,你说对闷油瓶,我可怎么办啊。”   小橙子闻言,又歪着小脑袋,一副不解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是一个有自己的使命的人,他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你说,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又消失了,我应该怎么办呢?我没有那么多个十年了,也没有那个体力和心力了。但是如果我的生活中失去他了,也许,我到死也不会甘心吧。”   吴邪越说越迷茫,声音也慢慢变低沉了。   小橙子从吴邪怀里跳出来,用小爪子去翻桌上的笔记。   吴邪觉得很有意思,便问它:“干吗呢?”   小橙子也不答话,只是认真地翻着,终于是找到了一处,它蹲下来,用小爪子指着。   吴邪好奇地把头探过来,原来是当初去青铜门之前,他们在杭州楼外楼里的对话,就是那天,闷油瓶对他说:“你是我和这世界唯一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我是他和这世界唯一的联系?可这代表什么呢?”吴邪对小猫咪说,心里不由得想起了长白山上的一幕幕,虽然我是他和这世界唯一的联系,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   在吴邪出神的功夫,小橙子又乱翻了一会儿笔记,然后把尖利的钩状小爪子从肉垫里伸出来,点了点笔记上的一个字。   吴邪再次低头去看,因为那个字被挡住了,他伸手去抓小橙子的爪子。小橙子赶紧把小钩子都收起来,又只剩下软软的肉垫。   吴邪把小爪子握在手心,发现下面被挡住的那个字是:爱。   吴邪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对小猫咪说:“你是说这是爱,他爱我?”   小橙子点点头,“喵”了一声。   “他爱我。”吴邪站起身来,像上了发条一般在屋里走来走去,小小的屋子很快就被他绕了十几圈。   “他爱我,他爱我。”   吴邪突然像个神经病一样笑了出来:“他真的爱我吗,我也爱他。”   “喵?~~”小橙子似乎又惊又喜,一下子跳向吴邪,吴邪张开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它。   那天晚上,吴邪心情激动,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小橙子窝在他身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时不时用小舌头舔舔他的脸,吴邪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吴邪入睡之后,小橙子轻轻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从窗户上跳了出去,然后从门缝进入了小哥的房间。   小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小橙子往他身上一跳,黑暗中,小哥睁开了双眼,缓缓地坐起身来,一个猫脸型的面具从他的脸上掉了下来。   他在黑暗中静坐了许久,嘴角溢开了一个谁都没看见的笑容。   第三天晚上,吴邪仍旧在这个时间打开了笔记本,准备写几笔。他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窗户,有些期待小橙子还会在这个时间从窗上跳进来。   他没有等来小橙子(小橙子在猫窝里呼呼大睡:睡得正香,勿cue),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居然是小哥。   “啊,小……小哥?”吴邪显然是吓了一跳。晚饭之后除了胖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们俩一般都是各回各的房间,这个时间连胖子都睡了,小哥怎么会突然过来找他呢。   小哥不喜欢婆婆妈妈,弯弯绕绕,况且,昨天晚上,他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今天他只是来彻底捅破这层窗户纸。   “吴邪,我不会再走了。”他说。   “啊……”吴邪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突如其来的话。   “吴邪,你是我的起点,也是我的终点。”连击X2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连击X3   “吴邪,我爱你。”连击X4、5、6、7、8——+∞。   吴邪:KO。   吴邪呆呆地站起身来,像僵尸一般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间去了。   小哥有些奇怪,赶紧跟了出去,发现吴邪蹲在院子里的猫窝前,一边掉眼泪一边抚摸着熟睡的小橙子,嘴里喃喃自语说:“是你告诉他的,对不对。”   小哥在吴邪身边蹲下,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看着他。   半晌吴邪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着小哥,傻乎乎地笑着说:“小哥,我喜欢你的事,小橙子也告诉你了,对不对?”   “嗯,”小哥说,伸出双臂一下子把吴邪抱在怀里:“它说:‘吴邪也喜欢你,现在你可以向他求婚啦’。”   -----END------   本文的设定灵感来源是日本动画《想哭的我戴上了猫的面具》。电影讲述的是女高中生笹木美代喜欢同班的男生日之出贤人,而他对美代态度冷漠。美代的母亲从小就离开家,抛弃了丈夫和女儿。美代有了继母,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有一天美代在路上遇到了一只大猫,大猫给了她一张猫的面具,戴上之后就会化身为一只小猫。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哥和吴邪到底如何捅破窗户纸才能不显得ooc,是我一直以来在思考的问题。什么铺垫都没有,小哥直接就表白了的瓶邪文很多,但我希望能有稍微符合一点人物个性的方式。   这篇文里的方式希望能把“甜”和“不过分ooc”平衡一下吧~~ 第194章 番外 欧洲行(1):初到巴黎   美国行之后我一直对迪士尼乐园念念不忘,不管是令人眼花缭乱的高质量游乐项目,还是漫步其中很难不受感染的欢乐氛围,都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所以在我们5个人的欧洲行中,我毫不犹豫地在行程中加上了巴黎迪士尼。   三个人的时候行程是我做,五个人的时候还是我做,欺负老实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吧。用赵本山的话来说,就是“薅羊毛可着一只羊薅”。   唯一能指望着一起商量商量的人也就只有小花(主要还是因为小花是本次旅行的赞助商,金主爸爸的话谁敢不听),可是他毕竟业务太忙,只能偶尔在微信上说两句,大部分的工作还得我自己来完成。   该死的黑瞎子说这是因为“制定行程这种事就得女人来做”,气得我当时就和他从床上一直打到床下。大家不要误会,当时的情况是这样:   当时黑瞎子闲的没事来雨村找我们玩,胖子体积太大,一个人快把床塞满了,闷油瓶性格冷漠又不待见他,黑瞎子只得死皮赖脸地扛着他的旅行包挤进了我的房间。   当时我在床边摆了一张小桌子,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上面,一边做行程一边感叹这是对我劳动力的残酷压榨,明明是五个人一起出去旅游,为何做行程订门票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干。黑瞎子靠在床头,拿着手机打游戏,闻言就给我来了一句“制定行程这种事就得女人来做”。   这话直接把小爷我给惹毛了,直接就和黑瞎子扭打在一起。为了保护好他的私有财产(毕竟他穷的买不起第二个手机了),黑瞎子先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进床头柜里,才回过头来迎战我,脸都差点被我挠花。   但是师傅到底还是师傅,徒弟再得真传也还是不可能干得过师傅。我们俩扭打着,“轰隆”一声从床上掉到地上,合起来将近300斤的重量砸起了一片看不见的尘土。我身下有黑瞎子当肉垫还是摔的七荤八素,而黑瞎子像没事人一样一招把我制服,然后扔回了床上。   哦,就因为我武力值低,所有人都联合起来欺负我?我不干了,把笔记本电脑踹到一边,坐在床上生闷气。黑瞎子一看真把我弄炸毛了,赶紧去对面屋里把闷油瓶请了过来,让他来给我顺顺毛。   虽然说我和闷油瓶已经基本确定了关系,但是他那个面瘫+哑巴的属性,跟安慰人的行为根本就搭不上边。果不其然,他安慰人的方式就是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看着黑瞎子。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行程还是要心思细腻的人来做。”   得得得,我败了,在他们一群糙老爷们中我最细腻行了吧,横竖我都最像娘们儿行了吧。   晚上闷油瓶把黑瞎子“请”到了他的房间去睡,反复警告他不要弄坏弄脏任何东西。自己则是(假装)贴心地跑到我的房间里来陪我。   欧洲行的时间很长,要去的国家也多,复杂程度上远超美国行。但是像巴黎这种热门的旅游城市还好,攻略一搜一大片,各方面信息应有尽有。   巴黎是艺术之都、时尚之都,可看的景点非常多,光是埃菲尔铁塔、卢浮宫之类的经典景点都快看不过来了。但是我们小花财大气粗,把行程再多延个几天不是问题,所以我开开心心地把迪士尼乐园又加上了。   小花在穿着打扮方面本来就穷讲究,到了巴黎这种地方更是刹不住车,把香榭丽舍大街、老佛爷什么的逛了个一溜够,买了好些新款的奢侈品牌。我反复跟他说,巴黎的治安很差,超差,非常差,大概晚上9点以后就不要到偏僻无人的街道上去了。小花说咱们几个的身手还怕这个?再说买完了我都放在酒店里。   放在酒店里也不行,我很认真地告诉他。我有个大学同学去巴黎旅游,他老婆的La mer面霜放在酒店里都被偷了。   我是好心,怕小花的一众奢侈品服饰失窃,没想最后给自己惹了一身的事:每天出去逛景点时,我们4个都好像要下斗一般,身上背着巨大的旅行包。黑瞎子为了“好好表现”,特意把小花那份也背了。好在他长得高,不然那形象好像身上背了一栋楼,真得把其他游客吓死。   起因是小花听了我的劝说之后,认为还是有道理的,这地方治安差,酒店监守自盗也不能说没有可能,唯一值得信任的反而我们自己的身手了(准确说是他们四个的身手),于是解总华丽丽地拍板决定,旅游的时候把他的值钱玩意都背在身上。这趟旅游是小花做东,我们吃人家的嘴短,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每天像骆驼一样出门旅游。   去迪士尼这天,解土豪订的是迪士尼乐园里面的酒店,名字很直白,就叫Disneyland Hotel。酒店外观是童话城堡的造型,门前是大草坪大喷泉,一间房一晚上1000多欧元。   最不科学的是这酒店的房间里有两张超大的床,可小花非要开3间房。我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极力制止了他,要求只开2间房,他和黑瞎子一间,我们仨一间,反正我们三个住一间房都住习惯了。   这么奢华的酒店,而且离巴黎市中心也很远了,小花终于答应不再背着几大包奢侈品去玩迪士尼,而是把最贵的东西锁在酒店保险柜里。   至于我们在欧洲玩的情况,还要从胖子的直播说起,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期间会多更新几篇滴~~~ 第195章 番外 欧洲行(2):旅游博主   这次旅游,胖子不知发了什么神经,要拍摄什么Vlog,说他要当旅游博主了,还在微博上开了账户,叫什么“胖胖游世界”。上来第一条微博就是一些普通人很难去到的地方的照片,像长白山啦,巴乃啦,死水龙宫啦,给我惊出了一身汗,生怕我们那点儿违法乱纪的事就此就被捅出来了。   然后他的配文也骚的一比:当旅游博主,带你看遍世间繁华,胖胖是认真的!   沃日。您干什么事不是认真的?   您下地摸金是认真的,倒卖明器是认真的,在巴乃种地是认真的,在雨村喂鸡也是认真的。   他确实是认真的,还特意买了一个带美颜滤镜的摄像机,拿在手里,这一路上这个拍啊。我生怕他把黑瞎子这种通缉犯拍进镜头里惹麻烦,特意告诉他就拍他自己,别到处乱拍,另外就是剪辑的时候好好看着,别出纰漏,上传之前先给我检查一遍。   刚开始他挺认真地遵守我制定的规矩,直到他的粉丝数量多了起来。   现在这个那个的博主数都数不清,我真不知道这帮人是哪根筋搭错了会来关注他。那底下的评论里,彩虹屁吹的呀我都看不下去,什么“胖哥哥真是人胖心细呀,拍摄的景物仿佛都带着灵魂”(什么?!我关根的摄像作品明明比他有灵魂多了好吗),“博主牛逼,就是能去那些凡人去不了的地方”(多么young and naive的孩子啊,我们去过的“凡人去不了的地方”可比这照片上多多了,说出来吓死你)“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的旅游账号,没有之一”(?要不是我认识王胖子17年了,我差点就信了)。   这粉丝一多吧,胖子就有点儿飘,尤其是粉丝再给他那么块儿八毛的打赏,乐的都找不着北,卖一个明器挣十几万的时候都没见丫这么高兴过。   人一旦乐昏了头,什么事都敢答应。   在他粉丝过万的时候,他头脑发热,答应了粉丝们直播旅游过程的无理要求。   “你有病吧。”我呵斥他:“咱们5个在一块,你一直播,不是全露馅了。一旦把黑瞎子照上去了,再出点儿什么事你就老实了。”   “我又不傻,我不照你们,就拍我自己的脸不行啊。”胖子不以为然。   第一天出发的时候还好,胖子就是播了播首都机场的免税店,下了飞机之后播了一下戴高乐机场内部,然后播了一下我们下榻的酒店。   前面都还好,因为都是胖子自己去的,免税店和巴黎机场也不是啥稀罕物,在线观看人数不算少,有个1000多吧,胖子美滋滋的。   到了酒店可就出问题了,胖子以不能侵犯前台工作人员肖像权为由,没有拍摄我们check-in的过程,只是直播了酒店大堂和我们住的房间。   进了我们的总统套房,实时评论就开始增多了:   “卧槽卧槽,胖哥真人不露像啊,看穿戴打扮没看出来,这是真正的土豪啊。”   “这房间!!!(流下了穷人的泪水)”   “集美们!我对酒店还是有一点了解的,我已经看出了这是哪家酒店,刚刚上网查了价格。不说了,我得赶紧私信勾搭胖哥去了。”   “前面的,你已经晚了,我在马赛,现在已经登上了去巴黎的火车。”   “前面的,你也晚了。我就在巴黎留学,准备全天蹲守埃菲尔铁塔,毕竟没有游客会不去埃菲尔铁塔吧。”   “前面的你484傻,胖哥这是直播,你直接去酒店门口堵多省事啊。”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人说出酒店的名字和价格让我这个穷鬼开开眼吗!!”   “Hotel Le Royal Monceau Raffles Paris,莱佛士皇家巴黎梦索酒店,不谢”   “这个房型和面积是总统套房,不谢。”   “手机看直播,电脑查了一下房价,一晚上18555欧元,不谢。”   “这个房型278平方米,3个卧室,每个卧室自带一个超大的浴室,不谢。”   “那么问题来了,胖哥哥一个人干嘛要住3个卧室的套房呢?”   “可能是为了‘总统’二字吧(手动滑稽)”   “胖哥!不,胖爸爸,剩下两个卧室没人住的话可以让我体验体验吗(看我诚挚的眼神)”   类似的评论越来越多,胖子也不好意思回避话题了,只好说:“不是我自己来的,我和几个朋友一块来的,另两个房间有人住。”   “土豪的朋友?也是土豪吗?!富二代圈子出游???海天盛宴?!!”   “话说胖哥这财力,再给人家打赏10几20块钱真的是打人家脸,我看了看自己的工资单,决定默默地把准备打赏胖哥哥的9块9攒起来,给自己在拼多多上买件衣服。”   这把胖子可急了,财迷如他,不给他打赏他可不乐意了,一时间口不择言,把实话全给说出来了:“我可不是土豪啊。这次出来是土豪朋友全程赞助。这酒店是他订的。”   这把评论区又炸了。   “如此壕无人性的朋友去哪可以认识?!”   “壕哥哥在隔壁屋吗?!可以让我瞻仰一下吗?!”   “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麻烦胖哥代问一下壕哥还需不需要腿部挂件,或者佣人!上过大学那种!”   胖子有点无奈,只好对着屏幕说:“我得收拾一下,等会儿出发了再播。看土豪嘛,我得征得人家同意呀。”说完赶紧关了直播。   “你就是没事找事。”我骂他:“你直个播能挣几个钱,播一年也住不起这个酒店一晚上。”   “那大家都那么喜欢我,我总不能让大家失望吧。”胖子自知理亏,嘟嘟囔囔地说。   我以为他这就是知错了,好家伙,过了一会儿他居然屁颠屁颠地跑去小花他们那屋,问小花要不要在他的破直播里露脸。   他丫的这不是有毛病嘛。小花是大集团的董事长,黑白两道都是能叫上名的,保不齐有哪个仇家就在这看直播呢。就为了给你捧场来冒这么大风险,亏你能问的出口。   可是小花自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说:“随便啊。”   “小花你可不能听他的,”我抢着说:“谁知道观众都是些什么人。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咱们的人,出了什么危险怎么办。”   小花侧躺在床上,用手支着头,悠闲地说:“什么叫没咱们的人,咱们五个不是人啊。还有什么人能比咱们5个在一块还安全的?”   “瞅瞅花爷这气势。”胖子为了那点观看量是不要他的猪脸了:“天真,你呀,还是不行。和花爷一比,就是一小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明日更新《铁三角看重启第二季》,后天更新欧洲行(3)~~~~   祝大家中秋+国庆节日快乐~~ 第196章 番外 欧洲行(3):巴黎市区游   虽然说小花是不反对在胖子的直播里露脸,但是我还是抱谨慎态度,坚决反对除胖子以外的人出镜。   说实话,胖子出镜我都捏一把汗了。潘家园王胖子,在倒斗和明器交易的圈子里也是赫赫有名的。跟这个行当有交集的人,基本不可能没听过王胖子的大名。   即便是出了北京城,胖子作为铁三角的一员,认识我吴小佛爷和张家族长的人,也很难就单单不认识王胖子。   还是那句话,直播谁都可以看,观众里都有什么人你没法选择也无从知晓,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天真你就是在雨村待时间长了,胆子也缩水了。咱们都金盆洗手了,警察叔叔还能来抓你是怎么着?”胖子对我的话不屑一顾,大声嚷嚷着。   他这种心理状态,我懂。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存在感,在我们五个中说颜值说身手都排不上号,感情生活也不顺利,唯一的一个直男到现在也找不到媳妇儿,就转在虚拟世界里寻求慰藉。   这么一直播,那么多粉丝,那么多人吹捧他,这虚荣心的满足感是前所未有的。小粉丝们整天“胖哥”长,“胖哥”短,极尽吹捧之能事,光看他微博评论我都怀疑这是我认识的那个王胖子嘛。   所以我每次跟他说,您能别播了嘛,你那些粉丝给你打赏多少钱我双倍给你行不行,你赶紧把那个破账号注销了,可他从来不答应,因为他本质不是缺钱,而是缺爱。   反正最后他还是笑嘻嘻地开着美颜摄像头开始了巴黎之旅。现在正是旅游旺季,巴黎又是热门旅游目的地,像埃菲尔铁塔、卢浮宫、枫丹白露宫这种景点都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比如说卢浮宫里看《蒙娜丽莎》吧,你以为你去看的时候是这样的:   人《蒙娜丽莎》人。   实际上你进去的时候是这样的:   ————墙——————   人人人人蒙娜丽莎人人人人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   埃菲尔铁塔呢,大部分时间是活在网红们的照片里。我们又不是网红,就随便拍了拍。为了加强胖子的直播的趣味性,我们必须干点别人不常干的,于是花土豪手一挥,上顶楼,而且还要在埃菲尔铁塔上的餐厅吃饭。   我们提前在网上买了门票,预订了2楼的Jules Verne餐厅的5人座位。   原本是打算省省力气,毕竟这又不是下斗,不用搞那么累,所以就想买直接坐电梯上顶楼的门票,25.9欧一人。   但是胖子跳出来反对了,说要突出旅行的多样性和趣味性,不然先爬一段楼梯,再坐电梯,非要改买“爬楼梯到2楼,然后从2楼坐电梯上顶楼”的门票,还得意洋洋地说能节省6欧元。   我气的差点把他那美颜摄像机给砸了:我们小花土豪差你那6欧元吗???   没想到他们几个倒是大度的很,都说爬到2楼才116米,不费劲。   才……116米。   行行行,我认输。胖子“略略略”在背后冲我吐舌头。   我不由得想起那年春节遇到雷本昌的事。那时候胖子说,我们以后想留在哪,小哥也会陪我们去的。   嗯,现在这话实现了,胖子现在想留在美颜摄像头里,不光是小哥,还搭上了小花和黑瞎子,都陪他去了。   于是乎胖子呼哧呼哧地爬了100多米的楼梯,全程举着他那摄像机,给大家展示楼梯,和外面的景色。   实时评论里一片“6666”“胖哥好体力!!”“今日份的云健身又达标了o(* ̄▽ ̄*)ブ”。   妈的,我有点为祖国的未来担心了,现在的年轻人,连别人爬个楼梯都爱看。   然后我们从2楼坐电梯到了埃菲尔铁塔的顶层,高度是276米。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巴黎城区,视角非常开阔。   弹幕又开始增多了:   “假装自己去过巴黎”   “魂穿胖哥”   “穷人有穷人的旅游方式——云旅游”   “大腿带我飞,胖哥带我游世界~~~”   这期间胖子一直都很自觉,爬楼梯在我们后面,电梯里靠着边站,在顶层也是单独活动,完全没有照到我们几个。   也就是下电梯的时候,胖子还在那对着镜头叭叭叭叭讲,小花转头说了一句:“到了,该下电梯了。”   小花这只是声音出了个镜就引来了好多条弹幕:   “一片鸟语中清晰地分辨出了一句中文!”   “这声音wsl!”   “这是谁在说话!是传说中的土豪哥哥吗?!”   “胖哥的土豪朋友?!!!声音能杀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求看正脸!!!实在不行侧脸也行!!!求求了!!!!”   “光听声音我已经和土豪哥哥结婚了!生了四个孩子,谁也别和我抢!!”   我扫了一眼这密密麻麻不断滚动的评论区,忍不住说:“还是别让解总露脸了,不然服务器都得崩了。”   看我够谨慎吧,我可没叫“小花”,免得引起误解。   谁知道这帮熊孩子啊,是怎么都不行。我这话音未落,弹幕又炸了。   “胖哥旁边有人说话,貌似又是一个温柔的小哥哥。”   “好苏的声音,我又死了(88)”   “抓住关键词:谢总!!真人版霸道总裁啊啊啊啊啊!”   “这是谁,这!是!谁!”   “理智推断:胖哥哥说另外两个房间有人住,所以他们一行应该是3个人。就是刚才说话的这两个小哥哥。”   “是两个土豪哥哥吗?!!可以分我一个吗!!!!”   “前面推理的没错,至少一个小哥哥是胖哥说的土豪。”   “对,第一个说话的小哥哥,被称为“谢总”,霸道总裁实锤。”   “你们这些拜金女都想抢谢总,我和你们这些妖艳贱货不一样——我两个都要”   “胖哥胖哥,您看到我在屏幕前跪下了嘛,求谢总和小哥哥露脸!”   要求露脸的呼声越来越高,胖子可能又被君临天下的快感冲昏了头脑,大手一挥说:“没问题,等会吃饭的时候,他们会和大家打个招呼。”   我:……   去你妈的死胖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7章 番外 欧洲行(4):小花的露面   在顶楼拍完照,我们需要非常傻缺地先坐电梯下去,然后在底层的南角乘坐Jules Verne餐厅的私人电梯再上到2楼去吃饭。   开在埃菲尔铁塔这种知名度的旅游景点里的餐厅,贵是可以预料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贵。   打开菜单,我扫了一眼价格,顿时就不敢说话了,知趣地去偷瞄小花。   午餐其实没什么可点的,是一道已经固定的menu,你可以选5道菜,也可以选7道菜,价格分别是190欧和230欧。   这是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大家也懂米其林餐厅的所谓“分子料理”,料理是不是分子层面的我不知道,但是一道菜的量确实比分子大不了多少。   就米其林的菜量而言,别说7道,恐怕17道才能填饱胖子的肚子。所以这点菜倒也轻松,就是每人一个7道菜的menu。   我的妈,一个人230,5个人1150欧元,吃不饱人的一顿饭转瞬间花出去小一万人民币。   点完单,趁着等上菜的功夫,胖子重新打开了直播,给大家看餐厅内部环境和窗外的景色。   “埃菲尔铁塔里面的餐厅?那肯定不便宜吧。”   “这视野,慕了慕了。”   “何止是埃菲尔铁塔里面的餐厅,这一看就是2楼的餐厅。”   “2楼的餐厅?有什么区别吗?(发出穷人的声音)”   “2楼应该是米其林三星。”   “嗯,人均200多。”   “200多还行啊,国内现在稍微还行的餐厅人均也得200多。”   “呃……这个是人均200多欧元”   “??欧元?”   “按照现在的汇率,合人民币就是人均1500多,不谢”   “跟着大佬们涨姿势系列”   “有钱网友影响我看直播体验系列:我已经变成柠檬精了”   “胖哥直播房间,我:这酒店不错嘿嘿嘿。网友:这房间1万8千多欧一晚上。我:换算成人民币,卒。胖哥直播餐厅,我:这餐厅不错嘿嘿嘿。网友:这餐厅人均200多欧。我:换算成人民币,卒。”   “胖哥的酒店和餐厅咱只能看看,还是看土豪哥哥是正事”   “呵呵,土豪哥哥你就不是只能看看了?”   “土豪哥哥还可以yy”   “让我康康土豪哥哥!让!我!康!康!”   “胖哥赶紧的,让土豪哥哥露个脸呗~~”   “露脸露脸”   “紧跟队形:露脸露脸”   ……   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他:你自己那长相你心里没点abcd数吗?你要是让小花露了脸,还有人想看你直播吗?这简直是自杀一般的行为。   胖子在自己的直播间里还挺守信用的,一点奸商头脑都没有了,还真就对小花说:“阿花啊,赏脸过来打个招呼?”   “阿花??胖哥对土豪哥哥的爱称?”   “艾玛好甜,我已经脑补出一出胖哥和霸道总裁的高甜虐恋,我呸”   “可能是阿华吧……”   “所以谢总叫谢X华?”   好在胖子还算有脑子,知道不能随便转摄像头,免得拍到不该拍到的东西,始终把摄像头对着自己,等小花过来。   而小花一点顾忌都没有,落落大方地走到胖子旁边坐下来,露出一个优雅得体的微笑,对摄像头招招手说:“Hi,大家好。”   不出意料,弹幕瞬间就炸了锅了。   “这,样,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啊啊啊啊啊”   “这是土豪哥哥?这是土豪哥哥这是土豪哥哥这是土豪哥哥这是土豪哥哥”   “绝世美颜+杀人的嗓音+钞能力。我,死的心甘情愿”   “我,死的明明白白”   “我,死的不留遗憾”   “我,死的光荣伟大”   “趁前面的傻逼们在列队型,我斗胆问一句,土豪还缺腿部挂件吗,正在读大学那种”   “老公,我不是让你别露脸给这些花痴看的吗,我生气了需要你赶紧回来哄哄”   “老公,咱俩1岁时定的娃娃亲你想反悔吗!!!”   “真的,别来那些虚的,胖哥你开价吧,打赏多少钱可以给这个哥哥的个人资料?”   “呵呵,我就想看看有多少老女人明明年纪比人家都大,还在这装嫩管人家土豪叫哥哥,这分明是土豪弟弟好不好。”   “妈呀,完美的霸道总裁居然是真实存在的,以后看霸总文有代入感了,我得赶紧去找一篇甜宠的看,好自我代入一下”   “呵呵,前面的,我看你脑子有点问题。”   “wtf?!我看个霸总文吃你家大米了?得不到真人yy一下犯法?”   “十几万一晚的酒店,1500一个人的套餐,都是这个帅哥哥买单吧?”   “没说你,评论出的太快,打完字已经过去一堆评论了。我说那个叫老公的”   ……   太多人问小花是不是就是胖子昨天说的土豪朋友,胖子赶忙用眼神询问小花的意见。   为了不显得那么尴尬,胖子用调笑的口吻说:“解总,大家都问你是不是我的土豪朋友呢。这个问题您亲自来回答一下?”   小花笑了笑,对镜头说:“那这其实是两个问题了。问题1,我是不是土豪,按照现在社会的标准,应该算是吧。问题2,我是不是胖哥的朋友,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当然是啦。”   评论区又一片哀嚎,各种求小花的个人信息和联系方式。这个当然不能给啦。   大家只好退而求其次,改为求问解总名草有主了没。   这个问题颇为尴尬,有些不好回答。可没想到胖子还有几分娱乐经纪人的潜质,只是神神秘秘地吐出两个字:未婚。   这个回答很有技巧,首先他没有说谎,国内又不承认同性婚姻,小花的婚姻状况肯定是“未婚”。其次是粉丝们明显对小花有极大的兴趣,小花在这个直播里已经是偶像级的存在了,偶像就要供大家意淫,必须要保持单身的形象,所以绝不能说他已经有恋人了。   所以胖子只说“未婚”,剩下的绝口不提,只说是个人隐私他无权代为发布。   不用说你们也能猜到,“未婚”两字给了很多女观众虚无的希望,评论再一次炸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8章 铁三角看重启电视剧第二季(上)   上次看完了重启第一季,把三个人郁闷的够呛,再加上黑瞎子那边又搞出那么大的动静,铁三角一直没敢看第二季。   但是这个第二季的热度还挺大,哪哪都能看到讨论,尤其是开播之前为了炒热度,还抛出一篇什么《新九门》的文章来造势。   吴邪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拿ipad上着网,不可避免的就看到了这篇文章。   虽说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下来,吴邪的心性也算磨练出来了,但是《新九门》这篇文章,还是让他有点儿反胃。   “胖子啊,听说你都创建新九门啦。”胖子一进院子,吴邪就打趣到。   “什么新九门,老九门那帮老古董我都不待见他们。”胖子把刚买的新鲜蔬菜跑到洗菜盆里,猪肉和牛肉放进冰箱里。   吴邪顺手把那文章转到了胖子的微信,但是胖子正忙着准备午饭,没空看手机。于是乎,胖子一边忙活着,吴邪在旁边抑扬顿挫地把这篇文章朗读了一遍。   “去他妈个蛋。”胖子说:“阿猫阿狗都能当九门了。”   什么东西一旦门槛放低了,自然也就失去原本的价值了。   “原来那老九门吧,虽然就是一帮装逼犯,但是好歹也算个乱世英雄吧,都有一点自己的玩意儿。这个新九门怎么听着感觉,只要是认识咱们仨的人就都能当呢?”胖子一边洗菜一边说。   “原来的老九门,每一门都有自己的绝活。现在这新九门,整个一乌合之众啊。”吴邪笑的十分无奈。   “哈哈哈,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天真。不过这话让小白和丧背儿听着了非得气死不行。”   “他俩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也这么说啊。”吴邪毫不惧色:“白昊天会潜水,那谁还不会潜了?白蛇潜的比她好多了,不也就是个小伙计?刘丧那耳朵是好用,但是黑瞎子和小哥的听力也不差啊。黎簇他们那三个兔崽子什么都不会就能当‘九门’了?”   “就是说嘛,”胖子起身去给菜换水:“花爷、大瞎、秀秀,这些个有真本事的人榜上无名,搞一帮查无此人的主儿当什么新九门,这不是栽赃陷害胖爷我嘛,弄得好像是我嫉贤妒能,生怕选了有能力的就把我比下去了似的。要他这么说,坎肩会打弹弓也该进新九门,王萌萌会扫雷,是不是也该进新九门了。这哪是新九门,九十门都盛不下。”   “还有那个‘张大阎王’是什么鬼,小哥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成阎王了?”胖子表示不满。   “嗨,当初张启山那一支离开了张家,后来他动手屠杀九门,骨子里就带着叛徒的基因,反而称为张大佛爷。小哥恪守本分,九门都不履约他就自己去守青铜门,反而成了阎王。”吴邪懒得生气,只是随口感慨一句。   “你知道更扯的是啥吗,”胖子洗完了菜,也坐下开始看手机:“底下居然有评论说,取这个绰号是因为‘张大阎王’和‘吴小佛爷’是情侣名,哈哈哈哈哈哈。”胖子笑晕在藤椅上:“你俩这段乱世不了情现在是人尽皆知了。”   “不过啊,这个新九门就是为电视剧造势呢,反正那俩人不是被大瞎干掉了?要不咱们就看看那电视剧,看看能瞎编到什么程度。”   “也行,权当是看别人的事了,图个乐呵呗。”吴邪回答。   就这样,等到小哥巡山归来,铁三角又排排坐在客厅里,开始了重启第二季的观看。   一开头看到薛五那块,吴邪就忍不住开始吐槽了:“这个薛五给了编剧多少钱啊,他这么牛逼怎么没掌管老九门怎么只有那么屁大点儿的盘口啊。加原创人物可以,但是胡诌也得有点儿逻辑啊。”   胖子也有点郁闷:“虽然说吧,胖爷我根本没啥童年女神,也根本不认识什么飘飘。但是这姐们儿也太惨了点儿,第一季用来水了好几集的时候,我也以为她后来能有什么大用呢。这一季还没怎么着呢,就领盒饭了。”   (吴二白瘫痪)   “我靠!”胖子一口吐飞了嘴里的瓜子片:“看来第一季还是不是你二叔被黑的最惨的,这把直接整瘫了。”   “这个片子怎么还兼具挑拨离间的作用啊。贰京跟了我二叔那么多年了,这么一搞多尴尬啊。”吴邪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导演和编剧这俩人啊,就算没被我师父搞死,也得被京叔搞死。”   “嘶……天真,这么一说,这个贰京不会真有啥问题吧?”胖子突然担心到。   “呵呵,吴二白又不是这电视剧里的傻白甜,他连我都没相信过,还能相信外人?”吴邪继续磕瓜子ing。   (两人和白昊天结拜,醉酒后睡在一起)   胖子有点看不下去了:“咱们仨还没结拜呢,跟一个刚认识没两天的人结拜???”   吴邪看了一眼小哥,说:“咱们仨的感情,哪需要这种形shi主义来体现。”   一直沉默的小哥终于开口了:“她和你们关系很好?”   “呃……”一句话让吴邪有点冒冷汗,作为一名闷语十级选手,吴邪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和这女的什么关系,我吃醋了。   百年老醋缸打翻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家里的酸味可能好几个月都散不出去。吴邪立马对天起誓:“她谁啊,就是十一仓的一个仓管,我当时在那边调查的时候,她稍微帮了点忙。现在顶多也就算个熟人,还四妹,那都是那个死编剧瞎编的。”   “哎,小哥小哥,别生气。”胖子也闻到了酸味,赶忙出来帮腔:“编剧和导演都是中老年人,脑子比较僵化。他们就觉得电视剧这个东西嘛,必须得有个女主,哎,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可是这个女主的存在得有意义啊,得有这个,必要性啊,对不对。他又不敢把这个小白跟天真配一对,他还要不要命了呀。”   说到这胖子叹了一口气:“不过配不配一对也没所谓了,反正他这命也没保住。他居然敢惹大黑,胖爷我也敬他是条汉子。反正吧,不能配一对还怎么同框活动呢,那就整了这么个结拜呗。”   小哥抱着胳膊原地坐着,淡淡地吐出一句:“看来她不满足于当四妹。”   吴邪差点就要喊出“我冤枉啊!!”,这个鬼电视剧,搞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个啥,小哥你要是不信你看我手机。我人天天在雨村待着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看我手机我给她发过一条信息没有。”吴邪把手机奉上以求自保。   小哥没有拿手机,把头扭过去,假装继续看电视剧去了。   “这鬼剧情别看了,赶紧快进,快进到咱们铁三角汇合为止。”吴邪火冒三丈,拿着遥控器狂按快进键。   (哑女被杀,焦老板用哑女的哨子引来了黑瞎子,将其捕获)   吴邪掩面:“那俩人死的不冤枉,他们把我师父当什么,动物吗?拿个雌性的尸体就能引过来??”   胖子趁机说:“小哥你看这大瞎被黑的多惨。大瞎什么样人你还不了解吗,他有这么二吗?所以说这个剧都是瞎编的,你们下雷城那时候,天真和那个小白啥都没有,天真就是利用她喜欢他让她帮了点忙……”   “哎哎哎,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吴邪大窘,死胖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我往外瞎嘚嘚。   “利用她喜欢他”,这几个字小哥可是听的真真切切。胖子在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等到晚上再和吴邪算这笔账了。 第199章 番外 欧洲行(5):试衣间里   菜上来之后,胖子用摄像机照了一下价值230欧的套餐。   “云吃饭ing~~”   “四舍五入我也吃过米其林三星啦!”   “胖哥这肚量……这么小能吃饱嘛”   “饭反正是吃不起,但是人可以yy,胖哥可以把摄像头转过去再让我康康谢总嘛~~”   “其实平均下来一道菜才200多块,也不算太贵。”   “前面是认真的吗,你家一道200块的菜只够吃一口?”   “评论区土豪出没”   马上要开动了,胖子(假装)歉意地对观众们说:“朋友们,我这又不是吃播。这个餐厅里都是要求比较高的客人,不小心拍到谁了说不定有肖像权的问题,所以我先把直播关了,再开的时候我会提前发微博通知的~~”   其实直播总是关掉再重开是非常不利于提高观看人数的,但是自从小花露了脸之后,胖子的粉丝数激增不说,好多粉丝牢牢蹲守,胖子甭管啥时候打开直播,那观看人数都是发了疯一般的上涨,2分钟就能进来上万人。   直播关了之后我们就放松多了,200多欧的饭,可不得细嚼慢咽一点,好好品品滋味儿嘛。但是说实话,可能是我品味太低,这个菜吧,确实算好吃,但是比楼外楼那种好吃高级在哪我也说不出来。   但是你又不能说不好吃,不好吃你还花这个价格不就是冤大头了嘛。所以我只好装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了一些诸如“层次分明”“口感独特”之类不痛不痒的话。   吃完饭之后小花把手一挥,我们就奔赴香榭丽舍大街去购物了。除了小花自己要扫一些最新款的衣服之外,秀秀又故技重施,列了一大堆鞋啊包啊,让小花代购。这些万恶的资本家就是后来我们每天像骆驼一样出行的罪魁祸首。   既然小花已经露面,胖子为了提高热度,索性就把小花当成了常驻嘉宾(说白了就是工具人),反正他自己也不买,他就全程拍摄小花进店、挑选、试穿的过程。   本来小花的出现就让评论区够拥挤的了,对于小花的大手笔,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粉丝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谁知胖子更会玩,他甚至把小花试衣服的环节搞成了综艺节目,就是时装秀那种。   他举着摄像机坐在试衣间中间的长凳上,镜头对准隔间外面的黑色布帘子。小花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叭叭叭叭解释这个品牌多么多么牛逼,小花试的这件衣服合人民币多少钱。   这个操作本来就挺恶心的了,更令人作呕的还在后面。胖子为了那点儿热度,居然不要脸地说:“大家想象一下,解公子现在就在这黑布后面宽衣解带呢。”   然后胖子在实时评论的鬼哭狼嚎中得意地笑了。   这可真把我气炸了:什么话你都能随便说吗,就为了你自己的热度你就出卖小花的色相??   一气之下我一把抢过他的摄像机,呵斥他说:“瞎说什么,别播了。”   结果这么一抢,好死不死的把摄像头对准了我自己。   “啊啊啊!今天是过年吗?!二号土豪哥哥也出场啦!!”   “清秀儒雅型,是我的菜!!”   “好可爱的小哥哥,我可!”   “这个小哥哥有主了吗,没有我先承包了。”   “谁管有没有主,先承包再说~”   正当我懵逼的时候,胖子的反应倒是挺快,一把把摄像头抢回去,对着镜头说:“这个帅哥可不好勾搭,谁要是敢勾搭他啊,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呢,展开说说。”   “这个小哥哥结婚了?媳妇儿是母老虎?”   “豪门儿媳不好当,估计是这个土豪哥哥有一个强势的老妈?”   “人家小哥哥总共出场2秒钟,豪门狗血婆媳剧都编出来了。你们那么能耐怎么还在这看直播呢?笔给你们,出书去吧。”   “没有没有,他也未婚。”胖子笑得猥琐,没看见坐在另一边的小哥已经向他投来了核善的眼神。   我怕胖子一个嘴快再在直播里说什么“黑金古刀警告”之类的话,赶紧自己跑去打圆场,凑到摄像头前说:“我不是什么土豪,我就是普通人,胖子的好朋友。”   马上就有人问:“那这个小哥哥和谢总是什么关系啊?”   “发小,从小一块玩的,家里认识。”   我觉得这几句话说的够平淡够不出错的了,结果评论还是五花八门:   “这么好看叫普通人?我照着镜子留下了泪水。”   “划重点,家里和谢总家认识,那肯定都是富豪圈子的,富二代实锤。”   “高颜值小哥哥,年轻帅气,温柔多金。我的眼泪从嘴里流出来了。”   “我在谢总和这个小哥哥之间陷入两难:无法抉择。”   “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都是两个都要。”   “解总,好了没有啊?”胖子朝里面嚎了一声。   “好了,这就出来了。”   胖子抓住这个时机,把摄像头对准黑色的布帘,就是为了拍到小花掀开帘子、闪亮登场的瞬间。嘴里还配着“当当当当”的音效。   Saint Laurent今年秋冬系列的西装还是相当惹眼的,本来就设计感十足,再配上小花的脸和身材,妥妥的时尚杂志效果。   “来看旅游直播还顺便看了一场时装大秀,值!”   “谢总要是代言YSL的话我肯定去买!(打开钱包一看发现这并不现实)”   “终于认清了现实:没有不好看的衣服,只有不好看的人(泪奔)”   “霸道总裁还缺小娇妻吗,不图钱,倒贴的那种”   “前面的,你倒贴给谢总的钱够买这套西装的嘛。”   Too young 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我在心里暗笑。Saint Laurent在小花买的牌子中算便宜的了,而且很多时候他都是搞高定,不是总买成衣的。   比如小花身上这件西装标价是2290欧元,也就不到2万人民币。一件高定的衣服价格翻十倍都不止。   小花整体来说是很好说话的,尤其是现在这种难得放松的场合。应胖子要求,他把店里好看的衬衫、西装、风衣试穿了个遍,胖子直播的在线观看人数飙升到了好几万人。   只可惜呢,毕竟是隔了一道摄像头,有一道风景是观众们看不到的,那就是黑瞎子同志穿着一身黑西装的英姿。   不是我吹,那可是能实实在在把人帅瞎的。 第200章 番外 欧洲行(6):风波   就在我们五个在巴黎游览+购物的档口,谁也没有想到危机正在逐渐逼近。   这个危机指的是万恶的张家人。   张海盐和张千军万马那次在神农架和我们一起取出麒麟芝之后,小花为了报答他们,分别托关系给办了身份证,还把昌平的一处别墅给他们住。   有了身份证,他们自然就可以办护照了。虽然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办签证的,工作、收入、房产、纳税记录全没有,想办发达国家的签证这不是痴心妄想??   当然这事和我没关系,反正就是张海客率领着张家人跑到雨村去拜谒他们族长,发现大门紧锁,家里只剩4只猫和7只鸡。   本来3只狗子是要送宠物寄养中心的,结果刘丧开着一辆破皮卡跑来了,说是要把3只狗拉回他家去免费寄养。胖子蹬鼻子上脸要求刘丧把猫和鸡也一起带回家养,遭到了刘丧的严词拒绝,说他自己是有原则的人。   在我的眼神暗示下,闷油瓶发话了,说这次就算了,已经和邻居大妈说好了,下次你把猫狗鸡一起带回去。刘丧那头点的比捣蒜的频率都高,马上就一口答应了。   所以张家人到雨村扑了个空,狗狗祟祟地扒在围墙上往院里偷窥,结果因为被怀疑是在觊觎我们家的鸡而被隔壁大妈举着鸡毛掸子追出了好几条街去。   村子中心的广场也组织起广场舞了,大妈每天傍晚都去跳,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张家人也就以微弱的优势堪堪跑赢隔壁大妈。   看张家人跑远了,隔壁大妈索性停了下来,叉着腰站在路中间破口大骂。张海客和张海盐平生第一次知道偷鸡是这么罪大恶极的一件事,以后下了地狱要接受那么多重惩罚,估计当时也是心慌的一比。   这事让我挺感动的,隔壁大妈平时和我们仨不对付,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顶得住劲,真是大快人心,等我们回去了得好好感谢一下。胖子和我合计着广场舞大妈都喜欢手里拿块纱巾,要不我们就买一条Gucci的丝巾送给大妈。说办就办——我们立马就去找小花让他负责买了。   “我负责买那你们负责什么?”小花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无奈。   “我们负责战斗一线的工作啊,最危险的任务。”胖子拍着胸脯。   “对啊,就是‘送’的工作。”我也一脸认真。   小花:卒。   被隔壁大妈追打之后呢,他们就只好联系了闷油瓶,闷油瓶也没有隐瞒,回复说我们在巴黎。   张家人这效率真不是盖的,仅仅3天就杀到了巴黎,这效率把我吓傻了。后来偷偷问了一个小张才反应过来香港护照到申根区是免签的,然后张海客不知道找了什么门路给张海盐也搞了一本香港护照,所以他们不需要办签证,直接买了机票就来了。   张海客不差钱,因此他们“刚好”和我们下榻了同一家酒店。   我们几个陪小花在香榭丽舍大街扫完货之后,大包小卷地回到了酒店,一进酒店大堂,正好和张海客打了个照面。   当时一堆老张小张,把酒店大堂的皮沙发都给挤满了。一见闷油瓶进来了,张海客和张海盐喜难自胜,狗腿子一般迎了上来,嘴里大叫着:“族长!”   张海客和张海盐的长相搁普通人堆里也绝对是十分吸睛的,再加上他们张家人都高挑匀称身材健美,再加上为了见他们族长,为了住高级酒店,一个个都穿的人模狗样的。   张海客穿了一身银灰色西装,张海盐白衬衫配黑西装,这做工一看就是下了血本的。所以此刻两人的造型也算是玉树临风。   这时候胖子正应大家要求,仔细拍摄酒店的各个部分。他正对着摄像头哔哔,张海客他们在他身后和闷油瓶相遇了。   于是,这个场景被照到了直播里。   “这到底是旅游直播还是时装走秀还是偶像选拔?我从这个直播里收获了太多。”   “光是天真哥哥和谢总就让我很难抉择了,这下可好,来了一堆帅哥。”   “胖哥不止和两个朋友一起出来,好像还有一个超帅的小哥哥。”   “对,好几个帅哥叫他‘组长’那个。”   “组长?项目组?工作组?”   “反正是部门的小领导?”   “是在谢总的公司工作吗?”   “显然不是啊。那些人根本没搭理谢总,只恭恭敬敬地叫第三个小哥哥‘组长’。谁只拍组长的马屁而不搭理总裁啊。”   “胖哥,求告知这是神马组,我想立即马上加入。”   “男模组的组长吗……”   “好有钱的组,同事之间都是在国外相遇的。”   “这个组没女生的吗,只有帅哥?”   “你们没发现,胖哥的土豪出行团整个都没有女生吗”   “我是女的,我在这个团里,怕你们吃醋就不出镜了”   “呵呵,好美的白日梦”   胖子深谙观众的心理,这种修罗场肯定是大家都爱看的,趁着张海客和张海盐一心围着闷油瓶拍马屁,他偷偷把摄像头对着他们拍。   因为怕他们发现,所以拍到的始终是侧脸,然后张海客还被张海盐挡住了,所以出镜的基本都是只配在外围一睹族长风采的小张们,张海客并没有露正脸,所以观众们暂时还没有看到“两个我”。   闷油瓶对张家人追到国外的疯狂行径表示冷漠。张海客和张海盐趁机提出和我们一块旅游,就当是张家的集体活动了,闷油瓶没有任何表示,只淡淡地说:“问吴邪。”。   这个声音被录进了直播里,大家立马嗅到了JQ:   “哈哈哈哈哈哈,天真哥哥的真名叫无邪?(手动滑稽)”   “好可爱的名字啊,完全是天真哥哥本真了”   “这个冷酷的帅哥刚才说的话,姐妹们都没听到吗”   “听到了,问吴邪。”   “家里的事吴邪做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冷脸哥哥和吴邪哥哥是……我没理解错吧”   “kdlkdl”   “不一定吧,人家总共说仨字,你们能解读出那么多,真服了”   闷油瓶不拒绝我可不能同意,我直接说:“不行,各玩各的。”   “族长。”张海客和张海盐一脸恳切,一边对我咬牙切齿地瞪眼,一边在闷油瓶面前做出可怜的样子。   “不懂就问,有这样的同事吗?出了公司谁还想和同事一块玩啊,躲都来不及。”   “同事之间不可能是真朋友,都是利益纷争。”   “港真,这个绝对不是同事,那低三下四的语气,向皇上请示的感觉。”   “对,要只是‘组长’真不至于。”   “所以他们的关系是?”   “问胖哥喽。胖哥!!求解答!!”   张海客和张海盐的恳切脸没有收到任何实际效果,闷油瓶依旧瘫着一张脸说:“听吴邪的。”   “冷酷哥哥所有事都是听吴邪哥哥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嘛。”   “说明神马问题(明知故问ing)”   “说明冷酷哥哥表面冷漠,其实是妻管严啊”   “kswlkswl”   “啊啊啊,闷骚冷漠攻+温柔傲娇受,我已经脑补出一百篇甜到腻的耽美文啦”   “笔给你,赶紧出书”   “出什么书,磕真人它不香嘛”   这时终于有人发现了胖子的偷拍,过来阻止,胖子才不情愿地对观众盆友们说了再见,说今天的行程已经结束了,我们明天再见。   大家都没看够我们的“N个男人一台戏”系列直播,纷纷跪求胖子多播点。他这个破直播的影响力不断变大,微博粉丝达到了十几万不说,这一天光打赏就收入了上万块。 第201章 番外 欧洲行(7):张家人童年的梦想   当天晚上,张海客和张海盐屡次来我们的房间“咣咣咣”敲门。   我从猫眼里看到是他俩,知道肯定又是来要求明天和我们一起出游,所以我坚决不予理睬。   但是张家人的恒心真的令人害怕,不然也不会练成那么多常人无法企及的功夫了。我担心他们真的能做到持之以恒地敲一晚上,就拿过闷油瓶的手机,点开张海客的微信对话框,输入:“再敲我就不客气了。”点击发送。   我自以为自己这句话的语气足够像闷油瓶了,结果对方马上回了一句:“吴邪你算老几你拿族长的手机!”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们的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监控画面就在张海客的电脑里播放着呢。   第二反应是怂,我用闷油瓶手机发信息这么轻易就被识破了,说话顿时就没了底气。   第三fan应是你想咋的,你们族长可都没吭声呢,你算老几在这咋咋呼呼的。   想到这我理直气壮地输入:“你想拿你能拿的着吗?”然后又加了一个“略略略”吐舌头的表情包,一块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听起来就是怒气冲冲的,不是张海客和张海盐还能是谁。   嘿嘿嘿,我暗笑,就可惜张海盐那孙子没有微信,不然趁机连着他一块骚扰了。   “哐哐哐!”   如果说刚才是敲门的话,这把差不多可以说是砸门了。像这种情况可以去酒店前台投诉,说我的休息受到了影响,但是我懒得惹那个麻烦,索性舒舒坦坦地窝在沙发上玩手机,这个时候就看闷油瓶怎么行动了。   果然,在他们连敲了十几下之后,闷油瓶走过去,一把打开了房门。张海客敲的起劲,整个人差点栽进来。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他背对着门口,眼神我看不到,不过我估计是极为不善,因为张海客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声音中满是讨好:   “哎,嘿嘿,族长。吴邪偷偷用你的手机……”   “没,我让他用的。”闷油瓶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哦,那明天咱们一起出去玩吧。”张海客瞬间转移了话题。   “为什么。”闷油瓶居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虽然语气还是比陈述句还平淡。   “人多了多热闹啊,嘿嘿。让大家看看咱们张家人丁兴旺、蓬勃发展。”这好像是小张哥的声音。   “……”闷油瓶沉默了。   沉默了哪行,这时候就该我上场了。   我把身上的抱枕往远处一扔,不偏不倚恰好砸在胖子头上。我捂着嘴笑了一下,不出所料,他睡的像死猪一般,别说被一个抱枕砸中,就是把沙发搬起来扔到他身上都未必能醒。   我翻身下了沙发,摆出主事人的气场,大步流星地赶到了门口。   “什么人丁兴旺,你们张家还剩几个人啊。”我一上来就咄咄逼人。   “你眼瞎了?那么多人你没看见?”张海盐顿时不乐意了。   “瞎子在隔壁屋,你们敲错门了。”说着我就准备关门,那俩人眼疾手快,一下子撑住了门。   张海客和张海盐合力哪是我能抵得过的,我装模作样地僵持了一下,就迅速放开了房门。   “全天在一起肯定不行。”我决定让一步:“明天我们要去迪士尼,晚上住在迪士尼的童话城堡酒店。迪士尼你们在香港不都玩过了吗,估计也玩腻了吧,去了也是白花钱,还不如在市里好好转转,后天我们就去德国了,咱们在德国可以碰头。”   张海客和张海盐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迅速达成了某种共识,然后就开始说相声一般叭叭起来了:   “迪士尼这个东西怎么会玩腻呢?”   “迪士尼可是全世界最欢乐的地方,老少皆宜。”   “自从上次你组织我们去了迪士尼啊,我这整天魂牵梦萦,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去一次呢。”   “上次有些人没来,错过了迪士尼这么好玩的地方不是太亏了嘛,必须得补上才行啊。”   ……   我:目瞪口呆.jpg   “住在迪士尼的童话城堡里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我现在马上回去订上。”   “对对,圆了童年的梦想。”   闷油瓶:……   我:去你妈的,张家人童年的梦想是入住童话城堡,谢谢,我信了。   “明早7点,楼下大堂集合,出发去迪士尼。”不等我反应,张海客已经直接做了决定。   “7点?你疯了??7点早餐厅还没开呢吧。”我大惊。   “早餐厅6点就开了。”小张哥忙在旁边纠正我。   ……这事倒是查的挺仔细,之前没看出他是吃货啊。   “7点也太早了吧……”我挠了挠头。7点集合那我6点就得起来才能收拾好行李、吃完早餐。我都多久没6点起来过了。而且现在都11点多了,就算马上睡也睡不到7个小时啊。   “7点还早,都够你早上晨练回来再打一套拳的了。”张海盐瞪大了眼睛,做出难以置信的样子。   “哦对不起,你哪有晨练的习惯啊,而且你也不会打拳呀。”他做出一副失言的样子,脸上全是成功贬低了我而带来的得意。   “8点集合。”闷油瓶突然发话了。   这把张海客和张海盐是真的觉得难以置信了。张家人基本都有那不用睡觉的功夫,更不要说闷油瓶这样的高手了。即便是在雨村这样安逸宁静的生活里,他也是每天最晚5点钟起床。   “族长,你可别惯着他。迪士尼8点就开门了,路上还需要时间呢。”   “8点开门你就得8点到啊,少玩一分钟能亏1个亿?”我没好气地说。   “那么贵的门票……”张海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还是试图让闷油瓶回心转意。   结果闷油瓶接下来的话让我们仨都大吃一惊,他说:   “你的票我出了。吴邪需要休息,8点集合已经是极限了。”   说完他朝呆若木鸡的两人点点头,说:“你们着急就自己先去,各玩各的。”   说完闷油瓶拉着我进了房间,反手关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2章 番外 欧洲行(8):Super Power   回了房间我赶紧给小花打电话,好在他们俩也还没睡。我把事情原委一讲,他俩都没意见,反正他们都是早起惯了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设了一个震天响的闹钟,闹钟响的时候吓得我一激灵,可是最神奇的是,这居然都没把胖子叫醒……   我也不想被张家人看扁,我让闷油瓶采取暴力的方法叫醒了胖子。不到8点,我们就收拾停当去了大堂,结果下去一看,张家人早就整整齐齐地站在那等着了。   虽然在气势上似乎又输了一筹,但我还是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毕竟我们这边有闷油瓶,挟天子以令诸侯嘛。   我向张海客做出了规定:去是一块去,但是迪士尼那么大,每个人爱好不同,还是各玩各的。   然后我又转头对胖子做出了规定:和张海客他们分开之前不许开那个什么直播,坚决避免我和张海客同框的问题发生。   碍于闷油瓶不怒自威的眼神,张海客和胖子都很怂地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们这才出发去了迪士尼。   我们在门口拿了园区地图,张海客和张海盐试图和我们一路但是被我强行驱离。一边赶我一边说:“那边好玩,我不骗你,那边好玩。你得信我,我是去过美国和香港两个迪士尼的人,可以说是迪士尼的行家,你信我准没错。”   “那你们为啥不往那边走?”张海客和张海盐要是能信我就出鬼了。   “那我们不是都玩过好几次了嘛,这次想换点新鲜的不行啊。”狡辩完毕之后,我眼巴巴地看着闷油瓶,希望他能帮我撑撑腰。   闷油瓶最近有所长进,在“邪语”方面开始展示出一定的天赋,他点点头:“那边好玩,不骗你们。”   “……”张海客和张海盐一听,这就是他们族长的隐形逐客令了,只好拎着园区地图,垂头丧气地向与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心下得意,正招呼着他们四个往游乐设施那边走,一转头却在眼前开过去的小火车上看到了黑瞎子,他扒在窗边上朝我们笑的猥琐:“花儿,快上来!”   小花连忙把脸转到一边,假装不认识他。   黑瞎子毫不在意,转而对闷油瓶喊道:“哑巴,好玩着呢,快上来!”   闷油瓶:……▼_▼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闷油瓶直接飞身上去,一把把黑瞎子从车窗里拽了出来,引得周围人一片尖叫。   从被拽下来到平稳落地为止,黑瞎子始终是一脸的痞笑,丝毫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   “哎呀,可惜了,大黑这么有幽默细胞的,不能直播太可惜了。”胖子一拍大腿,满脸憾色。   捕获了黑瞎子之后,我们开始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玩,热门项目排队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但是我们的队伍里有胖子和黑瞎子,倒也不嫌闷。   胖子又打开了他那破直播,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始终保持着小花和黑瞎子坐最前面,我和闷油瓶坐在他俩后面,胖子坐在我们俩身后这样的排位,这样不管胖子往前照还是往后照都不会照到我们的正脸。   我们坐上“印第安纳琼斯过山车”之后,胖子就对着镜头开始介绍了,把前后左右周围环境都照了个遍。   “前面那不是组长哥哥和天真哥哥嘛,嘻嘻”   “不是嘻嘻,是囍囍~~”   “两人靠的好近啊,好甜啊~~”   “看身材就好般配”   “他们俩前面那是谢总吧,谢总旁边那是谁?”   “看起来很高啊,而且那肩宽的,宽过太平洋,估计是模特?”   “天真哥哥和组长哥哥,谢总和某男模。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虽然直播里很多评论问胖子谢总旁边是谁,但是胖子就是视而不见,不做回答。   我们顺顺利利地玩到下午,除了偶尔碰见几个小张之外,居然还真就没看到张海客和张海盐。   说实话我是真不信他们俩能好好玩游乐项目、不惦记着他们的“族长”的。所以把好玩的项目玩了个遍之后,我和小花商量,打算趁着闭园之前偷偷回酒店,把张家人晾在迪士尼里。这样等他们出来之后,即便是他们也入住城堡酒店,那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在哪个房间,自然也就没法半夜来骚扰我了。   小花对游乐项目这种事看的很淡,反正有钱总是可以再来的,我说要回去那就回去呗。   黑瞎子有一点点不乐意,他头戴黑色的猫耳朵,拉着戴米妮发箍的小花到处找卡通人物合影,正high的不亦乐乎。而且他还想等到12点看了烟火再回去呢。   “要不这样,”小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咱们先回酒店办入住手续,然后我和瞎子还有胖子回来,你和小哥先休息。反正你们之前在美国不是已经看过烟火了吗。”   “那也行。”黑瞎子头一次来迪士尼,像他这样的老顽童,不让他多玩儿一会儿确实不人道。   商量完毕我们几个就沿着主干道慢慢地往出口走。远远地看到那边人头攒动,好像在拍摄什么的样子。   我们往那边又走了一段,在这期间胖子一直开着直播,拍主干道两旁的店铺和街上的卡通人物。   反正我已经在直播中露过脸了,也没什么关系,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前面那是干吗啊,看着好像是一群中国人?”   结果胖子的直播观众居然回答了我这个问题:“应该是SP,在法国拍团综。”   “啊啊啊天啊那是SP,我靠我靠,马上把ipad拿过来,两个直播一起看!”   “怪不得现在观看人数少了一丢丢,估计是SP的粉丝都去那边看直播了。”   SP???这叫啥名啊,咋不叫SB呢???   胖子也没搞懂,对着直播问了一句:“我们天真不追星,当然胖爷我也不追,不知道神马SP.”   似乎是问到了观众们的强项,评论区一下子涌出来了几十条评论:   “全名叫Super Power,超能力,新晋男团,人气很高的。”   “对,这团名土的要命,但是弟弟们长的还挺可爱的。”   “老阿姨现在懒得觊觎这种不到20的小孩儿了,还是胖爷这种看着舒服。”   “可以啊,胖子。”我打趣他:“人气都能干得过偶像男团了。估计你再直播几天,对象问题就解决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啦~~最近很忙,没有写什么新文,好不容易更了一篇~~   新书开了,不定期更新,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去看看~~ 第203章 番外 欧洲行(9):偶像男团   “那是当然。”胖子得意洋洋:“胖爷这魅力……”   “中老年妇女的偶像。”黑瞎子在开着直播的时候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在后面憋的难受,只好让小花帮他把话说出来。   小花说的话女观众们都买账,实时评论里顿时又是一片“哈哈哈哈哈”。把胖子气的不行。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知道前面那堆人是一个偶像男团,来巴黎迪士尼拍团综的。这和我们倒也没啥关系,经过的时候看看明星真人长啥样就得了。   我们和男团相向而行,不多会儿就碰上了。因为这是在欧洲,没什么人认识他们,老外们顶多就是看有这么多摄像机,好奇地瞄一眼,狂热追星什么的肯定是没有的。所以我们很轻松地就靠近了传说中的SP男团。   现在的孩子都像吃了激素一般,高的要命,这几个男孩子最高的接近1米9,其他几个怎么也得183-185之间。一个个都瘦的要命,我都怀疑经纪公司是不是都不让他们吃饭。五官都挺精致,但是妆都化的比较浓,粉底、眉毛,甚至是浅色的口红都挺明显。精心做的发型,基本都是长刘海,染的各种颜色。   一看就是小孩子,真的年轻,就是不到20或者顶多20挂零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混娱乐圈的,还是能看出一点点比同龄人老道和油滑的感觉,但也真的只是一点点。   我们仨,就是我、胖子和小花三个人现在就是一种违和感。自从平分了寿命之后,脸是唰唰地往年轻了变,除了胖子这人的面像和这个胖劲天生显老之外,我们小花现在看着真的就是不到30。   但是你要细看眼神的话,那种内心的沧桑感是遮不住的。所以就成了年轻的脸和体态伴随着老成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们正在看明星的时候,突然从街道边的店铺里传来了一个高亢的叫声:“族长!!!”   我现在对这两个字已经有应激反应了,一听就头痛的要命。但是因为此时我们正专注地看着偶像男团,过了好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族长”。   一转头,发现张海客和张海盐两个人正风风火火地从迪士尼博物馆里跑出来,张海盐冲向闷油瓶,而张海客直接冲向了我。   “族长你去哪啊?”张海盐人未到声先到。当然,对于小张哥的话,大张哥向来是以冷漠.jpg来回应的。   “吴邪你又想干什么!”张海客人高腿长,几步就跑到我面前抓住了我,要不是他们族长在旁边,估计还要揪着脖领子给我几拳吧,呵呵。   “你要把族长带到哪去?!”张海客恨得咬牙切齿。   “你们族长累了,我带他回去休息,怎么了,这还得向你请示?”我现在这谎话也是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族长会累?!我看是你累了吧。你这种拖后腿的身体状态能不能不要拉着族长跟你受罪,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就因为你谁都玩不好。”   我靠我靠,这不是小说里绿茶婊诬陷别人的标准话术嘛。   “没错!”我也豁出去了,今天我不气死张海客我就不姓吴:“是我累了。但是你们族长特别关心我的身体状态,就想陪我回去好好休息。当然啦,你也不要误会,他不是不关心你,而是你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也用不着他关心啊对不对?”   “你……”张海客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干脆不再打嘴炮,直接过去拉住了闷油瓶:“族长,晚上好看的表演多着呢,好多项目晚上玩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让吴邪先回酒店休息吧,毕竟他那身体吧,也不能和咱们比对不对。咱们几个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玩一玩?”   “不用,我们之前在美国玩过。你们好好玩。”闷油瓶这次真的够给张海客面子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来回答他的问题。   说完闷油瓶就把张海客和张海盐晾在原地,过来拉着我往前走。   “族长,你要回去啦?”两个狗腿子赶忙追上来。   “嗯。”   “回酒店吗?”   “嗯。”   “是昨天说的那个像童话城堡一样的迪士尼酒店吧?”   “不知道。”   看到他们吃瘪我心情大好,帮闷油瓶回答道:“你们族长出门啊,向来是甩手掌柜,行程都是我安排,钱都是小花出。这次的酒店都是小花订的,你们族长根本不知道要住在哪,全是跟着我们走。我整天像老妈子一样带着你们族长,你们也不说给点赡养费什么的。”   “吴邪你别嚣张啊,又不是就你会做行程会订酒店。族长跟着我们也是一样的。”   “哟,你们做什么行程了??你们的行程就是跟着我们!也就是说你们就是抄袭我的行程,还没让你赔我的知识产权费用呢。酒店也不是你们自己挑的呀,还不是我们住哪你们就住哪,查位置看点评的时间你们倒是都省了,赶紧赔钱!”   张海盐有些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狡辩:“高档酒店总共就这么几家,还用查?”   巴黎的高档酒店总共就“这么几家”????这话说出去巴黎人民非打死你不可。   胖子已经关了直播,小花和黑瞎子两个人在后面抱着肩膀吃瓜看戏,不参与我和“盐客”二人的斗嘴。我也懒得和这两个无赖掰扯,一路无话走到了迪士尼酒店。   好在小花向来要住最贵的套房,而这种套房一般来说总共没几间。张家来了那么多人,不可能都安排在我们附近。只有张海客和张海盐两个人死皮赖脸地开了豪华套房,和我们在同一层楼,其他张家人都安排的是标准间,在其他楼层。   进了房间,我一下子扑到床上,闷油瓶在我后面进来,淡定地关好了房门。 第204章 番外 欧洲行(10):出名了???   旅游的运动量当然不能和下斗比,但是今天那么早起床,又折腾了一天,我还是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   反正张海客他们还是发现我们了,也还是和我们搞到一层楼住着了,那躲他们的初衷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就打电话给小花他们,叫他们一起吃饭,然后再回去看烟火。   看完了烟火是12点多,闷油瓶自然是没有一点疲态,我都来不及抱他就睡着了。   巴黎行程结束之后我们就去了德国,张家人自然也一直和我们“顺路”。在我的威胁下,胖子的直播一般都是独角戏,我和小花偶尔赏脸去客串一把。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有一天早上起来,胖子刚打开微博,消息的提示音震的他手都麻了。   胖子现在粉丝数量不少,这个欧洲行直播的观看人数也相当多,所以我们这边睡觉的时候,国内那边有粉丝留言评论什么的很正常,每天早上起来,一连上网,胖子的手机都得震动半天,但是今天持续的时间长到离谱。   胖子有些奇怪:这几天直播的内容都挺平常的,没啥爆点啊。   一边说着他就一边打开了消息页面,看了几眼他脸色大变,大叫道:“我靠!!天真!!糟了糟了!”   我当时正在刷牙,一听胖子的嚎叫,赶紧吐了牙膏沫,漱了口,问:“怎么了?”   一边问我的脑中闪过了无数念头,但是思来想去胖子这几天的直播真的没啥漏洞啊,黑瞎子没出镜,就算他出镜了也是警察的事,和微博上的吃瓜群众没多大关系;而我和闷油瓶呢,大家早就猜出我俩关系不寻常了,但是这几天我们俩没有再同时出现在镜头里。那还能有什么事啊?   胖子激动的手足无措,半天才把语言组织明白,把事情说了大概:   那天晚上我们碰到SP男团的时候,他们正在拍团综,虽然有直播,但这个直播主要是热身性质,就是团员们在车里说说话,照一照巴黎的街景,大家讨论一下对巴黎的印象,然后到了迪士尼之后,就是拍摄他们在迪士尼里逛,最后抵达拍摄地点这期间的活动。   团综本身的内容不在直播里,而是让大家周六晚9点在某视频网站观看。   因为是直播,所以进入迪士尼之后,一直用的是摄影师在团员前面倒退着走拍到的画面,画面里主要是SP的成员,很少有路人入镜。   然后昨天晚上,那期团综制作完毕,放了出来,拍的是从他们进入迪士尼开始,一直到活动结束离开迪士尼的内容。   因为有后期剪辑,所以多机位拍摄出来的画面都有用上,其中就有从主干道另一边朝我们这边拍的镜头。   当时团里两个人气最高的成员,,一个叫李征炫,一个叫廖志超,一直被大家称为“超炫”CP,或者“料理”CP,就走在马路的右侧,他们俩当时靠的很近,举止亲密,特别开心地点评着迪士尼里的建筑。   这种镜头是最能戳中CP粉的,所以有很长一段镜头都是在拍他们俩。   好死不死的,我们当时就在马路的左侧,镜头从右边拍过来,把我们几个全照进去了,恰好那时候张海盐和张海客从迪士尼博物馆里冲出来,分别抓住我和闷油瓶,和我们说了半天。   因为麦克戴在SP的团员身上,我们说的话在团综里是听不清楚的,于是在旁观者看起来,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冲向我,对我怒目而视、恶语相向,然后他又无比柔情地去拉着闷油瓶,然后他被闷油瓶无情地甩开,闷油瓶拉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又急又气地追了上去……   本来胖子那边的观众就对我、闷油瓶、张家人之间的关系非常感兴趣,这一段画面一播出来,可就炸了锅了。大家瞬间脑补出孪生兄弟都是同性恋,然后还争风吃醋抢一个男人的大戏。   如果我们是纯路人也许还好点,可偏偏就因为胖子这段时间的直播,导致我们几个也算半网红了。胖子那天晚上的直播很多人看,所以他们都知道我们就在巴黎迪士尼,就在SP拍团综的现场。再加上人家的摄影器材和灯光都是专业的,把马路对面的我们照的清清楚楚的,毫不费劲就可以认出来。   我心惊胆战地点开了那期团综,期待着拍摄画面看起来没那么狗血,可是仔细一看,我就绝望了。   画面中的张海客面目狰狞,而我则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张海客言辞激烈,似乎是咄咄逼人,而我则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接下来张海客气呼呼地抛下了我,去拉闷油瓶的胳膊,被闷油瓶躲开,然后闷油瓶目不斜视地朝我走过来,拉起我的胳膊向前走去。张海客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快步跟在后面。   你要让我自己说这像什么,我都觉得这像正宫来找小三兴师问罪,小三恃宠而骄,然后男人不理正宫,带着小三扬长而去。   以前刘丧总缠着闷油瓶的时候,他们总说我是正宫,我有正宫的气度如何如何,现在在张海客面前,我反而是一副小三的欠抽样,真是山水轮流转啊。   这狗血的场景我希望越少人看到越好,可是SP现在正是炙手可热,粉丝基数极大。胖子的粉丝有相当一部分也是SP的粉丝,她们看到了之后,回胖子的微博下来一留言,吸引了更多的观众去看这期团综。   本来超炫CP合体的画面就引来超多弹幕,我、张海客、闷油瓶在后面再一掺和,这个部分的弹幕把整个视频画面遮了个密不透风。   “后面那是……双胞胎帅gay一起抢另一个帅哥吗????”   “我的天!双胞胎兄弟爱上同一个男人,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我泪奔,确实不敢这么演,一来是过不了审,二来这是假的,假的啊摔!谁和张海客是双胞胎兄弟啊!!!   “我一直以为超炫CP是真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后面那对才是真的……”   “啊啊啊啊超炫CP突然就不香了,后面还有更好磕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论双胞胎都是gay,而且看上同一个男人的概率有多大”   我哀叹了一声,仰面倒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5章 番外 欧洲行(11):张海客的处理   看我这副样子,胖子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句“天真?”   我以为胖子是想安慰我,结果却听到他说:“哎,早知道会被那个什么团综拍进去,还不如我当时开直播呢,把这一段播出去,那胖爷我这直播得火到什么程度啊。”   ……   我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好家伙,这真是塑料兄弟情啊,都闹成这样了,胖子居然在惋惜这个热度被别人蹭走了,我这十七年终归是错付了呀。   要放在平时,我非把胖子的猪耳朵揪下来不可,但是现在我心烦意乱,正在考虑处理这场闹剧的对策,也就没空搭理他。   铁三角的默契毕竟不是一天两天了,胖子一眼就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试探着说:“要不……让张海客那小子出来声明?让他承认他和小哥是兄弟关系?”   这个提议一出我就直接否了:“他又不是明星他出来发什么声明,他干脆自己建一个工作室雇几个经纪人好了。再说了,现在的吃瓜群众一个个戏都那么多,他一出来说自己是闷油瓶他哥,大家肯定又要脑补出’闷油瓶是兄控,我为了追求他整成他哥那样‘的大戏了。”   “明明是张海客那孙子照你的脸整的嘛。”胖子有些郁闷。   “是啊,如果你这么说大家又要脑补出‘张海客是弟控,为了追回闷油瓶和我整成一样的’大戏了。”   “这……”胖子都无语了。   “这三个里面,我和张海客是双胞胎,都喜欢闷油瓶这个说法已经算最不狗血的了。咱们还是悄悄的,就这样吧。反正咱们也不是明星,过一段时间热度下去,大家关注别的就好了。”   这时候闷油瓶晨练归来了,等我和胖子一起去吃早餐,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闷油瓶的脸色就有几分难看,我怕他去责难张海客,还特意叮嘱他说不用放在心上,过一段时间就好了,闷油瓶微微点了点头。   谁知我们这边还没说什么呢,张海客反而先发制人,来兴师问罪了。   走廊上响起嘈杂的声音,我开门一看,可不就是张海客嘛。   “吴邪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张海客手里握着手机,手机里播放的就是那期团综。他两眼冒火,差点就要把手机扔到我脸上。   “你说谁干的好事,我还没去找你算账呢!”   张海客还恶人先告状!我也一下子火了,袖子一撸就冲上去准备和张海客干架。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这个直播一下肯定火!”胖子举着他的破摄像机追了出来,跃跃欲试地准备把我和张海客的撕逼大戏直播出去。   “王!胖!子!你要是还想在雨村白吃白住就赶紧把直播给我关了!否则这次回去你就给我卷铺盖滚出去!”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这边都够烦了,胖子还来给我火上浇油!   “是是是!一切行动以吴司令的指示为核心!”胖子看闷油瓶一脸阴沉地朝他走过来,赶紧把摄像头关上。但是闷油瓶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是一把把摄像机夺了过来,揣在自己兜里。   闷油瓶把我推到身后,一脸平静地和张海客对峙着。   张海客一看闷油瓶来了,一下子就怂了,委屈地叫道:“族长,都怪姓吴的。”   闷油瓶平静地说:“都怪你,你们就不该来。”   我们几个一下子愣住了。   “都怪你”这么撒娇的话居然会从闷油瓶嘴里说出来,张海客惊的合不拢嘴,那嘴张的都够塞上一个鸡蛋了。   “可是族长,族里的后辈都需要你的提点啊,不能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你啊。”张海客又开始道德绑架了。   “谁需要提点?谁想当下一任族长,我现在就让贤。”闷油瓶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没没没,”张海客一下子慌了:“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张家哪有族长这样文武双全的人选。下一任族长必须是族长的血脉传人才好。”   好个张海客,真是够心机的,话题一转,又转到逼闷油瓶结婚生孩子这事上了,真是防不胜防。   “不劳你费心。把网上的事处理好。”闷油瓶丢下这句话,拉着我回房间了。   我估计张海客在外面气的跳脚,但是毫无办法,这样我的心里也就舒坦多了。   但是制住张海客不是最终目的,现在我们的事已经上了微博热搜,叫做“双胞胎同性恋争抢同一个男人”。   天地良心,我们这样的素人,也没花钱,居然排在热搜第三位,仅次于“SP 巴黎行”和某小花点赞某大花的负面微博,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闷油瓶发话让张海客去处理,张海客也不敢怠慢,他的处理方式就是花钱撤了热搜。   热搜是没了,但是SP的团综还在,超炫CP那段是高光时刻,张海客总不能让人家把那段咔掉吧,而且很多超炫的CP粉还把这部分剪辑下来专门在CP超话里发微博,所以这一段视频的传播度相当大。   我们也不可能让人家撤超话、删视频,所以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了。   因为心里挂念着这个事,旅游间隙我时不时把手机掏出来刷刷微博,看看事态发展的如何了。我是期待着这几天明星们出点儿啥大瓜,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走,别再关注我们这破事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几天没什么劲爆的新闻,我们那段视频还是保持着一点热度,然后刷着刷着,我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账号。   这个账号叫“HK客”,发了很多神经兮兮的微博。   “视频里那两个人哪里像了?根本就看不出是双胞胎好不好。”   下面一堆人骂他:   “你是不是眼瘸啊,根本就是一模一样这叫不像?”   “挂个眼科号吧。”   “同仁医院欢迎你。如果你不在北京,请点击这个链接:眼科医院排名百强榜。”   “人家在香港,香港不是医疗条件很发达的嘛,看来连个看眼睛的地方都没有哦。”   这个HK客把回复他的人挨个骂了一遍之后,又发了一条:   这么多人说视频上的两个人一模一样,证明了一件事。   链接:世卫组织首份视力报告:中国近视率世界第一   底下的评论又狂轰滥炸把他骂了一通,他尖酸刻薄地回复道:“你们玩‘找不同’的时候一定很惨吧,毕竟不一样的人在你们眼里都是一模一样的。”   看来这个人是想打破视频里是双胞胎的说法,有点意思。   香港客,我把他的名字念了出来,一个香港人这么关心这种事?   我顺手点进了他的主页,从资料上看,加入微博的时间不算长,所在地是香港。   进到他的微博里之后,发现他又发了一条:   既然你们觉得那两个人长的很像,怎么就没看出来这3个人都长的很像啊?分明就是三兄弟闹矛盾好不好,一个个整天脑子里戏够多的。   之前不是还想说我和张海客不是双胞胎吗,怎么现在又说我、张海客、闷油瓶是三兄弟了,这人有谱没谱啊。   想撇清和我的关系,却想拉着闷油瓶……电光火石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我把微博往下拉,发现除了这件事之外,以前没发过别的微博。   HK客,呵呵,这个HK真的是指HongKong吗,我怎么感觉,这个HK应该是“海客”的意思嘞?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6章 番外 欧洲行 (12): 艳遇?   我们一行人行至维也纳的时候正是下午,其他张家人被安排自己随便活动,张海客和张海盐死乞白赖地跟着我们一起。   吃了午饭,参观了几个著名景点之后,我们就到了游人如织的市中心。   市中心有很多拿着牌子宣传金色da厅音乐会的工作人员,一遇到貌似游客的人就走上前来热心地介绍。奥地利普遍教育水平高,工作人员英语都说的不错。当然,发现黑瞎子说一口流利的德语时,他们就更高兴了。   黑瞎子以前在德国留过学,还有音乐学的学位,自然对金se大厅的音乐会充满兴趣。他声称闷油瓶和他一起在德国留学,但是多次恢复出场设置的瓶子始终对此事不置可否。   不管怎么说,我猜想黑瞎子以前在德国留学的时候,肯定来过维也纳,也在金se大厅看过音乐会,时隔近70年故地重游,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为了提升逼格,我们决定买票进去看一场。正在和工作人员咨询的时候,有两个中国小姑娘走过来加入了我们。   “你们打算去看这个音乐会吗?”其中一个小姑娘问。   “对呀。”我回答。   “你们会说德语?那咱们一起吧。”   “对,我有个朋友会说德语。那行吧。”   我特意没有说黑瞎子是德国留学过的,免得等会说起来,发现是70年前去留的学,再把人家姑娘吓死。   不过说实话,这事我觉得有点儿怪怪的,两个小姑娘也不可能不会英语,就是买个门票进去看的事儿,咋还需要和我们搭伙呢。不过想来,两个小女孩,人生地不熟的,可能会本能地有一些恐惧感,这时候看到同胞可能会分外亲切吧。   我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去了售票处买门票,两个小姑娘还掏出了学生证买了学生票。买好票之后我们就从入口进到了大厅里。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观众席大部分已经坐满,所以我们坐的比较分散,没有齐齐整整地坐在一起。   中间有一段休息的时间,两个小姑娘来找我,提议晚上一起去找一家中餐馆吃饭。   我原本觉得没必要,想回答说我们晚上回酒店吃。但是转念一想,等会我们其实本来也打算去找个中餐馆吃,一旦在餐馆里和她们碰上了怪尴尬的。而且有她们在,虽说说话不自由了,但是外人在场张海客和张海盐也没法向我发难了,倒也不是坏事。于是我就答应下来。   音乐会散场以后,我们没去地下停车场取车,而是步行去了附近的一家中餐馆吃火锅。   餐馆里是长方形的长条桌子,因为这把有“外人”在场,涉及到“社交”问题,所以座位的安排也是有讲究的。   总左边开始,相对而坐的两个人是张海盐张海客,因为他们俩是被边缘化的人,不解释。   他们俩旁边相对而坐的是闷油瓶和胖子。闷油瓶旁边是我,胖子旁边是两个小姑娘。我的右边是小花,两个小姑娘再往那边是黑瞎子。   席间自然就聊了起来,主要负责营业的是我和小花这两个性格好、说话又不容易出错的,胖子和黑瞎子时不时插嘴活跃气氛。   这两个小姑娘现在都在英国留学,读研究生。比较活跃的一个叫张睿馨,大眼睛、瓜子脸,比较典型的川渝美女长相,重庆人。另一个大部分时候保持沉默的姑娘叫李文婧,梳着马尾,戴着眼镜,长相普通,打扮的也略显沉闷,说是江苏人。   从一开始我就发现来找我们是张睿馨的主意,李文婧看样子明显是不太赞同这个做法的,所以对和我们聊天也没什么兴趣,只是低头默默吃饭。而张睿馨呢,不仅十分健谈,说话间目光还一直在我们几个之间扫来扫去。   讲真,一开始我担心她是看了胖子那个直播,或者微博上我们那个“热搜”所以才来搭讪真人。但是暗暗试探了几次,发现她们对直播和热搜的事是真的一无所知,我才放下心来。   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一个年轻美女主动搭讪我们这一群男人就有点奇怪了,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看上了我们中的哪一个。   吃完饭后,小花买了单,没让两个小姑娘掏她们那份。准备离开饭店时,张睿馨说:“咱们拉个群吧,我把给你们拍的照片传给你们。”   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和小花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张睿馨身上背了一个单反。之前在金色da厅里,中场休息的时候,她主动帮我们以舞台为背景拍了不少照片。原来是为了“拉群”。   到现在为止,和她说话最多的是我,她完全可以只加我一个人的微信,传给我,让我分别发给其他人,但是她提出的是“拉群”,说明她想要知道每一个人的微信。那就说明她感兴趣的不是我。   这种事闷油瓶不会明白;黑瞎子明白也装作不明白,永远就是痞笑着;胖子一见到女人就傻乐呵,各种嘴炮;张海盐不屑于明白,而张海客心里只有怎么和我较劲,根本没心思管其他事。所以只有我和小花两个人能明白。   不过我倒是被激起了好奇心:我们7个在一起,一个正常女生到底会看上谁呢?   于是我不露痕迹地说:“好啊。”然后我掏出手机,两个女生扫了我的二维码,然后我拉了群,我们7个都在群里,包括前几天才被迫注册了微信的张海盐。   拉好了群,我们就离开饭店准备回酒店。   张海客在维也纳机场租了车,是一辆别克GL8,只能坐7个人。现在天太晚了,街上几乎没人,也没见出租车,张睿馨和李文婧住的酒店离我们酒店也不太远,我就建议把两个小姑娘送回去。   大家都表示同意,闷油瓶和黑瞎子主动提出他们俩步行回酒店,反正以他俩的武力值,也不担心天黑被人打劫了(而且他俩穷的,身上分文没有)。   于是两个小姑娘和我们5个上车。我们的酒店更近,先到酒店把我们4个放下,张海客开车把张睿馨和李文婧送到她们的酒店再自己开车回来。   我回到酒店,刚洗完澡,闷油瓶就回来了。我早就猜到他要和黑瞎子一起走回来而不是和我一起,肯定就是为了速度。他们这两人要是开足马力,怕是比我们开车慢不了多少,但要是和我一起走,那就真成饭后压马路了。   闷油瓶进去洗澡了。手机上响起微信提示音。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张睿馨在群里说话。   她先说她们已经到酒店了,感谢了我们。然后把给我们拍的照片发在了群里。   照片发完之后,她问我们明天怎么安排,她们没提前做什么行程,如果我们继续在奥地利玩,想跟着我们一起。   呵呵,这……这居心也太明显了好嘛。   等闷油瓶也洗完了澡,我也睡不着,就拉着他分析。   “小哥你说,英国留学的,也不可能不会英语,就买个门票的事还用的着跟着别人?第一次见面那么积极帮咱们拍照,结果拍完了是要拉群,这不是间接要微信的方法吗?咱们是7个男的哎,7个啊,她们就2个小女孩,就真敢上咱们的车,不怕咱们把她们拐卖了?”   我不相信现在的孩子自我保护意识都那么淡薄,所以我总结到:“她肯定是看上咱们中的谁了,你说是不是,小哥?”   闷油瓶和我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尽管他装作一副认真在听的样子,我非常确信他根本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是听到最后一句,他微微变了脸色:“看上谁了?” 第207章 番外 欧洲行 (13):到底看上了谁?   你看啊,”我又分析道:“从头到尾,她和我说话是最多的,也就是说她要我的微信是最自然而然的。然而,她要求拉群,说明她想要微信的那个人,是一个不用这个理由就没理由要到的人。说明她看上的不是我,所以说除了我之外,你们6个都有可能。”   闷油瓶听完这段话脸色才缓和了,然后就又不说话了。哎,和这个闷油瓶子讨论这种问题真没劲,根本讨论不起来嘛。但是我总不能大晚上的敲门去找小花吧。   没办法,只能把闷油瓶当树洞,继续和他分析。   “要说看外表吧,我觉得是你哎,小哥。你全程一句话没说,她确实没理由找你要微信对不对?当然,黑瞎子和小花的长相也不错,所以要说长相你们仨都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为了钱,小花那一身行头,一看就是顶级豪门的公子,说不定她是看上了这一点?”   我说的不夸张。李文婧穿着朴素,但张睿馨可是一身大牌,Gucci的夹克,LV的包和运动鞋,很显然家里是不差钱的。   但是这种入门级的牌子在小花面前就实在太低端了。她既然自己穿的都是奢侈品牌,那她对奢侈品牌肯定也比较了解,一看小花身上穿的就能猜出他的身家。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已经答应了明天和她们俩一起在市中心逛景点,到时候总能看出来的。   第二天张海客一肚子怨气地去换了一辆大车,这样可以坐下9个人。我们把维也纳市区有名的景点都玩了一遍。   李文婧还是对我们爱答不理,张睿馨还是一如既往地活泼健谈。但是这一天,她几乎和我们中的每一个都说话了,除了闷油瓶一言不发没搭理她之外,其他人和她都聊了几句。在景点里,她也积极地帮每一个人拍照,没看出有任何倾向性。   晚上回了酒店,她在群里发了当天的照片,然后说今天玩的特别开心,认识我们很高兴,以后有机会希望能再见面,如果我们去英国旅游一定要找她们。   这似乎也没有任何异常。我、胖子、小花、黑瞎子都在群里和她们客套了一下,因为第二天我们就要离开维也纳了,也就就此别过了。   两天后,张睿馨说她们已经顺利回到了英国,祝我们接下来的旅途愉快。在这种情况下,我猜她要是看上了谁也就该加那个人的微信了吧。   我已经加了她的微信,闷油瓶没收到她的好友申请,我又分别问了小花、黑瞎子和胖子,他们仨也都没有。   奇了怪了,难不成这姑娘真就是喜欢在旅途中找人结伴,没有其他目的??   旅途还在继续,这事我也就搁置在了脑后。等到回国之后,再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思来想去,还有2个人我没问啊,可是……可是……那姑娘看上的该不会是张海盐或者张海客吧?!   这事我问的话,他们肯定不给我好脸色,我只好厚着脸皮去找闷油瓶。闷油瓶是很惯着我没错,但是听到这种无聊的要求,他也还是显露出些许嫌弃和不赞同之色。   但是,老闷架不住我的唠叨,给张海盐和张海客各发了一条微信,微信当然是我写的:维也纳认识的两个姑娘,后来和你有联系吗。   两个人回复的都很快。   张海盐回:“没啊,怎么了?”   张海客回:“那个姓张的女孩子加了我微信。”   我靠!!!!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居然他娘的是张海客!!!   苍天啊大地啊,这个结果谁能想到!!!在和我们嫩牛五方天团出行的过程中,遇到一个姑娘,看上的居然是张!海!客!   我好想知道张睿馨联系他都和他说什么了,但我如果再发微信,张海客一定能猜出是我而不是闷油瓶。   现在我对张海客这事已经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熊熊燃烧八卦魂”。好想知道张海客遇到这种事是神马反应!   于是我只好低三下四地去求了闷油瓶,又是主动亲他,又是给他按摩。闷油瓶一脸无奈地拿起了手机,打给张海客。   闷油瓶打过去的电话向来是秒通,张海客恭恭敬敬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族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姑娘和你说什么了。”闷油瓶懒得浪费唇舌,直接开门见山。   “啊……也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了聊。”   “她喜欢你。”老张又把疑问句说成陈述句语气。   “这个……族长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可能……好像……是吧。”张海客吞吞吐吐,一看就有问题。   “你说话含糊不清,聊天记录转给我。”说完闷油瓶就把电话挂了。   哎呀呀,我好爱我的闷油瓶子啊!我怎么都没想到呢!谁要听张海客转述啊,直接看聊天记录多直观的嘛!   没一会儿,张海客乖乖把聊天记录发了过来,我蹬着腿倒在床上,开始看了起来。   馨:海客哥好呀,还记得我吗?   HK客:记得,在维也纳见过。   馨:对~是我~   HK客:有事吗   馨: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啦~   馨:你和吴邪哥是孪生兄弟吗,你们俩长的好像啊~   HK客:嗯   馨:那你们为什么不姓一个姓呢?是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吗?   HK客:嗯   馨:但是你们性格还挺不一样的。邪哥比较开朗健谈,你总是沉默寡言的。   HK客:还行吧   馨:你在香港吗?我看你微信上的所在地写的是香港。   HK客:对。   馨:他们几个也都在香港生活?   HK客:他们在北京   馨:那就你自己在香港啊,哈哈哈,为什么呀?   HK客:工作原因   馨:在香港工作啊,真不错   馨:你在香港安家了吗,女朋友也在香港工作吗   HK客:早就在香港安家了,没女朋友   馨:这么帅没女朋友啊,不会吧。是不是海客哥眼光太高了呀   HK客:没想过这事   馨:那可不行,先成家后立业嘛,也该想想了   馨:你看我怎么样,哈哈,考不考虑一下?   HK客:考虑什么   馨:考虑一下和我凑一对儿啊,反正咱俩都是单身狗   HK客:什么单身狗   馨:哎哟海客哥,你平时都不上网的呀。单身狗就是单身没对象的人呀   HK客:哦   馨:咱俩两个单身狗,就互相拯救一下呗~   HK客:?单身怎么了,为什么要拯救   馨:情人节什么的,别人都出双入对甜甜蜜蜜的,单身狗只有看着的份,多惨啊   HK客:情人节又不放假,好好上班就是了   馨:哈哈哈哈哈哈海客哥你好可爱,我更喜欢你了   馨:真的我打算追你了   HK客:开什么玩笑   馨:认真的,不是开玩笑。在维也纳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和别人不一样,总是安安静静沉默寡言不爱出风头。你们7个是好朋友吧,你们这个小圈子里都是帅哥,你好像总是绿叶一样的角色,给邪哥、雨臣哥他们做陪衬。但是我就是喜欢你这样踏实不出风头的人。   啊啊啊啊啊!我几乎要把床单蹬破了。   姑娘您是认真的吗???张海客???给我做陪衬????安安静静沉默寡言不爱出风头????咱们俩认识的是同一个张海客嘛?????   HK客:……总共见过那么两面   馨:我觉得足够了呀~明年我就毕业了,毕业之后回国找你,咱们可以慢慢接触,相互了解啊   HK客:你想干嘛?当我女朋友?   馨:哈哈哈,你才看出来呀   HK客:别胡闹,你才多大呀   馨:我都24了,还没男朋友,能不着急嘛   HK客:我都40多了,你觉得合适吗?   馨:40多了?不会吧,你看着就是27、8的样子,为了拒绝我也不用撒这么夸张的谎吧。   HK客:你没问过吴邪他多大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馨:没问过啊,你们7个看着都是26、7的样子,胖哥稍微显大一点,也就是30出头的样子啊   HK客:看外表不准的,男的显年轻   馨:你别瞎说了,我高中同学,高中的时候长的就像5、60岁老大爷似的   馨:不要骗我,你到底多大呀   HK客:骗你干吗,42了   我去你大爷的张海客!!!!你再说一遍你多大?!!!42??!!   他反应倒是快,还知道借用我的年龄来蒙人,真有你的。   馨:你骗人,拿身份证来看   HK客:干吗呀,网络诈骗啊。要注意保护好个人的身份隐私   馨: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那么逗呢,哎呀我不行了   馨:就算是你42,我也喜欢你,我不在乎年龄差。   HK客:18岁呢,你不在乎我在乎   我去你大爷的张海客!!!!   还说的煞有介事的,还18岁年龄差!!你想拒绝人家你倒是说实话啊,你敢不敢告诉人家你都120多了??!!你和人家小姑娘分明是100岁年龄差好不好!   馨:相差20几岁结婚的不也有的是嘛。女的衰老的快,就是得找大的多一点的男人。不然50岁的时候,男的还挺精神的,女的都是广场舞大妈了,那男的就特别容易出轨了。像咱俩这样不是挺好的,你50的时候我才32,还不老呢。   姑娘,你会错意了。您32的时候他还是27、8的样子,您42了他还是27、8的样子,你受得了吗?   馨:而且男的一般寿命比女的短,老了我能照顾你,给你养老送终。你先走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怎么都是你比较划算好不好~你还不愿意呢?   我的姑娘唉,你还给他养老送终,等你去世的时候他还是27、8的样子呢。保不准到时候有下一个24岁的姑娘像你一样追他然后他把跟你说的这套话原封不动再跟下一个姑娘说一遍。   这段聊天记录笑的我浑身发颤,半天不想睡觉。最后闷油瓶只好用暴力的手段夺走了手机,把我塞到床上。 第208章 番外 欧洲行 (14):铁树开花张海客   过年好!祝大家新年大吉大利万事如意!   -----------------------------------------------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先是爆笑着在我们嫩牛五方的群里发了一个“张海客铁树开花了!!”,然后把聊天记录转到了群里。   小花:什么情况??张海客??   我:没错!张睿馨看上的是张海客!你能想到吗?   小花:这个……真没想到   黑瞎子:哈哈哈哈哈哈   小花:但是她能看上张海客的话,为什么没看上你呢,你俩长的不是一样嘛(狗头)   我:你阅读理解水平行不行啊?人家聊天记录里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嘛,张海客安静、踏实、不出风头,甘愿给咱们几个当陪衬。人家姑娘就喜欢这样的。   黑瞎子:wtf???????????   胖胖:我艹,呕了,他tmd当个几把陪衬   小花:我晕……   张海客这孙子哪敢和人家姑娘说实话啊,他好意思说其实我们5个才是一个圈子的、他和张海盐那是强行碰瓷儿来的?   在群里揭发完张海客,我又得意地给张海客发了微信。   我:你和张睿馨发展的怎么样了呀   HK客:你脑子有病?发展什么了?   我:人家条件那么好的小姑娘,年轻漂亮,英国留学的研究生,家庭条件也还不错,主动追求你,你还想干吗呀?   HK客:吴邪你是不是闲大了,用的着你操心吗   我:我说真的,等她英国留学回来,也到香港发展,对吧,帮你打理张家庞大的商业帝国,多合适的。   HK客:管你屁事,你想的倒挺多   我:我哪一点说错了?   HK客:不可能的,我拒绝她了   我:为啥拒绝啊   HK客: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学习,整天到处去玩,到处找男人搭讪   我:哎哟喂,这都9102年了,您老思想还那么保守呢。我还以为你拒绝是因为年龄的问题。   HK客:年龄也是问题。张家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我:怎么是外人,她不也是张家人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HK客:……   张海客不搭理我了,我知道他这是吃瘪的表现。张海客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所以我心情大好,干什么都浑身是劲。   别以为我就此就会放过他了,我还要吃瓜看戏,看张海客铁树开花的后续发展呢。但是呢,张海客不搭理我,而闷油瓶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也懒得帮我去问,急的我抓心挠肝的。   索性,我把张海客和嫩牛五方其他4个人一起拉了个群,闷油瓶在这个群里其实没用,拉他进来只是为了震慑张海客。这个群的名称就叫:张海客铁树开花。   张海客被拉进来的时候直接懵逼了,这个名字估计让他想把我大卸八块。   HK客:吴邪你tm的脑子进水了???这什么玩意儿?!!!   我:哦,对不起,你是说群名吗~我也觉得这个不够文雅,我来改一下哈,你等着。   吴邪将群名称改为“铁树开花张海客”   HK客:……   解语花:哟,这么一改确实文雅多了   黑色眼镜:可不是,文采斐然,文采飞扬呀   胖胖:不愧是浙大高材生,改的好!   HK客:姓吴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说正事,你和张睿馨发展的怎么样了   HK客:这事到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一天到晚都不上班吗?没别的事干吗?人生这么虚无这么可悲吗?   我:对呀~   胖胖:海客大哥,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们在村儿里每天喂鸡喂狗晒咸菜,忙得不亦乐乎。现在这些活都是你们家族长在那干呢,你赶紧把事说清楚,我们听完了就回去帮你家族长干活去,不然所有活都是他一个人干,你看着办哈。   HK客:你们……   HK客:行行行,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就是你和张睿馨的后续发展啊   HK客:没发展了   胖胖:聊天记录发出来   HK客:凭什么啊,这属于个人隐私吧   我拿过闷油瓶的手机,打开他的微信,在群里发了一句:你发吧   张海客一看他们族长下令就软了,只得把之后的聊天记录贴了上来。群里立马安静了,估计大家都在聚精会神津津有味地阅读呢。   馨:海客哥早啊   HK客:早什么早,英国那边现在是晚上吧   馨:我向你问早安当然掐着中国时间啦,是不是很有诚意?   HK客:半夜了还不睡觉   馨:你在关心我吗?担心我熬夜?   HK客:任何人这个时间都应该睡觉了   我内心os:除了张家人   馨:马上就睡,我已经躺在床上啦。这不是想和你聊几句嘛   HK客:现在已经聊了,可以睡去了   馨:哎哎哎,海客哥,你越是这么不解风情我越是喜欢你怎么办,现在像你这样的好男人不多见了   HK客:多的很,满街都是男人   馨:我说的是好男人!   HK客:你怎么知道我是好男人   馨:凭直觉   HK客:小小年纪有什么直觉   馨: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哟   HK客:呵呵,你快睡吧,我得工作了   馨:好吧好吧,那晚安喽,mua~   啊啊啊啊啊,眼瞎了啊,这家伙甜的呀,群里除了闷油瓶根本没看手机之外,我们4个都被甜的鬼哭狼嚎的。   胖子:我艹!!!!!!张海客走桃花运啦啊啊啊啊!!!!   黑瞎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瞎子:要不你就从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花:真的……我都被感动了……   黑瞎子:你被什么感动了?   小花:这姑娘的痴情啊   黑瞎子:痴情?花花,这话可就有些偏颇了。难道瞎子我比她还差哪了吗   小花:讲真,差大了……   然后黑瞎子和小花就同时从群聊里消失了,至于他们去哪了呢,咱也不好问,你说是不是? 第209章 瓶邪黑花总共生四个——1.地心求子   瓶邪黑花四人准备再次去往地心世界,原因是地心世界科技先进,他们想去问问那边是否已经可以男男生子了。   不是说不可以领养孤儿,而是解家、张家和吴家这边压力都太大。   解家自不必说,内部的斗争都已经如此惨烈了,非解家的血脉,哪有继承家业的资格。即便是坐上去了,这个位子也是坐不稳的。   张家那边小哥早就不想管了,打算在族人的儿子中选拔一个,当下一任那个有名无实的族长。   但是张海客张海盐这种保皇派和小哥的脑残粉可不干了:你们这群普通张家人,没有正宗麒麟血脉,哪有资格觊觎族长之位。就算新时代不再搞族内通婚那一套,也必须是张起灵的血脉传人才可以。   吴一穷倒是还好一些,但是吴二白这么大的产业,随便给到外人手里,也是有点不放心的。   说来说去,把几个人逼的没办法,把心一横,打算再去找谢菲尔德上校和迈克问问去。   瓶邪黑花四人有这个烦恼,胖子可没有,毕竟人家是一心一意的直男,虽说媳妇儿还八字没一撇,但是搅基的事胖子可是想都没想过,更没有要高科技生子的需求。   按理说,胖子不用跟去了,就在家养狗喂鸡就好。但是他哭着喊着非要去,说是哥儿们四个一起出去玩不带他,这是赤裸裸的排挤和霸凌,他要让胖子爱护协会的成员们前来声讨他们四个。   行吧,你爱去就去吧。但是家里的宠物得有人养啊,小花家有佣人,雨村这仨货穷的叮当响的可没佣人可用。   想来想去,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找到一个工作时间弹性,又不收费的人——呃,你猜对了,就是刘丧。   胖子数次对刘丧发出死亡威胁,并对他约法三章:   1.家里的3只狗7只鸡,回来要是少了一只你就别想活着从雨村走出去。   2.你只准睡在我屋里,绝对不要妄图睡在小哥床上。   3.小哥的东西要是少了一件,就砍你一根手指头抵扣。你也不要想对小哥的物品做出什么变态的行为。   刘丧翻着白眼,嘴上却是满口答应。胖子这才(很不放心地)收拾了行李,和吴邪还有小哥一起去了北京。   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5个人按照原路再次下到地心世界。接待他们的居然还是谢菲尔德上校和迈克,这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地心世界的工作是铁饭碗啊,还挺稳定的。   谢菲尔德上校似乎对5个人的再次来访并不感到吃惊,面带微笑问他们又来干嘛。   吴邪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觉得地心也没人认识他,索性就非常干脆地说明了来意:就是他们4个现在是同性伴侣,不知道地心的科技是否能实现同性生子。   谢菲尔德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异性繁殖的本质是生殖细胞的结合,你们地表人目前仅仅只能做到试管婴儿,仍然需要精子和卵细胞。而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对基因实行快捷地提取、重组和改造。只需要提取两个人的遗传物质进行结合,现在已经完全不受性别影响了。”   四个人听了这番话又惊又喜,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但是吴邪很快又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地心世界的货币和他们肯定是不通用的,他们拿什么钱来付这个费用啊。   吴邪结结巴巴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心里惴惴不安,没想到谢菲尔德上校只是爽朗地大笑,说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见一次面不容易,况且他们为地心人民杀死了海怪,这个费用他来帮忙付。   几个人听了感觉非常不好意思,尤其是小花这种当惯了土豪的人。只可惜地心又没开放和地表世界的贸易旅游文化交流,货币之间无法兑换,他们也只能接受上校的好意。   上校让迈克开车把他们送到了一家富丽堂皇的诊所,满墙摆着各种看起来非常高科技的玩意儿,看得吴邪眼花缭乱。   他们四个被请进了一个办理前期手续的房间,胖子留在休息室里等待。   医生首先告诉他们,因为法律的规定,基因结合的产子并不是谁和谁都可以随便做的。首先需要两个人注册登记为伴侣关系,然后需要两个人同时到场表示同意,基因提取也需要现场完成。   因为他们四个不是地心人,所以要做基因产子项目的话,需要进行“临时登记”,也就是按照他们在地表的身份进行伴侣登记,登记之后地表日5年内无法取消登记,而这个登记不取消,就不能再和其他人来做这个项目了。   四个人表示同意之后,医生让他们填写了表格,然后录入了他们的基因和身份信息,最后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张“伴侣登记证明”。   “没想到啊没想到。”黑瞎子拿起眼前的证明,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在国内登不了记,跑到这反而领证了。”   “我的妈呀,”吴邪也夸张地大叫:“今天居然成了咱们四个的结婚纪念日!”   “出门前也没看看黄历,不知道今天宜不宜嫁娶。”小花说完黑瞎子和吴邪都笑了起来。   做完了伴侣登记,四个人签了同意书。之后医生按照他们的配对,给黑瞎子和小花都戴上红色的手环,给小哥和吴邪都戴上蓝色的手环。然后带着他们去了检查室。   出于隐私的考虑,原本要把他们分在两个房间,但是他们都坚持说没什么隐私的,还是在一起比较好,就直接带他们去了同一个检查室。   在检查室里,他们四个被分别采血,然后他们的DNA分析报告显示在了屏幕上。这个流程的目的是检查他们是否有基因缺陷、重大遗传病或其他问题。   小哥和黑瞎子主动向医生报告了自己天生的习惯性失忆和眼疾,医生对照着DNA图谱把他们的问题记录了下来。   一边的吴邪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报告一下“开棺必起尸,下斗必遇粽”的倒霉体质,兴许这也是一种刻在基因里的东西。   记录完了需要修补的基因缺陷,医生开始进行询问他们和胎儿具体情况相关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想要几个孩子?这里的规定是每5年最多2个,所以你们可以选择1个或是2个。   第二个问题:胎儿的性别。你们可以自由选择。   四个人面面相觑,开始小声商量起来。   小花的意思是一男一女,儿女双全多好的。黑瞎子表示没意见。   吴邪说:“小哥,你觉得呢?”   小哥摇摇头,温柔地说:“都听你的。”   吴邪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儿女双全,但是张海客整天等着你给张家培养出新族长,二叔那意思也是想要男孩来继续吴家的产业,那咱们……就要两个男孩吧。”   小哥点点头说:“好。”可是看吴邪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赶紧安慰他说:“女孩子在世界上要遭受更多的危险和不公,两个男孩挺好的。”   其实小哥明白吴邪的担心,虽然他自己并不在意张家的事,更不想给张家再培养什么下一任“族长”,但是吴邪心肠软,张海客和张海盐他们拿自己没办法就会整天去骚扰吴邪。如果他们要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的话,唯一的儿子迟早要被绑架到张家去做什么族长,还不如现在就做好准备。   “唉哑巴你别乱说话啊。”黑瞎子表示不满:“什么叫女孩更危险啊,我还能保护不了我女儿还是怎么着了?既然你说女孩不好,那你儿子别来追我闺女啊。”   小哥没搭理丫的,继续专注地看着吴邪。   吴邪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就说:“也好,儿子女儿都是宝贝嘛。”   于是意见达成一致,两对都各要2个宝宝,黑瞎子和小花要一男一女,吴邪和小哥要两个男孩。   第三个问题:对孩子的长相有什么要求吗?   “这还能改????!”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医生有些无奈地回答:“可以改,但是法律一般不允许细节型改动,因为工程量太过浩大。但是孩子更像谁一些还是可以调整的。”   “那……”黑瞎子抢着说:“男孩更像我,女孩更像他,行不行啊。”   “你什么意思。” 小花身上开始升腾起杀气。   “嘿嘿嘿,花花,息怒啊。我是说,男孩子就像我这样强壮一点儿,别像你那么瘦,女孩子要像你一样漂亮才好。”   “哼,也是。”小花说:“女的长成你这样还能看吗,在社会上混得多吃亏啊,还是算了吧。”   “行。”医生把黑瞎子的话记录了下来,然后问吴邪和小哥:“你们呢?”   小哥摇摇头说:“都行。”   吴邪想了想,有些扭捏地说:“长相都行,身体素质……可不可以完全遗传他呀?”   医生很干脆地摇头:“遗传物质每人各占50%。”   “哦。”吴邪有些讪讪。   小哥闻言搂着吴邪的肩膀,用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说:“吴邪,你的身体素质也很好。”   “呃……是吗?”吴邪知道小哥是安慰他,但是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还有别的问题吗?”医生问。   四个人对视了一下,都摇头说没有。   “好的。”医生合上了电脑:“那我带你们去基因采集室。”   四个人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仪器。然而这些仪器并没有用到他们身上,他们只是每个人又各抽了一管血,然后医生让他们各自用自己的手环扫一下试管,试管上便出现了一行编码。   盛装黑瞎子和小花的血的试管放在一个盒子,小哥和吴邪的放在另一个盒子里,两个盒子被医生带走,送进了一个看起来像实验室的地方。   “好了,”医生对他们说:“保管好自己的手环,这是来领取宝宝的凭证。必须要双方同时到场才可以。我们会在一个月内完成基因的组合,然后这种人工合成的生殖细胞会被放入模拟母体中培养,10个月后可以发育完成,变成一个正常的新生儿。所以请在11个月以后一起来领你们的宝宝。”   四个人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心情激动地离开了诊所。   胖子一个人在休息室等的花儿也谢了。四个人出来把经过一讲,激动的大胖一蹦三尺高。   “这得好好庆祝啊,大喜事!证都顺便领了,而且一家这就抱上俩啦!”胖子高兴的语无伦次,一会儿说自己要当干爹了,而且是一下子四个,一会儿说先回去摆个领证的酒席,一会儿又说自己以后的儿子和闺女都有着落了,先把娃娃亲定下。   “……”吴邪看着激动到逻辑混乱的胖子,弱弱地说:“我说胖子啊,你这孩子的妈都还没见着影儿呢,小孩的娃娃亲你都定了,太超前了点儿吧。” 第210章 瓶邪黑花总共生四个——2.四个宝宝   ---11个月之后---   花少爷的粉色大灰机再次起航,载着嫩牛五方第3次飞往埃及。   底下的伙计们不知道当家的老去埃及干啥,世界这么大,非得围着埃及转,怕是有什么大买卖。   买卖确实够大,回程的飞机上,多了四个刚满月的宝宝。   哇哇大哭的只有黑瞎子和小花家的两位,小花分别给取名叫解震宇和解诗瑶。   黑瞎子对于两个宝宝的名字里都没有关于自己的任何元素感到不满。小花把眼一瞪,说:“怎么着,一个叫解大黑,一个叫解瞎子?”   黑瞎子嘿嘿干笑了几声,再也不敢出声了。   吴邪和小哥家的两位,简直是百分百遗传了亲爹闷王族长的优良基因,全程一声不吭,害的吴邪一直担心他俩的大脑发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后来经过吴邪的观察,他发现,两个孩子确实都不爱哭,但是其中一个全程冷漠,面无表情,而另一个稍微活泼一点,时不时还会咯咯地笑。   按照这个表现来区分,谁是小哥谁是吴邪一目了然。   按照张家族谱来说,这一辈应该是“凌”字辈,小哥给面瘫小闷王取名张凌风,吴邪犹豫不决,还没想好给小天真取什么名字,索性准备回家商量一下再决定。   有了宝宝们之后,最倒霉的就数黑瞎子了。他平时就疯疯癫癫的没个正形,老是爱逗小花玩。   放在平时来说没啥,但是现在可不同于以往,现在只要黑瞎子稍微大声点儿说话,或者即便只是走路声音重了一些,都会迎来小花凶残的眼神示警。最后他只能可怜巴巴地窝在小婴儿车旁边,动也不敢动一下。   而吴邪和小哥更不用说,几乎是黏在了两张小婴儿床上,移动范围始终不超过婴儿床方圆2米。   回国之后,小花让小哥吴邪带着他们的宝宝先在自己家住下,然后高薪请了两位经验非常丰富的阿姨到家里照顾孩子。甚至还有营养师啊、婴幼儿心理智力发育咨询师之类奇奇怪怪的人,搞得解家的四合院好不热闹。   小花派手下去澳洲扫了一圈优质奶粉,按照不同年龄段分好,自己和吴邪各分一半。   四个人就这样变成了新手奶爸,还白饶一个体型巨大的外援——胖子。因为阿姨的工作主要是照顾婴儿而不是照顾产妇,所以自诩生活经验丰富的胖子须眉不让巾帼,经常在一旁指手画脚。   小宝宝饿的时间不定,每次看到闷油瓶把张凌风抱在怀里,面无表情地拿着奶瓶给他喂奶,而张凌风也面无表情地喝着,一大一小两个闷油瓶仿佛是复制粘贴出来的,吴邪就要被萌的昏过去。   这样看来还是小天真比较可爱,喝完奶之后就会“咯咯”地笑着,张开胳膊要吴邪抱抱。而张凌风喝完奶之后不是继续睡觉,就是苦大仇深地看天发呆,仿佛在思考人生的真谛。   小花公司里的事务还需要他的处理,所以不能全天在家待着。因此胖子主要帮黑瞎子照顾小宇和瑶瑶。   这要说不是亲生的都没人信。四个孩子中最皮的就属解震宇,没事就试图从婴儿床的围栏上爬出去,但是黑瞎子这身手还不至于输给一个婴儿,所以每次越狱行为都被他爹眼疾手快地制止。   被发现了他也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只是一咧嘴,对黑瞎子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笑原本是黑瞎子的专属,现在被剽窃了却是一点儿脾气都不敢有。反正面对着自己的亲儿子,黑瞎子再也痞笑不出来了。   解诗瑶倒是正常的很,不知道是女孩子的天性还是遗传了小花爸爸,反正从小就对粉色尤为喜爱,所以甭管是床单被褥还是衣服鞋帽,瑶瑶的房间完全是粉色的世界。搞得黑瞎子一进瑶瑶那屋就直喊头晕。   孩子出生马上满100天了,吴邪觉得这事也不能再继续耽搁,还是得尽快和家里通报一声。于是小哥和吴邪暂时告别了小花和黑瞎子,抱着张凌风和小天真一起回了吴家。   老吴家毕竟也是倒斗世家,乱七八糟的灵异事儿不知见识了多少,所以大家对于两个孩子的来历倒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一旦接受了这个事实,气氛就变得比过年还要喜庆,吴一穷和吴二白兄弟俩亲自组织起盛大的仪式,祭拜列祖列宗,感谢祖宗保佑吴家香火旺盛。   “应该感谢的是地心人的高科技。”吴邪腹诽,但嘴上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因为没法和大伙儿解释这两个孩子的来历,所以盛大的仪式仅限于吴家内部。庆祝完之后大家就坐下来讨论取名的问题。   在吴邪否决了类似于“吴双”“吴敌”这种名字之后,吴一穷取的“吴忧”也被吴邪以“太像女孩名字”为由而pass掉。眼看这一家人的取名水平比他爷爷吴老狗还不如,吴邪心如死灰,准备还是自己来定夺这个名字。   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小天真最后的名字居然是黑瞎子给取的,叫吴法天。黑瞎子的原话是“小家伙长大肯定像他瞎子叔一样,一辈子都是个无法无天的主!”。   无法无天,这倒是挺符合他们嫩牛五方的行为方式的,再考虑到黑瞎子在解震宇和解诗瑶取名的过程中连半句插嘴的份儿都没有,吴邪可怜他,也就索性答应下来了。   在北京和杭州两地辗转,到两个宝宝满1岁的时候,吴邪觉得不需要那么多人一起照顾了,他们三个对付两个小孩应该还是可以驾驭的了。于是铁三角就带着小风和小天一起回了雨村。   张家那边其实是一直瞒着的,小哥和吴邪都能想象到“小哥有后了”这件事会在张家保皇派之中激起多大的一场狂风暴雨,所以能瞒则瞒,坚决不让张海客和张海盐他们知道。   但是嘛,纸毕竟包不住火。铁三角才回雨村没几个月,张家人又敲锣打鼓地前来拜谒族长大人了。   最基本的自觉张海客还是有的,他虽然没提前知会,但是他早早地在村里包了好几家民宿,把张家人的住宿餐饮都安排好了,因为他知道绝对不要指望吴邪能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   大家放下行李,就浩浩荡荡地冲进铁三角的雨村小院,给族长进行日常的进贡活动。   当时胖子刚好去镇上采购归来,刚把东西搬进院子,还没来得及锁门,一群张家人就这么进来了,为首的当然是张海客和张海盐。   他们让老张和小张们在院子里等着,两个人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熟门熟路地就进了屋子去找小哥,恰好撞上了小哥两条胳膊一边一个抱着张凌风和吴法天从房间里出来的场景。   两个人当场就傻在了原地。   他们俩不是没想过族长和那个姓吴的也许已经发展了超越“兄弟情”的关系,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族长从此不结婚不生子的事他们也有所预料,所以如果族长和姓吴的一起领养了孤儿他们也不会太过惊讶。   然而现在,不由得他们不惊讶,因为,族长怀里抱的两个小孩,长的活脱脱就是族长的翻版,你说这是领养的孤儿,打死也没人信。   关于张凌风和吴法天的长相,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吴邪经常唠叨说,这地心人也太实诚了,还真就是把两个人的基因往一起一拼就完事了,一点基因突变都不得有的。   两个孩子的脸线条凌厉、轮廓分明,完全就是复刻了小哥的脸型。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吴法天是在小哥的脸上镶上了吴邪那对比猫还大的眼睛,外加堪比芭比娃娃的长睫毛。而张凌风的眼睛虽然带有些许吴邪的味道,但又像小哥那样偏狭长。所以张凌风看上去和小哥9.5分相似,而吴法天和小哥也有7、8分相似。   张海客和张海盐原地石化了半天,惊喜的就想┗|`O′|┛嗷的一嗓子喊出来,但是被族长一个凌厉的眼刀削的不敢大声说话。   “族长……这是……”张海盐兴奋的都结巴了。   小哥没搭理他。   “族长你什么时候……”张海客想说“结婚”“找了对象”“有了孩子”“有了私生子”。但是感觉哪个说法都不是很合适,半天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完这个句子。   正在纠结的档口,吴邪收拾好了屋里的东西,也出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一看这俩货吴邪就变了脸色。   这把张海客和张海盐可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我们族长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了,不管怎么说,说明你对于我们族长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嘛。   于是张海客把脖子一扬,趾高气扬地说:“你个外姓随从哪来那么多话,我来拜见小族长,还用得着向你汇报不成?” 第211章 瓶邪黑花总共生四个(3):如何训练小族长   吴邪一听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误解成闷油瓶找了女人生了孩子,也懒得多解释,冷笑了一声跟在小哥身后,抱着小风和小天去了院子里。   这时胖子也好不容易把堆积如山的食物和生活用品码放好,刚刚洗了手从杂物间出来,一抬头就看到那两个讨人厌的东西,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谁允许你们来啦?”胖子把胳膊一抱。   两个二货沉浸在“张家有新族长啦!”的狂喜中,其他的事情都变成了浮云。他们看都没看胖子一眼,就追到了院子里。   小哥和吴邪一跨出房门,院子里十几双眼睛“唰”地盯住了他们,和怀里的孩子。   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   张海客和张海盐已经三步并成两步跑了出来,站在院子中央,仿佛文艺晚会的主持人一样,宣布道:“族长后续有人,两位新族长的候选人已经出生了,大家鼓掌。”   张家人在执行命令方面没得说,院子里登时响起热烈的掌声,但是小哥和吴邪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张海客示意大家停止鼓掌,然后试探地问道:“那个,族长,小族长的生身母亲是……”   见族长脸色不善,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张海客马上明白这是一个禁忌的问题,连忙改口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张家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我自己生的。”从头到尾沉默的张族长终于发话了,不说则已,一鸣惊人。   张家人顿时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自己生的”意思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没事就回去吧。”小哥下了逐客令。   “啊……是,是。”张海客心领神会,小族长已经出生了,今天带来的进贡礼物在这么大的事儿面前有些不够看,这么大的事必须隆重操办才行,于是他让老张和小张们把礼物放下,立马拉上张海盐,带着院子里愣神的张家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民宿里,开始商量要给两个小族长送什么贺礼。   张海盐对于族长没知会一声就找了女人,还生了一对双胞胎这事有些不满,但是张海客觉得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只要张家有后就是大喜事。海外张家本来就财大气粗,这把可要好好张罗一下,送上最奢侈的贺礼。   张家人走后,铁三角在院子里沉默了一会儿。虽然不情愿,但是吴邪还是先开口道:“小哥,既然凌风天生就是要当这个族长的,不如就实话和他们说了吧,免得以后烂事儿更多。”   “哼。”胖子知道吴邪说的有道理,但是一想起张海客和张海盐就觉得心烦,索性往藤椅上一坐,不说话了。   第二天,小哥只让张海客和张海盐两个人过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们说了。虽然说孩子身体里是族长+那个姓吴的的基因这事让他们生(ji)气(du)的发狂,但是看着张凌风这张脸,他们还是可以自我催眠说这孩子和吴邪没关系,这不是百分之百族长的血脉嘛。   族长只能有一个,虽然他们俩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吴法天也是族长的血脉传人,但是既然族长已经发话,决定人家就姓吴,而且以后就是准备继承吴家产业的,他俩也只好把嘴闭上了。   接下来的几天,小哥没有再多阻止什么,任由张海客和张海盐组织了规模空前的“新族长拜谒仪式”。一车车的礼物被拉进雨村,金条、珠宝、贵重补品堆成了山,引得其他村民都来抻着脖子看热闹。   小孩的衣服、尿不湿,和从香港拉过来的进口奶粉怕是三辈子都用不完。吴邪盘算着等张家人走了就把东西分给小花一些。   “仪式”结束之后,在小哥的威胁下,张海客和张海盐才一步三回头地带着张家人滚蛋了,还留话说以后每3个月就要来拜会一次小族长。   “千万别来。”吴邪大喊了一句,“咔”的一声把门锁死。   人生漫长到不知该干点儿什么好的张海客顿时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那就是培养新族长。   从此以后小哥的手机就没停了响动,一条信息他会微信和短信都发一遍,确保族长看到。里面说的无非就是要怎么训练小族长的那些陈词滥调。   大约从3岁开始,小哥真的开始训练张凌风和吴法天了。除了日常的幼儿早教课,包括识字、算数、英语和自然科学这种普通小孩都会学的东西,小哥每天都抽出两个小时来给两个宝宝特训,1个小时文,1个小时武。文的是周易原理、风水、机关识别与破解,武的就是功夫。   这毕竟是亲生骨肉,而且现代社会,应该也不需要下斗了,小哥只是教给他们最基本的技能,那些变态的东西,比如缩骨、控制饮食、浅度睡眠这些,小哥私心里是不希望他们再受这种苦了。   小哥自己不忍心,但是固执的保皇派们可不答应。从小接受魔鬼训练并且引以为傲的张海客、张海盐认了死理,觉得小族长必须也像族长那样十项全能,成为绝世高手。   他们复兴张家的愿望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明明汪家已经被消灭了,他们还是执迷不悟,在疯狂轰炸小哥和吴邪无果的情况下,两个丧心病狂的人居然打算把小族长领回去亲自训练。   事情发生在一个午后。   小哥进山去采集新鲜食材,他列好了一个清单,有蘑菇、野菜、山鸡、野果,还要钓一些新鲜的溪鱼。   他仅仅出去了一个下午,有吴邪和胖子两个人在家,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等他回来之后,发现吴邪、胖子和小天都在熟睡,而张凌风不见了。   屋子里残留着一股药粉的气味,不需要猜他就知道肇事者是谁,作案目的也不言自明。   他没有去追,而是先弄醒了吴邪和胖子。   两个人醒来之后自然是怒气冲天,当时就要追出去活剥张海客和张海盐的皮。小哥冷静地制止了他们。   张海客和张海盐肯定是驾车逃跑的,就凭他俩,靠两条腿跑肯定跑不过小哥。驾车总不能直接驾回香港去,况且张凌风又没有港澳通行证。唯一的可能,就是张海盐在北京的住处,也就是小花给他的那套位于昌平的别墅。   小哥没多说什么,三个人很有默契地收拾好了行李,带上小天需要的各种东西,就上了车往北京方向驶去。   在小哥的带领下,他们毫无难度地在别墅里找到了张海客、张海盐,以及被“绑架”的张凌风。   一见到老大来了,两个人顿时面如土色。   吴邪第一次见识到小哥的腿部力量用在活人身上,他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机会,一脚把张海客踹出了十米远。   这把吴邪彻底明白为什么当初黑瞎子在训练他的时候说:“你这个脖子,我能一脚踹断,哑巴能一脚把你的头踹掉。”   张海盐的身手其实不错,但是这个情况下他自知理亏,也不敢躲闪,也被踹出去4、5米远。   两个人顽固不化,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又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了小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声泪俱下地讲述对新族长的培养有多么大的意义。   小哥没有跟丫们废话,抱着张凌风,带吴邪、胖子和小天转身就走。   即便如此,回了家之后,小哥沉默着,抱着张凌风在客厅里坐了很久。吴邪明白小哥内心也很挣扎,就在他身边坐下,斟酌了半天,说:“艺多不压身,多学点本事确实也是有备无患。”   吴邪知道练习缩骨那些本事有多痛苦,但是他也清晰地回忆到,很多危险的情况下,比如面对蛇沼的巨蛇,比如面对地心的章鱼精,如果不会缩骨,小哥已经丧命了。   想到这,他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该学的也许还是要学。”   小哥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说:“从明天开始,教他缩骨。”说完把小风放进吴邪的怀里,回到房间里再也没出来。 第212章 瓶邪黑花总共生4个(4):孩子们长大了   吴邪坐在客厅里,抱着才3岁多的小风,心疼的差点掉下眼泪来。张凌风长的几乎和小哥一模一样,看着他吴邪就仿佛看到了小哥不堪回首的童年。   吴邪从小没有学过任何武功,所以这里面的苦难他无法想象,尤其是小风的身体里还流淌着他的血液,吴邪的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般。   吴邪每天会去练功房给小哥和小风送点水果和茶,因为吴法天不练缩骨,所以张凌风练习缩骨的时候小哥就安排吴法天在旁边练拳。   缩骨的过程极其痛苦,每次看到张凌风额头上掉下豆大的汗珠,脸上的表情狰狞扭曲时,吴邪都心如刀绞,想冲过去说“不练了”。但是他回想这些年来的一幕幕,如果没有小哥从小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练成的功夫,如果三个人都是自己这身手,那铁三角应该早就全军覆没了,哪还有现在的生活。   想到这,他只好一狠心一跺脚转身出去了。   每天张凌风学习缩骨的时候,吴法天都在一边吓得瑟瑟发抖,等练完功出来,他立马扑上去抱住哥哥,一边抚摸着一边问:“哥哥还疼嘛。”   而小闷王张凌风只有在面对弟弟的时候才会变得温和起来,咬着牙说:“一点都不疼呢。”   另一边,在小花家里,对解震宇的训练也早早就开始了,训练强度一点也不逊于张凌风。   小花和黑瞎子都是从小经历苦难的人,尤其是小花8岁就开始独自面对血雨腥风。解震宇以后要接手解家的产业,遇到的麻烦不一定比自己少,所以小花对他的训练十分苛刻。   解震宇同样要文武兼修。文的方面主要是经济学、企业管理和国际贸易。解家涉及的行业很多,但是小花觉得具体的业务没必要现在学,先把基本概念灌输好就可以了。   武的方面,小宇要和小花爸爸学习缩骨和轻功,疼得嗷嗷直叫,然后再和瞎子爸爸练习力量和反应速度,被打的满头是包。   当然,他不知道吴邪叔叔其实是他的师兄,以前比他还惨呢。   至于下斗的知识,小花没有着急教,打算把基本功练好之后把解震宇扔到哑巴张那,毕竟下斗的事没人比他更专业。   对于瑶瑶呢,小花对女孩子是持宽容态度的,不想让她过多学习打打杀杀的东西。   很多熟识的人建议他把瑶瑶送去秀秀那里训练,学习一点女孩子的功夫。   小花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去找秀秀谈了谈,最终同意瑶瑶去秀秀那里学功夫,但是他特意叮嘱秀秀,只要能防身就行,像那种晚上睡觉还要挂在墙上的东西就不要学了。   转眼间四个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为了得到更好的教育,小花让吴邪他们暂时搬到了北京,把自家附近的四合院腾出一套给他们住。   既然两家离的也不远,小花就让小宇和瑶瑶去找小哥学下斗的知识。一来二去的,四个孩子接触的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结果这就埋下了十分狗血的隐患。   四个人上到高一的时候,都有了自己的外号:纨绔公子解震宇,飒爽女侠解诗瑶,闷骚弟控张凌风,和受中之王吴法天。   张凌风和吴法天这两个令人崩溃的绰号是解家兄妹取的。起因有些复杂,更有亿点狗血,需要慢慢道来。   两家接触时间长了之后,解震宇和解诗瑶兄妹俩居然都看上了吴法天。他们俩本来就互相不待见,这把还莫名其妙地成了情敌,就更不得了了。   两个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有一天放学之后,干脆一起来找吴法天表白了,准备争出个高下。   当解家兄妹在学校门口堵住吴法天,气势汹汹地问他到底是喜欢解震宇还是解诗瑶时,吴法天被他们兄妹俩的自作多情惊呆了:谁规定我必须要在你们俩之间喜欢一个的??   眼看着两个人是“今天不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就不算完”的架势,吴法天抱头鼠窜,一溜烟跑回了自家的小四合院,解震宇和解诗瑶两个人在后面紧追不舍,那架势还以为是在拍警匪片呢。   平时每天放学之后,张凌风都会等吴法天一起走。今天吴法天值日,就让张凌风先回家写作业,因为张凌风练功的任务比吴法天重,而且学校离家也很近,他就先自己回去了。   正写着作业,院门开了,吴法天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张凌风皱皱眉头,抬起头说:“慌张什么?”   吴法天一边往屋里躲一边和张凌风汇报了情况,然后就一头扎进了里屋。   张凌风一听,脸都黑了。把作业本一收,就去小哥的房间里拿出了黑金古刀。   因为张凌风的功夫已经练了十几年,身手已经相当不错。再加上小哥自己不到10岁就独当一面,只身下斗,所以他现在不太约束张凌风。   当时小哥正在房里读书,看张凌风拖走了小黑金也没有吱声,毕竟这把刀迟早是要传给他的。   张凌风手提小黑金往院子里一站,堵住了狂奔进来的解家兄妹。   “小天呢?”兄妹俩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找他干吗。▼▁▼”张凌风杀气腾腾,语气比冰山还冷。   张凌风武功高强,平时又脸色冷漠,解家兄妹俩其实都挺怕他的,被这么一问,气势一下子就矮了一截,只得结结巴巴地说:“找他问个事……”   “他不喜欢你们俩,请回吧。▼▁▼”张凌风用刀一指门口,就下了逐客令。   解家兄妹正不甘心,吴邪和胖子买完菜回来了。   “哟,小宇和瑶瑶来了?进来坐着,胖叔马上做饭啊,今晚就在这吃吧。”胖子和吴邪都十分热情。   可是两个中二少年又不是奔着吃饭来的,一看家长们都回来了,就更不敢造次了。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邪叔好,胖叔好。我们来找张凌风问作业的,现在问明白了,我爸让我俩赶紧回家呢,改天再过来蹭饭。”   说完两个人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但是回去之后,两人越想越气,我们和吴法天表白呢,管你什么事。于是他们就开始管张凌风叫“闷骚弟控”。   而“受中之王”这个美誉是解震宇的独家发明。他看张叔、吴叔,还有自己的小花爸爸和瞎子爸爸都是同性伴侣,就觉得这事应该没什么不正常的。于是他就愉快地选定了吴法天为自己未来的伴侣。   他闲着没事看了几本小说,明白了同性伴侣之间也是分“男女”的,就觉得自己比他高,比他功夫好,必须是攻的那一方,那吴法天就是“受”的那一方。而吴法天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性格又好,貌似很多男生都在觊觎他,于是解震宇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受中之王”。   这差点没把吴法天给气死,我这么阳刚的怎么就成了“受中之王”了???!!而且觊觎我的只有你这个傻逼好不好,其他男生和我只是好哥儿们而已。   可是每次一说这个,解震宇就说:“嗯,张叔和吴叔以前,应该也是,好哥儿们,吧?”说完给吴法天留下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每次都把吴法天气的跳脚,然后就挥拳打他,结果几招之内就被解震宇制服了。   吴法天内心憋屈,都怪闷油瓶爸爸给自己的训练强度太低,自己没有哥哥那么强悍,才会被解震宇欺负。   其实这事不仅仅是武力值的问题,这大概要从长相、身高、性格等多方面来分析。   从长相上来说,解震宇主要是遗传了黑瞎子的痞帅,外加小花那风流倜傥的气质。张凌风几乎就是小哥的翻版,是一种酷帅。而吴法天的问题就在于遗传了吴邪那对比猫还大的眼睛和芭比娃娃式的长睫毛。   男孩子一有大眼睛长睫毛就容易显奶气,而吴法天恰恰就是这种,把假发一戴女装一换就能毫无违和感地变成一个美少女。   第二就是身高,16岁的吴法天已经有1米85了,应该说是相当高。但是这要看跟谁比。他们四个都遗传了爸爸们的优良基因,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解震宇188,张凌风187,吴法天居然变成了他们中最矮的一个。唯一比他矮的是172的瑶瑶,可是人家是女人……   最后就是性格,张凌风是新一代闷王,遗传了小哥的沉默冷酷和吴邪的执着果断。而解震宇,表面上带着他瞎子爹的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实际上内里却是小花的精明谨慎。与解震宇恰好相反的是解诗瑶,外表像小花一般精致美丽,内心却和她那瞎子爹一样是一只神经质沙雕。   最可怜的就属吴法天,继承了小哥对自己人的那种善良温和和吴邪年轻时的天真无邪,对谁都很友好,特别好说话,看起来当然就没有他哥那么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