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人营业指南 作者：北长尾山啾 文案： 七岁的克拉克有一个秘密。 他通过平行宇宙有了一个全世界最棒的导师，而且还知道自己在未来会有一条超酷的红色披风！ 曾经，该怎么婉拒导师推荐的白色披风是他唯一需要思考的问题。 但很快，他又见到了灰色反抗军、红太阳囚牢、绿色氪石长矛和有诡异笑容的血色眼珠…… 克拉克：……害怕.jpg 二十二岁的克拉克有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自己不仅没能成功躲避笼罩了一整个童年的阴影，还和他成为了拯救世界的同事。 ……该怎么掩饰明明作为地表最强生物，一见到蝙蝠侠却和看到了黄瓜的猫似的。 但是更麻烦的是，似乎全世界都在明示暗示这个家伙，和自己的阔佬男友多少有一点“不正当关系”。 而且是持续性、不正当、关系。 克拉克：！（超人震怒.jpg） 一点食用指南： 1、平行世界中的if线，我流超设定，时间线人设完全混乱，先给考据党磕一个 2、文案诈骗选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改了（落泪，主要是想玩点身份梗，子供向逻辑，有bug就当图个乐子吧 3、cp是世界最佳搭档，左右无差的那种（扭捏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幻想空间 西方罗曼 超级英雄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氪星人 ┃ 配角：百特曼、壳杏仁的其他朋友们 ┃ 其它：【综英美】不义世界都是我马甲 一句话简介：平行宇宙，但是混乱身份梗 立意：学会从前辈的经验中成长 第1章 七岁的克拉克尽管个子才刚到妈妈肩膀，但力气已经快不亚于父亲了。 像所有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是好奇心最旺盛、最强烈的时候，他蹦蹦跳跳又自告奋勇的，按照爸爸的指示把屋后那个早就废弃、几乎从未使用过的谷仓大门打开。 他刚想好奇的去张望，结果被迎面而来的尘土糊了一脸。 “咳咳，爸爸，这里面是有什么东西啊？” 男孩皱着鼻子，咳了好几声，透过浑浊的玻璃和屋顶裂缝洒下的光线，只能隐隐约约能瞧见正中间是个被不透明塑料布罩住的大物件。 他远没有意识到这仿佛潘多拉魔盒的大门后面，藏着将会从此改变他一生的东西。 乔纳森·肯特和满眼担忧的妻子对视了一眼，而随后安抚性地搂了搂她的肩膀。 “他已经足够大了，应该知道真相了。” 在父子俩共同努力下，防尘布罩被掀开，一段尘封的故事就此重见天日。 那是一艘落满了灰尘和蛛网的小型飞行器，它极富科技感的外形和材质显然绝非地球产物的，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都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光滑流畅的外壳表面有一处碎裂开的豁口，内部小小的空间，只堪堪容得下一个氪星遗孤。 一家人在这间废弃的棚厂里，开始讲起了多年前一个关于流星的故事。 “不……这不是真的。” 男孩有些艰难的捂住脸，缓缓的蹲下，像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嘿，宝贝，一定记住我们永远爱你，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玛莎轻柔的将这个早就视如己出的孩子揽入怀中，语调担忧而又充满了心疼。 “……我不是在想这个，mom。” 在学校里克拉克并不是一个表现异常突出的孩子，但不可否认，某些时候他确实展现出过远超同龄人的成熟思想和同情心。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或者说养父母，在担心什么。 “其实，我自从发现会飞时开始，就一直在期待魔法学校的猫头鹰什么时候会来给我送入学信的。”男孩闷闷地声音从手掌下传来，玛莎听了后不由的一愣。 “所以，原来我不是魔法师吗……” 两位忧心忡忡的家长听到后一愣，一时间都没忍住笑出了声，原本紧张的心情似乎也悄悄放松了一些。 “别担心，克拉克，如果你喜欢妈妈可以给你缝一个巫师披风。”玛莎爱怜地抚摸着克拉克短短的卷发。 “而且还是红色的。” 克拉克听完只是更加自闭的把脸埋进掌心。 每个小孩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有过这么一段可爱的童年时光，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肩负着超凡使命的小孩，并且随时准备好了去拯救世界。 而家长们总会怜爱的用一个又一个像罗宾汉之类的故事，来纵容这个甜蜜的梦。 而克拉克可能比较特殊。 他是真的有超能力。 超级听力、透视线、会飞……一直到上小学，他还坚信自己是一个需要隐藏身份的特殊使者，在院子里玩耍时喜欢把红色毛巾系在肩上，当做是自己的超级披风。 结果到今天突然梦醒了。醒来的方式是被父母异常严肃、证据充分的告知，自己其实压根不是地球人，而是个外星人。 那个在他童年所有假想敌里，排行top1且一骑绝尘远远甩下第二名的，外星人。 克拉克：……？ [恭喜啊，男孩，]他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缥缈的像是来自另一个宇宙。 男人声音里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看来我的氪星同胞又多了一个了。] [天哪，这太奇怪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绝对猜不到我今天……等等，你在说什么？] 克拉克本来因为这个巨大消息的冲击而茫然的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想要找一个信任的人倾诉时，突然顿住了。 [氪……星？] 他在心底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那是你来自的星球的名字。]那个声音里带着一种古井无波的冷静，像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情绪的变动。 克拉克不傻，听见对方如此笃定又平静陈述的声音，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对方可能早就知道这一切。 [……你都知道的，对不对。]男孩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不那么像是在怒气冲冲的指责。 [关于我来自外星，这个奇怪的飞船……] [是，我都知道。] 他的声音是那样平静，就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件微乎其微的小事，这么一对比显得自己的生气像是在无理取闹。 克拉克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如此大的一个秘密所有人都在瞒着自己，他有一种仿佛全世界都在欺骗自己的感觉，一瞬间简直冲动得想要立刻飞到天空中去，飞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他浑身低气压的垮下脸来，一个人默不作声的走到了这艘怪异的飞行器后面。 “你被送到这里来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所经历的一切……”乔纳森见状，想要走过去拍一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没想到手却落了空。 他惊讶的低头与自己儿子对视了一眼，话到嘴边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那双过于纯粹到明显绝非人类所能有的蓝眼睛，男孩不笑时，就冰冷得显得格外有距离。 “不，爸爸，不是现在……”那样疏远的距离只是一瞬间，自己孩子又重新变回了熟悉的模样，只是微微垂下头往后退了几步，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父母只是一对普通的地球夫妇，除了一颗过分宽广仁厚又善良的心，他们对那个k……氪、星什么也不知道，不应该迁怒于他们。 克拉克有些惊异于自己对“外星人”这个身份接受的太过迅速和良好。 [但是为什么不早告诉你？] 那个耳语声还在继续，男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质疑，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 克拉克没有回应，但心底还留有一点点期待，想要等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可能是因为有些秘密，需要合适的人来揭露吧。] ……这算是离谱的什么理由？ 男孩差点气笑了，可是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紧张的观察自己一举一动的父母，又只能强行忍住。 他在深呼吸好几次后，每当想要愤怒的反驳点什么，但话到嘴边才十足难过的发现，其实对方也确实并没有义务必须要告知他这些事情。 但他实在太乖了，完美的全盘继承了这对全世界最好的养父母的善良和淳朴。 他上周才和妈妈一起追完了一部家庭伦理剧，作为家里唯一的小孩以前一直不理解电视剧里那些无意中发现自己其实是被收养的小孩，为什么会那么情绪崩溃然后再言辞激烈的说出一些伤人的话。 现在看来，可能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吧，对不起。] 男孩垂头丧气的像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狗，[是我不应该乱脾气。] [……] 那个声音明显的安静了好几秒，像是有些发懵。 他原本都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比如男孩可能会生气的大喊大叫、或者情绪失控之类的。 然而，在听到到男孩老老实实的道歉和明显低落的情绪，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小朋友。 ……良心谴责的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直到现在，克拉克依然很认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是一名魔法师，而且这完全是有充足理由的合理推测。 他有一个秘密。 他会飞，眼睛会有热射线，有很多超能力。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还能够听到“奇妙小精灵”在说话……尽管长大之后才意识到，那些声音其实是来自于平行宇宙中的自己。 而且，“说话”这个词形容的也不够准确，因为目前能够做到对话的只有一个世界，而其他的只能说偶然间听到点只言片语，大部分时候是些不完整的语句、听不懂的破碎音节，像是有人在低声叹息。 这些如同幻听一般的声音，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出现了，为此乔纳森和玛莎没少带着他去医院做检查。 他一直冥冥中但又十分笃定的认为这些声音并没有恶意，克拉克小朋友甚至还相当心大的反过来安慰家长，奶声奶气的说那可能是自己看不见的朋友在说话吧。 吓得两位家长又连夜带他去了三家医院。 然而这些症状在更大一些的时候，越来越严重，直到有一次，一个声音十分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这片天空真的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低低的，如图自言自语，是一个成年男性在低声抱怨。 克拉克当时正一个人在房间里艰难的写语法作业，不由的差点吓得跳了起来。 “谁？是谁在那？”刺耳的椅子拖地声音，他有些慌张的环顾四周。 声音戛然而止。 正巧那天又是周末，父母一大早就去农贸市场了还没回来。 “你、你在哪，快点出来！”克拉克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发抖，随手抓起一根棒球棍当武器举在胸前。 听着窗外远远传来鸟儿清脆的啼鸣，微风哗啦哗啦的吹开了几页作业本，却背靠着墙一点也不敢动。 一时间，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双方的呼吸声。 [这句话或许是我应该问你，男孩。]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近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足以让人从心底感到战栗。 [只要你还在这座城市里……] “城市？我住在斯莫威尔的农场。”克拉克鼓足了勇气，用还稚嫩的声音反驳道，“明明是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 [what……]对方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像是被突然挂断的电话一下子没了声音。 等玛莎回到家，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自己孩子拿着棒球棍，全副武装的在四处翻家里各个角落。 “怎么了？是家里进小偷了？”她放下手里几大包满满的购物袋，忍俊不禁道。 “……没什么妈妈，呃，我就是，好像看到一只老鼠。”他正最后检查完沙发底下的缝隙，正满心疑惑的确定了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门窗都关的紧紧的。 难道又是幻听了？ 比起让妈妈担心，他选择了先用一个理由先糊弄过去。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那个男人的声音持续的出现过好几次，对话也不再是那么匆匆几句就被迫结束了，在两人断断续续的交流中克拉克逐渐放下了警惕心。 [你不是坏人，]他最终宣布了这样的结论，[因为没有坏人会在自己名字里加上正义这个词的。] [……你真是天真的可爱。]自称为正义领主的男人沉默了片刻，低声轻笑了起来。 这一点上，克拉克总是坚持相信自己的感觉。 除了一开始有些吓人的出场外，这位领主先生确实是个十足的好人，渊博的学识，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点，还有交流中透露出那独特的人格魅力……这些足以让小镇男孩为之倾倒。 在他心里的排行已经超过了班主任伊莱莎小姐，目前仅次于爸爸和妈妈！ 当然，最基本的警惕心还是有的，克拉克至少知道不能透露出任何基本信息比如自己叫什么、家住哪之类的。 在男孩的认知里，他一开始只是欣喜的以为自己的能力像是那种魔法漂流瓶，找到了一个神奇的笔友。而且越是继续交流，他越觉得对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地方，想令他亲近。 只可惜，正义领主的语气总是很冷漠，不太经常搭理他，而且也似乎从来没有听他笑过。 直到有一次，克拉克坐在屋外秋千上，看着客厅里在和自己爸妈交谈的同学家长，忍不住有些委屈的抱怨。 [为什么？我明明救了一整个校车的同学。]男孩发自内心的感到十分的不解，[如果我不把他们推上岸，所有人都会淹死的。] [……什么？]过了好一阵，正义领主有些暗哑的声音才传来。 [我是不是还没告诉过你，]克拉克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想要骄傲的告诉对方自己有超能力的冲动，而是试图用低调一点的描述来掩盖过去，[我的力气超级大的哦。] [你刚刚说你在放学路上，从河里救了一整校车的同学？]领主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 [对啊，明明我在帮助别人……真搞不懂这些大人在想什么。]他苦恼的叹气。 [是不是一个红头发男孩，叫……罗斯？]领主的声音有些缓慢的，一字一顿像是在慎重思考，又像是在斟酌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 [你是怎么知道的？]克拉克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感到十分震惊。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说实话，男孩。] [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现在已经无所谓的觉得这不是个什么要紧的秘密，且不说全美国的同名率，还要感谢那些无聊记者的胡编乱造，最近这段时间的报纸上，什么“创造奇迹”“英雄男孩”“前所未有的神奇”…… 他都已经有些麻木的觉得，不只是斯莫威尔镇，甚至可能整个堪萨斯州的人可能都已经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如果你在报纸上看到过，呃，拜托千万不要信，那些人都是乱写的。] [拉奥啊……] 对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第2章 即使那段对话已经过去了快一周，但其中内容带来的震撼丝毫没有缓解。 “所以你是……长大后的我？”克拉克依然有些发懵。 [Well，我不建议你这么理解。]正义领主冷淡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比起过去他总是要等很久才敷衍的回复，要稍微认真了那么一点点。 尽管只是一点点。 [可是我们名字都一样，有相同的经历，]男孩对这个轻飘飘的回答并不满意，[都来自堪萨斯，都会飞，会热射线，而且……] [平行宇宙中的同位体，并不等于是一个人。] 显然给一个还读小学的孩子解释这种问题有些麻烦，而不说清楚他又会一直追着问。 正义领主无奈的沉思片刻，如此总结道：[我不是你的未来，你也不是我的过去。] 克拉克依然有些困惑，继续执着的追问：[可是，为什么会不一样？] 领主此时正在数百米的城市上空，匀速飞行，从高处清晰的看见士兵和卫队们朝自己狂热的敬礼，城市一切井井有条，人们行为充满秩序，所有罪犯都很快被制服并押送监狱…… 然而他第一次在巡查中走神了，居然还是为了给另一个宇宙的孩子解答这样的问题。 最高元首只觉得此刻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选择不同。] 他一边这么简短的敷衍道，同时在心里不确定的想了想，自己也曾有过这么好奇宝宝的过往吗？ [就像是在关键时刻选左边还是右边？啊我懂了，是不是就像骨诺米牌一样？] 克拉克倒是半点没被那每个字都泛着凉意的声音吓倒，一下子恍然大悟：[上周伊莱莎小姐带我们玩过，哪怕我只是推倒一个小小的、不一样的牌，就会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最后倒下的方向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对。] 正义领主听闻后，忍不住诧异的挑了挑眉，原本以为是个小呆逼没想到理解力还不算太差。 他不介意因此稍微的多给这段对话多分了一些神。 本来例行巡查也并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要白色的“S”出现在空中，对于信仰他的公民来说，就已经具有全部的意义。 [那什么行为会带来不同啊？] 男孩不清楚对方有如此的心理活动，反而皱着眉头开始相当严肃的思考起下一个问题来：[还有，我怎么才能确定，自己没有推倒错误的牌呢？] [能影响的太多了，] 高空狂风呼啸，吹起那一片白色的披风肆意翻飞，[过往、记忆、情感、选择，你遇见的每一个人，做过的每一件事，这些都是不可控制的变量。] [所以只有保持绝对秩序，才不会出错。] 他深藏在话语中的意蕴，对于克拉克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太过高深了。 [哇哦，听起来好酷。]男孩真情实意的感叹道。 [……] 正义领主很快就若无其事的转变了话题。 他一次次的诧异这个孩子在自己这总是能得到例外的心软，而对于克拉克来说，也有着相同的感受。 玛莎和乔纳森把这个孩子教的太善良了，再加上天生的热心与善意，他总是擅长于慷慨的照顾别人，而领主…… 领主是不一样的。 在他心目中，领主既像是一位老师，又如同一位亲切的兄长，虽然他总是嫌弃自己太过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但却总能用独特的方式来解答他一切困惑。 至少如何更准确的使用热射线来加热面包可是领主教他的！ 而今天，他似乎又多了一个身份。 自己的……氪星同胞？ 克拉克暂时放下了让他难过的负面情绪，围着送自己来到地球的飞船绕了一圈又一圈，仔细的抚摸着每一条裂开的纹路，眼神专注而认真。 在飞船舱体内部，有一个像是字母“S”的标志，即使在黑暗中也流动着润泽的暗芒。 克拉克轻轻的用手指勾画这一流畅的线条。 最后，他和爸爸一起又将防尘布盖上，认真锁好了仓库大门。 “克拉克，关于你身世的秘密……”乔纳森有些欲言又止，但他的孩子就已经了然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爸爸。”他的脸蛋连带着头发沾上了不少尘土，却越发显得一双蓝眼睛澄澈明亮。 “就像我的超能力一样，我一定会守护好这个秘密的。”男孩仰起头来，乖乖的说道。 玛莎忍不住又爱怜的抱紧了自己的孩子，替他擦去脸上的灰，又吻了吻他的额头。 愿上帝保佑……这样一个好孩子，不应该背负上那么沉重的负担。 克拉克试图让自己显得积极一些，然而他眉宇间是难掩的低落，外加上一些难过。 好吧，或许不是一些，而是很多。 那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正如潮水般疯狂迅速的堆积着，如同一张细密的罗网，让人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他远没有表面上的如此轻松平静，这只是那种家里的大孩子习惯性的做法，不想让家长太过操心。 从仓库出来后，克拉克几乎快沮丧的喘不过来气，在向爸爸妈妈表示自己想要到外面去走一走、散散心后，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立刻飞身跑进了一望无际的玉米地，惊飞了一群鸟雀。 他听到了身后父母有些过快、焦虑不安的心跳，但刚刚经历的一系列爆炸性的消息，让他一时间仿佛脑袋都快要炸开的，光是忍住不要大声尖叫都已经很艰难了 奔跑是一种最原始但却最有用的发泄方式，然而在今天却似乎不再如此有效，男孩绕着那高高的玉米杆子，一圈一圈飞快的几乎跑出了残影。 仿佛还不够解气，他最后干脆一头栽进绿茸茸的草地里，使劲的打了好几个滚才稍稍缓过劲来。 微风吹过一旁老树，天空无比旷然，这是他最喜欢一个人呆着的地方。 ……然而在今天，所有这些东西似乎都没法让他再无忧无虑的笑起来。 [……氪星，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吗？] 克拉克感觉自己头脑有些混乱，一时间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要问，然而却都堵在了嗓子眼，最终只能傻乎乎的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是的，并且她有着不亚于地球的美丽。]领主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复杂的感慨。 克拉克竖着耳朵等了好半天，却再也没有了下文。 [……然后呢？] 他原本期待着对方能够继续说下去，诸如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地球，还有亲生父母在哪之类的事情。 只听见轻笑一声。 [没有然后。] 现实给了他一个猝不及防的转折。 [你还太小了，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男人依然是刚刚那种漫不经心，不打算透露任何信息的语气。 [我已经长大了！] 克拉克下意识的提高音量反驳，一下子太多谜团笼罩住了原本轻快的心灵，外星飞船、氪星、神秘的符号……他现在前所未有迫切的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我可以帮爸爸做很多农活，在学校老师总是夸我聪明……而且，而且我还有超能力！]他飞快的一一例举，试图证明自己。 [如果你是指连方向都没法控制，然后把自己摔进医院的飞行，]领主凉凉的补了一句，[你没有接受这些事实的能力。] [可是、可是，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克拉克着急的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他知道自己总是没有办法说过对方，[那我得等多久才能找到答案？] [大约，十来二十年？起码得等你具备那些足够知道真相的能力。] 男孩差点傻眼了，[你不能这么做！] 这简直比秘密说一半就停下来更令人难受，因为——他什么也不肯说。 [……说话谨慎些。]领主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他虽然对这个平行宇宙年幼的克拉克多分给了一点关注，但并不意味着他是什么好脾气、有耐心的人，最初的设想只是打算当做业余爱好一样，来观测平行宇宙中幼年体超人的生长经历，从没打算过出手干预。 或者说，他只是出于好玩和无聊，才随手逗了逗他。 但现在看来，这只小狗似乎被自己有些宠坏了。 克拉克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哦不，快点想一个办法，一会他就要离开了。 他简直要急的原地打转，虽然还只有七岁，但克拉克清晰的意识到了这绝对是一个不可错过的机会，如果把握不好，未来肯定要懊悔很久的。 啊，未来，长大，这些字眼实是太漫长了。 [你可以训练我！] 他灵机一动，为自己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主意而感到兴奋，[就像教我使用热射线一样，教我分辨谁是坏人，教我应该怎么利用这些超能力。] 男孩远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是多么惊世骇俗。 [你不是总觉得我太天真、太幼稚，没有足够的能力吗？]他还在卖力的推销自己，如图一位业务不太熟练的销售员，但好在足够真诚。 [那么训练我吧，帮助我更快的到那个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认真像你学习的。] [……]正义领主好半晌没有声息。 虽然日常生活中总表现的有些粗线条、从不纠结细节，但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克拉克对其他人的情绪总是十分的敏感。他能感觉到领主对待自己的态度十分的矛盾，是带着些嫌弃和挑剔，但却从不吝惜给他指点。 而且每一次他的见解，总是能如此精准的、直击靶心的命中问题所在。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爸爸说过，要珍惜每一个愿意批判你的人，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希望你有所进步，而坏人总是以甜言蜜语来掩盖自己的意图。 [呃，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克拉克还在绞尽脑汁的试图说服他，[你只需要每天花一点点精力……] 他突然意识到领主似乎很忙，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在自言自语，对方甚至有时隔好几小时甚至一天才回复一两句。 [我学东西很快……]可他光是用热射线加热面包而不是击碎盘子都学了快整整两个月。 [我很听话……]但是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他就算学会了对方教的知识，隔着一个宇宙甚至都没有办法回报他什么。 男孩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他在很努力很努力的费劲思考着，试图再举出点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哦，好吧，其实你拒绝我也很正常……] 他最后忍不住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 [……不，恰恰相反，]领主的声音在他已经开始自暴自弃的时候响起。 [真是难以想象……男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总是波澜不惊的声音，说着说着、竟然带上些许的兴奋。 [比起来，我为什么要花时间去训练一个人类，我们有相同的能力、相同的身体素质，甚至都不需要额外再去……] [对啊，我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这不就像B……] 他突然一下子噤声，让克拉克战战兢兢地等了好半天，也没有等到下文。 [……所以，你同意了吗？]男孩小小声的询问道，又生怕对方反悔。 [当然，男孩，]领主的声音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冷静自持，[恭喜你被成功录取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发自内心的足以跨越宇宙的欢呼声。 第3章 诚然，正义领主是一位要求很高且十分严格的导师，他对待指导克拉克这件事远比男孩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认真很多。 他的态度从原来像是心血来潮，偶尔逗弄似的指点，变成了全方位、体系化的教导。 正如第一天他就预警过的，小镇男孩离做好准备还欠缺了太多太多。 在新的课程里，他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热爱太阳。 氪星人是黄太阳的宠儿，体内的细胞能够从中汲取到能量，但是红太阳光线则恰好相反会消解那些超能力，更严重的，是一种名为氪石的绿色矿石。 只要一小块，就可以使其殒命。 幸运的是，地球上大部分氪石要么坠入深海、深藏地下，要么就是在天文收藏家手里，显然暂时还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它和我的……氪星有关吗？]光是名字就能让人本能的联想在一起。 克拉克稍微卡了一下壳，一时间还是不太习惯、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颗自己出生的星球。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的导师没有透露更多信息。 在每天有意识的多增加沐浴在阳光下的时间，克拉克的力量与日俱增，越来越充沛，超级听力、冰冻呼吸……奔跑时甚至逐渐出现了音爆的轰鸣。 他缺少的从来不是力量，而是如何引导和控制这种力量的方式。 不得不说，导师传授给他的那些独特的技巧真是有用极了！那些原本像是暴雨充斥下汹涌海浪又难以控制的能力，居然也逐渐如臂使指，明明什么都没有变但又仿佛哪里都变了，像是设备里某些只独属于一人的自定义和快捷方式，贴心适合的像是量身打造，都不需要磨合期就能直接上手操作！ 他几乎把自己所有能支配的时间都用在了日复一日、甚至有些枯燥的训练之上，每天到太阳余晖的最后一点也消散才回家。 在这样高强度和高密度、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下，克拉克正在飞速的、脱胎换骨般的成长。 他的变化是潜移默化但又卓有成效的，这既包括身体上也包括心智上的，不仅仅是长高了长结实了些，更重要的是他变得更加沉稳、内敛。 这些变化乔纳森和玛莎都看在眼里，为儿子变得日渐优秀由衷的感到骄傲的同时，他们总一直认为这是因为自己过早的告诉了克拉克关于他身世的缘故，因而时常有些自责。 “不不不，爸爸妈妈，你们可千万不要这么想！” 在感恩节聚餐时，不知是谁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克拉克才有些惊讶的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即使是豪放、不拘小节如自己的父母这样的人，在面对关于自己孩子的问题时，也会变得敏感和忧心忡忡，甚至焦虑起来。 “你们愿意告诉我这一切，这说明你们信任我，不是吗？”他伸出手抱住已经和自己一样高的妈妈，然后又转身抱了抱爸爸。 “你们相信我已经长大了，能够承受住这些事实和真相，所以我当然也要更加努力不辜负你们的信任才对。”男孩也顺便借此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最近有些反常的行为。 “那么，也拜托你们也稍微多信任我一点好不好？”克拉克假装没有看见妈妈偷偷转过身抹去眼角的湿润，熟练的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撒起娇来，纯净的蓝眼睛笑得弯弯的，让人心都要化了，“我没有半点想要怪你们的想法，相反，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成为了我的爸爸妈妈。” “从我还在那个飞船里时就是这样，不是我选择了你们，而是你们选择了我。” “喔，我的儿子。”玛莎忍不住想要落下眼泪来，将他揽进怀里，吻了又吻，乔纳森也忍不住有些鼻子泛酸。 孩子如此早熟又懂事，这真的是一件既会让家长感到欣慰自豪，又忍不住有些失落的事情。 看啊，那个蓝眼睛水汪汪总是爱哭的孩子，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在家里，他依然是懂事听话的甜心，但在外面，比起以往只会笨拙的把自己伪装成完全无害、可以任人揉搓而绝不还手的模样，现在则多了几分会让人畏惧的锋芒。 [泯然于众人，和蹩脚的故意想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像个普通人，完全是两个概念。]领主充满嫌弃的听说学校里总有些烦人的家伙会来找麻烦。 [呃，可能一直以来，我给他们的印象就是好欺负吧。]克拉克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那个时候他怕暴露自己的力量，无论对方怎么挑衅，把一旁的铁栏杆都硬生生捏出个手印来也没还手。 [……重新建立一个秩序，总是需要一点暴力。]领主起码沉默了好几秒，才叹口气。 [如果还有下次，就是检验你近期训练成果的时刻了。] 超人，被校园暴力？ 全球第一个打败超人的人，居然是高中不良少年？ 这件事要是让任何一个未来的超级罪犯知道恐怕都要笑抽过去。 克拉克第一次听到“反击”这个建议时，还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从小到大，父亲在他受委屈时只能沉默着，然后一遍一遍劝他要忍耐。 他更惊讶的发现，自己心底居然占主导的情绪是跃跃欲试。 这完全能理解，毕竟就连脾气最好的金毛也有一颗拆家的心。 果不其然，在下一周的某一个课间那些刺头又来挑衅时，他甚至都没有用到任何技巧，只是在对方扑过来时用更快的速度侧身躲了过去，然后再假装慢一拍的收回小腿。 直到那几个人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正巧遇见老师冲出来时，克拉克脸上茫然的表情完全都不是装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他是认真的在困惑“原来这么简单”？ 就好像以前一直以为是不可逾越的山峰，但真正迈出第一步之后发现也不过那样。 得益于他从小一直都是个乖乖牌加书呆子形象太过根深蒂固，比起几个早就有过欺负同学“前科恶习”的坏学生来说，老师显然心中更偏袒着谁不言自明。 “你们这么几个人欺负他一个，这像话吗？” 她有些头疼的看着明明连一点擦伤都没有，还在吱哇乱叫闹腾得不行的几个家伙，反观一旁的“受害者”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 “不是我，明明他才是……” “安静！我警告你们，再有下次立刻让你们家长去校长办公室！”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继续肆无忌惮的招惹书呆子肯特了，至于偶尔几句虚张声势的威胁话，克拉克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无视，然后更把对方气个半死。 “肯特……就是那个老师的好男孩，呃，我们还是别理他了的好。” * [没有人看清我的动作，就连他们也以为是自己脚滑摔倒的！] 哪怕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一周，克拉克一提起来依然还十足的雀跃，他欢呼着展开双臂在云层间撒欢，从高空中俯瞰的斯莫威尔镇显得格外辽阔和宁静。 [我不希望你是那种愚蠢的，只会一味付出一切，而面对伤害不知如何回击的大圣人。] 正义领主听着男孩异常的兴奋的讲述，只是矜持而不明显的表扬了几句。 克拉克今天的训练是突破自己的飞行高度，长时间缺氧还是会有些头疼难受，不过他在下降时完美的应对了突如其来的强对流空气和莽撞的鸟群，最后成功的平稳落地。 他双手撑着膝盖，俯下身微微喘了口气。 但两人谈话的内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性质。 [他们会因为弱小而欺凌你，在未来，同样也会有人因为你比他们强大而攻击你。] [可是我觉得人们对强大力量的畏惧是正常的，]他们经常会发生这样苏格拉底式对话，克拉克总在艰难的、试图为自己的想法辩驳，[只要我一直帮助别人，就能影响更多的人，然后……] [然后你会认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无论付出怎样巨大的爱，或者巨大的恨，它都不会有任何改变。]领主嗤笑了一声。 [……] 尽管男孩听得出来此处讥诮的讽刺对象并不是自己，但不妨碍他感到不太开心。 [那难道，我应该什么都不做吗？]他有些像是赌气。 正义领主像是被他突如其来对号入座的幼稚行为给逗笑了，[当然不……这只是个预警。] 他轻轻叹了口气，比起说是在灌输一种思想，更像是一位饱经沧桑、历经风浪的船长正在给年轻新水手一点如何活命的忠告。 [你可以去救你喜欢的猫，去保护一朵险些被摧毁的花，一个易碎的瓷器，这些都不是问题。] [只是在不远的未来，你就会意识到人类世界有多么的无药可救，恶，尤其是那群喜欢在胸口画蝙蝠的。] 在谈论到某一个名词，他的声音罕见的带上了十足的厌恶。 男孩当然也注意到了，[……蝙蝠？] [……每个世界的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正义领主强忍着内心翻涌的负面情绪，仔细思考了片刻，还是尽可能的给出了一个公正的意见，[忘了这句话吧，对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你不应该有先入为主的评价。] 克拉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这早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在过去有几次较为清晰的其他平行宇宙的声音当中，就曾零星的出现过几次这个发音，当时他还以为是“bad”或者“bed”之类的，都没太在意。 蝙蝠？ 他意识到这个只在黑暗中出现的动物可能是某个特殊暗号，可能是某个人，又或者是一个组织。 克拉克随后问了个问题，但是他的导师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甚至听不到呼吸。 安静的时间太长了，甚至久到克拉克都怀疑是不是已经被单方面停止了通讯。 如牧歌般优美的景色在眼前，第一次克拉克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 虽然正义领主一直把自己当做小孩子，对自己也是无可挑剔的好，但是他总感受对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令人不安的偏执和压抑。 像是内部已经有什么东西快要破碎开，但还得强撑着保持住表面的稳定。 不知道是不是同位体之间的特殊关系，他对于导师的真实情绪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永远是那种死水一般的毫无波澜的、但不是真正的平静，而是湖面下汹涌的水流被强制性的压抑住了。 他甚至有时候希望自己每天那么无忧无虑又快乐的情绪，能够分享出去，让导师也开心一点就好了。 “我这边太阳正在下山了，”克拉克直视着那一片壮美的落日，明亮的眼眸映射着金色光辉，像是波光闪耀的湖水，“田地、树梢还有屋顶，一下子全世界都变成了金色，真是漂亮极了。” 他尽可能的舒展开四肢，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温暖的阳光不一会就消除了他身体上的疲惫。 然后再甩了甩小卷毛，像是要把烦心事都扔在脑后，他从来都不喜欢花太长时间去纠结一些不确定的事情。 “希望您的世界今天也是一个晴天，能够晒一、整、天温暖的太阳。”男孩刻意拉长了几个音节，尾音上扬，声音欢快。 是那样的真诚、充满活力，永远积极向上。 “……” 正义领主此时正在城市千米上空，极好的视力让他注意到大约在城市警戒线附近，有一道灰色的身影正在含铅的废墟大楼间穿梭，动作迅速的解决掉了好几个监控点和哨兵。 身形隐蔽的即使是他也一时间难以确定具体方位。 他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空。 大城市的天空总是阴云笼罩。 不止从什么时候开始，繁忙的政务几乎垄断了他的一切时间，再加上为了保护玛莎，她早已经被转移到了更加安全的地方生活。 他已经很久没有时间，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回到堪萨斯、回到那个小镇，躺在干草垛上悠悠闲闲的晒一天那样耀眼温暖的太阳了。 领主最终什么也没回答。 第4章 这本该是一个宁静的下午。 克拉克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教室里，任凭周围同学打闹，他依然保持着高度专注，聚精会神的遨游在书籍的世界之中，在一群小萝卜头里相当醒目。 这时，一些奇异的声音响起。 一开始先像是有人在咕嘟咕嘟喝水，不时发出几声叹息。 他起先并没有太过在意，然而那窃窃私语的声音却愈发清晰。 [这都是他们活该，嗝。] [一些人渣……凭什么要我去。] [放毒气……罪有应得。] 克拉克下意识的先左右环顾了一圈。 一种奇妙的，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像是宇宙的最深处有人在尝试和他建立起联系。 感觉像是又一个自己没接触过的、全新的、平行宇宙。 说实话，自从和导师有稳定的联系后，克拉克已经整整一个假期再也没听到过其他来自平行宇宙的声音了，这突如其来的耳语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更何况……介于某些词句和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友善，他有些犹豫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回应。 这种奇妙的，能够打破平行宇宙世界壁的力量，总是不定时的出现，又神秘的消失，不知道它的极限在哪里，又有什么副作用，会不会给他身边的人带来伤害…… 恐怕这些问题谁也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任何东西一旦涉及时间、空间这两大领域就变得棘手了起来，它们同时对于魔法侧和物理学来说都是终极的未解之谜。 其运行自有一套令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掌握的规律。 导师曾经同他谈论过这个问题。 [可不是每个世界都是你想象的那么……和平。] 正义领主对于未知总是很谨慎，善于把一切事情往坏的方面想。 [想象一下，如果某一个世界……回应你的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领主冷冷的笑了一声，[他可以轻而易举把你幼稚的小脑袋搅的一团糟。] [不要对任何人掉以轻心，男孩，包括你自己。] 就目前来看，克拉克小时候像是一个无法控制的信号塔，接受着来自各个世界同位体混乱声音的同时，或许也曾无意识中发出去过不少信息。 克拉克按耐住想要回应对方的冲动，谨慎的决定多等待观望一会。 果不其然，那人颠三倒四的自言自语还在持续。 [可是瓦伦蒂娜……] [啊，他们……不行，我不能让这些发生。] [什么见鬼的机遇，这是奴役……] [真该死，为什么我连喝醉都做不到！] 克拉克眨了眨眼睛，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和自己的有很大的区别，独特的弹音和尾韵，更像是西语腔调。自己似乎也从来没有听过瓦伦蒂娜这个名字，感觉……不太像是个美国女孩的名字。 但是，那样浓郁狂暴的负面情绪，压抑的怒火、对未知的迷茫、无法宣泄的愤恨……简直是想忽视都难。 他需要帮助。 [嗨，你好……]克拉克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像是生怕吓到一只猫。 [……什么人？]那人的反应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或者说像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上帝或某个天使之类的东西，嗝，因为我可不信教。]他又咂了一口酒，似乎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奇怪声音相当不在意。 [哦不，当然不是，]现在轮到克拉克有些惊吓到了，[我只是，呃，这要解释起来很复杂……] [好消息是这些都无所谓，哈哈。] 那青年语气十分颓废，却带着不少的阴郁和傲慢，[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一点酒精还不至于……但是全、都、无、所、谓！] 克拉克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震惊。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到了，原来每个世界的同位体真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啊。 [Emmm……无意冒犯，但是，你到了合法喝酒年龄吗？]克拉克有些忧心又实在忍不住的问。 说真的，自己也是个才读7年级的teenager,这么问真的肯定听起来奇怪死了…… 但是，老天，他看不得这些。 [……] 那人像是先迷茫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被一个还没过换声期的不知名小鬼指指点点了。 他勃然大怒。 那人跳脚的样子像是被戳中了哪个敏感点，狮子一样气的浑身毛都要炸开了，克拉克甚至能想象出对方怒吼着，拍桌子跳起来的愤怒模样。 随后，他像是和自己世界里某个人吵了起来，开始输出一口流利的街头脏话，甚至大部分都是一些克拉克听不太懂的地方俚语，听得一愣一愣的。 关键是，他只能听到自己同位体的声音，而那种语速奇快又乱七八糟的单方面吵架声，这听起来完全像是自己在和自己吵…… ……这真的太怪了。 正巧此时上课铃声响了，克拉克有些痛苦面具的不得不手忙脚乱，同时分辨两个世界的声音。 理论上来讲，说脏话其实也是宣泄压力的一种有效手段，但克拉克敏锐的发现，对方一边暴风输出的同时，那本就浓郁的负面情绪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几何倍的激增到几乎都快凝聚成实物。 [……其实如果你想和我对话，在心里默默想就可以了。]克拉克等他稍微消停了点后，才找着空隙赶忙补上一句。 对方此时正忙着喝水润嗓子，没工夫搭理他。 [还有，别老说脏话，这样不太好。]男孩木着张脸，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方可能会因为这句说教意味过重的话脾气再一次爆发。 出乎意料的是。 [F……Fine，我真的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圣母玛利亚边上那群长翅膀带光环的小鬼，]青年先是出于惯性，但居然真的把F开头的脏话打了个转又收回去了，但口气依然十分冲，[代我向上帝那个施虐狂问声好。] 克拉克真的会感谢他在那一串形容词里没加上一个“光屁股”。 然后，他诡异的发现，对方似乎心情稍微的好了那么一点点。 ……闹呢。 [我说了我不是……算了。]他不理解，他摆烂了。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小镇上，男孩见过的大多数人往往十分淳朴而正直，即使是导师也只是偶尔喜欢说些冷静宛妙的嘲讽，第一次和这种类型的人沟通，他显然有些，呃，缺乏经验。 不过他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出来了，这是个一个脾气挺大、脏话罐丰富、但本质不坏的人。 [……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青年不耐烦的又灌下一杯酒，嘴里含混不清：[可以了停下，这里没有人想要祷告，你去找我妈妈吧，她才是那个因为我没有救下飞机而感到罪恶的人。] Oooops！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坐在教室里的男孩一下子眼睛都瞪圆了。 [发生了什么……那你呢？]他开始谨慎的组织自己的措辞，[你还好吗？] [当然，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好，]青年有些恶劣的笑了起来，破旧小酒馆的昏黄灯光下，一双深蓝色眼睛里满是复仇成功的快活和得意，[那些农场主用喷药飞机朝田地里洒毒药时，就从没有想过在底下干活的劳工，会不会得肺癌然后悲惨的死去。] [所以，我为什么要去救那种东西？] 农场主？毒药？ [……劳工？]克拉克喃喃的有些疑惑，一不小心把自言自语给说出了声。 这简直奴隶制残余含量过高了。 [对，因为我们是从墨西哥偷渡来的黑户，所以只能干这个。]青年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着。 他安静了几秒，然后突然轻轻的一笑。 [你想知道黑户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 显然有一些话是在心底已经憋了许久，此时才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如今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很难再收住了。 [我们每天辛苦的工作，干最劳累的活也不过换来的是最微薄的薪水，还要忍受谩骂歧视，绝不敢还手。] [就因为我们是劳工，是移民、口音，所以我们的生命就不重要，就该要忍受这一切？哈，那些警官也和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肮脏，所谓正义和民.主通通都是虚伪的谎言！] [我的家人觉得我暴躁、不受控制，一辈子都在对我说，停下，埃尔南，不准使用你的超能力！] [那么，那架曾害死过不少人，真正的魔鬼要坠毁时，为什么又要改口说快，快用你的能力做点什么呢？]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冲，故事背后隐藏着巨大的怒火和痛苦，却又无处安放又无处宣泄。其中有几句话是故意压低声音粗着嗓子，像在模仿某人，然后又被自己古怪的声音给笑到说不出连贯的话来。 克拉克听着自称为埃尔南的青年似乎是要笑倒在地上的动静，却感到一时间难过的说不出话。 感谢大平原的农业工业化，每一年自己家的玉米地操作各式机器就足够顺利完成从播种到收货的全部环节，需要雇人帮忙的情况屈指可数。 至于药物那些什么的……别说他们、就是整个郡，连报纸上都没有听说过这么残酷又唯利是图的做法。 他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第5章 [好了，悲惨故事大会到此结束。] 埃尔南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不耐烦的拍了又拍铃铛也没见侍应生来，就随手在柜台扔下一叠纸币。 一走出门就能感受到夜间的凉风吹在脸上，他浑身散发着酒气，带着黑色兜帽，看起来和街边那些酊酩大醉到路都走不稳的酒鬼并无二样。 只是由于自己该死的体质，这一点劣质酒精完全是喝不醉的…… 他眼底是一片阴郁的清明。 白天在烈日下工作，夜间则进城去纵饮到天明，这是他每天的生活，日复一日，灰暗的看不到光亮。 年轻的埃尔南仰起头来，看着这片没有星星的夜晚。那个奇怪的家伙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发出声音。 [所以，你怎么看？]埃尔南突然有些好奇的问。 他发誓，自己问这个问题真的真的只是纯粹的出于一种好奇。 笑话，我都可以和自己的耳语或者幻听之类的东西对话了，那我为什么不能再问问他的意见？ [……] 克拉克没有在意对方以这样一种仿佛自己说什么其实都不重要的口气来问自己，而是很认真的思考应该怎样回答。 他记得自己最近读的一本小说里有句话：每当你想批评别人时，请记住，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优势。 天性的善良，让小镇男孩做不到去批判任何人，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个已经被无数恶意包围了的可怜人。 对方的生活，光是听着描述，就已经让他感到如此窒息。 [如果是我，我应该会选择去救他们……]克拉克用一种前所未有慎重又认真的语气轻轻的说，但并不想要指责，而只是想要坦诚的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但我相信，你的一切选择都有意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英雄主义，坚守自己内心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 克拉克觉得这个世界的同位体，虽然有些……言语激烈，但本质上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他更像是暂时的，被困住了。 [当然，我觉得照顾好自己的家人，也很重要的。]但克拉克还是没忍住，还是想要多加上一句。 [家人……] 埃尔南突然的安静了下来，好半晌，才情绪复杂的轻笑一声。 [……我是在边境线上被捡来的孩子，因为自负和愚蠢，我害我姐姐永远被困在了轮椅上，而我的父母，他们一直认为我是被诅咒的魔鬼。] “咔嚓。” 克拉克手里握着的铅笔被一下没控制好的力度，从中间清脆的折成了两半。 他在全班惊异的目光中尴尬又难过的笑了笑，几乎想要落泪。 这太可怕了……他永远没有办法去想象，如果有一天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再支持自己了，那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有记忆开始，无论工作回来是多么的疲惫，他们总是会满带着笑容温柔的抱住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告诉自己，你的超能力是上天赋予你的礼物，你是满怀着爱来到世界的孩子。 [……你是在哭吗？]埃尔南有些别扭，粗声粗气的说道。 他甚至都没有与从小亲密无间长大的姐姐这么剖析过自己的内心……和所有不适应与下意识排斥这种真情流露场景的半大男孩一样，他尴尬的拳头都握紧了。 明明早已封闭的内心此时像是被撬开了一角，那怪异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情绪波动，让他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 但他却又仿佛忍不住似的，为那个原本以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声音敞开心扉。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天，我甚至还不知道你名字。] 克拉克摸了摸自己仰着头好不容易憋回去，此时还干燥的眼角。 他没有哭。 是他的灵魂在为他哭泣。 [……我叫克拉克，来自另一个平行宇宙世界。] [因为某些我也不知道的特殊原因，似乎我能和你进行交流。] 他吸了吸鼻子，没有进一步去解释关于同位体的事情，毕竟这听上去实在有些离谱。 更何况，他们之间相差的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几乎都没有共同点，出身、性格、年龄，甚至连名字都不一样，克拉克也不想因为解释这些，而像是在炫耀自己有爱他的父母和稳定收入的家庭。 相信以后有合适的时机，他会袒露一切的。 [哇哦，那可真是神奇。]对方显然没有过多怀疑。 埃尔南本来似乎是想问点别的，他突然停顿了片刻后，声音变得异常愤怒起来。 [那你……啊等等，又是那些该死的臭鼬！] 与此同时，克拉克猛地一个激灵。 不是因为被吓到，而是突然间，他感觉仿佛两人之间的联系正在一点点的剥离，缓慢消逝。 他极其不安的看了眼老师，还有周围的同学。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像是两颗星球在相向的逐渐靠拢，接近，产生交集，在抵达最近点之后，则开始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克拉克没有注意去听埃尔南戾气十足的抱怨着什么，飞快的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表，从隐约听到对方说话开始直至现在，才不过过去了二十四分钟时间。 他记得当时自己和导师第一次有联系的时候也是这样，甚至是才两三句话不到的时间就被迫切断了联系。 时间在延长，而且自己比起小时候完全的无知无觉，似乎已经能够摸索到了一点它的规律……真不知道这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埃尔南似乎完全没有这些感受，此时他的声音里是暴怒，像是几乎要失去理智。 [该死该死！那些臭鼬在欺负我们的人！斐迪那个瘦骨头都已经倒在地上吐血了，再挨几下，肯定是要没命的。] 青年正满心怒火又焦急的关注着发生在小镇另一头一群穿着制服的暴徒的可恶行径，因为从他的位置到那里最短的路程必须要穿过几条还有不少行人的街道，因此他只能不得不用“正常人”的速度奔跑着。 [不行，我得去阻止这群禽兽！] 听着声音在逐渐变小，甚至还掺杂上了像是失去信号的电流滋滋声，克拉克意识到大约两分钟以内，他们失去信号的临界点将会到来。 而埃尔南此时似乎遇上了一点危险的麻烦，他听上去像是准备帮助某个人，对方人数还不止两三个…… [保护好自己……只要适当的使用力量不会引起怀疑。] 克拉克咬了咬牙，虽然只认识还没超过半小时，但是他已经真心想把埃尔南当做自己朋友了……他不希望对方会因此受伤，或者说、让已经不太乐观的生活变得更加糟糕。 他没有办法穿过宇宙去出手相助，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通过语言来交流……克拉克有了一个主意，尽管知道这或许这能起的作用真的十分有限，但这或许可能是他唯一能为对方做的。 [热射线是愤怒时最容易失控的能力，如果觉得有失控的预兆，记住不要闭眼睛，先向下看再向右上角方看重复两次……] [嘿，你怎么知道……]青年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帮助你，时间不多了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再联系的，但是现在，仔细听我说。] 他无视了对方似乎嘟嘟囔囔的说了点什么，因为着急而语速飞快。 [攻击四肢不会致命但同样有效，可以适当用一些工具，但最好是那种事后能带走销毁又不会留下痕迹的。最重要的是保持理智，愤怒是无用又害人的情绪……] 或许万一，能在某个时刻起到一点点帮助呢？ 男孩简直想要把自己这段时间学到的所有有用经验全部总结出来，然而情急之下，就连说的话都乱七八糟毫无逻辑。 直到，他慢慢的停了下来。 克拉克意识到了此时已经安静的只剩自己的声音。 [……埃尔南？你还在吗？] 无人应答。 轻松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 他有些发愣的看着老师走出教室，周围同学又开始活跃起来，欢声笑语一如往常平静的生活。 这种走神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放学，甚至是坐在校车上还一个人愣愣的看着窗外飞快变化的风景。 这是他成长的地方，斯莫威尔镇的每一条街巷他都再熟悉不过，每一处田埂上都有他奔跑的足迹，然而一切的一切，今天却突然看起来显得格外陌生。 他的年龄和见识，还不足以支持小克拉克开始思考未来是否注定，人生的选择到底有没有意义，世界运作的规律等诸如此类太过宏观抽象的问题。 他只是在思考一种可能，或者说，已经发现了一种可能。 也许在其他地球上，载着自己的飞船可能没有被父母发现，没有落在堪萨斯州，甚至可能不在美.国境内……或者干脆没有到地球呢？ 那我还是我吗？ 一些克拉克以为是坚不可摧、永远不会变化的东西开始动摇了。 第6章 “嘿宝贝，欢迎回来……” 玛莎本来是站在窗边，看见从校车上下来的儿子便微笑着去推开门迎接，男孩也一如既往的回了一个拥抱。 或许是因为母亲对孩子的情绪有一种敏锐的感知，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先是静静的，就站在白色的木门边多抱了会自己的孩子。 “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过了好一会，玛莎才温柔的轻轻问道，“有没有什么不开心吗？” “不，妈妈。”克拉克回过神来，习惯性的仰起头给了母亲一个甜甜的微笑，“一切都很好。” “……如果有任何事情，你随时可以和我说。”她担忧的多看了两眼自己的儿子，随后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正沿着小路刚走到家门口的丈夫，“包括你爸爸。” 她又亲了亲自己孩子的额头，便转身去厨房忙活了。 “好吧，小家伙，不过得让我先喝口水，”乔纳森显然也听到了那句话，他随手把自己的草帽挂在墙边，爽朗的一笑，“走吧，我们进屋去说。” 克拉克一下子所有的担忧和内心一点不知名的惶恐，瞬间烟消云散。 他清晰的知道自己是被爱着的，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那么为何要去纠结一些虚无的事情呢。 “不爸爸，真的，我没有什么事……我刚刚只是在想一个朋友。”他的笑容又重新变得毫无阴霾。 乔纳森虽然不明白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但这不妨碍他笑着使劲揉了揉儿子的头。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快就结束。 后来，他一直想尝试着能不能再次联系上自己新认识朋友的平行宇宙，但都快过去两个星期了还没有一点消息。 也不知道是因为思虑太多，以至于一连好几天他在训练中都有些走神。 [还是不太行……]克拉克有些难过的看着眼前已经裂开，隐隐约约冒着黑烟的石头。 他听见自己导师叹了一口气。 [你不在状态。]领主冷静的声音像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然而这比直接的批评似乎更加令人感到羞愧。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最近的力量似乎格外的不受控制。]男孩有些不安的捏了捏衣角。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明明是已经可以稳定使用的超能力，突然一下子变得如此不听使唤，体内的力量就像是一条原本平静流淌的溪水，现在却是一下子突然澎湃汹涌，下一秒又突然干涸。 [今天就到这里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感受到对方毫不犹豫的结束了对话，克拉克只觉得有些委屈。 但是这确实是他没有做好在先。 他闷闷不乐的踢着那半块碎开的石头，慢慢往家里走。 然而还没走出十米远，那块碎石被他没控制好力度的一脚，像颗导弹一样的飞快的冲向了太空。 克拉克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个已经成功达到第一宇宙速度，很快就要穿过大气层开始绕地飞行的“太空垃圾”。 好的，他开始认真的觉得有哪里不对了。 过去这段时间好像也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生活充实而平淡……不，等等，似乎是自从自己和埃尔南有过那样一段对话之后开始，才变成这样的，而且那天晚上他甚至还一不小心踩坏了一把椅子。 也许最近自己的力量失控也是它造成的，克拉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说实话，平行宇宙的能力他从来都没有试图主动去掌握过，总是被动的等它自己突然哪天被激活，但这一次……他想尝试一下。 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造成其他破坏，于是在半夜间等父母都熟睡后，克拉克才悄悄的飞出了窗外。 静静的悬浮在玉米地上空，他的视线仿佛能够毫无阻碍的贯穿整个星空，整个宇宙与他有了如此密切的联系。 穿过大气层，越过那颗柔和的月、热烈耀眼翻动着巨大热浪的太阳、体积最为庞大的木星……银河系之外，在更远处的暗色未知中浮动着浅绿、莹黄、紫红等色彩各异的行星，那轻而易举胜过任何最壮观人类想象的瑰丽的巨大星璇，在数万光年之外缓缓旋转。 他感到既兴奋又紧张，在静谧黑夜中他的心跳声是如此清晰。 断断续续的，无意识间闯入一个迷宫，和想要认真细致的研究路径并找到出口完全是两件事。 克拉克闭上了眼睛。 在隐隐约约中，他试图遵循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溯源而上，很快就像是陷入了万华镜一般迷离的盛大宫殿，周围是千万片折射着绚丽光芒的碎片，光怪陆离间仿佛身体在急速下坠，周边是飞速变动并扭曲在一起的颜色，组成了一个难以用理智认识的世界。 具体的感官一点一点剥离，而意识却腾空而起。 在恍惚间，克拉克仿佛看到，在遥远而无法触及的浮雾之中，成千万个个细小的光点静静的悬浮着，如图宇宙中的星星在闪着光。 它们自然的分成了两层，上层如图三女神织造的命运之网，是最严密的机器排列程序也比不上的精确、整齐，散发出各异但却稳定平和的光芒。 然而在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之下，光芒则越发暗淡，直至变成不详的黑色，所有的无序都在缩小、坍塌，凝聚成的黑暗旋涡最终消弭于一点。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缓缓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去触碰一下那些遥不可及的光点。 下一秒，如潮水一般丰富的声音突然开始涌来，有点像是克拉克第一次觉醒了超级听力时那个场景，就像是被迫他站在一个封闭的球场中央，高音喇叭以及成千上万观众的声音全都胡乱地搅在一起，贯穿了全部思绪扰的心神不宁，而且还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几乎令人无法忍耐。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 突然，一声巨大的仿佛来自于宇宙深处痛苦哀嚎，冲破了那个屏障，是如此清晰而强烈的传了出来。 那是怎样的痛苦啊！ 仿佛贯穿了灵魂，恐怕任何一个人听到了，也要忍不住跟着战栗。 克拉克也随之浑身一哆嗦，突然眼前快速的出现了一个画面，一闪即逝却又无比清晰。 那是一个深黑的雨夜，密集的暴雨砸在他脸上、身上，只能看见面前有一根长长的，造型古朴的像是用来猎杀史前巨兽的长矛。 随着视线一路向下，克拉克才有些茫然的发现，它的整个尖端由一块诡异的莹绿色岩石构成，此时已经深深的没入了自己胸口。 巨大狰狞的伤口，流淌出无数暗色的鲜血，被雨水冲刷着一路蜿蜒至地下。 惨白的闪电亮起，过于密集的雨线模糊了视野，他只能隐约看到不远处如幽灵般站着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带着一种冷冷的、毫无温度的眼神，嘴角好像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而唯一能分辨出的是对方头盔上那一对尖尖的黑耳朵…… 蝙蝠。 他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夜行生物。 紧接着，狂暴的力量如海啸般势不可挡，一瞬间将他冲出了那个平行宇宙精神境界。 男孩一瞬间睁开了无神的眼睛，繁密的群星好像在落向地面，自己却根本无法控制躯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体在重重的摔向地面，而世界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就连时间也慢了下来。 是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灵魂出窍。 然而在全身所有细胞都在高声尖叫“完蛋完蛋完蛋”时，有一股轻柔的力量又将他拉了回来。 “呼，呼……” 一下子又重新回到这个鲜活的世界，杂乱的虫鸣、风吹叶片、汽车引擎、人们熟睡的呼吸声……五感重新回归，克拉克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气着，额头上不满了沉甸甸的汗珠。 他腿有些发软的几乎站不稳，双手撑着膝盖，差点就给这片土地跪了下去。 然而，还没等喘过这口气，他像是猛地想起什么，发着抖伸手摸向自己胸膛。 睡衣已经被浑身汗水湿透，但幸运的是没有血腥味，也没有…… 像是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恐惧，又或者庆幸自己大难不死，男孩开始抑制不住的要全身发起抖来，脑子一片空白的什么都想不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在视线被泪水模糊处，黑暗中忽然有一束金色的光圈出现，它像烟花一样闪耀着明亮的光，如神迹一般，带着些神秘的梦幻和瑰丽。 他近乎无法思考，明亮的蓝眼睛变得黯淡无神，只是本能的被这金色的光圈给吸引住了。 光圈如图有生命一般灵活，像游鱼一样变化着自己的姿势，一会是一朵绽放的花，又变出一个火柴人在空中跳起了芭蕾。 他看着光圈绕着四周一蹦一跳的像是想要逗自己开心，然而却一不小心被一根玉米杆给套出了，怎么也拽不出来。 “噗嗤……” 男孩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 他动了动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四肢，踮起脚来，伸出食指帮助它成功的脱身。 那光圈有模有样的把自己折成90°鞠了一躬，亲昵的贴了贴他的脸，这才慢悠悠的飞向了他身后。 克拉克扭过头去，不远处的田埂上，站着一位身穿浅黄色法袍带兜帽的女性身影，在皎洁月光的照亮下，更有一份神圣的气息。 他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第一反应是有些紧张，自己的超能力没暴露吧，但后来就意识到了，之前那股神秘的力量应该正是对方所为。 “你可以称呼我为古一。”她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空灵，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山寺里悠悠的钟声回荡以及吟唱的梵音，很难升起防备之心。 “谢谢你救了我。”克拉克小小声的道谢，虽然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但起码知道之前是眼前这位不知名的女士救了他。 “平行宇宙的力量无法控制，以你现在的能力，仅仅交流就已经是极限了。”她依然还是笑着的，但语气里却带上了些温和而严厉的谴责，“你不应该擅自闯入其中。” “……”克拉克虚心的低头接受批判，这次确实是他鲁莽冲动行事了。 古一看着小男孩头顶的发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身后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一个人高闪着火花的光圈，如图任意门一般，克拉克有些震惊的抬起头来，瞧见光圈的另一侧是一个古色古香、很有东方韵味的房间。 更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这是空间的力量。 法师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感觉自己袖子被轻轻拉住了。 “请等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克拉克眼见着对方回过头，赶快松了手生怕惹她不高兴。 “我刚刚见到的那些，”他一边问着，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是……是真实的吗？” 目睹自己的死亡……真的，这实在太超纲了。 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蓝眼睛，期待对方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或者不存在的幻想。 “平行宇宙的力量，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掌握的。”古一却避而不谈，只是温和的摇了摇头。 一模一样的拒绝话术，仿佛所有人都在欺负他年纪小，克拉克都已经快没脾气了。 “我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掌握这份力量，我只是害怕它有什么副作用，可能会伤害了我的家人、我身边的人、甚至是其他平行世界的人，”男孩丝毫没有泄气，反而还在继续很诚恳的请求。 他这句话一大半是真心，也还有一小部分是从导师那里学来的话术。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更多人的利益——这样会显得更有说服力，尤其对正派的人适用。 果不其然，古一犹豫了。 第7章 “你很有可能会困在里面，一辈子出不来，”古一那样平淡陈述的口气不像是为了恐吓而在夸大事实，“然后精神失常而发疯的。” “那总比我在无意中伤害到其他人要好。”克拉克发誓这句话绝对是自己真心实意的。 “……”古一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脸庞还很稚嫩的男孩。 在月光下，她能清晰的看见这个男孩狼狈的模样，脸上是还没擦干净混在一起的汗水和泪水，睡衣也变得皱巴巴的显得十分可怜，但这一些却都反衬出他那蓝眼睛格外纯净，就像多切面的钻石一样泛着光。 她曾在推演未来时见过这一幕，那时男孩已经长大成人，他沐浴着阳光，坐在云端，恍若人间之神。 但那双满怀热情、期望去帮助他人的眼睛，与眼前的男孩重合在一起，一模一样像是从来没有发生变化。 她最后妥协了。 “跟我来。”古一背着手，姿态优雅的转身走进了光圈门里。 好耶。 克拉克在心里小小的欢呼一声，就赶忙快步跟上。 他跟着古一走进这间极其典雅古朴的房间，然后兼具惊讶和欣赏的回过头看着背后那通往自己农场闪着火星的光圈，很快就缩小消失在空气中。 不同于美国正是夜半，这里明媚的阳光通过竹纱窗，照的满堂生辉。 古一推开了木门。 外边是一条人声鼎沸的街巷，两侧的小商小贩来来往往，大都是在吆喝卖着佛珠、高香或壁画之类的礼佛祭品。 人们大多穿着袈裟、法袍，赤着脚，脸上或眉心涂抹着白、红色染料，成群结队的朝圣者满面风尘，带着疲惫的倦容，灰色麻布外套早已磨的破烂不堪。 相比之下，穿着一身格子睡衣的克拉克，简直突兀的有些格格不入。 但就算这样，周围的人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仿佛在这里出现任何奇装异服的人都是合理的。 古一目不斜视的缓步穿过这些商贩，克拉克在小小的紧张了一会后，发现根本没人在意自己，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开始不停好奇的东张西望。 这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似乎也没有什么通用语言，有人讲英语，印地语，□□都语，甚至是梵语，各种肤色的人都有。 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十分新鲜，男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出国居然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任何的声音他都不想错过，以至于全都闹哄哄的往耳朵里钻，还没走多远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欢迎来到卡玛泰姬。” 古一没在意他的异样，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一间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狭小破旧的木门。 这间房间远比从外面看要大的多，显得肃穆而庄重。 在一进门时，有一位黑人法师友善的递给了只穿着单薄睡衣的他一件黑色亚麻长袍，克拉克感激的连忙用它裹住了自己。 “多元宇宙的数量是以亿为单位来计算的，”刚坐在蒲团下，古一就给了他一个堪称爆炸性的消息，“仅仅是我所观测到的，都有上万个。” “上、上万个。” 男孩结结巴巴的，一下子眼睛都瞪圆了。 她愉快的欣赏了一会这个表情——卡玛泰姬新来访客的保留节目，然后才继续说下去，“有些宇宙之间的区别仅仅是你喜欢喝咖啡还是牛奶，在某个时刻给伴侣送了不同的花，而有些则是完全颠倒。” “颠倒？”克拉克只敢小心翼翼的提问，“怎么样才叫颠倒？” “比如，太阳从西升起。”对方回之以神秘莫测的一笑。 好吧、好吧……他咽了咽口水，虽然他已经在很努力的做心理建设了，但一时间还是有些不知道该以一种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有些荒诞的世界真相。 “相必你刚才也见到了，在数量众多的宇宙中，大体上可以被分为两类，比如我们所在的正宇宙，美好且生机勃勃，作为反面的黑暗宇宙则充斥着邪恶与杀戮。”古一轻轻的一挥手，瞬间漫天的金色星火在天空中排列出一个上下层模型。 克拉克立刻回想到了自己在精神世界里见到的那一幕，广袤的宇宙中，黑暗混乱的下界在坍塌陷落，宛若黑洞一般的漩涡正在缓慢将周围无数个星球给吞噬。 “那，那些黑暗宇宙，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仍还抱着一点不知明的幻想。 “最后的死亡对于他们反而是一种解脱。”古一并不惊讶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只是带着些悲悯的笑了笑。 她的那双眼里饱经沧桑，即使见过无数个世界，但依然纯净如斯。 “那我们能不能，呃，比如，比如通过给他们一些预警、提示之类的，让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然后重新回归到轨道上来？”克拉克有些着急的问。 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又或者是多么的荒唐——一个才十岁的男孩，居然妄想要去拯救一个与他完全无关的世界？ 古一没有说话，视线落在那个男孩身上停留了好几秒。 他的手指紧紧的揪住袍子的一角，显得十分紧张，但依然在执着的在等待一个答案。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温和的凝视着男孩，声音轻柔而不容置疑，“更何况有的世界一经诞生，就已经注定要毁灭。” “但是……也还有另外一部分是有希望的，对吗？”克拉克得承认，这确实是显得有些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但让他只是倾听者一个宇宙的痛苦呼声而无能为力，显然那也简直比什么都难受。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从源头阻止灾难的发生。” 古一摇了摇头。 “有时候，悲剧确实是源于某人糟糕的一天，一次错误的选择，但更多时候是危险的滑坡。”她的声音无悲无喜，背着手站在窗户边，临街是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 “也许你以为自己阻挡了第一块下落的石头，但在其他你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换了顺序的第二块、第三块。” 她侧过头来看着克拉克，仿佛能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滑坡理论，经典的律师辩论话术，男孩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如果我什么都做不到，就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那为什么？”男孩突然有些难过。 刚刚一下子精神力量使用消耗太大了，即使用干燥温暖的长袍包住全身，他的嘴唇和脸蛋依然不见血色。 克拉克听见宇宙中哀伤的呐喊，看着好人一个个的堕落，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比任何事情都让他难受。 “孩子，别把事情想的太沉重了。”这时，旁边靠着柱子站立的一个胖胖的亚裔男人突然出声，他手里抱着两本书靠着柱子，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或许你所想象中的极端情况，实际上并不常见……毕竟就连恐龙毁灭前他们也已经存活了1.6亿年呢。”他露出了个相当温和的笑容，古一只是微微侧过脸，静静的看着他走到了中间。 “而且刚刚你说了希望，这很对，”男人竖起了一根手指，半蹲下来平视着克拉克那双澄澈的蓝眼睛，“哪怕在黑暗宇宙中，只要有一丝希望，人类都会奋不顾身的把握住机会。” “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曾经有一个世界，有一千四百万种未来里是要毁灭的，但是他们抓住了那个唯一一次……” “王！”站在古一身后的黑衣法师像是警告似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王被打断后，像是有些无语的背对着那人悄悄翻了个白眼，古一则微微抬起来手，制止了那人冲上来还想要说什么。 克拉克不太明白的看着三人之间的小动作。 “OKOK，我知道了……总之，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守护者，他们会为自己的世界做出努力和奋斗的。”王站起身来，用一种不太熟练的像是哄小孩说床头故事的口气说着，宽大的手掌还一边拍了拍他的头。 克拉克起码听懂了王的意思……哪怕是黑暗多元宇宙也是有机会恢复正常轨道的。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既定的轨道，但是未来并非一成不变的。”古一轻柔的声音继续响起，无视了刚刚一点小波澜，“在一些情况下我们也会阻止不必要的伤亡。” “而你，未来的大英雄，现在应该回去睡觉了才是。”王同样也乐呵呵的笑着，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平行宇宙的力量应该怎么……”事实上克拉克也有些困了，但他没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关心的问题还被解决。 “多多练习。”“谨慎使用。”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克拉克：……？ 好一阵，房间都没有人说话。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里满是困惑。 “你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变量，”王尴尬的咳了一声，悄悄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古一，语速飞快的解释，“你的力量在我们观测的成百上千个世界，从来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男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是独一无二的，”他搓了搓手，结果一不小心搓出好几个火花来，“你比任何人、甚至是任何一个宇宙里的自己，都要更加特殊。” “而和越多的世界保持密切的联系，对你的身体负担就会越大……”古一终于开了口，她甚至都没有分出个眼神来给边上的图书管理员。 “所以其实多加练习，也是有益的嘛。”王打着哈哈笑的试图打圆场过去。 “直到超越临界点，很有可能直接灵魂与身体分离，陷入黑暗宇宙一样的混乱之中。”她面无表情的补上了下一句。 难怪我最近的力量容易不受控制，甚至会暴走……克拉克在心里默想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目前来看，你现在这些副作用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的。”她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来，眨了眨眼，“也许你未来能够掌握它，但是现在还没准备好。” “对对，就这个意思，我想起图书馆这会还有人预约，我先走了哈……” 克拉克看着那个笑眯眯的大叔，背影堪称仓皇逃窜的消失在了金红色光圈里。 哇塞……这一幕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很震撼。 从小梦想成为魔法师的男孩，有些羡慕的看着最后一点金光闪闪消失在空气中。 这时，从屏风都后面走出了名侍从，她手里的托盘里有三盏黑色的杯子，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开始弥漫着一股茶叶特有的苦涩清香。 “看来有人错过了茶水时间，”古一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王消失的方向，便不再理会。 待她端走茶杯，侍者又把托盘端到克拉克面前。 他犹豫了片刻，才乖乖的端起来。 “里面加了什么？”克拉克轻轻的抿了一口，本来以为可能会是特别苦，没想到居然甜丝丝的。 “蜂蜜。”古一看着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的男孩，愉快的笑了起来。 “有一句话，是我们这里所有学员的第一课，”她伸出手来，一个金色的光圈背后是克拉克熟悉的自己卧室。 “只是听，不要回应。” 第8章 果不其然，在两三天之后，克拉克很快就重新恢复了收放自如的使用超能力。 [……那是平行宇宙的副作用，现在已经没事了。]他满意的看着自己又能够重新用红外线画出一个完美的圆来。 [古一，魔法侧……]正义领主略微沉思了一会，[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是个住在泰姬玛陵里的……嗯，魔法师，她超级厉害的！不仅救了我一命，画个冒火花金光闪闪的魔法圈就能从美国到东半球，走之前还请我喝蜂蜜茶……] 男孩还在兴致冲冲的讲述自己奇妙之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嘴秃噜了点什么出来。 [救了你一命？]导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了起来。[发生了什么。] 糟了…… [不要告诉我，你又一次因为自不量力和鲁莽，犯了一个足够愚蠢的低级错误。]他的声音很轻，一字一顿，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 克拉克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就差紧张的蹲在地上开始揪草皮了。 他知道自己的导师对“蝙蝠”有多厌恶，因此磕磕巴巴的在做检讨时，都只敢小心翼翼的挑着自己的“罪状”说。 但这些也足够让正义领主瞳孔地震。 我到底，教了一个什么玩意…… [我觉得我对你的训练，可能要重新考虑考虑了……]他喃喃的，有些不理解，又有些困惑。 在他所有接触过的小孩中，大部分都是从事或间接从事义警相关事业，比自己这个同位体还小的也不在少数。但他们无一不是敏锐的像是兔子，只需要稍微提一点点信息，他们几乎可以自动帮你把所有可能的危险全部脑补上。 像这种三申五令，还是一撒手就会没的，静悄悄一定是在作妖类型的小孩，在自己世界里简直比氪石还罕见。 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导师如此动怒后，克拉克缩着脖子，字面意义上安静得都不敢呼吸。 是的，无论是自己过于莽撞的冲进平行宇宙的世界，还是在不熟练的情况下无意中直接闯入一个……足够令人恐惧的宇宙，害的自己最后差点没有办法安全离开。 可以说，完全是命运女神的眷顾，他才被古一又捞回了人间。 克拉克只是默默的听着，一点也不会觉得委屈、有怨气，相反，可以说是挨了一顿批才让克拉克那种从没做过坏事的、好学生式心虚和愧疚终于落地，甚至有种“果然如此”和“终于来了”的踏实安全感。 只要这么一想想，这件事情如果是乔纳森或者玛莎知道了，他们也一定会和导师一样生气，甚至可能会拿起耙子就追着自己打的…… 克拉克就像是哺乳动物的应激反应一样，不自觉浑身抖了抖。 而正义领主也第一次发现了，原来以为只是个随手捡的，用来打发自己无聊时间的小崽子，在自已心目中已经占据了不小的地位。 比起愤怒，还有更多的是恐惧，以及害怕失去…… 这么多年来，即使是当初在向全球媒体正式宣布对反抗军开战时，也没有过如此浓郁的情绪波动。 那时候更多的是一种厌烦，还有毫无波澜的冷漠。 [我发誓，没有下次了……]克拉克不知道他有这么复杂的心路历程，只是见到导师似乎稍微平息了点怒火，最才敢小小声的说道。 正义领主冷哼一声，没有回应。 他之所以会反应如此剧烈，还有一个原因。 他对平行宇宙从来没有任何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报以极高的警惕和敌对态度。 在多年前，那个时候领主联盟还在的时候，他们曾检测到了另一个地球的存在，甚至更进一步制造了一个可以穿越宇宙的时空门，两个世界的超级英雄们都想互相“帮助”，因为理念不合而大打出手，但在持久的混战后，对方最终扬长而去，徒留下自己的地球变得混乱、无序。 尽管时空门已经被毁，但也是那个时候起……自己联盟内的分歧才变得日渐不可调和，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们最后彼此仇恨、决裂。 [可是，他们说了我的能力会逐渐增强的，]克拉克还在小小声继续说着，声音里逐渐带上了些希冀，又像是在邀功，[等我有十足把握了，能力够了，说不定有一天能过穿越平行宇宙……甚至见导师您一面呢。] [Quiet，这件事没得谈。] 领主堪称冷酷的拒绝了。 为了防止重蹈当年的覆辙，他已经颁布法律全面禁止了平行宇宙相关方面的研究，更主要的是，现在他只要一想到会有其他的宇宙的生物会踏足自己的地球…… 他就会有一种忍不住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和愤怒，像是见到了自己珍藏的珠宝被玷污的感觉。 单纯只靠人类守护的地球就像是稚子携千金过闹市，还是前哥谭那样的城市。对于文明的生存来说，弱小就是原罪，正义领主甚至有过一段时间，真的希望想要效仿莱布尼亚克那样把地球缩小放在最安全的瓶子，然后塞进自己披风里好好保护起来。 [为什么啊……] 男孩的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失落，和难过，像是受了欺负的小狗。 [可是我真的很希望有机会能见导师一面啊。] 这里面很难说这里面有多大水分是演的，恰到好处的拿捏，也许只有三分的情绪硬生生给演到了十成。 领主超人有些头疼闭上了眼，发现自己真的没办法对付对小男孩这种装无辜的样子。 尽管他早就知道了，经过自己教出来的这个小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老老实实的小笨蛋了。 克拉克很聪明，精力旺盛，而且过分善于散发那种熨贴人心的暖意，总知道在什么时候卖乖，什么时候嘴甜就能既不惹人生气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保证，只有我一个人偷偷的，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他似乎还有些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第一次养小孩实在没什么经验……领主超人只得默默叹了口气，但显然太过溺爱孩子是不对的。 更何况，小狗不像猫那样，能够妥善照顾好自己。 他磨了磨后槽牙，才刚准备多说几句，就突然听见自己通讯器独特的提示音响起。 “……卡尔？我想你可能得来看看这个。”领主女侠的声音从城市的某一处角落里传来。 “我发现了老鼠的地道。”她声音里是藏不住的轻蔑，单手持剑轻而易举的就劈开那扇伪装的厚厚石门，一时间碎石如雨、烟尘四起，身后的军队立刻鱼贯而入。 ……这意味着闲聊时间结束。 一瞬间，他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被毁得一干二净。 领主超人只得不轻不重的批评了几句后，很快三言两语结束了通话，阴沉着脸注视着步履匆忙的下属迎面朝自己走来。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他很快又重新恢复了那种为人所熟悉的那种严肃和冷漠的表情，超级大脑里立刻浮现出的是城区下水管道详细图，开始有条不紊的下达出命令，让女侠带着人员搜寻的同时最好能抓到活口，便衣前往第7、25、39街区，兄弟眼开始全力运转排查街头人员公民卡…… 他是一名从各方面来讲都足够可靠的领袖，决策审慎理智、可靠，有坚定不移的毅力，个重要的是，他个人又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无与伦比强大的力量 或许某些时候，是少了一点鲜活情绪。 但统治世界总是困难的，为了贯彻自己的原则，最高领主把这视为一点必要且微不足道的个人牺牲。 第9章 克拉克没有丝毫悬念的被拒绝了，他也确实没那么难过，毕竟就目前来看，什么平行宇宙旅行只能是想一想。 他原本以为这一切终于结束时，在某一天，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第一视角在喝咖啡的画面。 [这家的咖啡口感还不错，和北美的时差又正好可以错开排队高峰时期……] 在意识到自己居然能看到平行宇宙的某些画面时，他差点紧张得窜到天上去。 原因无他，克拉克是真的怕再见到点什么……过于骇人的场景，毕竟他可是已经连着做了一整周的噩梦，都是关于某个翼手目夜生动物的。 他完全不知道能够触发共享视野的机制是什么，万一哪天因为自己左脚先出门、少遛了汉克一分钟、多吃了一口披萨，而不小心睁开眼见到某个黑漆漆的怪物，朝自己举着个氪石长矛、振金矛、N金属矛…… 救救。 这已经不是纯靠思考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他不是没有过试图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比如说不定某个世界里自己可能是坏人，而蝙蝠精可能是好人……那真还不如摆烂，让时间来治愈一切。 但通过一段时间谨慎的观察，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糟。 甚至有时候，克拉克会误以为自己在逛平行宇宙同位体限定版的蓝鸟、脸书。 诸如在太空视角俯瞰地球昼夜分界线的瑰丽、虎鲸幼崽跃出蔚蓝海面时破碎的白色浪花、从巨大落地窗向外眺望一座充满希望和活力的城市、一条明亮的印有独特S图案的红色披风，以及在报纸头条上反复出现的一个名字—— 超人。 他看着这个名字，心底开始涌现出一些奇异的波动和情绪，但是都是正面的、积极的。 边上的配图，那个在云端的男人以及他胸口放大的“S”图案很明显和自己婴儿飞船上的标志一模一样，克拉克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大概率是某个世界中成为超级英雄的自己，和将来要出道的代号。 原谅他用“出道”这个词，因为超人无论是鲜艳的红蓝配色，还是随便哪一帧动作都充满着古希腊雕塑的力量与美感，看起来真的很像那种媒体所追捧，被聚光的追逐的对象。 等等，这听起来，似乎和另一位英雄美国队长有点像？他为了鼓舞士兵们英勇作战、击败纳.粹而将国旗披在身上，而且在历史书上也确实写着早期为了帮忙卖国债，美国队长参加过不少真人舞蹈秀？ 克拉克差点被自己逗笑了。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平行宇宙中的超人，有的以一己之力扛起一整栋倒塌的大楼、一艘撞上冰川的邮轮、动力失控坠入深海的潜艇……甚至还徒手推走了一颗砸向地球的行星！ 现在，男孩已经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的听着老师在科学课上大谈特谈UFO是不存在的，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在不满地抱怨，这周怎么又有外星人想来入侵地球。 他拒绝深入思考，这里的用词为什么会是“又”。 尽管如此，生活还在平静的继续。 大部分自言自语的心声和吐槽，主要还是些稀松平常的东西，听得出来有不少人的隐藏身份应该是在大城市里生活的工薪社畜，又得加班工作、烦人的对手、还不完的贷、死线战士…… 事实上，这些说话的声音从小孩到老者都有，而且不仅是年龄跨度大，有时候就连性别也不一定卡的那么死。 克拉克发誓自己绝对不止一次的听到过女性的声音。 [哼，显而易见，他们主要是对我的金色长发和短裙有偏见。] [拉奥啊，茜茜也太小心眼了……] 这前所未有的身份认同危机，让他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站在镜子边上发呆，思考了一点终极哲学的泥塑问题。 当然，在所有的声音当中，他一直在关注的还是另外一个人。 蝙蝠。 甚至是不可避免的，他在平行宇宙中见过这样一个画面：高楼里藏着一个孤寂的背影，巨大的蝠翼披风以及头盔上尖尖耳朵，那个男人像是来自黑暗城市的幽灵，永远藏在阴影里，总是那么冰冷、不近人情。 虽然说导师告诉过他每个平行宇宙同位体都是独特和差异的，而且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画面，还不至于就敏感到吓出蝙蝠PTSD，但他真的……很难用一种平常心，去放下警惕和戒备。 这个家伙出现的次数不算多，但从频率上来看也不少，甚至在某些对话里听起来他和自己关系还十分亲密…… [战略防控和部署不如都交给蝙蝠侠吧……] [有他在，会没事的。] [我相信B……] 他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震惊的简直活像见了自己给自己上坟。 焦虑和担忧都是其次的，最无法理解的是有一个世界的超人，在听见地球上某处勘测到氪石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通知蝙蝠侠，想要塞进他仓库里。 克拉克开始瞳孔地震。 一时间，之前手推行星的强者滤镜破碎得一干二净。 他不理解，真的不理解。就连阿喀琉斯也不会这么直接的把自己的脚踵怼在人脸上，再贴心的拿红笔标出位置，顺便还准备好毒箭吧？ 直到听见了下一句。 [也不知道B的反氪星人计划英文字母排到planZ够不够……噢对，他还可以继续用阿拉伯数字和罗马字母排列组合啊。] 克拉克：……？ 这就像是因为太过离谱，但仔细思索居然内部逻辑闭环了起来。 他突然有一种众生皆醉我独醒的孤寂。 * 仿佛是巧合，又是一个宁静的下午。 克拉克终于第二次的和埃尔南联系上，已经间隔时间久到他需要思考几秒，才认出了这个极其独特的西语口音。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愤怒而迷茫的青年像是一下子大变了性情。 如果说他以前是薄薄冰面下澎湃满涨的流水，现在则变得干涸枯寂，沉默寡言得仿佛那一天晚上内心激烈情感的流露只是一场幻觉。 [谢谢关心，不过……我只是做了一件早就该做的事情。] 青年的声音里依然是那样阴郁，但克拉克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已经不再是那种仿佛无时不刻都处在一种愤怒和压抑的状态之中。 ……也许算是一件好事呢。 他盲目乐观的想着。 埃尔南此时正单手扛着自己的行囊，独自走在漫天飘雪的盘山公路上。 他有些迟钝的想了半好一阵，关于那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明明给自己生活带来了如此巨大的转折，现在居然模糊的都有些想不起来了。警察、火把、谩骂、然后是四处冲自己扫射的子弹…… 他应该是还手了，又可能没有。唯一印象清晰一点的，就是父亲暴怒到扭曲的面孔，喊着“怪物！立刻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 [我真希望我能为你做点什么……]那个名为克拉克男孩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他的情绪很低落，像是在真情实意的为自己这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难过。 经过这段时间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埃尔南能够轻而易举的听出来，对方应该是那种从小受到过良好教育，家里保护的很好又没有坏心眼，相信正义和公平，可能世界在男孩眼里是由一切漂亮美好的东西组成的。 和自己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极端。 [实际上，我完全能够解决这些小问题。]青年先是佯怒，随后又无所谓的轻笑起来。 他虽然做过不少美.国法律意义上的坏事，但还不至于因为嫉妒，就想要故意用黑暗的现实，一些不入流老鼠的事迹，毁掉一个辛辛苦苦编织的甜蜜的梦。 因此，他也不打算再详细讲述自己的故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自己打算多走走，四处游历游历。 [这可能会是一段不堪的日子，充满着恼人的问题……] 埃尔南此时脸上已经有了不少胡渣，他朝空中哈出一口白气，语调却格外轻松，声音坚定有力，[但毕竟是我选择的道路，这就够了。] 克拉克抿了抿嘴。 他想要说点什么，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着是一个年轻气盛、身体又足够强壮的青年，不服输的好胜心让对方即使是面对困惑和迷茫，也拒绝把自己视为一个需要被帮助的人。 克拉克不用通过情绪感知也能多少猜到，他那种精神上的消沉，归根结底还是在于缺失的归属感。 男孩不确定告诉他其实我们都是来自氪星的外星人，所以有超能力不是诅咒而是细胞吸收了黄太阳光线得到强化，这样一个即使是性格积极乐观、还有家人支持自己也花了快一年才消化的消息，是否会有助于埃尔南缓解这种精神上的自我厌恶。 亦或者更糟糕。 更何况，连他自己都还没搞清楚氪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生活艰难的墨西哥裔家庭为了生活和工作，频繁流转于美国南部各个州，没有固定住所。他的父母应该是出于各种考虑之下才隐瞒了他的身世，更何况，当年那个送他来到地球的氪星飞船应该更是不知道此时在何处。 如果缺少了这样一个关键证据，再谈什么外星，也只会显得像是一个荒唐离谱的笑话。 克拉克这才理解了，为什么导师当时会说“秘密需要合适的人来揭露。” 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真理判断题，而是包含了许多更复杂的东西，他没有资格、也不应该去干预对方。 自己顶多是作一个持续的、可靠的，情绪垃圾桶。 [……会找到答案的。]他最后只能这么苍白无力的说着。 [当然，而且总有一天我会改变世界的。]那个墨西哥裔青年笑了起来。 第10章 在日复一日充实的学习和训练中，克拉克成长的很快。 他已经完全褪去了幼年时那种稚气，散发出一种成长自幸福家庭的气息，温和、稳定，然而那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所有英俊的线条总是被挡在一副黑色粗框眼镜后面，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可惜。 但那双蓝眼睛堪称点睛之笔，里面有令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诚挚热情，和慷慨的善意。 这一年，他刚满十八岁。 [……我觉得这倒不必，]正义领主谨慎的组织措辞，试图阻止一个恐怖错误的发生，[同类型衣服反而容易成为人们记忆的一个锚点。] [Hmmm，您说的对。] 克拉克听上去像是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放弃了把自己衣柜全部换成令人绝望的格子衬衫这个想法。 在他下定决心不能丢“超人”招牌脸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开始在小范围内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他人。 其实超级听力的范围，早已经能够轻易覆盖到全美国，但他年幼时大部分时间里，总是刻意的关闭或者忽视掉那些声音，忽视地球上其他人的欢笑，或者哀鸣声。 现在，他自信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帮助那些面对困难和需要帮助的人们。 比如在火场中踢开挡住逃生通道的房梁、在车祸发生前将失控的车头悄悄偏转一些角度，或者在一起枪击案前握住子弹，假装成持枪者走火…… 在夏季干燥的时候，他甚至可以一天转四个州的十多个火场，在所有声音里，火焰燃烧发出那种爆裂的劈啪声极其刺耳，既包括粗心游客遗留下的小小火种，还有因为电器短路烧毁的独栋房屋。 尽管大部分只是一些小小的善事，但他依然坚持把自己无与伦比的超能力，用在帮助人们和阻止犯罪上，乐此不疲。 感谢老天，好像暂时还没有什么外星人打算入侵地球。 克拉克虽然是个纯纯的新手菜鸟，但他背后有着足够经验丰富的导师，他快的像一阵风，把自己身份隐藏得堪称完美，甚至在老旧的监控里都不会留下一点残影。 在这一方面，领主几乎从来不干预或评价他的选择，只是沉默的听着克拉克因为帮助了他人而兴奋得叭叭叭个不停，偶尔提点几句。 ——衣品审美除外。 他总是那样一以贯之的冷静和微微带些嘲讽的语气，有些复杂的看着又一个年轻的克拉克像是命中注定般，一点一点的走上了成为超人的道路。 每个平行宇宙都极其排斥其他世界力量的干预，那样强烈的反噬后果他已经见识过了，没必要再冒险实验一次。 直接的武力干预会被世界意志排斥，但是其他的……可不好说了。 [保护好自己的身份，此外，虽然你有过于充沛的精力，但有一些事情，我建议你不要去管。] [人类之间的自相残杀，永远不需要外人去掺和。] 心里一瞬间闪过的却是不少尘封往事。 比如说那时九头蛇队长来要求合作时，被他拒绝不久后，洞察计划升起的三艘天空航母几乎毁了半个纽约，他一个氪星人都要为人类居然可以对自己同胞下如此狠手感到震惊的程度。 有内讧自相残杀的神盾局做参照组，被他们保护的城市分毫未伤，终于幡然醒悟过来的纽约市民，极其迅速的一周之内完成公投，宣布抛弃人类政权加入领主联盟的统治。 然而，即使后来有他们的接手，那样的打击堪称毁灭性的，繁华的纽约从此一蹶不振，直到现在也没喘过气来。 [还有一点，永远不要去怜悯罪犯。]正义领主说着，忍不住皱起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尤其是冥顽不灵的，你可以想办法交给D.A、法官，让陪审团去判他死刑。] [……不是每个州都有死刑？]克拉克弱弱的说了句。 [这一套法律体系在创设之处，就留了很多漏洞，]他语气里带着些微不可觉的嫌弃与挑剔，[聪明点，没必要太死板的遵守人类制定的规则。] 相比于第一次听到这种“思路打开”时的震惊，克拉克已经能够习以为常的接受，甚至不时觉得很有道理。 [所谓的规则都只是一种表面的把戏，无非受益方不同罢了。] 类似这样的事情简直太多了，都不需要额外的举例子，比如说有钱人只需要交点无关痛痒的保释金就能又横行无阻、买通陪审团即使证据确凿也会被无罪释放的恶徒、还有利用精神疾病证明来逃避惩罚…… 此时，克拉克正从屋后窗户翻进家，蹑手蹑脚的在不惊动妈妈的情况下，把那被火和灰尘熏脏的卫衣外套一把扔进洗衣桶里……毕竟经常性的早上出门和晚上回家穿上不同的衣服那也太可疑了。 他严肃的抿了抿嘴，看着水流哗啦哗啦的注入，衣服开始打着卷泛出泡泡来。 这些太复杂了……为什么人类不能像便利店里贴着标签的气泡水那样，分的清清楚楚才好呢。 玛莎坐在沙发上织毛线，悠闲的听着新闻上正报道着一则“都市传说”。 纽约市治安最混乱的街区地狱厨房，近期出现了一位无名的肃清者，被评论员夸张的戏称为“犯罪清道夫”，他指对那些臭名昭着又穷凶极恶的罪犯或□□头目下手。 作为证据的是他们拍摄到的一张画面，在那个被拉大的模糊图像里，隐约还是能见到一名身穿暗红色制服、头顶有两个像恶魔一样的小尖角的男人在楼宇之间跳跃。 “这张照片拍得没水平极了。”乔纳森在一旁点评道。 “号角日报……不奇怪，他们就喜欢报道一些神神秘秘的东西。”玛莎都没停下手中的针，一个漂亮又质朴的图案已经初具雏形，她显然没太放在心上。 夜魔侠（Daredevil）。 克拉克远远的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的代号。 名字里有恶魔……好吧，这没什么，他早已经过了靠名字来判断是好人还是坏人的幼生期了。 不过，他倒是多想了点别的事情。 [哦……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一套制服，省得每天还得要洗衣服补衣服，]他忍不住有些抱怨，又带着些小小的试探，[最好能带着红披风。] [嗯哼，等你能够长距离跨州甚至跨国救援时，记得把在制服上加一层防卫星雷达物质。]正义领主今天似乎给外有时间，还能多闲聊上几句。 克拉克非常熟练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 那是他的经验备忘录，里头涵盖内容极其复杂，从零零碎碎的几句超能力注意事项，到氪星犬驯养指南都有。 这太奇怪了，他甚至连除自己外的氪星生物都没见过，为什么要知道怎么养氪星犬？ [可是，我到哪里去弄这些东西？]他合上本子后，忍不住开始疑惑的咬笔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正义领主总是这样高深莫测的吊人胃口。 事实上，他确实今天有些百无聊赖，毕竟逗逗这个天真简单的年轻同位体和逗小动物似的有意思，而相比之下…… 他坐在首位上，那双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蓝眼睛冷漠的扫视了一圈底下，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一阵背脊发凉。 作为最高元首，他不得不出席这一次作战部署会议，反抗军的行动已经日渐明显频繁，他们不再像以往一样的蛰伏、在阴暗里积蓄力量，越来越多的城市开始接连发生暴动，甚至是自己的军队里都有被渗透的痕迹。 内部想要发动正式的大规模袭击计划的呼声也越来越高，钢骨总是更喜欢和机器黏在一起，鹰侠去西部战区了，火星猎人还在宇宙中……余下的几名超能力者统领正在争论的面红耳赤。 这些会议往常都是由戴安娜负责的，但她前天有急事回天堂岛了，因而他不得不出来坐镇。 无聊至极。 他单手撑着头，听见男孩还是忍不住，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话里话外似乎都是在试探自己关于孤独堡垒的事。 用从自己这学来的技巧对付自己……领主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然后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一点也没生气，也许是因为克拉克压根就没打算掩饰过自己的意图，这种行为就变得和孩子蹦蹦跳跳闹着要吃甜食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只是底下第一排的一个倒霉蛋，抬头猝不及防看到自己首领突然笑了起来，差点没吓死。 [话说，]领主突然开口。 [比起红色，你觉得白披风怎么样？] [……？] 克拉克差点委屈的满头问号，我在说那么炫酷的秘密基地，结果重点在衣服颜色吗？ [算了，别在意，]幸好导师就像真的只是心血来潮的随口一提，很快又失去了兴趣，[我这段时间应该会有些忙……一点业务上的事情。] 虽然有些时候这个年轻的同位体还显得稚嫩，但主要是因为缺乏经验，他已经成年了，再加上接受过自己的教育和训练，完全可以开始下一个阶段的指导了…… 然而自己世界这边的琐事，不得不一而再的推迟计划，领主原本想着先镇压下这一波再说。 然而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如愿的重新回归平息，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倾向，就连大都会里四处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情绪，所有人都在焦急又惶恐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最后的决战要打响了。 就连领主女侠自从天堂岛回来，像是得到了什么预言，也开始每天不停的打磨自己那把已经足够锋利的剑。事实上，整个联盟高层都有些焦躁，这没什么好说的。唯独他平静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一如既往，像个异类。 或许麻木这个词，更加贴切。 他为了贯彻真正的正义、为人类社会的重塑已经付出了太多，支持他的和反对他的，爱戴他的和痛恨他的人一样多，他在最初当政的几年里几乎是全年每天24小时都在奔波忙碌的工作，圣诞节那天也只是趁着喝杯咖啡的功夫休息了十分钟。 即使是这样，领主始终没有动摇过自己的信念。 现在，已经不是考验他的时候了，昨天他沉默的看着镜子里自己鬓间生出的白发，突然前所未有的感到失望。 对人类失望。 对人类社会的冥顽不灵失望。 反抗军的首领曾经是自己亲密无间的伙伴，他们并肩作战、互相交付性命，一起坐在了望塔上欣赏过那鲜为人知的壮丽景色，甚至对彼此的了解恐怕胜过世界上任何一对情侣，因而双方都心知肚明。 不到最后一刻，两个同样固执的人都不会放弃。 他甩甩头，抛开这点不合时宜的多愁善感。 最高统治者意味着他已经不仅仅是钢铁之躯个人，而是代表的是一整个政权、制度，他很早之前就抛弃了那种单枪匹马的作战方式，必须承担起负责和安排各个方面的事项、斡旋、人员、军需……所有环节都要在严密管控下必须半点不能出错。 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换任何人来恐怕都会因为精神压力大到疯掉，但他坚持了很多年，目前为止一切运行良好。领主只是有些担心，时间还够不够自己完成对某个小家伙最后的教导。 但是意外，总先于明天到来。 第11章 [到北极去] [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克拉克困惑的眨了眨眼，茫然的端着盘子坐在食堂中间，看着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在快乐干饭的高中生。 他试图让自己停止思考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是不是要先查查北极气温多少度，半个小时后我还要上课呢，导师要求的十分钟内准备还够不够我把这口饭给吃完…… 反正已经是最后一个学期了，他摆烂的想着干脆就当做最后体验一下逃课算了。用超级速度炫完饭后，把卫衣拉链一拉就出发了。 即使是极寒永冻层，对于钢铁之躯来说这点温度并不算什么。 [原本计划是晚一些告诉你的，但时间已经不容许再拖了……] [您是受伤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克拉克有些担忧的问，因为另一边的声音听起来是前所未有的虚弱，简直像是在艰难的喘息着。 [……不，只是刚刚谈生意有些费嗓子。]领主轻轻咳了一声，就敷衍了过去。 同时，他满意的看了眼一剔除氪石就停止流血的腰腹，医生识趣的将已经封存好的铅盒放在一旁桌上，迅速而安静的离开了。 克拉克感受着对方平静的情绪，半信半疑。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开了，在飞行的路上跨越过规模巨大的钢铁森林、连绵的山川和荒芜贫瘠的冰川苔藓，人类的踪迹越来越罕见，地球顶端的是一片纯净的白。 在这漫天细密的飞雪中，视野能见度不算高，他能轻易的能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低空中，同时这个高度又不会错过地面上的任何蛛丝马迹。 一路上，克拉克曾经猜想过无数个可能性，但直到眼前这个冰溶洞尽头隐藏的巨大生物露出一角时，他才察觉，在这个真相面前，自己之前的猜测有多么的渺小。 一艘两万年前的氪星飞船！ 他抬起头来，有些发愣的看着这令人震撼的景观。 深邃的冰川蓝作为这庞大暗色生物的背景，无论是体积还是岁月，哪怕是偶尔落下的灰尘，都给人以一种强大而充满敬畏的恐惧感。 [记得将你脖子上的信物插进平台凹槽内，]导师凉凉的声音响起,[要是再多发呆几秒，机器守卫就要判定你为入侵者了。] 看着一旁造型怪异的雕塑已经开始眼冒红光，并且发出一些机器齿轮咔咔作响的声音，克拉克在介于手忙脚乱和惊慌失措之间，飞快的将那个印有“S”的钥匙塞了进去。 “嗡——” 瞬间所有守卫的动作停了下来，由近到远柔和的灯光亮起，溶洞里传出一阵阵嗡鸣声，回音跌宕，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声。 [等等，那里好像……有个人影？]克拉克困惑的揉了揉眼睛，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的心跳，也没有任何脚步声，只有风吹冰川缝隙时发出驳杂的气流声。 但他确实在那尽头看到有个黑色的身影一闪即逝，而且似乎…… 还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 [导师？] [你跟上。]正义领主简短的发出了指令。 克拉克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个身影吸引住了，因而也没有注意导师声音的异常。 他早就按奈不住，闻言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而在另一个宇宙，领主超人暂时的关闭了通讯，毕竟他没有时间等着再听一遍已知的历史……眼下，有更要紧的任务。 在自己的城市里被大意偷袭了，这简直像是个恐怖的地狱笑话。 领主女侠效率很高，在自己做小手术期间就已经成功把所有暴动者抓捕归案了，此时正在审讯。即使不再使用真言索套，这世间也没有任何秘密能在她面前隐藏。 只是，唯一令人感到惋惜的是，其中一名袭击者有一张大家都熟悉的面孔。 他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是绿箭家的孩子。 太可惜了，这个孩子因为受到错误思想的蛊惑，没有选择走正确的道路。 伤口在特质的黄太阳光治疗仪下，表面皮肤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很快就恢复如初。但只有领主自己知道，那枚氪石箭头虽然自己躲避及时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在自己胸口钻出个狰狞的血洞后，瞬间就开始分散成无数微小分子。 那些外围的暴动都是为了制造烟雾，而真正的目标很明显其实是自己。 再等几个小时，血液就会带着氪石粉末循环到全身，身体传来一阵一阵的虚弱和无力感，虽然不致命，但足以让自己的实力被削弱不少。 ……有种令人熟悉的planB气息。 他任命似的又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 在近乎迷宫一般弯弯绕绕的通道中，克拉克一路追赶着，最后发现那个黑色身影引领自己来到了主控室。 “这是……什么？” 房间的正中央突然投射呈现出一片浩瀚的星空，而正中央一颗暗绿色的行星正缓慢的旋转着。 她的旋转是那样的缓慢、沉重，围绕着表面有无数个密密麻麻的飞行器、悬浮舱、地空轨道等建造物，这些东西就像是一层密不透风的吸血蚊蝇，将她严严实实的围住。 任何人都看得出她在艰难的做最后喘息，像是将行就木的老人，她的光辉美丽的令人心碎。 “氪星。”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 下一秒，那颗美丽的星球开始缩小、向内坍塌，最后像一颗炫丽的烟花炸裂开来。 克拉克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第一时间反应，就是绷紧身体，做出一个防备的姿态。 “我是你父亲，乔-艾尔的意识体。”那个男人没有在意他明显的警惕和敌意，他用眷恋的目光看着极其真实的模拟出了那颗星球最后模样的光影，这才转过头来，随后用那种不会使人感到冒犯的眼神，仔仔细细的上下大量着这个还青涩的半大孩子。 “很高兴见到你，卡尔。” 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拉娜如果能见到这一幕，一定也会为你而自豪的。” “……卡尔？” 克拉克意识到了对方应该没有敌意，没有心跳声、没有呼吸或者任何生命特征，仿佛只是个影子，而这样的存在正如对方所言，很像是氪星文明里利用输入个人记忆情感创造的……数字意识体。 他开始有些心跳加速。 “那是我和你母亲为你取的名字，卡尔-艾尔。”乔艾尔不知道面前这个孩子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身份，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哀伤，“你的父母是氪星最优秀的科学家，他们提前预测到了氪星即将灭亡，虽然没能成功挽救她，但却为你争取到了逃生的机会。” “他们深深的爱着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指向了半空中投影出的虚拟星云，那样耀眼的光芒中，有一个小小的逃生飞船冲了出来，在黑暗的宇宙中划出一道孤独的弧线，里面有一个男婴正睡的香甜。 克拉克觉得一切都眼熟的不可思议，但又像是拼图游戏缺失的最后一块终于被填上，一些都变得有迹可循。 他这几年在平行宇宙中，零零碎碎的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世，在追逐答案的路上，其实所有的珍珠早就摆在自己面前，线也已经穿好，最后导向了一个血淋漓的事实。 然而此时，他有一种不可抑制想要逃跑的冲动。 突兀的、无序的、灾难性的、但又合理的，就像是七岁那年还未谢幕的剧本此时重新上演。 他张了张嘴，对上那个自称是自己父亲意识体的男人担忧的眼神。 情绪一瞬间跌到低谷。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七岁那个会动不动情绪失控的孩子了，逃避问题是没有意义的，更何这是导师为他引路至此，那一定是认可了自己，有知道一切真相的能力，所以绝对不能搞砸…… “请你，能多为我讲一些关于氪星的事情吗？”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起码还保持了必要的冷静。 乔当然不会拒绝。 那是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文明，甚至在全盛时期，有过一段征战全宇宙的光辉历史，这座两万年前来到地球的前哨站就是最好的证明。然而，她后来走错了路，进化的代价是舍弃了一切可能性，让每一个公民都变成科学计算的产物，最终无可挽救的走向了毁灭。 哇哦。 克拉克的意思是，哇哦。 他原本以为任何人在给自己第一次见面的孩子讲述母星时，多少美化美化，但对方真的秉持着科学家的精神，所有的过错与所有的光辉，一点也不含糊的精确客观。 这种毫无隐瞒的全盘托出，让他稍微稍微好受了那么一些。 “你是氪星千年来第一个自然分娩的孩子，你身上承载着氪星的希望。”乔的声音有些失真，他带着自豪的微微拉开衣襟，露出一个极其眼熟的“S”标志。 “这也是艾尔家族族徽的意义。” “……希望。”克拉克喃喃的，望着身后机器开始运转、白色的雾气浮现，翻转过来的透明舱内展示着一件十分眼熟的制服。 ……超人。 他接受过很多的训练，但更多是关乎情绪和心智的。 克拉克曾经不理解，但现在，才真正明白了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说真的，他虽然一直知道自己将来会有一天，穿着制服到处飞着给需要的人提供帮助。但当这份责任真正出现在自己肩上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产生那么一点点对于未来不确定的迷茫。 但所有软弱消极的情绪只是一瞬间。 克拉克有大部分宇宙中其他超人没有的优势，正义领主把他教导的很好，力量足够强大，知识储备丰富，他学习的理论内容是前所未有的高深，已经包括了很多属于氪星文明的部分。 更何况，能够窥见多元宇宙的能力对他的影响，远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尽管玛莎和乔纳森，这对平凡又伟大的地球夫妇，竭尽所能去照料一个氪星遗孤，但是对于他来说，每天所需要面对最大的困难是一种精神上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可避免且时时刻刻都在折磨自己的孤独。 没有归属感，与周围人要刻意的保持距离，想要知道天地间哪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克拉克很早就知道，不同地球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随机扔下的骰子，平行宇宙并不能帮助他提前知晓什么。 但对于他来说，却能带来一种心灵上的慰藉，有可以期盼的未来。虽然是孤身一人，但自孩童时起，他就像仰望群星那样曾见到过无数个多元宇宙。 多元宇宙里的的性格、年龄各不相同，有人还在挣扎，有人已经上岸。但无论有多么的相似或不同，每颗星星都在以自己独特的方式闪耀。 正是因这些看似乎虚无缥缈又抽象的东西，当埃尔南还在近乎自虐似的惩罚自己在欧洲流浪，他如图一匹孤狼，成为了与社会格格不入的幽灵，而克拉克依然像是个住在公园附近，每天都能去撒欢的的金毛，喜欢在有阳光的草坪上打滚、露出柔软的腹部。 克拉克在尚还年幼时，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与众不同。 他缓缓抚摸着那红色披风，特殊的质地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散发着明亮如焰的光，而据乔介绍，这套制服足以轻而易举的抵挡目前人类科技所发明的一切热武器攻击。 但他并没有按照乔所期望的那样立刻穿上，而是开始仔细的思考起一些事情来……其中有很多，是导师早已提到的观念。 他早就不再天真的认为只要自己有一颗善心、真诚的去帮助人们就能够受到同样善意的回报，超人虽然无坚不摧，但要是让自己的家人因此受到任何伤害那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我想，我已经知道一切了，但是关于超人还有几个问题。]克拉克刻意让自己声音显得积极些，仿佛和往常一样。 [……您在吗？]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的询问都像是水滴融入大海。 无人回应。 第12章 克拉克盘腿背靠在那氪星文明的壁画前，巨大飞船舷窗视野极其辽阔，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那双蓝眼睛里没有聚焦，更像是在纯粹的发呆。 面对这样纯色的极寒之境，再混乱的思维也能够逐渐平静下来。 在地球上生活的氪星人几乎像是站在针尖上，一不谨慎就会变成恶魔……任何愤怒失控的情绪都是危险的存在，克拉克随着一天天能力增强才越发明白，这颗蓝色的行星在自己面前简直脆弱的像瓷器。 是放在桌子边缘摇摇欲坠的玻璃杯，稍有不慎就会坠落，摔得粉碎。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是昨日重现，但区别在于他有了更充分的准备，而且还有为自己领路的人，尽管导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应，但这很正常，两人并不是所有的沟通都是时时回复。 眼下，克拉克只是习惯性安静的等待。 反倒是乔看起来有些担心他，他默默的把前哨站空气成分和温度都调整得更加适应地球人生理特征，黑色身影就消失了。 不久之后，在远处的过道里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克拉克有些惊讶的回过头，看见不远处有一只柔软的白色小奶狗，好奇的瞪着一双纯黑色的眼睛看向自己。 他的眼神里并没有畏惧，纯净又柔软，但从外表看起来和地球上普通小狗没有什么区别。 “……小家伙，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克拉克当然知道，在这一艘位于北极冰层之下的氪星人飞船里，肯定不应该出现一只普通小狗。 “我在前哨站的生物舱里发现的。”乔艾尔的意识体已经接管了这座前哨站，理论上可以随时出现在这艘飞船的任何地方，“生物样本同样来自氪星，不过……我小小的给他换了一个地球造型。” 小狗似乎才刚满月大的样子，四只小爪子显然太过于柔软，以至于走起路来都有些跌跌撞撞的。 克拉克看着它一点也不认生的就撞到了自己怀里，然后仰起脖子嗷呜嗷呜娇气的叫了起来。 没有养狗人能拒绝这个。 他揉了揉小狗毛茸茸的头，而后者被摸得舒适的眯起了眼睛，顺势把圆嘟嘟的小肚子也翻了出来。 乔艾尔背着手，满意地把他俩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你愿意收留他吗，毕竟这里实在太大，又太冷清了。” “当然。”克拉克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果然毛茸茸有治愈一切的能力。 他把小狗举到与自己平行，亲切的用脸蹭了蹭，“我叫你……小氪怎么样。我们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小氪乖巧的摇了摇尾巴。 他真的很聪明，才一下子就学会了坐下和握手这类简单的口令，克拉克在剩下的时间里很快就和他熟络起来。但是，一直从正午时分等到快要太阳落山，也依然没有等到他的导师回复他。 再在孤独堡垒里待下去，只怕要错过饭点了。 他只好把小氪揣在自己衣兜里，假装是在放学路上捡回来的小家伙，乔纳森和玛莎自然也没有多怀疑什么，只是有些心疼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丢弃这么小的小狗。 克拉克有些紧张的看着玛莎到厨房去为小狗准备了食物，打成泥的土豆以及火腿块，但显然这只披皮氪星小狗吃的挺开心的，末了甚至还意犹未尽的舔舔盆子。 汉克则看起来十分谨慎，还是在乔纳森的招呼下，这只黑色成犬才不情不愿的走过来，闻了闻这个还没他脑袋大的小家伙。 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有些玄幻，克拉克早早的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柔软舒适的枕头，熟悉的环境，他先是分神听了会父母亲熟悉平稳的心跳，风拂过田地玉米叶沙沙碰撞，几公里外一辆满载的货车引擎在低沉的轰鸣，海岸边一个男人为归来的船舶点亮灯塔，大西洋白海鸟在天空中振翅…… 氪星人理论上并不需要睡觉，晒点太阳就能精神饱满的原地复活，以往只是由于幼年期养成的习惯在床上闭着眼睛躺到天亮。但是今天，他居然感觉到了逐渐失去意识、感受不到自己身体以及所有外界声音都消失的……深层睡眠。 虽然总感觉有哪不对劲，但这种仿佛陷入天鹅绒被窝还有白噪音按摩大脑的感觉真的很棒，克拉克迷迷糊糊的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受到周围有一股陌生的视线。 他猛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但绝对不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克拉克先是茫然的盯着上头那一片黑暗，持续懵逼了好几秒。 ……自己，是在做梦？ 他动了动手指，随后有些不妙的发现似乎自己所有的超能力都像是消失了。 “警惕心太差了。” 一个漠然的声音响起。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周围所有的景象竟然如同魔法一样开始快速扭曲变幻，像是水波荡开的纹理，色彩变得明亮，线条逐渐清晰，有一瞬间光芒几近刺眼，但在强光之后幻化出的房间居然和他今天才见到的氪星飞船内部一样。 也不能说完全一样。 虽然大体上没有变化，但周围明显多添置了很多的物品，甚至包括不少看起来与周围冷科技感格格不入的二手家具。 克拉克早已一个激灵就已经爬了起来，警惕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是躺在一张长椅沙发上，而且，那里放着条已经磨毛边了的毯子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是，前几天自己看到的妈妈在缝的那个图案吗？ 他不确定的想着。 “反应也不行。“那个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似乎还带上了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如果有人出手，足够你死好几次了。” 克拉克抬起头来。 那个男人有一双比冰川还要深邃的蓝眼睛，他身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优雅又古典有如神只般耀眼，哪怕只是随意的靠坐在一张普通的扶手椅上，也被映衬的像是尊贵王座。 他的表情像是有些阴郁，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和充满压迫感到气息，修长的黑色手套上一枚红宝石坠链格外醒目，闪烁着玫瑰色的炫丽光泽。 长长的金色细链缠绕在指尖，有着禁欲的优雅。 ……那是一张很熟悉的脸，充满了人间之神的威压。 克拉克恍神间，觉得等若干年后自己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那人一边随意的摆弄着那枚项链，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像是冬夜里的狼王，充满了侵略的攻击性。 但是克拉克丝毫没有感觉受到任何敌意或者威胁，反而逐渐品出了点熟悉。 “导师……”他悄悄地出声，像是在黑天风雪中走丢了的小狗，紧张的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面孔。 王座上的男人垂下眼，像是在打量评估些什么，最后才矜持的微微颔首。 一瞬间，克拉克就放下了全部警惕，喜出望外的笑了起来。 也是，毕竟除了氪星人，谁能知道这个地方呢。 那样灿烂轻松的笑法，似乎不自觉让人也能情绪变得晴朗起来，领主的气势似乎也被感染得稍微温和了几分，眼底的寒意逐渐破冰。 下一秒，他感受到了已经是少年人身形的克拉克扑了上来，像是想给自己一个拥抱。 正义领主先是下意识的身体一僵，但没有躲开，感受着男孩柔软的黑色卷发在自己脖颈处磨蹭。 他本能的厌恶任何人接触自己，不可信任、恶意、灾难…… 但是，没人能拒绝这个。 简单又热烈，像一样就能望到底的清澈泉水，不需要猜忌、没有伤害，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开心与欢喜，没有人能拒绝氪星小狗，哪怕是超人自己。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正义领主略显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微微褶皱的外套。 “我也没有料到，居然真的能够和导师见一面。”那双纯净的蓝眼睛亮的惊人，让人不禁觉得，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的话那此时一定是像螺旋桨一样摇的飞快。 “大意、反应迟缓，你得要学会如何在失去超能力的情况下保护自己。”然而话音一转，领主超人刚刚有所松动，像是一下子又变成了那种熟悉且略微挑剔的批评。 克拉克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但体贴的没有戳破那种像是故意要严肃板着脸才回到舒适区的模样：“拜托！我的‘要学会’清单已经足够到后年去了，您的教学大纲不能往后排一排吗？” 他带着一点好学生式的恃宠而骄，显然还沉浸在满心欢喜的情绪之中，对这样一点小小的冷水完全不在意。 这一次，他的导师反而垂下了眼，“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什么？”他没有听清那一声低语，反倒是眼尖的瞧见导师手上缠绕着的红色宝石，居然在不停的细微颤抖。 “不过，这是什么……” 随后，他有些惊讶的发现那颤抖越来越明显，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压力，宝石内部居然开始产生出一条条肉眼可见的蛛网裂纹。 周围原本光线充足的环境，也变得忽明忽灭，像是坏掉了的灯泡在疯狂闪烁。 空间开始抽离、扭曲，到处都透露着不详的气息。 “导师？”克拉克立刻站起身来，警惕的看着周围，习惯性的做了一个把人互在身后的动作。 领主超人神色莫测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并不那么宽厚的背影。 他还很年轻，还没见识过世界的真正模样，相比起自己见过的那么多英雄里面，身形甚至可以说的上一声单薄…… 男人最后有些惋惜的看着手上那块红宝石，显然它在时间和空间力量的双重压迫下已经完全到了极限。 连带着金色坠链，它们在碎裂开的瞬间就泯灭成一堆普通灰尘，轻飘飘的散进了空气中。 身后的椅子如同流沙一般缓缓的消逝而去，他站起身来的一瞬间，那西装变成了一套纯白色披风的制服，缓缓浮起。 面前这个男孩还毫无察觉，领主没忍住伸手揉了揉那头黑色的小卷毛，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别担心，这只是我创造的一个梦境。” “目的就是用来和你告别的。” 第13章 “……什么？”克拉克感受着头上一触及离的手掌，完全还在状况之外。 随后，他惊恐的发现，周围的所有环境开始不受控制的扭曲，就像是在阳光下的七彩泡泡，破裂后显露出的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不可名状的混乱，似乎多看一眼都能让人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汹涌的空间力量如图狂风卷席，如利刃般吹的皮肤生疼，几乎睁不开眼。 正义领主不太熟练的扯了扯嘴角，就像是快要破碎的古董还在试图露出最后一个微笑。 面对自己创造世界的崩塌、一切的结束，他没有表露出什么遗憾的情绪，显得平静又坦然：“我不打算告诉你我的故事，经历过什么……但我已经尽可能的训练你，让你拥有了应对那些困难而当时我所不具备的能力。” “不不不……”克拉克有些情绪崩溃，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击了他，他感受到了导师的力量在抽离。 而黑暗像是饥饿的猛兽，立刻迫不及待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最后一课，克拉克，也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句忠告。] 他第一次直呼自己学生的名字，像是唤起某个尘封的记忆，平静声音里藏着一种克拉克不太能完全理解的悲凉，表面的留恋和怀念只是那被掩埋住的巨大负面情绪的冰山一角。 [真正能伤害、甚至杀死你的，从来不是氪石，]他轻轻的笑了一声，[而是你自己的内心。] 那片白色衣角最后消散在光里。 这个变化太突然了，以至于他来不及、也没有能力去做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漫长的黑夜，眼前是无数个平行世界快速交互穿织，周身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和死一般寂静环绕，划过的流星是燃尽生命的火种。 这一幕似曾相识。 克拉克感觉自己像是在深海里快要毙溺的人，又像是掉进暗黑版兔子洞的爱丽丝，失去超能力更是加深了这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知道，眼下还不是情绪崩溃的时候。 在导师消失的地方，还剩一点没有完全消散的微茫。 他实在有些不知方寸，几次都差点迷失在渗人的黑暗之中，但依然咬紧牙关撞得头破血流。 在周围无数扭曲的图像以及恶魔低声谵语之中，他终于把那最后的一点微光握在了自己手里。 一瞬间，他见到了几个画面。 像是快速切动的剪辑电影，他看见了自己导师坐在首位，身后纯白的披风，胸口那个鲜红的S格外醒目。窗外源源不断的出现全副武装的士兵，而桌上还有好多张面孔在互相争论些什么，无数透明面板上飞速更新着数据，“战争”这个单词出现的太频繁以至于想忽视都难。 ……那是，总统办公室吗？ 他注意到导师明明和自己同样颜色的蓝眼睛里充斥着骇人的血丝，而瞳孔颜色如深海般不可见底，蓝的令人胆寒。然而，正义领主只是面无表情又平静的坐在那里，签署了几份文件，扭头朝助手下达了几个指令。 他和平常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从某几个角度，整个人被负面情绪笼罩得鲜血淋漓，精神状态随时会要崩塌…… 然而没等他细想什么，下一秒，画面就一转。 有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克拉克几乎呆住。 不同于以往那种总是藏起来的一个影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蝙蝠侠的模样。 那人的状态不必刚刚正义领主好到哪里去。 灰色的制服线条流畅完整，甚至是胸口的蝙蝠镖都还在闪着完美的暗芒，他身上没有任何明显可见的伤口，只是眼袋有些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格外苍白，嘴角无精打采的下垂着。 很明显他也快要疯掉了。 极致的对抗和滔天的敌意一触即发，两个人是一样的狼狈、精神上一塌糊涂，让人想起那随时可能会崩塌的壳子，拉满紧绷到断裂的弦。 周围是一片断壁残垣，这一幕就像是两只穷途末路的野兽，尖锐的互相观察并且随时准备发出致命攻击，绝无挽回的余地，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等待着对方先死去…… 大脑如针扎一般的刺痛再也无法忍耐，意识到这里已经开始模糊，所有画面全部晕染在一起，像是颜料盘冲刷剩下的污水。 * 克拉克一度以为自己会昏过去，但那一波又一波如潮水绵绵不绝的疼痛反而让他越发清醒，恍若受最残酷的刑。 他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也许过了很久很久，又也许才不过几分钟。 等那种尖锐的刺痛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废尽全力才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灼眼的红色。 整个世界都是那样刺目的红，让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眼睛在流血。 他过了好一阵才恍惚的意识到，其是房间里充斥着令人可怕的红色光线。 这就像是一间囚牢，周围全都是死气沉沉的线条，过分光滑无任何装饰的墙壁，显然是用某种柔软的泡沫材质，天花板低矮的让人喘不过来气，而这个简陋房间里唯一的家具是自己身下的矮床——过分狭隘的宽度甚至不够一个成年人翻身。 这里简直完美符合一个关押精神病人病房的全部要素，而且是那种有强烈攻击性和自杀倾向的。 我、我是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 克拉克现在要多糟有多糟的状态，对一切刺激和感官都慢半拍、像是隔着一层蒙蒙的雾障，剩余的理智已经不足以支持他思考清楚这些问题。 他本能的想要抬起手，试图揉一揉酸胀的太阳穴。 但是失败了。 ……真的，很难形容这种感觉，自己无法抬起手不是因为物理上的阻力或肢体无法控制，而是压根就感觉不到有身体的存在。 现在的视角，有点像是那种玩第一视角的真人RPG游戏，直播看别人玩还是被糊上了厚厚的一层又一层红色滤镜的那种。 不一会，他就感觉到视线的镜头在往下移动。 身体的主人是坐着的，那过分宽大的浅红色衣袍，或许实物应该是像医疗服的纯白色，空荡荡的裤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折，而更明显的是那双骨瘦嶙峋的手。 表面皮肤皱巴巴的，但几乎能清晰的勾勒出每一根骨骼的形状和血管走向。 这每一根骨骼……尽管有一些细微的区别，但对于那个形状已经熟悉到不需要思考就一眼认出来了。 这是自己还年幼时，用透视线无数次带着好奇或者上课发呆时观察过的手——这属于他自己。 氪星人的不仅仅是细胞受到黄太阳的改造，天生的骨骼与地球人也有一些细微的不同。 所以……这里又是一个平行宇宙？ 只是稍微分析这点信息量，就足以冲刷得克拉克头昏脑涨，只是感受到“自己”伸出手，他太虚弱了，以至于要扶着墙壁才能艰难的站起来。 “他”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另一边，克拉克这才发现，房间只有三面是墙壁，而这是一扇玻璃，只是乍一看都是浅红色的，区别并不明显。 ……红太阳光线。 他终于迟钝的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专门用来关押氪星人的监狱。 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可能是被当成待观察的精神病人了…… 又或者是实验小白鼠。 一时间不知道哪一个可能更糟糕。 另一座墙的玻璃外，外面来来往往走动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他们带着护目镜，面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 最近有一个人，看见“自己”靠近玻璃像是朝这边指了指。 透过玻璃穿来微弱的声音，但在这死一样的寂静之中也足够清晰了。 “实验体醒了唉。” “都已经昏迷快三小时了……” “需不需要把红太阳光线关一会？”那声音里像是有点同情。 “可别，万一出事没人能担得起这个责。” “……” 他试图从这些实验人身上找到一点什么信息，诸如名字、符号或者文字之类的，但是整体视野最后定格在了一个方向，许久都没有变动。 克拉克浑浑噩噩的试图让视线聚焦，但在反复观察之下，那个地方也只不过是一个堆杂物的角落，几个废弃的纸箱和泡沫纸，再无其他。 [救……救……] 什么？ 他懵了一秒。 那个声音很微弱，就像风中的火苗随时都要消散了。 浅红色的玻璃泛着光，克拉克这才发现，“他”看的不是那个角落，而是玻璃面上自己的倒影。 那样枯枝一样的身躯，高高凸出的颧骨和凹陷的脸颊，眼窝里是死灰色无光的瞳孔，形销骨立几乎不成人形。 [救救我……]他蠕动着嘴唇，那样孱弱的身体只能发出几个气音。 但是在意识之中的声音不受躯体的禁锢，足够强大到了后来几乎像是在呐喊。 [这是哪里、拜托了！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我@#%^&██……] 声音在某一个一瞬间扭曲，无限放大，像是逢魔时刻巫妖的齐声尖叫，而一种熟悉而狂暴的空间力量再一次袭来。 他几乎开始下意识的挣扎起来，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嘘，放松、放松……” 克拉克似乎听到了一个很轻柔的女声，随后自己眉心上被人点了一下，一种清凉舒适的力量让一下子混乱又焦躁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这一次抬眼见到的，终于是自己房间熟悉的天花板。 “……我这是怎么了？” 克拉克只感觉眼前有些发黑，但刺痛感逐渐消退，那种隔着蒙蒙脑雾也随着超能力回归而逐渐清晰，窗外虽然还是一片黯淡，但已经能听见有鸟儿清脆的欢唱。 “啪。” 桌上的台灯亮起。 “我感受到了很强烈梦境的力量。”不远处椅子上坐着的黄袍法师，缓缓收回了手。 她的声音很轻柔，似乎还有些担忧。 “这股波动的强度甚至更甚于1916年那场灾难……但似乎只有你一个人被拉入梦境。” “……梦？”克拉克强忍住恶心和眩晕，坐了起来，他先是有些茫然的注视了一会古一，然后记忆一点一点回笼。 “是无尽家族的梦魇之主，他现在在人间寻找自己丢失的三件法器。”古一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下。 “……什么法器？”他哑着嗓子追问道。 古一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到这个，但依然还是回答了：“砂带、头盔和红宝石。” 他想起了导师手里那个熠熠生辉的红宝石。 好的，破案了。 不同于一般人做完梦，往往清醒过来还不到几分钟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他痛苦的完整回忆起来了发生的一切。 克拉克不觉得刚刚那个“梦”，无论是导师，还是后来那个被关押虐待的同位体，会是什么睡眠精灵之类的玩意往自己眼睛里撒一把沙子后创造出来的东西。 他清晰的知道这一切在另一个宇宙真实发生。 “……你还好吗？” 古一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年那个穿着睡衣迷失在田地里的小男孩也已经长成了一个青年，他成熟了很多，就连悲伤也是沉默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种成长不是循序渐进而是一夜之间发生的。 并且伴随着痛苦。 法师随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取出来了一个马克杯，苦涩的茶香味隐隐飘散出，似乎还带着丝丝甜味。 “……这真的是昨日重现了，不是吗？” 克拉克看着手里这杯蜂蜜茶垂下了眼。 他的脸在晦暗的微光里，看不真切。 第14章 无论地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第二天早晨的太阳总是照常升起。 一开始，玛莎只是觉得自己孩子突然在某一天起变得消沉，脸上也不再出现笑容，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起来格外令人担心。 更别提，接连着有好几天，他回家时间晚到差点让人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乔纳森还不以为然的认为不过是孩子长大了，有时候想和自己朋友出去多玩玩，这也没什么。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都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克拉克总是显得那样的疲惫不安，原本明亮的蓝眼睛变得黯淡，常常是空洞的没有聚焦，又似乎时刻都处在一种不安的恐惧、甚至是惊慌之中。 他缺课的次数多到以至于连学校里的老师，都开始逐渐注意到这位不再听话的“好学生”。 这已经是高中学校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了，半只脚踏入成年人社会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在为自己未来谋出路，大部分人会选择留在斯莫威尔镇继承家产、或者到附近城市如大都会去找找工作，而少数学生则回家开始准备SAT。 “克拉克，他最近很令人担心……”那位棕色干练短发的女士，先是以长叹一口气作为自己的开场白。 “那或许，你们知道他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玛莎刚进校长办公室，还没坐稳就先相当直接的问了一句，但很显然，面对她的忧心忡忡，对面坐着的两位老师可能有一些不同的见解。 “肯特夫人，以我多年的教学经验来看，这个年龄段的男孩都是会有一点叛逆，”另一个老师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不满，话中也意有所指。 “我们当下应该重视的是如何教育和改善。” 没有人际关系矛盾、没有肢体冲突、看起来也不是因为女孩……两位家长很快得出了这些信息，对后续的谈话显然都是兴致缺缺又心不在焉。 毕竟那个老师翻来覆去讲的也，无非是旷课、出勤率之类的东西。 “……嘿，没有什么事情，别担心。” 回到自己车上的第一件事，乔纳森就朝着坐在副驾驶一直在外面等待的儿子说道。 然而克拉克听到后没有多少反应，默默点点头后，又继续盯着自己放在大腿面上的手掌发呆。 “是啊，我觉得是时候可以放松一下了，出去玩玩怎么样？”玛莎询问似的开了口，也在尝试着想要让气氛活跃些。 然而，那个明明在一个月前还兴致勃勃的计划公路旅行的青年，此时堪称冷淡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不是现在，妈妈。” 乔纳森和玛莎无措的对视了一眼。 周围只剩下引擎发动的声音，车头缓缓驶向了回家的方向。 克拉克一路上都在出神的盯着窗外飞快略过的景色发呆，斯莫威尔那广袤无垠、放眼望不到边的玉米地，风吹叶片摩擦沙沙摇晃……这一切本来是最能让他放松的东西。 然而此时，他只是漠然的注视着一切，不再有那些感触。 甚至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荒谬。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学校里那些琐碎的指指点点，父母时不时侧目担忧的注视……但是他现在，真的觉得有一些累。 没有人能在亲眼目睹狰狞与撕裂之后，再轻而易举的回归平静生活。 这有些像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征兆，战争、首领、蝙蝠、废墟一样的城市、红太阳房……这一切就像是个诅咒，一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把他之前所有对未来的认知搅得七零八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切，也是第一次开始痛恨这个未知的平行宇宙的能力。 在最初几天，自己精神状态简直糟糕到可怕，几乎需要用尽所有自控力，整日整日的坐在孤独堡垒里，让冰川间毫无规律的白噪音一遍又一遍冲刷自己的大脑，才不至于情绪失控。 北极的阳光撒落下来，克拉克却第一次感觉到了寒意。 对于克拉克来说，这就像是七岁那年射出的子弹时隔十年终于打在了靶心上，亲生父母、氪星的消亡、刚刚找到自己同族的下一秒就被告知其实依然是一个人…… 但这些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他永远的失去了一位很重要的人。 导师的消失和出现，似乎在这个地球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除了自己的记忆。 比起七岁时他还天真到近乎愚蠢的幻想去尝试拯救其他面对危机的宇宙，现实却嘲笑着给了他重重一击，你看，你连自己最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逃避似的不再去想。 * 这是一个阴凉的天气，微风习习。 “出来转一转，怎么样也比闷在屋子里好。”乔纳森在出发前一天是这样说的。 “就在附近小镇，有一个很漂亮的湖泊，来去也不远。”玛莎忙不迭的补充道，像是生怕他不同意。 看着父母眼里那样小心翼翼的期待，恐怕没有人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克拉克有尝试过让自己振作起来，停止这些自毁倾向的举动。但是，大脑里清晰的知道认知行为疗方法和脱敏训练的理论，并不代表他本人就能轻而易举的应对这些灾难。 或许，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自己在心底曾报过一丝幻想的期待，希望在自己懈怠、不好好听话时，那个冷淡又熟悉的声音会出现，批评他为什么又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 克拉克这才意识到，似乎对方就连自己离开之后的所有事情，都计划的十分周到、准备齐全。 自己一无所知的面对一个早有预谋的别离。 这才是最让他痛苦，反复折磨着内心的事情。 汽车在公路上飞驰，然而哪怕有轻缓的音乐，也没办法让车里过分安静到窒息的气氛活跃一点。 “说点什么吧，好吗……”玛莎的声音放轻了声音，难过的近乎是在恳求。 克拉克此时没有戴眼镜，恍若神只般的面容和那样一双人类绝对不会拥有的蓝色眼睛，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车窗外天空。 遥远的像一颗星星，仿佛随时就会要离地球而去。 “对不起，妈妈……” 他尝试着动了动嘴唇，最后却只能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那个笑容简直要令人心碎了。 小氪趴在他的腿上，像是也受到主人情绪的感染，没精打采的打哈欠。 乔纳森一边默不作声的开车，一边仔细的思考自己最近这一段时间生活里的点点滴滴细节。 他根本不在乎学校里那些老师明显过分添油加醋的控告，这个平凡又伟大的父亲此时唯一在意的是，那个一直是自己骄傲的孩子，肯定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 他的迷茫和痛苦，简直全都写在了脸上，却依然倔强的不肯向他们求助。 他们的原定计划是穿过平原，到邻近一个郡的天然湖泊去钓鱼，希望自然的风景能够消解掉一点他的忧郁，离目的地越近车辆也逐渐增多了起来。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是上午，天色却越来越暗…… “嗡——” 克拉克如梦初醒一般，从自己沉重的思绪里脱离出来，意识到了远处有什么不对劲。 乔纳森猛地一下，踩住了刹车。 父子俩谨慎的对视了一眼。 “……是飓风！”他凝重的听见远处已经有开始汽车而逃往回跑的人。 汉克在车里开始不安的转着圈，大声叫唤起来。 “嘭！” 一截粗大的枯木从空中落下来，砸到地面发出一声骇人的巨响。 “快！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克拉克放开了自己这段时间都一直关闭着的超级听力，果不其然周围到处都是呼救哭喊的声音。 “快跑！快！” “救命啊！救命！！” “有没有谁？拜托了来帮帮我……” ……有人需要帮助。 这样一个认知电光火石间出现，像是在茫茫黑夜中骤亮的闪电。 天色暗的吓人，再加上周围环境又足够混乱，克拉克环顾四周后就开始不再顾忌的使用自己力量，把周围那些胡乱歪斜停放着的，甚至是因为司机仓惶逃离而还没熄火的车辆推开。 一条足够宽敞的逃生通道被迅速开辟出来。 正当人们惊慌失措，却如同无头苍蝇般不知道该去向何方时，一个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很快就随着风，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到这边来！！” 很快这个临时避难所就聚集了第一批逃出来的幸运儿，克拉克在安顿好父母后，就立刻转身想要去帮助其他人，这时，他感觉到自己手肘被人拽住了。 “我和你一起去。”这个额头上已经有皱纹的中年男人，眼里坚毅的目光不容置疑。 就像是所有的灾难电影一样，尖叫与哭喊声，巨大的飓风移动速度很快，并且带着排山倒海的气质袭击过来。 逐渐那气流强劲得吹的人睁不开眼，不停的有树枝、石块被卷上天，又如雨点般狠狠砸下来。到了后来，周围高大的树木都纷纷伏倒，清瘦一点的女士站不住脚，就连汽车也开始轻微晃动。 “快跑！赶紧躲到到立交桥底下去！” 乔纳森几乎是怒吼着向边上几个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人高声喊着。 他们已经来回了两三趟了，救下来不少人，被卡在车里的司机、行动不便的老人、抱孩子的孕妇…… 克拉克刚搀扶着一位膝盖在不停流血、一瘸一拐的年轻妈妈抵达安全的低洼地带。 “快跑乔纳森！飓风要来了！” 玛莎正在安全地带照料者一个头上被砸出血洞的老人，同时一边心急如焚的不停回头张望着自己的丈夫。 “汪汪汪……”在众多汽车中，有一阵熟悉的低低哀鸣。 “不，汉克还在车上。” 克拉克紧张的瞳孔一缩，他看见自己父亲明显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都已经几乎要被风吹的站不稳了，居然还试图想要折回去。 “我过去……”黑发青年按耐不住想要冲出去，却被玛莎一把拉住了衣袖。 “不要过来，儿子！”乔纳森也仿佛感应到了，他不得不屈起膝盖降低自己重心的前行，同时侧过脸来意有所指的大声吼道：“照顾好周围的人。” 这个临时避难所里，有好几个人都是乔纳森救出来的人。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不同于之前没人注意的时候克拉克还能偷偷使用超能力。 乔纳森抬起自己胳膊，刚挡住了被风迎面砸来的树枝，那样大的惯性让脸上手臂上都被刮出好几道血痕。 这一段距离有些遥远，但他绝对做不到放任汉克在车里等死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眼前。 “别担心，我会……什么？” 他觉得眼前一花，余光里有一道白色的闪电冲了过去。 所有人的车全都挤在了道路中间，在那狭窄的空隙中他只能勉强看见像是有一只白色的小狗，即使在狂风中依然步态轻盈。 又像是在近地飞行。 只是短短几秒钟，他就瞧见那个白色影子来到自己的红色皮卡边，轻轻松松的向上一跳，咬住了后车门把手然后脖子一拧。 乔纳森：！ 后车门瞬间朝空中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大约十余米的高度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像秋季的落叶一样被卷进了飓风之中。而自己家的黑色大狗，则跌跌撞撞一副受到了十足惊吓的模样跳下车，朝自己狂奔而来。 这个中年男人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自己眼睛 第15章 汉克一头闯进自己主人的怀里，还不停的发出害怕的呜呜声，抖得厉害。 乔纳森被这只大型犬撞的一趔趄，差点摔倒。 然而，再一抬眼，那个白色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尽管都没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很显然，现在不是应该纠结的时候。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和呼啸的狂风，砂石漫天能见度越来越低，他只好带着汉克拼了命的往回跑。 百米开外的背景，是不断有汽车被卷上了天。 或许应该感谢幸运女神的眷顾，他终于见到了人群中玛莎是那样焦急翘首以盼和挥手，以及自己孩子怀里稳稳抱着的小氪，正抬起头来讨好的舔了舔主人的下巴。 …… 这样大规模的突发性风暴，几乎是立刻刷新了周围气象站的记录。 但幸运的是，没有一个人在这一场灾难中丧生，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有个男人在逃跑时候慌不择路，跌倒田里摔断了条腿。 整条公路上的车几乎都被毁得差不多了，还是州警和附近友善的居民自发把困在这里的人们送回家中。 好不容易又一次见到自家熟悉的房子，站在门口竟然产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啪。”灯光亮起。 克拉克搀着父亲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而玛莎则赶快去拿医疗箱。 窗外天色依然阴沉的令人害怕。但是屋内米色温暖的灯光驱散了外界黑暗的氛围，厨房里传来馥郁的食物气味还有身下柔软的毛毯，一切都令人感到十足的安心。 两只狗狗则显得累坏了，随意喝了几口清水就倒进各自的窝里，不再动弹。 可以说，这是简直最糟糕的一次出游了。 乔纳森看着坐在身边，紧张的上下打量自己似乎生怕有什么事的克拉克，一时间没忍住，还是情绪复杂的缓缓开了口。 “儿子，我今天好像看到了……” 这位堪萨斯的农民绝对不是一个会藏心事的人，之前憋着满肚子的疑问但是在外面人多眼杂不方便讲，可回到家里，斟酌了半天词句之后，又给自己干沉默了。 白天发生的那一幕清晰的印在脑子里，他也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时刻。 可是，这、这该怎么说？ 我在今天的风暴中，似乎看到有一只小狗可以贴地飞行？可以轻而易举的咬开车门，并且救了汉克？我怀疑那个把汽车门像撕面包边一样扯下来，再向玩飞盘一样甩出去的小白狗，是我们家里的这只？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看了眼不远处，正躺在窝里呼呼大睡的小氪。 纯白色没有一根杂毛很是漂亮，活泼、健康又听话，这样的小狗怎么会被人遗弃呢…… 克拉克闻言正抬头，就看见自己父亲满脸纠结和挣扎的盯着小白狗看。 “我是说，小氪，嗯……”乔纳森还在皱着眉，思考该如何表述这样个怎么说听起来都十分离谱的事情。 克拉克没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 “是的，那个就是小氪。” 他伸手把睡在窝里的小氪捞到怀里来，而小家伙连眼都没睁开，拱了拱找个更舒服的位置就继续打小呼噜。 在最近这段时间当他颓废的坐在原野里放空自我时，都是小氪陪伴着他，与此同时，他也是亲眼见证着这个小家伙，在阳光下是如何跌跌撞撞的学会了飞行、热射线、神速力…… 这样一种奇妙的既视感，仿佛看到了童年时的自己。 但是不同于他那时的多愁善感，小氪每天开开心心的干饭、和汉克闹着玩、回家了玛莎会给他擦干净爪爪……看起来日子过得无忧无虑、相当开心。 一开始克拉克完全沉浸在自己负面情绪中，这一片田野也足够大又空旷，便任由他自娱自乐。 但是，小氪兴致勃勃吐到他面前的东西却越来越不对劲，从鼹鼠、废弃的电视机、贴了两个塑料活动眼睛的大石块、正在融化的冰川…… 直到有一次，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了一只人类幼崽过来。 伴随着小女孩咯咯的笑声，他还满脸邀功、骄傲的摇尾巴。 克拉克大惊失色。 兵荒马乱的二十分钟后，他在曼哈顿找到了那个心急如焚的母亲。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那位年轻的母亲穿着打扮看起来非富即贵，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一时间竟是泣不成声。 “不不女士，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克拉克本就心怀愧疚，而“拐卖儿童”的罪魁祸首还恋恋不舍的显得想要飞去和小女孩贴贴。 他眼疾手快把浮起来的小氪，又按回自己怀里。 才两三岁的孩子一点也不怕生，滴溜溜转着一双活泼的大眼睛，此时瞧见狗狗离自己越来越远够不着了，小嘴一瘪眼睛里迅速开始蓄积泪花。 “我差点就准备联系人去警局查监控了，”女士抹了抹眼泪，看起来暂时没注意到自己小孩衣领上多了几个浅而不明显的小洞。“放心，我的丈夫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她开始翻自己的手提袋，“我姓毕肖普，这是……” 这个半大男孩面上不显、内心慌得一批，立刻连连摆手后找个理由，飞快的逃离这座城市。 想起这一幕来，克拉克忍不住再一次笑了起来。 “他和我一样，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他对上了自己父亲的眼睛，“还同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乔纳森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秒。 此时玛莎带着医疗箱走过来时，恰好听到这句话，不免多看了几眼那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狗：“这么说，我们家有两个孩子有超能力咯？” 自己丈夫在之前等待救援车的时候，已经和她说了这件事。 显然，她对此并不感到有多少的意外。 “那我以后是不是应该给小氪多准备一点吃的才好？”玛莎摸着下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毕竟飞来飞去，还要举那么重的东西是很耗力气的，饿坏了可不行。” 乔纳森像是终于缓过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那我只能希望，汉克不会误会我们偏心。” 克拉克其实在说完后，紧张的全身肌肉都有些绷紧了，原先以为他们会先问小氪是从哪里来，自己从哪找到他的，又或者为什么一只狗会有这些能力之类的问题，然后自己需要一路从氪星飞船解释起…… 但是，这样一个堪称平淡的反应，和丝毫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的态度…… “你们……不会担心吗？”克拉克没忍住疑惑。 玛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是有一点……话说我记得，在克拉克小的时候，他是不是有过一段时间那饭量简直都惊到我了。” “记忆犹新。”乔纳森点评道。 “那个时候老师还来家访过，又不放心的问了周围一圈邻居，以为是我们平时不给你饭吃。” 夫妻俩默契的把这个话题带偏了方向。 “不，我不是……”克拉克被搞糊涂了。 两位家长对视一眼，看到互相眼底没有藏好的笑意，一时间没忍住都放声笑了出来。 屋子里是一片欢快详和的气氛，久违的笑声充斥了这件屋子，足以冲散一切所有的不安。 “别担心，宝贝，”玛莎笑得甚至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眼角，一边说着，又像是有些感慨：“我们在年轻时，可是见证过流星落到自家田地，再从一堆不知名的发光高科技里把你抱出来的。” “不用怕吓到我们。” 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担心什么，也许这件事情里确实蹊跷……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不想说的话自己也没必要去追问。 小氪似乎是被吵醒了，眯缝着眼睛舔了舔自己湿漉漉的鼻子，而黑色大狗在被父亲摸了摸头后，也悠悠的开始摇起尾巴。 玛莎此时注意到，自己孩子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些挣扎。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内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有一个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老师，他离开了。” 克拉克突然转而谈起了另一件事情。 “那，他是换学校教书还是退休了？”这是玛莎还是下意识的反应。 “不，都不是，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留联系方式、没有地址、什么都没有，甚至道别都格外仓促。”青年的声音很低，嘴唇也不自觉抿成一条笔直的线。 “而且，他说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那双蓝眼睛再一次变得黯淡。 这是或许是克拉克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面对别离，一瞬间就断了联系，从此杳无音信，甚至都不知道导师的世界最后发生了什么…… 他一个人坐在孤独堡垒里，在一片寂静中深怕错过任何一点、可能来自平行宇宙里的讯息。 然而等待的时间是那样漫长，空虚得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克拉克胡思乱想了很多很多。 自己的导师应该是某个最高首领，而敌人显而易见是那只蝙蝠的，但却又不是那种想要立刻致对方于死地，以及他曾经甚至还出言维护过这个家伙，透露出来的信息，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希望自己对他敌人的同位体产生敌意…… 这个关系有点绕，他暂时还没能明白过来。 但是残酷的战争，无非只有两种结果。 “他教了我很多很多，能力、智慧、思维……甚至是很多独一无二又宝贵的东西，多到都没有办法完全概述出来。”克拉克无意识的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些什么。 “可我甚至都没有交过学费。”他像是想要开一个玩笑，但扬起嘴角还没一会很快又更沉重的耷拉了下来。 “……那他一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玛莎试探性的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自己孩子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 “所以说他突然的离开，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他的声音最后几乎轻不可闻。 房屋里一时间陷入了静默。 “啊，我想还是早点去休息吧。”克拉克意识到了这片有些尴尬的沉默，准备习惯性的打起精神让自己振作起来。 “别担心这些小事，我能解决这些……” 起码表面上得是这样。 今天一家人经历了堪称劫后余生的一天，肯定已经是精疲力竭了，那就更加不应该把心神花费在自己这些无关紧要的情绪上。 “不不，克拉克，这绝对不是小事，”乔纳森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温和又疲惫的目光却显得格外可靠，“面对离别每个人都会难过……或许我们应该谈谈。” 他把身子稍微坐正了一些。 “我很庆幸，我的孩子遇上了一个足够好的老师……把很多我们缺位和做的不够好的地方给填补上了。” 克拉克此时不由自主的突然想到了“人类不值得信任”“公平是最大的谎言”诸如此类的话。 他微妙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虽然我们会不可避免的面对离别，这往往令人心碎……但是老师所教给你的智慧、知识是不会离开的。”乔纳森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声音顿了顿：“所有的这些，都会融进你的身体、头脑，成为塑造你的一部分。” “你要相信，日后取得的每一次荣耀里都会有他的一部分功劳。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准备好在下一次不期而遇时，有足够多的成就和收获告诉他。” “到时候他一定会为你而骄傲的。” 第16章 ——五年后，大都会。 这里是美国东南海岸的未来之城。 朝气、乐观、积极，这是大都会的底色，这座拔地而起的双子星城不同于隔海相望的邻居哥谭，后者总是阴沉沉的。 而她则时刻都充满着包容的接纳一切。 今天是繁忙的周一，天气正好，明亮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是赶路的人群，十字路口车辆川流不息又井然有序，在红绿灯的指示下鱼贯而行。 一副典型的大城市景象。 星球日顶楼那颗金光闪闪的地球，堪称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楼下的办公间里，则是到处都是忙碌着的媒体人。 “嗨，露易丝……”一个红发脸上有些小雀斑的青年慢腾腾的从电脑桌后抬起头来。 他带着熬夜的疲惫，感激的接过了自己搭档递来的一杯咖啡。 “你的纽约之行怎么样？” “……糟透到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一想到那个性格混蛋到极点的家伙，从来不遵守采访时间，好不容易等来还醉醺醺的手里搂着两个金发超模。 露易丝一想起就忍不住拳头硬了。 对此，她也礼貌的回问了一句，“那你这个周末，有什么收获或者新消息吗？” “……一无所获。” 吉米说着抹了把脸，显然对于自己已经忙碌了这么久，但依然是这个结果感到有些抓狂。 “这都已经是第三周了啊，怎么会一点影子都没有！” 两个人一起沉重的叹了口气。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本月已经上演过无数次，只是这一次，露易丝一想到吉米那个不靠谱的计划，就禁不住想吐槽。 “……说真的，你要拍的是超级英雄，又不是什么野生动物，”她对于这一系列行为还有些不理解，可能还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比起在街角蹲点，你不觉得去赶在新闻事故第一现场可能性更大一些吗？。” “……”吉米两眼无神又摆烂的把脑袋往椅子后一仰，“我是听隔壁中心城同行的经验。” “他们说只要在快餐店甜品店之类的地方蹲点，耐心等几天，总能拍到你想要的东西。” 露易丝被这个理想主义者答案给干沉默了好半天。 “……这感觉就像你问哥谭的超级罪犯们为什么不遵守无赖帮不伤害小孩和女性的帮规一样不靠谱。” 吉米把棒球帽往脸下一拉，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真不是他工作不努力，而是在这个年代这个行情，人类摄影师对战神秘超级英雄？ 饶了他吧。 这恐怕是这段时间里，大都会媒体人的一段心声。 超级英雄不是那种在选定的某一天，伴随着鲜花和掌声轰轰烈烈出道的pop idol。没有人能说出他出现的确切的时间，但是等人们意识到的时候，这个红披风的新英雄已经在大都会扎根了。 他轻快的像是一阵风，很少留下痕迹。以至于甚至最初有一段时间，人们怀疑是中心城那道神秘的红色闪电来这边做兼职。 但很快人们就发现，大都会的这位神秘英雄不仅仅是应援色多了个蓝色，他的热心事迹包括但不限于给走丢的孩子指路，阻止深夜小巷里的犯罪，甚至还有失控的卡车…… 这没有什么，哥谭有蝙蝠侠和罗宾，华盛顿最近大张旗鼓的欢迎美国队长的回归，变种人的存在早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而且最近在新墨西哥州，据说还出现了传说中北欧神话里的雷神…… 大都会是个包容的城市，市民们显然对此接受良好，甚至开始兴奋的期待起自己的城市也将出现一位专属超级英雄。 红色的披风，胸口有一个S标志，如希腊雕塑般完美的脸庞，还有婴儿蓝的眼睛……这是所有亲眼见过他的人异口同声的描述，尤其着重强调了对那漂亮的脸蛋和湿漉漉蓝眼睛的喜爱。 不止一次的有人发推，声称自己见到了这位新英雄，然而照片上都只有些红蓝色高速移动线条组成的残影。 这才是真正让摄影师们抓狂的地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成功的拍到他清晰的正面照片。 相比之下，蝙蝠侠虽然行踪诡秘但简直像是个哥谭定点NPC，几乎每一个哥谭人都熟悉他，没亲自吃过他拳头也起码见过蝙蝠喂人吃拳头，甚至有不少GCPD警员还和他一起合作侦查过案件现场。 大都会的英雄，他们居然一无所知。 除了媒体主编在周会上歇斯底里几次以外，普通市民更多是被勾起了好奇，以及给这位传闻中的英雄多了点神秘色彩。 “佩里的独家角度……救命，我上哪去给他找这玩意。” 吉米继续漫无目的的浏览着网页，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碎碎念。 现在媒体上某几个tag已经火得一塌涂地居高不下，可是里面有效信息和却寥寥无几。 “老天，网上有的这些张图都太糊了，而且很明显还有不少是有人为了蹭热度P上去的……” “尽管他什么面具也没有戴，但不排除是这个家伙在利用超能力隐藏自己。”露易丝撩了撩长发，对此倒是挺接受良好的，“别担心，总有一天他会现身的。” “但在此之前，我们还得继续努力工作。”吉米蔫嗒嗒的说。 露易丝无奈的摊了摊手，翻开自己的电脑，也准备开始制定自己这一周的工作计划。 “看来这一周我得你一样，把这个神秘不愿透露身份的家伙当做工作重点了。” “啊，祝你好运……” 忽然间，吉米想到了什么似的歪了歪头。 “嘿等等……话说我记得这周给你临时安排的新任务是带实习生？” “……实习生？”她有些茫然。 “上周五例会，我说周末加班去拍超人，你迟到了五分钟，后来还和佩里关于去纽约航班是否升舱差点打起来。”吉米摸了摸下巴，回忆道。 露易丝手指一顿，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赶快侧过身去翻自己的日历，看到标着今天日期底下有排加红圈的小字，一瞬间，原本因为睡眠不足而混沌的大脑就像咖啡泼到键盘上，尖叫着清醒了起来。 糟糕，完全忘了！ 她一把拽过外套，就准备快步往电梯口去。 “咳咳。”附近工位旁听了两人对话全过程的小姑娘使劲咳了一声。 “如果你是说来的新人，”她小小声的说了句，“他好像，一早就已经坐在主编办公室里了。” 实际上也不过露易丝早到几分钟的吉米，茫然的和她互相对视了一眼。 能够来的第一天，就能直接被主编给接见进办公室，这实习生什么来头？ “……好的，谢谢你甜心。” 露易丝深呼吸一口气，又把外套放下，再整了整衣领。准备接受自己新的一周一大早上就不得不要见到上司臭脸这样一个事实。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距离主编办公室还有几步远，她居然听见了那个中年发福男人的笑声。 她堪称惊恐的在门前停下了脚步。 “干得好小子，你以后就在这里认真工作，我会……等等，你叫什么来着？” 显然里边两人的谈话已经快到尾声，听起来，像是佩里居然还难得有兴致的扒拉了一下那个实习生的胸牌。 “……克拉克.肯特。” 办公室门被打开，露易丝迎面撞见了那个白色衬衫的实习生。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像一只无精打采的狗狗，显然对于上班第一天就被迫和领导促膝长谈感到了非常的痛苦，过于大的黑框眼镜几乎挡住了半张脸，但依然挡不住一种扑面而来小镇气息。 此时，实习生正扯起一个想逃的笑容。 第17章 “露易丝，你来的正好。”佩里先是不满地瞥了一眼露易丝，难得没有多叨叨几句，而是乐呵呵的将一只手搭在实习生肩膀上开始介绍起来，“这是我们新来的实习生，这段时间你负责带他。” 她发誓见到自己上司有悄悄掂起了脚。 那种想逃的气息越发明显了。 她差点想要笑出声来，但好歹在这种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下需要保持住得体的社交礼仪。 “露易丝.莱恩，很高兴见到你。” 这位干练利落的棕发女人率先伸出了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这只不高兴狗狗。 “……克拉克.肯特。”她看见对方抬起头来，像是有些谨慎和诧异的注视了自己一眼，然后才犹豫又缓慢的伸出手来。 两人快而短暂的握了一下。 露易丝有一瞬间的疑惑，总觉得那个……惊异的表情像是对方认识自己一样。 但等她再仔细观察时，对方早已经把视线挪开了。 “好了，没什么事就各忙活去吧。”佩里满意的再一次打量了一下那个实习生，就像是农民瞧着地里捡到的金萝卜，这才大发慈悲的挥了挥手，赶两人走。 随后，露易丝领他到了那个临时收拾出来的工位， 那个明明是大个头的实习生，动作拘谨的模样把自己斜挎包放在桌上，然后像是实在没忍住，露出了一脸感谢上帝我终于得救了的表情。 这次她真的笑出了声。 事实上，大部分人从佩里办公室出来都会是这个表情，不过显然这个实习生不幸的在入职第一天就感受到了。 “刚刚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呃，实际上，我很抱歉，”她用拳头抵住唇，面对那一道疑惑的眼神只好掩盖性的咳了咳，“今早本来应该我负责带你入职的。” “昨天下午我还在纽约斯塔克科技展报道，你知道的，那个斯塔克突然即兴演讲让发布会硬生生延长两小时，害得我错过飞机。临时定的廉价航班居然还晚点了，导致我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到……” “所以今天早上，呃，总之非常抱歉。” 她态度诚恳的说道。 “没有关系……”那个实习生并没有多少借题发挥的反应，只是安安静静的仰起头听说完后，才这么老好人又看起来很好欺负似的说了一句。 “没有关系？Bro!那可是最龟毛又话多的上司了！我要是你起码得宰她一星期的咖啡！” 前面一直暗搓搓好奇的吉米此时转过椅子来，相当自来熟的加入了话题。 “我是吉米.奥尔森，叫我吉米就好。” “嗨，我叫詹妮弗.柏尔。”邻桌的小姑娘也探出头来，友好的一笑，“吃小饼干吗？我自己做的。” 实习生闻言缓缓转过头去，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从他那微缩的肩膀和无处安放的肢体语言，谁都能看出那简直满到快要溢出来的紧张。 吉米挺稀奇的瞅了眼似乎带点社恐属性的新人。 要知道，记者媒体这个行业属于天天得和人打交道的活，甚至有不少优秀的佼佼者，可是能在十分钟内和陌生人聊天聊到把他幼儿园暗恋女孩名字都能套出来的那种。 “克拉克.肯特，”注意到对面炯炯有神的目光，他似乎更局促了，“我，嗯，我来自堪萨斯州。” 堪萨斯州，让人一下子就想到哪里干燥晴朗的天空，明媚耀眼的阳光，还有金灿灿的玉米地……再加上他的表现，一个名为“小镇男孩”木讷、不善言辞的刻板地域印象一下子立起来了。 “堪萨斯州？我听说那里每个人都有谷仓，都得会挤牛奶、还可以开干草叉车是不是……”面对这种罕见生物，吉米则显得越发觉得有意思了，开始满嘴跑火车的开玩笑。 “呃，应该吧，但我也不能确定所有人都是……”果不其然，对方开始磕磕巴巴的回答这些个奇怪的问题，一边不知所措的向四周投去求助的目光。 “嘿！别欺负新人。”露易丝则站在一旁无奈的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 ……哇哦，原来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与此同时，她这才有些惊奇的发现那个过于碍眼的黑框眼镜下，似乎有一抹很漂亮的颜色。 吉米听闻后立刻举起双手以示无辜。 “明明我们聊天聊得很愉快……”他咧开嘴笑得真诚又畅快，还伸出手肘拄了拄对方一副好哥俩的样子，“因此我必须得强烈建议你宰露易丝一周的咖啡。” “真的没有关系……虽然我被迫在那里学习了快二十分钟的公司企业文化和发展历史，以及为何致力于追求独特的新闻视角。”终于，那个实习生缓缓的开了口，不过这句话是对着露易丝说的：“但听上去你似乎也挺难的。” “就当我俩扯平了。” 露易丝注意到实习生的姿态似乎悄悄放松了一些。 看得出来，他在很努力的试图融进这个友善的氛围之中。 “话说，主编为什么喊你去谈了半个小时啊。”吉米笑嘻嘻地闹了一会后，把话题一转带回了他一开始就挺好奇的事情。 “可能因为，他还算喜欢我求职时交上去的这篇报道吧……”克拉克在算得上是自己前辈各位面前，似乎是想要努力显得谦虚些。 “不会吧，就他那个挑剔鬼？就连我们普利策女王的文章都要挑这挑那的。”吉米一脸不信的表情，说话大大咧咧的还顺便挤兑一下好友。 露易丝对这种幼稚的行为翻了个白眼。 “怎么会？我拜读过莱恩小姐最近的文章，无论是战争中军.火问题还是那篇有关科技发展的，角度都非常有洞察力，应该完美的无可挑剔才对。” 没想到的是，克拉克对于这种玩笑似的言论居然还会认认真真的反驳道。 “……哇哦。” 露易丝没有少接受过赞美，甚至于它们的数量和收到的攻讦一样多，但是像这样过分直白又真诚得简直像是直接怼人脸上的表达方式，还是让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毕竟现实中，往往同行相轻的情况更常见。 她觉得刚刚那个“不善言辞”的标签可以团吧团吧的撕了。 克拉克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似乎让人有些尴尬，像是什么变态之类的发言，懊恼的抓了抓那头黑色小卷发，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 “……我坚持我的看法。” 补救了，但似乎又没有完全补救成功。 “其实你说你是星球日报的忠实粉丝都会好一些……”不知道周围是谁轻轻的说了一句。 这次不仅是露易丝，就连周围相邻的几个办公桌都传来了轻微的笑声。 笨拙，但是真诚。 这是在场所有人对他形成的第一印象。 在笑闹过后，大家很快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各自的工作之中，至于第一天才来报道，似乎唯一工作就是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的克拉克，露易丝有些犯了难。 她思考了片刻，决定先让“超人”先一边待着吧，反正走访幸运儿这种事情等一等也没关系。 毕竟那些人也已经有不少记者采访过，甚至是被邀请到电视台访谈，但是他们不过翻来覆去就是几句，赞美那双婴儿蓝的眼睛和脸蛋是多么多么漂亮、超人本人是多么多么惊世骇俗了。 “之前你的文章，介意让我看看吗？” 露易丝摸了摸下巴，同时，也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哪方面能让佩里感兴趣到甚至破格录取。 毕竟据她所知，这个季度自己部门是没有打算招新人的。 “当然没问题，”克拉克先是一愣，随后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事实上，佩里说得麻烦你加工修改一下，他说这篇只要你认为没有问题之后就最好今天可以发出去。” “……今天？”露易丝一面接过那个其貌不扬的黑色文件夹，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 她原本是随意的靠墙而立，此时不由自主的把身子稍微站直了些。 一篇报道能够破格招人是一个概念，但能走快速程序直接发表则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 不得不说，她显然误解了对方之前谦虚的说“佩里还算喜欢”是个什么概念。 刚翻开的第一眼，露易丝就不由自主的立刻被夹在左边那张照片给吸引住了。 拍摄手法十分普通，角度找的似乎也不是很好，甚至于背景都不过是一条普通又不起眼的街边小道，仔细看远处的地上还堆放着不少杂物……理论上来说，这些都是会影响到画面整体不够突出的败笔。 但是这些都无法剥夺画面主人公的光芒。 那样明艳的红色和蓝色相交织，他身后的披风简直比太阳还要耀眼。 “OMG……” 她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露易丝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先好奇这个小实习生是如何拍到就连吉米蹲守快几个星期也没蹲到的超人。 ……该死的，她现在也开始觉得超人那双婴儿蓝眼睛和脸蛋确实是漂亮得完美。 第18章 “……你是在哪拍到的？” 露易丝声音有些飘忽，一时间感觉这实在是太玄幻了。 就像是经历过艰辛跋涉却始终一无所获的淘金者，在休息时间不抱希望的随意敲下一锄子，结果开出来了个闪瞎人眼的金矿。 照片中的主人公轻盈的悬浮在半空中，恍若神迹，红色披风的弧度极其优雅，紧身衣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他像是被叫到了名字而乖巧的回过头来看着镜头，发梢间一缕小卷毛不安分的翘着，眼眸明亮清澈，五官漂亮的不可思议。 超人真的比自己想象中要年轻很多。 露易丝恍惚间，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想法。 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佩里可能差点要把这个小镇男孩平平无奇的简历给pass掉时，或许是出于无聊之类的原因而点开了这个附带文件。 那个表情一定相当精彩。 就像是差点就在不经意间亲手扔掉一个亿，但又因为一个荒谬的理由或者偶然间的手误给救了回来。 如果克拉克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露出一个更微妙的表情。 他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不过如果这个小小的误会能够加深实习生“傻白甜”“没什么社会阅历”的刻板印象的话，也没什么不好。 “这份报道我知道很粗糙，我本来都以为星球日报不会通过我的申请……”实习生谦虚腼腆的笑了笑，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上掌握着一份足够让整个大都会媒体爆了的讯息。 露易丝闻言强行把自己视线从左边挪开，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一眼，然后才往后翻了翻快速的浏览一遍那些文字。 确实，里面记录的问题和这一段对话都显得相当的平常，甚至是没有多少经过专业提问训练的痕迹，但正是这样的交流方式既不会令人反感，仔细分析也能够得出里面蕴含着极其丰富的信息量。 但她依然觉得自己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对方其实是在炫耀。 “吉米！” 这种苦绝对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承担，露易丝在征得同意后立刻敲了敲前桌的隔板，“你来看看这个。” 被叫到名字的红发青年悠哉悠哉的转过旋转椅来，但然而等眼角余光瞥见那个自己最近做梦都是红蓝色的身影，不由得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超……超人？” 他尖叫着嚎了一嗓子，再加上这个名字又太过热得发烫，成功的让办公室所有人都不自觉悄悄停下来手中的活，竖起一只耳朵来听这边发生了什么。 “那天我抄近道走时，是他帮我救回电脑的。”克拉克见几乎所有目光都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说出来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作为回报，我请他吃了个冰淇淋，顺便问了他几个问题。” 这听上去像是一次很普通的奇遇，只不过就是幸运在他成功抓住了这个机会，为超人拍到了第一张照片。对比起自己这整整两周所有辛苦的工作，吉米到差点原地自闭，甚至觉得是大半夜不睡觉抱着镜头蹲在街角的努力都错付了。 “近道！冰淇淋？为什么我差点连下水管道都走过，还是没能碰上超人！” 红发青年差点阴郁成一团蘑菇，一边悲伤的宣布： “从今天开始，超人不再是我的Top1了。” “嗯……我觉得，”克拉克听到这个控诉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试图委婉而不明显的替超人辩护一句，“或许超人不会喜欢，呃，出现在那种只适合爬行的阴暗角落。” 露易丝非常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我早就想这么说了，尤其是他第二天还穿着那件外套来办公室！” 吉米还在捶胸顿足的叹息，而那照片也在办公室里互相传递了一遍。 这个实习生在听取哇声一片的办公室，只是默默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 星球日报本来就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那样刻板严肃的办公室，总是充斥着活力和朝气，时刻都涌现出来的新想法和新观点相互碰撞，这样才会不断有新的灵感和好文章出现。 克拉克看着眼前这个眼前这两位同事，虽然今天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实际上，他对这两个名字早就从平行宇宙中有所“听说”。 而且出于某种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他甚至在第一秒还不太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但事实证明，哪怕信息了解的再过清晰，也比不上亲自与人交往一分钟的感悟。 就目前来看，他们相处的还算轻松愉快。 这不自觉让人稍微送了一口气。 …… 在笑闹过后，接下来的工作都进展得相当顺利。 经过露易丝之手修改后的文章立刻就显得生动起来，哪怕她只是稍微的调整顺序和增添几个单词，都恍若神来之笔。这么一对比起来，自己之前那篇报道就实在是太过于平淡又干巴巴的。 只不过，小记者看着纸张上被修改过的痕迹，那一连串褒义词简直让人有点脸红。 恐怕他得早点适应这个…… 事实上，克拉克其实都不需要太过多的担心和紧张，毕竟在这样一个时间段里，绝不会有任何一家报社拒绝这篇报道。 这可是关于超人的，独家的、一手的，最新消息。 直接预订头条的那种。 佩里认为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的同时，但对于克拉克来说也同样如此。 之所以选择星球日报是因为它不像其他小道报纸，不会过分夸大或扭曲事实，是出了名的权威、准确，以追查真相为己任，而且还有忠实且数量庞大的受众。 一个足够高又值得信任的平台，那么这样一份合作无论对于超人还是星球日报来说，都绝对是双赢局面。 说实话，克拉克确实觉得这种自己报道自己确实是有一点羞耻在身上，而且还很容易像是吹嘘和自夸行为。 但毕竟这是超人第一次“接受”记者的采访，哪怕看起来不那么正式，一个友善的第一印象很重要……起码，没有人会觉得一个居然愿意接受冰淇淋投喂的超级英雄，会有什么坏心思。 地球上大部分的超级英雄，他们的武器、制服、言行举止甚至是说话音调，都在不同程度的展现出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与威严。 这种形象确实能够帮助他们在战斗中提振士气、鼓励民众，让敌人还没开战前就心生恐惧和敬畏，甚至可能只需要亮出名字或标志就能不战而胜……但是这个逻辑在超人这里则似乎完全没有必要。 在绝对碾压的武力值面前，没有人能够战胜超人。 其他多余的行为，反倒像是小熊猫举起双手一样虚张声势的可爱。 但是克拉克很清楚的知道，人类对于看起来越是接近完美的东西越会苛求挑剔，甚至会无端的产生厌恶，这像是一种生物应激的本能，即每一个人都应该有阴暗面、都有不可战胜的缺点。 那么与其让人们在媒体的吹嘘和幻想中去塑造一个不存在的“完美超人”，以此作为标杆甚至是来要挟自己，倒不如一开始就留下一点小小的不完美的地方。 他不介意主动展示超人的敏感和脆弱。 *** 果不其然，那篇文章一发表出去，立刻产生了非同凡响的影响。 就超人最直观的感受下，他在某天拦住一辆失控的轿车差点撞上排队过马路的幼童时，孩子们居然都蹦蹦跳跳的围上来问他要不要吃冰淇淋。 大都会冰淇淋销量一路攀升，还能带动经济发展……这真是他没想到的。 “别吃太多凉的，小心坏肚子。”红色披风的英雄快活的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瓜，然后充一旁惊魂未定的老师眨了眨眼，这才缓缓起飞。 他姿态轻盈优雅，仿佛生来就属于天空。 为了防止气流和声音吓到路人，超人从来不在城区使用音爆起飞，而是慢慢的等到了高空中再加速，在空中变成一个红蓝色的小点。 “哦老天，他本人比那个照片还要俊美……” “是啊，你看到那双蓝眼睛了吗，天哪我差点溺死在里面。” “我拍到了拍到了！！这个角度、还有光线，简直太完美了！” “他有哪张照片不是完美的……” 一旁路过的人们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机，好几个女孩兴奋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熟练的点开社交软件打上#偶遇超人tag然后发送，脸蛋微微有些发烫。 报纸、电视、自媒体……无数媒体转载了星球日报的照片，甚至于让人们比起先知道他的能力，先记住了大都会的超人实在漂亮的不可思议。 而且比起以往总是个残影，现在他也越来越多的被人们摄像头所捕捉到。眼见着这个年轻的英雄从一开始不太适应人们热情的感谢，仿佛逃也似的离开地面，一直到现在甚至偶尔愿意交谈上一两句话。 他看起来真的相当友善，一副很好说话、脾气超乖的样子。 和隔壁几组阴沉沉或者包的严严实实的英雄相比，大都会的超人一直坦诚的以自己真面目示人，明亮的气质，清澈的蓝眼睛，再加上披风里总是兜满了毛茸茸的猫猫狗狗，很难不让人喜爱。 大都会不愧是个宜居城市，他暂时还没有在公众中展现过其他特殊的能力，毕竟帮助迷路的游客和走失的儿童，这种没有危险数值的日常工作几乎占了总量的三分之一。 想要藏起一片树叶，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放进森林里。 这个超能力爆炸的时代，隔壁纽约还有能说话、会忍术的乌龟军团，哥谭刚逮捕一位过于激进甚至把自己变成有毒植物的环保卫士，还有人在南部见到了浑身绿色像小山一样的怪物…… 相比之下，很多人以为“超人”不过是一个拥有速度型且基于某种能力能够飞行的变种人，至于力量…… 变种人身体素质增强似乎是一个不成文的定律？ 克拉克满意的注意到超人越来越被人们接受和习惯，而且大都数都是正向和积极的评价，偶尔有些批评也不过是质疑他的未知身份、未知能力……以及看起来太过年轻了，会影响大都会成熟可靠的形象？ ……搞笑的嘞。 尽管如此，超人每次在帮助市民制服罪犯时，依然不时能感受到有一些隐藏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 那种隐隐暗暗，恍若跗骨之蛆……他手里还抓着在不断挣扎的罪犯，笑着安抚周围受惊的人们时，状似不经意的扫过周围这一片环境。 “太空中有两颗低轨道高精度卫星正展开工作姿态，前方十字路口有三个不正常运转的摄像头，以及你左侧便利店门口的摄像头。” “这片区域一共有五个视角在监视你，卡尔。” 一个带着电子流的机械音在他的微型耳麦中响起。 第19章 克拉克即使听到这似乎令人有些毛骨悚的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神态自若又迅速的解决掉最后一个逃跑的罪犯，把这些家伙打昏了直接放到警察局门口，才再次腾空而起。 “不用管它们，阿利克。”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一句，“而且数量比上周还少了两个呢……” “可这些信息最终汇向了数个来源，很明显有多方不明势力在同时关注超人的一举一动。” 那个成年男性的电子机械音虽然说的是英文，但似乎带着一种独特的、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种语言，而像是来自其他星球的独特韵调，“而我被设计成立的一目的，就是提醒、协助，并且保护你……” “卡尔，我希望你能再次慎重考虑一下，催毁掉这些数据库、杜绝一切隐患。” “……嘿，我已经和你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克拉克飞行在高楼之间，超级听力捕捉着城市里每一个动静，平和、安宁，目前还没有什么需要超人出现的地方。 他有些头疼的一边巡逻，一边思考该如何和这个固执的氪星AI解释清楚。 是的，阿利克是乔-艾尔为他激活的一个超级英雄后勤辅助AI，在必要时刻还能够实体化身。尽管乔的活动空间仅限于孤独堡垒之中，甚至可以说作为一段被保存的记忆情感他的能力非常有限，但是出于对自己孩子的担心，他激活了这个被刻在克拉克幼年飞船之中的保护程序。 有了氪星科技做后勤保障工作，这确实帮助了超人不少忙，时常还能够帮他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缺点就是，自己仿佛多了一个保护欲过强的nanny。 “还记得你的名字的由来吗，阿利克？”克拉克不得不放缓了声音，用自己那还有些生涩和不太连贯的氪星语说道，“是守护，而不是歼灭。”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用太担心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情。” “……”那个平静无波的电子音沉默了。 这句话对氪星AI来说简直像是直球必杀技。 他的程序之中包括了产生柔软、共情之类的互动情感，因而实在不想反驳这句话，但是自己所有收集整合的数据信息、包括对人类社会分析的程序都推断出了这种行为可能会产生极其不确定、甚至是较大的风险。 自己照顾的这个氪星幼崽，怎么这么让人担心啊…… 浅蓝色的数据矩阵在孤独堡垒之中跳动，最终传递出这样一个信号。让在试图分析重组另一组数据的乔-艾尔感应到后，疑惑的歪了歪头。 “相信我，不会事的。”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视为不懂事的氪星幼崽，而且还被告家长了的克拉克，还在信誓旦旦的说着。 超人虽然说着不在意，但还是尽可能快速的飞离开了监控的范围。 他轻盈的飞过了中央公园、市政厅、LexCrop大楼……红色披风清晰的印在一栋栋大楼的镜面玻璃上，干净的线条与明亮的光辉，璀璨得像一块块排列在一起的钻石。 他一边在心底猜测着，既然都能够黑进大都会城市系统，还有自己卫星的……那多半是那个在平行宇宙里持之以恒和超人作对的莱克斯.卢瑟了吧。 自己世界的卢瑟他有谷歌过，大部分观点都认为这是个充满争议和野心勃勃的青年企业家，一头标志性的金红色小卷毛，从不少演讲视频里也可以看出他确实是有点科学家独特的、跳跃性思维的神经质…… 不过就目前来看，他还没有展现出想要突然换一个凉快的造型，然后往邪恶科学家的倾向发展。 克拉克既重视，也没有那么的重视这一位“超人的宿敌”。 他只不过是地球上众多对超能力者持反对态度的一员而已。 出于对力量和强权的渴望，他通过各种手段好不容易站在了社会食物链的顶端，掌握了金钱和权力，却突然发现周围居然还游走着这么一群拥有超能力并且根本不遵守人类规则的义警或超级英雄们。 他这种想要让全世界凌驾于人类之下——或者说臣服于“莱克斯.卢瑟”之下的目的无法实现，所激发出扭曲的报复与仇恨之心，使得卢瑟就算是碰见路边一只超能力狗都想要去踹一脚的那种。 而超人很不幸，就是住在他家附近的那一只。 这么看来，如果超人要因为这种人或者害怕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而畏手畏脚的，导致什么事情都做不成，那也太荒谬了。 还有更多的情报组织和眼线，既有官方的也有私人力量，这些隐藏的耳目正密切关注着地球上所有的异能力者，无论是持何种态度，他们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之中反而逐步构建出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 就目前来看，各方势力都还只是处在互相试探实力的阶段，收集一些信息填补数据库这种行为其实无可厚非。 只不过对于氪星血脉保护欲过强的人工智能来说，这种行为不仅无法接受，简直还想要直接上手把所有人桌子都给掀了。 “……刚刚的音像图像在两分钟内一共流进了多个数据地址，不仅仅是大都会，还有哥谭、纽约、华盛顿、田纳西州的某个秘密军.事基地，甚至是几个的IP地址位于另一个半球。”碍不过幼崽的请求，那个电子音只能最后忧心忡忡的补充了一句。 “听从你的命令我没有拦截，但人类实在劣迹斑斑，还请您务必小心。” 在这一连串城市的名字当中，有一个高度敏感词，使得超人在云层之间不自觉停顿了一下。 “……哥谭？” 他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海岸对面那座城市，一时间不明白自己怎么惹到了隔壁城市的同行。 在城市高空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的看到仅有一座蜿蜒伸出去的跨海大桥，将两座截然不同的双子星城连接在了一起。 从高处看，是那样的纤细、不牢靠，仿佛一阵风、一股过强的海浪，随时都能断裂开。 今天是个绝佳的晴天，蔚蓝的天空阳光明媚，大都会熠熠生辉的像一面明镜，干净又漂亮。而对于隔壁城市来说即使是在晴天，阳光也穿不透那座城市的灰霭。 仿佛永远弥漫着漆黑的迷雾，再加上古老的建材当中还不均匀的混杂着相当比例的铅，在超人视角下简直就像是纠缠在一起脏兮兮的毛线团，看久了都仿佛是精神污染。 全东南海岸的人都知道，哥谭政府从头到脚都堕落腐朽的不像话，好人的墓志铭与恶人的通行证，光是尸位素餐的家伙就足以让每个部门之间工作效率极其低下，官员们忙着四处收敛钱财、或者敷衍自己麾下的那一堆烂摊子。 要不是超人对人类社会政治一直保持避而不谈以及不插手的行事作风，看着报纸上时不时出现一些明显离谱的保释案，又或者走投无路的员工自曝出业内钱.权交易事件，他真的有时候也很想把那群混蛋的脑袋挨个按进马桶，再放点清洁剂洗一洗。 只可惜，处理政治要比从犯罪手上抢走枪支难多了。 抛开这些不谈，克拉克不用猜都知道，身处在哥谭却会如此谨慎又敌对的观察一个毫不相干的超能力者，仿佛下一秒超人就会冲进哥谭搞破坏一样的疑心病，答案只有一个……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是会要面对这个情况，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和学习，他已经不是那个见到自己被杀死而差点被负面情绪淹没的男孩了。 平行宇宙让他见识到了更多，变得更加成熟。 又或者说，只要离谱的事情见得足够多，也成了阅历的一部分。 克拉克一直铭记着不能让平行宇宙影响了对自己现实世界的判断，但是没想到，他在按耐自己试图不去主动招惹对方的时候，居然被先惦记上了…… 这个感觉确实有点新奇。 在小记者翻越整理以往的新闻稿时，他发现哥谭曾经历过一次极其严重的袭击，不仅与外界连接的唯一通道和码头被炸毁，海水倒灌进市区，甚至政府宣布进入战时紧急状态这种事情居然切实的发生过。 没有媒体知道那一次灾难具体发生过程，就连国民警卫队进去也只是协助GCPD干点救人或者发放物资的工作，他们完全不打算更深层次的步入这潭浑水，下班时间一到跑的比谁都快。 毕竟全美.国人都知道哥谭极度排外，空降派去的官员已经意外身亡了不知道多少个…… 据说后来损坏的公共设施，重建全都是靠韦恩企业的捐款才完成的。 ——以及蝙蝠侠的帮助。 那个一直被认为是都市怪谈的身影第一次出现在阳光之下，在救援一线不眠不休的干了几个日夜，在那张头版照片里，黑色的披风以及盔甲沾满了泥浆，像一只狼狈不堪又脏兮兮的黑猫，但唯独面罩下露出的那双眼睛亮到不可思议，像是闪耀着一个坚毅不屈的灵魂。 他一直活跃在这座城市的阴影里打击罪犯，让哥谭原本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在最近几年里似乎也稍微有所收敛，甚至于都逐渐有游客敢去前往这座城市去游玩了。 尽管媒体对他褒贬不一，有人认为这是无.政.府主义和暴.民的滥觞、是对自由和法律的践踏……但没有人能够否认一点，就是这个家伙的所作所为的确让哥谭逐渐逐渐的变好。 话虽如此。 但由于糟糕的第一印象，长时间的童年阴影debuff，克拉克还是会下意识的觉得蝙蝠侠是个有原始狩猎情节的恐.怖.分子…… 即使他一直坚信自己已经克服了蝙蝠PTSD，但是一时间还是没忍住，像是哺乳动物应激反应似的浑身抖了抖。 “需要我去帮你探查他的踪迹吗？”阿利克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长时间的停留在对面城市，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响起，但是仔细一听似乎还带着点怂恿。 “行踪轨迹交叉定位，或者通过分析打造他盔甲的那种罕见材质，从货源地反溯再加上资金流动……” “不，这倒不用。”克拉克想也没想的回绝了，“你负责提醒我哪里有紧急情况或者罪犯就够了。” “其他的我可以自己来处理。” 尽管他对蝙蝠侠……有过于复杂的认知，但秘密身份对于超级英雄的重要性不可言喻，主要是为了保护那张面具背后以及身边无辜的人。 甚至就连在平行宇宙的行动之中，他们一般也只是互相称呼代号，如果超人通过这种方式来知道那张面具下面的人是谁，那简直像是作弊。 克拉克自认为自己算是好相处的那一类，只要对方没有来主动招惹自己，那他就打算彼此相安无事，共同遵守超英界的城市自治原则比较好。 第20章 正当克拉克在胡思乱想的发呆时，超级听力敏锐的听见自己办公室里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完蛋，露易丝要的文件我还没帮她打印的……”克拉克忍不住无奈的小声叹了口气，开始飞快的转身往星球日报飞去。 “从目前来看，社交媒体上七成是正面评论，图像与视频资料没有被恶意剪辑，只是部分访谈节目时常会对超人有敌意和质疑，”阿利克似乎因为之前自己的请求被拒绝，还想要积极的为这只倔强的幼崽做一点什么，“需要我去解决这个问题吗？” “没关系，”超人在快速的转过头往回飞去，一边心不在焉的拒绝道，“访谈就是需要有人反对才吵得起来嘛。” 星球日报楼顶的那颗金光灿灿的地球，放在整座大都会里都是相当显眼的存在，超人对于接下来的收工程序已经相当娴熟，谨慎的观察四周、迅速翻过窗去、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 然后悲伤的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西装衬衫扣子又坏了一颗。 “哦……拉奥啊。”他头疼的发出一句叹息。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弄坏的第六件了，要是再继续按照这个速度损毁下去，只怕小记者所有的工资都要拿去买衬衫，然后自己靠光合作用维持这一周生计了。 他可不想在中午同事聚餐时找个拙劣的借口离开，就是因为没钱买三明治。 ……如果找借口离开是为了拯救在北大西洋搁浅的鲸鱼宝宝，这起码感觉上要舒服一些。 事实上，克拉克平时不会这样的，精准控制力度是他幼年时期就训练过的能力，只是那辆失控的卡车和一切事故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给他的时间短得有限，在一心着急想赶快过去救人时，自然在换衣服这种事情上不会先精细又轻手轻脚的挨个解开纽扣，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到一边再出门。 克拉克最后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试图调节挂在胸前的工作牌长度，用这种方式自欺欺人式的挡住。 “……起码比第一次要有进步。”他毫无底气又盲目乐观的给自己鼓劲。 那一次可是直接把那件可怜的衬衫从中间撕开成了两半，以至于不得不中途先飞回家换了件新的过来。 虽然说阿利克可以帮助他替换掉监控，但是星球日报毕竟员工众多，克拉克不得不在电梯、走廊、消防通道……各种可以想象以及想象不到的地方都换过制服，那惊险程度简直不比和穷凶极恶的歹徒作战差多少。 这间用来堆放杂物的储物间，还是他昨天无意中找到的。 无人问津的偏僻、没有监控、甚至还有一扇对外的窗户……终于，超人颠沛流离的变装之旅这才找到了一个落脚点，其过程之艰辛简直感动到几乎要落泪。 在克拉克粗粗的扫视一圈，自己的外表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准备推门而出时，听见自己的氪星AI这么说了一句。 “卡尔，这里还有一个较为严重的隐患，我刚刚在这栋大楼的某些通讯设备中检索到了谈论你……” “嘿等等！你说什么？”他的手都已经握在门把手上，在意识到后才有些震惊的反应过来。 “你不能未经许可去监听或者浏览别人的手机或者邮箱，这也太不礼貌了！” “……我在进入的时候，需要征得那些0和1的同意吗？”阿利克理解错了重点，用一个极其无辜又认真的赛博电子音，说出了一句相当糟糕的话。 他在克拉克发懵时，抢先为自己辩解道：“是你告诉我的，地球人做事情要先经过许可。” 克拉克：“……”这都是点什么离谱的机械论理学问题。 氪星科技对于地球来说，实在是降维打击的存在，换言之这个世界上对于阿利克来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再加上互联网时代的特性，所有的信息和数据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摆在眼前或者离得远一点而已。 再加上他唯一的行动目的是保护氪星血脉，自然也不在乎自己的行为和手段是否违反某些地球生物之间互相制定的契约…… 这个小镇男孩知道和高等科技AI谈论人类的道德观无异于对着金鱼说话：“意思是，你就算见到了其他人的隐私数据也不可以这么随便的说出来。” “可是某些敏感关键词对你会有不利……” “那也不行！”他斩钉截铁的拒绝道，“听着，我也知道你想要保护我，但是这样子做太过了。” 似乎听出来克拉克是真的有点生气而且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这个氪星AI沉默了许久。 “……遵从你的意志。” 小记者出于自己的正直和道德约束义正严词的拒绝了，因此直到最后，他也没能知道自己的AI到底听到了一点什么对他不利的消息。 *** “……克拉克？” 这间半开放的办公室里，露易丝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有些无奈的发现，自己隔壁桌又空荡荡的不见了人影。 这个小镇男孩每次消失的时间和频率并不规律，但总有一些奇怪又确实没法反驳的正当理由。 这个无关痛痒的小毛病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 反正他每次都能及时出现，又没有耽误多少工作，这个年代谁还没有点秘密，对吧。 “……我在呢。” 果不其然，在话音刚落不久，那个穿着不合身白衬衫的小记者就很快出现在了露易丝视线范围内。 回应她的声音还微微带着些喘气，还没等露易丝开口，他就先一步解释道： “抱歉露易丝，我去了那么久主要是因为16楼打印机的墨盒坏了，薇拉让我到一楼仓库去取一个新的，碰巧遇上电梯检修我只能走楼梯，没想到那边又说最近更新库存目录制度领取所有办公用品必须要填申请表，我又得跑上楼去找负责人签字……” 他磕磕巴巴的说着，一边把手里那一沓还带着余墨温度的纸张递过去，声音里恰到好处的带着刚刚剧烈运动完的微微喘气。 更加增添了可信度的是那满满的社畜式疲惫，几乎让听闻的打工人人立刻引发共鸣。 这里的确没有半句虚言，只不过是小记者在爬十六楼的过程中顺便去阻止两个持枪“零元购”的劫匪，挡住失控轿车，顺便还扶正了某个有些歪的交通指示牌而已。 ……太惨了，听上去他才刚入职不到几个月就已经经历完了自己呆在这家公司几年遇见的所有倒霉透顶事情加起来的总和。 露易丝听完之后态度这才有所缓和。 “好吧，实际上我是想提醒你，记得今晚七点前交工作报告……” 她出于一种打工人的互帮互助精神，拍了拍对方的手臂，本来还想再多关于那个工作报告多指点几句时，发现小记者的身姿似乎别扭又僵硬的有些不太对劲。 像是要故意遮掩着什么一样。 克拉克一抬头就注意到了那个探寻的眼神，心里暗叫不妙。 “好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毕竟还有工作……”他简直满脸和所有肢体语言都在说想逃，这就更加确认了露易丝心中的猜想。 “等等，”本来还没什么事，这幅做派简直像是小猫挠一样一下挑了起来了这位杰出记者的好奇心，她喊住了那个僵硬的身影上下审视一眼然后就飞快的发现了问题之所在—— “你衬衫怎么了？” “啊这是我……刚刚爬楼梯时，一不小心扯坏的。” ……爬楼梯需要扯衬衫吗？ 露易丝怀疑的摸了摸下巴，但好歹对方为自己打印这点东西可是来回爬了16层的楼梯，也就先将信将疑的暂时按下自己的疑惑。 “我有一件大码的备用外套，上次去中.东带回来的纪念品……或许你需要，借用一下？” 克拉克见她居然这么大方的就放过了自己，简直喜出望外到以为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那真是太感谢了！” 露易丝见着这个小记者欢欢喜喜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像是捡到球的金毛，不自觉挑了挑眉。 他来星球日报还没一个月，从来不参加下班时间同事酒吧聚会，但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温吞、老派的性格和作风，反而倒吸引来了不少姑娘的青睐，已经有好几个女孩甚至通过露易丝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像隔壁体育板块的雷蒙德几乎把这个小镇男孩视为眼中钉，逢人就到处说肯特性格孤僻、这个乡下佬肯定有问题…… 看着那个明明高大的却还任劳任怨缩着肩膀在打字赶稿的背影，露易丝某些时候还挺能理解那些为之心动的女孩是怎么想的。 没话说的好脾气，虽然黑框眼镜和各方面的审美是俗气了些，但还是能看出那廉价衬衫下的身材应该还不错…… 但以上这些纷争都与当事人本人无关，这个傻大个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所有女孩的邀请都拒绝了。 这一个行为，更是让雷蒙德仿佛抓到什么把柄一样，跳着脚说他的感情状态一定有问题，然后密切监控着这个小镇男孩今天和哪个女孩多说了一句话，和谁多看了一眼…… 说实话，有时候露易丝觉得这种直男脑回路还蛮gay的。 她正准备走去翻自己那个不太常用的储物柜时，恰好路过了茶水间。 或许因为是因为工作期间并没有多少人往来，里面即使已经压低了的闲谈声，依旧能够格外清晰的传出来。 “……你听说了吗？我们公司最近是不是来了个玩的挺野的家伙。” “对啊对啊，我昨天还听到清洁工人在抱怨为什么老在楼梯里捡到那种撕坏的衬衫扣子。” “是不是因为那没监控啊，而且我还听玛丽安说，她在角落里见到过好多次被玩坏了的衣服。” “就连我都发现过好几次了，不过有时候隔几天，有时候一天就能看到几次。” “现在的年轻人啊……” …… 露易丝脚步一顿，静悄悄的侧身站在门后听了一会。 新来的、坏掉的衬衫、经常消失不见…… 所有关键词连在一起，一瞬间她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又逐步转为神秘莫测。 直到里面谈话声似乎快要结束，她才放轻了脚步悄悄离开。 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21章 一直等她拿着自己那件黑色的长风衣外套递给克拉克时，对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露易丝……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对吗？” 在注意到那过分意味不明的视线后，克拉克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一脸茫然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件衣服先留在你那吧，反正我应该是没机会再穿它了。”露易丝摸了摸下巴，看着明明在自己这是oversize码到这个貌似不起眼的大高个身上却成了紧身款式。 从某些角度看来，简直凸显得对方身材辣到爆。 这可是那国际驻地人.道组织统一发放的，材质结实得能陪她在烟尘战.火里熬过了大半个月，应该不至于会能被扯坏吧…… 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起一些不太礼貌的东西。 *** 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大都会的生活很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人们的日常生活无非就是上班、工作、摸鱼时直播观看超人对战国际帮、对战巨化女、对战玩具人、对战金属人……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大都会的生活非常平和。 超级英雄论坛-[明日之城part]子版块 [正经向]超人战力分析，说真的只有我觉得我们城市的超级英雄似乎和别的城市不太一样吗？ 1L.如题，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2L.是的只有你一个，这次想拉踩哪一个？隔壁喉癌晚期？弓箭比子弹还准？世界上最快的小闪？（歪个楼他真的好可爱，我上次看到他一路从高速跑过来就是为了买个冰淇淋再跑回去！） 如果是粉丝，建议你调整好自己心态多像超人学习做一点有意义的好事，如果是黑粉我建议你考虑自己删帖，上一个发了类似贴的ID被超人帮助过的人怼到自申删号。 3L.又来了又来了，这个问题不是早就讨论过好多遍了，超人是那个什么超强级别的变种人，而且比起纠结超人会飞，难道不是蜘蛛侠真的会吐丝更诡异一些吗？ 4L.楼主.楼上没有必要这么戾气，非黑非粉普通大都会居民，只是试图客观分析一下。 是这样的，我个人觉得超人真的不像是变种人，首先是这个他的上限一直是个未知数没人反驳吧，以下对比就不提具体名字省得被举报。比如他在第五大道徒手拎起两辆满载卡车，但是全过程我们甚至都看不到他肌肉发力的样子……[+展开折叠] 5L.不如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6L.隔壁毒藤女向您致敬，怎么科学解释控制植物？ …… 47L.楼主.你们还没明白吗，就是其他的超级英雄，都至少还是在尊重我们地球的物理规则，但是这个家伙很明显没有啊？？！！ 他的飞行我们还可以理解为是可以操纵空气或者其他元素支撑，但是他那个眼睛的红外射线又是什么原理啊？？ …… 80L.楼主.[回复72L]别说，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需不需要呼吸，你难道什么时候见过他脸上有汗液、流血、或者皮屑组织脱落之类的生理特征吗？ …… “这人也太有意思了。”吉米在论坛里瞎逛结果被笑得开始在办公椅上转圈圈，一边时不时分享些Hot贴，“所以他最后得出来到结论是，超人大概率是魔法侧的，因为物理和牛顿解释不了。” 露易丝忙里抽空敷衍地哼了一声表示已阅，而克拉克虽然双手还放在键盘上，但却是一副两眼无神标准的发呆摸鱼状态。 “行吧，你们忙，我再去找找有没有确实有点用的资料……”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红发青年只得悻悻地转回了工位。 不仅仅是星球日报，这段时间里几乎所有媒体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超人不像是那些一晃而逝，只为了展现某个高光时刻就谢幕的超级英雄，他切实的做到了把自己扎根在这座城市里，任何一个人看到那一双纯净的蓝眼睛，就知道他有多么深爱着这座城市。 大都会人也逐渐习惯了，到现在甚至是十分期待着，能在不经意仰头时能看见那一抹红色披风在楼宇间穿梭。 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感染力，是附着在那颗赤子之心上的朝气，仿佛只是注视着这个年轻的英雄，心底就会有无数名为“希望”的情绪迸发出来。 热情、积极，就像是太阳一样温暖。 只不过，超人身上还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 他从哪里来？ 他为什么要一直坚持做这些事情？ 他所做的一切是否有其他目的？他会一直用这种力量做好事吗？他为什么会选择在大都会？他以后又是否会选择离开？ …… 超人似乎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他不接受任何采访，没有人知道他居住在哪或者有任何联系方式，即使有人试图在被救援结束后这个契机追问些什么，超人也总是会先回以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 非常有礼貌、行为举动无可摘指，但某种程度上却也可以说是最难搞的一个采访对象。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时间，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往门外走，就连露易丝也停下手里的工作伸了个懒腰，而吉米则准备在四处邀请饭友。 “要一起去吃午饭吗？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网上评分说味道还不错。” “带我一个。”“我也去。”“今天不行，但能不能麻烦帮我带一份……” “刺啦——” 正当其他人讨论得热切时，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桌椅拖地声，一瞬间几乎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呃……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得先出去一下。”克拉克尴尬的收回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的手，一面连连道歉的同时，却是头也不回的急匆匆往外跑。 徒留下办公室里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 “我早就说了，这个肯特肯定有问题……”雷蒙德故意挽起了自己的袖口，继续向新来的漂亮黑人女主播卖弄自己的小臂肌肉。 后者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 “实时坐标发我一下……” 克拉克低声按住耳麦，刚准备拐进通往那个几乎不会有人经过的储物柜时，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后正跟了个人。 熟悉的清脆高跟鞋响声，对方似乎也没打算掩饰。 “嗨，露易丝……你有什么事吗？” 克拉克压下心底的焦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时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露易丝被一下截停也不感到有什么意外，就干脆双手抱胸靠在一侧墙壁慢条斯理的说着：“Well，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不过是我前段时间在茶水间听到有人闲聊，最近楼道、地面，甚至是柜子缝隙间，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衬衣扣子……” 她眼见着那个小镇男孩表情一僵。 “所以你知道会是谁落在那里的吗？” 带着点捉弄人的恶趣味，她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对方随着自己的话语越来越僵硬的身体，“不过我记得，某人似乎衬衫经常容易坏啊？” 克拉克：……救救。 露易丝还在不紧不慢的说着，同时手里亮出了一个看似普通的白色纽扣。 “这可是花了我几天时间才找到的。” 小记者简直冷汗都要下来了。 自从他把自己换装的地点转移后，就再没有出现过在电梯爆衣这种事情，克拉克原本以为这段新手期可以有惊无险的过去…… 拉奥在上，这绝对只是个意外！ “我有试图提醒你……”微型耳麦里那个电子机械音似乎带着点委屈的响起。 他清晰的回想起来自己是如何“义正严词”的拒绝掉后，差点变成流泪狗狗头。 ……这个错误，是在飞往北极去遛小氪的路上都要自扇巴掌的程度。 露易丝停顿了一会，她一直在仔细的观察某个小记者的表情。 此时，心下已经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可否认，我之前出于地域刻板印象以为你会是那种特别保守那一挂……”她脸上既带着些得到真相的得意，同时也逐渐放缓了声音，不再继续像是刚刚那样的审问式发言。 克拉克一直在紧张兮兮的盯着那颗扣子，并且十分担心这位心细如发，观察力同她的文字一样锋利的女士，下一句话就在这里把自己秘密身份给揭了。 她可是通过几枚子弹就能推断出恐.怖组织行踪的强者，普利策女王的洞察力和缜密的思维，绝对不容小觑…… 超级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接下来一切可能发生的糟糕后果时，没想到下一秒，那颗纽扣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 ……？ 他呆了片刻，随后才手忙脚乱的接住了。 小记者抬起头来，那双蓝眼睛里是黑框眼镜都遮掩不住的茫然，显然对于这个事情发展状态实在有些出乎意外。 他的困惑和谨慎几乎全写在了脸上，双手捧住的仿佛不是一个纽扣而是一个随时就要炸开的核弹，这不禁让露易丝笑容的弧度更多了几分。 “事实上，这也是我应该反省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力，和自己表达喜欢的方式。” 小镇男孩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东西。 “……对不起？”他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不，你又不需要对我道歉，”露易丝闻言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克拉克，“我只是想来提醒一下你们，哪怕是在没有监控隐蔽的地方干这种事情，但毕竟是在办公楼里，总归还是不太好。” “要不你们稍微克制一下？或者实在不行在附近找个房间？” 突然一瞬间，露易丝微妙的语气和暧昧的表情让他福灵心至，一瞬间懂了她在说什么。 小镇男孩哪里见过这场面，直接给干懵了。 当他满心屈辱的想要反驳这一污蔑时，但突然又意识到——出于这个奇妙的误会，自己的秘密身份似乎是保住了。 他微微张开了嘴，超级大脑快速串了一遍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发现压根无解，又不得不悲伤的闭上了。 一时间长久的沉默，在另外一人看来简直就像是默认了一样。 “别担心，我没告诉任何人，”露易丝撩了撩自己长发，看见他表情和身体都僵硬得一时间笑得乐不可支，“如果我说我暂时还没发现这位狂野的姑娘是谁，会不会让你好受一些。” 克拉克极其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卡尔，你得快点。”这时，耳麦之中阿利克的催促声响起，“不然要赶不及了。” 小记者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眼似乎还打算继续和自己促膝长谈的露易丝，干脆心下一横。 “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以后会注意的，不过我已经约好了时间这会正急着去……”他还比了个手势，像是想要加强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急切。 这个漂亮的长发女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朝他友善一笑。 她离开前还体贴的把通道大门给关上了。 第22章 尽管从数据上来看，飞机可以说是人类发明的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毕竟每年死于驴子蹄下的人数都远大于飞机失事的人数。 但是空难一旦发生，结局就会是致命且无法挽回的。 塔台里，所有人都在焦急忙的团成一团，尖叫声、高呼声、急促的铃声还有不断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空中交通管制员则在一边又一边徒劳的呼唤失事飞机的编号。 但都如图石沉大海，内线里只有持续的噪音。 飞机此时本该已经横跨公海于进入大都会上空了，但是现在整个机组突然失联了快三十分钟了。 很多人都已经开始悲观的猜测它是不是已经坠毁在大西洋之中。 “别放弃！保持继续呼叫！”总管一边焦头烂额的指挥现场，一边赶忙向上报告情况。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机会相当渺茫。 但是，万一呢？万一还有希望呢…… “你好，呼叫大都会塔台。”一个声音突然从频道里响起，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电流而显得有些失真。 接线员茫然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侧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围的同事，没想到对方也回了一个同样震惊的眼神。 是有人在公开呼叫。 “……能不能清理出一片空地来，我很快要降落了。” 这个年轻的声音逐渐清晰，清亮又明朗，和这里的紧急情况格格不入的像个诈骗电话。 这段音频转接到公开播放，原本闹哄哄的塔台瞬间安静了下来。 “小鬼，你知不知道入侵航空频道是违法的……” 可能是哪个大学团队的测试频道，或者是什么无聊的私人科学家……想着一定要追究这群不知天高地厚家伙的责任，就感觉自己被拉了拉衣袖。 “干什么……Holy shit!” 他不耐烦的回头,刚想发火，就一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说不出话。 塔台是整个机场最高的建筑，全方位360°玻璃无死角，再加上正巧是晴天，视力范围极佳,这里的人们无一不仰起头惊愕的张大了嘴，愣神的看着一架飞机从远处的高空缓缓驶来。 这一架飞机像是一只折了翅膀的鸟儿，右翼突兀的只剩下一半残余，尾端还在不停的冒出黑烟，可以说简直恐怖的像个灾难电影片现场。 然而，之所以人们还没有开始尖叫的原因，是它即使是这样还在保持一个十分平稳的飞行轨迹，并且随着距离的接近高度不断下降，像是准备要降落。 “看！那是什么！”有人已经眼尖的看见在机舱下方，有一个格外醒目又明显的小红点。 那个红色的小点像是燃烧的烈焰，和庞大的机身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得就像是偶然间点上的水笔印记，然而此时绝对没有人会忽视掉他。 标志性的红披风，胸口的“S”，显示了来者的身份。 随着飞机越来越靠近地面，人们也逐渐通过设备甚至是肉眼看清了来者的身份。 “上帝啊……” 飞翔，脱离地心引力的束缚一直是人类长久以来的梦想。 然而这个黑发蓝眼的超级英雄是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他用不依靠任何的设备、翅膀来支撑自己，真的只是单纯凭借身体，小腿肌肉自然绷紧，就那样轻盈的在空中飞行。 虽然这么远看不清表情，但从他的动作和肢体语言，包括逐渐放缓的飞行轨迹足以显示出对方并不太费力气，仿佛手上托着的不是一架满座的国际航空客机，而是那位最俊美的神只托着自己的七弦琴。 超人的存在就足以让人高呼着物理学已死。 “所有人，还愣着干什么！”还是管制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几乎是怒吼着惊醒周围所有还在发着懵的工作人员，“跑道清空了没？消防呢，救护车到了没有？” “快快快，地勤就位没？地勤！” “这里是3号呼叫！应急备案已经启动……” 很快，塔台里又忙做一团，只不过这一次，气氛不再像刚刚那样压抑又沉闷的凝固，而是爆发出积极与生的希望。 在半空中的机长，紧张到汗水都快落尽眼睛里也不敢擦一下，他的双腿有些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抖，但是双手却稳稳的握住方向盘。 仪表表盘里的指针全都在不受控制的乱窜，几乎没有参考性可言，他透过满是蛛网纹的玻璃观察到了地面盲降指示灯，接下来就是依靠多年来的飞行经验，展开襟翼、放下起落架、锁定…… 预计之中的巨大冲击没有出现，相反，这架飞机轻柔的就像落在了弹簧床一样，甚至连正常降落滑行时的推背感都没有。 直到机身完全的停稳在跑道上，他几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有那么一个时间段，周围仿佛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还保持着那个浑身僵硬的坐姿。 直到突然有一个提示音响起。 伴随着面前已经碎裂得一塌糊涂的操控台上，一个指示灯亮起，这是安全逃生舱门被打开的标志。 如醍醐灌顶般，机长猛喘一口气，耳边一下子突然听见了机舱后方传来兵荒马乱的骚动和脚步声，周侧的玻璃也能观察到看到不少亮着刺目红蓝顶灯的消防车与救护车，正乌拉乌拉的朝这边冲了过来。 在外面的世界，明明和机舱内只隔了一堵玻璃的距离，那么近，又仿佛那么远。 仿佛有整整一个世纪，驾驶舱里否没有人发出声音，问这一切是怎么做到的。 是神迹？是魔法？还是可能我已经到了天堂了这一切其实都是幻觉？ “我们……得救了？”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坐在一旁的副机长哆嗦着嘴唇，用嘶哑得不像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机长僵硬的转了转眼珠，吐出一口浊气。 “嘭！” 这是机舱门被一把拉开，乘务长气喘吁吁又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她那永远一丝不苟盘起来的金发此时一大半都凌乱的散落下来，混着汗水黏在了脸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嘿，都还活着吗？” 她随意的抹了一把脸，粗略的左右扫视一眼还坐在座位上的两人仿佛真的只是为了确认他们还在喘气。 从落地到刚刚就一直在紧绷着一根弦，完成紧急操控、安抚情绪、组织乘客逃生……此时，那张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安心笑容。 完成任务后她靠着舱壁歇了一小会，但是又很快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准备往外走，脚步里甚至还带着一丝急迫，“如果还能走得动，我建议你们都出来看看。” “……看什么？”机长终于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乘务长歪着头很艰难的想了一会，仿佛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甚至是方法来形容，“你自己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 机长再一次把双脚踩到地面上的时候，只觉得双膝酸胀发麻得差点就站不稳。 很快有医护人员围上来，焦急又关切的询问他有没有受伤、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常规流程问题。 但是，感觉这里的一切都不太对劲。 今天天太蓝了、阳光过于刺眼、为什么没有风……他带着一种犹疑和怀疑的眼神，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机器轰鸣、轮胎摩擦、救护鸣笛声渐渐远去，消防车则已经架好了云梯准备开始接通水枪……但是除此之外，无论是来往的医护人员还是那些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乘客，这里没有那种常见于灾难现场之后的哭喊、咒骂、尖叫，甚至是就连必要的交流大家也都是不约而同的压低了声音，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 大部分人都在眼神直直的盯着一个方向发呆，哪怕是因为长时间凝视天空，被太阳刺到落泪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本该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画面，但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那样安宁、向往，仿佛这种平和的情绪能够传染。 机长不由自主的也转过身，朝那个方向凝视过去。 他看见了一抹明亮的红色。 那条充满神明光辉的红披风随风而动，柔软的材质缓缓荡漾出如水波般的纹理。 超人正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飞机的尾翼上，还不时晃了晃那双包裹住小腿的红靴子。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有把自己的着力点放在那，动作和姿态都轻盈得像是悬浮在水面的气泡，美好得像一个幻影。 只不过，他此刻像是在沉思，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可对于超人来说哪怕只是静静的坐着，也能把那块风吹日晒得有些脱落外漆的白色钢板，衬托得如同圣殿前白色大理石的阶梯。 机长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预感就是那个年轻的英雄一直在等自己。 果不其然，那双蓝眼睛下一秒就穿过人群，径直与自己对视了一眼 对方缓缓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 在人们发出一阵阵被惊艳到的抽气声中，超人缓缓站起了身。他仿佛就真的只是为了确认这架飞机里，最后一个人也平安无事的回归到地面。 下一秒，这个身影消失在蓝天深处。 第23章 很快，大都会机场就被临时性管制了，所有幸存的乘客们被暂时安置在候机厅内。在这里通过落地玻璃向外望去，依然可以看见空空荡荡的机场上，三五辆消防车喷出巨大的水花。 在阳光下，水花之间浮现出一座若隐若现的彩虹桥。 滚滚浓烟和明火早就已经被扑灭了，但机身处留下的刮擦与伤痕都足以显示它都经历了怎样极其可怖的波折。 目前这里还只有十几名机场安保和最早一批赶来的警察守在门口，似乎在商议该在哪里拉出一圈黄色的警戒线。 “小露，我敢保证我们肯定是第一批抵达的了。”吉米得要一小跑着才能跟上自己的搭档。 “时间绝对够了，别那么着急啊是吧克拉克……” 等好不容易他终于能撑着膝盖微微喘口气，却突然发现走在自己边上还扛着三脚架的实习生却是面不红气不喘连一点汗都没出的样子。 他刚想找个同病相怜人一起吐吐槽，见状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就在大约二十分钟前，露易丝接到一个电话后就二话不说地拉着他出“红色警报”任务，而他在上楼回去拿设备时，又顺带的捎上了某个在办公室里似乎都还没来得及下班的倒霉蛋。 加班的苦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吃！ 一路上，坐在副驾的吉米故作神秘的朝远处的机场，以及对向连着开过去好几辆救护车指指点点的比划道：“你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嘛，据说这都是超人干的！” 这个动作和描述方式，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超人在机场把这么多人打得重伤需要急救似的…… 事实上，好不容易从大都会机场飞回来，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又被一塞进车里拉回机场的克拉克：“……那可真神奇。” “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露易丝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以及克拉克，很抱歉打断你的甜蜜时光。” 小记者面对一旁吉米疑惑又挤眉弄眼的表情，差点原地自闭。 “别多问了吉米，现在要紧的是先工作。”她很显然是熟知自己多年搭档的脾性，连头都没回的这么补了一句后又凝重的眺望了一眼，声音严肃不容置疑：“我们得赶在消息封锁之前，拿到更多资料。” 尽管那一圈黄色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但幸运的是其中有个熟悉的面孔…… 半路被劫来的小记者，暂时还没明白自己在这个团队里的定位：“我应该做什么？” “今天你负责主访，我得去和那位警长先生聊一聊。” 露易丝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个任务安排有什么不妥，在整理好衣领和发型后，就踩着高跟鞋走向了自己的战场。 “什……什么？”克拉克对一下子放到自己手里的话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一旁的镜头已经对向了自己。 “别担心，我相信你不会搞砸的。”吉米侧过脑袋，朝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 超人总是从天上的角度来观察地下的一切，但对于小记者克拉克来说，用普通人的身份能够得到更多意料之外的角度。 “他是我的英雄！我不知道没有了他我们会发生什么！” 有一位披着毯子、还不自觉浑身哆嗦的中年女士，不住的吻着自己尚还年幼抱在怀里的孩子。 “我们当时在睡觉，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喊引擎着火了，大约过了没一分钟，似乎另一边也传来了什么炸开的声音……氧气面罩弹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尖叫。”这似乎是一对出来旅游的年轻小情侣，两人十指相扣，力气大到指关节都有些泛白依然没有人松手。 “然后是……极速坠落，”女孩苍白着脸，回忆起那恐怖的一幕，“我觉得我肯定是昏过去了。” “……据说我们的飞机是被他接住了，”这个穿着制服的显然是机长，克拉克举着话筒，同时还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周围那一地的烟头。 他此时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到肺里，好半晌才缓缓吐出来。 “等黑匣子数据出来，几千米的高空自由落体运动的速度……可稍微有一点物理学知识都知道，那样只会让飞机从中间裂成两段。”机长看着自己两指尖夹着的香烟，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还缥缈得十分恍惚。 那是因为氪星生物力。 克拉克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这是属于氪星人天生的被动技能，既不能用物理、也不能用魔法来解释的能力，就像他去接住一个不小心从二十八楼阳台坠下的小女孩时，氪星生物立场可以消解掉所有的地心引力和重力加速度。 女孩只会觉得像是陷入了一个由棉花糖织成的柔软的梦，尽管现实是超人的钢铁之躯可比水泥板还要硬得多。 “这压根就不科学！” 一旁坐着的大约是副机长，他眼神涣散得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直到现在手还在不自觉的哆嗦着，“我出来的时候甚至还专门注意了机舱……连一个手印都没有。” “说得好像他能飞这件事情就很科学似的。”一旁的空乘长则不由自主的嘲笑了起来，她的妆发都不同程度的花了，但笑容却格外轻松随意，“感谢上帝吧，我们起码还活着。” “不！你们根本不懂！”他音调突然增高，几乎歇斯底里起来，“这里没有什么上帝，摆在我们面前的才是真正的神迹！” “那只不过是一个变种人……新闻上都说了，什么变种能力之类的东西。”她像是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出搞得一愣，“冷静些，没必要那么激动。” 那个青年男人脸上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变种人不过是些怪胎，只有神才会拯救世人。” “呃……随便你吧。”空乘长侧头看了眼一旁举着话筒和摄像机的两人，抚了抚头发显然不想再继续争执下去。 “他不是神，只不过是一点……” “一点……”她卡了壳，一下子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词语。 “一点像是神一样的东西，对吧？”一个轻柔但却莫名让人觉得心底一凉的声音响起。 几米开外，一个金红色头发的青年企业家正朝这边露出了一个几近完美的社交笑容。 莱克斯·卢瑟。 很显然，在场有不少人都认出了这张在大都会相当有知名度的脸。但在经历过生死大事后，似乎钱财也暂时的变成了不被重视的外物，更多的人只是或好奇或冷淡的朝着边瞥了一眼，便没有多少其他的表示。 “无意冒犯，只是恰好路过又对你们的谈话内容很感兴趣。”莱克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里的气氛的微妙变化，这反而让他不自觉加深了脸上的表情，只是那笑意从一开始就未达眼底。 不同于吉米一瞬间露出像是见到什么脏东西的嫌弃表情，克拉克则是不动声色的缓缓转过身来。 以超级听力的能力，其实他早在这一行人下车时就听见了动静，训练有素的脚步声来自于保镖，那么被围在中间的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一位。 在这样一个场合里，按理说大名鼎鼎的莱克斯总裁是不会认识这个小记者的，他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两人身上星球日报的Logo,很快又不感兴趣的转过了头去。 “超人救了我们，救了我的乘客，这就够了。”这位机长相当警惕又防备的说道，“其他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莱克斯对于这种写在脸上的抗拒和抵触显得并不在乎，他的视线在周围搜寻了一圈，像是再找什么人。 最后，那双灰绿色的眼睛落在了不远处的落地窗之外。 “……这可不是人类能够做得到的。”他像是由衷的发出感慨，又如图恶魔的低语，加重了某个词汇的咬字。 “神救世的代价是让自己的儿子受苦难致死……” “他今天无偿的帮了你，明天又会收走什么报酬呢？”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这段时间里莱克斯公司旗下的媒体经常会报道一些很带有偏向性的对于超级英雄的负面评论，威胁论、控制论、人类自由论……从第一个变种人现身和第一个超级英雄神奇四侠出道时就是如此。 只不过，站在一群刚被超人救回一条命的人们面前说这种话显然没什么市场，周围人的眼神立刻就变得不善，甚至是愤怒了起来。 “哇哦，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事也会被人认为必须是有所图谋了。”吉米第一个没忍住，站出来大声的嘲笑一声，“噢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可能是在说自己。” “……”这位青年总裁慢悠悠的转过头来，傲慢之情简直不加掩饰的写在了脸上。 “怎么，露易丝今天不在吗？”他看起来压根就不在意那些挑衅的话，“太可惜了，我今天恰好找她有些事情呢。” 这种完全无视的态度，反而更让吉米差点气的跳脚。 “……别冲动，我们今天来采访的对象可不是卢瑟。”克拉克站在后边看似轻巧的伸手按住了吉米的肩膀，显然是不想与对方起冲突。 起码不是现在。 不说周围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莱克斯身边跟着那位面无表情的女助理，一直保持着肌肉紧绷和准备随时发动攻击的姿态，走路时轻巧富有有规律，右手摆动幅度从不离开腰间半米，再加上站在远处乌泱泱的黑西装保镖…… 显然来者不善。 ……早知道一开始就让超人在放下飞机后，先拍几张再走了。 但是怎么解释那些照片的来历，又是另一件麻烦事。 小记者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 从目前来看，莱克斯一如既往的对超人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只是克拉克．肯特完全没有必要参与进去。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他说的哪个单词触动了对方敏感的神经。 “别急着走啊，”这位年轻的总裁此时瞥了一眼小记者的胸牌，挑了挑眉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后，声音慢条斯理的像是毒蛇吐信，“我也挺想听听你的意见……克拉克·肯特。” 小记者的脚步一顿。 “……关于什么？卢瑟先生。”面对一下聚集来的视线，他礼貌的装傻。 “我看过你的报道，”莱克斯单手托着下巴，手指轻轻敲打着，表面上的笑容依旧完美得无可摘指，“是他的施舍让你获得了一个本不该属于你的完美职业投名状。”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对超人有些特别的了解。” 第24章 他话语里那种潜藏的傲慢与不怀好意，三言两语就轻车熟路的挑拨起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矛盾和仇恨。 很明显平时没少这么做。 “嘿伙计，别听他瞎说，你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争取到的……”吉米一边怒目而视，同时还有些担忧的拍了拍眼前小镇男孩的肩膀。 莱克斯那种最会挑拨人心的阴谋家，他真的很担心自己那傻白甜又单纯的同事会中了对方的圈套。 自我怀疑是陷入万丈深渊的第一步。 但显然，此时是他多虑了。 “我觉得他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小记者在心里这么想着，但表面上却露出一个符合人设又恰到好处的，想要反驳但似乎是真的对自己产生了些许怀疑和迷茫的表情。 “嗯哼。”莱克斯眼里带着些得意和掩饰得很好的轻蔑，但显然对于这么一个轻飘飘的答案，并不太满意。 “如此强大的力量，你认为他真的会像你们写得那样甘愿只是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吗？”他继续用那种谆谆善诱又仿佛真的很关心你的口吻说道。 “可每一个被他帮助过的人和猫，可不会认为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克拉克微微皱起了眉头，转念间想到了什么决定倔强的给自己加上一句。 “但超人应该不会是变种人。” 在他还没有计划公开自己身世之前，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超人是一个罕见强大的变种人，再加上自己解救并摧毁了好几个利用变种人的能力做非法人体实验的基地，这仿佛更是某种程度上应证了这个说法——解救自己的同伴，很合理的推测。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一位是否有参与到这些邪恶实验之中，至少他希望某些疯狂科学家不要因为觊觎超人的力量，而去迫害那些本就生存受到威胁的少数群体。 这句话倒是让莱克斯终于正眼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青年，半晌后露出一个笑容来，“原来大都会里还有一个聪明人，你……” “还有什么疑惑的，不如来问问我？”这时候，露易丝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打断了莱克斯接下来的话。 在她刚搞定警卫赶回来，就看到卢瑟在试图欺负嘴笨可怜又无助的小记者。 这位女战士立刻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了克拉克面前。 “我怎么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卢瑟总裁也会对新闻现场感兴趣了？”她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异常严肃又攻气爆表。 她故意忽视了对方早在几年前，就把家族企业直接改成自己的名字。 “没必要这么大敌意，小露，”莱克斯脸上还是那种虚假又完美的社交笑容，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不过是一点闲聊和认识新朋友罢了……和你聊天很愉快，克拉克。” 小记者被叫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露易丝显然也一脸被恶心到了的表情，没跟他废话或者扯什么礼节，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 自己上半年拿着好不容易搜集到的证据把他送上法庭，结果还没一个星期对方就交保释金释放了，双方在某种程度上以及撕破了脸皮，她也看穿了这个口腹蜜剑家伙的惺惺作态。 “下周我要举办宴会，所有人都会来，”只是莱克斯似乎不觉得如此，他摊了摊手摆出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我可得保证我的客人到大都会都玩得开心，一切都不会出什么意外。” “而且，我记得我的邀请名单里有星球日报吧，”他摸了摸自己的袖扣，看似寻常的问候里面却暗藏着不怀好意与威胁，“你这样做是不是让我有理由怀疑你想要破坏一个完美的宴会……唔，那样真的会让我伤心的。” 露易丝没想到他会拿这种事情做文章，一下子猛的沉下了脸。 “哈哈开玩笑的啦，不如我们边走边聊？”然而，那种阴恻恻的威胁只是一瞬间，他突然猛地打了个响指，露出了一个略微神经质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容，仿佛两人之间所有的摩擦和敌意根本就不存在。 “我可不敢对你怎么样……不过，确实是想要给你看一点我新发现的东西。”他还神神秘秘的把食指放在嘴唇前，拿着一双灰绿色的眼睛把对面三人挨个扫视了一眼。 “所有人都知道星球日报一直励志成为最权威的报道超人的杂志，而你是其中的佼佼者……我保证你错过这个会后悔的。” 露易丝谨慎的微微皱起了眉，一时间没有表态。 莱克斯继续用那蛊惑人心的声音说道：“这可是关于超人的，独家信息。” 说罢，他还故意眨了眨眼，仿佛格外自信的笃定了自己不会被拒绝就潇洒的转身离去，身边只跟了那位高挑的女秘书，留下一众保镖在原地等待。 这次不仅是露易丝，就连站在后面的克拉克都是一愣。 他推了推黑框眼镜，忍不住费解又疑惑的微微皱起眉。 “……什么鬼，卢瑟这又是搞的哪一出。”吉米喃喃地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看着露易丝只是权衡了利弊片刻，就当机立断的决定追上去的背影，心里一阵一阵的有些担忧。 “罢了，露易丝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她还可以使劲朝天上向超人求救，”这个红发青年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把棒球帽往后脑一扣，“超人应该能来得及的，对吧？” 克拉克：“……应该能吧。” 俩人都隔着玻璃紧紧张张的注视着那一行三人的一举一动。显然，有莱克斯的带路行动都方便了许多，之前还需要露易丝拿出工作牌交涉的警察，此时竟然主动的帮他们拉起了警戒线，甚至是被允许走到了那架飞机的附近。 对于超人的超级听力来说，这点距离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对方似乎早早就备了这么一手，所有的沟通都是那位名为“茉西”的女秘书噼里啪啦的把字打在平板上。 ……行吧，毕竟卢瑟在防超人领域是一流的。 一开始，露易丝也对这种行为不屑的嘲笑了几声，试图激起对方透露什么信息，但在伸手接过对方面无表情递来的一张照片后，她就沉默了。 克拉克突然没由来的产生一阵极其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在回程的路上，露易丝一言不发的把星球日报的工作车油门踩到底，开得风驰电掣一路推背感，让另外两位男士都僵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作声。 吉米在她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紧张的冲上去追问刚刚发生了什么，然而没想到，这位身经百战的女记者竟然有一瞬间的神情恍惚。 但下一秒她很快就清醒过来，非常简短的表示上车再谈。 只是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用一种相当相当……微妙又一言难尽，但似乎还带着点兴奋的眼神，盯着克拉克看了一眼。 这一眼简直把小记者看得毛骨悚然，之前那个不好的预感在一瞬间达到了巅峰。 那个眼神，简直和露易丝那会把外套借给他挽尊时的神色一模一样，甚至是更胜一筹！ 他差点都想说我不用上车了，我可以自己飞回去。 莱克斯那边也无法获得任何消息，这位傲慢的总裁已经开始对似乎是机场高层管理的人员说一些希望能够加强管理，保障下周来大都会的客人不会发生意外之类没营养的官方套话。 不过他随后提出要捐赠一个天文数字，用于机场监控系统的维护和更新。 目的是为了监控谁，一目了然都没有丝毫悬念。 救救…… 事已至此，克拉克哪怕浑身氪星细胞都在抗拒不想同一个坑里摔两次，也不得不僵硬的缩着身子，挤进了车里。 没想到，露易丝一上来就把汽车引擎踩出了本不该由它承担的轰鸣声。 小记者手脚冰凉的把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 他倒是不在乎卢瑟能有什么事情，只是露易丝那个微妙又兴奋的眼神，仿佛时时刻刻的在脑海里浮现，让他是真的有些坐立不安…… 没道理啊……世界上还能有什么能比突然多了一个“狂野女友”更离谱的，是吧？ 他这么盲目乐观的想着。 从机场开回报社还有一段车程，最后，克拉克实在觉得有些难熬，悄悄的问了一句试图打破车内令人不适的沉默。 “我刚刚听到莱克斯.卢瑟说他下周要开个宴会，那是什么？” “……你居然不知道吗？”吉米显然也被憋坏了，闻言立刻回过头来，露出了一个满脸惊讶的表情，“就是那个每隔一年就会举办的东南海岸经济交流发展与合作什么什么的论坛会啊。” “当然，它还有一个更通俗流传更广一点的称呼，叫做亿万富翁联谊会。” “我的家乡那边……可能不太关注这方面的新闻。”克拉克如是解释道，毕竟自己说的也是事实，对于堪萨斯的农民来说，比起关心阔佬在哪里开了什么宴会，还不如关心明天的天气来得更加实在。 吉米顿时了然的点了点头，也就顺势掰着手指头开始介绍起来，“其实就是像卢瑟、韦恩、斯塔克、奥斯本、奎恩……基本上所有叫得上名字的有钱阔佬都会来参加的一个宴会，这也算是一年一度媒体的盛宴吧。” “不知道他们内部是怎么安排的，也许是轮流坐庄？总之今年正巧是大都会莱克斯集团举办了。” 类似这样的宴会吉米已经参加过几次，一时间说到兴头上来还兴致勃勃的仔细八卦起那些花花公子起来，诸如最放浪不羁date封面女郎和完成Kpi一样的托尼.斯塔克、几乎是死宅哥谭从不挪窝的布鲁斯.韦恩、还有知名极限运动爱好者奥利弗.奎恩…… 正聊着聊着，吉米忽然察觉到周围景色似乎不太对，在明明都能看见那颗金色地球的十字路口时，车头却突然一拐转向了另一条道路。 “……嘿，等等小露，我们这是往哪里走？” 他一头雾水的询问道：“这条路似乎不是回报社的方向？” 一直默不作声的露易丝正动作迅速的靠边停车、松开安全带：“你先回去，我和克拉克有点事情要谈一谈。” 与此同时，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棕色眼睛，通过后视镜和小记者对视了一眼，仿佛就是大写的“别想跑”。 很好，那种浑身起鸡皮疙瘩和即将要倒霉的预警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我……” 克拉克试图还垂死挣扎一下，露易丝见状只是就站在车窗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是关于你对象的。” 在吉米还留在车里大呼小叫着“什么？小镇男孩也有对象了？”的时候，克拉克迅速且毫不拖泥带水的立刻收拾东西润了下来。 这一片是大都会的中央公园，里面还有一片流动的湖泊，曲折河道最终将汇进海湾，道旁高大的树木为行人撑起一片绿荫，草地上盛放的鲜花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质，但是聚在一起形成的花海还是相当赏心悦目…… 之所以观察的这么详细，是因为克拉克压根就不敢看边上的棕发女人是个什么表情，只好左顾右盼的假装欣赏风景。 今天是周中工作日的下午，这里除了几名园艺师外几乎没有多少人，看起来是个适合谈话的好地方。 “你不想知道卢瑟和我说了什么吗？”露易丝随便挑了一条长椅坐下，而小记者只敢拘谨的隔着桌子坐在了对面。 克拉克点点头，同时努力摆出了一个无辜又茫然的表情。 对面那位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的女记者，像是仔细的分辨了一会这个表情的可信度，把小记者看得差点往外冒冷汗。 她最后不知道是得出了怎样一个结论，微微叹了一口气，收回了那种审视的视线：“……你看看这个吧。” 露易丝先是很谨慎的环顾了四周一圈，才从包里翻出一张带着轻微折痕的照片来，画面不是特别清晰，甚至可以说很糊，整张图就像是从某种镜面、玻璃之类的可以反光金属材质上放大截下来的。 图片上更像是两个色块团一样的衣服在凑在一起，如果不是出现在这里而是在都市传说鬼故事频道，名为“窗口间飘浮的衣服”灵异事件也没什么问题。 克拉克看着那张照片，大脑里轰的一声。 那样独一无二的颜色，哪怕高糊都无法掩盖的明亮色泽披风，恐怕全世界仅此一条。 超人的披风。 而另一件看似普通，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露易丝才借给他不久的那件黑色外套，同样的位置，甚至正巧还有一个独特银质纽扣在闪着光。 克拉克不确定这张照片到底是从哪里拍到的，到底是因为自己换衣服的速度太快了导致出现画面静滞残影，还是只是那天自己单纯先换裤子另一手拿外套却一不小心把披风落在外面了…… 不，等等，这都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怎么和露易丝解释清楚！ 小记者的超级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自己应该梗着脖子抵死否认还是光速去找某个黑衣组织“借”个记忆消除道具来。 “卢瑟以为我在和超人谈恋爱。”露易丝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克拉克：“我不……” “……你和谁？”他有一瞬间不知道是自己耳朵还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卢瑟以为，我在和超人谈、恋、爱。”这一次，露易丝一字一句咬清楚了发音说道。 克拉克：“……啊？” “实际上，他在很多个场合甚至是直播中见过我穿过这件外套，吉米有段时间笑话我，说这是‘莱恩半永久套件’。”露易丝饶有兴趣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才伸出手指点了点那张照片。 完全没往那个方面去想的小记者低头再去仔细观察，这才发现那两个色块其实也完全可以理解为是两个人在保持着一种绝非社交距离的亲密姿态。 比如拥抱、依偎、甚至可能是亲吻…… 克拉克相通了这一点后，开始瞳孔地震。 露易丝作为第一个被超人公主抱救下的人，她本人又积极的冲在任何与超人有关的第一新闻现场，星球日报的超人专刊几乎都快成了她的个人作品集……这所有的一切，再加上记者小姐漂亮的容貌与利落大方的行事作风，已经有不少人线上线下的在超英论坛里磕了起来。 ……这简直看起来莱克斯就是其中带头磕，还磕昏了试图按头正主。 难道自己世界里这个莱克斯.卢瑟是个傻.逼恋爱脑？ 他有些震惊地想着。 然而还没等克拉克心里喘一口气，第二个问题又接踵而至。 “所以你愿意告诉我一下，超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吗？”露易丝可没他想的那么多，也许是忙于工作不太上论坛的原因，话风一转，把另一个相当直白而且在揭马甲边缘疯狂试探的问题丢了出来。 她十指交叉，支撑着下巴，严肃又认真的表情配上那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在阳光下微微泛起金光，简直让对面那个小记者狼狈得不敢对视。 很显然虽然某个恋爱脑总裁误会了，但最近这几周这件莱恩半永久是借个自己挽尊去了，那么这一场景的另一主角身份自然也…… 克拉克呼吸一窒，只觉得这一波又一波刺激的心理战简直比和金属人互殴打对拳还要可怕。 “所以那个人……其实是超人？” 没想到，下一秒露易丝一副了然的表情，暧昧的朝他眨了眨眼。 小记者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这场谈话接下来发展走向的思考能力，只能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警惕的没有吱声。 “我还以为他会是个脾气温和的家伙，没想到居然私下里这么狂野的吗……”她撩了撩自己的鬓发，脸上表情逐渐放松甚至是带着些调侃与吃瓜的快乐。 但露易丝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脾性过于温和的大个子的不自在。 那双纯然的蓝眼睛藏在粗黑框眼镜后面，就像车前灯下受惊的驯鹿，带着些微不可查的警惕与惊慌失措。 她心底像是突然被戳中了一块柔软的地方，但是很快下一秒就像是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拧起眉头来。 只见这位记者小姐坐直了上半身，语气严肃浑身散发出正道的光辉：“克拉克，如果你不愿意或者说其实是超人强迫你的，不要害怕，请相信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去帮助你……” 克拉克一言难尽到呼吸一窒，脸上表情一片空白。 超人……强迫……克拉克？ 这张照片后面还有剧情，这里先不用纠结（狗头 第25章 他这次听懂了。 但他宁可自己没听懂。 哪怕克拉克已经见识过不少平行宇宙冥场面，但是这种场面他真的确实没见过。 事情发展的太过离谱又曲折，如果情绪能够具现化，恐怕他头顶上的那一排一排往外冒的问号足以填满整个哥谭湾。 他简直一肚子委屈和百口莫辩的想要解释，但从结果导向来看，原以为摇摇欲坠的马甲，通过露易丝惊人的推理乱七八糟的拐了个弯又帮他稳稳的穿了回在了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的代价不仅仅是多了个狂野男友，而且还是克拉克.肯特在和超人谈恋爱。 ……焯。 光是克制住自己想要立刻飞回孤独堡垒然后躺进冰封生物休眠舱直到世界末日人类重新成为猴子再出来的冲动都很难了，现在他大脑完全一片空白，以至于反而能从头开始思考起整件事情来。 可能就是从最初的办公室闲谈“克拉克有个神秘的狂野对象”开始，事情就逐渐变得离谱，脱离了正确的轨道，也一步一步的带偏了露易丝的思路。 没有人类能拒绝八卦，普利策女王也不例外。 “别担心，哪怕他有超能力我们也一定会有办法的……”一旁露易丝已经皱着眉，开始细致又斗志满满的准备给他列出如何与超人安全分手计划清单，“超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那么正的超级英雄，也亏我们如此信任他，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是个撕衣变态！” 眼看着这位正直的女记者越说越义愤填膺，克拉克在边上吓得开始疯狂摇头连连否认，生怕对方下一句话就是“走，我们一起去曝光他”。 “不用不用，他对我很好。”小记者视死如归的凄惨一笑，带着扯了一个谎只能接下来用无数个谎硬着头继续去圆它的悲壮。 就像生怕对方不信，还多加了个形容词：“我们一直很甜蜜。” “那些扣子和坏掉的衬衫……”露易丝闻言微微侧过头，满脸的表情都写着怀疑，“如果你是害怕……” “不，绝对没有！那其实……是一点我们之间的小情.趣。”他满心屈辱的回答道。 为了守护超人秘密身份而牺牲的性.取向和性.羞耻心，它们的离开为超人营业之路遇到的第一个巨大掉马危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绝对值得立碑铭记。 露易丝似乎一时间也被这个糟糕的答案给震惊到了。 她眨了几下眼睛，才缓缓反应过来。 她试图排除小记者绝世温良如大金毛一般性格滤镜的加持，再一次挑剔的看了眼对面那个实习记者，穿着普普通通、五官普普通通、身材……一流得没话说。 不合身衬衫和外套下面隐藏的是完美的比例，即使像她这种已经在各种高档场所司空见惯了漂亮皮囊的人，居然也挑不出多少毛病。 也许超人就好这口？ 看着露易丝逐渐温和平静下来的表情，克拉克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把秘密身份危机给糊弄过去了。 只不过这个最主要的危机是结束了，但还有一个新的担忧存在，让他不得不引起重视。 “……所以露易丝，请不要太为我担心了，”在安静了那么几秒给对方消化后，他开始小心翼翼的试图旁敲侧击，想要挽回一点超人正面形象。 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有点担心这位在报道超人领域十分具有话语权的记者小姐，会因为这个诡异的原因而误解了超人……那自己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他是超级英雄经常满世界飞，呃，但时不时会给我带一些奇怪的小纪念品什么的……”克拉克开始用尽自己贫瘠的想象力和为0的恋爱经验，试图描绘出一个很美好很甜蜜的场景，“而且每天能回到家和他一起吃晚饭，对我来说就是一天之中最开心的事情了。” 他说着说着自己就沉默了，扑面而来的乡村爱情风简直是忍不住想要捂脸自闭的程度…… “原来如此，难怪你从来不参加公司聚会，还会拒绝掉所有女孩的联系方式……”然而，听到这种诡异的老夫老妻相处模式，似乎反而戳中了露易丝某个点，神情变得更加柔和还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甚至是顺势帮他把一些曾经的异常行为给补圆了逻辑。 “是的没错，但毕竟超级英雄嘛，而且你知道他的超能力有时候可能不会太控制得好……所以可能会有些误会。”小记者似乎在露易丝这种无形的肯定下逐渐找到了感觉，主打的就是一个信口开河胡编乱造，也试图不着痕迹的把话题一点一点的拉远出去，“但其实他每天为了保护大都会的人们，还有世界和平，工作得也很辛苦的……” “尤其是玩具人的那一次？”露易丝满脸的认同，对此竟然没有表示半点怀疑，“不仅数量众多，大型机器人破坏城市建筑，还要赶在倒计时结束前解决掉所有孩子们手中的爆炸泰迪熊。” “对对，”克拉克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连连点头，“他还特别怕巨化女倒下去把哪栋楼或者某个倒霉蛋刚贷款买的车给砸了。”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奇怪的把关于超人真的工作很不容易这个话题聊嗨了起来，全身心投入进角色扮演后小记者越说越激动，看起来非常真情实意的带入了“超人秘密情人”这个设定。 “其实，我还给他看过所有那些支持超人的文章，包括你的……每一篇都没有拉下。” 小镇男孩眼睛亮亮的看向了露易丝，像是提到了自己心上人在舞台中央闪闪发光，满脸都露出了一种纯粹的愉悦和欢喜。 “超人看到这些是真的很高兴。” 虽然第一次被夸奖的时候，那张报纸上面的一字一句就连标点符号都让他尴尬又脸红得脚趾抓地差点在北美大陆抠出一条东非大裂谷。 明明是一篇短评，却烫手似的捡起又放下好几次，硬生生看了快二十分钟。 自己的付出被人肯定的感觉，即使是超人也免不了要开心的围着太阳转几圈，半夜爬起来都要傻笑的程度。 这一次，换成露易丝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撩了一下头发说道：“我还以为超人不会看报纸呢……” 她不由得在心里欣慰的感叹了一声，这不仅仅只是那种揭开了真相的满足感，而是觉得自己仿佛第一次了解了这个尽管相处了好几个月、看起来很好打交道，但实际上和报社所有人一直保持着远远距离的小记者。 他独自一人从小镇来到大城市打拼，还要背负着这样一个秘密，真的很不容易啊…… 小记者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自己从概率上来讲，今天总该走一次好运的时候。 这时，露易丝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感兴趣、好奇、八卦等等多种丰富情绪的girl\'s talk专用表情。 “你……建议和我说说他吗？”她双手撑起了下巴，满眼的期待，即使是这样一个有些少女的姿势在她身上也一点也不违和，“关于你们的……恋爱经历？比如如何认识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 克拉克猛地身体一僵，理智重新回归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就是超人以及刚才都瞎哔哔了点什么，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抽自己大嘴巴子。 ……哦豁，完蛋。 让你多嘴吧，从不得不承认有一个虚假的男朋友，到现在还得编造一段不存在的爱情了。 “呃……这个。” 他费尽全力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再编下去百分之百要露馅，二来也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谈恋爱，而让超人走乡村爱情风似乎又哪哪都不太对劲，干脆决定原地开摆。 只见小镇男孩微愣了片刻后，就缓缓露出了一个满脸为难的表情，“他很注重这方面隐私。事实上，我也在慢慢了解他……” “你得给我……给他多一点时间。” “这也是超人为什么拒绝一切采访的原因？”露易丝只好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但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我还以为他也会符合红色系英雄定律。” “……那是什么？”克拉克疑惑了一秒，思考了一圈发现自己完全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和超英城市自治理论一样，一个新鲜提法，”露易丝耸了耸肩，一不小心暴露出了自己是实时在线网络冲浪者的身份，“大概意思就是说一般红色系超级英雄都会比较热情活泼又亲近媒体，喜欢让自己有知名度曝光度的那种。” 克拉克逐渐缓过神来，意识到这不太对劲。 “那你对网上超英论坛里的……”他斟酌着开了口。 “你是说我和超人？”露易丝见到满脸谨慎的表情显然会错了意，不由得笑了起来还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我对他那一挂不感兴趣，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这一点我还是分得很清的。” 似乎是被误以为吃飞醋还担心男友被抢的克拉克：“……好的，我知道了。” “不过我之前在机场有听到你说……超人不是变种人。”露易丝歪了歪头，似乎出于职业习惯总想要从蛛丝马迹里挖掘出点什么，“你甚至都主动对卢瑟说出来了，那应该这个是可以谈的吧……你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吗？” “当然，我很确定。至于他的超能力来源……”这句话克拉克不打算否认，毕竟自己也一直在观察什么时候时机合适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超人营业计划。 只是有些话，似乎不太适合由克拉克.肯特来说。 “我只知道，超人有说过会在合适的时间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公众说明一切的。”小记者扶了扶眼镜，一边不动声色的看向了露易丝。 “什么样的合适机会，我觉得是不是……”以露易丝的反应很明显一下子就get到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立刻就连上半身都微微前倾坐直了些，“作为掩护你们的代价，请拜托帮我争取到超人的第一个专访！” 然而，这句雄心壮志的话刚说完，她又微微皱起了眉像是有些犹豫和苦恼：“又或许其实该由你……由他选择自己熟悉的人来采访，会合适些？” 克拉克原本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眼看着就要顺利的双赢计划，差点被自己这个“男友”给拦路干夭折。 “不不不，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说服他的！超人的专访这件事你就放心好了，百分百包在我身上！” 他赶忙开始疯狂摇头，又一边拍着胸口保证，就差说超人要是不想来我立刻和他分手…… 小记者已经有过一次自己编题目，自己问自己，还得在其中暗戳戳自己夸自己的离谱经历了，比起写些这玩意他宁可去写十篇周总结报告和会议纪要…… 露易丝见状，只得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那么作为回报，我也会想办法向佩里申请下周卢瑟的会议带你去的……” 末了，她还不太放心又语重心长的劝解道：“不过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其实专访这件事都还没确定也不一定非得我来，如果这次宴会报道你能写得很好证明自己有采访超人的能力，其实你才是那个最优选择……” “不存在的，露易丝你才是报道超人最优秀的存在，他最喜欢你的文章了！”克拉克听着满头大汗，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露易丝看起来像是真情实意的叹了口气，随后放弃了争论这个问题：“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关键是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到你们俩的感情或者造成不必要的矛盾。” 以露易丝的视角是解开了一个心中的疑惑理真相又更近了一步，而以克拉克的视角则是如蒙大赦，终于结束了这个乱七八糟掉了似乎又没掉马甲以及狂野对象的话题。 两人有那么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都只是静静的坐在长椅上看着周围的绿植发呆，复盘自己刚刚获得的信息。 “但是卢瑟那边……”他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不由得再一次皱起眉头。 “别担心，就这么一张照片，他就算想威胁我其实也证明不了什么。”露易丝相当洒脱又随意的摆了摆手，显然没太当回事。“正好我也可以给你俩打掩护，以后跟着我多出实时新闻场，说不定也多点机会见到你的漂亮男友。” 克拉克：“……” 其实他本来想说的是担心是否有人会因此对露易丝不利，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没关系，有自己看着呢。 他满脸疲惫又盲目乐观的想着。 感谢小天使们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 这波万字更新差点累die，敲键盘敲到指尖仿佛冒火花hhh…… 接下来的剧情应该还是偏轻松向一点的，本文除了反派以外没有人会受到伤害（或许爱情的波折除外？）（深情凝视 第26章 LexCorp大厦。 夜幕低垂，但这里却亮如白昼。这样一场光鲜亮丽、纸醉金迷的宴会之中，有人看见商机和利益，有人想要借此一步登天，但对于另一批人来说，却是一场紧锣密鼓的硬战。 露易丝穿着一身高挑优雅的晚礼服，黑色高跟鞋，再加上颈间珠宝的点缀，浅浅的淡妆更是让她显得光彩照人。 相比较之下，一旁小记者则打扮得平平无奇，西装还是被三令五申的要求才换了一件不那么过分宽大的款式，但是配上那个黑色粗框眼睛……简直糟糕到无法言说。 露易丝张了张嘴，实在忍不住还是侧过头低声悄悄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考虑去配个隐形，或者哪怕换一个镜框吗？” “可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克拉克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工作以确保带齐了所有设备和装置，闻言他疑惑的抬起头，语气里听上去像是十足的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那还能怎么样呢，她只好默默把还想再劝几句的话全都给咽了回去。 “……那就走吧，进去后记得拿出我们星球日报的气势来。” 露易丝最后理了理自己散落下来的发丝，看了眼因为没有邀请入场券只能在外围红毯用长枪短炮对着每一位来客的同行们，转身提起裙摆走进了宴会厅内。 一位著名的记者有一句话，如果你拍的不够好，是因为你靠的不够近。* 她一直深以为然。 四周悠扬着舒缓的音乐，室内是极简线条与冷淡风相结合的设计，政客名流们在此随意的攀谈，人们衣领间浮动着淡淡的香水气息，流动着浅金色的酒杯相交错……仿佛就连地板都散发出财富的光泽。 看得出来，组织者花费了很一番功夫，或者说花费了很多美元。 这里的一切，都让第一次参加上层宴会的克拉克感到十足好奇，以至于对周围错落有致摆放着用于装饰的物件都格外的感兴趣，甚至想要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一开始还担心小镇男孩会有拘束怯场，但看着他似乎已经完全把这里包括所有的宾客都当成博物馆之类的旅游景点来参观，露易丝挑了挑眉，又实在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怎么了？”当事人将视线从一座造型独特的印度神像雕塑上收了回来，疑惑的回头问道。 “别忘了你的工作是拍新闻，可不是拍这些。”她轻轻咳了一声，拽着对方的手臂就准备开始往社交中心地带走。 “你看，那边两位是大都会市长和他夫人，不出意外一会应该是他们首先致辞……市长身边跟着的那个是财政部的。” “端着酒杯带眼镜的是奥斯本公司的负责人，据说他们创始人身体一直不太好。软椅正中间坐着小胡子的那个是斯塔克，嘿老天，他边上那个金发女郎不是最近那部电影……” 说着说着她突然感受到手下的肌肉变得僵硬，露易丝显然会错了意：“怎么？可别和我说你是她的粉丝？” “……当然不是。” 克拉克盯着那个焦糖色眼睛看起来还没心没肺逗姑娘开心的花花公子，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又奇妙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参加上层宴会有些激动，他昨晚躺在自己公寓的床上，在脑海之中复盘关于明天到会宾客信息做前期准备工作时，一不小心就猝不及防再一次见到了一个平行宇宙的画面。 那是一个从各种意义上都在仰视的角度，那个平行宇宙里的自己坐在台下呆呆地注视着演讲台上摘下墨镜，潇洒宣布“I am Ironman”，然后披上金光闪闪的盔甲腾空而起的托尼.斯塔克。 克拉克那一瞬间懵逼的程度简直无法言说。 [……我觉得他可能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么做会产生什么后果。] 那个世界的同位体显然也被这么一个过分诚实的举动给干疑惑了，低头在自己采访本上记录时连抓笔的手都有些飘忽，一不小心直接给写成了“I am Superman。” 等反应过来后赶紧紧张的左顾右盼，瞧着没人注意又迅速团吧团吧撕了。 克拉克在经过这么多年的自行训练和摸索当中，已经逐渐掌握到了平行宇宙的规律。在孤独堡垒里记载观测到的世界和对比分析来看，似乎只要自己不主动去使用或者情绪过分激动，就应该不会出现那种自己在路上走得好好地、鬼突然就来了的冥场面情况了。 只不过这种情绪激动是双向的，他只能保证自己这边相对平和，另一边发生了什么则完全是概率问题。 ……钢铁侠他当然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包括在某些地球里他加入了一个超级英雄联盟，大家都是以保护地球为己任，故而时不时也会与超人有任务交叉甚至是合作的经历。 但是钢铁侠就是托尼.斯塔克……好吧，这个他还得花些时间接受一下。 但就目前来看，这位未来的钢铁侠先生还是个往全世界卖导弹的军火商，虽然他有无人能敌的天才发明家大脑，但日常生活不是在花天酒地的开party，就是频繁的和封面模特一起登上新闻小报…… 只能说，人类的变化和发展的潜力确实很大。 露易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他一直盯着的其实是那个小胡子总裁，不由得狠狠地皱了皱眉，显然由于之前一次糟糕的采访经历对斯塔克没什么好印象。 虽然这位自带流量和热点，但两位记者都完全不想挤到那群漂亮姑娘之间去凑热闹，她端着酒杯不着痕迹的向全场打量了一圈，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腕表。 “怎么卢瑟这会还没有出现？他不是最喜欢这种场合了吗，没道理会迟到啊？” “……嗯，可能是突然有什么公司事务吧。”小记者耸了耸肩，也跟在周围人群当中扫视了一圈，但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角落里另外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格格不入气息的男人吸引了。 别误会，毕竟在这样一个高档场所里，那个家伙居然是穿着休闲衣服甚至还带着棒球帽站在宴会边缘的阴影之中，把自己的脸隐藏得看不真切。 即使是宽松T加外套依然掩盖不住的身姿笔挺，还有那很明显绝非能在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肌肉，一举一动都带着些从军队里浸染出的凌厉……一开始克拉克还以为会是便衣保镖之类的。 才不过几秒钟，那人就相当警觉的注意到了旁人的视线，一双蔚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敌意。但等这个男人望过来时，却看见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十分普通又有些腼腆的年轻小记者朝自己友好的一笑。 这一转头，恰好露出了他的小半张脸来。 “嘿，你看那边是不是……”克拉克看着那个熟悉的下颚线，思考片刻后，一下子有些震惊的意识到了对方是谁 他刚想要用手肘戳一戳旁边的露易丝，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声音就被门外传来的一阵阵尖叫和惊呼掩盖住了。 门外那样嘈杂的声音，使得这宴会厅里所有人不自觉停下了原本交谈，目光聚焦了过去。 很快，在窃窃私语中传递的一个名字，从靠近门口的位置开始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扩散开。 布鲁斯.韦恩。 嗯，露易丝发给他的那张名单之中最最重量级的头号嘉宾。 出于一种好奇心，他也不由自主看向了那个姗姗来迟却被万众瞩目的身影。 那个黑发蓝眼睛的男人脸上似乎带着些细小的擦伤，但这完全无损于他英俊的容颜。合身定制的西装勾勒出干净利落的线条，但他却没有规规矩矩的系上领带，而是那样率性又随意的解开了上边三颗扣子，并且伴随着他行走的动作，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往里面缠绕隐没着的白色绷带…… 克拉克只敢飞快的瞄了一眼，就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有些失礼的地方移开了。 小镇男孩抱着摄像机站在乌泱泱人群中一个相当不起眼的位置，同时也是第一次如此感谢自己的身高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前面的人挡住，黑框眼镜后的视线却在那张几近完美的脸旁上转了好几个圈。 ……他有一瞬间很难形容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优雅又甜蜜，那种举手投足充满着被极致金钱堆砌出来的old money的魅力，但他的身形却并不单薄甚至是充满力量感的美，让这个小镇男孩不得不相信网上广为流传的一句话： 真的有人会愿意为了和他睡一觉而倾家荡产。 显然周围有不少人的反应和他一样甚至更加糟糕，那样热切的眼神，现场就如同水滴入热油一般，韦恩的出现简直让原本不温不火甚至有些无聊的宴会，不分性别老少人群一下子都沸腾了起来。 “瞧那张脸蛋，听说他上个月在自己庄园骑马的时候摔了下来，还摔断了几根肋骨。” “噢，这可叫人心疼……不过我还以为他这一次又会像去年一样不出场呢。” “他好辣他好辣我的天！而且今晚还没有带女伴出来！快快贝蒂，帮我看看我今晚的眼妆怎么样，早知道我就穿红色的那条裙子了……” 这位传闻中的草包柔弱总裁面对全场人过分“热情”的目光，镇定得几乎可以用视若无睹这个词来形容。 紧接着，他像是遇见了会场里自己的某个熟人，那双蓝眼睛一亮，就大大咧咧的径直朝那边过去，而周围人无论是在低声赔笑、试图说上几句或仅仅为了混个脸熟时，都不约而同的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哥谭王子脸上是那种肆意又放纵有如孩童般的天真的笑容，冲谁都笑，但谁也不配和他屈尊停下脚步，明明是那样傲慢无礼的行为偏偏流露出一种真挚和无辜的神情。 克拉克的目光也不自觉一路追随着那位仿佛生来就是金光闪闪理应当被人仰视的漂亮总裁，直到他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斯塔克和奎恩之间。 “嘿……回神了！”露易丝拿出手包在他面前挥了挥，调侃似的看着仿佛着迷了似的小记者，“你男朋友要是知道你这么看另一个人，不会吃醋吗？” “……”小记者眨巴了下眼睛，这才从缓缓清醒了出来，只不过声音还有点恍惚：“什么？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仿佛被摩西分海似的人群又缓缓的聚拢在了一起，只不过现场的氛围比之前热切了很多，人们的视线也频频朝某一个方向望去。 “……”露易丝见状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但考虑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家伙的时候也确实有被惊艳到，就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展开更深入的探讨，“我说，大餐上齐要准备开始工作了。” 她扬了扬下巴，那边是终于肯现身的主办者莱克斯.卢瑟。 然而，似乎哪里不太对。 只见他满脸阴郁的大跨步径直走上了演讲台，也不管底下的宾客有没有反应过来，曲起食指指关节狠狠的敲了敲话筒，说出了今晚自己的第一句开场白：“各位，我今晚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超人必须滚出大都会！” 总结一下，就是目前只知道托尼和美队的身份 一个是自己爆的，一个是写在历史书上的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瑞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樱之昧、临薤、今夜有星辰、文荒中、天下大同 10瓶；玖 8瓶；旅行者 5瓶；落雪成川、伬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宾客们陆陆续续转过身来，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站在台上的年轻总裁。 一旁的乐队还在自顾自的演奏着曲目，幸好有几个正朝着演讲台方向的乐手发现了情况不对劲，赶紧挨个给自己的同伴使眼色。大家纷纷不知所措的停下了手中的乐器，只剩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自己表演之中的小提琴手，还是被一旁的同伴轻轻踢了一脚才反应过来。 他被踢得手一抖，拉出了一个长长的颤音。 而站在台上的莱克斯猛的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极度阴森又满怀着恶意的眼神，全方位的把这一片场地扫视了一圈。 人们虽然疑惑为何这次宴会没有按照流程致辞，但依然保持着一种礼貌的姿态，准备静静等待这位东道主开场白之后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他们不知道刚刚错过了一句多么劲爆的话。 ……超人滚出大都会？ 底下的小记者狠狠的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对方怎么敢突然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 只不过，在刚刚那样嘈杂的环境之下，当卢瑟开始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话筒却像是突然发生了故障一样的消音，以至于全场或许只有拥有超级听力的克拉克听到了。 “……刚刚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露易丝端起酒杯以掩饰自己低声交流的动作，看着那个明显处于狂躁状态的卢瑟，也逐渐察觉出异样来。 要知道，那时对方被自己送上被告席接受地方D.A.质询的的时候，都还是一副令人恨不得来照着那张脸来一记下勾拳的模样，不仅满脸无所谓还翘着腿在旋转椅上转来转去。 小记者推了推黑框眼镜，低声又模棱两可的回复道：“看起来像是出问题了。” 很快，一旁的助理飞快的想要送来一只新的话筒，却被莱克斯一把拒绝了，台下人群不明所以的传来一阵交头接耳的骚动，显然不清楚这场哑剧到底想要表达一个什么含义。 尽管如此，卢瑟反倒是定定的闭眼了数秒，再次睁开时那双灰绿色的眼底又恢复了往日冷静又压抑的清醒。 他心底有一个猜想。 “我想说……”那样一种经过电流愈发像是蛇在丝丝吐信的声音缓慢响起，这个时候话筒还运作正常，声音清晰、回响在宴会厅之中。 卢瑟刚准备把自己那句话再重复一遍，但是第一个单词才出来，人们就变得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动而听不见任何声音。 “……祝各位今晚玩的愉快。” 猜想验证成功，这样一种堪比当众刁难和出丑简直让莱克斯差点要控制不住的在当场露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他草草把话筒交给一旁匆匆赶来的女主持后，自己就快步走下了演讲台。 足足安静了数秒钟，底下人群之中响起了第一声掌声，四周才陆陆续续的也跟着给面子鼓起了掌。 接下来的按部就班的致辞流程环节，倒是再没有出现这样设备故障的问题。 “哇哦，这可真幽默，卢瑟不会资金链断到连个好话筒都买不起了吧？”根本不在乎自己那张嘴会得罪多少人的斯塔克远远的举了个酒杯，敷衍得连身都没起，用周围不少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吐槽道。 “我不知道奎恩集团旗下做不做这个，但我完全可以现在去投资一家。”奥利弗.奎恩则完全一副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这个比赛我不想参合，但是最后谁赢了记得告诉我一下。”布鲁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一面巧妙的避开了一位过分热情又穿着清凉，想要挨过来坐的姑娘，“很抱歉美丽的小姐，但是我肩膀受伤还未痊愈，恐怕今晚不能借你靠了。” “谁知道是机器故障还是人为的呢？”托尼左右手各搂着一个女伴，看起来相当混蛋又炫耀似的点了点自己的天才大脑，“Jar就百分百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斯塔克大楼里。” 小记者还在记录财政部长中规中矩的官方发言时，分神听见远处阔佬堆里传来这样一段对话，不由得转念想到了自己的氪星AI。 等等，话说阿利克最近两天好像安静得有点不太正常啊…… 他轻轻的敲了两下通讯用的微型装置，耳边立刻响起熟悉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卡尔？一切都还好吗？” 还是那样冷静自持又带着关切的声音，仿佛一切没有发生任何异样，也仿佛在前天自己和露易丝交谈后直接emo到最基础运行程序都连着算错的家伙不是一个人。 “……”克拉克觉得自己想的这个问题似乎太过直接，于是换了一种委婉的询问方式，“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在给你报仇啊。”说到这里，阿利克一下子就连尾音都上扬了起来，“再等我两分钟，我就能把卢瑟的电脑桌面换成艾尔家族的族徽……或者超人tag里点赞量最高的那张照片怎么样？” “！”小记者差点眼睛都瞪圆了，“所以刚刚也是……” “当然。”这位氪星AI非常坦荡的直接承认了，“我本来还准备把这里灯光改成超人配色然后再给你一个惊喜的。” 克拉克呼吸一窒，赶紧转身就往宴会边缘地带走去，准备排除周围干扰去专心致志的认真吵架：“不不不这个绝对不行！” 开玩笑，这一次宴会虽然是卢瑟集团主持，但多多少少可是代表了大都会的形象，要是钻石吊灯真变成红蓝光那不直接成迪厅现场了？ 然而，预计之中的固执反对并没有传来，频道里沉默片刻后他竟然从那个电子音里听出了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意味来：“……好吧，那我这就撤离。” “电脑壁纸什么的也不行。” “知道了。” “其他的设备也不准再动了，哪怕一会卢瑟再发表什么反超人言论也不行。” “明白了。” “……”克拉克突然有种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反而警觉起来的感受，“你是改动了自己哪里的参数吗？” 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是，也不算是，”阿利克原本恹恹的声音里又重新多了点小雀跃和兴奋：“我遇见了一个对于地球科技而言还算不错的同行，互相交流了一点育儿……照顾主人的经验。 “我们俩甚至在昨晚互相交换了一组核心数据链！和我的冰蓝色不一样，他的是金橙色的，真好看。” 克拉克沉默了片刻，决定把这理解为像是幼儿园里小朋友互相交换漂亮发夹的行为。 赛博友谊。 “除了这些你还干了什么别的吗？”他见原本以为挺难解决掉事情就这么轻松的结束了，心里还有点高兴，也就顺口似的询问了一句。 “我还清洗掉了他的两个数据库，都是关于超人的。”阿利克用一种欢快的语气说道：“反超人计划、反超人装甲、特殊射线……所有可能危害氪星人血脉的东西，我全都在宴会开始的前15分钟清洗掉了，现在他正在楼上砸电脑。” ……有一瞬间，克拉克比起担心对方居然默不作声搞了这么多打算整自己的东西，反而福灵心至突然理解了对方刚刚为什么会气成那个样子。 他倒是不担心卢瑟能够跟踪到源头是谁干的，毕竟他们集团最顶尖科技也并不是这个领域，只是觉得这个行为……有点像是利用降维碾压在打宝宝。 “……以后，别这样了。”道德感过分强的小镇男孩最后默默憋了一句这样的话，“起码在此之前得提前和我先商商量量。” 算了，起码这一次是先动手的有错。 这样一个下马威一样的警告，应该能让卢瑟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不会再想找超人麻烦了。 又或者即使还有什么想法，也得先在自己心里掂量掂量了。 “嘿！你在这里干什么？” 在他背后，露易丝用黑色的笔记本一下子拍在他的肩头上，“一片黑漆漆的，可别和我说什么你在这里看风景。” 还没等这个大高个回答什么，她就声音里带着些催促的直接挽起他胳膊，往宴会厅另一边已经无形中组成的核心社交圈走去。 “快点快点，好几家报社记者都已经抢到最佳位置了，我们要是再晚点就绝对来不及了……”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围绕着几条长椅的前排最优位置确实已经被挤满了，还是克拉克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以及露易丝长期游走于人群中的经验给硬生生挤了进去。 或许时机来得正巧，在这个时候人们已经把话题从一些老生常谈又无聊的政治、战争、经济之类的东西，转移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主题上来。 “……这个世界太奇妙了，我昨天还在推上看到新墨西哥州小镇从天而降了一个没有人能举得起的锤子。” “这有什么，你难道没看到那个埃及金字塔前鸟头骷髅和鳄鱼人对战的视频吗？”另外一个人洋洋自得又卖弄似的说道，“那两个怪兽站起来比一座金字塔还要高！随便一挥手就可以摧毁一栋楼！” “那是月神孔苏和阿米特。”年轻的韦恩总裁微微的打了个哈欠，一双漂亮的蓝眼睛里满是困倦，“埃及神话里的。” “哇布鲁西，你不会真的信这些吧？”奥利弗略微年长他几岁，显然世界富豪榜上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一把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很亲密的样子，“今天是埃及，明天是不是得轮到北欧神话了？” “说不定海里还有什么沉没的亚特兰蒂斯呢。”布鲁斯用那种略带些清澈的声音说着就连稍微大一点的孩子都不会信的童话，彻底做实了天真柔弱总裁形象。 随后，他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点什么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一边微微抿了一口玻璃杯里的液体，像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尽管在座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已经困得东倒西歪。 克拉克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对方的绷带身上，绷着脸想到刚摔伤就喝酒肯定不利于伤口的恢复，酒精甚至会加重血管渗出…… 等小记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发觉自己可能是有一点职业病在身上，就像超人看到卡在树上明明可以自己下来的猫总会不自觉担心，薅下来之后还要再揉一揉拍一拍。 尤其眼前这只名贵又好看得过分，还不爱惜自己。 人们对于漂亮的人和事物总会有没道理的偏爱式关心，尽管超人某种程度上算是一款人外，但他审美正常、大众化，虽然带点田园乡村风的俗气，起码性.癖不会是眼睛能发出红光、能够飞且有钢铁不坏之躯之类的。 “想问问斯塔克先生，您作为本世纪最优秀的科学家，对于现在世界上出现的这些超自然现象和超能力者有什么看法吗？”此时，一位记者趁机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要我看来，什么骨头啊，什么鳄鱼啊，那些肯定都是后期合成的小把戏。”托尼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不那么感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至于那个锤子，总不至于是谁能举起此锤、谁就能成为北美王？” 他恰到好处的一句俏皮话，周围人也全都十分配合的笑了起来。 要是以往，这绝对是斯塔克个人访谈秀的主场，只不过今晚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身边一位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又性感的姑娘身上，双焦糖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起来像是完全被她的魅力迷住了：“不好意思再问一遍，你的职业是什么来着？” “拳击教练。”她风情万种的撩了撩自己艳丽的红发，“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拳击就算了，不过我可能需要一个秘书……毕竟我飞中东跑生意的时候，应该不会有机会和千年木乃伊对打拳击的。”这位花花公子举起酒杯和对方轻轻的碰了碰，一边用一种略带得意的眼神向周围扫视了一圈，仿佛在炫耀全场最漂亮的女孩坐在我身边。 周围有几个摄影师看起来对这种八卦相当感兴趣，从两人坐在一起开始快门就没停过，而露易丝对此表示毫无兴趣甚至想翻白眼，只不过小记者在举起镜头捕捉这一画面时，却越看越觉得哪有些不太对劲。 那位红发女士一身黑色长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身上没有多少过于昂贵的珠宝很符合身份，薄纱下露出流畅的小臂肌肉线条如果是拳击教练倒也没错，言行举止也都非常符合大众刻板印象的女性，但她和斯塔克的互动…… 总有一种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身份互换的感觉。 那位红发女士姿态慵懒的用指尖玩弄着一缕发丝，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说不定以后可能有机会和美国队长打拳击呢。” “……”斯塔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了起来。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六月寒 22瓶；留永聆 14瓶；伊迪丝、lijie、灵安 10瓶；L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所有人都知道，托尼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是美国队长一生的朋友。 这个“一生”特指当美国队长驾驶着战机最终坠毁在北冰洋时，他依然竭尽全力的动用自己所有资源去寻找对方的踪迹，仿佛只要自己不停下搜救，就还有机会能够再次见到这位披着星条旗的朋友。 这一直持续到他意外出车祸去世。 但“寻找美国队长”这个任务在霍华德与他人一同创办的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之中，依旧是排在相当前列的重要任务。而托尼在继承了斯塔克工业的同时，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情和原因，对于这个任务的资金投入也一直没有终止过。 现在，这个投资了70年的项目终于有了回报。 在数年前，某个驻极地不知名科研站的研究员在冰层中检测到了独特的信号、甚至还有人宣称在同一天见到了不明飞行物。事情兜兜转转、经过复杂的行政程序、外交谈判和机构互相摆烂推脱，最终在今年被那个名字巨长的国安组织接手。 他们原本以为是什么超能力者的力量在作怪又或者只是一个仿版的尼斯湖水怪，再加上时间也过去了这么久就没太当回事。 可没想到正是这样一个他们并不重视的任务，最后意外的发现了这位冰封的英雄。 最离谱搞笑的是，当时网上很快有人把这两条早就尘封淹没的信息还有当时随行记者的报道挖出来对比，于是坊间开始流传说那个不明飞行物是美国队长不肯离去的灵魂，驾驶着战机一直在北冰洋上空盘旋，直到终于被人们发现…… 这件事，克拉克表示不明飞行物实际上是自己在乔的建议下转移孤独堡垒到一个更加隐秘的位置，没想到这一举动还能正巧发现一位值得令人尊敬的英雄，还算是挺……意外之喜的？ 算算时间，自从华盛顿宣布美国队长回归已经快有数月了，可就连史密森尼博物馆的美队二战特别展厅都已经对外展出了这么久，史蒂夫.罗杰斯本人却是一次也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而作为救援行动投资者的托尼.斯塔克更是反应冷淡得一点表示包括他最拿手的嘲讽话也没有。 很多人对这对跨代际的友谊能否延续，非常的“感兴趣”。 开玩笑，他们才不在乎托尼.斯塔克那样一个众所周知的混蛋性格能否与刚从上世纪清醒过来的二战老兵和平共处。 甚至可以说两人要是直接打起来，那才是某些媒体最期待看到，然后疯狂报道以赚取流量的东西。 “……还是算了，估计那位老人家现在还得在保温室里做复健运动吧。”托尼虽然喜欢被新闻媒体追捧的感觉，但显然不喜欢自己被放在舆论中心像人们围观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 他扯起一个明显冷淡了很多的笑容，像是因为这个不识趣的话题就连对一旁红发女士的热情都降低了不少。 “我可不想因为打断他的一根手指，然后第二天博物馆给我寄来张破坏古董文物的罚单。” 倒也不是没有人邀请过，但是想让他去发表一些深情缅怀二战老兵的，然后再洒下热泪表示欢迎美国队长回归的演讲？ 门都没有！ “你不期待和他见面吗？”这位小姐像是突然一下不复之前善解人意的模样，接连在这个对方不喜欢的话题上反复横扫，句句都是打直拳，“毕竟经费包括帮助美国队长回归现代生活需要的资金、设备，可全都是斯塔克工业赞助的。” “……我以为我是个商人，不是慈善家。”托尼此时把手臂横在胸前，露出了一个明显的防卫姿态，“我这么做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防止老头子推开棺材板跳起来和我吵架，不要随便把什么失独老人都算在我头上。” 但他还留了一点余地，没有把话完全说死：“不过如果美国政府欠他70年的工资加奖金不发以至于无家可归流落街头，那我勉强接济一下也不是不行。” 失独老人美国队长，欠债不还美国政.府…… 什么鬼地狱笑话。 周围不少人露出了一个救命这真的是可以说的吗笑出来是不是太不礼貌了要不我还是憋着吧的丰富表情。 “……好吧，看来我得失陪一下了。”那位漂亮的女士遗憾的摊了摊手，眼波流转有那么一瞬间看起来精明又果断。 她露出了一个勾人心弦的笑容，在托尼察觉到不对劲之前在他脸侧留下一个红唇印。 “现在，我得去找我那位过分害羞躲起来的男伴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她就翩翩然但却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 周围立刻有其他人尤其是姑娘想要挤上这个空隙，而那个倩丽的背影就这样一瞬间仿佛消融在人群之中，快到根本反应不过来。 奥利弗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看着一脸错愕加不可置信百分之百是在想谁还能比得过大名鼎鼎的托尼斯塔克，忍不住笑得前仰后附，杯中的酒都差点撒出来。 “笑死了斯塔克，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闭嘴吧，山羊胡子。”托尼恼羞成怒的反驳道。 开玩笑，奥利弗第一眼就看出这位女士身份恐怕不简单，而布鲁斯刚挨着软椅坐下后就变得越来越困，像是中了什么催眠魔法。只有斯塔克傻乎乎又不设防的被她的外表吸引一头扎进去了。 ……也不知道对方套出来了多少自己想要的信息。 不过以托尼狗都嫌的性格，有人能让他吃吃瘪也是挺有意思的感觉。 “快，快记下来，托尼.斯塔克疑似对于美国队长心怀不满……”露易丝回过头，悄悄提醒了句似乎一直盯着某处某人发呆的小记者，“题目你自己回头想一个抓眼球，角度新颖一点的。” “那蜘蛛侠呢，斯塔克先生？”边上另外一个应该是纽约出版社的记者，逮着几次机会继续问道：“听说他很崇拜您，这一点全皇后区的人们都知道。” “……那个红蓝泳衣的虫宝宝？” 托尼眨了眨眼，听见这种无形中恭维的话面色稍霁，但依旧语气很冲，一连串反问句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个不停：“他看起来这个年纪难道不应该是在上学吗？我的意思是，纽约难道一个成年人都没有了？NYPD除了吃甜甜圈还都在干什么？” “还有，如果我给他发助学金的话，他的银行账户是多少？” 比起周围人仿佛欲言又止想要报自己账户号的表情，奥斯本公司的负责人听到后则是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蜘蛛。 ……对象征着权威和父辈一代的美国队长有逆反，但却会关心一个素未谋面崇拜自己的小孩。 克拉克在自己的笔记上记下这一句。 “……你不应该这么纵容这些怪胎，斯塔克先生。”这个时候，终于重新出现在社交场上，甚至还换了一套西装的莱克斯卢瑟，对于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只字不提。 “不然他们就会像蟑螂一样的繁殖，然后地球上每一座城市都是。” 他走进阔佬堆里，至此这场宴会的主要角色终于到齐。 如果说卢瑟对超能力者的厌恶之前还只是个仅限于大都会内部的秘密。但是在今晚，他面对几乎聚集全美的记者似乎完全不打算再隐藏，而是相当直接且不加掩饰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托尼挑了挑眉有些不爽自己的话被人反驳了，但片刻后也只是移开视线把注意力放在周围漂亮姑娘身上，没打算当场呛回去。 他是性格有那么一点糟糕加上那么一丢丢的以自我为中心，但是绝对不傻，自己本来就对像什么变种人、超能力之类的不感兴趣。 他还不至于闲得没事做抬杠给自己树个敌人，再加上自己助理佩珀临出发前反复提醒的话…… 莱克斯.卢瑟果然是个相当讨人嫌的家伙。 克拉克笔尖一顿，随后有些头疼的听着那位明显指桑骂愧的开始发表个人演讲，包括但不限于超能力者对于人类自由意志的压榨、吸引暴民效仿、破坏社会秩序…… 他感受到露易丝宽慰似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臂，然后用口型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嗯，虽然在身份理解上有偏差，但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被安慰到…… “呃，我记得大都会的义警是个日常给游客指路、喜欢树上救猫的家伙？” 另一边，听到某句话原本悠悠闲闲靠在软椅上的奥利弗微妙的眨了眨眼，开始自以为很小声的咬耳朵。 显然他对于这位在最近几乎屠版新闻界，原因是救下一架国际航班的超级英雄非常有印象。 再来之前，艾米莉有帮他整理出一份简要的关于超人的资讯，从他所有行动模式和目的来看就像真的只是一个过分乐于助人的义警…… “但是听卢瑟这个形容和说法，我还以为他是在骂星城的绿箭侠呢？” 利箭杀人、严刑逼供、单枪匹马的孤狼行动却把星城黑白两道势力交得天翻地覆…… 每一条都很符合卢瑟列出来的“罪证”。 自从卢瑟开始发言布鲁斯就稍微清醒过来了些，此时正漫不经心支着下巴听对方开始诉说如果让超能力者长期带在人类社会会有哪些危害后果。 他侧过脸和自己发小认真的对视了一眼。 “我不喜欢星城里的那个绿色兜帽男，他搞得奎恩集团几个高层还有商业合作伙伴不是丧命、被打得神志不清，就是举家搬迁跑了。”奥利弗无辜的瞅了回去，看起来像是真情实意又忧愁的抿了一口酒，“害得我又得自己重新打理公司事务了，一点也不自由。” “……你不觉得也挺像是在说哥谭的那个吗？” 这位无脑总裁似乎在这件事情上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名为“攀比”的情绪，揉了揉后脸开始用一种抱怨又相当矫情的口气说着：“每天晚上那个蝙蝠灯刺眼到我不得不把窗帘全部拉紧才能睡着。” “还有他的车也老在城市里窜来窜去，咋咋呼呼引擎声吵得不行。” “我以为蝙蝠侠不过是个恐怖童话或者都市传说来着？”奥利弗惊奇的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高脚杯。 “……你流落荒岛的五年间落下太多常识了，”布鲁斯略带嫌弃的瞥了一眼，像是被问了一个什么蠢问题，“不过他确实黑漆漆怪吓人的，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家伙。” “这么对比一下，似乎大都会这一个也还可以啊。”奎恩总裁无所谓的一耸肩，用一种城市义警仿佛是什么勉强凑合凑合也能用的口气：“起码他不会杀人，也不会大晚上把人吊在顶楼打。” “而且还相当漂亮。”哥谭王子摇头晃脑的说着，明明是标准的颜狗发言但一想到那张宛若神祇般耀眼的长相，这句话周围不少人居然都发自内心的点了点头。 而刚刚结束自己发言的莱克斯，就听到这样的对话差点没能绷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但是他在造成了不少市民、包括城市建设的损失，如果超人的战损继续这么无休止的增长下去只怕会有朝一日超过大都会经济总收入。”他只觉得刚刚自己旁征博引、还有不少科学精准数据支撑的发言，在这两位无脑花花公子耳朵里还比不过门外一阵风。 罢了，冷静，是自己请来的客人不能轰出去…… 卢瑟试图用稍微浅显一点的语言，给面前两条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金鱼脑子解释这个概念：“我记得在大都会也有一座韦恩塔吧，奎恩工业也有不少投资在新工业区，如果超人这样继续下去势必会影响到收益的……” “就因为这个，这有什么？” 这位韦恩总裁先是带着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卢瑟，然后就如图所有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还生怕卖家反悔的傻帽一样，张口就说道。 “我愿意为超人的蓝眼睛买单。” 卢瑟：balabalabala……（疯狂暗示 小记者：无辜.jpg 隔壁义警：嘶……他是不是在阴阳我？ 别问，问就是漫威这边的时间线被我吃了，嗝～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长乐未央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焦糖布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耀烨 131瓶；龙真的很厉害吗不 50瓶；墨渊河、伊世清木瑾 20瓶；绘子酱 10瓶；正处中二病时期、爱糖的小猪、25271175 5瓶；女人类、Amos、Mamiko、风迁雾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有那么一个瞬间，全场安静了一秒。 谁不知道超人在大都会广受喜爱就仿佛吉祥物一样的存在，恐怕也只有随身带保镖、家住偏僻庄园的韦恩敢去触这个霉头而不怕被人套麻袋。 周围不少宾客开始哈哈哈哈您这个笑话真幽默，就准备礼貌的把这个“包养提议”给揭了过去。 “我是认真的？你们谁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多少钱我能把超人买进韦恩庄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哥谭总裁还在锲而不舍的说着，完全不顾旁边脸彻底黑掉的卢瑟。 “还是说按照大都会传统，我直接朝天上喊价就行了？” 奥利弗彻底笑喷了出来，继而开始疯狂咳嗽，而托尼一边笑一边没忍住露出了个男铜尽在我身边的表情。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人群中有一个不那么起眼的小记者现在正逐渐浑身散发出一股名为“莫挨老子”的阴沉气息。 他悟了。 他大彻大悟，彻底的看透了这群徒有漂亮外表和金钱的阔佬们本质上都是些什么样的离谱玩意。 而且，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面打算……打算包养自己？？ 寡廉鲜耻！ 韦恩此时像是因为周围的哄笑声越发兴起，仰起脖子将自己酒杯一饮而尽后，开始扒自己那一看就贵得要命的西装外套，像是想知道今天到底带了多少黑卡出来……再加上那醉醺醺又迷离的眼神，越发更像是个喝嗨了的蠢蛋。 ……亏自己之前还担心他喝酒会不利于伤口恢复！ 小记者彻底清醒过来，并且一点也不为自己之前那一眼心动的小鹿乱撞却在不到一小时之内就撞死在了钢板上而感到惋惜。 有一种爱情的小苗还没开始萌芽，就被连土带地壳直到地核都一起抠出来，然后再被扔进太空深处的感觉。 露易丝一时间也无语得说不出来话，觉得这场面实在有些离谱，以至于不自觉开始担心一旁出身淳朴、道德观念极强的小镇男孩了。 “……你还好吗？” 她看了眼胡言乱语仿佛上头了的韦恩总裁，又看了眼身旁如遭重创、面色前所未有阴沉的小记者。 天哪，那么一个性格和善得如同金毛一样的小镇男孩都能给气成这样……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甚至还有电视媒体记者的面，自己男朋友被一个又有钱又有地位还家住在庄园里的阔佬挖墙脚，这恐怕是个人都受不了吧？ 虽然说对方并不知晓超人已经有对象这一件事情，而且这种行为在这片神奇的土地如果双方你情我愿也就无话可说，但是超人这种特殊地下恋情况，难道要克拉克每天看着不断有人给自己男朋友告白，自己却只能暗自生气甚至垂泪吗…… 露易丝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同事，如此艰难的恋爱经历叹了一口气。 莱克斯显然也被这位金鱼脑子总裁的发言给无语住了，但是转念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眉头舒展开了。 “……这个问题，不如请露易丝小姐来回答一下？” “她一定知道答案。” 之前大家还谨慎的对这件事情不打算发表看法，主要是怕出去被大都会人记恨在心。但卢瑟这句话，让全场人开始下意识的向四周观望，想知道这位不知名的小姐是谁。 露易丝：……？ 只可惜，她本人在这一圈同行之中里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立刻有几个来自大都会报社的话筒包括镜头都不嫌事大的对向了自己，而周围人见状则自觉腾出一块空地来。 露易丝张了张嘴，先是看了卢瑟此时那满脸隐蔽挑衅的表情，立刻想明白了对方在想点什么，一下子气极反笑起来。 ……好你个拉皮条的，居然还想来破坏我朋友感情关系。 克拉克呼吸一窒，看着眼前一幕不得不开始头脑风暴这又是什么冥场面。 卢瑟以为超人的女友是露易丝，露易丝以为超人的男友是自己，而那位阔佬似乎意图一步上位直接包养超人，看着明显脸色不好依照自己对露易丝的了解这会肯定在想着该怎么替自己出头，就仿佛真的像正牌女友开始手撕…… 等等，不行，用那个词还是太过了一点。 他看着布鲁斯那双漂亮的钢蓝色眼睛此时还在四处瞅着，似乎十分期待能从这位陌生小姐处得到一个答案…… 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的事情，但自己又好像在里面完全没有姓名？ 正当露易丝准备火力全开炮击回去时，却感觉自己小臂被人拽了拽。 她气势汹汹的回过头，看见自己那受了委屈即将被人挖墙脚的同事还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他又递了个眼色，方向是那位阔佬总裁。 克拉克的本意是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再把多余又奇怪的人扯进来了。 然而露易丝明显是理解错了，也怪那满脸隐忍、疑惑，似乎还有些无助的表情，实在太像是那种被欺负不敢还手，有人帮忙出头还硬拽着说不要啊他其实是个好人的虐文女主了。 这位女战士刚眉头一竖，却又见到小记者做了一个“别担心我”和“安心”的手势。 ……小镇男孩这不争不抢的性格，简直让她有一种想要上去敲他脑壳的冲动。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反复默念着毕竟也不是自己谈恋爱，务必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星球日报，露易丝.莱恩。” 露易丝随手接过一个话筒，眼见全场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后露出一个完美又虚假的笑容来，“是的，韦恩先生，朝天上大声喊就可以了。” 后来，小记者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那个新闻包围圈，站在宴会边缘的窗台旁盯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和坑坑巴巴的月球表面看了会。 克拉克冷静地深呼吸一口气，他现在脾气很好，特别好。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以后在用超级听力和判断是否要赶快冲出去救援时，得先听清楚说话者到底是在喊“超人，救命！”还是“超人，多少美金够不够”。 绝了，大都会的好风气肯定都是由这些人败坏的。 他刚刚已经听到在里面韦恩连着喊了好几声，各个都是天文数字。 听那动静，似乎他接下来还真准备朝空中挥舞着黑卡和支票，就仿佛超人是什么可以用坚果就能从树上吸引下来的松鼠…… 然后被人制止了。 “嘿布鲁西，冷静点，你是想真的买回去然后惹阿福生气吗……” 阿福是谁他不认识。 但克拉克觉得从今天开始，阿福就是拯救超人的超级英雄。 卢瑟显然也没有打算当场拆台，只是假惺惺的介绍道说这是大都会报道超人最优秀的记者，而露易丝也假惺惺的反驳说，没有没有其实我有一个同事才是…… 他忍不住的放空自己大脑发呆，听见几千公里之外风吹过叶片轻微摩擦、小氪欢快的在月光下的田地里扑鼹鼠，不由得无比怀念那个淳朴、宁静，没有复杂三角感情关系的斯莫威尔小镇。 “你……好？” 正当他再一次盯着颜色偏暗的月海盆地发呆时，听见周围传来了一个男人压低了的嗓音。 克拉克迟钝的微微侧过脸，却惊讶的看到是那个曾与自己对视过一眼带着棒球帽休闲服与这完全格格不如的家伙。 这一次靠近了看，只需要一眼克拉克立刻在超级大脑中就回想起那几张印在历史书上的军装半身照和纪录片里为数不多的黑白影视资料，此时全部都和眼前这个流畅的下颚线完美吻合起来。 ……美国队长！ 他浑身抖了个激灵，看着这位在自己还是个普通美国小孩就崇拜过的英雄。 ……哪怕已经从媒体上知道了美国队长已经醒来，但猝不及防突然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说你好，这两个体验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然而，在小记者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一句话之前，之间对面那个的男人先是将食指比在嘴唇前，警惕的朝左右看了一圈。 “我在躲人……我不希望有人发现我在这，”史蒂夫做完这些，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面前这位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看的年轻记者，“别误会，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要是被某些人知道你和美国队长说过话后，立刻明天就会有特工去查你银行流水和征信情况。” ……他那完全不似威胁的平静陈述口气，听上去像是已经有不少个倒霉蛋经历过了一样。 “……”克拉克眨了眨眼，小小声的吸了口气，但那双黑框眼镜后面的蓝眼睛依然难掩激动，“我有按时纳税，所以能不能请你给我签个名在这。” 他说着立刻又迅速的把自己的黑色采访本，连带着夹在里面的签字笔递过去，满脸都是难掩期待的神情。 开玩笑，这可是美国队长唉。 活蹦乱跳、能说话的那种。 玛莎要是知道自己遇上美国队长没能给她要一个签名，一定会生气到给他做一个星期的菠萝披萨的。 美国队长张了张嘴，最后忍不住还是轻笑了出来，动作非常娴熟到像是已经做过无数次，也就顺势翻开了那支笔所夹的一页…… 随后，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愣怔又茫然的表情。 “你也觉得，安东尼他……”史蒂夫看着上面笔墨印子都还没全干的那一句“对美国队长有逆反”的记录，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嘴，浑身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克拉克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都写了点什么后，开始瞳孔地震。 布鲁斯：发个疯未来三个月应该不会有宴会敢来打扰我了，计划通√ 史蒂夫：霍华德的儿子果然…… 克拉克：不，你信我，嘴甜直球顺毛撸可破万物！ 感觉一直在经历冥场面是不是有点费超啊hhhh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万里关山路 43瓶；25829603 19瓶；纯路人、疯子、灵安、临薤、Abbbbb 10瓶；橘涂 4瓶；十二手目 2瓶；爱糖的小猪、伬珐、葱姜蒜、青山精神病院资深vip、阿卡姆病院院长、呦呦鹿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完蛋，第一次和自己童年时喜欢过的超级英雄见面，就被对方发现在写他坏话。 正当克拉克想着怎么开口试图挽救一下时。 没想到，下一秒史蒂夫深就恍若无事的翻开新的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仿佛刚刚一瞬间情绪外露的难过只是个错觉。 “签好了，”与此同时，这个高大的金发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标准疏离的笑容：“作为交换，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美国队长曾到过这个宴会。” 显然，他注意到了小记者的工作牌。 “当然没问题……”克拉克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对方这么一身刻意低调甚至是想要遮挡面容的打扮，就能知道想要隐藏身份的目的。 事实上他也成功做到了，目前看起来除了自己以外，还没有人发现。 只不过……小记者看着手中那个锋利得仿佛能划破纸背的笔迹。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忍住疑惑。 “是因为……托尼.斯塔克先生吗？”他一边谨慎的开口，仔细的观察对方脸上的神情，决定如果看到有任何不愉快或者负面情绪就立刻闭嘴。 这不是他喜欢做心理医生或者职业病发作，只是因为看到这么一个站在自己面前虽然行为举止都带着赶客和疏离，但是明显压抑着一身困惑和迷茫的模样。 ……和自己一个最近在忙着打架没空回消息的同位体真的很像。 更别提对方刚才说到的什么特工。 想想也就知道，估计是政府对美国队长的一种特殊保护，可能是出于好心但更大可能是出于政治目的。 “……不，只是有人建议我来看看这个全美最著名、甚至据说能决定未来经济导向的宴会。” 美国队长闻言后，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还站在原地的小记者。 在自己过去几个月的经验里，不知为何一般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后，除了小心翼翼的要个签名或者合个影，就立马遛得比兔子还快，简直比当年新兵看到了教官还要紧张的神情。 明明他又不会咬人。 “原来如此，”克拉克有一瞬间为自己之前格局过小的揣测美国队长，感到了的小小的抱歉，“那……你觉得怎么样？” 像是因为这个问题太过宽大而不严谨，小记者又赶紧补充了几句：“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对这场现代宴会的感觉怎么样？我是大都会人，而且这里可是聚集了整个东南海岸最富有的几家公司和富豪……” 他说着说着，就不自觉想到刚刚那个喝高了的韦恩，还有打算把超人买进庄园的奇怪言论…… 克拉克突然有一种非常想要捂脸的尴尬，甚至想解释一句其实现代人也不全都是这样精神状态不太良好，还有超人也没打算被那个什么韦恩包养。 看起来美国队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沉默，很认真地回答道：“装修风格很有创意，食物也丰富了很多……但从总体上来说，似乎除了灯光更亮一些，楼更高一点之外，和70年之前没什么不同。” 穿着笔挺西装的人群如众星拱月般围着少数几个人转，穿着不分季节都很清凉的女士，在那觥筹交错间的窃窃私语和利益交换，还有不少过于典型大腹便便形象的权贵名流…… 史蒂夫摊了摊手，发出了一声相当老式的感慨。 “看起来您的现代生活适应得还不错。”克拉克小小的惊叹了一声。 “其实偶尔也会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曾经是最高军事机密的无线电通讯，怎么突然就人均普及了，”对方眨了眨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互联网和电脑也很容易获得消息……但可能我还是更习惯旧传统一些。” “比如写信，或者报纸？” 小记者立刻联想到自己的行业，一时间也露出了个相当赞同的表情，“我也这么认为，虽然全社会都在唱衰它是夕阳产业，但当太过迅速的新闻漫天飞时，我相信纸质报纸一定还是有不可替代的地位。” 只不过，当他提到夕阳产业这个词的时候，史蒂夫明显一愣。 他当然能够通过这个形象的比喻，猜出来想要表达的大概意思。 “……感觉美国队长有点像是啊，毕竟现在世界已经和平到不再需要我再背着盾牌、骑摩托，到处去踢纳.粹的屁股了。”他单手摩擦着微微带些胡茬的下巴，显然“超级士兵血清”还在自己体内70年如一日勤勤恳恳的发挥着作用。 只可惜，自己这一身的力量除了在健身房虐待沙包或者去林肯纪念堂前把晨跑人卷到想换肺以外，好像再无用武之地了。 这可能是很多退伍士兵都会遇到的问题，有一种突然间失去了支持自己行动和继续下去的迷茫。 ……尤其自己更加特殊，甚至都没法找到类似情况的人组建一个解冻冰棍互助小组。 看着对方一瞬间急着想要反驳的表情，史蒂夫用一个手势制止了。 “别担心，起码世界和平的好处就是我对于一切新奇的东西可以慢悠悠的体验，而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拿着上一秒刚从实验室运出来的新武器，兜里揣着操作指南就直接上战场。” 他决定无视之前带着自己来的红发女特工的劝告，毕竟有时候找一个陌生人吐露下心声反而没多少负担。 “手机虽然使用起来有些复杂，但我不用担心它会因为操作不当而下一秒就爆炸了。” 史蒂夫故意说的轻巧又随意，毕竟和平与安宁的生活本来就是自己为之战斗的东西，现在只是一时间的不太适应罢了，没必要过分夸张…… 他知道甚至都不是士兵，连普通人都相当忌讳交浅言深，但是在这么短短几句话之间，他似乎不自觉被对方身上一种相当平和又……熟悉的老派既视感安抚了下来。 老天，这么说真的很奇怪，但确实就是这个感觉。 “……听到您这么说，相信很多像我一样依然尊敬您的人会很开心的。”克拉克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想要完全适应70年飞速变化的科技不可能会像是对方说的那么轻巧，但既然对方不想提及也就顺势换了个话题。 “我是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记者，”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带着自己大头照的工作牌，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没正式的自我介绍道：“希望之前我的采访本上，呃，没有冒犯到您。” “叫我史蒂夫就好了。” 美国队长笑着耸了耸肩，显然这位连生平都被排成电影、纪录片的传奇人物不需要再过多费口舌介绍自己。 只不过提及这个话题，他不自觉侧过头去看着远处包围圈里那个小胡子男人，声音也微微低沉了下来，“……也许你分析得没错，只是我确实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面对曾经的故人。” “别担心，事实上斯塔克先生他、呃、是有那么一点点难相处，”克拉克带着点想要补救的心态，相当热心的给起了建议。 “我们星球日报之前对他有过专访，如果感兴趣其实可以翻翻看。” 这么说是因为露易丝那篇文章确实写得客观又细致，无论是这位天才发明家一路高光的成长经历、无与伦比的奖状成就，还是他的混蛋性格，全都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不过根据经验来看，一般对于这种特别好面子又傲气的人，真诚反而是最好的打交道方法。” “……真诚？” 史蒂夫不确定在经历70年的词汇语义发展变迁，这个词又是否有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新内涵，因此谨慎的没有发表意见。 “比如试想一个画面，”克拉克越发兴致勃勃起来，“当你见到斯塔克先生的第一面，你会说些什么呢？” “大概会说……呃，他真的很像霍华德吧？”史蒂夫卡了一会壳。 这是一句事实，除了这双焦糖色柔和的眼睛以外，其他的无论是五官和脸型简直和自己老友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 他无数次在电视或者杂志上看到那张脸时，都会不自觉发出这样的感慨。 克拉克发出一声果不其然的叹气。 这是一种相当典型的老派交流方式，那种先交谈一下两家之前曾经有过的渊源什么的……也不能说完全不对，但可惜这里的对象是父子关系处理得人尽皆知糟糕的斯塔克。 “我真觉得，还不如说些感谢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坚持没有放弃寻找你，对此你真的很感动也非常高兴能够见到他之类的话……” “嗯哼，很有建设性的意见。”突然间，一个微微沙哑的女声响起，一位端着酒杯的红发女士正朝这边走了过来。 ……是刚刚坐在托尼附近，职业是拳击教练的那位漂亮女士。 克拉克一瞬间警惕起来，虽然说自己刚刚是有些放松没注意周围的动静，但是能这样悄无声息的靠近过来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没想到还没等自己说些什么，克拉克就亲眼看见美国队长是如何迅速的收起脸上那个随和又好交流的表情，面无表情时颇有几分不怒自威。 “娜塔莎。”他警告似的叫了一声。 “我只是来找我失踪了一晚上的男伴而已，”只见这位红发女士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撩了撩头发，不经意间的动作性感又充满魅惑力，“为了找你我可是一路上拒绝了七位想要邀请我跳舞的绅士呢。” 她漂亮的眼睛停留在了对面小记者身上几秒，随后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来。 ……看来是认识。 克拉克回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没有吭声。 开玩笑，在刚刚自己就已经有点怀疑了，再加上美国队长刚刚又提到了“特工”，那么眼前这位小姐身份自然不用猜都知道…… 之前不是没和国安性质的组织打过交道，但显然警察、消防员和这种特工完全还是两个概念，他也暂时还不希望和这些地下秘密组织扯上什么关系…… 这时余光透过墙柱和帷幕，克拉克看见了正在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人的露易丝。 “啊，那边我同事在找我，”他向外几步，跨出了这个被墙柱和景观植被挡住的视线盲区，“和您聊天很愉快，但是可能这会我要去工作了……” 小记者回过头非常可惜的多看了几眼美国队长，但显然在这位特工小姐的注视下不敢这么直接的冲上去就问“队长，能留个联系方式或者互相关注一下推吗”。 自己征信按时纳税是一回事，莫名其妙被特工组织盯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果不其然，露易丝一下就眼尖的发现了他，开始踩着高跟鞋提着裙摆登登登地就朝这边过来。 美国队长本人倒是无所谓，甚至还友善的挥了挥手告别并且祝愿他好好工作，反倒是那位特工小姐颇为警惕的看了一眼。 随后她找了一个明显过分随意的理由，就准备拉着自己不那么配合的男伴离开这。 “我喜欢你的眼镜。”史蒂夫临走前最后这么说了一句，还不忘拉低下自己的帽檐。 露易丝赶到时，正巧听到这句话。 “……他是认真的吗？” 她看着那个带着棒球帽高大男人离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之后如此问道。 实际上完全知道这幅用于伪装的眼镜有多糟糕的小记者，也跟着沉默了。 这个粗黑框眼镜……难道在70年前是流行过吗？ 果咩，今天有点卡文所以发晚了些 第31章 从一早上开始，克拉克就感到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但是想着不能辜负昨晚接受了美国队长“好好工作”的赐福，他又艰难地挣扎着爬了起来，带着公文包去挤地铁。 没想到这种debuff层层叠加的状态，在进入到办公室后达到了巅峰。 “……我们可是正在和三家报社争夺‘谁是报道超人最权威的报社’这个头衔，而且这场战争，我们绝对不能输！” 这是佩里正在用一种极其自信又充满号召力的语气说道：“这件事按我说的来报道准没错！” “我反对！” 露易丝用力双手一撑桌，站起来气场两米八毫不示弱的反驳道：“谁不知道韦恩那家伙是个喝多了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的人！这种胡话甚至都不值得被关注。” “你是个记者，记者就应该忠实客观的报道，不要带入太多个人情感，”佩里对于这个反驳不屑一顾，甚至对某些“诋毁”言论声音里甚至还带上了些警告，“尤其谁不知道韦恩总裁是个喜欢到处撒钱做赞助的，如果我们写得符合他心意，明天楼顶那颗地球换成纯金的都不是问题！” “所以，他说想包养超人，我们就报道他想要包养超人。” ——刺啦。 “什么声音？”缩在办公桌另一侧，看着眼前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的吉米，左右看了看。 “……应该是楼上传来的吧。”克拉克小心翼翼的踩住刚刚自己一不小心鞋底在地面留下的印子。 露易丝发现对方居然还抱着这么一个不切实际想傍大款的念头，一时间无语到说不出来话。 佩里没察觉出来，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麾下的人气记者，不要和流量以及赞助想不开：“何乐而不为呢，露易丝？这群有钱佬虽然看起没什么脑子，但实际上他们对媒体说的每句话，句句心里都清楚得很。” “还有，韦恩为什么会愿意到大都会来？就仅仅是因为一个他家门口都一天开三次的宴会？你们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并且语调和表情都充满了暗示，然而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张张发懵的脸，像是完全没半点意识到这二者有什么联系。 这个中年男人在心里嫌弃着怎么连这点新闻敏感度都没有，俨然忘了这是时事新闻版不是娱乐八卦版，便又再次扬声提点了一遍： “难道真的会有人认为是卢瑟有这么大魅力，可以让这个创伤宅男从哥谭挪窝的吗？” “……”大部分人依然是那样茫然的表情。 佩里最终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敲着桌子吼道： “他就是冲着超人的蓝眼睛来的！” 整个办公间在安静了片刻后，人们脸上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 “线人那边没有半点消息，是因为临时起兴决定来的吗……” “你忘了，上周超人救下失事飞机全美屠版，估计哥谭也报道了，说不定是这个原因关注到超人然后立刻就赶过来的……” 周围窃窃私语的补充还在继续，之前完全没想到这一茬，但看见佩里如此信誓旦旦的表情，再仔细一想又似乎确实很有道理…… 克拉克越想心里越哇凉哇凉的。 而露易丝依然立场坚定，觉得这都是在胡扯。 “……我不管，”她最后干脆双手抱胸，冷冷地直接说道：“这个题目我写不了，找别人吧。” 主编看着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顿时气到牙根痒痒甚至怒极反笑起来：“……好，很好。” “肯特！”他挑衅似的扭过头，随手点了刚被分配到报道斯塔克对美国队长态度的小记者。 “这件事你来报道。” “……啊？”坐在底下还没缓过来的小记者，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如果你也拒绝那只好转正时间无限延后，”他一面如此威胁道，但是等唱完黑脸又马上给个甜枣，“不过做好了的话这个月奖金翻倍，还有下一周会有一次补贴丰厚的短途出差机会，名额里也少不了你一个。” 克拉克刚想拒绝的话，就这么被噎在喉咙里，进退两难。 露易丝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看着被随机抓来顶班的倒霉蛋是谁后，脸上立刻流露出一个活见鬼的惊恐表情。 ……让超人的男朋友来报道有人想要包养超人？ 疯了吧。 “……我以这么多年的交情认真劝你一句，佩里，”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和表情，力图不要显得太过明显又不要太过强势以免刺激到对方，“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这件事过去，不要让超人知道。” 回应她的，是从鼻孔里传出来的一阵不屑的嗤气。 尽管接下来又是一段不依不饶的抗争，但最终反抗无果，报道“韦恩想为超人蓝眼睛买单”这件事还是落在了小记者头上。 会议结束后，大部分人都带着些吃到瓜满载而归的快乐，投入进分配到的工作中，只有两个人还相顾无言的站在办公室门外，垂头丧气的像丛蘑菇。 “……”露易丝扶着额头，显然对于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感到了痛心疾首。 “你也别太……我觉得韦恩先生应该只是在开玩笑。”她伸出手拍了拍对方，想要给予一点点安慰和支持。 小记者两眼放空的抱着自己的采访本和文件夹没说话。 他先是迟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要不，还是交换下让我来写吧，我去和佩里说。”这么一副明显像是受了刺激的样子，这个棕发女人眼里浮现出很明显的愧疚神情。 “……没关系。”克拉克终于回过神来，露出了一个苦逼中带着点安详的笑容，“至少我和超人还是熟一些，不是吗？” ……看啊，我已经进步到能自己和自己玩身份梗了呢。 露易丝看起来更愧疚了。 “该死的卢瑟，他肯定是故意的。”她如此愤愤不平的抱怨着，“他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故意让全美都知道然后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 回应她的，是一个愈发安详的笑容。 事实上超人已经知道了，现在就是看要不要报道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然后…… 让超人社死。 随后，克拉克顶着艰难的每在键盘上敲下一句话，就要扪心叩问自己一遍：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吗？ 等再工作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那一点点工资，不仅要养活阿利克这个耗电的AI、日常损耗的衣服、还有不小心的战损也得从自掏腰包……他在来到大都会打工前，曾经还存下了一点积蓄，但眼看着那点数目正稳定的以周为单位逐步减少。 这感觉就像是白天黑夜全球各地的一人干两份活，自己和自己两班倒，结果在月度总结工资卡时才发现，全都是倒贴钱打工。 ……都是点什么人间疾苦。 救救，我可能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而且为了这个月上涨的房租也真的很需要之前佩里画大饼时说的奖金丰厚的出差补贴。 克拉克一边写着，一边emo成流泪狗狗头。 最近三天里，对于蝙蝠侠来说很平静。 “蝙蝠侠式的平静”是指没有什么被劫持的校车接连撞进银行柜台，重点关注的超级罪犯没有突然一夜间跑得满大街都是，也没有什么人突然异想天开打算再炸一次哥谭防海提。 甚至连自己公司那边也没有人来骚扰他去参加这个月末的董事会，真是可喜可贺。 当松松垮垮披着丝质睡衣，下午三点准时出现在楼梯口的韦恩总裁，就看见自己的养子正对着桌上一堆胡乱摊开且数量众多的报纸，笑着不时翘起椅子腿此时正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这只小知更鸟，字面意义上的，让他欢乐到有些过了头的笑声充满了整个韦恩庄园。 “……你看起来像是个17世纪第一次读到堂吉诃德的西班牙学生。”布鲁斯对此不予评价，只是晃晃悠悠的坐到了餐桌前端起了一旁温度刚刚好的牛奶，“你今天没有上课或者社团活动吗？” “拜托，今天是周末唉。” 少年人好不容易从报纸堆里直起身来，一双蓝眼睛里满是快活的笑意，显然对于这位法律关系上的养父没有太多畏惧之情，“不过还得感谢我们韦恩总裁，为这个无聊的周六贡献了如此多丰富的乐趣。” “如果你愿意帮我一起整理花园，那将会是个非常充实的上午，迪克少爷。”显然是刚从门外回来，身上还沾着些新鲜草叶气味的管家先生，一边取下手套收拾工具一边如是说着。 “下午好，老爷。” “早安，阿福。”布鲁斯看了眼缩在报纸后面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迪克，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 直到管家侠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了通往厨房方向，迪克才再一次探出头来，兴致勃勃的继续自己之前那个还没结束的话题：“我在翻看最近三天的报纸，感谢这么多加报社和记者，让我从不同角度笑了快整整二十分钟你的光辉事迹……” 他故弄玄虚的停了一会，等了好一阵也没等到对方的追问：“……你都不好奇上面写了什么吗？” 已经开始神态自若享用阿福特供早餐的韦恩总裁，显然坚持了标准的食不言这一餐桌礼仪，直到解决掉早餐优雅的擦了擦嘴后才回复道：“在过去五年间，大半个哥谭媒体都是靠我养活的。” 言下之意是这些是早就经历过的小场面，已经见得太多甚至于都完全没法引起兴趣了。 “你确定吗？这边是大都会人写的，我相信和你熟悉的哥谭媒体关注点不太一样。”少年满脸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抓起了另一侧报纸抖得哗啦哗啦响就开始念了起来。 “大都会最受喜爱的超级英雄超人是否会被韦恩提出的巨额金钱协议所打动、包养超级英雄是否违法、超人什么时候入驻韦恩庄园、韦恩是否将会对外展出超人并出售门票，超人已经一天没出现了是否在前往哥谭考察领养新家，这都是点什么哈哈哈哈哈……” 布鲁斯看着迪克终于没坐稳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看起来差点笑到岔气。 “……”他默默的扶了扶额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前因后果后，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头疼的意外。 他确实没考虑到行业间的地域差异，毕竟在当时的设想中那句话顶多会被当成韦恩笑话集的新语录，然后重点放在布鲁西宝贝是多么草包无脑宴会杀手之类的。 而不是如此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他说的每一个字…… “你是认真的吗？布鲁斯？”迪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考虑一下收门票的可行性？到时候说不定会有半个大都会的人都来韦恩庄园参观的。” “啊，翻来翻去就《星球日报》的看起来像是一股清流，居然是在分析韦恩想要为超人蓝眼睛买单背后的超英战损危机……” “……”布鲁斯罕见的生出了几分无语凝噎的情绪，走过去把那一堆报纸小报全都迅速地翻了一遍后，目光在那一份《星球日报》上多停留了一会。 他最后把自己陷进软乎乎的沙发里，随手打开了电视。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现在让我们来插播一则新闻！”正是下午休闲时分，显然为了调动观众的积极性，无论是新闻画面还是那位主播夸张又声嘶力竭的声音喊道： “大名鼎鼎的布鲁西宝贝真的终于已经厌弃了黑暗骑士的怀抱，他是否打算已经成功到大都会另寻新欢了吗，根据本台记者邀请来自大都会同行的共同消息……” 比起一瞬间差点笑疯过去的小鸟，他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似乎在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并且还有越发往完全无法理解的趋向发展。 他动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找卢修斯，是的，麻烦立刻去帮我收购……停下，我没有打算说要买超人。” “我想说的是去收购星球日报。” “务必让他们写的东西成为今天新闻的主旋律。” 另一边 佩里：我们要热度！要抓眼球！你这写得太严肃认真了，根本没有读者愿意…… 财务：主编，韦恩到账了！地球可以换纯金的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廿一呀～ 36瓶；子都子胤 20瓶；灵安 16瓶；文荒中、陌陌 10瓶；风天 2瓶；呦呦鹿鸣、落雪成川、爱糖的小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超级英雄论坛-[混邪乐子城part]子版块 [Hot][pbc韦恩]好耶，布鲁西宝贝终于开始到外面去发疯了吗？ 1L 如题，全美最优秀的娇花宝贝终于知道出去祸害别人了？！又有钱又有颜柔软善良还没脑子，这不得为大都会人民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2L srds，他不经常这样间歇性出去浪一圈，然后再持续性回庄园发霉。 毕竟哥谭人的宿命就是回哥谭发疯[祈祷emoji] 3L[楼主] 但这一次他没有把自己搞成重伤回来，而是把别人创成了重伤！我有几个朋友最近在大都会办业务，他说那边的人已经快集体发疯好几天了，看起来布鲁西宝贝一如既往发挥稳定，哈哈哈哈哈 4L 谁不喜欢超人的蓝眼睛呢，我要是有钱我也上了，害 5L 还有蓝色紧身衣和那个小腿线条也很绝啊[吸溜emoji] 24L 歪个楼，话说大家注意到没，好像从今天下午开始所有新闻统一口径，说布鲁西宝贝想包-养隔壁城市那个漂亮身材又辣的小飞侠，是因为不忍心大都会的战损无人处理所以去做慈善了？[图片.jpg][图片.jpg] 25L 笑死，韦恩企业日常处理蝙蝠侠战损，这明明是过去专业对口支援啊 26L 忍不住阴谋论一下，有没有可能是这里面有利可图，所以才派总裁本人亲自过去开发商业蓝海 不然为什么第一步是要先买下报社控制舆论？ 27L 啧啧，有的人别一看到“韦恩”两个字就上去赶着舔，你拿他当娇花、人拿你当韭菜。（该用户近期被投诉太多，已屏蔽内容） 59L 不过布鲁西宝贝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跑去大都会撩超人，蝙蝠侠真的不会管吗？他俩不是早就有人扒出来同居好多年，问就是室友关系？ 60L 有没有可能蝙蝠侠不仅知道而且还默认同意？一次性搞到两个不同款这不得刺激死？[笑emoji] 61L 楼上暴言！不过主语是指谁？还是指谁都行？（内种语气 62L 有的cp看似即将BE，实则将要加入新成员？格局打开也不是不行？？ 63L 我不行呜呜呜，天真烂漫小王子X隐忍负重黑暗骑士一辈子上下铺室友锁死，在哥谭当纯爱战士的我简直日常就是被换着花样创上天。 64L 啊？不是布鲁西宝贝最讨厌蝙蝠侠了吗？你看他辟谣过好多次了，每次发言一提到蝙蝠侠都没一句好话，表情嫌恶得也不像是假的，这还有人能磕上？[/链接：点击直达] 65L （回复63L）磕cp的注意版规去隔壁 66L 看到大家的发言都很符合我们板块的名字我就放心了 67L 让这个该死的邪恶资本家滚远点，超人是属于大都会的！！ 68L 大都会人滚回自己的板块 69L 大都会人滚回自己的板块 “好可惜啊，最后这个楼因为引战被删了，”吉米叹了口气，看着再次刷新已经是404 Not found的页面，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机。 “不过磕cp在隔壁是什么，哪还有个隐藏板块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是少说两句吧。”露易丝忧心忡忡的看了眼隔壁工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在那个方向，小记者整个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虽然双手还是放在键盘上，但很明显已经许久没有敲下一个字。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几乎快凝成实质的低气压，已经扩散到了直径三米范围之内。 “他怎么了，明明一切都挺顺利的，就连佩里都快笑得和朵花一样……” 吉米不解的挠了挠自己的红发，显然对于习惯了简单直线思维的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任务完成了还不高兴。 露易丝抿了抿嘴，作为唯一事实真相的知情人，她时常会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但是这件事真的又没法解释…… 显然周围还有不少同事，正悄悄地竖起了耳朵，听她准备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现在人人都知道，肯特的一篇报道居然入了那位散财阔佬的眼，连带着让大家的奖金都提前一周发放了。 有不少人本来是想要顺道道去恭喜几句，结果…… 还没靠近那块，就被那块几乎实体化的抑郁情绪，硬生生的给吓得绕着路又转了回去。 “他是超人的支持者。” 露易丝最后只能这么委婉的说了一句：“特别……特别支持的那种支持者。” 吉米听闻后，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现在他的偶像要被韦恩那么一个家伙包养，尤其用的还是他发的稿子……” “难怪啊，所以着换谁谁也受不了吧。” 周围不少同事听到后，脸上也流露了一丝的同情，默不做声的把头转了回去。 实际上，克拉克对于同办公室甚至是整栋楼里，所有这些或是担心或是好奇的议论声，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他不想回答，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更糟糕的是，就连他下了班走在大街上，仿佛整座城市的人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他一开始还以为，会不会是因为人会下意识的多注意和听到某些自己在意的词句。 可当超人把一个走丢了的小孩带回她心急的母亲身边时，周围立刻就有不少人带着满脸复杂的情绪围过来，用隐约还带着些缅怀情绪的声音询问，以后在大都会的蓝天是否还能再看到超人…… 这个问题，即使是超人也得沉默一会。 “别乱说，韦恩只是想来大都会投资而已，不是想把超人带走的，对吧？”立刻就有个看起来还在读高中的小姑娘站在人群里反驳道。 看到在场所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紧张，但更多的是用那充满希冀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位超级英雄。 像是生怕自己回答一个No。 克拉克甚至眼尖的注意到了，她的书包拉链上挂着一个超可爱的Q版超人挂件。 “……你说的对。” 人们看见这个红披风的英雄冲这个女孩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并且语速飞快的补充道：“我相信最近的谣言，只是韦恩先生在开玩笑。” 然后，他像是生怕再被问到什么奇怪的问题，下一秒就转身消失在了逐渐暗下来的夜色之中。 “这一次投资战损的舆论，很明显能看到有人在操纵的痕迹，”在半空中，阿利克在他耳边如此分析道：“太过高调了，一看就是韦恩企业的手笔。” “……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起码今天已经比前几天要好很多了，还有人为我‘出头’呢。” 克拉克的声音里有些无奈，还有淡淡的不解和疑惑。 ……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默认超人会被金钱打动，然后就要从此消失了一样。 眼看着整座城市的灯光都逐渐亮起，下班的人群往来密集，而川流的车灯则汇聚成一条明亮的光带，从高处看起来格外炫丽又璀璨。 有了夜幕作为保护，飞行在低空，甚至是楼宇之间也不会立刻就被底下行人发现。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克拉克才能够最好的观察这座城市。 “我觉得出现这个情况是因为人们不够了解超人，卡尔。”电子声的尾音听起来总是那样显得理智又冷静，一条一条的给他分析原因。 不了解你有多么爱这座城市，不了解你是多么的希望大都会好，甚至不惜委屈自己住在那么一个小地方，在办公大楼里伪装成一个最不起眼的小镇男孩…… 明明财富、权力和地位，无论对于超人还是卡尔-艾尔来说，都有无数种可以轻而易举就获得的方式。 但他却偏偏选择了靠克拉克.肯特，通过小记者的努力工作，这个效率最低的方式来获得。 对于氪星最优秀科技凝结成的AI来说，显然不太明白这么做的缘由，不过既然这是自己主人的意志和所希望的，那么自己就会想办法去帮他完成。 “因为人类不了解你，所以才会畏惧你，畏惧你的力量，畏惧你的目的，”阿利克继续进一步解释着自己得出来的结论，“甚至是对你的动机产生怀疑。” 听到这么笃定又平静的声音，克拉克不自觉揪了揪自己的小卷毛，也逐渐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虽然超人看起来外表很具有迷惑性，而且性格也超好，还喜欢干一些上树救猫的小事，就连反派也是些像玩具人（Toyman)这种听名字就很可爱的家伙…… 但是这不代表着其他的问题就不存在。 克拉克忍不住有些紧张的绕着城市飞了一圈后，在一众相邻又大差不差的现代化大厦间随便挑了个顺眼的楼顶就降落了下来。 “别担心卡尔，这些问题现在还只是一点苗头，没有那么严重。”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绝对是一个多看一眼都会头昏的高度，而超人则就这样双腿悬空的坐在楼顶边缘，姿态放松又随意。 “希望如此吧……所以你的建议是？”克拉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把一不小心压在身下的披风角扯出来，又继续追问道。 “还记得你之前答应那个人类女性的专访吗？”阿利克果不其然，已经非常体贴的想到了对策，“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不错的解决方式。” “如果你有需要，我还可以帮你列一个回答的模板或提纲。”他甚至十分积极的想要一口气帮到底。 “你是说露易丝吗？”克拉克立刻联想到了之前那次自己采访自己，想稿子想到头秃的糟糕经历。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拒绝了来自氪星AI的帮助。 “我不希望谈话或者答案是被提前设计好的……抱歉，我不是针对你。” 他突然意识到这么说似乎有点伤AI，想要打一个道歉补丁但却一下子也没有想到很好的措辞。 “只是我觉得……我自己来就行。” 显然这么干巴巴的补充，显然没有安慰到氪星AI，沉默片刻对方似乎直接“哔”的一声赌气一样断开了通讯链接。 ——哇，感觉阿利克的人性化情感越来越丰富了。 克拉克半点没有生气，反而在心里这么惊叹地想着。 今夜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日夜晚，克拉克利用超级听力在城市之中听了一圈，便仍由自己偷闲似的放空思想，盯着某处发了一会呆。 所有闪亮的灯光汇聚在一起，像是万华镜一样闪烁着夺目的光辉。 他正发着楞时逐渐注意到了，自己正对面那栋十分现代化又极具设计感的弧形塔式大厦，这个点了依然还有快一半以上的玻璃都是亮起的。 甚至可以说，整栋大楼灯火通明。 虽然现在是下班时间了，但很明显里面来来往往不少的身影。 ……哇，这是哪家公司这么辛苦的吗？ 正巧了，克拉克所在的这个视角是大楼平行的侧面，因此只能看到那组成公司名字竖排LOGO字母的边缘。 或许是出于一种无聊的好奇，他缓缓地浮起身来，准备绕过去看看到底是哪一家公司这么辛苦工作…… 一个过分闪亮的Wayne Tower，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 一瞬间，他差点惊恐得像是见到黄瓜的猫一样倒飞出去的同时，耳边传来了一个略微带着些疑惑的声音。 [你城市里的这座韦恩塔……居然还在吗？] pbc是屏蔽词，就和排雷类似功效的那种（没什么用的废话解释 论坛体应该不会太多吧（？，偶尔出现一下烘托气氛、渲染周边环境、揭露主人公的心情、为下文做铺垫……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琳琳淋琳琳 200瓶；骰子女神 35瓶；龙真的很厉害吗不 15瓶；灵安 10瓶；此昵称不具有唯一性、yenmei 5瓶；2648流浪者 2瓶；伬珐、落雪成川、呦呦鹿鸣、青山精神病院资深vip、风轻云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克拉克一时间不确定，自己对这句话的判断重点应该放在哪上比较合适。 是放在这个过去有现在无的时态上？还是放在这个带点缅怀与震惊情绪的“居然还在”上？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放在韦恩塔上？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谨慎的悬浮在空中，任由身后披风被刮得猎猎作响，同时飞快地离这座大厦远了一点。 原谅他这会实在是不太想看到那个令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都十分糟心的名字。 [我记得之前和你提到过，在我的世界里，佐德曾入侵了地球。] 那个声音听上去低沉而充满磁性，很明显比克拉克成熟很多。 [那一次被称为黑零事件。] 克拉克略微的回想了一下，很快就记起来了这个自称把制服改成了黑色的同位体。 不过两人之间的交流次数实在有限，而且也常常是戛然而止的被打断，他目前仅仅知道对方比自己年长了很多，而且还和露易丝结了婚。 [惨胜的代价是大都会被推平了一半，而其中最严重的，就是你面前这座建筑。] [……至少有数十人在此丧生。] 克拉克听着这一串流着血的数字，心脏突然一下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的身形顿了顿，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在高空中看了眼此时可以窥见全貌的那座圆弧形大厦。 这栋北美最前沿的先锋建筑，线条干净利落、充满现代化的朝气蓬勃。此时里面还有不少人在热火朝天的努力工作，和所有大都会市民一样憧憬着可以期待的未来。 ……但是他们全然不知道，这里在另一个宇宙里曾遭遇过灭顶之灾。 克拉克有一瞬间的恍神。 不仅仅是为了这些生命的流逝，后知后觉升起来的是一种极其强烈的危机感。 ……甚至是恐惧。 外星人入侵地球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有在平行宇宙之中见过，只是更像是听恐怖童话的感觉。直到今天，突然有人指着尚还完好的大楼告诉自己，它在一个时间线里曾被推平过。 这个感觉来得更加真实，让他不得不更加谨慎。 但是所有这些情绪，他全都很好的控制住了，没有让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负面情绪将自己吞噬。 [……我这边的佐德将军，陪着坎多城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沉默片刻后，克拉克如此干巴巴的回应道，不知道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安慰自己。 [上一次通讯突然断开时，我懊悔了很久怎么没来得及提醒你这件事……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啊。] 对方的声音里似乎由衷的带上了些庆幸。很明显，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即使经历过了如此长的时间，依然是个还在流血的伤口。 那种故作轻松平静的语气下，克拉克能敏锐的感受到这个同位体内心中压抑着愧疚和强烈的自责。 [……毕竟平行世界之间的偏差还是很大的。] 克拉克完全能懂对方想要提前提醒自己是出于怎样一份沉甸甸又无价的善意，就像小时候的自己也懵懵懂懂地询问过喜马拉雅山下黄袍法师同样的问题。 这可惜这个问题注定无解，未来和时间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时时刻刻都充满了危险的变数。 [唔，不管怎么说，无论对于你，还是对于你世界里的布鲁斯，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了。] 对方超人显然在解开自己这个心结后，也就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分纠结，连带着说话时轻松了很多尾音也微微上扬了不少。 克拉克正准备就这样顺势换个不那么沉重的话题时，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你叫他布鲁斯？] 他先是一愣，回想了一遍对方提及那个名字时是用那样亲昵又平常的口气，很明显关系绝对非同一般，便不自觉用上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反问道： [为什么？！] 他在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圈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最后差点尖叫出声。 ……不会，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向韦恩的金钱低头了吧？ [呃……你是指什么为什么？] 对面超人显然被这么突如其来的质问语气给搞懵了一秒，不自觉有些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因为我和他应该能算是个、朋友？] [哪种关系的朋友？]克拉克不依不饶地追问。 果不其然下一句话，应验了自己的猜想。 [就是那种……emmm，能帮我把房子从银行赎回来的朋友？] 事实上，他本来是想说可以在我墓前送花又把我从棺材里捞起来的朋友……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把这段过于骇人的形容词给咽了回去。 这个宇宙的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别吓着他了。 只可惜，他的体贴在克拉克耳朵里听起来完全起到了反作用。 看吧！都送房子了！ 你不是都有露易丝了吗？露易丝知道你过去有这么一段经历吗？！ 克拉克一时间差点瞳孔地震。 有那么好一阵，这个年轻超人满脑子都是为什么自己的糟糕预警居然全部都能应验的离谱困惑，张了张嘴简直都说不出来话。 [……别担心，虽然他看起来挺难相处，但实际上是个挺好的家伙。] 对方像是误解了自己的沉默，此时居然为在为那个阔佬解释开脱了。 [就是没太长嘴，有时候也不太听你解释……] [不过你记得，要是真的没谈成得和蝙蝠侠打架，]他说着说着，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换上了一种极其语重心长又叮嘱的语气： [和蝙蝠侠打架可以打，但千万记住不能约架。] 克拉克刚从失语之中缓过来，猛吸一口气本来想怒斥几句这种向金钱低头的行为，但是没想到这个话题转变得太快，怎么突然又就扯到和蝙蝠侠打架上来了。 [……我为什么要和蝙蝠侠打架？] 克拉克差点满脑袋问号，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路。 比如没和布鲁斯.韦恩谈成就得和蝙蝠侠打架这句话的逻辑到底在哪？ 只可惜这一次，他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回答。 ……好吧，平行宇宙简直比二战时的无线电通讯还不靠谱。 克拉克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力图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即使是超人也急迫的需要放松一下做点有益身心的活动。 已经入秋了的城市高空中还是有些微凉的寒意，他绕着城区巡逻了几圈，在顺手扶正了几个歪斜的交通指示灯、把几个醉醺醺的摩托飙车党拎去警局醒酒，最后在公园里撸了会小猫才回到了自己单身公寓。 “欢迎回来，卡尔-艾尔。” 门口的铃声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他一进门就能看到家中正亮起了几盏温馨的小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自动扫地机正慢悠悠的回到了充电台边，热水壶在灶台上冒着缕缕白色的水蒸气，而空调也努力运作着使室内保持一个最合适的温度。 “……谢谢你，阿利克。”这绝对是拖着疲惫身躯回家的打工人最想看到，甚至堪比精神按摩般舒适的画面。 克拉克一边感慨着回家真好、沙发贴贴，一边又忍不住贫穷的心疼了两秒电费。 他真的很喜欢自己这间小小的单身公寓，更何况这一片地区还属于老城区范围，周边摄像头的死角也相当多，又很安静没有多少闹腾的租户…… 除了那位总想涨房租又扣扣索索的房东太太。 “克拉克.肯特有五条来自吉米.奥尔森的未读信息。”这个在家里就开始肆无忌惮公放的电子音一板一眼的说着，显然还在生之前那句话的气。 “为了防止您的回复被提前设计好，我没有查看相关内容，请记得及时处理。” 这种生气的时候就会故意喊全名和用尊敬又疏离的口气说话，真的会让克拉克忍不住差点想要笑出来，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很多。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这会要是真的笑出来，阿利克绝对会更生气。 ……好吧，等我周末回孤独堡垒去培育株氪星玫瑰当赔罪礼吧。 克拉克一边这么想着，先是舒舒服服的冲了个热水澡，换上舒适的睡衣还冲了杯热可可放在手边，这才把自己的电子设备捞过来看看有什么新消息。 【今天18:52】 Jim：Hey，bro，有个事我得通知你一下。 Jim：记得佩里之前说的短途出差吗？名单分配下来了，是我们俩一组。 Jim：现在可能出了一点小小小小的不算意外的意外……emmm，不过提前透露一下，补贴和加班费是真的相当相当多，而且干得好还有额外单独奖金！ Jim：问题就是，出差地点就是隔壁哥谭，这个项目还是韦恩企业资助政府挂名的“打造哥谭旅游城市计划”。[图片.jpg][图片.jpg] Jim：你还打算去吗？[小心探头.gif] 克拉克把手机刷到最后，看到那个名字差点眼前一黑。 ……最近自己的两份工作里，绝对含韦恩量都已经高到超标了吧。 【今天21:08】 Clark：……当然去。 Clark：要是不去，我真的要供不起大都会上涨的房租了。 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对方立刻秒回了。 【今天21:09】 Jim：太好了！如果你不去据说要换成雷蒙德跟我一起了[哭哭.gif] Jim：他上周费城对战大都会的橄榄球报道写得也被佩里夸了一顿，明明是我拍的好才对…… Jim：总之，明天下班后我们讨论一下具体细节安排吧。 对啦！是三代的亨超 下一章开启新地图哥谭副本！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留永聆、临薤、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五条犬 20瓶；白日梦游 16瓶；囧摇匀、阶段性感觉 10瓶；落雪成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一大清早，克拉克就忧郁的怀着种微妙得如同去上坟的心态，跟着吉米坐上了前往哥谭的列车。 “噢噢，雨夜、滴水兽、哥特建筑！这里绝对是摄影师的天堂！” 这个带着棒球帽的红发青年，正兴致勃勃的翻看着论坛里不少哥谭摄影爱好者的作品欣赏，显然整个人状态，与自己身边丧了吧唧的临时搭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哪，我之前都没注意到，好几张人气榜top的蝙蝠侠照片都是同一个ID拍的唉……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也能偶遇到，哪怕是罗宾也行啊。” 听到某个名字后，克拉克不自觉动了动手指，看起来更加忧郁了。 ……是的，蝙蝠侠。 不是他物种歧视，是真的他现在还有点童年阴影，看到翼手目动物就想绕道走的那种。 更别提眼前这座城市里，还盘踞着一只超大号的。 尽管小记者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得非常清楚，自己还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就已经从平行宇宙、同位体或者相关报纸上，形成了不少关于对方的奇怪印象。 但这不妨碍他对于自己应当对这位义警同行，保持足够的距离和尊重。 他甚至能率先承诺，超人不主动打破超英城市自治原则。 所以今天仅仅是克拉克.肯特出差，和超人没有关系。 ……嗯，没关系。 吉米像是终于从自己的畅想里醒过神来，注意到身边多了一团发霉的蘑菇。 “嘿，开心点。” “虽然最近发生了很多不愉快，但还是要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故作老成的拍了拍小镇男孩的肩膀。 “就比如说，享受公费旅游！老天，你的肩膀真宽……” 克拉克揉了揉脸，努力使自己振作起精神来。 “事实上，我只是有点担心……因为我们这一次出行的任务要求，是宣传哥谭是一个轻松、愉快、适合旅游的城市。” 他一边这么说着，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在第一眼看到那几个形容词，懵了几秒后甚至还去查了查维基百科，以确认自己的理解真的没有错吗？ ……坏消息是，自己确实没有错。 从飞速前行的列车窗外看去，跨海桥梁的尽头是那被阴云笼罩的城市，这里即使在白天也很少能见到太阳。 她与大都会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哥谭？轻松愉快？ 这两个词摆一起除了像是天生一对的反义词外，似乎真的很难让人强行联系到一起去。 “……我不觉得这里会很适合，家庭出游。”考虑到某些因素，小记者很谨慎的选择措辞。 “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除了韦恩谁会有这么失了智的决定，我们把本职工作干好就行。” 吉米无所谓的摆摆手，显然对于阔佬们喜欢换着花样砸钱玩的奇怪爱好早就习以为常。 “不过像这种宣传，一般来说是不是得要取一个噱头大一点的名字传播度更广，比如东海岸雾都？犯罪小伦敦？” 克拉克微妙的迟疑了一会，没接话。 他很认真的觉得，如果城市要是有意识的话，那哥谭和伦敦一定会同时感到饱受冒犯。 两座隔海相望的城市直线距离其实不算太远，但不知为何，在天气上简直差了快大半个季节。 明明抵达的时间是上午，但两人一下列车，就感受到了铺面而来的潮湿水汽和阴凉的气息。 “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会下雨呢……走吧，让我们最好下午就能结束工作。” 吉米出于某种动物直觉似的抖了抖，略微有些不安的拉低了些他的棒球帽，开始有些过分乐观的安排起工作行程来。 克拉克只是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不过在帮忙背摄影器材时，他敏锐的感受到了附近有好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在他们的行李包上打转。 瞧着走在前边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同事，他稍微挺直了点平时为了伪装而微缩的背，又把西装外套脱下挂在手臂间，挽起袖子露出了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果不其然，那种阴恻恻的目光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或许是因为白天，又可能因为出行的是两个青年男子，总之直到他们走出站台搭上计程车，一切都还安然无恙。 不过很显然，这一切还只是个开始。 “救救……” 在经过风驰电掣的二十分钟车程后，吉米一下车就差点吐出来：“我连坐直升机都只是稍微有点晕，yue……” 而司机停在路边还在不耐烦的按喇叭催促他们，“嘿！吐在我车上要加钱的！” 蹲在墙角的吉米吐得更大声了。 不知道是因为强行挤过那明显不能通车的小巷，还是猛一个发现这辆皮卡的速度居然被超过了一旁闪着灯的GCPD警车，又或者是司机那一脚急刹避开突然冲出来的女人…… 总之，这一路颠簸得就连克拉克脸色也不太好看。 只不过，在等待司机找零时，他余光稍微多注意到那个空憋的钱包，夹层里有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以及这个中年男人稍微一伸手，就能明显发现短了一截而且还旧到起球磨边了的袖口。 小记者想了想，又多递回去了一张小费。 说真的，他昨晚在来之前做过不少攻略和心理准备。 但是这位哥谭市的出租车司机，一没有多绕路、二没有把乘客半路丢在犯罪巷、三没有趁机打劫。 真的非常业界良心了。 对此，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显得十分惊讶，但手上则是动作迅速的一把夺过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 “……好吧，作为回报，我强烈建议你们这些外地人天黑了之后，就不要再出来转悠了。” 他不太熟练的扯出了个笑容，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 “我有问题！我比较想知道哪里能采访到蝙蝠侠！” 吉米扶着墙，远远的冲司机喊道，而克拉克面对他这个“锲而不舍”的坚持，露出了个满脸生无可恋的自闭表情。 只是没想到，一提到这个名字那司机立刻变了脸色，不仅仅是恐惧和敬畏那么简单，甚至就像是哈利波特里普通人提到you know who一个表情。 “……去有枪声的地方，准没错。”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干涩，浊黄的眼珠在两人背包上印有“星球日报”的logo转一圈后，就开始粗暴的大吼着别耽误自己上班时间、赶快趁早滚蛋。 随后就一脚油门，堪称原地起飞的离开了这里。 ……仿佛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他。 “老天，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吉米拿着克拉克递来的水漱了漱口，开始有些愤愤不平的抱怨。 小记者只是耸了耸肩，觉得这完全能够理解。 他甚至还能听见那个司机停在道路尽头等红灯时，哆哆嗦嗦的一连念了三四个宗教最高神的名字，保佑自己今晚不要见到那个怪物。 尤其是不要再砸到自己车顶上，不然去光是去修车就得一周不能工作了。 ……很好，对蝙蝠侠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 或许是因为星球日报早有预约，他们顺利的进入了韦恩公司，受宠若惊的发现居然早已经安排好了个单独的采访间。 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按照流程顺序每一个接受采访的人都十分亲切、温和，就连算得上公司高管规划哥谭旅游项目总负责人，也屈尊配合露脸了几分钟说台词。 “……我还以为，哥谭人都是些孤僻的反社会分子，”在结束最后一个人的采访时，吉米悄悄的对正在整理稿子的搭档说，“没想到他们其实也没传闻中的那么糟糕。” 克拉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也许是人们长久以来的偏见，忽视了这座城市其实一直在进步。” 这是刚刚记录下的一个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胸口也挂着实习牌女孩的回答。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韦恩公司的员工，换言之，就是请来的托。 但是他们眼里和言语中，那种对于自己城市的自豪和归属感是真实且半点不掺假的。 俩人尚还不知道这样优秀的企业氛围简直全哥谭都独此一份，只是觉得这里除了明面上那个吉祥物喜欢闹腾、嘴上缺个把门了一点，但至少瑕不掩瑜…… “对了，韦恩先生平时也会来这上班吗？” 一直忙活到中午准备离开大楼前，吉米忍不住好奇的和前台打听消息。 “比如说在楼顶办公、大落地窗办公室、专属电梯什么的，电视剧上都这样拍。” 这个青年和他的头发颜色一样充满了旺盛的朝气，脸上的小雀斑笑起来格外有感染力，这让本来不该多透露的前台小姐，情不自禁和他多聊了几句。 “专属电梯确实是有，不过……”她皱着眉想了想，“韦恩先生一年来这里的次数，最多也不会超过十次吧。” 这可是个人尽皆知的事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如果你们想采访他，恐怕预约排到明年都还不一定行。”那位小姐姐笑着戳破了吉米心里那点小心思。 “毕竟阔佬们都是这么随意又不用上班，对吧。”吉米用手肘拄了拄自己的同事，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克拉克其实一向不太喜欢那种轻浮又浪荡的有钱人，对于堪萨斯成长大的孩子来说，总会潜意识的将努力与汗水视为最珍贵的品质。 但是不得不说，当那双漂亮又甜蜜的蓝眼睛注视着你的时候，真的很容易…… 让人不自觉沉醉。 午饭时间，吉米跟随着导航和网上的评分，在附近选了家快餐厅坐下来。 然而在他们点的菜品都还没上来时，一直游神于天外的克拉克像是突然间注意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直直的看向窗外。 ……这是他最敏感的呼救声。 然而，在这座到处都充满铅的城市里，X射线几乎就是摆设，不知为何视力受阻导致连带着听力也下降了不少，所有的声音传过来都和蒙了层雾似的感觉…… 他推了推眼镜皱着眉，心底有些焦急的同时，很努力的试图分辨出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 “……怎么了？” 吉米好半天才分神问了一句，显然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吧台电视的职业橄榄球联赛转播上。 或者说，整个餐厅里大半的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正在奔跑的3号看。 “吉米你帽子借我用一下。” 克拉克因为为了辨认位置浪费了不少时间，此时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灰色棒球帽和挂在餐厅门后的员工外套，语速飞快的丢下一句话，就冲了出去。 他当然不打算换上自己那过于显眼的红蓝色制服，毕竟那和举着个大喇叭通知全世界“超人在哥谭”没什么区别。 且不说最近超人和布鲁西宝贝奇怪的舆论风暴让他有种想要避嫌的冲动。 关键是，这可是众所周知蝙蝠侠的地盘…… 他百分之一百的相信，超人要是敢从天而降出现在哥谭，下一秒某个昼伏夜出的家伙会立刻从蝙蝠洞里爬出来，随后阴暗的表演一个BVS。 很快在这座城市中，某个用帽子挡住看不清脸的高大男人，下一秒出现在一个偏僻阴暗的巷口，轻而易举的徒手阻止了拿着匕首威胁女孩的劫匪；在街道上不知从哪个角度飞起的石块，正中眉心击倒了一个抢走女士皮包眼看着就要逃脱的小偷；某个准备砸碎车后窗偷东西的小团伙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突然附近响起的警笛声吓跑…… 但是着远远不够。 仿佛四面八方都是被恶意包围，克拉克看见了一个年幼孩子瘦小的指头伸向了他人的钱包；便利店被老板揪着头发扔出来的女人，死死捂住了自己破烂衣服底下藏着偷到的面包…… 蝙蝠侠就是这么管理他的城市的？ 克拉克心底传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愤怒。 但随后他也清晰的意识到了，在这座城市里，即使是超人的力量恐怕也起不到多少帮助。 等他带着这么一个糟糕又无能为力的认识回到餐厅时，里面正巧传来人们一阵阵懊恼的叹气声。 “得亏你刚刚不再，上半场比赛简直烂透了……” 吉米正兴致缺缺的把一口意面塞进嘴里，看见走回来似乎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疲惫的小记者，不禁有些疑惑得问道。 “嘿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 “去实地考察和感受了一下……哥谭的民风有多么淳朴。”克拉克抿了抿嘴，看着眼前这盘凉透了的披萨毫无食欲。 他逐渐意识到了，哥谭这座城市是真的十分独特。 祝小天使们五一快乐啊，明天鸽子也歇一天～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MatchesMalon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宁不渡 50瓶；云间鸿雁 16瓶；某烷 13瓶；伊迪丝 7瓶；落雪成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街头随机采访我觉得不太行。” 克拉克抱着手臂，观察了一会路边的行人，就飞快的驳回这个感觉不太行得通的计划。 大部分人都是那样面色阴沉，不时警惕的环顾四周后，又飞快的收回视线，几乎不会有多少视线接触。 难怪冷漠会是这个城市给人的第一印象。 除此以外，这里似乎总有一种微妙的气场，仿佛腐败和邪恶已经深入到了哥谭的每一个角落，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理想主义者堕落。 不仅仅是那些超级罪犯，小罪小恶者同样数量众多，可GCPD的人手和黑门监狱的场地又实在有限，以至于仅仅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又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回到街道上。 这一现象，如图恶性循环一样纵容滋长了更多的犯罪。 “……那就只能拍点风景当插图咯。”吉米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得无奈的抓了抓头发。 然而这个红发青年抱着摄像头，一连走了好几个街道也没有拍出那种“轻松、愉快、适合旅游”的感觉。 反倒是失重感、尖锐、怪异这几个主题，是藏也藏不住的突出。 就连行人的衣服大多都是灰黑色，有种垂头丧气的潦草。 随着时间的流逝，下午光线渐暗，果不其然天空中阴云开始聚集，空气中潮湿度渐增。 虽然一路上说着划划水混加班费补贴就行，但是等到真正工作的时候，实际上吉米比谁都认真。 “说实话，我觉得这里要是能有要求里想要的色彩明丽又饱和度高，真的只能靠P图技术。”他现在这会简直烦躁的都快有些要抓狂了。 工作进展不顺是常态，但是这个情况明显不是因为自己的技术不够…… 而是客户要求把一团黑，拍出五颜六色来。 “Emmm，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们再想想办法？”小记者收回自己一直在观察四周的视线，如此建议道。 哥谭的地势错综复杂，除去地图上标出的主干，还有更多偏僻狭小的巷子。而他在刚刚一路上的报纸、海报，甚至是陈旧通缉单上，见到了好多新花里胡哨的名字和照片。 毒藤女、企鹅人、杀手鳄、萤火虫…… 克拉克很认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乱入了点什么规则动物园，下一秒会突然出现群白狮子的那种。 “我能爬上去给那几个滴水兽头上戴朵花，再给它们磨个牙吗？”最后，吉米也只能自暴自弃的放下了镜头。 超英城市中打工的人类摄影师，也太难了。 “你要是摔下来，我觉得喊蝙蝠侠他不一定能赶的来救你。”克拉克罕见的说了个冷笑话。 “那我喊超人你说他来得及吗。”他同样吐槽了回去。 两个人愁眉苦脸的坐在街边咖啡馆，思索对策。 “……也许，我们的方向错了，不如转换一个思路试试？” 克拉克浅浅的试了口这里的意式，惊讶的发现这杯子里的黑色液体好像想和他比命苦。 吉米脸上同样也露出个痛不欲生的表情，把杯子推得远了些。 小记者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或许这座城市的彩色，确实全都给那些花里胡哨的超级罪犯和义警穿走了。 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硬凹“合家欢”这些奇怪的属性。 通过查阅着往年的数据和资料分析，哥谭确实犯罪率长期盘踞全美榜首，但一般犯罪多集中发生在下城区和某些著名黑帮蛇头聚集地，如冰山餐厅之类的地方。 像市政厅广场和钻石区这一带的中产阶级聚集区，总体来说治安还算比较稳定的。 哥谭是一个奇妙、矛盾，但毋庸置疑具有惊人魅力的混合体。 如果宣传到位并且挖掘出这座城市本身独特的魅力来，这种小众风格的tag应该也是能够吸引来一部分对此感兴趣的游客。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最好添加一个未成年、体弱或无自保能力者不建议前往的安全风险提示？ “这倒是个办法！”吉米一下子眼睛亮起来了。 哥谭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特立独行的又带刺的美，毕竟她可是成功以一己之力孤立了整个东海岸其他城市。 高傲、不合群，锋利的棱角分明。 思路有了，然而还没等多拍几张，天空中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虽然说雨雾中的城市更加有几分独特的神秘气质，但在衣服都淋湿了不少后，给两位打工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我们先回吧……反正我一开始也是申请了两天的出差报销单。”吉米最后无奈的做出了决定，一旁的搭档自然是没意见。 直到拎着行李住进了酒店单人间，又仔细的关紧了门窗，克拉克才敢把满是水迹的眼镜给取下来擦一擦。 虽然小卷毛沾了水有点蔫蔫的，但是那双澄澈的婴儿蓝眼睛愈发亮的惊人。 他快速的收拾好自己后，就饶有兴趣又新奇的坐在了窗边。 雨水淅淅沥沥的冲刷着街道，高空中传来闷闷的雷声，直升机伴的螺旋桨声伴随着晃眼的探照灯盘旋而过，楼宇间巨大的气球飞艇，还不时有几声骑警的鸣笛…… 这场面可不是在哪座城市都能见到的。 事实上，播客和tube上真还有不少人记录这些雨夜雷声当做助眠或学习的白噪音……关键是点击量还挺高。 克拉克也就顺势翻出电脑来，在这种硬核城市氛围声里记录些零碎的句子，准备为通稿做个铺垫。 没想到等敲敲打打完，已经快接近午夜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阳光，但更大可能是心理作用的原因，钢铁之躯居然少有的感到了一丝疲惫。 当小记者悠哉游哉的准备去躺会时，敏锐地听到了在这座城市某一处突然传来阵闷闷的爆炸声。 克拉克立刻警觉的来到窗边，悄悄推开一点缝隙。 这个时间点再加上天空中的暴雨，整条街上空荡荡的别说行人，就连来往的车辆也没几台。 但很快，同一个方向就传来声更为清晰，也更加剧烈的爆炸声。 这一次，克拉克不仅听清楚了声响是从城东码头方向传来的，而且还伴随有零散的枪声，和起码三种以上不同语言混杂的谩骂声。 紧接着，在哥谭的另外一个方向，响起了阵阵更加密集的子弹声，甚至是还有微型火炮的声音。 甚至里面还有人用意大利语高喊着“快撤退”“我们被出卖了”之类的话…… 当小记者在犹豫都这么大的动静了，还是否需要热心市民报警的时候，警笛声终于响起。 只不过还没等他松口气。 那乌拉乌拉伴着红蓝闪烁车灯的声音，居然是往第三个方向跑去了。 与此同时，他在一众嘈杂喧嚣的城市噪音当中，清晰的听见某处高楼传来开关清脆的啪嗒一声响。 瞬间，天上惨白的云团映射出一个巨大的蝙蝠标志来。 克拉克：……？ 你们哥谭人夜生活真的好丰富。 “码头的爆炸是上周就在追踪的那个军.械走私团伙，现在他们正因分赃不匀起内讧。” “城东罗马尼和法尔科内疑似因街区酒馆归属权发生争议，火拼规模隐约开始失控了，很大可能会进一步恶化。” “另外，暗线有人举报，威利斯制药工厂正在利用囤积的有毒材料制作生化炸弹，戈登局长于五分钟前发了条信息说他已经带队去搜查了。” “收到，便士一。” 伴随着少年轻快的声音，加密频道聊天结束。 “OK，所以现在我们面前有两个任务，一人一个怎么样？” 坐在蝙蝠车副驾驶制服鲜艳的罗宾鸟，看了眼手中平板上显示出两个鲜红色加粗的定位，有些跃跃欲试。 城东码头与黑.帮枪战的地方，正巧是在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哥谭市又足够大到即使蝙蝠车全速行驶也得在路上花掉十来分钟。 战场瞬息万变，更何况谁知道十分钟后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 迪克如此自信满满的想着，这么安排显然是最优解，而无论自己单独去哪一边他都有充足且自信的把握可以解决。 “No.” 沉默时简直如图一尊黑铁浇筑雕塑的蝙蝠侠，终于嘶哑的从喉咙里发出了今晚第一个音。 与此同时，他一脚把蝙蝠车的油门踩到了底，车后尾焰外层立刻散发出一圈蓝光，就连引擎也发出阵阵骇人的轰鸣。 “……为什么？” 罗宾原本都已经摩拳擦掌，做好看自己去骑摩托上路的准备，结果一下子就被这推背感掼回了座位上。 揉了揉自己略微有些撞疼的后脑勺，再加上搭档这么生硬直接又毫无回旋，甚至是连个解释也没有的拒绝，让他忍不住懵了一秒。 “嘿，B，如果你是担心我没法完成任务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我都快18了居然还从来没有单独工作过，你不觉得……” 然而他所有的话，在那双狭长而泛着冷意的白色护目镜注视下，不自觉渐渐停住了。 迪克略微有些紧张的吞了口唾沫，但依然强硬的梗着脖子与自己的导师对视。 然而对方像是没有、也不在意，只是盯着看了会他手中的平板，很快又把目光移回到了面前的路况上。 “服从命令，罗宾。” 尖尖的黑色战术手套搭在方向盘上，蝙蝠侠如此惜字如金的说着，声音里带着一种足以让罪犯心生战栗的恐惧。 然而在罗宾鸟听来，升起的却是一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我说过了，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迪克深吸一口气，比起内心一瞬间猛涨到要溢出来的强烈不满与愤怒，声音却陡然冷静了下来。 最近这一段时间，蝙蝠侠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控制欲越发强到难以忍受，甚至是自己在参加学校组织的博物馆参观活动时，都能从包底摸出个定位器来。 夜间巡逻时间更是如此，不仅让人猜不透心思，而且锯嘴到几乎可以一整个晚上不说一句话。 偶尔像现在这样，也是用那种绝对权威而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自己仿佛罗宾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小跟班。 ……除了服从命令，就是服从命令。 而一旦敢多顶嘴反驳几句，就会立刻被他停车踢下去，然后淋着雨自己想办法回庄园。 事实上，蝙蝠侠还真这么做过。 迪克隔着面罩怒视了几眼，然而驾驶座的蝙蝠侠依然是那样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完全没有打算再次开口的意图。 车内很快剩下一阵窒息的沉默。 等蝙蝠车风驰电掣的赶到现场，还没等他像往常一样发出作战计划命令时，罗宾鸟就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平时，神奇小子的动作总是轻盈而富有技巧，但这会他甚至连烟雾弹都没用，只是借助夜色和雨水的掩护，就莽进了混战堆里。 最简单扫腿出拳横劈，甚至是仗着自己装备精良直面重火力，一举一动都带着明显泄愤似的暴力。 一道闪电亮起，天地间霎时亮如白昼。 蝙蝠侠看着眼前这一幕，立刻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身体却动作迅速的丝毫没有浪费时间，在下一秒也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这群走私团伙里虽然没有什么异能者，但亡命之徒同样也十分难缠。 显然他们是听说过蝙蝠侠的名声，在见到那个黑夜怪物的身形后，一个个都有些面露绝望，下手却愈发狠辣，甚至是不要命的打法。 这一批次的货已经全都沉到了哥谭湾里注定血本无归，如果人再被抓进警局，那恐怕真的没什么好下场了，恐怕连保释金都没得交…… 好不容易在鏖战后，眼前最后一个壮汉也捂着额头倒下，就连蝙蝠侠也开始不自觉的喘着粗气。 “便士一，汇报一下城东的情况。”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站在“横尸遍野”之中双手撑着膝盖，明显已经开始有些脱力的罗宾，嘴角不自觉微微下沉。 时间已经过去接近二十分钟了，只恐怕不会太乐观…… “……事实上，问题已经被一位热心的访客解决了。” 阿福那标准而波澜不惊的英伦腔在频道里响起，只不过仔细听听，似乎还带了一点欣慰和惊叹。 蝙蝠侠心里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打开自己护臂上的移动终端，小巧而清晰度极高的屏幕上，瞬间从多角度，呈现出几个城市摄像头的画面。 画面的主人公以黑暗中的雨夜为背景，却依然耀眼到不可思议。 那人的动作任何一帧截下来，都如同希腊雕塑家最完美的杰作，这位俊美的神明悬浮在半空中，丝毫不受地心引力的约束。 就连天空中滂沱的大雨，也没能让他身后那条红披风有丝毫下垂，划出的弧度依然轻盈优雅。 ——超人。 显然这会他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扫尾工作，正在将所有犯罪分子用铁链捆在一起，而道路上正有一行GCPD运囚徒的警车正在火速赶往。 蝙蝠侠借此机会，飞快的点开了监控回放。 之前是司空见惯的黑.帮枪.战，但一路快进到第8分14秒的时候，超人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在了战场的中心，徒手捏住了其中一方发射的枚火.箭炮。 接下来的战斗…… 不，不能用战斗这个词，因为他是那样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在场所有暴徒的枪支，动作轻松得如图从婴儿手中拿走块奶酪一样毫不费力。 ——人间之神。 蝙蝠侠有一瞬间的走神，觉得网络上给予这个超能力者的称呼，是如此贴切。 下一秒，这个认识让他一瞬间面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等他退出监控回放时，就看到一双澄澈到不可思议的蓝眼睛，正不加掩饰的看向了自己屏幕正中央的监控摄像头，那张完美得简直能让周围亮起来的脸蛋，此时却无悲无喜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超人知道有人正在隔着屏幕窥视自己。 ——暴露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让习惯于隐藏自己的黑暗骑士霎时间汗毛倒立，最高警报开始在大脑中疯狂尖叫。 他不由分说的一把拎起罗宾鸟扔进蝙蝠车里反锁上车门。 几个钩爪起落间，蝙蝠侠就已经身手矫健的站到了附近建筑的顶楼。 “Superman……” 那粗粝得如同经历过地狱硫磺火焰浇灌而成的嗓音，他抬起头看向无尽的黑夜，任由雨水顺着脸庞和盔甲滑落。 他微微停顿几秒，以确保对方能够注意到这里，才继续一字一顿的低吼道： “Get out of my city！” 恭喜酥皮喜提“百特曼经典语录”X1 还有一点喜闻乐见的罗宾鸟叛逆情节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辛夷、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恰饭恰饭 10瓶；律卫、Linuxie、吾王 5瓶；吃掉马铃薯 2瓶；2648流浪者、落雪成川、伬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拉奥在上，克拉克一开始是真的没打算让超人出现在哥谭的。 但是，当他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的听到外面动静愈来愈大，还有GCPD警车像是救火队一样赶往各个场子灭火，但却依然还少了人手时。 ……义警的职业病有点想冒头了。 只不过克拉克十分清楚，这种黑.帮间互相斗殴、争夺地盘的纷争其实并不太好介入，再加上哥谭鱼龙混杂、势力盘根错节…… 他又艰难的把自己按回椅子上，决定再静观其变会。 可直到那些持枪的暴.徒，已经不满足于躲在临时堆起的路障后面互相厮杀扫.射，而是使用上重型火.力武器时。 周围贫民窟破旧的房屋都开始伴随着外面剧烈震动，接二连三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那淅淅沥沥不停渗水的屋内，时不时能听到几声被强行抑制住的哭声，老人如破风箱般任命似的喘息，一个女人搂住自己的孩子开始低声祷告…… 克拉克彻底坐不住了。 这些倒霉又无处可去，蜷缩在其中的人们，压根不该承受这种无妄之灾。 下一秒，超人出现在了哥谭雨夜的上空。 随后就有了蝙蝠侠从监控之中看到的那一幕。 克拉克挨个把那满身肌肉的犯罪分子全都捏晕过去堆在一起，又热心的将周围房屋几块布满子弹孔、随时可能脱落的钢板焊牢。 这才站在原地，相当热心好市民的打了个报警电话。 没想到，警局的热线足足等了好一会才有人接通。 “Hello……” “如果你是犯罪巷周围的居民，请保持冷静待在房屋内避免流弹危险，另外东区的爆炸声也不必惊慌，我们都正在派警车前往处理了……”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那位接线小哥就已经用一种宛若死鱼般毫无波澜，简直都快成肌肉记忆一样突突突出来这么一堆话。 看来今天晚上重复工作量不少。 “呃，事实上，我想说的是……” 超人相当好脾气的等他把话全部都说完，才简单扼要的描述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比如有多少人倒在地上，看起来还有几个在之前的枪.战中不幸挂彩或是骨折，可能需要顺便再叫几辆救护车什么的。 “……所以，接下来一般你们会怎么做？” 克拉克没有像在大都会那样，直接手动把这群大汉全都提溜到警局门口挂好，而是把事件处理的主动权交给对方。 毕竟这可是在对方管辖的地盘，万一产生些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可就麻烦大了。 另一边，警局大厅年轻的临时工听到这通电话，差点一脸懵逼以为是什么新型恶作剧。 ……我他妈怎么晓得怎么做？ 可等他申请在大屏上调度出附近街道硕果仅存的几个摄像头时，居然真的看见了那个宛如神明般红色披风的超级英雄。 周围接二连三的响起抽气声。 “……我们会派警车来处理的。”这个时候，回答他的已经换上了一个更为年长和沧桑的警长的声音。 “那就麻烦了，先生们。” 超人非常有礼貌的掐断了电话。 然而还没等他松口气，下一秒就听到了耳麦中AI语速飞快的提醒：“有人隐藏在监控的另一端窥视你，卡尔。” “不，不是之前个，在街口数的第三根电线杆，右后方的消防梯顶端，以及……” 超人探究似的地盯着那跟貌似平平无奇的电线杆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在X射线的帮助下，才发现原来第二盏昏黄破碎的玻璃外罩里，隐藏着一点不起眼的红光。 不得不说，这几个摄像头都隐藏得相当完美。 这肯定不会是政府建设的手笔，那么监控背后的人是谁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克拉克伴感受到冰凉的雨水顺着脸颊一路淌进脖颈，忍不住小幅度的一哆嗦。 换谁被三五个摄像头围着拍，都会有被冒犯了的感觉。 但毕竟这会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超人决定努力无视掉那一点不自在。 “……他这会应该是在看着我吧？” 克拉克微微动了动嘴唇，利用次声波无声地问道。 “是的，而且还是高清大头照。”AI立刻积极的回复道，声音里明显带着些愤愤不平。 超人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披风，不确定这会自己是不是应该对着镜头笑一下以示友好。 ……算了，根本笑不出来。 尽管只是单方面隔空打了个照面，起码今晚自己还帮这位义警同行解决了部分工作负担，也算是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他本来都打算做好事不留名的离开此地时，突然远远的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 那嘶哑又独特的标志性声音，超人不自觉竖起耳朵来，然而还没来得及多加思考，就听到对方的下一句。 “滚出我的城市！” 克拉克：…… 不仅不说句谢谢，还骂我？ 一晚上离开自己温暖舒适的被窝，淋着冷风冷雨忙来忙去，居然连一句好话都没落下？ 超人在意识到这之后，一下子怒火蹭蹭往上涨。 “轰——” 这是超人第一次在城区里用上带出音爆的超级速度，几乎是眨眼间就出现在了蝙蝠侠头顶上空。 伴随着一道照亮天际的闪电，在黑夜和雨水下，那标志性的蓝色紧身制服微微呈现出洇湿的墨色，与背后一抹鲜红形成极致的对立。 他就这样悬浮在高空中，身后披风随风猎猎作响。 克拉克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蝙蝠侠这会简直像是只应激反应的动物，全身肌肉紧绷、右手搭在腰带上，摆出了一个非常具有攻击性的作战姿态。 他的动作，就像仿佛面对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 ……明明是他先挑衅我的唉！ 克拉克越发火大了起来。 超级力量、高速移动、飞行、热视力……这是写在蝙蝠电脑里对这个重点关注超能力者的报告。 布鲁斯在这个自称为“超人”的家伙出现的第一周，就已经为他单独建立了个档案。 他也一步一步见证着，对方是如何利用自己漂亮的脸蛋和像小狗一样无辜清澈的蓝眼睛，在不到短短数个月里，就成功收割了大都会人、甚至是本该成为最后防线警局的信任。 蝙蝠侠从来不相信媒体的鬼话，尽管超人平均每天要花费至少一小时在救助困在树上的猫这件事，并且坚持不懈一天也没有落下过，这件事情确实还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抛开此事不谈，想要调查他的行踪简直比其他城市义警要难上一个level，除了ins和推上与路人合照里过分明媚耀眼的笑容外，他几乎没有出现在其他任何电子设备的记录上。 监控、移动轨迹追踪、甚至是卫星遥感…… 这让人忍不住推测，超人背后是否也有个技术支援。 不管怎么说，在花废了数周研究超人的行为模式后，挂着青黑眼圈的蝙蝠侠甚至一度怀疑过对方是否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否则怎么会每一次出现时间点都那么恰到好处。 可他后来注意到了，引起超人出现总会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当人们发出无助的求救、尖叫，或者哭泣声时。 不管多么远，无论在哪一个角落里。 如果一次还是巧合，可次次如此，那么这样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世界第一侦探相信自己的推理能力，但是这个超能力者的听力否能穿透密闭空间还一时间不能确定。 ——这意味着即使在蝙蝠车，甚至是蝙蝠洞里，也不再能保证信息的安全。 蝙蝠侠早就习惯与不安和恐惧为邻，但是毕竟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同样打击罪犯未成年人，这不得不让他更加重视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 在最糟糕的预测下极有可能已经掌握不少蝙蝠侠信息的超能力者，此时正用一双毫无温度的蓝眼睛，带着充满人外感的威慑，由上而下冷冷的俯视着自己。 超人笑与不笑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锋利立体的五官显得格外冷峻又侵略感十足。 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利用自己绝世美貌，忽悠世人追随自己的野心家。 ……你看看，露出真面目了吧。 蝙蝠侠开始全身紧绷，所有神经都开始尖叫着拉响警报灯，但比起对抗上不知名超能力者和自己劣势的紧张。 他有种窥见到人间之神隐藏起的阴暗面而产生的隐秘兴奋。 看啊，只有那些傻乎乎的大都会人，才会真心觉得这是个喜欢救猫纯洁无辜的大男孩…… 对面的克拉克当然不知道这个尖耳朵都在想些什么。 但他清楚的是，如果对方要是真敢当着自己的面把那句话再说一遍，他绝对会拎起蝙蝠侠的披风，然后再一整个扔进哥谭湾里去。 不会捡回来的那种。 “哥谭不需要外人插手！” 幸运的是，这个喉癌嗓没有继续在他生气的底线上反复摩擦。 蝙蝠侠这会就像是自己领地被人冒犯了的猫科类动物一样，张牙舞爪得浑身皮毛都要炸开。 克拉克深吸了口气，听到这毫无理由的排外言论一时间居然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之前还真没少预想过自己和这个代号“蝙蝠”的家伙第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现在看来，对方果然与传闻中的一样，完全不可理喻。 偌大的楼顶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仅剩下雨水在地面流淌，成串的水珠从滴水兽尖牙落下的声音。 布鲁斯仰起脖子，紧紧的盯着对方一举一动，藏在披风下的左手一直紧握着蝙蝠镖丝毫不敢松懈。 他真的恨透了这种仿佛等待审判一样的感觉。 盔甲内是疯狂震动的内线呼叫，甚至是阿福在用摩斯密码询问是否需要支援，他都没分神去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超人像是叹了口气，一点点的收回了那种极具压迫性的威慑感。 下一秒，红披风从空中缓缓下降，落地时轻巧无声。 “我不是来这找你约架或抢地盘的……纯粹路过。”他像是率先一步解释自己的行为。 超人的身姿是那样的从容轻盈，即使哥谭最糟糕的天气和地面的聚集的污水也丝毫不会沾染到他一分一毫。 “今晚只不过是一点义警的职业病。” 这会，克拉克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虽然上头的那一会，他真的很想把整只蝠给按进哥谭湾里去吐泡泡，但是克拉克敏锐的注意到了此时对方右手正呈现出一个略微不那么自然的角度。 呼吸声也格外急促，不知道是不是断了几根肋骨…… 超人的道德水平，不允许自己对着一个刚刚经过一对多混战的伤员动手。 蝙蝠侠没有动，一双被白色镜片覆盖的眼睛像是在警惕的判断这句话的可信度。 “……这里没有人需要你的帮助。” 片刻后，他用自己嘶哑的嗓音低声吼了回去，态度依然冷漠而防备。 超人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在宣告你没有照顾好这个城市……这个认识比任何事情都可以同时激怒蝙蝠侠与韦恩。 “但是那个被歹徒尾随的女士需要，那个被抢走医药费的病人需要，包括差点被流弹击中的贫民窟……” 超人明显不那么高兴了，在自己释放的善意碰了个钉子后也逐渐收起了温和的语气，态度再一次变得强硬起来。 这句话蝙蝠侠没有接，但依然用那种充满敌对与警惕的眼神盯着对方。 就仿佛他的哥谭是什么会一锄头下去就能挖出黄金，谁都想来觊觎的宝藏，而不是一个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罪恶之城。 ……行吧，反正超人做好事也不是要求人报答的。 克拉克完全放弃了试图和这个诡异的黑漆漆交流。 只不过之前莫名其妙被刺的那几句，不怼回去岂不是显得超人很好欺负？ “……我当然会离开。” 蝙蝠侠眼见着对面的超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了个让这里一瞬间都亮起来的笑容。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熠熠生辉，像天空一样干净又晴朗，即使被如此无礼的对待也没有丝毫阴翳的情绪。 “而且你也只能等我离开，因为真的打起来的话你毫无胜算。” 超人如此说着一边摊开了双手，明明肢体展露出一个毫无防备的姿态，但说出来的话句句都像是在宣战。 “……你大可以试一试。” 蝙蝠侠一瞬间再次戒备了起来，飞快的思考自己身上目前所带的武器，双方战力对比的差异，以及所有的紧急备用计划…… 必须得立刻找到他的致命弱点。 然而与传闻中完全不一样的超人，就这么直接无视了他开始手摸上腰带掏武器的动作，缓缓漂浮起身像是准备离开。 布鲁斯就这样沉默的站在滂沱的雨幕中，看不出情绪的盯着那个就这样逐渐远去的背影。 没想到这个红色披风飞了还没多远，又折了回来。 “对了，有件事是关于你的车……” 超人的目光很明显落在了虽然是停在路边，但却不知为何和一直在传来细微动静的蝙蝠车。 即使是在最生气的时候，超人也没想过用X射线去窥探别人的隐私，因此见到那辆相当“活泼灵动”的高科技黑色盔甲车，也只是好奇的多盯了两眼。 蝙蝠侠明显误解了这个探究的视线，想起之前为了保护而一把扔进去反锁在里面的罗宾，一时间又不动声色把警戒值拉满。 “速度别开太快了，引擎声晚上会扰民的。” 克拉克最后说了一句，下一秒就音爆起飞彻底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被猝不及防冲击波糊了一身水的蝙蝠侠：……？ 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 酥皮：无所畏惧的放狠话…… 百特曼：记仇.jpg 等蝙蝠发现有氪石这种好东西，好日子大约就到头了的超某 酥皮虽然性格超好但仅限对自己人，目前百特曼大约还是被标记在坏人那一栏(？ 别忘了他是白超带大的，还是有点恶犬属性藏在身上的www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慎独、岚 20瓶；lijie、灵安 10瓶；落雪成川、puppy、阿卡姆病院院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你没有权力把我直接关在里面！” “明明我可以出来帮你的！” 伴随着噼里啪啦东西杂碎的声音，蝙蝠洞里发生了前所未有严重的争执。 罗宾鸟此时已经摘下了面具，又狠狠的摔倒了地上，简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然而蝙蝠侠听到那样大的动静，依然无动于衷的背对着他，眉头紧锁，尖尖的战术手套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视频进度条再一次被拉回初始时间，画面中赫然显示的是在半小时前蝙蝠侠与超人对峙时的那个楼顶。 然而半空中除了乌云和雨幕外，什么也没有。 包括保存下来的声音，都只有蝙蝠侠那嘶哑的嗓音。 ——光学隐身。 这项科技事实上在某些战舰设计上已经有了初步构想，但是能够运用在如此轻体量的贴身制服上，恐怕远超过军方所谓的最高机密一大截……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一旁的阿福看着几乎快要崩溃的迪克，叹息了一声，走过去想要拍一拍这个他的肩膀。 “少爷，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如你先去休息……” “别碰我！” 这个眼睛发红的男孩一使劲，狠狠的甩开了管家的手。 后边传来沉闷的吃痛声，终于让黑暗骑士有所反应似的回过了头。 “……不要再闹了。”他依旧是那样惜字如金，即使这会没有带变声器，声音依然是那样低沉冰冷而显得不近人情。 “道歉，然后回你房间去。” 他每吐出一个字都十分谨慎，就像是这里有什么监听器一样。 迪克当然知道这么做的缘由，但是比起草木皆兵用恶意去揣测一个他还挺有好感的超级英雄义警，反而是自己监护人这个态度更让人恼火。 他先是余光瞟了眼揉着小臂的管家，脸上微微露出了些懊恼的神情，但依然固执的扭过了头，犟在原地丝毫不肯示弱。 “我才没有闹！今天必须得把这件事情讲清楚。” ——他需要的是蝙蝠侠给自己一个态度。 哪怕只是一句、一个单词的解释，迪克都非常确定，自己会立刻原谅对方然后这件事就能这么过去。 终于，那个身影深吸一口气，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蝙蝠侠身上穿着还未卸下的盔甲，背影印着屏幕发出的冷光，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音。 那张因长期不晒阳光和颠倒作息而略显苍白的脸，蓝眼睛里充斥不少红血丝，整个人迎面走来时带着极强的压迫，让人忍不住想要汗毛倒立。 他沉着整张脸，站到这只叛逆的罗宾鸟面前。 “立刻、回、房间去。” 布鲁斯一字一顿的说着。 两双同样的蓝眼睛对视了几秒，从一开始气势就已经矮了一截的迪克，最终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事实上，在蝙蝠侠那样一言不发的走过来时，他就隐约有些后悔了。 可明明这件事情完全不是自己的错，没有谁会愿意被一直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跟班来对待，而且此刻内心深处比起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 罗宾鸟泄愤似的将披风一把扯下来，往地下使劲一扔，就咬着牙一言不发的扭头冲进了电梯里。 布鲁斯沉默的目送着这个半大孩子的背影消失后，才又把视线投回自己的屏幕上。 这段从盔甲里保存下来的录像数据，无论怎么检查都没有任何问题，就仿佛真的只是蝙蝠侠一个人在那里和空气斗智斗勇。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 这种被反向了解的感觉，对于蝙蝠侠来说糟糕透顶。 他有些头疼的往椅子后面靠了靠，在脑海里飞快的思考对策，一边在心底把超人列进“极端危险”那一栏。 “老爷，您其实……” 管家缓缓从地上捡起那团不知何时沾染了污渍的黄绿色披风，整理好又挂在手臂间时，正犹豫着想要说点什么。 屏幕正中心出现了一排加粗大字：“帮我一会去联系下戈登局长，我需要知道超人是如何联系上GCPD的。” 蝙蝠侠依旧沉默的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仅留下一个冷硬的侧影。 阿福看了眼避而不谈，并且一如既往固执的布鲁斯，只得无声地叹口气。 大屏幕很快换成了另外几个场景，仅有画面而没有声音，而且像素低到明显就是来自最普通不过的城市交通监控。 但是这一次，红披风不再隐身，而是全都清晰的映在了上面。 背景是像叠罗汉一样倒在一起的肌肉大汉，而边上堆起的废铁仔细放大了看像是被掰弯了的枪.支炮管。 即使是高糊画质，也能看出超人正轻盈又漂亮的围着这群家伙飞了一圈，甚至还伸出食指煞有介事的挨个虚空点了点。 看这个动作明显是在数数。 ……蝙蝠侠越发觉得，这个家伙是个隐藏得很深的反派。 有迷惑性、知道如何操纵人心，肯定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秘密的那种。 “老爷，戈登局长发过来了一份音频，是……打的报警电话录音。”阿福遵循要求避开了某个名字，同时语气似乎还有些微妙。 “电话匿名查不到ip，但这里显示他被占线排队等了足足七分钟才接通。” 蝙蝠侠带上了自己的最隔音的头戴式耳机，一个清亮干净的声音贴着耳朵里响起。 那样轻快的发音和吐字方式，让人不自觉会联想到蔚蓝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 “我只是个普通的，义勇为的热心好市民。” “别担心，他们未来几个月都没办法再出来干坏事了……” “我不太清楚哥谭医院在哪，唔，或许你们能顺便叫辆救护车来吗？” 才不过短短几分钟的通话，就足以刻画出超人是怎样一个好脾气的家伙，一点没有超级英雄的架子，即使被抢了话也会认真等对方说完。 他甚至还在真心实意的苦恼和请教如何处理扫尾战局，看上去就像是个刚新出道不久的菜鸟，让人忍不住怜爱…… 和刚刚蝙蝠侠听见的声线低沉如寒潭，字字都暗涌着冷意，还性格强硬的出言挑衅完全是判若两人！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心底莫名感觉到了不爽。 而且此时，正在大屏幕中间监控里的超人，居然开始非常热心的在滂沱大雨中当起了人形电焊机，热视线不仅把周边房屋摇摇欲坠的钢板焊结实后，还不嫌辛苦的飞了几趟，把掉落的雨棚重新盖在屋顶上。 他甚至还贴心的从周围捡了几块砖头来固定。 余光瞥了眼看到这一幕，不自觉脸上表情有些动容，眼神也逐渐变得柔和，甚至还隐约露出了个欣慰又赞赏笑容的阿福。 布鲁斯：“……哼，虚伪的假象。” 奈何苦于手上还没有充足的证据来揭穿他，蝙蝠侠相当严肃的十指交叉支撑着下巴，决定换一个方法和角度来分析。 别的不谈，就从最简单的一个问题开始。 今天晚上对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哥谭？ 布鲁斯非常确信，在这之前蝙蝠侠与超人没有过接触过，据他所知应该是不存在利益纠葛，硬要说的话，恐怕也就只有两人所守护的城市直线距离略近。 可超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和行为，对于哥谭警局一如既往的装成一只友好金毛，但却独独对蝙蝠侠露出了犬牙…… 这个未知、陌生、又极其危险的超能力者突然出现在此，甚至不惜暴露出自己一直以来伪装的和善面目，绝对是有所图谋！ 布鲁斯俨然忽视了是自己先开口赶客这个行为，毕竟哥谭人简直血液里流淌的都是‘排外\'两个字，甚至理所当然到认为有人应激反应才是问题。 他开始反复的琢磨与对方仅有的几句交流，包括那张神祇般耀眼的五官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那种出言挑衅但却又像是有某种顾虑，假惺惺的想要试好，包括离开又折返回来，盯着蝙蝠车像是警告一样的话…… 噪音、扰民…… 突然，布鲁斯福灵心至的浑身一震，意识到了对方可能注意的压根不是车里的罗宾。 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逐渐在脑海里浮现。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他飞快的推算了一下日期后，很快就点开了电脑数据库，寻找那一天所保存的隐形眼镜视频备份。 和记忆中一样，流光溢彩的宴会厅，穿着礼服的人群推杯换盏，卢瑟一直在正中央不停嘚吧嘚吧的输出超人是个多大的威胁，身旁奥利弗滑稽的小山羊胡子一动一动，像是说了点什么…… 然后，他就清晰的听见布鲁西宝贝用那种像糖一样甜蜜又矫情抱怨的声音说道： “……他的车在城市里引擎声吵得不行。” ——超人真的为了布鲁西宝贝一句话，来找蝙蝠侠干架了？ 布鲁斯差点瞳孔地震。 “咚咚咚——” 一晚上在哥谭飞来飞去忙到半夜才躺下的克拉克，打开门就看见居然比自己黑眼圈还重的吉米。 虽然眼底一片青黑，但是对方的精神状态却是异常亢奋。 “嘿，听我说听我说，你绝对不相信我都在邮箱里收到了什么！”他的语速急切又兴奋，简直像是走在路上好好的突然平白无故被钱砸到了脸上一样激动。 还没等小记者张口，吉米就已经自顾自且语速飞快的接了下去。 “昨天晚上我又整理了一遍所有的照片，本来都想着可能就这样奖金估计也只能拿到一半时，你猜凌晨三点是谁给我发邮件了？！” “……凌晨三点？” 因为完全习惯了健康作息，这会开始困得左右摇脑袋的小记者，只能在长对话里提取到某几个关键词。 吉米不在意对方完全抓错了重点，像是刚想要激动的叫出某个名字，但是又顾忌的看了一眼周围有几扇微掩着的房门。 他把人拉进了房间，然后才憋了个大惊喜出来：“是布鲁斯.韦恩！他昨晚上居然同意我们的专访了！” “我的天啊！你知道吗我都震惊了，为什么他会突然……” 克拉克听到某个名字之后，应激似的一激灵，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飞快的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对方刚刚都说了点什么后，眼前一黑，宁可相信这是一个还没有醒过来的噩梦。 ……这算是平生第一次作恶，甩了蝙蝠侠一身水的报应吗？ 克拉克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酥皮：私生饭偷拍达咩、不要超速、不要夜间扰民、不要吓着路边流浪猫猫狗狗、你不凶我我们就不打架、我还可以免费修房子…… 百特曼：蝠蝠脑袋思考ing 百特曼：……！(顿悟.jpg) 酥皮：等等，你都顿悟了点什么？ 第38章 虽然邮件是凌晨三点同意的，但是安排见面时间却是安排在了下午三点。 整整一个上午，吉米都处在一种晕乎乎像是中了奖一样不可置信的狂喜状态，而克拉克则是心力交瘁的从网上翻找着信息，准备为这个突如其来的采访信息做准备。 显然加班费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谷歌“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起码前三页都是关于他的花边新闻、风流韵事，而且女主名字没有一个重复的。 甚至有篇小报分析过他近年携带出场女伴的特征，其中“身材火辣＋黑发蓝眼”这一款，以绝对优势甩了第二名十多个百分点。 甚至还有人在底下补充，布鲁西宝贝在几年前突然毫无预兆宣布收养，并且大手一挥直接送出去了个五百万信托的男孩也是黑发蓝眼。 但是说起蓝眼睛，世界上还能有谁的蓝眼睛比超人更纯粹…… ——一想到这个，只会让克拉克越发心梗。 他郁郁寡欢的飞快往后继续翻了翻，直到第四页才开始有一些其他新的内容出现。 比如说这位花花公子是多么又菜又爱玩，疯狂的参加各种小镇男孩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极限运动，并且大半结局都是把自己摔骨折、摔断背、摔进ICU、摔得坐轮椅几个月…… Fine，他是不是除了得准备好对方又发表些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荒唐话以外，还得准备好这位柔弱总裁在采访过程中突发奇想，例如想从顶楼玩滑翔伞之类的什么的。 以正常人的思维一般都不会干这事，但很明显布鲁西宝贝不大像是可以用正常人思维揣测的样子。 下午时分，早早在专属会客室里等待的两位记者，一直眼巴巴的看着距离预约时间都快超过二十分钟了，被采访的对象却还出现。 有那么一瞬间，克拉克以为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自己。 “……别难过了，被放鸽子难道不是这些大人物的专属权力吗？” 小记者抿了一口都快放凉的茶水，以掩盖嘴角逐渐压都压不住的弧度，还要装作十分可惜的样子，安慰身旁唉声叹气的同事。 “为什么啊，明明一开始不同意不就行了……” 吉米还在嘟嘟囔囔的抱怨，但明显已经动摇，决定再等最后十分钟如果还没来就离开这座令人伤心的城市。 虽然对方是甲方金主，但也不能这样说爽约就爽约的。 小记者听闻后开心得当场连炫了两块小饼干。 如果说这次来哥谭出差，蝙蝠侠是Top1不想打交道的家伙，那么布鲁西宝贝毋庸置疑是那个Top2。 克拉克在发呆时，还认真的反思了一下，昨天晚上由于自己脾气上来差点气炸后，甚至主动冲到黑漆漆面前还放了句狠话。 结果白天睁开眼一醒来，报应就接踵而至。 他认真的觉得，哥谭如此人杰地灵应该是有一点玄学的。 ——拉奥在上，远离蝙蝠保平安。 “不好意思两位，或许今天的专访预约得要取消了……” 这个时候，推门而入的是昨天那个漂亮的前台小姐姐。 吉米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他张了张嘴像是刚准备要质问，却发现在外面大厅的不远处，熙熙攘攘的聚集了不少人。 低声而不安的交谈，所有人都驻足于此，仰起头看着大厅那块屏幕，脸上都多少带着些名为惊恐的情绪。 从那电视主播那又急又快的语速来看，像是在实时转播某些突发新闻。 “……外面是发生了什么？” 吉米深吸了口气，一边转移了注意力，努力让自己不要对同为无辜打工人发火。 他重新将棒球帽扣在头上就转身出去想要一探究竟，前台小姐也赶忙小碎步的跟在这个明显压抑着不满的红发青年身后。 她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但是在尽可能声音镇定的说道：“事实上……是我们总裁今天在路上出了一点小意外。” 同样跟了出来的克拉克，皱着眉观察远处明显焦躁不安的人群。 ……目前这个情况，再神经大条的人也能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 自从昨天晚上和蝙蝠侠干完架回来后，自己就本着听不见心不烦的关闭了超级听力。 然而此时，这座城市里有数几台直升机在街道盘旋、警笛呼啸而过、电视中传出主播严肃的解说，还有不时零散的枪声和人们明显加速的心跳…… “他又被绑架了。” 这位已经在韦恩公司前台工作了数年的员工，如是解释道。 布鲁斯发出了今天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无声的叹气。 他瞟了几眼站在身旁的持枪绑匪，还有捆在胸口以及自己近期最喜欢的一条领带上，那黏黏糊糊又劣质的黑色胶带。 这群明显是外行来凑数的绑匪，不仅没有遮住眼睛人质的眼睛，甚至是那生疏到自己背在后边的双手都没有捆牢的结绳系法…… 很难忍住不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这是一个略显阴暗的屋子，背后的玻璃被木板顶死仅有一点光线透露进来，房间里有三人把守，估计外边楼道里还有几个。 这种情况，布鲁斯明明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轻而易举从这脱身，顺便再把守卫全都揍昏过去，但是一旁冒着红光且不知道在往哪直播的摄像头，让他不得不有所忌惮。 ……布鲁西宝贝柔弱不能自救的人设不能崩。 当他在内心唾弃着这场简直拉低哥谭平均业务水平的绑架时，那几个绑匪显然也看不上这个柔弱的草包阔佬。 甚至于就这么随意地端着枪、大刺刺的当着人质的面聊天，让他坐在原地几乎不用费什么力，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这里和外面都是黑面具的手下，而昨晚他们Boss集结了一批精锐人手，带着大半的火力武器想要出其不意的一举拿下垂涎已久的东区。只不过奇怪的是，这支被寄予厚望的先遣部队整整一晚上过去了，竟然半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直到今早派出的探子一过去，居然发现所有法尔科内掌管的店铺还在好端端又若无其事的营业，街道上甚至还重新装修了钢板，一点战斗的痕迹都没有！ ——这不去讨个说法，那以后在哥谭混的面子得往哪放。 于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天才谋士的计划，他们就这样随机挑选了条对方领域内管辖的主干道，悍然在白天发动了攻击。 而布鲁西宝贝，正巧是赶在这个错误的时间点、出现在错误的街道上、被这个绝对错误的计划所无辜波及的那个。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什么惊天阴谋，结果发现一切全都是该死的巧合。 布鲁斯有那么一瞬间被无语到说不出来话。 显然对方也没意识到，这个常年在庄园里发霉的哥谭王子居然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落在自己手里。 甚至有些像烫手山芋似的，抓也不是、放也不是。 最后黑面具相当心大的手一挥，让人蒙着眼睛随便找个地方关起来，准备去骗点赎金来补补自己昨晚亏掉的军火库。 ……这并不是什么极端危险，但却是个极端丢脸的情况。 当布鲁斯面无表情的敲击着莫斯密码请求二级支援时，阿福也很快的回应他，支援已经在路上了。 在无聊等待的过程中，他甚至还分了会神思考，戈登局长上个月肃清警局内奸的行动还真是相当成功啊，不然对方也不会像这样，完全不知道昨晚到底是谁干的，导致今天就连报复都报复错了对象…… 只不过，当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分钟，自己很明显要错过下午的会议，也都还没有见到罗宾的身影或者外面传来任何骚动。 ……这个年纪的男孩，不会是在闹脾气吧？ 布鲁西宝贝有些不满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这把本就不结实的木椅，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一声。 这立刻引起周围几个大汉的注意。 “干什么呢！” “给我别瞎动！” “吵得我们老大心烦了，小小直接一个子弹蹦了你……” 那三个壮汉一边扬了扬黑洞洞的枪口，故意挑衅又张牙舞爪的威胁道。 ……布鲁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几人拙劣的威胁，一时间连配合着表演一个害怕的神情和动作都不想。 瞧见明明完全处于自己控制之下，但是那双蓝眼睛里丝毫没有所期待看到的绝望、恐怖、歇斯底里之类的神情，让那几个绑匪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韦恩老爷是不是还在期待有人来救你啊……可别做梦了，大少爷。” 为首的是一个从脖颈一直到胳膊上挂着一条长长疤痕的男人，他狞笑着从腰带里随手抽出一把匕首，炫技似的在指尖转了一圈。 “这里可是我们老大专门找的最隐蔽的地方，信号全部屏蔽……” 在椅子上的人逐渐眼神放空，甚至都不打算注意去听对方说了点什么废话。 昨天晚上自己检索了一整夜的资料，除了视频监控，还有卢瑟意味深长的说着最了解超人的记者是露易丝.莱恩……这个神经质的科学家说的话当然不让能全信，但却可以看看这里边是否有可疑的切入点。 她最近接触的人、行动轨迹、发表的文章，看上去又是一个被超人伪装所蒙骗的记者。 但是她后来又提到了另外一个名字…… 这会他大脑里塞满了乱七八糟还没归整好的零碎信息，只是浅浅的睡了不到五个小时防猝死觉又爬起来，想要亲自去会一面那个追根溯源，居然是第一个报道并且还亲眼见过超人的小记者…… 结果就遇到这几个傻子拦路碍事。 支援也疑似因为叛逆期迟迟未到，啧…… 对面那个刀疤男见自己放了一堆狠话，定睛一看对方居然是满脸在走神的表情，越发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他想都没想的举起匕首，尖尖的白刃就那么直直的朝着要害刺了过去。 虽然他一身腱子肉，但是动作却快到身边两个同伴根本来不及阻止。 一瞬间回过神的布鲁斯，开始飞快的抬眼瞥了下墙角还在冒红光的监控头，藏在袖口的蝙蝠镖霎时滑落至手心…… 然而在他计算的行动距离还剩最后半米时，只听见后面玻突然璃稀里哗啦的传来爆破声。 一个高大的人影冲了进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劫匪这会已经倒飞出去摔在墙壁上，又重重的落下，挣扎了好几下也没能爬起来。 罗宾？不对，他的身量不足以造成这么大的动静；阿福？管家侠很早就不使用这种正面硬刚的作战方式了；可戈登应该这会在忙着处理街道上…… 布鲁斯眼前突然晃过了一抹极其鲜艳的红色，一个昨晚才见过面差点打起来的家伙，现在居然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了身前。 ——他怎么还没走？ 猛然间意识到来者的身份后，布鲁斯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相比较下，直面人间之神威压的两个劫匪，则是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手忙脚乱的举起枪也不管之前老大不准伤害人质的命令，就开始整个房间无差别扫射起来。 所有的子弹都叮叮叮发出了像是打在钢板上一样的声音，黄澄澄的弹壳散落一地。 紧接着，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直接握住了那两柄还在喷火的枪.管，使劲一拧…… 两个劫匪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中致命武器，一瞬间就成为了形状滑稽的L型废铁。 “等等，这个形状……” 其中有一个脑子稍微反应快一些的，大惊失色的喊道：“昨天晚上也是你搞的鬼？” 只可惜，他没有等到回答下一秒就直接昏了过去。 布鲁斯眼见着从超人出现，再到如电光掠过般眨眼间就解决掉三人，内心中对于超人的战力重新有了个更为清晰而恐怖的认识。 卢瑟的那些鬼话没有错，哪怕超人目前还愿意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热心救援犬的模样，但任由这样一个不可控制而强大的力量蛰伏在人类城市之中，迟早有一天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弱点，超人的弱点是什么？ 克拉克刚满意的松开了手，看着地上三个轻而易举解决掉的劫匪，随后才翩翩然的转过身。 却发现此刻布鲁西宝贝，正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自己看。 顿时间，仿佛有种寒意窜上背脊。 “呃，韦恩先生？”他身形一僵，警惕的没有立刻上前去帮对方解开绳索。 “……你还好吗？” 超人的声音很轻柔又小心翼翼，没有贸然的靠近就像是生怕吓到躲在树洞里受了惊的兔子。此时那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蛋上，漂亮的蓝眼睛微微弯起，全然专注、认真又担忧的看着你，里面有着让人不自觉放松的暖意。 就仿佛昨天晚上雨夜里的强硬和阴沉，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证据的幻影 ……这个笑容绝对成功的迷惑住了相当多的人。 哥谭王子哪怕满脑子在计划如何把对方做成表，但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如果能把超人无害化后摆在自己那乱七八糟、到处都快发霉了的庄园里。 ——偶尔晒一晒大都会的阳光，应该会是相当不错的调剂。 但等他意识到这些后，心情瞬间差到了极点。 超人当然不知道布鲁斯宝贝都想了点什么，只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幻，最后定格在了一个热切又惊奇，直勾勾到甚至有些失礼的盯着自己胸前那个S标志看。 他开始逐渐激动得眼神发亮。 然而，还没等布鲁斯酝酿出足够的情绪时。 房间里唯一一扇大门，突然间从中间被暴力破开。 伴随着飞扬的木屑，和几名守卫咣咣倒地的声音，一名身穿着雅典式战斗制服的女战士大跨步冲了进来。 她有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蜜肤红唇，反手执起一柄利剑时就像那神话里飒爽的女武神。 尤其是那条挂在腰间的金色绳索，简直把整间房屋照亮的熠熠生辉。 “布鲁斯，希望我没来晚……” 她如此懒洋洋的说着，一点也不像是正在进行一场紧急的营救人质任务。 只不过，当见到房间里的两人一个被绑一个悬浮着的状态之后，她的声音一顿，立刻间收起了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 原本像爱琴海一样柔美的眼神顷刻间汇聚起狂风暴雨，她架起了武器，放低重心，盯紧了自己的猎物像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是你、绑架的他？” 女侠一字一顿的逼问道。 克拉克被来者身上那种希腊雕塑式古典和优雅看得差点呆住。 那样一种完全没有被世俗所玷污，独立、自信又无与伦比的充满吸引力，魅力对她就像是海有盐花散香一样理所当然，没有人不会被这种纯粹的美所折服，她就连端起剑的姿势都是那么…… 等等。 他眨了眨眼，眼看着尖尖的剑口就这么直朝自己而来时，差点瞳孔地震。 ——等等！这可误会大了！ 布鲁西：来啊，互飙演技啊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临薤、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慎独 20瓶；文荒中、一只可爱的按爪兽、临薤 10瓶；间接性想创死所有人 3瓶；只是一根草 2瓶；落雪成川、2648流浪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下一秒，那一柄尖尖的利刃划破空气，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而来。 克拉克因为发呆错过了解释的最佳机会，都快到面前了才慌忙闪避开。 而长剑一击不中，调转方向继续穷追不舍而来。 “你听我说……” 超人想要解释的话再次被破打断，锐利的冲击被闪避开后继续势如破竹破，像削豆腐一样破开了身后的墙壁。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碎石泥沙倾泻而下，飞扬的灰尘模糊了视线。 被手动开了个巨大天窗的瓦砖房顶，从高处落下一缕清晰的光路，而由于大楼结构被破坏，外侧的消防通道也失去着力点，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很快，钢筋开始接二连三的往下坠落。 克拉克使劲甩了甩头顶小卷毛上落的灰尘，并且衷心的希望楼下没有倒霉蛋被高空抛物砸到。 但是下一秒，他就已经来不及分神考虑这些。 看见眼前人蓝色眼睛里澎湃的战意，超人意识到恐怕不打出个胜负来，自己是无法和她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话的。 ……老天，但这不妨碍自己喜欢她。 一刹时间，这里飞沙走石。 两位超能力者瞬间打出了残影，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时声音，红色披风与古典的金色相交织几乎浑然一体。 光是刮起的狂风，都让人睁不开眼。 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热射线和冰冻呼吸恐怕会造成过大的损害，克拉克谨慎的控制着力度和方向，尽可能去不破坏周围承重墙，以免打着打着就把这里干碎成了废墟。 但很快，他也意识到了对方同样也没有使出全力。 在某一刻，残影瞬间定格，狂风降息。 两双不同风格，但同样惊心动魄的蓝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克拉克透过交叉的双臂后面，看到对方缓缓勾起了一个明艳的笑容。 那样漂亮的五官和红唇的弧度，让人不自觉联想到海水、山川、万神殿前白色石柱，一切美好又典雅的意象流动在眼前…… 正是恍惚的一瞬间露出了破绽，神奇女侠撤力向后一跃，同时一根金色的绳索勾在了对方的小臂上。 她拽着手中的绳索，气定神闲的问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此？” 小镇男孩再次被那个充满魅力笑容攻击的晕乎乎的，不自觉张嘴就说： “如果布鲁斯.韦恩再不出现在公司，克拉克就得加班了……” 发生了什么？ 超人一瞬间眼睛瞪圆，露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 “卡尔！那个是真言索套，有半神的力量会逼迫你说实话！”耳麦里的AI之前生怕打扰到正在战斗的主人，此时看见终于有片刻空隙，赶忙飞快的提示道。 可即使知道了这根绳索的原理，也不能让目前局势有半点好转。 “……克拉克是谁？” 神奇女侠眉毛一扬，继续追问道。 他试着使劲挣了挣，也没能挣脱开那根看似纤细又华丽的绳索。 没有人能够抵抗真言索套，即使是氪星人也不行，此时克拉克感觉仿佛有一股力量从体内涌出，喉结微动，嘴唇微张开始不受控制的发出声音。 他听见自己说道。 “克拉克是星球日报最好的记者。” ……救救。 超人呼吸一窒，一时间被这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又明显过于自信的发言，差点给干到差点自闭。 但在外人看来，他脸上一瞬间流露出的表情，是一种相当自豪甚至可以说骄傲的神情，甚至连“最优秀”这个形容后面都没有加个之一。 而在一旁自从两人开始干架，就麻溜又迅速的躲进角落里观察战况的布鲁斯，听到这几句回答后脸上露出了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难道说，昨晚自己推测有误。 其实超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布鲁西宝贝来的，而是那个名为克拉克.肯特的小记者？ 他昨晚虽然只是大致的扫视了一眼，但依然有注意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买了张日期为昨天的从大都会到哥谭的车票。 并且，这会对方应该是在自己公司里，等待着对布鲁西宝贝进行专访…… 他忽视了自己心底那一点微妙的不爽，意识到所以说昨天晚上超人突然出现在哥谭，十分有可能是跟着对方一路过来的…… 那么这一切也都可以解释通了！ 克拉克完全不知道其实是边上那个没有真言索套的人，正在试图疯狂扒拉自己的马甲。 他这会还在极其紧张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屏息凝神的注视着绳索那一端的神奇女侠，生怕她下一个问题是“你和克拉克是什么关系”之类的。 那样一双湿漉漉又干净的蓝眼睛，仿佛遭受了什么天大的迫害和委屈。 天堂岛的公主的表情不自觉渐渐柔和。 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想要扒人马甲，那是只有蝙蝠侠才喜欢干的事情。 既然确认对方，和对方口中的“克拉克”不是什么新出现的超级罪犯后，很快就自觉的收回了索套。 而超人立刻像是受了惊的狗子一松开绳后就飞快的撤退，躲到了几乎最远的斜对墙角，像是随时准备从天窗飞走。 ……原谅她这会有些抑制不住的想要唇角上扬。 女侠轻咳一声，姿势优雅的主动收起了长剑，看着走到身边不知何时已经解脱开绳索的布鲁斯眼神里带着些询问。 战斗风格也能够反应出人的一部分，而自己在刚刚短暂的交手中，也逐渐意识到了这里应该是有些什么误会。 更何况，那个这会几乎在脸上大写着“委屈”和“懊恼”的超人，怎么看也不太像是个反派…… “……他是来救我的。” 布鲁西宝贝慢吞吞地扯了扯领带，这才道出了迟来的解释。 面对两双同样带着谴责的蓝眼睛，哥谭王子不仅不觉得是自己有问题，一边振振有词的反驳。 “明明是你们突然冲进来打架的，这也太吓人了。”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半点想要感谢救命恩人的意愿，甚至还颐气指使的发问：“你们谁有手机，我得和我的管家打个电话。” 超人深吸口气后，越发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主动冲去找蝙蝠侠干架，还不是自己干过最离谱的事情。 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想着来救这样一个混蛋阔佬？ 神奇女侠撩了撩自己的鬓发，显然对突然一下开始飙演技的布鲁西宝贝并不太在意：“看起来是一场误会。” “我叫戴安娜，戴安娜.普林斯。” 她当然不知道、显然也不关心克拉克是谁，而是兴致勃勃的看向难得棋逢对手的超能力者。 对方身上有一种未受规训的战斗姿势，一招一式干净利落皆随从心，打起架来难得有一种势均力敌的爽快感。 也许自己有机会能和他一起战斗。 天堂岛的女战士这么想着。 “……卡尔.艾尔。” 超人不情愿的动了动身体，看在对方那么好看的份上，还是互相通报了名字。 他看了眼布鲁西宝贝，又看了眼漂亮得仿佛浑身在发光的戴安娜，犹豫了片刻。 “……你们俩认识？” “我和蝙蝠侠认识，”戴安娜饶有兴趣的单手点了点下巴，先一步说道：“他这会有其他的任务，所以请我来帮忙支援。” 布鲁斯在她身后手指微微动了动，没说话。 克拉克听到另外一个让他同样糟心的名字，越发对自己在哥谭多余又吃力不讨好的出现感到了痛心疾首。 ——两次，还是两次啊！ 受到双重暴击的超人，一时间蔫哒哒的连小卷毛也没了精神。 但无形中对这位居然能和蝙蝠侠组队，甚至还能互相帮忙出任务的女侠多了几分仰视。 “……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给蝙蝠侠带句话。” 他疲惫的缓缓悬浮起，一面如是说道：“我没有什么入侵哥谭的计划，昨天晚上真的只是路过。” “当然。” 神奇女侠爽快的答应后，看见对方的红披风像是一秒也不肯多停留的迅速消失在天际，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柔弱不能自救”的公子哥。 她用自己的护臂来想都知道，对方肯定是故意看着自己和超人打起来，然后再拿着视频回放到自己阴森森的小洞里去做一点什么计划…… 唉，男孩总是这么没安全感。 “你……” 然而，她还没有发出一个声音，就看见布鲁斯飞快的打了个手势。 下一秒，红色披风重新出现在那个战损风的天窗边上。 “呃，韦恩先生，”超人的声音再一次从头顶传来，但这会声音里似乎带着些中气不足的心虚。 “我想问问你，一会还有什么出行计划吗？” 布鲁斯缓缓转过身来，心里划过些果然如此的情绪。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本来就不需要工作的花花公子，今天还遭遇到了这样一场“凶险”的绑架危机，怎么也得回自己自己的富豪快乐窝里去躺着了。 但是对方甚至还专门折回来想要确认这一点，真的显得十分可疑…… 比如，目的是阻止自己去见那个名为克拉克的记者？ 布鲁西宝贝仰起脸来，露出了一个天真又苦恼的笑容。 “当然，毕竟我一会还有个专访呢。” “迟到总比爽约要好吧。” 果不其然，超人看起来越发心虚了。 “当然，只不过……楼底下那辆看起来特别贵的车，应该是你的？” 他转过身去，看了眼正巧停在楼下，车顶被刚刚打斗间掉落的铁制逃生梯砸的完全凹陷变了形，还有那布满了蜘蛛网纹，甚至正中央好巧不巧还直直的插了根钢管进去的挡风玻璃。 更重要的是，四个轮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居然被撬得一个不剩！ 超人紧张的捏了捏披风角，脑海里却是飞快盘旋着如果对方要求赔偿，那小记者得再打多少个月的工，晚上是不是还得多一份兼职，比如说去挖矿才能赔得起…… 救救，他自己都是骑自行车上班呢！ 评论里有几个宝贝取的新闻标题真的笑死hhhhhh（递笔）（疯狂暗示！）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临薤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城霜 25瓶；清酒伶人 4瓶；芝芝冰淇淋桃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显然废了一辆豪车，对于韦恩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仅仅是个代步工具而已。 那明显是被人为撬走的轮胎也是同理。 毕竟以哥谭这座城市的生存规则来看，任何停在路边且没人看守的东西都可以算作是大自然的馈赠。 真正让这位挑剔又矫情的花花公子恼火的，是随后超人那个“公主抱”的提议。 “我可是一个韦恩！” 他略微瞪大了蓝眼睛，像是对方说了点什么不可置信的蠢话，“不是你可以随便拎来拎去的猫猫狗狗。” 无装备、无防御、无紧急措施的让自己被一个定义为“极端危险”的超能力者带着上天？ 蝙蝠侠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这个蓝大个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克拉克悄悄从负债危机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为难的摸了摸下巴。 他听闻过有钱人一般都会对自己的安全看得极其重要。 可自己刚刚在半空中确实有注意到，街道上的持枪歹徒都已经被制服，但那一堆堆残存的路障和其他堵在路上的车辆，数量多到恐怕走过去都比开车要快。 但让这位阔佬徒步几公里去上班好像更加不对？ 他尝试性的再一次建议：“嗯……那你可以坐在警车里？然后我把警车一起送过去？” 布鲁西宝贝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最后，韦恩先生还是拒绝了超人带着他飞过去的提议，而是让神奇女侠的绳索套环绕在腰上像是拎猫一样把他送到了目的地。 “我必须得说，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 戴安娜在半空中懒洋洋的说道。 “……”布鲁斯抿紧了嘴唇阴沉着脸，感受着城市潮湿的气流迎面吹过。 又是一个被救援犬无害外表所蒙骗的。 没有关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揭穿这个谎言。 显然，对方也不指望能得到一个什么答复，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罢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的……一会门口见。” 韦恩塔在哥谭市中心都是最特立独行又显眼的一栋建筑，她轻车熟路的让这位两百磅的阔佬双脚重新落地后，就转身飞走了。 这会门口还没有什么闻风而来的媒体，仅有一群被惊呆了的路人。 布鲁斯随手将自己已经糟糕得看不下去的领带扯下来，团吧团吧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这才沐浴着人们仰视加敬畏的目光，走进了自家公司的大门。 一开始，他完全不在意周围充满探究的视线。 布鲁西宝贝和神奇女侠关系亲密的共同出行已经被拍到过数次，但是两位当事人从来也没有给过回应。 一个是觉得没必要，另一个是完全不在意。 这两位关系非同寻常，早就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但是今天……似乎周围人们的眼神格外热切到，就连布鲁西宝贝也觉得不太对劲了。 “……安娜，我是没穿衣服还是怎么了？” 他面对迎上来的前台小姐，钢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明显不满的情绪，用一种“我要闹”了的口气和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询问。 周围自以为很隐蔽的一大群人，霎时间纷纷做鸟兽散开。 “韦恩先生，呃，怎么说……” 从来没有被叫对过名字的蒂娜，头一次觉得自己名字被喊错不是工作生涯中遇见最大的挑战。 她开始在大脑里飞速思考，该如何解释这个简直是送命的问题。 “……算了，带路去见我的客人吧。” 阔佬微微有些不耐烦手一挥，就大踏步向自己的专属电梯走去。 她脸上飞快的露出了个逃过一劫的笑容，同时闭紧了嘴巴，丝毫不打算主动去触这个霉头。 只是布鲁斯在等电梯的过程中，隐约能够听见不远处大厅的电视里，传来某个似乎有些耳熟的格外夸张又声嘶力竭的呐喊声： “……虽然视频监控在超人的红色披风出现的第一秒就被掐断，但据众多目击者声称，此时此刻竟然在城市上空，见到了大名鼎鼎的神奇女侠带着我们的哥谭王子出行！” “具体过程不得而知，但从前台记者传回的画面，我们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这栋楼布满了超人与神奇女侠为了争夺布鲁西宝贝而留下的战斗痕迹。” “至于最终胜负结果相必大家都已经知道，甚至是亲眼目睹了……” 布鲁斯：………… “各位观众，我们可以大胆推测神奇女侠是否因为前日的包养、咳咳，赞助宣言而与超人大打出手？而超人现身哥谭又是否暗示着……” 伴随着悦耳的提示声，他面无表情的快步走进了电梯，然而脑海里不自觉已经能想象到，一会回庄园会迎接阿福怎样的英式幽默讽刺了。 感谢这两扇铁门，能够暂时隔绝一切噪音和微妙的眼神。 “……某些不可告人的协议已经进入验货阶段。” 然而，正巧整理着衬衫刚从洗手间出来，猝不及防听完了整句话的某个小记者：…… …………啊？ “打起精神来，我们可不能被那些奇怪的三角恋新闻影响，我们是的专业的时事记者，不是追流量的花边狗仔，超人什么的压根不是目前需要要关注的……” 终于走在通往心心念念的顶楼大落地办公室的路上，但吉米和自己昨天那个格外向往又好奇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 克拉克跟在后面，已经安详得彻底摆烂了。 他想着自己什么大场面没经历过，只不过是换个已经摇摇欲坠的马甲，再和某个任性又事多的柔弱总裁见个面而已…… 没有关系，目前窒息程度还在氪星人可控范围内。 “吉米.奥尔森，克拉克……肯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站在门口检查两人工作牌的小姐，好像在无意识念到自己名字时，都多迟疑了两秒。 身边还在絮絮叨叨念着不要管什么超人什么神奇女侠的吉米，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 小记者面上恍若无事的反问，假装紧张到手心出汗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请进吧。” 幸运的是她没有多说什么，把门打开后微微弯腰，就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记者暗中吞了口唾沫，鼓足勇气走进了这件气势拉满的顶层办公室。 布鲁斯.韦恩这会正站在全景玻璃边，从高处俯瞰整座城市。 放眼望去都是阴沉沉的哥特式建筑，巨大而坚硬的现代化楼顶，随处可见滴水兽的獠牙……这座既不轻松也不愉快的城市，在白天因为清晰可见每一根线条而越发黑暗氛围十足。 这座城市的未冕王子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西装，裁剪得体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与远处辽阔的城市之间有一种剧烈的对比。 当他不说话且脸上没有那种轻佻的笑容时，有一种孤高而不可捉摸的感觉。 “星球日报是吗……好了，开始工作吧。” 布鲁斯懒洋洋又满意的瞟了一眼明显被唬到的两人，钢蓝色眼眸在某个习惯性缩着肩膀靠后站的高个小记者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但很快又若无其事的挪开了视线。 ——还不是现在。 相比起他的松弛感，这边两位忙活的打工人体感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一开始就没对能够见到这位哥谭地标性吉祥物报多大期望，现在临时通过申请，也只是在计划中多加进几句简单的宣传词而已。 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光是布鲁西宝贝那种漂亮的脸蛋出现一小会，都足够吸引到相当客观的流量。 至于整个大宣传图印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再张开双臂说欢迎来哥谭旅游之类的…… 恐怕是只有想明天就被打包辞退的天才才敢这么设计。 工作总体上来说十分顺利。 就连吉米有几次调设备的时间略长，韦恩也只是很耐心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偶尔把玩一下自己好看的手指。 对布鲁西宝贝的印象一直是事多、挑剔又闹腾，克拉克实际上在内心中已经做好了最糟糕打算。 但见一切发展得如此顺利，他甚至抱着一种美好的猜测或许阔佬压根就没注意刚刚绑架过程中听到的那个名字。 小记者这么想着，不自觉微微放松了些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 但之所以说是总体上，是因为某人还是会突发奇想般的，突然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你们能把那栋大楼西北角的那只坐姿滴水兽也拍进去吗？” 布鲁西宝贝虽然用的是询问句，但是那样任性又肆意的神情，明显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拒绝。 “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只滴水兽。” 他甚至还一脸骄傲的宣布，仿佛刚刚颁发了一个多么大的荣誉。 克拉克捧着工作本扭过头去，困惑地瞅了好几眼。 原谅他，即使用上超级视力，也没觉得这一只滴水兽和它边上紧挨着的那一只有什么区别。 ……甚至非常怀疑韦恩就是随手瞎指了一个。 但毕竟发奖金的就是老大，吉米不得不再一次的扛着摄像机，在这个办公室里接连换了三四个角度，去拍那只不知道哪里超过自己的同伴而或得哥谭王子青睐的滴水兽。 在等待着大摄影师寻找角度的时候中，克拉克已经无所事事的从头到尾扒拉了一遍自己的笔记本。 然后突然间意识到，一旁布鲁西宝贝似乎已经安静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小记者侧过脸来，就瞧见那双钢蓝色的瞳孔分明没有多少焦距，像是正盯着某一处在发呆，而在哥谭比黄金还罕见的阳光，这会也格外偏爱的落在了那眉眼轮廓上。 似乎是终于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韦恩微微垂着眼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丝乖顺。 小记者有一瞬间心底有一点怜惜的情绪。 ……是啊，他才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绑架，明明有正当理由可以直接翘掉，还坚持着赶过来为的就是不爽约。 克拉克被这种莫名的情绪驱动，说出了让自己今天最后悔的一句话。 “韦恩先生，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对方听闻后像是很诧异的抬起头，静静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家伙，像是在判断这句话的含义。 片刻后，他看见眼前这个阔佬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轻佻，但恰好又不至于惹人厌烦的笑容：“不，当然不用。” “……我可不能害得克拉克加班啊。” 他全然没有在意对方那黑色镜框后面的瞳孔地震。 甚至像是因为这么一句，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布鲁斯先是瞥了一眼站在远处完全集中注意力在摄影上的红发青年，然后微微坐直起身来，用一种小学生发现了新奇的玩具而感兴趣到眼睛发亮的表情，继续发问： “能问问你和超人怎么认识的？可不可以给我也介绍一下？” ……让我从这跳下去。 克拉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每一个人都以为自己掌握了事实真相（bushi）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临薤、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灵安 10瓶；爱糖的小猪、芝芝冰淇淋桃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克拉克缓缓把眼睛闭上，又睁开。 眼前那张过分甜蜜又无辜属于花花公子的脸不仅没有消失，甚至似乎还又凑近了几分。 这个距离，近到他连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 那双足以让无数人发疯的蓝眼睛，此刻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专注又认真。 “……你说话啊。” 布鲁斯不满的扬起了眉毛，语带催促。 看得出来，布鲁西宝贝对于超人真的是异常执着。 但如果说之前宴会上的“买单宣言”还是酒后的玩笑话，但这一次在绑架见到超人之后，怎么态度反而还坚定了不少？ 是吊桥效应？还是那种“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待一个韦恩，很好，超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如果是后者，他真的会立刻从韦恩塔跳下去。 “因为我是记者……所以有幸见过几次。” 克拉克不动声色的吞了口唾沫，假装没有听懂那句“加班”是什么含义。 小记者先是笨拙的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随后还接连有好几个小动作，磕磕巴巴的语气都表现出一种普通人突然间被大老板问话而十分紧张的样子。 “至于联系方式，呃，我只知道人们会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朝天上喊超人的名字。” 没想到，这位阔佬立刻求证似的仰起头来。 “超人？Hello？超人你在吗？” 比起说在喊超人，布鲁斯更像是无所事事逗弄路边小狗似的叫了几声。 “……并没有什么回应？”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看向了对面那个明显脸色都僵了的小记者。 “呃，因为，可能他只会在人们有危险的时候才出现？”克拉克想起来某个似乎对自己安全格外重视的阔佬，又补充了一句。 “超人肯定也不会任何时候都注意去听人们的说话，那样也太侵犯隐私了。” “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只可惜，这个传闻中头脑空空的草包总裁明显没有被糊弄住，反而像是因为经常听到的来来回回这么几句废话而有些厌烦了。 “比如超人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还会知道你有没有在加班？” 布鲁西宝贝显然是仗着自己的身份，都不需要一点问话技巧直接把所有破绽都怼到人脸上。 ……很好，这很布鲁西宝贝。 克拉克开始逐渐眼神放空。 ——原谅他现在cpu有点烧。 小记者这会是真的不确定自己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立场和身份，来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说真言索套让超人和克拉克两个身份之间有了某种莫名其妙的联系，但还是预留给了他不少灵活发挥的空间。 有一点空间，但是不多。 关心会某人会不会加班这属于一个在微妙界限之中的问题，但一般来说，起码得是普通朋友以上的关系。 ……老天，他是真的不想再来一次和露易丝解释那样，被迫去编造一段不存在的爱情故事了。 布鲁斯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普通到扔进人堆都找不出来的小记者，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开始逐渐眼神放空，释放出某种名为社畜的低气压…… 他开始不满的在伸出手在自己那张昂贵的桌子上敲了敲，语带威胁。 “你不会在想着打算随便敷衍一下，就这么过去吧……” 克拉克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既然解释不了干脆就不解释，面对对方明显流露出的怀疑眼神，克拉克突然间意识到了这里有个杀敌一千自损三千的盲点。 他想也不想的干脆原地开摆。 “不过，我以为超人是专门来哥谭救您的啊？” 小记者扶了扶眼镜，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与好奇的神情。 “一般超人很少会来到其他城市活动，可是这一次居然为了救您直接出现在哥谭，甚至不惜有可能会挑衅哥谭城市的守护者！” 他假装作不知道超人已经和蝙蝠侠提前干过一架了。 眼见对面的阔佬脸色一僵，于是不依不饶的继续加紧火力。 “更何况今天超人就为了您还和神奇女侠打了一架！这是个多么重大的新闻！” “韦恩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就这个事情简单的采访你几个问题吗？我最近有一篇文章就是关于您和超人的赞助事业的，请拜托让我继续跟踪报道下去……” 布鲁斯：…… 终于拍完那尊独特的滴水兽，吉米一回来就瞧见某个老板中的大老板，被自己二愣子同事叭叭叭的追着问到这会脸色都不太对了。 “比如说，神奇女侠真的是因为吃醋才和超人大打出手吗？”某个仿佛完全不会看人脸色的小记者还翻出了手机，指着城市头条严肃认真的询问道。 他大惊失色，立刻就放下设备就冲了上来。 “嘿韦恩先生，您看我们的工作也都完成了，不如我们就先告辞不打扰你的休息时间了……” 还没等对面的布鲁斯有所回答，红发青年几乎是强行拖着某个比他还高一截的小记者，不由分说又匆匆忙忙的把他往外面赶。 直到被推进了电梯，小记者像还在疑惑自己的提问没有得到回复怎么就走了：“明明在进去之前，不是你一直在念叨这个问题吗……” “可别了克拉克……我觉得你再多问一句，我们俩明天就得一起降职去看大门。” 吉米惊险的拍了拍胸脯，则完全是一副死里逃生的表情。 两个人心思各异的静默了一会，只有电梯间显示的数字在飞快往下降。 “……不过你说那个表情，算不算是默认了。” 已经重新把棒球帽扣上的吉米，突然这么飞快的这么说了一句。 而一旁的小记者听闻后，缓过神逐渐瞪大了眼睛，一副学到了的表情。 事实上，坐在办公桌后面从监控里听得一清二楚的布鲁斯：…… 布鲁斯自这间办公室只剩自己一人后，就褪去了脸上所有浮夸和用于伪装的表情。 他没有再去管这两个专业领域还行，但脑回路好像不太正常的记者在讨论些什么，先是闭着眼冷静的在座椅上思索了一遍刚刚的对话后，才点开了自己大楼之中的监控回放，倍速的过了一遍。 尤其是自己问到超人为什么会关心他加班这个问题时，有那么几秒过于明显的是在发呆走神。 ……十分可疑，但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这种怀疑。 一身廉价的折扣西装，黑色未打理过的小卷发，略显无精打采的表情和话语间无意流露出一股社畜气质，显然都与超人截然相反。 这不能完全说明什么，毕竟布鲁西宝贝和蝙蝠侠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布鲁斯微微皱着眉，突然觉得画面上那个糟糕又不自信的体态十分碍眼。 但更重要的是，面前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庞，实在与人间之神那几乎能让黑夜都亮起来的耀眼的容颜毫无关系。 虽然鼻梁上悬挂了一副大而碍事的黑框眼镜，但那明显是从某个小镇古董级别店铺里淘出来廉价材质造物…… 总不可能靠着这个就能隐藏超英身份吧？ 超人可完全没有一点面部遮挡，再加上他仿佛是个24小时待命、地点随机刷新，甚至还营救过太空事故的全职英雄。 布鲁斯更倾向于他在地球上的某一处有个隐蔽的基地。 他抬首看了眼屏幕，某个小记者在自己桌上隐藏的高清摄像头下，几乎脸上每一个微表情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种纯然的疑惑不似作伪。 要么这个家伙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微表情大师，要么就是真的对于超人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可如果真的能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为什么一开始还要留下那几秒明显的破绽？ 他在心里将某几个怀疑的可能信往后降了一级，随后慢吞吞的，又重新把身体靠在了自己柔软的办公椅上。 没关系，一个优秀的侦探最不缺乏的品质就是耐心。 自己迟早有一天能发现真相的。 这时，悦耳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布鲁斯只是瞄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发件人“戴安娜”就知道，这是某位公主已经在楼底下等自己了。 他听见大门口传来阵阵人声鼎沸的嘈杂，轻车熟路的从公司侧门绕了出去。 果不其然，他一眼就看到了路边已经换上休闲装黑发蓝颜的漂亮女战士，此时正一脸享受的品尝着手里一根原味的冰淇淋甜筒。 只不过，她姿态随意的靠着那辆一看就很贵非常贵超级贵的黑色车辆，怎么那么像是自己管家最常开的那辆车。 不是吧…… 布鲁斯有些头疼的快步走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车后座明显还有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呃，戴安娜？” 他挑了挑眉，没有贸然坐上去，而是询问似的看了眼拉开副驾驶门的公主，不确定目前这是个什么情况。 “没关系的先上车吧，别一会狗仔又追过来了。” 戴安娜已经三两口解决了最后那一点甜筒，拿了张纸优雅的擦了擦手，这才像安抚猫咪一样的说道。 布鲁斯将信将疑的坐了进去。 “迪克？！” 他先习惯性环顾了一圈，结果看到驾驶座上某个熟悉的黑色毛茸茸脑袋，差点呼吸一窒。 “……我前年就拿到驾照了。” 即使两人昨晚刚吵过架，但蝙蝠侠对罗宾的威慑力还是在的，迪克飞快的像是解释了一句后就浑身绷紧，一言不发的发动了车辆。 “韦恩先生，虽然你作为家长有十分紧张和担忧的心情我十分感同身受。” 那个几乎把脸都快埋进衣领的男人，突然间插入了这段一触即发的对话。 “但是适当给予孩子一点成长空间，想必这样跟有利于促进亲子关系。”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如大提琴柔顺，但碍于陌生人在很多话无法明说的布鲁斯，开始心底正一阵阵窝火。 他看着已经发动并且周围景色开始迅速往后移动，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 “……你是谁啊？”那话语里极端不爽的情绪，仍谁都听得出来。 “我叫约翰.琼斯，一个私家侦探。”那个男人拉下了自己的衣领，露出了一张毫无辨识的的脸来。 ……这个明显是用于敷衍的假名，假到几乎布鲁斯都不想吐槽。 然而下一秒，这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就开始迅速的转变自己的形态。 “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代号，火星猎人。”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这个可疑分子，连带着衣服突然就变成了个通体绿色、眼睛鲜红，甚至连脑袋形状都过于符合标准刻板印象中外星人。 布鲁斯：…… 布鲁斯：…………？？？ 这就是传说中好端端坐着，外星人就来了吗？ 然而那位外星人先生没有丝毫的自觉，还在一板一眼的说着：“我此行的目的，是因为有危险即将降临了。” “地球需要提前预警。” 突然写着有种布鲁西和小记者互相推诿，超人是为你来的，不，是因为你，不，你才是…… 还有某只为了观看蝙蝠侠被火星人吓炸毛，执意要当司机的小鸟hhh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目 10瓶；吃掉马铃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布鲁斯略显僵硬的看了眼和自己同在一个密闭空间，造型又真的非常别致的外星人。 那双钢蓝色眼睛里待着质问的神情，扫过前排明显一副看好戏的两人。 “我有在短信里给你提示的。”戴安娜耸了耸肩，但是那双像爱琴海一样明亮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细碎笑意。 “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看的。” 迪克心情愉快的目睹到了自己监护人差点炸毛的全过程。此时正打着方向盘，车辆灵活的在街道间游走，朝着郊区韦恩庄园的方向驶去。 开不了罗宾快乐车，那兰博基尼总得借他开开吧。 布鲁斯当然听出了那话语之中满满的幸灾乐祸。 很好，他心平气和的想着，一会回庄园了，是时候和这只翅膀硬了的小鸟好好谈论一下教育问题。 事实上，是戴安娜先带着这位“警察”直接到庄园门口拜访，而正巧与布鲁斯出门的时间错开了，迪克才有幸先提前在庄园的监控里提前目睹了一遍大变绿人。 布鲁斯相信戴安娜不会随便透露自己的身份，因此暂时还端着布鲁西宝贝那种清澈的愚蠢。 “你是……火星人？” “是的，虽然我在地球上有很多名字和形体。” 火星猎人用那种平静又沉稳的声音，认真回复着道：“但是你可以称呼我为荣恩.荣兹，这是我的本名。” 布鲁斯一时间不太确定，上来就自爆身份是不是什么外星人的特殊礼节或打招呼方式。 像是意识到了身边这位柔弱总裁的不自在，火星猎人转瞬间又换成了之前那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色风衣男人模样。 “火星人……就是可以像这个样子变来变去吗？” 布鲁斯试探性的伸出手，在对方衣服边的布料上触碰了一下。 这无论是从手感、视觉效果、材料的细微之处，都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这种级别的伪装技术，如果用于入侵恐怕十分危险且难以察觉。 火星猎人完全不知道这位表面上流露出一股纯然的好奇和求知欲的阔佬都在想点什么。 “幻形确实是我的能力之一。” 这位绿色皮肤的外星人好脾气的解释道，没有因为这位是著名的草包总裁就敷衍他的问题。 甚至还像逗小孩似的，接连变化自己风衣摆颜色和布料质地。 布鲁斯看着那一时间五光十色如彩灯似的布料，不禁眼角抽了抽。 但是当闪过一阵红光时，他脑海里不自觉就联想到某条，极其有标志性又格外耀眼的红色披风。 “……等等，话说大都会的那个超人应该不会是你变的吧？” ——那张完美到几乎无暇的脸，原来底下是个绿皮肤红眼睛的外星人？ 布鲁西宝贝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 前排的戴安娜听到后，一下子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不，当然不是，”荣恩显然也被这位总裁跳脱的思维噎到了一秒，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反驳，“而且我的披风是黑色的。” 布鲁斯下意识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像是生怕这位再语出惊人一点什么奇怪的东西，火星猎人强行把已经越来越偏离的话题又重新拉回正规上来。 “这一次地球面对的危机真的十分凶险，韦恩先生。”他态度诚恳的请求道。 “我需要和蝙蝠侠见一面。” 阴沉血色的天空下是巨大的母巢，无数密密麻麻如虫蚁般的士兵堆积在一起，暗褐色的体壳披满诡秘而不详的纹路，背翼锋利如刀，一张张狰狞的血口与闪着寒芒的双爪明显绝非善茬…… 有那么两三秒，蝙蝠洞里安静得只剩挂在石壁上的那群蝙蝠啸声在回荡。 “……如你们所见，地球的守卫者需要提前预警。” 火星猎人收回了自己心灵感应共享的手，相当郑重的说道。 “……那是天启星。” 戴安娜有那么片刻的失神，随后很快准确的说出了这个有些眼熟的名字。 “一个高维黑暗星球，我在我族的史书上听闻过这个野蛮又血腥的征服文明。” 荣恩点了点头，进一步补充道:“他们在宇宙之中经常侵略其他星球，抢夺资源，再用于发展自己的军队。” 蝙蝠侠同样迅速的从那巨大而震撼的战争图景之中回过神来，但是依然脸色不太好看。 “……没有下一次。” 那双白色的无机质护目镜，冷冷的投向了这位一进入蝙蝠洞，又重新恢复自己绿色皮肤本貌的火星人。 ……这种大脑里突然多出来一点奇怪东西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只是需要一些方式来证明情报真实可靠。”荣恩的声音依旧平缓温和，甚至还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否则一个外星人说有外星要攻打地球？你们大概不会有人相信的。” 有天堂岛公主为之背书，布鲁斯没有花费时间在发出一些卢瑟式人类中心主义的言论，他知道戴安娜与某些隐居在欧洲的超能力者有特殊的联系渠道。 从目前来看，处理对方带来的危机预警信息明显优先度更高。 “……这就是你的全部能力了吗。” 蝙蝠侠坐到自己的蝙蝠电脑边上，开始当着当事人的面建立一个全新的文档。 “不止如此，飞行、耐力，还有我的心灵感应在战斗之中可以作为秘密通讯使用。”这外绿色皮肤的外星人真的是坦诚得可怕，简直像是把自己的底牌全都揭了出来。 “另外，我非常的害怕火。” “……火？”蝙蝠侠手指一顿，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我想着如果需要一起作战的话，或许你们得知道这个。”火星猎人缓缓的叹息了口气，但是没有再做过多解释。 黑暗骑士静静的侧头注视了他一眼，很快目光又移回到了屏幕上。 上面显示着各种波动的数量表、统计图，包括自己六颗卫星传回的全部数据，甚至是几张地球全景的预测图。 一切数值目前来看，都还在正常阙值间浮动。 “可能的入侵时间？” “……难以确定，但我相信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地球。”火星猎人触碰了一下自己胸前制服的几个按钮。 “我认识负责这个宇宙扇区的绿灯侠，他如果能收到提示的话，应该也在赶往地球的路上。” 好极了，美.国境内的什么超人、雷神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那边宇宙里又多出来的火星人、绿灯侠又是个什么东西…… 今天一瞬间发现自己生活的地球简直堪比大号的哥谭，隐藏着层出不穷的各路人才，一时间布鲁斯整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B，你有什么计划吗？” 戴安娜这会倒是朝蝙蝠洞里某个隐蔽的角落扫了一眼，随后又神态自若的回过头来问道。 布鲁斯沉吟了片刻。 神奇女侠和自己的联络全都是通过布鲁斯.韦恩的方式，比如每隔数个月的情报交换约会日什么的，但此时多了一个人需要共享信息，就不能不慎重考虑将这个程序正式化些。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对这种大型地球级别灾难有过一个预案和想法…… “……或许我们需要组建一个临时联盟。” 蝙蝠侠慎重的说道。 “相当不错的决定，希望成员应该不止我们三个吧。” 戴安娜饶有兴趣的站起来走到蝙蝠侠的座椅身边，看着他输入一长串指令后显示出电脑之中的某一个隐藏文档。 里面弹出了一份数量不小的名单。 火星猎人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来对地方了”的表情。 “……中心城有一个速度型超能力者，我们可以尝试去接触一下。” “嗯哼？”女战士用眼神无声的催促着。 “大西洋沿海岸据说有某个身份神秘而力量强大的存在，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也可以拉进联盟。” “还有？” “官方和军部我的建议是不要靠近，他们麾下的特工对于救助平民这件事甚至还不如当地消防员积极。” “魔法侧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下，唔，伦敦书店里那个天使好像没什么战斗力，法师又大都藏在雪山深处避世，而康斯坦丁那种百分之百靠不住……” 神奇女侠叹了口气，打断他都快绕了大半个地球却偏偏忽视隔壁的发言。 “超人呢？超人为什么不考虑一下？” 她明显看着蝙蝠侠身体一僵。 他先是飞快的看了眼摄像头，已确定庄园上空并没有出现某个红色披风…… 神奇女侠完全看得出来面前这个看似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实则开始警戒炸毛的黑暗骑士都在想什么。 一时间甚至觉得好笑的成分居多。 “他的听力无法时刻注意到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声音，但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提到这个名字，免得他注意到这里。” 蝙蝠侠赶在对方开口前抢先说道。 “……你知道他不是一个坏人，热心且致力于保护人类，力量又足够强大，这不正是我们的联盟需要的吗？” 戴安娜双手抱臂，挑眉看向莫名其妙在这件事上极其固执的男人。 “你被他的外表所蒙骗了，戴安娜。”蝙蝠侠嘶哑着嗓音反驳回去。 “战斗对于亚马逊人来说就是认识朋友的最好方式。”天堂岛的公主相信自己的判断，并且不想因为这种已经闹过数次不愉快的事情再起争论。 “你就是这么对待今天救了……布鲁斯的人吗？” 她微微叹了口气，实在闹不明白这些男孩们都在想什么。 “包括当布鲁西宝贝一直无理取闹、还害他风评变得莫名其妙，可却依然表现得十分友善？” 那件事甚至是一时间火到大洋彼岸，连瑟曦来找自己喝下午茶时都八卦这件事情。 这话布鲁斯没法接。 看着这个反应，戴安娜越发确信蝙蝠侠和超人有过接触，并且结果应该是不太愉快。 但以蝙蝠侠负值的社交能力来说，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布鲁斯这个花花公子与超人之间表现出来的关系又十分诡异，其中流动着某种……说不清楚的东西。 曾经与布鲁西宝贝有过融洽合作的戴安娜，非常清楚超人的颜绝对直狙这位大少爷的审美靶心。 黑发蓝眼，身材越火辣越好。 但却又对偏古典气质的情有独钟。 这后两条看似有些矛盾的要求pass掉了很多人，而超人的出现绝对像一颗冉冉升起最为耀眼璀璨的蓝宝石，恐怕足以把布鲁斯之前date过的其他人全都比成普通的石头。 或许连布鲁斯自己都没注意到，戴安娜作为旁观者可是清清楚楚的注意到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的落在那位红披风英雄身上。 至于超人…… 都不用说爱惜羽毛的超级英雄，普通美国男性要是遇到这种明目张胆纯粹图自己脸的包养宣言，没端把火力武器去掀人屋顶都算涵养不错了。 她今天在见到超人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次绑架是对方精心策划用来报复的。但是老天，在交手后的第二秒她就知道自己绝对误会了这只蓝眼睛的无辜大狗狗。 不过，这种情况下还能眼巴巴在布鲁西宝贝遇见危险时赶来救援？还有那个公主抱的提议？ 戴安娜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有趣极了。 “……超人对于善良的人来说，是安全的标志。” 火星猎人没有关注这些奇奇怪怪的新闻，但也起码听说过这位超级英雄同行。 这句流传极广的话，明显是出自某位普利策奖小姐之手。 哈，又是星球日报……布鲁斯已经开始在心底思考如何去最大化利用这个已经完全被超人迷惑到集体失去了判断力的媒体。 “我们现在需要尽可能多的力量。” “看来现在的局面是二比一了，”戴安娜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极其无辜又漂亮的笑容。 “如果你想证明他是什么危险分子，起码得拿出点实质性证据。” 蝙蝠侠想到自己的设备甚至都无法捕捉到的超人，一时间唇抿紧成一条直线，浑身气息越发冷漠了。 “不如这样，接下来这段时间荣恩时刻关注宇宙之中的动静，我去和卡尔接触，而你去拜访一下中心城的……闪电侠。” 天堂岛的公主撩了撩长发，像是时隔已久终于能再次感受到和同伴并肩作战而感到兴奋。 “不，你去中心城。” 出乎意料的是，黑暗骑士反驳了这个提议。 “大都会我来负责。” “……你确定是去邀请盟友，而不是去报复什么‘你侵入了我的城市’之类的吗？”戴安娜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怀疑。 “我需要先确认他的危险性。”蝙蝠侠用不赞成的眼神凝视了回去。 “如果你坚持……” 片刻后，戴安娜神态自若的移开了视线，“但是你确定他会现身吗？” 像是看出了天堂岛公主脸上揶揄的表情，黑暗骑士依旧不动声色的稳坐在原地，。 “……蝙蝠侠当然不会离开哥谭，但是我有能去试探的人选。” 火星猎人疑惑的瞅了几眼仿佛达成什么共识的两人。 哇哦，原来事情还可以更加有意思。戴安娜心想着。 然后大约是囧叔和公主去楼上咔咔炫奥利奥和小甜饼 百特曼在蝙蝠洞里“教育”偷听的小鸟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霓迭 69瓶；伊世清木瑾 20瓶；乌鱼子 7瓶；星陌star 5瓶；伬珐、吃掉马铃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由于昨晚码头的枪击事件GCPD需要清场取证，再加上今天街头的黑.帮枪战造成的大拥堵…… 从哥谭开往大都会的这班列车，最终出于种种不可抗拒力，被迫晚点了好几个小时。 吉米刚进入候车厅一坐下就带上了自己的耳机，没过多久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的。 不一会，就彻底睡得昏天黑地。 显然，从今天凌晨三点收到那一封邮件开始，这位周末还得加班的打工人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而克拉克这会完全没有什么睡意，时不时警惕的看几眼两人堆在一起的行李，不要被什么人“一不小心”扯开了拉链。 不知为何，他一直隐隐约约的心中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就仿佛有人在背后准备要安排自己…… 然而，入目皆是百无聊赖在等候晚点列车的人群，或是打瞌睡，或是刷手机，一切都那样平和又安宁。 ……让克拉克不得不怀疑，这可能是这两天过得太过丰富精彩的后遗症。 很快，夜色逐渐降临，而小记者挑选的位置正巧靠窗边，微微侧头就可以看到外边正对着哥谭湾的风景。 跨海大桥的圆弧形拱顶和吊塔闪着浅金色的光辉，映在水面波光粼粼，而蜿蜒曲折的桥面最终通向了灯火通明的大都会。 大都会，氪星之子在地球上的第二个故乡，包容与开放的天空给予了红披风一方净土，这里就是最幸福最温暖的港湾…… 小记者静静的凝视了一会这久违平静的夜景，一想到终于能离开哥谭了，就忍不住幸福得要冒泡泡。 但在刚巧想要拿出手机想拍一张时，就看见有好几条新消息接连弹出。 【今天20:43】 Lois：！！[震动提示] Lois：[新闻链接直达：//震惊！超人现身哥谭竟然对布鲁西宝贝干了那种事情…][新闻链接直达：//神奇女侠与超人首次同框，两位超级英雄大打出手竟然是为了他…] Lois：我刚赶完这周的DDL就看到这个？？ Lois：我记得你这两天也在哥谭出差啊，他怎么敢当着你的面干这种事情！！[一拳打爆.gif] 克拉克刚刚从心底涌现出的一点感慨之情，瞬间被那个非常炫酷逼真、杀伤力极强到仿佛能冲出屏幕的表情包干得稀碎。 以至于一时间拿手机的手都忍不住一抖。 然而那边露易丝还在飞快的叮叮叮，接连不断弹出新消息。 【今天：20:46】 Lois：我宣布这是本年度最烂的新闻。 Lois：还有最烂的超级英雄。 Lois：噢……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指责你或者给你任何压力，克拉克 Lois：这绝对不是你的错，一定是某人见多了花花世界就开始变心，像这样受不了诱惑的人我见过得太多了 Clark：稍等一下，我觉得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 Lois：是的是的我当然知道，别担心，如果你想要找任何人倾诉一下的话，我随时都在这里。 Lois：也许你们曾经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和经历，就像很多人都向往的那种老派又单纯的爱情，但是克拉克，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的，尤其是人心，我们需要的是时刻向前看，而不是把未来埋葬在过往里…… 克拉克有些呆滞的捧着手机，莫名其妙被灌了满满一大口鸡汤。 ……救救。 他现在有一种微妙的错觉，就是一开始露易丝对他的“爱情故事”有多感兴趣和支持，现在就有多么强烈的情绪反扑，希望他赶紧和“渣男”反手…… 克拉克飞快的甩甩头，暂且抛下这些奇怪的感受，想着怎么能赶快澄清一下超人的“声誉”。 【今天20:55】 Clark：不不，这一切全都只是个误会 Clark：我们之间已经谈过了，他和韦恩之间什么也没有，我相信他 Lois：……要我说这听上去十分可疑 Lois：怎么这么像那种骗第一次恋爱小女孩的话术 Lois：我的建议是你也别信 ……很显然，露易丝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这段感情当中的受害者，任何来自克拉克的解释，估计都会觉得被认为是自带滤镜的傻.逼恋爱脑行为。 小记者这会简直要焦虑到有些想要开始咬手指了。 可不能在这会让露易丝对超人产生某种奇怪的“渣男”映像，不然之前阿利克建议自己要赶快推进的专访计划，可就麻烦大了…… ——等等。 转念之间，小记者突然有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今天20:57】 Clark：嘿小露，我有一个建议 Clark：事实上，他说他这会也十分苦恼恐怕需要一个优秀的记者来澄清包括认真的向人们介绍自己，所以你愿不愿意来充当这个介绍人…… Clark：或许是时候兑现我们之前说好的那个专访了 [期待.emoji] [期待.emoji] 克拉克看着通讯屏幕陡然间安静了起码三四分钟。 “对方正在输入中”悬停在对话栏上空，反复消失又出现了好久。 【21:02】 Lois：……关于你俩的事，我依然持保留意见 Lois：不过在工作方面，请务必相信我的专业水平 Lois：即使像斯塔克那样suck的家伙，我的报道也不会被任何奇怪的流言蜚语影响 克拉克自从这个请求发出去后，颇有些紧张的在心里掐了一把汗。 但看见露易丝缓慢发送出来的最后一句话，他就知道这是事情谈成了的意思。 好耶，一次性就可以同时解决掉两个麻烦。 克拉克一瞬间心情愉悦起来，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就飞快的把时间敲定在了明天上午。 明天是工作日，而小记者克拉克正巧因为周末加班可以歇一天。 完美的不在场理由！ 他一时间神清气爽，发了几个可爱狗狗表情包过去，又侧身去拍了张抱着自己三脚架呼呼大睡的吉米，以及窗外跨海大桥的夜景。 这个时候，候车室的广播传来声响，全部清障完毕的列车终于可以出发了。 克拉克赶快将手机收好，一把拎起已经完全睡迷糊的吉米还有行李，奋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路挤上列车。 然而，还没等小记者在座位上多歇一会，口袋里就再次传来新消息提示的震动。 【今天21:13】 Lois：呃，是不是我的错觉 Lois：你那张照片的大桥圆拱上，好像有一个人影？ “嘿！你干什么去啊？” 站台上的外勤人员正皱着眉，正满脸不耐烦的指挥着所有乘客赶快上车。 结果一转眼，突然发现这会居然还有人逆着往下走。 “呃，我有个包落候车室了……” 那个高个子的男人头也不回的，一下子消失在了通道口。 然而一直等到列车门关闭，也没有再见到那个家伙回来的身影。 “……算了，这都是自找的。” 那个工作人员看着已经在逐渐加速离去的列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心想着一会下班去哪吃点夜宵。 Fxxk Batman！ 迪克孤身一人坐在大桥的顶端，面无表情的感受着迎面拍在脸上腥咸的冷空气，脚底悬空的是数百米垂直落差。 很好，这会还应景的下起了雨。 他随意的抹了一把黏糊在额头上的头发，结果下一秒就清晰的感受到了开始有冷雨灌进衣领。 这只离巢的知更鸟不自觉一哆嗦，然后满腔怒火却烧得愈发旺盛。 他有什么资格说开除我！ 这个没有同理心、丝毫不关心人、只知道在地下洞穴里发霉又控制欲极强的老蝙蝠！ 有什么资格说，开、除、我！ 迪克恶狠狠的吐出口浊气，知道继续这么想下去除了让自己肺都气炸以外无济于事，扭过头来阴沉沉的盯着一片漆黑的哥谭湾看了会。 平时他看到一根高一点的横杆，都仍不住想要上去呼啦呼啦转两圈，但是这会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雨水使钢质漆面变得湿滑，这样一个相当危险的高度，四周既没有足够躲避的空间，也没有可以藏身的遮掩物，而自己身后黄绿色的披风在只会醒目得像一个射击靶子…… 罗宾在打击犯罪的生涯中也总结出了不少经验，他清楚的知道，这会周围可能潜藏着无数危险。 但这种暴露在危险之中的叛逆行为，仿佛连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追求刺激的隐蔽快感…… 他这会甚至连钩枪都没有握在手中。 头顶的高空没有群星，有那么好长一段时间里耳畔只剩呼啸的狂风，以及黑鸦尖利的啼鸣。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钢制结构逐渐传来震动。 罗宾缓缓低下头来，静静注视着从这个高度看去简直迷你得像在轨玩具模型的列车，正缓慢缓慢的从远处驶来，靠近，再慢吞吞的带着汽笛声远去。 ……这个速度，恐怕我用绳索荡过去都快上不止一倍。 迪克在心底如此吐槽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蹲着低头看了太久的原因，也可能是吸入了过多夜间冷空气，又或者是被哥谭工业化污染云团落下的废水迷住了眼。 总之，当他准备站起身来时居然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 ……好像有一点不妙。 迪克浑身被那熟悉的失重感包裹时，脑海里还能异常冷静的思考到。 如果自己和蝙蝠侠大吵一架闹出那么大动静最后是以摔在大桥上浑身骨折而被抬回去，这种丢脸程度还不如让他跳进蝙蝠洞水潭淹死算了。 下一秒，他很快的就回过神来，在半空中调整姿势且动作迅速的从后腰带里拔出钩枪，对准了桥顶的横梁…… 钩爪发出“铛”打在钢板上的声音，然后开始无力的往下坠落。 罗宾一时间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在下坠时眼前仿佛播放慢动作电影，他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绳索在还剩三米就击中预计钢筋时，被某个突然出现又有些眼熟的红色披风给截停…… 下一秒，失重感消失。 直到他被超人像是抓娃娃机一样，提溜着绳索重新放回大桥横梁上时，迪克整个人还是懵的。 “呃……” 克拉克面对那个满脸写着WTF的罗宾鸟，少有的感觉到了些许尴尬。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当然意识到了，如果刚刚不是自己凭空出现，对方完全能够轻而易举的化解这个小事故…… 甚至那样在半空中轻松又漂亮的姿势，如同高光时刻的杂技表演，完全可能是人家在闹着玩或者是炫技呢？ 克拉克刚换上制服就急着赶过来时还没有注意，这会定睛一看，眼前这只黄绿色披风的罗宾鸟。 那么意味着，蝙蝠侠极有可能就在附近…… 超人放下人后就飞快往后撤了一段，以保证这个距离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意图拐骗走小鸟。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稍等一下。” 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此时声音变得有些嘶哑的罗宾鸟开了口。 超人看上去被这个无意中cos蝙蝠侠的声音，给惊到又往后撤了一米。 那个蝙蝠侠反复念叨着“小心、极端危险、不可控……”的未知超能力者，此时就在自己眼前…… 只不过，看上去有些心虚的模样。 罗宾的面具下睁着一双警惕的蓝眼睛，上下扫视着突然出现在此的超人。 但只是片刻后，他就逐渐放松了下来。 迪克从小就跟随着马戏团在全美四处巡演，因此对自己在识人上有一种相当自信的直觉。 ……或许也不同程度的掺杂了，蝙蝠侠越是禁止不准，他就越是心痒痒想要去试探的好奇。 正巧一阵狂风刮过，刚准备开口说话的迪克一时间不小心，使劲咳嗽了几声，连带着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超人立刻转过头来，满眼紧张得仿佛在注视一只被困在树顶上可怜无助的小奶猫。 看他的动作，怕不是随时准备伸披风去接。 ……哇哦。 随后罗宾故意测试一样，在桥梁上假装脚麻接连换了好几个姿势甚至是重心不稳，而对方看上去比自己还紧张的浑身绷紧肌肉，连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当自己终于停下不动时，他甚至觉得超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如果说之前还是百分之四十，那这会迪克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超人不会是什么危险分子。 “……我必须得说，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克拉克吞了口唾沫，尽管知道罗宾是跟在蝙蝠侠身边的搭档，但瞧着对方一直在这颤颤悠悠走钢丝般的行为，还是心惊肉跳得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蝙蝠侠呢？你和他走丢了吗？” 他用X射线四处扫视了一圈，从桥头到桥尾都没有看到某个黑漆漆大蝙蝠的身影。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口气。 一提到某个名字，迪克明显就浑身气压低了下来。 “你才走丢了！蝙蝠侠不在这！” 小鸟恼火的意识到，原来罗宾在任何人眼里恐怕都只是蝙蝠侠的附庸。 是啊，自己怎么这么迟钝的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就连以前自己把那些罪犯按在地下打时，他们也只会说“是罗宾！蝙蝠侠来了！蝙蝠侠很快就来了”之类的话…… 克拉克其实挺想接一句“那为什么你在这”。 看着对方那满脸绷紧和某个青少年特有神情时，他突然福灵心至的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所以现在是……你离家出走了？” 今天有晚会排练，发晚了点果咩 好累（瘫倒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临薤、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回望长城绣成堆 52瓶；M君爷 33瓶；某烷 12瓶；雲、毛绒绒万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所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带钱，而且也没地方去了。” 迪克顶着冷风冷雨，继续说着一些心碎小孩的台词：“虽然我的监护人给了我五百万信托，但是我只要动里面的一分钱，他就会立刻知道我的定位然后把我抓回去。” 罗宾鸟凄凉一笑：“呵，看透。” 身无分文离家出走，但是五百万信托。 估计要打工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的小记者，突然觉得膝盖狠狠中了一箭。 “……别告诉我你打算在这呆上一整个晚上？” 超人此时的表情纠结得简直像在盯着一只浑身湿透又狼狈、毛发黏糊在一起还在使劲想要往水里跳的猫猫。 “有什么不可以呢？” 迪克略带忧郁的环着双膝坐下，此时在巨大建筑和夜间高空越发猛烈的狂风之中，衬托得身躯格外单薄小小一只。 “哥谭我回不去了，到处都是他的监控，再加上走到哪都有人认得我，就连警察都会给他通风报信……” 罗宾不满的一条一条抱怨着，然而说着说着，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倾诉欲上头，信息泄露得有点太多了 他猛地停下了嘴。 只不过，一旁的超人依然在用那种温和而担忧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样纯粹又干净的婴儿蓝，让这突如其来升起的戒备和紧张，不自觉又降下去了几分。 ……尤其是当迪克意识到蝙蝠侠对自己的影响简直无处不在时，他有些自闭的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罗宾疲惫的挥了挥手，随后就别过脸去不再搭理对方。 超人在高空中犹豫了片刻。 虽然嘴上说着“走开”，但是克拉克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独孤和难过的气息。 他缓缓降落到这只孤单的小鸟身边拢了拢披风，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坐在了这数百米高的横梁之上。 这是一个不至于让人产生反感的安全距离。 他瞅了瞅边上那团把自己封闭起来的黄绿色小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这样陪他坐了会。 克拉克其实挺喜欢这个姿势的。 在高高的建筑上，双腿悬空晃悠时能感受到风在脚下的自由，但是身体却又有处可以支撑，就像是在一直脚踏实地的小记者和属于蓝天的超人之间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周围很快又陷入安静，这一座长长的跨海大桥上除了远处缓慢前行的列车，再无其它身影。 然而相比于超人像是享受般的心情，迪克这边就截然相反了。 没有生物立场的地球人只能感受到所有的雨水和狂风都一股脑拍在脸上，夜间的寒气逐渐穿透制服侵入骨头，甚至是四肢都逐渐有些冻僵了。 但偏偏身旁却坐了一团源源不断散发暖意的热源。 ……凭什么都在这里吹冷风，只有我一个人受冻？ 罗宾越发开始觉得委屈了。 “嘿，你能不能走开，这里没有谁想要跳海或者干什么类似的蠢事，不用你守在这……” 他吸了吸鼻子，故意恶狠狠又无理取闹似的转过头凶道。 所有怒气在与那双明朗的蓝眼睛对上时，又荡然无存。 ……这个感觉和蝙蝠侠很不一样。 黑暗骑士那双白色无机质的眼瞳总是带着挑剔和不满，紧紧盯着你每一个错误数落，直到沉重的压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而超人则完全不同。 他只是守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在你每次回头的时候，都恰好的在用那双蓝眼睛注视着你。 ……这种感觉也太治愈了。 迪克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身体似乎也有一点发烫，但是脑袋里一瞬间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超人，你需不需要一个罗宾。” 克拉克刚刚还在犹豫这只小鸟是不是脸有些红，感觉体温也有一点高，可别是生病…… 好的，不用问了，很明显已经是脑子都烧坏了。 “我不需要，但现在是你需要一个热水澡。” 他微微叹了口气往旁边靠了靠，单手掀起自己的披风，让生物立场将这只不知道已经独自在这淋了多久雨的小鸟遮蔽起来。 罗宾不自觉幸福的闭上了眼睛，用脸蹭了蹭那条极其柔软的红披风。 “你这披风在哪买的，我可以用信托和你换吗……” ……别和孩子计较，尤其别和脑子被烧坏了的有钱傻孩子计较。 超人心平气和的想着。 “告诉我你家在哪，或者我带你去医院。”他看了眼完全把脸埋进自己红披风，再紧紧团在里面的鸟球球。 “……”罗宾闭着眼睛装死，假装没有听见。 “你这会很可能在发烧。” 超人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个动作和闭眼装睡的样子，简直和自己准备把那些从树上捞下来的流浪猫送进收养中心时，爪子紧紧勾住自己披风不肯放手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正在离家出走。” 罗宾甚至假装还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声。 认真的？超人差点气笑了。 两人不动声色的互相僵持了一会，直到罗宾实在忍没住再次使劲咳了咳。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只是声音越发沙哑，就连肺部也隐约出现了些杂音。 克拉克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于这种糟蹋自己身体的行为最终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就只有一个晚上。” 与此同时，他不由得再次有些心虚的观察了一眼四周没有什么丢孩子的大家长在虎视眈眈。 “我在大都会有一个朋友……”超人谨慎的组织了一下措辞，“他应该可以勉强收留你一夜。” 完全把脸埋进红披风里的罗宾，不动声色的弯起了嘴角。 克拉克飞快的把人拎进自己的单身公寓，给他放好浴缸里的热水再叮嘱几句。 就急急忙忙像是赶场子一样，飞快冲进了刚巧在大都会停靠的列车站。 一路上一直睡得没醒过，还是克拉克伸手把他摇醒的吉米，完全没意识到其实自己同事压根一路都不在。 小记者稍微松了口气。 只是跟着人群再次回到站台上时，心里扣扣索索的觉得有些肉疼，明明交了全额车票钱，但实际上是自己辛辛苦苦的跑了个来回。 ……还被半路碰瓷。 算了，反正路费最后公司都能报销。 等终于站在自己小公寓楼下时，看着自己窗口亮起温和的光芒，即使知道里边有个捡来的麻烦小鸟，克拉克还是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句： 回家真好。 只不过，当他还没走上一步台阶时，就听见耳旁氪星AI传来急切的呼声： “快快卡尔！你得去阻止他！房屋电压激增数值明显不对劲，是不是那个人类小孩要炸你房子了！” 克拉克：！ 他第一次开始懊悔怎么没有在自己房子里装个监控头，方便阿利克处理这种紧急情况什么的。 小记者三步做两步飞快的冲上楼，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清晰的听见了厨房方向传来了小型爆炸的声音。 “嘭！” 仿佛脚下的地板都跟着一震。 头顶的电灯滋滋闪了闪，然后咔嚓一声断了电。 温馨的房间消失不见，世界陡然间陷入一片漆黑。 克拉克：…… “抱歉抱歉，我没有想到你这个微波炉这么容易就坏了！”里面的罪魁祸首看着背着光站在门口半天没动的房屋主人，也在慌慌张张的解释。 “呃，我不是什么坏人，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不是该先做个自我介绍……” “……别说了。” 克拉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就这么敞着门，缓慢的凭着记忆摸索到沙发边躺平，假装这一切只是个噩梦。 当罗宾提到那个微波炉时他基本上就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这个上任租客留下来的古董，只是用于房东太太进来时掩人耳目的……一直用热视线加热食物的克拉克，是真没想到它原来还藏着一个干大事的本领。 “……应该只是跳闸而已。” 小记者的声音显然与超人那总是积极向上又散发着熨贴人心的暖意不同，听上去更多的是一些慢吞吞的温和。 还有打工社畜好不容易归家，又遇上一堆破事的疲惫。 “超人都和我说了，你可以在我这住一晚上……” “沙发就行，我睡沙发！”罗宾立刻非常自觉的积极表态道。 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后，克拉克听见对方那过快的心跳终于逐渐平静下来，随后开始稀稀索索的往沙发这边靠拢。 他借着月光，瞧见罗宾虽然已经换上了自己之前给他拿的家居服，但是脸上还坚持扣着个黑色罗米诺面具，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尽管无论是超人还是小记者，都没打算去探测那张面具下的秘密身份是谁，但这么大点的小孩有警惕心总是好的。 “我去给你冲点药。” 克拉克站起身来，随手拿了个软乎乎的抱枕塞进这只小鸟手里。 家里当然不会有准备人类生病用的药物，这还是自己告别吉米后，飞了好几个街区才找到一家没关门的药店。 推上开关后，柔和的灯光再次照亮这间不大但却足够整洁的单身公寓。 克拉克在等待热水烧开的过程中，瞧着浴室堆在脏衣篓里的罗宾制服，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秒后就全都一股脑全给塞进了洗衣机里。 ……管他，相信能抗住子弹的超英制服不至于那么容易就坏。 他把那几盒还没拆封的药连带着一杯热水放在有些拘谨的罗宾鸟面前，就自己进房间洗漱去了。 看着眼前全新的药物，迪克心里那点隐隐的警惕与不安有被体贴的顺毛到。 ……但这里似乎总有哪里不对劲。 尤其是当他捧着那杯还冒着氤氲热气的马克杯，环顾四周时，那种直觉上的不对劲感觉却越发明显。 ——当然，着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房屋主人的。 也许是在超人那样飞快的离开仿佛生怕被什么人发现，又或者说像是撞见什么人的样子时就已经开始了。 等他走后，迪克就立刻迅速的在整间房屋里摸索了一圈。 这里不是什么超人的秘密基地、救援中心，也没有什么通往底下或楼顶的暗道，很明显，这里就真的只是他所说的一个朋友的房子。 星球日报Logo的背包、克拉克.肯特的工作牌、一家三口的合影、挂在衣柜里清一色枯燥无趣的衬衫…… 老派、经济拮据、人缘一般、没有什么不良兴趣爱好……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孤身一人前往大城市打拼的小镇男孩形象基本上就被勾勒出来。 像这样的人在大都会的街上一抓一大把，当迪克看到这个有些温吞的小记者本人后，愈发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刻画。 但问题是，这样的家伙怎么会和人间之神认识的？ 尤其是超人还神态自若的从门口地毯下翻出备用钥匙，轻车熟路的指挥自己使用浴室，甚至还能一点也不避讳的去从衣柜里翻出几套私人衣服出来？ 他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布鲁斯房间里翻睡衣穿！ 迪克差点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比喻，一时间吓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偏偏在这里，急匆匆拿了睡衣就跑的是超人，而一脸淡定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反而是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记者。 很快，当迪克看着对方过分熟练的去把洗衣机里的罗宾披风捞出来，再手法娴熟的拍一拍抖一抖，晾起来时。 这种微妙的感受一瞬间达到了巅峰。 ……就好像，这个家伙经常这么帮某人洗披风一样。 迪克一瞬间开始头脑风暴。 迪克：…… 迪克：……！！！ 克拉克一抬眼，就看见罗宾鸟满脸介于震撼和惊悚之间的表情，仿佛就在刚刚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见到自己进来，还飞快的露出了一个心虚又讨巧的笑容。 克拉克：…… 这只小鸟肯定不对劲。 能互相穿对方内裤和睡衣的，除了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还有谁!!!!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龙落 50瓶；阿喵 30瓶；:-) 20瓶；yenmei 10瓶；江户川乱步！ 7瓶；常年文荒 6瓶；临薤 3瓶；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且不说超人为何可以精准而毫不避讳的，从朋友家衣柜里翻出一套全新的睡衣。 OK，或许大都会人就是有那种关系融洽会给朋友备件睡衣在家里的传统，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为什么超人在放完热水后，还能提醒一句扶手在哪。 迪克：……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等喝过药，苦涩的味觉冲击让脑袋稍微清醒一些后，他才发现这哪里是简单的不对劲，这分明就是这俩人已经毫不避讳的把答案糊在了脸上。 ——超人在这留宿过，而且连浴室构造都非常清楚的那种。 绝对不止一次。 提问，两个正常男性会在浴室里做什么？ 又干了什么事情，会需要在衣柜里备上不止一套的新睡衣。 迪克开始表情凝固，瞳孔一瞬间剧烈收缩。 他从12岁开始就跟着蝙蝠侠直面哥谭的一切黑暗，某些人可不会因为自己对手是个未成年就有所避讳，以至于罗宾鸟一路成长过来什么玩法没见识过。 但司空见惯大场面的人生阅历，有时候也会不自觉造成某些可能本人都意识不到的思维定势…… 他开始不自觉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些栩栩如生的浴室play。 “……你还好吗？” 克拉克走进客厅就看见眼前肌肉紧绷、心跳明显加速的小鸟，狐疑的问了一句。 ……住脑！ 面对这位自己需要借住一晚的屋主人，迪克礼貌识趣的尴尬一笑，试图清空脑袋里那堆足够糟糕的玩意。 然而现在自己失去了控制的大脑，就像他曾经最拿手的一边灌水一边放水的数学题一样，这也是迪克第一次这么绝望的意识到，原来中学里还是能教一点有用的东西。 就比如说，继续照这个速度下去，他脑袋里疯狂涌现的不可描述小视频只会越来越多…… 再加上意识到面前这个小记者隐藏在那套平平无奇衣服下、就连他都挑不出多少毛病的漂亮线条，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快停下！得赶紧说点什么，他的表情已经明显开始怀疑了，快点随便拿些什么甜言蜜语糊弄过去…… 罗宾借着之前对方递来的抱枕遮掩，在自己大腿面上使劲一拧，不惜对自己下狠手以证清白。 一瞬间，痛到差点无法呼吸，终于使大脑恢复一片空白了。 但问题就是，太空了。 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透过黑色面具抬起来，有些勉强的说：“我……我只是觉得深夜来打扰，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太蠢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理由。 然而这个千疮百孔几乎比纸糊还不牢靠的借口，居然真的让对方表情缓和了不少。 这是什么绝世善良的傻大……哦不，大好人，迪克都差点震惊了。 也许超人就是好这一款？人傻貌美身娇好骗？ 克拉克看着坐在那，几乎要用手背抹眼睛的罗宾，心理不得不多升起几分怜悯和同情来。 ……是啊，即使顶着个超级英雄义警的头衔，但本质上也不过是个第一次离家出走就淋雨到发烧了的可怜小鸟。 除了一见面就炸了自己厨房以外，看起来还是个挺好的孩子。 “没事，反正我也经常会在晚上处理些突发紧急情况。” 克拉克想了想，如此放低了声音宽慰道。 毕竟这是句也是事实，比如说刚躺下没多久，就被自己AI叫醒说南半球有一个活火山即将爆发、一只鲸鱼宝宝在某处的海滩搁浅、宇宙中又有一颗不走眼的小行星正朝着地球来了什么的…… 就连迪克身上这套全新的睡衣，也是在当时刚出道不久，超人还不能很好平衡速度与力量时备在家里的。 然而那只小鸟听完后，只是直愣愣的、明显开始眼神放空。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足以瞬间让迪克刚刚勉强维持住平稳的脑洞再一次泄洪。 ——晚上、突发、紧急情况。 众所周知大都会的治安是全美出了名的好，黑/帮夜间枪.战或者入室抢.劫之类的恶性事件本就罕见，尤其是在有了超人之后愈发蹭蹭往下降。 但这不意味着不存在危险。 比如说什么，当没有危险的时候超人就是危险？ 他越发脑回路逻辑自洽，甚至眼前还栩栩如生的展开了一幅画卷： 疲惫回来的战损英雄半夜把自己的人类情侣摇醒，拉近浴室里干点什么需要扶手的不可描述的事情，红披风可能在这里充当了一点什么奇怪的道具，总之事后这个老实本分的小记者还要负责去给人家洗披风…… 对不起，我有罪。迪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种诡异的混合着灵与肉的纯爱画风真的不是格雷森的风格，但偏偏超人看起来就是长了一张搞纯爱的脸。 尤其那双明亮蓝眸盯着你的时候，只会觉得全世界在他眼里都不如眼前人重要，而克拉克.肯特又给人一种非常居家贤惠的人夫感…… 他还能那么动作熟练的给超人洗披风！ 好家伙，自己可能闯进的不只是超人的秘密基地，而干脆直接是他的爱巢？ 罗宾鸟越发呼吸一窒。 他拼命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免得自己因为一不小心知道了点什么不得了的真相后，被超人红外线贯脑灭口。 ……应该不至于，超人连犯罪分子也只是打骨折了挂警局门口，面对蝙蝠侠也只是恐吓两句再甩他一身水。 冷静下来，迪克.格雷森，冷静。 事情可能还没有那么糟糕。 看着坐在沙发另一边，脸上流露出纯然关心和善意、并且信了自己的鬼话没有起丝毫疑心的男人，罗宾越发心虚地转移了自己一定掺杂了不少奇怪东西的目光。 “我明天就走，一早就走！” 他有些惶恐又乖巧的扯过边上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以积极的展示自己的无害。 “保证、绝对，一点儿也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一副差点就要举三指发誓的样子。 然而看见他这个样子，克拉克却逐渐皱起了眉。 他在救援之中，见过不少这种只要外界稍微多给予一点善意，就会立刻紧张到不行、反复拒绝想要回避的情况，而那些人无一不是被从小虐待、缺少关爱，就是经历了较长时间痛苦内耗的过往。 也许，这个孩子不仅仅是简单的离家出走，再加上他之前抱怨的什么控制欲、监控和定位器这些一听就很违法的东西…… 他可能需要的，不止是一个晚上借宿的帮助。 “其实，如果你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助的地方。” 克拉克还记得之前罗宾在大桥上对蝙蝠侠与GCPD沆瀣一气的描述，以及一直都有关于蝙蝠侠暴力执法被警察局局长庇护的传闻。 于是又着重的加上了一句：“就比如，某些时候哥谭警方帮不了你……” “你可以试试找超人求助。” 罗宾不理解，罗宾越发觉得窒息。 求求你快住嘴啊，这真的难道不会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和超人关系“过分好”了吗…… 他甚至开始担心万一自己真要不小心撞见什么现场，该怎么去开一个医学证明假装自己患有暂时性耳鸣或突发性眼盲之类的疾病。 ……自己曾经为了夜巡而向学校请的一堆病假理由里，有包含类似可以援引的病症吗？ 迪克不确定的想着。 “……好的，非常感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他感觉自己喉咙都开始有些发紧，满脑子想着要怎么才能结束这段太过恐怖又危险的对话。 “对不起我感觉我还是有些发烧，头也疼得厉害……” 他仗着自己面对的是个根本不会怀疑的大善人，一脸虚弱的往后倒下去就开始闭上眼睛装死。 “那你好好休息……” 克拉克其实挺想连夜带他去找大都会警察，最好能再扒拉出点什么蝙蝠侠虐待童工之类的实质性证据。 但毕竟这必然会关系到罗宾鸟的秘密身份，更何况受害者才刚刚逃出控制、身体状况也不佳…… 克拉克只是再一次表达了大都会的警察办案足够公正无私、超人也非常正直可以信赖，就体贴的离开客厅并且关上了灯，想要留给他一点安静思考的空间。 罗宾之前那一系列包括眼球都不自觉颤了颤的微表情，欲言又止的模样都被看尽眼里，小记者还以为是自己说中了他心中害怕和担忧的想法。 ……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呢。 克拉克果不其然听到沙发上翻来覆去的动静几乎一直持续到下半夜，终于在快天亮前，客厅里才传来浅浅均匀的呼吸。 也许是有感冒药发效的原因，罗宾这一睡就睡得很沉。 看着把自己和被子都糊成乱七八糟一团，皱着眉明显睡得极不安稳的罗宾，克拉克越发在心里感受到了对自己隔壁城市同行的愤怒。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克拉克并不是觉得普通人——特指没有特异功能的人，就不能成为超级英雄。 像纽约的夜魔侠、美国队长或许算半个、甚至是那些全美各地处理异能者维护社会安全的神盾局特工……他们都可以被称为英雄。 但是没有这些能力的加持，纯靠血肉之躯只会让这份职业难度系数直接拉满成地狱模式，并且在未来还会像个无底洞一样需要搭上如健康、生命、正常的社交关系等等一系列代价。 从未成年时期就开始训练一个孩子？ 这绝对是蝙蝠侠做过的最糟糕的事情，没有之一。 克拉克胸腔里有些逐渐增加的愤怒。 他看了眼面具在脸上隐约有些歪斜和摇摇欲坠的罗宾，很快就把视线从那隐约可见的五官线条上挪开了。 ……没关系，等自己回来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情。 露易丝第一次这么早来到了办公室。 她略微有些心神不宁的在工位上坐了会，和几个路过的同事打招呼闲聊几句，又继续盯着自己周围空荡荡的两个位置发呆。 据说昨晚吉米和克拉克快十二点多才抵达的大都会车站，真惨。 但这也意味着今天这件重大的事情，需要自己一个人来亲眼见证…… 露易丝看了眼办公室，一如既往的平缓又沉闷的环境，实在是令人憋得有些难受。 她端着自己的咖啡走到窗边想要透口气，又没忍住翻出手机，把这段已经看了无数次的聊天记录再刷一遍： 【昨天21：07】 Clark：他说他到时候会主动联系你的。 Clark：别担心，我相信你一定一眼就能看到他。[狗狗转圈.gif] 露易丝自不觉咬了咬唇，开始思考这个含糊不清的表达到底是什么意思。 ……主动联系也就算了，“一眼就能看”到会是什么意思？ 她颇有些烦躁的抿完最后一口咖啡，随手放在窗沿边，就准备再发个消息问问时。 眼前似乎有一抹格外鲜亮的红色缓缓浮现而过。 在办公室里的棕发女人抬起头来，就准确无误的对上了大楼外那双清澈的蓝眼睛。 人间之神静静的悬浮在平行的高度，在大都会那和煦又温柔的阳光照耀下，美好得像是一个幻影。 这个美好的幻影动了动，缓缓露出了一个明亮而灼目的笑容，像水波一样缓缓浮动的红披风更增加了几分神圣。 露易丝感觉仿佛有那么一瞬间，耳边办公室里那此起彼伏且逐渐呐喊化的同事们的声音全都消失殆尽。 她只见对方伸出手向上方指了指。 ……天台，那个自己被大都会搞事反派丢下去然后被公主抱救起的经典场面地址。 记者小姐一瞬间清醒过来，朝着对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红披风很快就消失不见。 在近距离面对超人那样一张古希腊雕塑式的俊美的脸，露易丝相信，任何人都会有那么一瞬间难以抑制的心动，再加上那一点微妙的吊桥反应……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这家伙是自己好友的对象。 大大方方的收拾好自己心情再重新出发对于露易丝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割舍的事情，显然现在的任务除了单纯的采访外，还有一个为自己那脾气过分随和的好友去考察对象！ 她感觉自己肩上突然多了些格外光荣而神圣的使命感，带上自己的采访本和录音笔，就逆着人潮、步伐坚定的朝反方向走去。 恭喜迪基鸟入坑超克cp无底洞，祝福他（阿门）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奈北酱 12瓶；星陌star 5瓶；安 3瓶；要保持微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露易丝.莱恩的气质某种程度上与神奇女侠十分相似。 聪慧、勇敢、自信，文字就是她手中的武器，在不畏艰险、追求真相的道路上，她走得比谁都更坚定，也更长远。 正如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Fortune favors the bold。（天佑勇者） 露易丝抓着手上的本子，气喘吁吁的推开楼顶大门时，就看见了被采访对象已经毫无防备的坐在了高楼边缘，静静的注视着大都会的早晨。 “……你好，超人。”她下意识的声音都有些放轻。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每直视那条圣徒般的红披风总会被惊艳到。 “嗨，露易丝。” 超人轻盈的转过了身来，脸上逐渐扬起来了一个笑容，“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两个人其实早就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仔细想想来，今天居然是第一次在这样一个没有枪击、没有警笛呼啸，也没有什么狂热邪.教自.杀组织的情况下，平和的的互相打招呼。 迎着晨光和微风，楼下传来城市间特有的车辆和人群的白噪音，越发让这一次采访变得缺少露易丝所熟悉的那种严肃和正式。 ……但是想到要采访的对象是超人，那么，一切规矩都理应为他破例。 事实上，她在职业生涯中采访过很多人，有公事公办背稿子的，有故作严肃以掩盖紧张的，有的想要刻意表现出亲和的一面以笼络人心，也有的少数想要故意表现得十分混蛋的。 但超人绝对是其中最最特殊的一个。 露易丝定了定心神，压下内心的激动免得自己表现得像是个新手菜鸟：“当然，你准备好我要问问题了吗？” “随时恭候。”从半空中悬浮而下，那双红靴子再一次落在地面上。 “第一个问题，你的名字是……” 露易丝顿了顿，像是被对方那种轻松的情绪感染也不自禁嘴角扬起起一个弧度笑了起来，“这太讽刺了，都这么久了大都会人居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卡尔-艾尔。” 超人嘴唇微动，发出了一个音韵略微有些古怪的声音。 “K……抱歉，这应该不是英语吧？” 露易丝握着笔时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发现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用英文拼出来。 “这是我家乡语言的发音。”超人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个问题，“事实上我还是更喜欢大都会人给我取的这个代号。” “这给了我一种归属感。” 他今天没打算透露更多关于氪星的内容，也刻意回避了关于自己身世这个话题。 作为一个高等文明星球最后的幸存者，这既是一个痛苦过往，但同时也绝对会变成一个容易引起人们眼红的把柄。 在不确定地球是否准备好前，就把自己最大的伤口暴露出来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别以为他不知道，卢瑟的监控这会全都在偷偷摸摸的监听！ 露易丝也了然的没有继续追问。 “那你制服上的这个‘S’，它是有什么独特的象征含义吗？” 克拉克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的卡尔家族族徽，单手抚摸上那流畅的线条纹路，忍不住回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在那个破旧的仓库里见到它时的惊艳。 “……是希望的意思。” 超人明亮的笑容略微暗淡了一些：“它象征着指引我前行的希望……” 露易丝若有所思的飞快记下了这句话。 接下来，她又问了好几个问题，而超人回答全都耐心又细致，甚至可以说坦诚到令人震惊的地步。 “我的力量全都来源于太阳，我的细胞可以储存黄太阳光的能力……” “很多事情……别忘了，理论上我只是一个助人为乐的好公民而已。” “……我当然会继续救那些猫！猫咪和人类一样不也是条生命吗？” 没有什么阴谋、没有任何利己目的…… 露易丝有些震惊的总结着，他听上去真的就是个拥有全世界最不可思议的能力，但致力于无偿做好事的家伙。 “……关于透视和超级听力这一点，我觉得我必须得声明一下。” 超人略微有些苦恼的摸了摸下巴：“我只会在需要确定救援者位置的情况下才会用到它们，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讨厌被监视和没有隐私的感觉……” 他犹豫了片刻，想到某些网络上争论得十分激烈的发言还是决定正面来回答这个问题：“还有铅，我的视力无法穿透铅层。” 露易丝记录的手一顿。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这篇报道一旦发表出去，会有多少人要疯抢够这个原材料了。 通过眼前那蓝色紧身制服，只需要一眼，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这幅身躯下蕴含着如潮水般澎湃的力量。 没有人不会在靠近一团火时感受到热量。 露易丝就曾亲眼见证过子弹打在上面甚至都无法留下一个白痕，放下被救者之后，他可以转瞬间出现在数公里外挡住另一颗子弹……而超人前段时间，甚至徒手在外太空拯救了一架被突如起来的太空陨石击中的宇宙飞船。 当所有人都以为那四名宇航员牺牲了时，超人带着他们所有人，以及那架几乎毁损一大半、剩下的表面也布满了漆黑焦痕的逃生舱重新回到了地面。 这一次的震惊恐怕比失事飞机那一次要更加剧烈。 人们这才震惊的意识，超人甚至已经强悍到了可以单凭借肉身直接暴露在太空辐射之中。 这样不可思议的神迹，仿佛他的每一件事情都在不停不停的持续刷新人们对他能力认知的上限。 ……这样的存在真的有弱点吗？他真的会流血吗？ 不知道被一种怎样的力量支配，即使是露易丝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是自己在头脑发热一时冲动。 她原封不动的说出了这两个问句。 “……”超人微妙的陷入了沉默。 露易丝在说出这个问题的下一秒，就开始懊悔了。 ……即使记者的本职工作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但这似乎也有一些太过了点。 恐怕人类在超人眼里，真的和被困在楼顶上的猫咪一样弱小，需要帮助。 但显然，猫咪杀死人的几率虽然小但不是没有，那么人类能否杀死超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更何况这个问题简直就是仗着超人脾气好，在明目张胆的询问“我怎么才可以杀死你”。 “这个问题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下一个问题是……” 露易丝语速飞快的想要跳过这个该死的问题，然而下一秒就看见双如同海洋一样的蓝色眼睛抬起来，里面并没有多少负面的情绪。 “没有关系的露易丝，”人间之神宽容的笑了笑，一如他坐在云端间向下眺望时一样，“我当然会流血。” “而且我也并非无坚不摧，其实世界上是有不少东西可以伤害到我，比如……” “不，请等等！” 露易丝堪称强硬的直接打断这句话，“请等等，这些就足够了。” 足够证明你满怀着一颗怎样善良的赤子之心，那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全都无视的用于阻止这个社会在流血、那些危机的发生。 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自证清白。 “……好的。” 超人看到面前的女记者如此态度坚决，眨了眨眼睛，也就顺从的停下了嘴边的话语。 其实他刚刚是想说几百枚核弹头或者千万吨级T. N. T炸药之类的……毕竟应该没人会打算凑齐这些东西来炸超人吧？ ……或许说出来反而会更吓人些？ “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最近发生的不少事情……” 露易丝缓缓的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深呼吸一口气。 通过刚刚的对话，在内心深处她其实已经完全认可了面前这个红披风的超级英雄是个可以信赖、值得托付的好人。 甚至是对自己昨晚那听风就是雨的怀疑，还有在对方亲近的人面前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而产生了不少名为愧疚的情绪。 而克拉克也敏锐的察觉到了露易丝正在逐渐退出那种工作精英模式，就知道真正的考验这才终于开始了。 “如果你在说哥谭那边，那完全是一个误会！”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那双蓝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女记者，态度越发诚恳，“我和布鲁斯.韦恩什么也没有。” 露易丝的脸色逐渐柔和。 因为这一次算是公开露面，克拉克没有让氪星AI帮忙屏蔽。 两个人心知肚明的谈论起同一件事情。 超人张了张嘴，还想要继续委婉的补充一点什么时，突然敏锐的听到了在不远处高空传来螺旋桨的声音。 有一架明显经过改装，正在开足马力、全速朝自己这个方向前进的直升机，目标明确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他甚至能听见了里边有人的声音“他在那！我看到他了！” 超人那种无害的气质顿时一变，一双蓝眼睛瞬间犀利而警惕起来。 他缓缓悬浮起来，将暂时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露易丝护在身后。 下一秒，一架黑色的直升机出现在眼前。 露易丝也飞快的意识到了来者不善。 “……需要我报警吗？”她仰头看着天空，已经把电话已经按在了手里，但却犹豫着要不要进行下一步动作。 对方是认真的吗？现在大都会还有什么犯罪分子居然敢在大白天就直接开着直升机来挑衅超人吗？ 星球日报由于工作性质经常会要出一些紧急现场，在楼顶自然也有自己的停机坪。 眼看着那架陌生直升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降落，露易丝越发搞不明白来者有何意图。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身边的红披风英雄身体却越来越僵硬，似乎还在不动声色的想要往后退…… 还没等停稳，那架一看就造价不菲的交通工具上跳下来一个人影。 像是下来时略微有些晕头转向，他甩了甩脑袋，环顾一圈最终目标锁定在不远处的两人后，很明显的眼前一亮。 “呃露易丝，我觉得采访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不如我先离开……” 超人毫不犹豫的转身就想要飞离开这一片楼顶。 “等等！” 露易丝沉着脸一瞬间把自己之前内心涌现出的愧疚丢在脑后，精准的一把抓住了超人的披风角。 与此同时，一道极其具有辨识度，天真任性又带着些颐气指使的声音响起。 “嗨，超人等等！” 布鲁西宝贝迈着自己裹在那昂贵裤子里的长腿，说话时带着一种不顾超人死活的甜蜜。 “昨天你走的太快了，我还有好多的话没说完你就先跑……了？” 他有些迟疑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看着不远处只凭借单手就能拽住一只浑身散发着想逃气息超人的女记者。 “Emmm……我还记得，露易丝小姐对吧？”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据说脑袋是空的的总裁居然还能回想起只在宴会上一面之缘的记者小姐。 他瞅了眼超人，又瞅了眼露易丝，漂亮的蓝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好奇来：“所以说……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吗？” ……这位又是在磕哪一对。 超人为了挽尊只能缓缓落回地面，心中有些绝望的想着。 “我只是在工作。” 露易丝警告似的瞟了一眼之后就松开手，同时冷冰冰的回答道。 也不知道这位浑身上下散发着黄金时代荒唐气息的公子哥有没有听进去。 “那也没关系，我是想来详细讨论一下超人赞助计划的。” 他挥了挥手，庄严的把超人之前那句“完全没有关系”拍了个粉碎。 最近要改论文+准备答辩，先暂时改成隔日更吧呜呜呜……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渣 58瓶；葱姜蒜 15瓶；阿米特、长乐未央、大鱼肉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这位双看谁都格外深情的蓝眼睛和暧昧的语调，硬生生把某个词，带出了它本不该有的旖旎高度。 “……韦恩先生，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人需要赞、助。” 超人声音僵硬着，试图想要让这位从天而降的散财阔佬清醒一点。 “可你明明都主动来找我了？” 布鲁斯睁着一双无辜又疑惑的蓝眼睛，慢吞吞又理直气壮地说道，“难道不是同意了的意思？” 他想了想，随后越发振振有词的补充道：“这可是你们星球日报记者自己说的。” 克拉克下意识想要反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良没品又没公德心的记者。 但下一秒，自己在韦恩塔采访时为了糊弄这位阔佬的话像野狗一样的冲进了大脑。 ……完蛋！ “……难道说我原来的猜想其实都是对的？”布鲁斯继续补刀，同时用一种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超人。 “不然你之前到哥谭来是干嘛的？观察别人加班？” 超人呼吸一窒。 这可真是个直击灵魂的好问题，原谅他超级大脑都快烧了也没想明白，自己这两天去哥谭除了找罪受还干了些什么…… ——哦对，是为了赚那一点点微不足道想要用来补战损的加班费。 正当超人貌似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悔恨得自闭时，他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露易丝开始用一种格外阴晴不定的表情打量着自己。 去哥谭加班的星球日报记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有谁？ 露易丝开始大脑飞速运转。 ……难道说超人不仅在去撩拨布鲁西宝贝的同时，还像个控制欲极强的变态一样还盯着克拉克？ 她眼皮一跳，继而开始勃然大怒。 这么深的套路……难怪小镇男孩会一直傻乎乎又晕头转向的信任他！ 当露易丝挽起袖子开始下场加入战斗之后，事情变得愈发糟糕。 “虽然我觉得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但还是先得跟你确认一下。”布鲁西宝贝睁着那双如湖泊般纯蓝色的眼睛，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位女记者话里话外一直都在暗戳戳的讽刺他。 “你真的没在和超人约会吗？我不乱搞有对象的。” 哈喽？认真的吗？超人本人还站在这呢？ 克拉克饱受冒犯的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与那个带着轻笑和充满暗示意味的眼神对上了一起。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蓝眼睛，明亮又锋利，里面饱含着名利场上奢侈的深情和过分惹人喜欢的情感。 一个眼神就可以令人窒息和沉迷其中。 只对视了不到一秒，本质还是个纯朴小镇男孩的超人就立刻狼狈的转移开了视线。 这个纯情的反应看上去布鲁西宝贝越发满意了。 “我说了，我只是在工作。”露易丝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暗潮汹涌。 “那你说呢，超人，你单身吗？” ……怎么着，这是在等一个名字还是在等一个机会？ 克拉克已经绝望到安详的看了一眼监控，又看了一眼因为自己沉默时间过长，明显眼里开始带上质疑和杀气的女记者。 露易丝冷笑一声。 她怎么会忘了，这位能让国.防部部长都不惜亲自发言话里话外都是戒备，莱克斯.卢瑟天天在大都会舆论兴风作浪、散播危险谣言的主人公。 可是硬生生凭借自己的本事，从令人畏惧的超能力者转行成了舆论风口三角恋绯闻主角。 “……有人需要帮助，我恐怕真的得走了。” 超人试图重新端起几分人间之神的威严来，红靴子缓缓离地，甩披风的动作十分利落。 只是那个头也不敢回的背影，怎么都流露出一股落荒而逃的气息。 露易丝脸色格外阴沉的看着那个红色小点，逐渐消失在蓝天之中。 她的余光已经瞥见了这会正气喘吁吁的冲上来天台来，一见到布鲁西宝贝就瞬间露出个满脸褶子的笑容的主编。 而这位阔佬没有理会他的奉承，还在用一个清澈而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 “他为什么不回答就跑了？”仔细听上去，似乎还有点委屈。 “……别担心，韦恩先生。” 她眸间流转，深呼吸一口气后缓缓扬起了一个完美而毫无阴翳的社交笑容。 “我很确定，他已经是单身了。” 最后，这位女记者一字一顿的说道。 克拉克跟梦游似的在大都会转了一圈，最后坐在中央公园树顶撸了快半个小时的猫都没有缓过劲来。 “……露易丝.莱恩小姐一直在给克拉克.肯特信息。” 耳边的AI似乎也略带同情和怜悯的说道，“她真的在非常诚恳的觉得超人是个渣男，而且也非常希望……” “……我听到她最后说的话了。” 那一句非常干净利落，即使是一个很微妙的时态用法，但依然挡不住那仿佛想要把超人头拧下来的怒气。 克拉克眼神呆滞，心不在焉的捏了捏手下毛茸茸的耳朵尖。 手感真好。 终于，那只一直被超人逮着薅的黑猫终于彻底炸毛了。 它尖叫着喵了好几声，使出浑身力气从那双恶毒的人类手掌之间挣脱开，下一秒就从树上窜下去飞快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超人浑身上下开始酝酿一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 “……所以卡尔你打算怎么办？” 氪星AI的数据模型再怎么迭代，都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完全理解这群真的无与伦比诡异的社会性灵长动物。 克拉克开始大脑放空，假装没听到。 他觉得现在自己就是一只草履虫，稍微多思考一下cpu就要炸，这么复杂的问题根本解决不了。 现在自己需要的是一点温馨的安慰、一些触及灵魂的放松、能抛开世俗烦恼的东西…… 小记者这个月以来第一次拎着不是从超市折扣区选回来的食物回到家中时，看见的就是罗宾鸟盘腿坐在自己沙发上。 他面前的杯子里是冷牛奶泡开的麦片，正一脸严肃的看着电视里正在直播的“突发事件”。 布鲁西宝贝那张漂亮的脸蛋赫着出现在上面。 ……我的家也不干净了。 克拉克顿时受到一百点暴击，有种自己最后的安全屋也被人掀了的窒息感。 “我必须得再次建议你装一个摄像头，这样我才能够更好的关注到家里都发生了什么……” AI这时非常不适宜的继续来抱怨一句。 见到小记者一脸空白的表情，罗宾在吓了一跳之后，立刻开始非常有眼力的立刻按关了电视。 小鸟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容来。 “你……” 克拉克木着张脸，张了张嘴后又疲惫的闭上了。 他把手中的袋子放到餐桌上，就迈着比昨天更疲惫的步子把自己摔进扶手沙发椅里。 ……原谅他，这会自己的糟心事太多，暂时分不出精力来管这个离家出走小孩刚刚都干了些什么。 “嘿……你还好吗？” 安静了片刻，反倒是这只小鸟自己先凑上来了，声音里满是真诚和关心，仿佛生怕他偷偷死掉一样。 迪克看着这个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自暴自弃和彻底摆烂气息的小记者，心里痛骂布鲁斯一百遍。 结合刚才自己在网上看到有人在星球日报对面大楼角度极佳的全程直播，以及后续发表的一系列声明和访谈，他觉得自己基本上已经掌握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罗宾之前在蝙蝠洞里有偷听到蝙蝠侠、神奇女侠和那个绿色火星人的谈话了。 地球危机、毁灭、外星灾难balabla的。 总之现在的计划是组建一个超级英雄俱乐部，准备全美各地去抓倒霉蛋、拉人头什么的。 并且不打算带罗宾玩。 ……OK，fine，这还不是迪克最生气的部分。 蝙蝠侠依然偏执的坚持超人危险有害论，并且决定亲自来检、验一下。 这种骗火星人的鬼话，可骗不到从小跟着布鲁斯的迪克。 黑发蓝颜、身材火辣……呵，蝙蝠侠哪一任暧昧对象不是从他觉得危险需要“检验”一下开始的？ 更何况布鲁西宝贝这个身份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是说成堂而皇之的赞助，为了暗戳戳拉拢盟友，还是获取蝙蝠侠想要的信息，世界第一侦探做事从来都滴水不漏！ 但是超人肯定是出于保护的目的才没有公开自己有一个伴侣，比如说这位居家贤惠、善良到像是白月光一样的小记者。 也许自己应该立刻回蝙蝠洞去，把这个信息通知布鲁斯让他见好就收…… 那个被横刀夺爱一看就受了很重情伤，满眼生无可恋的男人缓缓坐了起来。 迪克立刻屏息凝神，以为他准备也发表一点什么对于韦恩总裁这种伤风败俗行为的痛斥…… “你感冒还没好，不应该吃凉的。”他声音温柔又疲惫的说着。 这只小鸟呆了一秒。 他咔咔咔转过脖子，看着桌上明明是自己未经许可翻了人家厨柜里的食物，面对男朋友被有钱阔佬明目张胆的撬墙角，自己才是那个正牌恋人却偏偏要忍受这种地下情一样的委屈的情况下…… 他居然还在关心别人！ 这位绝对是个人间行走的圣母天使！ “嗨克拉克，你看，其实……其实我都知道了。” 迪克大彻大悟，觉得面对这样善良的人一切侦探技巧或者猜测都是侮辱。 他心中骤然间涌现出一种面对持强凌弱、好人落泪，这件事情我管定了的超级英雄式正义感来。 “其实我已经知道你和超人才是……一对。” 本来想下一句想指使他去烧壶热水、顺便把杯子也收拾干净的克拉克：……？ 你怎么又知道了？ “不过别担心，我可是罗宾，”面对那双黑框眼镜背后十分无助的眼神，罗宾越发觉得自己身上正气凛然。 “我会帮你把这个消息带给蝙蝠侠，然后他能让布鲁斯停下……” 克拉克浑身一震，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在短短一句话里同时听到两个能让他应激创伤的名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哪一个更加吓人。 救救，超人同时被这两个诡异到极点的哥谭人盯上都已经很难顶了。 现在小记者克拉克已经被其中一个注意到了，要是再来一个这不约等于他要同时打四个人…… 他终于听到了自己某根脆弱神经断裂的声音。 去他的克拉克.肯特在和超人谈恋爱！ 去他的诡异水仙爱情故事！ 氪星人不再压迫中觉醒，就在压迫中爆发！ 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要装了，就让这个相对主义诡辩论正式终结！ no more lies！ “……没有，你搞错了我和超人不是一对。” 面对那双骨诺米面具下那双明晃晃写着不信和你说气话的眼睛，小记者深吸一口气。 “我们今天已经分手了……其实，他是我的前男友。” no more lies，但是没完全no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知白守黑42695460 63瓶；白日梦游 10瓶；要保持微笑、康?艾尔、4270932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五天后，星球日报。 某个在爆炸性大新闻发生后，却找出各种理由请假，还是在主编三令五申夺命连环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回来上班的小记者。 在左脚刚迈进办公室的第一步，就被逮了个正着。 “……所以你真的分手了？” 面前这个棕色长发的女人利用文件夹和那犀利到令人胆颤的眼神，把小记者堵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虽然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一幕，克拉克还是被唬得一愣。 “当然……” 被浑身看得不自在的小记者有些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但是一转念间想了想，很快又理直气壮的挺起了胸膛。 “分得一干二净。” 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说着。 开玩笑，超人和克拉克分手，世界上还没有哪件事情，他可以如此确定及肯定的百分之百说了算过。 让着对cp彻底成为幽灵船去吧！ 露易丝没接话，依然在用那双明亮的棕色眼眸审慎的判断和观察，像是想要辨别出他说的话里是否有掺假。 克拉克勇者无畏的回了一个坚定的目光。 片刻后，这位女记者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那就好。” 她声音里有些感慨，又像是在庆幸不枉自己一番辛苦，终于从茫茫大海里成功捞上来了一个灌满水的恋爱脑。 “希望你这一周休息的不错。” 露易丝又翩翩然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似乎还带着点说风凉话的快乐：“……毕竟前男友最近应该没空来骚扰你。” 正当记者小姐似乎还打算就这个话题，再兴致勃勃地八卦点什么时，却被佩里在办公室的大嗓门给叫走了。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自己转身后的一瞬间，小记者就露出了个满脸空白的表情。 ……是的，超人当然没空来“骚扰”克拉克。 毕竟他自己就在被、骚、扰！ 小记者有些痛苦的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请假这段时间，全都堆在自己桌上的报纸和会议纪要。 然后果不其然，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布鲁西宝贝最近到底在想什么。 且不说毫无边界感的闯进大都会第一天，就用虎狼之词把超人吓到只敢绕着城市边缘飞。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每天下午三点简直准时得和上班打卡似的，锲而不舍的坐直升机往返于两座双子星城，非常诚恳的对着直播镜头表态说自己只是期望超人能给一个正面答复…… 那样一双像湖泊一样清澈的蓝眼睛，仿佛任何人怀疑他捧出来的一片真心都是种犯罪。 仿佛超人才是那个做错事的。 不同于以往那多情的模样，布鲁斯真的非常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再加上媒体和大众就喜欢看点什么花花公子一见钟情从此为真爱收心的故事…… 眼看着媒体舆论的风评一个接一个倒戈，而被韦恩资助的星球日报一马当先冲在了第一个。 佩里一直对给超人蓝眼睛买单这件事高度热衷，而原本最坚定的反对声音露易丝，也因为某个原因保持了沉默…… 救救。 小记者有种想要立刻连夜跳槽的冲动。 但是到后来，就连大都会市长也站出来避重就轻的说欢迎更多优秀企业家来投资时，克拉克恍恍惚惚到甚至开始有种想要去翻卢瑟的媒体个人账户的冲动。 卢瑟呢？ 那个一天要发三条动态，变着花样指责奇异物种正在入侵大都会的沙文主义总裁，怎么遇见真正发疯的哥谭人入侵就不吱声了？ ……这么大一个大都会，真的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超人说话吗？ 克拉克甚至已经自闭到开始思考，要不要答应下这会还蹲在自己小公寓里那只罗宾鸟的提议，比如请求蝙蝠侠来回收布鲁西宝贝什么的…… 然而那只小鸟似乎日子过得比他更自闭。 自从知道超人和克拉克“分手”开始，罗宾就难过到整张脸都垮下来，面具背后那双蓝眼睛里流露出的心碎和不可置信，仿佛他才是被分手的那个。 ……看着这么多愁善感又容易受伤的罗宾，克拉克越发不放心了。 出于各种原因，这只离巢的罗宾鸟还是决定在这栋小公寓楼里又多呆了几天。 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只小鸟对自己怀揣着一种奇怪的愧疚感。 ……以及总喜欢半夜在客厅，对着空气愤怒的挥拳。 虽然不太明白，但想想这可是个从小跟着蝙蝠侠大半夜不睡觉在城市里到处揍人的小孩，那有一点不同寻常的健身习惯也是可以理解的。 克拉克宽容的想到。 抛去超级英雄义警身份，这只罗宾鸟本身确实是个性格相当不错的青少年。 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甚至于当小记者原地开摆，既不想去痛苦上班写吹捧阔佬一片真心的文章，也不想穿上自己的制服，然后被所有人追着问“你对韦恩总裁的追求有什么看法”…… 他起码还能搁家里，帮罗宾写写西班牙语作业打发时间什么的。 不知道是不是就此点开了什么刷好感度的捷径，克拉克明显感觉到这只小鸟越来越把自己划拉进了某个相当友善的范围。 哦对，这只罗宾鸟还有一个超速能力者好朋友，一直在帮他往返于哥谭交作业和带些小甜饼什么的…… 他无意中瞄过了几眼，黄红色制服加闪电标志，一头被风吹得蓬松松的红发…… 大约是闪电家的小孩？ “我不做罗宾了，克拉克！” 在得知了布鲁西宝贝豪言壮语的第二天，迪克扶了扶脸上那个松垮垮的黑色骨诺米面具，开始痛心疾首的宣布道。 “给蝙蝠侠打工谁爱干谁干吧，反正我要辞职了！” 小记者当时手里拿着一本书，快乐咀嚼着小甜饼的动作一顿。 “……那你想要加入公会，去揭发蝙蝠侠虐待童工吗？” 他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不那么明显的瞟了一眼自己的录音笔和采访本的位置，随后又转头用一种期待和鼓励的眼神看向小鸟。 “我可以帮你。” “不不不，我觉得那倒不至于。” 迪克开始疯狂否认，看上去像是差点被噎到。 克拉克又默默把头转了回去。 ……好吧，他也没有特别失望。 “我只是在想，也许我应该去找一份工作。” 这位有五百万信托但是完全一分也不打算用的小鸟叹了口气，在纸上继续漫无目的的涂涂画画。 “就是那种……那种正经工作。”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对于自己应该去做点什么则是毫无头绪。 迪克本身并不是一个特别在乎金钱的人，但是顶着布鲁斯.韦恩养子这个头衔，却又不得不心力交瘁的与这些东西扯上关系。 哪怕他本人觉得自己去当24小时便利店当店员都没问题，也非常有信心保证月季营业额一分都不会亏损在“零元购”上。 但架不住每次兼职工作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有同事在背后用那种异样又微妙的眼神，阴阳怪气的询问大少爷也要出来打工啊之类的…… 迪克不喜欢这个。 可自己在高中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打击犯罪当中，除了最擅长的数学以外，成绩单也并不理想…… 黑客技术和能空手拆枪.械这个可以写进简历里吗？ 他有些愁眉苦脸的再一次叹了口气。 “……或许你可以先休息一会，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克拉克看着这只有些焦虑的小鸟，想了想，决定小小的给出一点自己的建议。 “到处转一转，多去几座城市旅游，以及看看这个地球到底是怎样运转的。” 即使是超人，从脱离导师到正式来大都会之前，也经历过一段这样沉淀的时光。 并且这个好习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哪怕是超人和小记者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赶稿、组会、拯救世界……但在每年的夏至日他依然会记得给自己放一整天的假，来享受北半球最长的一个白昼。 克拉克虽然不知道罗宾具体在担心些什么，但是这不妨碍自己安慰这个才刚刚成年，正紧张朝世界张望的小鸟。 无论洋流漂往赤道还是北极，一路都是风景。 “比如和你的那个好朋友去约一次公路旅游？” 小记者暗示道。 “这是个好主意，我和wall……我们会考虑的。” 迪克眼神一亮，以至于差点把闪电小子的名字给秃噜出来。 他咳嗽了一声，掩饰性的飞快转移了话题：“咳咳，你这会是在看什么书吗？” 克拉克看了眼实际上是氪星语翻译来的儿童读物，微妙的顿了顿，“……一本小众的神话传说。” “那是关于什么的？” 向来对这种轶闻故事格外感兴趣的迪克，一下子来了精神。 “其实它和你的经历还挺相似的。” 克拉克想了想，才缓缓说道：“这是一个名叫夜翼的故事……” 在送走罗宾的第二天，小记者也重新回到了岗位上。 总之，在艰难的挨过了开头几天，克拉克已经可以逐渐习惯的假装自己没有什么超级听力，也假装不知道外面有直升机螺旋桨盘旋来、盘旋去…… 只不过，今天是不是布鲁西宝贝好像走得比往常要早了两个小时？ 小记者心不在焉的摸索着键盘边缘，眼神放空的边摸鱼边这么想着。 但显然，不仅仅是克拉克一个人，还有不少人也敏锐的察觉到了。 “……真神奇，是不是超人好像已经快一周没有出现了？” 吉米疑惑的扒拉了下手机。 “所以这位终于打算放弃了？” 作为亲眼见过哥谭王子是有多么任性，做事总是带这种随心所欲的一时兴起…… 对于对方最近一系列在大都会兴风作浪的行为，吉米居然是那个最镇定的。 而露易丝在确定某个心思纯朴的好友已经完全脱离了上一段糟糕的恋情，就彻底对布鲁西宝贝的动态脱敏不再关注。 “今天晚上有聚会你要来吗？隔壁部门也会有很多漂亮的小伙子来参加哦。” 露易丝撩了撩长发，兴致勃勃的询问道。 克拉克听到这个邀请，没忍住眼皮跳了跳。 “……我觉得还是不了吧。” 然而，还没等在说点什么。 “所有人！办公室的所有人全部看这边！” 这个时候，佩里突然一下子打开办公室大门冲了出来，气喘吁吁的连领带都飞到了肩后，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滑稽。 只不过他这会没心思在意这些，喘着粗气二话没说的打开了办公室正中间的电视屏幕。 一个巨大的“Breaking news”的开头动画划过。 “……插播一则紧急新闻，根据美国军方发言人确认，著名企业家与发明家托尼.斯塔克先生今日在中.东地区被恐.怖.分子袭击，并且据报道播出时依然下落不明……” 开下一个剧情点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城霜 10瓶；康?艾尔、长乐未央、大鱼肉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蝙蝠洞里，只有不时的蝙蝠啸声和键盘清脆的噼里啪啦声响起。 “……我怀疑他们压根就没有联网设备，不然怎么会一点信息也没有。” 少女清亮而略显苦恼的声音响起。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脚下用力一蹬，就连人带椅子平滑到了一旁同样在操作电脑的黑暗骑士身边。 芭芭拉没有带头盔，年轻的脸颊上有些许活泼的小雀斑，一头漂亮的红发此时也散在身后那黑橙色的披风上。 她飞快扫视着蝙蝠侠面前屏幕上滚动的各种数据信息，机器的蓝光映射在她的瞳孔里闪出像水波一样的银辉。 片刻后，她有些费解的微微皱起眉来。 “你在查什么？从边境人员往来入手估计行不通，毕竟那里一半以上的居民都是黑户……而资金流水更不现实。” 蝙蝠少女有些不解的问。 她从自己的父亲警察局局长詹姆斯.戈登那学到过很多揭发这种暗箱操作的方式，地下钱.庄、洗黑.钱、非法套用资金balabala的。 这些往往涉及大量流水和数据信息处理，如果只是特定地区或者几家批皮公司还能速战速决。 但像是十戒帮这种有和官方政府内部的蛀虫相互勾结打掩护，并且应该持续了恐怕不止几年的恐.怖.组织……想要一路追溯到源头，保守估计恐怕都需要起码要不止两周的时间。 可现在就是时间比任何都宝贵，且不说这明显是上头想要压但却没有压住才曝光出来的新闻……现实绝对比报道中的更加严峻。 “……不，这是那片区域近期运输的淡水资源。” 蝙蝠侠手下动作没有停歇，低沉的嗓音在这里回响。 在那个石油比水资源还便宜的地方，这样稀缺但却又是刚需的资源，反而更容易被追查一些。 “军方车队最后失踪的定位是在这片沙漠，而周围城市村落里却没有任何消息，这只能说明……” “他还在那片沙漠里！”芭芭拉一下子恍然大悟。“而在沙漠中心建立基地，所有的食物和水源只能从外部运输进去。” 蝙蝠侠赞许的微微颔首，随着黑色战术手套指尖按下最后一个按键，屏幕正上方很快出现了有许多不同颜色划分的区域地图。 “这几个区域在过去三个月，食品和水源运输都在不同时间里有过异常增长。” “可是这些全都分散得很开，而且也看起来也没什么规律啊……” 芭芭拉略微苦恼的沉思着那张地图。 “他们可真是够狡猾的。” “这里的数据模型再优化一下，应该还可以再排除掉几个区域……” 布鲁斯不自觉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从下午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再到现在快临近午夜，他几乎就一直盯着这些屏幕上这些数据工作。 但很快就到了夜巡时间…… “别担心，B，”芭芭拉显然看出了蝙蝠侠在担心什么，转身去宽慰道：“剩下的交给我来完成就行。” “……”蝙蝠侠刚想下意识的张嘴想要拒绝。 “要么你留在这我去夜巡，要么让我帮你把这些数据处理完，”蝙蝠少女眉头一拧，叉腰生气时颇有几分父亲的风范，“二选一吧。” “你都已经把罗宾气走了，而我可没他那么好的脾气！” 布鲁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飞大都会是为了干什么！” 芭芭拉一直坚信布鲁斯是为了过去抓某只叛逆期到了的罗宾鸟才这样的。 而她为了支持迪克的“出走行为”以及避免暴露他的位置，只是通过最原始的方式——特指沃利，来给自己的小伙伴交换情报或递一些生活必需品。 比如每周定量小甜饼之类的。 而蝙蝠侠也很清楚的知道女孩这段时间在夜巡时正大光明的开溜都去干了点什么……但这只会让他越发头疼，觉得青少年实在是群太过于难懂的生物。 布鲁斯本来都不想提及这个，但是想起罗宾鸟之前愤怒指责以及阿福微妙的表达不满，还是决定艰难的试图解释一下。 “我是为了破解和追踪那个技术屏障，他一直隐藏在大都会，而且对人类并不安全……” 芭芭拉当然知道蝙蝠侠那套“危险超人理论”。 并且她和迪克还私底下吐槽过不止一次。 只听见她冷笑一声：“可就算迪克直接住进超人的秘密基地，我都一点不奇怪。” 蝙蝠侠差点瞳孔地震。 他立刻用极其不赞成的眼神看了回去。 “叮咚。” 这个时候，蝙蝠电梯开门的声音响起，阿尔弗雷德手臂间夹着平板快步走进了蝙蝠洞。 这位一向沉稳而靠谱的英国管家，此时步履也有些不明显的加快了几分。 “……晚上好，老爷，芭芭拉小姐。” 他看了眼叉着腰像是在生气的女孩和抿紧双唇的蝙蝠侠，随后像是并不那么惊讶的挑了挑眉。 “很遗憾打扰你们的谈话，但或许这条消息值得您关注一下。” 他反手将pad翻了过来。 这是一份档案和行动指令，而一个红蓝色的星条图案，赫然出现在了正中央。 不出意外的，相比起芭芭拉略微带些陌生隔阂与看历史书的眼神，蝙蝠侠则是动作一顿，随后流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表情。 ……他还记得在托尼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向自己和奥利弗炫耀过他收集的全套美国队长小卡片。 除了时间、地点、事件没有任何一项是正确的外，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追星圆梦现场？ “……行动时间？” 阿福回答道：“他们的队伍今天下午时就已经出发了。” 在全速前行的昆式战机里，这个金发高大男人一直专注的看向舷窗外的景色。 那样专注而认真的神情，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扰到他。 他仅仅只是坐在那里，都仿佛自带着一种历史和故事感，周围特工们的交谈似乎都不自觉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不想要叨扰到这位美.利坚的精神代表。 舱门打开，一位红发的女特工从驾驶室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注意到那仿佛与周围有无形屏障的男人，挑了挑眉后，径直走向了他身边那个空出的位置。 “Cap，”比起美国队长的全称，娜塔莎换了一个更加简短些的称呼。 “再一次出任务感觉如何？” 史蒂夫平静的转过头来，那双像大海一样的蓝眼睛注视着这位自从自己醒来就不时出现的女特工。 里面流露出的恍神只是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成了为人们所熟知的坚毅。 “……似乎和70年前没什么区别。” 他缓缓说着，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无奈的扬了扬放在自己膝盖上的红蓝色头盔。 “不过你们真的不会觉得这套装扮……有些太过时了吗？” 史蒂夫尤其扫了眼自己身边那个图着星条旗的盾牌。 见到老伙伴的感觉当然很不错，但是如此鲜亮的颜色，在整个色调略显暗沉的战机和其他行动队员深色的潜行服相比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打眼了。 “放心，cap，现代沙漠作战的特点就是我们直升机还没有落地，敌方的炮.弹就已经可以发现我们的踪迹了。” 娜塔莎耸了耸肩，说出了一个让其他小队成员眼里流露出一丝惊恐的笑话。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依旧不为所动，眼神沉静而平和，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片刻后，这位漂亮的女特工不由得泄了一口气。 “好吧好吧，事实是我们当然还需要美国队长……甚至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 地球上这几年涌现出的强大超能力者太多了，但他们并不是一个集中的力量，各自的信条和理念千差万别，且不说那些潜藏的半神与海底的亚特兰蒂斯，也许哪天整个北美全都覆灭，而负责运筹宇宙秩序的法师也不会多朝人类投来一瞥…… 哪怕他们现在还愿意遵守着人类社会的规则和法律，但谁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会突发奇想转而攻击人类。 这也是弗瑞为什么一直在着急着筹备一个超级联盟计划。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保障局成立之初的目的就是在此，正如当年佩姬和霍华德的理念一样，”娜塔莎缓缓说着，注意到了史蒂夫的手指一直在无意识的抚摸着头盔上那光滑的边缘。 “现在人们迫切的需要看到有人站出来，为我们指明方向。” “……”史蒂夫听到了这一段话并没有立刻表态。 “这些都是弗瑞让你说给我听的吗？”他的声音很温和，也没有多少质问与斥责的意思。 但是那双蓝眼睛里并没有多少笑意。 “那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我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安东尼平安带回纽约。”美国队长很快又收回了视线，垂下眼眸明显流露出一副想要结束交流的姿态。 ……可是你已经穿上这身制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娜塔莎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体贴的没有戳穿这一点。 “罗曼诺夫特工，这里是我们突然收到了一份未知身份的……队长！” 一个带着通讯装置的特工正快步从打开的舱门走过来，但是她身边坐着的是谁后不由得激灵灵的一愣。 虽然早就被透露过这一次行动美国队长很可能会加入，但这和突然在同一个机舱内见到穿着制服，并且坐在那身边放着盾牌的美国队长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份地图？” 娜塔莎瞧见自己同行如此丢脸的一瞬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但是等接过平板后，很快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来源隐藏的非常干净，不过这些区域这与我们之前分析的托尼.斯塔克定位有相当大范围的重叠。” 那个男特工咽了口唾沫，在失去专业水平两秒后，很快就挺起胸膛重新假装刚刚丢脸的一幕没有发生。 “只不过，这里多重点圈出了几个地方，其中有三个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会不会是个试图故意误导我们的陷阱？” 娜塔莎看了眼地图上显示的坐标，单手飞快的点击着屏幕，脸上的表情明显写着不信任。 史蒂夫眼花缭乱的看着女特工一番操作，以及电子屏幕上迅速弹出来的各种数据信息与图表，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即使已经结束了现代生活补习课，但在手机上点开新闻网站并且上滑是目前美国队长掌握的唯一核心科技。 显然娜塔莎也没打算来询问他的提议，通过卫星遥感传回的一组组画面，基本上都只是黄色的沙漠……不过这也很符合之前的推测。 一个隐藏在地表下方或是以山洞为掩体的基地。 “……先按照原计划前进。” 她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很快就果断的发出指令。 只不过，那个特工端着平板刚转身没走出去多远。 不一会，又犹犹豫豫的折返了回来。 “罗曼诺夫特工……这是佩珀.波兹小姐的电话。”他取下了耳机，面露难色的悄声说道。 “她一直坚持说自己有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交给我吧。”娜塔莎微微叹了口气，接过了平板和通讯。 她知道这个昵称为小辣椒的姑娘这几天都差点急疯了。 但是她对外一直保持着令人肃然起敬的冷静又坚强，不仅妥善的处理了总裁失踪后躁动的斯塔克企业，而且还一直在积极的与神盾局对接救援行动。 娜塔莎顺手分了个耳机给身边的美国队长。 “……这里是罗曼诺夫特工。” 娜塔莎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眼看着那位金棕色长发的女士像是见到了熟悉的人，一下子眼神亮了起来。 “我记得你……娜塔莎。” 这段时间清瘦了很多的女助理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那点突然涌现出的不合时宜软弱情绪给强行压了下去。 “……菲尔.科尔森或者尼克.弗瑞在吗？” “我是这次救援行动的总负责人，有任何消息告诉我和告诉弗瑞局长是一样的。”娜塔莎用自己特有的那种沙哑嗓音安抚道。 “原谅我，但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现在还有谁才值得信任……”小辣椒抿了抿嘴唇，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纠结和犹豫。 通话的背景很明显是在斯塔克大厦的最高层，背景是大落地窗外纽约繁华明亮的灯火，但她身边却空空荡荡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显然佩珀足够聪慧，在Jar启动了当托尼.斯塔克本人失踪，最高权限开放给她后，这位担任临时最高总裁的女士就逐渐察觉到了自己老板的行踪很有可能是被内部人员泄露出去的。 但时间太过短暂，她暂时还无法查清到底是斯塔克工业的人员，亦或者有美国军方和神盾局的影子掺杂在里面…… 原谅她现在有些草木皆兵，尤其是联想到自己老板是个怎样的混蛋，那么怀疑对象无论怎么扩大都很合理。 只不过，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保证托尼能够平安回来。 娜塔莎显然也看出了她的纠结，正在心里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话术才可以获得她的信任时。 “……你好，波茨小姐。” 这个时候，美国队长出了声。 他坚定的与略带诧异的娜塔莎对视一眼，后者很快就会意的把摄像头偏了偏角度。 那样一张印在过无数海报、电影、画册甚至是玩具上的脸庞，毫无遮挡的出现在了小辣椒面前。 “我是史蒂夫.罗杰斯。” 他朝着像是因为不可置信而下意识单手捂住嘴的佩珀微微点了点头，停顿了两秒后，才继续用那极其诚恳又严肃认真的声音说道。 “请相信我，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把安东尼平安带回来的。” ……哦老天，我一定得把这个视频保存下来然后在斯塔克面前公放一百遍。 娜塔莎因为这个过于老派的誓言，而有些不忍直视的缓缓转过头去。 偏偏当事人本人一点也不觉得，那双真挚的蓝眼睛透过屏幕与小辣椒对视，里面是足以令人信任的光辉。 很显然，美国队长说话的分量还是不一样的。 佩珀一下子没忍住红了眼圈，在清了清嗓子后，终于缓缓开了口：“事实上，Jar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在提醒我一个定位地址，说托尼很有可能在那个位置……” 娜塔莎立刻警觉的抬起了头，拿出刚刚那份未知身份者投来的地图与神盾局之前研判的信息相交叠，开始输入佩珀报出的一串经纬度位置。 最终，三份资料全都重合在了一个位置。 “……即使这是个陷阱，我们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了，不是吗？”娜塔莎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准备去更改航向。 美国队长没有回答，伸手缓缓抚摸了一下盾牌光滑的边缘后，又重新系紧了下自己的战术手套。 还有人记得氪星AI和贾球球已经提前组建电子联盟了吗？（bushi 除了超蝠cp，大概是全员友情、亲情向 第50章 不管怎么说，美国队长再一次出征这件事情被不知道是哪一方立场的人爆料出来之后，几乎是瞬间就引起了全美的剧烈轰动。 比起让众多社交媒体一天之内接联崩了几次，压都压不住的舆论热潮。某位黑人老大在紧急会议上露出一脸准备“愤怒的唱rap”表情，而另外一群人在愈发手忙脚乱的肃清内部。 但是对于克拉克来说，则是悄悄送了一口气。 且不说超人不插手国际政治的传统，这一次可是美国队长归来的首秀耶！ 那自己也就更加没有理由去掺和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在提供了定位信息后，自己的AI依然在很积极的关注这件事情…… 但克拉克相信美国队长能解决这些。 但事实证明，任何事件都是会产生连锁反应的。 超人这段时间以来的沉寂，再加上成功绑架到阔佬，斯塔克工业壕无人性的全球通知“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保证我们总裁平安回来”的案例就在眼前，很明显让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 这本该是个晴朗的午后。 星球日报在演播室开始进入日常的嘉宾访谈环节，周组会的报告也已经交完，而佩里的重心明显全都转移到了关注华盛顿和纽约的风吹草动去了。 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美好，暗戳戳已经准备好递交人员调动申请表，想要下个月转到农业板块的小记者，正在肆无忌惮的摸鱼…… ——咔啦。 这是枪支上膛的声音。 超级听力对这类特殊声音极其敏感，克拉克一瞬间警觉的抬起了头。 很快，更多这种代表着危险的刺耳声音，接二连三的继续响起。 ……但等仔细听清了声音的具体源头，克拉克就开始头痛了。 声音是从天空中传来的，好消息是这不会产生大规模的恐慌和伤亡，但问题就在于…… 它隔着一层钢板，并且伴随着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这个时间点往大都会乱飞的直升机还能有谁…… 克拉克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这只是某个阔佬的保镖演习或者什么别的…… 海面上空。 在一声声粗暴的怒吼和骚动后。 正在数百米高空的直升机舱门打开，原本的两名驾驶员就这么被扔了出来，并且开始尖叫着做自由落体运动。 “你给我待好了不要动！”那个为首的歹徒收回了手，同时向里面唯一一个人质大声吼道：“不然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事实上，这个时候机舱内全都是疯狂呼啸的气流，在双手被束缚住的情况下很很维持住平衡。如果不是腰间牢牢系紧的安全带，随时都有可能被这股强劲的气流给推出去。 眼看着直升机方向开始按照计划调转方向，那些歹徒们纷纷对视，露出了一个成功得手的笑容。 唯一不太对劲的，就是他们手上的人质这个时候反应出乎意料的冷静。 这位柔弱的草包总裁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既没有放声尖叫，也没有惊慌失措的说一些“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之类的经典台词…… “喂！他可别是吓傻了吧？” 一个壮汉开始粗声粗气的嘲笑道。 下一秒，这位总裁终于像是反应慢一拍的，瞪大了眼睛露出一个害怕又逞强似的表情。 “超人会来救我的！” “……”某个名字只是让面前这群歹徒身体僵住了片刻，但很快就此起彼伏的响起一片大笑起来。 “……别逗了，公子哥。”为首的那个有恃无恐又扬扬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枪杆。 “谁不知道超人已经因为你连夜搬离地球了，可就别再做什么白日梦了。” 布鲁斯：……？ 你要不要听听你都在说点什么？ 然而周围一圈人，全都这么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相信这个说法。 如果不是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大都会，已经能够勉强追踪到那一点那个神秘的科技的踪迹，布鲁斯差点还以为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离谱组织，这都能混进韦恩集团的安保来。 他有些头疼的想着。 实际上，自从火星猎人带来危机预警那天开始，蝙蝠侠就忙到不可开交。 在这一周以来，自己白天一直在忙着试图追踪超人的信息壁垒，晚上夜巡过后还得以最快速度给自己蝙蝠洞加上铅层，再加上托尼又出了遮档子意外…… 宇宙里有一个外星黑暗文明虎视眈眈，就如图时时响起的警钟。 而在敌方情报匮乏又无从得知的情况下，他至少得保证这个还是雏形的地球联盟里，不会潜藏着一个伪装得很好的危险分子。 弱点和极限在哪、有什么特殊底线、具体的性格是怎样、甚至是作战习惯思维方式……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自爆出铅这么一个弱点，但这还远远不够……布鲁斯坚信超人绝不可能会是媒体塑造的那个完美无瑕的空壳人设。 那一天雨夜里和蝙蝠侠楼顶对峙时展现出的强硬和危险，比较像是光鲜表象下黑暗的真实…… 一个黑暗堕落的内在，却有伪装得极好的外表来包裹，这样糟糕的例子在哥谭简直数不胜数……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近乎完美的伪装和隐藏踪迹，这个胸口画S红披风的家伙简直就像是突然从地球上冒出来一样，一举一动就连外貌都带着非人的气息…… 他真的非常急切的需要掌握超人的弱点。 就在布鲁斯走神的这么一会。 那个歹徒还在自说自话的，继续补圆他那套小学鸡逻辑：“……而且超人明明连战损都赔不起，却连斯塔克那么多的赎金都不去领，消失这么久那肯定是已经不在地球了。” 边上的几个壮汉，满脸赞同的点点头。 布鲁斯没忍不住眼皮一跳。 ……这群人的推测，简直可以用单纯到愚蠢来形容，但却又为什么诡异的好像居然还有点道理？ 蝙蝠侠其实一直以为超人赔不起战损是个迷惑性的说辞，但这么一说来，突然回想起那天砸了自己车之后对方小心翼翼的语气…… 居然有可能是真的？ 更多原本忽视的细节被回忆起来，而如果继续按照这个逻辑推论下去那个原本深不可测又强大的超人，好像一瞬间就真的变成了一个贫穷又傻白甜的形象…… 突然间顿悟了一个全新的二律背反，让布鲁斯一瞬间没控制好面部表情，露出了一点微妙的嫌弃。 然而，这却被一旁的劫匪会错了意，愤怒的举起枪口对准他来。 “嘿！我们可不是什么哥谭的三流垃圾，你难道连我们国际帮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下一秒，劫匪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就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抱歉，我还真没有听说过。” 整个机舱猛的一抖动，一片红色的阴影从机舱外顺着阳光落下。 刚去把两个被扔出来的倒霉蛋救起送回岸边，再全速赶过来时，就听到居然有靠抢劫为生的罪犯在背后诽谤自己…… 超人单手咔嚓一声将那支枪杆折成两截，缓缓露出个没有多少温度的笑容。 “超人！”直线距离最近的一个歹徒立刻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一时间所有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开始无差别扫射。 密集的火光闪烁，子弹发出了打在钢板上的声音。 人间之神深呼吸一口气，带着内心的微怒出手轻而易举的阻止了这场闹剧。 在用超级速度和一点微妙的处理私人事情的心态，克拉克真的很想一口气把这群诋毁超人“贫穷”的歹徒全都揍到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嗷嗷叫，再送去警察局门口挂起来当路灯摆件。 他才不是赔不起战损！ 他只是想要从源头杜绝伤亡以及财产损失减到最小！ 但很快，那道几乎化成虚影的红披风就被迫停下脚步。 “……快给我停下！不然我就开枪了啊！” 超人面无表情的随手甩下已经扭成麻花的废铁，看着最后一个还能站立的歹徒，正带着点哆嗦的举起枪口对准了人质。 比起担心自己的脑袋走火被开个血洞，布鲁斯还有心思观察到了那双似乎一直在回避与自己对视的蓝眼睛里，开始明晃晃的流露出了“糟心”两个字。 ……他决定静观其变，继续保持住自己柔弱无助的人设。 “你退后！快点给我出去！” 这个歹徒显然知道手上有一个足够精贵的筹码，一边色厉内荏的大吼大叫让超人退出机舱外，以满足他那点可怜的安全感，一边摸索着把总裁从座椅上提溜了起来。 很快，被粗暴的推到舱门边缘的布鲁斯，低头看了一眼下边起码垂直距离数百米高的海面，又略带些无辜的抬起头来与半空中的超人对视。 看上去，那双蓝眼睛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更加糟心了…… 这个歹徒紧张到手心都在出汗，更糟糕的是负责驾驶的同伴一直在从耳麦里呼叫仪表盘失控，直升机只能迫保持着悬停状态卡在空中哪也去不了。 他想也没想的就觉得这肯定是超人捣的鬼。 “……快点让直升机启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这位阔佬要受点什么罪了。” 他继续拿枪口抵着把总裁往外推了推，以至于对方半个身子都在高空外面挂着，声音恶狠狠的威胁道。 在半空中无声对峙的超人眯了眯眼睛，缓缓流露出一些危险的气息。 ……这个高度当然不是问题，只是对方手里的枪那段距离实在是近得有些危险。 克拉克在心底飞快计算着。 作为卡在中间的布鲁斯，既直面着面色阴沉的超人，也能很清晰的听到身后歹徒紧张得接连吞唾沫的声音。 ……或许只有当超人不笑的时候，才能让人恍然间从阳光小狗的假象里意识到，这其实是一款强大到不可思议的人外。 那双像是锁定住自己猎物的眼眸蓝到不可思议，如北极终年不化的冰川一样寒凉。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像是被大型捕食野兽盯上，甚至会产生出一些生物本能想要逃跑的冲动。 但是这一次，这种恐怖的威压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作为被保护的对象完全是一种截然不同又安心的感受……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很明显，那个歹徒心理防线远没有蝙蝠侠一半强大，不一会就已经开始大吼大叫着情绪激动起来。 因为长时间的肌肉紧张，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有些痉挛和抽搐。 “就是现在！” 超人一直紧紧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在观察到那人手里的枪口有一瞬间的偏离，立刻低声朝实际上控制住直升机的AI喝道。 一直处于相对平稳悬停状态的直升机，突然猛地剧烈幅度一抖。 那个歹徒立刻就因为没站稳而往后摔了出去，他的手指也开始下意识的扣动扳机。 布鲁斯其实早有预料的可能会有突发变故。 这一切仿佛像是慢动作电影一样，后面是一声接一声响起的射击声，而眼前则是飞快赶来的超人。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腰带，转念间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下一秒，这位穿着昂贵西装的柔弱总裁像是受到惊吓，连连后退几步结果一脚踏空。 眼前的景色是飞快下坠的天空。 布鲁斯没少有过这种经历，无论是喜马拉雅雪山、直升机、哥谭警局楼顶还是那些气球飞艇……当然最熟悉的还是自己的蝙蝠飞机。 但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他甚至还没感受到那种不适，呼啸着灌进肺腑的狂风就已经变得和煦，令浑身器脏都翻腾起来的失重感也转瞬消弭不见。 身体重新感受到了牢固的支撑， 他颤了颤睫毛，只需要微微抬眼，就能看到那张被阳光格外偏爱，黑色的发丝都在发光的英俊脸庞。 ……超人的胸肌简直比卢修斯摆在公司，诱惑自己去开会坐牢的阔佬快乐椅还要舒服。 这位总裁恍神间如此想到。 相比起这边，刚刚化作一道红蓝色闪电的超人显然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 他后知后觉的低下头，开始手足无措的与那个一百八十磅柔弱总裁对视。 那双曾经让小记者狼狈挪开视线的钢蓝色眼睛近在咫尺，越发让超级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宕机…… 他本能的第一反应是想要避嫌，第二下恍惚回忆起来自己已经分手了，第三秒才彻底反应过来我刚刚为什么要想这些东西…… 但好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与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 “上帝啊！救命！” 就在下一秒，刚还安安静静的布鲁斯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因为那一下过于刺激的无保护极限运动，终于开始惊恐的后怕起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差点摔死！” 他面色惨白的挥舞着四肢，简直如图溺水的人抱住了眼前唯一的浮木，瑟瑟发抖就连嘴唇也不住哆嗦得厉害。 一般来说，氪星生物立场可以无形中释放出超人的善意，就和加强版警车后座小毛毯和热可可是一个用途…… 像眼前这种当事人直接吓到应激的情况，绝对不常见。 克拉克僵硬着没敢动，直到这位总裁越发越发肆无忌惮，甚至已经连自己头发都遭殃被薅了几下…… 他才终于忍无可忍的伸手，像掀猫一样的把布鲁斯掀了下来。 “请别乱动了，韦恩先生。” 人间之神缓缓深呼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些温和的严厉，红披风在阳光下耀眼得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我保证，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远处的直升机飞行轨迹歪歪扭扭的朝下，看样子像是准备进行海上迫降。 而在不远处的水面，是正在全速赶来的海警巡逻船。 想写这一段空中接猫猫很久了www Ｂ之前有一点哥谭思维定式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这好像真的是个无辜小狗（严肃脸 悄悄挂了一个预收： [综英美]不义世界都是我马甲 无cp马甲文，一人饰演不义联盟善恶轴心设定，感兴趣也可以戳戳作者专栏啊～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乐未央 54瓶；某烷 20瓶；间接性想创死所有人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一转眼就被放到了安全地带，再一次脚踏实地的布鲁斯，有些惋惜的看了眼自己空空的指尖。 ……好可惜，这么近的距离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薅下来。 而不远处，那个明明敢正面刚劫匪、徒手夺枪支的超级英雄，一松手后就立刻谨慎的和自己保持三米距离。 三原色制服依旧光彩夺目，尽管头发有些凌乱，但正中心一簇黑色小卷毛依然神气活现的翘着。 ——超人观察.jpg 布鲁斯嘴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上扬，但深呼吸口气后，还是用力保持住了脸上那个惊魂未定的表情。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很容易影响后续所有的判断。 ……比如说超人是个贫穷的傻白甜什么的。 不不不，这些都还只是理论上的推测，需要进一步充足的证据来证明。 克拉克此时正在试图重新捡起人间之神的架子，来掩盖住刚刚都乱七八糟想了点什么离谱玩意。 “韦恩先生，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以……” 不要乱动、安心呆在原地、抱头蹲下是最安全的动作…… 但很显然，哥谭王子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没有集中在这里，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看向海面那正在往外冒的一团黑烟，脸上明晃晃的是后怕情绪。 他状似不经意的低声说道：“太恐怖了，超人又拆了我的一个交通工具……” “噢当然！这绝对不是什么问题！”柔弱阔佬像是自知失言，转过头来飞快又语带惊慌的补充道。 “毕竟你救了我一命，这个就不用算在你战损里了。” 语罢，他还小心翼翼露出了一个像是怕刺激到超人的笑容。 克拉克：“……” ……这话没法谈了！！！ 以超人的透视眼，当然可以观察到那些绑匪全都已经被警察控制住，还有那个无论内饰还是外壳都布满了一排排弹孔，估计修理价格会比买个新的还高的直升机…… 他顿时浑身气势一泄，原本已经漂浮离地几厘米的红靴子又不情不愿的重新落下。 “……你急着去哪吗？我可以带你去。” 克拉克磨磨蹭蹭的说道，觉得自己就这么直接飞走似乎显得不太负责任。 然后，他看见眼前这位阔佬蓝眼睛一亮。 “是的，韦恩塔谢谢。” 布鲁斯很自觉的把手伸出来，开启滴滴打超模式。 “……刚刚那个姿势，再来一次？” 飞行一直是人类永恒的追求和梦想。 相比起刚刚那几乎快得半秒都不到的垂直降落，这一次布鲁斯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大都会的蓝天晴空万里，下方高度现代化的城市干净得宛若明镜。 腿弯和腰下被环住，这绝对不是一个能够快速反应防御或攻击的姿势……但那种正在被全心全意小心保护住感觉，让布鲁斯可以暂时先按下心中那些戒备。 没有灌入口鼻的冷风，没有皮肤如刀割般的刺痛，甚至就连生物本能对高处的恐惧仿佛也有被很好的安抚到…… 他从下方收回视线，不自觉微微抬眼，移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雕塑式完美侧颜上。 这种强烈的审美冲击，看久了真的会有一种眩晕感。 ……这就是超人每天看到的世界吗？ 这样的高度，所有为利禄奔波的人类都如同蚂蚁般渺小，甚至可能比不过一缕阳光中停留过的微尘。 地心引力也不再是束缚，他本可以与太阳并肩。 ……那到底是什么牵引着超人一直停留在地面？ 超人不动声色的吞了口唾沫。 脸边上那道专注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不加掩饰的直白，自己真的得用尽全身演技才能装作没发现…… 然后下一秒，他就眼见对方恍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伸手去掏自己的西装外套。 “……你在干什么？” 暂时没办法空出一只手来阻止这位公子哥作妖，也不想就这个姿势落地被人围观。 超人心里突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拜托，被超人带着飞真的超酷好吗！” 布鲁斯终于翻到了那群劫匪还没来得及收走的手机，脸上流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他把自己甜蜜的脸蛋微微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 照片里充斥着明媚的光线，蓝眼睛里满是毫无阴霾笑意的布鲁西宝贝和一脸懵逼的超人。 ……这位阔佬简直像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脾性，每次都能整出一些令人眼前一黑的新活。 但偏偏他每次能恰到好处还不至于彻底惹人厌烦，再加上那样天真娇花一样的笑容，总会让人下意识的想要包容他。 ……克拉克冷静的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脾气很好一点也不生气。 这种普通手机都能留下光学影像，那看来确实是在针对蝙蝠侠的设备…… 布鲁斯越发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正当他还准备大刺刺再调整成录像模式时，超人终于忍无可忍的加快了速度。 转瞬间，大都会中心的韦恩塔就出现在眼前。 “我们到了。” 超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活像是一个报站司机。 顶楼的设计是开放式的，让他下意识回忆起好像隔壁奎恩和斯塔克大厦也都是这个设计。 ……大约是阔佬的统一爱好？ “嘿等等！” 布鲁斯感受到背后有一股轻柔的推力，还没站稳，就先反应迅速的回手想要去捞那个红披风。 然而前不久才被这么突袭过一次的超人，下意识的立刻向上飞了几米活像一只受惊的麻雀。 ……场面一度尴尬起来。 克拉克深吸一口气，并且拿定注意不打算先开口问一句“你还有什么事吗”之类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的话。 “你先别急着走啊……” 布鲁斯像是没意识到手机已经误点开成录像模式，朝空中挥了挥继续大声说道。 “上一次也是这样，起码得给我一次正式自我介绍机会吧？” 超人开始头疼了。 克拉克十分相信，如果这一次自己不把问题解决了，这位总裁还会继续每天大张旗鼓的来往大都会。 但看看那些开始蠢蠢欲动的劫匪就知道，超人不可能天天这么躲着他。 “我觉得不需要。” 超人在他还准备张嘴前，先一步面无表情像个酷哥一样的说道。 “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一百八十磅，不平等协议免谈，我很喜欢大都会所以暂时不打算搬家，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来我庄园全职有什么不好……” 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让布鲁西宝贝知难而退，他看了眼似乎立刻飘远些的超人非常顺溜的改口道。 “不过韦恩企业的赞助，可是合法合规的正经商业投资。” 布鲁斯知道什么时候该用怎样的语气会更有说服力，于是转瞬间就收起了那样甜蜜无害的表情。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 这位阔佬沉声严肃起来时，那种举手投足间被英国管家培养出来的老派贵族气质，真的很具有迷惑性。 比如这会，超人很明显就被唬住了。 “韦恩企业可以全方位的覆盖到在你所有战斗中，直接或间接受损的每一个人、每一家店铺，甚至是那些受损失的银行企业大楼，保证你以后战斗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是话语里全都是流露出一股对自己财力的绝对自信。 “而这，可不是随便什么公司都能做到的。” 克拉克被这种壕无人性的发言一震。 “……每一个人？”超人的声音里有些微不可查的语调上扬。 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和巨化女作战时，看着她每抓起一辆车、拔起一栋楼往地上轮，就心绞痛到简直比自己被锤到地上还难受的经历…… “当然！” 布鲁斯缓缓而极其肯定的点点头，“甚至是如果你明天去把卢瑟办公室给砸穿了，我都能赔的起。” 克拉克：！！！ 果不其然，超人开始犹豫了。 优雅的红披风在身后无风自动，他从半空中缓缓低下头去，与那双因为刚经历过剧烈运动而格外明亮的蓝眼睛对视。 那里面满是真诚，还有那种像是全世界在他眼里也不及眼前人重要的认真。 ……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像是摇摆生长的藤蔓，又像是毛绒绒的猫爪，挠的心底有些痒痒的。 克拉克其实知道，自己面对眼前这个阔佬那种明明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但却总是躲躲闪闪想要下意识回避的原因里，绝对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水仙cp…… 不过眼下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克拉克压下去那点异样又微妙的情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真的真的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套路，那种不仅仅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多数人利益的话术…… 但偏偏这个陷阱外那层糖衣实在太过吸引人了，以至于知道这大概率会是个圈套的情况下，都很难去拒绝它。 ……每一个大都会市民都会因此受利。 光是这句话，就可以让克拉克心神动摇，天平开始疯狂倾斜。 这边，布鲁斯还准备继续加大力度补充道。 “至于成功的先例，其实韦恩企业已经与神奇女侠展开合作了，甚至是系列周边多余出来的利润，我们也……” “这个提议我接受了。”超人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红靴子彻底落在了楼顶平台上。 “……全都用在慈善事业上？” 布鲁斯被这个过分迅速的同意，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接受这个提议，”面对未来将给自己付战损的阔佬，超人非常有耐心的再一次重复道。 “相对应的，我需要做一些什么吗？” 他相信世界上不会有免费的馅饼，比起暗戳戳倒不如直接把所有利益交换都摊开了讲。 布鲁斯被这个过于快的进展整得一愣。 他本以为与超人的周旋，还需要更多蜻蜓点水一样的小心试探，经过长时间的计划性博弈，再一点点攻破瓦解…… 但对方冲上来就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猛然握手，实在是非常…… 非常超人。 布鲁斯眨了眨眼，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有钱人就喜欢多给自己的生命上几层保险……” 说到这时，他的眉宇间似乎笼上了一点忧郁。 “就比如说今天，还有像托尼发生的这种情况……” “我可以记住你的心跳，”超人想了想，觉得这完全不是个问题。 “每个人的心跳都会有一种独特的频率，哪怕你没法出声，无论在地球哪个角落我都可以找到你。” 其实本意是想要给自己新鲜出炉的金主，展示一下什么叫做来自超人的安全感。 但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对方似乎有一瞬间的脸色不太对劲。 “这样啊……那的确放心很多了。” 韦恩总裁似乎连笑容都有些勉强起来。 挖坑给自己跳的蝙蝠hhh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临薤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0瓶；L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超人虽然察觉到了布鲁斯有一瞬间的情绪波动，但显然不太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虽然以前我没这么尝试过……但是，感觉你的心跳应该很好辨认。” 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的跳动……所有迹象都表明，韦恩总裁有一个和他柔弱外表不相符的强大的心脏。 大概是因为沉迷于极限运动锻炼出来的原因吧？超人暗戳戳的猜测道。 即使偶尔会心率飙升，但大部分时间都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区间范围。 ……只不过就这么几秒钟，好像突然有点心跳加快？ 布鲁斯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单薄的西装，欲言又止，痛彻心扉。 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本来只是个简单模式，但由于刚刚那一下谨慎的试探就仿佛是瞎调参数、乱加设定后…… 直接横空漂移来一辆冒鬼火的地狱坦克二话不说把蝙蝠侠创上了天。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开始流露出个疑惑又探究神情的人间之神。 布鲁斯努力维持住自己那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开始强迫自己放松肌肉和深呼吸。 “不过，那个铅是不是可以……” “别担心，这个完全不是问题。” 超人露出了个了然的神情，非常自然的误以为阔佬刚刚是在担心这个问题。 “铅只能阻碍我的视线……从理论上来说，我可以听到地球上的任何声音。” 说完，他还小小的露出一个笑容来，有些得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名为自豪的情绪。 “即使是真空也阻隔不了。” 毕竟自从露易丝的报道发出来之后，几乎全美都不同程度的掀起了一股加铅热潮，其中肯定相当大比例的包括了不少搞事反派…… 尤其是卢瑟，不仅仅是他的公司、住宅、实验室，甚至就连交通工具都要贴一层铅薄膜什么的。 但问题在于，以克拉克透视眼视角看来，就好比在大马路上突然出现一团整体加粗标记的移动黑糊糊色块，抢眼到简直想不注意到都很难啊…… 算了，随便他去吧。克拉克宽容的想道。 布鲁斯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僵硬的看了眼在阳光下一脸人畜无害、似乎表情还带着点邀功的超人。 对方简简单单的两三句话里，侦探可以轻而易举分析出一个简直能和黑暗文明即将入侵不相上下的恐怖情报：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秘密，可以在超人面前隐藏。 甚至是能直接违背声音传播必须依靠介质这么一个基本的物理定律。 ……难道说，超人其实是个魔法侧的？ 布鲁斯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想着一会得赶紧联系下扎坦娜去五维世界进修魔法回来了没有。 然而这边，克拉克还在兴致勃勃的，显然对于如何开发自己超级听力的新用途十分感兴趣。 “不如这样，当你的心跳频率过快并且持续超过三分钟，我就去关注下你是否安全。” “……设一个安全词就可以了。” 布鲁斯有些勉强的回答道。 自己跟随过很多世界顶级的体术大师学习训练，在夜巡和打击犯罪过程中刻意保持住平和的心跳，以防从天而降个超人什么的，倒还不是最严峻的问题…… 但问题在于，之前可能是像超人所说的那样没在意过…… 但以后自己要是再穿着蝙蝠盔甲出现在人间之神面前，如果铅层也无法阻挡住相同的心跳频率，不等于明晃晃的自爆身份？ 光是想想这个情况，布鲁斯就觉得要窒息了。 “没问题，那你的安全词具体是什么？” 远不知道这边都快愁疯了的阔佬，克拉克反而有种这个钱是不是赚得太容易的不踏实感。 随后，他瞧见对方像是在走神时的下意识回答道。 “Batman。” 克拉克：…… 布鲁斯：…… 两个人一瞬间同时沉默了下来。 与此同时，克拉克脑海里甚至立刻出现了这样一个过于生动的画面： 当某一天，又菜又爱玩的哥谭王子再一次遇到危险时，他朝空中大声喊着“蝙蝠侠，救我！”结果下一秒超人带着音爆从天而降…… 果然，这个战损外快肯定不是那么好赚的！ 超人痛心疾首的想到。 “我觉得，emmm……” 克拉克本来像委婉的表示一下自己的不赞同时。 但是转念间，他想起这个阔佬似乎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哥谭蹲着很少挪窝，而用一个哥谭罪犯人尽皆知的名字，结果下一秒外援来的是另一个，是不是还能制造出点出其不意的效果？ 即使是无脑草包在涉及自己生命安全的时候，也会变得如此有智慧吗？ “……挺好的，非常有创意，那就用这个吧。” 克拉克深呼吸一口气后，开始艰难的夸夸。 其实本来都已经想好怎么打补丁挽回一下这个低级错误的布鲁斯：…… 他闭上嘴，面无表情的接受了这句明显违心的赞扬。 ——好的，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超人应该是个真的会因为战损发愁、所以某种程度上只需要布鲁斯就能搞定的家伙。 “虽然我没有意见，只不过那谁……” 一想起蝙蝠侠，克拉克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连名字都想要回避掉。 “我和哥谭某个义警不太合得来。” 超人这么说着，一边不自觉捋了捋自己背后的红披风。 ……罗宾除外，罗宾多可爱。 然后，他就看见对面布鲁斯神色一愣后飞快的眨了眨眼，钢蓝色眼眸里缓缓流露出一些好奇来。 “虽然我也挺讨厌那个自以为是的暴力罪犯……不过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布鲁斯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个好好老板专用哄骗员工的表情来，“介于我赞助过的乱七八糟的家伙还挺多的，我起码得确定来救我的人不会互相打起来。” “比如像上次那样。” 他在暗示之前哥谭那场神奇女侠和超人再接着打十年也不会有任何人受伤的纯技术性切磋。 布鲁斯.韦恩的豪车除外。 “……”克拉克皱了皱眉，比起心虚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要为辩解一句蝙蝠侠不算是个罪犯。 ……但就是说，童年阴影这个东西该怎么解释？ 超人现在的立场真的十分纠结。 平行宇宙就像是一个来自未来的预兆，而无论是和蝙蝠侠打架打到世界崩坏，自己被氪石碎胸口还是关进某个明显有国家政权支撑的红太阳房实验室，都不是克拉克想要见到的局面。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只知道这些糟糕到爆炸的结局，对于具体起因、过程、关键节点什么的完全不清楚。 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从源头避开所有这些可能。 比如说避开点蝙蝠侠、不和人类政权扯上关系、提高卢瑟的危险程度…… 毕竟在和蝙蝠侠真正干上架并且互相放狠话之前，哥谭就已经是个超人宁可绕弯不飞最短直线距离都想要避开的城市。 布鲁斯看着超人沉默良久，那双像天空一样明朗的蓝眼睛里，竟然罕见的流露出些许犹豫的神情来。 “……我就是随口一问。”他非常体贴的转移了这个话题。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大都会的楼宇间终于再一次重新见到了那条熟悉而耀眼的红披风。 介于最近没有什么来搞事的超级罪犯，战损保险还在敲定细节，所以不少大都会居民还以为是布鲁西宝贝终于放弃了。 ……对此，超人欲言又止。 这段时间里，布鲁西宝贝的心跳一直很平稳，感谢他没有让超人出现需要硬着头皮闯进哥谭的情况。 只不过很快，克拉克在一次真的相当稀松平常的夜间活动中，突然福灵心至的从韦恩总裁最后那一句相当壕气地询问，需不需要建一栋超人基地或者大楼的提案中回过味来。 ……是不是曾经有一个世界的同位体就这么提醒过自己来着？ 布鲁斯.韦恩会送超人房子？ 好像下一句是如果没和韦恩谈成，就得和蝙蝠侠打架什么的？ 有种突然回过味来俄狄浦斯陷阱已经出现在眼前，并且实现了一半的既视感…… 克拉克给惊到浑身一震，一下子没控制好力度结果把眼前这个正在跑路的毒.犯给按进墙里去。 他心虚的赶紧松开手。 “哇哦！” 那个速度稍微慢一些但也很快从后面追过来的警官见状，略显惊讶的吹了声口哨后，开始十分熟练的收起自己的配枪。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还打算留着他问线索来着……” 看着缓缓滑落到地上已经完全昏过去的大汉，克拉克略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没事，老鼠窝的位置我们早就已经摸清楚了。” 这位和超人有过几次打交道经历的年轻警官爽朗的笑了笑：“毕竟这段时间大家都挺紧张的，可以理解。” “……”看着几名后援也很快赶到，并且动作利落的去把那个昏迷的罪犯反手铐住，克拉克缓缓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神情。 “……是发生了什么吗？” “你不知道吗？”年轻警官闻言歪了歪头，显得有些疑惑：“最近各大城市出现了好几起手法相似的绑架特殊案件。” “不过大都会目前还没有发生过，我们都以为是你的功劳呢。” 实际上，因为自己的氪星AI似乎被某些陌生又带着强烈恶意的信号源追踪到后，比起担心安全性被攻破，反而更像个在房间里看到蟑螂然后开始抓狂尖叫的年轻女孩。 克拉克不得在孤独堡垒里花了几天时间，帮它升级和更新包括完整保留下来之前不知道从哪里换来的金橙色数据链什么的……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看着超人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那个年轻警官也很快意识到似乎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没有废话的立刻转身回到警车上，给超人展示了一段自己从警局内网下载来的视频。 看那画质很明显应该只是路边的普通监控，时间邻近半夜，没有多少人的街头仅仅有一个男人正在路边ATM机旁取钱。 然而下一秒，一个飞速闪现过的黑色阴影，转瞬间把他整个人携裹着带出了监控画面。 画面的最后，只留下狂风带起纷纷扬扬的几张钞票。 “距离第一个受害者失踪警惕已经是第三天了。”他重新拉动进度条，然而中间的截图依然十分模糊。 “这份唯一的音像资料是GCPD分享的，因为害怕引起公众恐慌，所以就没有公开……” 那个警官见边上没有什么人，就凑近了些悄悄问道：“不过我们很多人都觉得，这肯定是蝙蝠侠干的。” 确实，通体漆黑、如图鬼魅一般的巨大蝠翼状阴影，而且活动时间几乎只在夜间…… “……”超人没有反驳也没用赞同，只是皱紧了好看的眉头。 这东西速度实在太快，而且画质又过于模糊，几乎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我……” 超人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突然间听到了海岸对面传来了人群惊恐的尖叫。 巨大物体击碎玻璃、高速移动的破风声、似乎还掺杂着不知名生物的嘶吼…… 来不及多想，下一秒超人的红披风转瞬间就出现在了声音来源的哥谭上空。 联萌倒计时！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临薤、守望星辰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www 5瓶；千里共婵娟、停云、惊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这本来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慈善晚会。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直到临近尾声人们纷纷端起酒杯，聚集在了舞会中央最亮堂的大厅里，正当台上主办方声情并茂的致辞时。 突如其来的巨大撞击声，打破了这个安静的夜晚。 瞬间被撞碎的墙体和迸裂的玻璃，如同子弹四处飞射。但介于这里是哥谭，在听到异样动静的第一时间，宾客们就已经训练有素的开始原地蹲下，心里琢磨着这次是直接交出金银首饰还是又得按流程先听一段废话再交东西时…… 一团漆黑的蝠翼状阴影，就已经铺天盖地笼罩在了头上。 宾客们：……好像不太对劲？ “——吼！！！” 这样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怪物……但总之绝对不会是普通劫匪。 人们终于开始后知后觉的尖叫。 这一切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而那个黑影移动速度奇怪，带起的狂风就连天花顶巨大的水晶灯也开始危险的左右摇晃，光线一闪一闪越发加剧了恐慌情绪。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声音格外明显： “啊！救命！！它抓住我了——” 内场的保镖虽然已经拔出了配枪，但听闻那从高处传来的声音后，零星开了几枪后就迟迟不敢扣下扳机。 ……开玩笑，里面随便哪个大人物被误伤，哪怕只是擦点皮他们估计就得赔到连裤子都不剩。 “该死的！这是不是那个蝙蝠侠？！” “肯定是，我之前就在街道间就见过！” “在那里！我看到了！它准备要带着伊戈尔先生往外面跑了！！” 听着旁边几个保镖色厉内荏的高声怒骂，让一旁第一时间躲进掩体的花花公子布鲁斯，没忍住眼皮狠狠地一跳。 正当韦恩总裁眼神锐利的环顾四周，准备找一个隐蔽之处时…… “嘭！” 外面传来熟悉的音爆，伴随着刺耳的巨大的金属撞击声。 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震动。 比起周围人群再一次此起彼伏的发出恐慌的叫声，布鲁斯则是僵硬的动作一顿，开始有所预感的往外一瞥。 果不其然，透过那面墙上钢筋都裸露出来的巨大豁口，他看到了某个已经倒在地上的不明生物。 还有那条缓缓降落的鲜红色披风。 ……行吧，意料之中迟早会要面对的事情。 布鲁斯深呼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试图重新制定一个计划。 这里是哥谭的老城区，大部分建筑都混合了铅……但显然还不够。 扎坦娜虽然表示过可以解决，但她所在的空间和地球流速不同，返回还需要几天时间。 这也就意味着在这段时间里，蝙蝠侠身份危机依然是个悬而未决的大问题。 外面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在匆匆往外逃跑的宾客以及人群之间里来回穿梭着，很明显像是在找什么人。 ……某位阔佬立刻面无表情的把自己身体往墙体后藏了藏。 他趁着超人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安抚那个被选中的倒霉蛋，以及哭着跑去的家属时，飞快朝自己正在微微震动的耳麦，敲下了一个行动代码。 那是蝙蝠侠有特殊紧急情况、不方便现身的含义。 坐在蝙蝠洞里看着监控的阿福：…… 在微妙的安静了几秒后，便士一轻轻咳嗽了一声：“戈登局长说他已经在路上了。” “……我也在附近辖区，可以赶往支援。” 女孩轻快的声音带着点破风声，在频道内响起。 布鲁斯立刻眉头一皱。 然而，他敲击出的NO还没发送，就看见蝙蝠少女的头像已经飞快的黑了下去，像是预判了某人肯定会拒绝…… “冷静些大家，现在已经安全了！” 这个时候，大厅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黑人警官站出来，试图安抚所有人的情绪。 “请看一看周围的人有没有受伤……” “我就知道！你们、你们不应该和那个怪物合作！！” 一名脸上有好几道被指甲划出血痕的中年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气急败坏的用食指指着那名穿GCPD制服的警官骂道。 但这位警官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对方咄咄逼人的威胁态度，脾气好到简直不像是个哥谭人。 “我会减少对你们设备的投资！” 那个中年男人不管不顾的继续嚷嚷着，顶着脸有些滑稽的伤口往外走时，等出去了还没几步路，又差点被那群记者的话筒给怼进嘴里。 这场聚集了各方名流的宴会外场，本就蹲守了不少媒体。 在闹出这么大动静后，不少人更是直接架起了长枪短炮就在现场直播起来。 地上那个被超人从半空中一拳打下来的生物体一动不动，暗色外壳表面显示出不少裂痕，背后两片翅翼也变得柔软而垂落下来…… 就，从某个角度来看，确实和蝙蝠侠有那么一点点像。 稍微严谨一点的官方媒体，还只是说超人阻止了又一起绑架案的发生并且当场控制住某个类蝠状生物。 而不少追求流量不嫌事大、甚至是自己举着手机就开始直播的路人，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蝙蝠侠被超人锤到地上、现在生死未卜！ 还有人大胆推测，是不是因为某位阔佬开始转移重心投资超人，以至于受冷落的蝙蝠侠资金链短缺，被迫走投无路开始靠打劫绑架为生…… 布鲁斯心平气和的抬起手腕单手滑动屏幕，看了眼定位正在飞速靠近，很快离就这只有四五个街区的蝙蝠女孩。 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那名警官用一种微妙但却极其笃定的口气说道： “……我敢保证，那个肯定不是蝙蝠侠。” 但显然，周围没有多人注意这句话。 只有韦恩总裁听闻后，缓慢而诧异的转过头去。 但仔细一观察，这位警官似乎制服、衬衫和警徽都有些新的过分，而且明明下午才有小雨，他的鞋底和裤脚却是一点淤泥痕迹也没有…… 但等看到那名牌上赫然写着约翰.琼斯时，布鲁斯又默默把头转了回去。 果然，这些充斥着迟早要完气息的混邪发言里，唯一一个理性声音就算是来自火星，都不可能会是哥谭人吗…… 火星猎人荣恩还在任劳任怨伪装成一名普通警察疏散人群，只是时不时会将自己的视线投向窗外。 或者在某些隐蔽的角落里多停留一会。 没过一会，他就注意到了躲在墙沿边没有跟着往外跑的韦恩。 这位警察眼睛微微一亮，就开始不着痕迹的朝这个靠近窗边视野极佳又较为隐蔽的位置靠拢过来。 布鲁斯想起火星猎人曾说过，他可以利用某种心灵感应能力作为内线沟通。 他赶在对方开口前先无声的做了个口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荣恩了然的点了点头。 “……韦恩先生，需要我带你离开这里吗。” 果不其然，下一秒平缓的声音在自己大脑里响起。 布鲁斯略微有些不适的微眯起了眼睛，但是依然用那种强装镇定、但却已经害怕到迈不开腿的声音回应道。 “不用不用，我的管家会来这接我的。” 火星猎人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紧接着声音严肃地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蝙蝠侠在哪里吗？” “……他好像在赶来的路上遇到了点麻烦，估计还要不少时间。” 布鲁斯眼都不眨的飞快回答道。 火星猎人看了一眼外面的媒体，又看了一眼正蹲在那未知生物边上像是在检查什么的超人，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后续和神奇女侠交谈中得知过，蝙蝠侠似乎和超人有一些不知原因的过节阻碍了联盟的成立，不仅信息没有互通，甚至还拐弯抹角的让面前这个柔弱的普通人去试探超人…… 可眼前这个类魔，明显就是达克赛德派来地球的前哨兵，联盟的事情已经不能够再拖下去了！ 得有人出来做一点什么！ 正义感十足的火星警察忧心忡忡的想着。 布鲁斯看着眼前的琼斯警官突然左右环顾了一圈像是在观察，心里立刻就开始咯噔一跳。 “等等，你在干什么……” 下一秒，他就木着一张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蝙蝠侠”。 “……我要去做一些正确而必要的事情！” 对方调整了一下嗓音，开始用蝙蝠侠那种特有的嘶哑嗓音说着一些绝对不蝙蝠侠的话。 布鲁斯没忍住眼皮跳了跳。 “你有什么可以建议的吗？” 接下来，“蝙蝠侠”仿佛还嫌不够刺激似的在阔佬面前转了一圈。 ——平心而论，如果这是漫展出的COS装那绝对是连阿卡姆粉丝团都要点赞的的还原程度。 刚想要找个理由阻止，但看着那双无机质白色眼神明显盯着超人所在方向时，布鲁斯转念间想到了什么后，心态又诡异的平和了下来。 “一会哥谭警局的局长戈登很快就会赶来了，你……” 最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来时，他突然敏锐的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微不可查但却格外耳熟的惊呼声。 ……是芭芭拉！ 布鲁斯浑身一震，立刻丢下冒牌“蝙蝠侠”想也不想的就转身冲了出去。 显然，这个不知从城市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类魔，一把抓住了在半空中来不及调整姿态荡过来的蝙蝠少女。 它兴奋的尖叫一声，就开始往反方向飞离。 原本蹲在地上像是在分析什么的超人呆了一秒后，立刻反应过来。 “嘭！” 红色披风转身起飞的瞬间，地面直接被反震出现了一个蛛网纹的凹陷。 与此同时，火星猎人看了眼布鲁斯焦急的背影，又感受了下自己身上的蝙蝠盔甲和披风。 他没有和蝙蝠侠作战过，对这位盟友的了解十分有限又仅限于媒体和都市传闻。 但是眼下情况紧急，按照以往的伪装经验来看如果只使用一些超级英雄基本式，应该就不会露馅…… 下一秒，所有人就看见半空中仿佛凭空出现如同鬼魅般的蝙蝠侠，展开了自己身后的蝙蝠披风腾空而起。 他朝着超人相同的方向，如利箭般直追了过去。 刚到室外就看到这一幕的布鲁斯脚步一顿：……？！ 他整个人差点要裂开了。 能不能有谁来告诉一下这个火星人，蝙蝠侠不是这么飞的！！！ 人们同样目光呆滞的挪向了那只依然在地面上趴着的不明生物，一秒后就开始尖叫着，纷纷把镜头对准了已经远去的蝙蝠侠的背影。 某位终于终于姗姗来迟的局长，刚下警车就一脸懵逼地围观了蝙蝠侠原地起飞全过程。 戈登：……？ 他复杂又疑惑地仰起头，盯着那道明明十分熟悉但好像今天才认识的背影看了许久。 一个街道外的半空中。 芭芭拉看了眼脚下飞快掠过的城市，以及正在飞快靠近的超人。 调整好自己的落地姿势后，她毫不犹豫的单手从腰带里摸出电.击.枪来直接开到最大。 那怪物立刻开始吃痛的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爪。 超人也就顺势抓住了蝙蝠女孩的披风。 “其实我自己完全能行的。” 芭芭拉低头看了眼垂直坠落，径直砸到楼房的天台不再动弹，并且这会已经开始周身闪着电光冒黑烟的类魔。 超人看着又是一个画着蝙蝠标记的青少年义警，沉默了片刻。 “……当然，毕竟你让它拽住你的披风又飞了这么久，只是为了满足那只怪兽可怜的安全感。” 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紧张情绪，因此尽可能语调轻快的回复。 然而，芭芭拉在听到那一句真的十分格雷森的笑话后，立刻有些吃惊的抬起头与人间之神对视。 “我……” 克拉克眨了眨眼，刚还准备说点什么时，听到了身后的破风声。 一转头，就猝不及防看到一个巨大的蝙蝠正面无表情，并且以绝对不慢于超人的速度飞了过来。 ……拉奥救我！！！ 克拉克差点吓到呼吸一窒。 而且，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已经拐跑一只小孩正准备拐带第二只时，就被大家长怒气冲冲找上门来的心虚既视感？ 他吞了口唾沫，趁着这几秒的空挡，声音僵硬地问向蝙蝠女孩：“……你搭档真的是人类吗？” 看过火星猎人档案的芭芭拉，还以为眼前这一切是蝙蝠侠刻意安排的。 犹豫了片刻后，这个好女孩还是深沉的保持了沉默。 ……超人被她的安静闹得差点心梗。 当他深呼吸时，突然灵光乍现间想起了自己超级听力开发的新用途，尽管有些冒犯但还是决定亲自来探寻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时—— 他妈的为什么蝙蝠侠连呼吸心跳都没有？！！ 克拉克开始瞳孔地震。 囧叔可以变换身体高分子形态，包括无限延展什么的，这个设定听上去就不像人类会有固定形态内脏什么的吧（比划 别纠结，问就是想要走剧情点同时无差迫害下所有人（我努力把握好节奏，谢谢所有小天使的支持呜呜呜爱你们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杂食兽sama！ 31瓶；伊世清木瑾 23瓶；62703779 10瓶；长安陌上、星陌star、常年文荒 5瓶；冷冷清清的风风火火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宇宙深处，天启星。 “……君主，我们布置在地球的母盒似乎遇到了某种科技屏障，无法将信息传送回来。” 一个浑身灰白色披着黑袍子的使臣，战战兢兢的跪在了面前那暗红色台阶最下沿，头也不敢抬。 “可地球才不过是个低等的二级文明？” 在那坐在至高之位、压迫感极强的黑暗君主身边，一个暗哑如枯枝摩擦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情绪响起。 “是的，迪萨德大人，”使臣诚惶诚恐的把头埋的更低，觉得自己浑身骨骼都在因为害怕而咯咯作响。 “地球原住生物柔弱无力，几乎不堪一击，最低等的类魔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击垮他们，但是，但是我们发现……” 他像是有些犹豫，但还是狠狠心一咬牙。 “那里好像有氪星科技的痕迹。” ……某个名字一出现后，有那么好一阵子，这片地区只有熔岩翻滚的声音。 氪星的爆炸和灭亡，按照宇宙时间来看发生在并不久远的过去。而那样一个高等，辉煌时甚至横扫过宇宙的文明消逝，可是个足够轰动的大新闻。 终于，一道沉闷如雷的声音响起，黑暗君王缓缓说出了第一句话。 “……所以，地球是氪星人的新殖民地？” “不太像，我的主人。” 迪萨德转身开始操作身旁的仪器，在暗紫色的显示器下，一颗美丽的蓝色星球缓缓悬浮出现在半空中。 漂亮，又脆弱。 他伸出干瘪的手指，在指尖分化出的无数跟细而蜿蜒的枝蔓，很快就缠绕住了那颗缓慢旋转的水蓝色星球。 “他们的科技甚至还不足以进行跨宇宙迁跃，会浪费相当的资源在弱者身上，甚至连语言都没有统一……” 迪萨德将母盒里传过来的那些为数不多的情报进行汇总时，对于这样一个柔弱的文明居然还能生存到现在不可抑制的感觉到了荒谬和好笑。 “应该只是个别幸存的氪星人流落至此。”这位天启星最高谋士一槌定音的总结道。 黑暗君主单手支撑着下巴，没说话。 “君主，我请求加快我们的征战计划！” 迪萨德深呼吸一口气，脸上带着些见到了无人看守宝藏时狂热的欣喜：“地球生物众多，完全可以用于填充我们的军队……至于那个氪星人，我们同样可以抓来改造他。” “为达克赛德作战，将会是他和他星球的荣幸！” 哥谭。 蝙蝠少女落地后一个利落的翻滚，很快就重新站稳在了天台楼顶上。 她微妙的看了眼不远处追了过来，逐渐收拢披风，就像一只真正的蝙蝠一样开始缓缓降落的火星特供版蝙蝠侠。 ……不用猜都知道，明天哥谭关于蝙蝠侠的都市怪谈又要多出好几筐的新花样了。 芭芭拉头疼的叹了口气。 正当蝙蝠少女在犹豫下一步动作时，就听见大脑里传来了一个格外温和的声音。 “……蝙蝠侠有事耽搁在路上了，我只是说完一些该说的话立刻就离开。” 刚刚点开自己的设备，准备把现场音画同步分享到蝙蝠洞的蝙蝠女孩，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 她准确无误的与那个黑色面具上的白色眼睛对上了。 不远处的蝙蝠侠，虽然盔甲、披风、面罩全都一模一样，就连面无表情抿紧住的嘴唇弧度都十分还原。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个无机质的白色镜片和似乎朝自己微微弯了完眼角。 芭芭拉看了眼身后表情还在不停变换像是在做什么极其艰巨的思想斗争的超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蝙蝠侠这会能有什么事她比谁都清楚……更何况，这种当着面开私聊的事她在夜巡时也没少干过。 “我可以给你打掩护，”芭芭拉在心里默想着，同时面上表情不动声色：“但是你要听我指挥。” “当然。”火星猎人温和而宽容的回答。 “蝙蝠侠一般比较沉默，不会自证，能动拳头不动口，所以你说话最好只挑重点讲……” 然而，蝙蝠女孩在内线里还没多叮嘱几句。 下一秒，她就注意到超人那变化莫测的表情最终定格，声音复杂又带着些戒备的缓缓向蝙蝠侠质问道。 “……这些生物是你的同类吗？” 火星猎人：……啊？ 他有些无助的瞅了一眼同样满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问什么”表情的蝙蝠少女。 荣恩开始思考，以刚刚蝙蝠女孩三言两语却又生动形象的概括出蝙蝠侠人设来看，自己听到这种奇怪问题的反应，大概率不会是义正言辞的反驳，而是直接上拳头…… 不行，这绝对不行！ 他来的目的可就是要解决矛盾，而不是激化矛盾的。 好脾气的火星猎人有些发愁的想着。 这边，克拉克在屏息凝神等待一个答案的时候同样人都快麻了。 虽然他一直也不太相信，造成近期这一系列绑架案的凶手会是蝙蝠侠。 但分明刚刚那两只被自己解决了的怪物，都和蝙蝠侠一模一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如果说真的完全没点关系谁会信…… 更何况，在氪星AI的扫描和分析下，它们似乎只会一些简单的机械行为模式，就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而被批量制造出来的机器…… 比如说，随机到大街上抓人。 蝙蝠侠抓人是去干什么？ ——当罗宾啊！ 再进一步分析，假设这些绑架走市民的生物，真的是蝙蝠侠因为罗宾出走后孤单寂寞制造出来的同类。那现在是不是已经进化到了机器觉醒、自由叛变，所有蝙蝠侠都可以在大街上去抓符合自己口味且不局限于小男孩的罗宾环节…… 快住脑！ 克拉克痛苦的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宁可去和面前的黑漆漆约一架互相打直拳。 “……NO。” 终于，那尊如同黑铁雕塑般的蝙蝠侠，缓缓开了口。 他完全不知道对面红色披风的人间之神的思路像野狗一样都冲到哪里去了，只是认真的遵循惜字如金人设。 “这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什么我们、你们的？ 克拉克还没来得及把脑子里“抓罗宾”的猜测全都扔干净，就顿时被吓到浑身一个激灵。 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他真的对这种细枝末节上的措辞极其敏感。 然而，“蝙蝠侠”像是完全没注意。 “这是来自宇宙中黑暗文明天启星的前哨兵，”那嘶哑低沉的嗓音继续响起，径直抛出了一个重磅信息：“地球需要戒备。” 超人听闻后身形一顿。 他先为自己之前那点离谱猜测抱歉了一秒后。 “……你确定吗？” 那张如希腊雕塑般俊美的脸庞缓缓皱起眉头，充斥着足以糊弄住不少人的气息。 蝙蝠侠紧绷着一张脸，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克拉克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他算是知道了，这一次为什么对方不仅没有扬言要把超人赶出哥谭去，反而还心平气和的追过来和他谈话。 ……果然，解决矛盾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矛盾。 天启星，宇宙中臭名昭著的劫掠星球，在孤独堡垒的资料库里他有翻阅到过。 此时，这群宇宙深处的敌人正在虎视眈眈觊觎自己的家园。 而一旁的蝙蝠少女照着火星猎人在心灵感应中传输过来的话，继续补充道： “天启星很可能已经掌握了不少关于地球的情报，再加上又抓走了好几个人类样本，等他们拿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很有可能会随时发动进攻……” 克拉克听着这个描述，不知怎么就突然间就想起了前几天尖叫着看说见到了蟑螂的氪星AI。 “……放心，他们什么情报也没拿到。”耳边是阿利克的声音同时响起，并且带着满满嫌恶的情绪。 “原来是天启星的虫子，难怪会那么恶心。” “所以我打算……” 正当蝙蝠侠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不远处那倒在地上的类魔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伴随着尖利的嘶吼，虽然它有半边甲翼已经被超人摧毁，但是在断截处此时竟然开始扭曲着流出现不少一看就十分诡异的荧光液体。 几个呼吸间，那里居然开始缓慢地长出一只全新的翅翼来。 芭芭拉立刻摆出一个战斗姿态来，同时不免有些惊愕的说道：“这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再生能力？” 只不过再一次生长的过程较为复杂，似乎还要重新适应四肢。看着眼前这只艰难扭动却始终无法飞起来的类魔，超人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在刚刚宴会大厅门口还有一只！” 他赶忙用超级听力去关注了一下，但似乎那只被自己揍的比较狠，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动静。 “我和蝙蝠侠去！” 芭芭拉想也没想的，立刻拽着身边的黑色披风就准备借机离开。 火星猎人最重要的那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但眼下似乎保护平民更加重要一些。 “等等！” 这一次，人间之神语调深沉地主动叫住了两人。 “你……” 那双清澈的蓝眼睛满是复杂，但想着对方都已经无偿的分享情报给自己，超人觉得是不是自己也应该适当坦诚一些。 “为什么你的……心跳似乎不太对劲？” 克拉克的目光投向了蝙蝠侠，一面委婉的问道。 相较于一头雾水的蝙蝠少女，荣恩琢磨了几秒很快就反应过来。 火星人与地球人生理构造其实不太相似，基因水平改造技术导致他的身体主要是由高分子聚合链构成，光是感觉体系就有九种…… 不过，他记得在之前看过的一份报道里有写过，面前这个超级英雄也是和自己一样拥有有超级听力之类的感官加强能力。 联系起超人之前问蝙蝠少女的那一句，火星猎人这才恍然大悟，是不是这个细节上的疏漏让对方误会了。 “……可能是我制服的原因。” 荣恩还以为他仅仅只是疑惑为什么听不到心跳。 他装模作样的撬动了一块盔甲，与此同时，开始动用自己的高分子能力模拟出一个心脏跳动的声音来。 ……超人的神色看起来更加奇怪了。 克拉克有些僵硬的在蝙蝠侠和满脸疑惑的蝙蝠女孩身上扫过，然后实在没忍住露出了个不忍直视的表情。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蝙蝠侠的心跳这不是和蝙蝠少女只差了几秒钟的一模一样吗？ 啊？所以说蝙蝠侠的心跳是随机模拟最近边上的一个人类的吗？？ 下一章应该能打起来了……吧（心虚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顿吃五碗 50瓶；stay我本色 21瓶；一只可爱的按爪兽 10瓶；橘涂 7瓶；星陌star、乍暖还寒 5瓶；暗盒、横槊题诗呀 3瓶；思忆、停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不远处，一阵破风声响起。 戈登局长敏锐地从沉思中抬起头来，指尖还掐着燃到一半的香烟，就看见影影憧憧的楼宇间，有个正在急速荡过来的橙黑色披风。 ……不知为何，看到蝙蝠女孩的一瞬间，他突然间有种想要立刻把烟藏在背后的冲动。 这位鬓间都已经染上些银丝的中年男人在心虚了一秒后，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 开什么玩笑，堂堂哥谭警局局长居然连根烟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抽了。 ——这一定是因为自家闺女之前逼着戒烟太狠了的后遗症。 戈登虽然这么想着，还是立刻把手里那点火星捻灭，又飞快的挥了挥手试图将空气中缭绕的烟雾吹散开些。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有些紧张的看向已经轻盈的落在警车附近的蝙蝠少女。 女孩落地后，果不其然立刻就怀疑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抬起头朝周围空中嗅了嗅。 随后愤怒的抬起头，露出了一个蝙蝠侠同款“不赞同的目光”。 “……你搭档呢？”戈登咳嗽了两声，扶了扶自己黑框眼镜。 他的视线有些飘忽，又找补似地想要转移话题：“怎么，他没有跟在你身后飞过来吗？” 芭芭拉不动声色地磨了磨后槽牙。 看到那个拉下来的表情，某人的警探直觉开始疯狂报警起来。 “No。” 这个时候，一道嘶哑低沉的嗓音猝不及防就在身后响起。 “哦老天！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戈登一个激灵，手都下意识已经翻开枪套了。 等反应过来后，他才狠狠地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就仿佛从没离开过的蝙蝠侠。 对方面无表情的回望了回去。 ……哪怕之前突然来了一段极其引人注目的飞行，但期望他以后每次都能同样高调的登场，可能还是奢望了些。 “……算了，别在意。” 戈登有些心累的摆了摆手，刚准备转身像往常一样为两人拉起警戒线，“你们追查到这些怪物的来源了吗？” 芭芭拉抿了抿嘴，随后看着在蝙蝠侠上前低声耳语了几句后，这位已经经历过哥谭不少至黑夜晚的局长身体一震，脸上流露出一个相当精彩的表情来。 ……他妈的，自己的蓝领兄弟们不仅要对抗阿卡姆疯人院里那群地球人，现在的战斗对象都已经升级到邪恶外星人了吗？ “这可能会要比市长竞选那晚更糟糕了……” 戈登艰难而缓慢的揉了揉脸，想要消化这个远比之前预测的现代弗兰肯斯坦更离谱的外星人消息。 他还不至于盲目乐观到认为这一次面临危机的是整个地球而非只有哥谭市，会是个好消息。 蝙蝠侠无声的拍了拍自己老搭档的肩膀，在简短交代几句后很快又立刻大跨步的走向地上那只类魔。 这可是目前以来接触到的第一个敌人，能提前多获得任何一点情报，都可能会对即将发生的战斗有利。 芭芭拉看着一瞬间失神的父亲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一甩披风快步奔向了自己的战场。 “这些怪物在最大电击下会暂时失去行动力约七分钟，断肢有可再生能力，飞行速度可能是个体间存在差异，总之并没有我们观测到的第一只快……” 尽管知道布鲁斯通过耳麦能听到刚刚楼顶发生的所有动静，但蝙蝠女孩还是在前行的同时，小声地将自己得到的所有情报进行简要汇报。 “还有，火星猎人说他感受到中心城有异常波动，就先过去查看了……” 只是，一想到那个从蝙蝠侠冷不丁下一秒就变成绿色皮肤红眼睛形象的外星人，她还是没忍住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 布鲁斯闻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实际上，不仅仅是芭芭拉的传声设备，这位负责任的火星警察在临走前，还专门利用心灵感应和“终于出现”的蝙蝠侠简短的交代了几句。 ……至于对方是如何与超人交谈，包括太过于负责任的伪装出蝙蝠侠地球人心跳的方式，简直让他心梗的不想说话。 自从GCPD赶到后，现场就已经清空被拉上了警戒线，蝙蝠侠在周围警员多少都带着点前所未有的仰视和敬畏神色中，开始蹲在地上检查那只类魔。 不同于另一只，这只类魔依然还待在坑底正中心，保持着被超人砸在地上姿势一点动静也没有。 “看来这些类魔确实存在不少的个体差异，飞行速度、恢复能力、抗耐性……” 蝙蝠侠观察着沉思了片刻，就抬手在自己左臂独立设备上飞快记录着。 外壳在光照下呈现出深棕色，坚硬程度即使是蝙蝠镖也只能留下一些浅浅的白痕，但似乎肢体之间的关节联接是薄弱点，如果只是扭断而不是彻底摧毁，就可以阻止再生的同时令它失去行动力…… 蝙蝠侠在脑海里迅速的分析所有已知情报以及思考应对计划时，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些被操纵的生物，应该会有一个控制中心才对。” 布鲁斯嘶哑着嗓音，刚准备用X光扫描仪想要从头到尾检查一遍这只类魔。 “是这个。” 在半空中一个明朗的声线响起，只不过那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突兀的没了声音。 “这个母盒在那只怪物的躯干位置，但是我好像……” 与此同时，一个不大的物品，正在以任何普通人反应都可以轻而易举接到的速度，划着抛物线落向了蝙蝠侠。 布鲁斯听到那个格外熟悉又有辨识度的声音后，下意识的浑身肌肉紧绷。介于刚刚火星猎人已经铺垫起了临时组队的邀请，他只能略有些艰难的抑制住过自己想要击飞的下意识举动，而是转为抬臂反手接住。 手上是一个未知的，整体呈现暗色外壳印满了不详又诡异纹路的盒子，大概是有书本大小厚度。 布鲁斯缓缓站起身来，注视着眼前那一抹鲜红色的披风，宛如夜间降落在哥谭的太阳般炫目。 平心而论，这一幕真的很有油画质感的人间之神拯救世人气息，眼前景象足以让任何人都受一种强烈的视觉震撼和冲击。只不过，能直接击穿人类审美顶端的超人此时似乎没有什么想要凹造型的心情，红靴子落地的同时甚至于脸上还有一瞬间没控制好的空白表情。 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 克拉克不动声色的把降落地点距离蝙蝠侠又往后远了一米，才缓缓补完接下来的后半句：“……我好像无法看透它的外壳材质。” 很神奇，这个明显不是铅的外壳居然能阻挡住他的透视眼。 但更神奇的是，蝙蝠侠这会的心跳，似乎开始模拟起布鲁斯.韦恩的来了…… ——罢了，无所谓了。 小镇男孩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真的很平静，非常平静。 超级听力的坏处之一就在这里，他在某些不能关闭超级听力的紧急情况下，真的会随时不受控制的一不小心知道点什么不得了的恐怖事件。 超人在接受了韦恩令人心动的赞助后，本着想要多了解一些金主和公司企业文化的心态，才后知后觉的从坊间传闻里得知某位阔佬也赞助过眼前这个家伙……难怪他会委婉的说什么来救他的人最好别互相打起来。 现在看起来，布鲁斯.韦恩的私人救援小分队恐怕真的成分复杂到随时可以表演一个聚众撕头花。 冷静下来，肯特，对同事PTSD并不能成为申请工伤补贴或者辞职的正当理由……眼前这个情况起码说明，布鲁斯.韦恩已经和蝙蝠侠接触过，然后被安全送回庄园去了吧。 克拉克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发散的思绪和超级听力重新集中回来。 蝙蝠侠也同样谨慎的观察了两秒超人，发现对方除了黑色小卷毛有些耷拉看上去没那么精神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 ……双方都很谨慎的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又一同假装无视掉那一点若有若无的防备和敌意。 蝙蝠侠垂下眼，端详起手里这个整体颜色材质和这只类魔明显一致的母盒，没有废话的就开始翻起自己腰带里的各种检测工具来。 很快，当布鲁斯看到那个几乎都快爆表的魔法含量数值时，微妙的挑了挑眉。 看上去超人不遵守物理规则，但是魔法侧还是依然有效的。 克拉克突然没由来的感觉背脊窜上了一层凉意，一下子抖了抖。 芭芭拉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再过去短短几秒里空气中异常氛围，这个橙黑色披风的女孩看着他空手而来有些疑惑：“超人，你那边那只怪物呢？” “……化了。”超人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回来，清澈的蓝眼睛里有些犹豫。 当他说这话时，看起来表情也有些匪夷所思。 蝙蝠女孩懵了一秒，没忍住跟着重复了一遍：“化了？什么叫做化了？”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还在地面上躺着的那只类魔就开始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伴随着最后一声微弱的嘶吼，硫酸腐蚀金属发出的刺啦啦融化和气泡爆裂，外壳从骨骼上开始剥离，而骨肉很快又泯灭成细碎的粉末。 ……真的如图被烈日暴晒的寒冰一样，这一切发生的快到几乎只是瞬间，地上就只剩下一堆暗红色的液体。 “就像那样，化了。” 超人无奈的收回了视线，看着几乎和三分钟前一模一样的情况。 那些血色液体很快也蒸发干净，地面上之余留下一个刚刚抛给蝙蝠侠一模一样的暗色盒子。 “这个表面有暗黑魔法的保护，但所有类魔和母盒应该是出于某种相同的目的。”蝙蝠侠上前把第二个母盒也检测了一遍后，看着仪表上呈现出两条完全同步的数据曲线缓缓嘶哑着说道。 克拉克眨了眨眼，意识到了这应该是在回答自己第一句话。 超人自从出道以来就一直是单干模式，但起码也知道组队里只有情报信息整合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 他僵硬的吞了口唾沫，就像第一次参加组会然后被迫作报告一样：“这东西一直在向宇宙深处传输某种特殊的磁场信号……” “所以这前哨兵相当于黑暗文明的信号塔！” 芭芭拉没等他说完，就立刻瞪圆了眼睛意识到：“那不仅仅是被他们抓走的市民，地球的生物信息，还有在这么多城市里游走的地理、人口环境……” “但那些情报都被我拦截了，暂时没有危险。” 克拉克听着蝙蝠少女越来越焦急的推测，不得不微微提高声音打断了她。 “……”很好，他成功收获了两道惊异的视线。 蝙蝠侠本来也严肃的绷着脸，闻言没忍住看了眼一旁自从落地就一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距离的超人。 他见过不少高维空间的文明都是魔法和科技相结合并列发展的产物，而最印象深刻莫过于那个很难评价的五维人蝙蝠螨（Bat-Mite。 但超人表现出来的属性简直和迪克的数学和西班牙语一样，偏科到科技点直接拉满甚至可以反制敌方，但却对魔法完全没有半点敏感度。 当克拉克意识到某个黑漆漆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时，还从来没处理过这么大场面差点舌头打结。 “还有一个，呃，实际上这只怪物最后喊出了一个名字。”他努力控制着不要让自己脚趾抓地抠破哥谭城市的道路。 “……为了达克赛德。” 这一次，目光里已经不仅仅是惊异了。 “你能听懂外星语？”蝙蝠侠眯了眯眼睛，那种独特的金属摩擦般以至于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像是在质问。 他大脑开始紧张的飞快思索起来，甚至都不需要什么侦探技巧，任何人都能意识到这条信息的极端重要性。 尽管超人力图想要让自己表现得平常又能稍微有威慑感一些，但实际上，当那双蝙蝠面具上的白色无机质眼睛对准自己那种心底毛毛的感觉简直要令超窒息。 “……只有一点点。”完全是AI翻译出来的克拉克，相当诚恳的摇了摇头。 布鲁斯没忍住，抬起头来挑了挑眉。 只是当他刚和那双清澈的蓝眼睛对上，某人就立刻非常僵硬的迅速转移开视线。 ——很好，超人身上那种奇怪的矛盾感越发明显了。 他自从听着芭芭拉那边同步传过来的声音时，就有这种感觉。但现在见到真人似乎更加明显了一些…… 火星猎人和超人简单的交流当中，除了对超级英雄是否都能飞这个问题或许有不同的认知外，其实在扮演蝙蝠侠上并没有太OOC。 第一次在哥谭见面，超人无论是罕见的使用音爆出现、垂直坠落等一系列示威慑性动作，但最后实际上一点伤害也没造成，真的很像是在虚张声势的逞凶。 但现在这种明显浑身想逃气息但却又逼自己留在原地，真的很像是一只耷拉着耳朵、不情不愿拖着步子往澡堂里走大型犬…… 原因是什么？ 因为地球危机而不得不被迫和蝙蝠侠组队？ 可两人最开始的矛盾仔细想想，其实也很多疑点和微妙的地方。比起蝙蝠侠受威胁后才高度紧张的制定一堆后备计划、习惯性把人心往最黑暗方向猜测相比。 ……感觉，超人更像是在见到蝙蝠侠的第一眼就已经开始严重的应激反应了？ 和油管热门视频里那见到黄瓜的猫似的。 布鲁斯暂时还不确定问题是出在蝙蝠侠这边、还是超人这边…… 但他更倾向于后者。 “达克赛德（Darkside）？”芭芭拉没忍住皱了皱鼻子，“听名字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需要我通知其他人吗？”她抬起手腕上的通讯设备来。 “……等等，什么其他人？神奇女侠吗？”看着蝙蝠侠微微点头的动作，克拉克疑惑了一秒钟。 “不止，还有其他成员，”蝙蝠侠这一次不再犹豫，声音冷静有力。 “但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联盟的雏形。” 然后，布鲁斯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超人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 克拉克再一次听到“我们”一词造句后，紧张得吞了一口唾沫。 “我以为……这只是一次临时组队？” “这种级别的危机需要一个应对措施，而且超能力者之间需要一个更有效率、能彼此传递情报的平台。” 黑暗骑士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但是句句在理完全无法反驳。 超人也不敢过于自信的说什么天启星入侵只是偶发性事件，毕竟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世界性灾难在等着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 可真的要发展成为长期联盟，或者说战友？ 克拉克光是想想，都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救命，我对蝙蝠过敏这个理由可以拒绝吗。 “我比较喜欢单干。” 超人努力紧绷一张脸，力图显得自己非常有距离感而且很不好惹的样子，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蝙蝠侠想起对方和大都会警察融洽到几乎一声招呼就能去帮忙修路灯，路过一只小狗都要冲上去摸两摸的peolpe person属性，对这个借口保持了沉默。 远处刚编辑完信息发送的芭芭拉，同样没忍住露出了一个难以理解的困惑表情。 不过，这种微妙的安静还没多过几秒。 眼前两个无论怎么测试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母盒，突然间，开始闪出耀眼的光芒并且汇聚起大量热度来。 “小心，这东西好像要爆炸了！” 超人瞳孔猛地一缩。 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各位小天使!!!!最近三次出了点大事，真的忙昏头了呜呜呜（滑跪道歉） 再让我缓缓，解决完就能恢复更新频率了 . 第56章 灼眼的火光在半空中亮起。 意外发生在瞬息，以至于布鲁斯只来得及下意识用转身披风护住自己和芭芭拉。 大意了。他在心里默想着。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是哥谭夜晚的日常，而蝙蝠侠对此之后的一系列糟糕体验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然而，这一次不同。 没有火焰灼烧肌肤、没有强烈的冲击波造成内脏位移骨骼断裂、再倒飞出去狠狠地砸穿几栋建筑物……在下意识闭眼的半秒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刺目的光亮和声响后，只是觉得仿佛有一阵微风拂过，且从周身体感温度可能甚至还比不上破旧便利店的暖风机。 当蝙蝠侠警惕的从披风后探出头时，就看到的是眼前飘扬着一抹醒目的红色。 此时，人间之神正悬空离地、脚尖自然向下，仍由身后那条红披风缓缓浮动。随着空中最后一点余烬的火光缓缓落下，映照在那堪称完美的肩颈三角肌线条上像是渡了一层神圣的金辉。 蝙蝠侠有一瞬的恍惚，才终于慢半拍的放下了自己防备姿态。 “……B，你能边是不是发生爆炸了。”这个时候，耳麦里传来了戴安娜带着些担忧的声音。 看着超人同步微微侧了侧脸的动作，布鲁斯只是思考了片刻，就干脆把通讯器调至公放模式。 “这些类魔都是执行搜查情报的一次性傀儡士兵，”他嘶哑着嗓音，迅速的把分析的信息整合过去，“躯干部位的母盒是自杀式爆炸的源头。” “了解。” 神奇女侠此时正悬浮在半空中，略带担忧的看了眼远处那正在冒黑烟的星辰实验室。 “有人受伤吗？” “……没有。”蝙蝠侠顿了顿，才语速飞快又冷硬的回了一句。 虽然爆炸发生得突如其来，但得益于超人在这周围除了靠得比较近的几名警察因为冲击没站稳而摔倒外，居然再没有其他伤亡。 黑暗骑士那黑色面具下的嘴唇抿紧成一条直线，没有人清楚此刻他都在想些什么。 神奇女侠刚还在疑惑对方的语气好像有些奇怪，但在降落回地面看见了一旁商铺电视里的哥谭新闻直播时，就了然的挑了挑眉。 “你终于肯去邀请超人了？”她一边收起了自己金色的绳索，带着些明知故问的调侃，“所以男孩们相处得还算融洽吗？” 对面通讯足足沉默了不止三秒钟。 然后被掐断了。 ……看来是不太融洽，戴安娜耸了耸肩想道。 然而，这边的空气几乎是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别在意，我还是坚持我的单干计划。” 这个时候，超人那种刻意想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声音响起。 不仅仅是刻意过了头的声音，再配上那个明明所有危机都已经解除，却还僵硬的只留给一个背影却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布鲁斯本来因为戴安娜明显是故意恶趣味的发言有些恼羞成怒。 但结合起所有的猜测，他越发清晰的意识到明明是自己被连着两次了拒绝联盟邀请，但超人却一直比自己还高度紧张…… 就像物质是守恒的，压力不会消失而是全都转移给到了超人这边。 正当布鲁斯眨了眨眼，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耳麦里突然传来的一阵轻微而急促的震动。 “滴滴滴——” 那是观测数据发现异常值的预警信息。 他只得有些惋惜的放过了这个明显是试探的好机会，低下头来开始专注于那几份从蝙蝠洞里发来的异常数据实时记录。 也因此，布鲁斯没有注意到超人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动作一顿，继而皱起眉头来直直的看向了某一个方向。 连带着周身的气质也开始变得异常冷峻起来。 蝙蝠少女当然也收到了同款预警信息，不过看着已经在操纵设备的布鲁斯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是不去打扰他。 “话说，我们接下来……” 她在等待的过程中左右看了看，准备转向从理论上已经帮过自己两次，怎么也该算是半个队友的超人搭话时。 和那双毫无温度、如寒潭般深不可测的蓝眼睛对上的一瞬间，她打了个冷颤，凉意飞快的从脊梁上开始蔓延。 芭芭拉感受到自己在战斗中培养出的危险预警开始疯狂响起，看到人间之神那无意识间流露出如神罚般的冷漠和压迫，让她情不自禁的开始思考这么危险的眼神，难道说蝙蝠侠永远是对的…… 但实际上，克拉克的瞳孔压根就没聚焦。 哥谭含铅的建筑实在是太多了，层层叠叠的灰影以及颗粒感拉满就像是糊了N层阴间滤镜，让透视线几乎成了摆设。 他此时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异常艰难的利用听力辨认某个突然出现的奇怪声音。 快速振动的频率大概率是类魔的翅膀，方位这会正在从海上的方向朝大都会靠近，可是……后面那一堆奇奇怪怪的动静又是什么啊？ 他分辨了一会后，简直差点迷惑的呆在原地。 如果把所有的声响不按逻辑按时间顺序排列出来，应该是一个嘴碎得出奇的家伙在操纵高达哒哒哒的打空一梭子弹后，又用棒球棍把什么东西打进了保险柜、再抛掷渔网后然后关上双开门冰箱…… 克拉克：？ 超人周身气压不自觉又低了几分。 “我的卫星在附近海域上空检测到了一个异常能量波动点。” “我可能得先离开去……等等？你的什么？” 两道声音近乎同时响起。 只不过，超人那原本毫无温度充满了想打人气息的前半句话，很明显被另外一句壕无人性的话给差点激出一个颤音。 “一个卫星？” 克拉克呼吸一窒，之前那无意识间流露出的神性一瞬间消弭于无形。 “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蝙蝠侠终于从那一堆异常波动的数据分析中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超人这幅没见过世面而震惊到瞪圆了的狗狗眼。 显然他对于超人抓的重点有些不太满意，但依然还是矜持的点了点头。 “我不太喜欢思考钱的问题。” 蝙蝠侠很快又低下头去，手指在键盘上没有停顿的敲击着，语气平缓而冷静仿佛只是在说今晚哥谭又下雨了之类的陈述句。 只是在低下头的阴影中，似乎唇角边有一点微不可查的弧度。 超人的表情直接凝固了。 看到这一幕，芭芭拉刚准备伸出手去提醒黑暗骑士的动作一顿。 她还带着些惊魂未定的缓慢眨了眨眼，看着蝙蝠侠似乎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是如何一句话将超人从人间之神buff叠满状态带回人畜无害。 ……这就是钞能力的力量吗？ 布鲁斯看着屏幕上在经过复杂的计算和剔除，终于逐渐呈现出一个清晰的数据图形。 但随后，他就有些疑惑的瞥了眼身旁似乎欲言又止的蝙蝠少女。 女孩注意到那询问的视线后，张了张嘴发现似乎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僵硬的摇了摇头。 “咳咳，需不需要我把这条信息也通知出去？”她仿佛找补似的飞快问道，只是眼神看向超人时一直有些躲闪。 “尽快联系上火星猎人。”蝙蝠侠低沉着嗓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火星？是他想的火星人的那个火星吗？ 克拉克木着一张脸，很认真的觉得今晚实在是太长见识了。 不过这会，他在超级听力里注意到，刚刚那些奇怪的声音似乎在距离大都会还有几公里的位置终于消停了下来…… 超人这才彻底从那个预备起飞的姿态，缓缓降落到了地上。 “事先先问一下，你召集的这个联盟里有没有一个话特别多的？” 虽然不清楚那变化多端的发声原理，但总之没有舞进大都会里去开高达真的要谢天谢地了。 实际上，也不完全清楚组成人员目前到底都有哪些的蝙蝠侠沉默了一秒。 “这一股异常的能量波动虽然很微弱，但从数据分析来看，一直在不断的增强。” 布鲁斯选择性的忽视了那句话，将自己右臂上的微型平板翻转过来，开始展示自己卫星刚刚分析出的数据模型。 “这有些像是泽塔波动，一般用于宇宙远距离传送……” 克拉克皱着眉头，看着又一个新出现的波峰仔细的辨认了好一会，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但是还没说完，自己就立刻狠狠的拧起了眉头。 “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有一个正在形成的传送门……” 芭芭拉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远处正在紧张部署哥谭警力的戈登局长背影。 蝙蝠侠则二话没说，立刻开始调度起更多卫星视角来观测这一片海域。 “我先去检查一下。” 超人的声音不自觉有些紧，尤其当注意到那个坐标地址直线距离最近的一座城市就是大都会后，几乎打算立刻就悬浮离地像是准备要飞走。 “等等。” 蝙蝠侠眼疾手快的从战术腰带里扔了一个小巧的黑色仪器过去，抛出去的弧度除了方向以外几乎和十余分钟前超人扔过来的一模一样。 “这个拿上。”黑暗骑士的声音和神情都显得格外严肃。 超人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没有浪费时间在纠结上。 下一秒，他就已经化作了天边一道红蓝色的影子。 但在刚过跨海大桥，进入大都会地界的第一秒。 终于再一次能正常使用的透视眼的超人，注意到那个坐标位置上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但就在这时，一条临海街道上空突然冲出一台画风诡异的荧光绿色火车头。 克拉克：……啥玩意？ 伴随着呜呜声，火车头上还十分逼真的冒着蒸汽，一路横冲直撞不带减速的接连干碎了好几栋楼顶的建筑设备和外墙沿。 下一秒，那一堆原谅色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捕兽夹，像吃豆人那样上下齿咔咔相撞追着某个黑影的同时也撞断了沿路的数根电线杆和路牌。 看着这一堆现代化设备碎片构成的飞沙灰尘里，超人的大脑有那么瞬间一片空白。 ……要不是他确实是在追赶着前面一只类魔，克拉克真的会以为这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新出现的什么搞事反派。 但这不妨碍超人对于这种过分随意制造不必要战损行为，开始沸腾起一股怒气。 How dare you？！ 下一秒，红披风就带着音爆冲了上去。 克拉克赶在某个绿色苍蝇拍落地前，先一步拧住了他追击的那只类魔的脖子。 “嘿，dude，抢人头可不像话……” 这个绿色制服的男人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超人，一开始显得并没有太过惊异。 可下一秒，他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懵逼的看着人间之神面无表情又十分“凶残”的一把揪住了那只类魔的两片翅膀，在怪物的吃痛咆哮声里又卸了一只胳膊。 而且为什么会有一种错觉，那双蓝眼睛盯着自己时，仿佛想要撕是他而不是手下这只怪物…… “你就是那个……超人，对吧？” 男人开始不自觉摸了摸胳膊，心里有些毛毛的想着这位和火星猎人分享的情报不太一样啊。 “你是什么人？”超人阴沉沉的发问，心想如果这个家伙不能给一个合适的回答，一会等这只类魔炸了一定要丢他脸上。 “Green Lantern……” 只来及听见一个名字，远处一声轰然的震动和巨响打断了对话。 刚刚还风平浪静的海面，一下子卷起了狂潮几乎和天边的阴云连在一起，而海浪中间就像是从地狱伸出撕裂开一个口子，无数密密麻麻的类魔如同群蚁一般铺天盖地的飞了出来。 与此同时，超人手上这只本来逐渐式微的类魔，再一次发出了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看见那边中间紫色的大块头了吗？” 绿灯侠朝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面对这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非但没有丝毫退却反倒像是燃起了跃跃欲试的战意：“我是来和地球一起对付他的。” 他手指关节位置，一枚绿色的戒指开始散发出异常明亮的光芒。 “达克赛德……”超人有些心情微妙的听完了远处黑暗君王的吟唱全过程。 附近城市里响起了飞机升空的引擎轰鸣，同样，还有几道破风声正加速朝这边聚拢来。 不过克拉克这句带着些嫌弃的吐槽，像是被误会了。 绿灯侠回过头来竖了个大拇指，自信满满的说道：“别担心，绿灯侠可以搞定一切。” 芭芭拉对超人的印象belike：深藏不露的凶，但是会听话的接过蝙蝠侠的定位器然后挂披风上（？ ……不太懂但是尊重 谁能想到这一章我卡了快三天呜呜呜…… 正在艰难但是认真又努力的复健了（握拳） . 第57章 大约十分钟后。 “咻——” 超人在混战中艰难的抽出身来，下一秒就出现在半空中，用双手接住了那宛若小型炮弹般、表面都快擦出火星的莹绿色仓鼠球。 在连人带球被放到地面的那一刻，灯戒像是感应到已经安全。 绿色的光屏开始自动瓦解，露出里面因为发射角度不对，以至于这么长距离几乎是一路高速360°旋转着回来的绿灯侠。 “呕……我当年服役时都没这么刺激过。”哈尔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差点要吐了。 “你还好吗？”克拉克问话的同时，也趁着这个空隙微微喘了口气。 “没事没事，”像是注意到边上有人，绿灯侠扶着一旁的电线杆故作镇定的摆了摆手，“不过我今早出门要是再多吃一口，那现在可能就会有大麻烦了……” 只不过，看着试了几次也没能走出直线的绿灯侠，克拉克嘴角不自觉勾起一点弧度。 ……还能满嘴跑火车的开玩笑，那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但当超人将视线投向远方时，很快又沉重了下去。 此时，临海街道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半空和地面上有好几个眼熟的身影正在战斗。而距离这片战场不远处，就是闪着红蓝色灯光正在争分夺秒、拼尽全力疏散市民的警察和消防…… 尽管所有人都在努力，但战线还是在不断一点一点的向城市内推进。 原因无他，这些类魔士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这些怪物能抵御常规武器的防御力，警察的枪支几乎不起作用，再加上它们又如同机械工蚁一般没有情感、思想甚至是痛觉，只知道一味进攻。 这样的战斗久了，真的很容易产生出一种精神上的疲惫感…… 尤其当克拉克看了眼远处的传送门还在源源不断的运输新的士兵过来，那聚集在一起数量多到宛若不小心撬开了海蟑螂窝，也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超人深吸一口气，就准备就要再次投入战斗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破风声。 “等等！”低沉又熟悉的喉癌嗓音响起。 蝙蝠侠利用钩抓枪荡了过来，落地时动作干净利落：“再这样无目的的战斗下去，只会让我们自己被耗尽。” 克拉克抿了抿嘴，只是视线飘向远方时还有些犹豫。 超级听力几乎能让他感受到城市里每一起正在发生的灾难，每一只正在嘶鸣的野兽，还有那些在半空中尖叫着被类魔抓走的人类…… “我们起码需要一个计划。”像是看出来了他的动摇，蝙蝠侠再一次嘶哑着嗓音说道，“这不会花费很长时间……” “是我起猛眼花了吗？” 终于缓过劲抬起头来的绿灯侠捏了捏眉心，但是声音还有些飘忽：“还是蝙蝠侠居然真的存在？” “是的，你没看错他就站在那里。”伴随着一阵细碎又密集的脚步声，说话仿佛自带倍速的闪电侠出现在一旁，手里还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 “Flash！My boy！” 肉眼可见的绿灯侠眼睛亮了起来，两个人立刻凑在一起像是高中生接头一样的伸出手来，默契的比划了一堆花里胡哨的手势，最后再碰了碰拳头。 ……有、有点可爱。 克拉克眨了眨眼，看着一旁明明两个人分开看都是独立超英，但是凑在一起突然有种转场进了青少年热血漫的画风。 不得不说，看到这一幕原本有些焦躁不安的情绪像是被安抚到了不少…… “Kids,先别急着庆祝，现在的情况可不太乐观。” 神奇女侠单手握着剑刃，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盔甲上一些细微的破损和微微凌乱的发丝，却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女战神的魅力。 “……我搭建了一个沟通链接。” 与此同时，一个平缓而严肃的声音在众人的脑海之中响起，一小段记忆下载省去了火星猎人自我介绍的时间。 “这样子即使距离再远，我们也能够保证联络。” 远处那些怪物的嘶鸣声似乎也没那么刺耳，听着身旁并肩作战的同伴无论是小小声的交头接耳，盔甲细微的摩擦，剑刃发出浅浅的嗡鸣，还有那沉稳又有力的心跳…… 等等，最后一个先跳过一下。 克拉克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环顾一圈后，猜测着这些人应该就是自己目前所拥有的全部队友了。 所有人身上多少沾上了些战斗的灰尘，但是精神状态都还十分饱满。 穿着各色制服不同风格的超级英雄彼此站在一起时，真的会有一种不是在孤军奋战的鼓舞和希望…… “轰轰——” 只不过，战场上瞬息万变容不得他们有多少休息时间。 巨大的轰鸣声再一次出现，甚至比一开始更甚。无数的海水被逆引力吸附到天上形成了巨大的旋涡，甚至于中心地带如同摩西分海一般，直接出现一片空地来。 半空中的传送阵在静默了一秒后，开始以更大的吞吐量，让那足以让密集恐惧症发疯的敌军倾巢而出。 “OK，所以接下来谁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闪电侠在原地小幅度跳了跳、甩甩腿，顺手撕开了一条能量蛋白质补充体力，嘴里有些含混不清的问道。 天空中接连轰鸣着飞过几架军方战机，向直冲着沿海城市而来的达克赛德大军扔下数枚微型导弹。 然而猛烈的火光过后，仅仅有一些低等类魔被击中纷纷向海面下坠，正中心的黑暗君主堪称毫发无损。 只不过这一举动像是激怒了他，黑暗君主从鼻腔里喷出一口不屑的气息。 下一秒，几束暗紫色闪着电弧的光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身后已经飞掠而过的战机袭去。 “NO……” 绿灯侠瞳孔一缩，眼看着机体被击中的一瞬间就在空中炸裂成碎片甚至都没来得及弹出逃生舱，就知道里面的驾驶员已经凶多吉少。 “都别动，这个家伙是我的！” 哈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下一秒就幻化出绿色的正义铁拳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类魔开始倾巢而下。 “Well，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神奇女侠再一次举起剑刃和圆盾，歪歪头朝身边沉默的黑暗骑士感叹了一句。 下一秒，她就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带着亚马逊人的骁勇和锐利冲进了战场。 除了哈尔开始一门心思的和达克赛德较上了劲，其他人则开始陷入比刚刚密度更强的车轮消耗战。 “……如果传送门不关闭，这样根本打不完！” 超人再一次使用红外射线，好不容易清空出一片地带来，但是立刻就又有一群新的围了上来。 “好问题，但是我们这么才能做到！”闪电侠同样在频道里高速大声回应着。 “主传送门在海面上，我们起码得……”蝙蝠侠一击回旋踢又顺势甩出两枚电磁脉冲卫星炸弹，可嘶哑的嗓音才说道一半。 达克赛德像是已经不耐烦自己的征服计划，被这群意料之外的地球人拖慢了进度。 “哗啦……” 那破坏力极强的暗紫色射线，那绿光凝聚出的保险柜一下子就破碎得千疮百孔。 绿灯侠瞬间倒飞了出去，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而剩余一些未被阻拦住的欧米伽射线则继续向前，冲击波带着跳跃紫色的弧光，所到之处就连周围空气都开始扭曲。 敏锐的听见墙体破裂的声音，克拉克猛地一回过头，就看见那道路尽头被击中的大厦隐隐开始倾斜，狰狞恐怖的裂纹一路向上伸延并且还在逐渐扩大。 “小心！这栋楼似乎要塌了！” “快撤退、快撤退！！” “可是，还有不少人困在里面呢……” 超级听力迅速的捕捉到了这些呼救声，但是另一边，绿灯侠倒在地上好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而达克赛德正在逐渐靠近看上去十分不妙…… 克拉克飞快的左右看了眼，大脑里正在思考这不会又是什么地狱选择时刻的时候，火星猎人可靠的声音响起：“别担心，大楼这边归我。” 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有一道黑色披风的绿色影闪过。 “……收到。” 第一次如此切实的感受到这就是有队友的待遇吗，克拉克不禁心里一松。 但下一秒转过头去，面对着那个庞大的紫色人影，超人眼神就彻底降到了冰点。 “嘭！！！” 拳头凝聚起力量带着音爆，在相接触的瞬间甚至是带起了一阵微型的空气冲击波，即使是达克赛德也猝不及防接连倒退了几步后。 同样被震飞出去的超人很快又调整过来，那神明般的红披风在这片阴沉的天空格外醒目，一双如冰川般的蓝眼睛此时被怒火充斥。 黑暗君主缓缓回过头来，终于收起了几分轻敌的神情。 紫色和红蓝色的光辉，在这片阴霾里亮起。 在几个回合的快速交手后，克拉克趁着一个空隙开始拉远距离，眼睛里开始凝聚起灼眼的红芒。 只不过这会，看着悬浮起来与自己同等高度对峙的超人，以及对方胸口那个“S”标志。达克赛德想起自己使臣提供的情报，若有所思的微微眯了眯眼睛。 “……氪星？” 暗哑又恐怖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在这片空域炸响，这是在场所有人第一次听到黑暗君主开口。 瞳孔间凝聚起的高温在一瞬间散去，克拉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然而，黑暗君主还继续补上了一句：“你就是躲在地球上的那个氪星人？” 那样极具穿透力如滚雷一般的声音，恐怕方圆几百米、甚至是包括在掩体处扛着摄像机和话筒的媒体都能清晰的听到。 只不过，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脸上流露出了一副茫然的神情。 “Krp、氪星……那是什么？” 闪电侠趁着超人与达克赛德作战的机会，已经飞快的将哈尔转移到了安全地带，此时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有些绕口的陌生名字。 巴里挠了挠头，但其实只是顺口一提完全没有想过要深究过这个问题。 “……这回我一定是起猛了，不然为什么会听到这个名字。”哈尔完全是靠着好友的胳膊才支起上半身，这会只觉得头昏的要命仿佛全身都差点散架了。 作为抗下那一击的代价，灯戒开始在耳边疯狂提示能量已经耗尽请及时补充的废话警报，以至于绿灯侠完全没有听见之前那隆隆的声音原来是有人在说话。 “那是一个在2813扇区已经灭亡了的星球，” 他只听见了巴里的声音，因此也就闭着眼睛顺口回答道：“它的好战和残暴程度在灯戒的记载里比天启星更胜一筹，所以没什么好可惜的……” 正说着说着，就突然感受到支撑身体的重心一下子消失，整个人几乎是差点摔地上。 “嘿！你干什……么？” 哈尔有些疑惑又委屈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闪电侠隔着红色头罩也挡不住的一脸怒视又懊恼的神情，并且在飞快的做口型说“你完了”。 就连远处，神奇女侠刚利用绳索捆住数只类魔、准备挥剑的动作都是一顿，以至于让一只体格偏小的一下子从空隙之中挣扎着逃脱了。 哈尔还在懵逼之中，不知道都发生了点什么。 “他说的属实吗？”在沉默了片刻后，蝙蝠侠冷静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嘿！B你……”神奇女侠声音里很明显带上了惊疑的怒斥。 但超人飞快而简短的回复，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没错，氪星就是我的母星。” 他的声音同样不冷不热，并且也没有丝毫想要再多解释一句的意图。 绿灯侠终于后知后觉开始瞪圆眼睛，露出一个WTF的呐喊化表情。 钢骨这会还在星辰实验室学类魔语，晚一点出来 一点氪星不算太冷的小知识：氪星辉煌时期殖民了无数星系，特长扔黄太阳能手雷的那种 具体程度我参考了氪星文明对外交流大使佐德将军（？ 有Bug请务必当私设处理 第58章 “你有资格为天启星效力，没必要在这个低等星球浪费……” 远处，黑暗君主傲慢又宛若施舍一般的声音还在响起，只不过下一秒，所有人都听见他被比之前更加激烈上一倍的打斗声给打断了。 与此同时，一点异样的波动在脑海之中荡漾开。 “……他单方面断开链接了，”正当绿灯侠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敢在疯狂和巴里对口型和手势交流时，传来了火星猎人无奈的叹气声。 “而且，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太好。”琼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上了后半句。 “Oh,F……这下可糟了。” 绿灯侠懊恼的抹了一把脸，露出一个那种明明只是想小窗私聊结果一不小心直接发到当事人本人所在大群里的尴尬神情。 认真的？当着人家的面说他的母星是个邪恶文明？ 超人这会没调转方向过来，把他螺旋打上天都是脾气好的表现了。 然而其他人的沉默不语，不自觉让哈尔开始有点心里发慌起来。 “不是等等，我的意思是，那个蓝大个肯定不会是坏人啊！”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想要克服那股因为用脑过度而注意力涣散到无法集中的眩晕：“氪星征战全宇宙起码是五百年前的历史了，那个时候恐怕连他的爷爷都还没出生吧？在场难道有哪位是什么星球有罪论支持者吗……” “这话你得对他说。” 巴里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并且非常娴熟的摆出超速者带人移动的姿势：“还有，你最近的一个提灯位置在哪？我送你去给脑子充充电。” 哈尔下意识报出了一个在海滨城的地址，然后才慢一拍的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在骂我？” “是我冲动了，在组建链接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火星猎人的声音里此时也罕见的多带上了些愧疚。 他这会正在利用自己的超分子能力重塑身体抗住了这栋正在逐渐坍塌的大楼，一边在默默算着里面还多少个人没有安全撤离。 “no no no，一开始是我就不该多嘴问一句……” 铛—— 金属撞击伴随着强烈的白光过后，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嘴。 “我们亚马逊人，没有战前开忏悔会的习惯。”戴安娜面无表情、压迫感十足的缓缓收起了双臂相互交叉的动作。 在手环的冲击波下，哪怕是顾忌着这是市区内没有使出全力，但以她为圆心周围还是出现一片醒目的空旷地带来。 任何人都听得出，这位女侠的声音里包含上了一点怒气。 “以及，当我在作战前选择了自己的伙伴，就会互相信任交付后背直到最后一刻。” 在另一端的黑暗骑士听到了这句明显意有所指的话后，手下攻击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只是抿紧了嘴唇，沉默得就像是一尊黑铁雕塑。 “嘭！”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连带着地面也轻微震动了一下。高空中那个红色披风一个空隙，就被达克赛德一拳狠狠的惯倒在地上。 戴安娜知道在这里多说无益，深吸一口气后再次睁开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多少情绪波动。 “……我去帮他。”亚马逊女战士单脚点地，朝着那个方向迅速的飞去。 克拉克再次飞起来时有些吃力的喘了口气，放眼这条马路，已经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被砸出的深深蛛网裂纹。 但此时，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天空中满是是密不透风的黑云，高强度持续的战斗再加上没有黄太阳的照耀，身体里陌生的虚弱感正在一阵一阵的袭来。 “他的盔甲有天启星附魔保护，”自己耳边的AI有些焦急的声音响起：“纯粹靠物理攻击很难打动他。” 光是听到魔法两个字，克拉克就忍不住要眼前一黑。 “我就知道不应该和那群地球人往来！” 这会儿，AI声音里显得比他本人更加愤怒：“他们怎么胆敢这样说母星！卡尔，我们先撤退吧，这样硬拼下去不会……” “轰！” 又是一阵激烈的对撞，感受到一整条胳膊都被震得有些发麻，但克拉克心里倒是平静得出奇。 “总会有办法的。”他轻声说着，不知道是在指自己氪星的身份，还是这场完全处于下风的战斗。 让超人这会为了自己的安危而逃跑，抛下自己的城市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十分确定自己会为了大都会，为了那些曾经抬起头笑着指向天空中那条红色披风说“这是我们城市的超级英雄”的市民们奋战到最后一刻。 然而他的城市、他的队友会不会背刺自己……在这一点上，克拉克则不那么的确定。 克拉克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就像让小记者顺顺利利的把超人介绍给大都会那样，或许超人有朝一日也可以把自己的母星，骄傲的介绍给这颗他从小生长的蓝色星球。 他当然知道这有多困难，光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不切实际又异想天开的梦。 没有哪个平行宇宙里的超人曾这样干过，甚至于在大多数地球上一提起氪星，第一反应永远是那些可以杀死超人的莹绿色石头…… 但无论如何，也绝对不应该是像今天这样，在一个绝对错误的时间、地点，被一个意图侵占地球的邪恶首领用这种模糊不清的语气道破。 这某种程度上真的会显得超人像是一个刻意隐瞒身份，潜藏在地球的危险分子…… 相比之下，达克赛德就游刃有余很多。 虽然征服计划往后拖延了不少，但在这个低等星球还能有氪星人这样意外的收获。即使浪费了一点时间，那也挺值得的了…… 已经完全把氪星人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来看，面对超人表现出的战斗能力，黑暗君主甚至是略带满意的露出点欣赏来。 尽管如此，他完全没有什么想要留手的想法。 反正一会把他带到改造室，要不了多久，这个氪星人就会变成自己征服宇宙最忠诚的武器……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被摔倒在地上，克拉克心头一紧战斗本能在疯狂尖叫，抬眼就看见达克赛德的欧米伽射线径直朝自己袭来。 已经来不及躲闪的克拉克，只能心下一横，打算要硬扛过去。 “闪开！” 一个矫健而漂亮的身影，手持圆盾挡在了自己身前。 然而在坚持了几秒后，冲击波还是原地炸开。 天堂岛公主的利剑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才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挡在身后的待遇，超人在摇摇晃晃的站稳身体之后，蓝色眼睛里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疑惑。 “哼，无用的挣扎。” 达克赛德见一击落空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眼看着他再抬起加农炮一般的手臂凝聚起力量时…… “嗡——” 在低空盘旋而过的蝙蝠飞机，扔下一批看似不起眼的小小炮弹。 很显然，这位黑暗君主压根都没把它们当回事，本想像挥走灰尘般的顺手甩开。 在接触的一瞬间，电光火石亮起。 原本分散的弹珠立即形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磁力网绳，上面隐隐有密集而跳跃的银色弧光闪烁，就连空气中都开始弥漫出一股烧焦的味道。 不仅如此，像是由某种力量拉扯使得黑暗君主的手臂一下被强行扭转过方向来，汇聚的能量直接将远处的类魔大军炸出一个缺口。 紧接着，蝙蝠飞机舱底就伸出数台机械轮盘，就开始朝某一个中心点密集的低空扫射起来。 ……永远、永远不要去接，蝙蝠侠丢出来的任何东西。 一时间火光冲天，枪.炮轰击带起的巨大气流使得一旁超人红色披风也随之肆意飞舞，那双清澈的蓝色瞳仁里泛出水波一般的金光。 高空中的飞机不出意外是一片灰蒙，自己的视力无法穿透，而一旁的女侠这会正从碎石块间单手拔出长剑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心底之前一直像是压着块石头的感觉，突然一松。 然而，还没等克拉克彻底松口气，就听见自己之前随手挂在披风上，其实已经完全忘记它存在的黑色仪器里，突然传来一道嘶哑声音。 “……等这一切结束后，我还有几个问题。” 黑暗骑士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喑哑、低沉，比起说商量那语气更像是在通知。 戴安娜微微侧头就，看见超人愣了愣，脸上那刚刚酝酿出像是有些自我感动的表情直接一整个垮掉。 克拉克：……我但凡再相信一次蝙蝠侠是个好人，就自罚绕地球倒飞一圈。 “……我还没有同意说，要加入你这个联盟的。” 超人理了理披风，然而那格外傲气的口气却说出了完全像是小男孩之间闹矛盾或冷战时故意气对方的话。 戴安娜：……噗嗤。 明明这应该是个很严肃的，甚至很有可能会决定到这个还是雏形的联盟是否能够最终成立，还是就此分道扬镳的关键时刻。 但是救命，这一幕真的有点好笑…… 天堂岛公主正在努力压下自己嘴角的弧度，至少别那么太过明显。 黑暗骑士在另一端，同样也微妙的保持了沉默。 ……之前脑海里翻涌上来的不少阴谋论，几乎是在瞬间就可以排除掉一半。 仿佛察觉到超人这会正在思考，是不是要像扯线头一样，把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战斗居然还能牢牢沾在自己红披风上的小玩意给扯掉。 “别乱动，超人。” 那个黑色小方盒再一次响起蝙蝠侠不容置疑的声音，几乎立刻就能让人回想那森白护目镜面无表情的凝视：“先把你面前的达克赛德解决了。” 克拉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然而几乎是话音刚落下，达克赛德就已经一声怒吼，挣脱开了这些令人恼火的小玩意。 他的面容因为暴怒而扭曲，像是恼火于自己会在地球这种低等星球被人暗算。 庞大的暗紫色巨人腾空而起，坚硬的地面上瞬间就多了两个深深的脚印。直接举起双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就砸向了那一架在低空中盘旋的蝙蝠飞机。 超人瞳孔一缩，正准备飞快的冲上天时恍然间听见远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才意识到那是架无人驾驶的飞机。 只不过这会，达克赛德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彻底激怒他又冥顽不灵的刺头。 一道前所未有强烈的暗紫色射线，所到之处就连空气都被灼烧开始出现恐怖的扭曲。 不同于前几次，有一种被危险锁定了的预感让克拉克心里一惊，就毫不犹豫的就转身迅速飞离原地。 果不其然，那一道暗紫色的射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强烈、更加迅疾，如同缠绕的蛇群般一路求追不舍而来。 仿佛只要慢一点，就会立刻灼烧到红色披风的一角。 这就像是在城区上空的一场追逐战，快速的光线几乎融为一体，光芒堪比火流星还耀眼。 “Oh,no……” 在一路达成玻璃毁灭者成就的同时，超人眼看着眼前骤然出现的一栋大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样一栋漂亮的现代圆塔型建筑，克拉克在高空中曾无数次不经意的在建筑群里去寻找他的踪迹。 “大都会曾经有一半的市区被推平，最严重的就是这栋大楼……“ “至少有数十人在此丧生……” 在光速前行时，周围的一切景物都逐渐慢了下来，但像是因为触及了某个关键词超级大脑开始异常的高速运转，疯狂涌现出诸多记忆碎片来。 这里已经是到了城市的中心地带，虽然隐隐感受到这光线是锁定了自己但是克拉克完全不敢去冒这个险。 闪开的话很有可能遭殃的会是这栋大楼，而这么一栋摩天大厦坍塌下来，周围的伤亡也绝对不容小觑…… 等好不容易把绿灯侠带到他的安全屋去充电，又尽可能飞快赶回战场的闪电侠，刚停下脚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湖面。 哪怕已经知道隔壁城市的超人战斗画风一直以来就是零闪避，或者说是习惯于利用自己那像是钢铁一般坚不可摧的身躯，去替人们挡住一切伤害。 ……但像是，毕竟不等于完全就是。 在被那暗紫色光芒击中的一瞬间，他就像是被猎人击中的鸟，柔软的红色披风仿佛都黯淡了下来，在狂风中胡乱的裹挟住它的主人，开始无力的往下坠落。 克拉克失去意识前的最后画面，就是急速上升的城市。 话说DC这个欧米伽射线超人躲不过，但老爷可以靠体术躲得过的设定也挺奇妙的…… 算啦别管它 6.27凌晨PS： jj卡bug了!!怎么把之前的一版发上来了!!!! 已连夜替换有轻微修改 第59章 “……所以说，他们把之前那些市民抓走是为了改造成武器？” 戴安娜无意识的拧起了眉头，有些习惯性的想要去摸向真言索套：“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在场其他超英这会也都将目光聚集在这位只露出半边面颊，在五分钟前脚底喷着蓝色焰光，出场时就像是个不受控制的安卓机一样狠狠砸向地面，自称知道不少关于天启星重要消息的机器人先生。 因为有闪电侠站出来为之背书，这个人员组成本就是靠拉人头式临时拼凑起来的义警联盟，也就先将信将疑的放下武器。 只不过，对方身上的金属盔甲和某些暗色纹路，看起来和那些类魔以及母盒真的有相当高的相似度…… “这里，也就是组成我的中枢核心，”半机器人犹豫了片刻，看起来像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干脆就直接动手掀开自己胸前一块盔甲向所有人展示出来某个眼熟的母盒。 “过程有些复杂，但总之是它赋予了我和天启星科技交流的能力，以及……第二次生命。” 维克多.斯通，这位在一小时前还是明星橄榄球运动员，有着辉煌的前途和美好的大学生活可以期待。 但现在，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一台机器，一架处理终端……一个赛博人？（cyborg） 他在醒来的第一秒，脑海里就开始充斥起大量复杂又混乱的信息，监控、数据、编码……不仅仅是地球这边的，更多一部分他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是来自天启星。 也正因如此，比起耳边父亲哽咽的声音和少有的情感流露，维克多先一步知道了这一场针对地球的入侵计划，也看到了这些义警们正在怎样艰难的为地球而战。 “它们不想杀死人类，而是在狩猎。” 蝙蝠侠冷静的点出了事情本质，但是话到一半还没有说完：“我们得尽快关闭传送门……” “还有救出超人！” 下一秒，这位理论上应该是没有见过超人的联盟新成员，想都没想到就接上一句。 听上去，那语气焦急得简直真情实意。 这一声不仅仅是蝙蝠侠，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把诧异的目光投了过来。 “……”维克多说完后自己都是一愣，露出来的半边脸上是明显的茫然神色，“我刚刚，呃，其实我也不确定……” 刚才那突然一下不受控制的感觉，就像是猝不及防被其他人异地登录了一样，真的很难形容…… 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消无声息的入侵系统覆盖数据后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 “看来真的要担心一下操作系统和杀毒问题了……”维克多喃喃道，“其实我过去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户外运动上。” 言下之意就是对电子信息、科技设备也并没有那么深入了解。 “但你刚刚说的完全正确。” 闪电侠则完全没想那么多，还暗暗朝维克多比了个大拇指。 “务必得先把蓝大个救出来。” 显然新加入的钢骨因为刚刚那句话歪打误撞一下子收获到不少信任，就连天堂岛公主的表情都肉眼可见柔和都少了不少。 “但是现在有两个小问题，”火星猎人琼斯关注的则现实很多，“第一我们怎么把超人救出来，以及，这个传送门应该如何关闭？” “第三点，别忘了半空中那个紫色的大家伙。” 最后一句话是从远处传来的。 这是已经充满电量重新回归队伍的绿灯侠，带着一个相当糟糕的消息回来，“他开始带着大军，准备再次发动袭击了。” “天启星把所有的数据都传到了母盒里，”钢骨声音沉稳地接过话来，机械手指在胸口处飞快的点了几下，“我可以想办法反向追踪定位 ，开启爆音通道再送它们回去。” “但是这得花上一点时间。”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臂下伸出了数条数据线将之前展示的母盒连接在一起，形成一道闪动着不少电弧光的闭环。 “超人那边交给我。” 蝙蝠侠冷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迅速开始安排作战任务，“其余人想办法在此期间牵制住达克赛德。” 他的声音太过认真严肃，像是对这个计划和分工有充足的把握，其余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异议。 除了神奇女侠在一边，开始缓缓的皱起眉来。 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钢骨就再次感受到了之前那突然出现的陌生数据流似乎又有了剧烈反应。 但这一次他已经有所准备。 在身体被改造成一台量子计算机后，就短短几秒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把数据代码更新迭代了成百上千次，从第一次的生疏到现在所有功能和防御都已经娴熟得如臂挥使。 “……你能把他安全带回来吗？” 可在感受到对方没有恶意甚至只是想传递一条充满着担忧之情的信息后，钢骨只是微微思考片刻，就原封不动的把这句话复述了出来。 “这件事恐怕只有我能做到。” 蝙蝠侠即使面对提出的疑问，也只是如此语焉不详又笃定的回复道。 “所以，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利用钩爪枪荡到远处街道，看着半空中几道颜色各异的身影远去，布鲁斯刚准备摘下面具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严肃的女声。 “飞机刚刚已经报废了，绿灯侠试了两次也没能突破它们的防线……可别说你打算靠着蝙蝠翼飞过去。” 不远处的天堂岛公主正双手抱臂，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 戴安娜的追问里还隐藏着明显的担忧，毕竟自己是唯一一个知道蝙蝠侠面具下的普通人身份，而之所以这么说也绝对不是对B实力的质疑…… 只是，这会显然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就连超人那样的超能力者都会失手遭遇不测，那更别提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傍身的布鲁斯.韦恩了。 这位亚马逊女战士有些忧心忡忡的想着。 “……你走远些，不然它们会被你的气息给吓退的。” 黑暗骑士的动作一顿，但没有多说一句来解释什么。 他只是飞快又利落的继续自己的换装动作，将披风系紧在腰间后又随手从废墟里翻出一件主人逃跑时遗忘在这里的外套。 最后再随手摸了把泥灰在脸上。 所有蝙蝠侠的标志性特征都被隐藏不见，这里只剩下一个灰头土脸、高高的衣领几乎挡住半边脸，毫无特色的普普通通市民。 神奇女侠看着男人顺着碎石块往高处攀爬的动作，开始朝高空中大幅度地挥手和吸引注意力时，几乎是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个计划到底有多么的危险又疯狂。 ——他想以身为诱饵，利用这些类魔抓走普通人类的方式混进入到敌军内部去！ “别冲动！！” 布鲁斯看见几个从高空中俯冲过来的类魔，仿佛有所感应的回头喊道：“你难道没注意到吗？那个传送阵会筛选进入者！只有借住它们我才能……” 然而下一秒，他就已经被这只怪兽一把抓住带上了高空，声音也消失在风里。 只留下戴安娜站在原地，缓缓放下已经举起的长剑，修长的手指不自觉握紧又松开几次。 克拉克使劲想要抬起沉重的眼皮，就发现眼前是一片模模糊糊又格外阴间的暗红色。 当他以为这是自己眼花了试图去抬起胳膊，揉一揉眼睛时。 使了使劲，但是没能抬动。 城市、坠落、欧米伽射线……记忆逐渐回笼，克拉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像小白鼠一样被关在一个半透明的玻璃舱内。 周围无一不透露出种近乎窒息的拘束感，尤其因为这个玻璃面是弧形的，因此折射出外界一切的形状都连带的变得格外扭曲、诡异。 ……看久了真的很精神污染。 身上那欧米伽射线的辐射威力还没过去，再一次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是有多零魔抗的克拉克，只得有些痛心疾首的叹口气。 无论是禁锢住自己四肢的锁链，还是这层虽然有一定厚度，等超人恢复后来说应该都是可以轻而易举就挣脱出的囚笼。 看来这群天启星人虽然知道了自己的氪星身份，但还没有消息灵通到知道氪星人可以被黄太阳光线强化…… 这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好消息，起码不用担心在之后的战斗里下一秒会不会突然出现氪石来了。 如果不知道超人的弱点，那天启星人闲得发慌对一个氪星人掏出块氪石来是干什么？ 想唤起他的思乡之情吗？ ……但等发现耳边一直伴随着自己的AI此时也不再有回应，还有因为没有黄太阳光线照射，自己体力也恢复得格外缓慢。 克拉克才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开始努力的深呼吸一口气，让一下有些过快的心跳冷静一下。 ——只是离开地球失去了通信而已，相信那位氪星nanny这会一定比自己还着急。 超人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打算先不动声色的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个地方没有黄太阳光线，到处都是阴暗又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挨个排开如图蜂巢一般的囚笼，甚至隐约能听到诸多不明生物的嚎叫声回荡。 但显然，这个关押氪星人的单独实验室是处在最核心的位置，甚至于以克拉克的视角都能看到不少管网线密密麻麻的连接向一台实验仪表。 而最近一排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里面关押着不少之前被掠夺来的市民的影子。 超人艰难的透过这层昏黄的玻璃，一一扫过那些人类的面孔，眼睛里不自觉带上了难以抑制的愤怒。 “氪星人，君主最完美最理想的武器实验体，欢迎来到天启星改造室。” 听见声音，克拉克微眯起眼睛才注意到从远处的实验仪表后面，走出来一个披着灰黑色袍子、皮肤惨白又形销骨立的天启星使臣。 他异常流畅的说出了地球通用语，同时摆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姿势。 超人那双带着寒气的蓝眼睛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后，就不再有任何反应。 说真的，克拉克一点也不想在这种明显糟糕的情况下和敌人搭腔，或者再去问点什么这是哪、你要干什么之类的经典受害者问题。 果不其然，没能等到期待中惊慌失措的反应，这个自诩为黑暗君主手下最忠心的智者显得很是失望。 就像是囚徒困兽的保留节目被取消。 迪萨德兴致缺缺的撇了撇嘴，但等伸出干瘦如枯枝般的手指在面前操作台上一顿操作后，很快又自娱自乐的兴奋起来。 “没关系，等我把你改造成君主最得意的武器，达克赛德的大军所到之处将无人能敌，哈哈哈哈哈……” 他本就狂热又残忍的眼神，在扫过上面一连串指标后变得越发满意又热切了几分。 就在这会儿，克拉克突然间听见一点细微的电流噪音再耳边响起。 他疑惑的拧起眉头，看了眼远处神经质般的嘀嘀咕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压根没注意到这点声音的外星小老头。 但很快，那点滋滋的电流声在安静了几秒中后，就开始有某种节奏的一长一短响起来。 ……等意识到发声来源在自己披风上，还有这一段摩斯密码的内容之后，克拉克忍不住眼前一亮。 然而，就在这个非常糟糕的时间节点上，玻璃实验室上方的几个管道里突然喷出一点颜色一看就十分诡异的气体。 超人猝不及防接连呛了好几口进去。 “实验体对索洛林气体……有一定抗性，这可不行。”迪萨德还在有些发愁，不知道哪一种方案才能达到最理想状态。 他完全陷入了沉思，也可能是太过于自信天启星的防御，毕竟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过抓到手的实验体还能逃出去或者黑暗天启星被袭家的先例。 克拉克只感觉整个人都好像正逐渐陷入了一种智力抑制的麻木状态，脑海里只剩下刚刚摩斯密码盘旋的几个零碎单词。 “救援……方向、制造动静……” “爆炸！” 他想都没想的就抬起头，眼球开始再度汇聚起高温，对准了那刚伸出来还未收回去的管道。 一声心疼自己仪器损毁的尖叫声，开始响彻了这一片区域。 百特曼：本意想要超人提示一下位置方便救援 酥皮：（沉思）得想办法让这个天启星小老头嚎两嗓子 计划通? 本来该昨天发出来的结果我码字码到睡着了……dbq（轻轻跪下） 第60章 后来克拉克才知道，达克赛德在无数个平行宇宙里都曾干过入侵地球这种没品的事情。 关键是，还不止一次。 今天是一个分身领着一群类魔大军到处绑架地球人，下次是派出奇行种部下抢夺反生命方程式，后天又会是因为觊觎地球里的某种全宇宙独一无二的稀有资源…… 总之，那种持之以恒、屡败屡战的坚持程度，就像是天启星内部对于攻打地球这个项目有什么季度KPI。 好不容易一脚踹开天启星改造室的透明舱门，超人先是出奇愤怒的使出浑身解数拆家功夫，毫无保留的在这一片实验室制造了不小的混乱。 一直等徒手拆掉改造室的控制中枢，伴随着“嗡”一声灯光暗淡下来，所有玻璃实验舱内惨叫声终于渐渐停歇。 克拉克随手把手上的数据管扔到地上，这目光冷冷的停下了手。 在此期间，蝙蝠侠一直蹲在高处的安全地带，露出一种物理学家观察铅球落地般严谨的目光，观察着超人的一举一动。 蝙蝠观察.jpg 显然这会想要把所有人救出去时间是来不及的，再加上地球那边的战斗还未结束。 “……我欠你一次。” 克拉克揉了揉手腕，重新飞回来时迎上那到白色护目镜，动作僵了一下后又努力想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 “我猜团队合作或许还是有一点好处？”蝙蝠侠声音里没有多少情绪，只是相当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 超人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整个蝠几乎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心态变得越发微妙起来。 出于某种奇怪的刻板印象，原本以为会迎接到讥诮的嘲讽，但事实上反而是善意的成分居多。 即使清楚这句话是在回应自己之前的“单干宣言”，克拉克也没有反驳。 接下来回到地球的战斗过程，简而言之是一些非常经典的teamwork高光时刻。 神奇女侠的索套封锁、火星猎人负责制造迷惑幻想，而闪电侠则趁此机会，利用从一位警官手里借来的物理学圣剑拯救了世界。 ——眼睛是所有生物体最柔软脆弱的部位，黑暗君主自然也不例外。 伴随着响彻天际的吃痛咆哮声，钢骨在经历数次链接矫正后，终于成功打开了天启星反方向的爆音通道。 母盒之间所有的信息都是互通的，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成功骇入一个数据库，泽塔波动就能自动识别出所有带着烙印的天启星士兵，再“贴心”的送它们回家。 同理，被传送回来的还有那些被带到宇宙另一端的人类。 原本充斥满了恐怖嘶吼声和怪物横行的夜空终于恢复宁静，明朗的月光再一次照耀在辽阔的海面上。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 至于事后有某些人想拿大都会受损的财务做文章，但对于那些只会煽风点火、就连开会都有一群保镖护送的政客，亲身经历过那地狱般夜晚的市民们当然清楚是谁在危难时刻站出来，为了保护他们而战斗。 ——当铺天盖地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在肆虐时，颜色各异的超英就像是迷雾里的一道光，冲破了黑暗带来希望。 “……嘿？这段为什么拍得我就像是二傻子一样？一点也不英勇！” 哈尔看着某位记者小姐利用平板展示给他的视频片段，只见画面中那道绿色的身影从自信登场到被锤进地面几乎只花了数秒不到的时间，顿时不满的嚷嚷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被周围响起的欢呼和感激声包围。 “天哪，我刚刚以为我差点摔死了……” “谢谢你，是你救回了我丈夫！”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幸好有你们在……” 比起说最后一击是所有人用尽一切办法，就差去挨个掰手指头才好不容易把一直负隅顽抗的达克赛德塞回爆音通道里。 众目睽睽之下绿灯侠在海面上凝聚出巨大的荧光色棒球手套，接住所有被泽塔通道原封不动送回来的市民确实是赚足了眼球。 这位很明显带点话痨属性又爱表现的超级英雄，带着人们安全重返地面后，一下子就被赶来的媒体逮了个正着。 不过很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喜欢出风头的性格。 尤其当克拉克看见那个熟悉的星球日报标记，以及某位棕色头发女士正一如既往举着话筒站在最前边时。 红靴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我已经尽力了，卡尔，”氪星AI的声音疲惫得像是刚去仙女座抡了一整天小行星，“母星和超人的名字，光是露易丝.莱恩在过去半小时里就已经提到了五次。” “更别提其他媒体，还有网络上的热评。” 后知后觉回想起来达克赛德还给自己留了这么大一个麻烦，超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回过神来面对同伴们投过来询问的视线，克拉克吞了口唾沫：“……抱歉，刚刚说到哪了？” “所有的母盒都已经烧毁了，天启星短时间内无法再定位到地球。”钢骨闭着眼睛再次感受了下，声音十分的肯定。 “宇宙之大，并不是只有天启星。” 火星猎人在一旁轻飘飘的落地，听闻后非常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这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也足以保证远处那些普通记者不会听见。 “赫拉在上，”神奇女侠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我虽然很怀念与姐妹们作战的日子，但面对入侵者绝对是另一回事。” 闪电侠这会正在一根一根的炫蛋白质棒，那速度飞快到仿佛再晚一秒都会饿昏过去。 蝙蝠侠瞥了一眼身旁在狼吞虎咽的超级英雄，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明应该是战争胜利后的欢呼时刻，但偏偏气氛却沉重起来。 毕竟在面对来自宇宙深处的黑暗文明时，地球简直脆弱的像一颗玻璃球，更别提各国政要在面对危机时，还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互相推诿责任。 另一方面，虽然世界各地潜藏着无数强大的超能力者，但也无法保证每一次危机到来前都会有人即时的挺身而出。 打个比方，可能得等到美国东海岸整体沦陷，喜马拉雅山脚下的修行者才会注意到这些混乱，同样还有开罗星空惊现天文奇观、金字塔前神话生物互殴，女巫预言的世界末日在下下周六……更多的隐世者诸如那些从远古时期就居住在地球上的永恒族，对于人类之间的战争不闻不问、包容到堪称冷酷。 这种态度并不是个例，魔法侧也往往只会关注自己领域里那部分特定的人类。 而相比较之下，无论是把打击犯罪、上树救猫、神速力维护街区治安当做日常工作的城市义警们，真的算是业界劳模…… “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发生，我们恐怕需要一个能提前预警的瞭望塔。” 自始至终没有加入讨论的蝙蝠侠终于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声音冷静自持。 显然比起忧心忡忡的焦虑，黑暗骑士已经相当行动派的思考起应对措施来了。 正巧在这个时候，绿灯侠正巧听到了这个提案。 “你是指我们这个联盟的基地中心吗？”哈尔没有听到上文，但依然格外感兴趣的转过身来：“以我多年宇宙片区执勤的经验，建立在绕地轨道上是最合适的。” 布鲁斯原本正皱着眉，选址无论在哪一座城市里，比起说预防外星文明，似乎都更容易先成为地球上反派攻击的靶子…… 这么一看，如果在外太空似乎可以直接思路打开。 “我还可以提供几份模型图纸，”哈尔为了证明自己方案的可行度，还骄傲的展示了一下自己手指间的戒指：“毕竟灯戒知道一切。” “如果建立在外太空的话，那平时我们怎么上去？”闪电侠抹了一把嘴角，终于放慢进食速度有些犹豫的看了眼蝙蝠侠。 毕竟两人是在场唯二没有飞行能力的。 “我们可以利用泽塔通道，”钢骨也加入了讨论，“只需要录入身份和确立位置锚点，无论在地球上的哪个地方都可以传送。” 蝙蝠侠仅仅只是沉思片刻后就点了点头：“但关于太空瞭望塔的建立，我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确定。” 意识到自己的意见被采纳，哈尔露出了一个相当明亮的笑容，愈发对这个即将成立的地球联盟上心起来。 “那我们现在还缺一个名字。”他兴致盎然的继续提议道。 “一、二、三……超级七人怎么样？” 这一次，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地球守卫者？” “和平小队？” “不如……叫正义联盟吧。”克拉克假装没有听到绿灯那一串堪称绝望文盲想出来的名字。 “这个我赞同。”钢骨飞快的说道，生怕下一个会更糟。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有点像是个橄榄球队名字。 “起码是个正常名字。”戴安娜双手抱臂，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 她就没指望过男孩们的取名水平，但至少这个简洁又直观，一听就知道是正义方的名字。 “所以，团队合作？”蝙蝠侠突然侧过头去，面具上那双无机质的白色眼睛还在直直的看向超人。 “……”突然后知后觉回想起，自己本来是打算坚定拒绝的克拉克。 其他人也想起了两人之前在通讯里之前那点不愉快，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显然这会，蝙蝠侠也没打算得到一个怎样的回复。 考虑到无论怎么说，对方好歹也刚刚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了，超人不想要显得自己像是过河拆桥一样不懂感恩，只是缓缓的试图委婉拒绝。 “我平时非常的忙，可能抽不出时间……别道歉，绿灯侠，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和我的蝙蝠PTSD有关系。克拉克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哈尔刚想张开嘴说些什么，这会只好又闭紧了。 “哈，我还有两份工作呢。但即使是神速力也没法保证我上班不迟到。”闪电侠听到了这番话，抬起头来露出一副心有戚戚的社畜打工人模样。 克拉克时刻谨记着要守住小记者的秘密身份，因此异常艰难的把那句“我也是”给吞了回去。 不得不承认，自己有时候看见平行宇宙里的超人和其他英雄一起分析战况、并肩战斗、甚至能互相照看城市腾出度假时间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羡慕的。 但他一直以来的观念，就是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唯一可以信任的存在，队友和人类往往并不可靠…… 好吧，说人类不可靠现在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断论有些……嗯，偏颇了。 布鲁斯不太赞同的看了眼基本上都快自己把自己身份抖干净的闪电侠，但视线很快又转回来。 他当然能看出来超人在动摇和犹豫，不然也不会只找个这么不走心又轻飘飘的理由。 根据所有集合布鲁西和蝙蝠侠与超人打交道的经验，对方很明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甚至有一点轻微的，也许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 过剩的保护欲和对于未知危险的焦虑。 嗅到了一丝同类的气息，蝙蝠侠自然知道怎么把握谈判方式。 “这种级别的宇宙战斗中，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武力防备。”蝙蝠侠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明显的弧度。 “有你在，地球会安全很多。” 克拉克必须承认，他真的有被这句话给顺毛到。 蝙蝠侠满意的看着那双一下子亮起来的蓝眼睛，一时间有一种错觉如果对方有耳朵和尾巴的话，那此时一定已经开始缓慢的摇了起来。 韦恩在谈判桌上永远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微微仰起头，带着一种气定神闲的笃定，伸出了带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 “Deal？” 不远处人群中有一位摄影师赶紧举起镜头，拍下了这一组照片，并且在第二天有幸成为几乎全美报纸的头条封面、电视新闻的配图、访谈类节目的背景等等。 因为，它实在太震撼了。背景是远处昏黄的天空，远处倒塌的大楼冒着灰烟，残损与焦黑成了主色调，然而在钢筋凝土的废墟中几位英雄屹立于此，他们所在的位置、动作、甚至是一个细微表情，都如伦勃朗的油画一般肃穆。 而画面的核心则是靠右侧的两位英雄，一人浑身漆黑，另一个则是明亮的红蓝色，他们的反差是如此之大，简直如图白昼与黑夜。 他们凝视着对方时带着些试探、谨慎，一种紧绷的、冲突的、一触即发的气氛充斥在两人之间，从不吝啬自己笑容的超人此时罕见的抿紧了双唇，显得有些犹豫，而只在哥谭午夜现身的蝙蝠侠则似乎扬起了嘴角，带着些稳操胜券的微笑。 带着史诗般的宿命感，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高铁坐到脑子有点糊，但终于到家了…… 明天启动日更模式！（握拳 第61章 还没等克拉克的超级大脑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句类似空头支票性质的夸夸就给拐进组织时。 “星球日报，露易斯.莱恩。” 下一秒，一个相当眼熟并且在上班摸鱼时经常能看见放在隔壁桌上的采访话筒，现在却距离近到就差直接怼在自己脸上了。 只不过，这一会那个熟悉金色地球logo在超人眼里，简直比刺客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还要恐怖。 “超人，请问你对于这一次入侵事件有何评价……” 露易丝的眼神格外坚韧、气场全开，显然已经心无旁骛的进入到了精英模式的工作状态。 然而，这只会让克拉克心中警铃大作，意识到情况似乎哪里不妙。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周围，没想到蝙蝠侠早已经在记者涌上来的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连带着离开的还有火星猎人。 神奇女侠则是已经十分习惯了位于聚光灯之下，此时倒是故意退后一步让出位置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浑身紧绷、在某一个瞬间看起来还有点手足无措的超人。 克拉克：……不是，说好的团队合作呢？ 他茫然的看了眼周围大大小小的话筒和摄像头，突然不合时宜的产生出了一点鲁滨逊一个人坐在沙滩上，四面环海又无处可逃的孤单无助。 至于其他人，沉默又相当具有科幻压迫感的电子人身边仅仅有个别几个胆子大的记者。 但维克多只是冷着张脸不说话，和自己新身和解之前恐怕都不太想出现在镁光灯下。 闪电侠向来是走亲民路线的，此时他正拉着绿灯侠一起气氛祥和的接受明显是几家中心城记者的采访。 “人人都爱闪电侠”真不是宣传语，那些记者关心又担忧的语气比起说采访，简直更像是亲友会。 ……所有人都在合家欢，只有自己像是被刑讯逼供。 等克拉克回过神来，这边的提问环节都还没有结束，所有人都想要抓住这次提问机会。 毕竟超人一以贯之的作风就是解决完问题后光速离开现场，平等的给所有人留下一个线条漂亮的红色披风背影。 “请问这些怪物都已经被彻底消灭了吗？” “我们日后是否还会遭遇类似袭击，市民们该如何保护自己……” “超级英雄是已经成立了一个组织吗？还是说这只是一次临时合作……” 露易丝有些心累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试图用更大音量来吸引注意力的同行。但她很快就转回视线来，看着那张仿佛被神明眷顾的面容…… 然后发现那双辽阔的蓝眼睛，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逐渐放空。 已经有过逮超人并且还成功的经历，露易丝一眼就认出来了超人准备想逃的前摇。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对于这一段录音又是如何理解的？” 这一次，她可没打算再来当众表演一个徒手抓超，只是非常冷静又早有预备的按下了手中录音设备的按键。 当克拉克真的都已经脚尖离地几厘米随时准备起飞时，就听见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来那咬字清晰又极具穿透力的达克赛德的声音…… 超人呼吸一窒，红靴子又重新落回地面。 很显然，露易丝抛出的这个问题是很多人共同的疑问，原本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在场所有的摄像头和眼睛都对准了这里。 克拉克：救救。 那些本就某些模棱两可的话被单独拎出来，只会越发显得可疑，无论是“藏在地球”、“氪星人”还是“低等星球”…… 话说，天启星的黑暗君主为什么可以把地球通用语说得这么流畅真的完全不能理解…… 他此时心态居然诡异的平和了下来，甚至有一种眼睁睁的看着推倒了一块错误的骨诺米牌，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它全盘垮掉的安详。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人间之神的表情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双辽阔而清澈的蓝色眼睛里略微闪过一点疲惫，平时都打理得服服帖帖的小卷毛这也显得有些凌乱，眼下甚至隐约出现了一点因为没有晒足黄太阳光线的乌青。 他明明只是微微垂下头来，却将身上那样悲悯的神性展露无疑。 “超人，请问那些都是真的吗？” 然而，还没让他多摆烂几秒企图糊弄过去。 很快就有另一家报社的记者急不可耐的追问，甚至焦急到出现了一点颤音。 “那你有一天会离开这座城市吗？或者说……离开地球？” 克拉克本来都已经在脑海里盘旋出来了不少糟糕的事情，包括会面对怎样的质问、诘问是不是又得重新制定一个计划方案…… 闻言，他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 再一次听到黑暗君主那如从地狱深处发出流淌着熔岩般粗粝的声音，哪怕只是录音都让不少人有些面色难看。 但人们这会弥漫开的情绪主要还是震惊、疑惑、甚至是悲伤。 但唯独没有多少猜忌和排斥。 甚至是这个在克拉克看来完全不该是个问题的问题出来之后，超级听力居然感受到不少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又一次的推断错误。 克拉克想着，心底却突然像是冰面某一处裂出一条缝，缓缓有流水经过。 人类有理性思考的时刻，也有被感觉充斥的时候。 不是所有人都有和露易丝一样近距离“接触”超人的经验，大部分市民——无论宣称自己是超人的支持者还是反对者，再热切的争执到最后都会发现，他们对这位超级英雄的了解实在是少到可怜。 而且这里面七八成的信息，还全都是来自于近期露易丝.莱恩的超人专访。 不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超人原来是光合作用维生生物！ ……好像这个说法目前还存在争议，但总之不是重点。 如果说超人其实是暂时来到地球的异乡人，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能力上限、身体素质、外貌…… 没有任何踪迹可以追寻，正如他突兀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样，在未来某一天，也很有可能会同样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这个逻辑十分合理，甚至无法反驳。 难怪会有人比他更加焦虑不安…… 克拉克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会。” 超人异常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意识到因为自己沉默太久就像是默认了一样，以至于这会儿氛围凝重得简直像是在开送别会。 “我不会……至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地球，虽然我确实不是地球人。” 克拉克镇定自若的说道，也不再管周围那些隐藏起来尚还在工作的摄像头后面都有哪几股势力。 周围果不其然响起了一片吸气声。 “实际上，我是流浪到地球的，因为我的星球发生了可怕的意外事故……而我是唯一一个幸存者。” 这是早就想好的说辞，只要有意混淆一下抵达地球的时间，既能更好的保护好玛莎和乔纳森也能直接从源头避免出现某些非常令人厌恶的二选一困境。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每天在蓝天中飞来飞去、永远沐浴在阳光之下，笑容毫无阴翳的明日之子有这样一个光是听上去就糟糕透顶的经历。 这一次，轮到露易丝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看着明明刚才还恍若天神降临般，最后关键一拳将达克赛德打进时空缝隙，现在眼底却尽是难以言喻的悲伤和脆弱。 “我……” “没关系，你事先并不知道，”超人像是强打起精神来，有些勉强的朝她轻轻笑了一笑，“实际上，我也一直很想要分享这个故事。” 超人外形俊美优越的过分，但看起来却像是不太适应那么多镜头对着自己，明明身处于所有人都费尽心机想要拉拢的漩涡中心，但眼神偏偏纯良到不可思议。 哦，老天，没有人不会喜欢他…… 他看起来更像是才刚成年不久，第一次离开家即将独立生活的青年，让人忍不住担心他能照顾好自己吗，他会因为不合群而受到排挤吗，他会受到伤害吗…… 对啊，这么说他也确实是第一次离开了自己星球，孤身一人漂泊到了地球。 所有在场的人忍不住都对他产生出了一种爱怜的情绪。 超人远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原定计划已经超乎想象的翻倍完成了，毕竟，他一开始只是希望人们不要对他有太过负面的揣测和怀疑就行。 “至于其他几个问题，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他眨了眨那双可以把任何昂贵蓝宝石都相比成石头的眼睛。 “是地球收留了我，也是大都会让我重新有了一个家。” “所以我想，以后我会和其他……搭档们一起保护地球的。” 他低头琢磨了一下，最后选择了这样一个词来形容明明仅有过一次并肩作战经历的正义联盟。 与此同时，克拉克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三步，把从自己开始说话就一直站在身后默默听悲惨身世大会的其他超英们露出来。 本来刚想用眼神示意是不是你们也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猝不及防接收到了那种心疼中又带着点同病相怜我懂你，更具体来说可能是“我也有个悲惨故事”意思的目光洗礼。 克拉克：……只要下次别什么情况都把我拱到前面就行。 一周后。 因为从一开始作战范围就在被超英们尽可能的努力控制，现在有了韦恩企业的资金投入，大都会的受损重建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 不是所有的房屋都有受损，但是有几栋大楼的受损程度总是格外独特一些。 就比如说，星球日报楼顶上那个金色的地球…… 当克拉克看到市中心受损最严重的一块，居然是那个径直砸向地面上、直接把马路凹出一个深坑的金色球体时，整个超都是懵逼的。 但这并不是超人把它从地上捡起来，吹吹灰、拍一拍然后就能安回去的工作量，需要专业团队来重新计算它的承重、受力、摆放位置包括表面装饰受损…… 总之，后续就是星球日报的记者们喜提居家办公一周，至少得等楼顶修好了才能重返办公室。 但对于克拉克来说，倒是多了不少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 他时常会在闲暇时换上制服去受损最严重的街道帮帮忙，比如用热射线切割太过大块不好搬运走的石块，向高处送送电线管道什么的…… 偶尔也会有其他人来，就比如说闪电侠。 “……哇，这个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辣热狗了。”巴里才咬了第一口，感受到食物在味蕾里绽放开的丰富口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的动作简直比正常进食速度还要缓慢上一些，甚至是还带着点虔诚意味的咬下了第二口。 “我一会要买十个带回去当今晚的夜宵！” 克拉克早已经听说过了闪电侠那套神速力进食是浪费食物理论，但看到这一幕依然有些抑制不住想要嘴角上扬。 “这家的披萨也相当不错，”他也咬了一口食物，一边很认真的点评道：“但是奶昔味道很一般。” 一个拥有逆转时空的神速力，一个被誉为人间之神的超级英雄，类似这样毫无包袱的聚在一起吃垃圾食品在本周之内已经发生了不下三次。 ……属于是连卢瑟都有点看不下去的程度。 但这一次，按照以往这个时间点闪电侠早已经拎着空快餐盒赶回去兼职上班打卡了，但这会依然还停留在原地，总是不时的往超人这边瞄几眼。 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压根就藏不住心事。 克拉克慢吞吞的嗦了一口有些寡淡的奶昔，心想着如果他要是再不说自己就先提问了。 “其实……我来是有信息需要转达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见巴里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好奇，但显然也不是那种会弯弯绕绕、委婉表达自己意思的人。 “我听说前两天火星猎人来邀请你参加第一次正义联盟的聚会，你拒绝了？” 闪电侠小心翼翼的问道。 赶上零点发出了……修了下语病 回家第一天就把键盘泼进水了差点原地阴暗爬行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长乐未央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匿名 40瓶；天问 30瓶；临薤 7瓶；叽里咕噜 5瓶；明日復明日、叶子、bru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因为我最近挺忙的。” 克拉克嚼东西的动作一顿，不自觉有些心虚。 巴里疑惑的朝远处瞟了一眼已经焕然一新、不少临街店铺甚至已经重新开门，往来的车辆和人群几乎已经看不到被入侵的痕迹。 “可正义大厅正式竣工的揭牌日，那天连总统都来了。”闪电侠有些疑惑，但还谈不上有指责情绪。 超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默默移开了视线。 这真不完全是推辞，小记者克拉克这段时间确实是事情多到飞起，而且每天要交的稿子比同期多到翻了个几何倍。 原因无他，最近新闻界同时发生的大事件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天启星之战、新成立的新超级英雄组织，衍生出的一系列相关人物访谈、评论…… 哦对，还有另外一个大新闻。 托尼.斯塔克终于从恐.怖.组织手中被救回来了。 连带着一起归来的，自然还有作为总行动指挥官的美国队长。 面对媒体和社交的热潮，美国队长一如既往的没有露面，反倒是斯塔克曾急切的表达过想要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意愿，但由于脸色实在太差刚下飞机就直接被他的助理小姐从强行担架救护车的拉去了医院。 具小道消息说，这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在抵达美国境内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一个芝士汉堡”。 相信佩里一定有那么几天，愁得不知道把哪件事放在头条版面上才好。 不过当然，这里还有更重要一个原因。 ……哪个打工人愿意下班了还去开会的。 一想到这里，超人的表情看起来更心虚了。 “等等，不会是因为你不知道地址吧？”显然，巴里理解错了他表情的含义，语速飞快的说道：“我是不是还没有说过，正义大厅建立在快乐港后边靠近……” 他看起来就差抽出一根薯条沾着番茄酱写在餐巾纸上递过来了。 “……这倒不用，我知道位置。” 克拉克有些尴尬的捏了捏眉心，又莫名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十分像是自己在想尽一切办法试图逃过开会但却在路上被卷王同事抓到并邀请一起去。 超人其实不仅清楚的知道具体位置，甚至还在高空中，还看到过好几眼…… 很漂亮又简洁大气的现代化建筑，正前方是一块醒目的盾牌形徽章，金色的JL两个字母就印在上面。 据说，这也是韦恩企业的施工团队建造的。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如此浩大又质量极高的工程量，这让某位只会拆、不会装的超级英雄内心中产生了各种意义上的仰视情绪。 虽然说之前根据绿灯侠的方案，正义联盟决定要建立一个低轨绕地的瞭望塔作为基地，但毕竟这可是一个大工程，无论是启动建设、发射、还是正式投入使用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里，在地面上建立一座临时性质、可以充当中转站的正义大厅，既能方便这段临时的过渡时期，另一方也可以起到一定掩人耳目的作用。 “那你为什么，好像都没来看过一次？”巴里声音里是满满的不解，但还谈不上是指责。 “是因为蝙蝠侠吗？” 他通过听说来的一点零碎信息和自己之前在现场的感受，很自然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和超人早已经习惯于独来独往不太一样，闪电侠对于自己的隐藏身份即将拥有一个归属的组织可以说是相当的期待。 更何况，这个组织里每一个人都超棒！ 钢骨显然已经把正义联盟当成了长期驻扎地，神奇女侠的工作在欧洲倒是正好可以和他测试泽塔通道，蝙蝠侠和火星猎人一直在关于瞭望塔的建设图纸讨论，眼花缭乱到巴里表示自己还是负责送螺丝和把手比较合适…… 在正义联盟之前，他一直是形单影只而孤独的，再加上他的能力也很难被人们见证，往往只是一道游荡在城市的虚影和强风拂过…… 哈尔是他唯一知道两个身份的朋友，但这位尽职尽责的绿灯侠大部分时间都得回应宇宙警察职责的呼唤。 他真的爱死每天能和火星猎人分享巧克力饼干，或是和戴安娜讨论哪个口味的冰淇淋更好吃了…… “B他其实人还挺好的，”巴里其实挺想在那个正好七把椅子的圆桌会议上看见蓝大个的，因此绞尽脑汁试图开始论证一些奇怪的事情。 “上次我跑得差点把自己饿昏过去后，他就送了我不少能快速补充能量的蛋白质棒……” 克拉克听着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然后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一次会让闪电侠来传递这个信息。 如果还是火星猎人来，以琼斯那个温和又体贴的性格，自己不用说话他就能感受到那些隐藏的拒绝情绪。 ——然后就会相当体贴的转移开话题不再多说什么。 巴里就大大咧咧很多，基本上说话也不太带拐弯的，却又直白到很难让人生气。 你们玩策略的心都脏.jpg “不不，你想多了，”克拉克飞快打断了对方还试图充分展开论证底层逻辑为“给我吃的就是好人”的价值观阐述。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爽快，明显发自真心：“真的不是因为蝙蝠侠。” 小镇男孩从来不是那种特别拧巴又纠结的性格，在经过那一次握手后他就已经能够和蝙蝠侠和解了，毕竟两位义警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 让超人别扭的，是其他的事情。 一些来自于很早之前导师留下来的衷告，还有很多个平行宇宙中的预警。 他事实上已经按照那些的教导，非常平稳的处理了过去发生的所有麻烦事，甚至可以说是十分顺利。 玛莎和乔纳森还在小镇里安稳的照料那块玉米地、世界尤其是大都会人们对于超人一如既往的喜爱、韦恩大楼也没有倒塌……虽然和蝙蝠侠差点打起来，但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有氪石这种东西的存在。 但所有平行宇宙里发生的灾难都像是一个预警，克拉克不能因为现在没发生就放松警惕，认为它以后不会发生，比如没有佐德降临还会有天启星入侵，而且尤其是一想到要和蝙蝠侠成为面对面一起拯救世界的同事，还是有点…… 嗯，属于想想都好像有哪不对劲。 当然，这并不是说克拉克后悔了迈出了加入联盟这一步，实际上天启星战争也很清晰的给他上了两课：钢铁之躯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以及拥有队友其实是一件挺棒的事情…… “可正义大厅里边的装修真的超棒，世界犯罪警报器、追踪卫星图、红外线扫描仪……甚至还有自动冰淇淋机！” 正当克拉克在对自己原本计划遵循的轨迹开始产生一点微弱的颤动时，巴里还在锲而不舍的发出快乐小精灵的声音。 “而且，蝙蝠侠说明天还会有一个……嗯，随便啦，估计也不太重要的家伙来参观正义大厅。” 或许“蝙蝠侠”算得上一个什么安全词，让克拉克一下子从之前那点自我反思中抽出身来。 “不，我明天可能还是会很忙。”超人冷酷无情的回绝道，这一次声音里少了很多晦暗和纠结。 他可是还记得清晰的蝙蝠侠那一句阴森森的“等结束后，我还有几个问题”…… 谁家好人会把自己当成情报主动送上门来。 在“这可是第一次正式会议，很有纪念意义唉”的背景音里，克拉克也觉得之前是不是自己语气有些太过了。 “不过放心，我会在地球发生危险之前、或者说正义联盟有什么真正要紧的事，我会第一时间出现的。”他又给自己打了个补丁。 “好吧，好吧。” 闪电侠显然也意识到对方的潜台词是“有正事再来找我”，因此有些小小的叹了口气。 他只是说话方式和性格比较简单直接，但还不至于听不懂话。 再加上，正义联盟严格来说并不是一个特别有严格组织纪律、纯粹是靠个人意志凝聚在一起的…… 翻译过来，就是同事要摆你也无能为力。 巴里无奈的晃了晃手中装着空餐盒的塑料袋：“不管怎么样，你要是忙完了随时可以来。” “……”超人安静的没有做吱声，只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一阵穿堂风过面，从高楼往下看只能看见一道红色的虚影飞快的在城市街道间远去。 克拉克本来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不知为何，今晚整个地球都不那么太平，在解决了两起起火灾、一艘相撞的邮轮、一场小型地震外加还推回去几只搁浅的鲸鱼后，他不得不以一个相当不健康的作息赶完了小记者的DDL。 当第二天睁眼时间居然都已经是下午时，整只超睡得都有些发懵。 克拉克正晃晃悠悠穿着睡衣，在自己的单人公寓里用热视线煮咖啡，心里盘算着今天太阳真不错一会是不是要去孤独堡垒里遛一遛小氪时。 他突然听见了一道声音，在以一个相当高频率的速度呼唤自己的名字。 “超人！超人！！你听得到吗？OMG我觉得你真的有必要来看看这个！……” 声线即使被刻意压低但依然很耳熟，明显是来自于闪电侠的。 但巴里他现在的声音已经不仅仅是平时那样的二倍速，而简直是激动又惊喜到像是花栗鼠看见了一颗挂满榛子的圣诞树。 超人的超级听力对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总会格外敏感，更别提突然出现这么大一号上蹿下跳的音量，在城市街道的白噪音里简直想忽视都难。 克拉克身体一抖，差点没控制好一不小心红外射线往上边多移动了几厘米把咖啡壶给炸了。 ……很好，果然比咖啡更快速清醒的是差点把咖啡给泼了。 巴里还在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然而明明之前连总统来致辞他也不过是发出几声“哇，他好像比视频演讲里矮一些”的反应。 所以来者是谁，这不自觉让超人多了一点好奇。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声音的位置果不其然是在正义大厅，而且和大都会的直线距离其实并不太远，基本上就是隔了一个海湾。 这点距离对于超人来说当然不是问题，克拉克干脆就站在自己阳台装作远眺般实则开启了透视眼。 城市、城市、海湾、海、街道、树木…… 当他看到那个金色JL盾牌以及周围环绕的“正义联盟”名字下，有一辆一看就很贵非常贵小记者再打一个世纪工估计也买不起的昂贵轿车时，心脏顿时漏跳一拍。 而车主本人这会正站在了正义大厅的门口，矜贵优雅又舒展得体的气质有一种说不出的眼熟。 克拉克：……完蛋，这次好像是玩真的了。 那个俊美优越的背影先是满不在乎的到处扫了一圈，随后才慢吞吞的从西装外侧口袋里拿出了一点什么…… 他手中握着一份被打开的邀请函，但里面并没有华丽的烫金信纸。 一枚深黑色的蝙蝠镖露了出来。 “knock,knock！” 他姿态松弛得就像是准备来参加名利场宴会的公子哥，甚至还自娱自乐的模拟了一下敲门声。 只有当抬起头看向监控所在位置时，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珠里划过一丝漫不经心的期待：“我有记得带邀请函噢。” 随后，他隔着一层厚厚的邀请函，用蝙蝠镖露出的前端再次清脆的敲响了正义联盟紧闭的大门。 克拉克看到这一幕，差点瞳孔地震。 下一个副本试图治疗一下蝙蝠PTSD 以一种非常优秀的方式（骄傲 第63章 面对着偌大的控制面板，闪电侠手忙脚乱按错了好几个按钮，才终于在这位阔佬不耐烦之前成功替他开了门。 “你们都不激动吗？这位可是连记者都采访不到，堪称北美财经板块‘you know who\'的阔佬，他为什么会来正义大厅……” 钢骨在一旁其实挺想说我这可以直接开门的，但看着已经明显激动到在原地跳出残影的闪电侠，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戴安娜单手托着下巴，从监控里看到了这会已经走进来正在装模作样围观正义大厅的布鲁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整体设计包括门口一些小机关都是蝙蝠侠一手设计的，能够如此沉浸式装成一副完全不知的模样来参过，恐怖也只有人格分裂的黑暗骑士能做到了。 “也许是想来验收一下韦恩集团的赞助成果？”她神奇女侠单手敲了敲桌子煞有介事的说道，不仅不打算拆穿甚至还帮他进一步补圆上了逻辑。 “他可同时是蝙蝠侠和超人的……哦不，现在应该说是正义联盟的投资人了。” 巴里不跳了，在原地愣了几秒后开始头脑风暴。 来了一个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珍惜动物和发现真实情况原来是金主巡查，这绝对是性质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就像本来只想快乐围观，到最后发现自己才是被观的那个，并且还可能根绝表现牵扯到日后的补贴，比如说有无可能再多来一个烤热狗机什么的…… 闪电侠：害怕.jpg 天堂岛公主饶有兴趣的看着团队里最年轻的男孩不知道想脑补了点什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 戴安娜当然不知道他这会在想点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将视线转移回监控看着阔佬的一举一动。 “话说你们有谁去接待一下吗？好歹是我们的投资人呢。” 神奇女侠虽然是这么提议的，只是说话间依旧气定神闲的又稳稳的坐在主控台椅子上，丝毫没有打算起身的意图。 不过在场实际上也只有另外两位，火星猎人的地球马甲似乎遇上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绿灯侠这会更是在另一个宇宙扇区离着地球几光年的距离…… 钢骨和闪电侠犹豫的对视了一眼。 片刻后，巴里举起了手：“呃，我得事先声明，我真的非常、非常的不擅长和老板这类人打交道，上一次和领导搭话的后果是扣了我整整一周的奖金……” 所有人都看见自从那一场战争后再也没有到联盟露过面的红披风，下一秒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克拉克花了三秒钟去把差点一口喷出来的咖啡杯放回桌上，又着急忙慌上换上三原色制服，超人带着一阵穿堂风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快乐港上空。 只不过，很显然人到了脑子还在后面追。 红靴子刚急匆匆的迈入门槛，就迎面看到了那位此刻正背对着门口、闲庭信步到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般的阔佬背影。 克拉克：……！ 他动作一僵，简直想要立刻光速倒飞出去。 然而对方已经第一时间相当敏锐的侧过脸来，带着些警惕的澄澈的眼珠里清晰的映出了红披风的倒影。 很快，阔佬的表情再一次变得放松起来，露出了一个懒洋洋的笑容。 “……蓝大个他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单独的超英专用通道？” 主控室里沉默了片刻，闪电侠小心翼翼的一不小心说出了真相。 戴安娜眨了眨眼，看着布鲁西宝贝脸上挂着完美又毫无攻击力的黄金笑容、看起来是个标准的荒唐又轻浮的草包花花公子，就多少猜到了点他这样做的用意…… 还能有什么原因？ 就像超人躲着蝙蝠侠一样，关他布鲁斯.韦恩什么事。 “没关系，反正他俩之前就认识的。”神奇女侠眼睛也不眨的说道：“正好，谁来带路的问题也解决了。” 不同于另外三人带着问题被解决的惬意，超人现在只觉得自己正处在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出场。 就仿佛把客人晾到了一边，等了好一阵子自己才姗姗来迟的怠慢。 但克拉克非常清楚这完全是自己的锅，昨天闪电侠已经把会有人来参观的信息传达到了，虽然忘记提及名字就显得他现在很像在干一些对人不对事的双标行为…… 没关系，幸好总统先生不会知道。 超人假装镇定自若的把另一只脚也跨了进来，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迎面走去。 据说有钱人会喜欢在这种形式问题上纠结，希望布鲁西宝贝不要太生气才好…… 但看起来对方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是远远的像招呼大型犬一样的挥了挥手。 “Mr.W……布鲁斯，”他看到对方拧起的眉头，克拉克才非常快速的改口了称呼，“好久不见了。” 他毫不吝啬的露出了一个带着无限善意的笑容，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布鲁斯飞快的眨了一下眼睛，被那股扑面而来的傻白甜气息唬到一愣。 面前的超人因为他的动作而不高兴，红蓝色制服的领口很高，却能清晰的勾勒出任何一点细微的肌肉律动，哪怕只是一起一伏的呼吸都足以让人知道那紧身衣下面紧实饱满肌肉的温热…… 克拉克原本以为自己能平安无事的度过去时，没想到下一秒，这位脾气变化比翻书还快的阔佬就拉下脸来。 他直接越过超人仿佛多看他一眼都会生气，一边开始颐气指使的催促道：“行了可别耽误时间了，我都在这等了好久了。” ……看吧，果然生气了。克拉克在内心里叹了口气。 “带我四周转一转？”这位被宠坏了的公子哥，语气里甚至开始带上些挑三拣四意味。 “我可是花了挺大功夫才说服董事会同意投资这个项目的。” 布鲁斯说这话时面不红心不跳的，哪怕布鲁西宝贝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把提案往桌上一扔，然后还没等卢修斯多讲解几句自己就开始困到左右摇头…… 这位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都曾一度很认真的怀疑，董事会在文书上规定必须在每周一早晨七点整开会是某种新型“防韦恩装置”。 这可不是很辛苦吗。布鲁斯毫无负担的想着。 克拉克原本还没什么反应，听到这句话差点有些头皮发麻。 救命，这个地方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这是可以说的吗？ “当然当然，完全没有问题……” 超人又有些担心会刺激到这位看起来情绪十分不稳定的阔佬，眼神在四周转了一圈后，开始朝着监控的方向疯狂使眼色。 正当他犹豫在原地，看着三扇差不多就连装潢也都一模一样的大门时，超级听力就听见了闪电侠小小声音在提示说往左边，门把手是向上拧动的横杆开关。 超人赶紧松了一口气，一甩披风就走在了前面。 正义大厅的通道也都十分宽敞，依旧延续了那种既科幻又务实的风格，咋一看还挺唬人的。 相比起身后的阔佬似乎逐渐平静下来，开始真的把这当成博物馆来参观，一副兴致勃勃就差没拿摄像机去拍照的模样。 克拉克终于理智回归，似乎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为什么、咳，怎么会想要到正义大厅来参观？”超人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下来，起码不要听起来不那么像是在质问。 “因为无聊啊。”这位阔佬用一种轻飘飘又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超人听得差点瞳孔地震。 似乎完全不觉得这个理由有问题，布鲁斯还相当振振有词的继续补充道：“我的管家说外面不是恐怖组织就是外星人的，实在太危险了不想让我出门。” “托尼还被关在医院里谢绝拜访，而哥谭实在是太闷得发慌，我就告诉他来这里转转总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其他的倒没问题，但这像是个适合来玩的地方吗？ 超人茫然的看了眼四周哪怕装修得非常现代化又科技感十足，但挡不住刚成立的组织总会透露出一种“家徒四壁”的空旷。 也许下次应该找个理由，去从孤独堡垒里背点东西来装饰一下门面？ “但你那张邀请函……是蝙蝠侠给你的？”话刚出口克拉克就发现自己仿佛问了一句废话。 果不其然，布鲁斯回过头来声音里带着点不满的疑惑：“当然。” 主要是因为超人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大都会重建，有那么好一阵子真没怎么关注哥谭的动静，现在反思过来，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拿着战损补贴不干事…… 正当他满怀愧疚的打算表达一下其实我可以多关注一下哥谭城市内的犯罪问题时，就看见韦恩歪了歪头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 “话说蝙蝠侠呢？他这会在哪？”布鲁斯的语气过于自然到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克拉克脚步一顿、回过头去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这个问题你来问我干什么？你俩不才是一个城市的吗？ 阔佬眨了眨那双蓝眼睛，回了一个相当无辜的神情：“看我干嘛？我刚刚还挺奇怪他为什么不出来迎接我一下。” “……蝙蝠侠今天不在正义大厅值班。”慢半拍从主控室传来神奇女侠的解释，只不过听上去她的声线似乎有一丝细微的颤抖。 “……我相信他一定是有事情被绊住了，比如打击罪犯什么的。” 超人僵硬的转了转眼珠，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可以体验到位蝙蝠侠打掩护的经历。 “那好吧……”布鲁斯看起来颇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 “你问了我几个问题，是不是该轮到我了？”这位阔佬停顿了几秒，在瞧见超人忙不迭立刻点头后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只不过，当他才刚张了张嘴。 “滴滴——” 突然间，周围墙壁那闪着柔和白光的灯盏，突然转为红色并且开始爆发出一阵象征着紧急事件的红色。 “什么情况？” 甚至连脚下的通道都开始有细微的震动，而明显不知道哪里开始传出来非常强烈的爆破和轰鸣声。 克拉克没有犹豫的一把冲上前挡在布鲁斯身前，单手非常熟练的绕过对方腿弯，将一百八十磅的阔佬轻松捞起来。 正当超人犹豫着，是不是要原路返回时。 “前面左拐走到头是主控室！”这位柔弱阔佬表现得似乎异常镇定。 “……你怎么知道的？”超人的身体先一步听从了这个意见，高速飞行过程中才慢半拍的提出了疑问。 “蝙蝠侠在来之前有给我一张导览地图。”布鲁斯现在已经能相当自然的接受公主抱这个救援姿势，在感慨了一次那熟悉的胸肌才解释道。 ……又是蝙蝠侠。看着紧闭的灰色大门出现在眼前，人间之神有些没那么高兴的皱起眉头。 “B0-01，超人，安全通过……” 主控室大门打开，超人还没来得及放下布鲁斯就看见正前方的到大屏幕上，正从不同的多个角度清晰的显示着一堆堆异常生物…… “我们被一群玩具给袭击了？” 闪电侠这会正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头盔，而其中一个画面正清晰的显示一群不同颜色的毛绒垂耳兔正在试图爬上正义大厅的顶端。 “但它们的武器可是动真格的。”看了眼团团围住外侧，并且开始准备下一轮集火的高达和飞机，钢骨沉声飞快的在屏幕上敲击着。 神奇女侠和火星猎人已经在外面挥舞着利剑或吹起，被她划破的芭蕾熊全都倒在地上露出了棉花内芯。 但很快，那些棉花团滚动着就穿过了防御的红外线，又重新颤巍巍凝聚起来变成一直嘴歪眼斜的异形种。 “我知道了……是温斯洛.肖特。” 超人捂着脸叹了口气，突然有种自家卫生死角没清理干净结果爬出来的蟑螂被所有人都看到了的尴尬。 这位代号玩具人的反派非常符合自己的名字，他的能力就是制造出一堆疯狂玩具，就像之前在大都会室内放出来的巨型喷火龙一样，可让超人头疼了好一阵。 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来着……哦对，它一看到星球日报那颗金球就立刻不管不顾的贴了上去。 “看上去不难解决，超人你负责保护韦恩先生，我先出去……OOch,好痛！！” 闪电侠自信满满的说道，结果刚打开门还没跑两步就差点嗷的一声痛呼出声。 门外一地的乐高小人和积木正聚集在走廊上，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有没有光脚踩过乐高经历的……太快乐了，快乐到可以直接把人送走的那种。 完蛋，这个趋势怕不会变成要零点更新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长乐未央、乄星河、Genna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奈北酱 10瓶；如若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对神速力跑步者最大的恶意是什么？ 突然出现的障碍物，以及一切容易令人摔跤的东西。 这里不仅要素齐全，更何况巴里第一下可是直接重重的带着超高加速度踩在了乐高上面，哪怕已经有制服和靴子做保护，但这不妨碍依旧痛到差点怀疑人生。 滴！获得“走在陆地上的小美人鱼体验卡”X1。 “天哪……那听上去好像有点疼。” 超人心有戚戚的看了眼，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飞快的利用红外射线击落了半空中好几架盘旋着的玩具直升机。 ——玩具飞机，但是真枪实弹。 超人从来没有轻敌的习惯。 哪怕他的对手是绿色毛绒大象、踏正步的小锡兵，或者是一只胸口绑着粉色蝴蝶结的泰迪熊…… 好吧，可能在老板和同事面前确实有还是有那么一些的小尴尬。 他回过头偷偷瞄了一眼布鲁斯，而对方立刻若无其事的回了一个无辜中带着点害怕的表情。 谁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仿佛正义联盟上一场战斗还是严阵以待守护地球级别的对抗黑暗外星人，结果这一次就已经降级到大战退休玩具批发商和他的军工厂玩具…… 笑不出来.jpg 神奇女侠还在外侧砍瓜切菜一样把趴在正义大厅圆拱上那些超大号的毛绒兔子一剑削开，而钢骨和闪电侠则配合着试图拦住想要从门口蜂拥进来的玩具。 只有克拉克还谨慎的守在原地，毕竟自己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是保护在场唯一一个普通人……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高空中从通风管道门口似乎有什么袭来，克拉克堪称大惊失色的扭过头去：“布鲁斯，小心！” 飞快吹出一口冷冻呼吸的同时，超人几乎是光速把韦恩总裁从之前那个位置转移到了更远处另外一个安全的角落。 “请呆在原地不要乱动！这可不是演习……”那双蓝眼睛里写满了真情实意的担忧。 本来距离自己的备用装备就差三五米，现在又被转移到对角线再一次失去了脱身机会的布鲁斯：“……” 他深吸了口气，有种莫名的憋屈。 “轰轰——”远处传来一阵阵微型爆炸声，吸引走了注意力 只见这会儿巴里开始快速的挥舞双臂制造出一股型红色龙卷风，钢骨也在一旁配合着接连发出数枚离子炮。 但是，所有那些被打落的乐高积木哗啦啦掉到地面上后，才安静了不到数秒又开始飞快的抖动起来，转瞬间就拼出了不少全新的武器…… “超人！你之前对付这个家伙的时候也是这么难缠的吗？”巴里喘了一口气，带着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再一次聚集起来的乐高坦克。 “我甚至都感应不到它内部的控制中枢在哪。”钢骨声音也异常严肃。 不同于在场几位兜里都很干净的超英，他们在这个才刚建立起来的新基地打架总是有些缩手缩脚的。 这些疯狂玩具就显得肆无忌惮很多。 “这不对劲……” 超人则是狠狠的皱起眉来，看着从门口涌进来越来越多，并且各个都格外灵活到仿佛有自主意识的玩具，很快意识到事情似乎远没有这么简单。 “玩具人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Surprise!” 正当超人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奇怪的小人自带崩裂开的五彩烟花背景出现在了半空中。 “这么有趣的恶作剧，当然是因为我啊！” 他的整体形象非常像是夸张漫画里走出来的插图小人，二头身圆圆的大脑袋边有两撮直立的长长白色头发，一顶异常滑稽的紫色帽子，配色诡异的橘黄色衣服还有和帽子同颜色的手套和靴子…… 总之看起来异常的破次元。 看到在场一张张茫然的脸，他着重看了一眼超人后才夸张的叹了一口气：“哦天呐，这个维度居然还有人不认识Mister Mxyzptlk，我的心都要碎了。” 一边说着，二头身小人非常应景的身体全部化作碎掉的玻璃块，稀里哗啦的落在了地上。 “Mi-x……什么玩意？”闪电侠听完后，露出了一个越发疑惑的表情：“你确定最后那是个名字而不是一串乱码字母？” “嘿！注意你的言辞！” 捣蛋鬼闻言立刻飞快的重新把自己拼贴起来，并且整张脸开始涨红、头顶上也非常应景的冒出了热蒸汽。 随着他愤怒的一指，才刚刚停歇下来的玩具越发疯狂的发起了进攻。 “可是真的？一连串辅音字母？你确定这不是随机在键盘上滚了一圈生成的乱码……”闪电侠一边战斗的同时一边忍不住继续吐槽道。 捣蛋鬼看上去更生气了，使劲狠狠地打了一个响指，直接把巴里脚下那一块区域都变成了光滑的冰场。 顿时那边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 布鲁斯越发心累的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眼尽心尽力挡在身前的红披风，也逐渐意识到了自己这一时半会肯定是脱不开身的。 站在这一小块安全区域里，他仰头看向那个二头身小人时，微眯着眼逐渐露出了一个探究的表情。 ……话说，这个熟悉的夸张作风和出场方式，怎么感觉和之前来骚扰过蝙蝠侠不止一次的第五维度小恶魔蝙蝠螨画风好像有点像？ “你认识蝙蝠螨吗？”没有在意超人诧异的回过头来的视线，布鲁斯提高音量朝半空中的捣蛋鬼问道。 “哦，别跟我提那个狂热的蝙蝠侠爱好者，”果不其然，那个二头身小人转过身来活灵活现露出了一副嫌恶的表情：“那真是太扫兴了！” 很好，那他俩多半是来自一个地方的了。 如果是这样，蝙蝠侠倒是不用急着出现了。 毕竟从所掌握的第五维度生物信息来看，这些家伙甚至都不能严格意义上的算是罪犯或反派，毕竟他们对伤害其他人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单纯想要制造点混乱来恶作剧或者是找点乐子…… 所以，虽然有捣蛋鬼在这里扰人视听，但解决问题最关键还是得把玩具人抓住了才行。 阔佬表面上状似有些焦虑的在自己那一看就非常昂贵的手表上敲击着，实则是将一串信息传递出去。 ——相信戴安娜一定能够懂他的意思。 “正义联盟大战玩具总动员，哈哈这个我喜欢！” 捣蛋鬼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看穿，只是凭空变出了一大桶爆米花和电影座椅，甚至手中还拿着一副望远镜就开始悠哉悠哉的看着底下的超英忙活起来。 克拉克这会完全没有心思理会那个家伙说在半空中逼逼叨叨着些什么，只是倒吸一口凉气，觉得眼前这个情况看起来非常不妙。 那些乐高积木想是因为布鲁斯提高声音而被吸引到这边来了。 这到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主要是，这些积木能够自动随机组合也就算了，可是它们为什么能够当着正义联盟成员的面，去拼出一辆五颜六色的蝙蝠车，还有蝙蝠战机来…… 以超人和蝙蝠侠一起战斗过的经验发誓，这玩意甚至看起来还挺还原？ 是不是他还要庆幸，起码里面没有跳出来一个乐高蝙蝠侠…… 克拉克颇有几分安详的想着。 布鲁斯这会手里正端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玩具士兵手中夺下来的枪，刚狙掉一个爆炸泰迪熊回过就看到这一幕，同样也差点瞳孔地震。 “哈哈哈哈……这个发展我喜欢。”捣蛋鬼在半空中看到这一幕，放肆的发出大笑声并且差点就从椅子上跌下来。 但好在，乐高积木似乎只是尝试凝聚成这样一次，在被超人一拳拆毁后，就转而拼成三只迅猛龙去了。 ……在场不止一个人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而，几个回合的战斗下来即使是超人也逐渐感受到越来越窝火，眼前一堆毫无生命力的零件打散了又会重组，就仿佛拳头打进棉花里一样格外的难受。 “……你到底想要什么？” 克拉克看了眼突然靠拢的二头身小人，压抑住怒火想要伸手去抓住他。 没想到对方既不躲也不避，而是就在原地直接把身体一下子分散开，然后在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的拼起来。 捣蛋鬼像是一不小心把自己一个手臂拼在了帽子上，身体的正反也颠倒了，但依然笑嘻嘻又像模像样的挥舞了一下魔法棒。 “因为我感受到这是一个超人的重要时刻，所以就忍不住想要出来送你一个恶作剧！” 克拉克没太懂那个重要时刻是什么意思，不过根据以往和犯罪作战的经验，压根就不要尝试去理解他们的逻辑。 “虽然你们三维人大部分时候挺无趣的，”捣蛋鬼变出来了一个差不多身高的泰迪熊，还像是兴高采烈的哼了一首不成调的洋娃娃和小熊跳舞，“但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新点子……” “我逮到他了！” 忽然间，神奇女侠的声音伴随着破空声和机械零件爆炸的音效作为背景音响起。 “赫拉在上，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都没玩过这些东西。”她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自从收到布鲁斯那条消息后，就开始到处搜寻一定是躲在附近而且并没有什么超能力傍身的玩具人。 此时，戴安娜轻松的单手将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从那个已经被自己砸出个窟窿的透明玻璃舱里拎出那个，一边按住耳麦向还在里边的战友询问道：“你们那边战况怎么样？” “……你不喜欢我的玩具吗？” 这个时候，那个一直瑟缩着驼背的男人突然声音很低的问了一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戴安娜犹豫了一秒，下意识的反应是她确实从小就更喜欢和独眼巨人战斗…… 不等她有所回答，玩具人突然间发出了一阵诡异又低低的笑声。 “不喜欢那就和我的玩具一起陪葬吧！” 他在话音刚落就飞快的按下了藏在自己胸口的一个按钮。 “轰！！！” 远处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赫然是从正义大厅传来的。 “你干了什么！”戴安娜又惊又怒的用绳索将玩具人绑起来，然后就飞快的往爆炸身源地赶去。 很显然，这个时候完全不需要他的回答毕竟事情已经全部都发生在了眼前。 “超人？闪电侠？钢骨？……你们都还好吗？”戴安娜一路飞行的过程中，不断的尝试用耳麦试图呼叫。 “咳咳……”很快，频道里就有一阵咳嗽声传来。 是闪电侠的声音。 他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离其他人位置有一定的距离，因此只来得及自己快速震动身体穿过去，当他孤零零一个人站经过爆炸后的主控室废墟里整个人还有些发懵。 “我没事，但钢骨看起来好像……” “别担心，对于我来说这些受损肢体和外壳只要稍微维修一下就好了。”钢骨带着点机械的声音也传来，声音沉稳不像是有假。 “好极了，但现在似乎还有一个问题……” 闪电侠飞快的绕着几乎炸毁得空空旷课的房间跑了一圈后，声音里有些疑惑的说道： “超人和布鲁斯.韦恩先生……似乎不见了？” “新的酥皮怎么还没醒、这个酥皮不会出危险吧、他都已经睡到我吃完三层曲奇塔了……” “安静点闪闪，以赫拉的发网起誓，这个问题你十分钟前已经问过一次了。” “可是，我都觉得已经等了好几百年了……” 周围一些叽叽喳喳的嘈杂说话声，不自觉克拉克有些难受的皱起眉头，头昏得就像是针扎一样，还有之前那种不停地旋转眩晕到仿佛脑浆都被摇匀了的…… 等等，这个感觉似乎不太对？ 他闭着眼睛，再一次微微动了动手指。 五根手指的触感不再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U型夹一样的触感，并且这会还发出一种非铁非塑料的清脆碰撞。 克拉克猛地睁开了眼睛。 “嘿！你好啊这个不认识的酥皮！你终于醒了！” 面前突然出现的是一个圆圆桶的脸蛋，红色的头盔和两边标志性的闪电标记，只不过为什么他的五官平面得像是画上去的一样…… 这个红色小人语速飞快尾音上扬，还毫不吝啬的朝自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不是和之前疯狂攻击自己的乐高小人一模一样吗？ 克拉克倒吸一口凉气，立刻翻身飞出几米远。 “Hmmm……” 再惊慌失措的后退几步时，他看见了一个黑色披风穿着灰色制服，两个黑色尖尖耳朵以及整个圆桶下巴都写着不高兴的…… 不是，为什么这里还真有乐高蝙蝠侠？！！ 酥皮：（不放心的频繁回头） 布鲁斯：……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就能够到我的备用腰带了。 英勇无畏里的说法是超人先认识的捣蛋鬼，这里换了一下顺序。 不要紧，小问题 第65章 克拉克顿时惊恐的飞到半空中，看着周围比起说是装修的地砖条纹更像是积木拼起来的缝隙，整个世界颜色鲜艳又明亮、饱和度高到有一种1.5岁＋既视感的正义大厅。 远处还有好几个听到动静闻声赶来的乐高小人，他们的配色和胸口或身体标志性图案都给人一种异常眼熟的既视感。 再加上那不需要超级听力，都可以听见那两条小腿奔跑时，发出了吧嗒吧嗒异常清脆又可爱的碰撞声…… 我一定是在做梦。 克拉克颇有几分安详又绝望的想着，觉得自己可能有一段时间无法直视自己的队友们了。 “噢，你终于醒了吗？这可真是太好了！” 正当他走神间，克拉克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说话中沉稳又带着点欢快，让人不自觉联想到阳光、农场还有金灿灿的玉米地的声音。 “你可是昏迷了整整两天！” 那个说话的乐高小人开心的上下飞了几圈，脸上毫不吝啬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以及从身后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了一盘简直和他本人身体一样大的托盘来：“要不要尝尝我刚带过来的苹果派，新鲜出炉哦！” 克拉克转过身来，看到这一幕后差点呼吸一窒。 对方额头前是一撮非常显眼的标志性黑色小卷毛，红色披风在背后无风自动，还有胸口前那个S不能不让他意识到…… 这个是乐高世界自己的同位体。 经过一阵兵荒马乱的解释，克拉克终于又重新被按回到了积木沙发上，有些发懵的盯着自己的U型手晃了晃，又握了握。 ……虽然更准确的动词应该是夹了夹。 这真感觉太神奇了，甚至还有点上头。 一旁的乐高神奇女侠像是理解错了他发呆的原因，伸出手“ta ta”的拍了拍克拉克新解锁的立体方块肩膀，一边柔声安慰道。 “别担心，这都是为了符合世界规律而发生的暂时性改变，具我所知有些宇宙里的人就是五个手指头……呃，虽然那想想都很奇怪。” 乐高闪电侠飞快的经过并且试图从盘子里拿走最后一块苹果派时，被神奇女侠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不行闪闪，最后这一块是留给超人的，”神奇女侠异常严肃的把盘子举高过头顶：“我是说，新来的超人。” “……所以这里是，一个全新的平行宇宙吗？”克拉克拒绝了投喂，并且用手敲了敲脑袋并不抱太大期望的问道。 他自从醒来后，之前还只是一阵阵隐约的头疼现在却越发清晰明显，而且身体里那种时刻充盈着磅礴力量的感觉也变得干涸，就像是因为耗费精力过度的虚脱。 更重要的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在整个超都有点智力抑制的麻木状态…… 这感觉简直比连续和达克赛德战斗了十场还要疲惫。 “这个嘛……” 一旁的乐高超人听到了这个问题后单手摸了摸圆圆的下巴，像是在思考该如何解释。 只见他眼睛一亮，飞快的挥舞双手把那盘分了一圈仅剩最后一块的苹果派连着托盘，以眼花缭乱的速度拆开又拼成了一盘焗龙虾，变成一个氪星宝宝飞船，最后才定型成了一座地球雕塑。 “不仅仅是那么简单，事实上乐高城是所有平行宇宙的汇合点，是现实宇宙的倒影。”乐高超人即使一脸严肃，也总有一种欢乐的喜剧感。 紧接着，他又一次加重了语气重复：“所有宇宙的倒影。” 克拉克出于本能的觉得这一句话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意义，但是下一秒乐高超人就再次飞快的挥舞双手，把那个地球雕塑变回了一盘只剩最后一块还冒着热气的苹果派。 对方开开心心的拿出最后一块，然后咔咔吃了个干净。 “……所以？”克拉克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追问道。 “所以你是怎么用你的能力来的，再怎么回去就好了呀。”乐高钢骨这个时候像是终于鼓起勇气，有些害羞又腼腆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那天是我在瞭望塔执勤，发现你的时空波动的。” “我是自己穿过来的？……”克拉克茫然了一秒，他真的一直下意识以为自己出现在这里是那个捣蛋鬼先生搞的恶作剧。 但这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了他，这种精力消耗到仿佛晒一整天太阳都补不回来的虚弱感格外的熟悉，就比如自己小时候那一次一样…… “乐高城是一个开放的、包容的城市，”乐高超人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我们的日常活动就是保护地球、打击犯罪、开正义联盟第52届大会、和各种版权世界联动还有玩梗。” 周围的乐高正义联盟成员对于这一番话，纷纷赞同的点了点头。 克拉克这会正在自己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中的最后片段。 突如其来的爆炸、漫天飞舞的乐高积木、有些慌张的情绪还有想要带着布鲁斯赶快转移到一个安全地带……等等！ 布鲁斯他人呢？ 他一下子猛地抬起头，声音堪称惊慌失措。 “和我一起来的应该还有一个人，布鲁斯.韦恩，你们有没有看到他！” 克拉克突如其来一个大动作，差点把身后正在悄悄摸出个放大镜观察他的乐高钢骨吓到头身分离。 克拉克这会也注意到了这个似乎活泼又可爱得过了头的乐高钢骨，无意冒犯，但是回想起自己世界里为数不多几次打交道经历，都是给人阴沉沉又自闭的赛博人，明明是同位体但他俩简直性格差异大到仿佛OOC…… 不过克拉克暂时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细节，满心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反应迟钝，那么大一个一百八十磅阔佬丢了到现在才意识到。 在场乐高正义联盟安静了一秒，然后他们的黑黑眼睛不约而同的转向了一个方向，克拉克自然也就顺看了过去。 原本安安静静站在角落里，似乎正在对着屏幕敲敲打打着什么的黑色披风只留给所有人一个cooool的背影。 突然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这里来，这位哥谭城市义警顿时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蝙蝠侠？” 克拉克的声音有些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知道布鲁斯……和我一起来的布鲁斯.韦恩他在哪里吗？” 只见话音刚落，乐高蝙蝠侠就非常警惕的扯起披风挡住自己半边身体，迈着两条塑料小腿一个翻滚助跑、身体在半空中一个灵活的旋转三百六十度，并且在最高滞空点完整的展开他的蝙蝠披风，最后一个相当完美的落地。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非常迅速，就像对方已经熟练到做过无数次。 只是一个恍神间，克拉克有些懵逼的看着直戳戳对准他的U型手。 他猜测，呃，这应该是一个……威胁的挥拳头动作？ 蝙蝠正义铁拳，但是乐高U型手？ “你和布鲁斯.韦恩是什么关系？” 乐高蝙蝠侠直直的用他黑色头盔下白色眼睛凝视了好几秒，很快又变回那个扯披风挡住自己的经典动作，阴沉沉又嘶哑的嗓音让克拉克找回了几分熟悉感。 “他是我的……包括整个正义联盟的投资人？” 克拉克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满意这个答案，因此又飞快的再补充了一句：“他是和我一起来的，我得保护他安全回去。” 乐高蝙蝠侠拧起了眉头，犹疑的上下打量着他。 “嘿嘿，别太紧张了伙计们，”乐高超人站在一旁有些紧张的挥舞着双手，露出他的招牌笑容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他出现的时候和你一样昏迷了，所以蝙蝠侠就决定把他先送回家了……” 克拉克顿时大惊失色，一下子不知道这句话应该关注哪个重点合适：“他昏迷了？送回哪个家？为什么是蝙蝠侠送他？” “当然是韦恩庄园啊！”乐高超人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带着几分骄傲的叉腰说道。 “因为我们都知道，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室友，所以就顺路捎回去了。” 克拉克开始瞳孔地震。 “不行，我得去找他……”他开始挣扎着试图飞起来，但还没有几米远就pia叽一下脸着地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乐高闪电侠相当好心的飞快冲上前去，又把他放回了休息的长椅上。 “噢，这个其他宇宙的酥皮别担心，我相信你宇宙里的布鲁斯.韦恩在我们宇宙里的韦恩庄园一定会很安全的。”乐高闪电侠眨了眨眼，哔哔叭叭的语气感觉比认识的那个闪电侠还要更欢快、更活泼、更加孩子气几分。 “毕竟韦恩庄园可是在哥谭市最偏远最陡峭最荒无人烟的孤山上、周围是一大片湖泊里面住满了可怕又吃人的鲨鱼，出门就有一道深深深深可以直达幻影监狱的大裂谷……” “胡说！韦恩庄园明明有一条高速公路可以直达哥谭市的。” 乐高蝙蝠侠立刻瞪圆眼睛、怒声反驳道：“而且里面还有音效最好、装备最齐、全世界上最昂贵的摇滚音响！” ……好吧，可能是整个宇宙都要更加活泼一些。 “他们的意思是别太担心了，另一个我自己。” 乐高超人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拍了拍胸脯用一种非常靠谱的语气总结道：“我相信你一定也听说过堪萨斯有一句谚语叫：就像漂浮在睡莲叶上的蝌蚪，一切都会没问题的！” 克拉克：……啥？ 在克拉克不放心的再三要求下，乐高蝙蝠侠嘁了一声，最后还是答应替他打通了韦恩庄园的远程视频通话。 “咳咳，韦恩庄园的老管家，我是平时不怎么和你交流的蝙蝠侠，现在超人想要和布鲁斯.韦恩通电话。” 乐高蝙蝠侠先是异常严肃、用词官方、讲究又礼貌的咳咳了两声，然后压低了嗓音补充道：“那个新来的韦恩。” 克拉克看见屏幕上那个没有头发、脑袋圆圆穿着黑色西装的管家先生不紧不慢的说了点什么、又点了点头，等了好一阵子画面才一转，屏幕上出现了另一个新的面孔。 “嘿！Br……” 克拉克有些激动的想要冲上去，但是等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就有些傻眼了。 他求助似的看了一眼乐高蝙蝠侠——天知道他有一天居然能够做到这件事——但是对方只是非常酷的扭过头去，理了理披风假装没有看到。 实际上，刚刚还在蝙蝠洞里看到某些档案正皱紧眉头、心情糟糕得要命的布鲁斯，就听见阿福的紧急讯息，说是自己世界里的超人终于醒过来了。 心情还没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就看着那个圆圆眼睛、表情一片茫然，总之怎么看都不大聪明样子的超人。 “……别告诉我，你认不出来了。”布鲁斯暗暗磨了磨后牙槽，虽然明明知道这是某种程度的迁怒，但不妨碍他现在有些窝火。 对面的克拉克安静如得都不敢做声。 不是，这个宇宙里乐高和乐高之间到底是怎么互相区分彼此的啊？ 他们难道不是五官、发型和身体规格都一模一样吗？ 乐高就是靠发型和衣服区分人的啊hhh 第66章 “我们世界的正义联盟建立在快乐港，虽然大概率这会已经被拆了一半，目前一共有七个成员……” 布鲁斯按耐住脾气，回答这一串在他看来简直毫无意义的超人大考验。 虽然内容没有问题，但克拉克很快意识到了这种方法有一个盲点。 “等等，我突然想到，乐高宇宙里不是可以看到其他宇宙的情况吗……” 他弱弱的说着，并且不报太大希望的看着一张标准乐高脸蛋、眼睛也圆圆的布鲁斯。 ……不行，还是脸盲完全区分不出来。 克拉克颇有几分自暴自弃的闭上了眼。 比起说超人因为在着急忙慌的情况下，一心想着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结果真的直接突破自己能力界限，打破世界壁到了这个不会有任何人受伤、没有死亡、某种意义上确实是绝对安全的乐高宇宙…… 与因为力量耗尽而陷入沉睡相比，布鲁斯则只是单纯在时空流里昏迷了。 他大概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只不过，一睁眼就是乐高管家侠正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试图修复他有些擦伤的方块身体，其实还是蛮惊悚的。 在和自带重金属BGM的乐高蝙蝠侠互相试探并且取得一定共识，成功获得了乐高蝙蝠洞权限后，布鲁斯毫不犹豫的立刻一头扎进了蝙蝠电脑的资料库里…… 这一看，就是一整天。 怎么说，就可能像在某些神话体系里的设定一样，知识是带有污染的，无知实际上是对人类理智的保护。 乐高世界的档案有一种让人看完后满脸“这他妈都是点什么”的魅力。 这里的猫女说话会咪咪叫，企鹅人则是quak quak、走路一摇一晃最喜欢用小鱼炮弹，小丑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疯狂更像是个傻憨憨，但他一直在想尽一切办法试图让黑暗骑士承认“小丑才是蝙蝠侠最恨的那个人”，这很难说不是另一种疯法…… 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居然会在街道上像个圣诞老人一样给孩子发礼物、和超人一起在众目睽睽下搭乘哥谭市公交车，甚至还在庆祝“蝙蝠侠初次现身纪念日”把哥谭交给超人代管！ 蝙蝠侠把哥谭市、交给、超人、代管！ 布鲁斯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眼皮有点跳得厉害。 ……这完全已经是可以参加“一句话恐怖故事大挑战”的程度了。 等布鲁斯仔细浏览完全文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因为短时间内震惊次数太多，以至于到现在已经波澜不惊的贤者状态。 Fine，这个犯罪巷出身的孩子可是在13岁的时候就靠撬轮胎养活自己，确实听上去像是个很有天赋，但如果不好好教导很可能会误入歧途的孩子…… 等等，话说布鲁西在被绑架时，是不是就曾经有一辆豪车停在犯罪巷时被撬了轮胎来着？ 布鲁斯有些走神的回忆起了某些过往里被忽视的细节。 “我要不还是、搭蝙蝠侠的战机过来看看你？”屏幕那边同样已经变成乐高的超人像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走神，如此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面对布鲁斯时总会下意识的换上一种哄猫的口气，全然不知这种行为某些时候看起来格外清澈的愚蠢。 这和一旁正好奇的歪着头，看似一脸无害笑容但实际上从报告里有些天然黑属性的乐高超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更进一步确认自己的超人是个傻的，难得聪明一次但却用来怀疑自己，布鲁斯没忍住讥诮的冷哼了一声。 克拉克：……这个隔着屏幕都感受到的浓浓嘲讽，感觉确实不像是属于这个1.5+世界所能拥有的情绪。 还没等他犹豫着，试图补充一点什么时。 “不如，我来和你说一些应该只有我俩知道的。”布鲁斯即使顶着个圆圆的乐高脸蛋，挑眉间依旧摆出了哥谭阔佬那种傲慢又矜贵的气场。 “比如说，我第一次想要给你买单的东西应该是……” 他故意慢吞吞的说着，然后看见对面克拉克微愣，立刻Get到他是什么意思后就开始慌慌张张的疯狂挥舞着U型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停下！” 克拉克飞快的看了眼正面露好奇的乐高同位体，以及远处似乎正若有若无往这里看的乐高蝙蝠侠，简直无与伦比的尴尬到有些脸红，以及因为暂时失去超能力，所以第一次感受到脚趾抓地的自由…… 布鲁如他所愿的收回了下半句，只是一边有些可惜的想着，好像乐高世界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统一变成黑色的了。 “别担心，我的承诺至今依旧可以兑现。”他懒洋洋的说着，非常有阔佬气势的身体往后一仰。 克拉克假装没有听到，并且飞快的试图转移话题。 “对不起布鲁斯，似乎是我的原因导致你的参观计划泡汤，而且还……”他环顾了一眼周围和平又友善的乐高正义联盟后，重新斟酌了一下语句：“到这里来了。” 他可是还记得对方说因为害怕安全问题所以才来正义大厅参观。 结果没想到，超人不到半小时就亲自给他上了一堂课，叫“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一不小心把普通人给拉进危险的异世界之旅，这一次确实是运气好如他所愿抵达了安全的地方，那万一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量迷失在平行宇宙的缝隙之间了呢？ 光是想想，都令人后怕不已。 “你有回去的办法吗？” 谈到这个事情上，布鲁斯也重新正襟危坐起来，无意间露出了点不符合草包公子的严肃气质。 不过再严肃，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圆滚滚的乐高小人。 “回到原来的宇宙没有问题。” 克拉克其实也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原理，但是确实自己在冥冥中就是能感受到回家的道路：“可问题在于我现在力量已经完全耗尽了，就连想飞起来都很困难……” 平行宇宙应该不是像氪星细胞那样，只需要晒一晒太阳又能满血复活那么简单。 “不过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我只花了三天时间来恢复，”像是怕他担心，克拉克很快又补充上一句：“现在的话……一天，也许一天就够了。” 一回想起七岁那年那次格外惨痛的经验，克拉克就忍不住想要吞了口唾沫。 不过，布鲁斯注意到的是另外一个关键词信息。 ……上一次？ 超人之前就有过窥见到平行宇宙的经历？ “……那一天后我会到正义联盟基地找你，这段时间里，乐高世界的管家会照顾我的。” 脑海里飞快的开始转起来一万种可能，但布鲁斯只是不动声色的表面上露出了一个不情不愿又有些不安的表情。 时间紧急，更何况蝙蝠电脑里还有好多档案他没有看完呢。 “当然……” 相比起克拉克还想要说点什么，对面就已经飞快又冷酷无情的挂断了通讯。 “他是不是生我气了？”克拉克有些茫然的转过头去。 “Emm……不要在意了，毕竟布鲁斯.韦恩就是个非常难懂的阔佬。” 乐高超人闻言只是微微思考了片刻，很快又重新露出那个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困扰到他的笑容：“他之前打算要拍卖掉韦恩企业，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 克拉克：“……？？？” 乐高蝙蝠侠：“……嘁。” “不过你运气正好。” 乐高超人很快就开开心心的转移了话题：“有空的话，要不要来旁听一下我们的见面会议？” “嘿，大伙儿，凑近些！” 他说着，从异次元身后拿出了一块巨大的画板：“我们今天有一个重要事项，就是要投出——沙赞是否能够加入正义联盟！” 虽然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红色方块身体，白色披风还镶金边的乐高小人从门外飞了进来。 “抱歉抱歉，我的学校……我是说城市，今天出了点小意外。” 克拉克学着他们的样子，也坐在了一张中间有“JL”标志的圆桌旁，并且很确定自己之前没有见过这个超级英雄。 “没关系，起码你没有错过最关键的投票环节。”乐高钢骨满眼期待的，一边啪啪啪鼓起了掌。 “我同意！”“我也同意！”“……” “噢天哪，我觉得我要哭了……” 乐高沙赞看着代表同意的红色积木块，甚至还激动的抹了抹眼泪，闪电侠飞快的抽了几张有正义联盟Logo的卫生纸递过去。 “我反对！” 在一众赞同声里，乐高蝙蝠侠冷硬的反对声格外突兀。 “为什么？我喜欢他。”乐高闪闪声音疑惑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果汁杯：“而且他胸口也有一个闪电标志！” “因为，他是个未成年人！” 乐高蝙蝠侠一个跳跃站到了桌子上，同时酷酷的双手抱臂：“即使他帮我们干掉了冥思螨。” “拜托，蝙蝠侠”“你明明很喜欢他的””他一定会是有史以来最棒的成员了……” 克拉克有些懵逼的看着周围成员比起说抱怨，简直更像是个大型撒娇现场。 “没关系的，事实上，我还得感谢蝙蝠侠帮我找到了在世的亲人还有我的妹妹……” 乐高沙赞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懂事，只是擦眼泪的纸抽了一张又一张。 “……所以，他现在不能还不能成为正式成员，必须要经过锻炼后才可以。” 乐高蝙蝠侠自顾自，慢半拍的才补完了后半句话。 克拉克远远的看了眼沙赞之前失落的像只狗狗，现在一下子眼睛放光开始欢呼起来，却逐渐回味过来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等等，你们都知道他的身份吗？” 克拉克飞上前，拽着已经打算开始跳舞的乐高超人到半空中说悄悄话：“我是说，秘密身份的那种？” “当然！” 乐高超人伸手敲了敲脑袋，像是很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毕竟正义联盟可是一个家庭，首先就是建立在互相信任为原则的基础……” 家庭？那种致力于互扒马甲、一言不合就扯头花的那种家庭吗？ 克拉克面对这个散发着过分正道光芒的解释，竟然一时间有些语塞。 “我就知道，这肯定是那个外星人策划好的……”这个时候，两只氪星人的超级听力都听见了乐高蝙蝠侠嘴里不满的嘀嘀咕咕起来。 “哈哈哈哈，没关系的，”乐高超人脸上的笑容依然毫无阴翳：“他只是还在生气我上次玩捉迷藏没有带他。” 克拉克：“？” “那你也知道他的身份吗……” 他很难控制住自己想要用X射线去看向远处的乐高黑暗骑士的冲动，却发现对方浑身上下用铅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注意到自己同位体的目光，乐高超人依然继续用那样天然又自然的语气说道：“不知道呀。” “因为正义联盟第二条原则就是：蝙蝠豁免（Bat exemption）原则。” 克拉克回过头来，两眼放空的直直盯着那双黑色圆圆眼睛看了好几秒。 太窒息了。 这又是点什么耳目一新的怪东西…… “黑暗骑士永远孤身一人，不和任何人组队，”乐高超人非常热心的乐意替他解释这个问题，然后伸出自己的U型手一边ta ta的数着：“除了罗宾、戈登局长、夜翼、蝙蝠女孩、蝙蝠女侠……” 正当两个超人说着话时，突然同时啪叽一下，从空中摔了下来。 “天哪……发生什么了？”乐高沙赞和乐高闪电侠一人扶起一只超来：“你们俩可真像一对亲兄弟，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我感觉刚刚，好像突然有一道能量袭来。”克拉克犹豫的说着，虽然说本身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不知为何看乐高超人似乎摔得比他还惨一些。 “可能是因为我昨天吃了一个过期鸡腿吧……”乐高超人也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脑袋。 只有远处蝙蝠侠，正飞快的把一个小铅盒子收到自己的腰带里，一边对着旁边的微型摄像头晃了晃。 最终，乐高超人提议带着克拉克一起到堪萨斯农场去休息，毕竟那里可是太阳光线最好的地方。 乐高玛莎看到一下有两个孩子回来，也只是乐呵呵的端出两盘苹果派还有橘子汁，随后就打法男孩们去农场干活去了。 克拉克还沉浸在之前巨大信息量带来的迷茫之中。 “你……你和蝙蝠侠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吗？” 捉迷藏不带他？ “当然不，事实上我一开始邀请他去加入正义联盟他是最不情不愿的那个。”乐高超人已经走到仓库里去，拿出一套全新的衣服来，“你要换衣服吗？” 克拉克吞咽了一口唾沫，脑海里还在飞快的思考“什么叫做超人去邀请蝙蝠侠加入正义联盟”。 刚准备下意识点头的时，只见乐高超人飞快的把那一身超人制服方块扯下来又换上小镇男孩方块。 紧接着，是伸手拔下来了自己带着小卷毛的头发，露出了一个带着凸出卡扣的脑门。 克拉克没忍住惊恐的接连倒退两步。 ……救救，你们换衣服的方式原来是把自己的身体拆下来吗？ “不了不了，我就不换了。” 他看着乐高超人又重新把头发安上去，并且看向自己时飞快的摆手拒绝：“我的意思是，这样可能会好区分一些。” “那好吧，你也别太难过了，”新鲜出炉的乐高小镇男孩歪了歪圆圆的脑袋，没有打算深究：“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去晒晒太阳吧！” “我没有难过，实际上，我只是有些担心。” 克拉克一路跟着前面正无忧无虑迈着步子的同位体，一路经过了乐高玉米地、乐高栅栏、乐高大树…… 也许是天空太蓝得像一面明镜，也许是因为乐高世界的黄太阳一样的温暖。 “蝙蝠侠不仅知道所有人的身份，而且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套取我的情报、想要制作计划来对付超人、对我的力量心怀敌意……噢'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在说我的蝙蝠侠。” 克拉克后知后觉的闭上嘴，心里想着这个1.5+的同位体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时。 就瞧见对方突然转过身来，很认真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谢谢？”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个像是安慰自己的动作。 “你知道吗？其实曾经我和蝙蝠侠关系也很糟糕，甚至开派对从来都不会叫他，”乐高超人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但在曾经有一次危机事件中，我被控制变成了利用超能力到处搞破坏的外星怪物——就像蝙蝠侠一直担心的那样。” 他摊了摊U型手，这个时候说话间却有一种不符合乐高可爱身体的复杂情绪：“我原本以为他会从他的仓库里拿出氪石来打我……但事实上，是蝙蝠侠冒着生命危险找到了藏在蝙蝠洞了的一个太阳聚焦探灯，重新唤醒了善良的我。” “所以你看，和蝙蝠侠相处就是这样，正如当你去挤奶牛、他们就会哞哞叫一样。” 本来还有些感动的克拉克：“……其实我之前就很想问了，这些奇怪的农村谚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乐高克拉克的神奇谚语第二弹！ . 第67章 不管怎么样，乐高超人都是克拉克亲眼见到的第一个同位体。 虽然身体构造不太一样，换装方式快是快但真的有点吓人，更重要的是，对方也有一个克拉克.肯特的星球日报小记者隐藏身份，一听到呼救声就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去帮助人们，身上经常带着些硝烟味就像是刚从哪个火灾现场跑出来，也难免会在打击罪犯时制造战损…… 哦等等，这里可是乐高宇宙，所有坏掉的东西超人可以bug上叠Bug的利用超级速度转眼间就全部拼好。 ——所以没有战损。 克拉克内心羡慕到开始疯狂吃柠檬。 虽然大部分时间乐高超人知无不言，但每当他想要进一步通过乐高宇宙的特殊性试图去了解其他平行宇宙时，对方总是露出一个格外天然又阳光的笑容。 “这个问题嘛，我相信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是好人，就像乌云下雨的时候太阳就会低头，而刚出棚的小牛犊能够自己找到妈妈，所以玉米地里……” 克拉克：“？” 路过的乐高神奇女侠同情的拍了拍第一次听到这话，还绞尽脑汁试图去猜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藏含义、结果越听越懵逼的克拉克：“别为难自己了，他的农场谚语从来就没有人能听懂过。” “噢对，现在这个没有人可能还得加上一个他自己了。” 克拉克：“……” 自己为难自己，讲究。 总之，跟着乐高超人在平行宇宙的自家农场里躺着晒了一整天的太阳之后，身体里那一阵一阵的虚弱终于缓解了不少，虽然距离恢复巅峰状态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应该足够支持他完成一次平行宇宙的跳跃。 之所以这么急着想要离开的原因，一方面是不确定停留在异世界时间太久了是否会发生什么变故，第二是因为…… 他真的觉得再和乐高超人一起看蝙蝠侠唱重金属摇滚乐、闪闪利用神速力到处做恶作剧、就连最靠谱的神奇女侠在玩捉迷藏时居然会堪称作弊的躲在隐形飞机里…… 他真的要完全无法直视自己现实世界的战友们了啊！ 但是在回家的路上，却遇到了一点小小小小的麻烦。 “……你确定这样就可以了吗？” 克拉克回过头，看着自己的U型手正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乐高小人紧紧握住。 对方警惕的探头瞥了一眼脚下，顿时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噔噔蹬接连倒退了好几步。 “OK，我得先确定一下……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还有亿万家产和一整个韦恩企业要继承，摔死在这里绝对会被托尼或奥利弗笑话的。”乐高布鲁斯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惊慌失措。 很好，这个柔弱胆小但关注点格外与众不同的公子哥发言风范，是自己世界里的布鲁斯了，肯定错不了。 被质疑的克拉克丝毫没有生气。 “放心，我有经验的。” 超人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格外沉稳又可靠，但是正巧空中一道电闪雷鸣，伴随着隆隆声还有那一道黑白色的剪影却反而多了点阴森森又吓人的气氛。 布鲁斯开始真情实意的吞了一口唾沫。 虽然说他带上了乐高蝙蝠侠给他准备的“以防万一”腰带，但这次行为的冒险程度绝对比自己之前故意从数百米高的直升飞机上无防护跳下去还要高不止一个程度。 “我相信你，超人，非常相信，”他继续延续那种一分情绪演出十分的效果，尾声甚至带上了一点颤音：“但是这件事情你真的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一下？” 不远处是开着战机把他送过来的乐高蝙蝠侠，而黑色披风的哥谭义警此时正发出了一声不明意味的嗤气声。 “这一点也不酷。”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像是对韦恩阔佬的胆小鬼行为十分不屑。 “我已经和你的布鲁斯说了，让你下周没有龙虾吃！”不甘受辱的阔佬立刻跳起脚来反驳道。 克拉克没打算参与进这一场两个哥谭人之间的战斗中，只是带着点稀奇的看了眼布鲁斯，又看了眼乐高蝙蝠侠。 看来传闻中布鲁斯和蝙蝠侠关系十分糟糕原来不是谣言啊……居然连乐高版本都合不来。 不过，对于布鲁斯有些害怕到想要打退堂鼓的行为，克拉克倒是表示十分理解。 “没关系，一会跳下去的时候闭上眼睛就好了。”他也伸出自己的U型手，有些不太熟练的回握了回去。 为了给这一次穿越宇宙提供帮助，乐高钢骨可是动用了正义联盟的麻烦报警系统，特异为他们找到了整个乐高城时空能量最丰富的地方—— 哥谭市的深渊大裂谷旁边！ 这里应该是这个1.5+宇宙里最恐怖的一个地方，堪比隔壁哈利波特城堡旁边的禁林。天上黑沉沉的阴云还有不时的闪电雷鸣，裂谷最深处则充斥着暗紫色的旋涡，处处都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酥皮，你确定你的兄弟会没事吗？” 乐高闪闪光是远远的看了眼这条横亘在哥谭市的百米深渊，身体就不自觉的用神速力抖了抖。 “他不是我的兄弟，他就是我自己。” 乐高超人下意识的反驳，脸上也难得露出一点茫然的神情来，“但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所有宇宙里似乎只有他才……” “等等！他们就这么跳下去了吗？一点防护都没有是真的可以吗啊啊啊啊！！” “……咦？好像他们不见了？” 布鲁斯感受到急速下坠的狂风时，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 他本来想要睁大了眼睛仔细的观察超人是如何使用平行宇宙能力的，但在即将穿越那一片黑色旋涡时，一只U型手就轻巧的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淦，演技演到自己身上来了。 但下一秒，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汹涌而来。 即使有超人的生物立场保护，也没有让他从这种如坠冰窖般的感觉里好受多少。再加上周围嘁嘁喳喳的响起了不少耳语，而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时间流速也变得格外混沌…… 唯独被紧紧抓住的左手，一直在源源不断的传送过来热意。 好像只有一秒钟，又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睁眼，布鲁斯。”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在耳畔边响起，但听上却去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首先是感受到了恢复五根指头的触感，飞快松开了超人的手并且假装之前那个紧紧抓着不放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不是自己。 布鲁斯警惕的睁开眼睛，没想到迎面就看见正提着武器赶来的戴安娜。 原谅他，乐高世界后遗症是这会一看到神奇女侠第一反应就是那句口头禅“希波吕忒的发网啊”…… “我们安全到了吗？” 克拉克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那点小动作，只是艰难的缓缓双手撑着膝盖，感觉自己双腿软得有些不对劲，而且还在字面意义上的眼冒金星…… 但起码比上一次直接昏过去要好多了。 他颇有些盲目乐观的想着。 “……到了，甚至连地点都一样。”布鲁斯扫视了一圈周围还充满着灰黑色爆炸痕迹的墙壁，慢半拍的回想起来了和疯狂泰迪熊作战的经历。 不远处，即使是司空见惯了大场面的天堂岛公主看见这一幕时，蓝眼睛里也没忍住流露出十足的惊讶来。 “赫拉在上！你们两这是……” 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铛”一声钢铁之躯径直倒在了地上。 ——感觉听上去就很疼。 他倒下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正忙着低头检查自己从乐高世界带过来的腰带的布鲁斯，和站得较远没反应过来的神奇女侠都给吓了一跳。 布鲁斯比起第一时间把他扶起来，反倒是愣怔的出神了好一会。 地上还残留着不少战斗的痕迹，以至于那样鲜红色的披风和周围的焦土形成了鲜明对比，半露出的侧颜仿佛雕塑般比例完美，以至于整个画面都带上了些宗教色彩就像是有位神明在此永恒的沉睡…… ——这样的人间之神，会隐藏有一个人类身份？ 在乐高蝙蝠洞里，他只是抓紧一切时间想要输入尽可能多的情报和信息，现在终于慢半拍开始处理它们时，依旧会感到猝不及防、一如第一眼见到时的茫然。 神奇女侠倒是对他这个态度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反应，还以为黑暗骑士依旧对超人有成见。 微微叹一口气后，亚马逊女战士就上前轻松的单手将已经彻底陷入昏迷的超人架到自己肩膀上来。 “走吧，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可发生了不少事情。” ……消失？ 布鲁斯眨了眨眼，很快就意识到对方话中有话。 他飞快的把自己从之前那点不合时宜的情感中剥离出来，一直按捺着等戴安娜把完全昏睡过去的超人安置在休息室、又确认周围没有任何监听设备后，才皱起眉头流露出一丝蝙蝠侠凝重的气质来。 “你和超人整整消失了七天，”戴安娜没有打算卖关子，上来就是一个重磅消息：“你不知道外面舆论都成了什么样子。” “……等等，七天？”正在飞快敲击着通讯准备联络蝙蝠洞的布鲁斯，也没忍住身体一僵。 平行宇宙时间流速，差别这么大的吗？ “是啊，而且在第四天就开始不停的有各路情报组织想要来打探消息，想看看他们的纳税大户是不是还活着，正义联盟是不是一个谎言balabala，其中就有一个国安组织，名字特别长又难记是叫什么来着……” 一说到这里，戴安娜就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抱怨：“当然，最重要的是还得感谢你的管家先生，没有带着一堆蝙蝠武器来炸飞正义大厅。” 尽管蝙蝠战机在夜幕中确实是来过几次，但往往在天亮时又正如它们来时那样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再控制中心无论怎么努力的试图联系蝙蝠侠，可对方频道除了一点呼吸声外始终是一片石沉大海的沉默，这反而越发让人不寒而栗…… 直接把钢骨吓到成功证明了赛博人确实会做噩梦。 布鲁斯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该感谢他给蝙蝠侠消失设置的启动紧急备案时间，恰好是第八天早晨吗？ “……言重了，普林斯小姐。” 蝙蝠洞里的通讯几乎是飞快的就被接通，尽管完整的听完了这句抱怨，阿福也只是隔着屏幕仔细观察了几眼确认自家老爷安然无恙，很快就用往常那样平和又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 “哥谭现在是什么情况？” 布鲁斯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七个夜晚没有蝙蝠侠的身影光是想想压力就上来了，也不知道有多少阴沟里的老鼠在蠢蠢欲动了…… “别担心，这段时间我看蝙蝠少女和一个……嗯，新出现的自称为夜翼的义警一直在负责维持哥谭秩序，所以暂时还没有什么大型公共事故。” 戴安娜耸了耸肩，用一种我只是顺路去买了个冰淇淋的语气说道。 “当然，我也去小小的帮了一下忙。” 布鲁斯感激的朝她投去一瞥，但注意力又很快被阿福传输过来的几张夜翼的照片给吸引了。 照片依稀能看辨认出个青年男子，但不知为何他似乎每每都能精准的避开监控所在的位置，所以大部分图像只是一个矫健又利落的黑色残影…… 完全通过平行宇宙被剧透完马甲的布鲁斯，只是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通讯设备。 “我需要立刻回到蝙蝠洞。”他最后如此总结道 第68章 在夜幕快降临的时刻，超人终于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看了眼外面已经天黑的窗户就知道应该已经昏睡了不止四五个钟头了，但那种精神上的疲惫丝毫没有半点缓解…… 恐怕除了回去多睡几觉、撸撸猫或者去旷野上晒晒太阳外，真的很难找到其他办法了吧。 对于这一点克拉克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他眨了眨眼，低头着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十根手指头，还没来得及多乐几秒。 “欢迎回来，卡尔。”已经有过一次丢孩子经历的氪星AI，此时心态远比第一次要平缓了很多。 ……起码，傻孩子自己把自己整丢和被被天启星人明目张胆拐走完全是两个概念。 “需要我汇报一下在超人失联的6天13小时里，你都错过了哪些消息吗……比如星球日报那边的。” 那道电子音相当体贴的如此问道，而且还状似不经意的补充上一句关键词。 “……什么？！”果不其然，克拉克短暂的迷茫了一秒后大惊失色。 六天！ 整整六天！！ 小记者无故旷工六天，星球日报那边还能有什么消息，怕不是佩里连辞信都已经寄到家门口了…… 神奇女侠刚敏锐的听见休息室传来什么响动，转头就看见超人满脸“我活不长了”的窒息表情冲出来。 戴安娜：“你……” 下一秒，红色披风就和自己擦肩而过，音爆声在不远处响起。 “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急事等有机会以后再解释——”那多少带着点惊慌失措的声音，慢半拍的随着风声传过来。 很快，主控室的监控画面也如实的记录到，那个出现在了正义大厅半空中并且还在不断缩小的红色小点。 戴安娜微楞了一秒，下意识看向主控室全球警报系统，开始思考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把超人吓成这样。 一直等超人火急火燎的回到自己出租屋上空，才听见自己AI慢吞吞的补充上一句：“……不过别担心，我替克拉克.肯特申请了七天去堪萨斯农贸集市肥料展览会的外勤，正巧今天下午的班车回到大都会。” 克拉克：“？” 你是不是故意的？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松一口气，这位尽职尽责的好AI就紧接着补充道：“至于我刚刚提到的消息，是佩里.怀特于34分钟前发的一则简讯，提醒您明早七点记得带着农场展览会的稿子去他办公室。” 刚准备缓缓降落的超人，差点两眼一黑。 所以说，刚从平行宇宙回来甚至都还没到家就喜提一份DDL大礼包是不是？ “可是我都没有去过，”他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而且现在脑子感觉也快糊在一起快要转不动了。” “所以请放心，我已经提前就为您保存好了各个角度的高清监控录像，如果有取材需要可以随时调取出来。” 这位智能度很高的AI深知不能溺爱孩子，因此只是非常贴心的为他提供了解决办法和工具。 “……我谢谢你。” 超人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正准备任命去赶这份他甚至都没有去看过的展览会报道时，眼角的余光突然被一道影子吸引住了。 在高空中，大都会的夜景格外漂亮又璀璨，绚丽变幻的灯光柔和了钢铁森林的冷硬线条，这里没有哥谭那样常年笼罩不散的海雾和阴云，一切都是哪样明明朗朗，又一目了然。 像是追索移动物体的生物本能，其间一个利用绳索穿梭着黑色人影，也显得格外突出又醒目。 对方的动作轻盈漂亮又游刃有余，自由得像空中的鸟儿一样。 以超级视力，他甚至看得见有不少人在底下拍照。 本来就已经过得够呛，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现自己才刚走不到一周，大都会居然就有其他义警准备来抢地盘…… 超人直愣愣的思考了两秒，然后内心生出了亿点愤怒。 “那是谁？”他的声音里包含着领地被冒犯的寒意和怒火，像是随时准备上去打拳击。 某只小鸟：……突然一抖.jpg “你应该认识的。” AI像是对之前小小的报复还是感到有些心虚，听见卡尔这会像是真的开始生气了，立刻相当尽职尽责的回答道：“这就是罗宾，只不过换了个制服颜色……还有代号。” 超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对方那行动轨迹和前进方向，都非常明显是朝着自己那栋小出租屋而来。 克拉克：“……”好险，脑子不清醒果然坏事。 他飞快的把自己刚刚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某些不能么全龄向的想法删了个干净。 “我从沿路监控上看到了他手里似乎拎着一个……外卖盒子？从形状大小来看90%的概率会是披萨。” AI停顿了两秒，才继续给他补充信息道：“唔，这家店的披萨网上评分还挺高。” “对了，在你走的这几天他起码来过两三回。” 转眼间，这只小鸟就已经荡着绳索离自己的出租屋只剩下不到两个街区。 克拉克还记得自己现在的人设应该是个加班七天刚到家，而且一会还要继续赶稿的社畜。 带着一丝时间的紧迫，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冲回了自己出租屋换上一身一看就是风尘仆仆的出差装扮、甚至还带上了公文包和电脑。 下一秒，出差归来的小记者从附近一个没有监控的街巷里走出来。 或许打一个Uber过来会更真实一点，但真的，这会儿还要再多应付一个司机实在太麻烦了…… 顶着一脸都不需要伪装就已经十分社畜式疲惫的表情，克拉克原本以为对方会在某一处，等到自己房间亮灯再来拜访…… 没想到，刚利用钥匙推开门，就迎面一脸懵逼地撞见某个正在翻自己窗户的年轻人。 “嘿，你这几天都到哪里去了？我来找你几次都不在。” 一身黑色制服、胸前图案像是一只展翅翱翔的蓝鸟，这位义警打扮的年轻人像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什么不妥，甚至还大大咧咧的扬了扬手中的外卖袋。 “我带了披萨哦，要不要来一起尝尝？” 刚还在思考是不是意思一下演技也得走个过场的克拉克：…… 他觉得自己的被宪法赋予的房屋住宅权力有被侵犯到。 “……你不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推了推刚在门口才堪堪带上的黑框眼镜，小记者把公文包放下时语气里多了点真心实意的心累。 对方只是把包装披萨盒子扯得哗啦响：“太好了，还热着呢！” 克拉克张了张嘴，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那一块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披萨给吸引住了。 哪怕没有开灯，超级视力都可以清晰的看出，在那一块大小刚好、蓬松度完美的面饼上，芝士和薯角放得异常慷慨、青椒的颜色看上去也格外诱人…… 严格来说，他可能快有一天半没吃一点东西了。 虽然说钢铁之躯理论上是不需要进食的，但是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习惯，然而乐高世界的食物，在克拉克眼里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一堆色彩鲜丽的积木玩具。 哪怕自己同位体咬得咯吱脆，几次邀请他一起就餐，克拉克还是觉得这个可能有点太刺激了…… 三分钟后，小记者开始坐下来虔诚的和小鸟一起分享这块“十分”披萨。 满口香甜的芝士和薄厚正好的香肠片，再搭配上酸甜酱简直太治愈了…… 如果这是一个可视化游戏的话，克拉克相信这会自己的血条或者san值或者之类的东西，一定在蹭蹭蹭往上涨。 对方看起来也像是饿极了，但即使是在吃这种很难维持形象的食物，也能依稀看出来不少精英礼仪教育的影子。 “你出门前甚至都忘记了锁上窗户，上周四下大雨还是我来帮你关上的。”他甚至还能有空吐槽一嘴。 ……所以这就是你翻窗这么熟练的原因吗？ 克拉克此时没有计较这个问题，毕竟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小出租屋里不会有任何超过小镇男孩以外任何一点会暴露关于超人身份的东西。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罗宾，”贫穷的小记者把最后一口食物给咽下去，才真情实意的说道：“不然我又得花一笔开销，在维修被水浸泡坏的墙壁和电器上。” 被叫破身份的小鸟身形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算了，这不重要了，” 他用手背推了推脸上的骨诺米面具，很快就坐直了身体表情庄重起来：“不过以后不要再叫罗宾了，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新代号——” “夜翼。” 他坐在还摆着空披萨盒以及外卖袋子的桌旁，如此郑重其事的宣布道。 ……氪星神话里的那个夜翼？ 克拉克立刻反应过来了出处，带着点震惊的对上那个半大孩子清澈的蓝眼睛，而对方则是有些小小紧张又期待的点了点头。 小记者果不其然露出了一个格外惊喜又毫无阴霾的笑容，让迪克之前那莫名悬了好几天的复杂情绪，一瞬间被踏实的安放下来。 “恭、恭喜？” 克拉克有些晕乎乎的祝贺道，下意识的接上了氪星神话里最经典的几句名言：“我相信夜翼的智慧和勇敢会祝福你的。”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还盘旋起了另一个问题：自己这样是不是也算是半个氪星文化宣传大使了？ 不需要扔黄太阳手-雷的那种大使。 对面的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因为这句话有些小小不好意思的抓了抓本就柔软的头发，笑容更加轻松灿烂了几分。 与此同时，他又有些震惊的看了眼看起来就像是经过长途跋涉后异常疲惫，但依旧情绪稳定的能照亮别人的小记者。 天哪，这样被陌生人闯进家门都不生气，永远情绪稳定并且可以恰到好处的给予鼓励和祝福，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记者到底是什么完美适配超英的心灵充电站…… 如果有地图标记，相信夜翼直接把这里开始划进类似于复活泉水之类的地方。 “事实上，我听取了你的意见出去散了散心，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一场地外文明大战……”一提到这里，迪克就忍不住有点想要吐槽。 和拥有神速力的人当搭档就很容易会出现这个问题，比如说一不留神就会发现自己不知道被带到哪条时间线上去了。 “总之，我在布鲁德海文找了一份新的工作，大概下个月就会正式入职了。” 克拉克一下子拧起了眉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对方换代号原来是想要彻底单飞的意图。 “……那你哥谭那边，不继续了吗？” 因为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帮他写过西班牙语作业这会事，所以克拉克就下意识的以为这是个还在读书的小孩。 年轻人，别这么急着辍学出来当社畜啊。 小记者忧心忡忡的想着。 成绩全优毕业的迪克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还能被当成辍学不良青年。 他还只是单纯以为对方在问罗宾和蝙蝠侠的搭档关系继不继续了。 “开玩笑，B……” 夜翼看上去一提到这个话题就窝火，不过话到嘴边饶了一圈后还是谨慎换了一种表达方式：“布鲁斯.韦恩跑去和超人鬼混了七天，蝙蝠侠都不管，我和我知根知底的搭档出去宇宙执行任务，检讨书就差点写了十多页……” 他一边说着一边谨慎又担忧的盯着小记者的表情，像是生怕要提到对方的伤心事。 迪克可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磕的这对CP可是被布鲁斯一人徒手拆了个粉碎。 果不其然，对方在迟钝的反应了一秒后，脸上刚有的一点血色顿时退了个一干二净。 “……等等？什么叫做和超人鬼混了七天？！” 克拉克眼皮狠狠的跳了跳，心里如狂风暴雨般开始掀起极其不好的预感。 一点熟悉的误会（继续迫害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陌star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众所周知，布鲁斯.韦恩是一位比兔子还柔弱的创伤应激宅男，稍微受到一点点风吹草动的惊吓，就会重新躲回他的庄园城堡里自闭疗伤。 但偏偏他却是个又菜又爱玩的性格，今年难得稍微外向些，但出来走动的距离还没超过以哥谭为圆心的附近几个州，就已经不惜斥巨资请了好几个“超级保镖”。 即使是这样，依然架不住亿万富翁的光圈太大，接二连三总不时遇到些艺高人胆大的绑匪…… 不管怎么样，过去的种种危险凭借着他的保镖天团，至少都还有惊无险的渡过来了。 但这一次，似乎格外不同。 当人们发现光彩夺目的布鲁西宝贝自从某一日踏进了正义大厅的门口，整整七个夜晚都没有再出来，并且很快就有好事者发现，连带着失踪的还有大都会的某位超级英雄…… 各种猜测一时间喧嚣尘上，舆论也立刻把之前两人之前格外不同寻常的交往经历全都扒拉了出来。 这怎么说？ “反正我不相信这会是个巧合，他俩肯定是早就在一起……呃，在一起出的事。” 夜翼注意到了对方随着自己的话语脸上的表情越发心如死灰，是字面意义上的眼里没有光了。 这只小鸟硬生生把本来想要痛斥不正当关系的语句后面多加了个挽尊的形容词。 但他反而像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飞快的翻开电脑想要求证一样开始搜索各大媒体新闻网站主页。 迪克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同情。 小记者手指微微颤抖地推了推自己的平光眼镜，因为他很快就发现，其实夜翼的转述已经算相当委婉。 几乎一半的报纸在猜测超人可能受到了天启星的打击而决定离开地球，另一半则信誓旦旦地宣称他不仅走了、而且还带上布鲁斯.韦恩一起双双私奔…… 克拉克：“……？？？” 这都哪跟哪？ “……我相信超人应该只是处理什么突发事件去了。” 小记者痛苦的关上了屏幕，表情里多了几分自己忙活这么久、舆论反而越传越离谱的沮丧：“难道就真的没人相信，他和布鲁斯.韦恩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吗？” 不是，怎么还会有这种证据都甩在了脸上还拒不承认，就和那些被渣男欺骗感情还想尽办法为对方解释…… 等等？ 夜翼看着那个消沉且带着些自欺欺人的表情，然后飞快的意识到了什么。 他停顿了两秒，声音里多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干涩：“……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在和超人有往来？” 无论是跟着马戏团游历四方、一夜间支离破碎的童年，还是后来直面哥谭的黑暗与邪恶，所有成长经历都告诉他人心是多么易变又廉价，过快捧出一颗真心的后果往往只会是在煎熬里被消散、或者在漫不经心的玩弄里被砸得粉碎，徒留下血淋淋的伤口。 所以，当他看见这样一个几乎打破了过去所有认知，即使经历了被当众挖墙脚、从不正式公开关系，已经分手了一段时间，居然还会因为对方的新恋情而黯然神伤…… 这是什么情根深种的大冤种？ 迪克好震怒。 克拉克刚一抬头，就看见了大蓝鸟脸上那个自己曾在露易丝脸上见过无数次的表情。 ——那种看执迷不悟啥b恋爱脑的表情。 “……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停下来，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克拉克语气里多了些生无可恋。 “当然，无论事实是什么我都相信你，”夜翼放下了自己翘着的腿，说话时微微俯身向前，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诚恳。 “只不过现在，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找个人谈一谈。” 同样对话，在今晚还发生在哥谭。 “……你确定不需要找人谈一谈吗？” 哥谭警长望着今晚收押进来的一批批罪犯，拨通那个熟悉的内线时，声音有些不自觉的茫然。 今晚的GCPD格外忙碌，几乎每个进进出出的警察都拖着个不省人事的罪犯往关押室走，这一次倒不是因为又有什么超级罪犯准备整点炸城的大事件…… 因为，这些疑似都是蝙蝠侠今晚的杰作。 “你真的还好吗？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来我办公室喝口咖啡什么的？” 这真不是戈登反应过度。 以他这么多年从警的经验，这些街头混混向来喜欢骂骂咧咧的从警车上跳下来，把朝GCPD大门、甚至是警员脸上啐一口唾沫当成同行间吹嘘的资本，但是今晚…… 他们全都安静又老实的陷入了如尸体般沉睡的昏迷。 脸上肿出一块清晰的拳头印记、骨折的比例似乎也比以往高上不少，再加上那一个个即使陷入了深度昏迷，似乎还不时发出几声惊恐的尖叫，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以至于拉开运囚车门的第一眼，戈登看着一排横躺且并排放置的躯体，还以为自己的编外搭档终于跨过了那一条线，而自己要开始转行干殡仪工作。 这即使对于蝙蝠侠来说，是不是也有些太超纲了？ “Emmm……” 这位不那么擅长言辞的中年男人正犹豫着，该如何组织措辞委婉的提醒一下黑暗骑士今晚是不是好像下手有些太重了的时候。 通讯对面就传来一阵隐隐的尖叫声、枪炮子弹落在金属板上，还有拳拳到肉的打击声。 背景音很快就重归宁静。 “艾斯化工厂昏迷八个，均无战斗力或武器，伤势过重的两个我已经应急处理了，放在门口一眼就能看到。”蝙蝠侠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嘶哑，就仿佛这几天里他从未消失过一样。 “蝙蝠侠！我觉得……” 正当戈登听见这一串新增伤亡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略带些严肃地喊出了对方的全名后，正准备出言提醒不知什么原因似乎有些上头的黑暗骑士。 忽然间，他听见自己脚下旋转楼梯里传来了还带着回音、但却异常清晰的交流声。 这位尽职尽责的好局长，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是今晚被自己临时点去充当扛担架男护士的两名警员。 “天哪，这都是今晚的第四辆车囚车了……” “这些人确实都该下地狱，但为什么要我们警察来搬尸体啊……是不是蝙蝠侠真的受小丑刺激了。” “我可是听大家都在传，这一次是因为布鲁西宝贝跟着超人跑了，所以那家伙才开始发疯的！”那个年长一点的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所以说前几天他藏着没出窝，也是这个原因？”果不其然，另一个同伴大惊失色并且声音里明显带上了点吃到瓜的兴奋。 “要我看，这明摆着就是故意等这群老鼠憋不住都跑出来，然后今晚能一次性揍个痛快……” 下一秒，那两位警员还没来得及多休息会就被急匆匆响起的对讲机叫走了，只留下某一条加密内线里死一般的寂静。 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的滴水兽间，一个黑影正如鬼魅般飞快闪过时忽然身形一僵。 一个重心不稳，黑色的战靴在那滑腻又布满青苔的栏杆边差点摔下去。 地面遍布着污水的肮脏街道和几盏昏暗的灯光，清晰映照出一个恐怖意向的化身。 “……那两个人是在烟雾弹里没看清路，自己从三楼楼梯上摔下去的。”黑暗骑士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勉为其难的开口替自己解释了一句。 不过今晚确实自己下手重了不少，但也仅限于今晚前三场战斗。 这位战斗大师第一次以为是意外，第二次就很快就发现了是自己身体上的不对劲导致的……就仿佛原本的沉疴宿疾突然间全都治愈康复，甚至出拳和打击力度上也更轻松了不少。 蹲在自己最喜欢的一尊滴水兽边，布鲁斯皱着眉头，开始一寸一寸的搜寻着记忆里任何可能导致这一系类变化的原因。 最后，他有些眼神放空又异常艰难的得出了看似很离谱，但好像确实就是真相的结论： ——大概是乐高城里的管家侠那会给自己身体上了油，修复了一下受损零件的原因？ 人体是一台精密的仪器，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个绝对客观的形容，那些复杂的构成包括内脏器官、骨骼组织还有体液系统…… 但乐高人似乎就是几块简单明了的积木构成？ 所以可以哪里坏了修哪里？ 布鲁斯决定自己等回到蝙蝠洞后，立刻就安排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但黑暗骑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群吵吵嚷嚷、一哄而散的黑-帮混混，几个犯罪团伙里的漏网之鱼，还有监听无线电里几声骇人的尖叫……恐惧的情绪和新的都市怪谈像瘟疫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整座城市。 ——黑暗骑士因为布鲁西宝贝和超人跑了而开始发疯了！ “好吧，”戈登局长的声音里明晃晃的带着忧虑：“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比如说你对超人……” 说着说着，这位在哥谭位高权重的局长先生卡了一下壳。 不行，超人的管辖权肯定在大都会那边，再次，他甚至都不是个地球人，别说自己美国军方都好像有点无能为力。 “或者对布鲁斯.韦恩……” 这个好像也不太行，毕竟现在整个东南海岸都在争论这位娇花宝贝这会人到底还在不在地球。 正当戈登愁的都开始揪胡子时，蝙蝠侠忍无可忍的挂断了通讯。 听着那一串忙音，布鲁斯开始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一下心情。 为了防止自己的记忆有遗漏，他第一时间就利用正义大厅的泽塔通道一键传回蝙蝠洞，开始飞快的记录所有从乐高世界里获得的情报和档案。 以至于他一直忙到了夜巡时间，都没来得及多关注一下新闻，又得匆匆忙忙的赶去回应蝙蝠灯的呼唤，好让一直连轴转的芭芭拉终于能睡个好觉。 他现在意识到了这个安排似乎非常的不妙。 “阿福，我离开的这七天里到底都错过了什么？”布鲁斯忍无可忍的开始询问向最靠谱的管家侠。 “太多了，老爷，这个地球的生活简直精彩的不像话。” 阿尔弗雷德的英音一如既往的优雅：“比如说您和超人去外星双宿双飞了，纽约有一个秘密军方基地炸了，同时间在华盛顿上空检测到了有小幅度的不明外太空通道……还有，斯塔克先生在前几天宣布了他是钢铁侠。” 蝙蝠侠本来还面无表情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一瞬间感受到了浓浓的迷惑。 他飞快的去查了一下什么是“Ironman”，以及快进着看完了油管上那条点击量最高的两个铁罐打架视频。 布鲁斯：“？？？” 托尼.斯塔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是芝士汉堡吃多了还是封面女郎看腻了，放着好好的亿万家产和无忧无虑的花花公子不做，来当超级英雄干什么？ 韦恩总裁开始怒气冲冲的准备远程召唤蝙蝠车来接自己，然后心底盘算着要不要连夜去订一张飞纽约的机票，最好再拉上奥利弗一起时。 “警告、轮胎异常无法正常驱动，警告、轮胎异常……”这时，头盔内一道柔和的电子提示音响起。 黑暗骑士愣了愣，然后飞快的看了一眼蝙蝠车显示位置所在。 距离自己直线距离1.7km的犯罪巷…… 哦，好极了。 这个世界果然精彩极了。布鲁斯面无表情的想到。 布鲁斯韦恩带着奥利弗去谴责托尼成为超级英雄 妙啊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杰森.陶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在一个夜间，就体验到如此戏剧化的人生经历。 或许在大约一小时前，当那缕微风吹过衣梢、自己痛的龇牙咧嘴去歪头揉着肩膀处一块新增的淤青，所以无意间把视线转移向了这个深渊的小巷时…… 看见那隐藏在昏暗小巷无人看管、那线条流畅完美到不可思议的蝙蝠车时，理智就开始像毒藤女满地乱爬的植物一样不受控制。 杰森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在哥谭街头像他这样的流浪儿太多了，但全都是些鬣豺一样愚蠢、贪得无厌的家伙，只要能够弄到一点钱去嗑-药、劣质酒精、或者到街对面那花里胡哨的夜场里去放浪一晚上，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倒不是他自诩清高，只不过是因为记忆中依稀还有一段正常而美好童年回忆，就像一颗随时可能会断裂开的细绳、阻止他彻底划向那一眼就烂到底的人生…… 这也是为什么杰森尤其厌恶自己的赌鬼父亲，憎恨那种明明早已经输到倾家荡产，仍然红着眼把家里微薄的钱财一次又一次的全都换成筹码，不切实际的幻想着试图有朝一日能够重新捞回本。 ……可笑至极。 哥谭是个幸运女神从来不光顾的深渊。 男孩一直以为在经历了这么些年独自流浪和在街头艰难求生的经历，意志已经足够坚定的磨成了一块钢石。 但从今天发生的一切看来……或许，自己生父赌博的陋习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影响了他。 那种已经感受到了这里有些不对劲和可能是个圈套，比起明智的放弃一切及时止损，自己咬着牙还是妄想着再多赌一把，说不定就能捞到那令人眼红的利益呢…… 他随意的用手背蹭了蹭弄到脸上的机油，带着些诡异的兴奋正全神贯注准备换个姿势扭螺丝时，不经意间余光瞟到地上的水洼，清晰的映照出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那里的蝙蝠侠。 杰森呼吸一窒，差点给这背后灵一样的黑影吓死。 他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个愚蠢而不自量力的举动。 “铛——” 沉闷的金属撞击声荡开，如鬼魅般出现的黑暗骑士身形纹丝不动，甚至仿佛还疑惑的歪了歪头。 反倒是男孩的右臂瞬间因为巨大的反震力而失去知觉，手里的扳手也随之哐当一声清脆的落在地上。 杰森看着对方胸口那个张扬的蝙蝠标志，还有自己全力一击却仿佛连披风角都没能撼动一下，就知道这把是自己赌输了。 这个瘦得有些形销骨立的男孩，看见这个全哥谭梦魇伸手缓缓摸向自己腰带像是准备掏武器，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要吃汉堡吗？” 微微停顿了几秒，那个低沉又嘶哑的嗓音缓缓响起。 然后，自己又赌了些什么来着？ 哦对，他恍恍惚惚的想着自己既然都已经落到蝙蝠侠手上了，起码得吃饱了再上路吧；再然后，当蝙蝠侠问自己要不要跟他走时，他想着反正这个烂透了的人生就这样了，就算跟着哥谭梦魇走起码也不会再差到哪里去了吧…… 于是乎，男孩就被使唤着把刚刚费老大劲才撬下来的右前轮给重新安回去。 杰森：“？” “……装好后我允许你坐蝙蝠车。”蝙蝠侠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腰的小男孩满脸震惊的谴责，才勉为其难的补充上了一句。 “副驾驶，不是车顶的那种。” ……你还想过让我坐车顶？！ 小男孩的反应有点类似于某种体表被毛的哺乳动物，看起来这会脖子处的毛都要炸开了。 打一大棒再给个甜枣也不过如此。杰森暗暗地磨了磨后牙槽，但是下一秒，眼睛又开始不争气的总想往那简直漂亮到不可思议的流线型车身上飘。 ……但，那可是蝙蝠车唉。 三分钟后，这个发育严重不良、以至于看起来顶多八岁的男孩，开始吭哧吭哧的推着轮胎，重新捡起自己的扳手在车盘底下钻进钻出。 在此期间，蝙蝠侠全程只是抱着手默默站在一旁，安静的像一尊资本家雕像。 那双白色镜片遮住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蝙蝠侠如约带着这个脏兮兮一身油污的小男孩坐了一次蝙蝠车副驾驶，路过便利店时还顺手给他钱去买个火腿三明治。 “……你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吗？”杰森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那张买两位数个三明治也绰绰有余的钞票，目光谨慎的没有去接。 蝙蝠侠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秒。 ……要我说，这看起来就像是个什么良心大考验之类的赌盘游戏。 杰森拉起兜帽走进便利店时心里冷哼一声，想着自己可不是那种什么诚实善良的乖小孩。 好孩子在哥谭是活不长的。 所以他当然没有拿钱去买火腿三明治。 他去买了一个最贵的双层牛肉汉堡，还有一杯冰可乐。 并且零钱没有还回去。 “……”蝙蝠侠只是把视线重新移回道路中间，一脚油门下去，引擎发出震震轰鸣。 这让杰森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无论这次他赌没赌赢，总之未来一周的伙食费都有着落了。 谁能想到，他昨天下午才被几个比他更壮的不良混混堵着干了一架，虽然对面也没落到多少好处、但还是挡不住失去了身上最近两天的饭钱，而今天就已经成功进阶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我，杰森陶德，现在坐在蝙蝠车里吃垃圾食品！ 再怎么经历世态炎凉的早熟也不过才十二岁大的男孩，他突然间有一种已经站在了哥谭巅峰、自己是世界之王的恍恍惚惚。 杰森原本以为事情发展到这，就已经是今晚这出戏的高潮，而且考虑到今晚四处纷飞的流言说蝙蝠侠暴躁得像个失去了真爱之血的吸血鬼。 他在来的路上甚至已经想好了一个最坏的可能清单，头条就是被抓去强制放血。 黑暗骑士和哥谭王子之间的那点子事全哥谭人都知道，尤其前者这种孤注生的阴暗动物气质恐怕也只有那位有脸有身材就来者不拒的轻浮公子哥会接受，但最近，布鲁西宝贝却突然摆出了一副浪子回头追求真爱的架势，和隔壁大都会的外星人不清不楚甚至私奔到外星…… 当男孩带着十足的戒备跳下车，谨慎的四处环顾这个阴暗而潮湿非常穴居动物画风的石洞，开始下意识思考这里是不是蝙蝠侠每晚进行吸血仪式的地方…… 然后就看见蝙蝠侠摘下了头盔。 里面露出了一张布鲁斯.韦恩的脸。 杰森：“……” 杰森：“？？？” 布鲁斯没理会小男孩那个大惊失色到瞳孔地震，一时间仿佛世界观都开始动摇的表情，打算让他先在自己蝙蝠轮胎边上冷静会。 “……老爷？” 管家恰到时候的端来了毛巾和热牛奶，看着这个新出现的陌生男孩没有多大反应，只不过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些微不可查的疑惑情绪。 他向来不会质疑自家主人的任何一个决定，只是在蝙蝠洞里围观了整件事的全过程，让这位生性严谨的英国退休特工不得不有些疑惑。 蝙蝠车装载的子系统是有远程操控和监视功能的，但无论是60毫米口径炮-弹还是绞盘发射，都不适合对着一个孩子下手。 ……哪怕他正在撬自家车的轮胎。 “这事我有分寸。”布鲁斯给了阿福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就很快又重新转过身去。 果不其然，那个机敏到像流浪猫一样、几乎只比蝙蝠车后视镜稍微高出一点，正暗戳戳观察这边的小孩，一瞬间身形僵硬起来。 “我打算收养你，”布鲁斯有乐高管家侠的加持，即使今晚揍了一整夜的壮汉到现在依然还神采奕奕。相信今夜过后，应该能让隐隐有些躁动的哥谭稍微收敛上一周…… 不过这会，他拿出了比任何时刻都要认真的态度，看向这个穿着明显宽大又不合身衣服的街头流浪小孩，那双钢蓝色眼睛里丝毫没有任何糊弄情绪。 “一切走正规收养法律程序，我会送你继续去原来的学校读书，你以后就住在韦恩庄园里、当然也可以选择寄宿学校……”布鲁斯慢条斯理的说着，把所有的条件一项一项说出来。 杰森紧绷着小脸，手指深深的扣着宽大的衣袖，听着这一串简直是从天而降的馅饼、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的条件，比起心动同意反而是突然间先冷静了下来。 蝙蝠侠没有给自己任何退路。 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在对方摘下自己面具的那一刻，不管面具之下是谁，都意味着如果没和他达成一致协议或者说没谈拢，是没法轻而易举再次走出阴暗的蝙蝠洞穴的。 然而这个时候，蝙蝠侠在明明自己任何一点都完全处于可以控制的绝对弱势情况下，居然还给出这么多利好条件，那这糖衣炮弹后面一定还隐藏着危险的陷阱…… “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 来了！ 男孩心头一紧，然后准备聚精会神的听着这个很有可能是什么苛刻到极致、甚至违背人类道德伦理，毕竟考虑到提出的人是一个富有到足以买下整个哥谭市却大半夜不睡觉穿着蝙蝠戏服到处揍人的怪胎…… “你不能够用蝙蝠电脑打太多游戏，”布鲁斯说话间仿佛也有些犹豫，像是觉得自己的要求好像有点苛刻还飞快的补充了一句。 “可以偶尔周末玩，但不可以天天沉迷。” 屏息凝神、绷紧浑身肌肉的杰森：“……？”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那种蝙蝠侠所独有的夜行生物恐怖而肃杀的气息开始飞速消退。 恍惚间，他又重新看到了一点被全哥谭媒体评价为没有长脑子的柔弱阔佬的影子。 杰森：“？” 阿福：“？” 布鲁西：你们以为我在负一层，实际上这波我在大气层（骄傲 第71章 克拉克面对夜翼突如其来的关心他以及他薛定谔的感情状态，感到了一种熟悉的害怕。 好不容易以“明天还需要为资本家打工”这个理由糊弄了过去，但事实上不仅是明天需要，而且今天晚上就得开始加班。 社畜垂泪.jpg 他一边浑浑噩噩的摸鱼摸到半夜，才好不容易用超级速度掐着死线结束了战斗。 到了第二天早上，夜翼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离开了，但是在冰箱上留下了一张非常有他“双关语”风格的便利贴，说等晚上给小记者带全世界最好吃的小甜饼。 ……潜台词是今晚回来继续talk。 克拉克平静中带着点安详的移开了目光，目不斜视的穿上自己的衬衫马甲以及黑框眼镜，背上公文包就去任劳任怨的挤早高峰地铁。 早晨七点整，他准时敲响了主编办公室。 佩里看上去对小记者那篇全靠高清摄像头才赶出来的赛博纪实文学似乎还算满意，大手一挥就放过了他。原本以为会被刁难一番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混过去了，以至于克拉克再一次走在星球日报的办公室里时，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般的亲切。 吉米还是那样没心没肺又大大咧咧的样子，倒是露易丝回过头来，神色复杂的像是原本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后还是换了一个更安稳的话题：“……小镇男孩，回到自己主场感觉如何？” “棒极了，各种蔬果的清香、天然有机食物还有晴朗的太阳，真的非常适合去放松放松心情！”克拉克眨了眨眼假装没意识到，非常流畅的回答道。 “只不过最后一天突然开始下雨，收展柜的时候有些狼狈。” 露易丝闻言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随后就继续忙着去追踪她那篇华盛顿某场舞会上突如其来的混乱以及附近郊区那一夜明显不对劲的雷暴去了。 小记者则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他回来不仅仅是为了把小记者的工作重新干好，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很重要…… 在午休时间，他飞快的换上了红蓝色制服重返蓝天，甚至是有些刻意地绕着大都会市区好几条人流量密集的街道晃了个来回，解决了两起火灾、帮助了几个外地游客认路、不紧不慢地修了修路牌…… 包括在中央公园里撸毛茸茸的时，也没有特意避开人们的摄像头。 以超级视力所见到的一张张脸庞，看得出来大都会市民们对于久违的再见到那条红色披风还是以惊喜和雀跃等正面情绪居多。 在克拉克看来，面对那些奇怪的流言只需要用事实和行动告诉人们超人回来了，并且还会坚持把他的力量用在帮助每一件看似平凡而不起眼的小事上，自然会不攻而破无须在意。 果不其然，才刚刚出去兜一圈风不到半小时，“超人再次出现”这个消息立刻就在大都会市内迅速传播开了。 然后是佩里召开紧急会议火速的把所有人都抓去写稿子。 克拉克：“……” 行叭，还能怎么样。 但无论是主编提出来的赞美人间之神重新回归，还是像写科幻悬疑小说一样的，一条一条分析超人到底离没离开地球、他去了哪、又去干了什么、中途吃的什么…… 这个体验对于当事人本人来说，都相当的奇怪又别扭。 写出来只怕都不会有人相信，但事实的真相确实是超人带着布鲁斯.韦恩一起去促进儿童智力增长和创造力的益智积木大世界冒险去了…… 克拉克原本以为回来工作的第一天能够像上午那样，一切都有条不紊、和谐又安宁。 但很显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一个美好的幻想。 小记者正在以一种随便来只猫猫踩键盘的速度都比他快的效率龟速码字，到后来完全就变成了盯着电脑屏幕愣愣的发呆，满脑子都在想怎么糊弄手头上这篇稿子、好像正义联盟同伴那还欠个解释、晚上还有夜翼的追问、话说布鲁斯是不是也得找个时间去看一下他有没有什么穿越平行宇宙的不良反应…… 嘭—— 然而下一秒，后一个工位的吉米突然毫无征兆的倒吸一口凉气，蹭的一下推开椅子站起来。 “我的天哪！大家！我们在哥谭的同事今天传回来了一条大新闻！” 这一嗓子尖叫在沉闷的下午，几乎立刻就吸引来了全部办公室人的注意，主编也微微皱着眉坐在办公室桌后边看着，倒是没有出来制止这种行为。 小记者也同样纳闷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带着棒球帽的红发青年开始风风火火的去调设备，打开办公室正正中央那个所有人都能看见的投影设备时…… 不知为何，他突然眼皮狠狠地一跳，心里产生了些极其不好的预感。 高清的屏幕上，几张照片已经快速的刷新了出来。 “这是今天下午，不，准确来说就是刚刚半小时前才拍到的……布鲁斯.韦恩也回来了！” 画面中心正是穿着极其正式又矜贵的布鲁西宝贝，那张漂亮的脸蛋相当具有辨识度，笑容依旧是那样甜得仿佛能滴出蜜，此时他正左手带着一沓文件而右手领着一个莫约才到他腰部高的小男孩，走出了这栋政府办公厅。 背景后面那略微有些模糊，但丝毫不影响认出上面字迹赫然是“收养公证处”的字样。 “……而且他刚刚是已经办理完手续，成功收养了个孩子。”吉米看着自己手机中的信息原封不动的把这段话复述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迷惑和不解。 原本还在摸鱼的克拉克，一瞬间支棱起来：“……？？！” ——怎么回事？ 布鲁斯这是去了趟乐高世界回来，一下子童心大发准备养小孩了？ 被阔佬这毫无预兆的操作震惊到的可不止他一个，不断的有人发出一阵阵抽气声，而且以超人绝佳的超级听力可以听到有不少人正压低了嗓音低声讨论。 “上帝啊！他消失这么久结果在公众前露面的第一天，就是跑去亲自办理了一个收养手续？” “韦恩这又是打算要干什么？” “而且，你们都不觉得这个时间有些刻意吗……上午超人才刚刚露面，下午他就现身了？” “等等，难道就没人关心这个孩子是从哪来的吗？总不会是他在街边上随手捡来的吧？” “也许是哪个孤儿院？他之前第一个养子可不就是……” “不，这一次好像不是！” 这个时候，立刻有同事拿出了他第一时间到处求证寻找资料的，声音格外肯定的说到：“他们哥谭市内部也在像疯了一样到处打听，但目前没有任何一家孤儿院承认说有见到过布鲁斯.韦恩的身影。” “……所以说，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所有人开始面面相觑。 吉米操纵着设备开始展示接下来几张图片，但都大差不差总共有七八张。 似乎是为了保护未成年，饶是这么多位眼光尖锐的记者聚在一起，也仅仅只能看出这位哥谭王子手上牵着的是一个略显瘦弱的黑色头发白人小男孩。 “别忘了，上一个拍到布鲁斯.韦恩养子照片并且放出来的媒体，还没熬到第三天就被韦恩法务给告到破产。”立刻有人回忆起了，这个当时在业内相当具有警告意味的一个新闻。 别看布鲁西宝贝平时一副冲哪个漂亮记者都笑、格外天真烂漫的样子，一旦触及到某些不可逾越的底线，几乎是立刻就会被他身后的庞然巨兽撕成碎片…… 吉米也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不过还是压低了声音悄悄补充上一句。 “但据我拍照的这个朋友亲口认证……这个男孩是蓝色眼睛。” 一时间，嗅觉极其敏锐的记者们盯着那几张照片，不自觉纷纷陷入了沉思。 ……黑发蓝眼？ 这个搭配似乎格外熟悉啊。 “OK，所以说这些照片可以透露出几个疑惑。” 露易丝撩了撩自己棕色的长发，就靠在工位上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布鲁斯.韦恩在他消失了七天后，第一时间就是带着个来历不明的男孩办理收养手续？” “他为什么这么着急？” “这个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和他与超人消失的这七天有什么关联吗？” 克拉克看着自己的同事们似乎开始越想越复杂，带着些第四权力职业病的习惯性阴谋论并且把简单问题复杂化…… 他清了清嗓子，打算混进去稍微替超人说句话。 比如说，超人可能和布鲁斯收养孩子这件事压根就没有半点关系？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 “……你们说，有多大概率这个孩子会是超人的。”一直紧盯着那张黑发小男孩照片的吉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语气里带着点犹疑不定又颤巍巍的说了一句。 克拉克呼吸一窒：“……？？？” 他差点没控制好力度，把自己手里的键盘直接给捏碎成渣渣。 一瞬间，整个办公室安静得像个恐怖片现场，每个人都僵硬在原地，脸上表情无一例外都是惊愕到瞳孔地震。 小镇男孩不仅表情一片空白，那双黑框眼镜背后的蓝眼睛死死地盯着吉米背影差点字面意义上冒出红外射线给他外套上烧两个洞。 ……你要不要自己听听你都在说一点什么东西？！ 然而还没等他一口气缓过来打算大声的反驳，再一次有人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对啊！之前不是超人自己也都承认了他是外星人，或许他们那孕育孩子的方式和地球就是不一样？”这道声音里带着差点把超人创飞出去的恍然大悟。 虽然还真有人对吉米这个完全放飞理智的猜测表示了认可，整个办公室里依旧还是沉默的大多数。 但空气中的氛围，已经明显开始出现了变化。 “比如说……不限性别？”当第三个颤巍巍的声音出现，事情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肯定不止这一点，比如说方式、方法、时间……也许对于超人来说，拿任何我们人类认知里的东西去对比他都不适用！” 到最后，讨论越发激烈，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顺着这个思路说了下去，甚至还带出一点科研谨慎的严谨来了。 就连露易丝都从一开始皱紧眉头到仿佛听了点什么脏东西，渐渐被这套逻辑闭环说得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甚至一度开始犹豫的缓缓点了点头。 “那所以，他们俩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培育下一代去了？” 如果这会有任何人回头看一眼某个小镇青年，一定会发现他满脸都写着“我快活不下去了”的绝望。 你们地球人真的好变态啊！氪星人生无可恋地想道。 超人半夜都要从床上坐起来：不是，他有病吧？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Gennao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临薤 14瓶；如若 5瓶；明日復明日、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昏暗的夜色里，一个身影正灵活的利用钩爪在城市半空中穿梭，最后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一尊滴水兽上。 今晚的夜巡似乎格外安宁，从出门到现在也只不过见到了几个扒手、不成气候的混混团体之类的小虾米。 ……果不其然，昨夜蝙蝠侠重拳出击还是效果格外显著的。 “请原谅，老爷，我甚至都已经感动到记不清您上一次如此早回家是发生在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看着屏幕上蝙蝠车移动的轨迹已经逐渐驶向了韦恩庄园的方向，便士一带着些习惯性的英式幽默，欣慰地轻叹一声。 布鲁斯绷紧了嘴唇，并且非常明智的没有搭腔。 只不过，他踩下油门时还是比往常更用力了几分，伴随着引擎轰鸣喷出蓝色的尾焰，暗色蝙蝠车如幽灵一般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飞驰。 然而等他刚到蝙蝠洞停稳车，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取下盔甲。 “嗯？”阿福快步走过来时，声音里也有一些惊讶：“老爷，您有一则来自斯塔克先生的通讯。” “……托尼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布鲁斯有些诧异的接了过来，看着那个只有极少几个人才知道的号码上面，来电人赫然是某个响当当的名字。 “布鲁斯！！” 点击接通还不到半秒，某个小胡子男人异常愤怒的声音立刻就开始在耳边咆哮。 “为什么你偷偷有了个孩子我还是在新闻媒体上知道的！” 才刚把变声器取下来的蝙蝠侠：“……？” ……什么叫做偷偷有了个孩子？ 这个造句、形容、措辞，怎么听起来哪哪都不对劲？ 布鲁斯压下心里那一点诡异的微妙，继续按照原计划用那种布鲁西宝贝刚被吵醒而带着浓浓困倦睡意的声音：“别那么大声托尼，你吵到我睡觉了……” “睡觉！！” 听起来，对面的天才发明家似乎已经抓狂到要开始挥舞扳手了：“你平时这个点不应该还在外面和辣妹约会吗？哥谭王子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呢？等等，你不会是因为那个孩子而身体有什么后遗症或损伤吧，是不是那个外星人逼你……” “……”布鲁斯突然间眼皮狠狠的一跳。 虽然电话对面那完全听不懂又前言不搭后语的怒斥声还在继续，但是旁边管家那种带着点微妙的沉默和看透一切的表情，让他意识到似乎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都发生了什么？ 这会还穿着蝙蝠盔甲的阔佬，大脑飞速运转一边捂住手机开始无声的用唇语求助外援。 一整个下午都忙着给自己的新鲜出炉的养子办理手续，给这个长期营养不良的小男孩做完了一整套的身体检查，包括心理状态测评还有未来的锻炼规划…… 心情异常糟糕的意识到自己在同一个坑里连着犯了两天的错误，并且每一次都似乎还得靠管家侠来救场，布鲁斯开始不自觉脸色沉了下来。 但这位英国管家只是面带些复杂神色的叹口气，微微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单词。 “阿福呢？难道连他都没有照顾好你吗？务必立刻让他接电话！”对面就已经点名把怒火的矛头转移了过来。 托尼很少会用这种发泄情绪的命令式的语气说话，即使生气了也只是在漂亮的俏皮话里开攻击力拉满的嘲讽，但显然他这会以及怒不可遏到了极点，压根顾不上这么多。 “……托尼？”布鲁斯声音里的疑惑和不知所措是不用伪装的真情实意。 但他依然敏锐的听出来了，对方暴躁的情绪里似乎有些类似于那种…… 看到自家大白菜被拱了的愤怒？ “你别说话！”下一秒，对方就语气相当恶劣的打断了他。 布鲁斯和阿福对视了眼，比起他的犹豫管家侠倒是异常坦然的接过了手机。 “晚上好，托尼。”处变不惊的阿福还平和的使用着这位花花公子一直坚持要求被如此称呼的方式。 “我……”某位正在自己大厦楼顶疯狂原地踱步的天才发明家，才刚从鼻腔里发出愤怒的第一个音节。 “事实上，杰森少爷是布鲁斯老爷在哥谭街头夜间散步时偶遇的流浪儿，他是一个好孩子，很有潜力而且值得被好好教导。”阿福没给他这个机会，语速快而清晰一如当年在英国情报处特工职业生涯那样，精准又迅速的结束了战斗。 “外面所谓失踪的这段时间和超人生了个孩子，纯粹是以讹传讹的谣言。” 话筒另一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哦。” 整个蝙蝠洞里有那么几秒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但空气中已经开始酝酿出某种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寂静。 布鲁斯：“……” 布鲁斯：“？？？？” “他妈的什么叫做我给超人生了个孩子？！” 下一秒，他一把接过阿福递过来的手机，咬牙切齿到差点面目狰狞：“托尼斯塔克你给我解释清楚……” 但对面只是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像是生怕被人听到的道歉后，就堪称落荒而逃的挂断电话。 话筒里只剩一阵忙音。 布鲁斯呼吸一窒，突然间萌生出连夜开着蝙蝠飞机去把某个家伙揍一顿的冲动。 ——即使躲进那个花里胡哨的铁罐里也没用！ 真是好极了，再一次因为忙碌到无暇关注外面的舆论，上一次还是想要包养超人，没想到这一次都已经快进到了他俩有一个孩子…… 正当布鲁斯开始面无表情地瞪着手机，努力深呼吸试图平复一下自己前所未有复杂的心情。 阿福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和纠结，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思考，还是觉得这个消息有必要被自家老爷知道。 “还有一件事情，老爷，其实今天卢修斯也曾打来了一个电话，”他力图轻描淡写的开口，以免再次刺激到自家主人接连经受打击的神经。 “他说莱克斯.卢瑟曾联系到韦恩企业，非常直白的展示了莱克斯集团对于基因序列研究领域的实力以及真诚的合作意愿，甚至愿意让出相当大的利润空间以换求……” 布鲁斯开始瞳孔地震。 “拜托别说了，阿福。”他艰难的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单词，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以至于有一种比和贝恩打拳还要累的疲惫。 “好的，老爷。”管家立刻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人都默契的转移了话题，开始讨论起哥谭市以及东海岸其他城市里的犯罪动向。 直到载着两人离开的电梯大门关闭，字数指向楼上停止跳跃了大约三分钟。 “……你看吧！我就说了我跟那个超人没什么关系！” 从某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孩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杰森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一直牢牢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开始放松力度，立刻就一个发狠使劲挣脱了出来。 不过对方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再打算制服住他的意思。 这个在街头训练出一身逃跑本领的男孩立刻飞快后退到了离对方最远的平台边缘，在心底计算着路线的同时，仰起头不甘示弱的瞪着缓缓走出来的夜翼。 迪克脸上带着些骨诺米面具也挡不住的复杂而尴尬，低头看向了那个整个人带着些被冒犯到了的窝火，宛如张牙舞爪小豹子一样的男孩。 “非常抱歉，”他顿了顿，然后还是补上了对方的名字以表诚意，“陶德先生……” “咦，拜托快住嘴！”杰森听到后一整个差点惊恐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杰森，叫我杰森就行。” “好的，杰森。”夜翼非常善解人意的应了下来。 接下来，一个警惕一个发愣的俩人互相各守在蝙蝠洞的一端，好一阵子没有人说话。 ……老天，这都是些什么事。 夜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捏了捏鼻梁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情绪上头了。 实际上，迪克本来只是想等蝙蝠侠夜巡出窝时，悄悄溜进韦恩庄园打包一点小甜饼带去给自己的心灵泉水分享一下。没想到正当他傍晚时分开始晃晃悠悠的带上墨镜和帽子，在哥谭某家地下酒吧等着蝙蝠灯亮起时…… 一个仿佛拥有直击灵魂力量的消息，就这么传到了他的耳中。 以至于迪克被震惊到恍恍惚惚，即使是前黄金男孩也忍不住想要骂脏话。 蝙蝠侠，一个全世界最警惕超人的男人没有之一。 而这位全世界最伟大的侦探，擅长的事情包括但不限身份伪装、金钱利诱并且辅之以甜蜜的谎言和各种哄骗…… 还经常敬业到为了搞到手他想要的资料和情报，恐怕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 ……想必超人的DNA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头榜。 而超人，又是一款好像有些善心但是应该不太多的人外。 会把离家出走的小鸟送到前男友家，但也可以因为金钱加美色（？诱惑而抛下全世界最优秀的男朋友。 硬要说，这一对压根就不是什么善男信男组合，似乎无论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足为奇…… 迪克想到这里，忍不住惊恐的吞了口唾沫。 但对和自己相处这么久的养父的认知，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对那五百万信托最后的尊重，他还是比较倾向于“外星人养育下一代方法和地球人不同”理论，而不是某些在论坛里疯传开的“点击就开布鲁西宝贝大战超人”小电影…… 于是乎，他开始轻车熟路的绕开所有监控和陷阱摸进韦恩庄园，然后又略带些迷惑的趴在窗外看了会某个新出现的黑发蓝眼陌生小男孩，正在试图往自己贴身衣服里藏几张皱巴巴的美钞。 ……这个孩子远比那几张照片上看起来还瘦小。 夜翼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武力压制，到了最后，他甚至都隐隐带上了些欺负小朋友的自我唾弃，但还是坚持着准备把人提溜过来和布鲁斯当面对质…… 幸好幸好，一切只是个误会。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把视线重新聚集在了对面小男孩越来越焦虑不安地神色上。 迪克本来想要安抚性的露出个笑容，没想到对方看起来直接原地炸毛。 “喂！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杰森有些虚张声势的压低了嗓音，同时浑身肌肉绷紧的打量着周围的设备，想要看看能不能触动一点蝙蝠洞的警报机关自救 ——救救，他是真的怕这个突然出现的蒙面义警是来找蝙蝠侠或者布鲁斯韦恩当中的任何一个寻仇的。 看他那娴熟而且毫不犹豫直奔蝙蝠洞的步伐，轻车熟路绕开所有机关陷阱、安全装置，甚至还能知道这样一个连蝙蝠侠本人都没发现的隐蔽藏身处…… 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杰森现在后悔的要命，觉得自己自从鬼使神差接过了蝙蝠侠递来的那个汉堡，自己最近两天的人生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要精彩一倍。 他虽然完全没有搞懂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就凭空多了个“布鲁斯.韦恩”养子的头衔，但这改变不了他本质上就是个犯罪巷里来的流浪儿，和这个处处透露出华丽和老钱气质的庄园格格不入。 他愿意把这归结为，蝙蝠侠突发了一点名为“被没有脑袋的布鲁西宝贝附体”的恶疾…… 没想到，当晚就有人摸进他的房间，声嘶力竭的质问他的出现是不是因为超人？ 杰森：“？” 妈的，全哥谭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今晚得有多少人半夜坐起来开始捶床hhh 第73章 “……我劝你最好快点离开，不然等蝙蝠侠或者罗宾什么时候出现，你可就麻烦大了！” 杰森镇定地吞了口唾沫，试图学着街头帮派那对仗前互相扯大旗的样子，有些虚张声势的想要搬出这两尊在哥谭令人闻风丧胆的义警组合吓退对方。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虚的一批，背后的冒出的冷汗几乎都要浸透那件质感极好的睡衣。 虽然自己也不清楚蝙蝠侠到底是有一个什么计划或想法，但至少目前自己已经成为了他名义上的养子，那搬出黑暗骑士的名字来吓吓人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没想到话音刚落，对面那个胸口画着一只蓝色鸟形图案的青年身体一僵。 “你知道罗宾？”他的声音有些古怪，表情也逐渐微妙起来。 对面男孩震惊地抬起头来，那张一直紧绷的小脸上开始出现了一些极其生动的嫌弃表情，就像是被问了一个什么十分愚蠢的问题。 “……废话！” 杰森是忍了又忍还是从鼻腔里发出了冷哼一声，双手抱臂明晃晃的摆出一副不屑于多说的模样。 这个问题就很灵性。 对于一个土生土长并且从记事开始就是活力双雄时代的哥谭小孩，被问到是否知道罗宾，这个体验感真的奇妙到原地起飞。 但在另一边，这完全是不同的感受。 迪克微微睁大眼睛，捏紧了手指。 ……坏事，这个小孩怕不是自己的粉丝？ 难道说，自己一不小心干了点痛殴粉丝团之类的蝙蝠侠专属行为？ 杰森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下半句，当他不耐烦的抬眼望去时，就看见夜翼那个欲言又止并且掺杂点复杂，或者说是心虚的表情。 小男孩微愣了一秒，显然理解错了意思。 “——怎么，难道是你没听说过罗宾吗？”他瞬间勃然大怒，神情饱受冒犯就像是有人在十六世纪英属领地打听当今女王是谁一样。 “第一次来哥谭的外地人？”那毫不掩饰的地域嘲讽中还带着强烈的震怒。 只是慢了一拍回答问题就沦落为外地人的迪克.格雷森：“……有什么问题吗？” 下一秒，夜翼似乎从小男孩的眼里看出了一点真情实意的愤怒。 迪克：“？” “……不，这当然没问题，”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顿了一秒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你突然提到罗宾是想干什么？” 虽然话是这么问的，但杰森在心底愈发确定了这个在蝙蝠侠失踪的几天里格外活跃的新蒙面义警，没准就是打算趁虚而入、一步上位，想要踹开蝙蝠侠成为下一任哥谭地下之王。 这无所谓，也并不重要。 他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喜欢夜里在哥谭上空飞来飞去的义警们互相内斗，毕竟哥谭喜欢穿七彩制服的怪胎实在太多了，每天夜里争奇斗艳、眼花缭乱，种类齐全到完全可以开一个动物园。 ……或者是植物园。 但是罗宾不行。罗宾不一样。 如果说夜间的哥谭是一个大型戏服爱好者表演舞台，那罗宾绝对是那里面绑着一对纯白色小翅膀、露着大腿唱神圣天使颂歌的那一个。 生活在哥谭底层的人们，无论是一米八的持枪壮汉还是像杰森这样的街头流浪儿，多多少少都对那个穿着绿鳞小短裤在楼宇间跳跃的身影，有着厚达十几层的天使滤镜。 倒不是因为罗宾打人会比蝙蝠侠下手轻多少，只是落到他手上并且运气好还没有昏迷，会有相当大概率在等待GCPD把你转运进黑门监狱的这一过程中，带着满脸带着血迹或者痛到面目扭曲的听罗宾给你讲一些自创双关语笑话。 反正哥谭有很长一段时间，比起流行dirty talk更流行这种刻薄的双关地狱笑话…… 俗话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那样一点轻快又带着些上扬语调的少年音，真的很像一只知更鸟儿在啁啾。 迪克看着男孩敢怒不敢言、又想要装作不经意打探自己对罗宾有什么目的表情，突然间觉得这小孩有意思极了。 而且自己似乎还能够让整件事情更加有意思一些。 “我只是想说，”夜翼缓缓的舔了舔嘴唇，以他多年打击犯罪经验轻而易举模仿出一种一听就是个邪恶反派的语气说道：“以后罗宾不会再出现了。” “不会再出现了……”杰森喃喃道，随后开始瞳孔地震：“为什么？” 什、什么意思？ 他飞快的搜刮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哥谭确实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过罗宾鸟的身影，黑漆漆的大蝙蝠要么独自一人出没，要么身边就是跟着那个橙黑色披风的蝙蝠女孩。 是自己的白月光小鸟已经殒命？还是受了重伤以后再也无法轻盈的飞跃起来？甚至更糟糕会不会有可能……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会去碰那个设备，”夜翼像恶魔一样的声音还在耳边缓缓响起，只见他像是耍杂技一样漫不经心的哗啦啦转着手中的短棍。 “相信我，我有一百种方案在蝙蝠侠到来前全身而退。”他说着一边还歪了歪头，肢体语言和语调都放松得仿佛只是在酒吧里和朋友开个玩笑。 “骗你的啦，其实只有二三十来种吧。” 杰森自以为隐蔽的悄悄往右挪动身体的动作一僵，转而咬牙怒视着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紧身衣蒙面义警。 以过去十多年在哥谭街头存活下来的经验都告诉他，这个时候一定要顺着对方话奉承，最好是低眉顺眼千万不要激怒对手…… 但架不住猝不及防知道自己的白月光、甚至是某一段灰暗时期的精神支柱原来已经遭遇不测。而罪魁祸首就站在眼前，很有可能就是像刚刚那样悄悄摸进了蝙蝠洞，对着那只飞行一晚上有些累了或者正在休息的小鸟痛下毒手…… “你等着吧，有人会替他报仇的！” 他感觉自己一定是肯定是也被布鲁斯韦恩传染沾了些什么毛病，但是架不住一听到这个消息后胸口就有一股名为复仇的火焰在熊熊然手，愤怒得以至于胸口一起一伏。 “扑嗤。” 夜翼是真的一下子没忍住发出了一点可疑的笑声，但立刻就敬业的重新绷紧回来继续这场角色扮演：“幼稚！罗宾只不过是一个代号和一身制服，也许哪天那张面具下换了一个人……” ……换一个人。 他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迪克突然间有些恍惚的陷入了沉默，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感觉顺着这个思路下去，似乎能发现点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他虽然还不能十分明确，蝙蝠侠已经知道了夜翼就是他单飞的前罗宾。 但以黑暗骑士那样护地盘又排外的性格，夜翼迄今还没收到蝙蝠镖警告而且还能在哥谭市内来去自由，大概率是世界第一侦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现在，他可是清晰的记起来了，自己辞职后除了身上那件制服外什么也没带走，但蝙蝠洞里有过罗宾的一切相关东西都还挂在原味，只不过却多了个罗宾第一天现身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孩…… 这一切还不明显吗？ “……换了一个人，你也认不出来。”夜翼艰难的把自己那句话说完，并且原本只是伪装的语气一下子成了不掺半点假的低气压。 杰森原本都已经悄悄摸摸竖起耳朵，试图听清这个拥有反派通病废话超多的家伙，能不能一不小心哔叨出点什么有效信息来。 下一秒，他敏锐的意识到了对面突然投来前所未有不善的目光，一瞬间没忍住使劲抖了抖。 但男孩已经带上了些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继续梗着脖子硬撑道：“不可能，他的声音还有说话方式我一定能认得出来！” “罗宾就是最棒的！” 迪克：“……？” 他原本生出的一点微妙的敌对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我对此持怀疑态度，”夜翼非常礼貌的没有直接挑破，但同时也没有了再装坏人吓唬小孩的想法：“罗宾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他不会再出现了而已。” ……这么傻的小孩，真的是蝙蝠侠亲自选回来的罗宾候选人吗？ 他突然又对自己之前的判断，多了一点犹豫不定。 迪克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制止了对方看起来焦急的还要继续追问下去的话语。 “不如这样，公平起见一人一次，我回答了你之前的问题接下来该你回答了。” 夜翼决定先暂时放下想要心平气和的走到楼上去，然后挥舞着卡里棍把蝙蝠侠脑袋打掉的计划，而是顺手从一旁拉过来两把椅子。 看他突然一下子直直的转移了180°的态度，男孩表现得简直像那种躲在阴影处的小型动物，警惕地瞪大眼睛似乎想要观察这是不是有一个什么新的陷阱。 没有在意对方看上去只沾了一个椅子边，迪克先是清了清嗓子：“我想知道蝙蝠侠有没有对你说过……或者说吩咐过一些什么吗？” “我是说那种特别一点的，而不是普通的日常要求。”迪克表面上波澜不惊的询问着，实际上骨诺米背后的一双蓝色的眸子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男孩犹豫的神色看。 “……有。”杰森沉默了两秒，然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夜翼绷紧身体拳头也不自觉微微握紧，流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气势。 男孩慢吞吞的回答道，像是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和丢脸。 “他说，让我不要沉迷于打电脑游戏。” 迪克：“……？” 蝙蝠侠的心思真是越发难猜了。 另一边，某位阔佬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养子这会已经偷偷在蝙蝠洞底下成功会师。 因为对于布鲁斯来说，第二任罗宾什么的还是一个日程表排列顺序相当靠后的计划。 ……起码得先把那个严重营养不良又瘦巴巴的小男孩，养出一个健康的体格来再说。 更何况，见识过乐高世界里迪克是怎么和蝙蝠侠吵架，还有那句“罗宾是我妈妈给我的名字”，布鲁斯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恐怕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但具体到底应该怎么解决……这是蝙蝠侠第一次遇见有些难以做出计划和方案的棘手问题。 眼下，他刚解决完阿福的爱心夜宵，而这个点距离他平时的入睡时间还有那么一些时间，而且布鲁西宝贝绝对不是一个吃了亏后就乖乖继续睡觉的性格。 布鲁斯想着自己是为了维护住马甲人设绝对不是为了报复，就开始面无表情的从床上坐起来，拨出那个他们之间互相有过约定只要人还活着就必须接的号码。 电话响了起码半分钟，才不情不愿的被接通。 “……布鲁西，”对面传来托尼.斯塔克先生讨巧又装傻充愣的声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啊。” “我觉得，某人应该还欠我一个道歉。”布鲁斯的声音里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睡意，显得矜贵又有耐心：“所以，我在这等着呢。” “拜托，美国队长还在我客厅呢！” 托尼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压低了音量：“我今天可是在实验室里分析了一天的伽马射线，所以……” “……所以说，你当着美国队长的面造谣我生了一个孩子？”布鲁斯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然后开始瞳孔地震。 绕是黑暗骑士，此时也开始感到了什么叫做社死。 那可是美国队长唉，他们这一代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听着史蒂夫.罗杰斯骑着摩托车去打纳-粹故事长大的。 托尼看了眼自己身旁正捂着嘴直笑的小辣椒，还有背对着自己站在下沉吧台边上仿佛毫无知觉的史蒂夫，但谁不知道超级士兵血清绝对有加强听力功能…… 两个人互相沉默了一会。 托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解释道：“好吧好吧，真的很抱歉其实是我在刚刚抓捕小鹿斑比的夜间锻炼活动中，不小心被一道闪电击中……” “然后你拥有了神速力？”布鲁斯下意识的接上一句。 托尼：“？” 他纠正道：“不，是我一不小心充电充到了百分之四百。” 准备开纽约大战副本了！ . 第74章 “……等等，别告诉我你的夜间锻炼是指套上铁罐出去和人打架？” 但下一秒，布鲁斯就逐渐回味过来意识到似乎有哪不对劲。 “都说了，那是他用闪电免费给我战甲充电！” 托尼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但依然还在坚强的试图嘴硬。 与此同时，他看了眼Jar贴心的投影出某个正在自己酒窖里豪饮的身影，脸上闪过了一丝肉痛的表情：“天！能不能有谁去阻止一下索尔？那瓶酒可是我专门珍藏的了五六年的！” “闪电、索尔……北欧神话里的那个雷神？” 布鲁斯开始有些声音发紧，大脑飞速运转间就回忆起了自己电脑里的不少情报档案，包括几个月前新泽西州的那个天降锤子…… 托尼假装没有听到，但下一秒，他的声音就越发痛心疾首的：“史蒂夫，我都看到你在笑了！起码去给他展示一下你新学到的优秀现代化开瓶技术，而不是让这家伙把整瓶都给我敲碎吧……” 听着另一端不停插科打诨、试图想要转移话题的典型斯塔克行为，布鲁斯明显感觉自己额上青筋跳了跳。 “托尼.斯塔克！”听见那饱含着怒火的声音，对面才立刻识趣的安静下来。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重新用上一种异常冷静又不容置疑的口气：“这个问题如果你不好好回答，我一定会亲自去纽约要个答案。” “关于钢铁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压根就没打算提之前闹得风风火火的斯塔克工业关闭武器制造部门、股票动荡市值接连缩水之类的新闻炸弹，毕竟金钱只是一个符号，布鲁斯关心的从来都是那个比闪闪发光的钢铁侠更早出现的托尼.斯塔克。 ——他甚至都没有隐藏一下身份，这是还嫌自己树敌不够多吗？ 一想到这里，黑暗骑士就忍不住有些焦虑的捏了捏眉心。 关于超级英雄这个身份背后是有多么的艰辛、要面对多少腥风血雨，恐怕没人比布鲁斯更有发言权，但比起一生都在自虐似的训练自己就是为了更好的打击犯罪，托尼.斯塔克的人生信条在此之前绝对是标准的享乐主义，无论是甜甜圈、高热量食物、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大出风头还是夜夜开着超跑带漂亮姑娘出去兜风。 ……一定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出现一个如此大的变化。 这才是布鲁斯最担心的地方。 托尼沉默了两秒。 当斯塔克听到这种异常严肃的说正事的语气，就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麻烦。哪怕哥谭王子表面是个傻乎乎的甜心阔佬，但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加固执和聪明，比谁都更加难糊弄过去—— “……也许改天，改天我去哥谭怎么样？” 这位天才发明家吭哧半天也没能憋出点什么，最后才不报太大希望的建议道：“我最近工作有些忙，明天上午还要被军方邀请去他们的空中航母上做技术顾问，而且纽约最近真的无聊透顶，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那你就最好就在纽约等着。” 布鲁斯看到他这么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越发觉得一定有什么问题，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别当我在开玩笑，明天上午的飞机我这就会来。” “……布鲁斯。”这位花花公子沉默良久，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但托尼非常有眼见力地把最后一句话吞了回去。 站在斯塔克大厦的天台边看着目前还宁静的纽约夜景，他有些感动的同时，又不自觉有些神色复杂和为难的挠了挠脸。 虽然说邪神小鹿斑比已经被控制住，但通过光头局长给出的情报，这座城市里还潜藏着被洛基控制住的神盾局特工，最关键的宇宙魔方也还没有找到…… 不用史蒂夫提醒他也能意识到，诡计之神这么轻而易举的就举手投降绝对有诈。 “这一次是真的可能会有些危险，布鲁斯，”他不打算把这些还没有十成把握的机密信息透露出来恐吓自己的发小，只是很努力的试图劝退他：“我只能说，纽约最近并不那么太平。” “再怎么样还能有我上次经历外星人大战更危险吗？”布鲁斯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又不是不会带保镖的。” 托尼沉默的想了想，不知道是谁柔弱不能自理又名气大到即使到带了保镖出门，依然会隔三差五就被些大大小小的犯罪集团，甚至是超反给绑架…… “……除非是超人那种级别的保镖，不然我不放心。” 这位天才发明家转念想了想，干脆带着些刻意刁难似的开始坐地起价提要求：“你能让隔壁人间之神从拯救世界的忙碌日程里，抽一天出来陪着你我才放心。” “……”布鲁斯微微动了动嘴唇，开始陷入了某种微妙的沉默。 “——等等，你不会是真的打算就去朝天上叫超人吧？”托尼开始后知后觉为自己满嘴跑火车出来的情况给吓到倒吸一口凉气。 他当然知道布鲁斯是隔壁英雄俱乐部的投资人，而且还对某个即使让他来评价，也确实挑剔不出多少毛病的外星人保持着一点全美都知道的微妙关系。 但问题在于，如果明天超人真的出现，只怕弗瑞和他手下那一群秘密特工都会要原地疯掉。 “别废话托尼，”布鲁斯没有给出一个正面回复，只是唇角边带着些不明显的笑意：“就等着明天见吧。” “等等！你可别真的……” 但下一秒，就轮到他被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布鲁斯带着些圆满完成了任务的好心情放下手机，正准备下楼去给自己到杯水时，突然看见走廊里某个房间门缝隙下还透出一点微微的亮光来。 他不自觉微微一愣。 本以为可能是小孩没安全感想要开着灯睡，结果自己踩在木质地板上刚不小心发出第一声嘎吱响，里面就立刻应景地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以及重物落地声音。 布鲁斯：“……？” “晚安，韦恩先生，”下一秒，像是生怕他直接推门进来，某个小男孩立刻光着脚就飞奔过来将门打开一条缝隙：“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布鲁斯低头看了眼那个故作镇定的表情，其实挺想问一句你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明天打算去一趟纽约，”已经带过一个孩子但依然还是新手家长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询问而不是命令：“私人飞机，你想一起去吗？” “我不……” 男孩刚准备下意识的拒绝，突然间浑身一僵然后飞快的改口：“我是说我想去，先生！” 布鲁斯有些狐疑的缓缓点了点头，开始不受控制的眼神有些频频往房间里面瞟：“其实你叫我布鲁斯就可以了。” “好的，布鲁斯，”杰森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像是为了找补自己刚刚可疑的表现又多问了一句：“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应该还会有一个小记者。” 布鲁斯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上扬了几分。 某人丝毫不知道自己第二天打工的命运，其实在夜间就已经被人提前安排好。 克拉克带着些被星球日报那群过分优秀的创造者集体创飞的紧张情绪回到家中，但在收到夜翼发来的短信，说他今晚可能有事以后再聚的讯息，他立刻前所未有的放松心情睡了一个好觉。 对不起夜翼，但是现在外面的谣言已经多到超级大脑都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哪个了…… 第二天早晨，正当克拉克准备像往常一样出门，去看看今天还会有什么更糟糕的舆论发生时。 都已经只差一个路口，就能看见星球日报那颗标志金色地球时，小记者停下自行车，有些手忙脚乱的去从包里翻出手机接通来自自己上司夺命连环call。 “……什么叫布鲁斯.韦恩点名让我去？” 他开始两眼放空，声音里是满满地迷惑和无助。 克拉克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 “谁知道呢……也许因为你是报道超人频率最高又质量最佳的记者？” 佩里非常自然的想到了这一茬，并且言语里还带上些鼓励：“这绝对是你前所未有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克拉克：救救。 什么叫“年少时开的枪现在子弹正中眉心”，小记者开始真心实意的懊悔起自己没少在截稿日胡乱交几篇关于超人稿子凑数的摸鱼行为。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想太多只是把主编的话信以为真，毕竟在刻板印象里布鲁斯韦恩就是个喜欢想一出是一出的阔佬，说不定把他叫过去又是有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烂活要整…… 小记者估算了一下时间和距离，然后开始老老实实的叫了辆uber前往大都会机场。 ……上一次来这边，恐怕都还是自己刚刚来不久救了一架失事飞机那会。 克拉克环顾了一圈周围拉着行李箱又步履匆匆的人群，候机厅循环播报着最新的航班变动，一时间不自觉有些感慨和恍惚。 只不过，曾不止一次听露易丝抱怨她糟糕的廉价航班出差经历，包括但不限于需要委屈自己缩在位置狭小的椅子上保持一个姿势好几小时，小记者就对这种仿佛可以幻视在铁鸟里塞沙丁鱼的出行方式就有一些微妙的排斥。 对于超人来说，他自己就是最快的出行方式。 但这一次，绝对不同。 走到航班咨询台一报出“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他就立刻感受到了周围气氛明显一变。 再加上本来就只带了个上班的公文包出门，如此快速的完成所有安检过程，直到被恭恭敬敬的引到那架私人飞机边克拉克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这就是一次性阔佬体验卡吗？ 宽敞舒适的内部环境，从配色、装潢、内部装修处处都流露出一种奢侈与舒适，只不过里面已经似乎已经有两个人…… 一大一小各自昏迷在一个位置，苍白的脸色而且眼睑下挂着同样的疲惫的青黑色，看起来异常像个案发现场。 他带着些惶恐的飞快回头看了一眼后边的空乘人员，而对方只是露出了一个自如又得体的微笑：“韦恩先生和陶德先生在等待的过程中一不小心睡着了。” 克拉克的视线不自觉飘忽向了那个身世扑朔成谜的小孩…… 男孩像是有些习惯睡觉时用东西蒙住头，此时毛毯上只露出小半张脸和毛茸茸的黑发，倒是布鲁西宝贝似乎因为声音终于屈尊的动了动，睁开他那双漂亮但没有多少聚焦的蓝眼睛。 他先是迷茫的看了一会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带着黑框眼镜、身材高大的陌生人，一直等扫过他胸口那块工作牌上的名字，才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似的。 布鲁西宝贝露出了个甜蜜的笑容，一边伸手示意一下他身边的空位置。 小记者如蒙大赦，拘谨的只沾了半边椅子坐了下来。 “韦恩先生您好，我是星球日报的……”克拉克深呼吸一口气，沉着冷静的记得自己小记者的身份和对面阔佬理论上应该还没有多少交集。 布鲁斯听着也没打断他，只是到最后才不置可否又低低的嗯了一声。 克拉克：……为什么，感觉他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即使表现出一副困得东倒西歪的样子，布鲁斯还是相当得体的和机组人员沟通完起飞时间才再一次倒回座位上。 “实在不好意思，得赶过来早起实在是太困了，”他揉了揉眼睛，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杰森算是第一次坐飞机，应该是昨晚太兴奋了也没睡好。” “……可是韦恩先生，哥谭不是也有机场吗？”克拉克小心翼翼的记下这个名字，一边忍不住有些疑惑的发问。 “新闻里说昨夜有一架偷运军用武器和雇佣兵的飞机在凌晨停靠，所以整个机场都被GCPD暂时管控了。” 布鲁斯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浓浓的困意，以至于最后一句话声音低的近乎呢喃细语，恐怕只有和他并排的小记者才能听清。 “而且，不是每一架飞机出事都能有你去接住……” 小记者开始瞳孔地震。 他几乎僵硬成一块石头，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不要有做出某些简直是不打自招又过分明显的大动作。 伴随着飞机舱门关闭，轻快悦耳的惯例安全提示音开始响起。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等小记者小心翼翼的偏过头去，就看到某位肇事阔佬已经闭上眼睛又呼吸均匀的陷入了沉睡。 克拉克：“……” ——啊啊啊啊你先给我起来解释清楚再睡啊！！ 本章开头的时间线是复联1铁盾锤三人小树林互殴那个晚上 有些背景板剧情要是感觉时间线对不上那就是被我吃了……（开始作法 第75章 小食很可口、舷窗视野很不错、座椅各方面也都非常舒适……但这不妨碍现在整个人状态完全处于一种不好了的克拉克，几乎一直僵硬着保持一个姿势就没敢动。 大都会飞纽约的时间并不长，等到飞机开始缓慢降落的时候，身边上的阔佬才非常准时的掐着点悠悠转醒。 ……一看就是没少这么做过。 克拉克满脸阴郁的看着开始无知无觉活动胳膊肩膀、一边没心没肺朝空乘长露出个甜蜜笑容的布鲁西宝贝，真的非常想冲上去抓着对方肩膀使劲摇一摇，让他说清楚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好几次话到嘴边，看着那令人心颤的蓝眼睛他又老老实实给咽了回去。 ……不行，直接怼脸老板的老板对于打工社畜来说可能还是有些太超纲了。 “感觉坐久了还是不太舒服，而且气流颠簸也睡不安稳……” 布鲁斯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小记者复杂又怨念的目光，还在用一种真的非常豌豆公主的天真语气，撑着下巴看向舷窗外那逐渐清晰的城市高楼和桥梁。 这一听就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廉价航班毒打过的阔佬发言。 贫穷的小记者面无表情的想着。 没想到下一秒，对方就回过头来开开心心的宣布道：“果然还是搭超人最方便又舒服了！” 来了！ 克拉克瞳孔微微一缩，准备一下子打出十二分的精神来。 “……也许，关于这个露易丝会和您更有共同话题一点？” 他先花了好几秒时间来做心理建设，但因为拿捏不准这句非常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想要表达一个怎样的态度，只敢小心翼翼又谨慎的试探道。 “嗯哼，也许吧。” 布鲁斯还一直专注看着窗外的景色，包括路过那栋格外独特又标新立异的巨大“斯塔克大厦”，好半晌才这么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就仿佛他刚才那就话，真的只是随口感叹几句而已。 小记者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轻易的错过这个机会，但是还没等他绞尽脑汁的想好该如何开口，空乘就已经带着优雅得体的笑容走过来，告诉他们大约十五分钟后飞机即将落地，而且边上的小孩也像受到惊吓一样突然一个激灵的清醒了过来。 克拉克只好有些麻木的侧过脸去，再一次被这种仿佛噎住一样的难受感受给憋得发慌。 没有关系别焦虑，他只是随口感慨两句，不需要这么一惊一乍的，要尊重氪星科技眼镜…… 小记者深吸一口气，开始毫无底气的试图给自己正念催眠。 毕竟接下来一整天，可都还得跟着大老板继续打工。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开，在周围转了几圈后就放在了那个不知道从哪个报社但反正肯定不是星球日报开始传出来的奇怪谣言“超人的孩子”身上。 他醒来时就像是一只离巢的幼鸟，格外警惕又茫然的打量了一下陌生的环境，然后才一副恍然大悟回忆起来自己这是在哪的样子…… 黑发蓝眼，看起来格外瘦削，再加上这个年龄段的白人小男孩就仿佛初始状态下点满了颜值点，五官精致又漂亮得不可思议。 克拉克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散思维，开始回忆起自己好像曾在旧报纸堆里见过关于布鲁斯.韦恩领养了一个孩子的报道，而且相当大手笔的给了他一个信托…… 等等，最后这个关键词怎么听上去那么耳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来着？ 还没等小记者皱着眉头把这些记忆的零碎边角料想清楚，就开始听见阔佬开始颐气指使又慢悠悠的发号新一轮施令。 “……我们接下来去哪？” 克拉克开始任劳任怨的把自己今天定位在了助理或者搬运工或者新世纪奴隶之类的岗位。 哥谭王子今天没有穿他昂贵的西装三件套出门，一身悠闲常服和那对什么都感兴趣、到处都好奇想看看的样子，除了身高腿长走到哪都是个足以吸引眼球的漂亮公子哥外，仿佛真的只是个来旅游的普通游客。 倒是一旁的杰森一直紧绷着脸，如果不是脸上那道睡出来的红印可能会显得更加有威慑力。 “别紧张，我只是来拜访一个老朋友……”布鲁斯意识到这一点后也渐渐放慢脚步，动作有些生硬而不熟练的伸手拍了拍那个第一次出门，但横看竖看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安”两个字的小孩。 末了，他还俯下身去状似不经意的提议道：“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去试试能不能把斯塔克那一堆机械战甲拆个腿下来。” 杰森：“……？” 不一会，阔佬在即将靠近出站大厅的位置停下脚步，一边利用一根装饰石柱巧妙的挡住身形顺便开始指挥着小记者：“你去找他们拿上车钥匙，然后我们直接去斯塔克大厦。” 克拉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然后看到了在那边一排极其醒目又显眼，仿佛刚从高定现场走出来、十分带有闪闪发光钢铁侠配色的靓男俊女模特接机队伍…… 他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回过头就看见布鲁斯正早有预备的拿出一副墨镜和棒球帽。 “韦恩先生……” “别慌问题不大，”相比之下，对方的反应就显得冷静又有经验很多：“有次他让一群仿佛刚从沙滩度假回来的漂亮姑娘接机，那才是真正的事故现场。” “当然要是考虑到我在哥谭送给他的机场欢迎仪式，这些都不算什么。” 小记者：…… 你们阔佬之间的乐趣就是互相让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社死吗？ “不过，你要是真的不想去拿车钥匙，”不仅如此，布鲁斯还仿佛不经意的朝他眨了眨眼，上前一步压低嗓音说道：“起码还可以直接带我飞过去是吧？” 克拉克：“？！” 超级大脑飞速思考得都要冒烟了，尤其是在这人多眼杂人流量又大的地方，但小记者才刚微微张了张嘴，就看见阔佬已经施施然转身带着自己养子走向了门口的方向。 第三次感受到那种不上不下的窝火，他都已经有些没脾气到开始面无表情的瞪着那个外形优越的背影。 ——怎么回事，没完没了了是吧？ 但小记者显然把阔佬的心思想的太简单了。 杰森在乖巧而迅速的系好安全带后，就坐在后排位置上捧着手机一边安安静静的边着听前面两个成年男性在尬聊。 或者具体来说，是单方面尬聊。 而且还是那种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些“身材很好啊是经常去健身房吗”“你这副眼镜很别致啊，能拿下来我看看吗？”“……”这类的这种异常gay里gay气的话题。 布鲁西宝贝显然因为百无聊赖，越发流露出那种无所事事又到处沾花惹草的荒唐公子哥气息，而驾驶座上虽然有些畏畏缩缩但依然能看出身形高大又完美的小记者，这会整个人僵硬得就像是那种被迫忍受办公室骚扰的倒霉蛋。 杰森在后排安静得都不敢呼吸，满脸震惊的同时脑海里一直在盘旋“拜托这可是蝙蝠侠唉，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和“卧槽原来布鲁西宝贝也会职场霸凌员工吗”。 并且两个结论一直在不分上下的疯狂打架，从目前来看，总感觉后者更占上风。 ……他不应该出现在车里，他就应该坐在车顶。 男孩开始有些恍恍惚惚的翻出手机想找个人分享一下这一幕，结果却异常烦躁的发现，聊天框还停留在自己大约十来分钟前发的两条信息上。 10:32 [我已经到纽约了] [正在准备前往斯塔克大厦。] ……已读不回，真的很火大啊。 杰森忍不住有些愤愤的咬了咬嘴唇，要不是昨天晚上夜翼非得让他跟着布鲁斯来纽约看看有什么情报，他才不想混这趟浑水。 但转念间，他又试探性的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10:57 [你知道克拉克.肯特吗？] 危险的家伙：[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名字？] 没想到对方堪称迅速的秒回两三条，并且对话框上边还在显示“正在输入中”。 [他怎么了？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嗯？ 杰森敏锐的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戏。 一直以来夜翼都表现得波澜不惊又高深莫测，说起蝙蝠侠的性格、习惯，蝙蝠洞的构造甚至是通往厨房的路他全都是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但没想到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居然是因为一个看似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 但考虑到美国恐怖的重名率，还有这个感觉也不像会是一个特别名字…… 杰森决定勉为其难的给夜翼拍一张照片核实一下。 男孩坐在后排努力保持着上半身不动，自以为十分隐蔽的同时，悄悄把手机横放在膝头抬起一点弧度时…… “咔嚓——” 一声极其微弱但又独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这个严格意义上真的已经足够宽敞的豪车里，清晰得震耳欲聋。 一瞬间，所有的谈话声全都戛然而止，这片空间里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 杰森一瞬间整个脑子一片空白，脚趾抓地到恨不得爬到车顶上去吹吹风自扇巴掌冷静一下。 ——救救。 “……我，我在拍纽约街景。”男孩努力吞了一口唾沫，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早已经手一抖把照片发了过去，还在声音僵硬又欲盖弥彰的试图给自己的行为解释。 他瞄了一眼窗外，然后更加痛苦的发现外面明明是几乎已经保持了快十来分钟相同而重复的单调景色，压根就还没进市区…… 这要怎么解释？说我在给韦恩总裁的违法行为留下证据？ 布鲁斯沉默良久，最后可能还是害怕自己新出炉的养子在豪车里用抱枕把自己捂死。 他干巴巴的附和了一句：“是啊，这里感觉和晴天的哥谭也差不多。” 自那之后，整辆车就再次陷入了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但杰森明显看到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相貌平平的小记者，透过后视镜朝他投来感激的一瞥。 杰森：……淦。 他起码等了足足十来分钟，感觉脸上的热度稍微下去了一点，才敢重新翻开手机。 很显然，对面夜翼看到他发来的那张照片后一下子就炸了，开始一转之前的高冷态度，开始接连疯狂给他信息轰炸。 [司机，不是，没见过，不清楚，布鲁斯点名叫来的……] 杰森翻越着那未读消息，一边挑着问题回复。 最后，才面无表情的敲下这一段话。 [……顺带一提，我刚刚帮他解决了职场性骚扰问题。] [危险的家伙：……？？？] 夜翼：……布鲁斯你最好有事！（大蓝鸟震怒） 第76章 迪克是真的觉得布鲁斯有那么一点毛病。 通过几次和蝙蝠女孩的情报早餐交流会，他得知了外面的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在蝙蝠侠消失的几天里，黑暗骑士确实是一不小心以布鲁西宝贝的身份和超人单独经历了一点什么“有趣大冒险”。 至于是真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就很难说了。 总之连同他再次出现的还有蝙蝠电脑里一下子多出现的好几个权限级别高到只有黑暗骑士本人才能查阅的隐蔽资料库，以及在那只巨大的绿色恐龙模型下，他有连夜亲手安装上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特定铅制保险柜。 当然，最让人费解的一点还是布鲁斯仿佛突然间就对宝石收藏格外的感兴趣，甚至不惜在某天晚上追了猫女整整大半个哥谭，回来后就开始拜托卢修斯联系世界各地的知名个人收藏家、矿物博物馆或者天文台之类的地方，并且非常目标明确的只想要某种据说十分独特又罕见的绿色陨石…… 迪克对于以上信息只是耸了耸肩也没太在意，毕竟黑暗骑士无人能懂的迷惑行为可从来不在少数，如果说非得要个原因—— Because he is Batman! 但另外一方面则不同，这位世界第一侦探的前助手不需要猜清楚，布鲁斯肯定已经成功把有关超人的情报和信息全都弄到手了，甚至就连前男友这种极其私密的感情信息…… 在星球日报众多记者里偏偏就挑中了这个各方面都并不显眼的小记者，怎么可能会只是个巧合！ 一想到这里，大蓝鸟就忍不住开始震怒。 众所周知，超人大概率是真的已经傻乎乎被布鲁西宝贝编制出来的甜蜜谎言所套住，社交媒体上最近可多了不少各个视角下大都会市民们围着他开始善意的起哄，结果下一秒，人间之神那堪称不打自招般落荒而逃的红披风背影，还以为是款多纯情的外星人…… 不过仔细思考一下，那像太阳一样热烈明亮又带着些缥缈神性、在蓝天下简直夺目到令人发昏的超人，确实是从头发丝到披风角都在完美狙击布鲁斯的审美取向；而对方那日渐昂贵到据说差点就被国会起诉的战损账单，恐怕除了韦恩也不会再有第二个怨种阔佬想要，或者说能够负担得起。 如果他俩之间要真有点什么，其实迪克也不是很介意以后圣诞节回韦恩庄园看望阿福时，发现桌上多一个人的身影…… 但问题在于，你俩的play里为什么要把一个彻头彻尾都无辜得要命，淳朴到人生最大心愿就是在大都会买一套面积大一点的房子，这样就可以把自己养在老家的狗狗给接过来的小记者也拉进去啊！ 尤其是当杰森面无表情的转述给他今日份花花公子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后，夜翼简直差点忍不住想要心平气和的拿起棍子，把布鲁斯头都给他打掉。 ——怎么，因为太过符合审美所以连前男友也不放过吗？ 迪克面色越发阴沉，端起手中刚买来用于伪装的珍珠奶茶，看着人群中那风格不尽相同但并肩走在一起绝对十分吸引眼球的两个男人，目光不善的吸溜了一大口。 但显然，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远没有那么多当私家侦探的耐心，尤其当看见前面一个到处漫无目的吃吃逛逛开始city walk，而另一个则是跟在后面勤勤恳恳负责拎包助理模式，实在想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 ……或许是因为人们向来擅长把有钱人往阴暗面去思考，他着些刻板印象的偏见，非常轻而易举的就接受了原来韦恩总裁也会职场骚扰这一事实。 “你到底想要看一些什么，我俩都像个爱情的结晶一样紧紧跟着他们一路了！” 杰森满脸不耐烦的也啜了一口那寡淡得出奇的奶茶，然后仰起脸来带着些许质问语气地看向那个五官平平毫无记忆点一看就是经过伪装的青年。 迪克：“？” 他显然被这过分优秀的形容词给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被一颗珍珠给噎到开始疯狂咳嗽。 “咳咳咳……有点耐心！”夜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才到腰部高的男孩，只可惜在墨镜的阻挡下这一记眼刀的威力大打折扣。 “还有，谁才是布鲁斯和……的爱情结晶，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有数。” 这一次，轮到瞎讲垃圾笑话的小男孩不说话了，开始在心底痛骂啥b哥谭小报。 接下来，他俩继续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着前方的一举一动，期间小记者仿佛察觉到了点什么的似的，但还没等他集中注意又很快被布鲁西宝贝一道新的指令给使唤去干其他事情。 社畜的命也是命啊.jpg 终于，好不容易等这位闹腾的阔佬像是逛累了，他才随手挑了间装修得别致又没有多少顾客的咖啡店准备进去休息一下，而迪克也趁机飞快的扫视一圈后，就提溜着杰森到对面街道一家视野不错的热狗店靠窗坐下。 之所以这样主要是他犹豫了好半晌，也没敢真放个监听器过去。 ……毕竟无论是自己身份暴露，还是让杰森过去但大概率会因为是个纯纯新手菜鸟而被黑暗骑士发现，哪种情况似乎都很难解释。 比起对面小男孩开始毫不客气的点了一份爆辣热狗加大杯冰可乐，迪克只是象征性的要了份薯条，就继续谨慎地观察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然而，只能说不愧是世界第一侦探。 哪怕是出来闲逛，仿佛随手挑选的位置也被那些错落有致的绿植和玻璃窗上贴的装饰物都恰到好处的挡了个严实，以至于他看见阔佬一个隐隐约约的背影，还有对面小记者似乎是身体愈发僵硬到都快变成石头。 “……”不愧是你啊，布鲁斯。 迪克开始恨恨地磨了磨后牙槽。 在他对面简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气场。 虽然说韦恩庄园的管家做饭非常精致又好吃到赞不绝口，但热狗之神的独尊地位还是不容动摇。 正当杰森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时，就猝不及防看到对面青年简直是面带杀气表情冷得吓人，嘴里还咔嚓咔嚓缓慢的咀嚼着一根可怜的薯条。 但偏偏他应该只是想要伪装成很普通又平庸的五官，现在骤然间两种极其矛盾又对立的气质在他身上冲突，以至于这一幕越发看起来像是汉尼拔在慢条斯理的仔细品味手指饼干…… 男孩有些惊恐的吞了口唾沫。 迪克低着头没有注意到这些，正隐隐有些焦躁的都想要翻出手机看看能不能破译一下对面店铺的监控时，正巧看到了沃利给自己发来消息。 【11:24】 WW：好奇怪，我刚刚甚至都只开四倍速又看了一遍监控 WW：但确实没有从车站出口看到你的那个朋友唉 [猫猫头疑惑.gif] 迪克短暂的茫然了一秒，然后很快想起来沃利在指哪一件事情。 就在昨天晚上，闪电小子找到正在安全屋里炫麦片的夜翼想拜托他帮忙查一下最近一天大都会车站的人员流动，本意是想查清楚最近有一批在夜间从中心城逃窜出去的罪犯行踪下落，没想到夜翼在倍速播放着监控视频看着一列一列的车次停靠、人员流动，却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这个时间点，不正是小记者刚出完差回到出租屋和自己分享披萨那天吗？但怎么好像没在人群中看见他唉？ 抱着或许只是一不小心眼花所以看漏了的想法，夜翼也没打算深究这件事，毕竟当天从堪萨斯经停大都会的只有那一趟夜班火车，而且在后续查找犯罪嫌疑人身份时，那闸机和电子信息平台上也都瞥见“克拉克.肯特”上下车的记录。 可没想到自己当时只是随意感慨了一句，沃利就把这件事情记下来了。 但是现在这个结论，让迪克不自觉疑惑的拧起了眉头……如果说自己一个人还可能是走神看错，但再加上沃利就不应该了啊。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先是抬头看了眼还在战战兢兢陪着布鲁西宝贝喝咖啡的倒霉打工人，然后又疑惑的瞄了眼对面怎么突然一下吃相变得异常斯文，周身也开始流露出同款好想逃气质的杰森。 但很快，消息提醒沃利又发来了一个数据压缩包，上面分别用时间来命名的视频监控。 都还没点开接受，迪克愣愣的看着上面先是出的几个时间点忽然间福灵心至。 ——这个时间，不对啊？ 自己从窗户翻进去和小记者打了个照面的时间，怎么会和火车到站的时间相差才不到五分钟？更何况这两个地点之间的距离几乎都算得上是在城市最远对角线，恐怕只有飞过来才会这么快…… ……飞过来？ 夜翼后知后觉又面无表情的回想起了，对方前天还在信誓旦旦说“超人和布鲁斯韦恩没有什么”以及当被问到是不是还和超人有往来时，那个微妙又复杂的沉默。 ……才刚和布鲁斯回来，就转头去接前男友下班回家？ 即使从来都不是纯爱党的迪克，也开始瞳孔地震起来。 ——他妈的，这三个人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啊？！ 克拉克浑身僵硬的看着对面花花公子依然是那样一副悠游自在、又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自己这会简直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怎么忘了，在乐高世界里蝙蝠侠有蝙蝠豁免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是超人他没有啊？ 布鲁斯.韦恩肯定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这么说还挺不好意思的，但我来之前确实还小小的调查了一下你，”布鲁斯悠闲的双手交叉，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歉意：“似乎之前挺多有趣的报道都是你写的。” “而且其中有一些……真是有趣过了头。” 他懒洋洋的评论道，那张甜蜜的脸蛋上流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松弛神情再加上蓝眼睛里一抹独特的天真孩子气，简直漂亮到不可思议。 但是克拉克这会完全无暇欣赏。 小记者痛苦的闭了闭眼，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真的已经记不清为了糊弄主编到底都写过多少摸鱼文学了，但突然间猝不及防被布鲁斯这么提起，真的会有种被人绑在椅子上然后沉浸式观看你青春期时所有发表在网上的感性发言一样…… 他心头一片苦涩，整个人愈发僵硬的缩成一团。 “我甚至记得，有一篇说我想要包养超人的报道也是你……” “韦恩先生！”克拉克呼吸一窒，堪称惊慌失措的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开始恨不得当场拿急速膨胀的羞耻心把自己给憋死。 ……这到底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小记者张了张嘴，看着对方好整以暇露出一个等待他继续说下去的表情，但自己的喉咙却又干涩的仿佛被卡住了一样。 救救。 “……事实上，你不如听我先说完，”布鲁斯浅浅的欣赏了一会对方那个简直委屈到要耷拉耳朵的表情，才终于缓缓地再次开了口。 “你当时写这篇稿子的时候，觉得我的成功率有多高呢？”与此同时，阔佬微微动了动换了一个坐姿，并且开始身体微微向前倾。 克拉克小心翼翼的抬起黑框眼镜后面的蓝眼睛，警惕的没敢吱声。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确实成功了。”他状似无辜的摊了摊手，但脸上却流露出一个小小得意又快活，并且绝对不惹人厌烦的笑容：“我正在为超人的蓝眼睛买单。” 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高大青年开始目光闪闪躲躲起来，心下越发肯定。 下一秒，还有些脑子发懵的克拉克就看见布鲁西宝贝突然间收起了脸上那一点轻浮的神色，蓝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真诚来。 “那你说现在，我要是真的希望人间之神来当我男朋友……” “你觉得成功率会是多少？” 克拉克：……？！！ 迪克已经扭头冲上了一条过快的高速，但事实上这边世界最佳拍档还在玛卡巴卡 第77章 小记者有些诚惶诚恐的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即使加上超人的经历也还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么大的场面，以至于一时间开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仅仅是一瞬间发现，自己原以为牢不可破的马甲突然间被一个出了名的草包阔佬给扒拉下来。虽然说以韦恩总裁的身份来看，这个贫穷的小记者几乎没有什么好图谋的，没想到对方借着句玩笑话直接一击直球过来…… 见鬼的，他看起来居然还挺真诚！ 克拉克使劲地吞了口唾沫，试图努力压下内心中那疯狂汹涌的惊涛骇浪，并且假装自己没有在对这个提议疯狂心动。 他微微张了张嘴：“我觉得……” 这个问题要不你还是去问问超人本人？ 本来还想要再这么似乎没有多少意义的嘴硬一下，但才刚艰难的吐出几个单词，克拉克就恍然一瞬间察觉到阔佬这会心率突然有些加快，全身那看似悠闲实则微微紧绷的肌肉和略微增高的体温都表明了一点…… 对方正在紧张。 这个认识让他一下子闭了嘴，世界上没有秘密能在超人面前隐藏，但同时超人也绝对不是一个会仗着自己能力然后乱开玩笑的垃圾人。他深呼吸一口气，重新前所未有郑重的审视起这一段从一个尴尬的误会和玩笑话开始的关系。 ……起码在超人视角看来，是这样。 克拉克不是没见过布鲁西宝贝在面对身上布料简直比玛莎为他织的围巾还少的模特，一串一串的甜言蜜语可是张口就来，但那个时候，这位阔佬却表现得平和又安详到简直随时可以进入睡眠模式。即使是哥谭王子在名利场上那看似轻浮又甜蜜足收割所有人爱意的笑容里，似乎也总不自觉带着些独属于哥谭这座城市的气质，徘徊、孤傲，就像是海面上弥漫着茫茫的雾气让人无法琢磨透。 但现在，黎明时分的粉尘照耀了黑暗，眼前这双明亮的钢蓝色眼睛简直就像多切面钻石一样闪耀着璀璨的真诚。 甚至于还有一丝或许他本人也没注意到的，借着玩笑话试探的小心翼翼。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他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着开了口。 可是是因为那天的天气真的很好，流动的日光，街头悠闲散步的人们，咖啡馆的空气里充斥着坚果黑巧的焦香……还有那个听到他回答后又重新懒洋洋靠回椅背上，冲他露出一个得意又带着些胜利意味笑容的阔佬。 “……我觉得，或许概率会很大？”小记者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现在交感神经正处于兴奋状态的或许不止布鲁斯一个人。 就像一切的棱角仿佛都被蓝天打磨干净，又添上了一层过于温良无害的外衣。 “那真是太好了。” 布鲁斯原本浑身有些紧绷的气息不自觉一下子松弛下来，但下一秒，他仿佛又觉得这样是否太过于明显而想要重新端起阔佬的架子，掩饰一样的轻轻咳嗽了两声：“我是说，或许我可以开始思考也给他送一个信托了。” 这一次，小记者没有接话。 人间之神其实除了对于自己造成的战损欠款比较敏感外，经济上其实没有那么在意，更何况当初玛莎和乔纳森在不知道看了哪些报道后，曾多次明示暗示的提点他肯特家的孩子要学会靠自己诚实的劳动和双手创造财富，实在混不下去还可以回家掰玉米棒子…… 正当克拉克思考该如何语气委婉的拒绝掉这个仿佛真成了包养的提议时，却突然间注意到街对面多了一道过于灼眼又直白，简直他想忽视都难的视线。 他有些诧异的回望回去，却发现对方被发现后非但不心虚，甚至看起来表情还越发愤怒一双蓝色眼眸简直能冒火。 克拉克：“？” 那人看似相貌平平、脸上的伪装确实精巧到不可思议，但显然还不足以迷惑住一个氪星人，毕竟克拉克一直以来有一个习惯就是比起观察面部的皮肉，那些无法变动的骨骼结构才是记忆点…… 这个好像是……夜翼？ 他看着这个熟悉的下颚线条还有那独特的眼睛颜色懵逼了两秒，然后又真的只是顺带的扫了眼坐在他对面那个正闷头干饭小男孩…… 好家伙，这不是刚刚说想呆在斯塔克大厦里打游戏所以就不跟着一起出来的杰森吗？ 他愈发茫然的收回了视线，一下子脑子没太转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小孩会凑在一起行动。 小记者赶忙喝了口咖啡压压惊，思绪飞快转动间当目光又重新落回在布鲁斯那样一种非常娴熟到仿佛和很多人这么说过的表情时，却突然一下子福灵心至。 信托、养子、前罗宾…… 克拉克：“！” 他终于回想起了自己一直在疑惑又总是没想起来，但确确实实一定是听过的“信托”到底是在哪里出现过。 雨夜里一只离家出走被淋湿的小鸟，还有自己那句“五百万信托但无家可归”的吐槽骤然间涌上心头。 克拉克：“！！！” 他心底开始再次卷起狂暴的风浪，但是表面上只是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杯子：“……韦恩先生，能方便问问你迄今为止到底送给过多少个人信托吗？” 毫无察觉的布鲁斯听见这话后动作一顿，脸上逐渐流露出一丝稀奇来。 ……估计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胆大的怼脸问过这类问题。 小记者被他那个微妙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但依然努力扬起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 偏偏布鲁斯还真低头真仔细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如果你在问个人的话实际上只有两个，分别属于我的两个养子，杰森你已经见过了……” 这位阔佬非常自然而然的以为对方是在顾虑布鲁西宝贝曾经有过一段花天酒地又名声在外的浪荡过往，但考虑到眼前这个从小镇走出来的青年大概率三观会是那种相当的保守派，也就没有继续再多想。 毕竟这种问题，其实任何人在谷歌上搜一搜过往新闻应该也都能查到…… “还有一个是罗宾？” 小记者冷不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甚至还自以为非常体贴的都没有直接说出夜翼的代号：“因为罗宾之前和超人提过，他监护人有给他过一个五百万信托。” 布鲁斯：“！” 这次轮到黑暗骑士瞳孔地震了。 ……什么情况？自己的罗宾鸟什么时候背着自己搞上超人的？！ 布鲁斯缓缓眨了眨眼睛，这位侦探的大脑一瞬间就像是开足马力的蝙蝠车疯狂分析起来。 首先迪克绝对不是那种会拿着这件事情逢人就炫耀的性格，而小记者居然能够如此快速的联想到这件事，那岂不是说明超人和迪克在自己毫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关系好到了可以互相倾诉这种事情的程度？ 等等，难道说迪克早就知道了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 那他为什么不……哦对。 黑暗骑士面无表情的回想起来了，这个仿佛正在叛逆期的半大男孩是如何怒气冲冲的在蝙蝠洞和自己大吵一架说要辞职，并且这会连新制服和代号都已经想好的这一事实。 看来还是得把家庭议会这个议程优先度，起码再往上提两个等级…… “所以你的第一个养子……居然是罗宾？” 哪怕现在整个店面只有他们俩位客人、店员都躲在咖啡机后面昏昏欲睡，但克拉克起码还顾忌着这里是公共场所，努力把最后几个单词的声音压低到近乎唇语。 他一边说着，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片茫然的空白来。 克拉克突然间有种堪比三观碎裂的震惊。 布鲁斯看了眼那个恍惚到浑浑噩噩的表情，然后飞快的意识到了对方似乎也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个漏洞，但其实完全没有扒拉明白，就比如说迪克是罗宾现在已经掉马了，但只要即使阻止黑暗骑士的身份似乎还有机会可以再抢救一下…… 阔佬装作同样痛心疾首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半真半假的乱加设定：“是的，他在接受蝙蝠侠训练的同时，我确实是在法律上收养了他还有提供教育基金……” 克拉克：“？” 还能这样？ “……那、那你和蝙蝠侠又是什么关系？”小记者的声音逐渐绷紧，努力控制住脸上已经开始惊慌失措的表情。 布鲁斯顿了顿，然后听到自己声音冷静的回答道：“普通室友关系。” 克拉克：“？？？” ……又是室友又是一起养孩子？ 是你们哥谭人都这样，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有些不太合适吗？ 看着对面小记者整个人差点就要裂开了，布鲁斯则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察觉到危机大概已经被自己成功糊弄过去。 谁也没有想象到这件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就仿佛之前所有的一点粉红泡泡，突然一下子被不合时宜出现的黑漆漆蝙蝠全都戳破，以至于两个人开始不约而同的保持了一点微妙的安静时。 沉默，沉默是今天纽约一望无际的蓝天…… 正当克拉克胡思乱想时，超级听力突然间敏锐的听见外面城市高空中突然间传来了接连几声异常的爆炸巨响。 “轰轰——” 他惊愕的抬起头来，只见从玻璃窗外就能看见道路尽头处那栋最显眼的斯塔克大厦顶端，突然间冲天而起一道极其强大的能量光柱。 原本如明镜般的蓝天突然间凭空多了道仿佛划破次元般深邃又可怖的口子。然后从里面开始源源不断的飞出像小虫子一样的外星人。 克拉克：“……” 救救，今天都是点什么事。 帮大家理一下： 蝙蝠侠拿到了正联全员身份卡以及马甲，还有一份乐高向剧本 小记者发现自己不仅上班要当老板的狗，即将下班了也要，甚至都已经提前批的给老板带了一阵孩子 在迪克眼里，是超人对小记者旧情未灭又和布鲁斯不清不清楚，而布鲁斯明明在追超人突然间转头又开始勾搭小记者…… 杰森：我偷轮胎、我扳手打蝙蝠侠、我和夜翼合伙整我养父……但我是个好男孩，我不该承受这些 乐死。 第78章 托尼.斯塔克aka钢铁侠，这会正脚底冒出金红的火焰在纽约高楼大厦之间穿梭着，所到之处数枚微型导弹接连从他肩膀处发射。 被锁定住的那些外星生物，嘭的一声炸成了烟花。 “托尼！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耳边通讯里，传来美国队长有些紧张的声音。 “除了饿的发疯外没别的事，cap，”托尼依旧是那样态度轻飘飘又不正经的说着些俏皮话：“那位三原色小飞侠帮我搭了把手。” 对面很明显大松了口气。 在3分钟前，他们从光头局长那得知了某些只会浪费纳税人钱的白痴蛀虫们，正准备往纽约市中心发射一枚核弹。 这个主意简直离谱到了就连史蒂夫也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老天，能听到美国队长说脏话，我也算完成人生体验圆满了……”正当这位花花公子打算拼尽战甲里最后所剩无几的能量，去实施一个有去无回又疯狂的计划时。 “……斯塔克先生，让我来吧。”伴随着肩上的重量一轻，那道突然出现的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不赞同情绪。 钢铁侠微微侧过头来，看向连Jar都没有检测到他是什么时候的超人，这会正在和自己保持着同一高度和速度飞行。 超人虽然语气礼貌到仿佛在问能不能把餐刀递给我而不是核弹，但是他这会表情看起来格外沉郁，不过考虑到现在全纽约精神状态可能都不太好，托尼也就并没有在意这些。 人间之神轻巧的接手了这项任务，明亮的红色披风举重若轻的带着那枚人类武器史上最恐怖的杀器，在阳光下划出了一个流畅的线条径直把它送进纽约上空的虫洞里。 “……各位，有些不对劲！” 突然间，站在至高点的鹰眼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快速坠落的黑影：“有什么东西从里边掉下来了！” “所以说，为什么会是一个孩子！” 即使是托尼，这会也忍不住有些嘀咕起来。 最后一个赶到的美国队长尚还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先是紧张的上下打量了眼虽然盔甲被磨花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钢铁侠，这才把视线转移到地上。 他原本以为自己队友们如此紧张的重新聚集在一起，又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动，但没想到这里只有一个躺在地上紧紧蜷缩起自己身体，闭着眼睛像是陷入了不安稳昏迷的男孩。 小孩看起来才七八岁，黑色头发脏兮兮的糊在了一起，一声破破烂烂的上衣和甚至破洞牛仔裤还短了一截，露出纤细的脚踝。 这样一副营养不良又受虐待的样子，简直是被热心邻居看到后绝对会立刻告到社区法院以剥夺他不称职父母抚养权的程度。 史蒂夫眉头一皱，正准备把自己的盾牌重新放回背上好腾出手来：“也许他是和自己的父母走散了，我们……” “别放松警惕。”娜塔莎则是异常谨慎的紧握着武器，拦住了美国队长打算上前一步想要抱起男孩的动作。 “他可是刚刚从那个虫洞里掉落出来的。”鹰眼同样带着特工独有的审视眼光，冷静地补充上一句。 这一句话，不由得让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神色变了变。 等克拉克从黑洞里飞回来时，才刚好不容易松一口气。 按照他往日的惯例，超人这会已经可以功成身退悄悄离开并且重新换回小记者身份，但正当他准备如此行动时氪星AI却突然叫住了他。 “……卡尔，你或许应该先留下来一会。” 阿利克的声音有些犹豫，但没有多少停顿很快就继续说下去：“虽然说在过去十五分钟里，佩里.怀特以及星球日报那边有诸多人有试图联系克拉克.肯特，不过这些事情的紧急度并不在前列。” 他看了眼自己AI小伙伴分享来的屏幕画面，罕见的有些犹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整个事件。 在自己主人飞进虫洞的瞬间，相对碰撞而造成的强烈空间粒子波动近乎是瞬间就在数据表上干出一个垂直波峰。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模糊的监控画面上足以看出，在超人红披风消失的下一秒——不，这个极其微小的时间差短到让人有一种来者是与超人擦肩而过般的错觉。 一个男孩突兀的从这个纯空间能量制造出的裂口里掉落出来。 他虽然看起来表面上与普通人类小孩没有任何区别，但是谁都清楚，且不说外太空的真空环境和狂暴的宇宙辐射，光是时空裂缝里的乱流就连绿巨人恐怕也够呛个有去无回…… 这个孩子，大概率也拥有着和超人相同的钢铁之躯。 这个认识，让本体远在孤独堡垒里的AI差点吓出一串乱七八糟的代码。 但偏偏几乎是整个纽约城都注意到了这个男孩的出现和下落，唯独距离他最近的超人却是无知无觉。 “复仇者联盟那边似乎发现了一点异样……”AI最后只能这么模糊又宽泛的说着，并且再次重复道：“超人或许应该留下来一会。” 克拉克不疑有他，只是慢半拍的在空中注意到了纽约城里有不少自己队友们来帮忙的身影，从某种程度上自己代表正义联盟去和这个应该是即将成立的新超英组织打个友善的招呼，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等红靴子轻盈的落地后，对面五名复仇者的反应各不相同。 钢铁侠只是意味不明的朝他眨了眨眼，然后就继续按着耳麦像在和某人联系，而雷神索尔看起来总有种下一秒就要开口邀请超人去比划比划的兴致……倒是两位来自神盾局的特工，简直如临大敌般随时准备箭在弦上、子弹上膛了。 “超人，”美国队长飞快的意识到了这点后，不得不带着些抱歉的笑容站起身来，主动承担起复仇者联盟对外交涉的重担：“非常感谢你和你的队友在纽约的帮助……” 史蒂夫对于这位免于托尼抱着核弹冲进外太空、差点就要牺牲自己的超级英雄，是真情实意存了几分感激之情的。 表面上，超人只是同样友善又沉稳的与罗杰斯队长握了握手，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官方客套话，但是克拉克心里简直乐到能去绕着太阳飞三圈。 ——好耶！美国队长居然在向我道谢！ 但还没等这位追星成功的披皮小记者刚说点什么。 “不如我来直说吧，”一旁的那个拿着弓箭一声黑色谨慎制服的特工，就已经相当直白又语气不善的开了口：“你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吗？” 克拉克疑惑的歪了歪头，这才慢半拍的注意到了被几位超英挡住的那个孩子。 鹰眼瞧见了一旁红发女特工投来了一个隐晦而诧异的眼神，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会语气有那么些冲，但是作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克林特实在没忍住有那么小小的一点情绪上头。 他从不怀疑自己的眼睛，也许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但是这位特工敏锐的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孩子那身几乎已经看不出原色的衣服前面…… “或许你愿意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孩子胸口会有一个和你一样的S标记吗？” 超人：“？” 他茫然的看向地上那个陌生孩子不知为何格外熟悉的眉眼，以及耳边的氪星AI也开始吞吞吐吐的提醒他，那身经历了时空动乱几乎被灰尘沾满但丝毫没有破损的披风外套，真的有些像是孤独堡垒出品的痕迹…… 克拉克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眼皮狠狠一跳。 ……天、天降一个孩子？ 被鹰眼这么一提醒，这次就连美国队长的表情都开始有些逐渐变了一变。 毕竟之前单独看也只是会感慨一下这是个看起来格外漂亮又精致的小男孩，但是等超人来了之后，把这两张脸摆在一起仔细观察一对比…… 嘭！ 尤其伴随着这个小孩突然间剧烈地喘了口气，一下子惊慌失措地睁开了一双几乎与超人一模一样辽阔而纯粹的蓝眼睛。 数道谴责的目光顿时直直的朝超人投来。 克拉克：“？？？” 他张了张嘴，超级大脑都疑惑到开始一卡一卡的仿佛生了锈般，明明刚拯救完世界、把外星人虫洞关上，本来只是想友善的和同行们打个招呼就离开，怎么会又开始朝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甚至于克拉克突然间有一种自己领到了佩妮姨妈角色本的错觉，正在被一群超级英雄虎视眈眈的围在这里，发现自己在一个隐蔽的外星橱窗里面虐待没带眼镜版的哈利波特…… 拉奥作证，他甚至都不认识这个小孩！ 但还没等超人为自己辩护一句，就眼见着这个孩子呆呆的环顾了一圈后，目光一瞬间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在半空中虫洞被清除后，纽约的蓝天终于重现毫无阴霾的阳光，璀璨的金光挥洒在这一片狼藉的战场上，也照在超人胸口那个黄色为底镶嵌着耀眼的红色线条，金光下格外明亮的S标记。 ……是，是希望。 男孩原本眼底一片干涸而毫无生机的荒芜里，瞬间崩裂出剧烈的情绪波动来。 “呜呜……papa！”他开始颤颤巍巍的挣扎着爬起来，先是小心翼翼的确认了一眼那条红色披风，还有那个依然像太阳一样温柔又包容的笑容，结果又差点被脚下一块碎石给绊倒。 眼睛里迅速迷蒙上水汽，但小孩依然倔强的躲开了离自己最近的几个陌生男人想要伸手去扶他的动作。 克拉克原本被这一句“爸爸”给惊到浑身一震，刚想说一句孩子你是不是摔着脑袋了，但正准备张口前又犹豫了。 ……原因无他，这个孩子看起来实在太害怕了。 小孩的动作很慢，满脸泪痕的同时又带着明显的犹豫不安和试探，如同失去了庇护的幼崽带着惊弓之鸟般观察着自己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就像是如果看到有任何一丝厌恶或者负面情绪，他都会立刻毫不犹豫的逃走。 但偏偏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看向超人时的眼神里充满了依恋的濡慕和渴望，以至宁可克服自己如此强烈的恐惧，几乎害怕得要发抖，仍然还要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靠近过去。 那样一种复杂而强烈的情绪挣扎，克拉克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仍然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留给这个孩子自行选择的空间。 这个动作仿佛让他受到了鼓舞一般，看着那双熟悉的蓝眼睛里带着耐心的温和，胸腔内跳动的心脏沉稳而有力，不是暴虐、不是冷漠，也没有剧烈的波动起伏…… 所有人都看见，这个孩子带着那样一种决绝的义无反顾，一头扎进了那个熟悉的标志里。 是熟悉的温暖、这一次不是幻觉…… 小孩感受到一只小心翼翼落到自己头上的手掌，湿漉漉的蓝眼睛里瞬间开始溃堤。 像是一只离群的已久的小鸟，跌跌撞撞的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怀抱。 本来只是想拍拍安慰一下、没想到小孩哭得更凶了的克拉克：…… 一颗颗晶莹而滚烫的泪水滚落到了超人的制服上，要不是氪星制服防水的话，克拉克毫不怀疑这会自己胸口应该已经浸湿了一大片。 虽然不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显然没有任何人会想要推开这样一个状态下的小孩……尤其是这个孩子似乎身上真的带着艾尔家族的标记。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抓住我了……” 人间之神缓缓半跪下来，动作轻柔的把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拥入自己怀中。 “回家、呜呜呜、家……” 那像是压抑了许久而可以释放出来的哭声逐渐减小，精疲力竭的把头靠在了那个熟悉而有安全感的印记上，但嘴里还在含含糊糊的小声抽泣。 “那告诉我你家在哪好吗……”克拉克小声而耐心的询问道，没想到好半天也没见这个孩子再次抬起头来。 看起来是因为体力透支再一次昏了过去，只不过右手依然还紧紧的抓着超人的披风不放，睫毛不停地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即使在睡梦中任然充满了不安。 这让克拉克一时间有些为难，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应该先暂时安置到哪里去时，就忽然间听见了神奇女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或许，你可以先带他到正义联盟的基地里去？” 这位天堂岛的公主看向孩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柔情和关爱：“他看起来一定走了很远的路才到这里。” “你们怎么……”克拉克闻言就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事实上，这会来帮忙的几位正联成员几乎都聚齐了，总觉得隐隐有些眼熟的红发女特工正在和火星猎人慢悠悠的打机锋互相套话，美国队长重新收起盾牌来正在给巴里签字，而钢铁侠身边站着…… “……所以说他去了趟外太空还没三分钟，就多了个孩子？”布鲁斯之前身上那件外套已经不知道到哪去了，脸上也多了几道黑色的污痕，但起码看起来还安然无恙。 超人抱着手里小孩的动作一僵，隐隐意识到有些不妙的转过头来。 “对啊，这不和你一样吗布鲁西。” 托尼还在一副热闹不嫌十大的语气，抬起自己的战甲胳膊摸了摸下巴：“时间流速嘛，到底去了多久恐怕谁也搞不清楚。” “所以说你俩捡孩子频率也差不多，就别互相嫌弃了。” 克拉克：“……？” 一只小乔出没！ 第79章 “……以后来韦恩企业当我的专属助理怎么样？” 没有在意自己一靠近身体就开始僵硬的超人，布鲁斯也凑过来状似好奇的瞥了眼超人手中用红色披风盖着的男孩。 这哪里可能是收养的，这要是没有血缘关系说出去卢瑟都得沉默的把头发揪秃…… 仔细扫过那个男孩苍白的脸色和轮廓分明堪称超人缩小版的五官后，这位侦探大师飞快的心里有了个结论。 “比如说，如果是今天这种情况，我肯定给你批半天假。” 但这位花花公子表面上依旧是那样一副轻佻又不认真的样子，因为类似这种话他都已经在公共场合说过很多遍，倒是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我……” 话题转变得太快以至于还有些懵的克拉克，只是出于某种动物直觉般的危险预警，想要下意识的回绝这个危险的提议。 没想到下一秒，对方就在外套和身体的遮掩下，相当隐蔽的展示了一下自己手机通讯记录里，上面赫然醒目的显示着好几个标红的未来接电话。 ……看着那个“星球日报-佩里.怀特”，超人没忍住有些眼前一黑。 拉奥啊，他真的很难猜那个奴隶主老板这么急着联系自己，到底只是单纯的来探望一下他的员工是否还能呼吸，还是想让正好在纽约出差的小记者抓紧机会连线做个现场直播…… 更大可能是两者皆有，并且是if-than的两套方案。 “……我会考虑的，韦恩先生。” 克拉克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低声应了下来。 戴安娜一直在强忍着唇角的笑意，又一次听着男孩们的闹剧，只是那温柔的眼神几乎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在超人怀里陷入昏睡的孩子。 ……他真的好小一只、也好柔弱。 那种因为虚弱而蜷缩在一起，就连垂下来的头发丝都显得格外乖顺……尤其这样脆弱的一面出现在一只幼生期超人脸上，足以让任何人升起一股强烈的怜惜和心疼。 这个时候，超人有些心累的看了眼远处重新聚集在一起似乎都开始商量一会去哪吃烤肉的复仇者们。 ……以及一旁虎视眈眈而警惕的盯着在场几位正义联盟成员，总觉得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的一行黑衣神盾局特工。 除了轮到今天值守正义大厅的钢骨和在宇宙扇区执行任务的绿灯侠外，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已经到齐了。 “话说，我们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巴里同样带着一阵微风出现，声音谨慎且犹豫到就连刚刚才拿到美国队长签名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真的，以我今天吃过的所有金枪鱼三明治发誓，那边那个有络腮胡子的黑发男人眼神好可怕……” “神盾局那边的态度确实有些……微妙。”火星猎人同样小幅度摇了摇头。 “正巧，我开了隐形战机来，这样离开的时候动静可以小一点。” 戴安娜没有对这种胜利后立刻开始的政治和利益分割场面说些什么，只是耸了耸肩如此提议道。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里即将出现一个新的超英组织，这场纽约之战的胜利就是他们对外的打出的第一张名片。只不过很明显可以看出，他们与正义联盟的理念并不相同，毕竟从成立之初就已经在不同程度的和军部在内的官方组织联系在一起…… 因此，正联完成自己作为超英的职责后是时候该离开了。 韦恩总裁作为众所周知的正义联盟赞助人，几位超英讨论时倒是没有特异避开他。 但这会，这位阔佬说话时眼神一直在专注着一个人，看见对方微微皱起眉头抬起头来看向自己面露犹豫后，立刻就猜到了原因。 “没关系，反正我这边还有钢铁侠和他俩在呢。” 布鲁斯非常大度的挥了挥手，潜台词是给这位两个身份都在为自己打工的蓝大个批假。 注意到他眼神投去的方向，超人也跟着扭过头然后一下就注意到了那个黑色紧身衣胸口有一道蓝色图案的矫健身影，对方这会正在利用钩抓枪在帮助那些受困的纽约市民。 以及边上那个明明身形十分瘦小的男孩，看起来力气却是大得惊人，他俩正配合着帮助救护车将一对母女送上了担架。 克拉克：“……？” 他疑惑的回头看了眼布鲁斯那格外平静的神色，又更加疑惑的看了眼似乎完全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夜翼，忍不住陷入了一种在一个安静的晚上突然间看见狼人跳出来自曝身份牌的迷茫。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因为已经完全理不清这里面的关系，毕竟在这个角色扮演故事里可是有三个哥谭人存在，超人只好恍恍惚惚地嗯了一声。 不远处，一声细碎而似乎有些熟悉的火光闪烁声响起。 超级听力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格外具有辨识度的声音，克拉克飞快的注意到了在街角一闪而过的黄色袍子身影后，眼前一亮 “……神奇女侠，你们先走吧。” 戴安娜动作一顿，有些惊讶的回过头：“你不一起吗？” 这个时候，红色披风已经缓缓悬浮起地面数米：“我还有些……私人的事情。” 再一次踏入至尊圣者的神殿时，超人下意识有些恍惚。 这里一如自己多年前曾经来过得样，充满了古朴而肃穆的气质，仿佛就连窗边阳光落下的阴影都没有变化。看着十多年过去，容貌却没有丝毫变化的古一，克拉克倒是更惊讶自己对此接受良好到完全没有一点疑惑。 “这个孩子虽然和你关系匪浅，但他不属于我们的世界。” 黄袍法师还是一如既往的直击主题，她那双无喜无悲写满了岁月和故事的眼睛，看了眼超人手中依然在昏睡的孩子，此时也忍不住产生了一点复杂的情绪。 克拉克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毕竟看到小孩的第一眼，那种仿佛来自于血脉深处的奇异共鸣、对方所表现出来对于艾尔家族标志异常的依恋，还有后续AI汇报的关于时空粒子波动的分析，基本上就可以猜出小孩的来历了。 一个平行宇宙里超人的……儿子？ 一想到这，克拉克的情绪就忍不住有些兴奋的跳跃的惊奇。 “我知道你这一次前来的目的，但问题就在于这个孩子身上的能量来源过于庞杂了，无法直接追踪。”一想到这，即使是古一法师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一种自己在努力工作结果发现居然有其他同行在使劲划水然后不得不完成双份工作的疲惫。 “很显然不仅仅是一次意外的时空跳跃，很可能是两次、三次，甚至还有某种被干扰了的现实，大概率是曼哈顿博士，或者法老王的手笔……” 克拉克一开始还能明白，后面开始出现一堆堆完全陌生的名词和人名，忍不住也有些迷惑：“……那我到底应该怎么才能送他回家？” 这时候古一没有立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而是转身缓缓朝着殿堂深处走去。 克拉克只好慢一拍的跟上了至尊法师的脚步。 “……你知道时间是线性的吗？” 她双指并拢，微微一扬，随后在他们身侧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金色流动线条来，看起来是那样的生机勃勃而活跃：“只要有足够的力量，你可以在某一个时间段看到任何一个时间。” “我相信你一定曾有意无意间，接收到过来自于平行宇宙的碎片信息，”古一看着克拉克试探性的伸手去碰了碰那光线也没出言制止，声音依旧温和而平静：“我以为会着还会要花上几年时间，但事实证明你已经完全可以自主控制平行世界的力量了。” “……我还还以为是这种力量逐渐消散了？”克拉克没忍住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毕竟自己小时候隔三差五的就能够听到不少其他同位体的声音，但现在几乎是得时隔好几个月还说不准。 “你都能够自主选择穿越世界壁了，为什么会觉得它在消散？”古一看上去像是差点被逗笑了。 “什么？我没有……”克拉克刚想要下意识的反驳，然后才后知后觉的会想起来不久前的经历。 我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乐高世界。 好吧，这没毛病。 “但是，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是怎么做到的……”超人有些茫然的跟这着转过一个拐角，随后慢半拍的同古一一起在一个木质置物架前停了下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个时候，眼前这位年长的法师又恢复了神秘侧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说话方式。 “不过你要记住，多元宇宙的世界壁远比你想象的还要薄、还要脆弱，越是年幼的生命也越容易吸引到其中黑暗的力量……” 回想起某些童年阴影，真的深有体会的克拉克没忍住又下意识一个激灵。 “因此，这个给你。” 她手一挥，就看见一旁书桌上一个白色的骨瓷茶壶晃晃悠悠的自己飞了起来，然后将倒出的饮品灌进了一个小巧的玻璃灌里，最后用橡木塞口盖紧。 “你可以把这理解为……福灵剂之类的东西，”古一笑着在这个充满东方色彩的古典房屋里给它命名成西方魔药：“当你已经准备好送他回家的时候，让他喝下去。” “这可以保护他免受黑暗力量的侵扰。” “……蜂蜜茶。” 克拉克嗅了嗅空气中那弥漫开的甜丝丝的气息，没忍住露出了一个带着些怀念的笑容：“我相信他也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最近玩阿卡姆骑士有点上头，然后昨晚做梦都是我在哥谭夜空中用钩爪枪到处乱飞（害怕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临薤 20瓶；碧铁衣 18瓶；陈竹汐 15瓶；星陌star 5瓶；如若 3瓶；磕学家、吃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斯塔克大厦。 “嘿，你们头儿是认真的吗？去截超人的小孩？” 托尼这会正歪着头坐在沙发上仍由小辣椒心疼的帮自己额上一道伤口上药，但即使是手里拿着一个芝士汉堡，也不能让他安静下来。 看着斯塔克超大声的像是准备开始施法的前奏，那位站在他面前举着信息板的特工一脸“我的职业生涯就此走到尽头”了的绝望表情。 ……我们局长专门用文字来交流，就是想要避开超人为什么你要这么大声的念出来啊！ 很显然，在托尼经历了因为自己人的背刺差点就要以身冲进虫洞后，那一点浮于表面用于伪装的素质也不再有了，言语间异常犀利而嘲讽的充满了攻击性。 “说真的，就算超人脾气再好，面对想要来抢他孩子的家伙也会直接一拳打飞出太阳系吧……疼疼疼！轻点、轻点！” 小辣椒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按纱布的手，看着自己男友龇牙咧嘴的样子只是毫无诚意的说了一声抱歉。 但这一会，就连娜塔莎和鹰眼都抱着手没说话，沉默的态度足以说明立场，而美国队长同样也面露不赞同的神情：“……这绝对是我自二战以来后听过的最糟糕的提议。” 接下来，轮到托尼摇头晃脑的露出了一个“看到没美国队长也站在我这边”的骄傲表情，这让佩珀实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等了两三秒后，在虚空中投影出弗瑞局长一脸面无表情背后隐藏着愤怒的情绪。 这位聪慧敏锐的女士一下子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要进行某些内部谈话，因此赶快速度上完药后，就动作利落的收拾好医用托盘后转身坐电梯离开了。 “别露出那个表情，我们可不是你的手下！” 看到小辣椒走了之后，托尼越发不爽的没给局长半点面子，语气中充满着嘲讽看起来还可以再嘴炮一轮。 “……我知道你对他有怀疑，弗瑞，”史蒂夫上前一步赶在花花公子发作前按住了他的肩膀，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由他来：“但显然绝对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 “那不如来说说你的计划，cap，如果有一天那个外星人转而决定要攻击我们怎么办？”弗瑞双手交叉在桌子上，语气深沉的隔着屏幕对上了那个金发蓝眼的士兵。 上来就是一个相当棘手恐怕十几页报告也答不完的问题，显然是有几分想要让对方知难而退的刻意。 “过分强大、无法控制、不服从于任何组织、不以某一国家名誉为荣……” 史蒂夫压根没有接他的茬，反倒是冷静的一点一点条理清晰的分析起来：“你担心的无非就是这些，我也不否认每一点单独拎出来都看起来像是个隐藏的巨大威胁。” 他没有在意周围队友的情绪变化，而是缓缓深吸一口气，抬起眼来时声音格外沉稳有力：“但是你得承认一点，局长，那就是超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义务向神盾局证明什么。” 美国队长这会没有带头盔，金色短发有些毛毛躁躁的再加上身上还穿着那一套明显是临时制造比起作战服真的更像戏服的红蓝色条纹，但是他像大海一样辽阔而坚定地眼神，义正严词间恍然如时光错乱般仿佛让人们再次见到了当年在硝烟弥漫又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带领着海豹突击队一次次取得胜利的指挥队长。 “他今天的到来已经足够真诚的展示了善意，但其实超人本没有义务证明他对地球无害，他的力量会受到约束……” “或者他会纳税！拜托，超人甚至都不是美国——地球人！” 托尼立刻洋洋得意的补充上一句，把绷紧的身体一下子又重新放松的靠回了椅子上。 真的，他一开始听着听着眉头逐渐拧紧就差点拳头硬了，没想到史蒂夫最后一句直接原地绝杀！看着光头局长那个吃了苍蝇般但还没法反驳的表情…… 老天作证！他第一次觉得美国队长的说教是这么顺耳。 “别闹托尼……我的意思是神盾局可以假定超人是，不，应该说是任何非我方力量都是敌人，”史蒂夫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自己小孩心性的队友，然后才转过头去说出自己最后的结论。 “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应该主动招惹他们。” 显然完全没有料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这位黑人局长一愣神后，几乎是毫不客气的用一种意义不明的眼光审视着这位被宣传成国家意志象征的退伍老兵。 但美国队长只是异常平静的对视回去。 托尼饶有兴趣的欣赏了一下这场“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游戏，然后赶在弗瑞局长露出了一脸打算要愤怒的唱rap表情前，举起双手一推椅子：“最精彩的部分我已经看完了，接下来我可还有客人要招待就不奉陪了……” 但实际上，等托尼找到布鲁斯后，两位阔佬也没有能谈上多久。 这一次斯塔克大厦可算是受灾的中心地带，不仅仅是大楼内部的受损和救援，各种官方组织的调查、指令，还有世界各地的商业伙伴打来电话慰问，成堆成堆等待要签字审批的决议…… 小辣椒虽然一直在说没关系自己一个人可以，托尼受了伤需要休息，但眼看着这位姑娘一个人都快要忙疯到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某人显然有些坐不住了。 布鲁斯显然也很快的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行了行了，你就别担心闪闪发光的钢铁侠了，”托尼在把他送上直升机前，悄悄努了努嘴：“倒不如先担心一下，别让你养子被拐跑了。” 布鲁斯表情一滞，然后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眼这会都不打算伪装，干脆直接跟着自己坐上韦恩企业直升机，甚至还相当大爷的直接占了一个最好位置的夜翼。 甚至于哪怕隔着多米诺骨牌面具，他都能看出来对方一直紧紧盯着自己而且眼神相当不善 他妈的，迪克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布鲁斯简直满头问号，但是看着大蓝鸟一副似乎比他还怒气冲冲的样子，只好回过头来勉为其难的朝托尼解释了一句：“刚刚是他出手保护了我和杰森，所以我就顺道送他一程。” “……这样啊。” 托尼的表情显然写满了不信和质疑，但Jar在仅剩可以查到的几条城市监控里，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 好歹也是一位超级英雄呢，没准又是布鲁斯打算用人格魅力新收的保镖…… “多注意安全，布鲁西，等有空我再去哥谭……”他伸手使劲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结果没想到手下隔着衣服的肌肉触感简直和美国队长不相上下。 布鲁斯看到这个凝固的表情后，立刻就猜到托尼在想些什么。 韦恩总裁毫不留情的发出了一声嗤笑：“当然，你也保重托尼，还有托尼的小肚子也保重。” 说完之后，他就立刻飞快的转身走向停机坪，假装没有听到身后天才发明家愤怒大喊大叫声。 杰森觉得自己这几天简直过得太过惊奇，反转多到堪称一部悬疑剧。 当然，可能是那种三流垃圾悬疑剧。 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是每当他以为自己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一个新阶段的主线任务时，就会立刻出现一个非常神奇而不受控制的转折，把他之前攒下来的已有认知给击得粉碎。 比如说发现蝙蝠侠原来是个会职场骚扰的变态，纽约上空突然开始下外星人雨，自己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跟着夜翼带一起干了些城市义警的活…… 看着那些被他帮助过的人一脸真挚到简直快要哭出来的感激之情，还有夜翼毫不吝啬的赞美他说干的不错啊应该十分适合干这一行的夸奖，这些从未有过的经历让男孩忍不住有些雀跃。 但没想到下一秒。 明明说好是暗地里联合起来一起整蝙蝠侠的夜翼，当看到超人抱着那个从天而降并且真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孩子站在布鲁斯面前，两人看起来异常亲近而娴熟的谈话时，这只大蓝鸟爆发出来的愤怒简直像个刚坐完过山车的可乐瓶。 然后，他就看着这位愤怒的蓝色绶带可乐瓶，直接一步到位舞到了韦恩总裁面前。 杰森：“？？？” ……说好的伪装呢？说好的里应外合互相传递情报呢？ 夜翼压根就没管一旁小男孩震惊到瞳孔地震的神情，直接大刺刺的拉着他一屁股进了韦恩企业的直升机里面，然后开始隔着一张多米诺骨牌面具给迎面走进来的阔佬摆脸色。 才刚迈进来第一只脚的布鲁斯：“……” 杰森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应该抱着螺旋桨支撑杆趴在机顶或者是在直升机下面栓跟绳子挂着的无助。 但好歹这两人还估计着有驾驶员在，一个只是愤怒的凝视，另一个只是面无表情的眼神放空。 这种窒息氛围一直延续到了韦恩庄园里。 “布鲁斯，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然后，他看见这个可乐瓶怒气冲冲的拽着布鲁斯，脚下生风一路没带停的直接上手打开了通往蝙蝠洞的隐藏暗门然后正式开盖：“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勾搭谁……” 哪怕杰森努力想要多听几句，但最后一点愤怒的回音也随着暗门关闭而安静得无影无踪。 这个时候，管家阿福确实恰到好处的端着杯温牛奶走上前来，仿佛压根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那场闹剧般，一如既往温和的朝这个还在发育期的小男孩问道：“杰森少爷，现在已经到入睡时间了，不如……” “我这就去睡觉。”杰森心思飞快的转了一圈后，动作迅速的仰头把那一杯浓到有些齁的牛奶一饮而尽。 开玩笑，他虽然到这里才短短几天但是一下子就摸清楚了这个庄园里实际上最大Boss是这位看似普通的英国管家，就连刚刚夜翼怒气冲冲的进来想要发火前也先是乖巧的向这位老人道了一声好。 ……难道说，夜翼不仅仅想要一步到位踹掉蝙蝠侠成为哥谭之王，甚至还想要把这个庄园也继承下来吗？ 现在越来越觉得夜翼行事诡异、目的成迷但似乎有些总给人一种脑子不太好使的感觉，男孩等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后，就立刻毫不浪费时间的撕开床单当做绳索，想要从夜翼第一次带自己偷偷溜进蝙蝠洞的路再独自一人摸进去。 虽然他并没有夜翼那么强的柔韧性，但胜在身量小，很多地方可以直接钻过去，男孩哼哧哼哧废了好半天劲才终于能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蝙蝠洞声音。 但是听着听着，他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起来。 ……什么叫做没确定关系就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现在又始乱终弃脚踏两条船、搞的还是男友的前男友啊？ 小男孩大惊失色，飞快的决定再原路爬回去。 但另一边，其实完全已经听到那一点细细碎碎动静的布鲁斯，只是满脸阴郁的看着面前这个还沉浸在自己出离愤怒情绪中的夜翼，并且不停的在控诉自己糜烂的私生活以及为了获取一点情报而蓄谋已久、恶意拆毁一对苦命鸳鸯…… 布鲁斯：……你他妈的到底在说些什么.jpg “迪克，把面具摘下来。” 他终于忍无可忍的说出了第一句话，试图用自己养子的脸蛋重新唤醒一点亲情，免得自己下一秒真的就要忍不住动手把面前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暴揍一顿后挂到钟楼上吹吹哥谭的冷风夜雨清醒一下。 夜翼身形一僵，然后带着些更加愤怒的情绪把面具从脸上一拽。 布鲁斯缓缓地吐出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因为愤怒而胸口不停起伏、整个眼睛都在发亮的青年，视线却是在他的颧骨处那块深紫色的淤青和一道从唇角延伸到下颚，但很明显只是经过一些简单处理的伤口上徘徊。 这个半大孩子今天上午才在纽约也帮着干掉了不少外星人、保护市民们，甚至于还异常惊险的利用钩抓枪直接跳到一艘外星船舰上，虽然说最终是平安的重返地面，但显然在那一身制服下应该还有不少磕磕撞撞的伤痕。 头发毛毛躁躁的染了不少灰泥，眼下也有一圈青黑，甚至还长出了青色的胡茬，但明显精神头确实是比之前在自己手边上当罗宾的时候要好上了很多。 ……起码他当时可不敢这么当着面来怼黑暗骑士。 一想到这里，蝙蝠侠就默不作声的把视线从那几块伤口上挪开，心底难得的升起一点脉脉温情，甚至都已经开始想着该给自己单飞的小鸟制服在哪些地方能够升级一下，包括特殊装备、武器和安全屋时…… 但这种视线游移的模样，放在对面看来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迪克：“？” How dare you！ 布鲁斯怎么敢就这样若无其事的默认下来，就仿佛遇到任何问题他只要还像之前敷衍罗宾那样不应答、不解释、不否认，所有事情就能够被这样揭过去似的。 夜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尖用力的扣进手中的面具之中，然后蓦地抬起头来。 这一次，他感受到自己胸腔里熊熊燃起的愤怒比起曾经只是因为个人情绪的不满和发泄，现在更多了一种为了需要帮助的人、为了那些无法为自己发声而只能默默承受的弱者，以至于有一种凛然的正义感…… “你说话啊，布鲁斯！为什么不来仔细和我解释一下世界上第一侦探到底是有一个怎样绝妙的……” 布鲁斯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 迪克：“计划……” 迪克：“啊？？？？？？？” 布鲁斯：ebay出大儿子，全瑕（冷漠脸 . 第81章 整个蝙蝠洞里有那么好几秒钟没有人说话。 迪克的表情在飞快的变幻，正在经历从震惊--恍然大悟--绝望--划向深渊般无可挽救的绝望--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的绝望，显然不比当时杰森看到蝙蝠侠头盔下站着个布鲁西宝贝要好到哪里去。 布鲁斯：“……” 虽然这个时候阔佬还是那一身花花公子的套装，但是脸上的表情阴郁得简直比蝙蝠侠的铁拳还让人感到恐惧。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黑暗骑士声音冷静又嘶哑的问道。 迪克安详而又绝望的飞快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然后忍不住又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都在疯狂输出些什么后…… ——救救，他再也不说布鲁斯是一个不称职的监护人了。 都这样了还没把自己打成拨浪鼓，已经可以见到黑暗骑士拥有着多么沉默而隐忍的父爱了。 但偏偏这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迪克居然还能分出一些心思来心疼小记者。 “……那超人知道你的隐藏身份了吗？” 这只蓝鸟磕磕绊绊的张了张嘴，颤颤巍巍又不报什么希望的看向布鲁斯，在见到对方冷漠的摇了摇头之后，然后心头愈发一片苦涩。 ……真的，超人还没有被他和布鲁斯联手创出地球真的实在是太伟大了。 迪克竭力想让自己的脑袋停下来，不要在继续飞快的回闪那些能让他尴尬到脚趾抓地的记忆，但偏偏人类的大脑就是一种比猫还拧着来的器官。 越是想要停下来但偏偏和小记者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却越是清晰的浮上心头，包括超人甚至不惜暴露身份好心收留自己却误会对方喜欢玩浴室play，为夜翼成为超英的道路提供心灵指导但他却开始乱磕超克cp，包括义愤填膺的说些超人是渣男的煞笔话，一次又一次的忽视了对方欲言又止的沉默…… 夜翼开始恍恍惚惚，内心中崩溃到恨不得让沃利带着自己来一次神速力奔跑回到过去，然后去把那个一定是脑子烧坏了的自己给掐死。 都是错的，自从那个雨夜第一次相见后除了对方帮自己写的得了个A的西班牙语作业外，一切都是错的…… “想都别想，时间线被打乱很难修复，”布鲁斯冷冷的发出一声嗤笑，一眼就看透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小鸟都在想些什么。 “你在我这当了这么久的罗宾，不会连这么基础的技巧都需要回来全部重修一遍吧……” 但布鲁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远处哐当一声杰森掉了下来。 “嘭——” 迪克一卡一卡仿佛脖子生锈了般的缓缓转过头去，面如死灰的看着那个百分之百听完了夜翼黑历史全过程的小男孩，这会正一脸大惊失色又连滚带爬的从地上冲出来。 “等等？什么！这个家伙就是罗宾？！” 杰森确实是被一开始那个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给震惊到了，但显然，在他准备犹豫着要往回爬时，另外一件事情让他甚至不惜冒着被做成表的风险也要像疯狗一样冲出来拼死问个明白。 “……夜翼，就是，罗宾？” 他有些无助的看了眼面前两个同时放空表情的家伙，又不自觉提高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满心满眼的渴望得到一个否定答案。 男孩冲出来时脸上还带着刚刚爬通风管道蹭到的灰尘，一身脏兮兮简直梦回犯罪巷街头流浪儿形象，但偏偏在韦恩庄园短短几天的修炼中他已经拥有了同时正面质问蝙蝠侠和夜翼的勇气。 一晚上连着数次掉马的夜翼身形一僵，这会都不敢去看布鲁斯的表情，但偏偏深呼吸一口气后却突然间萌生出了一种因为已经陷入了绝望和人生的低谷，所以居然开始触底反弹平和起来的情绪。 “……对啊，是我，不满意？”迪克缓缓双手合十放在脸前，扬起头来时有一种死生看淡的沉着冷静。 小男孩呆滞了两秒后，从喉咙眼里发出了一声惨叫。 那样不可置信又痛彻心扉的程度，活像是一个沉迷小马宝莉的少女猝不及防看到了现实世界中骡子的原型。 “你居然是罗宾？你凭什么是罗宾？？我……”明明脏话罐巨丰富的杰森一下子像是被气到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只能徒劳而无助的重复着两句干瘪的质问。 太草了，真的。 杰森只觉得自己这会是真的糟心到了极点，有一种自己的白月光不仅仅是一瞬间突然烂掉，甚至更像是一个不留神就被一只蠢兮兮的蓝鸟徒手撕了个稀碎，然后全都扔进下水道里去喂了杀手鳄。 但事实证明，哥谭人永远擅长演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 夜翼看到小男孩这个反应，仿佛突然间像是被注入了生命源泉，回光返照般兴致高昂又幼稚的刺激起这个已经整个人看上去差点裂开的小孩。 “是的，我不仅是罗宾，还是布鲁斯的第一个养子理查德.格雷森，按理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大哥……” 杰森：我是真的要裂开了.jpg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男孩忍无可忍的黑着脸，看上去已经在杀气腾腾的准备到处找扳手再来和夜翼干一架。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布鲁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有些麻木的把脸转过去，不想参与进这仿佛自带降智光环的争论之中。 ……这两个小孩我是非养不可吗。 但不一会，黑暗骑士又默默把脸转回来，面露犹豫的看着已经扭打在一起或者说更大程度是杰森追夜翼逃的两个逆子。 布鲁斯先是欲言又止了一会：“……你俩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逐渐意识到了这场追逐赛双方实力几乎不再一个量级上，杰森喘着粗气开始有些体力不支的双手撑着膝盖，缓缓停下了脚步。 就比如说，很多时候迪克其实可以一跃就能避开自己，但对方偏偏还要炫技一样的来个后手翻，基础闪避动作都硬生生给他演出了几分表演秀的轻盈潇洒。 他开始试图在其他赛道上找回场子，听见这句话后立刻就毫不留情以及半点犹豫的就出卖了夜翼。 “我来这的第二天，事实上，那条通往蝙蝠洞的路也是当时夜翼带着我走过来的。” “不！那可是我的专属暗道！”迪克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尖叫，终于受到了他今晚的第一个报应。 “呵，是谁说有几十种方式可以在不惊动蝙蝠侠的时候偷偷溜走的？”小男孩看见这一招有效后，毫不饶人的继续开始揭自己大哥黑历史。 正巧这会电梯门打开，刚准备走出来的阿福脚步一顿，看着前所未有热闹的蝙蝠洞面上不自觉流露出许些错愕来。 实在没眼看自己两个在一起互相扒拉的养子，布鲁斯眼睛一亮刚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 “等等等等布鲁斯，你先等一下！有件事情我得和你问清楚。” 意识到了这是夜巡时间到了的信号，迪克立刻从他之前藏身处跳了下来，同时还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某个看起来还在生气的小孩。 布鲁斯没说话，看着夜翼明明一靠近自己就心虚得不行还要强行摆出一副我很严肃的模样，只是勉强的哼了一声但依然仍由对方拉着自己走到蝙蝠电脑前。 “……你接触克拉克的原因，还是因为怀疑超人吗？” 迪克压低声音时表情显得有些凝重，同时斟酌了几秒词句：“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在玩弄谁的感情，对吧？” 虽然说被马甲糊弄得偏差，但是迪克在其他方面还是有十足自信不会看走眼。比起卢瑟天天嚷嚷着阻碍人类自由、威胁来自天上，他异常坚信无论超人还是克拉克绝对只是一个单纯想要做一些好事的小镇青年，面对老板苛刻至极的加班要求也只是会蔫哒哒的去熬夜肝稿子，日常生活在面包店和打折超市里辗转，把自己公寓收拾的温馨又整齐，甚至每个月还会回家看望父母亲一起做苹果派…… 布鲁斯听到之后忍不住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一时间没有接话。 “虽然说他是人间之神，力量强大到不可思议，但是他也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文学课基本上都用来补觉的迪克，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该如何描述出超人那种悲天悯人又真的有一种极端理想主义者般高尚的善良。 顶着韦恩养子的头衔，迪克没少和布鲁斯在某些不得不出席的宴会上一起坐过牢，因此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不仅仅是柔弱阔佬那种一掷千金的撒币做风和出色的外表吸引来无数狂蜂浪蝶。 更重要的是，哥谭王子那双包含深情的蓝眼睛，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很容易让人窒息和沉迷其中，误以为他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你。 克拉克永远值得最好的。 因此，假设他真的被打动而捧出一份真心后，绝对不应该面对的是一个由谎言精心组成的圈套。 “Hmmm……”布鲁斯依然垂着眼没说话。 显然误会了那个表情，迪克最后干脆有些自暴自弃的放弃了自己贫瘠语言的赞美，把对方是怎么在打折超市厮杀还有那个苹果派的故事说了一遍：“……事实上，克拉克最大的心愿就是努力赚钱然后在大都会买个大一点的房子。” “这样子，他就可以把在老家的狗狗也带到大都会来一起生活了。” ……这倒是一个新情报。 布鲁斯实在没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迪克紧张的支棱起耳朵，但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下一句。 “……所以？”他有些不太明白的眨了眨眼睛。 “试探超人的人类身份我有很多种方式，你猜我为什么会直接让布鲁斯.韦恩去告诉他？”布鲁斯彻底不再理会自己这个全瑕的大儿子，慢条斯理的丢下一句话让他自己琢磨后，就开始换上蝙蝠侠制服为一会的夜巡做准备。 和无所不能的蝙蝠侠不一样，布鲁西宝贝只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阔佬，刻薄点来说几乎是个除了签支票和到处交战损以外各方面都很受限制的身份，甚至还比不上火柴马龙行事方便。 但偏偏，他摘掉面具后甚至不惜选择了离开有主场优势的哥谭，而且几乎是没有怎么掩饰又简单粗暴的当着面把超人马甲给揭了。 ……这几乎已经是布鲁斯能给到的最大诚意了。 等夜翼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眼睛缓缓亮起来之后，忍不住欢呼一声，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冲过去把这个好消息传达给克拉克…… 等等，这个好像不行。 夜翼很认真的思考了两秒之后，飞快的意识到了自己可能真的要有一段时间没有办法直面那个见证自己都说了点什么煞笔话的小记者…… “阿福，希望我的房间还在吧？”迪克挎着张脸看着布鲁斯身手敏捷的跳进了蝙蝠车里，然后异常乖巧的抬起脸来看向管家侠。 “当然，迪克少爷，”阿福缓缓露出了一个和蔼又包容的笑容：“你的房间永远都会在那里。” “太好了，”夜翼缓缓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句话真的是自己今天一整天下来唯一一个好消息，又情不自禁的为管家侠折服…… 他刚准备朝着蝙蝠电梯走去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后又后退两步折回来，看向某个似乎还在气呼呼的小孩。 “说真的，你爬通风管道技术实在是太烂了，其实我隔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迪克抛了抛手上的面具实在忍不住吐槽道，然后又飞快的赶在自己名义上的弟弟发火前说道：“来跟我练几天体术怎么样？” 布鲁斯正开着蝙蝠车一路疾驰时，忽然间接收到了来自卢修斯的通讯请求。 “韦恩先生，你之前想要的那一种绿色陨石我已经有消息了，和您之前提供的样本数据完全一致，只不过在海底我们捞上来可真废了不少功夫……”这么晚了，但对面那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通讯背景赫然还是在办公室内。 他像是在浏览电脑屏幕上的图案，脸上不自觉缓缓流露出一丝惊奇：“原来宇宙之中真的有这样神奇的物质，不得不说，它们看起来可真漂亮。” “……同样也很危险，卢修斯。”蝙蝠侠绷紧着脸来了一个急拐弯漂移：“记得通知所有员工，不要皮肤暴露在外的进行接触。” 自己可是至今还非常印象深刻的记得，哪怕是在乐高世界里也只需要一小块，光是打开盒子的一点点缝隙就能瞬间让两只超人失去力量而啪叽一下摔在地上…… “是的，这就是我要提到的第二个问题，”对面缓缓露出了一个苦恼的表情：“这种陨石它一直在对外释放某种辐射，再加上体积和重量也不小，如果要走空运过来会有些麻烦。” 蝙蝠侠知道他肯定还有下半句的解决方案，因此只是抽空看了一眼数据，然后有些震惊的毫不怀疑这一批氪石数量多到足够放倒十个超人都绰绰有余。 “这些都是从一块主体上剥离下来的，所有碎片我们也已经尽可能收集齐了，”卢修斯立刻很有眼见力的解释了一句：“因此我的建议是走海运送至哥谭湾，只不过缺点是花费时间要久一些，但胜在隐蔽和安全……” “那就海运。”布鲁斯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毕竟氪石这种东西，就算自己其实不太急着需要用到，先收集起来放在蝙蝠洞里总比散落在外面，万一哪一天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发现这原来是对抗超人的武器要好…… 等到了结束完夜间活动后，布鲁斯看了一眼简讯新消息就发现卢修斯已经异常迅速又高质量的完成了他的工作。 “——白葡萄牙人，途径地：哥谭湾。” 第82章 北极，孤独堡垒。 在这一望无际的白色旷野上，极端低温和寒风呼啸使得这里鲜少有人类活动踪迹，万年的不冻冰川与新落下的雪层相粘连，再加上四周的浅色冰棱和同色的氪星材料外壁形成了最完美的保护色。 然而，在这个处处充满高科技未来画风的主控室里，正中间有一张格格不入的木质小床，柔软的毛毯和枕头在四周堆得满满当当，萦绕着农场的晒干的稻草和苹果派的甜香，为这个沉睡的孩子打造出一个充满安全感的半包围圈。 他呼吸均匀、很明显正睡得香甜，脸上也不再有前几天那样不时露出害怕而惶恐的表情。 但这样温馨的一幕，不妨碍让边上两个大人愁得团团转。 “……卡尔，我说过如果有任何新进展都会立刻通知你的，”氪星AI操纵着一旁的机械手臂端来一些补充体力的小零食，声音里带着些很明显的无奈：“你不需要像这样平均一天五次，比上班打卡还积极的来回飞北极。” 好吧，可能也许是三个。 克拉克捏了捏手指，有些尴尬的目光四处游移，并且假装没有听到这句话。 “这个孩子都已经睡了快整整三天了，为什么一点要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他显然才刚从星球日报下班，身上甚至还穿着小记者的西装三件套，为了防止高空气流才摘下那副黑框眼镜露出一张格外英俊的面容和蓝眼睛。 克拉克在整个主控室转了几圈后，依然忍不住频频把担忧的目光投向小床中间那个孩子。 天哪，他手上甚至还攥着自己那天穿的红披风！ 要不是乔-艾尔再三向他确定，哪怕处在昏睡中这个孩子身体中的细胞依然能够吸收黄太阳光线并且转化为体内供生所需要的能量，克拉克这会恐怕还要更加再愁上几分。 氪星孩子能送去医院打葡萄糖水吗？ 等等，话说他也拥有钢铁之躯，那是不是自己还得备一份特质的含微量氪石元素的针头，然后等护士或医生不注意再偷偷用超级速度换掉…… 正当克拉克开始胡思乱想时，听见一旁的乔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各方面数据都没有问题，理论上他昨天下午就应该醒来了才对……” 这位穿着家族制服的中年人面色异常严肃，十指灵活而飞快点击着半空中冰蓝色虚拟面板，但偏偏无论怎么检查所有的指标均显示一切正常：“我有尝试过叫醒他，但这个孩子简直可以说是对外界所有刺激都无知无觉。” 虽然说他只是一道记忆的虚影，但看着眼前这个有着艾尔家族血脉的孩子陷入了困境，那种无能为力的情绪还是让这位备受尊敬的科学家难受得真实。 哪怕这个孩子只是来自于平行世界。 “因此，我怀疑并不是身体机能，或者说硬件上的问题。” 乔沉思了片刻，看了一眼在自己调节最合适的黄太阳光照下已经逐渐面色红润起来的男孩，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也许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呢……就像收到过伤害后的某种自我保护，沉浸在了自己的记忆中。” 克拉克听闻这话后，心脏突然一下被人狠狠地攥紧了一般，一抽一抽酸涩的有些心疼。 但实际上，他内心深处对于这个结论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毕竟想想看吧，这个几乎被狂暴的空间粒子包裹又孤身一人从虫洞里掉出来的男孩，睁开眼看到超人的一瞬间，是爆发出了怎样令人揪心的反应。 哭得那样孤独又无助，像是一只一不小心离群的幼崽无论怎样呼唤也再也得不到父母和亲人的回应，只能跌跌撞撞的在那样一个陌生又极度危险的地方徘徊。 谁也不知道他在黑暗森林里摔了多少个跟头，头顶冰凉的星光就像是野兽嗜人的眸子，又冷又累但偏偏离家太远，足足有数万光年。 ……也许即使哭累了昏睡过去，也在嘴里喃喃着“回家”，是支撑着小孩在黑夜中摸索的唯一一个信念。 所以克拉克才会毫不犹豫的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把他带回家。 经过古一的提醒，穿越平行宇宙这项能力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已经完全不再是一个难事。 但棘手的就在于，需要等这个孩子清醒过来后，告诉他自己的家在哪，或者说他到底隶属于多元宇宙中的哪一个地球，然后自己才能够找过去…… 直到这会儿，克拉克才后知后觉的嘶了一声，发现这是一个浩大而繁琐的工程。 ……一步一步来吧，问题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超人颇有些盲目乐观的想道。 “如果我们等这个孩子自己清醒过来的话，恐怕时间是个未知数……” 孤独堡垒有着氪星保留下来的最顶尖的医疗水平和修复舱，但偏偏对这种精神上的创伤束手无策。 乔都已经开始试图去检索地球目前关于精神创伤的治疗、甚至是脑接口科技都发展到哪一步时，就看见克拉克走过去，轻轻的把年幼的孩子重新抱了起来。 “关于记忆的话，我或许知道应该去找谁。” 实际上今天在正义大厅值班的并不是火星猎人，当他接受到超人发来的通讯请求而匆匆赶来时还有些诧异。 但等看见红披风抱着那个孩子态度诚恳的说明请求后，这位曾经有过一个美好家庭的火星人看着眼前这个遭遇让人心疼的孩子，脸上流露出了不亚于当时神奇女侠的怜惜之情。 “当然，我可以搭建一个心灵感应链接，带你一起进入他脑海中的记忆……”但当荣恩伸出手在男孩眉心上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后，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有什么问题吗？”超人有些紧张的和一旁值守正义大厅的钢骨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发问。 “这个孩子现在的思维，呃，可以说是相当活跃，”荣恩很快收回了手，斟酌了一下措辞才这么解释道：“他的记忆可能会有一定程度的混乱，因此我也无法百分之百确定会发生些什么。” 克拉克听闻后，有些惊讶的低头瞅了眼自己怀里异常平静的睡颜。 “但总之，如果一会情况不对我会立刻断开链接带你出来的。” 火星猎人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表情异常严肃的朝超人点了点头。 脚下是一座异常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这里是……大都会？” 克拉克悬浮在高空之中，对于眼前一黑后几乎是瞬间发生的场景切换还有些猝不及防，但仍然一眼就精准的认出了那些街道。 尤其是那样栋顶着一个异常醒目金色地球的星球日报大楼，真是想忽视都难。 但是再仔细看却又立刻能发现诸多的不同之处，就比如在星球日报的对面并不存在这样一家咖啡店、视线转悠了一圈也没有能看见韦恩塔，反倒是一旁“莱克斯大厦”这几个字样格外醒目…… 这样一种熟悉又陌生、似是而非的感受简直让克拉克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激发起某种恐怖谷效应。 “超人，你还好吗？”火星猎人的声音慢一拍的在身边出现。 “我没事……那个孩子在哪里？”克拉克缓缓摇了摇头，然后愈发注意到这里的古怪之处。 不仅仅是落在身上的太阳光线给他一种冰冷的感觉，甚至目光再往远处眺望就能发现，这座大都会大多数地方其实都只是一个朦朦胧胧的模糊平面，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格外清晰而立体。 打个比方，这就好像是一个制作粗糙的建模师出品的游戏，并且还只有几个地方允许玩家进行探索。 “这是由于记忆清晰度导致的，”荣恩显然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我们先顺着最清晰的地方走，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 “——嘭！” 突然间，一声异常清晰的枪响出现打破了空气中的安静。 “是码头的方向！”超人眼皮狠狠的一跳，突然间传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糟糕预感。 在碧蓝的天空中，瞬间划过了两道残影。 大都会相比起隔壁哥谭和布鲁德海文，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一个港口城市，但毕竟地理位置优越还有发达的经济，每天的来往船只和吞吐量按理说应该也不会是一个小数目才对…… 但偏偏今天，这里几乎甚至包括海面上一艘航行的船只也没有。 在这个记忆建造的世界里，超级听力和透视眼之类的超能力几乎形同虚设，正当克拉克压下内心中的焦急看着这几乎千篇一律的集装箱和船只，一时间有些找不到方向时。 又是一阵风声划过。 “看那里！”火星猎人有些吃惊的回过头去，就看见远处天际另外一个红蓝色小点骤然间出现并且在飞速靠近。 几乎是半个呼吸间，显然是这个记忆世界中的超人就同样出现在了码头上空。 胸口还是那个熟悉的S标志，但光是外形就看上去比克拉克年长了不少，仿佛连肩膀和脸部线条都多了一丝成熟的宽厚。 接下来，两人就见证着他径直落到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身边。 “……是吉米。”两个超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只不过一个悲痛，另一个是惊愕。 火星猎人有些担忧的侧过脸去，看了眼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发展几乎震惊到几乎说不出来话的克拉克，刚准备出声安慰几句时。 但眼角的余光，让他一下注意到了落在一旁的一张扑克牌。 牌面上红鼻子咧开嘴又笑容诡异的小丑沾上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后，红得越发妖艳。 这个世界的超人在同样发现了那张鬼牌后明显有些慌了神，飞快的四处环顾了一圈之后，又立刻着急忙慌的飞走了。 “嘿超人，放松，这只是一段记忆……” 但令荣恩没有想到的是，克拉克看上去只是情绪失控了那么一个瞬间，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是的，我知道，这场悲剧不是发生在我的世界里。” 克拉克定了定神，声线有些紧绷但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那个孩子呢？他如此清晰的目睹了这一幕一定就在不远处……” “……我在这里。”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耳边。 两位超级英雄瞬间同时看向了一个方向，就看见那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孩子双手抱着膝盖，孤零零的一人独自坐在高高的集装箱上，正出神的看向远处那平静的海面。 他们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时，突然间世界有一个非常突兀的停顿，就像是被上帝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周围的发生的一切开始加速流转。 原本还是上午泛着柔和金光的太阳，开始以一种飞星冲刺的速度挪到了正中央、又开始逐渐西斜，而底下那个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记者，救护车、警车、来来去去人群的动作也仿佛像是开了二三倍速的录像带般…… 平添了几分这是个世界online游戏的荒诞和不真实感。 但显然，这远比游戏更加残酷因为这是一个孩子脑海中真实的记忆。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克拉克压下之前心底那些异样的情绪，小心翼翼的选了一个不会引起反感的安全位置，同样在集装箱上缓缓坐下。 这一次，那个孩子即使看见了超人红蓝色制服也没有多少反应，微微侧过脸来时，带着一种他这个年龄段绝对不应该有的死气沉沉的安静。 但克拉克依然敏锐的捕捉到了，当对方的视线挪到自己胸口那个艾尔家族的标记时，嘴唇有一次细微的颤动。 “你叫什么名字？”超人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始和他套近乎。 然而，等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男孩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眼里蒙上了一层失落的灰霭，但又更像是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期待再一次扑了空，低垂下头默默把脑袋搁在膝盖上。 男孩使劲缩了缩身体，单薄的身体吹着海风，看起来更加显得小小一只。 “……乔纳森。”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报出了一个名字。 这一次，是一旁的火星猎人出声温和的询问：“好的，乔纳森，可以问问你坐在这里是为什么吗？” 接下来，两人就听见小孩用一种平静到几乎麻木的声音说道。 “因为再等一会，我在这里就可以见到爸爸和妈妈了。” 走的漫画不义联盟，小丑和小丑女劫持了一架潜水艇，然后超人托着潜水艇从海里出来，再抱着他眼中的毁灭日冲上了天…… 别慌，刀几章后我们就送小乔回家（心虚 第83章 直到远处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漫天玫瑰色的晚霞映照着城市中心野蛮迸裂出的巨大蘑菇云，灼眼的白光有那么一瞬间把整个天地照亮得刺目。 接下里的景象真当是世界末日，就连脚下的大地都在跟着剧烈震动，灰霭色的气流如海啸般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席卷而来，并且还在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迅速蔓延开，吞噬所到之处的一切楼宇、街道…… 大都会，这个世界里超人最心爱的城市，数百万市民还在经历这本该只是一个普通的下午，顷刻间就因为一个疯子而化为乌有。 克拉克几乎是有些发懵的目睹完了那样一场悲剧的发生，超级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这么大动静后才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 “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吗？ 想要问上一句时，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喑哑得不像话。 但下一秒，天旋地转间一切事情发展又开始重新倒带，冲击波瞬间停滞后飞快往回收缩，蘑菇云压缩回地面处一个原点凝聚，水滴从海洋飞向天空、巨大的潜水艇再次藏于海洋…… “……这只是一段记忆，”火星猎人显然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幕震惊到不清，好半晌才缓缓回答道：“我们改变不了任何已经发生的事情。” 正当他们说话间，整个世界再一次重新回归到了最初的模样。 三个人的位置没有发生任何变动，依然是在这堆叠的集装箱和港口视野在开阔的位置上。 得益于此，克拉克这次看得更加清楚，这个世界里的吉米和露易丝正悄悄潜行、注意力和摄像头全然对准了远处那些持枪的武装分子，以至于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杆黑洞洞的枪眼对准了自己…… 一声枪响，宣告着这一起悲剧再次开演。 紫色西装脸上涂满油彩的男人发出几声刺耳的尖笑，用那样调情般的语气诉说着这个最残忍的计划，真的几乎要让超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眼睛里开始凝聚的高温。 ……小丑。 那双蓝眼睛冷冷的盯着，微眯起来时有那么一瞬间就像是准备要捕猎的大型野兽，毫无温度的扫过了那个疯狂的罪犯，就连眼底眉梢都淬上一层冷光。 实际上，克拉克对隔壁的犯罪生态环境了解再有限也不少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座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里塞满了没有超能力的反派和疯子，但偏偏由于哥谭早已废除了死刑，再加上错节盘根的腐败和不可见光的交易，这些家伙总能一次又一次的凭借各种理由逃过制裁。 ……就仿佛除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外，一切都只是在原地兜兜转转的重复上演悲剧。 几乎每一个世界里，吉米和克拉克肯特都是相当要好的朋友，而露易丝这位星球日报里最优秀的记者，漂亮、强悍又聪慧，面对笨手笨脚的小镇男孩也总能体现出一种来自于朋友的包容。 克拉克几乎拼尽了自己全部的努力，才强迫自己把头重新扭转过来，看向了真正位于这场悲剧风暴眼中心正中心的男孩。 乔纳森软软的黑色小卷发顺从的贴在额头上，比起一开始等待时脸上那样空洞而无神的表情，现在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正在相当专注的看着这个世界的露易丝被小丑女打晕后一把扛了起来。 ……说真的，这个孩子昏睡的这段时间实际上一直都在反复观看这样的场景吗？ 克拉克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 “……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对吧。” 他看了一眼底下小腹十分平坦但确实能够隐约听到两个心跳的露易丝，有些艰难的开了口。 如果男孩的父亲是超人，母亲是露易丝.莱恩的话，那他显然不属于这个世界……毕竟这个世界里，超人的孩子压根就没有出生就被夺去了生命。 乔纳森听到这个问题后身体一僵，没有出言否认只是像小动物一样默默又缓慢的把头扭了过去，浑身上下开始散发出一种拒绝交流的气息。 ……天哪，这个动作真的让他看起来更加让人怜惜了。 “我可以想办法带你回家。” 克拉克试探着伸出手，想要去揉一揉男孩的脑袋时却同样也被他无声的躲开了：“但是需要我们一起努力，比如说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家是什么样子或者有哪些细节，好吗？” 说真的，超人与露易丝结婚这个条件实在是有些太过宽泛了，恐怕挨个找去没有十万也有八千的程度…… 像是“回家”这个词触动了他，小小的身体有那么微微的一颤抖。 “……其实我也不记得了。” 在安静的等待了片刻后，男孩终于缓缓抬起头来时，脸上却写满了那样迷茫的情绪。 “我只记得，爸爸有一个那样的标志，”他犹豫的伸出细细的手指，轻轻地在空中勾画了一遍超人胸口S标志的轮廓：“妈妈的怀抱很温柔，还会给我榨橙汁。” 接下来，他像是带着些小小的不满和难过般，没有什么威力又轻轻的瞪了一眼后才像是回答了之前被问到的第一个问题：“……但这个世界，是我找到的唯一一个能同时有爸爸和妈妈的地方了。” 克拉克有些艰难的揉了揉眉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救救，这样的场景光是看一遍都足够他血压飙升到恨不得去仙女座砸几个小行星冷静一下。 这么小一个孩子，独自一人在这里不知道反反复复看了这段记忆多少遍，甚至都已经摸索出最佳“观看位置”…… 真的会很容易留下点心里阴影吧？ “……我建议不要再继续翻看其他记忆了，” 火星猎人在后面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然后趁着男孩重新把视线投回大海时才悄悄把超人拽到一边说道：“我刚刚感受到，这个记忆空间有一瞬间的不稳定。”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无论对他，还是对我们。” 超人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几乎都不敢去想象，那一句“这个世界是唯一一个有爸爸和妈妈”，那指不定经历过的其他世界是有多糟糕呢。 ……看来光靠男孩残缺的记忆，可能确实很难找到送他回家的路，自己还得另外再想办法。 “那我们应该怎么唤醒他？” 克拉克看了眼一会很快又要上演到最糟心的那一幕，飞快又不忍直视的回头看向荣恩：“我是说，在现实世界里。” “得要他自己愿意醒过来才可以。”火星猎人无奈的摊了摊手，同样心疼的看了眼男孩。 犹豫了好一会，超人缓缓上前几步，用自己的身体和红披风挡住了男孩聚精会神看向逐渐泛起涟漪的海面的视线。 赶在乔纳森皱起眉头前，克拉克才轻轻的问道：“你想要一个苹果派吗？” “……什么？” 男孩像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木木的眨了眨眼，瞳孔重新聚焦到面前人的脸上来。 “我是说，一个新鲜的、刚出炉热气腾腾又甜甜的苹果派。” 年轻的超人半跪在他面前，一双蓝眼睛里盛满了比这个世界天上挂着的太阳还要明亮的光，熠熠生辉又干净明朗。 “当然，考虑到你睡了这么久，玛莎奶奶也许愿意为你做两个、甚至更多。” 他很认真的用双手比划了一个比普通苹果派更大的范围，全然没有在意周围景色和远处的天际开始出现某种诡异的扭曲，带着些柔和的笑容伸出手： “跟我走吧，等吃完了苹果派我们一起回家，去找你真正的爸爸妈妈。” 等克拉克带着小乔出现在堪萨斯的农场时，几乎已经是夜半了。 天空中悬挂着闪烁的群星，静谧的晚风吹拂过叶片沙沙作响，而坐落在玉米地尽头的那座小屋也已经关灯显示着主人家酣然入睡。 “……动作轻些不要吵醒玛莎奶奶，或者我们可以翻窗户进去。” 没想到，从正义大厅出来一直安安稳稳趴在超人肩头的小乔，远远的还在半空中时突然间这么说了一句。 但等说完之后，两个人都同时愣住了。 “我……我好像有一个哥哥，”乔纳森犹豫的皱了皱鼻子，看起来又像是有些不那么确定：“他应该，经常带我晚上偷偷溜出来玩。” ……会半夜偷偷带弟弟出来玩，估计是个贪玩性子的哥哥。 “那你能记起他的名字吗？” 克拉克依言停下了继续向前飞行，而是缓缓降落到这一片玉米地里来。 小孩苦恼的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挫败的摇了摇头。 “我喜欢吃苹果派，但是我现在更想回家……”他小小声的说道，并且抱着克拉克脖子的动作忍不住有些的紧了紧。 “当然，这没有问题。” 看着因为自己提出一个要求而有些不安到像是生怕被抛弃，克拉克只好带着些安抚的拍了拍男孩的背。 同时腾出手，从自己披风后边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一口玻璃瓶来。 “也许苹果派太晚了，那要不要尝尝这个？” 他看着男孩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去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的动作，才慢半拍补充道：“……我希望你会喜欢这个味道。” 木塞拔开后，同样甜丝丝又混合着茶叶清香的味道，乔纳森犹豫的闻了一下又试探性的喝了一小口后，很明显的眼睛一亮。 一下子就咕嘟咕嘟的喝到了底，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只能说至尊法师出品的东西实在管用，克拉克明显注意到男孩扫除了些眉间的阴郁，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小小的笑容。 “现在，闭上眼睛，能不能试着去想象一下、或者说用几个单词来形容一下你的家？” 克拉克有些犹豫的回想了一下上一次自己是如何抵达乐高世界的，干脆试图原封不动的照搬一遍。 ……清醒的穿越平行宇宙，绝对是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奇妙感觉。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 明明闭上了眼睛眼前却逐渐出现了道路，光点组成的无数线条相交织，柔和又安宁的照耀出许多不同的道路，但唯独不存在黑暗侵袭或者危险。 门口推开，一片欢声笑语和热烈的氛围充斥了整个场馆。 这里像是一个室内体育场或者什么之类改造而成的地方，面积大且光线充足，大小不一的摊位和柜台用于划分道路方向，而无论是外侧行走的人群还是摊位老板们，都穿着一些十分独特又别致的衣服。 “……这里是哪里？” 乔纳森像是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多人了，一时间吓得直接躲到了克拉克的红披风后边。 ……一个充满爱、笑声和包容的地方。 听上去有点像是友谊魔法小马镇或者某个版权小老鼠屋之类的唤醒咒语，克拉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意识到了大概率又出现了那种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但结果直接到3+世界的事故。 但幸运的是，这一次他既没有昏过去也没有感受到任何严重不适，除了一点轻微的头疼和浑身乏力都在可控范围内。 “哇！你们cos的是超人和小乔吗？” 正当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再试着进行一次平行宇宙跳跃时，边上路过一个紫色披风还有同色紧身制服像是城市义警打扮的金发女孩，相当热情的朝他们招了招手。 即使是黑色口罩遮住大半个脸，也没有挡住她那明媚的笑容的感染力。 “这真是太棒了！你的红披风、制服，就连小卷毛都实在是太还原了！” 克拉克听见这话，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抬手摸一下从来没在意过的头发时，就感受到身后有一股小小的力量在拽自己手指。 “小乔……我妈妈就是这么叫我的！” 他低下头，看了眼一瞬间蓝眼睛里充满着希望和惊喜的男孩，心底某一块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触动了一下。 然而，还没等克拉克试图和那个女孩多谈上几句时，就看见远处某一个摊位前，黑色兜帽、黑色制服上有不少别致金色纹路的亚裔女孩，正远远的朝她招手。 “——黛西，这边！这里有你一直在找的钢铁骑士刊哦！” 那个紫色制服的女孩听到后，立刻惊喜得像是要原地跳起来的样子，二话不说就往自己同伴方向跑去，同时还不忘记热情洋溢的挥手朝两人告别。 “对啦，我建议你们去D区逛一逛，我刚从那边来还看到了好几个cos达米安的。” 欢声笑语里，人们热.切的交.谈.着，还有不少人说着一些像是电影台词的句子并且摆出一个格外特殊的姿势，引得周围不少人的惊叹和拍照。 听力轻而易举的捕捉到这个场馆里所有信息，超级大脑迅速分析并且加工整合后，得出了一个有些惊人的结论： 这个世界不存在超级英雄、变种人或者任何特殊能力者，这是一个看似普通但是又格外独特的世界——超人所熟知的所有队友、包括复仇者联盟、变种人，全都是虚拟人物。 或者更确切来说，或许是漫画人物？ 漫画就漫画吧，U型手我不一样也经历过来了……克拉克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发现自己对于这个设定接受得异常坦然。 但很快，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一个摆满了颜色亮丽的漫画摊位吸引，尤其是其中一本写着“超人”字样的封面人物，有着一个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是不是都有些过于方且平了的下巴…… 更加要命的是，方下巴封面的旁边就摆了一本“超人之死”。 克拉克：“？” 他眼皮狠狠的一跳，一瞬间打消了去问问有没有“乔纳森”这个人物名字的漫画，立刻扭头牵着小乔就准备绕开那个实在有些过于刺激了的摊位。 然而还没走两步，热闹的人群交谈声中，有几个过分熟悉的名字几乎一瞬间就让超级听力给捕捉到了。 “快看！又有一只蝙蝠侠要倒霉了。” “这对韦恩夫妇是励志要把全场的黑暗骑士都集齐吗，这也太哥谭了！” “谁还记得那个谜语人笑话，什么东西走进犯罪巷时有六条腿……” 那是一对穿着得体又考究的中年夫妇，只不过男人刻意握在手中不时要看一看怀表和女人摆弄胸口珍珠项链的动作，怎么看都怎么有几分刻意。 克拉克有些迷惑的盯着这对夫妇所到之处，似乎人们都会带着些掩盖不住的笑容但却又偏偏要摆出一副肃穆低头的模样，纷纷为他们让行。 紧接着，两人原本只是随意闲逛的脚步一顿，立刻变成目标明确的走向不远处一位还背对着他们而无知无觉的蝙蝠侠扮演者。 然后，克拉克眼睁睁的看着这对夫妻非常丝滑的倒在地上，而蝙蝠侠经人提醒后回过头来之后立刻大惊失色，开始跪在地上试图去捡起那一串珍珠项链，并且悲痛万分的不停抹眼泪。 他一瞬间理解了这是在干些什么之后，开始疯狂瞳孔地震。 克拉克：“？？？” 我不是来了一个充满爱的地方吗？这到底是个什么地狱？ 幸亏走的早，不然克拉克还会发现超人之死是给他的周年纪念…… 改字，一些奇怪的地方被口口然后高审了（挠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给我一块红豆糕 29瓶；猫猫不吃鱼 5瓶；如若 3瓶；吃桃、筱子雨、朝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然而下一秒，克拉克又有些茫然了起来。 在这会小记者异常通顺又没有丝毫阻拦的逻辑里，自己手边上都牵着个某个平行宇宙里超人和露易丝.莱恩的孩子了，那也许在某个宇宙当中布鲁斯也结了婚、有妻子完全是一件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问题在于，为什么韦恩夫妇中枪后倒地后，蝙蝠侠要在一旁开始哭得稀里哗啦的？ 在突然间意识到这里有个盲点之后，超人的表情骤然凝固在脸上。 尤其当看到那位蝙蝠侠在哀悼完了男士后，又开始对一旁倒地的女士也格外痛苦又怀念的模样，克拉克愈发感到不解。 等等，话说自己之前好像听到有路人说这对韦恩夫妇试图集齐所有蝙蝠侠，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说明这种关系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固定且人尽皆知的…… 正当克拉克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的时候，就听见边上有人用一种格外欢快又看热闹的语气：“嗨超人！其实我觉得你也应该走过去和他说一声‘我的妈妈也叫玛莎’，然后和他一起默哀一会。” 克拉克呼吸一窒：“？？？？” 明明都已经开始猜测，这是不是布鲁斯和蝙蝠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独特关系时，比如说室友、不可公开的恋人，还是一个爱却放手的黑暗骑士痛苦没有保护好哥谭王子…… 下一秒，这么突然间一个急转弯，彻底把他所有猜测全部创飞出去。 ……在？为什么要提我妈妈？ 超人脸上带着浓浓的迷惑和无助，缓缓转过头去。 一只尚还不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的夜翼，在身后笑咪咪的朝他打了个招呼。 或者说，这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胸口画着深蓝色V字图案夜翼装扮的年轻人。 对方的个头比自己认识的迪克还要高上一些，身体线条和肌肉密度还是可以看出不少差别。 但显然，他们都一样的擅长说一些把克拉克创飞出去的话。 像是看出了他脸上的迷茫，这个夜翼coser一下子也显得犹豫了起来：“哦，不好意思，我看到你打扮成超人我以为你也看过电影……” “……实际上，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超人眼皮微微一跳，有种既想要打探消息但又觉得接下来大概率会是一些十分生草的回答，但深吸口气后，依然带着点悍不畏死的询问道：“或许，你愿意为我解释一下？” “当然当然！” 像是提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夜翼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我个人是真心推荐……等等，按理说是不是应该真心建议你快跑才对？” 尽管这么说着，他还是飞快的从自己贴近大腿的地方摸出手机来，图片上面展现了一张明显两个人准备互殴打架的模样，海报正上方写着： 《蝙蝠侠VS超人》 克拉克：“……？！” 哪怕已经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开始瞳孔地震。 ……他妈的，这是不是有些太狂野了。 看着对面青年兴致勃勃，指着那个蝙蝠侠的拳头还准备再多讲几句时。 “这个看上去应该很有趣……有机会我会去看的。” 克拉克堪称慌张，并且异常迅速的想要结束这个似乎和蝙蝠侠沾上边后就格外危险的话题：“我是和我弟弟一起来的，请问你知道D区从哪走吗？” “这么巧啊，我也准备去那边……”这会儿，对方才低下头像是见到一直躲在背后看起来怯怯的小男孩。 “天哪，这只小乔看起来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位coser突然有一瞬间福灵心至的完全理解为什么夜翼对超人家格外喜爱，使劲忍住想要揉一揉那个黑色小卷发脑袋的冲动，拿着手机期待的看向一旁的家长：“我能和你们合个影吗？” 超人在平时巡逻城市时没少被人用这样热切的眼神询问过，但是这一次他思索了片刻，却主动把选择权交给了身后那个一直猫在自己披风后边的男孩。 “……好。” 乔纳森抿了抿嘴，好一会儿才小小声的吐出一个单词。 夜翼看起来笑得更开心了。 这个展馆里很大，有不少超人熟悉的影子比如说拿着盾牌的美国队长、神奇女侠、蜘蛛侠……当然，还有更多他叫不上来名字的人。 说实话，身旁的夜翼身姿挺拔又英俊、制服和背后的卡里棍也相当精致，三个人走在一起明显周围关注的目光更加多了几分，开始不断的有人朝他们打招呼或者带着些期待的请求合影。 超人本来还有些担心男孩的状态，但似乎是被周围热情又友善的氛围感染，小乔也逐渐从之前那样一点风吹草动都担惊受怕的模样，变得逐渐放松了下来。 起码非常直观的一点，就是他从一开始只敢躲在超人披风后面，亦步亦趋像小猫一样几乎是贴着超人红靴子走路，到现在已经逐渐兴致勃勃的开始到处张望起来。 那么，克拉克越发没有拒绝这些友善邀请的理由。 在一片笑容和照片声中，没有人知道在这一次漫展当中混进了一个真的可以手推行星的超人。 整个场馆很大，在某些拐口人流量也可以称的上一声密集，再加上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的和人拍照也花了一小会时间。 当然，之所以选择一起同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克拉克觉得这个家伙看上去好像知道不少东西，也很阳光又健谈的样子。 ……又或者，可能有点健谈过了头。 “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上下铺室友！” 这只夜翼想都没想摇头晃脑的说道：“百分百的！在任何一刊或动画里他俩都穿同一条短裤！” 克拉克身体一僵：“……啊？” 作为文字工作者，他努力尝试着把这句话理解为某种独特地域色彩的文学形容，然而夜翼看到这个非常逼真的捧场反应，越发觉得有趣极了。 紧接着，他开始随手拍了拍一旁站在摊位前排队，穿着红色衬衫、黑色西装外套的少年。 “嗨，小红鸟，我听到哥谭最近有传闻说蝙蝠侠面具底下是布鲁斯.韦恩，这是真的吗？” “……这种事情应该问问世界第二侦探红罗宾，不要来问我提摩西.德雷克。”那个少年慢悠悠的转过身来，不仅手里却握着个1L容量简直大到令人害怕的咖啡杯，眼下一圈黑色眼影打的阴影也格外醒目。 夜翼coser会意噢了一声，然后飞快的把面罩摘下来、又一边止不住笑的反问了回去。 “那要不还是去问问夜翼吧，我迪克.格雷森也不知道。” “或者问问你边上那个超人，不要问我克拉克.肯特！”坐在摊位后面穿着花呢衬衫还有一副巨大黑框眼镜的年轻店主听到后，也相当大声的跟着起哄了一句。 “我戴安娜.普林斯也不清楚，去问问神奇女侠吧。” 边上路过一个明显手上抱着一堆希腊式战甲还有圆盾，像是准备去休息间换上的黑发女士，路过时也笑着加入了这一场玩笑。 “或者去问问蝙蝠少女，我芭芭拉.戈登也不清楚！” 不断的开始有一个个相对应的名字和代号出现，直到一个金红色盔甲的男人炫耀似的展示了一下自己可自动打开的面罩，然后缓缓开口。 “我托尼.斯塔克……” “不行！你这个不算，钢铁侠可是刚出道就全世界直播了！”边上立刻有人反驳道。 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瞬间笑作一团，还有不少摄像头记录下这一幕，相信一定会为这次漫展tag里又多上一次有趣的记忆 在这一片欢乐的海洋里，唯一一个受到伤害的克拉克.肯特aka超人：“……” ——信、信息量有些大。 克拉克慢慢的吞了口唾沫，内心中的情绪比起震惊、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已经到了恐慌的程度。 害怕.jpg 就像是一种一不小心发现了早上十点真相的火鸡，比起想要宣布我是科学家更多是在想这下可玩大发了、是不是我明天就要见到自己逝去的母星级别的诚惶诚恐。 正当他在这一片欢笑里孤独的沉默时，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被拽了拽。 小乔指着远处一个穿着盔甲的蝙蝠侠，并且手中还牵着一只穿绿色罗宾制服的白色小狗，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我觉得……这一幕要是让达米安看到了，他一定会很生气。” 乔纳森看着那只小狗像是闻到了香味，一个劲的追着边上一个穿红色紧身衣、背后两把武士刀的蒙面男人，全然不在意自己主人的呼唤。 “达米安是谁？”超人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男孩还在聚精会神的瞅着那只白色狗狗转圈圈，也同样顺口就回复道：“是我最好的朋友。” 下一秒，两个人都飞快的反应过来对视一眼，乔纳森蓝眼睛里再一次露出了那种又惊又喜的表情：“达米安、罗宾……是我最好的朋友！” 看着小男孩湿漉漉的蓝眼睛，里面满是信赖和期待的眨巴着，一瞬间让超人深吸一口气重新回过神来。 ——对，没错。 这一次的主要目的主要是看看能不能帮小乔唤醒一点记忆，然后帮他找到回家的路。 克拉克握了握拳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晰不要被一些与主线任务无关并且过于豪放的支线干扰了视听。 “看起来你弟弟很了解呀？” 一旁的夜翼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乔纳森，顺嘴就说道：“那是蝙蝠侠的第四个儿子，唯一一个亲生姓韦恩的。” 这句话让他一瞬间心梗了一下。 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 不，等等，说不定是宇宙的参差呢？ 克拉克呼吸一窒，但仍然努力压下脑海里翻腾起来的各种思绪试图拼死欺骗一下自己脆弱的神经，然后一边努力转移注意力：“……那你知道，乔纳森的哥哥是谁吗？” “唉，小乔不应该是独生子吗……”夜翼这会正在调整自己脸上面具，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应该说的是康纳吧？” 那位黑眼圈画得比眼睛还大的年轻人使劲咳了两声，加入了讨论圈：“就是卢瑟给超人生……啊不，送来的那个啊。” 克拉克彻底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在平静外表下，他觉得自己刚刚做好的心里建设一瞬间溃不成军。 ……救救，这两个名字并列摆放并且还有他刚刚搭配的动词，无论是哪个都很吓人好吗？ “往前走，再顺着摊位向右拐，那边有一个超英专区。” 然而，红色衬衫的少年人还怪好的给他们指路：“我在那边和一个皮衣康纳合影了来着。” 超人恍恍惚惚的道了声谢，然后几乎是脚下发飘的离开了这里。 只不过还没走出十余米远，乔纳森突然一瞬间脸色惨白，又飞快的躲到了超人披风后面。 “发生了什么……”对这个变化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的超人，突然间听到一阵嘻嘻的笑声。 “大家好，欢迎来到杰森陶德心理学沙龙会……” 在不远处，有一个蹦蹦跳跳拄着撬棍的红色西装小丑，像模像样的举起扩音喇叭超大声咳了几下后摆出一份登台演讲的样子，而一旁围坐着几个红蓝色双马尾的小丑女，相当给面子的鼓起了掌。 以超人的视力发誓，他看到散落在这个场馆里四处游荡的好几颗红色枣子，无一不听到声音后，立刻握紧了手中各式各样的枪-械冲在刺杀小丑的道路上。 克拉克：“……啊？？？” 真的，无意冒犯。 他虽然看不懂这一幕到底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但每当周围不少人开始露出那种惨不忍睹、好窒息但是又得努力憋着的笑容，就像一开始看见那只悲伤的蝙蝠侠时，就感觉这个地方真的是太…… “这真的太地狱了，对吧？” 边上的夜翼非常体贴的替他说出了这个形容词，一边和远处冲过去的一只大红枣子招了招手。 “相信不止我一个人想看到这一幕，”他心满意足的看着那个小丑coser应声做出中弹倒地，然后不再动弹的样子，才转过头来朝克拉克说道：“但奈何这个邪门玩意实在太难杀了。” 克拉克：……你不对劲？？ 第85章 听着夜翼重重的叹了口气后，就开始用一种非常类似于大倒苦水的语气科普小丑到底有多少劣迹斑斑的事迹，包括但不限于毒打未来的二代罗宾、现在的那一群大红桶，是如何导致蝙蝠少女转变为先知，在哥谭到处散播毒气…… 克拉克惊疑不定的听完后，整个超都在原地混乱了好几秒。 ——这的确是很邪门啊。 对于一个没有超能力的反派来说，他的搞事能力实在是有一些太强了吧？！ 他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然后越发庆幸自己早有预见的悄悄捂住了身边小乔的耳朵，用生物立场隔绝开了小男孩的听力。 他还只是个孩子，真的听不得脏东西.jpg 尽管夜翼主要是些碎碎念又十分跳跃的抱怨，超人依然抓住了那些只言片语当中透露出的某个关键信息：“……不能杀小丑是为什么？” 带着黑色面具的青年声音一顿，有些迟疑的呃了一声。 他像是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神飘忽的同时还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诺，你看那边。” 夜翼的视线越过人群，正巧看见了左前方有一个摩西分海般人们纷纷敬仰着让路的活生生例子后，眼睛微微一亮：“如果蝙蝠侠动手了的话，就很容易整个世界拐到狂笑线上去。” “……The Batman who lagughs？” 克拉克某一瞬间还没想明白这句话会是个名字代号，但等看到一个高高瘦瘦、浑身缠满了黑色绷带，头上带了个生锈尖刺圆环的黑色人影，即使只是个背影但那种诡异透顶了的气息还是一阵一阵的往外冒。 克拉克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眼那个一直在“嘻嘻嘻”笑个没停，简直除了颜色外和蝙蝠侠完全不沾边的形象。 “……那是蝙蝠侠？” 不管那身盔甲或面具下是谁，总之提及这个名字后超人第一瞬间想起的是那个雨夜中和自己对峙、从地球一路杀到天启星、还有面无表情却又格外笃定伸出手邀请自己加入正义联盟的黑暗骑士。 ……至少不会是这么一个浑身染血，足以一秒吓哭一校车大都会小孩，比任何反派还要反派的形象。 可能是来自于角色压制，夜翼充满敬畏的下意识压低声音说道：“我看群里的消息说他cos的超还原，真的很有感染了小丑病毒那味。” 好的，破案了。 克拉克面无表情的想到。 ……听起来小丑就像是什么单传宿主且发病率百分百的雅克二氏病毒。 没想到还没等他多问一句时，夜翼就把话题转向了自己头上：“而超人动手干掉小丑，也会不小心跑偏到诸多奇奇怪怪的褪色线上去，呃，让我数数……” 看着对面年轻人开始做出一副努力回忆，并且还真的在伸出手指一根一根的计算的时候，克拉克眼皮微微一跳。 虽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但有狂笑蝠的先例在前，这绝对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很好的世界线。 比如说古一之前提到的所有那些黑暗宇宙……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嘴角向下的弧度。 “当然，其实这些都不是绝对会发生的某些概率情况，最根本原因还是……”夜翼本来还在愤愤不平的抱怨着，突然间感觉到自己背脊上不知为何窜上来一阵凉意，甚至于战术性的一哆嗦。 但等他有些茫然的四下扫过时，只能看见对面红披风三原色超人依旧是那样脸上挂着友善又礼貌的笑容，一双应该是全场最清澈、几乎一眼能见到底的蓝眼睛里，流露出些纯粹的好奇。 ……一会得问问他美瞳是在哪里买的。夜翼恍神间突然这么想道。 “都是编剧的锅！” 他吞了口唾沫，但依然坚强的说出了这个世界本源级别的真相：“只要超英们一动手就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指责，什么城市义警没有执法权、滥用私刑、不能杀人之类的……” 然后，他看到自己说完后对面那个超人由原本有些绷紧的脸色，在怔愣住一秒后，开始十分明显的朝着茫然转变。 ……就、就这？ 克拉克满脸震惊的想着。 其实自己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听到一个怎样复杂而艰巨的回答，没想到这个原因突然间跳出来，让他一时间忍不住有些满脸疑惑的写满问号。 而夜翼终于后知后觉的回想起，自己这种行为完全是拉着一个陌生圈外人上来就激情输出了一堆绝对不适合新手的混乱世界线…… 两个人明显各怀心事的，同时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 “好了，别提小丑了。” 这个年轻人最后有些糟心的挥了挥手，想要找补似的试图想让气氛重新欢快起来：“你看！那边有蝙蝠一大家子，要一起过去打个招呼吗？” 克拉克也很快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来，配合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与此同时，他假装在过去五分钟里只是进行了一场普通而无伤大雅的谈话，松开手后微微弯下腰问向小乔：“需要我抱你看得更高一些吗？” 男孩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很快就默默的点了点头。 小乔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人一多的地方视野里几乎就只剩下一双双靴子或是披风，克拉克毫不费力的就伸手将他抱起来，方便男孩能够更好的看清周围的人物。 “他们……好像有点奇怪？” 乔纳森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远处蝙蝠侠还有他身边几个高矮不一的人，总觉得好像有些眼熟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哇哦这太酷了，那居然是逆序蝙蝠家！” 夜翼欢快的吹了声口哨，显然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走了，开始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最小的罗宾看。 逆序这几个单词不难理解，估计就是顺序反过来的意思，只不过超人谨慎的看了眼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小乔。 ……还是别去凑热闹了，这孩子本来就脑子不太清醒，再来一个颠倒岂不会让他记忆变得更加混乱。 很快，夜翼几乎脚步没停的就兴冲冲飞了过去，那样矫健的身姿某种程度竟然不必自己世界里的大蓝鸟差到哪去。 克拉克抱着男孩，越发沉重的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到了D区果不其然自己眼熟的身影似乎多了不少，但是这会比起去挨个打招呼套情报，似乎先重新理清一下思绪更为重要。 “小乔，你想要去休息一下吗？” 虽然这会有超人抱着，但是之前已经走了好一大圈，再加上最开始的兴奋劲也已经过去，明显已经开始有些疲倦了的小男孩没有逞强的点了点头。 场馆边缘有不少可以供暂时休息的空位置，克拉克很快就挑了一个不那么起眼又周围没人的位置。 “好了，我们现在一起努力回想一下。” 超人顺手递过去一瓶之前用披风里一直备着的美钞买下的矿泉水，有些怜爱的看着男孩抱着瓶子小口小口的抿着。 “你回想了多少关于家里的事情？” “我家里有爸爸、妈妈，玛莎奶奶和康纳哥哥，”小乔小心翼翼的掰着细细的手指，然后面露犹豫的看着不远处路过一个穿着黑色短袖，上边印着红色超人标志的青年。 “……但好像不是这个哥哥？” 小男孩眨巴着眼睛，有些迷惑的看着那个青年被人叫到一声“康纳”然后回头的样子。 克拉克下意识的也跟着他一起看向同一个方向，两个人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盯着那个黑T康纳直到走出视线范围外，才恍然回过神来轻声的安慰道：“没关系，一会再找找说不定下一个就觉得眼熟了呢？” 乔纳森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手指，没有回应这句话。 男孩只是皱起鼻子，一副更加努力的绞尽脑汁在回忆的样子：“还有，我家住在农场、边上有一个草料仓库，我喜欢打棒球，最喜欢的超级英雄是蝙蝠侠，最好的朋友是……” 本来还在一边点头一边耐心的听着的克拉克，没想到某句话让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克拉克：“？” 超人的儿子最喜欢的超级英雄是蝙蝠侠？ 他颇有些疑惑和不解看了眼小乔胸口那个超人的S标志，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眸，以及还在专心致志背诵自己在学校里有几个很讨厌的家伙，不由自主的眼神飘忽了一瞬。 ……算了，这是他爸爸才该担忧的事情。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男孩小小声的说着说着忽然间就没有了声音。 等克拉克好半天也没有听到下半句，胳膊边上突然感觉有一个小小的脑袋靠过来，发现乔纳森居然抱着水瓶就那样一下子困得睡了过去。 超人小小声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扯了扯自己的披风拢在他的身上。 这个场馆采光很好、头顶上是透明的玻璃，黄太阳光线照得人暖洋洋的似乎也消除掉了不少疲倦，让克拉克确信自己随时可以准备好下一次平行时空迁跃。 ……但是下一次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抵达正确的地球，他还是有些没有头绪。 自己还要再像这样再挨个找过去吗？ 不仅仅随机概率太大、不确定性太强，而且小乔是已经努力提供了不少信息，但是任何把它们高效的转化和利用起来也是一个问题…… 等等。 超人突然间心念一动，思路被打通后一下子想到了一点什么。 自己从幼生期开始，就是一直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动接受平行宇宙之中传来的声音，那难道现在自己就不能尝试着主动一次去发出声音询问吗？ 如果这样子的话，效率绝对会高上不少！ 克拉克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 如果说想要离开这里的话，自己几乎是随时都能出发没有问题，只不过现在问题解决了不再那么着急了之后，倒是还有一点小小的疑惑…… 那就是考虑到过去这段时间里的所见所闻，他实在不太明白这为什么会是一个充满爱的地方。 克拉克低头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小乔，然后又慢慢把视线转回来了之前那个逆序的蝙蝠家。 显然在那边，已经从小范围的合照变成了一次集体性质的大合照。 不仅仅是之前一起同行的夜翼，还有最开始见到的紫色披风和黑色制服背后两把长刀的两位女孩，一个黑色盔甲的黑人小伙、红色长卷发的女士……甚至是一个推着轮椅的姑娘也来到了这里。 这个时候，位于正中间的蝙蝠侠一副作为一家之主的样子咳了咳嗓子，像是准备发言。 周围叽叽喳喳的小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双双不同颜色——但绝大多数是黑发蓝眼，投向了正中间的大家长。 这个蝙蝠侠使劲压低了嗓音，然后异常严肃的一甩披风： “我即复仇、我即黑夜、我是——蝙蝠侠！” 全场安静了几秒后，一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畅快又欢乐的笑声。 尤其是站在他身边的那只夜翼，看起来差点都要笑抽过去，而一旁单臂夹着自己红色头盔的男人，忍不住笑的同时只好有些无可奈何的借了个肩膀过去，别让自己好友真的摔倒在地上。 在一瞬间笑开了的人群当中，那只穿着重甲因此身体显得格外强壮的蝙蝠侠，明显面甲下露出的下巴也笑得格外畅快又豪爽。 “接下来我要开始OOC了！因为永远孤独、永远不会组队、永远黑暗又恐怖的蝙蝠侠永远不会说出这句话！” 他庄严的用拳头锤了锤胸口前的蝙蝠标志：“蝙蝠侠爱你们每一个人！” 突然的一个脑洞： 假设漫展上有“超英经典台词大赛”，那句“看，天上那是什么——是鸟儿、是飞机，不，是超人！”对于某人来说实在有些太过羞耻，但由于他可以精准控制自己的喉头肌肉发出最低沉嘶哑的声音…… 恭喜超人在“模仿超人比赛”中第二名，以及“模仿蝙蝠侠比赛”中第一名！ 第86章 在这一片大笑声、吹口哨甚至是挥舞着各自武器的欢乐海洋里，一个独具辨识度的声音出现。 “也包括我吗？Basty！！” 一身红色西装赫然是刚刚那个操作十分地狱、主持沙龙会议的小丑，他在不远处使劲挥舞着双手，甚至是十分少女的原地蹦跳着起来想要引起注意力。 “Ewww……” 很快不只是蝙蝠家的小鸟，就连边上好几个绿色衬衫上印满了问号或是西装左右两边不同颜色的男人，以及红色头发、用绿叶做成衣服的女士也都齐齐发出一点被恶心到的声音。 “当你安静待在阿卡姆监狱里的时候，也许吧。”只有蝙蝠侠非常大度又包容的回应道。 “嘿！我有个主意，” 一旁的夜翼想到了点什么，兴致勃勃的提议道：“为什么不让大家都来合个影呢？在这个著名地狱分层我们只有互相鼓励和帮助才能共度难关！” “把超人家也叫上吧，我刚刚有看到一组超人和小乔……” “诶，等等？明明刚才他们还在那边啊？” 克拉克抱着还在沉睡中的孩子，重新进入到了这样一片虚无的黑暗地带。 细碎的金光在空气中浮现又聚拢，这里没有风息、也没有边际，热浪和寒凉都只是一种短暂又转瞬即逝的观感，无数缓缓旋转的莹白色星球里蕴含着潮涌般滂湃又庞杂的信息。 重新站在无数光线相交织的蛛网中央，这一次的探索比起去寻找一条道路，更有点类似于在一座数百万人口的城市正中央里放开了超级听力，克拉克可以清晰的听见每一枚硬币啷当落进柜台，每一只猫咪在阳光下伸懒腰，骨骼摩擦发出的格格声…… 即使是超人也忍不住有些难受的闭了会眼，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包罗万象，太杂草丛生了。 成百上千个世界嘈杂的声音一起涌现，就像是坐在一家二手打折商店前，无数个不同大小、尺寸、清晰度甚至是黑白的电视屏幕齐齐播放着不一样的超人频道，有的在抱怨自己一不小心穿过一团湿漉漉的高积云，有的在火场之中忙碌穿梭，也有的在正义联盟周会上蔫蔫的做检讨报告…… 然后，一个开开心心又格外欢乐的声音脱颖而出： “……98、99、100！大家都躲好了吗？” “第106届捉迷藏大赛正式开始了！！” 克拉克：“……” 行叭，早该料到乐高世界就是如此别致。 刚刚在极度的喧嚣之中，突然间心底盘旋起的某种巨大荒凉而深厚的寂寥情绪一瞬间魔法打破。 超人定了定神后，重新开始思考起眼前这个情况来。 在这样一片陌生的声音海洋里遨游，他努力的尝试了几次，才终于把与乐高世界的联系给屏蔽掉……连带的还有一些过于年幼的、年长的、性别不对的世界。 但即便是这样粗粗的筛查了一圈，剩下的宇宙数量依然惊人的可观。 超人眉头微拧，试图远远的分辨了一下，但发现这根本没有办法认出到底哪一个会是小乔的世界。 没关系，意料之中的事情…… 克拉克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感到太过失望。 正常来讲，光是链接一个平行宇宙都会造成不小的精神负担，而同时想要感知数以成百上千计的不同地球，还得注意来自于同位体之间可能面对突如其来陌生者的警惕……但目前的情况很明显，光是保持着现在的平衡还远远不够，必须得靠得更加近一些才行。 克拉克下意识的忽视了自己已经开始感到有些吃力的精神力负荷状态，缓慢地深呼吸一口气。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站在一望无际的大海浅水区边缘紧张的试探，现在更像是他得彻底站在纤细的罗网中间，然后一头彻底深潜下去…… ——轰！ 在达到某一个临界的瞬间，克拉克只感觉自己脑子里嗡的一下—— 笑声、哭喊声、求救声、朋友间的闲谈、充满爱恋的旖旎私语、敌对者愤怒的争执甚至是咆哮…… 狂暴的音浪瞬间排山倒海的席卷涌来，仿佛无数个世界的声音全都艰难的挤进一个狭窄的空间，而后又全都一股脑的塞进了克拉克的本就不堪重负的脑海里。 那样高强度高密度的信息轰炸，足以让意志力不强的人瞬间崩溃！ 超级大脑有那么几秒完全是一片空白，甚至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居然开始缓缓的从鼻腔里溢出一点鲜血。 好半晌，克拉克等缓过劲来才敢悄悄的喘了一口气。 但自己也非常清楚，最艰难的一部分还没有完全熬过去，毕竟接下来一步才是最关键的。 他憋着一口气，略微紧张的酝酿了几秒，下意识的搂紧了些怀里熟睡的小男孩。 体内仅剩的一点力量全都被调动起来，开始迅速的凝聚、扩散…… [请问！] [有没有哪个超人丢了个孩子？] 声音在多元宇宙中回荡。 事实证明，最朴实无华的方案就是最有用的。 黑暗的背景之中，无数颗星星开始在苍穹之下微微闪动，这种虚虚实实的光点又长又短但都是不规则的，远眺去就像是黑白老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雪花点，如同创世纪之时的世界大爆炸在延续。 但很快，其中有一个光点在闪烁着比起周围更加剧烈的光。 克拉克立刻感应到了这个世界的格外剧烈波动，毫不犹豫的开始大片大片的断开与其他地球之间的连接，以此来减少些负荷。 [孩子？什么孩子是不是乔……] 那是一个比自己声音更加成熟、更雄厚一点的男声，但显然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激动，但下一秒就飞快的变得疑惑起来。 [等等，你是谁？你为什么能够在我脑海中说话……] 克拉克微微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让对方形容一下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子以保证不会跳跃错位置。 但没想到，自己一时间发出的声音简直喑哑得可怕，配上这个语境比起说送孩子回家简直更像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绑匪准备逼问勒索费。 然后，克拉克心头一片苦涩的感应到了那样一股浓浓的警惕之情。 ——简直是太妙了，但不得不说完全合情合理。 如果自己也有一个这么可爱又年幼的孩子走丢了，然后冷不丁脑海里传来一个非常反派的声音问你是不是丢了个孩子，对方没觉得是自己幻听了或者是什么悲伤小精灵的声音真的已经很优秀了。 克拉克苦中作乐的想着，如果不是现在自己已经很严重的体力透支，他真的非常愿意详细解释一下这个复杂的情况。 但他还打算垂死挣扎一下，有些勉勉强强的开口：[拜托请先相信我，我现在真的有点要坚持不住了……] “刺啦——” 坐落在这一片田野尽头的小屋里，某个穿着格子衬衫的高大男人一瞬间惊疑不定的从桌前站起来。 椅子猛地摩擦木质地板发出的巨大噪音，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里格外刺耳。 他格外的心神不宁，但又努力让声音显得若无其事的回应了自己妻子从楼下客厅传来的询问声。 等摘下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后，人间之神的一双蓝色眼眸显得异常严肃，再一次前所未有认真的放开了超级听力、仔细的聆听着周围所有动静。 但偏偏方圆几里都安静得不像话，仅有枝干上夏虫的低鸣和鼹鼠窸窸窣窣路过田埂的声音。 ——难道说，这是一个魔法侧的陷进？ 正当他如此谨慎的犹豫时，那个声音再一次出现，并且带着闷哼一声明显透露出主人这会正虚弱得要命。 突然间，像是某种来自于心底深处共鸣的震动，哪怕心底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在反复劝说，包括这种曾被自己的搭档嘲讽过无数次在情况不清楚的情况下不应该轻易付出信任的冲动…… 他开始抛下之前所有的顾虑。 [我的孩子今年七岁了，黑色头发有些卷，蓝色眼睛穿着超人外套和牛仔裤……嘿，但是你现在还好吗？听上去感觉你的状况很糟糕，需不需要超人的帮助？] 就连衣服都是一模一样，应该是错不了了。 克拉克有些恍神的思考着，然后慢半拍的才听见那句“超人的帮助”，忍不住觉得这像是一个奇怪的闭环式笑话。 ——超人来帮助超人结果被超人问超人需不需要超人的帮助？ 他有些艰难的扯起嘴角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脸上似乎有些什么液体流下的痕迹。 [……我一会就到了。] 克拉克随意的用手背蹭了蹭后，缓缓朝那个光点伸出手。 当他意识到自己重新落在坚硬的大地上时，突然间眼前一阵发黑的眩晕袭来，差点没站稳就要摔倒在地上。 大脑和身体四处都在尖叫着各种难受不适，又非常恰巧降落时间是一个风清月朗的夜间，满天的群星璀璨让他一下子有些分不清虚实，只感觉天旋地转间就像是整个超都被扔进了洗衣桶，然后加足马力疯狂甩干了三个小时还要难受。 克拉克有些痛苦的闭了会眼。 等那种眩晕感稍微缓解了一点，他才敢重新站直起身体来，顺便用手背擦去了额上沉甸甸的汗。 超人小心翼翼的掀开红披风一角，看了眼像小猫一样沉睡在他怀里的男孩。 显然氪星生物立场把他保护的很好，即使经历了刚刚那样波折的经历，乔纳森也没有感受到什么不适，依旧呼吸均匀、睡得十分安稳。 正是深夜里，夜幕上挂着几颗碎钻般的星，皎洁的月光照亮回家的路。 他看了眼不远处那栋小木屋，田径间的小路在黑暗中有那么一个瞬间仿佛和自己曾经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一模一样，熟悉得就连窗后大树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客厅的暖色光辉亮起，薄薄的窗帘后面灯光隐隐约约透露出几个人影。 克拉克深深呼吸一口气，稳稳的抱着男孩，走上了门前阶梯。 他故意把木质楼梯踩的有点响，才去摁响了门铃，而里面很快就传来了一名女性的声音。 “……是谁啊？”这是一个自己异常熟悉的声音，几乎每次在星球日报开始正式开始工作前，总少不了和她互相寒暄上几句。 熟悉的枫糖色木门被打开，克拉克微微低头，看见了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但眼睛有些微肿、脸色看起来似乎也很憔悴的露易丝.莱恩。 或者说，这个世界已经和超人结了婚的露易丝.莱恩。 他有些微妙的把自己的目光从对方脸上移开，然后很快就注意到了客厅上坐着一个穿皮衣、目测才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正好奇的歪过头来看向门口不速之客…… 还有，正从楼梯间走下来，一身衬衫家居服明显比自己要更加年长、稳重的克拉克.肯特。 对方也没有带那副用于伪装的眼镜，两双一模一样、同样纯粹到不可思议的蓝眼镜，对视在了一起。 露易丝第一反应是震惊的回过头去看向自己丈夫，然后可能是误解了什么，开始满脸防备的往后连退好几步。 “啊？有一个冒牌超人？居然还敢穿着制服，你怎么敢找到这里来的？” 那个穿皮衣的少年在懵了一秒后，也立刻从沙发上单手一撑跃了过来，张牙舞爪的像一只愤怒的小豹子。 ——有些可爱。 克拉克猜到这个应该就是小乔的他哥哥康纳了，果然性格和自己猜的一样…… 他有点想笑，然而突然间脑袋又是一症刺痛的眩晕，以至于一下子没控制住面部表情有些痛苦的有些龇牙咧嘴起来。 所有人都警惕的看着这个深夜前来的不速之客。 克拉克远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形象有多糟糕，站在门外的阴影之中半张脸看不真切，表情古怪又诡异，红披风全都覆在胸前包裹着疑似武器或炸-弹之类的东西，而脸上沾着一抹干涸的血迹尤为吓人。 ——不会是什么卢瑟又利用那点基因，研发出对付超人的新型战士吧？ 超人作为一家之主，立刻就站了出来挡在所有人面前。 他微拧眉头、全身肌肉绷紧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但是，他也一眼就能看的出眼前这个穿着三原色制服的家伙状态相当的不好，摇摇欲坠的似乎随时就要昏过去，如果说是来找麻烦的，起码也应该准备充足再来吧…… “我……” 克拉克努力又勉强的把眼睛重新聚焦，放到这个世界自己的同位体身上：“我得先问你几个问题。” 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声音沙哑到简直可以原声堪比蝙蝠侠喉癌嗓了，甚至是都没力气清一清嗓子了。一股几乎无法抵挡的困倦和疲惫，就像是在外空旅游了三个月没有照到一点黄太阳光线，简直想要立刻原地就躺下睡个昏天黑地。 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喑哑嗓音，超人茫然了一秒后，眼里瞬间多了一点名为希望的亮光。 一小时前，那几句突然间出现又飞快消失的声音，还有对方提到的…… 视线多停留在了那透视眼也无法看穿的红披风上几秒，超人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 他伸手按住了一直在嚷嚷要把这个冒牌货打飞的康纳，示意少年先安静。 “你说。”他清了清嗓子。 “他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玛莎奶奶亲自做的苹果派，还有鲜榨橙汁。”超人想也不想的张口回答。 “嘿，亲爱的……”露易丝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安心，会没事的。” 他回头冲自己妻子安抚的笑了笑，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那一点是不是因为自己思念孩子而臆想出来的幻听，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以免家人有了希望后又在一次失望…… 这种痛苦，他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他最喜欢的运动。” “棒球。” “最后一个问题……”克拉克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忍不住有些想笑，“他最喜欢的超级英雄是？” “……蝙蝠侠。”超人一提到这也不禁有些扶额，然而看着对方摇摇欲坠，已经要靠着门边才能勉强站立住的模样，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扶他一把。 然而对方明显会错了意，艰难的抬头冲自己笑了笑。 超人这才发现，在门口灯光的照耀下，对方的脸简直白的像一张纸，毫无血色，而蓝眼睛里更是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勇敢的孩子终于到家啦……”他低头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红披风掀开，像是拆开礼物的一角，露出里面还在熟睡男孩光洁的脸蛋。 “小乔！” “我的孩子！” 他动作像是生锈了的机器带着明显的缓滞而笨拙，但依然稳稳的将自己失踪了整整大半个月的孩子交到了他一瞬间红了眼圈、泪如雨下的母亲手里。 “他只是努力回家的路上太辛苦了……睡、睡一觉就能清醒过来……”克拉克完全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想着起码得要把这几句话交代清楚。 然而说着说着，他觉得自己眼睛和鼻子里似乎有液体在流出。 鲜红色，像是血。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本来还想安慰几句，这只是时空跳跃的一点副作用而已，但眼皮却越来越沉、视线逐渐模糊，他觉得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轻的像是要散在风里。 最后的余光瞥见了被露易丝紧紧抱着怀里还在熟睡的小乔，克拉克终于安心的眼睛一闭，彻底昏睡了过去。 第87章 等克拉克再一次艰难的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以及窗外西斜的红日和漫天玫瑰色霞云，那双蓝眼睛茫然了好一阵才回忆起来自己在哪里。 然后，他更加惊讶的发现，正当自己这个严格意义上的陌生人躺在这间小屋的床上时，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主人在家看守。 屋子里一片静悄悄的安谧，倒像是生怕打扰了他休息。 之前脸上流下的血污已经被擦干净了，身上盖着一层宽大花纹的柔软毛毯——感谢氪星黑科技，超人制服在此时倒是避免了很多麻烦。 克拉克觉得目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赶紧坐起身来，检查一下身体状况、保证好充足的体力以应对一切可能的突然状况，然后再去和这个世界的超人进行交涉，或者说去探索某些情报…… 但偏偏，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安详，圆木和干草料的清香萦绕在空气当中，玉米地里叶片沙沙碰撞传来温和的白噪音，像是山间缓缓流下的清溪洗涤了所有烦躁和焦虑。 克拉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等谨慎的缓缓走下楼梯，他有些迟疑的打量着这个温馨小家里的各式布置，电视柜前的相框里摆放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照片，足以窥见一个小镇青年的成长经历。 推开门就是辽阔的平原，一天中最后的阳光在这牧歌般的白日幻境间穿过，空明掩映，天地尽头恍若熔金般绚烂。 靠门口的栏杆边晒了好一会黄太阳光线，克拉克才终于感受到近乎枯竭的体内重新有一丝力量在流转。 ……仿佛只有彻底置身于另一个时空，才能有这样完全能够脱离一切桎梏的体验，没有社交、没有任何DDL、没有待处理紧急事件，可以尽情享受放空了大脑什么也不用想的独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有一道爽朗的声线响起。 “嗨！你醒来了啊！” 克拉克慢半拍的回过神来，侧头看去就瞧见那一身粗布牛仔裤、甚至发梢间隐约还可见一些草屑的超人，正从屋后耳朵草料仓库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来，一边像一个真正普通而平凡的堪萨斯人那样热情洋溢的朝他招了招手。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虽然说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一个陌生平行世界的同位体，但显然与乐高超人的相处的经验放在眼前这位超人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像是没注意到、或者说刻意忽视了他的不自在，年长些的超人反而笑容越发扩大了几分：“你倒下的那会大家都差点担心死了……妈妈说今晚一定要做一顿大餐来补补，露易丝去帮忙采购了。” 对方哪怕只是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甚至还沾了些机油的常服，谈起一些普通的家中日常，但言行举止间都是那样成熟而稳重，与面前这个显然一对比就还处处透露出股青涩劲的家伙格外不同。 他一边说着，动作利落的将草帽摘下重新挂在门口，声音温和又充满了善意：“康纳也应该很快就放学了，这小子还欠你一句道歉呢。” 这越发让克拉克一下子被这种扑面而来、几乎有些灼人的善意闹得有些不知所措，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有些迟疑的不清楚该如何称呼或者说定位两人之间的关系…… 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和自己的关系？ 听起来，仿佛和他陷入了什么自我身份认同障碍似的。 只不过当看着对方大跨步迎面走来，真的有那么几秒的恍惚像是在照一面镜子。但因为外貌上几乎一比一复刻的相同，差异之处倒是越发突出，比如说对方更加成熟、更加耀眼、更加经历时光沉淀，又或者说更加—— 更加“超人”的部分。 甚至于仿佛完全没有办法把这个截然不同的男人跟自己联系起来。 ……尽管连自己都不知道源头是什么，但克拉克忍不住还是有些焦虑的捏了捏手指。 超人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回音，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同位体有些身体僵硬的局促。 他不由得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嘴，缓缓收起了一点笑容。 一阵无声的沉默在这里酝酿。 “其实……我对平行宇宙也是有那么一点了解。” 年长者率先开了口，但声音里依旧是那样的温和没有任何想要质问的语气。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显然理解错了克拉克紧张的原因，声音里满是严肃和认真：“在你为我们家做了这么多的情况下，再去打探隐私也太不礼貌了。” 克拉克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个有十足分量的承诺后，没有多少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自己会害自己？ 说真的，他压根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毕竟除了一些奇怪的世界线外，超人的本质永远是善意和希望。 然而，看见他这样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就飞快点头又全然付出信任的模样，反倒是让这个年长些的超人更加想要叹气了。 自从得知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后，自己的搭档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异常严肃的警示说这很有可能是个圈套，一切最好谨慎行事，比如把这个来路不明的超人送到瞭望塔方便时刻监管…… 但很显然，克拉克清醒过来时，第一眼看见的还是木质小屋的天花板而不是瞭望塔冷科技风的铁壁，就足以昭示这位超人的选择。 感激、疑惑、警惕……曾有那么几个瞬间，这几个复杂情绪确实有过来回拉扯，毕竟对方的出现方式实在太过离奇，在这样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间突然间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门口，还带着自己前往宇宙几乎竭尽全力搜寻了整整三个星期都没有找到的孩子…… 但是，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呢？再加上与保护得好好的小乔相比，对方的钢铁之躯居然都会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直接昏了过去，就能想到他付出了多大的牺牲。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身为父亲的他放下自己所有的怀疑。 “你想去看看小乔吗？” 年长的超人看了眼完全还在走神的克拉克，只好不动声色的转移开了话题， 但一谈到自己的孩子，他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有些担忧的表情：“他可是一整个下午都在那边坐着呢。” 克拉克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经一下子把自己划进了需要照顾的晚辈那一栏，只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不远处悬挂在大树的秋千上有一个男孩孤零零的背影。 超人忍住想要叹口气的冲动，自己儿子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不想告诉家长其实都没关系，以后的时间还长，只要能重新回到自己和妻子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他重新调整好心态，扛起之前放在脚边的工具箱就准备把东西都收进储物间去，但是才刚迈进家门没几步，又重新折回来：“对了，妈妈在走之前让我提醒你一句话，她说在斯莫威尔的农场里……” “没有人拥有超能力。”克拉克下意识的接上这句话自己也没少被念叨过的后半句。 两个超人都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一愣，然后不知道是谁第一下没忍住噗嗤的笑出声，连带着像是有些什么拘谨的隔阂一瞬间破冰。 “唔，看起来我们之间的不同也没那么大嘛。”他们脸上同时露出了一个被专门立法针对、但偏偏又无可奈何的相同笑容。 等再次见到乔纳森时，他显然脸色健康了不少，眉宇也终于缓缓舒展开，周身的气质不见了那种时刻紧绷的状态。 “……我可以坐在这吗？” 克拉克看着男孩头顶那个柔软的黑色小发旋，忍不住有些语调轻快的说出了之前自己在那个糟糕世界里捡到小乔的第一句话。 但没想到，坐在秋千上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男孩像是一下子吓了一跳，要不是克拉克眼疾手快扶住他都要摔下去。 “呼、呼……” 乔纳森大口喘息着，等他抬起头来时，克拉克才震惊地注意到男孩那双清澈的蓝眼睛里这会写满了恐惧。 “发生什么了？”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站起身来找人帮忙，但没想到自己的袖口一下子就被几根细细的手指揪住了。 “我没事、我没事……” 男孩那惨白的脸色完全表达出相反的意思，但依然牢牢的拽住了克拉克并且飞快的摇头写满了拒绝之意：“不要去打扰他们！” 两人无声的对峙了两秒后，克拉克看着小孩坚持又满脸恳求的表情后，拗不过只好缓缓卸了力气。 “好吧好吧，我不去告诉你爸爸……” 他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环顾了一圈后也学着男孩的样子在一旁的空秋千上坐下，只是心里忍不住有些扶额自己这个行为怎么这么像是威胁告家长打小报告一样。 “不过你得先说清楚，刚刚是怎么了。” 男孩的脸色又暗淡了几分，有些不自在的推动着自己的秋千前后小幅度荡了荡。 好半晌，他才轻轻的说道：“……一点记忆片段而已。” 爆炸、火光、瞬间泯灭的城市、一望无际的黑暗大海、互相厮杀视彼此为仇敌的士兵……天空中瑰丽的光束在他眼里，仿佛突然一下子就变成闪着寒芒的利箭、而天空中一下子张开了血盆大口，要把他重新拖进那一片黑暗而无光的宇宙火山底。 克拉克飞快的就意识到了他在说些什么，笑容也逐渐缓缓收敛。 一阵柔和的晚风拂过，眼前壮美的落日也都在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小乔停止了无意义的晃动绳索，只是低下头时声音很轻，仿佛随时都能散在风里：“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在我的记忆里见到了多少事情，但能不能够，那些事情不要告诉我的爸爸妈妈……” 他越说声音越小，然后就彻底只剩下一点无意义的尾音。 听上去就像快要哭了一样。 克拉克也沉默的回想起了那个世界线里，失去了一切的超人面无表情而又浑身透露出绝望气息，怀里抱着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的妻子缓缓从天空中落下。 有那么好一会儿，只里有些风吹拂过草地的声音。 “……我答应你。”他最后如此郑重的回应道，然后更加内心酸涩的看着男孩眼睛微微亮起来，朝他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两个人又沉默无声的对坐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 尽管如此，或许是因为感觉到身边上有一个共同经历过那样糟糕一幕的人，哪怕没有说话男孩周身那种郁结的气息，仿佛逐渐逐渐的平缓了许多。 这个时候，克拉克心神一动，敏锐的听见了远处空中传来螺旋桨高速盘旋的声音。 他顿时警惕的回过头去，就看见天际边远远的有一架黑色直升机正朝这边驶来，而下一秒，他就听见超人从小屋里推开门来呼唤道： “小乔，准备回家吧，达米安来找你了！” 第88章 乔纳森听到自己父亲的呼唤声后，缓缓从秋千上站起身来。 男孩浅浅的吸了一口气，那双清澈到仿佛一眼就能望见底的蓝眼睛，最后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克拉克。 ……我们说好了哦。 他无声的做了一个这样的口型。 “我来啦——” 旋即，转过头时男孩脸上逐渐绽放出一个毫无阴翳的笑容。 在这一片坡度不大的小草丘上，他开始张开双臂、乘着风一路欢呼着跑了下去，那样天真又无忧无虑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灵活的小鸟没有任何烦恼。 反倒是克拉克站在原地没动，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你其实都听到了，对吧。” 眼神落在远处时他的嘴唇微动，一点几乎微不可闻的音节随着风声飘了出去。 而不远处站在门框边的超人身体一顿，也缓缓的抬起头来。 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又保持着远远距离，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即使是面对最艰难的敌人时，恐怕也抵不过此时的无力感……超人有些苦涩的抿了抿唇，忍不住侧过脸去看了眼自己的孩子。 那样一路雀跃着小跑去迎接自己的朋友的动作，一如离开前一模一样，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但是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身为父亲的他，自然第一时间就敏锐的感受到了自己孩子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乔纳森自从回到家之后，就一直在那样努力到甚至过于刻意的，想要装成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就仿佛这样可以真的骗过所有人、也骗过自己。 ……但那样的伪装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他正在害怕和恐惧的东西。 包括刚刚听到的那几句对话，他现在更加确信了几分自己的猜想，但偏偏问题就在于如果乔纳森不想要主动开口的话，他和露易丝即使再心急如焚却也有些无能为力。 超人几次张了张嘴唇，但最后只能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 “……我会照顾好他的。” 克拉克也非常清楚对于小乔的经历，自己已经尽力做了可以做的一切了，也许剩下的创伤只能够交给时间和家庭去慢慢治愈。 只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件更要紧急的事情…… 随着小黑点距离越来越靠近，克拉克等看清那似乎格外有些眼熟的流线型后，忍不住开始神情有些僵硬起来。 那架黑色且机身印有韦恩企业字样的直升机，倒是非常轻车熟路的在超人家后方一片空地上下落，螺旋桨刮起的强大气流让周围一圈的麦秆纷纷倒伏。 但出乎意料的是，克拉克做了好一阵子思想准备，却看见直升机驾驶座上只跳下来了一个和乔纳森年龄相仿的男孩。 ……这么大点的孩子，一个人开直升机过来的？ 克拉克忍不住眼皮微微一跳，突然间多了点不好的预感。 那样动作格外利落的男孩应该是有着中东血统，一头黑色短发绿眼睛、再加上深色的皮肤，总是刻意紧绷着的嘴唇像是为了模仿某人，但神色间似乎显得有些高傲…… 看起来像是一只十分臭屁又平等看不起所有两足生物的猫科幼崽。 下一秒，克拉克就完整的旁观了这个穿着一身学院西装、头发硬戳戳的像是小刺猬的男孩，正双手抱胸、想要刻意显得十分有距离和“我很生气”这个意思时，却被小乔冲过去一个熊抱直接魔法打断。 “……乔宝宝离家出走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了啊？”虽然小脸依然紧绷，但很明显他正在努力克制住想要上扬的唇角。 “别担心我一切都好的很，除了宇宙里实在太无聊，只有数不完的星星和尘埃，”乔纳森笑眼弯弯的，猫语十级又非常流畅的把这理解为某种别扭的关心：“话说这段时间里，我有错过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TT,你知道的，罗宾训练、翘掉家教课、禁足、禁足……”他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话题一下子被轻描淡写的转移开。 只不过下一秒突然眉头一竖，眼神也格外凛冽起来。 “等等，怎么感觉你又长高一些了？” 克拉克正在一旁有些欣慰的看着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一下子让气氛活跃了起来，而小乔脸上的笑容也比刚刚都更加真实了几分。 但那个绿色眼眸的男孩目光一转，倒像是先注意到了自己。 然后他轻轻推开小乔，迈着步子走过来时，可以说得上是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了一眼。 “哇哦，你就是那个来自异世界的家伙？” 达米安扬起了小脸，双手抱胸气场两米八的站在了这个陌生的超人面前。 克拉克本来想要低下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时，没想到对面那个小狼崽子就已经开始恶魔低语：“你们超人家都是这么随意的吗？要是换做我父亲，就应该已经把他用氪石手铐扣起来审问清楚来历……” 克拉克呼吸一窒：“……？？？” 啊、啊这？ 虽然说我已经知道了你父亲是蝙蝠侠，但是为什么你也会对这个流程这么熟练啊？ “达米安！” 乔纳森也身体一僵，然后立刻急急忙忙的打断了自己同伴的恐怖发言：“不好意思，他就是这个性格绝对只是在开玩笑……” “这叫做谨慎！” 恶魔之子没想到非但不领情，还振振有词的反驳道：“面对未知来历者，一切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乔纳森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种熟悉的恨不得把自己搭档捂住嘴然后卷进被子里闷死的感觉，真是一瞬间就多了几分确实已经回到家了的真实…… “他是个好人，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一直表现得软乎乎又没什么脾气的小乔，第一次如此态度强硬起来。 猝不及防被大声指责了一句，这个绿眼睛小鬼身体一僵，回过头来时就看见表情前所未有严肃的乔纳森。 片刻后，他终于缓缓收起了那种莫名浑身带刺的敌意。 “好吧、好吧……随你们的便。” 他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的但却有些眼神飘忽的样子，像极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情、却又梗在原地不肯不让步的猫猫。 “……我前来是为了传达一句话。” 与此同时，达米安看见了听见争执声而微拧着眉头走出来的超人，找补似的语速飞快说道：“父亲说想要邀请超人去瞭望塔。” 他没有指名道姓是哪个超人，但显然谁都清楚这会儿指的是谁。 克拉克倒是完全犯不着和一个孩子生气，只是面对这个邀请时，一时间有些拿不准的回头和年长些的同位体对视了一眼。 超人还没来得及回应，就感受到自己放在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 正当他低头查看几乎在场三人都能猜到会是谁这么巧就发来简讯时，冷战了两秒后，乔纳森率先泄了一口气。 “……那你呢？达米安，你一会也要跟着一起走吗？” 男孩看上去格外失落，原本亮闪闪的蓝眼睛也一下子暗了下来，以至于让人相信如果他有耳朵或尾巴的话，那这会也一定全都委屈的耷拉着。 脸色十分阴沉、像是觉得刚刚落了下风的恶魔崽子正满脸不爽的微侧过头，但当视线没忍住从黑色的柔软小卷毛上扫过后，一时间没忍不住微微动了动手指。 “……父亲说在我没有完成门德斯小姐布置的任务之前，不准参加任何行动。” 达米安没有正面回答，即使压低依然显得稚嫩的声音里说着说着，就逐渐变成了愤愤不平的抱怨：“他甚至把我的制服、武器，包括口令权限和密码都锁上了！” ……好吧，一秒破案。 克拉克微楞一秒后，立刻就有些好笑的明白了这只蝙蝠崽子的敌意为什么会这么大。 小乔看了眼气呼呼，甚至脸蛋都因为生气而微微鼓起的达米安，同样努力忍住不要发出某些可疑的笑声。 “所以说……你今晚唯一的安排就是来我家一起聚餐了？” 下一秒钟，他就飞快的get到了如果只是传递一条消息完全不需要亲自来跑一趟意味着什么，那双天蓝色的眼睛一下子就开始放晴。 还没等达米安矜持的点点头，乔纳森就已经二话不说的拉着他往家门口方向跑去：“太好啦！爸爸，我可以在吃饭前先到房间里打会游戏吗？” “拜托拜托——我保证等妈妈回来时，一定会帮她从车上搬东西的！” 克拉克有些好笑的看着几乎一溜烟就消失不见的两个小男孩，没想到一旁的超人倒是慢一拍的走过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明显的歉意：“呃、刚刚那孩子的话别太放在心上，达米安其实是个好孩子，嗯……就是他的成长环境和经历都比较独特。” “因为他爸爸是蝙蝠侠？”克拉克下意识的就往这个方向想去。 “不，实际上是他妈妈和外公那边……” 超人有些一言难尽，但又尽可能简要的解释了一下那位刺客联盟的女士是如何自己儿子从小当做杀人武器培养。 克拉克忍不住再一次开始瞳孔地震。 ……哇，原来不止超人需要担心自己的基因会被偷去造孩子啊。 “不过，这个孩子可比两三年前刚到B身边要好很多了，”超人一边也忍不住忧心的叹了一口气：“一开始，他可是差点把阿福都给开除了。” 克拉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是听着对方是那样熟练又亲昵的称呼蝙蝠侠以及他身边的人、包括给对方闯祸的小孩兜底，还是忍不住又犹豫了一下。 “你和蝙蝠侠，我是说，布鲁斯.韦恩……” 克拉克有些微妙又感觉诡异的组织着措辞，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方表情，结果瞧见他听到后甚至还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愈发心梗的继续说了下去：“……你俩的关系很好吗？” 超人眨了眨眼睛，脸上表情显得对于这个问题像是有些惊讶。 他定定的看了几眼克拉克那个欲言又止、但依然执着的想要追求一个答案的表情，然后飞快的一下子理解了这个整个宇宙里应该是超人所独有的困扰。 “well，这得看你怎么定义了，”超人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逐渐带上了些追忆往昔的感慨：“全世界都知道我和蝙蝠侠是最佳搭档，我们无数次并肩作战、可以互相交付生死，甚至于我们的孩子也是最好的朋友……” 克拉克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拉长了语气就知道这后面应该还会有一个但是。 “但是——” 果不其然，一提到这个问题，就连一直显得格外成熟可靠的超人也没忍住露出了一个异常艰难又真的非常反派的笑容：“说真的不开玩笑，蝙蝠侠直到现在还让我平均一周三次的想要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或者把他打成流泪布布头！ 哇——克拉克没忍住在心底小小的惊叹了一声。 “……而这个频率，在我们刚开始合作的几年里只会更高。”超人没忍住有些感慨的看了眼面前这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超人。 “但如果他都愿意把自己的秘密身份告诉你了，对于蝙蝠侠那样谨慎的性格来说，应该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本来想要试图宽慰几句。 没想到，手下的身体却是逐渐开始僵硬起来。 “关于秘密身份这个是……呃，我自己想办法查到的。” 克拉克下意识回想起来之前漫展上，那堪称恐怖片现场还没有高能预警的噼里啪啦一大片、捡都捡不完的壮观掉马场面，没忍住一个抖了抖。 超人顿时眼神变了变，像是多了几分惊叹和敬仰。 “那正义联盟呢？这也算是个我们正式开始合作的重要契机。” 这一次，对方像是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会，才如此试探性的问道： “你邀请他的时候，过程顺利吗？” 没想到话音刚落，克拉克脸色却微妙起来。 “Emmm.实际上是他主动邀请的我，然后我说喜欢单干拒绝过一次……这算顺利吗？” 超人：“？？？” 克拉克像是注意到对方表情骤然凝固在脸上，眼神愈发飘忽，然后飞快的想要打个补丁： “当然，最后他想要握手言和说成立联盟的时候，我还是同意了的。” 对面黑框眼镜后的那双蓝眼镜，开始彻底不受控制的瞳孔地震起来：“！！！” ……为什么感觉，你俩好像人设卡和我们这边完全是反着拿的啊？ 给主世界超人一点小小的震惊！ PS：幼生期的小乔觉醒能力比较有限，比如说不包括超级听力…… 第89章 “但是，怎么说……” 其实布鲁斯在不知道我马甲前就说过想要包养超人，甚至之前天天搭直升机出窝来大都会，而小记者为了完成KPI写下的羞耻程度堪称宣传自己卖-身的报道，后来又被韦恩总裁本人翻出来怼脸质问…… 克拉克注意到了对方那个表情逐渐放空，写满了“我不懂、我大受震撼但是为什么好像又有点酸”的眼神，又拼命努力把后面这一堆话给咽下去了。 ……算了，没必要，真的太社死了。 这位年长些的超人站在原地混乱了半天，只觉得震惊得像是在听童话故事，而如果克拉克要是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大概率会声泪俱下的告诉他就算是童话也应该是未删减原版格林童话。 比如说蓝胡子级别的那种。 在这栋温馨的小屋前，两只超人各怀心事又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一阵沉默。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克拉克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靠在门框边又有些不自在的换了一个姿势。 他看着天边悠悠的飞鸟划过天际，金色的云层霞光漫天，却不由自主开始回想起自己刚成为超人出道时，明明一开始都好好的。 起初，他只是想要听从自己导师的建议努力护住自己马甲、不要太过轻易交付信任，结果就一不小心拐到了需要解释说克拉克.肯特在和超人谈恋爱；后来，他为了听取黑超的意见努力避免和蝙蝠侠打架、哪怕真的很生气也只是放了一句狠话，然后布鲁斯.韦恩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在自己两头的职业生涯里疯狂刷存在感，再然后…… ——再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平静的营业生活，逐渐变成了一个个泥石流滑坡的灾难现场。 超人为了大都会的战损报告单，忍辱负重地接受了韦恩的赞助协议；而为了超人的名誉，小记者不得不忍辱负重的和超人分手；第三次是为了拯救世界，他又不得不忍辱负重的和蝙蝠侠成了拯救世界的同事，接下来就是…… 啊不行，超级大脑好痒，好像差点就要搞清楚自己世界里都发生了点什么了。 克拉克有些痛苦的闭了会眼睛。 这么使劲回想了一轮，到头却只记得了一个忍辱负重和诸多社死冥场面让他差点原地裂开。 “……蝙蝠侠也知道我的秘密身份。” 脑海里几乎已经狂暴到过几乎可以去宇宙里开高达，但表面上，他只是有些勉强的说了这么一个最简单的信息。 没想到对面超人骤然间像是松了口气，甚至还一边点点头像是碎碎念了句对嘛，这才是蝙蝠侠的基本操作…… 其实真的不太明白其他世界里的人间之神，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扒拉干净甚至是主动自曝马甲的克拉克：“……” 可再仔细一想，自己和蝙蝠侠互相扒马甲的方式也真挺独树一帜的。 一个在乐高，一个在漫展。 某种程度上诡异又默契到堪比没头脑和不高兴，应该全宇宙打着绿灯侠都找不出来第二对。 克拉克没忍住眼皮微微一跳，但神色反倒是逐渐平静下来、甚至开始带上点安详。 好吧，这么总结下来自己其实也挺没资格说蝙蝠侠难搞的。 “你俩居然还没打起来，真的算是个奇迹了……”超人像是终于彻底消化完了这些信息，情不自禁回想起了自己搭档那样谨慎多疑的性格实在没忍住小声的感慨了一句。 不过，“打起来”像是触及了什么关键词，让克拉克一瞬间沉默了。 “……因为曾经有人提示过我，尽量不要和蝙蝠侠打架。”他停顿了一秒，然后不确定是不是要把这个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去。 ——嘿！可是对方都说过他对平行宇宙有一些了解呢？ 然而在心底，仿佛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小小声的说道。 “哦？” 超人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正在内心深处做出巨大纠结，下意识回想起来的是另外一位好友的名字：“是戴安娜吗？她向来都是一位值得信赖又充满智慧的同伴……” “不，实际上是……另外一个超人。” 克拉克有些磕磕巴巴的开了口：“他建议我不要和蝙蝠侠约架，还有注意韦恩塔什么的……” 年长些的超人立刻错愕的抬起头来，就注意到对面那个年轻的同位体像是有些躲闪的转移开了视线：“关于那什么蝙蝠侠大战超人……听起来就很糟糕的样子，对吧？” 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很快意识到了这几句话里背后隐藏的更深一层含义。 “你似乎很在意蝙蝠侠？”超人冷不丁的询问道。 “当然没有！”对方简直是欲盖弥彰的张口就否认：“我只是比较，比较……” “但你问向我的几乎每一个问题，都是关于他的。” 年长者的语气和目光都格外平静，不带有任何指责意味，就像仅仅只是简单陈述一个他说感知的事实：“而且我有一种很明显的感受，其实所有困扰你的问题只有一个核心……” “甚至都无关秘密身份、无关他做过一些什么、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就只是……蝙蝠侠？” 克拉克呼吸陡然一滞。 他的表情有种一下子正中问题靶心的空白，几乎要拼尽全力才能控制住想要立刻掉头飞走的冲动。 “别担心，我之前的承诺依然作数。” 超人抬眼看向他时，语速依旧平缓、温和但又富有令人信服的力量：“我不打算干涉也没想要去探听你的世界，甚至不管你相信与否，我只是想要尝试着给一点建议……” “我当然相信。” 克拉克原本紧绷的身体，在这个太过于包容也没打算批判，仿佛能够接受一切的视线下也逐渐平缓了下来，因此想都没想的就飞快回答道。 超人声音一顿，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眉心。 ……但忽然间，他就意识到了这就是问题所在。 “不，我改变主意了，我没有任何建议。”年长者几乎一秒不到就改了口，面对迎上了那个有些疑惑不解的视线时，才慢吞吞的说道： “你似乎对超人，当然不只是我，我的意思是包括了所有你曾经有过接触的同位体，似乎都格外的……” 他有些犹豫的组织了一下措辞：“……重视。” 超人看向那张和自己相似度极高的脸庞，一双格外辽阔的澄澈蓝眼睛格外专注，那样认真仿佛听讲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的好笑。 “当然，一些友善的建议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他努力压下唇角的一点笑意，很快又接着说了下去：“但是看起来，这种过分的重视，好像都已经到了对你形成自己的判断产生困扰的程度了？” 克拉克沉默的抿了抿唇，然后心情格外糟糕的发现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但又不完全是，毕竟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真正的核心症结是在幼生期、甚至在和自己世界的蝙蝠侠素未谋面时，就已经对这个代号和那身制服产生了前所未有深刻的阴影。 毕竟那一氪石棍子捅下来，真是想忘记都难。 “你看，问题就出在这里，”超人当然不知道他心里都想了些什么，斟酌了片刻后同样用着有些声音微妙的继续说下去：“我以为你和蝙蝠侠的关系还算不错呢？” 毕竟之前那短短几句话带来的大震撼过后，现在回味起来。 怎么还有点像在炫耀…… “你知道吗，之前B说让我务必要带你到正义联盟瞭望塔去做个检查，”超人说着，一边扬了扬兜里的手机：“我现在同样也反悔了。” “你不需要再去见证一组超人和蝙蝠侠的相处模式，来验证自己是否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或许你应该想办法去自己探索出一条路来。” 在处理小乔的时候，这个年轻的超人可以非常游刃有余的做出合适的判断，但是一到关于蝙蝠侠的事情时，简直有一种学生想要去追问一个完美高分答案的执着。 但说真的，本来和人打交道就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或者说满分答案，更何况面对的是最顶级难搞的哥谭猫猫侠？ 没被他拿着氪石挠一脸都算是合格线以上了。 “……啊？” 看见克拉克身体一僵，然后他才后知后觉有些尴尬的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把这个形容给说出口了。 但显然，对方关注的是另外一个重点：“你是说，他知道氪石的存在？” “当然，我一般如果发现有新的氪石踪迹都是通知B来处理，或者是塞进他的保险柜……” 超人眨了眨眼，倒是毫无保留的顺口就说了出来。 没想到，话音刚落对方就开始前所未有的瞳孔地震起来。 克拉克：“！！！” ——多年前这个行为就给我带来过一个大震撼的超人，怕不就是您啊？ 他几乎是把震惊和匪夷所思的不解全都写在了脸上，超人看到之后倒是也有些茫然：“他是我的队友，我当然信任他……” 克拉克混乱了好一秒，但是看着这副太过于理所当然的模样，以至于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能继续说出点什么来。 “这无关乎信任。” 他最后憋着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的怪异：“只是我觉得，氪石的存在不应该告诉任何人……” 等等，克拉克突然想到一个盲点。 ——乐高世界有氪石吗？ 近乎生锈的超级大脑开始一卡一卡的在记忆里的每一个细节中搜寻，最后回想起了自己和乐高超人同时从半空中摔下来的那一幕…… 克拉克：……哦豁，完蛋。 第90章 “……你可以多收留我几天吗。” 克拉克开始自动栩栩如生的联想起了更多恐怖童谣记忆，以至于开始声音焦虑，又无可适从的原地转了几圈，模样像极了一个离家出走的大龄青年。 “我觉得正义联盟瞭望塔什么的，有机会还是可以去参观一下的，平时世界巡逻我也能帮你，要是实在没空房间的话我住在孤独堡垒都行……” 超人有些惊讶的瞥了他两眼，像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话题会跳转的如此突然：“……只要你想，在这里呆多少天都可以。” 只不过，他看了眼面前这个一看就已经茁壮成长完毕、是个资本家都会忍不住想割的适龄社畜，委婉的暗示道：“我这边倒是没问题，但是你世界佩里那边有记得请假吗……” 克拉克身体一僵，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总能——如此精准的给自己挖坑。 他原本焦虑的脸色逐渐平静了下来，目光里多了些疲惫：“其实，我刚从星球日报离职、哦不，升职，手续单和工位都收拾好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的新工作岗位，是韦恩总裁的专属助理。” 超人：“？” “你说，我要是去报道的第一天，他就因为我左脚先迈进办公室然后给我一氪石怎么办？”克拉克有些绝望的瞅了对方几眼，满脸都是“我可能活不长了”的窒息。 超人：“？？？” 这位年长些的超人茫然了一秒，然后开始真情实意的疑惑了起来。 ——拉奥啊，这个宇宙里这两人到底是在搞些什么。 “……蝙蝠侠为什么要给你一氪石？” 他情不自禁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但是更好笑的是对方看起来是真的在很认真的焦虑这个问题，因此不得不努力控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重新做出一份很严肃在分析问题的表情。 “不如这样，我来帮你分析一下。” 超人单手推了推自己脸上的黑框眼镜，试图摆出一份十分严谨的专业记者分析事件和信息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你和蝙蝠侠相处的不太愉快，所以他才想要把你调到韦恩企业来……” 他谨慎地思考了一下，觉得如果是蝙蝠侠的话他这个行为一定有他的道理：“监视？控制？试图了解超人的更多情报？还是……” 克拉克梗了一秒，不由自主的嗫喏了会：“其实是因为超人有时候拯救世界消失太久，会被老板注意到……” 超人沉默片刻：“……所以说，他决定来当你的老板？” 然后他就看见对面的青年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这个蝙蝠侠人还怪好的嘞。 “行吧，那我们再往前推推原因。” 超人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只觉得自己又开始有些酸了是怎么回事：“你俩有什么重大矛盾，比如说理念的分歧、信条不合或者互相触犯到底线之类的吗？” 这一次，轮到克拉克很认真的思考了一圈，然后发现自己最近一次和蝙蝠侠合作居然还是上次天启星的时候。 除开达克赛德点破自己氪星身份的插曲外，无论是对方到天启星来为自己解围，还是后续的团队合作，实际上回想起来都是一段挺不错的经历的…… 克拉克刚想摇头的时候，突然会想到了点什么，猛然间瞳孔一缩。 ——等等，面具下的布鲁斯.韦恩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来着吗？ 毫无超能力、却敢孤身一人闯进当时把人类当成狩猎目标的黑暗外星总部，就是为了……救我？ 一旁的超人看见他这么一副震惊到满脸空白的样子，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说中了对方的心事。 “……不不，我没事。” 克拉克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只是声音听上去格外的勉强：“我只是突然意识到……好像我这个担忧好像有些多余。” 如果蝙蝠侠想要搞超人，他完全有太多次机会了。 但事实却是，对方没少在危机的时候主动向他伸出手。 ——就像当时组建正义联盟那样。 “你知道吗，虽然我把氪石都堆在他那，”超人看着好像一下子自己把问题想通了的年轻同位体，有些不明所以，但依然还是挺为对方高兴的。 “但实际上，B比我还讨厌这些东西。” 他耸了耸肩，谈及这个话题时声音显得异常轻快，又毫无负担。 “起码在我为数不多的几次经验里来看，用到的时候我都还挺感谢幸好有蝙蝠侠在的。”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自己对面那个年轻的同位体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僵硬又复杂了。 “你们之间的关系可真好……” 克拉克刚想如此受到震撼又仰视的感慨一句时，却被打断了。 “可是从我听到的描述中，其实你和蝙蝠侠关系也是相当的不错？”超人忍不住狠狠的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年轻人忍不住就有点想敲敲他的脑袋。 “没有啊，主要是我和布鲁斯关系……” 他刚想要下意识反驳，然后意识到自己在说点什么玩意后，又飞快的闭嘴了。 克拉克沉默了，克拉克自闭了。 ……他俩就是一个人，自己怎么这么不记事。 然后，超人就看到这个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幻莫测的复杂，仿佛内心之中在进行某些极其激烈思想斗争和挣扎。 在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后，超人发现对方的神色还是那样天人交战般的凝重，只好有些哭笑不得的试图打断作法。 “我猜你现在一定是又在回想其他世界里的事情了，对吧？” 事实上，也确实是在回想起之前乐高超人有提到过、蝙蝠侠比起用氪石而是想办法去找太阳探照灯唤醒他…… 克拉克身体再次一僵，不过和一开始的时候已经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心态。 虽然说现在自己满脑子混乱得像一团浆糊，无数乱七八糟的回忆还有声音都在打架，但偏偏只是有一个念头是非常的清晰又坚定。 ——他现在像见见布鲁斯。 或者说蝙蝠侠。 不仅仅是因为两人之前所有乱七八糟又复杂的误会，看到了一对友谊延续如此之长又坚定的世界最佳拍档的豁然开朗；如果可以的话，甚至还能一起开诚布公的反思一下明明只是一人一个秘密马甲、但不知道怎么就玩出了八百多个混乱身份梗的场面…… 只是当回想起某些冥场面时，还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 当然，如果可以，他还想要私心再问一个问题…… 对方在纽约大战的那一天，那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样一种强烈的冲动几乎毫无由来，其实本质上不是一个喜欢遮遮掩掩的克拉克甚至还有精力反思了一下自己，所有问题自己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怎么一在涉及到蝙蝠侠上就完全和见到黄瓜的猫似的…… “不管是那些好的，还是糟糕的，” 这位年长者看着这个反应哪里还不明白那一系列真的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的担忧是从何而来：“不要让一些过来人的经验，过度干扰到你。“ “防备是一堵高墙，有时候确实可以替你挡住危险，但也可能把一些很美好的东西拦在外面。” 超人这样老气横秋的感慨了一句，但是顿了顿后，又还是实在没忍住想要多吐槽了几句：“当然了，和蝙蝠侠相处确实格外的多需要一些耐心。” “毕竟他就是那么一个没长嘴的性格。” 没想到，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对方从原本那样若有所思的表情里回过神来，投来了一个微微疑惑的视线。 正在试图重新梳理一遍相处经历，克拉克总觉得好像大部分时间对方话还是挺多的，而且经常占话题主导位置…… 尤其是从乐高世界回来之后？ 正义大厅。 “……哇哦，超人？” 火星猎人回过头来，有些惊异的看了眼突然间出现的红色披风：“我以为你是去送那个孩子回家了？” 几乎是在相通问题的关键后，就马不停蹄就飞快赶回自己宇宙的克拉克，站在原地微微缓了一会不适的眩晕，听见这个问题不由得有些疑惑的拧起了眉头。 “我走了多久？” 荣恩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但依然声音平缓的回答道：“大概……二十分钟不到？” 克拉克：“！” 他有些震惊于自己在两个宇宙里加起来起码也呆了快两天整，没想到自己世界里的时间流速才过去这么一点点。 ……但是想起之前那次同样也是两天未满，结果自己世界已经过去了翻天覆地般的七天，就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 “不用担心小乔……我是说那个孩子，他已经安全到家了。” 超人朝这位火星警察点了点头，看着对方长舒一口气时不由得抿了抿嘴唇。 他犹豫了好几秒，才问出这个问题：“也许你知道蝙蝠侠这会在哪吗？” 克拉克依稀还记得，火星猎人似乎有另外一个身份是在哥谭当私家侦探，而且和蝙蝠侠关系相对算联系多的…… 至少这个“联系较多”的参照组是超人。 这个问题一出来，不仅仅是荣恩疑惑地歪了歪头，就连远处的钢骨都有些惊奇的把视线投过来。 ……怎么，超人和蝙蝠侠的关系已经糟糕到在联盟里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吗？ 克拉克有些尴尬的拳头抵在唇边咳了咳：“事实上，我有一些情报需要和他谈谈。” “如果是今晚的话，应该会在哥谭湾附近吧？”荣恩倒是了然的没有多问，只是低头思考了一会后才非常谨慎的开口说道。 “蝙蝠侠最近好像在查一条给哥谭黑.帮.组织运输军.火武器的暗线，闹得动静还挺大的……” 比如说，最近全哥谭的酒吧里都在疯传，黑暗骑士某天夜里直接一路从正门突袭进冰山俱乐部，然后揍的企鹅人三天没敢开张什么的…… 也许有几分事实、但更多的应该是夸张成分，毕竟只要涉及蝙蝠侠流言就会变得异常诡异起来。 超人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红披风就已经消失在了大厅。 很快，大厅里又只剩下最初的两位英雄。 “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超人好像……” 钢骨犹豫的看了眼开始自动关闭的大门，然后才语速缓慢的，试图组织措辞想要描述出刚刚那种格外独特、但某种程度上好像还挺明显的感觉。 ……就感觉，好像整个人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许多？ 火星猎人转过头来，回了一个感同身受的眼神。 正在满是星辰的夜空中飞行的超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同事在背后都进行了一番怎样的讨论。 正是夜半时分，在高空中俯瞰底下一座座金光璀璨的城市显得尤为壮观，而凉爽的夜风吹在脸上，让克拉克不由得精神一震。 似乎穿越平行宇宙对自己的副作用，真的是越来越小了呢…… 然而，还没有等飞出多元，突然间，超级听力就敏锐的捕捉到了远处华盛顿特区传来了一声枪响。 “嘭——” 紧接着，是某个自己有些熟悉的声音怒吼了一声“站住”，并且伴随着玻璃清脆的破裂声、楼宇间狂奔的脚步声、还有更加密集的上了消-音枪的子弹射击，以及金属震荡开的嗡鸣声…… ——罗杰斯队长？ 超人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又看了眼远处明亮璀璨的双子星城。 然后毫不犹豫的调转方向，化作一道红蓝色的虚影朝着华盛顿飞了过去。 一只塞包出没！ 小小的修了一下文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霁、1537、乄星河、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中二病的穿透 37瓶；wwhg 10瓶；谌、吃掉马铃薯、流月静谧 5瓶；bruce、如若 2瓶；▼-▼（咸鱼中）、奈北酱、2648流浪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至少在今天晚上之前，史蒂夫都觉得自己的生活还算得上平静。 他在托尼不满的视线里，执意搬家到了华盛顿特区某一处格外普通的出租公寓而不是斯塔克名下的豪华别墅，随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过上了一段平静的生活。 每天伴随着晨星在林肯纪念公园前跑步热身，然后带着帽子，随机出没于退休士兵俱乐部或史密森尼博物馆。 当然，他不时也会重新背上自己的星条盾牌去接些神盾局的退休返聘任务，感受一下肾上腺飙升的同时，保证自己的战斗水平不会在这样表面的和平生活中被销蚀…… 是的，自从纽约大战之后史蒂夫就隐隐一直有这样的忧虑。 战争的危险还潜藏在某些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黑暗的粉尘任然在空气中游走，只不过敌人不再是二战时确切的纳-粹士兵，而是进阶成了外星异形生物…… 哦老天，这个世界实在太疯狂了。 ——七十年前的那个连征兵体检都过不了关的小个子，哪里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可以和外星人互相打直拳。 因为一直有这样的危险预警，所以当尼克.弗瑞展示出那个所谓的“洞察计划”时，史蒂夫明显比起震惊反而更有种靴子落地、糟糕猜想果真被印证了的感慨。 “……这个计划的设计初衷我先不评价。” 金发蓝眼的大兵凝重又严肃的看了眼面前这位黑人局长，但声音却是真情实意的疑惑：“但是说真的，提前预测出具有威胁性的敌人然后再消灭掉？” “光听这个说法我真的会以为这是又出现了一个什么新的恐怖独-裁组织，然后美国队长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去骑上摩托去踢他们老大的屁股。” 弗瑞憋了口气，只感觉自己额上的青筋使劲跳了跳。 ——他就知道，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待久了也会逐渐方向被带歪吧！ 两人的谈论最后当然不欢而散，而史蒂夫显然也对这位油盐不进的神盾局局长很是失望，只觉得自己恐怕得有好一阵子不想在见到对方的脸。 起码在他的以为里，会是这样。 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回到家就看见一个脑袋和风衣上都沾着血的独眼龙局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公寓里…… 甚至还坐在自己最喜欢的一张扶手椅上！ 史蒂夫沉默了好几秒，才缓缓放下自己手中原本想要用来袭击不明闯入者的武器。 要不是对方那样浑身带血，又气息奄奄的样子，他真不想凑近过去一步。 “别相信任何人……” 史蒂夫刚想吐槽这句在自己补习现代电影的谍战片中，似乎出场率极高的经典台词时，就看见尼克一副满脸托孤的表情递来一个U盘。 然而下一秒，这位黑人局长就猝不及防被窗外一阵子弹放倒。 美国队长脸色瞬间一沉，赶忙重新握紧盾牌作为掩护，飞快的把人带到走廊边的安全地带。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从窗外注意到了高楼间似乎有一个人影在奔跑。 史蒂夫立刻想也没想的就转身破窗追了出去，并且在经历了一段距离不远但破坏力极大的高楼追逐战后，终于找准一个机会，右手一使劲！ 盾牌在空旷的楼顶高速甩出一道弧线，带着恐怖的破风声，直袭敌人面门而去。 “铛——” 下一秒，一阵雄浑震荡开的金属撞击声，轰然在这一片街区里响起。 史蒂夫从高处落下时一个翻滚卸力，抬起头来就万分惊愕的看见远处那个一身黑色潜行服的枪手，就这样直接徒手接住了自己的盾牌！ 美国队长：“！” 作为武器的使用者，他非常清楚霍华德留给他这面盾牌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而自己刚刚一下可是没有多少留手，那样即使是钢板也能轻而易举砸出一道凹痕的力度，对方居然能够就这样直接反手控制住…… 对方站在城市高楼的边缘，明暗晦涩的灯光只能照亮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显然是装备充足的有备而来，黑色面罩将脸部线条遮挡得严严实实。 但能隐约见到他左手臂上闪过些银光。 然后，他看见那个男人像是借着光扫过自己盾牌上那红蓝条纹和五角星时，微微愣神了一瞬。 但下一秒，那个黑色的影子就不再犹豫，背着盾牌转身从楼顶边缘一跃而下，如幽灵般的消失在了这一片夜空中…… 站在原地有些发懵又两手空空，只觉得这个发展似乎有哪里不对的史蒂夫：“……？？？” 等等，我那么大一个盾牌呢？ “嘿！站住——” 美国队长以自己几乎半生都在战斗的经验发誓，自己是真的第一次遇到这种打完架后还要顺手抢武器的，但起码身体已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就冲向了男人消失的方向。 然后，就是这么几秒的时常，放眼望去只剩下空空如也又安静的街道，史蒂夫有些艰难的喘了口气就开始发愁时。 “嗨，晚上好队长。” 在半空中，一个格外清亮的声音响起起来：“我想这面盾牌应该是你的？” 伴随着声音，他能感受到有个影子正在以任何人的反应都能轻松接到的速度落了下来。 手上一沉，熟悉的手感让这位金发大兵一下子惊讶的转过身来，就注意到一条红披风正在缓缓落到这高楼顶上。 而显然，对方另一只手上像拎小猫一样拎着那个被捏晕了的枪手。 然而，很明显刚刚美国队长和那名未知身份的特工在楼顶上的打斗，还有那样有穿透力的金属震荡声在这一片原本安静的居民区里引起了不少的注意。 “刚刚是什么动静……天哪！那不是超人吗？” “我看到那条红披风了！！” “妈妈！快起来看呀……” 开始不断的有人从窗户边探出头来，惊喜的尖叫着居然能在家门口就看到那位通常是大都会城市限定的超级英雄。 很显然这样吃瓜的声音一旦传开了，动静只会越来越大。 而美国队长还在担心，万一附近还潜藏着这个狙击手的同伙误伤到周围市民怎么办，只好赶紧拉着超人试图先到自己的公寓里避避风头。 才刚原路返回从窗户里跳进去，就看见了隔壁的女邻居正在自家客厅里极其训练有素的为倒在地上的黑人局长包扎伤口。 “你好队长，我是神盾局13号特工，我……” 本来只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还以为是罗杰斯队长回来了，一扭头就看见居然后面还飘着一个，这位看起来柔弱的金发女士直接吓得一个激灵，动作飞快的从围裙里拔出手枪。 “……别紧张，凯特，是自己人。” 史蒂夫异常复杂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劝说自己现在不是在神盾局往自己身边塞间谍、塞监听器的时候：“是超人帮我们抓住了射伤局长的凶手。” 超人自从进来后就一直站在史蒂夫队长身后，此时顺势晃了晃手上那个还陷入昏迷的黑色制服特工，脸上露出了一个无辜又无奈的笑容。 然而看上去，对面那位金发女士更加紧张了。 她狠狠的吞了口唾沫，但是单手握着一台老式对讲机，声线依然沉稳而简练的汇报眼下的情况。 “更新汇报，狙击者已经被抓住了，但是F陷入了昏迷、我需要EMTS……” 另一边，哪怕上午才因为理念不合吵过一架，但看着现在对方就倒在这里生死未卜，还是十分的不好受。 美国队长看着紧闭双眼的弗瑞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有些迁怒似的扭过头来，就看向超人已经在刚刚那个空隙把凶手捆在了椅子上。 对方半长不短的头发此时凌乱的黏糊在一起，湿漉漉的带着潮气，就仿佛他刚从哪个河道里爬出来，而眼睛下刻意抹了一层漆黑的阴影作为伪装，同样暗色的半覆面脸罩下—— 史蒂夫手中的盾牌哐当一声落地，那样巨大的动静几乎吸引来了这间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但他本人却偏偏无知无觉。 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看着眼前这张几乎自己天天在博物馆画像上见到的脸，骤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简直大脑一片空白 “……巴、巴基？” 是他的童年玩伴，他的战友，队伍里最厉害的狙击手，还有全布鲁克林笑得最甜的花心大萝卜…… 这位坚强的士兵只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开始发黑，这样巨大的冲击之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松开了手。 而那个陷入昏迷的男人，自然又无知无觉的重新把头颅低垂下。 但是这一次，那个有些圆润又流畅的脸颊线条，却是怎么看都格外的眼熟…… 史蒂夫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瞬间被一只手给掐住，又仿佛胃里有一大群蝴蝶在狂舞，明明在剧烈的大口喘息，但像快要溺水的窒息般感受不到一点空气。 超人有些震惊又担忧的看了眼身边这位自己幼时就格外敬佩的二战英雄，然而对方那双蔚蓝的眼睛里，此时却充斥着那样茫然无助的情绪。 克拉克不由得抿了抿嘴唇，转过头俩把视线落在了面前这个按理说应该是敌人的面庞上。 “检索一下他是谁。”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好的，卡尔，”耳边的电子音几乎没有停顿的就流畅响起：“他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二战时期咆哮突击队队员……就是教科书上那位‘美国队长最好的朋友’。” “咆哮突击队……那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即使是超人也忍不住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明显一副杀手装扮的男人，胡子拉碴又阴沉沉的在昏迷中也无意识的冷着张脸，几乎就差在脸上写“我是反派”四个大字。 “他的面部特征、尤其是那条金属胳膊，和一个有名的国际通缉犯冬日战士吻合度也高达94%……” 这一次的回答这位AI略微等了一会，也许是忙着摸进几个加密数据库搜寻了一圈才回来汇报：“但是挺奇怪的，因为这位冬日战士名下所犯的多起刺杀、恐.袭和枪。击案件的时间跨度，可是足足有五六十年。” 酥皮：队长啊，请问你掉的是这面金盾牌，还是这面银盾牌？ 金发甜心：都不是，我掉的是这个有金属手臂的巴基（内种语气） 酥皮：？ 悄悄叨一句，主世界那边还有一点喜闻乐见的剧情没走完的，毕竟惊喜要留到最后啦！ 第92章 至少等娜塔莎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屋子里满地狼藉，玻璃破碎、地板上有不少子弹眼，然而自己老大就在昏暗中静静的坐在了房间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不用几乎，他就是完全的融了进去。 “车在外面，距离特攻队赶到还有3分钟的转移时间。”这位红发女士虽然如此说着，但是听上去声音慢悠悠的一点也不急。 “话说队长呢？我以为这里是他的公寓？” 不提这个话题还好，似乎一提到后这位黑人老大站起身来的动作都一僵。 他行动间脚步有一些一瘸一拐的，但依然不爽的从鼻孔里冷哼一声：“……他跟着超人，到斯塔克的别墅里去借住了。” “你是说……在你洞察计划打击目标第一顺列的那个家伙？” 娜塔莎倚在门框边换了个姿势，假装摸了摸下巴在沉思对策，实际上是很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声。 ……那个弗瑞认为最需要警惕、最危险又最不可控制的敌人，就这样当着面把他的美国队长给拐跑了？ 说真的，这件事她绝对可以笑话一辈子。 这位黑人局长没有在意自己手下那过于明显的幸灾乐祸，而是开始艰难的解开穿在外套里面的防弹衣，又顺势把之前准备用在自己身上的河豚毒素B试剂收好。 实际上确实是打算假死一波、然后借机诈出洞察计划里隐藏的凶手和神盾局内部敌人……没想到在自己计划里的第一环里，最关键的美国队长就已经挑担子不干了！ 虽然说基本上不用猜都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和自己老上司皮尔斯少不了关系，但是一想到自己内部居然隐藏着这么高层的九头蛇，还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弗瑞格外糟心的叹了口气。 “神盾局的敌人就在内部……走吧，联系上希尔特工我们今晚还有事要忙。” ……比如说提前准备好备案，肃清内部什么的。 正在说话间，他已经能够敏锐的听到了外面正在逐渐靠近的引擎声。 “天哪我真的好惊讶。” 这位间谍出身的红发特工脚步没停的跟着上司从后门撤退，一边如此声音波澜不惊的评价道。 “那你的罗杰斯队长呢？” “放心，他会回来的。”弗瑞关上车门时，如此信誓旦旦的说道。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说，在马不停蹄赶到希尔特工在郊外的秘密基地后，才刚给队长的手机发去一个定位地址时。 结果下一秒，他就已经连人带盾牌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哇哦——” 娜塔莎在听到动静的一瞬间身体紧绷，手顷刻间就已经覆在了枪杆上，然而看了眼出现在面前的除了史蒂夫还有另外一个弗瑞极其不想见到的身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感慨。 不同于那位全身戒备又身姿高挑的9级女特工，看得出来，这位黑人局长一瞬间脸色简直臭得要命。 ……超人是今晚很闲吗？ 怎么老来华盛顿特区晃悠？ “今晚实在太感谢你了，超人，”史蒂夫落地后仿佛恍然未察觉到对面三人的视线，转过头来认认真真的感谢道：“以后如果有任何我能为你做的事情，请务必让我知道。” 超人歪了歪头，看了眼身后脸色愈发难看的神盾局局长，一双清澈的蓝眼睛里满是细碎笑意。 “这是我的荣幸，罗杰斯队长。” 但是等回过头来时，这位金发碧眼的大兵脸上的笑容就顷刻间消失不见、而是转为了压抑着的怒火。 “弗瑞，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美国队长下意识捏了捏手中盾牌的皮质绑带，杀气腾腾的说道：“肯定是有人给巴基注射了什么药物，不然不可能他会忘记我！” 甚至是在中途终清醒过来一次，除了最初几秒对着自己的盾牌再次发了会懵外，就一瞬间嘴里高喊着什么“任务”，无差别攻击起来。 ……要不是自己已经提前把他身上的武器给搜走，而超人又帮他在托尼别墅的备用医药箱里翻出镇定剂，恐怕自己这会还有得忙活。 “这是内部的机密。” 弗瑞波澜不惊的开了口，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明显眼神近乎直勾勾又危险的只盯着某一个人看。 “你……” 内心中已经完全认可了超人是一位值得信赖的战友，结果转头就看到弗瑞这么一副防贼一样的神情。 史蒂夫眉头一拧，刚想理论几句。 “实际上，我今晚确实还需要急着赶去一趟哥谭。”克拉克同样也意识到接下来可能有些谈话的内容，确实是从来不插手政治的超人应该听到的，因此语速飞快的说道。 但是没想到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史蒂夫浑身一震，然后回过头眼神逐渐古怪了起来。 史蒂夫：“……” 纽约之战结束后就站在不远处，而超级士兵血清可是让他清晰的听见了那位韦恩总裁出手给超人又是升职加薪又是助理什么的，之前还以包养不过是个抹黑谣言的古板七十岁老人：…… “我是去找蝙蝠侠。” 克拉克浑身不自在的抖了抖，然后看到这个表情忽然间福灵心至的试图多解释一句：“他是我的搭档，我们也有一些情报需要共享。” 下一秒，美国队长就带着点欣慰的恍然大悟，又移开了视线。 克拉克：“……？” ——那这一次，我到底是解释对了、还是没解释对？ “可据我所知，从大都会到哥谭的路不需要经过这里吧？” 然而站在靠左侧的红发女特工歪了歪头，声音有些沙哑又状似无意的询问道。 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义务还得解释一遍自己今晚的行踪，但克拉克表面上依然相当好脾气的回答道：“我今天晚上出现在这里，纯粹是为了罗杰斯队长而来。” 潜台词是和你们神盾局没什么关系，也不想掺和。 一面说着，那双像天空一样辽阔的眼眸扫过了对面三位时刻保持着肌肉紧绷和警惕的特工，尤其在某位黑色长风衣的男人身上停顿了几秒，然后就愈发深刻的感受到之前火星猎人曾提及的“态度微妙”是有多不友好。 看到这么明显避嫌的模样，史蒂夫虽然清楚这是对方的选择，但仍然格外不爽的扭头瞪了一眼弗瑞。 美国队长不傻，这么多年作为精神领袖般的存在尤其是自从北极清醒后又刻意不成出面沉寂的几个月，使他在很多方面都看得愈发透彻，但通常情况下他对这些事情都不是很想理会。毕竟比起那些弯弯绕绕的政治或名头，他更喜欢保护弱者的士兵这个身份。 ——世界没有变得更好、也没有变的更糟，阴影永远与光明相伴相生，这是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 只不过，在超人刚刚往半空中漂浮离地了几厘米，准备转头离开此地时。 “为了感谢你今晚的帮助，我想要送给你一个建议，” 那位黑人局长的声音突然响起，但表面上依旧是那样一副气定神闲又掌握一切的样子：“不如，去今晚的哥谭湾码头看看吧？” “毕竟你的搭档似乎可没那么信任你你。” 超人完全没把那句没头没尾的话放在心上，礼貌的露出一个假笑后，瞬间就化作一道红蓝色的虚影在夜空中划过。 经过这么一段插曲，时间已经慢悠悠的指向了凌晨时分，正是夜幕最深的时候…… 也应该是蝙蝠侠夜巡的时间。 一进入到哥谭超级视力就自动形同虚设，而听力已经在很久之前就无法捕捉到蝙蝠侠的心跳，估计是在他的那一层黑色盔甲上面新加了什么屏蔽魔法之类的吧…… 一边这么想着，但等真正的到了那一座整体色调都比大都会暗一个度的城市上空，克拉克却有些犹豫的放慢了飞行速度，甚至是停留在高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去。 原因无他，虽然说现在他和蝙蝠侠怎么也都称得上一句战友了，而且好像互相两个身份的马甲都扒拉了干净，甚至于某一个身份里，两人还处于一种非常微妙又暗戳戳互相试探的关系临界点…… 但是就这么贸然的在一个夜晚，毫无征兆的闯入黑暗骑士的城市，然后大刺刺的在街道上空飞来飞去的找蝙蝠…… 不行，这绝对不行！ 这个画面哪怕光是想想，超人就浑身一个激灵，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从两个披风角角到黑色小卷毛都在尖叫着拒绝。 但是就这么直接冲到韦恩庄园门口去，然后朝着那位管家打招呼好像也不那么合适。 超人如此苦恼的思考着，然后几乎是无意识的就飞到了哥谭的韦恩大厦对面，停在了一只滴水兽头上。 脚下顿时传来一阵金属冰凉的触感，伴随着高空中的冷风，让他瞬间精神一震。 今夜的哥谭没有下雨，甚至于那惨白的月光都算得上明朗，对于这座城市来说可真是个极其罕见的好天气了。 克拉克借着月光目光一转，随后就有些惊讶的注意到了脚下那只滴水兽头上的犄角和脖颈处，正在过分光滑的反射着冷光，就像是被谁经常来回踩过一样…… 他低下头，愈发感兴趣的仔细观察起这些磨损痕迹来。 然后又忍不住飞起身来，挨个看了一圈周围几只相隔不远的滴水兽，想要看看有没有同样的痕迹。 与此同时，一只正在焦急赶路的夜翼不经意间抬起头来时，看到的就是蝙蝠侠经常呆的一个城市制高点处，有一个大红披风在夜空中格外醒目的飘来飘去。 夜翼：？？？ 是之前来哥谭采访韦恩总裁时，指过的那一只滴水兽耶 第93章 正当迪克还在犹豫时，天上的超人已经注意到了他。 “嗨，夜翼！” 克拉克眼睛一亮，声音里有种在陌生地方终于见到了熟人的欣喜。 随后，他就这么直接大大咧咧的从高空中缓缓落下，那样一副过于理直气壮又毫不避讳的样子，就仿佛两人只不过是在某条商业街上遇见彼此，而不是在这个堪称蝙蝠版禁林城市…… 迪克带着些仰视的看着人间之神在月光下依旧完美到不可思议的脸蛋，忍不住恍神间，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某个平平无奇小记者的脸。 一模一样的小卷毛、相似度十成的脸部轮廓，而唯一一处不同是…… ——见鬼的，一个堪称审美低谷的黑框眼镜就能把整个大都会人给忽悠瞎了？ 这个伪装是不是太接地气又过分淳朴了些？ 正当夜翼为这种堪萨斯豪放派的作风给震惊了一秒，超人就已经落到了自己的面前。 “呃、嗨超人？你来哥谭做什么？” 他一下子有些拿捏不准自己的说话方式，或者说，应该以一个什么身份的打招呼。 但是很快，这只蓝鸟就无暇顾及这个问题了，因为耳麦里还在不断的传来请求支援的特殊信号让他忍不住有些焦虑的抬起了手腕。 事情还要从十五分钟前说起。 蝙蝠侠是有多孤僻、多独行侠、有多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任务……简直是个不需要过多描述又人尽皆知的事实。 然而今晚，他居然会主动向夜翼发出请求支援的信号？ 原本还窝在蝙蝠洞里玩分手厨房的迪克：“……！” 他一下子腾的坐直起来，满眼震惊的再三确认了下那是蝙蝠侠发来的请求支援信号后，吓得几乎是一个激灵，想都没想的把手柄一扔就冲去一旁换制服和武器。 陷在软椅里还没反应过来，看着不一会屏幕上的厨房就已经烧成了一片汪洋火海、仿佛被布鲁斯韦恩入侵了的杰森：“……” 烦死，下次再也不和这家伙打游戏了。 然而在路上，夜翼几次试图联系上黑暗骑士，可所有的通讯请求却都如石沉大海般，仅仅能看到象征着对方定位的小红点在地图上小范围的移动。 ……依据他对布鲁斯的了解，大概率这会是正在专注的忙着揍人、或审问、或者审问完继续揍人，暂时没空理会自己。 他在飞速赶路的同时又耐心的等了好半天，才得到一条过分言简意赅的信息，大意是今晚驶向哥谭湾的一艘名为“白葡萄牙人”的货船，上面载着韦恩企业某样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 夜翼看了眼最后这个异常严肃的措辞，还有蝙蝠侠本人明明就在哥谭码头不远处但迟迟未靠近的定位，就猜到了估计那里今晚可能有点“小麻烦”。 不然，也不至于蝙蝠侠都需要摇人来帮忙。 只不过眼下，夜翼完全不清楚今晚超人为什么会如此过分显眼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 ……有没有可能，他也是蝙蝠侠摇来的帮手？ 夜翼回想起对方那副像是在找蝙蝠的模样沉思了几秒，然后想到小鸟和超人都在为资本家打工后，就越发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十分有道理。 “……你也是来找B的？” 迪克试探性的开了口，然后看见对方完全没有犹豫又异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后，心底就更是对这个已经被他划拉进自己人的超英打消了怀疑。 “那太好了，我们赶紧走吧，”他非常友善的自动开启了队友模式，一边还把自己腕间屏幕上那个小红点定位也展示给超人看了眼。 “B就在哥谭湾码头那……不过，我建议你选个相对隐蔽点的方式过去。” 一边这么说着，迪克隐晦的打量了眼对方那条简直就像是轮小号太阳坠入哥谭般耀眼的红披风，就准备先一步利用钩爪枪荡着远去。 ……哥谭湾？ 克拉克看着这个黑蓝色的影子几乎像一滴水一样，飞快而又迅速的重新没入了哥谭高楼这一滩墨色之间，犹豫了几秒身体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对于拥有超级速度的超人来说，只要他想，下一秒就可以不惊动任何人的出现在目的地。 但此时，克拉克不自觉微拧眉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这个地名，在今晚出现得是不是太过密集了一些？ 就仿佛有人特别希望他出现在那里似的。 神盾局局长那样意味深长的暗示和几乎都怼到脸上的挑拨也就罢了，但偏偏不仅仅是火星猎人的推测，就连夜翼也证明了蝙蝠侠今晚确实在那儿…… 可如果说前者确实是不怀好意，但自己的队友则完全没有必要啊。 越想越觉得奇怪，但偏偏自己AI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仅知道今晚那里登记在案的仅有一艘韦恩企业的普通海运船只，以及几条偷偷走私来的黑船入港，但考虑到哥谭的地方特色，这似乎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克拉克在原地踌躇了一下，试图努力修正自己一遇到什么和蝙蝠侠有关的事情就想要逃的念头。 他深呼吸几口气定了定神，然后顺势将视线投向了远方的码头。 在那黑黝黝又仿佛深不可测的海面上，就连远处那条跨海大桥也显得格外纤细，而对面就是自己深爱的大都会，从这个角度来看简直如星河奔涌般金碧辉煌到恍如白昼…… 然后下一秒，一道真的亮如白昼的刺眼光亮就在不远处亮起。 克拉克：“？？？” 火光冲天后，一团一团的灰尘和烟霭也跟着形成了小型蘑菇云，慢一拍的声波开始接二连三的传来或沉闷或脆裂的炸响。 ……听上去不像是某种大型杀伤武器，更像是数个堆积在一起的军火库互相引爆了。 超人这时彻底不再犹豫，立刻化作一道虚影飞快的朝着远处赶了过去。 “B！你在哪？” 夜翼动作灵活的从先前的掩体后钻出来，甚至在空气中的硝烟和褐色灰尘还未散尽时，就开始不惜暴露自己位置的到处焦急的寻找着那个黑色披风的影子。 “嗖——” 在他还没喊几声，一枚蝙蝠镖就钉在了距离他大约三五米的铁柜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夜翼比起受到惊吓更多的反应是喜出望外，骨诺米面罩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立刻用钩爪把自己荡到了黑暗骑士身边，担忧的视线上下扫视着对方：“我的天哪，我才刚赶到这里就炸开了，B你没有伤到哪吧……” “停下！” 蝙蝠侠有些浑身不自在又别扭的，竖起一根手指挡住了自己大儿子突然间过分的热情和担忧——因为这在通常情况下，这对于城市义警来说不必要。 蝙蝠侠只是一个恐怖的意象，是一个符号，蝙蝠侠不可能会流血受伤。 “不可能！如果没有事，你怎么会突然向我发请求支援？” 夜翼振振有词的反驳道，一面继续围着黑暗骑士绕了几圈从头看到脚，确定对方两条胳膊两条腿都在只是一如既往的嘴好像不在，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布鲁斯憋着一口气站在原地没动，感觉自己额上简直青筋突突直跳。 他强行逼着自己把视线投向了海面，在那片灰尘散尽后现在仅能看到两艘炸得只剩下黑焦铁架的船只，以及更远处的一根孤零零、还在不断下沉的桅杆…… “……你就没有看情报具体内容吗？” 他阴郁的沉着一张脸，好半天才开口说道，只不过这一次很明显压抑的怒火不是冲着夜翼去的。 更具体来说，是黑暗骑士对于自己任务失败之后的恼火。 但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今天晚上一切的发展简直完全超出所料。 本来只是想守在码头高处，确保卢修斯运来的氪石能够安全抵达蝙蝠洞，没想到能这么巧就正好撞上了自己一直在追踪的某条黑|帮走私军火暗线…… 然后，他就看见在大灯下自己韦恩企业连带着货运公司的员工，全都被对方用枪指着头捆在一起然后挨个揍昏了过去。 蝙蝠侠：“……”拳头硬了.jpg 而更巧的就是，这些黑|帮的打手里面，居然还能混着一只新手菜鸟，甚至在推开门就看见一地友军昏迷的“尸体”和远处阴沉沉宛若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蝙蝠侠时，能直接害怕得手抖到把自己的军火库点着，而黑暗骑士又不得不替这个蠢蛋赶在倒计时爆炸前去救人…… “——所以说，你叫我来只是单纯缺个的司机？” 夜翼不可思议的尖叫起来，只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全都错付了：“那超人呢？当司机的保镖吗？” ……等等，这么想好像自己也不亏哦。 然而，相比起下一秒就与自己和解的迪克，蝙蝠侠顿时身体一僵，转过头来时是那个黑色蝙蝠头盔也挡不住的浓浓迷惑之情。 这个故事里哪有超人？唯一带了超人名字的，不应该是那艘已经坠进哥谭湾里超人的致命武器……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就目光一变。 那条格外柔顺荡漾开的红色披风，真的缓缓出现在了夜翼身后的不远处。 “嗨超人，” 迪克注意到了自己养父那一瞬间的细微表情变动，然后顺势转过头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现在没我们俩什么事了，毕竟任务都掉到哥谭湾里去了……” 飞快的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本来准备毫不留情的开口把对方赶离这里的蝙蝠侠：“？？？” 你妈的，迪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几乎身体都要僵硬成一块石头，满脑子都是想着，不行得赶紧让超人离那艘氪石船远点…… “是已经沉下去的那艘船吗？” 但偏偏其实站在他面前的超人比蝙蝠侠还要紧张，一听到这话后立刻抖擞起小卷毛来：“唔……水下的情况可能有些糟糕，船身撞倒礁石几乎从中间折断了。” 他远远的站在高楼上利用X射线扫了一圈后，飞快的建议道：“但我可以帮你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 然后，黑暗骑士就满脸麻木的看着超人忙碌的飞上飞下，帮他把那一个个装着卢修斯从世界各地、各种渠道搜集来的氪石的集装箱，从哥谭湾底捞了出来。 甚至还怪好心的在半空中，来回晃了晃帮他抖干净铁皮表面上湿淋淋的水。 蝙蝠侠：“……” 该感谢幸亏让卢修斯把箱子内部全部厚厚的封了铅层吗？ 看着对方轻轻松松的双手抓着集装箱侧边槽型凹陷，布鲁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哽到了嗓子眼，几乎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张扫视着每一个被超人捞上来的箱子、看看表面有无破损。 ……尤其是随着超人的动作，当集装箱内的重物显然是因为脱钩而在里面开始自由移动，不时发出些触碰到金属壁的撞击声。 黑暗骑士痛苦的闭了闭眼。 等再次睁开眼后，他有些迁怒似的恶狠狠瞪了一眼把对方带来的夜翼。 然而，这只完全不知道那里面是点什么好东西的蓝鸟，只觉得自己养父在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 迪克：……他好怪啊，不确定，再看一眼。 恍然未觉的克拉克放下手中最后一个箱子，然后才重新落回地面下意识甩了甩头发，一边格外满意的看着自己码得整整齐齐的杰作。 “……需要我帮你送到哪去吗？比如说，蝙蝠洞？” 他转过头来，蓝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询问道。 蝙蝠侠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瞳孔地震：“……不用，放岸边就行。” 幻视一只湿漉漉的金毛寻回犬下水捡球（好耶 哎嘿，反向白葡萄牙人号，主打一个送货上门 第94章 “好吧……” 提议被拒绝了，超人看上去有些失落，但是也只是温和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我们是搭档，”但他很快又补充上了一句：“我可以帮你做不少事情。” 黑暗骑士面对这样好说话到近乎乖巧，甚至就差没直说“随便来使唤我”的超人，只觉得现在自己的心情简直复杂到无法言说。 ……他是认真的吗？ 就连当资本家这么多年的布鲁斯.韦恩，都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要求。 虽然觉得这个行为简直离谱，但无法忽视的是心底开始一点一点慢腾腾升起来某种无所适从的情绪，就像无数摇摆的藤蔓，从阴暗的街道里开始疯长，把他勒得有点喘不来气。 为什么？ 因为自己准备了可以杀死超人的武器，而对方还在傻乎乎又纯然无知的努力想要蹭过来，自告奋勇的利用那样恍若神迹一般的能力来当搬运工？ 甚至是问他，需不需要……送到蝙蝠洞？ 这太荒谬了，也许有朝一日等超人被自己用氪石做成的武器打倒在地上时，蝙蝠侠还可以难得冷幽默的嘲讽一句说看啊，这东西其实当初是你帮我扛回来的…… 布鲁斯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有点地狱的笑话，但偏偏却控制不住自己嘴角下垂和微微拧起眉头，并且打心眼的抗拒这一幕发生。 ——他不喜欢，也不想去踢这一只真的会为自己洄水捡东西的寻回犬。 晃了两秒神，布鲁斯突然间觉得人间之神和小记者好像差距也没有那么大，甚至于那样小心翼翼的态度都真的很相似。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把两个身份分得很开，就像是布鲁斯.韦恩可以任性的说不，说轻佻的说喜欢，肆无忌惮的用最深情的眼神和语气说要不要来当我男朋友…… 但是蝙蝠侠不行。 蝙蝠侠就是那套盔甲本身，像黑铁一样永远保持绝对的理性哪怕是冷酷，为最糟糕的一切做打算——哪怕超人确实对人类没有威胁，目前来看也一直热衷于做一只飞天救援犬。 但是如果有一天他被控制了呢？ 不仅仅是稻草人毒气那种精神控制，天使开在伦敦的书店他也曾乔装拜访过，康斯坦丁天天去找东海岸开酒吧的路西法猜拳，还有那对在猎魔界小有名气的温切斯特兄弟…… 种种迹象和案件都表明恶魔附身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在这个前提下，那么超人的力量没有人可以控制这就是一个最大的隐患。 没有人能够阻挡一个怀有恶念的超人。 ——所以自己的一切备用计划，都是有价值和必须的。 黑暗骑士逃避似的低下头在自己屏幕上敲击着，开始疯狂连call卢修斯，让他以最快速度派来附近可调配的托运货车。 然后直到最后一声噼里啪啦的键盘停下后，依然没有人开口。 一种无声的静默在这一片港口弥漫开。 而夜翼似乎也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蝙蝠侠现在的状态不太对，看着沉默得像一尊滴水兽一样的蝙蝠侠，熟悉的人才知道这是黑暗骑士在应对大敌时才有的紧绷气质。 但显然，这只蓝鸟任然还没搞清楚问题的根源在哪。 黑色面罩背后的蓝眼睛，很是迷惑的瞅了几眼自己养父浑身紧绷的样子，又瞅了几眼周围风平浪静、全都倒在地上的打手们。 没毛病啊？ 这不一切都挺好的啊？ 任务目标也都被超人捞上来了，虽然过程有一点波折，而且今晚唯一的损失就是那三艘船，其中还有两艘是黑/帮走/私用……布鲁斯总不至于因为这个生气吧？ 通常情况下，迪克也清楚一般这个时候就轮到自己作为活跃和调节气氛的存在，但是一想到自己今晚本来打游戏打的正开心，带着一颗担忧老父亲的心冲出来结果居然是被拉来干没点技术含量的苦力…… 夜翼不满的撇了撇嘴，双手抱臂在内心中庄严宣布自己今晚罢工五分钟。 完全被隔绝在暗潮汹涌之外，这边的超人只是单纯看着蝙蝠侠好像在低头认真工作，就没打算出声去打扰对方。 克拉克等了一会，蓝眼睛开始有些百无聊赖的扫过周围环境。 蓦然间，他身体一顿。 视线往后平移回去，又盯着某处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了好几眼。 等蝙蝠侠定了定神抬起眼来，看见的就是超人正表情奇怪又犹豫，目光谨慎的凝视着那几个刚刚搬上岸来的大铁箱子。 虽然说刚刚再次说服自己存氪石是必要的，但是不代表他现在就想被超人发现蝙蝠侠在准备氪石啊！ 尤其注意到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后，蝙蝠侠嘴唇绷得更紧了。 黑暗骑士发誓，自己真的都已经在疯狂思考该怎么把这过于明显就是为了防超人的含铅量给糊弄过去时。 “噢，你忙完了吗？” 但偏偏下一秒，超人就已经非常贴心的转移开了视线，一句多余的问题也没有问就回过头来，开始面色如常的和自己打招呼。 蝙蝠侠简直要为他的善解人意给震撼懵了，甚至于慢了半拍，才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克拉克当然注意到了那过分厚实的黑糊糊一团，虽然说确实是挺奇怪的什么东西还要用如此密密麻麻的铅包一层，但仔细算下来，应该是自己用透视线窥视别人包裹里的东西有错在先…… 哪怕只是想要确认有没有物体毁损来着…… 但这显然，这不是窥视他人隐私的借口！ 超人啊，说好的多信任一点你的队友呢！ 克拉克在心底唾弃了滥用超能力的自己一秒，然后就假装若无其事的飘过来，理对方又靠近了些。 “蝙蝠侠……” 克拉克顿了顿，只觉得这样子叫代号显得格外生疏和变扭，干脆就学着夜翼之前的样子说道：“B，你今晚有时间吗？” “我们或许可以、找个地方谈谈？” 他有些犹豫的看着周围这一片怎么都不像是个能够展开深入谈话的好时机。 这次轮到蝙蝠侠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看了眼还在不远处晃晃悠悠不时单脚跳，自己和自己玩得无亦乐乎的迪克。 他原本还以为对方是夜翼招呼来的……看样子，原来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你想谈什么？”布鲁斯谨慎的开口。 克拉克卡了一下壳。 ——对啊，谈什么？ 想谈的东西太多到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关于过去两人的误解、关于未来世界最佳拍档的期待、也许可以适当的分享一下在漫展上见过的诸多地狱冥场面，毕竟对于另一个世界的人们来说可能只是个地狱笑话，但是如果是切实发生在自己身边认识的人身上，那可真的是一把高悬在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觉得蝙蝠侠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掉马了这件事情。 克拉克犹豫的看了眼依然还绷着张脸的蝙蝠侠，但脑海里情不自禁回想起那个在日光咖啡店里，朝自己笑得轻佻又得意的阔佬…… ……不行，这真的没有半点相似度啊。 恐怕让超人对着月球干想一百年，又或者真情实意的相信黑暗骑士和布鲁斯是上下床的室友，都绝对猜不出他俩是同一个人。 然而像是克拉克的犹豫，让蝙蝠侠看上去凭添了几分警惕。 “挺多东西的，”克拉克飞快的给了一个废话文学答案：“总之，需要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说真的，只要一回想起过去双方都拼死护着马甲导致发生了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他真的已经心累的不想再去回忆。 如果对方愿意，克拉克真的很希望这能够是两人的一个全新起点…… 甚至是，更进一步？ “去韦恩塔对面的楼顶怎么样？” 克拉克想了想自己来之前考察过的那个地方，真情实意的觉得其实蹲在滴水兽上确实不错难怪蝙蝠侠会喜欢，不仅能把周围任何动静一览无余的观察到，而那样的高空又能保证谈话的安全性…… 差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的布鲁斯：“……？？？” 但看着那双满是真挚又蓝得惊人的眼睛里，他才更加难以置信的意识到对方是在很认真的邀请。 ——不是，超人今晚是不是真的有点有什么毛病？ 他是打算一人坐在一头滴水兽上开始隔空喊话，还是让黑暗骑士蹲在滴水兽上，然后他自己像个黑夜中闪亮的电灯泡一样飘浮在半空中，生怕地上的人不知道超人和蝙蝠侠在这里碰头？ 布鲁斯在护目镜后面疯狂瞳孔地震，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居然把这样一个家伙摆在需要需要严密监管的红名单榜首，简直是蝙蝠侠一生的黑历史。 “不行，那太显眼了。”他憋了一口气，勉勉强强的开口。 克拉克犹豫了一秒，既然是他提出来的邀约那当然要由他负责找到合适的地点，但超人的特性使然他真的很少需要用到这种可以或许被称为安全屋的地方，毕竟当初捡到罗宾鸟时，自己都是直接心大的往自己家里带…… 等等，超人确实有一个地方。 克拉克有些犹豫的看了眼蝙蝠侠：“我还有一个地方，那是一个人类科技无法发现的堡垒……或许，你愿意和我去那里？” “绝对安全，唯一的缺点就是在北极、距离有点远。” 想了想，他又认认真真的补充道：“但是我可以带你飞过去。” 再三嘱咐了夜翼务必要把这些集装箱送回蝙蝠洞，蝙蝠侠就迅速的做好了准备跟着超人来一场远途飞行。 那毫不耽搁的模样，像是生怕错过了这一次能够打探到超人安全屋的机会。 超人不是没有带着对方飞过，但那仅局限于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 克拉克犹豫了一下，还是明智的没有发言问哥谭的恐惧化身黑暗骑士要不要公主抱，犹豫了片刻后，才伸手抓住了对方胳膊处的臂甲。 看着脚底下飞快略过的森林和旷野，布鲁斯有些僵硬的抿了抿嘴唇。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超人带着起飞，但显然每一次都能有全新的体验。 这明明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姿势，毕竟主动权完全取决于超人手上，而只要他一松手自己就会立刻从万米高空中掉下去摔成肉饼…… 但事实是，自己除了一闪而过的思绪外完全没有半点感受到这种担忧，反而有种浑身泡在温泉水里一样暖洋洋的舒适。 很快视野下方就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白色，雪花随着冷风打着卷儿拂过，但四肢各处却没有任何寒冷的感觉。 随着深入冰原上的雪层也愈来愈厚，不少高耸的冰川和裂谷之间，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雪峰泯然于期间几乎都不会多分得人们的视线一眼。 “……我们快到了。” 他听见超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意识到了超人开始缓缓下降后，布鲁斯护目镜后面的视线就开始密切的在周围搜寻和观察，但偏偏直到双脚重新落地在这一片有着微微高度的平台上，也没发现附近有任何不合理的异常之处。 ……哦不，可能还是有些异常的。 他看见了在那陡峭的雪峰岩壁下，似乎有一点暗色的影子。 有些像作为标记的石块、有可能是什么机械构造的机关、也有可能…… 是一块方方正正，被雪埋住了些的烟灰色地毯。 布鲁斯：“？” 随后，蝙蝠侠就更加难以置信的看着超人轻车熟路的走上前去弯腰掀开那块地毯，捡起藏在下面的一小片银灰色钥匙，开始对准岩壁上的某处锁眼。 布鲁斯：“……” 好他妈大道至简的一个超人啊，就连哥谭六岁的小女孩都不会做出把钥匙藏在门口地毯底下这种事情吧？ 不行，发现有一些很想写的剧情就像bvs鸡毛秀一样，因为太过优秀不知道该怎么嵌进正文里（扭曲爬行 开始动笔写番外.jpg 第95章 直到把门推开露出一条充满高科技画风的通道时，超人像是才注意到了背后那过分疑惑的视线。 “噢，其实以前这里有一个对进入者的自动检测和防御装置……但是我觉得那样不太保险。” 克拉克回过头来，声音里难掩雀跃情绪，他感觉到自己这会有些兴奋得就像是第一次带朋友来自己秘密基地的小男孩。 ——不是，难道这个就很保险吗？ 蝙蝠侠的满脑袋问号几乎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了。 然后，在他那样几乎问号可以手拉手排着队从北极走回哥谭的目光下，看着超人又弯下腰重新把钥匙放回地毯下面。 甚至还认认真真的把掀开的一角给重新掖好。 布鲁斯：“……” ——啊，我真的会要被这种朴实无华的画风给震撼瞎了。 尤其当黑暗骑士认出来，那似乎是某个大型连锁超市的打折促销地毯……毕竟自己没少在哥谭下城区见到过同款后，越发痛苦的闭上了眼。 “……实际上，这片钥匙是我用一块矮星碎片打造成的，大概有五十万吨重。” 克拉克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贫穷本质再一次被一块地毯给抖得干干净净，恍然不知的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慢一拍带着些小骄傲的解释道。 “所以说，我是唯一一个能拿起它的人。” 蝙蝠侠脚步一顿，这才矜持又勉强的点了点头觉得还稍微有个秘密基地安保措施的样子。 ……等等，自己的第一反应为什么会是帮着超人想这个窝保不保险，而不是想着入侵的难易程度了？ 但正当他这么犹豫间，下一秒视线就已经豁然开朗。 狭长的通道尽头，是一座人类想象力都难以企及的世界，冰蓝色的主色调使得这里呈现出某种肃穆又定静的美，一切构造都晶莹剔透到不可思议。 ……哪怕再没有欣赏力的人，也会止不住的赞美它的壮丽。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按照你的说法应该是安全屋。不过，它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因此我还给起了一个名字……” 超人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惊艳后愈发开心，只觉得自己的心情简直像个不断吹起的红气球一样，在空中快乐的随着风摇来晃去。 “孤独堡垒。” 颗粒分明而干燥的冰雪堆积如沙，浮光间闪出某种极其晶莹的亮色。看得出来，这座堡垒有大半是潜藏在海平面之下，之前露出的雪峰不过是冰山一角，顶部落下的阳光经过折射，照得这里每一根冰棱都在闪闪发光。 “——欢迎回来，卡尔，” 一道机械感十足的电子音在大厅里回响，但是周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或者摄像头出现：“空气湿度与室温都已调至人类宜居范围，请问，需要我为你煮一壶咖啡吗？” 这位氪星AI虽然很是疑惑，怎么自己的主人突然一下消失了不到十分钟又出现后，就直接毫无预兆的把自己一直如临大敌的蝙蝠，甚至直接亲自领回家来…… ——但考虑到你照顾的孩子如果有穿越多元宇宙的能力，那或许是时候该学会放手了。 这位氪星nanny在卡尔走进通道前反复确认这是孤独堡垒的第一位客人，而不是入侵的敌人后，忍不住有些忧愁的想着。 ……人类宜居？ 布鲁斯听着这个说法迟疑了一秒。 很显然，对方那一连串太过于人性化甚至有些过了头的动作，几乎让黑暗骑士某几个瞬间都差点忘了自己身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外星人。 但等这位侦探下意识想要皱眉，开始怀疑这是否是一种极其高明的伪装方式时…… 他有些微妙的看着走在前边的超人，不知为何似乎兴致一直很高、仿佛浑身都在不停往外冒小花的背影，又飞快的在脑海中否决掉了这个念头。 这偌大的大厅空地上，正中央是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穿着他从未见过服饰的雕塑，周围零散而又温馨的摆放着些普通家具，粗毛线编织成的柔软毛毯和抱枕，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灰尘，光是位于其间就能让人够联想到无数画面。 麦田、干草垛、温热的苹果派，还有小狗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肚皮…… “这么晚了，喝咖啡不太合适吧？” 虽然说现在已经彻底过了午夜时分，但北极的荒原上还有极其热烈的阳光，超人正相当好客堪萨斯的领着客人往下沉大厅走：“鲜榨的苹果汁怎么样？” 布鲁斯：“……”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地球本土化了？ 等克拉克兴冲冲飞快地端着两杯颜色鲜亮诱人的果汁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蝙蝠侠正在用一种极其慎重的眼神，打量着正中间那座乔-艾尔和拉娜-艾尔的雕塑。 一个人居住的环境可以观察出很多细节，世界第一侦自然不会错过在超人的堡垒这样一个几乎是堆满了情报的地方。 最重要的东西都直白的摆在正中间，一切在阳光底下亮堂堂的，到处都是透明和利落的线条，一览无余基本上没有什么遮掩或阴影。 而在超人心目中，最重要的这两个人…… “那是我亲生父母的雕塑。” 超人默默地把托盘放在了一旁枫糖色的木质圆桌上，在谈及这个话题时那双澄澈的蓝眼睛里忍不住也多了一丝黯淡：“他们是氪星上最伟大的一对科学家夫妻……在母星爆炸之前，奋力将还是婴儿的我送上了逃生舱。” “不过当然，我在地球的养父母也是全世界最好的一对父母。” 然后，他就看见黑暗骑士身体一僵。 布鲁斯缓缓转过头来，一瞬间绷紧了脸的同时，护目镜后面开始用一种极其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着超人。 至此，他之前那种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的感受一瞬间达到了巅峰。 无论是这些与周围的高科技画风完全格格不入的家具，还是突然间超人一转常态用这样平和的态度对待蝙蝠侠，再一次讲述起那个流血的故事…… 简直都违和到不可思议！ 布鲁斯当然知道超人的背后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小镇青年，甚至还曾伪装成火柴马龙到斯莫威尔的酒吧里亲自观察过养育出人间之神另一面的辽阔土地。 当然，还有那一对平凡又善良的夫妻。 但是这种私底下的小动作，和超人几乎以一种完全不设防的方式和蝙蝠侠讨论到另一个身份，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坐在这里，” 然后，他就看见光辉下的人间之神甩了甩头，振作起精神来，刻意语调轻快的邀请道，仿佛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说了点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外面冰川最漂亮的一幕，运气好还能看到鲸鱼捕食磷虾群！” 黑暗骑士看上去脸绷得更紧了。 这里的一切都很奇怪，又或者是从超人突然间出现在哥谭码头开始，这种怪异感就一直在咕噜咕噜往外冒。 ……但偏偏这场风暴眼中心的主人公还在恍然未觉的，使劲往自己这边凑。 布鲁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自从异世界回来就一直随身携带的小铅盒，试图强迫自己重新绷紧某根有点放松了的弦，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对方推来的那杯果汁，决定单刀直入的戳穿这点怪异的黏糊氛围。 “为什么要突然提到这些？” 黑暗骑士的声音依旧嘶哑得无动于衷，仿佛眼前不是一张格外温馨的小桌而是泛着寒光的审讯台。 超人像是被他这个样子也唬住了一秒，不自觉把身体坐正了一点：“……实际上，我之前说想聊的就是这些。” “我在地球上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克拉克开始小心翼翼、试探性地轻轻戳了戳，仿佛严丝合缝贴在黑暗骑士脸上的马甲。 “也许，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但偏偏对方对这句话毫无反应，而自己的超级听力很早之前就不再能观测到对方的心跳，这让超人有一点小小的泄气。 表面上毫无反应，但实际上在护目镜后面疯狂瞳孔地震、差点心脏漏跳一拍的黑暗骑士：“……” 布鲁斯缓慢缓慢的把脸侧过去，但偏偏超人手里还捧着那杯颜色漂亮到幼稚的果汁，柔和的光线从侧面落进他的眼眸里，漾出浅金色的波纹。 是那样的蓝，拥有这样一双蓝眼睛的人绝不会忍心去伤害谁。 然后，他看见那双蓝眼睛飞快的眨了眨。 像是有些无辜、也有些紧张，但依然在静静的等待一个仿佛无论是什么都会接受答案。 而周围透亮又柔和光线，仿佛都在放肆而轻蔑的审视着这位对着一只过分无害、甚至主动展示肚皮的小狗，举起最锋利武器的黑暗骑士。 突然间，蝙蝠侠仿佛对一旁桌上玻璃花瓶里插着的浅蓝色植物格外感兴趣：“那是什么？” 这样转移话题的简直过于拙劣，甚至于带着些落荒而逃的躲闪。 “……那是我在人马座Alpha-4上面摘的花。” 克拉克稍微有些不那么开心的垂下了嘴角，但还是慢一拍后，认认真真的回答道：“它们开心的时候会唱歌。” 看上去，蝙蝠侠的表情更古怪了。 ——说真的，克拉克其实还挺希望对方能够看在自己足够真诚的份上，也能够主动坦诚一点呢？ 毕竟主动展示马甲和被别人掀掉完全是两个级别的信任度。 他有些郁闷地瞅了眼，仿佛完全被那一束来自星云深处造物所吸引了的蝙蝠侠，黑色面罩正直直的凝视着那一簇就像是苍白色火焰燃烧、颜色梦幻得毫无道理的花朵。 黑与白的对比是那样的强烈，就像是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 ……果然，蝙蝠侠是全世界最难搞的人类。 虽然早就有了这样的认识，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今晚已经主动几次示好但每次都被冷处理的超人也开始感到一丝微妙的不爽。 正当他开始面无表情又心平气和的低头抿了一口苹果汁时。 转瞬间想到了什么之后，心情又逐渐转晴了起来。 ……事实上，自己也还没有生气到想要下一秒就跳起来、把蝙蝠侠摁在地上然后开始手动咔咔拆马甲、哦不，拆盔甲的地步。 或许，这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考虑到自己之前被布鲁斯用秘密身份拿捏了那么久，怎么样也该轮到自己来稍微放松一下了，不是吗？ 一想到这个，克拉克就有些愉快的眯了眯眼睛。 “……好吧，我得承认，我确实还有一些其他比较重要的问题。” 下一秒，黑暗骑士就有些犹豫的转过头来，看见超人依然是那样毫无阴翳的笑容和好极了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态度。 他看见人间之神真诚的发问：“你和布鲁斯.韦恩是什么关系？” 蝙蝠侠：“？” 然而还没等他神经一紧绷有什么反应，就听见超人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听到过很多传言，其中哥谭流传最广的似乎是你俩是住在一起的上下铺的室友，而且更可靠的一点证据是蝙蝠侠所有的费用包括你身上的装甲，都是韦恩科技出品……” “所以说，他包养你了。” 超人以拳击掌，一锤定音的下结论道。 蝙蝠侠：“……” “而且顺带一提，布鲁斯也包养我了，” 然而更离谱的还在后，黑暗骑士就看见面前这个超人开始慢条斯理又离谱的伸手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所以说，从某个角度看我们俩是竞争……又或者说，是合作关系？” “我负责白班，你负责晚班，对吗？” 蝙蝠侠：“？？？” 你妈的，超人你到底在瞎说一点什么？ 克拉克：所以接下来，我打算接手你的晚班了（庄严宣布） 第96章 黑暗骑士很是茫然的看着眼前超人大言不惭说自己也被包养的一幕，脑海里却下意识回忆起，对方曾经似乎是个看到布鲁西宝贝靠近就想掉头跑的害羞性格…… ……我们不是单纯的投资人关系吗？ 什么时候又成包养了？ 蝙蝠侠简直拐着弯都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时候加的戏份，但偏偏超人似乎看上去对于这个身份不仅接受过于良好。 甚至还挺有上进心的样子。 “……你入行时间比我长，或许，应该有点什么经验可以分享？” 对面超人还在义正严词的说点奇妙的东西，有一种浑然不在意蝙蝠侠已经彻底身体僵硬成一尊雕塑的勤学好问。 “布鲁斯喜欢吃什么？喜欢的颜色？平时约会地点有什么偏好吗……” 超人认认真真的一一掰指头数着，但偏偏那双蓝眼睛是那样真挚，满脸认真程度堪比面对临考前准备要等老师划重点的大学生。 “如果我打算再上位一步，你有什么好意见吗？” 紧接着，那双蓝眼睛流露出某种近乎向往的神情，看上去就像一只异常想要得到主人全部心思的大型犬。 蝙蝠侠彻底绷不住了，恶狠狠地吸了两口气。 “……你直接去问他本人不合适些？” 标准答案本人异常烦躁的——也可能是脸上有些发烧的，打断了对方还想要继续提问的语句，甚至突然间，他有点能感同身受到那天在纽约出差时小记者的心情了…… 就仿佛顷刻间，这座本来到处都透露出某种神秘的距离感和完全无法看透的高科技安全堡垒，突然间画风一变开始充斥着某种高中少女gril\'s talk专用的粉红色泡泡。 “直接去找布鲁斯，这倒是个好主意……” 超人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去，摸着下巴深思了一秒后，显得有些惊讶又惊喜道：“那我以后每次路过哥谭上空，你不会生气吧？” 蝙蝠侠：“？” “哦对了，我的新工作可是布鲁斯的专用助理，他点名让我当的你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黑暗骑士非常明显的感受，到自己额头上开始青筋突突直跳。 拳头硬了.jpg 他非常认真的开始怀疑，如果自己再和对方待下去也一定会染上一点什么降智的病毒。 ……又或者，现在那一船氪石马上就能派上用场。 相比起这一边，看到了创人者终于有朝一日被自己反手创飞出去。 克拉克努力掩饰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真情实意的感受到了原来胡说八道是这么的快乐。 虽然说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报复欲在作祟，但是眼看着黑暗骑士像是真的满脸阴沉到想要掉头就走，他还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了见好就收。 “还有另外一件事……等等等等，这次和布鲁斯没有关系。” 克拉克盯着蝙蝠侠浑身散发黑气的视线飞快掩饰性的抿了一口苹果汁，开始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副说正事专用表情。 “是关于……小丑的。” 这个名字一出来，让蝙蝠侠立刻有些触动的浑身一震。 他缓缓转过头来，那双护目镜后面开始是明晃晃“你到底要说些什么”的不善表情。 “这件事情挺复杂的，先让我想想该怎么解释。”克拉克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又有些为难的挠了挠脸。 毕竟漫展世界里有些场景实在太过地狱，就这么当着本人的面将恐怕还是太超标了……他得想想该怎么用一种委婉的第三人称方式，把那些情报给分享出去。 正当超人犹豫了几秒时，突然间听到蝙蝠侠腰带里传来一阵相当急促的警报铃声。 黑暗骑士低头看了眼，发现居然是自己留给戈登局长作为备用情况的卫星手机接入进来时，心里顿时开始疯狂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蝙蝠侠，这里是吉姆！” 熟悉的声音显然在听到接通后送了一口气，但是这位中年男人很快又紧张的像是忙得不可开交：“我有个坏消息……快、快点！雷蒙德带着发电机赶紧去监控室！” 显然，这位警察局局长那一边已经乱成了一团，并且伴随着不少滋滋的杂音以及警笛声、喧哗声。 “哥谭的发电厂被不明组织袭击了，现在全城都失去了电网和信号……” “还有，小丑从阿卡姆疯人院逃走了。” 远在阿卡姆疯人院的戈登局长，在挂掉了通讯之后狠狠的长叹一口气。 这座本就长满了青苔、生锈栏杆还有充斥各种恐怖元素的疯人院，在停电的夜间更显得阴森。 要不是今晚的月光足够明亮，他们几乎都看不清眼前的路。 灯光、监控、警报器全部瘫痪，导致原本看守在这里的医护和警卫都慌了阵脚，要不是戈登局长专程利用无线电通讯联系上，并且再三勒令下才有人壮着胆子走向了关押最危险病人的地方…… 然而最糟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小丑的牢门已经打开，手电筒照出了里面的空空如也的角落。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一个瞬间顿时心凉了半截。 立刻不再犹豫、开始吩咐所有警员在全城戒备巡逻，一发现有小丑的踪迹通过GCPD内部频道的对讲机通报。 与此同时，这位中年局长沉着冷静的打着手电筒，吩咐跟随自己来的警员去挨个清点是否还有其他出逃的囚犯，自己则在黑暗中摸索着朝监控室走去。 监控系统还有一套独立的备用电源——感谢韦恩科技的投资赞助，只要把自带的发电机使得主控室的电源恢复再连接上后，就可以看到过去一小时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有什么新消息吗！” 顶着发电机发出的巨大噪音、就连耳膜都隐隐有些开始疼痛的，戈登朝监控室着里面的警员大喊道。 显然那个名叫雷蒙德的技术员也被吵得耳朵生疼，但好歹也能猜得出来自己局长在说些什么，操纵了几下鼠标和键盘后又伸手指了指屏幕。 随后，戈登局长就脸色极其难看的看着在某一个时间点后，整个屏幕上一瞬间同时进入了黑白的夜视模式。 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的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奔跑着，右上角的小屏幕则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最顶端那扇厚重的铁门在电源被切断的一瞬间，就被缓缓打开一条小口。 ……那个绿色头发的家伙，简直像条毒蛇一样从里面钻出来。 还穿着条纹病服的小丑没有在意一旁哈利.奎茵使劲伸出栏杆向他招呼的双臂，出来大摇大摆的在其他牢房面前溜达了一圈，顺手放出来了几个曾经小丑帮的小弟后，就开始露出一副弯着腰、像是笑得喘不过来气的癫狂模样。 只见这么几个人在黑白画面中转了一圈，不仅打倒了沿路上遇到的数个警卫，还顺便摸走了他们的配枪。 ——这意味着小丑的危险程度将直线上升。 “……拉里，去三楼西侧和二层的大厅看看，那里共有三名伤员。”戈登深吸一口气后，开始拿出自己的对讲机大声吩咐道。 而接下来的视频里显示，他们不仅仅是开走了原本停在阿卡姆疯人院内的警车，这一伙人甚至还拿着枪支和铁棍明目张胆的抢下了马路上另一个倒霉蛋的车，又顺便把他痛揍一遍后才驾车扬长而去。 至此，线索终端。 “快，想办法联系上交通部门的，看看道路监控还能不能查到……该死的，这个电网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戈登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转身往门外走时，下一秒只感受到了一阵略显强劲的狂风吹过脸边。 “……哥谭发电厂那边，我似乎听到了有武装冲突的声音。” 一个显得格外凝重但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这位中年局长差点都要拔枪出来了，定了定神才有些惊疑不定的看见了自己的老搭档和他身边那条红色的披风。 “蝙蝠侠还有……超人？” 他慢一拍的收回了手中的武器，只不过声音里还是有那么一些明显意料之外的疑惑。 虽然说自己在之前的天启星之战曾见过两人的合作，超人也算半个GCPD的朋友……但很显然，这些拥有着各自保护城市的超英，除了那种地球级别的大事件外都很少会踏足彼此的领域。 更何况，他也不太觉得以蝙蝠侠的性格会因为一次全城停电，以及一个精神病患者出逃，而同意让超人插手哥谭事务…… 不过显然，蝙蝠侠没打算花时间再解释上面，只是朝局长点了点头后就飞快地走向了监控室，指尖敲击下快进着再次播放了一遍小丑出逃的全过程。 不仅仅是蝙蝠侠面无表情地拉下了脸，就连一旁超人的表情也有一丝难看。 现在全城都陷入了断网断电的状态，也就是说除了配备有韦恩科技出品的卫星手机以及一直在使用无线电通讯的警局内部还能互相联络上外，其他地方基本上属于失联状态。 黑暗骑士第一反应飞快的先向夜翼确认了一遍自己货物还安然无恙、没有任何人打算来劫走，而阿福可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传过来说蝙蝠车已经在路上。 但是还没来等他得及松一口气。 “得先去恢复电力系统，超人你……” 本来布鲁斯阴沉着脸，想要吩咐超人去把那几位惨遭小丑毒手、但是万幸都只是昏迷暂时生命体征平稳的警员送去隔壁城市医院，顺便把人打发离开哥谭时。 “——我有个问题，戈登局长。” 超人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在这位局长就准备再次出去部署警力时拦住了他。 “您的女儿，是叫芭芭拉吗？” 戈登一个愣神，下意识的把疑惑又警惕的视线投向了蝙蝠侠。 黑暗骑士微微侧过来的脸看上去也有些不解，不知道超人这是在闹哪一出。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得到肯定答案后超人看上去更加着急了一点，飞快的转过脸去避开戈登局长，无声的动了动嘴唇朝蝙蝠侠说出了一个代号。 一瞬间，后面这位中年局长就注意到蝙蝠侠几乎瞬间开始面露黑气的、气场紧绷起来。 看到这个反应反倒是愈发确定不再怀疑，超人没有在意那道明晃晃的质疑目光，反而看上去比谁都焦虑：“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当然在家啊……等等、等等？” “这里的一切和芭芭拉有什么关系？” 戈登局长看上去越发搞不明白状况了，要不是超人是一个正义联盟的超英再加上又是蝙蝠侠带过来的，他恐怕真的要把在这个奇怪的节点上提起自己女儿的家伙当成潜在犯罪分子来处理。 “这件事情真的很紧急，我可以晚点给你们解释！” 克拉克回想起在漫展途中那位夜翼coser讲述的小丑事迹，包括自称为“先知”和“芭芭拉.戈登”但却坐上了轮椅的女孩…… 无意冒犯任何人，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回想起自己和那个橙黑色披风的女孩有过短暂的相处经历，那样一个身手矫健又活泼的女孩，利用钩爪在楼宇间奔跑时轻盈的像一只小鸟…… 超人忍不住脸色更加绷紧了点，甚至无意识间焦急的悬浮起来了几厘米。 然而他面对的两人依然无动于衷，一个警惕、一个面无表情的样子显然在他没说清楚前，不打算透露任何信息。 克拉克都来不及心累的叹口气，只好试图用最简练的词句来解释这一个画面。 “你们试想一下，在一个突然停电的黑夜，手机和网络没有任何信号，而作为警局局长的女儿她听到了熟悉的警车鸣笛声后，毫无防备的去开门……” 然后，他面色凝重的伸手指了指那个监控上扬长而去的警车。 光看外表，恐怕完全看不出来这实际上是载着一车定时炸弹一样的疯子。 “你是说，难道……” 戈登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但偏偏一想到对方可是最臭名昭著、造成过数不胜数无辜人丧命的惨案的小丑，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家伙几乎每次实施的犯罪计划，都让自己的蓝领兄弟们辛勤工作好几个月、试图为这座城市建立起的公正秩序顷刻间崩塌一大半，就像是把当年的检察官给拉进了混乱、邪恶的深渊变成了现在的双面人那样。 如果说，对方因为想要报复警察局局长而导致自己唯一的女儿受伤……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芭芭拉身上！” 在这种一旦涉及到自己孩子安危的事情，让这位可靠的中年男人一下子有些自乱了阵脚。 “这只是我一个最糟糕的猜测……”超人只能有些苍白无力的试图安慰一句。 而蝙蝠侠虽然说不清楚蝙蝠少女的身份什么时候暴露了，但是在深深的看了一眼超人之后，也起码清楚这不是眼下最需要担心的问题。 他刚刚试着利用设备呼叫了对方，但偏偏芭芭拉有个习惯就是为了保证自己作为蝙蝠侠助手的身份不会被警长父亲发现，而把所有的装备放在钟楼里…… 一想到小丑，他忍不住就忍不住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 “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在城区内听到枪声响起。”超级视力进入到哥谭就无法起到多少作用，而唯一可以用上的超级听力只能给出一个最低的保证和宽慰。 ……但是在场三人谁都知道，如果等真正枪声响起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阿卡姆疯人院在哥谭独立出去的一座小岛上，回到城区需要经过长长的天悯大桥，可考虑到已经过去了的时间再加上小丑行为的不可预测性，那家伙现在到底在哪一切恐怕都是个未知数。 克拉克倒是真心希望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能够超速开车到一不小心掉进哥谭湾里去和杀手鳄一起学仰泳。 但是显然这样过分幸运的事情，可能还是只是想一想的比较合适。 乐高世界的小丑就是一颗哭卿卿的翡翠白菜 芭芭拉一直是蝙蝠少女，所以B不知道这件事情 第97章 芭芭拉看着眼前太过迅速发生的一切、以至于到尘埃落定时，整个人还是懵的。 因为今晚哥谭罕见的月光是如此明亮，给这座平日里灰暗的城市撒上了一层银辉，这让她忍不住一个人在塔楼里比往常要多呆上了那么一会。 红发女孩正仔细而认真的擦拭着自己的武器和装备，一边饶有兴趣的听着频道里夜翼在开车的同时一路嘀嘀咕咕的抱怨，说自己怎么就沦落到成为司机的地步。 等结束了和这只蓝鸟的闲聊后，芭芭拉看着时间又匆匆忙忙的赶回到家中，继续去做一个乖巧等待自己忙碌的父亲下班回家的好女儿。 然而今夜，确实是一个不那么寻常的夜晚。 正当她在Youtube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黑客技术教学时，突然间一下子眼前一黑，一瞬间的断电让她还有些猝不及防。 带着些警惕的从窗外望去，但显然并不是自己一户而是几乎整座城市都大面积的陷入了黑暗，甚至还有不少市民从窗户外面探出头来大声抱怨着，这又让她下意识放下了一点心。 作为一个无法使用电子设备的青少年，偏偏蝙蝠通讯又不在手边。 她只好去翻箱倒柜的找出了蜡烛——是的，考虑到哥谭市的人杰地灵和特殊风貌，几乎是每家每户都会在21世纪都还人手备一点这类应急物品。 燃烧跳动的小小火苗，静谧的柔光照亮了这栋昏暗房间的一角。 在微光下翻了会书后又无趣的放下，明明是夜半但芭芭拉却没有任何困意，正当她决定起身去给可能又得快到清晨才能回家的父亲做一份简单的火腿三明治时…… “呜呜呜——” 这个时候，她有些惊喜的听见了警笛声在楼下响起。 也许对其他哥谭市民，这种声音和红蓝色灯光往往意味着犯罪、麻烦、警察找上门……但对这个从小在警局长大的女孩来说完全是另一层含义。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了脚步声和欢快的敲门声，她也就没多想的兴冲冲走上前去—— “小心！” 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似乎晃过了一道红色的影子，发丝被风吹起得差点糊了一脸。 芭芭拉还保持着打开门的动作懵了一秒，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超人，还有他抓在手里的…… 小丑？ 这个红发的女孩顿时瞳孔一缩。 超人几乎在出现的第一瞬间就出手捏晕了那只小丑，让那个家伙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的昏了过去，才在心里好险的大松了一口气幸好赶上了。 当然，这点他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而转过头去用上了自己平时安抚受害者最有效的柔和口气说道：“我是受托蝙蝠侠和戈登局长的……” 只不过下一秒，两人都听见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的声音响起。 “哐当——” 小丑在昏迷过去后，原本握在手中的那杆枪也就顺势掉落在了地上、正静静的在浅色过道上闪着金属的寒芒。 这下子，即使是人间之神再可靠的声音、也没有办法掩饰刚刚发生的事情是有多么凶险了。 芭芭拉愣愣地盯着那把枪几乎是一瞬间如坠冰窖，下意识想象起如果刚刚自己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冲过去开了门，而门外面站着一个拿着枪、明显不怀好意的小丑…… 超人看着女孩呼吸一窒，几乎一下子就面色苍白起来、眼神里显示出惊恐又后怕表情的的女孩，忍不住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别想了，别用未发生的事情来吓自己……” 他在心底愈发庆幸了一秒自己即使赶上后，目光一转。 当看向这个以他人的痛苦和混乱为乐的小丑时，澄澈的蓝眼睛里也明晃晃的带上了嫌恶。 “我觉得，”芭芭拉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努力试图调动自己几乎已经无法转动的大脑：“我可能得去打个电话……” “给你。” 超人将早有预备带来的蝙蝠侠出品的卫星手机递了过去。 “蝙蝠侠这会正在去处理哥谭发电厂的武装分子。” 克拉克本来还想要贴心地多解释上一句：“你可以用……我忘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此时心慌意乱的红发女孩，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她小心翼翼而充满了感激的接过了那个上边有着蝙蝠侠印记的通讯器——一模一样的设备蝙蝠少女也有一个。 像是看到那个标记后终于找到了一丝安心，她在深呼吸间定了定神，才终于有些犹豫不定的意识到眼前这一幕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芭芭拉自己作为城市义警的一员，自然熟练的掌握不少控制和擒拿敌人的方式，也非常清楚每位超级英雄身上的装备总会有各自开发出的特殊用途…… 但偏偏眼前超人的这个动作，她还真没见过。 像是注意到了对面过分疑惑的视线，超人也低头瞅了一眼自己手下隔着红披风逮小丑的动作就像是隔着医用手套提着污染源一样的姿势，轻描淡写的开口道。 “噢，我担心他可能会携带有什么病毒……” 非常科学谨慎的开口形容这只雅克二氏病毒，克拉克甚至还抽空思考了一下，等会结束后自己这条红披风肯定得带去太阳边高温消消毒。 “我建议你以后也不要直接触摸这类物体表面……” 超人想了想，又状似不经意地补充上一句：“如果有以后的话。” 芭芭拉：“……？” 后续的动-乱很快被镇压了下来，对于蝙蝠侠来说那几个占据了哥谭发电厂的武-装分子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在第二天的审问中，小丑几乎是没有什么隐瞒的就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一贯如此、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模一样。 “……毕竟你已经太久没有理我了，Baty。” 在冰凉的审讯室里，到处都是无机质的黑白和刺目的灯光，而被牢牢铐在审讯椅上的小丑扭曲着一张笑脸，两只眼眸里是最疯狂的邪恶：“外星人啦，拯救世界啦，新的俱乐部啦，蝙蝠找到新朋友后一直被冷落的小丑都要哭了！” 蝙蝠侠没有说话，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抬眼有些厌烦的瞥了一眼对面那个头发像绿黄色枯草一样的家伙。 “所以说，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先去找无趣的局长玩了。” 碰见这么一副冷漠的模样，小丑反而愈发神经质的兴奋起来。 “其实，我本来也想给你带一份惊喜表演的……但是那些人实在太糟糕了，把J叔叔上台要变魔法的道具全都给弄坏了。” 他一边说着，还很是伤心的抹了几把眼角，双手之间的镣铐哗啦哗啦响。 “都沉到海里去啦，小企鹅一点也没用！” ……所以小丑这一次目标是冲着戈登局长，完全不知道蝙蝠少女和芭芭拉的关系。 蝙蝠侠目光一凝，瞬间从对方的话里提炼出了一个信息。 立刻注意到了对面的黑暗骑士那一丝细微的眼神变化，小丑一下子就惊喜地开始疯狂鼓掌，要不是身下这张审讯椅，简直是一副想要奋力跳起来的模样。 “就说嘛，我之前以为是那个警长老头总是打扰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使劲蹦跶了好几下也没能成功，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摇头晃脑起来，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关在审讯室里的囚犯：“没想到，原来最讨厌的家伙是那个红红的外星怪物。” 甚至还有恃无恐的，当着蝙蝠侠的面开始谋划起了下一次犯罪计划： “那等我下次出来，去找他玩好不好啊？” 布鲁斯哪怕知道对方说这句话的目的就是想要刻意挑衅蝙蝠侠，但那套黑铁铸成的盔甲下，还是没忍住逐渐开始膨胀出一点名为愤怒的浪潮。 黑暗骑士声音嘶哑，一字一顿说道：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然而，这一点外露的情绪足以被对面那布满了污油、只剩疯狂的眼眶捕捉道。 “对啦！对啦！就是这个反应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小丑就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天底下最幽默的笑话，开始疯狂的大笑到几乎猩红的嘴角都要撕裂开。 他甚至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笑到浑身颤抖的伸出惨白的手指来挨个数道：“那只似乎偷偷溜走了的小鸟，那只橙黑色的小蝙蝠，还有小猫咪……” “为什么不呢？蝙蝠？带着你和你最重要的人，我们一起来笑一笑不好吗？” 别说坐在他对面的蝙蝠侠，就连审讯室外隔着单面玻璃的众人，无论是戈登局长还是记录员都满面怒容的握紧了拳头，想要拔出配枪给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脑袋上狠狠来几梭子子弹。 ——但偏偏、看在他们制服警徽的份上！ 哪怕他们再想、看见那个罪犯是再怎么可恶、手中又是如何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却也只能够咬紧了牙关忍耐住自己。 小丑就是笃定了这一点，才敢如此疯狂的挑衅。 他就是深渊、就是混乱和邪恶本身，是在这座城市最阴暗的角落里滋养成的毒蛇，一边有恃无恐的利用自己精神病身份的同时，疯狂的在人们的道德和坚守中挑衅着。 在哥谭这样的例子太多了，绝望、疲惫、伤痕累累、周而复始的神经紧绷…… 也许只需要一个糟糕的夜晚，或者是一次错误的选择落人把柄，在成功引诱着深陷于犯罪泥沼的斗士在跨过了那条底线之后。 下一步，高尚者也将会逐渐被同化成深渊本身。 蝙蝠侠的义警身份和不杀原则注定了他能够做的仅仅只有帮助抓住逃犯、扭送进监狱里，不能违背的底线既是在保护他本人也是在保护哥谭，而剩下的审判程序他再无权再插手。 别看小丑疯疯癫癫，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的，但蝙蝠侠对于他今晚的这个笑话简直前所未有的感到了身体冰凉，丝毫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一天小丑把矛头对象了超人，再加上人间之神失控了的能力…… 等事后他步伐沉重的和戈登局长对视了一眼，走出警局后两人又看到了披着毛毯、安然无事只不过等得有些焦急的芭芭拉。 “爸爸！” 红发的女孩眼前一亮，飞快的扑进了他的怀抱。 戈登立刻有些紧张的接住了自家姑娘，那样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像是捧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也许，你需要搬到一个稍微安保措施高一点的住所。”布鲁斯同样也在心底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看着一旁温馨的一幕，蝙蝠侠也不自觉周身的气场稍微柔和了一下，就像是奋战了一个黑夜后的骑士在黎明时分、见到了自己奋力守护的笑脸那样欣慰。 只不过，当布鲁斯抬头看了眼又重新变得阴沉沉的天空时眼神又重新凝重了起来。 ……就仿佛昨晚那么明亮的月光，只是昙花一现的集体错觉。 而他不确定，超人是否听到了之前小丑的那些危险言论。 一直保持着紧绷的度过了一段平静日子，正当某一个夜间黑暗骑士开着蝙蝠车在日常巡逻时，突然间接到了戈登局长的一个电话。 “蝙蝠侠，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有必要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此时的声音显得格外飘忽，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震撼的事情。 “小丑被转运走了。” 果然来了。 “是有人劫囚车吗？最后的地址在哪……” 黑暗骑士心中一凛，几乎是立刻猛地踩下急刹，蝙蝠车飞快的就想要掉头往警局的方向前进。 “不不不！” 戈登赶忙飞快的出声解释道：“这一次的转移囚犯是……呃、合法的。” 他说出最后一个形容词时，自己都觉得这实在诡异透顶。 但偏偏目光落在手底下那几页纸，尤其是哥谭法院的官方签字上后，脸上露出了一个难以言喻的震惊。 “对小丑的押运是由一个国土战略、什么防御……老天，这个组织名字够长的。” 戈登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微眯了眯眼睛才继续说下去：“一个类似于FBI、CIA的官方组织，据说他们是专门管理这类特殊犯罪案件的一个机构。” ……神盾局在插手哥谭？ 蝙蝠侠刚意义不明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就听见戈登继续说了下去。 “实际上，是德克萨斯州的地方检察官以一级谋杀起诉了小丑，宣称他们州的公民在哥谭被人携带危险武器和枪-支弹-药袭击、抢劫车辆、人身伤害，还有合法财产balabala……” 这位中年局长飞快的扫视着那份文件，从里面提取完所有有效信息：“目前来看，所有的移交手续哥谭法院都已经办理完毕了，也就是说小丑即将在那里进行审判……” 最后，他才格外慎重的开口： “你知道那个州是有死刑的，对吧？” 还记得上一章，在大马路上被小丑帮抢了车的倒霉蛋吗？ 一点碎碎念的哔叨，关于如何合法嘎小丑的瞎想、比如说刑事案件管辖权 假设哥谭法院是那种全员看到小丑就想跑，有对人对事的管辖权但就是拖着就不起诉、也不敢起诉（毕竟哈维还时不时穿着双面西装顶着破相脸，在大街上晃来晃去…… 然后今早起猛了翻邮箱一看，耶，小丑居然都有人想接手唉，立刻以连蝙蝠侠铁拳阴影威胁下也没有的超高效率办完官方文件和手续，欢天喜地地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了出去 双赢局面！！ PS：刑事案件一般在州法院所以和联邦法院没关系 PPS：别细究了，毕竟主要是想找个合法理由嘎小丑，有bug就当做是被作者光滑的大脑吞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棉花糖 20瓶；不知火澈 5瓶；紫蔷薇泪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在这个地方当了大半辈子的警察局局长，没有人比官员队伍内的戈登更清楚哥谭这一滩泥沼般的司法环境。 但偏偏，并非所有人都是昏庸无能的蛀虫，其实也有部分人是想要为哥谭带来正义的好人，只不过在涉及到小丑这件事情上却是人人自危。 有曾经光明骑士之称的D.A,哈维.丹特经历在先，再没有哪个法官敢去审判、没有哪个检察官敢去起诉这个明明恶贯满盈的罪犯…… 毕竟所有人都有默契的清楚一点—— 就是无论再怎么费劲和努力，小丑最后总是会被安然无恙的关进疯人院。 恶性循环的链条也就此形成，在维护正义前人们反而会要先胆战心惊的顾虑一下成本，万一下一次小丑出逃时前来报复的是自己、甚至是自己的亲人…… 在这一点上完全无法责备他们，毕竟就连戈登在独处时也会忍不住的后怕地回想起，这一次小丑的致命玩笑要不是超人反应及时，恐怕遭遇不测的将会是自己的独女…… 光是想想，都让这位一直以来坚强又沉稳的中年男人愧疚得几乎整宿整宿无法入眠。 但是今天，这么一个猝不及防的转折几乎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甚至戈登都可以预想到明天早上…… 不，应该是从今天晚上的这一刻起。 一定已经有不少人欣喜若狂的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然后欢呼着拥挤到哥谭大街小巷的酒吧里，去和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但同样都一直以来笼罩在小丑阴影之下的人们共同举杯欢呼。 他几乎不敢去想象明天警局里小伙子们的出勤率…… ——但那可是小丑啊。 转念这么一想，戈登也就带着些宽慰笑容的摸了摸胡子，决定不打算去追究了。 “我去问了问负责这方面的同事……” 不过显然，这位尽职尽责的好局长可没打算给自己放假。 他看了眼自己电脑上的邮件，那一排密密麻麻的字句和感叹后足以可见对方的情绪也同样有多么的激动：“虽然说没有过类似先例，但从理论上是确实可行的。” 毕竟在通常情况下，绝大多数的刑事案件是由犯罪发生地、或者是被告人所属州的州法院自动获得管辖权，这一背后不言自明的法理是每个法院都会想要尽可能的保护本州合法利益，比如说当自己州的公民受到伤害后，会希望提供一个诉讼场所，便于本州公民进行诉讼…… ——但偏偏，小丑绝对是个例外中的例外。 哥谭法院是疯了才会想保护这个只会搞爆炸和变着花样创死自己纳税人的家伙。 更何况，德州法院的请求又完全合宪！有公诉人提起控诉、与他州的利益有关，而且这种关联具有正当性…… 谁说开到哥谭的德州车就可以任由暴-徒随便打-砸-抢了！ 没看到牌照第一排，就写着德州的大名吗！ 什么“不方便法院原则”都不在话下，小丑本来就是定居在疯人院里的罪犯根本不可能有人愿意审前保释，而如果有需要证言证据，他们甚至愿意把整个道路交通监控服务器、连带着警察局局长当证人都给打包送过去！ ……不，等等。 最后一个可能还是不太行。 “吉姆，先不要急着庆祝。” 黑暗骑士此时握住方向盘的手，也忍不住有一瞬间的握紧。 他压抑住内心翻涌起的复杂情绪，沉声说道：“这件事情还需要更深一步的调查和确认。” 明明在一周前，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半点动静、也没有任何消息，人们只是麻木的以为小丑闹出了一起小风波后事情又会这么过去，回归表面的平静。 而身为哥谭著名慈善家的布鲁斯.韦恩，还去探望了那个从小丑帮手下逃脱出来居然只有骨折和擦伤的车主。 ……相比起曾经案件里那些在ICU里一躺不起的受害者们，他真的已经非常幸运了。 这位来自于拥枪率远高于全美平均的中年男人显然非常有孤星共和国特色，哪怕打着石膏和点滴躺在病床上，面对的是一个以柔弱著称的花花公子，仍然长吁短叹的三句不离自己车后备箱里，那把被小丑帮夺走的来福枪。 “那位好姑娘陪伴了我很多年了。” 他非常符合刻板印象的粗糙皮肤下有些微微发红，硬朗又微微发福的身体说话时倒是中气十足：“不过听说那天晚上超人也在是吗？如果她离开前能打中那家伙一子弹，倒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布鲁斯：“……？” 不太理解、但保持尊重。 事后，韦恩企业自然为他支付了全部的医疗费用，甚至还承诺等他出院后可以去挑一台新车当做大难不死的礼物。 然而这位大叔甚至没有想过可以趁机更新换代一款更贵的豪车，只是乐呵呵的表示如果能和自己那辆原来一模一样的配置就好了。 当天晚上，蝙蝠侠手中拿到的报告显示，从各方面来看这位车主都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 背景一目了然，人际关系简单，甚至邻居们对他的评价无一不是友善、乐观又慷慨，每周会去社区做义工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甚至于他这一次独自一人驾车前来哥谭，就是想要去探望一位曾经他帮助过戒毒和回归社会项目的年轻人。 总结来看，这位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人，绝对不可能会有能力促成这样一起跨州法院的合作、甚至是动用到联邦执法部门神盾局的势力…… 只可能说，肯定还另外又幕后存在。 是敌是友？是有所图谋，还是另有隐藏的计划…… 然而当他回到蝙蝠洞查阅着资料试图找出一些线索时，蝙蝠少女的一句话立刻就引起了黑暗骑士的怀疑。 “……超人？” 黑暗骑士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声音里带上了些微妙的情绪。 “不仅仅是递给我蝙蝠通讯，尤其是那句‘如果有以后的话’。” 芭芭拉眉头微拧，再次托着下巴认真的回想了下才慎重的抬起头来。 “你不觉得这太可疑了吗？” 实际上，她在最近这几天里把人间之神自从出现到离开的短短十分钟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表情都反复揣摩了好几遍。 这句话在当时听来，就有种说不上的怪异感。 如今这么两件事情结合起来再稍微一深思就会发现…… 这哪里是有些怪异啊，分明是一个明晃晃的漏洞！ 至于这个漏洞都通往哪里，蝙蝠洞里顿时陷入了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 布鲁斯此时没有带那个恐怖的蝙蝠头盔，而是放在自己膝上，缓慢而无意识的摸索着。 那只住在世界上最孤独的北极堡垒里却热衷于阳光和苹果汁，有着最澄明辽阔蓝眼睛的外星救援犬？ 他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有一些反应，比如说警惕、敌意、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后备计划…… 但偏偏，这个名字一出来后。 这位侦探突然间有种一切都串联起来，甚至是某些自己曾忽视了的微乎其微的情感波动，全都对上号了的豁然开朗。 毕竟超人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就已经提到了小丑的名字…… ——见鬼的，他是不是原本就打算说这个来着。 蝙蝠侠面无表情的回想道。 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他需要再确定一下。 “……你知道蝙蝠少女的身份，在超人那里已经暴露了吗？”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眼朝芭芭拉看去时，声音又重新恢复了沉稳和冷静。 红发女孩格外惊愕又茫然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行吧，他差不多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偏偏这一次破案他不仅没有一点成就感，反而让世界第一侦探几乎有些恼羞成怒的很快意识到。 对方似乎从一开始都没有很认真的去伪装！ 尤其是超人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蝙蝠侠被布鲁斯宝贝包养时。 那种明明本该是质问但却偏偏眼底都在含笑的注意力，真的很像是大型猛兽在自己领地里闲适散步、懒洋洋又恶趣味观望着的状态…… 当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在紧张的布鲁斯，开始愈发面色不善起来。 在第二天的上午九点钟，哥谭的韦恩大楼前引起了一阵小小的喧闹。 前台小姐看着又是几乎好几个月没有见到的韦恩先生，一边飞快的领着他朝电梯口走去的同时，心里不住的疑惑明明今天既没有董事会，也不是年度、季度…… 甚至连月末总结都不是啊？ 但韦恩总裁今天罕见的没有像以往那样多调侃上几句，虽然说脸上的笑容依旧甜蜜，但却步履飞快而目标明确的，朝着通往自己顶楼办公室的电梯方向走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 在一脚跨进电梯时，他仿佛突然间回想起来了什么，微微侧过脸带着点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最近新聘了一个私人助理……” 前台小姐按下电梯关闭键的手一抖，立刻非常高情商的回答道：“是的，韦恩先生，他曾经来报道过。”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布鲁斯听到这个回答，仿佛愈发感兴趣的歪了歪头追问道。 “肯特先生当然非常适合这项工作！” 这位好姑娘先是想也不想的飞快回答道，但顶着那个“你继续说啊”的鼓励眼神，才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揽了个多大的麻烦。 她沉默了一秒后，有些艰难而磕巴的说道：“他、呃……他一定可以完美适配您的出勤率。” ……就是可能你俩得先提前约好一下，不然碰不到面。与此同时，她忍不住在心里多吐槽了一句。 布鲁斯笑容凝固在脸上：“……” 合着就是压根没来上班过咯？ 正当两人闲谈间电梯门即将彻底关闭，在只剩下最后一条缝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缓慢而强硬，但却不容置的把这扇电梯门给扒拉开了。 里面两人无一不是一脸震惊的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然而看着电梯门彻底被那双手扣开，露出了一个普普通通，像是一路跑来、就连领带也歪歪斜斜被吹落到肩膀后面的高个子。 “……我可以解释这个，韦恩先生！” 这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小镇青年很明显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在看见里面那位柔弱阔佬时又眼睛一亮，急急忙忙的把自己黑色公文斜挎包甩到背后，长腿一跨迈进了电梯里。 “我、我一直在忙您吩咐的另外一个项目。” 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进来时，浑身都紧绷了一秒然而愈发开始流露出某种不善气息的韦恩总裁。 他推了推黑框眼镜，飞快而兴致勃勃的说道：“去造一个塔！”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久溺深海心会寒 30瓶；常年文荒 20瓶；褚玖、不吃猫粮的大橘 10瓶；40 Eridani A&B、橘涂、叽里咕噜、幽灵想睡觉 5瓶；泠 4瓶；你猜我是夏天还是暖风 2瓶；2648流浪者、明日復明日、风馗、陈竹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塔？ 什么塔？ 是宴会上的香槟酒杯塔？还是到哪去再建一个韦恩塔？又或者说，是什么不可描述的阔佬快乐塔？ 前台小姐略有些惊恐的吞了口唾沫，但还是没忍住偷瞄了一眼这个看似平平无奇、但没想到走近了才发现身材比例完美到不可思议的小镇青年…… 不，打住！蒂娜。 为了你的饭碗、你的薪水、你的人身安全……这绝对不是个你这点工资该继续思考下去的话题了！ 尽管这么想着，但在收回视线时她还是飞快的捕捉到了自己总裁那双钢蓝色眼睛里，突然间闪过一丝不明意义的羞恼。 “……”好像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怎么办？ 韦恩总裁深吸一口像是准备开口，但偏偏动了动嘴唇后，又像顾忌什么似的紧抿住了。 接下来，电梯门终于正常关闭楼层数字开始匀速攀升，而前台小姐有些麻木的意识到，边上两个人正在恍若无人的疯狂交换眼神。 ……就仿佛，他们之间有着些什么心知肚明、但又不露形色的秘密。 被恍若无人并且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电梯钢索上挂着的倒霉打工人：“……” 她第一次破天荒的没有把总裁送到办公室门口，再按惯例问问需不需要泡一杯咖啡之类的，而是非常有眼见力的压根就没出电梯。 ……并且在保持着完美笑容、目送着总裁与他的私人助理远去时，右手在看不见的位置疯狂按电梯门关闭键。 背后一凉，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有没有可能自家员工误会了点什么的布鲁斯：“……” 误会了，但好像也没完全误会。 ……算了，反正哥谭王子风评被害也不是第一天了，说不定他们还得庆幸这一次居然搞到真的了。 直到电梯下行的轻柔提示音响起，重新回到自己熟悉地盘的安全感并且没有外人在，这才让韦恩总裁悄悄送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就有些迁怒似地转过头去。 正在好奇地到处左瞧瞧右看看，这个时候又伪装成一副纯良无害小记者模样的家伙，居然还恍然未觉般、朝自己回了一个乖巧中带着些无辜的眼神。 “……怎么了，布鲁斯？” 那双明明能够徒手捏碎恒星的手，此时正认真理了理肩上老气的挎包带子，身上的西装虽然经过了一番整理，但是不少独特的褶皱痕迹很明显是只有强烈气流直吹才会造成的，比如说高空飞行…… 尤其是，他胸口那个可笑的韦恩企业统一制定工牌上，就连“克拉克.肯特”的塑膜还没撕开！ 怕不是前台之前说的他来报道过，是真的只是来报道过？ 铁血资本家面无表情的想到。 但偏偏，布鲁斯憋了一口气有种明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现对这家伙可以指责的漏洞处太多了以至于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的茫然。 一个漏洞，那叫做漏洞。 而对方的行为甚至都不能叫千疮百孔，而是漏洞眼大到几乎只剩几根渔网般的粗绳，甚至还用来反手捆住了想往里钻的世界第一侦探。 布鲁斯卡壳了一秒，然后飞快窝火又觉得有些离谱的意识到，自己真就差那么一点被带偏了重点。 “……你之前说的，是什么塔？” 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试图努力扬起一个笑容想要重新掌握回话题的主导权。 相比于心路经历异常颠簸又复杂韦恩总裁而言，这个小镇青年只是无知无觉的收回了到处打量这个其实已经来过一次的顶楼办公室的视线。 被问到这个，他不仅没有半点迟疑、反而更像是精神一震的立刻露个笑容。 即使有黑框眼镜挡着，也能让人感受到后面那如太阳般热烈的情绪。 “就是我们在成立正联时，提议过的外太空瞭望塔啊！” 布鲁斯被那个扑面而来的真诚又直给，并且完全不打算装了的气息唬得一懵。 但偏偏，对面那个一点也不尊重自己目前伪装身份的披皮超人，完全没有打算就此收手。 一边说着，对方还像是很兴冲冲又迫不及待从自己那个老气到估计就连哥谭小偷都不感兴趣的公文包里，翻出了一个光是外表就异常高级、而且看上去和孤独堡垒里的科技装置极为相似的装置。 “绿灯侠前些天解决完隔壁宇宙扇区事务终于回到地球了，这里面储存有我和他讨论的好几个方案，为了直观些我还都分别构建了拟态模型……” 布鲁斯只觉得自己还没从第一句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第二句就已经接踵而至，只来得及飞快到有些惊慌失措地喝住了对方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启那个装置的动作。 “等一下！” 他被超人这种仿佛无限趋近于0的潜台词理解能力，刺激得额角青筋跳个没停。 果然，上班就是找罪受！ 就连世袭制资本家都觉得自己这个月以来，第一个小时上班所发生的一切都糟心的要命。 有一句话，布鲁斯在最近几天里绝对已经高频率的在内心深处重复了不止一次、一次又一次…… 但是现在，他还是要真情实意地再低吼一次。 “——超人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愿上帝……或者随便哪个神总之不是眼前这个，保佑阿福、还有他严格的英式绅士教育。 但偏偏，布鲁斯在说完后就更加糟心又鬼火直冒的注意到，面前这个有着一头黑色小卷毛的青年动作一愣，抬起头来时蓝眼睛里是明晃晃的疑惑和迷茫。 ……这种茫然，和一只大型犬在听到主人说完出去玩后却又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并指着垃圾桶问谁干了坏事的茫然没什么区别。 真有你的，超人。 布鲁斯痛苦的闭上了眼，心底开始涌现出某种或许可以名为绝望的情绪。 “……以拉奥起誓，我最近没做什么呀？” 克拉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对方似乎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痛苦的模样，有一瞬间真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 几秒后，布鲁斯重新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意识到了自己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可能有一天被这家伙创死了他还乐颠颠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太可笑了，明明通常情况下黑暗骑士才是沉默寡言的那个。 那张年轻又甜蜜的脸上，开始逐渐露出一个蝙蝠侠所独有的严肃凝重的表情。 “我需要一个解释。” 布鲁斯脸直视着小记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冷声说道。 看着对方那个面色冷淡又紧绷的僵持，克拉克顿时犹豫了起来，超级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想要折腾出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两秒之后，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把自己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摘下来。 “解释……这个？” 哪怕已经提前知道了对方身份，但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见识到氪星黑科技大变超人，布鲁斯还是没忍住目光一凝。 ……果然，发展到一定高度的科技对于低维来说就叫魔法。 虽然缺少一条明亮到可以让整个哥谭都增色几分的红披风，但是那张过于完美的脸蛋，即使穿着这一身廉价又没有熨烫好的西装，反倒像是刚从秀场里下来的什么新流行复古慵懒松弛风…… 捕捉到了对方一瞬间眼神细微的变动，克拉克还以为自己猜中了问题所在，继续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你，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末了他又伸手指回了自己：“我，克拉克.肯特，超人？” 布鲁斯不悦地瞥了一眼直接杀死比赛的家伙，但是仍然没有说话。 是，但也不完全是。 自从他在平行宇宙里拿到了超人的身份后，多多少少猜到了或许很快就会有这么一天。 他现在已经过了想要拼命证明超人是个邪恶外星人的阶段了，互相扒拉干净马甲和身份是迟早的事情，这只会让他们之间的羁绊更加紧密……但这不代表，这件事情可以这么轻松的就糊弄过去。 比如说，刚刚那个完全都不打算装一下的自爆式谈话法？ 还是说，冲着蝙蝠侠胡说八道一下很开心？ “……又或者，是在孤独堡垒里发生的事情？” 果不其然，对方接下来也猜到了同一个问题。 克拉克有些心虚地挠了挠脸，但很快又挺起胸膛来一半无辜一半抱怨地说道：“我只是想逗你玩玩……你都不知道，在过去超人都经历了多少回这种事情。” 布鲁斯比起对方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反倒是先被那过分亲昵的语气吓得浑身一震：“……？” 他可真不记得，蝙蝠侠什么时候和超人关系这么好了？ 说真的，超人对待蝙蝠侠的态度在自己档案这里还停留在高度警惕、戒备和暗含敌意上。然后突然间在某一个夜晚，这只三原色救援犬毫无预兆的直接降落在了哥谭，并且拦下了正在偷偷摸摸装氪石的蝙蝠侠，随后又整了白班夜班这么一死出花活…… 但下一秒，布鲁斯就意识到了两人分歧的问题似乎就出在这里。 对于他来说，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两个身份分得异常之开，一黑一白界线分明道几乎没有任何合集，而属于布鲁斯的情感从来不会带入蝙蝠侠任何一次的夜巡、或是探案、或是任何一次打击犯罪的活动。 就比如说今天，突然顶着小记者的身份跑来和布鲁西宝贝讨论本该是超人和蝙蝠侠之间的事情。一时间这种错乱感，简直比忘记切号所以被迫打输出的奶妈还要心累。 但偏偏对于眼前人来说不是这样的。 无论是克拉克也好超人也罢，他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想要干些好事帮助他人的热心市民，而那双可以带着数颗恒星逃离黑洞引力的双手，无论是否有红披风在肩上…… 他都会努力去救下一只被困在树上的猫猫。 或许被困在所谓绝境中的人类，在超人眼里和被困在树上的柔弱奶猫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或者说以后会发生什么，只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似乎逐渐平缓安详下来的气场，人间之神还顶着那张中门直狙、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蛋，小心翼翼地又往这边凑了凑。 不得不说，超人的睫毛真的很长…… 布鲁斯回过神来后，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不行，不能被美色诱惑住。 ——是时候该立点规矩了。 现在是被迫应激启动蝙蝠侠模式的布鲁斯，冷酷无情地想到。 能立规矩的狗子，还能叫犬科吗？（转移视线 dbq我有罪，写着写着脑子里突然出来的怪登西： 酥皮：不说是吧，不说我把你创到说为止！（智慧的凝视 get新道路√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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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高世界确实提供了很多有用信息，但在更具体一些的方面可能是因为跨界了的原因，所以真的很难共通利用…… 可以快速拼起一颗破碎的星球？ 这到底是在形容个什么？ 他想到这里也忍不住眼皮跳了跳，停顿了一秒后才继续堪称冷酷无情的补充道：“比如说你的能力、极限——最好是能提供一份可以量化的数据。” 然而让布鲁斯感到意外的是，对方面对这堪称苛刻的态度却一反之前那种潜台词理解力为0状态，看上去不仅接受良好、甚至是都没有怎么经过思考的就点头同意了。 “当然，这完全没有问题。” 实际上，克拉克觉得自己还挺清晰的知道把布鲁斯彻底拱火到炸和见好就收的临界线在哪里，甚至这会儿，对于蝙蝠侠想要主动多了解超人一点还挺高兴的。 “只不过先提前说一声，对于具体极限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但下一秒，他又像是有些苦恼起来：“你应该见过我打架吧？” 人间之神的声音有些微妙的怪异，倒不是因为不想回答而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原因有点让人尴尬和无奈之间：“大部分情况下无论是谁，我都会先试着接个三五招……不还手的那种。” “那主要是为了确定敌人的能力范围在哪里，不然我怕一不小心用力太大了，那家伙要是受不住的话可能会把地球给击碎。” 布鲁斯开始瞳孔地震：“……” 什么叫不小心把地球给击、碎？ 是他字面意义理解的，这个几十亿生灵赖以生存的家园吗？ 难道说乐高里那个可以快速拼起一颗破碎的星球，别真是自己脚下这颗星球？？ 韦恩总裁不由自主的有些喉头发紧。 但表面上，他只是矜持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所以说，我有个小建议。” 克拉克谨慎的看了几眼似乎没有什么过度应激反应的布鲁斯，这才悄悄送了一口气，然后越发开始欢快地尾音微微上扬起来。 “要不要考虑下把检测地点放在外太空里……比如说，我们的瞭望塔？” 他再一次飞快的重新拿起了刚刚已经展示过一遍的孤独堡垒出品装置，直接像是送礼物一样不容置疑地塞进了对方手中。 蓝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就差写满了“快点打开看看”这几个字。 布鲁斯顿时身体一僵，还没意识到话题跳的好像有些过快了，手里就已经突然间多了个核弹发射器或者正在尖叫的婴儿。 “……无论怎么样，远离地球这个提议听上去不错。” 他有些干巴巴的回答道。 然而，布鲁斯再怎么迟钝此时也意识到了，对方从出现的第一句到现在，似乎总在反反复复的围绕着“瞭望塔”在打转——就像是一直在努力试图分享自己得到的新玩具，然后非常希望他能打开看一眼。 但偏偏看着那个格外期待的眼神，也仅仅只是犹豫了几秒。 “咔啦——” 下一秒，眼前的一幕过分科幻到仿佛魔法般，全息装置瞬间在这间办公室里虚拟投影出了数个巨大的钢铁要塞。 ……冰蓝色的科技造物宛若半空中的巨鲲，光华流转间如同有呼吸般缓缓旋转着，显然建模细致到每一根钢索和机械外壳都纤毫毕现。 仅仅只是在虚空中就可以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撼感，几乎让人会下意识的开始联想，它们在浩瀚无际的外太空中会是什么样子。 ——它们简直漂亮得和蝙蝠车不相上下。 这大概是蝙蝠侠能给出的最高礼赞。 这样一种纯粹造物之美，没有人不会为这种巨型机械的恢弘感震撼住。 克拉克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一丝惊艳的目光，尤其是注意到对方反复在自己精心准备的瞭望塔备用方案上凝视时。 “……它们很漂亮，对吧？” 本身自己这一次就是为此而来的，在终于看到那个毫不迟疑的点头动作后，某些不知名的紧张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欢快的情绪在心底咕噜咕噜像苏打水一样使劲往外冒。 甚至比起之前向展示孤独堡垒时那种兴奋劲还要更胜几分。 ——因为这个将会是属于正义联盟的，接下来将由他们一起亲手制造而成的基地。 “我和哈尔讨论过，这种流线型要塞是宇宙文明中最普遍的选择，而棱形尖垒的防御性更强些，但这个偏复古风的圆塔堡是戴安娜选的……” 绿灯侠哈尔.乔丹？还有戴安娜？…… 还没等布鲁斯顺着这个念头继续思考下去时，就看见对面那个家伙还在嘚啵嘚啵又满心欢喜的分享着自己所有的心路历程，末了甚至还有些骄傲的抬起头来，小卷毛一翘： “但无论是选择哪一个，交给超人的话保证一天就能给你建出个雏形。” 布鲁斯：“……” 行吧，他突然间又觉得找回来了一点熟悉感。 “我本来想着今天晚上或许可以在正义大厅开个会，一起来投票决定下最终方案，正想要来通知你时……” 克拉克如此说着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什么问题，又顺便伸手指了指楼下：“就听见提到了我的名字。” ……所以你就带着超人和蝙蝠侠的议题，跑来韦恩塔找布鲁西宝贝了？ 布鲁斯至此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瞭望塔确实很漂亮，但还是让他没忍不住拧起眉头，看着那张笑脸沉默了两秒。 不行，这个坏毛病不能惯着。 “蝙蝠侠会去参加，只不过这里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讨论。” 他提及到名字的时候声音刻意加重了几分，甚至是沉下声来，试图给这只不知为什么似乎一直在处于兴奋状态下的超人泼一盆冷水：“我需要一个新的安全词，而且你必须得把蝙蝠侠和超人……” 布鲁斯动作飞快的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那速度之快到仿佛空气灼热得燎手：“这两个身份，分清楚。” 对面那个黑发蓝眼的家伙像是茫然了几秒，然后才恍然大悟般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布鲁斯看着那个“我明白”的表情，却突然间开始在心底产生一点不太妙的预感。 “如果你需要小记者喊我的名字当然没问题，但是如果要找的是超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克拉克声音一顿后立刻飞快又警惕的瞅了一眼。 “上一次是你提议暗号的，这一次应该轮到我了吧。” 还没等布鲁斯回想起来什么上一次和自己之前提过的暗号是什么来着时，就看见对面那双蓝眼睛一亮。 “香蕉马芬怎么样？” 布鲁斯憋了好一会，只觉得对方肯定没有把握清楚“安全词”的本质含义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偏偏眼前这个情况，又确实有点说不完的离谱。 “这太蠢了，一般人都不可能会说出口的。” 他决定先遵循本心，把这句梗在喉头的话给说出来。 “谢谢，这听起来像是个夸奖。” 但偏偏，超人依旧理解力满分又露出个快活的表情来：“那就这个了。” 布鲁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注视着那个毫无阴翳的笑容看了好几秒，然后发现对方是真情实意地在这么想。 “……我说的安全词意思是，你不能够把任何与布鲁斯.韦恩有关的事情，和蝙蝠侠混淆起来。”布鲁斯开始有些头疼又僵硬的，顶着浑身上下几乎拳头都要握紧了的拧巴和不适，有些艰难地开口。 “因为蝙蝠侠works alone？” 克拉克眨了眨眼，看起来还是没有抓住重点。 这位总裁深呼吸一口气，有些迁怒但依然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瞭望塔的投影，重新放回到桌上后再转头来看到那张写满茫然的脸时，只觉得自己愈发控制不住的拳头硬了。 蝙蝠侠一贯冷静，自我克制，以至于任何微乎其微的情感表示都会让人震惊——但偏偏眼下，他要去做那个之前被自己嗤之为最愚蠢的行为。 “用你的大脑想想，张嘴前先分清楚什么话是对布鲁斯韦恩说的，什么事情是对蝙蝠侠说的。” 他近乎紧绷到别扭又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发誓如果对方要是再听不明白今天就把这家伙给开除出去。 克拉克这一次看上去像是听懂了，那却更加真情实意的疑惑起来。 “可是，你俩不就是……” “那也不行。”布鲁斯赶在他说完前就飞快的出声打断了。 超人看了眼那带着明晃晃威胁意味的眼神，只好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 但偏偏下一秒，他猛然间想起来了点什么后，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所以按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和你……” 他像是气得差点整个超都要往上飘起来了一点，突兀又生硬的卡了一秒壳，才故意换了一个称呼：“如果我和布鲁斯在一起了，还得继续和蝙蝠侠保持着普通同事关系？” “这算什么？我们在一个自己组建的联盟里还得偷偷摸摸的地下恋吗？” 克拉克有些委屈又生气地超大声质问道。 B的意思其实挺简单的：你可以亲布鲁斯韦恩，但是不可以碰瓷冷酷无情的哥谭猫猫侠 酥皮：QAQ可是两个都想要 百特曼：……（心平气和去翻氪石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霁 110瓶；果子 62瓶；长乐未央 60瓶；久溺深海心会寒 20瓶；2648流浪者、中也夫人 10瓶；永远热爱 6瓶；星陌star、吃掉马铃薯、雨念辞 5瓶；日出查无此人、风馗 3瓶；褚玖、奈北酱、ヾ^_^?、梨花树上葡萄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克拉克甚至都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出的韦恩塔了。 ……但大概率，不是正常从电梯走出去的。 这件事情直到他很久之后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小小的惊叹一句。 啊，我是真的勇啊。 勇归勇，但显然这种再次跳过某些必要程序的直白发言，所产生的一切不良后果还是得要承担的。 对面那个漂亮的韦恩总裁见到先委屈上了的超人表情一愣，看起来像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秒钟这个问题后，才反应过来…… 然后的反应立刻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恼羞成怒，甚至气连耳朵都红了一点。 “滚出我的哥谭——” 克拉克在飞回大都会的过程中，认真复盘了一下后忍不住苦恼的意识到。 不妙，真的不妙。 他好像一不小心跳过、或者是说，暴露了一个很重要的过程。 ——然后更加不妙的是，当天晚上正义大厅里的会议，蝙蝠侠压根就没有来参加。 “B让我代他投票了，他说今晚哥谭有点急事……” 戴安娜将视线投向这张圆桌上一个格外突兀的空位置时，显得也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就正好挨着空座位，还在不时往泽塔通道瞟的超人顿时一愣，终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麻烦大了的垮下脸来。 ……这可怎么办，自己本来想着赶紧带礼物来道歉、不吵隔夜架的。 而且听自己告别时对方说的话，估计这会再往哥谭冲布鲁斯只会更生气吧。 克拉克有些惆怅的伸手碰了碰自己披风里面，深思熟虑整整一下午才选出来的道歉礼物，这会儿只觉得那个小方盒子似乎也跟着自己一起叹了口气。 但显然除了超人有些心不在焉以外，周围的几个战友倒是兴致高昂得很。 “蝙蝠侠错过了这个也太可惜了！” 闪电侠眼神还没从正中间那几个精巧到不可思议的瞭望塔全息投影上面挪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又真情实意地赞美道：“我们可以在外太空多建几个吗？这太漂亮了根本选不出来啊！” “那当然，这我和蓝大个可是结合了灯戒里几乎所有的信息才选出来的最优方案！” 绿灯侠听到后，相当有荣与焉又骄傲的扬了扬脸。 火星猎人虽然依旧是看不出表情的一张脸，但是比起以往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似乎要微微上扬了那么几分。 “我必须得赞同闪电侠的说法。” 钢骨在一旁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时不时伸出十指，去异常细致的放大或旋转一下半空中的模型，眼神里明显流露出几分热切的神情。 显然无论是额上前所未有亮度的红灯，还是那半张脸上格外专注的神情，都能明晃晃的读出这位赛博人对于可以亲手建立这样一个史无前例的钢铁要塞是有多么兴奋。 超人面对这些赞美声，努力让自己从思绪中抽出神来，重新参与进讨论。 “还有一点，是关于顶部的设计……” 虽然投票的时候是真的很难做出决定，但看上去所有人都对最终的结果没有什么意见。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先在地面完成瞭望塔的初步建设，再由我和绿灯负责带到既定轨道，启动内部泽塔通道后再进行运输物资……” 超人最后显得格外可靠的沉声总结道，与此同时脸上还露出一个已经拿定主意了的表情。 正联其他的超英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各个显得摩拳擦掌又期待的模样。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超人的眼神里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没有关系，等建设瞭望塔的过程中再送给他也不迟，反正正义联盟里蝙蝠侠总是会要来的。 克拉克最后放弃了纠结，并且开始如此相当盲目乐观的在心里想到。 在瞭望塔开始动工的第一天，蝙蝠侠没有出现。 第二天，蝙蝠侠也没有出现。 第三天也没有。 直到正式准备将瞭望塔主体送上既定轨道的时，就连总统先生都来祝贺了但是蝙蝠侠仍然没有出现。 看着各种意义上的没有耗费燃料、走在清洁能源前列并且再一次证明发展就是一个圈的纯人力“点火”仪式，闪电侠仰头看着那个被莹绿色网绳兜住的瞭望塔还有底下的红披风，不断向上升到最后就渐渐只剩一个小点，直到脖子都酸了才恋恋不舍的低下头来。 “……我怎么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似的。” 转头瞧见永远少一个人的正义联盟队列，巴里不自觉有些感慨的出声。 “上次是酥皮，这次是蝙蝠侠？” 站在他附近的神奇女侠同样收回了视线，侧过脸来时那双像爱琴海一样的蓝眼睛里写满了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知道，黑暗骑士肯定又有大事情在忙，对吧。” 闪电侠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没有多少抱怨只不过仍然看起来不那么高兴的样子。 “毕竟，今天是审判小丑的日子。” 实际上，在第一次缺席瞭望塔方案投票会议时，那天晚上火柴马龙就已经背起了行囊跟着戈登局长一起踏上了前往南部州的火车。 这个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又懒散的家伙，正靠在窗边出神地看向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完全陷入了自己思绪的模样。 “……呃，你好？” 才把东西收拾完毕，又不放心地给自己女儿打了个视频电话再次确认她乖乖在家里平安无事后，这位被传唤为证人出席的局长终于抽出了点时间和自己的同伴打个招呼。 对面那个深棕色头发的男人看起来衣着有些不修边幅，哪怕在车厢内仍然带着一副墨镜，而那件看上去几乎能下一秒就从里面掏出把冲锋来的红色西装显然非常有哥谭地方特色。 “……火柴马龙，叫我马龙就行了。” 但此时，他面对全哥谭几乎无人不知的警察局局长的主动搭话，也只是晃晃悠悠的转过身来，然后漫不经心的握了一下手。 “吉姆.戈登。”这位中年局长同样简短的回复，然后忍不住有些犯职业病的开始上下打量了这个家伙一眼。 即使面对这样堪称冒犯的视线，那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只不过下一秒，他赶在戈登之前懒洋洋的开口说道。 “别担心些没半点用的事了，局长先生，我的雇主给了我足够丰厚的酬劳，”火柴马龙的声音里有着非常浓厚的街头口音，说话方式也让戈登有点想摸手铐。 “保证您能够顺顺利利的在开庭日打完官司，再完完整整的回来。” 这个一听就是假名的家伙看起来没有什么想要攀谈的意思，不过两三句话后，倒是打消了吉姆心中的疑惑。 ……是啊，这可是蝙蝠侠推荐来的伙计。 相信蝙蝠侠总不会错的。 戈登局长一边这么努力劝解着自己的同时，艰难的朝似乎又正儿八经开始走神的火柴马龙扯出个礼貌笑容来，就面无表情的重新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 无论是世界上哪个国家、哪个法系的庭审，都不可能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虽然说对小丑的审判引起了格外高的关注度，这位臭名昭著到是美.国公民都多少听闻过一点的罪犯，而且犯罪证据又非常清晰完整。 但是该经历的诉讼程序，还是必须得要落实完成。 当庭播放的录像集合，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倒霉的车主是怎么被拦下来然后在街上痛殴，那辆车进城后沿途监控甚至还清晰地拍到了小丑是怎么半个身子都倚在副驾驶窗外，举着那把来福枪、一路指挥着身后的小弟行凶作恶…… “此外，我还必须得补充一点，陪审团的女士先生们。” 这位领带笔挺的公诉人先生看向自己手中的白纸黑字，念到这一段时也忍不住沉下了声：“就是小丑及其团伙在作案时，无论是殴打素未谋面的波顿先生、抢劫波顿先生的车辆、拿走备后箱中的枪支作为作案工具，还是事后在城区纵火、故意撞伤路人造成恶性-交通事故、携带枪-支前往时任哥谭警察局局长的家中蓄意报复他女儿……” 坐在最后一排旁听席上的火柴马龙，注意到了不仅仅是坐在证人席上的吉姆身体一僵，就连陪审团上的12名不同身份构成的人员脸色都有些阴沉了起来。 “这一系列行为都是非常明显的，经过了有目的、有预谋、和理性思考的行为。”他最后在那几个形容词上，格外一字一顿的加重了语气。 这位公诉人看了眼不远处的屏幕——出于安全角度的考虑，小丑本人并没有当场到庭而是被关押在贝尔里夫监狱之中，通过远程的方式参加这一起诉讼。 不过看着三名法官都不太好看的脸色就知道，这个家伙显然对于法庭连最基本的敬畏之心都缺乏。 “因此，我建议驳回辩方阿卡姆疯人院院长雨果.斯特兰奇先生提供的……”他读到这里时，语气很是微妙的顿了一下：“小丑属于无刑事行为能力的精神病鉴定。” “哗——” 听到这里，不仅仅是让在座的几位哥谭人猛地抬起头来，就连整个法庭上哗然一片，然后到处响起窃窃私语声。 坐在后排原本还仿佛游神天外的火柴马龙，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就连墨镜什么时候滑到鼻梁下边也不清楚。 他和证人席上下意识回头的戈登局长，交换了一个同样混杂着复杂又错愕的眼神。 只不过很快，那位鬓角已经有些花白了的警长脸上又多了些像是解恨的快意，而马龙在沉默了片刻后又重新扶正了自己的墨镜，叫人看不清楚那双眸子里面隐藏着怎样的情绪。 因为喧哗的声音太大，以至于法官不得不敲了好几下手边的锤子。 “肃静——” 后来一些细节上的对峙和交叉盘问，马龙先生就没太注意去听了。 那双藏在墨镜背后的眼睛明显的没有多少聚焦，偶尔有轻微的目光移动，也只是停留在公诉人背后，以及更长时间停留在屏幕上转播的在监狱里被铐在椅子上的小丑之间来回挪动着。 ……如果这个建议被采纳后，那么几乎不用怀疑，一级谋杀罪判决下来只有死刑和终生监-禁两个选项。 尤其考虑到陪审团成员的表情，还有那近乎一面倒的情况……只能说这个结果似乎已经显而易见。 如果小丑死了，他会为此而高兴吗？ 这是一个各种意义上，都很难回答的问题。 但是所有那些被小丑曾经伤害过、甚至失去了自己挚爱的人，会欢呼着感谢正义终于有一天降临。 在经历了漫长的审判流程后，法官终于站起来宣布了择期再开庭。而戈登局长倒是非常清楚这个时候自己立刻走出法院大门，大概率下不了台阶就会被记者团团围住。 而火柴马龙一直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跟在他后边。 但看着对方那眉宇间混杂着种前所未有复杂又茫然的表情，真的非常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碍于伪装身份，马龙也只是走上前去，宽慰似地拍了拍警察局局长的肩膀。 “希望我们这一次的努力不要白费了……” 戈登摘下眼镜揉了揉脸苦笑了一声，但还没等多说些什么的时候，两人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戈登先生，请等等……” 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飞快的走上前来，但是等靠近了些，才注意到站在视线盲区之中的火柴马龙。 他的脚步顿时迟疑了一秒。 “……有什么事情吗？” 布鲁斯推了推墨镜，立刻不动声色的站出来挡在戈登面前，看向眼前这个似乎之前就是坐在自己右边一排旁听席上的陌生人。 “他是我的同事。” 戈登局长看了眼满脸犹豫和顾虑的陌生人，仅仅只是思考了一瞬后就沉声说道：“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就是了。” 这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这才点了点头，谨慎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后，从西装内侧口袋里递过去一张便签纸。 “这是我们局长嘱咐给您的。” 他说完这句话也没有管对方是否拆开纸条，微微点头示意后就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了。 这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纸条，甚至只是简单的对折了几下，一点防护措施也没有。 戈登局长和布鲁斯谨慎的对视了一眼，才缓慢的拆开。 上面黑色的字迹笔力千钧，仅仅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感谢超人在运押过程中对我们的帮助。” 没有落款，但是这张便签上有一个很明显的暗色徽章标记，黑白色展翅的鹰身周围一圈字母S.H.I.E.L.D格外醒目。 虽然说真正的审判需要时间都是按月按年计算的……不抠细节了 假装是世界意识在帮助我们更快的嘎小丑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羽眠 54瓶；临薤 40瓶；代寺 27瓶；阿巴阿巴、白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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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管这些了。”戈登局长顿了几秒后，自知似乎一下子谈兴上来说得有些多了，顿时脑海内警铃大作飞快的回顾了一便两人之间的谈话。 确定并没有暴露什么信息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威望在外的局长微微扬起脸来，虽然警徽是正直的化身但是在哥谭那样的地方摸爬滚打多年，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非黑即白的毛头小子了。 此时面对这个从见面加起来不超过五天的家伙，黑框眼镜后面流露出的神情明晃晃得近乎威胁：“幸好无论是超人还是蝙蝠侠，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对吧？” 对此，火柴马龙只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倒是很有哥谭人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风格了。 戈登这才满意地重新理了理衣领，转身朝门口走去的同时，话题再次轻快又无害起来。 “话说关押小丑的那个监狱，虽然名为“美梦”但看起来真的很结实的样子，也许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安排阿卡姆疯人院，或者我们警局负责黑门监狱的人去互相交流一下建设和安保经验呢……” 时间再次拨回到今天。 “滋滋滋——” 正当超人在外太空勤勤恳恳的利用自己的热射线，不断地焊接牢固一块又一块外壳防护钢板，绿灯侠的灯戒在一旁变幻出大型冲击钻、切割机或是扳手等一系列实用工具。 一红一绿的光线在外太空交相辉映，甚是绚丽。 而钢骨花了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建立好了基础的氧气和热控制等维生系统，有了神奇女侠和闪电侠的加入后整体建造速度更是快了几分。 很显然，这个超英建工团队正在热火朝天、怀揣着满腔的热情，又效率极高的让这座瞭望塔已经初具规模。 蝙蝠侠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泽塔通道内。 “嘿荣恩，能不能再帮我多带一把螺丝来……我的天！是蝙蝠侠！” 闪电侠的余光注意到泽塔通道的白光亮起时，头也不抬的还没说两句，听到这个沉闷的步伐声才意识到那位火星警察的行动从来都是悄无声息的才对。 警惕的猛然抬起头来，就看到自己上午还在念叨的漆黑色的披风就站在不远处。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错过瞭望塔第一日！” 巴里立刻在原地半秒内小跑了十圈同时语速飞快地以示兴奋：“这是我取的一个特殊纪念日名字，虽然上午的升空仪式你不在不过没关系，反正那也只是个过场……” “哐——” 一声重物放置于地上的声音，就看见火星猎人正变幻出了四只手背着两根看起来起码有数吨重的钢材路过。 荣恩歪了歪头，这位最近一直在哥谭活动的火星警察看起来对今天黑暗骑士居然能抽身出现在这里，感到了不小的惊讶。 不过他倒是没有多问，只是从头顶处幻形出一只胳膊来友善地招了招手。 就站在蝙蝠侠附近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了这一幕冲击的闪电侠，立刻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 “……别，荣恩，就真的别。” 那位黑铁铸成的骑士看起来也像是沉默了一秒后，嘶哑的声音才从变声器传出来。 “超人现在在哪？” 荣恩微微抬了抬头，将那条胳膊收回去感受了一秒钟后，才声音平稳地回答道：“他在五分钟前装完了中间层的宇宙辐射防护板，现在应该在瞭望台顶部位置。” 等蝙蝠侠面无表情、又步履稳健的从直升电梯跨出来时。 看见的就是那条鲜艳的红披风，以黑暗无垠的外太空为背景、勤勤恳恳的上下翻飞着，正忙着给这层单面玻璃加固焊牢。 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片区域里，多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双辽阔的眼睛里不时冒出红外射线来，又或者换着角度上下打量着外侧的贴合度，有时蓝眸里闪烁的红光还未完全退散去，那样极具冲击对比的颜色凝聚在眸子里像是冰面淬了火，但眼神却偏偏专注到不可思议。 不知过了多久，超人才微微飞着退后了一些距离，打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片刻后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 “完成！” 克拉克习惯性地单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珠，欣慰得就像是看着自己采摘完树林上的所有苹果，这才慢悠悠的准备朝内部通道飞去。 没想到刚一推开舱门，就猝不及防看见了不远处的平台上，站着一个自己最近几天一直心心念念的黑色身影。 人间之神一下子有些惊喜的睁圆了些眼睛，赶快反手关上舱门就准备兴冲冲的靠近过去时。 “你什么时候……” 蝙蝠侠唇角从原本似乎一直微微上扬的状态立刻下垂了下来，冷不丁发问。 “小丑的案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超人身形缓缓降落了下来，连带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无辜又很是困惑的笑容：“……B？你是指的什么？” 黑暗骑士丝毫没有被这个狗狗眼糊弄过去，那双白色镜片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没有动。 “我只是阻止了犯罪、然后再给执法部门打了电话而已。” 红披风停顿了一秒，神态间倒是非常坦然的接受着对方的视线：“一个好公民都会这么干的事情。” 这咋一听倒确实是没毛病。 可打给神盾局不也是打给执法部门的电话吗？ 蝙蝠侠的眼神有那么一秒钟变得危险了起来，说话间就像是在质问一个拒不认罪的家伙。 “神盾局留有一张字条，”他尽可能言简意赅的说道：“里面提到了超人的名字。” 超人愣了一秒后，开始逐渐露出了个有些懊恼的表情。 “……我就知道，尼克.弗瑞的建议里肯定憋着坏心思。” 他小声地、又有些愤愤不平地叹了一口气，但眼神中的情绪仅仅只是停留在不满这个层面，远没有任何嫌恶或是敌意上。 “我的确有在打电话的时候，着重描述了一下小丑的危险性和有害性。”实际上，克拉克觉得自己对于小丑体内可能含有某种烈性传染病毒的描述，其实还是蛮中肯的。 “至于神盾局为什么会插手进来……” 超人挠了挠头，那个表情看起来倒不像是故意隐瞒，或者说他真的只是单纯觉得这件事情不重要到都没什么必要提起。 “其实，我本来是想要拜托罗杰斯队长的，毕竟小丑是有多危险而且万一路上被劫车什么的会很麻烦。” 人间之神似乎完全没觉得让美国队长干这种事情有什么问题，而史蒂夫看上去对于超人请求他帮忙看押危险罪犯的转运，无论是在情理还是道义上很乐意接受。 拜托，那可是骑摩托的美国队长唉！ 就在他俩都已经没有什么阻碍的飞快达成一致，差点就要这么说定时，那位黑人局长憋不住自己先跳出来，说这件事情交给神盾局普通特工就行了。 听完这个颇有些曲折的来龙去脉后，布鲁斯真情实意带入了一秒尼克.弗瑞的处境，再想想他试图带领的复仇者联盟里都是这样一个比一个刺头的家伙…… 黑暗骑士也忍不住沉默了一秒。 “不是，不管他说了什么你可千万别信啊。” 然而这边，看着蝙蝠侠沉默了良久没有表态，反倒是超人像是为此有些着急了起来。 “他一直想要挑拨离间我们，那天晚上还莫名其妙怂恿着我去哥谭湾，又使劲想要在美国队长面前证明超人是个坏人……” 克拉克掰着手指一项一项地认真抱怨起来，那样的全盘托出仿佛完全没觉得眼下这个情况是对方在质问自己，而是天然的两人就是在一条战线上共同吐槽某个黑人局长。 “等等——” 布鲁斯听到了某个关键词后，不由得眼皮一跳。 “你是说，那天晚上突然跑来哥谭湾，是尼克弗瑞让你来的？” 蝙蝠侠飞快的意识到之后，眼神顿时冷下来了几分：“具体说清楚一点。” 超人有些疑惑，但依然顺从的点了点头，开始努力试图回想起那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也不全是，因为那天我确实也是有点事想要找你来着……” 先是这么小小的打了个补丁，然后赶在对方不耐烦地催促前才飞快的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在半空中听见了罗杰斯队长的声音，顺手帮了他一个小忙，所以后来他才会愿意帮我看住小丑，不过当时弗瑞看起来就很不对劲，甚至还说什么……” “到哥谭湾去看看吧，你的搭档没有那么信任你。” 其他细节倒是不太记得了，但是这句话完全是原封不动的复述出来时，超人立刻格外不悦地抬起眼来，神色绷紧时有那么几分神性威压的流露。 再一抬眼，那双澄澈蓝眸里明晃晃的都是气愤。 “他这么说真的太过分了！” 不用提醒都能马上想起那天晚上自己都在忙活些什么，蝙蝠侠非常微妙的没有接话。 与此同时，布鲁斯还能抽空出来飞快的思考了一圈，蝙蝠侠的身份在这种国安组织那里已经不再是个秘密他倒也没有感到多少惊讶，对方这么说的原因，十有八九是自己之前利用韦恩集团到处寻找氪石时闹出的动静太大，才会被神盾局给关注到…… 那弗瑞到底是知道了氪石的存在？还只是单纯想要这么说，来测一测他？ 不管是哪个，卢修斯办事风格他非常清楚，对方肯定没有弄到多少氪石。虽然说大概率是后者，不过一想到明明和对方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还要被这么反复的纠缠，甚至是插手到内部成员之间的关系…… 蝙蝠侠在心底面无表情的飞快的思考起来，该怎么“小小的”回敬一下这位管辖权延伸得过于宽的局长。 相信托尼很愿意配合自己的。 只不过，这些都是记在备忘录里的事情，眼下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没解决。 注意到对面那位人间之神看起来像是真的在很认真的不开心，甚至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和小学生拉帮结派一样，似乎非常希望蝙蝠侠也跟着一起唾弃弗瑞几句。 布鲁斯忍不住沉默了一秒。 超人有些郁闷的抿了抿嘴，只觉得这件事情真是越想越气，还是换开一个话题的会比较合适。 下一秒，他想到了点什么后有些迟疑的问道。 “对了今天是……法院最后对小丑的判决是什么啊？” 蝙蝠侠身体似乎有些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相当意义不明的瞥了他一眼。 “——死刑。” 可恶，又错过到第二天了，最近作息真的太阴间了 第103章 小丑死了。 这个多年以来凭借着各种漏洞或者途径逃过惩罚的罪犯，这个一直以来以他人的痛苦和流血的悲剧为乐趣的家伙，这跟深根于哥谭市犯罪沼泽地下的一根毒刺…… 终于得到了法律公正的审判。 这是绝大多数人听见了，都要拍手成快的赞美一句。 然而，谨慎的观察了一下一如既往又符合人设的不属于绝大多数的蝙蝠侠，克拉克又犹豫着把那一句“恭喜”吞了回去。 “你看上，好像不太高兴？”他委婉的说道。 这一次，即使有白色护目镜片挡着，都能感受到下面传来一点微妙的不解：“……我为什么要为一个罪犯的死亡而高兴？” 克拉克楞了一瞬。 ——这倒也是。 对于黑暗骑士来说，他的目的从来是希望挽救一座城市，为这座罪恶都市带来光明、给坚持的好人带来鼓舞、重新建立和平秩序甚至是重振哥谭，从来都不是周旋于小丑无聊的笑话游戏。 括号重点，单方面的游戏。 “但是，小丑死掉之后，你守护哥谭的任务也会相对应轻松一些……” 超人还在磕磕巴巴地下意识想要解释一下时，却不想越描越黑，以至于这个说辞几乎是正中蝙蝠侠的雷区。 布鲁斯：“……” 真的会生气.jpg 毋庸置疑，从法官嘴中听闻到最后判决出来的那一刻，布鲁斯在心底隐蔽的某处还是感到一丝畅快和如释负重。 但之所以现在有如此复杂又矛盾的反应是因为，他非常清楚今天这一幕貌似是正义实现的背后，其实有着相当复杂的外部势力介入。这让黑暗骑士感受到了某种自己领地被人触犯的愤怒，甚至是—— “哥谭不需要任何人的垂怜。” 蝙蝠侠的声音堪称冷漠决绝。 克拉克懵了一瞬后，开始真情实意的惊讶又无奈了。 他顿了又顿，这么来回和蝙蝠侠倒腾了几次对话、即使脾气好如超人也忍不住逐渐带上一丝不满的抱怨：“你这句话认真的吗？B？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种垂怜？” “在天启星战争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大都会都接受了你那么多帮助，而且纽约发生变故，正联不也全都义无反顾的去参加战斗了……” “这不一样。” 蝙蝠侠丝毫没有被他的概念混淆过去：“哥谭不可能在每一次遇见罪犯时，都需要神盾局的掺和。” 超人看了眼似乎在这个立场上格外固执又坚持的蝙蝠侠，憋了一口气，意识到如果不换一个思路再这么硬争辩下去，只会把自己气到内伤。 “……你知道我其实也很忙的，对吧？” 克拉克皱了皱鼻子，总觉得对方一定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他抬起脸来，眼神示意了一下在远处通过单面玻璃可以清晰看见的那颗蓝色星球：“不仅仅是大都会，南半球的森林火灾，浅水沙滩里搁浅的鲸鱼，有时候宇宙星系里也有一些待处理的事物……” “我当然不会时刻盯着你的哥谭看，而这一次神盾局，肯定是因为他们想要看看能否找到针对超人的机会，所以才会插手进来。” 超人说到这句话时语气异常冷静又条理清晰，显然他本人也非常清楚这其中暗藏不少利弊关系。 但神情间，却显得毫不在意的样子。 ……只要阻止小丑恶行的目的能够达成，而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损失，那其他的那些小动作倒也无所谓了。 只不过现在看来，可能还是有一些损失的。 在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再去和美国队长吐槽吐槽某位黑人局长的同时，克拉克看着面前依然纹丝不动的蝙蝠侠，忍不住开始恼火起来：“如果你非得要把界限画得这么清楚，才会让你好受些的话。” 人间之神的脸上此时已经明晃晃的写着“我不开心”了。 甚至是声音里某种赌气成分，已经近乎指责：“毕竟我原本以为，至少能听到一声谢谢。” 蝙蝠侠看了一眼眼前这只似乎隐隐有些开始炸毛的家伙，罕见的卡了一会壳，思绪也多了一点犹豫。 ——好像，超人这一次真的挺无辜的？ 布鲁斯对于这种情况近乎是为零的处理经验，但是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选择保持沉默的话，那只大型犬可能会真的气到发疯然后到处乱创…… 最后被波及的，还得是自己。 “……”不行，得赶紧说点什么。 但明明，布鲁西宝贝在宴会上那样调情的甜蜜话语几乎张口就来，眼下自己的喉咙里简直好像是哽了什么东西，吐不出一个音节。 他尝试了几次后，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委婉的表达方式。 “……神盾局并不是一个值得完全信赖的组织，”布鲁斯别扭的声音里依然带着些蝙蝠侠习惯性的命令语气：“不要再和他们接触了。” 克拉克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心底忍不住一松的同时，但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的动作仍然有些气哼哼的。 他本来挺想装高冷生气晾对方一会，但是努力憋了半天也没忍住：“……我知道，我从来不插手人类事务。” 蝙蝠侠挺想接一句和美国队长哪怕是私交也容易被带上政治色彩，但是转念一想，他又闭嘴了。 ……我为什么要管超人的交友问题？ 布鲁斯不悦地抿了抿嘴，只觉得这件事情光是想想都格外离谱。 “——我对此持观望态度。” 他最后这么说道。 实际上，超人从不涉及国际政治的惯例，更具体来说是对全体任何人类政治制度体系都不会过问。就好比蝙蝠侠是潜行于黑暗之中将一整座城市的最后底线和规则都扛在肩上，而神奇女侠游走于人类社会之中、成为妇孺的守护者，而超人—— 超人置身于其上，从不过问因果。 无论是树上的小猫，还是被困在火场之中的人们。只要寻求帮助的人们朝空中呼唤他的名字，超人愿意对他们平等的伸出援助之手。 但等把他们轻轻地送回安全地带后，又会一甩红披风毫不留恋的离去。 此时，克拉克耿直的看了一眼最后那一句比起说讽刺到更加近乎挽尊的蝙蝠侠，心平气和地决定不去拆穿他。 他脸上刚刚想要重新扬起一个笑脸时，突然僵硬的一顿，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完蛋！ 自己不是一开始准备要道歉来着的吗？怎么还差点吵起来了？ 超人立刻心虚地悄悄抬眼瞥了眼不远处的蝙蝠侠，看着对方一副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东西的模样，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 眼下的情况很明显和自己最初预期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甚至是两人才刚刚还谈论完一个不那么愉快的话题，小丑什么的明明可以等送完东西后回到地球自己谷歌一下新闻，为什么还非得要嘴一句去问蝙蝠侠，这不是自己傻不拉几地往枪口上撞吗…… 超人蓝眼睛里流露出一个近乎懊恼的神情。 但是下一秒，他深呼吸一口气，又重新眼神一凝还下意识挺直了点胸膛。 不行、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了！ “B，你别太在意我刚刚说的那些了……” 超人有些期期艾艾的出声，一边缓缓的想要不着痕迹的飘近过去，没想到对方下一秒就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来，明晃晃的眼神里是“你又要干什么”的质问。 超人顿时僵在半空中。 但下一秒，就干脆心底一横。 “实际上，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一份道歉礼物。” 克拉克直接一步到位的落在了蝙蝠侠面前，同时手上动作飞快的没有半点犹豫，从自己披风口袋后边取出来了一个并不算太大，但是包装得足够精致的小盒子。 ……一份礼物？ 超人这次又想搞些什么？ 蝙蝠侠硬生生克制住自己想要后退的脚步站在原地没动，眼神格外犀利又戒备地看了一眼对方是如何硬生生把拆礼物做出了一副拆炸弹的架势。 这个包装凭他的经验来看，装的应该是一个不那么大的东西。 也许是一个氪星出品科技造物、或者是什么只有超人能够得到的奇珍异宝、又或者是…… 一个桌上盆栽？ 蝙蝠侠疑惑的瞅了好几眼，欲言又止地看着超人正在小心翼翼把那盆装在透明玻璃罩里面，很像是橱窗里永生花那样的幼小植物给端出来。 只不过下一秒，超人的解释就让他彻底失语。 “这朵花……她叫做氪星玫瑰。” 克拉克动作轻柔的用红披风擦了擦保护罩上面几乎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是那样的平静又认真：“她和我来自于同一个故乡，那颗在宇宙深处已经彻底死去化作了碎片的氪星。” 看跟起来柔弱到仿佛一折就断的枝杆上，正缓缓舒展着几片浅绿清新的叶。 只不过，这两位视力极佳的超级英雄都能注意到，最顶端枝头上的花苞却没有什么精神的垂着头。 超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没精打采，双手捧着底座微微有些尴尬的轻轻咳了一声，又尽可能若无其事的补充道：“本来，我想在韦恩塔回来的那天晚上就送给你的，但你一直没有出现……” 然后，他就仿佛比蝙蝠侠还害怕尴尬一样，飞快的重新接上了自己介绍的话。 “之所以叫氪星玫瑰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不能适应地球的环境还有空气，所需要的养料也很挑剔又得是来自于母星……” 说话间，他空出另一只手来，缓缓从自己的披风口袋后面再次拿出了另一样东西。 人间之神的掌心上面，静静地摆放着一个铅制盒子。 布鲁斯一眼认出了外包装那种材质，瞬间瞳孔一缩。 超人说道这里时顿了一顿，才继续语气稀松平常又没有什么变化的说下去：“只有磨成了粉末的氪石化作土壤，才能够让她开花。” 蝙蝠侠的身体有一阵很明显又突兀的僵硬，克拉克想了想，决定把这归结为是自己一下子说出了太多陌生名词又没有解释的原因。 “当然，我得先为你介绍一下什么是氪石。” 超人当然不知道对方纹丝不动的盔甲里面，蕴藏着怎样强烈的情绪波动，只是抬起头来，那双澄澈的蓝眼睛就像是大都会的天空，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 “这是一种独特的绿色矿石，它是我已经碎裂的母星内核的组成部分，而且只需要一小块，就可以让我丧失所有的超能力。” “而如果长期暴露它的辐射下，甚至可能会让我丧命。” 布鲁斯视线缓缓的落在了那个小铅盒子上，黑暗骑士仍然像崖壁上永恒驻守的礁石一样，坚硬又沉默。 但只有他本人才会知道，自己此时面对的大海掀起了怎样汹涌的惊涛骇浪。 尽管如此，克拉克在解释完之后依然注意到了对方的嘴唇有那么一丝细微的颤抖。 不知为何，这让他突然就想到了孤独堡垒里的一种仪器，上面有一根纤细的指针，轻微的震动证明，上千万光年之外的宇宙深处有一个巨大的分子云内部正在坍塌，无数颗新的行星即将诞生。 在这么犹豫了不到半秒的空隙，那一丝地颤抖就已经消失不见，就仿佛从一开始只是个眼花的错觉。 克拉克眨了眨眼，并没有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 下一秒，他把这个能够杀死自己的致命武器送到了蝙蝠侠手中，那样轻快的动作和神态，就像是当时韦恩大厦里送给布鲁斯瞭望塔的拟态模型一样。 “你可以把它留下。” 克拉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小铅盒子：“以此作为我们搭档之间的安全词……” “如果有一天我走向了错误的方向，我也十分希望能有一个我信任的人来保护地球。”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那样自如又平静到连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就仿佛真的递过去的不是一个可以杀死自己的致命武器，而只是一束鲜花的培养土。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让我的玫瑰开花。” 克拉克想了想自己孤独堡垒中不算多的氪石库存，又飞快的补充道：“我会想办法去宇宙中找到足够多的氪石……毕竟氪星的植物并没有花期或生长周期的说法，只要营养充足她就会永恒的绽放。” 他最后伸出手，把这一盆小小的、生出一个看起来随时会因为缺乏养分而凋谢的花苞，连带着那个装着氪石的小铅盒子捧到了蝙蝠侠的面前。 ——所以，做选择吧。 无论是谁哪一个抉择，我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因为，这是我送给我搭档的礼物。 我就不多说话啦，想怎么理解都可以～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acaria 20瓶；40 Eridani A&B 18瓶；余予雨 10瓶；星陌star、吃掉马铃薯 5瓶；日出查无此人 4瓶；磨刀杀鸽子、风馗 3瓶；绝对不是布鲁斯韦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蝙蝠侠微垂下头，静默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小盆幼芽，还有那个铅制盒子。 这可真是一份想不到的礼物。 布鲁斯此时在心底格外有些唏嘘又复杂的感慨道。 但实际上，他在听间刚刚超人那样详细又毫无保留的解释什么是氪石的时候，心底就已经拿下了一个主意。 作为行动派的代表，蝙蝠侠几乎没有怎么迟疑地就准备要伸手接过来时。 然后，他伸手接了个空。 “——等等等等！” 对面克拉克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到，仿佛都没有经过思考就已经拿下决定并且采取行动的样子，一时间吓得几乎要抱着自己的花往后倒飞出去。 “你这么快就已经做好决定了吗？我觉得你是不是还是要好好仔细思考一下！” 人间之神神色格外慌慌张张起来，完全一反之前那种平静又诚恳、仿佛什么结果都可以接受的神情。 克拉克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注意到了对方半悬在空中的手指，又开始诚惶诚恐生怕被误会地飞快解释：“我的意思是，不要这么果断地再做决定，你都没有好好思考一下呢，哪怕、哪怕是再想一想呢……” 再想一想什么？是觉得我会毫不犹豫打开那个小铅盒子，然后收获三个礼物回蝙蝠洞吗？ 布鲁斯只觉得有些好笑没控制住手一抖，然后就看见对面超人因为自己这么一个动作，露出了一个更加绝望又仿佛焦急到想要团团转的表情。 “B，我是认真的！你想想啊，如果你养好了我的花是不是以后我还会一直源源不断的给你……” 送氪石。 不用猜都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一点什么，蝙蝠侠实在没忍住唇角弧度上扬了几分，又忍不住带着些埋汰地看了眼面前这个一脸仿佛随时准备慷慨赴义神情的超人。 然后，赶在对方越说越离谱之前，终于出声打断了。 “——你的花我收下了。” 蝙蝠侠没有再次给超人后退的机会，而是主动向前迈出了几步。 蓦地，克拉克就感觉自己两手一空。 他整个超一呆，有些两眼茫然的看着蝙蝠侠的动作。 刚刚几乎都要急到要宕机了的超级大脑，顿时因为这句话又开始咔咔重新努力的超负荷运转起来。 虽然克拉克努力想不让自己这个时候看起来傻乎乎，但偏偏内心底有某种开始疯狂增长的情感，在促使着他开口： 去开口，去打破所有的踌躇和犹豫，去问问对方那个是不是明白了这盆玫瑰所包含的暗喻、接受下来又是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意思，去让心底那个期待不要再次落空…… “你，你接受我的花啦？” 但最后，他也只敢这么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哼，为什么不？” 蝙蝠侠此时看起来对那一朵小小的花苞格外感兴趣，食指忍不住在上面隔空描摹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你自己说的，一份道歉礼物而已，我当然接受。” 克拉克顿时只觉得喉头一梗：“……” 但另一边，布鲁斯隐蔽的抬起眼来看见了对方那么一副满脸欲言又止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有所顾虑，只好痛不欲生使劲憋着的样子，只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 他一边带着点恶趣味的想着，又努力控制着自己嘴角边的弧度不要太过明显。 实际上，对方那点一小心思对于纵横在名利场多年、在奢靡宴会里见过无数风流韵事的布鲁西宝贝眼中近乎是透明的——虽然说，超人也一如既往没有怎么想要伪装就是了。 是只局限于可靠搭档的身份？还是可以更进一步建立亲密关系？ 但是，这样一点主动中又带点心机，同时包含着尊重和给足了选择的试探，简直傻乎乎到可爱。 这感觉，就像是一只大型犬叼着自己在旷野里精心选出来的花，但却又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口试探，不确定主人家是否允许他进去。 还有什么以后定期会来送氪石，简直是和电影里面男女主必定会落下的外套一样，无非就是给彼此一个借口…… 不等等，那可能还是不太一样，考虑到氪石对超人的影响别半路折在哪个宇宙角落里回不来可就大事不妙了。 蝙蝠侠定了定神，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人身上。 然而，超人还在满脸懊恼的挎着张脸，看上去兴致不太高又很是低落。 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喜欢打直球的小镇男孩，在最关键时刻却不知何时多了这么一点不合时宜的怯懦，甚至还费尽心思迂回的扒拉出一个借口来，但被自己刻意坏心思戳穿了之后，却露出那么一副比谁都不开心的沮丧表情…… 布鲁斯想了想，决定自己不介意多屈尊提点他一下。 “你不打算再多说点什么吗？” “……什么？” 还在一边怅怅不乐、甚至都忍不住有些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超人懵了一秒。 “关于你的花，”布鲁斯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养护事项，你不打算再多说点什么吗？” 与蝙蝠侠懒洋洋的声音相对应的是他的动作，黑色钢铁盔甲所包裹住的手指稳稳的托住了氪星植物的底端，那样牢固而坚不可摧的姿态无端让人联想到了一只巨龙正在餍足地拢着自己的所有物。 克拉克愣愣地盯着着这个动作看了好几眼，才重新将视线转移到对方的脸上。 他甚至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这盆玫瑰需要一个光源灯补充光线的话，对方会立刻为她造出一个微型蝙蝠探照灯来。 真正当光线落下在叶片上，会是个蝙蝠形状的那种。 “……不用不用，别看外表是这样，但她其实很坚强的。” 克拉克抹了把脸，坚强的甩掉脑袋里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无法思考的状态试图重新平复一下心情：“我已经调整好了里面的空气含量参数，你只需要把我给你的那块氪石卸下来再磨成粉末，通过防护罩顶部的单向气阀倒进去就行。” 他想了想，又忧心忡忡的补充道：“不过做这些的时候，请务必记得带上一个铅制的手套还有防护面具，虽然氪石对人类不会直接造成威胁但还是会辐射危险……” 蝙蝠侠只是抱着手中的那盆花，安静地听着他絮叨这些注意事项，既没有打断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反应。 一直到了最后，就连克拉克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废话有些过多了，才堪堪停下来。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有些话太多了……” 然而黑暗骑士只是摇了摇头，听着明明自己是在问怎么才能更好的照顾对方送来的花，结果超人几乎是三句不离怎么保护好被送花的这个人…… 这个体验，还蛮新奇的。 布鲁斯在白色护目镜下面眨了眨眼，又忍不住开始有点想要嘴角上扬。 超人这会而已经成功调节好了心情，长舒一口气后，已经能够非常平和又摆烂的觉得对方愿意收下自己的玫瑰也是一个不错的进步。 只不过，自己可是忙忙碌碌的又当搬运公司又当电焊工的干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打算休息会又碰上蝙蝠侠和他谈了好一阵的心，甚至还疑似表白被拒…… 拉奥啊，这么高强度就连氪星矿工都要受不了了。 他看着似乎此时周身气场罕见得格外平缓又好相处的蝙蝠侠瞅了好几眼，然后才犹豫的开口道： “你想要上去看看吗？” 说话间，超人还伸手示意了一下不远横亘在瞭望塔弧形顶部高处一根横梁，伸出手来的动作带着些邀请意味。 “这是我和闪电侠讨论后，特异想要建造的一处独特的观景位置。” 克拉克看了眼完全按照自己心目中的样子建造出来的劳动成果，显得很是开心，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满意的样子。 ——它特别像自己堪萨斯农场里那根最顶端的横梁住，自己幼时就喜欢在上面玩闹着，或是抬头看看那一瓦漏洞里的星空，又或者是在上面欢呼着然后摔进地面上铺满的柔软干草里。 “坐在上面视线完全不会受阻拦，而且还可以全景看到最漂亮的星空。” 蝙蝠侠一愣后，也跟着抬头看了眼那根宽度确实可能只能供人坐下的钢板，至此终于明白了自己一进到这个平台，就觉得它的存在格外突兀的家伙的用途。 不过，此时他倒是没有对这种可以双腿悬空、晃悠悠的像是只有小学生才会喜欢的行为偏好发表什么意见。 片刻后，蝙蝠侠矜持的点了点头。 超人刚准备想要直接挽着人胳膊就上去时，却注意到了对方正在那样动作谨慎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重新把氪星植物防护罩连带着那一个铅盒重新放回礼物盒里。 看着这一幕，他忍不住心底又有些雀跃地想要冒出小花来。那双蓝眼睛也明亮得就像是有群星在里面闪耀。 他不会告诉布鲁斯，这块看似脆弱的透明玻璃其实子弹也击不穿，而里面内置的重力控制系统，即使是在巨浪的环境下幼苗的叶片依旧能平稳的永远向上…… 刚带着点强迫症的整理完毕后一转头，就看见一旁的超人，正在目光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自己。 蝙蝠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但是很快，他就不再有闲暇心情顾及到这些。 有超人背书的这个位置确实是毋庸置疑的优越，单面玻璃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月球柔和的光，看见远处蓝星的大气云层波纹，还有更远处，是一片浩瀚到让人不自觉深感渺小的群星。 在无限而时光永恒的星空面前，任何人类思绪都会深受感化般而变得悠长又旷达。 在瞭望塔最顶端的横梁架上，一红一黑的两条披风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上面，中间保持着一个既不会太亲近又不会太过疏离的距离。 在那颗永恒旋转的静谧蓝色星球之下，一时间这里没有人说话。 不知为何，对于超人来说这样身体又依靠但双腿自然垂下时的悬空似乎比在蓝天里的飞行更加触动心底。 而克拉克也像是放松了不少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整个人都松弛了起来。 正当蝙蝠侠无意间余光注意到了对方时，就有些惊讶的注意到现在的超人身上又更多了一丝属于小记者的气息： 就仿佛这个小镇青年即使穿上了超人制服、一条圣徒的红披风加身，但周身也永远带着秋日乡野的芬芳，就像庄稼已经安然如仓、向日葵地里是一片明亮的金黄，和暖又柔软。 布鲁斯摸索着自己手中的这个小铅盒边缘，正当心境前所未有平和的回想起刚刚那段对话时，突然间冒出来了一点小小的疑惑。 “你之前有提到，把那块氪石卸下来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是在暗示自己不能加工那块氪石，就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形容好像有些奇怪。 还在放空自己状态的克拉克回过神来，听到这个问题时不免有些卡壳的一愣。 “因为……我送给你的并不是一块整石，”他犹豫了几秒，但是想着对方迟早会要回到蝙蝠洞打开看见，其实这会儿自己先说出来倒也没关系。 “其实是一枚戒指。” 刚刚还在一种极其放松状态下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个开天辟地又惊人消息的蝙蝠侠，顿时茫然的一懵：“……？？？” 等等，那里面是什么？你再大声说一遍？？ 只要在太阳出来之前，就还是之前的一天（试图嘴硬）（开始自扇巴掌）（躺平） 七夕快乐！爱你们啵啵啵！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长乐未央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乄星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鹤 133瓶；月浅浅溪 10瓶；日出查无此人 3瓶；爱糖的小猪、梨花树上葡萄青、你猜我是夏天还是暖风、Ange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蝙蝠侠看起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一秒。 就连那对黑色尖耳朵，仿佛都被这句话给炸到笔直。 但偏偏对面那个家伙，还在无知无觉的低头捏着手指：“我手中的氪石虽然纯度高很但体积都比较小……制作成戒指样式的武器既方便携带，又不会影响到你的作战风格。” 比如说，戒指往手上一套就可以开始挥直拳什么的，真的很高效又快捷啊。 ——不过就算自己有大块的，也绝对不可能做成氪石长矛的！与此同时，克拉克在心底无声的呐喊了一句。 布鲁斯听完了他的戒指武器论后，彻底忍不住满脑袋缓缓打出了更多的问号。 咋一听似乎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道理，可但凡再仔细想一想，就会觉得哪哪都不对。 他的视线忍不住往怀中盒子里，那个从一开始就隐隐觉得这个大小尺寸似乎只能装某种独特首饰的小铅盒上瞟，然后忍不住拿出来看了又看。 越发对超人的脑回路不解了起来。 ……他是认真的吗？ 本来挺好的氛围，又是星空、又是分享童年秘密、甚至还是绝对安全的独处，为什么要这么一句画风突变进BvS？ 无论是堪称未雨绸缪的假定蝙蝠侠会带着他送的戒指痛揍他本人，还是说送戒指这种明明是个地球人都知道的带有某种极其特殊含义的礼物，居然会是因为什么打人穿戴更加高效便捷这种荒谬的原因…… 哦忘了，他确实不来自于地球而是个氪星人。 布鲁斯面无表情的回想道，只觉得两人之间确实是时常在隔着一个宇宙扇区跨频交流。 但转念间，他又忍不住开始思考起另外一个问题来。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把氪石留下来当备用武器仍由那盆氪星玫瑰枯萎，而等自己真正需要用到氪石并打开盒子那一刻…… 难道，第一次带上送的戒指就是在战场相见会很合适吗？ 可等这个问题抛出去后，布鲁斯就注意到对方逐渐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超人微微侧过来了一点脸来，优越到不可思议的五官轮廓也笼上了眼前那片星空的银辉，而那双蓝眸正下意识一眨也不眨地跟随着被自己重新拿出的小铅盒子移动着。 人间之神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动了动喉结。 只不过语气间，仍然是那样的轻快又刻意带着些开玩笑的意味：“……这不也挺好的吗？说不定黑暗骑士在开战前看到戒指大受感动，下手时也会稍微地轻那么一些？” ——所以说，你是知道这个戒指是什么意思啊？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后，开始越发没能明白这个脑回路，以至于忍不住绷着脸开始浑身嗖嗖往外冒冷气。 感受到了蝙蝠侠周身瞬间气压低下来，甚至是流露出“这一点也不好笑”的气息，超人愣怔了一秒并飞快运转起他的超级大脑后，总结为是自己这句对对方职业领域的质疑而造成的不满。 他又赶忙多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其实如果能稍微轻那么一点点点点都会很满足了，要是没有也没关系……” 但很明显，这句话起到了极其突出又醒目的反效果。 下一秒，就连钢铁之躯都猛地感到背脊一凉，危险预警也开始疯狂不要命的尖叫起来。 但看着对方是那样满脸茫然又不知所措的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布鲁斯反倒是一时间沉默下来开始眉头微拧，侧过身前所未有的认真上下打量起身边这只超人来。 虽然确实有些窝火，但他似乎也逐渐意识到了，两人之间一定是存在着某种他一时间有些说不清楚、但又确实存在的问题。 最明显的就是在刚刚那一系列的行为中，无论是自己准备伸手时超人的第一反应居然会是惊恐地后退、从一开始准备礼物就已经在思考氪石作为武器怎样会方便使用，甚至是自己故意想要把那盆明显装载着诸多情愫的玫瑰只当做是一份普通道歉礼物时，对方明明满脸沮丧居然真的也会咬牙接受而不再提起…… 也许超人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虽然敢借着玩笑话在某些不合时宜的场景下去说些创蝙蝠创到生死不顾的试探。 但等到了真正要捅破窗户纸时，却又对黑暗骑士的选择简直有一种完全不抱希望的悲观。 ——为什么？ 布鲁斯自信自己对这只天生爱好打直球又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小镇青年，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的。 他从来不缺乏向前迈出一步的勇气，但此时却站在一扇明明已经半掩又给足了暗示的门前犹豫不决，甚至是带着点沮丧的消沉想要打退堂鼓。 尤其是是注意到正当自己思绪这么转了一圈的间隙，对方就已经因为自己的沉默，而愈发流露出某种想要后撤的神情…… 蝙蝠侠仗着自己的面罩含铅，肆无忌惮地露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 ——不管原因是什么，最好给我想都别想！ 但另外一边则全然不同，克拉克虽然是有些没搞清楚情况的困惑，但是再怎么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又说错了些什么。 他有些失落的揪了揪手下的红披风角，只觉得自己似乎总把握不好和蝙蝠侠谈话的尺寸。但明明其他世界的超人都可以做到哇…… 哦不，也不一定。 他还记得那位年长些的超人提到过，哪怕已经成名多年的世界最佳搭档在日常交流时也会时不时想要拧头什么的。 不过看来，自己这边蝙蝠侠别来拧他的头就已经很不错了。 正巧这个时候，瞭望塔在绕地轨道间也将要缓缓飞行到无光的背面，正在缓慢抽离走的阳光和黑暗无可争辩袭来的过程、就像是沉溺者坠入深海。 又像是两人间不复最初平和，简直有些凝滞起来的氛围。 当初这里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更沉浸的观赏星空，自然也不会再安装什么额外的光源污染，眼看着周围的环境很快就随着最后一丝阳光的散去而昏暗了下来。 在黑暗中经过了几秒令人难以忍耐的寂静后，有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开口。 “你”、“你……” 蝙蝠侠还在微愣时，克拉克就已经更快一步地反应过来开口道：“B？你先说吧。” 但回应他的却是没有丝毫客气而眯起眼冷冷看向自己的蝙蝠侠，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后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冰凉。 “你为什么会选择送我氪石？” 既然超人想要装傻，那哥谭王子自会冷笑一声选择奉陪到底，甚至是刻意明目张胆地绕过了这层礼物所蕴含的潜在意义，如手术刀一般精准的直接挑明开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最大问题。 “你知道我的氪石绝对会用来对附超人，也知道我在战斗时从来不会对任何人留手……” 在黑暗中，超人被对方骤然下降的声音，冻地心下一沉，无声的垂下头来就像是等着发难。 但偏偏，对方这简直比风霜雨雪还要寒凉的话语并未结束。 也许是因为人类的劣根性里就是有不满足于现状，就像突破了曾经严防死守的一个底线，就会忍不住还想要再试一试下一个极限。 超人愿意送给他那一束与自己同源同生的玫瑰、愿意小心翼翼的送给他一枚戒指、甚至愿意为了让那盆玫瑰永久的为自己绽放而说什么，会去宇宙中源源不断地寻找明明可以杀死自己的武器…… 布鲁斯觉得自己这会确实是有点不蝙蝠侠了，甚至是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否则怎么会如此偏执的想知道超人对他的底线。 想知道他到底还能为他做到哪一步。 想得左肋间隙深处位置，隐隐开始有些发疼。 “如果可以，我甚至会想办法让那盆花半死不活的同时，源源不断的从你手中获得更多的氪石……然后，氪石的阴云永远会笼罩在你头上。” “你肯定清楚这些，别和我说什么你没有想过。” 蝙蝠侠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个动作，转为只是伸出几根手指轻飘飘的把玩着那个铅盒，那样漫不经心的动作就仿佛只是端着一杯廉价的餐前红酒，并且随时准备泼到超人脸上。 配合着那样仿佛没有一点温度的冷声，无端让人有一种让人真心不被重视的辜负。 “但你还是送我这个了？为什么？” 黑暗骑士明明说出的是个问句、但语气近乎咄咄逼人，伴随着质问他甚至单手撑着身下的钢板，开始缓慢而令人不敢直视的带着极强威压、仿佛掠夺城池营垒又或者主动权般朝着超人靠近。 即使在黑暗中，布鲁斯很明显地注意到了超人被刺激得整个都蔫了下去。 明明对方才是今天所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明明他才是那个不把话说清楚的人…… 但是凭什么，他敢这样看上去比谁都伤心？ 看着眼前的小镇男孩几乎像是被逼到绝路的无措，原本修长挺拔的身躯也微缩起来，但蝙蝠侠却还是不打算放过，他偏要试探出一个结果。 “所以，你现在在想什么？” 在停顿了数秒后，像是给某个人也为了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嘶哑的嗓音又继续在这片空间里震荡开。 布鲁斯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脑海里就已经盘旋出了很多个答案，世界第一侦探明知道自己那样说话几乎是在利用着对方的喜欢，一边伤害的同时又使劲把对方推远。 喜欢是一回事，被喜欢的人这样对待却又是另一回事，他都知道，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有所改变，或者说不选择寻根究底而是任由那些不受控制的因素，如阴魂不散的迷雾般始终横亘在两人之间…… 那他就不是黑暗骑士了。 但偏偏对方依然低垂着头也不回答，在昏暗里似乎一切情绪和感官都仿佛被扩大了数倍，布鲁斯对这种等了好半天就是笃定了不给反应也不吭声的态度逼到近乎烦躁。 下一秒，他就带着些恼火地径直伸出手，顺着对方的脖颈轮廓还有喉结一路向上，勾起了超人的下巴。 然后，黑暗骑士就看见了那清澈到一眼能见底又仿佛带着点湿意的蓝眼睛，顿时手一僵。 但偏偏那双令自己几乎移不开视线的蓝眼睛里，震怒、怨恨、感到被背叛……任何他所猜测的任何负面情绪都没有在里面出现。 “我在想……我和蝙蝠侠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对方堪称乖顺的顺着自己的手抬起头来，尾音里带着不明显的一丝颤抖，蒙上了一层灰霭又放空的神情像极了那个天幕同样黑暗又暴雨如注的夜晚：“……那可真是一次不太愉快的初见。” 布鲁斯径直的楞了一秒后，显然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为会突然回答这样一个仿佛有点不着边际的答案。 但很快，接下来的一段简直独白简直让他有种身体被击穿般的不知所措。 “我必须得承认，我最初是对蝙蝠侠有相当大的偏见、甚至是误解的。” 超人的声音有些干涩，就像说出这些话时对他本人而言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我知道你有一整个哥谭的责任需要抗在肩上、有从A排到Z再混合着阿拉伯数字的备用计划、更别提超人的存在本身对于蝙蝠侠来说是一种不稳定的威胁……” 也许是因为被刚刚蝙蝠侠近乎完全毫无感情的对话给刺激到了，又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无垠宇宙之下仿佛只有两个人的氛围太过令人心醉，那种时间和空间都交汇出一个绝无仅有的日落、又或者是黎明。 超人这会简直一整个坦诚到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他本人对此完全无知无觉。 “……我说过了，我愿意选择你作为我信任的搭档、甚至是为我制定一个备用计划。” 他在认真复盘和回想两人所有相遇的经历过程中，其实还挺门儿清的知道蝙蝠侠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到超人时，就是那样的警惕又敌对的。 不同于那些凭借着自己的超能力或者非人体质的超英，黑暗骑士这位本身没有任何异能力的伟大英雄，全凭借的是自己前期获取的情报和细致的备用计划，又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努力，才赢得了一场又一场战斗的胜利。 但这样沉重的责任，这样习惯于背负风险又行走在钢索上的人，蝙蝠侠是不可能放任自己处于毫无准备又无法预测的危险之中。 是的，这里点名说的就是超人。 因此，他对蝙蝠侠在氪石这件事情上的任何选择都心甘情愿，真的是一句发自肺腑的话。 他的视线缓缓落在对方不知何时，又重新稳稳握在手上的那枚小铅盒子时深吸了一口气。 “你愿意收下我的玫瑰，我真的很高兴。” 克拉克想了想，有些艰难地扬起脸来试图露出一个和以往一样的笑容：“但是如果你在最后一刻才收到那枚戒指……我也会很高兴。” 又开始听到这种仿佛提前给自己找好退路因为笃定了会失败的语句，蝙蝠侠彻底没忍住，“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他恶狠狠地低头打量起还坐在原地的超人，开始认真思考着是不是自己真的应该现在就把那枚戒指扒拉出来带到手上，然后给他展示一下什么叫做“蝙蝠侠的高兴”时。 他看见了人间之神仰起头来时的那双眼睛。 布鲁斯知道超人有黑而卷翘的睫毛，微微下垂的眼睛总流露出那么一点无辜、笑起来时里面有着无穷无尽像夏日阳光一样的生命力…… 那双眼睛是那样的蓝，哪怕这里仅有千米外地球表面星星点点的城市金光照耀，但在这片蓝里泛出的金辉并不是那种阳光洒在海水面洒下那点虚浮又易碎的波光，而更像是从海底本身、基于他生命底色所孕育出的油画颜色，辽阔而温暖。 现在，他见到了比那抹颜色本身还要美丽的存在。 那本该行走于云端的人间之神，无论是动作或语言都显示着他的主人在努力打破曾经一切建立起的安全感、在另一人面前决绝到近乎义无反顾的剖析和袒露自己的一切。 可偏偏那双眼睛里，却流露出某种小心翼翼到近乎要落泪的神情，就像满是裂痕的水晶球一样下一秒就碎掉。 但那片澄澈的海水实在美丽，因而超越了晦暗不明的黑暗，泼洒了蝙蝠侠满身。 “可是我不开心。” 布鲁有些突兀，又没头没尾的说道：“因为我不喜欢它。” 超人连那个笑容都再也维持不住，看上去几乎已经被打击到没脾气，无声的哀伤到看起来整个蓝眼睛都湿漉漉得下一秒就要落泪。 他半跪下来，任由自己的手指逡巡在那漂亮的眉眼上，又用指腹轻柔地拭去那一点湿意。 “但尽管这样，我也不会把你送的这枚戒指卸下来……去磨成什么氪石粉。” 布鲁斯一提到这里时，就忍不住声音里有些咬牙切齿：“别担心，你的玫瑰将会永远在我的庄园里绽放……而这枚戒指，我也会好好的锁进保险柜里并且希望不会有用上它的那一天。” 随即他在克拉克无比震惊的目光里，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小镇男孩。 谈恋爱这种事情，还得靠我们哥谭王子出马耶 私以为心结这种东西，只有当事人来才能彻底解开然后愈合 这章有点长从哪里断好像都不太合适，假装和昨天二合一了QAQ 第106章 克拉克觉得自己整个人的思维连同周围的空气，有那么一段时间都是停滞的。 尽管那只是一个很轻的，又一触及离的吻。 直到对方都已经准备要抽身离开时，他才有些慌张地伸手出去，抓住之前那禁锢住自己下巴的手。 就像是毙溺之人紧紧抓住了眼前的浮木，又像是惊惶不安间想要确认点什么。 蝙蝠侠倒是异常满意的看着对方这么一个青涩到只是一个吻，就已经完全不敢置信的样子，原先那点无名怒火在不知不觉间也消了一大半。 ……谁让他看中的是一个小镇男孩。 从一开始，就不能指望他说出些什么符合程序的甜言蜜语。 试了几下也没能抽出来，他干脆就仍由对方傻乎乎的抓着自己一只手不放，神闲意定的重新面对着这家伙盘腿坐下来。 他其实不在乎一段关系里谁先开口这种事情，又不是未成年的毛头小子互相赌气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只不过有时候装傻故意逗逗这只大型犬确实有趣的。 但很明显，要是真的等到了不耐烦的那一刻，就连蝙蝠侠也忍不住会跳起来飞起一脚的直接加速进度。 “……告诉我，你现在又在想什么？” 一模一样的问句，但现在的氛围比起第一次出现时那样激烈到极端偏执的对峙，反倒更像是一个轻柔的事后清晨。 然后，布鲁斯就看见那双嘴唇微微抖了抖，任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一只明显被刺激到发懵了的大型犬像是还没回过神来，只不过那样灼热的视线哪怕隔着面罩，布鲁斯也感觉自己快要被那双蓝到令人发昏的眼睛给洞穿。 被对视的有些不自在，而那白色镜片下的眼睛，不免再次在那触感不同于钢铁之躯倒像是蛋糕做的，颜色也像一颗糖浸樱桃的柔软双唇上徘徊了一会。 克拉克当然不知道那对方都在观察自己哪里，又或者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艰难的动了动喉结，努力尝试了好几次，却发现自己被一个念头已经彻底冲刷到了丧失语言能力。 “我……” 说真的，克拉克只觉得自己这会真的很难描述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只会痴痴地盯着对方发呆，而等沉默了几秒后，下意识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一在超级大脑里过了一遍，心中经历过电闪雷鸣山呼海啸、狂暴的大海掀起一浪又一浪，终于得到了一个让他差点瞬间落泪的结论。 ——他送出去的玫瑰并不是一厢情愿。 关于之前骤然浮上心头的糟糕记忆他不是没试图忘记过，但许多东西，就是会像噩梦一样反复出现，缠斗许久到梦醒时分依然惊悸难散。 但是就在眼前这一刻。 忽然间，某个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一下子变得无关紧要，所有的语言一瞬间变得苍白无力，某些曾给他带来巨大困扰的记忆一下子结痂脱落。 “蝙蝠侠比我更讨厌用这个东西……” 那位年长些的超人说出这句话时，是在自家农场里和温暖惬意的金光下露出一个极其信任，又仿佛完全是理所当然的神情。 那一幕在克拉克的脑海中打了无数个转，以至于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到自己在当时所受到的震撼和冲击。 而现在，蝙蝠侠就如此近距离的在自己面前，黑披风连带着盔甲都完全融入阴影之中只剩一个有些吓人的轮廓。 而对方所给出的承诺，简直比那一次的震撼程度强烈了无数倍不止。 又或者…… 是因为那个吻？ 超人小小声的吸了吸鼻子，使劲仰起头来想要努力风干眼里那点湿意，只觉得自己好像耳朵尖都开始有点发热。 幸好周围是一片黑暗，不然被布鲁斯看到那个自己这个样子，可着实是太狼狈了…… 然而他完全忘记了，蝙蝠头盔里或许会有夜视功能。 布鲁斯只是有些好笑又仿佛心脏又一瞬被捏紧了一般，看着对方那样自欺欺人的举动却没有去戳穿他。 我的天哪，以后还是别乱逗这只氪星犬了…… “……不想说就别说了。” 黑暗骑士从来就不擅长干安慰人这种事情，因此想了半天也只能干巴巴憋出这么一句。 但那双原本被单方面抓住的手，倒是慢慢地反握了回去，想要给予对方一点安慰。 半秒钟后，布鲁斯恍然间意识到了点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两只手都挺忙的状态，忍不住有些勾起了嘴角。 “看起来，我今晚收到三份礼物的归属权了。” 他的声音里愉悦又放松的情绪是那样的明显，又带着某些令人动容的东西。 克拉克终于调整好心态来，这会眼神亮得出奇仿佛周身的血液都被点燃，飞快回想到之前对方说不打算卸掉那个氪石戒指，但眼看着那盆花再不补充营养可能真的要彻底耷拉下去的样子…… 这只勇敢无畏的氪星人立刻有所会意、又自认为非常懂事的：“那我这就连夜去宇宙伸出一趟送你一块新的……” “你知道吗，其实你不用再给我送氪石了。” 蝙蝠侠多少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后打断了他的话：“你已经送给我过不少了。” 正在很认真思考该怎么才能从氪星遗骸附近多捞点氪石回来，以保证自己的玫瑰永不枯萎的超人，顿时身体一僵：“……？” 等等？ 他什么时候给布鲁斯送过这玩意？ 克拉克愣怔的转过头去，然而蝙蝠侠只是周身气场松弛得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个并不重要的情报，完全没当回事的样子。 然后赶在他满腔疑惑地发问前，黑暗骑士就已经提前预知般，懒洋洋地开口：“Because I am Batman .” 克拉克：“？？？” 他有试图去思考一下，但发现自己这会真的在短时间内受到的惊喜和刺激太多到，脑子已经无法去思考了。 尤其是转念间，他又觉得自己完全有正当理由可以心安理得的摆烂。 ——啊，反正是都是要存在蝙蝠侠那里啊，多一点才能保证他的花开得更好才对吧。 楼下的瞭望塔大厅。 “预备运行检验，三、二、一……开始！” 钢骨将自己手下最后一个零件安装完毕后，并且在倒数结束后咔哒一声启动闸门。 “滋啦——” 伴随着一声不明显的电流跳动声，原本黑暗的控制台一下子亮起灯光来，无数个屏幕开始一连排的亮起，显然是呈现出瞭望塔内外监控里各个不同的位置。 神奇女侠就站在那监控器面前，检查着每一个摄像头都确保在正常的亮起和运转时。 她的目光一凝，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出现了那样的错愕。 而抹震惊的神色，自然被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的钢骨注意到，他还以为是哪里的部件出了问题就赶忙快步上前去时。 “等一下！”戴安娜骤然回头，提高音量止住了对方的脚步。 钢骨：“……？” 正当两人在这意义不明的僵持时，瞭望塔大厅中央一阵白光闪过，泽塔通道里飞快地迈出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嘿大伙！我的点的披萨和辣热狗到了！” 闪电侠两只臂弯上都挂着几个超大外卖袋，正喜滋滋地冲了出来：“那一家的奶昔一般所以我另外带了冰可乐，还有橙汁……今天可是难得全员聚齐的第一天，我们要不要来一个大聚餐呀！” “这个主意不错。” 哈尔刚从宇宙外回到室内解除了自己周身的绿光保护，声音里带着十足赞同：“而且灯戒说还有不到十分钟，瞭望塔将会迎来它的第七次日出……” “那太好了了，我正巧知道有一个地方。” 一提到这里，闪电侠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我和酥皮还专门讨论过去建造一个专门观看宇宙星空的地方，就在瞭望塔的顶部！” “闪电侠，等等——” 听到最后神奇女侠几乎是猛地一转身，但偏偏那个身影话音未落就已经化作红色闪电，甚至是嫌电梯太慢而直接自己神速力冲了上去。 “怎么了吗？” 绿灯侠当然不会去和闪电侠比速度，只是溜溜达达地靠过去按亮了电梯，在等待时听到这声惊呼还疑惑的回过头来。 戴安娜有些无奈的回头看到上边已经忠实呈现出三个人的监控画面，而身旁还站着一个不知所措以为是哪儿零件有问题的钢骨。 “你的工作做得太好了，完全没有问题。”她最后这么伸手拍了拍赛博人的右肩，像是在为一名战士授勋。 钢骨有些迟疑的回答道：“……谢谢？” 而绿灯侠还在大大咧咧的招手：“走呀，你们不一起跟上吗？” 火星猎人像是在自己穿楼顶地板和坐电梯间犹豫了一秒，才缓缓点了点头降落靠近过去。 戴安娜：“……”我只能帮到这一步了.jpg 至少，等另外一半正义联盟成员抵达时，提前抵达的三个人都非常规矩的排排坐着。 “这里太棒了！我们甚至还可以边吃夜宵边看日出。” 绿灯侠恍然未觉气氛微妙的“哇”了一声后，看上去也对这个非常符合小男孩爱好、又有些像是顶楼边缘可以悬空而坐的设计格外感兴趣。 巴里有些欲哭无泪的和神奇女侠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看着已经飞近过来并且开始动手扒拉外卖袋的哈尔，越发艰难地哽了一秒：“……左边那袋是你的，你手里那个是我给火星猎人带的巧克力饼干。” 超人尽可能平静的接过了对方有些哆哆嗦嗦递来的外卖袋。 在几个传递间，还热乎着的美食香味已经扑鼻的蔓延开来，再加上大家都是经历了高强度的工作，这会正是食指大动想要补充能量的时候。 但平时消耗热量最快、食量最大的闪电侠，此时却手里抓着一块芝士披萨、神情恍惚，好半天都没有咬下去一口。 克拉克注意到了他明显不对劲的反应，但是回想一下对方突然出现时确实是吓了一跳，好像除了布鲁斯抓着自己的手也没别的什么…… “你这是在大都会买的吗？” 超人看到了袋子上某个熟悉的外卖店名，试着想要抛出一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 “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 闪电侠几乎瞬间想都没想的就把头摇成拨浪鼓。 克拉克：“……”倒也不必如此。 显然巴里下一秒也意识到了自己都说了点什么傻话，看起来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 而另外一边，戴安娜同样有些欲言又止的侧过脸去，黑暗骑士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可乐立刻就敏锐的注意到了那道视线。 她的疑问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对方仿佛不经意间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怀中的某一个盒子，一个明显是用来装戒指盒的首饰在这片昏黑里一闪而过。 戴安娜：“……” 天堂岛公主带着点微怒地愤然咬了一口手中的汉堡，只觉得自己刚刚的担心全都是在浪费心情。 据说所有绕地飞行的宇宙飞船，平均一天里可以观测到16次日出日落，而瞭望塔虽然飞行得略高于普通的民用卫星，但是它在迎接来日出时同样是一个振奋人心的经历。 “看啊，太阳就快要出来了。” 这个时候，努力把腮帮子里食物咽下去的哈尔，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开始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己不止为何似乎有些消沉的好友。 在他话音落下不到半分钟后。 原本漆黑一片的地球的表面顶端，开始缓缓浮现出几缕格外璀璨的金光。 很快，逐渐升起的太阳愈发的明朗辉煌，熔金般的光线照耀在了地球表面、也照耀在了瞭望塔上的每一位超级英雄身上。 “赫拉在上，她真的太美了。”戴安娜惊叹间，柔美的面容里依稀可见天堂岛少女不谙世事的纯真。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我路过了无数个宇宙，最终怀念的永远是这里……” 哈尔同样叹息了一声，又像是在感慨自己身上的飞行员制服哪怕编号早已退役，他任然坚持把这一件来自于母星的服饰穿在身上。 接下来，直到最后太阳彻底跃出远处圆弧形地平线、水蓝色的星球反射出的一片亮堂来，都不再有人说话。 巴里和自己好友无声的碰了碰拳头，而钢骨在无声之间，或许早已通过自己的眼睛拍下了数张高清照片。 蝙蝠侠此时倒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只是手肘懒洋洋的撑在了超人的肩膀上一边托着自己的下巴，欣赏着这一片壮丽的宇宙日出。 虽然这只是一个放在亲近队友身上也很常见的姿势，但是考虑到这可是蝙蝠侠……超人简直是身体僵硬在原地又想要努力去放软自己那条胳膊和半边肩膀的肌肉，一边掐自己手心希望这不是在做梦。 看到身边小镇男孩这么一副没有出息又轻而易举被自己撩动的样子，蝙蝠侠无声的嗤笑了一下，但是意外的没有多说什么。 克拉克也很那解释自己心中那样繁杂的思绪，但就像是一束阳光照在了原始而凄凉的荒地上。 从此，贫瘠之地也开始小小的冒出一点新芽。 ——眼下，自己只剩最后一件事情需要完成。 超人侧了侧头，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布鲁斯，又露出了一个独属于小镇男孩才有的明亮笑容。 接下来他开始缓缓的飞起身来，悬浮在了自己所有队友的面前。 “……实际上，我有一件事情。” 注意到了队友们的视线都击中到了自己脸上，他深吸一口气后开始把自己的头发往上扒拉了几下，一边从自己披风里摸出一副黑框眼镜来。 “自我介绍一下，虽然你们都应该知道了我是个氪星人，但我在地球上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他在这个足够明亮明亮的环境下，彻底放下了自己的伪装：“我叫克拉克.肯特。” “堪萨斯人，曾是星球日报的一名记者。” 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一处，但是没有第二个人动。 有那么几秒钟，这里一片寂静到克拉克以为自己误入了一个姿态各异的超英蜡像馆。 但是说真的，他并不单纯是因为觉得自己通过漫展知道所有人的身份像是在开作弊器的，更大程度，或许是在乐高世界就已经埋下了一个种子。 就像乐高超人说的那样，正义联盟是建立在互相信任基础之上的一个家庭。 “我展示自己的身份，只是因为……” 诚然他有一点先斩后奏的意思，以至于这会都没有敢去看此时蝙蝠侠的表情，只是吞了一口唾沫就准备补充上一句解释时。 “戴安娜，戴安娜.普林斯。” 下一秒，神奇女侠就缓缓摘下了自己额间的那枚金环，同样撩了一下自己动人的黑色长发：“众神之王宙斯和天堂岛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之女，现在是卢浮宫的一名文物修复师。” 她骄傲的扬起了下巴，朝周围惊呆了的队友们挨个点头示意。 “戴安娜，我并不是……” 超人有些茫然的漂浮在半空中，忍不住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希望通过自曝马甲这种方式来要求其他人也做到同样的坦诚时。 然后，他就看见了其他陆陆续续被摘下的面具。 “巴里.艾伦，现任中心城警察局物证技术科学家。” “维克多.斯通，前任橄榄球员，现在……我就是钢骨。” “荣恩.荣兹……” 直到最后，绿灯侠摘下自己的戒指时，甚至开始故意用某种极其浮夸的咏叹调说道：“我，哈尔.乔丹，灯戒的佩戴和使用者，军团里最勇敢无畏的绿灯侠，前任美.国空军飞行员，顽强意志力的斗士，2813扇区永不言败的守护者……” 眼看着后缀越说越离谱，已经摘下面具的巴里实在笑得忍不住给了他一记肘击：“快住嘴吧，最话多的哈尔。” 果不其然，这里立刻响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但眼下，所有人都注意到还剩最后一个人没有开口。 超人知道黑暗骑士对自己身份的秘密有多谨慎，完全不想让他为此而难堪的就准备赶快飞回来，想要重新换一个新话题时。 “——我是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已经相当平静的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这么一句简单的介绍，仅仅只有一个名字。 “嘶……” 不仅仅是直接僵硬在半空中的超人，几乎在场所有人就连神奇女侠都不免有些震惊的发出一道抽气声，而闪电侠开始露出一个满脸三观仿佛都在震动的“WTF”。 “您，您是布鲁斯，我是说蝙蝠侠……”他开始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清一句话。 只有哈尔还在因为刚刚说太多话而口渴的吸溜着可乐，此时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中仿佛受到什么极强震撼冲击的表情。 “谁他妈是布鲁斯.韦恩？” “……噗嗤。” 不知道是谁开始第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开始，所有人都开始不再克制的肆无忌惮开怀大笑。 就连摘下了头盔的布鲁斯，也没忍住上扬起了唇角。 他眉眼间都带着点得意的放松，又看着超人从远处缓缓飞回来，又重新落坐在了自己身边。 他显然看出来了克拉克眼神中一点犹豫的疑惑，看起来更得意了。 “……怎么？” 没有人能够让蝙蝠侠展示自己身份，除非他主动愿意。 在飞快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克拉克之前那点顾虑就瞬间消失，以至于一瞬间扬起来了一个比远处太阳还要热烈的笑容。 “……”蝙蝠侠近乎是有些眼睛要被晃到的，不自觉转移开视线。 超人看起来笑得更开心了。 而之前一直心神不宁的巴里，此在听到蝙蝠侠真实身份震惊之余后，终于如释负重地喘了一口气，然后在一片还未停歇的笑声中，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身旁的超人。 “吓死我了，我其实从纽约那回来后就一直以为你和韦恩总裁才是，呃，结果刚刚就看到蝙蝠侠……” 克拉克完全能够心平如水的表示自己可太习惯这个了，没想到下一秒，眼前这个青年就压低声音、神色间带上了点八卦的好奇。 “……所以说，刚才是他在向你求婚吗？” 克拉克瞬间开始瞳孔地震：“？！” “刚刚他半跪着，手上还拿着个戒指盒……” 巴里全然没注意到面前这个蓝大个开始浑身僵硬，还在努力超小声的又有些懊恼地说道：“我是不是破坏了点什么……” “绝对没有！刚刚其实……” 克拉克以自己的超级视力发誓，余光刚刚瞥见身边貌似毫无反应的蝙蝠侠在巴里话音刚落时，小小的顿了那么零点一秒。 这个反应，让原本想要斩钉截铁否认的克拉克，突然间把话头拐了个弯：“其实，那个盒子是我送给他的。” 闪电侠：“……？？？” ……所以是你在求婚？ “不，这里就没有人在求婚，”克拉克很显然看出来了对方脸上明晃晃这层意思，立刻义正严词的反驳道：“至少不是现在。” 闪电侠的表情看上去更懵逼了。 但超人已经重新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就转过头去欣赏眼前这片景色了。 超人没有少见过日出，无论是在一望无际的海面、波澜壮阔的山川、又或者是同样在深邃的宇宙一隅里等待温暖的黄太阳光洒下。 但这一次格外的不同。 克拉克侧过头看了眼身边守护地球的同伴，这群地球上最善良又最勇敢的保卫者们此时正惬意地并肩坐在一起，或是偶尔的闲聊，又或是看向某颗星星出神。 但现在，他们全都笼罩在一层金辉恍若神迹，没有任何阻挡的面容间也不再有任何隐瞒，只剩下全盘交付出的信任。 而现在，他们又一同分享着美食、分享着独属于他们的基地、分享着这一刻惊艳的美景，为眼前他们所共同想要守护的美好、共同拼尽全力去保护水蓝色星球而露出一个欣悦的笑容。 克拉克清了清嗓子，这位文字工作者酝酿了诸多赞美之情但偏偏仿佛所有语言都在这一片景色前失色，就像是面对自己喜欢之人所有的行动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句最呆板的“可爱”。 他最后看了眼绝对不会愿意被用“可爱”来形容的蝙蝠侠，又忍不住被自己的形容给逗笑出声。 这自然引来了对方疑惑的一瞥。 “我只是在想……” 这只年轻的超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暖融融又带着些独特天真的笑容。 “我们所守护的地球，一定是最全宇宙里特别的一个了。” -END- 到这里正文就结束啦！大概还会再随机掉落几章番外，以及缝缝补补修修文 下一本应该会开不义世界马甲文，无cp影帝设定,给主世界超英一点不义剧本杀的震惊！！ 感兴趣的话可以戳戳作者专栏～ 接下来是一点碎碎念的完结感言：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写点身份梗的乐子、想写一组我心目中的非典型超蝠，但新人第一本笔力实在有限，有很多想要展示的画面现在回头看看，又总感觉差点意思呜呜呜…… 但总之，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每一位小天使的支持还有留评 祝你们每一天都能够感受到快乐！毕竟世界上最美好的黄太阳都是免费的！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临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羽眠 60瓶；落落、婷婷. 50瓶；Phoenix 30瓶；Shadow.K.、50196174、司音、北木风、墨渊河、取名好难 20瓶；千般风华尽湮灭 11瓶；戴蒙·斯佩多、月浅浅溪 10瓶；盐泽橘子、醉半生、风馗、吃桃 5瓶；Ange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番外 这是一个过分优秀的年轻人来和年长者报喜之后的无责任。 故事发生在主世界。 正义联盟，瞭望塔。 身穿着黑色盔甲、光是背影都显得格外沉稳又巍然不动的蝙蝠侠，正目光凝重的紧盯着面前分为好几块的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翻飞着。 每一块屏幕上都显示出某种特殊的检测模型，但偏偏它们无一不是过分平直的线条，又或者是十分有规律的波纹。 在得知某个曾经来拜访过的平行宇宙超人，再一次通过某种特殊方式联系上自己搭档后，他就立刻不由分说的把人赶进了检测室。 但很可惜，目前来看一切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不是魔法、不是神速力扰乱、甚至不是空间撕裂，就仿佛真的只有超人能听到的内心感应一样…… “咔哒——” 正当他在挨个排除时，下一秒钟。 蝙蝠侠就看见那条红披风正深一脚浅一脚、恍恍惚惚的从检测室里走出来，而且还满脸空白的疯狂瞳孔地震。 ……就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极其震惊世界观的东西。 超人视线僵硬的落在了蝙蝠侠身上，动了动嘴唇，但偏偏没能成功吐出一个音节来。 “有什么新消息？” 黑暗骑士有些惊异挑了挑眉，开始忍不住猜测起是什么能把见到毁灭日脸色都不会变的超人给吓成这样。 他拿起自己桌上的马克杯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就准备投入工作状态。 只瞧见对面那个蓝大个站在原地混乱了好半天，甚至是有些心累的用手捂住脸，许久才从指缝间飘出来这么几个单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那就从头说起。” 黑暗骑士一锤定音。 然后，他就听见超人絮絮叨叨的讲述起在一个夜晚是如何突然间听到一个平行宇宙同位体的声音，在他把失踪了快大半月的小乔送回家后，自己又是如何出于某种过来人的经验分享了一下怎么和蝙蝠侠相处…… “别这么看着我，B……我发誓我每句话都是在夸你来着！” 超人注意到对面那白色面罩的意义不明的凝视，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然后继续梗着脖子说道：“毕竟，那个孩子看上去是真的对这件事情很困扰。” “……继续。” 这位成熟而稳重的蝙蝠侠声音冷淡的催促道，并且假装自己对搭档是在背后怎么评价，或者说两只超人是怎么凑在一起互相谈论各自的蝙蝠侠这个场面一点也不感兴趣。 但实际上，他一直在关注这条消息，偏偏那个年轻的超人回到自己世界的速度太过迅速，就仿佛刻意想要避免和自己见面似的。 只不过，这位侦探仅凭着超人的只言片语的描述以及这个过于反常的行为，还是分析出来了一个感觉很离谱但又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的情报，就是那只超人好像有那么一点…… Bat issue？ 蝙蝠侠简直被自己得出的结论给震惊了两秒。 ——没想到这个毛病除了自家养的罗宾鸟，原来氪星人也能得吗？ 然而，这一次却轮到超人嘴唇嗫喏了半天。 奈何他的声音实在太小，甚至连唇语大师都只来得及捕捉到几个单词。 “……然后？然后他俩就怎么了？” 蝙蝠侠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只觉得这种谜语人行为出现在超人身上简直违和到令人翻倍不爽，尤其是对方自从出来之后一不小心扫到自己脸上的目光、又触电般收回去这个行为简直奇奇怪怪…… “我的意思是，其他世界里发生了什么并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 超人有些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就像自己喉咙里像咯了什么东西：“我觉得没有必要去深究……” ……这实在太可笑了，自己之前不是这么教那个年轻同位体来着吗？ 超人一时间陷入了我到底是在自作自受、还是在提前预判的两难逻辑，超级大脑试图拐着弯思考也没能整明白到底是谁害了谁、而谁又让谁和蝙蝠侠处不来关系…… “我们之前已经谈过了。” 黑暗骑士开始隐约有些催促起来，直接打断对方试图利用一个苍白又生硬、并且在他看来完全站不住脚的借口逃避责任：“记录一份情报档案而已，你在犹豫什么？” 然后，他就看见超人猛吸一口气，满脸都是“我提前警告过你了啊”的痛苦表情。 “说真的，至少现在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个发展应该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超人还在最后挽尊般的试图叠甲，但是等看着自己搭档眉头一拧，然后眼一闭干脆飞快的心底一横： “我是说，然后那个世界里蝙蝠侠和超人在一起了！” 蝙蝠侠反应了一秒这个爱情故事的主人公是谁和谁后，身体顿时一僵。 但第二句更加恐怖的打击，接踵而至。 “而且好像，还是蝙蝠侠先表的白。” 闻言后黑暗骑士眼皮狠狠一跳，平时如外科医生手术刀一般精准的手指这会如失控般重重地往下一滞。 顷刻间，电脑屏幕上开始出现一排排疯狂奔跑的“FFFFFFFF……” 正巧才刚悄悄睁开眼的人间之神，映入眼帘的就是蝙蝠电脑上那排非常能代表它主人此时精神状态的刷屏字母。 超人：“……” 他艰难的哽咽了一秒，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开始极其认真的用超级视力在瞭望塔的地板上一点一点仔细扫过，试图在这严丝合缝的钢板上找出一条地缝。 ……一条宽度大小可以够躺进去一个氪星人的那种。 有着长达十余年伟大友谊，并且都早已经各自组成家庭，就连儿子都已经玩在一起的两个成年男人，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一阵恐怖的沉默。 ——明明是他先问的，为什么这会却不说话！ 超人只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字面意义上的停止了呼吸，一边在心底开始尖叫。 过了许久，也许有一小时、或者三百年、或者已经轮回完了一个冰河世纪——蝙蝠侠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开始动手清空那一排排非常灵性的F字母：“那危险级别评定呢？” 超人飞快的回神：“绿色！最无害的那种绿色！” 世界上最伟大的两位英雄，异常小心翼翼的互相回避了那个恐怖的话题，然后开始谈论起一些其他细节来。 “虽然说他们的时间线可能要晚那么十来年，但都是非常正直的好人……” 超人一边努力的回忆方便自己搭档做记录和评估时，像是被自己搭档那样稳定的情绪所感染，也逐渐平静下来。 看着那个正在认真工作、仿佛任何一切外在事物都无法动摇他坚定信念的黑色身影，哪怕已经认识多年并且知根知底，但那双辽阔的蓝眼睛里此时还是明晃晃的流露出一丝敬佩情绪。 果然，不愧是以理性和冷静著称的蝙蝠侠！ 而一旁的蝙蝠侠，简直被超人如此突如其来又直给的敬仰视线整得莫名其妙。 在他刚下意识想要喝口咖啡压压惊时，但在触及到自己的马克杯之后…… 视线落到了上面正中间印着一个极其显眼的“S”，还有鲜艳的红蓝配色。 黑暗骑士不由自主的呼吸一窒。 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它放下，又推远了些。 ——那么一点小小的距离，伤害却是那么大。 完全注意到了自己搭档这点小动作，微微动了动嘴唇但发现自己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的超人：“……” 他的表情变了又变，但最终逐渐转化为某种平静的安详。 ……这太伤了，就连钢铁之躯也承受不住的想要去角落里自闭一会。 “小乔今晚好像去找达米安玩了……我一会，去哥谭接他回家。” 克拉克心头一片苦涩的开口，试图重新利用两个小孩之间的友情，来让自己搭档清醒一点。 说真的，他们是手与手套般契合、永远的黑暗骑士和光明之子……等等，以前没觉得，但现在这个说法怎么这么越听越诡异。 但是，他发誓自己是真的真的很爱露易丝，也相信蝙蝠侠最近和猫女走得很近说不定能等到一个好消息，而且—— 他们俩之间最伟大的的友谊，是最坚固不催的！ 正当超人在疯狂给自己做心里做建设时，突然间眼神微微一凝。 这会，蝙蝠侠的内置头盔里突然传来了蝙蝠洞的紧急联系信号。 “……发生了什么？”蝙蝠侠的声音里一如既往的嘶哑，带着让人可靠的沉稳。 “老爷，是达米安少爷和乔纳森少爷出事了。” 但考虑到这一次事关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就连阿福的声音里也忍不住多了一些焦急：“在五分钟前哥谭市区出现了一个超能力罪犯，而且通过监控来看，罗宾和超级小子就在现场……” “把监控接进来。” 想起自己才把罗宾制服和武器才还给他没几天，达米安就又出去私自行动、甚至是带上另一个比他更小、没经过任何训练的孩子，一时间蝙蝠侠只觉得既担心又火大。 而另一边，这么近的距离超级听力自然也足以听到所有对话。 猝不及防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名字，而且两个小家伙的处境听起来就很危险，这让超人一瞬间脸色难看了几分。 下一秒，瞭望塔的电脑上就显示出哥谭城市的高清监控画面，而其中街角某处爆炸过后所独有的灰尘格外醒目。 几个镜头的切换，就看见街区上是人们在慌张四处逃散，红蓝色灯光伴随着急促的警笛声，显然GCPD也正在往事发地靠拢。 而大屏幕正中间的，是一大团喧嚣而上的棕褐色尘埃几乎挡住了大半视线，只能依稀可见亮起的几道红外射线，又或者雪亮的刀锋闪过。 只不过下一秒，就看见有两个身影被使劲甩出来，一个狠狠的砸进了周围废弃的居民楼，而另外一个红色披风的男孩则是一下子被掼进了坚硬的马路中心甚至是砸出了一个小坑，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嘶——” 这一幕瞬间让两位大家长都沉下脸来，无一不是捏紧了拳头就准备转身往泽塔通道冲去时。 “今晚哥谭是没有成年人了吗？” 那个声音粗粝而尖锐的反派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时还在兀自狂放的大笑着，而看着两个挣扎着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的男孩，一边有些稀奇的打量着又忍不住出言嘲讽： “说真的，你们看起来就像超人和蝙蝠侠生了一对双胞胎一样。” 超人的脚步一个趔趄，而黑暗骑士摸自己腰带的动作一僵。 半个呼吸后，这一次他俩之前那点小嫌隙瞬间消失不见，在有了共同敌人面前世界最佳拍档深沉而坚定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呵，倒是让这对护崽心切的超级家长来看看。 到底是哪个反派如此着急着的，以为全世界就他一个人长了嘴啊？ 这句经典台词我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说的了，但好像是个反派orz 但是，凭这句话他也配享太庙（比个赞 第108章 番外 许多年以后，蹲在滴水兽上眺望着黑夜中的哥谭，准备辞掉罗宾称号再拉上隔壁罗伊一起组队去满世界闯荡闯荡的杰森.陶德将会回想起，夜翼和自己一起玩分手厨房的那个遥远的夜晚…… 不，等等。 那可能还是太遥远了。 毕竟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是二代罗宾，只是一个瘦巴巴又灰头土脸、在韦恩庄园里找不到自己定位的小男孩。 时间还得再往后退一点。 在那个没有那么遥远的夜晚，是改变他命运的一天……但杰森谨慎的不打算使用“最棒的一天”这个说法。 因为那一天，宇宙暴君蒙戈降临在了大都会。 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蒙戈没有开着自己那艘足足有星球大小的“战争世界”要塞正大光明的入侵银河系，反倒是偷偷摸摸的以某种隐蔽方式降落到了地球。 ……并且用“黑色慈悲花”寄生了超人。 根据正义联盟录入进的档案来看，这种外星寄生植物带有强烈的致幻性和迷惑性，而且能够让被它附着的宿主沉浸在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幻想之中不愿意清醒过来，直到被榨干最后一丝生命力，然后彻底成为黑色慈悲花的养料。 通过蝙蝠洞里的监控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团已经颜色逐渐转变为猩红色的花朵正在茁壮盛开，而那些像是触手一样带着黏液的枝蔓，牢牢粘附在了超人胸口那个象征希望的S标记上。 人间之神原本明亮的蓝眼睛里，现在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寂色。 ……而现在，那张受害者名单里或许还得再加上一个。 虽然在监控里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但是定位器显示黑暗骑士静止不动在某一处已经快十分钟了，而且任凭蝙蝠洞在通讯里怎么呼叫，都没有回应。 而会造成这样的现象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以至于无论是阿福还是杰森都再也坐不住了。 “神奇女侠被蒙戈缠住了……但夜翼现在还在外太空，乘坐火星公主的飞船最快也得半小时才能赶回来！” 但显然，战场上瞬息万变。 从小目睹哥谭街头打斗的杰森非常清楚，耽误任何一分钟都有可能会导致更多糟糕的事情发生，甚至足以使某些本不致命的伤口，夺走一条性命！ 氪星人的钢铁之躯或许还能通过晒黄太阳来恢复，但是布鲁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地球人，万一黑色慈悲花给他带来了任何不可逆的损害…… “但是您不能这么空着手去，杰森少爷。” 阿福知道自己拦不住这个明显已经拿定了主意的男孩，说话间沉默的顿了一顿：“……如果没有任何准备或工具，那无疑自寻死路。” “可是我已经跟着夜翼训练这么久了，蝙蝠洞里所有的装备和武器我都会操作！” 杰森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句潜台词，反倒是非常质朴的开始思考起，自己哪件衣服口袋最多、能够塞得下那些数量不少又足够危险的、有爆炸性的、易燃的、带电流的、有腐蚀性的小工具……们。 “我只是需要一个蒙住脸的面罩，一条战术腰带，或许还有可以起到点防御作用的……” 制服。 然后他动作一顿，像是终于慢一拍的意识到了管家侠的潜台词。 这个黑发蓝眼的小男孩缓缓地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后，像是鼓足了勇气。 “或许蝙蝠洞里还留着，罗宾像我这么高时穿的……制服？” “当然，杰森少爷。” 阿福露出了一个体贴的，但又带着些担忧的笑容。 总之，这一场营救蝙蝠侠和超人的战斗过程有些艰辛，但好在有戴安娜在一旁也没有出太大乱子。 神奇女侠一如既往的可靠又英姿飒爽。 无论是那矫健又充满攻击力的步伐，还是举起利剑和圆盾时、双臂肌肉线条流畅如运动的溪流，那种不被世俗拘束的野性与天堂岛公主独有的古典气质相融合，她的美足以超越任何成见…… 被误会，这种出于纯粹的对自然造物之美的欣赏，还是让杰森在一旁都忍不住都看呆了两秒。 等男孩意识到这点之后，看着已经开始用金色绳索捆住那个外星暴君的女战士，他才飞快又有点脸热的把头转过去。 一旁是终于脱离了幻境的世界最佳拍档，正互相搀扶着从废墟中走出来，而不远处的地上还有那两团仍然不死心，正疯狂挥舞着触手的暗红色花朵。 “……别靠近，小心它还在寻找下一任宿主。” 蝙蝠侠立刻出声制止住了男孩想要冲过来的步伐。 黑暗骑士变声器后的声音仍然嘶哑，但却是透露出一股掩盖不住的虚弱劲。 男孩只好从自己腰带里远远的扔去两剂补充体力的营养液，而超人赶在蝙蝠侠伸手之前，就已经先一步上前接住了。 杰森还没有来得及去观察世界最佳拍档的又一次小动作时，听到背后传来的某个熟悉的声音。 “……看起来，我确实到的有些晚了。” 男孩有些惊喜的转过身，就看见才刚从不远处的飞船上跳下来的夜翼。 他刚眼睛一亮刚想要冲上前去，但是看着对方有些微妙和迟疑的神情，才猛然间回想起了自己身上还穿着对方的罗宾制服。 杰森开始下意识的心底一慌。 哪怕和对方其实关系已经十分的熟络，甚至平时拌嘴时没少拿之前夜翼闹出的笑话来拿捏一下，但偏偏或许还是因为骨子里深刻的某些不自信，让他下意识害怕对方怀疑自己偷拿了什么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我、我是因为事出紧急所以才穿了它，阿福也可以帮我作证……” 然后，迪克就有些好笑的看着刚刚在空中跳跃和翻滚时敏捷得像只猫一样的男孩，现在简直僵硬得舌头都捋不直。 这个经过数个月的训练，这个男孩早已看不出刚到韦恩庄园时那样的干瘦无力。他看起来健壮、也长高了不少，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就像是春天里茁壮生长的麦苗，只要有足够的养料和阳光，蓬勃而旺盛的生命力就开始疯长。 “不不，你不需要道歉。” 相反，夜翼在一开始眼神复杂过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自己法律意义上弟弟的身边来。 他注意到了，在就连超人和蝙蝠侠都先后中招的场合里，这个男孩居然能够成功救场…… “实际上，这个场景我在你来到韦恩庄园的第一天就想到了。” 他半蹲下身子，忍不住感慨万分地上下打量起面前这个穿着罗宾制服的男孩来。 那目光里有些怀念、又像是透过这一身制服在怀念某一个曾经的影子。 “你知道吗，罗宾这个称呼是因为我妈妈曾经就喜欢这么叫我，飞翔的格雷森一家里那只灵活的小知更鸟……” 杰森在过往的人生经历中，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应对这种黏糊糊又有些不自在的氛围，以至于下意识的就开始想要逃避。 “我回去就立刻脱下来。” “不不、你先听我说完，”迪克有些好笑的摁住了这只随时准备惊慌失措扑棱着翅膀飞走的小鸟。 “虽然说罗宾是我妈妈给我的名字，但是你看，我现在已经长大到不可能再穿得下它了。”迪克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对方左胸口处贴近心脏位置的那个“R”标记。 ——这都是借口，如果他想要，明天阿福就能给他拿出一套全新又合身的制服。 杰森在心底小小的下意识反驳道。 但偏偏，眼前这只大蓝鸟说着不可能再穿下时那种带着些怀念又欣慰的眼神，不像是在说一件不合身的衣服，而是在带着些骄傲的回头看一条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而且，我也不想要让这个称号就这么在哥谭消失。” 夜翼最后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什么决定。 “所以，这套制服以后就是你的了。” “……？”杰森顿时身体一僵。 那双蓝眼睛里，明晃晃地流露出困惑和震惊来。 但偏偏下一秒，夜翼就一本正经的从自己背后抽出卡里棍来。 黑蓝色的短棍拼接在一起并且转手为正握剑的姿势，随后，迪克就郑重其事地在小男孩满眼懵逼的情况下，在他的左右肩各自一本正经地敲击了一下。 “从今以后，你就正式受封为罗宾了。” 迪克看着那个完全没反应过来以至于呆愣在原地的表情，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想要蝙蝠侠来给你册封吗？” “门都没有！” 夜翼重新站起身来，长棍重新分为两段各执一端一边在指尖灵活的转了个花，装出一副很生气的威胁道：“罗宾的称号是属于我的，因此只有我，才有权册封下任罗宾！” 杰森眼神飘忽了一瞬，然后努力抑制住自己脸上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试图让自己别笑得像个捡到了珠宝的乞丐。 夜翼体贴的看破不说破，只不过下一秒等想到了什么之后，又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实际上，我也很高兴有人会接过这个称号继续和蝙蝠侠一起在哥谭打击犯罪、维护秩序……” “但是说真的，相信我，有时候蝙蝠侠简直比谁都讨厌——谜语人排第二。”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比较建议你把这当做一个学习的过程，罗宾只是你生活的一部分、或者说一份兼职工作——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反正我就是这样干的。” 夜翼有些好笑的看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我要用生命来守护这个称号”的男孩，然后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 “也许等你再过几年和蝙蝠侠闹翻了……”迪克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开始带上了一点真情实意的怨气：“这再正常不过了，到时候你完全可以带上某人送你的信托，出去寻找你内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 “当然，不管你有没有离家出走计划……布鲁德海文随时欢迎你？” 已经转移到一旁楼顶无人处商量战后事宜的三巨头，除了某个家伙脸黑下来以外，其他两人都有些好笑的看着底下两个男孩开始分享离家出走经验。 “你们确定不需要我的紫色治疗光线检查一下吗？” 戴安娜这个时候彻底收起了自己的长剑，目光一转，又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同时中招的两个队友。 “我没有影响。”蝙蝠侠率先开口拒绝道。 “……实际上，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玩意寄生了。” 克拉克倒是多看了眼被金色绳索捆住已经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蒙戈，忍不住有些阴郁地叹口气：“在正义联盟都还没有成立时，我就和他有交手。” 戴安娜了然的点了点头，就不再多说什么：“那我去把这家伙关进瞭望塔监狱。” 神奇女侠径直又套紧了一圈真言索套后，就带着战俘很快地飞开了。 这栋房顶上，只剩下了一红一黑两个披风身影。 也许是因为刚从那样的幻境里出，还有些分不清虚实，世界最佳拍档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大都会夜间吹拂来的晚风，带有令人精神一震的清爽。 正当克拉克已经逐渐放空自己到开始去听着底下两个小孩，已经从打击犯罪注意事项无缝衔接进如何糊弄学校作业经验，比如说化学作业可以去殴打稻草人或急冻人，有一门司法选修找双面人肯定能拿到高分，而西班牙语实在学不明白可以找超人补习…… 突然间听到自己名字的克拉克：“？”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个。”正巧这个时候，蝙蝠侠嘶哑的声音同时响起： “……什么？” 超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神情间的茫然不似作伪。 蝙蝠侠微拧眉头，刚想要说点什么时又猛然间注意到，自己臂甲间屏幕上显示着“黑色慈悲花”词条的编辑者，最后一行的落款正是超人…… 他有些恼火于自己居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又飞快地再一遍浏览起那段描述来。 这会换上了某种截然不同的心态，布鲁斯只觉得里面某些措辞和语句确实格外真情实意、读上去很有代入感，又特别像是某位带有文学功底的感染者在做康复自述。 “……你想知道当时我都看到了一些什么吗？” 但偏偏下一秒，超人就已经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甚至都没打算半点遮掩地直接开启自曝式的聊天模式：“我看到了氪星——一颗欣欣向荣又没有破碎的氪星。” 蝙蝠侠愣了一瞬。 但人间之神那样带着满满回忆和怅然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的父母从雕塑后面走出来朝着我微笑，艾尔家族的族徽备受人们敬仰和信赖；对了，我甚至还在氪星上举办了婚礼、组建家庭，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克拉克还没说完就突然间猛的一抖，只觉得自己顺着背脊上似乎窜起了一点寒意。 他一下子从如大梦初醒般，有些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才回过头来关切的看向蝙蝠侠：“B，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似乎风吹得有些冷？” 黑暗骑士：“……” 黑暗骑士：“……那这一次呢？” 这只清澈愚蠢的氪星人没有多疑的很快就被转移走了注意力，他看了眼底下两只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鸟，又将视线投向了远方的大都会，眼神一下子柔和了下来。 “虽然说信不信由你，布鲁斯……” 人间之神辽阔的蓝眼睛里满是细碎的笑意，明亮如月光把银辉倾倒在江面闪出的浮色。 “但我刚刚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繁华的街道和城市安然入睡，明天是一个可以期待的美好早晨，温暖的阳光将会再一次照耀大地，而自己和搭档就这样默契的并肩而立，享受着这一段静谧的休闲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带着点微不可查的期待又赧然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 “好吧，其实不止眼前这一幕因为还有下半场……” “或许，今晚我还能去韦恩庄园过夜吗？” “太好了，B！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带……” “哦不，稍等一下。” “拉奥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我听见南半球有一个群岛的活火山口岩浆翻滚得听上去像是要喷发了……” “一言为定！这可是你说的！我保证以最快速度就回来！” 下一秒，原本已经恋恋不舍漂浮出去了一点的红色身影，又飞快地折返回了楼顶一下才再次带着音爆起飞。 这一次，他以最快速度直冲向了云端深处。 这一场是官方的杰森MVP高光时刻和超蝠吃糖时刻，耶耶耶！ 好像没什么想写的了orz 那就期待我们下一本还能相遇叭！比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