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卷咒术师   作者:兔橘   文案   银时如何也想不到他不过是厚脸皮蹭了桌免费酒席,一觉醒来,自己的人类种族就变成了半妖,并且人生开启了支线的重启键。   母亲是人类,父亲是犬妖,而他的妖化形态是只猫………这一定是传说中的返祖现象。当然,以上这些根本不要紧,重要的是为什么他连变只猫都是讨厌的天然卷!!   望着同样是银色却是柔顺直长发美男子的父亲,银时流下了嫉妒的泪水,下一瞬便因为嘴欠挨了顿‘父慈子孝’。   本想过着颓废的二世祖生活,一次意外,银时欠了某咒术师家族的人情,不得不答应对方的要求,护卫某个拥有六眼的人。可不小心掉进了食骨之井,他已来到了四百年后,要命的是他的妖化形态变不回去了。   ***   5t5养了一只猫,银白色的卷毛,惺忪的死鱼眼,浑身没着干劲,胃口挑剔的不像只猫,饮料必须是草莓牛奶,饭后甜品必须要有焦糖布丁,一周必须请它吃两顿巧克力巴菲。   即便如此,它依旧是5t5最喜欢的猫,可惜不妨碍他拿猫光明正大的翘班。   “亲爱的学生们,今天的课就交给猫咪老师了,五条老师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完成,再见啦~”   并不傻的学生们:“…………”   银时炸毛:“谁是猫咪老师了!!压榨动物劳动的混蛋都给我切腹!!”   狱门疆封印,银时带着5t5回到了他最开始的世界线,一个真正的无下限世界。   勇敢的少爷们呦,改变过去的一切吧。   阅读指南:   1、cp:5t5x银时(5t5出场很晚!)   2、在犬的世界中,银时的父母是杀玲,武器洞爷湖是狗爹拔了一颗牙交给刀刀斋造的,所以威力会比原著更厉害,在这个世界线银时拥有了真正血缘上的亲情,对于银时有着不同的意义。(请让我们忘记夜叉姬)   3、世界线:犬——咒——银——咒(犬)   内容标签: 综漫 银魂 犬夜叉 咒回 爆笑   搜索关键字:主角:银时 ┃ 配角:杀铃、邪见、5t5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以‘无下限’对抗无下限   立意:获得的勇气名为爱 第1章   “银时少爷!银时少爷!”   邪见扶着人头杖,呼喊的声音沙哑可怜,从昨天开始,杀生丸大人命他看守的银时少爷消失到现在,要是一直找不到,一旦杀生丸大人回来问他银时少爷的去处,邪见瞬间替自己脖子上尚在的脑袋忧心忡忡。   坂田银时懒洋洋的倚靠树干,双手交叠置于后脑打了个哈欠,斜眼俯视邪见着急的模样。   始终得不到一点回应,邪见仿佛看破了生死,瘫坐到树荫下叹气,追忆他的半生,要么在找杀生丸大人的路上,就是在找铃,现在又多了位小祖宗。   “邪见爷爷,你在找什么呢?”   铃出现了。   来不及思考铃为何在这里,邪见宛若见到救星般喜极而泣,胡乱用袖子擦拭眼泪,哽咽道:“铃,银时少爷不见了。”   铃疑惑的歪过头,把手上拎的篮子递给他,说道:“这是枫婆婆和大家一起做的团子,又甜又好吃。”   “那我尝尝,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铃,银时少爷在你走之后就不见了,难道是银时少爷遇到了危险?!啊!怎么办!”   杀生丸大人英明神武,银时少爷是他的幼崽,自然天赋异禀,但也改变不了对方才七岁的事实,邪见肉眼可见的开始慌张。   “团子,我也要吃。”坂田银时语气散漫,眼皮耸拉,呈一双死鱼眼,松开只手垂下。   铃仰头,轻笑了一声:“邪见爷爷,你看,银时好好的。”   “银时少爷!!”邪见踉跄摔地,总算明白他苦苦寻觅的银时少爷是在故意躲自己,还是铃有办法,知道银时少爷最喜欢甜食。   坂田银时掏掏耳朵,落地吃上了铃带回来的团子,团子是豆沙馅的,一口咬下去软糯甜腻,满足了他这些日子清心寡欲的胃口。   看着他两颊因为团子塞得圆鼓鼓的,颇觉可爱,铃揉了揉银时毛茸茸的脑袋,说来也奇怪,明明她和杀生丸大人的头发都是直发,银时却继承了一头天然卷,隐藏在银白色卷发里还有一对敏感怕痒的猫耳朵,铃一时没忍住捏了上去,猫耳朵当即反射性的抖动两下,像是在拒绝触摸。   感受到耳朵的痒意,坂田银时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忧郁的沧桑感,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不过是厚脸皮蹭了一桌免费酒席,一觉醒来,他好端端的就开除了人类种族!   父亲是纯血妖怪,母亲是人类,生出来的孩子非人非妖,世人称之为半妖,但好在除了一双耳朵的变化,与从前别无两样,坂田银时渐渐也适应了他半妖的身份,可前不久他误食了东西,促使他提前妖化,由于半妖体质的影响,失去理智滥用妖力,险些伤了身边人。   自那之后,便宜父亲便让邪见负责看守他,又拐着弯让自己老婆回人类村庄,然后自己不知所踪。   “银时是不是想杀生丸大人了?没事的,我在这里呢。”看银时闷闷不乐的,铃温柔地说。   坂田银时撇了撇嘴,他才不会惦记外面那个高冷小仙男,不经意间对视到铃柔和的目光,内心小声腹诽:‘呀嘞呀嘞,银酱一把岁数了还要当人家儿子。’   邪见迟钝的脑袋开窍,“铃,不是说好了我会和阿哞接你回来的。”   铃摇了摇头,“我要陪着银时和邪见爷爷。”   来都来了,邪见心知再说什么也没必要,在杀生丸回来之前,他务必得保护好铃和银时少爷,顿时压力山大。   天际的太阳逐渐西沉,坂田银时舔去指腹的残渣,解了甜食的馋瘾,“我要吃鱼。”   铃:“森林东边有条溪流,邪见爷爷,我们一起去捞鱼。”   铃爱吃鱼不是第一天了,看她这么兴致勃勃,邪见哪能拒绝。   掏出三条白布条,铃动作熟练的系紧宽松的袖子和衣摆,脚踝和手臂裸露在外,弯腰捕抓溪流里游动的小鱼。   邪见:“铃,左边左边。啊,不对,现在游到你右边去了。”   坂田银时没下水,冠冕堂皇的用个头不够水深当借口掩饰他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旱鸭子属性,不过他不是没事做,人头杖吐息火球点燃枯萎的干树枝,升起缕缕烟雾。   “铃,我抓到了。”   “邪见爷爷好厉害!”   “再多夸夸我。”   “邪见爷爷太厉害了!”   邪见眉飞色舞的,得意忘形之余没忘记把鱼交给银时处理。   等太阳彻底落山,当天的晚餐也有了着落。   闻到烤鱼的香味,邪见不怕烫的狼吞虎咽,铃吃得不紧不慢,一脸幸福地说:“果然银时做的烤鱼最美味了。”   明明是差不多的手法,但银时烤出来的鱼跟她和邪见爷爷做的就是不一样,鱼肉鲜美,火候和焦度也刚刚好。   “说不定和银时少爷的天赋有关。”   众所周知,猫爱吃鱼。   杀生丸大人母亲那一脉犬妖,祖上有和东国的猫妖联姻过,后来闹过几次摩擦,西国和东国势如水火,更为了保持犬妖高贵的血统,后面历代犬妖的族长都是族内结合,原以为那点猫妖血统早消失在时代的洪流里,偏偏这么凑巧,到了银时少爷这里居然返祖了。   猫猫狗狗的,铃和杀生丸大人不在意,邪见更不会在乎,一直将他视作杀生丸狗狗帝国的继承人。   篝火噼啪作响,火光照得人脸通红,吃饱喝足难免想睡,坂田银时睡眼朦胧,没人催交房租,不用搬砖养娃的日子便是如此无所事事,也不知道家里那两个小孩和宠物犬怎么样,饿肯定是饿不死,登势老太婆那里的伙食费可不便宜,但胜在管吃管饱,最好让那两个小孩学会独立,替他把欠的几个月的房租都交上,坂田银时想得倒挺美。   铃半抱住银时,让他躺在自己膝上入睡,手心一下接一下抚摸他的脑袋,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催眠曲。   柔缓的音调激起万籁俱寂,坂田银时透过狭小的缝隙偷偷注视铃,无父无母的‘食尸鬼’第一次拥有了血缘上的亲人,母亲的怀抱原来是这般温度吗?   可是看着铃的侧脸,坂田银时深深鄙夷了一把远方的人,简直禽兽啊,不对,好像对方还真不是人。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坂田银时做了一个梦,梦到家里的两个孩子竟然拿着他的存折商讨怎么挥霍。   “新吧唧,神乐酱,你们要对银酱的命/根/子做什么?!”   两个小孩似乎听不到坂田银时的抗议,自顾自决定去夏威夷旅游,迅速收拾出大包小包的行李,一头牵着定春的牵引绳,出门前朝办公桌上他的黑白照片框鞠躬告别,可坂田银时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像是给他的供台。   正当坂田银时叫嚷他还没死呢,睡梦外的人推醒了他,“银时少爷,杀生丸大人回来了。”   杀生丸:“铃,你该在枫之村。”   “我和杀生丸大人不在,银时一个人会很寂寞的。”   角落里的邪见默默用人头杖画圈圈,安慰自己左右不是第一天了。   坂田银时无精打采的垂着眼眸,随手抓起一个水果当早饭啃,顺便欣赏起战国时代的晨间剧,他看得透透的,妖怪和人类在一起,听上去力量悬殊的人类会是弱势的一方,比如铃会事事听从杀生丸的话,但实际铃是个十分有自己主见的人,遵行自己的一套想法做事,对于杀生丸的话,多半是选择性听一点。   有时杀生丸也会顺着她,将自己置于被选择的位置上面,因为他始终把铃放在与自己平等的地位对待。   训狗达人,不过如此。   坂田银时狠狠咬下一口果肉,可恶,好酸,今天的水果太不新鲜了。   杀生丸显然说不过铃,旁观的邪见便遭殃了。   被杀生丸大人瞪了一眼的邪见:“…………”   杀生丸的视线移向银时,银时干巴巴的啃光最后一口果肉,莫名的心虚,狗不愧是狗,察觉到他的目光在悄悄内涵他。   好在杀生丸不是要为难自己的幼崽,面无表情的抽出腰侧的一把刀递给他。   这么快就分遗产了???   刀附鞘,雕刻了菱形的图案,柄卷缠绕了辉煌璀璨的金线,静静散发锋芒的气息,无需拔出,也能瞧出它的不凡,坂田银时满目茫然的双手接住,抬头望去,杀生丸平时放置腰间的两把武器都在,那这个是———   邪见目瞪口呆,跟随杀生丸多年,自然猜出那把刀多半是出自刀刀斋之手,回想当年杀生丸大人和犬夜叉争夺铁碎牙的事迹,两者一联系,瞬间理清杀生丸的举动。   银时少爷体内继承的妖怪之血过于强大,拿半妖的身体承受极其容易暴走,杀生丸大人做出了和他父亲犬大将一样的选择,以他的獠牙托刀刀斋锻造了一把保护银时少爷的刀。   另一头总算应付走杀生丸的刀刀斋笑得不得已,难得见到杀生丸有求于人,父子两个倒是像,杀生丸少爷总算与当年把铁碎牙留给犬夜叉少爷的老爷感同身受了吧,不过是一颗普通的慈父心罢了。 第2章   陌生的刀剑似乎是觉察到自己遭受无视,小幅度的晃动,隐隐约约有破剑而出的架势。   坂田银时握紧摇晃的刀鞘,缠绕的金丝红绳脱落,刀鞘离身,寒光乍现,只见锷的下首清晰刻了「洞爷湖」三字。   刀刀斋骑着三眼牛刚好赶到,见证了洞爷湖自动认主的一幕,刀剑有灵,但他炙烤的火焰和铁锤还未开始便有所感应,属实是罕见,甚至锻刀完成,刀的名字也是自行显现,可惜了他打算发挥自个儿的取名才能,这得要点名天生牙,他当初想给天生牙取字「不要棺材」多贴切。   当然,洞爷湖的特殊与杀生丸无关,而是表明刀的意志决定它天生属于银时。   这是一把为了银时而存在此世的刀,或许是源于某种宿命,刀刀斋心里清楚归清楚,但如何能放过戏谑杀生丸的机会,声称洞爷湖的异常源于杀生丸深沉的父爱,这刀乃是父爱如山的证明。   杀生丸性情内敛,不喜情绪外露,多数时间沉言寡语,可如今洞爷湖的存在堂而皇之的将他内心剖析在外,想想就有趣。   刀刀斋和银时接触不多,也能瞧出他们父子关系不亲密,倒不奇怪,一个高冷,一个早熟,但那毕竟是表面的假象,刀刀斋可没以此觉得父子之间真亲情淡薄。   本想多逗弄杀生丸父子俩,杀生丸几个冷眼下来,刀刀斋懂适可而止的道理,他暂时不想因得罪杀生丸追杀再次搬家换房子。   “洞爷湖的奥义需要你主动去探索,切记从心而为。”   最后留下一句叮嘱,刀刀斋骑着三眼牛溜之大吉。   坂田银时重新收刀回鞘,此刻认了主的洞爷湖乖巧的一动不动,洞爷湖原本就是他的武器,只不过换了副模样,坂田银时在这上面没太多情绪波动,可是看着怀里多出来的刀,又稍稍有些不知所措和不好意思。   父亲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杀生丸足以填满了父亲空缺的位置。   越是难为情,坂田银时就越是要调侃杀生丸以示自己不在意,左一个沉甸甸的父爱,右一个银酱好感动,招惹得杀生丸瞪视过去。   铃的笑声打破了银时和杀生丸之间的僵持,左手握住银时,右手牵住杀生丸,他们都是她重要的家人,还有邪见爷爷。   得了新刀,不代表坂田银时万事无忧,杀生丸时不时会带他出去历练。当然与其说是锻炼,不如说把他扔在一个有妖怪的地方,然后不管不顾的离开。   每每坂田银时想摆烂当条咸鱼度过一天,总有不识趣的妖怪找上门,坂田银时不得已挥动洞爷湖,七岁的身体远比不上青年的状态,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消失,战斗到入夜,体力的差异致使坂田银时时常累得一根手指不想动弹。   没过多久,一只手从地上抱起了他,脸贴在杀生丸肩膀上蓬松的绒尾,坂田银时放空脑袋,幻想自家以后说不定可以弄个貂毛场发家致富,那可就发达了。   “杀生丸大人。”铃翘首盼望,多少习惯了杀生丸带银时出门,她相信有杀生丸在,银时不会有事的。   杀生丸点了点头,绒尾覆盖了银时大半个身子,驱散晚间的寒意,一路赶来没有惊扰半分。   见沉睡的银时两手握住杀生丸的绒尾,不复平日里表现的与杀生丸不对付,铃笑得温柔,轻轻拂过他手背愈合的伤口,心疼不舍的同时明白那是银时要走的成长。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手摸上银时翘起的卷发,存在感强烈,银时第一次发现自己头发是天然卷时抓狂的神情记忆犹新,一番死劲捣鼓,最后的效果显而易见,彰显旺盛的生命力。   同样是一抹银白色,可再看杀生丸柔顺的直长发,还有银时频频递去的嫉妒的小眼神,铃忍俊不禁,找到了银时对杀生丸大人看不顺眼的缘由,银时再成熟,果然在这方面仍然是个小孩子。   杀生丸的视线跟随铃,金眸中浮现温和。   平静安逸的夜晚是短暂的,坂田银时蜷缩身体,全身心抗拒起床,杀生丸没有惯着他,直接拎起他的后衣领出门。   毫无话语权又被剥夺幼崽睡眠时间的坂田银时抱怨不断,严厉谴责战国时代没有未成年保护法,要不是清楚他的小动作逃不过杀生丸的眼睛,坂田银时险些要把自己挖过鼻孔的手指在杀生丸的绒尾里作案。   战国时代纷争不断,各国的大名争夺领土,但人类的战场已经与变成半妖的坂田银时无关,与他交战最多的是横行霸道的各路妖怪。   杀生丸并不会常在一处地方停留,拖家带口的四处奔波,寻找妖怪间的强者对决,偶尔也会有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笨蛋妖怪冒出来。   阿哞低头食草,双头吃个一会儿就会竖耳观察周遭的情况。铃编织花环,银时躺在她旁边翘起一条腿,嘴里衔着棵草,便宜爹去打架,把铃交给了他。   铃将花环戴在银时头顶,银时没阻止她的扮装游戏,只是嫌弃的挖起了鼻孔。   杀生丸回来得很快,铃拉起银时坐上了阿哞的背部,直等两个人坐稳了,阿哞这才跟上了前方的杀生丸。   “杀生丸大人,铃,银时少爷,等等我!”跑去给铃和银时找食物的邪见急匆匆出声挽留。   好不容易追上了大队伍,邪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铃,银时少爷,邪见好伤心。”   至于杀生丸,邪见是没那个胆子说的。   银时挠挠屁股翻了个身,“银酱的酒呢?”   “没找到。”邪见缩了缩脖子,心里则是抱怨荒郊野外的,他上哪里给银时找酒。   铃:“银时,小孩子不能喝酒的。”   “银酱身体的一半是由酒构成的,男人不趁年轻多喝点,年纪大了只能找老太婆喝三得利。”战国时代注定与巧克力巴菲和现代西式甜点无缘,坂田银时才想靠酒过过瘾。   邪见:“前面应该有个人类村庄。”   坂田银时:“这还差不多。”   坂田银时一个人跳下了阿哞的背,说他马上会回来。   村庄里的酒是没找到,一个奇形怪状的生物拦住了他的去路。   妖怪?   气味方面又有点不对,坂田银时好歹与各路妖怪交过手。   视线与坂田银时相接,怪物当即激动的发起攻击,下手狠厉,余波甚至砍断了不少村庄里的房屋。   率先紧急躲过,但注意到村庄房屋内抱作一团面露惊恐的村民,坂田银时拔出了洞爷湖。   洞爷湖源自杀生丸的獠牙,妖气含有剧毒,顷刻间腐蚀了怪物的身体,刚想着研究怪物为何物,倒下的尸体却一点点消散在坂田银时眼前。   “多谢小公子,替我们祓除了这个灾害。”村民中站出一个领头人,颤颤巍巍地扶住锄头出言感谢。   “它不是妖怪吗?”   “不,是更可怕的东西,这等邪物我们称之为咒灵,专门祓除它们的便是咒术师,我们曾是某个咒术师家族的后代。五百年前一个本该为伙伴的咒术师因为自负于强大的力量开始屠杀咒术师在内的人类,现如今咒术师势微,除了侍奉将军的三大家族,大部分实力弱小的都隐居山林,直至今日,作为后代的我们连祓除咒灵的力量也没有了。”   坂田银时愣了一下,穿越大流时隔二十多年在他身上发生了一回,横跨几百年切换物种重炉回造的那种,妖怪就妖怪了,现在告诉他这个世界除了妖怪,还有闻所未闻的咒灵。   这么一说,岂不是替身什么的也有可能。   想到自己要和替身生活在一起,呼吸同样的空气,坂田银时浑身胆战心惊的冒疙瘩,立即怀念起定春柔软到他可以整张脸埋进去的胸毛,若是真的有替身,坂田银时认真考虑起逃离这个地球,换个番生活了。   魂不守舍的回到小家,坂田银时拖住杀生丸垂在地面的长绒尾,没有定春毛茸的皮毛抚慰心灵,反正都是狗,坂田银时退而求其次,摸上了便宜爹的狗毛。   嗅着狗毛里太阳曝晒的气味,坂田银时的心灵受到了治愈,狗狗果然是人类的好朋友。   铃:“银时很喜欢杀生丸大人呢。”   邪见自认有几分了解银时,心想比起黏着杀生丸大人的说辞,更像是把杀生丸大人当狗撸,可惜邪见是没胆子讲出来的。   暮色降临,坂田银时毫无羞耻心的要求和铃睡在一块,一遍又一遍复述:“说好了,等银酱睡熟了才能走。”   铃难免觉得奇怪,银时从小好像没有如此黏着她和杀生丸。   邪见拨弄火堆里的灰土,小心翼翼的偷偷注视银时和铃的方向,试图从此刻银时的身上寻找杀生丸幼崽时期的痕迹。   如此作死的想法,果不其然,邪见的下一秒就收到杀生丸暗含威胁的眼神。   邪见赶紧为自己辩解,欲盖弥彰道:“邪见我什么都没想。”   杀生丸不为所动,一脚踩着邪见走过去。 第3章   阳光宛若烫熟的温泉蛋,在脸颊来回滚动,轻轻一戳,金黄色的暖意倏然流淌出来。   坂田银时拉起袖子遮挡晃眼的光线,过了半会儿迟迟伸懒腰起身,一脚踩过烧焦的泥土,昨夜燃烧的篝火早已熄灭,失去了热源。   这个世界肯定没有替身这种玩意儿!!   两手插腰气势满满,养好精神的坂田银时为自己的判断点头。   “跟上。”杀生丸语气冷冷地说。   坂田银时不情不愿的抓住了杀生丸垂落的绒尾,杀生丸领上他飞行至上空急行,低头俯视不见底的大地,坂田银时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话说他要是有飞行的能力,以后能省多少交通费,更别提多适合送快递和当邮差。   又是一日的锻炼,坂田银时兴致缺缺的,脱离人类种族,他的鼻子出乎意料的敏锐,附近藏了几只妖怪霎时了然于心,唯独最后一只妖怪神出鬼没,多重幻影在树干闪现,大概使用了某种秘法,气息间断消失。   硬要形容,跟幽灵一模一样。   碰巧他尚在怀疑这个世界存不存在替身,坂田银时的呼吸乱了,前面信誓旦旦说世上没有替身这么快就打了脸,吓得赶紧扯住杀生丸的绒尾盖住自己的全身瑟瑟发抖。   杀生丸眉间皱紧,“你在做什么?”   “世界上有一个法则,替身不会攻击在被窝里的人。”坂田银时声音颤抖着说道。   杀生丸:“…………”   “愚蠢,区区一个低级妖怪。”   便宜爹的话好歹是有点可信的,坂田银时迟疑道:“真的?”   杀生丸收拢绒尾,冷酷无情的把人扔了出去,几乎是命令似的口吻叫他解决那只妖怪。   坂田银时一屁股滚地,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放大自己的感知,心中无替身,拔剑自然神,很快逮住了成精的兔子。   坂田银时没有铲除妖怪的兴趣,死在他刀下的妖怪多是一看到人类就想吃掉的妖,若是仅仅想抓弄人类一把的小妖教训一顿便会放跑。   杀生丸关注到了银时的留情,妖怪对于比自己弱小的生物是没有感情的,一切拦路和妨碍他的人或者妖通通死在了他的手下,直到认识了铃,他才产生了慈悲之心。   银时不一样,是不是所有的半妖比起妖,更会像有七情六欲的人类。   “看我做什么,想老婆了?”疑似替身的小风波过去,银时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挖着鼻孔弹出鼻屎,与贵公子气派站立的杀生丸迥然不同。   杀生丸收回目光转身离去,落入银时的视角,一头长到脚的银色直发轻微摇摆,银时眼神幽怨,要是他也有一头漂亮的直发,他的女人缘不至于那么凄惨。   为什么都回炉重造了,他的一头天然卷还会锲而不舍的跟着他,难道他的卷毛已经坚固到灵魂深处了吗!!   他什么时候变成天然卷的代言人了,本人坚决不同意!!!   坂田银时的柠檬上头持续了好几日,以致他做梦都能梦到自己有一头飘逸的直发,可事实往往是相反且残酷的,望向溪水中倒映的卷发,银时的悲伤就有多大。   流动的溪水突然掀起涟漪,升出一只庞大的野兽头,獠牙森白狰狞,穷凶极恶的眼怒视岸边的一群人,“杀生丸,总算找到你了,我儿子的血海深仇该向你讨债了。”   杀生丸看向野兽的金眸无悲无喜,如同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事物。   野兽头的视线扫过年幼的银时和杀生丸后边的人类女子,传闻竟然是真的,冷心冷面的杀生丸看上了弱小的人类生出不堪的半妖,当即发出嗤笑,肆意嘲讽一番,杀生丸杀了他儿子,他今日也要杀了杀生丸的儿子复仇。   触及妻子,杀生丸的眸光变得冰冷,五指一张,蓄含猛毒的长爪挥出一击,激起野兽头水里未现出的半身。   野兽的身躯高大,足足有十几米,伴随他的动作,溪水翻腾,形成巨浪浇上岸,杀生丸离得最近,溅湿了银时心心念念的直发。   坂田银时:“他是谁?”   邪见:“他是狼鹿王,东国赫赫有名的杀将,是个大妖怪,酷爱虐杀人类,他儿子和他一个德行,抓走了好几个村庄的妇女孩童,当时铃也被他抓住,杀生丸大人就砍掉了那只妖怪。狼鹿王后面有为儿子找过杀生丸大人报仇,但当然不敌杀生丸大人逃跑了。”   “哼,肯定是自以为养精蓄锐比得上杀生丸大人了,你这家伙才不会是杀生丸大人的对手。”邪见冲狼鹿王骂骂咧咧。   杀生丸的手搭上爆碎牙,简单的触碰裹挟颤栗的妖气,狼鹿王心生退意,他见识过爆碎牙的威力,仅仅是一剑,他多年前率领的两千下属须臾之间灰飞烟灭,唯靠心中确信杀生丸不会拔出爆碎牙的念头强压下去,就是爆碎牙威力太强,杀生丸不会冒着波及妻子的危险使用它的。   除开爆碎牙,杀生丸能使用的刀只剩下天生牙,那把不能杀生的刀何足以惧,一细想,狼鹿王愈发猖狂,他好歹是一方大妖,如何打不过没有武器傍身的杀生丸。   妖气弹自口喷出,杀生丸将手移开爆碎牙,抽出天生牙,以剑压隔绝攻击,尘土飞扬,烟雾下站立的是绝尘傲然的身姿。   “狼鹿王,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隐藏在狼鹿王背后的妖怪三俩成群,他们的目标是受杀生丸保护的铃和银时,试图动摇杀生丸的心智,战斗中最先分出心神的那个死得最早。   妖怪群的数量瞩目,邪见慌道:“铃,你先藏起来。”   坂田银时上抬惺忪的眼皮,猩红的眸子对准聚集的妖怪群,摆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拍去和服外沾到的飞尘,狼鹿王交给便宜爹对付,剩下的就是他的猎物了,“铃,别离我太远。”   叫妈是不可能叫的,一把岁数的男人是不会轻易改口喊妈的,十份巧克力巴菲也不能收买。   杀生丸的耳朵何其灵敏,闻言冷冷轻哼,爆发力量冲上天,指尖延长的光鞭连连打中狼鹿王,他的举措无言诉说自身不再管底下的小妖怪。   狼鹿王一惊:“什么?杀生丸,你不管你的妻子了吗?”   “闭嘴。”   “银时少爷,你不要冲动,邪见会保护你们的。看我的,人头杖。”邪见没有跟过杀生丸和银时出门,他得要护卫铃的安全,没眼力劲的妖怪实在太多了,换而言之,从未目睹过银时出手。   坂田银时的个头超过邪见,看他瘦瘦小小的干瘪身影挡在自己面前,捏起他扔到后头,“我可不是小孩子。”   邪见呆愣地抱住人头杖蹲坐,傻傻的端详银时的背影,银时少爷好像长大了。   铃扶住邪见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邪见爷爷,有杀生丸和银时在,一切没问题的。”   坂田银时勾起嘴角,横举洞爷湖拔开半分,凛冽的寒光映照一双双妖怪的脸。   “半妖一个,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简直狂妄。”   “没有杀生丸,根本无所顾忌。”   坂田银时扬起下巴,“叽叽喳喳的,发/情/期到了吗?”   坂田银时的挑衅十分成功,众妖蜂拥而起飞至他的方向。   下蹲膝,摆出居合的姿势,连坂田银时拔剑的动作也没看清,众妖的脑袋纷纷搬家。   “好帅气!”邪见惊叹道,这让他想到了初见杀生丸惊艳他强大的那一刻。   脑袋搬家的,同样有狼鹿王的头颅,头颅沉没入水,临死前的双眼死死瞪着坂田银时的位置,不可能,半妖罢了,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杀生丸果真可恨,凝聚深沉的怨恨,狼鹿王的灵魂由阴间使者带走。   杀生丸脚尖点地,一开口就是询问铃。   “杀生丸大人,我一点事也没有,银时很好的保护了我和邪见爷爷。”   坂田银时暗暗啐了一口唾沫,他才不要吃狗粮。   杀生丸的发丝淌着水珠,浸透了脚底的沙土,铃掩住嘴,关心则乱道:“不好,湿着头发容易感冒的。”   妖的体质很难感冒,在场的三个男人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戳破。   铃取出一块绸布,这是在枫之村的时候,枫婆婆送给她的礼物,说是女孩子的头发要好好养护。   杀生丸双腿盘坐,闭着眼一副休憩的神情,铃站到他背后,绸布覆上杀生丸的头发仔细擦拭。   见状,坂田银时撑着下巴别过头撇嘴,狗不是自带天女散花式甩毛的技能,这就是有老婆的区别吗,说好了,他可没嫉妒。   邪见往旁边挪动脚步,默默远离自家散发幽怨气息的银时少爷。   巾布摩擦发丝的声音变得缓慢,坂田银时转回了头,杀生丸的头发擦拭得差不多,垂落的银发跟打了层光似的,瞅得坂田银时格外的眼红。   一键复制粘贴的事怎么到他这里就那么困难,左手揪起无辜的青草掰断,他现在去剃个光头让毛囊重新生长还来得及吗?! 第4章   剃光头总归是不切实际的,坂田银时马上歇了这颗心思。唯有夜深人静之时,死寂的妄想又燃起了点苗头,坂田银时翻了个身,视野的正前方是杀生丸倚树而坐的背影。   觊觎已然成了某种执念,坂田银时鬼鬼祟祟的靠近,决心薅狗毛。   杀生丸一道眸光扫过来,坂田银时心虚又尴尬的杵在原地。福至心灵,机智的选择趴上杀生丸的腿装傻到底,狗鼻子再灵,坂田银时不信他还能读心。   坂田银时蓝白色的和服袖摆搭在杀生丸腰间垂下的明黄色腰带,一致的云纹交叠。   瞥过杀生丸额头的月印,再想象一番‘代表月亮消灭你’的名场面,坂田银时不由窃笑,笑到一半,人又开始哭了,连月印都能驾驭得住的池面怎么就不能分一点直发基因给他。   杀生丸的掌心按在了银时的头上,他和自己的父亲似乎没有如此亲近过。   捞过杀生丸厚实的绒尾,坂田银时熟练的将它当做棉被,安慰自己梦里什么都有。   邪见推醒了银时,心知按银时散漫的性格,没人管的话,他能睡到地老天荒,“银时少爷,外面太阳晒屁股了。”   摸不到绒尾,四处也不见踪影,坂田银时纳闷道:“他人呢?”   “早上起来杀生丸大人就不见了。”邪见多少习惯了杀生丸的突然消失,在留家看孩子方面有了丰富的经验。   铃:“邪见爷爷,我发现了野生的鸡蛋。”   坂田银时撸起袖子,铃和邪见只会使用原始的火烤料理,做饭这类的几乎全是他包揽。   生鸡蛋裹上湿泥土,铃和邪见有样学样,垒紧厚厚的一层泥土,仿佛是找到了乐趣,差点玩了起来。   湿润的泥巴经过火烤变得干硬,裂出一道道纹路,一碰碎下小块,坂田银时用枝条从火堆里扒拉出来,隔着树叶弄掉泥土,里面的鸡蛋刚好熟透了。   小口咬着熟鸡蛋,铃两眼放光:“好吃。”   坂田银时小大人似的摸了摸铃的头,虽然这么说是有点奇怪,但他确实有把妈当女儿养的趋向。   “要是有酒就好了。”   “银时少爷,听说离这座森林最近的村庄要举办庙会。”   铃:“庙会?邪见爷爷,我们也去看看。”   要按往常杀生丸不在身边,邪见第一时间会不假思索的拒绝铃,但他和银时少爷共同保护铃的话,安全多了。   实际上,邪见自己也有点想见识人类的庙会。   战国时代的庙会远没有未来的繁华热闹,胜在每个人都真心实意的庆祝丰收,几个村民领头表演杂技活跃气氛。   家里有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妖,坂田银时身负养家糊口的重任,活跃运用了他的经商头脑,摆了个小摊卖炒鱼面和鸡肉串,面是自己揉的,调的料汁也是坂田家的独门妙方,飘香十里。   小鱼养在小木盆,等待炒鱼面的村民可以另外付钱玩捞鱼游戏,要是捞中规定的鱼数,炒鱼面能够免费享用,诱惑了不少围观的人出钱尝试。   可惜成功的人寥寥无几,坂田银时反倒赚得盆满钵满。   碍于身高限制,坂田银时的脚底踩了小木桩,单手麻溜的颠着勺,热情的招待络绎不绝的村民。   邪见蹲在摊位下边,目光呆滞,他的人头杖变成兢兢业业的烧火丫头往锅底喷射火焰,种种愁绪萦绕在他心头。   铃悠闲自在的晃着双腿,双手捧了一份烤玉米啃食,她刚才想分一半给邪见,但邪见表示没心情吃下东西。   邪见困惑地问出声:“银时少爷,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有钱不赚是傻子。”   论一个现代人到了古代不搞点经营岂不是天理难容!   坂田银时给烤架上的鸡肉串翻了身,蘸满酱汁递给摊位外的客人。   小吃摊位火热了一阵,后面人群慢慢散去,这也正常,附近村庄的人口基数摆在那,又只有一张胃,吃饱了就不会再来光顾。   坂田银时的赚钱道路显然不打算止步于此,过去万事屋五花八门的委托造就了他各种各样的技能在手,竹子编出了不少农具和蹴鞠售卖,前者满足大人,后者满足小孩。   邪见负责收钱,塞得鼓鼓囊囊的。   但赚钱不是最主要的,坂田银时收了东西,陪着铃享受庙会的热闹。   芦叶折成草船的样子,带着所有人的美好祝愿放入溪水漂走,直至篝火烧尽,看不见草船的踪影,晚间的庙会终于散场。   “邪见爷爷,庙会好好玩。”   邪见不置可否,抛开一些预料外的曲折,人类新奇的事物还是挺多的。   铃弯腰摸了几下阿哞的额头,“阿哞,对不起,没能带你参加。”   阿哞摇了摇头,人类的庙会哪有它吃草填饱肚子重要。   铃接着问出了她今天最大的疑惑,“银时,你什么时候学会那些东西的?好厉害。”   “娘胎里自带的。”坂田银时弹了弹鼻屎,不以为意地说。   听着银时奉承的话,铃双手捧住脸,害羞道:“是银时自己很优秀,不要这么夸我。”   天底下的妈妈原来真的是一个样,话只会往自己想听的方向理解,话虽如此,坂田银时没有任何想澄清的意思,看着高兴的铃笑了又笑。   两人入睡以后,守夜的邪见朝着银时发呆,银时少爷似乎十分适应和人类一块生活。   强劲的风落地席卷树叶,邪见忙不迭跑过去,迎接回来的杀生丸。   “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的金眸注视铃和银时的地方,他去了一趟东国,却一无所获。要想在乱世生存,唯一能倚靠的便是自己的力量,但银时终究过于年幼,离他独当一面的路还远着。   气候步入冬季,厚厚的积雪铺满了整座森林,银装素裹的世界仅留下浅淡的颜色。   猫的体质天生怕冷,坂田银时整日黏着杀生丸不愿动弹,跟他一个想法的同样有铃,一大一小紧挨不放。   火堆之上,白色的年糕烤得糯叽叽,稍微一拉就能扯出一长段,焦脆的表面更是涂了层蜂蜜,入口甜丝丝的。   “好吃。”铃两眼放光,原来米饭还能做这么美味的东西。   忽略两条隐隐酸痛的胳膊,坂田银时回道:“下回试试做米糕。”   铃吃起了第二份年糕,这个冬季变得没有往年的寒冷了。   坂田银时斜睨沉默的杀生丸,他说杀生丸不食人间烟火真不是故意调侃,谁让人的食谱多半是些露水水果,除此之外,便是妖怪体内的精气,形容他是小仙男一点也不夸张。   即便是在冬天,杀生丸依旧没有放过银时的意思,午饭过后,将人丢进妖怪巢穴。   坂田银时摸了把洞爷湖,谁家的爹会把幼崽抛弃在冰天雪地,他现在不去学个卍解都对不起努力的自己。   爬出妖怪洞穴,坂田银时刚想吐槽一句便宜爹的行径,脚倏地一扭,人当场摔懵晕过去。   “呦,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坂田银时的视野前一片黑暗,对于呼唤他的声音,显然不想多搭理,翻了个身继续睡。   声音的主人从一开始的淡定变得焦急,百般卑微恳求,坂田银时总算起了身,眼皮耸搭,没精打采地开口:“麻烦开个灯。”   坂田银时提出的要求出人意料,一边嘟囔现在的电费涨价,一边又怕坂田银时继续不配合,不情不愿的照亮了房间。   好歹进入了正题,声音的主人自我介绍起来,“我乃是你最重要的随身之物,你此刻所处的地方便是我的异空间。”   坂田银时下意识低头看向他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你在看什么?我乃是寄居在你武器里的洞爷湖仙人!”坂田银时明晃晃的动作令洞爷湖仙人激动的咆哮道。   坂田银时理直气壮道:“分明是你自己说的太暧昧,那怎么能怪别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仙人,现在的仙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说着,坂田银时一副惋惜的摇了摇头。   反被倒打一耙的洞爷湖仙人:“…………”   坂田银时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态度恶劣:“如果要送秘籍就快点送,快递记得走包邮,没别的事,麻烦快点放我出去。”   洞爷湖仙人清清嗓子,不打算继续让坂田银时牵着他鼻子走,我行我素的讲述洞爷湖的奥义,“可别小看这把刀,它能吸收妖怪的妖力,不过不是无休止的,通俗点说呢,以它现在的等级,它吸收的妖力已经到达饱和状态,要想刀变得更强大,需提升刀的等级,同时刀的拥有者也就是你的实力得匹配上它,不然不是你驾驭刀,而是它驾驭你了。”   坂田银时听来听去只有一个感受,“喂喂喂,事到如今你告诉我这把刀还自带升级流,我可不是外面的年轻人,这种游戏里一层层升级闯关的设定那是勇者该做的事,劝你换个人。”   “银时,是你的心召唤我的,不要不好意思,跟着自己的心走。”   “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召唤你了,结印手势我还没学会呢,要召唤也给我召唤出来那只九条尾巴的红色狐狸,胡子一大把的中年男人我绝对不想要。”   “你内心想学卍解的声音唤醒了我,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   坂田银时嘴角抽搐,就他那个玩笑般提及的卍解,莫不是来碰瓷的! 第5章   “我不管,我来都来了,你必须要开发出洞爷湖全部的力量。”   面对洞爷湖仙人的胡搅蛮缠,坂田银时嫌弃道:“你一个仙人在说什么呢?”   “仙人不要面子的吗,是仙人就活该被你戏弄?玩弄别人的感情就这么开心吗!”   “我什么时候玩弄你的感情了!对不起,中年大叔肮脏的内心我完全不感兴趣。”   坂田银时转过身,指望不上洞爷湖仙人,自行摸索异空间的出口。   眼见人坚持要走,洞爷湖仙人赶紧趴地抱住坂田银时的大腿阻拦,“学个大招哪里不好了,走出去多有面子,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朝气呢!”   “所以说你找错人了,银酱的本心早就和自己的人生一样不纯洁了,跟窗帘的唰的那啥,一扯就遛远了。”   洞爷湖仙人傻眼了,这人说的话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不过当务之急是让坂田银时同意学洞爷湖的奥义,收拾好自己挫败的心情,妥协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样好不好?你呢,专心练习剑术,刀的升级其实也可以通过外力,比如找一个技术高招的刀匠,为刀注入富含妖力的五色晶体。五色晶体你可以理解为妖力的凝聚形态,因着来自不同的妖怪,它们的形态各不相同,通常只有大妖体内有。”   一直坚定往前走的坂田银时扭过头,计划通的笑容狡黠,哪里还有最开始的不耐其烦,“早点讲出来不就好了吗。”   洞爷湖仙人:“!!!”   深深体会了一把人类的险恶,怀疑人生的洞爷湖仙人宛如老了十岁般憔悴。   坂田银时:“既然谈妥了,你先得告诉我五色晶体我上哪去找?”   洞爷湖仙人的眼神充斥着无声的控诉,幽幽地说:“你父亲的獠牙便算是。”   岂不是又要拔便宜爹的牙齿,坂田银时忽然间一些死去的看牙经历回来了。   “要真有那么容易,我还用得着劝你?你父亲的那一部分妖力已经用于激活洞爷湖,五色晶体只能一个妖使用一次,剩下的要靠你去寻找。”洞爷湖仙人无情戳破坂田银时的美梦。   坂田银时顿时兴致缺缺道:“它们之间不能存在相互吸引吗?学学人家的替身使者。”   “天底下没有凭空而来的好事,一切要讲究缘分,出口在那,年轻人,祝你早日成功,仙人我继续休眠去了。”   嘟囔一句不靠谱,坂田银时顺着洞爷湖仙人的指引从外面的世界真实醒来。   “杀生丸大人,邪见爷爷,银时醒了。”   坂田银时枕在铃的腿上,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满头雾水的双手施力坐起身。   邪见泪眼汪汪的,“银时少爷,你吓到邪见爷爷了。”   作为忠心耿耿的下属,邪见担任着和杀生丸、铃一样的角色,拉扯银时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银时重伤昏睡,他找到银时的时候,天寒地冻的,他要寻觅的幼崽晕倒在雪地,血染红了身下一地的白雪。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他是脚踩空摔倒,后脑磕上了石头,坂田银时宕机的大脑恢复正常,可承认自己摔倒的囧事他是干不出来的,嘴硬道:“银酱这叫糖分补充不足的应激后遗症。”   这解释听着就难以置信,装作被忽悠成功过于考验演技,但银时的脑袋缠了一圈绷带,瞧上去可怜兮兮的,邪见心软道:“很严重的病呢,现在好点了吗?”   “如果现在有红豆丸子就好多了,说不定痊愈也有可能。”   听他还有心情讨甜食吃,邪见松了口气。   铃摸了摸银时的卷发,浅笑着与杀生丸对视,银时没醒来之前,杀生丸大人一定也在担心。   杀生丸单膝撑地,身子微微向前一倾,略微冰凉的手贴上银时的额头。   坂田银时不解地看着杀生丸的动作,心想幸好他便宜爹的牙没用了,不然他便宜爹不得年纪轻轻就要靠假牙生活了。   杀生丸毫无所觉,神色淡淡地吐出一句:“没事了。”   铃:“银时要乖乖养好伤口,邪见爷爷给你找到了好多草药。”   闻言,坂田银时的嘴巴开始发苦,已然提前尝到药的涩味,抗议道:“喝药那是小孩子该干的。”   铃在袖子里掏出几粒甜枣,先塞给银时一颗,哄道:“我有给银时准备甜甜的东西,所以药不难喝啦。”   “铃,你太宠银时少爷了,身为杀生丸大人的幼崽,怎么能怕吃药。”   “哼,明明是邪见爷爷你告诉我哪里有甜枣树的。”   “这、这……”邪见支支吾吾的移开眼神,拉起袖子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坂田银时挠挠脸,一把岁数还要让妈哄吃药的感觉挺别扭的,原本坚定的抗议软和下来,赧赧道:“银酱自己喝就是了。”   铃双手鼓掌,明明是件极小的事,不吝啬她赤忱的夸奖,笑道:“银时好棒。”   坂田银时莫名飘飘然,看到邪见端来的草药汁没多抱怨,一口气闷了下去,铃当即一口一个真乖的抚摸脑袋瓜,银时不由自主眯起眼,可是过了片刻,人骤然一愣,铃这熟练的手法越想越不对劲,训狗,不对,训猫来的呢。   草药有助眠的效果,坂田银时带着丝郁闷陷入沉睡。   修养了几日,坂田银时的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人却养得愈发没精神,哈欠连连的。   银时少爷和杀生丸大人的性格真是完全不一样,邪见摇头叹气,接着和杀生丸商量,“杀生丸大人,听外面那群妖怪讲,妖市要重新开启,需要带银时少爷去一趟吗?”   妖市每个月只会在特定日子开启,前些日子有几只妖怪在那里不顾规矩动手,毁了大半的商摊,妖市临时关闭,不过这事说来不奇怪,妖怪的性格大多不好,又掌握蛮力武力,规矩的约束力在他们眼里微乎其微,妖市的妖怪也都门清,表面上这么要求,私底下谁敢管,碰上小妖怪打闹倒没事,大妖可得掂量掂量自己。   “妖市?”听上去和人类集市类似,坂田银时率先同意他要去。   杀生丸一言不发,却不影响邪见清楚他默许了。   既然决定好了,邪见刚要琢磨去妖市带的东西,杀生丸吩咐道:“邪见,你留下。”   邪见将异议咽回肚子,既然杀生丸大人要带银时少爷离开,他无论如何都得留下保护铃,“好的,邪见明白了,安心交给邪见我。”   妖市开启,坂田银时新奇的左右打量,和人类世界的集市有几分相似,摆着摊位的多数是些小妖怪。   吃食类的靠门口售卖,小妖怪扎堆成群,坂田银时的注意落在一家烤蝾螈店,烤蝾螈是妖怪世界的一道美食,带了幼崽的妖怪便会付钱买上一串,但坂田银时是不会感兴趣的,径直朝前走。   接下来是成衣,漂亮的羽织和女式和服摆在外面。男人对花店和蛋糕店的女孩子没有抵抗力,女孩子同理无法拒绝鲜花和甜点,而这跟衣服一模一样的道理。   坂田银时一眼挑中了一款和服,织了大片金丝云霞的云锦,腰身的绸缎绣幅仙鹤图,嫩绿色的对襟不显突兀,若是穿在铃身上一定很合适,坂田银时深谙讨价还价的诀窍,当着店主的面抹上鼻屎,厚颜无耻地说:“喂,那边的兔子精,上面有别人留下的鼻屎哦,给我算便宜点。”   “什么兔子精,我是狐狸!你当我没看到鼻屎是你弄上去的,哪里来的幼崽,叫你父母过来!”   坂田银时的眸子流露促狭,流氓似的表情揶揄道:“这位殴斗桑,有人喊你。”   杀生丸的神情始终是冷冷的,态度不见亲昵,也因此即使坂田银时和杀生丸离得较近,狐狸老板一直没认为他俩是父子关系,坂田银时此话一出,用不着杀生丸出面,狐狸老板忙不迭改口:“我开玩笑的,小朋友你喜欢早点说啊,这件衣服可不普通,在人类贵族公主里都是极品,我废了不少力气和金钱才请到织家女儿做出来的,整整花了九九八十一天。”   “那算了,我不要了,上面还有鼻屎,不看护好自己的商品可不行,客人都会跑光的,老板。”   狐狸老板强颜欢笑:“小朋友你是不是忘了,衣服上的鼻屎是你自己弄的。”   坂田银时的耳朵选择性失聪,“喂,那边的河马老板,这件衣服能算便宜点吗?”   河马老板的成衣店在狐狸老板对面,坂田银时的所作所为一目了然,为了避免那个可怕的幼崽祸害他的店,欣然同意:“可以可以。”   人仗狗势的坂田银时就买到了在妖市的第一份战利品。   再往里,各类打造武器的店铺映入眼帘,来来往往的皆是身躯高大魁梧的妖怪,这也解释了吃食摊位为什么会在妖市的最外面,想来凑热闹的小妖怪在外圈就能玩个尽兴,碰上大妖打斗,跑也来得及。   坂田银时收回目光,笑眯眯地抱着到手的和服,向杀生丸挑眉:“怎么样,给你老婆买的礼物。”   叫他出门不带老婆。   杀生丸:“…………” 第6章   武器店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坂田银时一眼扫过,挑了个略显冷清的店进去。   店主是只狸猫,百无聊赖的躺在藤椅打瞌睡,听见人进屋的脚步声,耳朵动了动,闭着眼说:“欢迎光临,我这什么东西都卖。”   “那你这有卖五色晶体吗?”   狸猫商贩吃惊的睁开眼,“这位客人,你从哪打听到五色晶体的消息,看来是识货的,可惜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   大妖要有好东西不是自己藏着掖着,要给也是传承自家后代,哪会傻乎乎的拿出来卖给别人。   坂田银时微微失望,洞爷湖仙人说的五色晶体找起来颇为麻烦,不过世上有一个不变的定律,要找的东西怎么找都是找不出来的,而不要的时候总会自己冒出来,坂田银时没再执着寄希望给妖市。   放弃寻找五色晶体,坂田银时乐得一身轻松,逛起了一张张妖怪面孔的街道,他对奇形怪状的妖怪接受度很高,或许是生活在天人入侵的江户时代,他有强大的视觉免疫,毕竟总比撒旦魔王的晚宴好多了。   别妖到了妖市要么锻造武器要么买武功秘籍,坂田银时则是疯狂沉浸在挑选锅碗瓢盆的世界。   杀生丸皱着眉,坂田银时对此说道:“小孩子要多吃才能长高。”   提猫似的单手拎起银时的衣领,杀生丸带逛够的幼崽回去。   “哇,这件和服好漂亮。”摊开折叠的和服,铃惊叹于它细致的工艺。   坂田银时得意洋洋,他的审美和占便宜天赋比某些不善言辞的大白狗好多了。   远方吹来一阵小型卷风,风中掺杂陌生的妖气,来势汹汹的,不知是敌是友,坂田银时凛眸,杀生丸比他发现得更早,先一步看向了妖怪。   光秃秃的枝干转瞬悬挂了只虎斑纹的蜘蛛,蜘蛛顺着垂落的丝线降下,“这位老爷,恕我冒昧打扰,我是织家的从属虎蛛,您请织家小姐定做的东西好了,现来奉上。”   原来是来送东西的,坂田银时松下进入战斗状态的肩膀,把手从洞爷湖的刀柄挪开,可见到虎蛛呈上的和服,一时难以维持他的淡定,满脸猫猫震惊。   杀生丸惜字如金,给予的回应除了一个嗯别无其他,好似这件事在他这里不足为奇。   铃有些愣然,一天之内她收到了两份和服,来自于她最亲近的两个人。   邪见不觉奇怪,他伟大的杀生丸大人经常会送铃新的和服,有时还会派他去跑腿。十几年前杀生丸大人偶然救了一只险丧乌鸦嘴的人脸蜘蛛,说是救可能不太贴切,但谁让那只笨乌鸦居然愚蠢的挑衅杀生丸大人,倒霉的人脸蜘蛛间接获救,回家告诉了长辈,杀生丸大人就得到了织家上下的感谢。   织家乃是远近闻名的纺织一族,她们所织的云锦和手艺刺绣可是连人类贵族都梦寐以求的珍品,可惜杀生丸不会需要这些身外之物,将一大家子的蜘蛛无视,织家感激的心意便给了杀生丸的妻子,这也是铃那么多新和服的由来。   这本是件喜闻乐见的好事,邪见左右端详铃两边的一大一小,微妙察觉出里面飘散的火药味。   古往今来,猫狗不和,当真不假。   坂田银时撇了撇嘴,男人这种生物一旦积极起来,不是想搞钱,就是要泡女人,狗也一样,有经验的很。   铃没有半点表现出为难,喜气洋洋的观赏和服的样式,似乎一点不知和服下暗藏的风波。   送的人装模作样,收的人也平平淡淡,反倒不能叫人多说什么。   至于买回来的厨具很快派上了用场,以前没有工具只能尝尝烤鱼,现在坂田银时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切碎各种佐料下锅翻炒爆香,猪油渣熬出油,鱼下锅油炸成金黄,最后添水焖煮,扑鼻的香味溢出。   邪见望眼欲穿,馋得流口水,银时少爷像人类这点其实没那么不好。   坂田银时另外闷了一锅白米饭,搭配酥烂的鱼肉绝佳,缓冲了些许咸意。两个都是热食,鱼肉里下了干瘪的辣椒,舌尖丝丝麻爽,吃得人暖洋洋,或许是心理作用,仿佛驱散了冬季的冷空气。   杀生丸默默无言,没有动过一筷,他鲜少会有饿意,此刻也是如此,仅仅是在香味吸引来野狼群时,闪过光鞭赶走了它们。   不用担心有野生动物打搅,坂田银时乐享其成,忙活处理剩下的米饭,打包捏成饭团,饭团的芯是夏天腌好的梅子,山林里的梅子不少,大半让鸟给吃进了肚子,坂田银时没有白白放过这个便宜。   “酸溜溜的。”铃没忍住尝了颗,酸得眯起眼。   “可别吃多哦,小心肚子不舒服。”邪见劝道,铃是人类,邪见最怕的就是她生病。   “邪见爷爷,就尝了两个,不要紧的。”   装梅子的罐子差不多要吃完,习惯承担养家糊口责任的坂田银时盘算起下一批腌制品,这回他多买了几个罐子,不愁派不上用处,其中少不了腌萝卜,名为腌萝卜的咸菜曾无数次拯救坂田家贫穷的饭桌。   多亏有个坐骑阿哞,坂田银时的一堆东西可以帮忙驮着,看着阿哞后背厚实的包裹,暗暗吐槽跟西游记里西天取经似的,不对,应该叫野外求生操作指南。   天气回暖,山里冬眠的野兽重新活动,坂田银时去溪水取水时经常会碰上吃草的小鹿和野兔。   过去的冬季放缓了他们的脚步,却没停止前进,下一座森林茂盛许多,坂田银时偶然在溪水里发现了虾的踪迹。   铃和邪见积极的参与下水,与水结仇的坂田银时制作饵料,好钓水底的螃蟹和龙虾。   虾的个头仅限塞牙,炸好的螃蟹龙虾天妇罗才是重头戏,野菜在山里生长的最多,洗过之后也进了热锅,普普通通带有苦味的野菜口感也跟着变得不同。   觉得油腻了,咬上口清爽的酸萝卜,又能继续吃下去。   邪见揉揉他鼓起的大肚皮,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坂田银时没忘饭后甜点,丸子是他去村庄里老婆婆送给他的,清楚他嗜糖如命,丸子全交给坂田银时一个人解决。   “像小花猫一样。”铃擦了擦银时黏上酱汁的脸。   坂田银时:“哼,我可不是猫。”   入夜,坂田银时盯着洞爷湖发呆,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最近以来洞爷湖的气息日渐烦躁,连带他体内的妖气也混乱起来。   说来那个不靠谱的洞爷湖仙人提到过,洞爷湖吸收的妖气已经饱和,注视刀身反射的面目,坂田银时思绪纷繁,看来得去找一位刀匠升级刀了,不然岂不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银时少爷,你要找刀匠吗?是洞爷湖哪里有问题?”   坂田银时衔草倚在树上,翘着腿悠闲晃动,“啊,游戏里那种定时更新的设定罢了。”   邪见一头雾水,“虽然不懂银时少爷你说的是什么,但要说技术高超的刀匠,你也见过的,就是之前杀生丸大人赠予你洞爷湖那天来的人,锻刀是厉害,唯独性格着实可恶。”   “就他吧,他住哪里?”   “诶?银时少爷,你确定要去找刀刀斋吗?”   “不行吗?”   邪见期期艾艾道:“……也、也不是不行,要是银时少爷你想去,请务必带上邪见我。”   坂田银时跳下了树,“事不宜迟,早点去完早点回来。”   “银时少爷很着急吗?”   坂田银时两手叠在后脑,“再拖下去绝对会忘记。”   “邪见我先去告知一声杀生丸大人。”   听着邪见复述银时想去找刀刀斋,杀生丸没问缘由,默许了他们两个人的行动。   邪见认识路,驾驶阿哞领坂田银时前往刀刀斋居住的洞穴。   刀刀斋的住处是由一只妖怪的遗骨改造的,整日拿着铁锤喷火锻造武器,妖怪间有不少会找他做生意,性格使然,刀刀斋接不接单也会挑对象,要求他制作邪刀的,一律置之不理。   生平第一次最敬佩的人是犬大将,杀生丸和犬夜叉的亲生父亲,后来一路追随他,不管是出于旧臣的衷心,还是刀匠乐于见到自己武器发光发热,刀刀斋对两个不省心的狗兄弟也算尽心尽力。   为了这对狗兄弟,犬大将深谋远虑,操碎了心思,如今兄弟俩各自成家,反过来轮到他们着想自己的后代,刀刀斋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还是单身一个人舒服,儿女都是债,可不儿女的儿女就找上门来了。   “刀刀斋,我家银时少爷有事要拜托你。”邪见开门见山道。   得知他们是为洞爷湖而来,刀刀斋左右瞧了瞧,杀生丸没有跟来,如此刀刀斋逮住了戏弄杀生丸幼崽的好机会,“给你铸刀是没问题,但请我出山可不便宜。”   坂田银时举起手,父慈子孝地说:“收账的话,写杀生丸的名字就行,多写几个零也没有关系。”   刀刀斋:“不是钱的问题。”   误以为刀刀斋是要狮子大开口,幻想到时杀生丸撒手不管父债子偿的情景,坂田银时激动道:“快要得糖尿病的老头子不要太过分啊喂,小心银酱拔掉你头顶最后象征希望的毛囊!” 第7章   “……都说了不是钱的事,你是听不懂老头子的话吗?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行,连老头子的耳朵也不如。”   一听他不是要钱,贫酸深入骨髓的坂田银时冷静下来,边挖鼻孔说:“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这里正好缺一个短工,有个脾气恶劣的客人着急要收到武器,不快点完成的话,说不定会砸了我的家。”刀刀斋不停摇头说。   物似其主,刀刀斋身后的三眼牛跟他一个动作。   邪见可不傻,刀刀斋的这番说辞撇脚且荒唐,经不起任何推敲,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要使唤他家银时少爷,当即激动到唾沫飞溅,“刀刀斋,你知不知道银时少爷是谁,他是杀生丸大人的幼崽!!”   “我当然知道他是杀生丸家的幼崽,可是我的家要真被砸了,那我可得找个深山老林藏个几年不出来了。”刀刀斋拉起袖子遮住脸,感伤他自己一把年纪无家可归沦落街头,看似伤心却透过衣服的缝隙观察银时。   刀刀斋偷窥的小动作没有遮掩,双眼自下而上的打量银时,盘算他会如何抉择,是像他爹一样因为被冒犯到尊严气得拂袖离去,还是能屈能伸。   成年人的把戏如何能瞒过坂田银时,嘴一撇不以为意。   邪见:“银时少爷,不要管这个人了,杀生丸大人会有办法的。”   刀刀斋煽风点火道:“没错没错,你一个幼崽还是老实待在父亲的羽翼下受保护,有强大的杀生丸在,刀不刀的其实无所谓啦。”   坂田银时不爽道:“切,谁要被他保护了,银酱的骨子里比毛囊还要笔直。”   刀刀斋看了眼银时的卷发,这话不是一般的不可信,但总归是上钩了,刀刀斋的嘴角上扬,“不要勉强自己,不能吃苦的幼崽我要了也没用。”   “都说了银酱没问题,分分钟能给你造出宇宙飞舰。”   “既然你这么坚定,老头子不好再继续劝你了。你也听到了,是你家少爷要缠着老头子的,还不快回去告知一下家里大人。”后半句,刀刀斋是对邪见说的。   邪见上前拉住银时的和服尾端当个腿部挂件,挽留道:“银时少爷,你再想想,邪见跟你说过的,刀刀斋这人性格老可恶了。”   刀刀斋瞪圆大眼,“小妖怪,话不能乱说,你家银时少爷的刀是老头子我造的呢。”   他没提杀生丸随身携带的天生牙,毕竟谁都知道,天生牙不受杀生丸待见。   邪见一噎,一下子没了底气,蔫巴巴的牵阿哞回去复命。   “好了,开始工作了。”   刀刀斋的住处其实很简单,简单点来说只是一个锻刀的地方,四处摆放了未成形的刀胚,随手取了一个放入工作台,刀刀斋嘴一张,自口喷出火焰。   刀身烧得铁红,一锤锤下去,仿佛砸到坂田银时的心脏,不痛但闷闷的。   “这是共鸣。”刀刀斋解释道。   “是要说刀是我的一部分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金属,我是钢/铁/侠吗?!”   “当然不是,那是它们感受到了洞爷湖的气息,在表达敬意。”   坂田银时眯起眼,注视洞爷湖狐疑道:“这刀这么稀罕的吗?”洞爷湖他确实用得挺顺手的,坂田银时都想好以后拿它用来压泡面盖子一定十分适合。   “它一部分融合你父亲的獠牙,同样继承了杀生丸对邪气的无效化,你没发现它明明是一把斩杀的刀,气息却很圣洁吗,自己的刀总该自己清楚,但它并不是局限于此,以下的话是出于我的猜测,我认为它是带着使命的,意为驱散邪恶洁净世间。”   坂田银时匪夷所思道:“它还有志向?不行不行,我才不要做那么麻烦的事。”   “上回见面跟你说过了,从心而为,它的主人是你,你想怎么使用那是你的选择,反正它现在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刀。”   “能别说的像3S武器初级设定吗,银酱我真的不想被牵扯进去,我已经决定好了,要过又长又烂的禽兽人生。”   刀刀斋:“???”   这幼崽的性格跟他爹真是天差地别,他爹当年那么执着铁碎牙追求霸道,他的幼崽只想躺平摆烂,看来杀生丸以后有的头疼了,刀刀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   手上的刀显雏形,刀刀斋收回调侃杀生丸的心思,给银时使了个眼色。   坂田银时舀了污水浇遍刀身,接触到冷水,迅速水雾蒸发冷却。   刀刀斋另换了工具打造出刀型,最后交给了银时,“想变强,首先要认识自己的刀,你先从磨刀开始好了。”   “能别把使唤童工使唤得这么理所当然吗?!”嚷嚷归嚷嚷,坂田银时手上利索的拿磨刀石打磨刀的锋利。   刀刀斋没闲着,又换了一把刀胚喷火铸造,坂田银时瞥向刀刀斋忙碌的背影,这老爷子原来没骗人,生意挺忙。   “磨刀要专心致志,你倾注了多少心血,刀只会乘几倍的奉还给你。”   “老爷子,难道你后面那撮头发才是你的眼珠子?”   “怎么可能!”   坂田银时抿了抿唇,结结实实的把自己的嘴闭上了。   “吁,终于完成了。”刀刀斋举起刀,摸着下巴上的胡渣笑嘻嘻的,要说他最满意的作品当属铁碎牙,那是把能够随着使用者成长的刀,但没有好的材料他空有再好的手艺也无能为力。   “双子剑现在还差刀鞘了。”   仿佛是顺应刀刀斋的话,两把刚出世的刀争先恐后的晃动,像是发出了剑鸣般,地面的石子跟着滚翻。   坂田银时垂着死鱼眼,片刻后惊恐的后退,不是他要逃,而是那两把刀直冲他飞过来,他愈是逃,双子剑越激动,隐隐约约是循了什么东西紧追坂田银时不放。   灵光乍现,坂田银时总算发觉了它们的目的,大声吐槽道:“我的菊花可不是你们的刀鞘!”   注目外面的慌乱,刀刀斋坏心眼的没去帮忙,左右杀生丸的幼崽没弱到连两把刀都搞不定。   让他惊奇的是不止双子剑,他剩下未铸成的刀胚似乎也很满意银时后面的那个位置当刀鞘,做刀匠多年,刀刀斋第一次碰上如此离奇之事。   坂田银时气喘吁吁的制止了两把觊觎他菊花的刀,闹剧结束,刀刀斋也及时制造出了刀鞘,断了两把刀的妄想。   收刀进鞘,双子剑又恢复成安静的模样。   “刀刀斋先生,委托您锻的刀到了我们约定的日子,特此前来打搅。”   不速之客开口,脚步声透露的信息来者实力不低,抬头望去,那是官家衙役的打扮。   来人的态度不卑不亢,自有一番无言的气派,货真价实的人类武士,甚至可能是出自名流大家,坂田银时立即做出判断。   取了双子剑,来人没有停留的理由,付下剩余的尾金,鞠完一躬表达谢意便走了。   坂田银时:“他是谁?”要论人与妖之间的隔阂,刚才来人的态度属实不错。   “他是山田浅右卫门派来的人。”   “山田浅右卫门?”坂田银时念了一句,脑海里仍旧搜寻不到有关山田浅右卫门的记忆。   “山田浅右卫门是代代从事试刀和处刑的家族,人类里武士切腹自尽需要介错人,这也是他们的职责之一,据说他们家族内每个子弟的剑法出神入化,人称斩首浅右卫门。反正他们是一方城池主人手底下的人,奉了人类君王的命令来讨刀,不快点把刀交给他们,老头子我的居所不就不保了。”   坂田银时挑了挑眉,毫不犹豫的拆穿他的话,“其实就是惜才吧,要是不把刀交出去,那几个被将军授命的山田浅右卫门家的子弟怎么也得随机掉几个脑袋。”   刀刀斋也懒得继续伪装,“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知道你父亲有个与你一样是半妖的弟弟吧,他叫犬夜叉,以杀生丸的性格,该不会一次也没跟你提及过?”   “犬夜叉?这个我知道。”   坂田银时听说过便宜爹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其母亲是个人类,不过他跟着杀生丸天南地北的走,坂田银时单单从铃和邪见的口中得知他们的存在,未曾正式见过一面。铃的口吻倒还好,邪见一旦提及犬夜叉等人,那是一箩筐的牢骚话,坂田银时每次都听得耳朵起茧。   “犬夜叉少爷的母亲十六夜是一城池的公主,山田浅右卫门家曾侍奉过,但十六夜公主所在城池毁灭后,像这种人类大家族,旧城主没了,也得为自己家族长远考虑,跟随了现如今的将军。”   来的路上,邪见跟坂田银时提过刀刀斋和便宜爹的关系,语气不缓不慢的调侃:“啧啧啧,看着是旧人就照顾几分。”   “他们子弟中有不少能做我刀使用者的资质,里面也有几个合我胃口的,在人类里难得一见。”   坂田银时眨眨眼,总有种刀刀斋使命向他推销山田浅右卫门家的感觉,可他要那一大家族干什么。 第8章   坂田银时欲言又止,刀刀斋不再提及山田浅右卫门家,眼疾手快的从他腰间抽走洞爷湖。   来了这么久,刀刀斋总算要替他检查洞爷湖的问题,坂田银时索性忘记刚才想的事。   “刀还是好刀,看来刀的主人有好好用它。”   “我不是说刀本身。”   “妖力饱和释放出来不就好了。”   刀刀斋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坂田银时发懵,“这么简单的吗?”   “先释放妖气,磨刀的时候才会老实点,过犹不及。”   坂田银时左手握拳敲中右掌,“其实那个我早想到了,这不是在考验老爷子你。”   刀刀斋:“…………”   这嘴硬的程度比他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咳咳,看好了,银酱的大招。龟——派——气——功!”   坂田银时的前奏演得有模有样,刀刀斋稍稍提起了兴致,可面对无事发生的状况,嘴一抽,确定这幼崽脑子没问题吗?   “啊嘞,”坂田银时揉揉他杂乱的银白色卷毛,头冒虚汗道,“刚才我单纯是练练手,现在才是重头戏,日之呼吸·圆舞。”   洞爷湖挥了出去,一切风平浪静。   坂田银时:“……………”   “要不你换个正常点的方式?”刀刀斋给出建议。   “不,我不会放弃的,只有生命的终点才能让我高傲的灵魂平息下来。”   “喂喂喂,释放个妖气而已,用不着这么严重。”   “你知道不使用大招对一个大招弱小的心灵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吗!你根本不知道一个大招背后要承担多少压力,它们的痛苦和悲鸣就由我来承担!!”   刀刀斋和三眼牛面面相觑,想笑又笑不出来,最终默默的同情起远方的杀生丸,也怪可怜的。   “一刀流·大辰撼!”   “时雨苍燕流·第二型·逆卷雨。”   “天马流星拳!”   “螺旋丸!”   目睹坂田银时一步步从使用刀到丢下刀一个人摆奇怪的姿势,刀刀斋端出了茶,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和陪伴自己多年的三眼牛单方面讨论今天的天气。   坂田银时躺在地面仰起嘴角,一副经历了百般磨砺精疲力尽的神情,他的心将永远停留在中二的那个夏天。   偏向坂田银时的头侧,刀刀斋蹲坐下来,投射的阴影盖住了阳光,俯视他说道:“不要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   坂田银时翻了个身,脸埋在臂弯装死。   大锤子的顶端轻轻戳了两下他,刀刀斋道:“快点起来了。”   坂田银时不情不愿地抱上洞爷湖,有了刀刀斋的正确指引,很快释放出洞爷湖内吸收的妖力。   刀刀斋取过洞爷湖,放置到他的工作台叮呤哐啷。   无所事事的坂田银时撑着下巴,这熟悉的声音叫他有一丝怀念的亲切,刀刀斋跟源外老爹其实挺像的,问道:“老爷子,你知道五色晶体吗?”   “稀奇稀奇,你一个幼崽居然会知道这个,是杀生丸告诉你的吗?算了,那不可能。”刀刀斋立马改口,目空一世的杀生丸才不会在意五色晶体,过去连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四魂之玉皆入不了杀生丸的眼,即便是铁碎牙,深层的缘由不过是拥有铁碎牙代表着来自父亲犬大将的认可。   “有个自称仙人的家伙告诉我的,说能提升这把刀。”   “他倒是没说错。”如果说四魂之玉的碎片更多用于提升妖怪本身的实力,五色晶体就是专门升级武器的,也因此在妖怪间传闻有限,况且五色晶体多出自大妖,没哪个傻子希望自己被一群红眼妖怪缠上。   “老爷子,你知道点什么没有?”   刀刀斋揶揄道:“你可以去犬大将的墓地碰碰运气。”   “犬大将?”那不是他便宜爹的爹吗,坂田银时幽幽道:“别把蛊惑人扫墓说得这么拐弯抹角。”   “长这么大,偶尔去给自己爷爷扫个墓不挺好的。”   坂田银时不屑道:“都说了,银酱懒得做麻烦的事。”   “说来你的耳朵不像犬夜叉,也没有锋利的利爪,瞧着和正常人类的手差不多。”   “我本来就是人类。”   坂田银时讲的是实话,但落入听者那就是另外一个意思,刀刀斋停下手中的动作目瞪口呆,杀生丸的幼崽比起当妖,居然更向往人类,这本身不值一提,但扯上杀生丸后,显得几分匪夷所思的滑稽感。   好歹是杀生丸的幼崽,刀刀斋原以为他会耳濡目染的跟他父亲一个样,却想不到上天开了个玩笑似的,刀刀斋没有为难自己的想法,倒地哈哈大笑,那个最初瞧不起人类和弱小的杀生丸竟培养出了一个要成为人类的儿子。   “有那么好笑吗?”   “等你哪天了解你爹原来的脾气便明白了。”刀刀斋意味深长地说。   坂田银时嫌弃道:“狗脾气有什么好了解的。”   “哈哈哈哈哈。”   暗地里笑话够了杀生丸,刀刀斋又回到工作状态,叮呤哐啷的声音再次响起,背对银时道:“说来忘记提了,你现在妖力的稳定是与洞爷湖绑定在一块的,待会儿洞爷湖妖气混乱,说不定也会引起你身体里压制的妖气反弹,可别失控了。”   “!!这种话应该早点说啊魂淡!”   来不及反应,坂田银时身体里压制的妖气迸发,一阵烟雾飘过,原先站立的人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甩尾巴表达不爽的白色卷毛猫,坂田银时双目空寡无欲无求,他连变成猫都是该死的自然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逐步从最初妖化失去理智到如今能保持冷静。   刀刀斋只知道杀生丸的幼崽银时提前妖化,致使杀生丸找他要刀,可他毕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压根料想不到银时的妖化形态是只猫,怪不得外表没一点狗的痕迹。当然,跟随犬大将的老臣,刀刀斋清楚杀生丸母亲一脉的旧事,稀奇和诧异的感觉更多些。   “来,让我看看。”刀刀斋充满了好奇心,从地上拎起猫咪限定版的银时左右乱看。   两爪腾在半空,坂田银时幽怨的小眼神盯着刀刀斋,刀刀斋不受影响,目光热忱火热,“还真是猫。”   “喵喵喵喵。”坂田银时骂骂咧咧。   “这个状态不会说话吗?看来还不习惯,多适应适应,语言能力应该没问题的。”   “喵喵喵。”   刀刀斋放下猫质,任由银时一只猫缩在角落生闷气。   刀刀斋喷完最后一口火焰,工作台的洞爷湖已完成了它的蜕变,抛向郁闷的银时说道:“好啦,接住。”   与洞爷湖的距离缩小,如天降甘霖,坂田银时体内纠缠不清的妖力仿佛加入了稳定剂,一系列化学反应过后,属于人类的手握住了洞爷湖。   “快走了。”给了洞爷湖,刀刀斋开始不耐烦的赶人,明明最开始要求银时留下当免费劳动力的人是他。   “老爷子,多谢。”承了对方的情,坂田银时不是不懂感激,难为情的挠挠脸,要多小声就有多小声的喃喃,“扫墓的事,我会和杀生丸说的,咳,我走了。”   刀刀斋和三眼牛大眼瞪小眼,说真的,高傲冷酷的杀生丸到底是怎么生出这只幼崽的?!   循着空气里飘散的气味,坂田银时原路返回生活的森林。   邪见正在拔无辜的花朵,一瓣接一瓣念叨银时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显然仍旧想不通银时会留在刀刀斋那里。   “邪见爷爷,老是叹气的话,福气会飞走的。”   邪见激动道:“铃,我是在担心银时少爷,邪见我一直陪伴银时少爷左右,也不知道他一个幼崽现在在外面吃得饱不饱、睡得好不好。”   铃不禁莞尔,“如果是这些的话,银时肯定不需要邪见爷爷担心。”   “哎,杀生丸大人看我的眼神也好冰冷,虽然他嘴上不说,但邪见我知道杀生丸大人是在责怪我,然后又碍于死要面子没法去找银时少爷。”   “砰!”一颗硕大的石子砸中邪见的脑袋。   邪见头朝地,自知他一不小心讲出了内心话,忙不迭心虚道:“杀生丸大人,邪见我什么都没说。”   杀生丸没再理会作死的邪见,他自然闻到了银时的味道。   铃注意到杀生丸的变化,第一时间转身说道:“银时,欢迎回来。”   “…………”坂田银时起先是沉默,可铃热切目光让人难以招架,“——我回来了。”   “银时少爷,邪见我好想你。”邪见泪眼汪汪地说。   “哦。”   银时对待的态度天差地别,邪见抗议道:“好冷漠!邪见也要关心!”   邪见抱怨的档口,杀生丸只言片语都没有的转过身,拖地的绒尾甩动,迈步前进。   邪见一怔,“杀生丸大人,你去哪里?”   “下一处地方。”   “啊?”杀生丸的决定太过突然,邪见一时没跟上杀生丸的思路。   铃牵上阿哞的绳子,经过邪见身旁问:“邪见爷爷不跟上吗?”   坂田银时吹去指甲上的鼻屎,“干脆留他在这里。”   “等等,邪见我也要去的。”   见原地还差他一个,邪见握紧人头杖赶紧跑步追上。 第9章   空谷山涧的小溪流水淙淙,水底清澈透明,堆满了鹅卵石,沐浴过阳光的水也带上暖意。   铃收起探水的手,“邪见爷爷,里面好多鱼,水也不冷,铃想吃鱼。”   邪见没有阻止铃下水,叮嘱道:“小心一点啊,可别摔倒了。”   铃随意应付了一句邪见,双手卷起和服的尾端,她喜欢吃鱼,同样很享受自己抓鱼的过程。   “铃,鱼在你左边,快抓住它。”邪见指挥道。   “邪见爷爷,我看到了。”   杀生丸无言注视溪水里铃忙碌的背影,看他像个雕像杵在岸边,坂田银时猩红的眸子渗出促狭,当即装腔作势的怂恿便宜爹一块下水,表情揶揄的说:“你老婆要吃鱼,怎么能让人家一个人下河捞鱼呢。”   杀生丸瞥了一眼银时,一动不动。   坂田银时贱嗖嗖的一张嘴向来不饶人,喋喋不休的制造噪音。   至于招惹杀生丸的下场,水里不停扑腾四肢喊help的坂田银时有话要说。   将自己幼崽一脚踹下水的杀生丸面不改色,坐到树荫下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水的高度不深,可坂田银时是个货真价实的旱鸭子,几番尝试都站不稳脚,狗刨式的慌乱扒拉水,水面不断飘出一长串的气泡泡。   银时的落水过于意外,邪见愣了一会儿,赶忙扔下人头杖前去营救他家不会游泳的少爷。   要说银时不会游泳,邪见没多惊讶,猫怕水,妖之常情。   铃正好在水里,两个人协力,总算把快翻白眼的银时拉出了水流。   坂田银时湿漉漉的平躺在岸边,胸腔起伏,喝饱的嘴不停往外吐水,最后干脆吐出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银时少爷,你是想下水给铃抓鱼吗?但也不要勉强自己,你看刚才要不是有我和铃,你差点就有危险。”   原先虚弱状的坂田银时猛的升起一股强大的气,撑着他瞪大无精打采的死鱼眼。   “???”   这人哪只眼看到他是主观意愿的下水了?!   铃握住坂田银时的手,“下次不可以这样了,不过银时的这份心意,我收到了,谢谢。”   坂田银时顿时一口气不知该上还是该下,尴尬的卡在喉咙口,以致面色僵硬,唯有指尖颤抖的指向罪魁祸首。   邪见秒懂,说道:“杀生丸大人一定也在关心银时少爷你。”   “………”   手指卸力,坂田银时安详的闭上了眼,笑容平和而慈祥。   脱下湿掉的和服,坂田银时换了件干衣服,在火堆前一边烤火,一边腹诽心谤。   铃往掌心哈了口气,又附上银时的手,重复了几次相同的动作,问道:“现在还冷吗?”   坂田银时藏在卷毛里的猫耳朵红了,铃刚刚问他冷不冷,他下意识的说了句心冷,铃就误解了他的意思。   “还、还好。”坂田银时难为情地说。   “喝点暖和的鱼汤。”鱼汤的做法邪见是师承银时,奶白色的汤汁飘散鲜味,银时接过邪见给的小碗一口一口喝干净。   自认遭受了严重的心灵创伤,坂田银时心安理得的当起了柔弱不能自理的病人。   银时从小到大的形象大都早熟,鲜少会流露脆弱的一面,不管是真是假,铃和邪见各种嘘寒问暖。   “银时少爷,现摘的果子,一定甜。”   坂田银时享受着铃的摸头撸猫,又吃上邪见找来的水果,一脸惬意的晒太阳,偶尔看杀生丸的眼神充满挑衅,便宜爹让他吃了一个哑巴亏,他就霸占他老婆。   哼,现在跟他道歉还来得及。   邪见的目光在银时和杀生丸身上来回打转,感受到无形的低气压,头顶落下黑线,心中默念:又来了。   铃抚摸银时毛茸茸的脑袋,“今天银时想听什么歌?”   坂田银时悄悄望向杀生丸,深怕人听不见似的嚷嚷:“随便,都可以。”   铃哼着歌,或许是太过安逸,坂田银时昏昏欲睡起来,须臾间陷入沉睡。   坂田银时的装病之旅让一头闯入地盘的野猪打断,野猪有攻击性,眼神凶狠,虎视眈眈的盯着一家四口。   自寻死路的生物,杀生丸不会留情,皱着眉伸出爪子。   盼望的荤腥好不容易送上门,见状,馋涎欲滴的坂田银时赶紧阻止杀生丸,死在杀生丸毒爪下可没办法做烤猪了。   坂田银时哪还有病人的样子,撸起袖子跃跃欲试。宰杀野猪的场面略微血腥,另外找了地方解决,猪肉经过放血清洗,尽可能减少了肉腥,考虑到铃的口味,大部分内脏埋进了土里,免得引来更多的野兽。   扛着五花大绑的猪肉折回来,坂田银时朝杀生丸摊开手。   杀生丸不明所以,主仆心灵相通的邪见贴心凑过来翻译,“杀生丸大人,银时少爷是想借用你的武器。”   但如果问他银时索要武器的用意,父子俩首席翻译官的邪见就不清楚了。   久久凝视了一阵期待满满的银时,险些盯得银时发毛,但人最终还是自腰间抽出了刀,杀生丸最先给的是天生牙,这刀向来不受待见。   面对即将变成一道美食的猪尸,坂田银时毫无慈悲,天生牙自然起不了作用,手脚麻利的取过武器干活,砍肉的砍肉,穿肉的穿肉。   洞爷湖串了大腿肉置于火架翻烤,杀生丸的两把刀严重丧失名刀尊严的架着大铁锅。   杀生丸:“…………”   邪见张大嘴,“银时少爷,这?!”   “干什么,在野外更是要吃点好的。”   银时的话不作假,简单腌过的肉经过朴素的火烤,意外的香。   一部分肉剁成馅,香料均匀混合,放到一旁静置。面粉添水揉捏,最后擀成皮,皮包裹馅,放入锅里一蒸。   剩下的馅坂田银时没有浪费,和几个蔬菜丁熬制做成肉酱,配饭或者做饼都绝佳。   铃蘸了一点肉酱,眼睛当即亮起,“好吃。”   “邪见也要尝尝。”   坂田银时劝道:“米饭还在锅里和饺子一起蒸呢,光吃酱会咸的。”   铃蹲下身抱住膝盖,邪见扶住人头杖,一大一小眼巴巴专注着土灶里的小铁锅。   总算等到煮完小铁锅里的水,邪见揭开盖子,“米饭好了。”   “哇,这就是饺子吗?”   饺子刚出锅,散发滚烫的热气,邪见狼吞虎咽,时不时发出烫到嗓子的叫声。   铃的耐心比邪见好,不断呼着气,觉得温度不烫舌了,才敢放到口中咀嚼。   灶台的烟火气吹到杀生丸的角落,灵敏的嗅觉想忽视都难,杀生丸睁开眼,可又目睹自己那两把无声诉说委屈的刀,眼角细微的抽了抽。   “这是醋,要蘸点试试吗?”   邪见第一次动筷,“呸,太酸了,银时少爷。”   坂田银时显然有些无语,“是让你蘸饺子,不是让你直接吃。”   邪见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那般黑漆漆难喝的东西和饺子居然如此相配。醋提供了灵感,邪见转为往饺子外抹了肉酱,好吃到掉眼泪,“呜呜呜,邪见我好幸福。”   “五花肉烤好了,野菜包着吃,不会太油腻。”   肥瘦相间的薄肉烤得酥脆,邪见吃得油光满面,美食在前,邪见也没彻底遗忘杀生丸,“杀生丸大人,需要邪见给你送来吗?”   杀生丸围着锅吃饭的场景,邪见想象不到,猜想以杀生丸爱面子的性格也不会加入,稳妥的提出专门分出一些。   “不需要。”杀生丸阖上了眼,人类的食物不合他的胃口,他从头到尾看的也不是那些。   邪见有些失落,他还想着表现一番的。   坂田银时招招手,唤过走神的邪见,“你念叨的排骨烤好了。”   邪见又回到了锅旁奋战,坂田银时忙中偷闲看向杀生丸的位置,他当然不认为杀生丸是舍不得面子才没来,今天的伙食重油重盐,杀生丸可不会喜欢,硬要形容,杀生丸偏好清淡口,看铃,就没有去喊杀生丸,也因为如此,他今天看到荤腥不会如此激动,最重要的,是它不要一分钱。   话说——狗不会啃骨头,那还算狗吗?   坂田银时晃晃脑袋,现在的狗一届不如一届。   吃饱喝足,铃放下筷子,征求起银时的同意,“银时,可以多做点肉酱吗?我想给戈薇姐姐和珊瑚姐姐家送一点。”   铃有一段时间一直生活在枫之村,照料她的人便是枫婆婆和珊瑚,后来戈薇搬进枫婆婆家接受巫女的修行,铃又多了一位陪伴她的人,双方感情不错。   坂田银时微微一愣,他身边的女人多数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外表和内里都是野生大猩猩level,经常各种不听人话,虽然他也一样,所以才会磁场吸引来相同的人,铃这般温温柔柔的反倒叫他不知所措,“一点小事,你直接叫我做就行。”   “不行,我是在拜托银时。”   “呵,现在流行的可是睡到中午十二点的废物儿子问欧卡桑要早饭,欧卡桑一边操劳家务一边絮絮叨叨睡到现在,废物儿子理直气壮的顶嘴,气得欧卡桑说你这样的儿子我不管了,再骂一顿电视机前喝酒的废物老公,要他管管孩子,殴斗桑不耐烦的讲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成天招人烦,最后痛哭自己婚姻生活的母亲形象。”   坂田银时的形容满满的槽点,可惜一家子中唯一的捧哏邪见正痛惜他家少爷又在说奇怪的胡话。   忍受了尴尬的冷场,坂田银时开始怀念他远方专属的吐槽役新吧唧同学。 第10章   “银时喜欢这样的妈妈吗?”铃歪过头,神色疑惑。   将坂田银时方才提到的欧卡桑和殴斗桑的角色代入铃和杀生丸,邪见第一个驱散自己危险的想法,“铃,你这样就很好,千万不要听银时少爷的。”   太可怕了,比奈落复活还要恐怖。   坂田银时也慌了,挖鼻孔的手差点戳破脆弱的粘膜,“怎、怎么可能。”   无论在什么时代,尊重孩子想法的家长和发现野生大熊猫一样珍贵。   “那银时是同意了吗?”   送肉酱是一回事,但铃深层的含义是想带银时认识居住在枫之村的熟人。   “切,说好了,银酱不会表演才艺的。”坂田银时别别扭扭地说,他也是要面子的,那种被大人拎上台要求表演的事,一把岁数的大叔是干不出来的。   “银时最好了。”铃笑着抱住了银时的脑袋。   铃的怀抱猝不及防,坂田银时赧颜发牢骚,手上却没有相应推开的动作。   傲娇的行径自然没讨着好,以为银时不喜欢,铃松开手说去找杀生丸。   坂田银时:“…………”   咋?人傲娇点还是错了!岂可修!他要找那只蓝色机器猫!!   “杀生丸大人,银时同意了,你答应过的,也要陪铃一起。”   铃以往是一个人回枫之村探望,有杀生丸或者阿哞送她,阿哞的样子特殊,为了不让村民受到惊吓,通常是在村口放下她,然后待在某个草多的山林间等候。杀生丸不像铃,枫之村没有他眷恋的地方,几乎不会主动踏入,邪见爷爷说杀生丸大人是不喜遇到犬夜叉一群人,但铃总觉得杀生丸没有那么讨厌犬夜叉和戈薇姐姐。   不仅是为了杀生丸大人和犬夜叉的兄弟关系,还是让银时多交到朋友,铃就想着这回带二人过去。   银时意外妖化那次,杀生丸大人决定送她回枫之村,彼时她正担心银时,并不愿意离开自己幼崽半步。   邪见爷爷对她说不要任性,叫她听杀生丸大人的安排,铃听进去了,但仍然不愿。   杀生丸大人也跟当年让她留在枫之村不许跟着自己行动一样,态度坚硬的拒绝了她的要求,只说银时愿意的话,下次他们会一块陪着她。   杀生丸想起了他的这份约定,铃往日无忧无虑的笑容染上害怕,明白她的害怕源于失去银时,为了安慰铃,所以他与她做下约定,可一想到会在枫之村碰上犬夜叉夫妇,戈薇喊他大哥,犬夜叉的后代喊自己伯伯的场景,杀生丸默默转头看向自己的幼崽。   平白遭受便宜爹瞪视,那头正后悔莫及的坂田银时一脸莫名的指了指自己,他干什么了?!   在探望熟人之前,邪见抬头望天,迟疑道:“杀生丸大人,今夜是不是朔月?”   铃掰了掰手指算日子,“邪见爷爷,好像真的是。”   半妖的妖力不稳,到了特定日子都会变成完全的人类姿态,而他们犬一脉是每个朔月,男人嘛,一个月来那么一次,坂田银时多少习以为常。   天然卷褪去银白色的光辉,一双猫耳朵也随之消失,打量水面的倒影,无论哪次看都觉得黑头发的自己奇怪,坂田银时揪住一缕头发蹙眉,确信影响自己颜值的是他生命力顽强的卷发,而不是发色。   晚上吃的是排骨焖饭,新鲜的野菜和软烂的排骨搭配,三个人胃口大开。   坂田银时揉揉滚圆的肚皮,嘴上没闲着,逗弄邪见以他的抓狂为乐,余光注意到铃去找杀生丸,人类的耳朵不由动了动。   “杀生丸大人,这是青团,银时教我做的。”   杀生丸看着青团不语,铃又往前递了一点。   战国时代的晚间剧不容错过,吃瓜状态的坂田银时强忍笑,杀生丸你也有今天。   银时看铃和杀生丸,邪见瞅看铃和杀生丸的银时,踌躇着要不要提醒自家银时少爷他看杀生丸大人热闹的心思未免太光明正大。   坂田银时剔牙齿里的菜叶,漫不经心地挑眉,“干什么,我一点兴趣爱好也不能有吗?”   “杀生丸大人会生气的。”   “再高冷的男人,直肠都是温暖的,会生气不挺正常。”   邪见恨不得自己耳聋的瞎子,尽可能压低声音说:“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   邪见长吁短气,心累的明白劝不了随心所欲的银时少爷,别看银时少爷表面上瞧着和杀生丸个性迥异,实际父子俩骨子里挺像的,随一抬头,邪见就对上杀生丸冷冷瞪过来的金眸,呼吸骤然一紧。   银时少爷刚才胆大妄为的话他听到了!!   “邪见,你说什么呢,怎么可以随便诋毁我高冷帅气的父亲大人。”坂田银时明显也注意到了,环抱双手,不可置信的逼问语气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邪见眼珠子险些瞪出去,有一瞬间无法继续相信这个美好的世界。   “像父亲大人这样的贵公子大妖怪就算发脾气也是威风凛凛的,哪能用肮脏的词汇形容,才不是什么长着狗样的凶器,少女与狗的画面多唯美。”   耳听人描述的黑锅越来越过分,以及寒风刺骨的后背,自觉死到临头的邪见跳脚道:“邪见我一句话也没有,明明是银时少爷自己一个人——”   坂田银时打断他,义正言辞道:“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才算得上独当一面的妖怪,那种把自己说过的话扔给别人也太不是人了。”   话语一落,坂田银时十分鄙夷的朝地吐出口水。   厚颜无耻到这般地步,邪见震惊的哑口无言,偏偏又说不过银时,急得满脸通红。   上天总是公平的,用不着邪见自证清白,杀生丸做出了他的判断。   “砰!”   “砰!”   两声硬物撞击脑壳的声音清脆有力,新鲜热乎的大包出炉。   坂田银时捂头吸了口凉气,好歹有点抗打的肉糙天赋,相比之下,邪见就惨多了,直接倒地不起躺尸状。   铃莞尔失笑,接住想告状家里狗打人了的银时,可惜杀生丸没给他这个机会,死死的盯着他。   坂田银时鼻腔喷气,故意用哭泣的腔调声称自己旧伤未痊愈又添了新伤有多可怜见的。   铃轻柔抚摸银时说疼的地方,痒痒的,明明没有任何特殊的治疗措施,坂田银时却总感觉有什么飞走了,又填补了心里什么空缺。   但铃的下一句话出乎意料,“等银时伤口不疼了,记得要和杀生丸大人道歉哦。”   装无辜装嫩的坂田银时傻眼了,眨巴眨巴眼睫毛试探:“啊?”   “杀生丸大人很喜欢银时,银时说那些话,会让人伤心的。”   便宜爹会伤心???   左看右瞧便宜爹冷若冰霜的脸,坂田银时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清晨的太阳升起,预示朔月已经过去,坂田银时那头熟悉的银色光辉重新覆盖了漆黑。   “银时少爷,到了枫之村,要是遇到犬夜叉他们那帮无礼之徒,千万不要给好脸色。”   邪见是坚定的杀生丸拥护党,像犬夜叉那样的半妖,对比自己追随的杀生丸,一个天一个地,全身上下没一处会受邪见待见,虽然对方也不需要他的待见。加之抢夺铁碎牙一事,让他和犬夜叉方积累了不小的怨气,一旦碰上,常常是要嘴上轻视一番,当然最后的结局都会挨顿揍。   银时少爷肉眼可见的偏向人类,邪见不想承认也得承认,银时少爷身上有着与犬夜叉相似的地方,他们要是想熟悉起来并不难,但邪见哪会愿意自家银时少爷被拐去别人家,未雨绸缪的提醒银时。   “邪见爷爷,不可以这么教银时。”   “铃,对待无礼之徒就要态度强硬点,不然他们还会以为杀生丸大人的幼崽好欺负。”   “所以邪见爷爷才总是会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铃多次见识过邪见惹众怒的下场,为此叹了口气。   “这不更说服他们蛮横不讲理,银时少爷,你一定要小心犬夜叉他们。”   坂田银时挖鼻孔不屑一顾,“我怕他们做什么。”   邪见不情不愿地说:“犬夜叉那家伙有点实力在身的。”   坂田银时:“跟我没有关系。”   他对杀生丸同父异母的弟弟不感兴趣,要真好奇,他也不至于一次都没找过人,会同意前往纯粹是满足铃的愿望。   枫之村算不上繁华的村落,只是多了几个强大的保护者,在妖怪和强盗山贼祸乱的战国时代,相比之下很是安全,除了少数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几乎没有人和妖敢来自寻死路,不然杀生丸也不会放心铃暂住这里,同样认为的村民们安心在此经营自己的家庭。   说巧确实是巧,一踏入枫之村,互相不想见面的两波人就这么相遇了。   犬夜叉和杀生丸面面相觑,无声的场面一度陷入冻结。   女人们又是另一个反应,热情洋溢的,“铃,好久不见。”   “戈薇姐姐,珊瑚姐姐,铃来看你们了。”   “好像比之前长高了一点,珊瑚,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珊瑚笑道:“是有点。”   “枫婆婆不在吗?”   “她去后山摘草药了,我本来想去帮忙的,但犬夜叉说有个麻烦的妖怪需要我帮忙。”   闻言,犬夜叉回过头,“哈?是你自己非要跟过来的好不好,那种妖怪我一个人能搞定。”   “嗯?”戈薇不露声色,状似无意的提高了一个音节。   犬夜叉嘴角一僵,他再当众戳破这人的话,绝对会小心眼的和他发脾气。   “话说回来,他是铃你的孩子吗?”珊瑚指了指铃后边的银时,杀生丸和邪见的面孔不用说,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老熟人了,银时的脸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   铃和杀生丸育有一子,他们是清楚的,但仅限于此,这么些年,铃来枫之村探望他们的次数不算少,但始终没有带过她的孩子,他们也不好多问,想着毕竟是杀生丸的孩子,可能不太喜欢与人类相处,犬夜叉更是常常嘀咕那一定是和杀生丸一般的性格,让他们别多操心。   铃稍侧过身,露出身后懒洋洋站立的银时,“嗯,他叫银时。”   坂田银时一手塞进和服敞开的缝兜,睡眼惺忪的死鱼眼上下扫视犬夜叉,长得狗模狗样的,是便宜爹的弟弟没错了,于是友好的进行狗狗式的打招呼,“呦,小白,坐下,来,握爪。”   “…………”   犬夜叉暗暗磨牙,不愧是杀生丸的崽,一开口就那么气人。 第11章   戈薇有些诧异,平常七宝总是和犬夜叉拌嘴动手,吵吵闹闹的,有他们在,每一顿饭桌都不得安宁,但此刻的七宝真的长大了。   杀生丸一言不发,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所思所想。   邪见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有没有一种可能,杀生丸大人骂的就是他们两个。   自认为把杀生丸怼得哑口无言,七宝得意忘形的朝犬夜叉邀功,“犬夜叉,你可欠我人情了。”   仗着与七宝的那点认识,犬夜叉深知七宝的人情没那么好欠,“切,我可没让你帮我说话。”   “我不管,反正戈薇也听到了,她一定会站我这边。”   “七宝,你这家伙。”犬夜叉不爽的拎起七宝。   戈薇碰巧转过头,注意到犬夜叉威胁七宝的画面,而七宝先前还在维护他,戈薇不满道:“犬夜叉,你在做什么!”   犬夜叉赶紧放开七宝,解释自己的行为:“我没在欺负他。”   “我都看到了。”   “戈薇,犬夜叉好过分。”七宝抱住戈薇的腿戏精上身,演得叫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形象。   “喂,七宝,你不要颠倒黑白,不然——”犬夜叉握起了他的拳头。   七宝嗤之以鼻,吐舌扮鬼脸,成功挑衅了犬夜叉,在他动手之前,又机智的大声嚷嚷:“犬夜叉要打人了!”   “犬、夜、叉。”戈薇温柔的呼唤了犬夜叉的名字。   犬夜叉抿了抿唇,绷紧神经,不妙的预感。   “坐下!”   四肢趴地的犬夜叉生无可恋,他就知道。   坂田银时蹲了下来,捡了根树枝戳了戳犬夜叉,这狗倒挺听话,说坐就坐,看来是条看家护院的好狗,哪像他家的,上有便宜爹,下有一天九袋狗粮,拉出的排泄物比小孩子的梦想都大,偏偏还不把他这个辛辛苦苦赚钱给他买狗粮的饲主放在眼里的巨型犬。   “戈薇姐姐,诸叶不在家吗?”铃关心道。   “她出门去了,也不知道跑哪待着,明明是个女孩子,却整天想着斩妖除魔。”戈薇一副头疼的神情,但嘴角满是笑意。   犬夜叉抖动耳朵,挥开坂田银时不停戳弄他的手,咬牙切齿道:“我不是你的玩具,小孩子一边去。”   坂田银时挑高眉,他收回前话,这狗性格也不见得多好。   话说回来,现在的女孩子真就喜欢什么小奶狗小狼狗,一个个上演我的狗系男友。   啧,是谁酸了,他不说。   犬夜叉呲了呲牙,总觉得自己无形中被杀生丸的幼崽鄙视了一把,他爹另算,岂能让一个幼崽小觑,念及最开始见面的不爽,犬夜叉弹了一击坂田银时的脑门说:“喂,不会叫人的吗?”   坂田银时顺势摔倒,他的动静不小,一下子所有人望了过去。   邪见:“银时少爷,你怎么了?”   “小事,一只手骨头断了而已。”坂田银时惯有成年人的美德,胡诌的乱语张口就来。   “什么?”   “犬夜叉,你做了什么?”七宝诧异道,他不是在指责犬夜叉,他当然知道犬夜叉不是故意的,只是犬夜叉下手没个轻重,连他那样的小妖怪平时都能‘冷酷无情’的照打不误,别提银时又是个七岁的半妖幼崽。   顾不得其他,戈薇询问坂田银时的情况,问他具体是哪里难受。   “让我来看看,应该是骨头歪了,我会正骨。”小孩子的身体发育不完善,稍有不慎很容易脱臼,养大三个孩子的珊瑚有经验地说。   “野蛮的犬夜叉,知不知道我家银时少爷的伤最近才康复,呜呜呜,银时少爷太可怜了。”   邪见的话间接合理化了坂田银时的胡说八道,原来铃的孩子之前生病了,身体虚弱点挺正常,戈薇自责道:“对不起,铃,你难得带银时来看望,就让犬夜叉这家伙弄伤了。犬夜叉,你也过来给银时道歉。”   铃:“不要紧的,戈薇姐姐。”   犬夜叉无辜得瞪大眼睛,他就单纯弹了一下坂田银时的脑门,怎么碰到人手了,况且他用的是和往常玩闹性质教训七宝相差无几的力气。   “银时。”混乱当中,一直默不作声的杀生丸终于开口了。   效果出类拔群。   既然便宜爹发话了,逗狗逗到一半,坂田银时失望的放下他装病的手,“嗨嗨嗨,知道了,知道了。”   围成一团的众人瞬间搞清了状况,一切是个误会。   戈薇松了口气,更多的是不可思议,铃和杀生丸的幼崽和她想象里的完全不一样,至少杀生丸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七宝尤其高兴,以无伤大雅为前提的欺负犬夜叉,那就是他志同道合的伙伴了。   邪见两手揣兜,神色得意,不愧是他家银时少爷,区区一个恶作剧就把讨厌的犬夜叉玩弄在手掌之中。   云母跳下珊瑚的肩膀,黑色的小鼻子凑上去闻嗅坂田银时的气味,两条尾巴摇动,贴着坂田银时的小腿蹭了蹭。   珊瑚吃惊道:“云母好像十分喜欢银时。”   邪见大约知道点原因,默念这是猫科之间的惺惺相惜。   进了珊瑚家,坂田银时心不在焉地挠着云母的下巴,频频望向窗外,犬夜叉和杀生丸没有进屋,前者被支使砍柴,后者傲然独立。   许久不见,三个女孩子有说不清的话要讲,从身边大大小小的琐事讲到未来的打算。   “真羡慕铃你,看得出来银时挺听杀生丸话的,你看看我家诸叶调皮捣蛋的,老是把我和犬夜叉的话抛到耳后。”   “戈薇,小心别让诸叶听到了。”珊瑚笑道。   坂田银时掏耳朵,从古至今天底下妈妈讨论孩子是不是都有一套不变的模板。   “上个月,她居然一个人跑到妖怪洞穴,要不是犬夜叉及时找到她,她哪会安然无恙,就这都不能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戈薇接受的教育来自于现代,要想在这个时代生存,诸叶确实该掌握力量,对于这一点,戈薇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拘束过自家孩子,但同时也认为这个年纪的诸叶更多应该放在学习上面。   邪见和谐的加入了妇女之友聊天群,插话道:“有其父必有其女,跟犬夜叉一个样。”   “你这么一说,当初最开始的时候就是犬夜叉带诸叶去的。”既然决定留在战国时代生活,一些开销必不可少,她和犬夜叉会接些除妖师的工作换取报酬,不过她有巫女的修行,更多的是犬夜叉和弥勒结伴行动。   “反过来讲,诸叶性格外向活泼,银时说那叫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朝气和活力。”铃夸奖道。   珊瑚鬼使神差的侧过头,目光落给已经半躺上的坂田银时,她是第一个,戈薇紧接注意到了,而她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七宝欲言又止,想问又不好问,只是单纯觉得杀生丸有这个幼崽,似乎他留给他的形象不仅仅是可怕了。   坂田银时搭着两眼皮,哈欠连连,耳屎毫不客气的抹在了云母的皮毛里。   怎么说呢,除了那头银白色的头发,她们真的很难想象坂田银时会是杀生丸的幼崽。   “那个卷发是天然卷吗?”   “戈薇姐姐,嘘,银时对这个可敏感了。”   戈薇正心想天然卷哪里敏感了,坂田银时突然竖起耳朵说道:“天然卷?什么天然卷。”   坂田银时的反应倏地令戈薇明白了,不再提及卷发的字眼。   铃解开裹缠的布巾,“戈薇姐姐,珊瑚姐姐,铃给你们带了伴手礼。”   一罐肉酱映入眼帘,筷子分别蘸了一点,尝到滋味的戈薇和珊瑚又惊又喜。   “铃,这是怎么做的?”   戈薇:“我原本对自己厨艺还蛮有自信的。”   “不是我做的,是银时熬出来的酱汁。”   “他?!”说不意外是假的。   戈薇和珊瑚对视一眼,都有种莫名的哭笑不得。   “今晚铃你会留下来住一晚吗?”   在铃点头之后,戈薇热情地说:“那今天的晚饭我们就做丰盛一点,待会儿喊犬夜叉来帮忙。”   七宝:“妖怪的事不要紧吗?”   珊瑚:“有弥勒法师在,不要紧的。”   七宝突然心疼起远方的弥勒。   戈薇做起鸡蛋烧,弥勒和珊瑚的小女儿玉兔搭下手。   坂田银时睡眼朦胧的,他倒是想看外面俩狗兄弟擦出点火星子当乐子,可惜天不如人愿。   “犬夜叉,马上要到饭点了,快把你女儿找回来。”   戈薇简单的一句话就把犬夜叉给弄走了,而剩下的人,都不会是杀生丸针对的对象。   “铃,你陪大哥去吧,这里有我和珊瑚。”   “戈薇姐姐和珊瑚姐姐可以吗?”   珊瑚沾满面粉的手指了指邪见,“当然可以,不是还有他。”   “邪见爷爷,那拜托你了。”   铃在枫之村生活了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熟门熟路,杀生丸难得留在这陪她待这么久,略有点兴奋的拉着他讲述这里发生的一些生活的小碎片。   铃如此高兴,邪见也不好没眼力劲的去打搅,为了能让铃玩得开心,不情不愿的当起烧火丫头。 第12章   弥勒抗了三袋粮食回来,他原本还纳闷迟迟不见犬夜叉,可见到自家门口的杀生丸,瞬间了然。   坂田银时剥去花生壳,一粒粒的花生仁堆满小碗。   金乌和玉兔有说有笑的煮毛豆,她们的父亲弥勒每次工作回来,习惯小酌一杯,母亲也体谅父亲的不容易,对他喝酒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弥勒的这一习惯无疑便宜了坂田银时,今时今日,他总算可以喝到心心念念的酒,十分主动的和弥勒的一双女儿准备下酒菜。   “杀生丸家的幼崽这么欢迎我的吗?”见状,弥勒跟珊瑚嘀咕道。   “你要是有空,不如去把翡翠找回来。”   “那小子不用担心。”对于自己和珊瑚唯一的儿子,弥勒是放养式教育,该操心的时候操心,其余的多随儿子的意愿。   “你们父子俩多久没说话了,真是的。”案板上的菜刀重重落下,珊瑚气呼呼地说道。   妻管严属性的弥勒赶紧讨好的笑了笑。   坂田银时咂舌道:“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有这个过程,不爱跟父母交流,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唏嗦唏嗦的,总是会有奇怪的纸团出现在床头,这个时候的大人只要默不作声的准备好魔芋豆腐就好了。”   “魔芋豆腐?翡翠喜欢吃魔芋豆腐吗?”   弥勒捂住脸,尴尬道:“珊瑚你不需要听懂,还是快点做饭,我肚子饿了。”   “哼,要不是今天戈薇和铃在,晚饭应该饿你一顿。”   “我可得感谢戈薇桑和铃桑了。”   戈薇表示无奈,珊瑚和弥勒哪怕结为了夫妇,依旧一如既往的爱拌嘴斗舌,不过这也说明了他们感情不错。   犬夜叉姗姗来迟,却两手空空,见他没有带回该带的人,戈薇强忍怒意道:“犬夜叉,诸叶呢?”   “先说好,不关我的事,她不肯回来,还咬了我一口。”犬夜叉露出手腕处被犬类咬过的圆形齿痕。   “女孩子怎么可以夜不归宿,你带我去找她。”   弥勒:“戈薇桑,别生气,诸叶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戈薇吐出一口气,肩膀一耸一搭,冷静下来问:“她是遇到什么了吗?”   “我去的时候,她藏在灌木丛里,非要抓住那只杨影虫。”   杨影虫是一种栖息于树木的小妖怪,这种小妖怪多少有点求生技能在身,比如藏匿气息,不然活不久。诸叶被杨影虫耍过几次,好几次气头上想抓住教训一顿,可惜总抓不住,偏偏犬夜叉就能轻松逮到。   或许是继承了她父亲血脉里的不服输和倔强,诸叶和杨影虫犟上了。   要说犬夜叉带不回自己女儿,当然是不可能,只是诸叶难免是幼崽的个性,做事往往努力到一半又会被别的事物勾去心神,犬夜叉才想着趁此机会锻炼她嗅觉的感知能力。   夫妇间的默契让戈薇理解了犬夜叉的真实用意,但眉间的担忧散不去。   “戈薇,不放心的话,我让云母去陪她。”珊瑚说道。   “谢谢你,珊瑚。”   “我一样看着诸叶长大的,她一个小女孩在外面,你放心不下,我也是。云母,小诸叶就交给你了。”   听见呼唤,云母跳出坂田银时的怀抱,亲昵的蹭了珊瑚的腿,发出可爱的回应声。   珊瑚摸了两下云母的脑袋顺毛,“回来我给你做顿好吃的。”   云母点了点头,刚要出门,戈薇及时喊住了它,取出一个简易的饭盒,“等一等,里面有些饭团和鸡蛋烧,拜托云母你交给诸叶了。这个是给云母你的,新鲜的鱼肉。”   当妈的果然容易牵肠挂肚。   嘴一张,云母衔住小包裹,到了屋外,变换体型,从一只身形小巧的小猫态增大成厚实的大妖兽,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就跃上了天空飞远。   弥勒给自己倒了杯酒,惬意的抿上几口,听着珊瑚的叮咛,也不见烦,今天珊瑚心情好,心思活络的想多喝上几杯,手却摸了空,一边疑惑他的酒去了哪里,一边注意到了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的嘴对壶,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速度灌下去,下酒菜完美派上它的用场,一粒花生,一粒毛豆,人喝得猛,很快头昏昏沉沉的,一时分不清自己所在何地。   犬夜叉最后一个上桌,屁股刚占座位,喝得醉醺醺的坂田银时泛起嘀咕,谁家狗上桌吃饭了,振振有词道:“我大杀家的家规是不许外人上饭桌。”   犬夜叉:“???”   虽然这里不算他和戈薇的家,但以他们和弥勒夫妇的关系,上桌吃个饭显然是不打紧的。而且严格来说这也和杀生丸家毫无瓜葛,可再想坂田银时只字不提跟铃其乐融融的戈薇,这什么意思,唯独他一个人排挤在外。   七宝老气沉沉地说:“犬夜叉,没看到他喝酒了吗,跟醉鬼讲道理只会显得你太笨了。”   犬夜叉:“不是?七宝你向着他说话做什么。”   “他还是个幼崽呀。”自诩跟坂田银时有点共同爱好的伙伴情意,七宝哪能放过笑话犬夜叉的机会,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犬夜叉你确定要和一个幼崽斤斤计较吗?’   犬夜叉哽噎,先不说杀生丸,他到底是哪里得罪银时了。   如果坂田银时尚是清醒状态,他一定会大声说出他是反同色系直发设定帮派的,与直发设定的男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银时少爷,你哪里找来的酒?”邪见慢一拍的发现银时背着他喝酒了。   坂田银时打了个酒嗝,“银酱喝点酒不可以吗?”反正他骨子里是个大叔,未成年不能喝酒的条例在他这里是无效的。   铃冰凉的手贴上坂田银时红彤彤的脸颊,“好烫。”   “我没事,我还能喝。”坂田银时往下晃晃空掉的酒壶。   犬夜叉没好气道:“你一个幼崽喝什么酒。”   坂田银时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犬夜叉头顶晃来晃去的狗耳朵,一把揪住一只耳朵,嚷嚷着要做新的下酒菜。   犬夜叉的狗耳朵又不是装饰物,自然没那么好扯,坂田银时不明所以,多使上几分力气,疼得犬夜叉差点眼泪在眼眶打转。   铃惊呆道:“银时,快放开手。”   戈薇多少猜出喝醉的坂田银时是误会了,解释道:“那是犬夜叉的耳朵,不是猪耳朵。”   犬夜叉忍着疼说:“戈薇,你确定在替我说话?”   “废话。”看犬夜叉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戈薇无可奈何,想来这人是不要紧,反过来安慰着急的铃,说犬夜叉皮糙肉厚的,银时的玩闹算不了什么。   “可是———”   “银时少爷,加油!打倒犬夜叉!”   相比之下,邪见的呐喊助威尤其突兀,瞬间成为众矢之至。   杀生丸是置身事外的态度,冷眼旁观自己幼崽搞出的动静,珊瑚推搡了一下自己丈夫的胳膊,“先帮忙松开银时的手,小心别弄疼他。”   当着杀生丸的面,弥勒捏着鼻子过去解决闹剧,一点点掰开了坂田银时的手指。   铃抱住了烂醉如泥的银时,嗅到熟悉的气味,银时没做抵抗,乖顺的窝在铃的怀里嘴唇嗫嚅。   七宝:“弥勒,这都是你的错。”   要不是弥勒非要喝酒,把家里藏好的酒壶端上桌,也不会叫坂田银时偷喝到。   弥勒十分无辜,如何扯到他头上,可惜珊瑚虎视眈眈,难得的机会纠到他喝酒的错,不是他也得认,估计未来有一段时日他在家里是看不到酒的踪影了,默默希望阿八那里能有点藏酒让他暂时度过难关。   坂田银时酣然入梦,邪见抱住洞爷湖在旁守候,他以前老是惦记犬夜叉的铁碎牙,如今反过来怀疑也会有人偷自家少爷的刀。   铃打来了一盆水,沾湿毛巾挤干水分,擦拭银时的脸。   戈薇懂一些药理,她在枫婆婆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特意煮了醒酒茶送过来。   “戈薇姐姐,辛苦你了。”   “不辛苦啦,先给银时喂点醒酒的,明天起来不会那么难受。”   铃扶起银时,银时缩了缩身体,想要钻回被窝,两手死死握住被角。   没办法,两个女人协力,一个固定银时,一个喂,总算照顾好某个不听话的幼崽。   微弱的烛光下,戈薇凝视铃的侧颜,她比铃年长,便有点将对方视作妹妹,虽然要真论犬夜叉和杀生丸的关系,辈分就有点乱套了,只能私底下这般想想,踌躇道:“铃你和杀生丸相处的好吗?”   “戈薇姐姐为什么这么问?”   “别看犬夜叉那样大大咧咧,其实他很温柔善良,啊,我不是说杀生丸不善良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们相处得习不习惯。我知道自己是有点多问,更不是怀疑杀生丸,杀生丸对你很好,我看得出来,但他毕竟不像是会照顾人的性格,你们一直在外面居无定所的生活,怕你和银时不习惯。”   铃小的时候还好,跟着杀生丸四处奔波,征战各路妖怪,后来杀生丸又把她送回了人类村庄,但如今长大了,生活方面总归会有不方便的地方。   “戈薇姐姐,铃的父母和哥哥是被山贼害死的,爸爸妈妈不让我跟哥哥出去,可是他们很快没了声音,哥哥把我藏进了水缸,哥哥死的时候一直用身体护住水缸,山贼才没有看到铃在里面。”   戈薇震惊的捂住嘴,她不知道铃经历过这般惨痛的过去。   “在认识杀生丸大人之前,铃一个人生活在一个村庄,一个人很寂寞,那里留给了铃许多痛苦的回忆,是杀生丸大人救了铃,也是杀生丸大人的出现让铃不用再一个人。”   提及杀生丸,铃温柔的笑了出来,在父母和哥哥死后,杀生丸大人是第一个开口关心她的人。   黑暗中,坂田银时睁开了惺忪的眼,戈薇的顾虑其实没有错,家对于一个女人很重要,不止是一份居住的含义,它代表安定和平稳,铃是个人类,她不可能永远跟着他们置身随时随地会有危险的地方。 第13章   “铃,你现在这份幸福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对不起,问了让你想到不开心的问题,不过我也彻底安心了。”   铃明白戈薇的好意,“戈薇姐姐,谢谢你。”   “好了,不打扰你和银时休息了,晚安。”   “晚安。”   戈薇离开后,邪见神情蔫蔫地说:“铃,邪见我明明一直跟在你身边,却不知道发生过这件事情。”   这是铃第一次主动谈及她的身世,因为太过震惊,邪见全程没有说话,要按往日,他非得中途插话指责戈薇居然会怀疑他伟大的杀生丸大人。   “因为我现在很幸福,有杀生丸大人、邪见爷爷和银时三个人陪着铃。”她再也不会感受到当年村庄里的痛苦了。   邪见红着脸,为铃露骨的话难为情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觉,邪见我会替你们守夜的。”   铃躺进被窝,侧身摸了摸银时的头,见他没有难受的表现,总算安心睡了过去。   一大清早,坂田银时就开始叫唤自己头晕,邪见跑上跑下的给他接水解渴。   铃拍动他的背,“现在好点了吗?”   坂田银时的脸埋进枕头,闷声猫猫撒娇:“银酱我要吃之前带回来的团子。”   “那个团子吗?我去问问戈薇姐姐,团子是枫婆婆和戈薇姐姐做的,银时你等一会儿。”   “嗯。”   坂田银时翻了个身,手扒拉邪见的衣服,问他再要了杯水。   银时向来身强力壮的,看他如此不舒服,邪见心有余悸,劝道:“银时少爷,以后不要尝试喝酒了。”   “那哪行,没了酒精的生活还有意义吗?”   总之,戒酒是绝对不可能的。   面对执迷不悟的坂田银时,邪见欲语还休。   战国时代没有冰箱,考虑到食物的保鲜问题,坂田银时想吃的团子是现做的,最近农忙,各家都有事情要做,家里自然没有存货,但团子其实制作起来并不繁琐,一行人就现场现做。   光念吃,坂田银时没成想会弄成别人特意照顾他的局面,为了感谢戈薇家的照顾,挽上略宽的袖子做起一顿大餐。   珊瑚家的大门口有棵大树,枝干荡着一个秋千,是弥勒做来给自家两个女儿玩的。大人们在厨房忙活,金乌和玉兔拉着铃坐上了秋千。   秋千的绳子应该是特殊的材料,坐了三个人依旧牢固非常,珊瑚平时得空的话,会陪着两个女儿玩闹,在后面为她们推动秋千,可今天珊瑚忙碌做团子,那个推秋千的人只能遗憾另选他人,要说现在外面最闲的人,女孩子们的眼齐刷刷注视杀生丸。   坂田银时透过木窗观望啼笑皆非的杀生丸。   邪见没留心到外面的状况,提醒银时锅里的水烧开了。   水咕咕冒泡,坂田银时立即将切好的菜倒入锅内,等他再抬头,原先静止不动的秋千传来了女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四周不见杀生丸的踪影,但那个推了秋千的人是谁呢。   犬夜叉在打瞌睡,昏昏欲睡的,脸险些砸进面粉堆,他对于自己没兴趣的事极难保持专注,戈薇万般无奈,她就偶尔拉犬夜叉过来帮个忙,恨铁不成钢的掐住犬夜叉的耳朵,“犬夜叉,你和大哥也学学银时。”   “切,你这句话敢当着杀生丸的面说吗?”   “不敢,怎么了?”戈薇理直气壮道。   犬夜叉的牙槽悄悄磨了磨,没再挑战他们家戈薇的话语权,只是在七宝光明正大笑话他时,不客气的给了一板栗。   剩下的面粉没有浪费,全揉成了面条,看着坂田银时行云流水般拉扯面条的动作,众人惊叹,更加叫戈薇踩了一脚哈欠不断的犬夜叉。   耳朵遭罪,如今脚也没放过,犬夜叉抽冷气。   坂田银时替铃卷上和服的袖口,以防过长的袖子沾到面汤,不忘提醒她面汤刚出锅正烫着,让她小心一点。   每每犬夜叉想夹什么菜,坂田银时总会巧合的先一步夹住,然后放到铃的碗里叫多吃点,害得犬夜叉也不好发作,当即不爽的折断了筷子。   偏偏戈薇完全不站他那边,再次踩了犬夜叉的一脚。   犬夜叉摸不着头脑,直男脑海内的频道与戈薇错开,自然看不懂戈薇未表露出来的意思,弥勒常说的女人心、海底针果真没错。   珊瑚家的后院养了株桑葚果树,这个季节正是丰收的时候,铃拿了个小篮子摘底下的果子。最顶端的桑葚晒到的太阳最充足,味道也更甜一些,戈薇光脚踩在犬夜叉的肩膀,指挥他往哪里走,犬夜叉无奈的握住戈薇的脚踝,步履艰难,深怕戈薇一不小心摔倒下来,他说他一个人摘,戈薇却不乐意,非得自己上手。   坂田银时搬了张小板凳,吃着铃摘来的桑葚,酸酸甜甜的,桑葚的含糖量很高,糖尿病患者如果大量摄入会加剧病情,作为一个过去半只脚踏入糖尿病患者领域的人,坂田银时没有多碰桑葚的机会。   邪见和七宝不对付,两个小妖怪七嘴八舌的争论不休。   坂田银时一个桑葚丢向邪见,“邪见,你好吵。”   “邪见我是要好好教训这群无礼之徒。”   “多吃点桑葚降降火气。”   余光瞥到无动于衷的杀生丸,再对比那头在当苦力的犬夜叉,见不得便宜爹继续当安静的美男子,坂田银时咂舌道:“不去给自己老婆搭把手吗?”   杀生丸眸光冷冷的回视银时。   坂田银时猥琐的流氓表情点到即止,吹起了口哨。   戈薇:“犬夜叉,我好了,放我下来。”   闻言,犬夜叉松了口气,忖度今天的工具人可以完工了,先是拉下戈薇变成公主抱的姿势,最后弯腰让她安全落地。   摘下来的桑葚不是全部都是好的,有些鸟类吃过一半,还有虫子攀爬,在戈薇摸到一个毛毛虫后,脸色唰得发白,眼疾手快的丢了出去。   金乌和玉兔胆子大,接了戈薇的活挑拣桑葚。   戈薇受了惊吓,犬夜叉没有安抚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嘲笑戈薇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毛毛虫。   戈薇的额头浮现十字架,七宝双手合掌,闭上双眼,提前为犬夜叉默起哀来。   “坐下!”   “砰!”   戈薇气呼呼的跑去找铃,女孩子聚在一块,不开心的情绪通通飞走,美好的画面温暖人心。   有一部分的桑葚要送给枫婆婆,铃和戈薇提前分装出来,而负责跑腿的人,在场中的底层人员邪见满腹牢骚。   金乌和玉兔吃的最多,本来桑葚就是因为姐妹俩喜欢才种下的。坂田银时次之,手指啃得全是紫红色汁水的痕迹。   珊瑚擦着手出来,加入了铃和戈薇闲聊的小队伍。一边聊天,一边吃桑葚,原就摘得不多的桑葚很快吃了个干净。   铃:“诶?桑葚没有了。”   杀生丸指尖一动,荧绿色的光辉击中桑葚果树,桑葚树猛地一震,彼时犬夜叉正站在树下,熟透的桑葚当即砸了犬夜叉满头,汁水须臾间染红了他的头发。   犬夜叉眨了眨眼,事发突然,还在状况外,待头脑清醒,跳脚道:“杀生丸,你干什么!”   犬夜叉的嗓子眼发出狗狗的低吼,可惜戈薇一个眼神过来,萎蔫的垂下耳朵。   坂田银时忙活捡掉了一地的桑葚,便宜爹出手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桑葚多到明显吃不下。   不吃难免浪费,深谙勤俭节约的坂田银时想好了处理桑葚的办法,桑葚汁、桑葚果酱、桑葚酒酿等等。   “听说吃桑葚可以美容养颜和乌发明目。”坂田银时不经意间的说出他听到过的传闻。   坂田银时的话让女人们看桑葚的眼发生了变化,又互相给互相递了新鲜的桑葚。   跑腿回来的邪见两手揣兜,稀奇不已,他倒是第一次听说桑葚的用途,不过杀生丸大人应该挺需要的,眼睛平日里总是瞪来瞪去的,说不定哪天就会瞪出病来。   如此作死的想法,邪见当然只敢心里想想,可惜架不住主仆间的心灵相通,杀生丸冰冷不带感情的金眸扫了过来。   邪见缩起脖子,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然后迎接他的是变成邪见干在空中飘荡。   弥勒在门口没找到人,看到他们聚在后院,纳闷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银时在做桑葚酒。”   “桑葚酒吗?那不错啊。”弥勒认可地点了点头。   弥勒围了过去,想要加入酿酒大业,这下珊瑚可没法说他。   “你怎么会做桑葚酒,是有人教你吗?”弥勒随口一问道。   坂田银时意味深长地说:“桑葚酒可以补益肝肾。”   弥勒沉默了一会儿,回头向珊瑚询问:“珊瑚,要不我们把树上的桑葚都做成桑葚酒吧。”   看没个正经的弥勒,珊瑚恼羞成怒:“弥勒法师,今晚没你的饭了。”   “不要啊。”弥勒拉下脸,一脸落寞,想要通过扮可怜换取珊瑚的心软。   珊瑚别过头,无视了弥勒这招。   制造了夫妻矛盾的坂田银时挖了挖鼻孔,在他面前秀恩爱的下场就是这样。 第14章   团子配桑葚汁,坂田银时懒懒散散的选了一棵树享受悠闲时光。   邪见和七宝在斗妖术,两个人半斤八两,但自尊心挺高,谁也不服谁。   与此相对,杀生丸和犬夜叉中间同样有着无声的硝烟,但两个人的老婆都在旁边,并且关系融洽,双方没有不管不顾的动起手。   现代的时候,戈薇经常会和家里人外出郊游,到了战国时代,戈薇仍保留了这个习惯,说是郊游,不过是换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继续待着。   戈薇教铃认识一些药草,铃教戈薇一些料理知识,珊瑚带两个孩子,问弥勒要不要去犬夜叉那边缓和下气氛,弥勒委婉表达他惜命,拒绝了珊瑚的提议。   返程的路上,铃也去找了枫婆婆,两个人说了些悄悄话,就挥手告别。   “好舍不得铃你,不能再晚一些日子走吗?”戈薇依依不舍道。   “下次我会再来看望大家的。”铃回头看眼远处伫立的杀生丸,杀生丸大人不喜欢人类的村庄,倒不是出于嫌恶人类,银时说是格格不入的不适应,但杀生丸愿意陪她在枫之村待了这么久,铃不想因为她的任性为难杀生丸。   铃坐上阿哞的背部,回望后方的枫之村。   杀生丸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淡淡地说:“你要是想,以后可以再来。”   “杀生丸大人!”铃惊喜道。   坂田银时靠在铃边上,翘着一条腿乱晃,男人哄老婆的嘴不分狗。   回到森林的生活一如往常,一日三餐,一样的四人外加一个坐骑,唯独不幸的是因为坂田银时受伤而停滞的修炼,再次成为他每天的功课。   被便宜爹丢进妖怪窝,自己顽强爬出来,再扔,爬出来,继续扔………几个回合下来,坂田银时放弃挣扎,面对凶相毕露的妖怪们,心累的摆摆手,“你们不累吗?休息休息吧喂,乡下的老妈没告诉过你们要劳逸结合,全盯着我一个半妖算哪门子的本事,你们的老妈会哭的,我是什么唐僧肉吗,吃了能长生不老?当事人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沉重的设定。”   “区区一个半妖,嘴叭叭个没完。”   “人身攻击可不行,我现在是有幼崽特殊保护权的。”   “妖怪和人类生出的肮脏产物,实属可恨。”   坂田银时:“啊嘞,居然有种族歧视,这位妖怪同学,遗憾的通知你,你的政治分是零分。”   “半妖,去死吧。”   坂田银时:“乡下的老妈真的会哭的,整天喊打喊杀的,你们这样做妖是没前途的。”   “妖怪的世界不欢迎你,别得意忘形了,半妖就该有半妖的样子,卑躬屈膝的接受我们的施舍。”   “大叔,有梦想是好事,但人生一帆风顺的家伙,老天爷是不会容忍的,就算老天爷愿意,我也是绝对不认可的,所以做妖呢,就要把什么梦想啊希望啊,通通塞进自己的□□,跟着肚子里的排泄物一起埋进土里。”   “身上一股野兽的味道,畜生滚远点。”   “什么畜生,明明是禽兽!”   坂田银时一个人舌战群儒,在场诸多妖怪不可思议的没有在口头上赢过一次,不免恼恨地说:“你个半妖好不要脸。”   “脸那种玩意儿能当饭吃吗?没听你的老妈子说过嘛,野外越丑的东西越好吃,就好比在海滩不能浮躁,随便跟着别人家的坏男人走,坏男人的嘴跟银酱的心灵全是漆黑的,可是银酱漆黑的心灵可是超级温柔的,没错,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你是不是有病!”妖怪们改变主意,也不想吃掉坂田银时了,他们怕吃完这个有病的半妖,搞得他们也传染上不知名的可怕疾病。   “我怎么会是那种乱搞的男人,银酱这个年纪想乱搞,股间探测器也没发育完成。”   “所以你丫的也是想乱搞的!!”   “你、你们污蔑,我才没有想色色的事情,银酱从头到脚都是纯洁无垢的幼崽。”坂田银时义愤填膺道。   妖怪纷纷送上鄙夷的眼神,坂田银时的小心思都快袒露到脸上了。   坂田银时抽出洞爷湖,横举在胸前,语气气急败坏:“都说了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   局势转换,轮到妖怪们占了上风,“半妖果真是半妖,说不过就要喊打喊杀。”   坂田银时哼了两声,当做自己耳朵间接性失聪。   恼羞成怒的动手灭口洞穴里的所有妖怪,坂田银时扶住洞爷湖撑地,环视周围一圈分不清来自是动物还是人类的骷骸,挠了挠自己的卷毛。   坂田银时挖出一个土坑,将那堆骷髅全推进了坑里,填土埋紧。虽然这么多人挤一个坑是有点惨兮兮的,但看在他一片好心上,就不要晚上来找他了。   蹲的脚开始麻木,坂田银时站了起来,爬出了妖怪窝,上方的便宜爹总算没有再把自家幼崽踹下去。   估计是真的怕鬼先生和鬼小姐缠上他,坂田银时紧跟着杀生丸,希望便宜爹的气息可以镇镇阴气。   杀生丸冷峻的眉梢皱起,银时离得实在过近,快要贴着他的腿走路。   “发生了何事?”   坂田银时骤然一愣,便宜爹居然主动开口了,但怕鬼这种事说一次就行,说多了说不定真的会有替身找上门,便摇了摇头。   杀生丸缓缓闭上眼,“你不想说就算了。”   坂田银时蠕动嘴,无处安放的手握住了杀生丸荡下的大绒尾。   铃踮着脚了望杀生丸和银时归来的方向,瞧见视野里熟悉的人影,喜出望外:“邪见爷爷,杀生丸大人和银时回来了。”   邪见赶忙站起身迎接,凄惨的是他的忠诚只会遭受杀生丸的无视。   坂田银时干净的和服外满是泥土的污秽,铃弯下腰,无奈又宠溺的拍去他带回来的灰尘。   “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我可是超强的,怎么会受伤。”   “真的吗?”   坂田银时抖抖耳朵,“家长不信任是小孩子叛逆的原因之一哦,小心我变坏给你们看。”   铃莞尔道:“看来是没事啦。”   从珊瑚家带来了桑葚果酱,干脆尝试熬成了粥,味道别有一番风味。邪见另外偷了一个蜜蜂家,果酱和蜂蜜融合,坂田银时施展全能的厨艺,做成了糖块,也算过上了暂时不缺糖分的日子。   铃吹去粥的热气,她以前仅尝过白粥的味道,甜丝丝的,意外的喜欢,瞧她喜欢,这顿桑葚粥连续出现他们家饭桌好几天。   外出觅食,坂田银时意外发现了一棵柠檬树,柠檬汁有着天然防腐剂的称谓,酸归酸,不过能延长食物的保鲜时间,而且柠檬汁是制作甜点必不可少的东西,坂田银时总盼望能在战国时代实现吃甜食自由的梦想。   半妖的身体让他有恃无恐,至少哪天不会有个医生冒出来告知他再不控制糖分的摄入量,糖尿病就会离他越来越近。   夜晚的空气稍冷,对月饮上桑葚酒,坂田银时砸吧下嘴,不甚满意,要论酒,还是歌舞伎町酒馆里卖的最便宜的啤酒来得痛快,或许是那里热闹的气氛叫酒也多上几分迷人,酒流淌的辛辣时时刺激他的喉咙,这种感觉蔓延到心脏深处,全身的血液随之沸腾,可以叫他忘记一切不想记起的事,颓靡的沉溺其中。   闷闷的往嘴里灌酒,指腹无意识的摩擦瓶身的花纹,坂田银时扯了扯嘴角,劣质的设计,算不上好喝的酒,”心里干巴巴的,嘴巴也苦涩没有滋味,手摸进兜里的糖块,面无表情的咀嚼。   往日的甜到了此刻,仿佛失去了作用,又大抵是味觉的一部分神奇的缺失了,除了苦还是苦,坂田银时没有为难自己,干脆直接咽进了肚子。   晃了晃瓶内剩余的酒,颇为无奈,以这酒的浓度,今晚他想喝醉都有点困难。   树下传来细微的衣服翻动的响声,是睡梦中的铃翻身的动静,坂田银时的双眸浮起一抹幅度,铃的温柔和笑容很难不让他想到一个死去的男人,他对他有着难以忘怀的养育之恩。   血缘的感觉好奇妙,怪不得家里那只暴力兔子丫头老是看一些认错亲剪不断理还乱的肥皂剧,一段缘分的感情缠绵的复杂,那种来自血液的传承,心底的亲近感不可分割。   越是拥有的幸福,坂田银时就越痛苦,他也想要那个人能够幸福的活下去。   人生无常,哪能事事顺心呢。   坂田银时苦笑的端起酒,敬了一杯无人的天空,可他偏偏不相信所谓的命呢。   反正战国时代没有管垃圾分类的,坂田银时把酒壶扔在了树上,两眼一闭,睡了过去,幼崽未来的身高与充足的睡眠息息相关,他才不想要失去任何一个笑话矮杉的机会。   杀生丸抬起头,接住了树上坠落的银时,怀里的幼崽显然睡沉,连自己摔下来都没有意识到。   杀生丸略带无奈,抱着银时坐了下来。   银时张了张口,杀生丸敏锐的耳没有错过他所念的是老师,声音颤抖,想了想,杀生丸不自在的学着铃的动作轻轻拍过银时的背,而银时在睡眠里的眉头慢慢舒缓开来。 第15章   要说发觉自己睡在便宜爹怀里,不惊讶那是假的,坂田银时老脸一红,飞箭似的跳了出去,就算昨晚上他稍稍有那么一厘米的醉意,也不可能自己长脚跑去找便宜爹睡,说出去多丢大名鼎鼎的白夜叉的威名。   杀生丸不露声色的放下手,动作干净利落的站起身,风中站立的身姿绝尘,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族的华丽,前提是要忽略他襟口有坂田银时留下的口水。   坂田银时抓抓脖子,如坐针毡的,思考自己要不要知会便宜爹一声。   邪见是个没眼力劲的,揉揉睡懵的眼,迷迷糊糊地问:“杀生丸大人,你的衣服是不是湿了?”   “邪见,闭嘴。”   邪见顿时清醒了,宕机的大脑不敢再看杀生丸,“好、好的。”   铃悠悠转醒,就听到邪见类似求饶的声调,疑惑道:“邪见爷爷,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今天的邪见爷爷好奇怪。”   空气中隐约飘散了股酒味,铃走近银时,鼻子一动,“银时喝酒吗?”   “稍微喝了一些。”   铃的手按在银时的太阳穴,轻柔的揉捏,问他头不头晕,戈薇姐姐告诉过她这样的方式对宿醉的头疼有缓解作用。   “桑葚酒不像上回喝的,喝不醉的,所以没有事。”   铃放下手,等坂田银时洗了把脸回来,铃已经为他煮好了蜂蜜柠檬水,想他还会和上回醒来一样嘴巴干涩。   坂田银时盯着水碗走神,在铃的督促下,一口口喝完,昨晚失去的那部分味觉重新回来了,盖住了上涌的苦。   “好了,该吃早饭了,今天铃想尝试。”   坂田银时抬抬眼:“别弄伤手啊。”   “嗯嗯。”   杀生丸再次不知所踪,邪见没去找寻他,因为他被坂田银时拉到一边,“邪见,你知道犬大将的墓地在哪吗?”他还记得答应过刀刀斋的事。   邪见大吃一惊:“银时少爷是想去探望犬大将?!”   坂田银时挑眉,“不行?”   “不是不行,就是奇怪银时少爷为什么突然想去犬大将的墓地。”妖怪间的亲情观念淡薄,没看现在出场的妖怪有几个有爹有妈的,要说杀生丸大人或者讨厌的犬夜叉去,邪见还能理解,再怎么说也是父子,按银时孙子辈的关系,不像父子那般紧密,又素未谋面,总不可能莫名其妙来了真挚的亲情。   “之前没有见过,现在偶尔想给老人家扫一下墓彰显彰显孝心,当个二十四孝好青年还有错啦。”   邪见踌躇道:“银时少爷,你是想让杀生丸大人去看望吗?”   思来想去,邪见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脑袋也不笨呀。”   “可是杀生丸大人可能不会同意,别看杀生丸大人那样冷情,但他心里挺尊敬犬大将的,估计不会去墓地滋扰犬大将的安眠。”   邪见的头顶滑落下黑线,杀生丸大人和犬夜叉兄弟俩去犬大将墓地的次数屈指可数,偏偏每每过去,犬大将的墓地总会遭受一些物理破坏,邪见略一沉吟,连他这个外人都觉得有些惨,心里难免想劝银时还是不要过去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就当我想见个一面。”   既然银时坚持,邪见不好多相劝,甚至产生了些许的感动,从他的角度出发,银时是为了杀生丸,“银时少爷,你的孝心杀生丸大人一定能感受到的。”   坂田银时赧颜,他对便宜爹的孝心还是不提也罢,除非便宜爹愿意把他那头漂亮的直发当遗产继承给他。   杀生丸归来,面目冷寂,周身缠络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疑似心情不佳,不熟悉的人要是碰到,大约会吓破胆,但常年追随的邪见锻炼了强大的心脏,适应了杀生丸的冷空气袭击,将银时的打算传递给杀生丸。   听见银时想去探望犬大将的墓地,杀生丸的瞳孔缩了缩,面无表情地说:“随便他去吧。”   居然同意了,邪见压下心头的诧异,“是,邪见我这就去回复银时少爷。”   犬大将的墓地在此世界与彼岸的交界处,横跨了生死,除了亡者,活人无法踏入那个地方,但还有一个例外,便是掌握了生死权的天生牙,天生牙连通着此世和彼岸的道路,它是开启大门的钥匙。   身为天生牙的正统拥有者,杀生丸可以自由前往那个世界。   改变前进的方向,一行人已来到火之国,寻到一处洞穴深处的彼岸之门的正门口,石像牛头马面依然是老样子,手持武器冷冰冰的矗立,感知到生人的接近,石像才逐渐活了过来,待杀生丸亮出天生牙,牛头马面放行,彼岸大门开启。   穿过神秘的光辉,杀生丸携带一家老小进入了那个世界。   铃被杀生丸抱在怀里,银时和邪见可没此般待遇了,各自抓住一条绒尾像空中飘荡的风筝‘展翅高飞’。   团团云雾下布满尸骨,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巨大的骨骸,邪见告诉银时,那便是犬大将。   杀生丸放缓飞行的速度,降落到墓地内部,绒尾垂地,挂在上面的银时和邪见避不可免的摔了个狗吃屎。   坂田银时双肘撑地爬了起来,抬头四处打量,内部空间大到夸张,外面瞧着壮观,到了里面,更是叹为观止,说句大不敬的,开发旅游观光都不会嫌挤。   铃有人类普遍的观念,好不容易来到杀生丸大人父亲的坟墓,便想着去敬拜一下,而对于妻子的要求,杀生丸不会拒绝随同。   路分成两波,坂田银时才不想去插足俩人独处的空间,铃不需要他,邪见自然而然选择跟在银时后面。   漫无目的的闲逛,坂田银时偶然瞧见了几处貌似经历打斗过的痕迹,粗壮的骨头断裂,不像是犬大将生前的旧伤。   “应该是杀生丸大人和犬夜叉抢夺铁碎牙时弄毁的。”   “啧啧啧,真孝顺啊。”坂田银时戏谑道,便宜爹和犬夜叉之间的渊源缘由他通过邪见也算了解大半,他要是报刊记者,都能想象新闻标题怎么写,《震惊!某狗兄弟在父亲坟墓前为遗产大打出手!》   “银时少爷。”邪见无可奈何的提醒他。   “他这不是不在吗,不信他狗耳朵离这么远还能听到。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跟我讲讲他的事呗。”   说实话聊杀生丸的八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感,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邪见清清嗓子,不怕死的讲述有关杀生丸的往事。   杀生丸因抢夺铁碎牙而发生的种种,坂田银时几乎是以看乐子的心态听着,包括他被犬夜叉的风之伤所伤断了一条胳膊,幸好后面自己超脱科学常识复原,不然便宜爹得学隔壁的独臂少年养只大雕了。   也不知道断臂少年是不是都有点奇遇,便宜爹的奇遇是相识了人类女孩铃。   “一开始杀生丸带上铃的时候,邪见我真的觉得匪夷所思,明明以前杀生丸大人十分讨厌人类。”   “哦?”坂田银时的表情变得猥琐至极,“老婆当然是特殊的那个。”   “不会吧,铃那时才多大,杀生丸大人不是那种妖。”八卦时间,邪见也还没忘维护他家杀生丸大人高大的形象。   坂田银时瞪圆他那双死鱼眼,“银酱什么时候说这个了,你自己这么想就算了,不要把肮脏的想法污蔑别人。”   他是半路出家当的狗,半人半狗的,好吧,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半只猫,恰巧坂田银时有变猫的经历,其实也没多大所谓,禽兽难道还分种类?   杀生丸不一样,人家是品种优良的纯种狗,狗这种生物,比起视觉,更信赖自己的嗅觉,第一次见面会对铃特殊,谁知道是不是因为铃身上的气味让他不排斥。   邪见强压下一口老血,闷声道:“不提这个了,后面杀生丸大人遇到了一个叫奈落的妖怪,对方也是个半妖,比犬夜叉一群人来得过分,居然敢利用杀生丸大人。”   坂田银时来了兴趣,“他是有七八个胆子吗?”   知道坂田银时不清楚奈落的身世,邪见分享他的情报,得知奈落喜欢戈薇的前世巫女桔梗,为了得到她,做了一系列坏事,坂田银时呼吸一促,就当邪见以为银时是和他一块愤怒奈落的胆大妄为,银时却指尖发颤地说:“这、这个叫奈落的半妖他竟然不吃代餐。”   邪见踉跄摔倒,银时少爷的脑回路果然不同寻常。   邪见抹去冷汗,幽幽说道:“银时少爷,你确定还要听下去吗?”   “当然听啊。”坂田银时扯了扯邪见的袖子,神情期待,他等着听便宜爹的乐子呢。   银时少爷求着他的感觉,邪见不免有些飘飘然,最开始仅剩的理智叫他有所收敛,但此刻受氛围的影响或是银时的怂恿,邪见忍不住感叹,“说来也挺怀念这里的,当初杀生丸大人向铃求婚就是在这。”   坂田银时:“!!!”   亲爹坟前告白是什么狗浪漫?! 第16章   “邪见爷爷,你详细展开说说。”这种八卦除非当事人开口,只能从邪见嘴里撬出来,坂田银时便有心讨好道。   邪见哼哧哼哧的,以前可没见银时少爷这么喊过他,好歹自己养大的幼崽,邪见没想多吊胃口,一五一十的讲述杀生丸求婚的经过。   听便宜爹借绕口令吐露心迹,坂田银时忍俊不禁:“哈哈哈哈,是傲娇能干出来的事。”   “杀生丸大人很了不起的,银时少爷你要多尊敬杀生丸大人。”杀生丸求婚一事,邪见第一次目睹了沉着冷静的杀生丸大人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展露出来,细想一下颇为感动,于是苦口婆心地劝说银时。   坂田银时还想多从邪见口中知道点小料,态度敷衍的摆摆手:“是是是。”   “银时少爷,你真的听进去了吗?”   银时爱看杀生丸热闹,在家里不算秘密,邪见多数时间都会默默吐槽父子俩的别扭,但邪见唯独不想银时在这件事上笑话杀生丸。   坂田银时不自在的移开眼,“银酱就是听听父母爱情,没别的意思。”   邪见:“你要是这么想,邪见就放心了。”   “好啦,银酱也有反思了下自己。”坂田银时蹲下身拍了拍邪见的肩膀,邪见对杀生丸那份全心全意的忠心,他感受到了,怪不得主仆间能心灵相通。   邪见不想气氛弄得如此沉重,转换了话题:“奈落和四魂之玉的关系,你大概都了解清楚了,不过以后不会再出现四魂之玉了,多亏没了它,妖怪中少了些纷争,银时少爷你不知道,以前有多少妖怪争着抢着要四魂之玉的碎片。简直太愚蠢了,哪像你的父亲杀生丸大人,从头到尾都没把四魂之玉放在眼里,帅呆了。”   “难道有为了抢四魂之玉盯上父亲的?”   “那可不是,杀生丸大人是什么人,还会怕他们。要说最可恨的,抛开犬夜叉和奈落,就是四魂之玉的分身曲灵了,竟敢当面嘲讽杀生丸大人弱,更险些吞噬杀生丸大人。”   坂田银时:“现在的妖怪不怕死到这个程度吗?”   说便宜爹弱,他要是弱,其他妖哪还有活路,尤其是以杀生丸的心气不是一般的高。   “谁知道是不是在四魂之玉里待傻了,杀生丸就露出他的原型显现他真正的实力。”   坂田银时听着他的实况重播,挑眉追问:“然后呢?”   “可惜狗的形态多少会影响智商,杀生丸大人困缚在了曲灵的触手里,明明当时立即解开妖化就好了。”   “他不是没想到吧,多半是自负认为凭自己妖化的力量哪能挣脱不开敌人的攻击,结果就是失策导致挣脱不开。”坂田银时认真分析了一波杀生丸那时的心理。   “狗的脑袋是这么想的吗?”   “狗本来也不是很聪明的生物,你多理解理解。”   “幸好杀生丸大人最后还是收回了妖化形态,没有被曲灵吞噬,不然杀生丸大人的一世英名岂不是得毁于一旦,说来说去,都是曲灵太过可恶。”   邪见激情讲述杀生丸的黑历史,一时忽略了周遭变冷的气压,滔滔不绝描述后面爆碎牙如何问世,杀生丸又如何斩杀曲灵。   回过神来,杀生丸已然站立在二人身后。   邪见的眼珠子差点瞪出去,“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冷眸微眯,视线凌厉,森森寒意从脚底板渗涌。   这无疑是个危险的信号。   要死了!要死了!   杀生丸的怒意不言自明,邪见两腿瞬间抖成筛子,他和银时少爷的对话全听到了。   彷徨无措的寻找银时,不成想人早跑远了,嘴上念念有词,“银酱现在要去内部发动战争排除外敌了,不过身上没带一点厕纸,说不定要消失好久好久,但人总得为自己的年轻付出代价,不用担心,也不用来找我,银酱会自己一个人收拾好战局的。”   讲得清新脱俗的,还不是要抛弃他一个人逃跑,邪见控诉起银时的不道德。   “我这是事出紧急,不得已的下策,蹲厕没带厕纸的痛苦你们懂什么。”   言下之意,不外乎让邪见不要拖他下水。自觉自己的生命如风中残烛般漂泊不定,随时随地会按下人生道路的over键,邪见连忙扒住银时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拖慢了银时跑路的速度。   “明明是银时少爷你让我讲的,你不能抛弃邪见我。”   坂田银时佯装茫然:“啊嘞,你谁啊,我们认识吗?我好像突然间失忆了。”   前面一秒还甜甜的叫他邪见爷爷,现在就翻脸不认人,邪见欲哭无泪。   两个人互相推诿,却阻止不了杀生丸的冷怒,分别揍得满头是包。   离杀生丸最近的铃逗得笑出声,上前替银时揉了揉挨揍的地方。   坂田银时抿了抿唇:“他这是虐待幼崽。”   “嗯嗯,现在还疼吗?”   “我要去未成年保护协会和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投诉他。”   “嗯嗯,等不疼了再去。”铃强忍笑意哄道。   “说不定都破相了,银酱以后没好女孩要了。”   “银时要对自己有信心。”   “现在有天然卷的市场吗?”   “大家会发现银时的闪光点的。”   杀生丸仰头凝视犬大将的遗骨,坂田银时则是斜眼端详杀生丸风中飘逸的头发,可恶,好想要。   既然探望完犬大将,一行人准备离去,坂田银时却在经过一处地方愣住,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任凭邪见呼喊也不为所动。   邪见不解的绕到他面前,只见人两眼冒着迷之光亮。   见钱眼开的坂田银时不假思索的冲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摸索面前的金刚石校验真假,要清楚金刚石可是钻石的原身,这么大一块,他不得发大财了。   邪见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显然没到银时脑回路的境界,“杀生丸大人,那好像是宝仙鬼留下的东西。”   宝仙鬼是犬大将的朋友,专门制作宝石的妖怪,已寿终正寝,生前因为四魂之玉碎片的愿望而带着它来到彼岸之地,寄居在犬大将的坟墓中,不过在传授犬夜叉金刚枪破后,应该因为失去所有妖力消散意识去了才对。   果不其然,靠近之后,那只不过是没了气息的一个尸首载体。   “银时少爷认识他吗?”邪见不明所以,宝仙鬼在银时出生前就去世了,他的激动没有理由。   “当然不认识了,但我要把它带出去。”   银时的决定猝不及防,邪见一头雾水:“啊?”   好说歹说,坂田银时就是不愿撒手,增加私房钱的好事不是每次都能碰上,这回错过了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再说给铃做点漂亮首饰不也挺好的,心里如此盘算,坂田银时愈发坚持。   邪见:“杀生丸大人,怎么办?”   杀生丸眸光灼灼,半晌颦眉敛目,身后金色的光束描绘了他的身影,没有多说,贴在身侧的手缓缓抬了起来。   铃不明白银时的举动,她同样不认识宝仙鬼,但见他实在喜欢的样子,“杀生丸大人,要不答应银时?”   杀生丸的手放下,“跟上。”   这话属于许可了,坂田银时喜不自禁的抱起了那块金刚石,要是便宜爹不同意,他可没本事把这玩意儿带走。   坂田银时带着金刚石跳上一只飞骨鸟,返程多了这个玩意儿,总不可能再乘便宜爹的顺风车了,飞骨鸟追随前方的杀生丸飞去彼界大门的入口。   出了彼界大门,坂田银时把金刚石放上阿哞的后背,占据得满满当当。   “银时少爷,你打算如何处理?”邪见问道,宝仙鬼是一方厉害的大妖,但人早离世,又把绝技给了犬夜叉,要说还有什么用处,邪见想破脑袋也猜不到。   “我去找一趟刀刀斋。”去过一次刀刀斋家,坂田银时已经认路,不再需要邪见随同指引。   铃:“一路小心。”   “我马上会回来的。”坂田银时挥挥手,东西太大,带它东奔西跑不现实,金刚石是自然界最坚硬的矿物质,不然不会选它制成钻石类的工艺品,他得去找刀刀斋分割开来,顺便做点首饰感谢铃,至于刀刀斋会不会做女子的饰品,反正是刀匠,对方总归有办法的。   今天天气难得不错,刀刀斋也有了空闲,跟他家三眼牛出门透透风,享受清风的沐浴到一半,一个庞然大物就这么从天而降。   刀刀斋和三眼牛姿势略微狼狈的躲开突如其来的危机,上空骑在阿哞上的坂田银时说道:“抱歉抱歉,它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   话虽如此,刀刀斋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多少歉意。   跳下阿哞的背,坂田银时就放它随便找个地方去吃草,彼界大门在崎岖的石窟内,阿哞想找个草坪觅食都难。   听到坂田银时的来意,再一看明显是宝仙鬼遗骨的金刚石,刀刀斋嘴角一抽,爷爷好友的尸体给大儿子的媳妇做首饰,怎么那么奇怪,间接冲散了他这个刀匠当珠宝设计师使唤的离谱。 第17章   大块的金刚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漂亮的斑斓光线。   刀刀斋欲言又止,只是默默怜悯了一把宝仙鬼,他和对方也算相识。宝仙鬼生前爱护宝石,拥有倾听石头声音的力量,死后制成宝石的一部分,其实对于宝仙鬼而言算不上折辱。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刀刀斋摸了一把自己灰白的小胡子,“你确定要把它全拿来做女子的首饰?”   “不可以吗?”   “你不想升级你的刀了吗?”刀刀斋揶揄的反问。   坂田银时诧然,“你是说它也算我要找的五色晶体。”   “这是宝仙鬼身体的一部分,说来你肯定不认识宝仙鬼,宝仙鬼乃你爷爷犬大将的好友,实力强大,同样为一方大妖,金刚石是他妖力的凝聚体,你说算不算。”   不得不说,银时运气不错,竟然歪打正着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高兴是一方面,但坂田银时又有点纠结,本来他是想送给铃的。   刀刀斋哼了一声,“会给你省一点边角料的。”   坂田银时:“谢啦,老爷子。”   刀刀斋的匠技高超,取过坂田银时的洞爷湖捶打,融合了金刚石的剑身闪烁幽芒,似玻璃破碎,发出挤压的悲鸣,刀刀斋紧接喷出两口火焰,火红的线条盘绕碎缝构成奇妙的图案,铁与铁的撞击声铿锵有力,等到直击心灵的声音停歇,一把坚不可摧的刀问世。   恢复人类的外形,坂田银时拂过洞爷湖,外表没什么变化,但握在手里的感觉轻了不少。   “洞爷湖不像铁碎牙可以将他人的妖力转化为自身操控的模式,谁让它们本身就有实质性的差别,净化之刀不需要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以银时和犬夜叉的关系,应该知道关于铁碎牙的情报,怕银时失望,刀刀斋拐着弯解释。   坂田银时点了点头,他理解刀刀斋的意思,洞爷湖吸收金刚石只能增强属性点,不像铁碎牙可以法术攻击,不过他并不在意。   瞧他表面没不乐意的神情,刀刀斋松了口气,就怕杀生丸的儿子和他爹嫌弃天生牙一样也嫌弃起洞爷湖。   如刀刀斋所说,金刚石剩下了点碎片,刀刀斋捡起拢成堆,要他一个刀匠去当珠宝设计师属实是为难他一个没浪漫细胞的老头子,抓耳挠腮的跟三眼牛挤眉弄眼。   三眼牛不停摇头,表示它一头单身牛更加不懂。   坂田银时咬了口野果,没有着急催促刀刀斋,反而意味深长的问道:“老爷子,你说头发能焊接吗?”   “嗯?”刀刀斋不明就里。   “你看啊,冷兵器经过捶打,铁与铁紧紧相连,反正都是把两个差不多的东西弄到一块,原理相同,那我先砍断杀生丸的头发,然后焊到我的头上不是合情合理。”   “…………”刀刀斋无言以对,请不要为难他一个刀匠。   “嫁接给我也行。”坂田银时勉为其难地说。   嫁接是这样用的吗???   刀刀斋无语的嘴角抽搐,别的不说,他算是深刻体会到银时对他的天然卷有很大的怨念。   植发的幻想破裂,坂田银时垂下脑袋,他的薅头发大业还未开始就胎死腹中。   银时幼崽的外表有几分迷惑性,刀刀斋一时心软,升起了不该有的同情心,“不用羡慕杀生丸,你这样子也挺可爱的。”   “不行!世界上的直发池面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坂田银时握拳振振有词。   “我认为男人的帅气应该和发型无关。”刀刀斋抹汗,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幼崽讨论这个。   “我是不会认输的。”   “……你自己加油。”刀刀斋就不信银时真能把他爹那头长发换到他头上。   坂田银时说回他的正事,“东西还没做好吗?”   “你说得轻松。”这个时代的女子最奢侈的首饰莫不过于金器银器,像用宝石做的,少之又少。   好歹有养过一只兔子的经验,心知女孩子不会拒绝漂亮的东西,坂田银时漫不经心的说道:“哪里难了,挂在脖子上的,戴在手腕上的,还有耳朵,啊,这个就算了,铃也没有耳洞,人的身体已经有好多洞了,再给自己开洞简直莫名其妙,那换成戴在手指上的就行了。”   刀刀斋啧啧称奇,银时瞅着玩世不恭,倒是对他的人类母亲上心,身为儿子,连这点细枝末节都为对方考虑,尤其是相比被自己幼崽惦记薅头发的杀生丸,“不给杀生丸的母亲送一份吗?”   “我又没见过她,”至少便宜爹从来没带他去认识一面,但对方是长辈,“你都这么说了,那麻烦老爷子你给她也送一份。”   刀刀斋的提议纯粹是想调侃银时,人竟没有半分犹豫的答应了,反叫刀刀斋说不了什么。   首饰和头饰的款式平平无奇,坂田银时没嫌弃,直男的审美指望做出这种效果已经不错了,直到最后一对镶满小钻石的戒指跃入眼帘,坂田银时惊喜道:“老爷子,你做刀匠可太屈才了。”   在未来的百年后,肮脏的资本家们赋予了对戒特殊的深意,它象征着永恒不变的爱。   刀刀斋嘚瑟道:“也不想想我是谁。”   没有东西在他手里是做不出来的。   坂田银时亲密的搭上刀刀斋的肩,“以老爷子你的技术,我们开个首饰店,卖给那些为了讨女人欢心的什么大名啊将军啊,或者千金大小姐,迟早赚得日进斗金。”   银时的变脸速度太快,前面还一心为母的孝子心态,此刻就盘算谋利赚钱,刀刀斋瞠目结舌。   “男人要有事业心,现在的女孩子尽去喜欢什么犬系男友,银酱还猫系呢,现在不努力,以后猫系男友的市场靠谁去开辟,迟早会变成没女人爱的废柴大叔,男人到了三十岁还是处男的话,要变成魔法师的。”   刀刀斋伸手摸上银时的额头,确定这个幼崽没发烧导致说胡话后,“去去去,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弄好了,有什么牢骚话找你父亲说去。”   祸害麻烦自家人关上门自己解决。   坂田银时不依不饶道:“开首饰店的事,老爷子你好好考虑,银酱混吃等死的未来就靠你了,银酱我真的不想努力了。”   面对银时前后不一的说辞,刀刀斋踹了一脚自说自话的幼崽,不要把他的人生理直气壮的扔给他这个老头子。   坂田银时呈抛物线型的摔在阿哞的后背,阿哞自认接到了小主人,也不管背上的小主人如何吵嚷,带着他飞上了天空回家。   刀刀斋乐呵呵的摇头,自从犬夜叉掌握了铁碎牙,不再需要他的一步步指引,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了,刀刀斋欣慰的同时,他也失去了不少老人家的乐子,如今银时的到来重新热闹起来,叫他有心想逗弄一番。   要说银时交代给他向杀生丸母亲跑腿的活,刀刀斋抓耳挠腮,他自然是不会干的,想也没想,在冥加来找他时,不假思索的甩给了他。   “我为什么要去找夫人,不不不,还是你亲自送过去。”总的来说,冥加是有些怵杀生丸的母亲。   “我最近忙着呢,哪有空去,反正你闲得慌,还是交给你。”   “我是有未婚妻的,怎么可以随便给别的女人送首饰。”冥加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刀刀斋的小眼神透着鄙夷,“现在你倒承认生姜是你的未婚妻了。”   “说来说去,我们为什么突然要送这个?”连杀生丸这个亲生儿子都与夫人常年不联系,别提他们这些老爷的旧臣。   “是银时托给我的。”   “银时?那不是杀生丸少爷家的幼崽。”冥加的八字胡动了动,四只手塞进袖口沉吟,杀生丸少爷的儿子是个有心的,比他爹和他叔好多了。   既然是人家幼崽的孝心,冥加自觉不好再推脱,可看了一眼东西,越看越眼熟,他好像在哪见过,是他的错觉吗?   杀生丸母亲的宫殿在云端之上,冥加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借宿各路飞禽抵达了华美清寂的宫殿。   “夫人,贵安。”   高座上雍容华贵的女人不露形色,“是哪里来的小妖怪?”   冥加张了张嘴,略微心塞塞的,好在他没多期待夫人会记住他,“我是跳蚤冥加,之前一直跟随老爷犬大将。”   女人的语气冷冷淡淡,“有点印象,此次是为何事而来?”   “我是经他人之托,将此物交给夫人。”   女人伸出手,冥加呈上的事物飞到她掌心,扫了一眼说:“宝仙鬼的宝石,还算入眼。”   宝仙鬼?!   冥加后知后觉,怪不得他觉得眼熟,可宝仙鬼早离世,他的儿子还远远不到他父亲的程度,那这个宝仙鬼的宝石从何而来。   不过冥加没忘说出最主要的话,“交托此物是银时小少爷的要求。”   “比他父亲稍微可爱点。”   女人的声音轻,又有阵风过去,冥加没有听清,“夫人您刚刚说什么了吗?”   “既然东西送到,小妖怪,你可以离去了。” 第18章   冥加并未向女人再次说明自己的名字,心知讲了对方也不会放在心上,现在对方赶他走,冥加不敢停留,顺势告辞,他有件更要紧的事要去做。   宝仙鬼的儿子仍在修行,宝石不可能出自他之手,要说宝仙鬼的宝石哪里有存留下来的,冥加想破脑袋都只能指向一处地方,而银时小少爷如何得到的途径不言而喻,稍加思考,杀生丸一方的行动自然瞒不过冥加,气得他跑回去狠狠吸了几口犬夜叉的血,大骂某个不孝狗儿子,“犬夜叉少爷,连杀生丸少爷都去探望老爷了,你什么时候去给老爷扫墓。”   犬夜叉一掌拍下吸他血的冥加,不满道:“杀生丸关我什么事。”   “你个不孝子!”冥加怒不可遏,他把话讲到这个份上了,不孝狗儿子还不反省,说他也马上去给老爷扫墓。   “冥加,你好烦啊。”   让阿哞驮回家的坂田银时当然不会知道他的行动导致犬夜叉家迎来了水深火热,落了地,邪见赶紧冒出来,确认他真的安然无恙,总算放下了心。   铃:“银时,我采到了好多蘑菇,做炸蘑菇怎么样?”   炸蘑菇这类小事,铃是会的。   坂田银时心里藏着别的事,没多仔细听就匆匆颔首,怀里要送的东西仿佛在发烫,嚣张的话在刀刀斋那里说了许多,此刻却烫得他拿不出手。   铃背对银时处理蘑菇,间接错过了银时别扭的神情。   坂田银时不算沉默的性格,常常在一些小事上面唠唠叨叨,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老妈子属性,欺负人的时候话最多,硬生生能把好脾气的人得罪,但现在安静的像个小绵羊,树枝一下又一下戳动土坑,频频望向铃的背影。   邪见第一个注意到银时的异常,不免担心他的脖子会不会扭断,“银时少爷,你是不是要对铃说什么?”   “没、没有。”   “真的吗?如果是不好意思,邪见我可以代为转达。”银时总是吐槽杀生丸大人傲娇,邪见不置可否,但邪见也没觉得银时比他父亲好到哪里去。   坂田银时举棋不定,邪见的提议属实诱惑到他,可是礼物不自己送出去,那他忙活准备还有意义吗?于是坂田银时拒绝了邪见。   邪见一头雾水,迟疑道:“你要是反悔了,邪见随时在旁边。”   “不用。”   铃再迷糊,也发觉了银时的不对劲,“是等太着急,肚子饿了吗?”   坂田银时答非所问:“咳咳,银酱有东西要送给你。”   铃放下手中的事物,一副认真倾听的态度。   而这份认真更加叫坂田银时紧张,往日嚣张的火焰缩成小火苗,左顾右盼的,默默佩服起那些母亲节能够理所当然给老妈送礼物的小学生,原来他们在做这么了不起的事。   ‘对不起,是银酱小看你们了!所以能不能来个人给他支个招,救命!’   铃不解的歪过头,忽然想到戈薇和她聊过一次诸叶闯祸的事情,当时意识到自己犯错,诸叶下意识的只敢告诉戈薇,铃立即挺直腰板,拉近与银时的距离附耳说道:“是在外面闯祸了吗?杀生丸大人不会责怪银时的,要是杀生丸大人真的生气了,铃也会帮银时求情的。”   天底下老妈的慈母心如出一辙,坂田银时莫名没了羞赧的念头,大大方方的掏出东西,说送给她。   “好漂亮。”   坂田银时是去找刀刀斋,回来之后就多了这几样东西,东西谁做的一目了然,但送的人的心意传达到了。   坂田银时:“东西你收到了,你想戴就戴,不想戴就留着压箱底。”   铃捏住了那枚戒指,举到半空,光线照得耀眼。   看来女孩子都拿戒指没有办法,无良黑心资本家抓女孩子心思的套路果然深,坂田银时如此想着,却遗忘了送东西的当事人才是至关重要的。   深夜,月明星稀。   坂田银时没有睡意,晃着脚在树上发呆,穿越到百年前当人家儿子的体验绝无仅有,这里有他过去渴望的东西,所以无论如何,坂田银时都希望铃的笑容能一直是幸福的。   与妖漫长的岁月相比,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如同天际绽放的烟花稍纵即逝,如果有一天她的生命迎来了终点,便宜爹又会怎么样?   “银时少爷,你在想什么?”   坂田银时别开头。   “幼崽要早点睡觉,不然会长不高的。”邪见不愧是杀生丸家的首席狗语翻译官,一开口就戳中了银时在意的地方。   “邪见,你说人类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很脆弱?”   “弱小的人类就是这样的,要是没有人保护,随时会枯萎,但是有我们在,不会有人伤害到铃一丝一毫。”   坂田银时懒得解释邪见的误会,“你追随他是想做什么?”   “当然是要陪着杀生丸大人建立杀生丸帝国。”   “杀生丸帝国?”坂田银时想笑,怎么想都不太像是杀生丸的想法,反倒听着是邪见自己琢磨出来的。   不过杀生丸帝国点醒了坂田银时,他在江户时代开了间万事屋打发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干脆什么都做,一副眼镜、一只兔子和一只巨型犬就意外的闯进了他无趣的生活,既安顿了他们,也让他找到了漂泊的归宿,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能在战国时代建立一所人与妖能够和平共处的地盘,猫狗这种生物不就是喜欢撒尿划地盘。   “邪见,你提了一个好主意。”   邪见一激灵,瞬间喜极而泣,他家不着调的少爷终于正经了,正视了他们作为妖怪的事业心,“呜呜呜,银时少爷,你太叫邪见感动了。”   “有必要哭吗?”调侃了一句邪见,坂田银时接着说,“首先得要有钱有人。”   地盘不是光打打杀杀来的,这样吸引来的人也只会打打杀杀,光是小小的万事屋,底下嗷嗷待哺的三张嘴就累得他躺平,别说以后了,人和钱缺一不可。   邪见完全没谋划到这一层,呆愣愣地问:“这么复杂的吗?”   如今像杀生丸大人这般强悍的大妖,不该一呼百应,小妖怪纷纷毛遂自荐,投入杀生丸帝国的麾下。   坂田银时:“养家糊口不是轻松的活。”   邪见被银时说服,紧接问他如何筹算。   “不急于一时。”坂田银时不打紧的说。   目光落给腰间的洞爷湖,不由自主的想起刀刀斋,当初老爷子使劲向他推销山田浅右卫门家的子弟,那时的老爷子是想向他暗示什么。   不可能的吧。   外面已不早,邪见打了个哈欠,“银时少爷,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们杀生丸帝国的将来靠你了。”   “喂,不要把麻烦事全丢给我。”   邪见闭上嘴装睡,沉浸在自己马上要当上杀生丸帝国宰相的美梦里。   坂田银时啧嘴,不再看洞爷湖,抬起头望月,他得找个时间去见一见山田浅右卫门家的人。   山田家是个人口众多的大家族,除了嫡系的宗族,再从门下分家挑选优秀的子弟进入本家练习剑术,选拔严苛,也因此人才辈出。不为将军所喜,却又不得不用。   只要进入本家,姓氏一律改为山田浅右卫门,家主之位并非世袭制,族内成员皆有家主的继承权,历任上位的家主不仅在剑术上卓越,同样深谙乱世保全家族的头脑,实力和聪颖兼有,才有资格成为家主。   坂田银时以为他会看到抬下巴视人或态度不骄不躁的本家子弟,可事实往往是相反的,他看到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子正受人欺负。   街道的熊孩子包围了女孩,手上拿了石头丢砸,少女的脸很快受伤流血,熊孩子洋洋得意,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大义凛然。   “杀人一族山田浅右卫门家的女儿,快点滚出这里。”   “好臭啊,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臭味。”   “肯定是她身上的尸臭,山田家上上下下的人超级恶心。”   鄙夷不堪的嘲讽入耳,山田浅右卫门佐切的眼眶蓄起眼泪,但她是武士的女儿,哪怕流着泪,也必须去反抗,咬牙捡起地上的石头回击过去。   “山田家的女儿杀人了,大家快跑。”   坂田银时悄无声息的站到他们身后,平等的踹了一脚每个熊孩子的屁股,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他们狼狈摔倒的样子,“这可不行,怎么能随便放任几头野蛮的猪跑出来,是谁家的猪不好好看好,没人认领的话,我要带回去做红烧肉了。”   将坂田银时认作山田家的人,熊孩子们脸色发白,争相逃跑,深怕人真的抓住他们吃掉。   松开手中的石头,佐切踌躇的道了谢。   坂田银时抠鼻状,“我不是在帮你,大白天的,街上站了几只猪拦路,我这个街办处的热心小市民不得管管。”   他的话逗笑了佐切,眼泪随即收了回,佐切之前从未见过坂田银时,她也知道外面的人不喜欢刽子手山田家,所以平时很少出家,只当坂田银时是附近的住户,“我叫佐切。”   “坂,呃,银时,叫我银时就行。” 第19章   佐切念了念银时的名字,她第一次和山田家外的人像现在这样没有敌视的交流,甚至愿意出言维护她。   坂田银时喊住她,“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坂田银时:“血还没有止住。”   “啊?”   “我是说你的伤口,被他们这么欺负,跟你的父母说一声比较好哦。”以那群熊孩子的态度,想也知道不是第一回,熊孩子嚣张的气焰多半来源对方的父母,归根结底是上面的大人厌恶山田家。   佐切沉默的摇了摇头,她在山田家外的地方是个异类,在山田家内也是如此,因为她是个女孩,一个武士家里人人认为起不了作用的女人,即使她努力想把剑术练得最好,父亲也从未认可过她。小的时候她还会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看她的目光总是带着薄怒。   山田家做的是肮脏的活,试刀和处决犯人仅仅是一部分,因为不是正式的公职,朝廷并不会分配住宅,也不会提供薪水,为此家中的人选择以尸体谋生,从尸体里挖出内脏炼取药物,山田家的药救了很多病人,但口耳相传,山田家吃人的传闻由此出名。   坂田银时挠挠乱糟糟的头发,佐切落寞的神情与某只包包头兔子重合,叫他想装看不见都难,他似乎和斩首人家族挺有缘分的,池田家,山田家,说不清自己真正的意图是为杀生丸帝国而来,还是想追忆过去的影子思念谁,于是漫不经心的说:“杀猪家的女孩子也不想别人知道家里杀猪的老爹有脚臭呢。”   佐切眨眨眼睛,有些跟不上银时的思路。   “不过下次再碰上那群熊孩子,比起动手,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扯掉他们的裤子让他们大庭广众颜面丧失。”目前带坏过一只兔子的坂田银时十分有经验的说。   大胆的怂恿之语,令佐切瞠目结舌。   坂田银时停下脚步,山田家的府邸到了,他今天只是来见一眼山田家的人,这一面也足够见完了,“我走了,记住我的话哦。”   佐切默默注视他离去的背影,又回头望向身后的山田家,今天练习剑术的时间到了。   回到森林,邪见绿色的身影直冲过来,“银时少爷,邪见找你找的好苦。”   坂田银时用手指弹开邪见的脑门,“不是说了我有事要做。”   “邪见我没有跟着,怎么会安心,请银时少爷你下次一定要带上我。”   坂田银时无情地说:“不要,麻烦。”   邪见抱住银时的腿,“是邪见爷爷哪里不好,我马上会改的。”   “都说了麻烦,话说铃去哪里了?”   “铃和杀生丸大人在一块,不会有人那么傻到绑走铃的,说到绑走铃,妖怪里只有那个半妖奈落最不怕死,他的属下三番五次趁杀生丸大人不在想带走铃,那时的杀生丸大人别看面上冷静,心里不知道有多生气自己当狗耍。”   “他本来不就是狗。”坂田银时撇了撇嘴。   回过神来,坂田银时的头顶已然多出一个大包,狼狈的捂住脑袋吸凉气。   杀生丸冷冷的收回目光,坂田银时迎难而上,幽怨的盯着他。   铃:“杀生丸大人,铃的花环做好了,这座森林里长了好多漂亮的花。”   铃垫起了脚,她想为杀生丸戴上。   坂田银时的眼神不再幽怨,狡黠的红眸直溜溜注视杀生丸的下一个动作,先不说便宜爹适不适合,即便不适合,杀生丸也不会对铃的举动有任何不满,只会无言默许她的亲昵,前提自然是周围没有不相干的人。   将自己划分进不相干的一类,坂田银时乐得开怀,脑袋也不疼了,浑身透着隔岸观火的热切。   杀生丸窘迫的场面不是一条命够看的,邪见低下了头,有想过提醒揶揄之意不加修饰的银时,但丰富的经验告诉他注定是白费口舌。   杀生丸微微弯下了腰,接过铃编织的花环戴在了她的乌发上面。   铃迷惘的按住自己头顶的花环,“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语气淡然,“喜欢就多留一阵。”   铃喜形于色,拉住杀生丸的手相扣,略带兴奋的说:“杀生丸大人,小溪对岸那边的花最漂亮,陪铃去看一看,心情也会变好的。”   两人一走,看热闹不成反喂了满嘴狗粮的坂田银时立即朝地啐了一口唾液,表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邪见:“…………”   银时少爷还是老样子。   原先打算动身的队伍停歇,邪见不会自讨没趣去劝杀生丸改变主意,摞了一些枯树枝生火,瞳孔中的火光摇曳,杵着人头仗发呆。   坂田银时撑着下巴,嘴一张喊人,“邪见——”声线懒洋洋的,故意拖长了音。   邪见慢一拍的回应,“银时少爷,有什么事?”   “我想吃甜食了。”   邪见瞻顾,确认了他们确实是在人烟稀少的深山,面对银时明显强人所难的要求,不免头疼,“等到了人类村庄,邪见我会帮你去买的,现在就先忍忍。”   “不行。”   “上回的糖吃完了吗?”   “早吃完了。”以坂田银时的糖分戒断反应,一日不摄入甜食就浑身难受,兜里总会装点糖块,但也因此经不起消耗。   “小心糖吃多了,牙齿会不舒服。”   坂田银时宛若猫踩到了尾巴,激动道:“谁的牙痛了,银酱才不要去牙医诊所!那种喜欢把电钻往人口腔滋滋转的S属性分明叫恐怖袭击。”   邪见:“???”   “牙医诊所和恐怖袭击是什么?”   “那个啊,就是反抗期不愿意和殴斗桑混洗胖次,但是最后发现自己晾在栏杆上的胖次被殴斗桑臭袜子包围的那种惨无人道。”坂田银时一本正经的进行了解释。   邪见木然,整个人呆滞的向前跌进了火堆,香味扑鼻,肚皮下意识的叫嚣饥饿,反应回来是自己烤焦的肉香,邪见手舞足蹈的爬出火堆,险些变成邪见干。   坂田银时动动鼻子,“挺香的。”   邪见护紧他惨遭觊觎的□□,急不可待地说:“银、银时少爷,你还是惦记你的甜食吧。”   邪见的小动作瞒不过坂田银时的眼,嘴角勾起:“我倒是想啊,不比干巴巴的河童肉好。”   “邪见我可不是河童!!”   “谁说你是河童了?”坂田银时表示无辜。   “邪见我以前也是很厉害的,率领上百只小妖怪统帅一方草原,哎,真怀念那时候的时光。”而他又是如何一步步沦落到带子雄狼的地步,带完大的带小的,邪见忧愁的叹气。   坂田银时抓住了他的重点,“看来私房钱不少。”   “一点也没有!”当初他放弃部下,义无反顾的追随了杀生丸大人,怎么可能会藏私房钱。   “嘘,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声音?”深山里的风吹草动不足为奇,邪见难免没多在意。   “像是蜂类的声音。”   “银时少爷,你要是想吃蜂蜜可以直说的。”   坂田银时眯起眼睛,“我是这种人吗?”   邪见小幅度的点头,但为了不得罪自家小心眼的少爷,冠冕堂皇的说他家少爷绝不是贪口腹之欲就胡说八道的人。   坂田银时坦然自若,毫无心虚的情绪泄露,揪了一棵草衔到嘴里,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道:“走,去找蜂窝。”   “找蜂窝做什么?”他家银时少爷应该和蜂无冤无仇。   “当然是去找蜂蜜。”坂田银时震声道。   邪见:“???”   现在的人变脸速度太快了!   坂田银时走在最前,邪见紧跟着他,深怕一不小心就跟丢了幼崽。   蜂似乎是飞进了巢穴,耳朵听不到它们翅膀震动的响声,坂田银时嗅闻空气残留的气味,一路找到一处远离溪流的偏僻岩石崖。   邪见握紧人头仗,小心翼翼的穿过岩石狭小的缝隙,他和银时的身形算不了高大,换作成年人走就困难了。   岩石上面结满翠绿的青苔,脚底的触感滑溜溜的,银时穿了草屐,下盘稳且有力,穿行自如,邪见光脚丫的有好几次差点跌倒。   坂田银时提溜邪见的衣领,不再走不方便的小道,脚尖点地发力跳上了岩石上空跃过去。速度快得晃眼,继承了妖怪血液的半妖身躯更加的敏捷。   邪见憨憨的注视银时,银时少爷越来越有杀生丸大人的风姿了。   气味愈近,确定到了蜂巢的附近,坂田银时停下步伐,落地放开邪见。   邪见举目四望,“银时少爷,这里有蜂巢吗?”   “气味很浓厚,数量挺多的,慢慢找呗。”   邪见心一紧,要是待会儿蜂类倾巢而动,他得做好随时发挥人头仗作用的准备。   方圆清一色的石头,邪见每走几步就能踢到一脚的碎石子,渐渐的也觉得累了,高大的岩石遮蔽了阳光,阴暗潮湿的压抑,这里除了冷血动物实在不像是有其他生物生存,别从哪冒出了蛇群。   刚要劝银时回去,另一头的银时吆喝道:“找到了。”   邪见忙不迭奔过去,下一瞬惊慌失措,那是最猛胜的巢穴! 第20章   邪见眼窝凹陷,一张绿色的脸变得皱巴巴的,最猛胜的毒针含有剧毒,处理不当直接小命呜呼,他就吃过一次暗亏。   按银时的说辞,附近的岩石想来寄宿了大大小小的最猛胜的巢穴,他们闯进了野生最猛胜的大本营,意识到这点,慌乱的催促银时离开。   最猛胜可以化形,不毁掉它们的巢穴,它们的攻击无止无休,一旦招惹了一处巢穴里的最猛胜,暗处藏匿的最猛胜不会放过他们,如今他们在明,对方又蜂多势众,快速脱身最保险。   坂田银时不以为意,他以前的战绩可是剿灭了三个帝王蜂的星球,“我走了,还怎么吃到蜂蜜。”   “它们发起狠来会用毒针蜇人的,像银时少爷这样的幼崽是承受不了最猛胜的毒性的。”   “就算遇到蜂群蜇人也不要紧,听说过野外要是碰上黑熊可以装死紧急避险吗,那个对蜂也是有效的,所以真到了危险时刻,原地趴下装死完全没问题。”   邪见敛眸,尽量让自己看银时的眼神不那么的复杂,“银时少爷。”   “干什么?”   “待会儿邪见我要是照你说的做,你会不会抛下我立马逃跑?”邪见灵魂发问。   万籁俱寂。   “………”   坂田银时有些大舌头,眼睛不由自主的向上瞥,“哈哈哈,怎、怎么可能,邪见爷爷你说什么呢,银酱怎么会做把你当诱饵那么没有道德的事。”   “是吗?邪见我就是单纯问问。”邪见的双目闪过波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坂田银时急切的摩擦双手,猩红色的瞳眸在眼眶四处乱飞,插科打诨道:“邪见爷爷,要不要你过去敲个门,问它们在不在家。”   邪见连连后退护住他一条小命,“不了不了。”   “银酱会在一旁协助你的,你放心过去,”话锋一转,坂田银时又表情严肃的进行询问,“邪见爷爷,你是喜欢土葬还是火葬?”   邪见:“???”   这幼崽在说什么!   坂田银时振振有词,“这很重要的好不好,事关后面选择什么样花色的罐子!”   邪见的眼珠子瞪飞出去,他今天这条命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吗?!   邪见缩紧脖子,想要远离此刻象征危险信号的银时,银时一把拉住他,邪见梨花带雨的呱呱乱叫,双方极限拉扯的动静不小,传入了巢穴内部,一只最猛胜飞了出来,立马传达了敌人来袭的信息。   密密麻麻的最猛胜飞出巢,bee言bee语的,吵得坂田银时耳朵疼。   最猛胜撅起尾巴,一根根银针对准银时和邪见,银时讪讪一笑,“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你们蜂王的高中同学。”   “嗡嗡嗡。”   “来者是客嘛,请人喝杯蜂蜜水都不行吗,谁家的妈妈叫你们这么小气。”   “嗡嗡嗡。”   “哼,不请就不请,银酱现在走。”   “嗡嗡嗡。”   其余隐藏在岩石下的最猛胜接踵而至,黑压压的密布上空,将二人团团包围。   是个傻子也能瞧出蜂群的敌意。   见势不妙,坂田银时撒腿就跑。   岩石地面全是碎石子,没跑两三步路,坂田银时便摔了个四脚朝天,随着他狼狈的动作,腰间的洞爷湖脱落,笔直的插进了他脑袋旁的石缝。   最猛胜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将他纳入第一个解决的对象。   “银时少爷,快低下头。人头杖!”蜂怕火,人头杖里的老人头颅张口喷火焰,上演主仆情深的邪见后背狂冒冷汗,没保护好银时少爷的话,别说杀生丸帝国了,杀生丸大人先会把他烤成邪见干。   坂田银时毛茸茸的脑袋抖动,他不过是想喝一口蜂蜜解解馋,这蜂比那三个帝王蜂天人凶残多了,“蜂先生,蜂小姐,这样好不好,我用一车的甜食跟你们赔礼道歉,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人头杖的火焰逐渐招架不住数量庞大的最猛胜,就当邪见以为他和银时要毒气入体时,最猛胜停止了进攻。   邪见揉巴揉巴眼睛,不是他的错觉。   疑似蜂王的一只最猛胜煽动翅膀飞出族群,落到了地面,坂田银时呆呆的与它对视,对方没有敌意,这莫非是同意交易的意思。   偏偏坂田银时又是一有杆子便容易往上爬的性子,试探地说:“有需求就有市场,干脆我们互惠互利,把这个交易延长时限怎么样?”   “嗡嗡。”   “那是同意了?”   “嗡嗡。”   坂田银时扭头看向邪见,“喂,有没有bee语翻译?”这谁能听懂啊。   邪见无语抹汗:“银时少爷,你不要强人所难。”   哪怕他狗语十级,也不代表他听得懂bee语。   坂田银时转回头,不管不顾的说:“当你们同意了啊,动物也是要讲劳动法的,你们以后帮我采蜜,我给你们提供生活保障。”   邪见总算听懂了银时所说的交易,表情一时间一言难尽,银时少爷做生意居然做到了最猛胜身上。   而没人在意的角落,插在石缝中的洞爷湖慢慢散去了银色的光辉。   “嗡嗡嗡嗡嗡。”   大量最猛胜靠近的动静。   杀生丸眼神一凛,张开左臂,苍白的手背青筋暴起,飘着六角梅的衣袖挡住了铃的前进,右手不带停留的握上爆碎牙,迸发森冷的寒意。   铃:“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没有回答她。   接着是人踩碎树枝的声音,空气飘散的熟悉气味令杀生丸蹙眉。   “我说你们能解除震动模式吗?你们这样子上班是要扣工资的,咳咳,我开个玩笑。”   气味不作假,声音同样错不了,杀生丸松下拔刀的架势。   拨开枝条,坂田银时清晰的露出了身影,“呦。”   铃惊讶的捂住嘴,只见银时周围飞满了成千上万的最猛胜。   中间的邪见一动不敢动,深怕一不注意就得罪了某只最猛胜。   担心铃害怕,坂田银时解释道:“那些是雇佣的劳动蜂民,承包了我们家以后所有的蜂蜜。”   “嗡嗡。”   最猛胜仿佛是响应了坂田银时的话。   铃先看了邪见,之前邪见爷爷被最猛胜蜇到险些没命,“真的不要紧吗?”   坂田银时挠挠脸颊,他确实是一时脑热把蜂群带了回来,可未来一辈子的免费蜂蜜是个不小的诱惑,细想一下,还能当个信鸽使唤。   便宜爹闭口不谈,铃也多尊重银时的主意,没有出演战国时代‘你敢把那畜生领回家,我就把它和你丢出家门’的戏剧性场景。   坂田银时翻出罐子里的蔗糖,糖兑入水,蜂群以地位顺序排队觅食,将未来无良奸商的行径表现得淋漓尽致。   邪见的眼角发抽,他家的银时少爷似乎沦为养蜂大户了,他记得上一个养蜂大户还是那个死去多年的半妖奈落。   “以后可得要好好给银酱赚钱。”坂田银时摸了摸一只最猛胜的头说。   最猛胜似懂非懂,眼触及坂田银时的洞爷湖,不敢生出反心。   杀生丸不喜最猛胜,这会让他想到屡屡在他逆鳞蹦跶的奈落,况且很有可能伤害到铃,要不是自己幼崽要养,很大可能在看到的瞬间就一击毁灭整个族群。   坂田银时安排最猛胜暂住到了偏远的树上,倒挺好养活,自己快速筑巢,安分的待在巢穴一动不动。   “杀生丸大人,让银时少爷养着那些最猛胜确定没关系吗?要不要规劝一下少爷。”身为半妖的奈落完全不知天高地厚,过去多次冒犯杀生丸大人,纵使珠沉玉碎,在杀生丸大人这里拉的仇恨值可不会消失。   “邪见,随他去。”杀生丸淡淡地说。   铃捧着一束花,她在对岸摘来的,五颜六色的,看得人跟着心情不错,浅笑道:“银时他有自己的主意不是很好吗?”   幼崽是一天天长大的,铃从来没有约束过银时的成长,不多问,不阻止,唯独不会缺席。   “可是———”邪见纠结的想要再说几句。   杀生丸目光冰冷,邪见一激灵,猛然想起以杀生丸的狗脾气,不可能爱听别人反驳他决定的声音。   “邪见会多关注银时少爷那边的。”   “邪见爷爷不要太辛苦了,对了,邪见爷爷,这是铃给你做的花环,一定适合你。”   “诶?”   邪见发愣,接过铃给的花环,说是花环,属实是委屈了它,如果非要算上柳条本身就有的小芽苞,那只能说毫无感情。   铃说的合适,绿色的柳条和邪见绿色的身躯能不恰到好处。   “谢谢你,铃。”邪见也毫无感情的道谢。   “不戴上试试吗?”   邪见认命的往头顶一扣,果然戴了跟没戴似的。   铃罕见的沉默了,杀生丸的眼底也悄然泄露了一丝笑意。   坂田银时碰巧安顿最猛胜回来,“邪见,你在cos草寇吗?意外的适合你,比如气质这块。”   邪见不懂cos的意思,但他不傻草寇是指野蛮的盗匪,幽幽道:“银时少爷,你这样会失去邪见的。”   坂田银时:“不,或许更像哆啦O梦里的小夫。”   “那又是谁?”   “嗯,一个主角成长道路的重要角色。”   重要的角色?!   邪见原先的那点小不满立即化为感动,他要一直追随他家的银时少爷。 第21章   停留在枝条梳理羽毛的鸟莫名勾引心魂,坂田银时舔了舔爪边的毛跃跃欲试。   毛?   嗯?!   茫然的低下头,毛绒的爪子出现在视野里,翻过爪子,是假发那个变态肉球控心心念念的淡粉色肉球,他怎么又变成猫了!!   深受刺激的坂田银时猛然从梦境中惊醒,看清眼前森林熟悉的样貌,瞬间松了口气,袖子擦去额头的冷汗。   动动僵硬的脖子,坂田银时慢悠悠的爬起身。   兜里摸出一个果子啃上几口,环顾四周,便宜爹不在,铃和邪见不知忙着什么爬到了树上。   铃一手抓住枝干扶稳身体,努力够着缠绕到枝丫上的风筝,但总是离风筝相差一点距离。   邪见火急火燎的,“铃,你小心点。”   铃够不到的长度,更别说邪见,试图用人头杖拨弄,以致头重脚轻,趔趔趄趄几乎要从树上摔下,铃反过来忙着去救他。   坂田银时看不下去了,“我来取。”   爬树于坂田银时而言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三两下抓住了风筝落地。   邪见和铃呆愣愣的鼓掌,不愧是猫,身手敏捷。   见两人站在上面一动不动,表情也有些愕然,误会是铃一个女孩子不敢跳,坂田银时张开双臂,说自己会接住她。   铃反应回来,“我一个人可以的。”   转过身子,铃想要抓住枝条一点点往下挪移,这棵树不算太高,找好落脚处,到时脚底最多麻一阵。   “咔嚓。”   树枝折断的声音突兀响起,再一晃眼,铃便从树上不慎跌落,碰巧邪见踩在那折断的枝条,双双惊恐万状,连带人头杖一起坠下。   坂田银时瞪大眼睛,以身躯迎接了天降少女的一幕。   铃跌坐在银时的后背,满目茫然。   她后边的邪见自然没那么好的运气,脑袋深深的插进泥土,只留半截身子在外,像春天田间插秧的禾苗笔直竖立。   面朝地,坂田银时两手平摊在耳侧,宛若投降的姿势。   铃赶忙站立,拉起沦为坐垫的银时。   甫一脱离与地球的近距离接触,一种不可名状的沉寂萦绕,坂田银时吐出嘴里吃进去的泥土,清晨的土难免带着水汽,不似午间晒过的干硬,他刚拔出脸的地方正无形中清晰镂刻出他的五官面型。   铃用袖子擦去银时脸上的泥印,跟他道歉,问他要不要紧。   坂田银时不自在道:“没事。”   “没有哪里疼的吗?”   “都说了没事。”坂田银时撇了撇嘴,他要是有事,说出去不得被笑话死。   铃松了口气,“银时没事就好。”   无人在意的邪见:“…………”   如同青蛙弹跳似的蹬了蹬腿,凭借顽强的意志一个人钻出了土坑,灰头土脸的注视不远处的母子俩。   铃终于想起邪见,“邪见爷爷,你还好吗?”   邪见:“……我很好。”   坂田银时抖去和服外沾到的泥土,拖长声线说:“邪见,我要洗澡。”   “银时少爷,你是想泡温泉吗?”   洗澡和泡温泉显然有点差别,坂田银时迟疑了一下,“随便。”   此刻银时少爷需要他,邪见那点小忧伤须臾间飞走,“邪见明白了。”   找到一处石丘,邪见掏出符咒,从地底引流唤出了温泉。   白色的气雾弥漫,整个人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泉水中,骨软筋酥,坂田银时惬意的闭上双眼,他是不会游泳,但温泉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平日生命力旺盛的卷发变得柔顺,湿哒哒的压平淌水,瞧着人精神了不少,邪见暗暗庆幸他家这只少爷猫不讨厌洗澡。   坂田银时浑然不知邪见的所思所想,伸出只手往一个方向招了招,最猛胜飞出巢穴,四五只分成一组行动,捡起银时丢下的和服到蓄积的小泉水里用锋利的爪钩搓洗污泥。   见状,邪见目瞪口呆,他家的银时少爷什么时候成功驯养那群毒虫了。   许是听见了邪见的心声,坂田银时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抖S狂驾驭不了的东西。”   “抖S?”   “从前有这么一个男人,有一天他在大晚上走着走着忽然想到自己今天出门没带手电筒,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蜡烛点燃了旁边的路人,街道亮了,新世界也亮了,真是了不起的人体蜡烛。”   邪见停止了他大脑的思考。   “可惜没继承到他的光鞭。”坂田银时的语气颇为遗憾。   邪见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总感觉银时少爷在拿杀生丸大人的鞭子想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坂田银时不再提闲话,低下头露出光滑的后脖颈,手肘搭在膝盖。四只最猛胜钳子般的大颚摄取了洗头的皂角,两只舀水,两只搓沫,不到一会儿就把坂田银时的头发洗得干干净净。   完成洗发任务的最猛胜散去,坂田银时向上捋过头发,不至遮住视线,热汤扑了把脸,抹去残留的皂香。   “酒。”   一只最猛胜飞到坐骑阿哞的后背,爪钩翻找包裹里写了酒标志的物品,找到之后又提溜给了坂田银时,小壶酒和一个小酒盏。   酒是买来的,五谷酿出来的滋味,坂田银时小口小口入喉,舍不得太快喝完,上一回是他专门跑了一趟人类街市带回来的。   喝完小酒盏里的,坂田银时舔了舔嘴唇,拿空杯对着空气晃了两下,最猛胜竟然心领意会,为他重新蓄上。   邪见沉默着,他怕再这样下去,他家的银时少爷会被养得四肢退化。   坂田银时把空酒盏丢给最猛胜,“记得放回老位置,我要留着下次喝,对了,干净的衣服、鞋袜也正好拿来。”   坂田银时一声吩咐,最猛胜照着忙活。   出水换上新和服,喝酒兼泡澡的缘故,坂田银时两侧的脸颊透红。   靠的近了,邪见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酒气,捏住鼻子说:“银时少爷,幼崽大清早不宜饮酒。”   “不就偶尔喝一点。”   邪见:“你的一点不是一点。”   “我已经控制好多了。”   短发的好处显着,坂田银时先是甩了甩头发去处沉重的水分,然后一个人坐在太阳下等自然干。   微风徐徐,沐浴着阳光也不觉冷,恰到好处的温和舒适。   铃举了木梳子,一遍一遍的梳理银时的卷毛。   坂田银时刚喝了酒,全身的精神呈现最放松的状态,不免昏昏欲睡,两眼皮几乎合拢。   “首领,那边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至于旁边的,是不是妖怪?”   邪见身形矮小,陌生男人口中的首领便没放眼里,“一个小妖怪罢了,有今天的好东西在,我还会怕他不成。”   “底下的人说他们在这待了好几日了,但看他们的衣着不像穷困人家,难道是哪家的夫人带子嗣出来游玩。”   “笨蛋,贵族出生的夫人怎么会到这种穷乡僻壤,不过你说的没错,这女人和小孩穿得精致,一定有不少钱,快点动手,到时他们身上的钱就归我们了。”   隐秘的草丛里站出一排人影,手持武器,身上的打扮揭露了他们山贼的身份。   对于失去人性的山贼,杀人越货犹如家常便饭,碰到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小孩更不会心慈手软,反而会高兴于自己的运气。   铃笑着梳理银时的天然卷,要说银时头发卷,神奇的是处处没有打结,每一下都顺畅的一梳到底,其实银时也有继承到杀生丸大人的发质。   意外横生,山贼们的出现打断了温馨的母子时光。   莫名其妙来了搅合的人类,并且来者不善,邪见忿忿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是你们该过来的地方。”   山贼轻嗤:“一个小妖怪竟敢对你爷爷我大呼小叫,那边的女人,识趣点就自己交出钱,不然待会儿怎么死你不会想知道的。”   听他居然威胁铃,邪见又惊又气,“愚笨的人类,你们知道这位夫人是谁吗?!”   邪见的话逗笑了山贼们,几乎每个死在他们手里稍微有点钱的人全会靠这招虚张声势,事实证明他们依旧活得好好的,“哈哈哈哈。”   铃脸色煞白,手中的梳子不受控的滑脱,山贼给她带来的印象刻骨铭心,她过去的家人便是被山贼杀死的,那个可怕的夜晚,爸爸妈妈的血溅上门窗,哥哥的血染红了水缸,门外有人在哭,更多的人在狂笑,与此刻的笑声别无两样,仿佛经历的画面重现眼前,铃的气息不稳,肌肉性记忆的惶恐。   可看到睡在她怀里的银时,铃用双臂紧紧抱住,害怕到颤抖的声音异常的坚定,“请你们离开。”   “死到临头了,还请我们走,不愧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山贼哂笑,互相对视一眼,准备动手。   邪见气得呱呱叫,这几个人类真不怕死,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他们的勇气。   山贼掏出了武器,铃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杀生丸大人。’   狂风大作,迷的人眼睁不开,山贼们不知所措,嚷嚷是哪里来的风。   杀生丸从空降下,站在铃的前面,挥了挥袖子,一群山贼狼狈掀飞。   被吵闹声弄醒的坂田银时迷茫的摇头摆脑,“嗯??”   他不过睡了一觉,怎么就上演大白狗救美了。 第22章   “杀生丸大人!”   “铃,退后。”   “是,杀生丸大人。”   山贼首领大吃一惊,手持武器质问:“你是什么人?”   情报里可没有杀生丸这号人。   邪见猖狂道:“无礼之徒,这位是杀生丸大人,哼,你们敢对杀生丸大人的夫人和幼崽下手,别怪杀生丸大人解决你们。”   “老大,他是个妖怪。”杀生丸的外貌显而易见,没一个人类哪部分的身体结构会有绒尾、利爪和尖耳,还有刚才弄倒他们的神秘力量。   “废话,我看的出来,还不快去把东西拿出来。”   “老大,确定吗?”跟邪见不同,杀生丸气势凌厉,不像是可以小觑的妖怪,首领下边的山贼心生怯意。   山贼首领:“怕什么,你们没亲眼见识过它们的威力吗?”   “大哥你说的没错。”   坂田银时睡眼惺忪,没个气劲的打量自寻死路的山贼团伙,便宜爹没下死手,本来他们刚才顺势逃跑,还能捡着条命,现在一切说不一定了。   山贼搬出了他们藏着的东西,是他们从附近一个战场搜刮来的,这种枪械弹药,一般人可不容易到手。   坂田银时了然,眼前这些个山贼莫名的自信有了原因。   冰冷的刀具变成枪/支,山贼们的气焰愈发猖狂,叫嚷着杀生丸逃走还来得及。   邪见的头顶滑下黑线,现在不怕死的家伙真的很多。   坂田银时看得津津有味,隔壁某个山贼王对峙未来四皇和未来海贼王的名场面不成想也会发生在这个世界,搞联动呢。   山贼自以为是的态度,令杀生丸蹙眉,指尖荧绿色的光辉闪现。   “动手!”   山贼将杀生丸包围,枪/□□出数不清的子弹,杀生丸缓缓闭上眼,不用视觉,他也能断出这些子弹的轨迹,挥袖一动,光鞭所到之处弹开子弹,将山贼们的攻击尽数奉还回去。   子弹调转方向,同一时间射进了山贼的体内,不到片刻,就将人齐齐解决。   邪见星星眼状,杀生丸大人的强大实在太帅气了。   坂田银时单手撑住下巴,咂舌道:“自带绳子的不拿来做龟/甲/缚多可惜。”   感叹杀生丸高贵的邪见:“…………”   几乎是不受控制,依稀间,杀生丸的光鞭仿佛笼罩了不纯洁的色彩。   杀生丸睁开眼,目光没有一丝感情的流动,只是在铃拉住他手时,散去了冰霜。   “没事了。”杀生丸沉声道。   “是。”铃恬静的笑了笑,不再有先前的害怕。   坂田银时跟邪见咬起耳朵,“那只狗怎么回事,没看到我们两个活人吗?”   邪见略有些无奈,“杀生丸大人能听到的。”   坂田银时切了声,揪了一棵青草放到嘴里叨着。   邪见跑上前,低头不敢与杀生丸直视,“请恕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铃和银时少爷。”   杀生丸大人置之不理,看向了漫不经心的银时。   坂田银时噘了噘嘴,他是不小心让铃担惊受怕了,这不是有在好好反省。   铃是乐观的性格,仿佛遗忘了山贼到来引起的不好回忆,拉住杀生丸分享她的重大发现。   “银时的发质和杀生丸大人很像呢。”   坂田银时当即激动道:“哪里像了。”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卷毛置换成杀生丸的直发了。   “摸起来一样柔顺,一点也不毛糙。”   “我的头发是只有这个优点了吗?”坂田银时抓弄了他头顶的卷发,柔顺有柔顺的好处,至少梳头发的时候不用担心被梳子多扯下头发丝,让本就贫瘠的毛囊失去最后的净土,但坂田银时自认没这方面的困扰,他又不是那个地中海秃子,哪家的男主角会是个秃头!   “当然不是,在喜欢的人眼里,银时无论是什么样的头发,大家都会喜欢,对不对,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旦点头,以自家幼崽的性格,可想而知会把他的说辞当做舐犊情深,一张嘴优越感满满,但铃晃了晃他的手,杀生丸垂下眸,给了脚边邪见一个眼神。   身为杀生丸的专属代言人,邪见心照不宣,“这肯定不用说,杀生丸大人怎么会在意银时少爷的卷发,指不定心里有多喜欢,别看杀生丸大人沉默不语,但对银时少爷的关爱可没有比铃少。”   杀生丸的眉梢皱起幅度,“邪见,不要说多余的话。”   坂田银时没有给面子,抱上洞爷湖,顺着邪见的话装腔作势道:“哎,我明白的,父爱如山。”说完,拍了拍怀里的洞爷湖。   杀生丸:“…………”   在一场‘父慈子孝’的爱护来临前,坂田银时找了个借口闪遁。   这座森林有山贼活动的痕迹,杀生丸不会继续留在会让铃置身危险的地方,准备前往下一处山林。   邪见牵着吃草回来的阿哞追上杀生丸和铃,坂田银时慢吞吞的走在队伍最后,一手揣在腹部的兜前,弄得和服松松垮垮,唯独视线停留在山贼先前使用的冷武器上面时若有所思。   “银时少爷?”   “我来了。”   “嗡嗡嗡。”   杀生丸决定动身去别的森林,意味着最猛胜举家搬迁,忙碌搬家的同时,一只最猛胜捡回了铃掉落的木梳子交给坂田银时。   从最猛胜的爪钩里接住梳子,坂田银时用指缝夹住,但看了看前面二人氛围不错的父母,暂且放进兜里保管。   在夜晚到来前,他们抵达了下一座森林,铃是人类身躯,白天又遭遇了山贼的事,精神一松懈,便比往常早早的睡下了。   坂田银时自然也没了把梳子还回去的机会,看着握在手心的梳子,跟邪见认真的展开对话,“你说天天梳头发,会不会有把头发梳直的一天?”   “银时少爷,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坂田银时撇嘴,知不知道这年头幼崽的心灵玻璃似的脆弱。   拍拍身上的灰土,坂田银时先把梳子给了邪见,“我今晚出去,可能要明天或者过几天回来,麻烦你把东西交给铃了。”   邪见愣怔,不解道:“银时少爷,你是要去哪里?邪见我可以陪着你一块去。”   “不是什么大事。”坂田银时拒绝了邪见,向不远处趴地的阿哞招了招手,收到小主人的呼唤,阿哞竖起两个头,站起身等待。   跳上阿哞的后背,坂田银时挥挥手,邪见会替他和杀生丸说一声的。   邪见站在银时刚离开的位置久久才回神,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几乎是与银时少爷形影不离,银时少爷一方面抱怨,偶尔使出点恶作剧的手段,但鲜少会明确拒绝他的跟随,但不知何时开始,银时少爷逐渐独自行动,邪见难免有些不习惯,小心翼翼的找到杀生丸,“银时少爷最近老是一个人出去,属下实在放心不下。”   杀生丸这回没有无视邪见,“邪见,他总会长大的。”   邪见两眼带泪,幼崽长大了不可能一直陪伴父母左右,一想到随着银时的年龄增长,脱离杀生丸大人羽翼的保护,一个人去探索他以后的人生,眼泪没由来的止不住。   “你在哭吗?”杀生丸似乎是对邪见莫名的眼泪感到不理解。   “呜呜呜,邪见是舍不得银时少爷。”   杀生丸静静听着,邪见哭了好一会儿,仿佛是将自己和杀生丸两个人的份都哭了出去,直到一枚不耐烦的石子击中邪见的脑袋才消停。   坂田银时是去找了刀刀斋,深更半夜的,这个时间点的刀刀斋正美美睡上一觉,三眼牛更是打起响亮的鼾声。   丝毫不懂得尊老爱幼的坂田银时喊醒了他,“老爷子,快醒醒,先别睡了。”   刀刀斋幽怨的坐在锻刀台前,眼白占据眼瞳大半的位置,极力控制才没让他手中的大铁锤给银时当头一棒。   瞧出他心情不爽,古今中外,做饭的厨子是万万不能得罪,坂田银时的目光升起一丝讨好,“这不是有急事,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来找老爷子你。”   刀刀斋闭口不谈,双眼无言透露一个意思,‘他倒要听听有个什么急事非要打搅他一个老头子的睡眠时间!’   听完坂田银时的诉求,刀刀斋把手贴在耳侧,不可置信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爷子,你耳朵还没到退化的程度吧。”   “我耳朵当然好的很。”刀刀斋没好气的说道。   “这事肯定难不倒你。”坂田银时有意无意的恭维。   “我是刀匠,不是你家的有求必应屋。”   坂田银时直勾勾盯着刀刀斋,刀刀斋起先是淡定的视若无睹,后面逐渐招架不住,道:“行了行了,你要的东西我会想办法搞定的。”   得到刀刀斋的首肯,坂田银时收回他讨好的态度,宛若翻身做主抢了刀刀斋原先睡觉的地方说要进入幼崽的休眠状态。   刀刀斋一时无语,老爷的儿女都是债呀。   坂田银时是被叮叮咚咚的声音吵醒的,不等他和刀刀斋发个牢骚,鼻尖传来一阵刺痛,下意识的以为是可恨的蚊子,啪的打了过去。 第23章   这力气是杀生丸家的幼崽没错了。   刀刀斋无可奈何,他这好友馋犬夜叉的血就算了,居然又惦记起杀生丸家的,但见人迟迟不动,刀刀斋无奈道:“别装死了冥加,要你找的东西带来了吗?”   冥加恢复气血,身体充盈的从地上爬起来,他不过吸了一口杀生丸幼崽的血,那个幼崽差点弄得他半条命没有。   坂田银时挖了挖鼻孔,原来不是蚊子,怪不得他没听到一点声音,“他谁啊?”   “银时小少爷,我叫冥加,是你爷爷犬大将的旧臣。”   “狗的身上真的容易有跳蚤啊。”坂田银时动动他的衣服,检查起里面是不是也藏着其他吸血的生物。   刀刀斋是个善良的好人,“别在意。”   冥加沉默了,本来没多在意,但刀刀斋这么一提醒,不就明晃晃的证实了银时的所作所为有多不待见。   可无论再心塞,冥加没忘要事,把刀刀斋要的东西交给他,最后一样缺少的材料到手,刀刀斋又继续叮叮咚咚。   天色逐渐暗下,刀刀斋居住的洞穴外犹如一个大火炉,土地烧得裂开,裂缝中随时迸射火焰苗,坂田银时干脆拿来烤鱼,小火慢炙,涂在外表的香料渐渐入味。   坂田银时大快朵颐。   冥加看得也是蠢蠢欲动,他刚才吸的血跟掺了蜜似的鲜甜。悄悄靠近,想着就再一口,好歹是杀生丸家的幼崽,少个一点血完全不碍事。   “啪。”坂田银时拍蚊子式扇了一巴掌,扬言他的血是要留给穿护士服短裙的美丽性感姐姐。   冥加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妖怪,找准机会朝杀生丸家的幼崽下嘴。要说他馋老爷家狗兄弟俩的血不是第一天了,犬夜叉是无所谓,对杀生丸却没那个胆子,但此刻杀生丸家的幼崽摆在他面前,冥加垂涎三尺。   坂田银时招招防备,冥加那气势与其说是吸血,倒不如说成是要生吞活猫。   “你们干什么呢?”刀刀斋一忙活出来,就看到他家场地外一大一小气喘吁吁,仿佛经历了什么殊死搏斗。   三眼牛摇头叹气,连它一头牛也看不去了。   “一口,真的就一口。”血不血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跳蚤生涯头一次碰上了一个硬茬。   “男人嘴里的次数有信誉值吗?!”   刀刀斋嫌他们吵闹,一个个开始赶人。   冥加的八字胡动了动,心头颇为遗憾,“说来刀刀斋你要我送那些东西做什么?我跑的老远的地方。”   “这你要问旁边的人。”   坂田银时:“秘密。”   刀刀斋佯装惊讶的抬头望天,嘀咕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不然银时这个幼崽哪来的秘密。   坂田银时没和刀刀斋拌嘴,“老爷子,快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出手的能会出错?带着你的东西快点走。”刀刀斋不耐烦的说道。   刀子嘴豆腐心,坂田银时已然适应了与这类人打交道,“谢了,老爷子,下次再来探望你。”   刀刀斋不作声。   “你一个幼崽好拿那么多东西吗?”冥加的心思活跃起来,当场做起等价交换,说要是银时同意他吸血,他会想办法帮忙。   坂田银时抬高下巴,“不用,我有勤劳的小蜜蜂。”   话毕,坂田银时召唤出最猛胜搬运地面摆放的货物。   冥加揉揉干巴巴的眼,表情目瞪口呆的,如果他眼睛没出毛病,杀生丸家的幼崽是在操控最猛胜!   要说上一个随心所欲支配最猛胜的人不得不提到某个半妖,要不是某半妖死得不留一点渣渣,冥加差点以为是熟人复活了。   不然岂不是我转生成我敌人的儿子???   坂田银时:“走了。”   “嗡嗡嗡。”   带上小主人,阿哞飞上半空,最猛胜飞满左右,压的天黑黢黢的。   冥加接回脱臼的下巴,呢喃道:“那幼崽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不是很清楚。”   冥加叹了口气,紧接同情起杀生丸,众所周知,最猛胜是奈落的专属标签,银时饲养的举动,不亚于死敌阴魂不散,天天在杀生丸眼前招摇。   阿哞认识路,时间掐准在家里人睡觉前。   “银时少爷!”邪见奔过去迎接他如隔三秋的小少爷。   坂田银时推开他的脸,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天太热了,不要黏上来。”   “热的话,邪见可以替你扇风。”   纯粹找了个借口,坂田银时避而不谈,“铃不在吗?”   “她在泡温泉。”   “那等她回来。”   “银时少爷,你去做什么了,难道是为了阿哞背上的东西?”   “一个惊喜。”   邪见灵光一闪,“给铃的吗?”   “干什么,不行啊。”坂田银时老脸一红,语气跟着气急败坏。   邪见抬起袖子,感动的眼泪哗啦啦流淌,他家的银时少爷平日瞧着不大正经,但货真价实的是个孝顺的好幼崽,就是他的孝顺能分一点给杀生丸大人就更好了。   “铃,这边,小心一点。”   铃心中迷惑,邪见爷爷神神秘秘的,突然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来到邪见说的地方,杀生丸也在,他的脚旁蹲着一个幼崽,貌似是在忙碌什么东西。   “银时什么时候回来的?”   邪见解释道:“银时少爷刚回来没多久,说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惊喜吗?太期待了。”   见到邪见带来了铃,坂田银时招了招手,提醒道:“记得堵住耳朵啊。”   正当铃纳闷为什么要堵耳朵,坂田银时点燃了引线,引线烧到顶端,漂亮到璀璨的光点冲上云霄舒展成花。   倒映在瞳孔里的光芒闪烁,铃来不及震惊这异常的响声,沉浸在从未见过的景色中。   “好漂亮。”   流光溢彩,与星辉映,令人目不暇接,铃举起手,手指描绘烟花绽放的瞬间。   顷刻间,什么不好的阴霾一扫而空,只剩下眼前绚烂的美景。   看铃被烟花吸引过去,坂田银时笑意盈盈,女孩子不会拒绝美丽的事物,而战国时代没有发明出节日庆典用途的烟花,不枉他特意去找了趟刀刀斋。他不会说干巴巴哄女人的话,这是他安慰铃的方式,果然比起女人辛辣的眼泪,笑容更适合她们。   “杀生丸大人,铃开心了呢。”邪见欣慰地说,之前山贼袭击,明显勾起了铃一些不好的记忆,跟当年被野狼咬死带来的伤害不同而语。   “嗯。”杀生丸的金眸柔和,除了最开始的烟花绽放,他看的最多仍然是铃。   铃奔到杀生丸身旁,十指相扣,宛若洗去了沉淀的杂质,笑得开怀。   坂田银时站在两人身后,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从铃和便宜爹这里获得了最好的礼物。   烟花谢幕,铃激动的问银时刚刚的是什么。   “它叫烟花,喜欢吗?”   铃不断点头,又遗憾道:“但是烟花停在天空的时间好短。”   “烟花的美丽就在于它的短暂,从一个平平无奇的东西变成漂亮的花,最后转瞬即逝,人对于遗憾的事物更能留下深刻的记忆。”   邪见插话道:“这样说的话,它倒有点可怜。”   “遗憾有遗憾的美,留在人的记忆里,不等于以另一种存在活在当下以及久远的未来,如果想要再看它,总会有人愿意陪着。”   铃:“有一种特别的浪漫。”   坂田银时睨向铃的侧脸,掏掏耳朵说:“幼崽的睡眠时间到了,我回去睡觉了。”   “多好看的烟花,银时少爷,我们下次再一起放烟花。”   “那岂不是得量产这玩意儿。”坂田银时纯粹是为哄铃开心而琢磨弄出烟花,原先仅仅想着当个一次性消耗品,可骤然后知后觉的大脑卡壳,烟花在战国时代是稀缺品,毕竟这东西多半用作战争上的信号弹,他找刀刀斋制造的庆典烟花说不定是这个时代第一个真正的烟花,坂田银时立即动起歪脑筋,他的商机来了!   要说烟花卖给谁,坂田银时想到的是进献给各路贵族,如今兵连祸结,山贼劫匪层出不穷,烟花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变得像未来那样普遍性,卖给普通平民,不亚于告诉外面的强盗‘他们这很多人很多钱,大家快来抢劫’,即便不是担心自身安全,普通人更多在忧愁日常生计,不可能把心思和金钱放在烟花上面,但拥有一方城池的贵族就不会有这样的困扰。   贵族最不缺钱,买个烟花绰绰有余,坂田银时打起小算盘,物以稀为贵,这种只在贵族间流通的事物更容易成为他们炫耀的资本,钱不就轻轻松松来了!!   至少比薅他爹狗毛开貂毛厂靠谱多了。   有了钱,再抢占先机买几个山头,到了几百年后,或许富士山都是他家的了。   看着银时独自在那傻笑,邪见不明所以,他家的银时少爷是脑子坏掉了吗?   “哎,你们不懂。”   现在风餐露宿算什么,以后不照样也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他坂田家终于要脱离贫穷二字了。 第24章   绿叶成荫,杀生丸倚树而坐,一条腿支起,厚实的绒尾搭在上面,铃和银时隔着杀生丸的腿紧挨左右,香甜的烤板栗扑满雪白的绒尾。   沿着板栗外面的裂口轻轻剥开,不费力的取出饱满的板栗肉,银时吃了几个解馋,剩下就专门给铃剥栗子。   山野间的板栗遍地是,浑身遍布尖刺,结果自然是辛苦邪见一个人幸福全家。   趁着便宜爹不注意,坂田银时丝毫不客气的拿他的绒尾当擦手纸抹去手指的油污。不得不说这松松软软的狗毛像撒了糖霜的舒芙蕾,塞满了阳光的棉花触感,坂田银时一时没抵住诱惑,趴上了便宜爹的腿,把脸埋进绒尾幸福的眯起眼。   铃莞尔一笑,挪开了板栗的位置,过多的板栗肉可怜兮兮的堆垒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一不留神就滚下去,等铃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板栗肉还差一点就要和泥土接触,只能发出短暂的惊呼声。   一只红色妖纹的手接住了那些滚落的栗子,稳稳当当的躺在杀生丸的掌心,杀生丸收回手,放置了栗子的手俨然成了一个果盘,和其余的栗子肉贴在一起,不用再担心滚下去。   坂田银时抬了抬眼皮,见不需要他,重新闭上了眸子小憩。   铃靠在杀生丸的怀抱,一粒粒啃着板栗,唇齿留香。   角落里的邪见呼着手,因为摘野生板栗,他的两个手‘千疮百孔’,害得烤板栗也没心情吃了。   一觉睡到了快中午,坂田银时的肚子开始叫唤,偏偏懒得动弹,保持着睡觉的姿势,侧头注视在河里捞鱼的铃和邪见,看来今天中午吃是的烤鱼。   坂田银时嗅嗅鼻子,便宜爹的绒尾上面多上了甜腻的栗香,闻上去还挺有食欲。   天气变热,枕在绒尾上睡的时候还好,醒来之后确实感受到热了,坂田银时松开一点和服领口透气,理直气壮的拉上便宜爹的手贴到额头,杀生丸的手是冰凉的温度,瞬间物理降了暑气,行走的冬暖夏凉大概说得就是他家这位安静高贵的美男子了。   淋上柠檬汁,烤鱼吃到嘴里,坂田银时夸奖道:“好吃。”   邪见烤着香菇,自信道:“邪见我有在努力学习厨艺。”   “那你多努力,以后家里的伙食全靠你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听以后可能吃不到银时做的美食,邪见急了, “银时少爷做的东西才是最好吃的。”   坂田银时笑了笑,话锋一转,谈起他最近的打算, “我要出门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   “卖烟花,这还是你点醒我的,咱家飞黄腾达就靠它了。”坂田银时胸有成竹道。   邪见:“???”   他是哪里让银时少爷产生的误会,不过银时少爷所说的生意,肯定不可能是去找妖怪,怎么想都可能只会是去人类世界, “邪见要陪着你。”   “啊,无所谓。”坂田银时转了转眼珠子,这回没有拒绝邪见的同行。   杀生丸不屑于和人类打交道,不如说他很少会有在意的东西,通常他们与人类的交集少得可怜,好不容易去一趟人类居住的城池,坂田银时就想着另外带上铃,但铃拒绝了,让银时和邪见两个人好好玩,显而易见,她把银时的做生意当做了逛集市的借口。   坂田银时没多作解释,换做是他,要是他家的包包头小姑娘和眼镜处/男少年说他们找到发家致富的途径,坂田银时绝对会第一时间收拾好细软乘坐最近的一班宇宙飞船逃离地球,深怕晚一步他就要成为抢劫银行的嫌疑合伙人。   坂田银时先去了趟刀刀斋家,拜托他做出其他的烟花,而在工作台敲敲打打的刀刀斋面无表情,再让杀生丸家的幼崽使唤下去,他这个刀匠都快要改行了。   去是的人类的地盘,带上阿哞不方便,恰好最猛胜能够化物,大量聚集成一张深绿色的方块托起了地面的烟花。   坂田银时跳上他的交通工具,跟刀刀斋挥挥手以示告别,不忘吩咐阿哞叫它自己回家。   邪见第一次乘坐最猛胜,有点不适应,努力缩小他和银时的距离,要是中途最猛胜分散开来,不得摔个七零八落。   空气沉寂了片刻,有过银时在庙会赚钱的经历,邪见试探性的开口问道:“银时少爷,你说的生意是要卖这些烟花吗?”   坂田银时是盘坐的姿势,单手撑着下巴, “那还用说,当然是要卖给人类里的有钱人。”   “人类贵族吗?不过都是人类,在邪见我看来是没有什么区别。”邪见实话实说,碍于铃的关系,他对人类是没有太大的排斥,但改不了妖怪高人一等的观念。   “不要小瞧人类啊,邪见,不过在干活之前,我先要去见个人。”   “人类?银时少爷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吗?”   “只是觉得有一点像。”   邪见听得云里雾里,抬起袖子遮住了半张脸。   ***   “这位小姐,你在哭什么呢?”   树上的坂田银时舔着一颗金平糖,据说是海外的传教士传入国内的,在贵族内很受欢迎,平民吃的多是一些仿效的糖块,大街小巷都有卖,他在集市上买了一袋。   蹲身哭泣的佐切猛的抬起头,神色微顿, “银,银时?”   “呦,佐切。”   被认识的人看见自己哭鼻子,佐切难为情的擦掉眼泪,今天父亲为了让她放弃当处刑人,带她去了衙门的刑场处决犯人,亲手杀活人的实感不寒而栗,结束他人生命的罪孽压的她快喘不过气。   坂田银时摸了摸他的兜,糖块都让他吃完了,桃子倒是还留了一个。   接住银时抛过来的桃子,佐切茫然的捧在手心。   “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的就没那么难受了。知道吗?糖这个字的由来是人跟人相互支撑扛着十字架去大唐,历史相当悠久哦。”   听进了银时的胡说八道,佐切尝试咬了一口银时给她的桃子,入口酸涩的味道激得佐切皱起眉头,桃肉是酸的。   坂田银时始料不及, “酸的吗?我还以为是甜的。”   “银时少爷,你忘了那个桃子你昨天早上摘了两个,第一个你吃了一口就扔掉了。”   “呃。”坂田银时十分尴尬,因为他想起来了自己是因为嫌弃那个桃子才暂时放在兜里没吃的,甚至还想骗他那个便宜爹吃下去。   佐切瞧见了邪见,邪见的外表绝不会是人类, “妖怪?”   “是几百岁的老人家,不过很多方面都很小。”   “邪见哪里小了?!”   “身高,心灵,性格等等。”   邪见:“…………”   他们之间深厚的主仆情意呢。   银时这么一弄,佐切要做到害怕妖怪也是有难度, “所以银时也是妖怪吗?”   “一半一半。”   “那妖怪和大家说的都不太一样。”佐切很少出门,关于妖怪她仅仅是道听途说,妖怪往往是吃人的坏蛋形象。   “人有好有坏,妖怪也一样,就这么简单。”   佐切半懂不懂,银时说简单,但她的刀仍然带着迷茫,山田家的人应该是好人,可大家做着是的杀人性命的事,又不是那么纯粹的好,但要说是坏人,佐切并不想承认。   除开一些观念的不同,山田家的人对佐切其实还不错,但那是对待柔弱女孩子的态度。   “我只是想和大家平等的站在一起。”佐切忍不住说道,她的这些话深埋在心底,山田家没有愿意听她倾诉的人,女孩子不是只会等着嫁人生子,她能够忍受剑术的苦,但不想她的努力直到最后连和大家并肩的权利也没有。   伤口不再流血,残留细微的痛意,那是还活着的人才有的感受,所以她又害怕大家所处的世界,那对于她而言过于沉重,处刑意味着背负一条条生命, “心安理得的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我做不到毫无感觉。”   原来她在想这些,坂田银时明白了她刚才的哭泣为何而来,倏地笑道:“你的刀是你的,没人能决定你的将来,你想你的刀不再用于杀人,就变为守护,守住自己的灵魂,守住珍贵美好的事物,把刀放在正确的地方,这样拿刀是不是便不会痛苦了。”   “守护?”   “世界上的东西那么多,总有一样你不愿意别人伤害。”   “我可以做到吗?”   “以前的,现在的,甚至是以后的女孩子都是不容小觑的,随时随地可以把男人的口袋翻得精光,银酱的钱包就无数次陷入危机,尤其是某些不起眼的酒吧里的陪酒女,连裹体的衣服都不会给你留着。”   “好啦,弱小不等于真的弱,真正的强大是妖怪和人都真心实意的尊敬和敬畏,要走的路还远着呢。总之就是强大的是你,不是女人的你,也不是男人的你。”   她的彷徨宛若找到了目标,佐切感激道:“谢谢你,银时。”   “哼,有什么好谢的,我要去百货街买窗帘的那个唰,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银时,”佐切喊住了银时, “我们还会见面吗?”   “要是你当上家主的话,说不定以后是我主动来找你。”坂田银时开了个玩笑。   “当家主的话,有点困难。”佐切低喃道,并非女人的身份,而是她明白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家主之位,而且她上面有很多优秀的人。   “喂喂喂,我开个玩笑罢了,别想太多,不然很容易变成老太婆的,自己开心最重要,有机会我会再来的,走了。”   “嗯,再见。” 第25章   “银时少爷,你跟那个人类女孩很熟吗?”   “见过两次面。”   见证过杀生丸捡回少女时期铃的邪见幽幽说道:“银时少爷,那对你还太早了。”   坂田银时:“???”   他家这个家养小精灵说什么呢。   集市人来人往,坂田银时经过一个小摊驻足,摊位上卖的是些简单的饰品,金器和银器是贵族才能享用的物品,多数是编织出来的发绳。   坂田银时的目光落给一根红色的发带,拿到手端详,发带底端是流苏的设计,戴在铃的头上一定合适。   付了钱买下,坂田银时塞进怀里。   邪见经过了一番乔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虽在外人看来奇怪,但好歹不会因为发觉是个妖怪招致麻烦。看着旁边不打紧的银时,难免升起不解的念头,银时少爷所说的生意到底要如何解决。   大名是一城之主,城主的府邸自然在城池内最高的建筑,坂田银时拎着邪见通过上空上到了屋顶,轻而易举的潜入内部。   庭院中心有棵樱花树,开得茂盛,正好给了坂田银时藏身之处。   邪见站在樱花树的枝干,摘下了他的伪装,见银时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迷惘道:“我们是要等什么?”   话说回来,邪见仍然想不通银时到底要如何才能和人类贵族搭上关系,强买强卖吗?   再者银时需要钱,出于妖怪的思维,邪见不可避免的觉得动手抢比以物换物来得快捷方便。   坂田银时注视着邪见,意味深长地说:“这得看邪见爷爷你了。”   不妙的预感!   邪见警铃大作,银时少爷喊他邪见爷爷要么是有求于他,要么是要算计到他头上,赶紧谢绝:“邪见我什么都不会,也全部不想知道。”   坂田银时弯下腰,手臂搭上邪见的脖子,自顾自讲述出他的计划。   一城之主不容易接近,除非对方遇到了危险,然后他再闪亮出场营救,得到召见论功行赏,他趁机推销他的烟花,当官的好面子,怎么也要收下,既得了城主的好感,又做成了生意,简直一举双得。   银时的提议是不错,可好端端的哪来的危险,不经意间对视到银时上挑的眼,邪见霎时茅塞顿开,惊恐的捧住脸,怪不得他家的银时少爷同意他跟过来,赶情是要‘大义灭亲’!!   邪见飞速抱住银时的腿,哭得稀里哗啦, “邪见我不要去当诱饵。”   “你安心去,我会想念你的。”   “不要啊!”没想到跟着杀生丸大人一路追杀奈落没小命不保,现在反倒要折在杀生丸大人的幼崽手里。   “又不是要你命,对了,上回我问你的,你还没说你是喜欢土葬还是火葬呢?我细想过了,个人推荐火葬,土葬说不定以后会跳出个野狗把骨头叼出来。”坂田银时恶趣味地说。   邪见疯狂摇头, “我一个也不要选。”   活着它难道不香吗?!   “邪见爷爷~”   面对幼崽的呼唤,邪见可耻的心软了,这可是他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幼崽,陪他胡闹一下又怎么了,邪见反问自己。   “邪见明白了”   坂田银时松开手,装嫩他用的得心应手。   府邸内闹事不太合理,坂田银时一个外人没道理会出场,恰逢大名的妻子多年未孕,近日准备和丈夫外出去寺庙求子,这可方便了坂田银时。   拿了反派戏份的邪见半路拦截,装模作样的威胁大名夫妇,好歹是一方妖怪,对付一般人类武士轻而易举。   眼见自己的近臣一个个被打倒,就当大名夫妇以为性命不保时,坂田银时隆重登场,一路滑翔跪到了邪见跟前。   坂田银时:“…………”   是哪个混蛋乱扔香蕉皮了!!   邪见:“…………”   他家的银时少爷干什么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坂田银时身后的大名却坐不住了, “你是哪家的孩子?”   丢了面子的坂田银时背对他站起身,恼羞成怒道:“可恶的妖怪,竟敢对人动手,甚至用香蕉皮陷害于我,我今日一定要为民除害。”   邪见懵了:“嗯?”   剧本是这么写的吗???   “最猛胜。”坂田银时召唤出他的得力干将最猛胜。   最猛胜飞出丛林,淬了毒的蜂针对准脑壳,邪见抱头落荒而逃,剧本里没这一段啊!!   “谢谢这位小朋友。”大名的妻子揭开斗笠的纱布致谢,即便是在道谢,她的姿态依然雍容华贵。   众目睽睽之下,大名按例带回坂田银时回府邸,今日发生了妖怪袭击,大名夫妇也没了心情继续外出。   换了件朝服,大名坐于帘幕后,接见由侍从引入的坂田银时,让其说出想要的奖赏。   坂田银时顺势拿出了烟花,自称自己是个卖货郎家的孩子,只可惜家道中落父母双亡,靠着一点不足为道的本事在外行走经商,他一个柔弱的小孩子,总要提防些来自山贼和妖怪的危险,最猛胜就是他专门饲养的小玩意儿保护自己的。   “真是身世凄惨的孩子,这些俗物买下便是,取了钱在城内定居,将来必会有愿意接纳你生活的。”大名打发道,坂田银时不要赏赐,买几个不知所谓的东西也算给了人钱。   出了城池,邪见气息幽怨的找到银时, “银时少爷。”   “你看,是不是不会要你命。”   “是啊。”不会要他命,但半条命是吓没了。   “我是那种不懂分寸的幼崽吗?怎么真会让最猛胜攻击你。”   要是来真的,他还能活着吗,邪见暗暗嘀咕了一句。   “回去给你烤蝾螈。”坂田银时勉强安慰了邪见受伤的小心灵。   “一个不够,要三根。”   坂田银时笑了笑,带他载着最猛胜回家去了。   烟花卖给了大名,不代表坂田银时完成了任务,烟花毕竟不属于日用品,一个大名的金库远远满足不了坂田银时的需求,听说了这个大名手里有好东西,其他贵族也不会屈之人后,生意自然会自己送上门,并且他真正想要的是想打通贵族之间的关系网。   打算好徐徐图之的坂田银时不慌不忙,在森林里悠闲的待了一个多月,就又去了趟城池。   城池门口竖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张贴了几张通缉犯的画像,通常是些强盗匪类,但今日多出了份寻人启事。   坂田银时下意识看了一眼,不禁吐槽浮世绘的抽象画像得要多大的3D想象力才会找到人,可坂田银时却从这张抽象画里硬生生看到了一种该死的熟悉感,而且仔细一瞧,这描述也颇为眼熟。   等一等,这不是他吗?!!   坂田银时大惊失色,忖度自己干了什么才会被通缉,难,难道是发现他英雄救人的事迹是自导自演?!   糟糕,玩脱了………   “找到了,他就是主君要找的人。”很快,伫立在公告牌前的坂田银时受到了巡逻武士的关注。   坂田银时头冒虚汗,讪讪一笑, “呀,今天的天气真好,但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和这张画里的人一点也不认识。”   “骗谁呢,这不是一模一样。”   坂田银时的眼皮乱跳, ‘就这尖嘴猴腮的抽象画哪里像了!’   宛若听到了坂田银时的心声,一名武士取下寻人启事,跟坂田银时的面孔对比了一下, “这么卷的头发绝对不会认错的。”   “小心全世界的天然卷诅咒你哦!”   “诅咒?你这家伙是妖怪派来的吗?”武士蹙眉拔刀,对准了坂田银时的脖子。   坂田银时深谙能屈能伸的精神, “哈哈哈,误会误会,我就是单纯想问问你的主君大人找我是有什么事?”   “哼,这你要自己去问主君了。”坂田银时不过是一介幼童,武士高高在上的说。   坂田银时欲哭无泪,怎么听都不像是有好结果的话,爹啊,有人要杀你崽了!!   坂田银时押送进殿,本以为是要铁窗泪,大名的态度却是热情非常, “终于找到你了,上次你进贡的名为烟花之物着实不错,夫人十分喜欢,当夜更是梦到有神仙来见她,果不其然,第二日就诊出怀有身孕,待长子出生,届时再需你的烟花与城中百姓一同享受这份喜悦。”   啥???   坂田银时懵了,他的烟花还附带送子功能呢!他本人为什么不知道!   冷静下来,坂田银时琢磨明白了他的烟花就是个噱头,古时的人为了营销人设,总喜欢用各种天降异象,福瑞出世的夸张说辞,反过来倒也便宜了他,坂田银时便爽快的应下了大名。   “另外还有一件事,最近城外似乎有不少妖怪徘徊,上回你说饲养的那些玩意儿———”   坂田银时秒懂,接下大名的话说他想献上最猛胜,自己主动给和别人开口要可是不一样的,反正最猛胜最不缺的就是它的繁殖速度,一只蜂王一天内可以产成百上千只,毕竟是妖,最猛胜一出生就会进入成年期。   总而言之,它们的数量源源不断,给出一个最猛胜的巢穴,坂田银时完全不心疼。   最猛胜当起了保安大队的外包,坂田银时的小金库也获得了满足,皆大欢喜。   城主长子出生那天,城主府邸的烟花燃放至深夜,见识到烟花之物,周边的人类贵族通通找上了坂田银时,由最开始的那位城主引荐,坂田银时的生意直接做到了将军那里。   那位城主旧年与将军,也就是朝廷的统治者一同长大,关系匪浅,后续又一路支持将军,可谓忠心耿耿,才被将军赐封了如今富饶的领土。   有了将军的扶持,坂田银时坐稳了战国时代第一烟花商的位置。 第26章   坂田银时数点他的小金库,兴奋溢于言表,他贫穷的体质终于迎来了飞黄腾达的时刻。   邪见:“银时少爷从早上开始一直在那乐什么呢?”   铃:“银时开心不是挺好的。”   “话是这么说,可总觉得不太正常。”邪见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   “邪见爷爷,银时不会听见你叹气声的。给,烤蘑菇好了。”   面对心态乐观的铃,邪见愁眉不展,随手抓了一串烤蘑菇塞进口,瞬间烫得原地跳起。   钱的方面高枕无忧,坂田银时不再奔波于外面,整日待在大树上睡懒觉,但无忧无虑的日子注定是短暂的,杀生丸拎着他长大的幼崽毫无父爱的扔进了妖怪巢穴。   坂田银时气呼呼的盘坐在地,他这度假还没享受好呢,便宜爹就迫不及待的送上暖心训练,甚至拿走了洞爷湖。   抬头注视上方掩去气息的杀生丸,坂田银时嘀嘀咕咕,当了二十多年的人类,让他学野兽使用爪子,他怎么可能习惯。   洞穴里阴森森的,有风穿过缝隙的响动,坂田银时摸了摸手臂,心底没由来的讨厌。   “嘶。”   蛇群钻出了洞,从四面八方围住了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当场吓得一动不敢动,便宜爹没告诉过他这个妖怪巢穴是蛇妖的啊。   “哪来的人类?”   “不是人类,是半妖。”   “半妖?又是妖怪和人类生出的血统。”   “真是不明白那些妖怪,为什么会看上人类?”   蛇群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   “知道什么叫杂交优势吗?”听着他们念叨自己是半妖,坂田银时对此不屑道。   坂田银时的嘲讽技能开满,明摆着说不过他,蛇群中冲出一条斑纹蛇,在他的脚踝咬了一口。   蛇牙冷冰冰的,刺进肉的实感传递到大脑,坂田银时呆愣住,低头看过去,蛇牙留下的伤口一览无遗,这蛇花花绿绿的,指不定是条剧毒。智慧的头脑一转,坂田银时两眼一翻放弃抵抗,想也不想就趴地不起,保持右手食指前伸的姿势原地扮死,内心不停控诉起不见踪影的杀生丸,还不快来救他崽一命。   可惜坂田银时千呼万唤的杀生丸并没有出现。   “不要一副快死的样子,我们青蛇一族没有毒。”   “…………”坂田银时爬了起来,态度肉眼可见的变得嚣张, “没毒不早点说啊!”害得他白担惊受怕一场。   “你一个半妖幼崽还挺好玩。”   坂田银时:“干什么,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帅气吗?”   “你一个幼崽离帅气差的远呢,仔细一看,你和一个人类长得还挺像。”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头发都乱糟糟的,发色也差不多,最特别的是猫一般的眼,你们该不会是兄弟?”   坂田银时自然是独生子,眼见杀生丸要惹上有疑似私生子的风波,振振有词道:“怕老婆的男人是不可能出轨的。”   “确实是不可能,一个半妖,一个人类。说来说去,要不是那个人类,我们一族也不会隐居至此。”   坂田银时动动耳朵,中间似乎是有八卦可闻, “说来听听。”   “有什么好听的,我们青蛇一族本来住在另外一块地方,直到有天几个人类闯进了我们的地盘,看在他们受伤的份上,我们没有立即赶走他们,谁知道他们是在逃命藏身,害得我们被追杀他们的忍者牵连进去。”   “忍者?!”坂田银时的死鱼眼爆发光亮,他召唤那只九条尾巴的红色狐狸不是梦。   “你好像很激动?”   坂田银时:“是,是那种会结印的忍术吗?”   “他们自称他们为忍者,我们怎么会懂人类的事。”   “他们中间最强的那个忍者叫什么画眉丸,就是他耍了奇怪的招数放了好几把火,害得我们背井离乡,换到现在这处地方生活。”   “画眉丸?”好熟悉的名字,坂田银时沉思道,半晌终于回想起来他是在人类城池门口的通缉单上看到过,这人貌似杀了好几个高官武士,但通缉单上除了人名和所犯之罪别无其他,当时的坂田银时还好奇来着,这要是能通缉到人就奇怪了。   青蛇一族的话讲出了答案,忍者多昼伏夜出,兼之能力了得,能看到他的活人少之又少,寻常人不可能画出肖像画。   “我和他真有那么像吗?”   见坂田银时感兴趣,青蛇慢悠悠地说道:“说不定你们以后会有相遇的机会。”   杀生丸:“银时,你在做什么。”   坂田银时垂下眸打了个哈欠,他那无情的便宜爹总算露面了, “聊人生聊理想。”   杀生丸想利用蛇群逼他使用爪子攻击,他偏偏不随他心愿。   蛇是趋利避害的生物,他们能和坂田银时闲聊,还不是因为坂田银时是个半妖,杀生丸却不同,光在站在那里,就让他们噤若寒蝉,照坂田银时的态度和二人相似的外貌特征,两者关系不言而喻,这个幼崽竟如此大有来头,所以这般厉害的纯血大妖为什么会看上弱小的人类。   杀生丸:“为什么不动手?”   青蛇族:“我等该如何称呼您,我们愿成为您的从属追随。”   杀生丸和青蛇的话是一道出口,一个在教唆自己幼崽打杀,一个自顾自”献衷心,以至于眼下的气氛有些僵硬。   杀生丸面不改色,没有为此感到尴尬,相比之下,青蛇就显得诚惶诚恐,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杀生丸不喜。   坂田银时挖起鼻孔,青蛇族的两副态度该说不说不愧是便宜爹,光靠王八之气就召唤来了小弟。   不过青蛇族的想法注定落空,杀生丸要爱收属下,他们家不会直到现在也只有一个邪见,再者收留青蛇族难道是带回家吃蛇羹吗?   青蛇们面面相觑,最后大概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条蛇蠕动爬行出队伍,头颅低下表示臣服,说愿意献上他们青蛇族的宝物。   蛇尾托上一个鳞片,反射细微的光亮,坂田银时本没有惦记他人的宝物,但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这东西会不会是他要找的五色晶体?   “鳞片是我族前任首领生前的遗物,除了此物,仅留下年幼的少主,这也是少主的意思。”   坂田银时望了过去,提及的那位少主被族人围在中间,相比起旁边的青蛇,身躯明显小了好几圈,而青蛇族的想法也变得不难猜,现首领还未长大,又被迫搬迁出故地,要是哪一天倒霉,指不定会有什么旧敌找上门,故此想以族内宝物换取杀生丸的保护。   杀生丸冷淡道:“不需要。”   青蛇的头颅低到尘埃,几乎是央求的姿态让杀生丸收下宝物,做不了下属,卖给杀生丸一个人情也是好的。   杀生丸转过身,他已经说过一次不需要,不会再说第二遍。   青蛇虽看不起人类,但对于人类没有太大的敌意,换作别的妖怪,他一个半妖光是站在那里,就会招致来各种麻烦,因此坂田银时不讨厌他们, “自己保护自己不是比靠他人更可靠。”   “我们一族依赖一种妖花生存,但那妖花对其他妖可以提高妖力,要不是多亏前代族长,我们整个青蛇族险些会消失在历史中。”   妖花于青蛇族是维系生命的必须品,在妖怪当中无疑也是宝贝,费尽心机想要得到,前代族长一去世,光靠他们薄弱的力量根本抵抗不住外敌的觊觎,甚至连居所都护不住。   坂田银时指了指前面孤傲的杀生丸, “所以你们就想赖上他?”   “那,那怎么能说赖呢,我们是真心敬佩。”   仅凭杀生丸不可小觑的高贵威严,青蛇族一眼认定了杀生丸的不凡,根本不是普通的纯血妖怪可比拟的,选择抱紧大腿那是理所当然的。   青蛇族的少主站了出来,他不能一直躲在族人身后,父亲死后,他该担当起首领的责任,有关父亲的鳞片,族人知道的并不清楚,包括五色晶体的事,父亲原是想等他长大交给他的。   “切,小屁孩的东西我才不要。”坂田银时摆出看不上的神情,即便那块鳞片真的是他寻找的五色晶体,坂田银时不至于去拿人家父亲的遗物。   “可是——”   “没可是,看在有缘认识的份上,这个当送你的。”坂田银时打断了他的话,大方给出最猛胜的一枚巢穴,反正他养的最猛胜已然是保安大队的在职人员,不差多一个青蛇族。   “谢,谢谢。”   坂田银时挥了两下手告别,紧接追上前方的杀生丸调侃道:“啧,人家举族想跟过来,拒绝也太不近人情了。”   杀生丸瞥向到他腰间的银时,俯视的视野中最先看到是的银时的头顶,每缕发尾高高翘起纠缠到一块,跟本人散漫的个性一般,对人对妖总充斥矛盾的温柔,没有点妖怪的气魄,可是当银时挨近握住他的绒尾,杀生丸逐渐没了最开始的生气。   悄悄把指尖的鼻屎抹在杀生丸的绒尾,做了一直想干的坏事,坂田银时难得做贼心虚,眼珠子一转,收手反拢在后颈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深怕杀生丸看了出来。   洞爷湖挂在杀生丸的腰间,感知到坂田银时在附近,认了主的洞爷湖左右晃动,杀生丸抽出刀,被杀生丸握在手中,洞爷湖愈发迫切,想脱离杀生丸的手偏偏无能为力,逐渐一动不动。   一刹那,坂田银时居然觉得一把刀也会有委屈的情绪。   杀生丸松开手,没了阻力,洞爷湖立刻待回它的快乐老家。   ————————   感谢小可爱的订阅,入v三章评论区随机掉落红包~ 第27章   坂田银时抱着洞爷湖,低头看向刀身,刀刀斋说过洞爷湖是控制他体内妖气的媒介,因为身体里有一部分人类血液,半妖之躯承受不住这股妖气,但和铁碎牙不同,铁碎牙是封印妖怪之血,一旦持有者脱离铁碎牙,又会变成一具被妖怪血液控制失去神智的傀儡,洞爷湖则不同,用坂田银时的方式理解,相当于一个协调员,让班级里的男孩子和女孩子愉快的玩在一起。   总的来说,洞爷湖可以帮助他调和妖怪和人类的血液,直到他能自己掌握这份妖力,变成一个独立自主的大人。   现在嘛,他还在幼崽新手保护期呢。   “银时,跟上。”杀生丸驻足,回头注视落了他几米远的银时。   银时的肩膀松垮垮的搭着,拉长声线回应:“知道了。”   出了青蛇族的插曲,杀生丸锻炼银时使用爪子的计划暂且搁置,可不代表杀生丸会选择放弃,他决定亲自上手。   邪见接过银时的洞爷湖左右为难,一面是杀生丸大人,另一面是他的银时小少爷,给谁呐喊助威都不得劲。   和杀生丸对练?坂田银时满心拒绝,先不说打不打的过,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他还不如把时间拿去打小钢珠,可惜战国时代是没有小钢珠的,便宜爹也不会就此收手。   杀生丸是个没有感情的妖怪,不然这个男人怎么能做到面无表情的对自己单纯可爱的幼崽挥动毒华爪,坂田银时接连避开腐蚀的毒液,一边疯狂吐槽,便宜爹是在逼他。   便宜父亲的用意,坂田银时不难猜,他不想自己过于依赖洞爷湖,继而浪费自身拥有的天赋。猫狗打架要么靠爪子,要么靠牙齿,他勉强算是犬类族谱内的,在杀生丸的视角,两样东西同样是他应该得心应手的老本行。   虽说多了个半妖身份的设定,实际上坂田银时仍然坚定他是个人类,二十多年的成人思维早已定型,根本不可能随便更改,杀生丸叫他拿爪子挥舞,坂田银时难免觉得接受不了。   再说了,他的手无论正看反看都属于正常人类的十指,长指甲一个没有,被他的牙齿修剪的圆滑平整,挠痒痒倒十分合适,再看杀生丸的手,他俩从源头上就硬件设施不同,还是不要为难他一个幼崽了。   杀生丸自然不会听到银时来自心灵的呐喊,只瞧见他在战斗途中走神,于是挥出拳头,强力的一击直接击飞了银时。   坂田银时的后背砸到树干,缓冲了余波,双膝跪地生理性咳嗽,整个人从头到脚清醒过来,他的老腰快废了。   杀生丸五指的骨头响动,坂田银时的耳朵一抖,快速变动姿势,揪住一把野草单掌撑地发力弹开,身体跳跃腾空,双腿垂直蹬到树干,左手反推,借着冲力飞向杀生丸,整个过程在很短的时间发生,邪见甚至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   坂田银时先前跪地的草坪溶解出一片黄土,是杀生丸的毒液,但坂田银时没有回头,他的面前离杀生丸只差一臂距离。   杀生丸没有拔刀,他在教导银时使用爪子,当然不会借用武器,两个人短暂的交手。   凭力气,坂田银时一个幼崽比不过杀生丸,用巧劲化解了杀生丸的锁喉,在落地的一刻,抓住了他飘动的长发,杀生丸头一歪,手肘击中银时的腹部。   坂田银时有所防备,抬起一条腿踹到杀生丸侧方胯骨。   杀生丸双腿发力,没有让自己顺着银时的力气挪移,延伸手臂,松开拳头摊开,手刃笔直的挥向银时。   坂田银时恰巧低头,杀生丸的手刃直击他的头顶,一阵头皮清爽的感觉传达给大脑的神经,坂田银时下意识伸手去摸,入手空空荡荡的,不是他的错觉。   坂田银时:“…………”   杀生丸:“…………”   围观的铃和邪见:“…………”   一家子狠狠沉默住了。   坂田银时不可置信的又去摸了两把变成地中海的脑瓜,但他没有选择放弃,目光移给草坪旁边的小溪流,而清水也诚实的倒映出当事人目眦欲裂的表情。坂田银时死死盯着泛起涟漪的水面,光秃秃的头顶宛若剥了壳的鸡蛋叫人挪不开眼,无法继续欺骗自己,坂田银时不得不迎接自己秃了的事实。   他的毛囊是犯了什么天条吗?!!   怒火和深沉的无力感让坂田银时红了眼。   银时的情绪低沉,邪见小心翼翼的接近他,期期艾艾道:“银时少爷,杀生丸大人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有区别吗?”坂田银时幽怨道。   “这——”邪见哑口无言,只能委婉的安慰他, “头发马上会长出来的,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想吃什么,邪见爷爷都会给你找来。”   “我要我秃掉的头发。”   邪见踌躇道:“银时少爷,说不定下次长出来的就会是你心心念念的直发。”   “那是骗三岁小孩子的。”此乃谎言,坂田银时才不信邪见哄小孩的话。   邪见没有办法了,转为看向铃。   铃反应过来,杀生丸大人亲自教导银时,这本是件父子间不错的事,她很乐于倾向银时像杀生丸大人多一点,这样银时能够保护好自己,但银时会秃完全是一场意外,不用想也知道,连杀生丸大人也是懵的。   “银时。”铃温柔喊了声银时的名字。   坂田银时鼻腔喷气,一屁股坐下,别过头任性地说:“我不听。”   铃半抱住银时, “在铃这里,银时还是最可爱的幼崽。”   “传出去了,银酱哪还有面子。”坂田银时闷声道,他已经能想象到要是有人看到他这幅模样,指不定会落井下石,抖S只有欺负人的份,哪能被人笑话。   “那在银时长出头发前,这是我们四个人的秘密,现在要吃炸蘑菇和烤鱼吗?铃最近的厨艺进步了很多。”铃相信美味的食物能让人的心情变好。   坂田银时不情不愿的说:“……要。”   那头的铃哄好了银时,邪见脑筋一动,回想起银时少爷曾说过桑葚可以乌发明目,忙跑到杀生丸边上自告奋勇:“杀生丸大人,邪见去给银时少爷想办法。”   杀生丸一言不发。   没有受到阻止,那就相当于许可了,邪见赶紧唤来阿哞让它带领自己前往枫之村。   邪见的想法是好的,架不住他和犬夜叉等人间有着不小的爱恨情仇。他赶到弥勒和珊瑚家已是深夜,自知以他和犬夜叉一行人的关系,用不着打声招呼,理直气壮的偷摘桑葚。   偏偏不巧,当夜七宝借宿在弥勒家,起夜回来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后院鬼鬼祟祟,迷糊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使出妖术抓贼。   邪见瞧七宝不顺眼不是第一天了,忙拿过人头杖反击,人头杖这么具有特色的武器,七宝立马认出了贼人是谁,更加觉得他是心怀不轨。   两个人你来我往,直接把屋内就寝的弥勒夫妇吵醒。   相比冲动的七宝,珊瑚冷静一些,让云母分开了两个人。   弥勒逮住邪见,他的想法和七宝一样,大晚上的,邪见偷偷摸摸过来总不可能是单纯探望,谁知道是不是耍什么花样。   经常挨犬夜叉一行人的揍,邪见的气势不自主的矮上几分, “我是有重要的事。”   “哦?”弥勒挑眉,显然是不信邪见的鬼话, “你倒是仔细讲讲你重要的事是什么?”   “我来借你们一点桑葚,干什么这么小气。”   “桑葚?”弥勒纳闷了,他家后院养的桑葚树无疑算不了宝贝,邪见要桑葚做什么,要说讨桑葚吃,换个大白天光明正大的来岂不是更好,他们总不可能连一点桑葚都不舍得给。   “事关紧要,我不会多说的。”   邪见的态度令弥勒提起兴趣,七宝环抱手臂,往坏的方向思索, “他肯定是在打坏主意。”   弥勒有自知之明,邪见是杀生丸的忠仆,他的一举一动也代表杀生丸的意思,而以杀生丸的气性,不可能对他和珊瑚正眼相待,唯一能值得杀生丸重视的,大概只有犬夜叉手里的铁碎牙了, “不可能的吧,杀生丸不像还会执着于铁碎牙。”   再不济,杀生丸已经有属于他的武器爆碎牙了,事到如今,早放弃了于铁碎牙的执念。   七宝:“谁知道他们狗的心思呢,云母,麻烦你去把犬夜叉和戈薇喊过来。”   云母叫了一声。   “的确,把犬夜叉和戈薇桑喊来一趟比较妥当。”   珊瑚和铃是好友,邪见是没信誉值,但涉及他和铃的关系,也不能太过为难邪见, “会不会是你们多想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打坏主意,给他点桑葚算了。”   眼见他们兴师动众,邪见不服道:“她说得一点没错,我就摘点桑葚,至于把可恶的犬夜叉叫来吗?”   七宝:“珊瑚你看他猖狂的态度,肯定一肚子坏水,云母,你快去。”   云母是只衷心的猫猫,马上按照七宝的话跑去戈薇家。   珊瑚叹了口气,希望犬夜叉和戈薇到来的能给邪见洗清冤屈。   犬夜叉姗姗来迟,一脸的不乐意,他睡得好好的,戈薇就把他喊醒说是弥勒和珊瑚家出事了,谁知道这个事指的是邪见。   邪见打心眼瞧不起犬夜叉,犬夜叉也打心眼不把邪见当一回事。   弥勒说出他的猜疑,邪见肯定是有事瞒着,他会大晚上出现在他家,说明这件事很紧急,否则他不会一个人急急忙忙过来。   “难道是铃发生什么意外吗?”戈薇紧张道。   “有强大的杀生丸大人在,铃怎么会发生意外,是银——”邪见匆忙捂住自己的嘴,把剩下的话全塞了回去,心虚的满头大汗,他差点说漏银时少爷的事情。   犬夜叉和弥勒对视一眼,弥勒秒懂他的意思,闭上眼睛念了一句佛语就随犬夜叉去了。   犬夜叉蹲下身,两指拎起邪见叫七宝抓好,然后恶趣味的挠起邪见的痒穴逼供。   此等酷刑明显难倒了邪见,不出一分钟就把他家银时少爷的悲惨经历抖了个精光。 第28章   一听杀生丸把他家幼崽弄秃了,犬夜叉捧腹大笑,迫不及待要去看杀生丸家的笑料,上回他在杀生丸幼崽手里可吃了不小的亏。   戈薇忍不住扶额,想不到狗也这么记仇。   冥加突然从犬夜叉的头发里跳了出来,对于冥加的神出鬼没,犬夜叉一行人习以为常,吸了一口犬夜叉脸蛋的血,冥加马上说他要出去一趟,众人也拦不住他。   得了杀生丸的乐子,冥加第一时间去找了窝在洞穴里铸刀的好友刀刀斋分享一番,刀刀斋和冥加不愧是朋友,扔下手头的工作,骑上三眼牛也赶去看热闹。   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达成了内部统一,一致过来瞧坂田银时秃头的模样。   啃着铃做的烤鱼,坂田银时迷茫的抬起头,说来惭愧,以他家便宜爹的狗脾气,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眼熟的客人找上门。   坂田银时肯定不知道他们的险恶用心,反摸上他的头,幸好他戴了顶简易的帽子,虽说做的不好看,但胜在能挡住他锃亮的光头。   “戈薇姐姐,珊瑚姐姐。”铃高兴的打起招呼。   戈薇跟过来的最主要用意是为了看管犬夜叉不要做过分的举动,因着与铃相见的喜悦,戈薇一时疏忽,给了犬夜叉趁机遛走的机会。   一把掀过坂田银时的帽子,犬夜叉幸灾乐祸道:“呦,真的秃啊。”   犬夜叉的动作猝不及防,坂田银时瞪大眼睛:“!!!”   弥勒和七宝围了过来,嘴上啧啧称奇,那邪见当真没说谎,这秃的倒挺别致。   意识到自己没及时看住犬夜叉,戈薇震声道:“犬夜叉!”   可当目光聚焦到银时毛囊量为0的头顶,戈薇沉默片刻,强忍笑意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刀刀斋和冥加来得比犬夜叉一行人晚,但也赶上了好时机。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各个不放过他可怜的头发,仿佛经历动物园珍稀动物围观的坂田银时握起拳头,他的秃头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程度了吗!!   犬夜叉是最过分的那个,毫无长辈关怀爱护的打趣。   坂田银时第一次和杀生丸达成内外统一,面无表情的注视犬夜叉。   真真做到了所谓父子,就是连讨厌的东西也一样。   调侃够了银时,刀刀斋转头把火引到杀生丸身上, “杀生丸,你怎么能这样呢,对自己幼崽都下狠手。”   冥加负责火上浇油, “杀生丸少爷,你该不会是拿自己幼崽练手吧,实在太惨无人道了,看银时小少爷现在的模样,可怜见的。”   戈薇注视着银时可怜兮兮的状貌,其实她还挺喜欢铃家幼崽的,于是慢慢皱起眉头,换位思考一下,她被人削掉头发,还削成这样,她大概也会接受不了,在场这么多人中真心实意的心疼起银时, “确实是有一点过分了,大哥。”   珊瑚算半个看铃长大的,心头难免升起娘家人呵护的态度, “银时这样子指不定心里多难过,他还是个幼崽呢。”   犬夜叉迅速膨胀,至少他养自家女儿可从来没发生这种状况,态度当即嚣张, “杀生丸,你连个幼崽都不会带啊。”   杀生丸:“…………”   面对成为众矢之至明显脸色不好看的杀生丸,坂田银时忽然间感觉自己的心情没那么糟糕了,就差手里多一把瓜子原地嗑起来。   七宝表示认同犬夜叉,犹如替银时惋惜似的摇头晃脑,连他这个小妖怪也看不下去了, “哎呀哎呀,连犬夜叉这个笨蛋都不会这么欺负幼崽。”   “七宝,你这家伙是要挨揍吗?”听见七宝暗搓搓贬自己,犬夜叉磨了磨牙说道。   七宝理直气壮的辩解道:“我那是在夸你,再说了我们讲的是杀生丸,你激动做什么。”   “七宝真的变了好多。”七宝爱和犬夜叉拌嘴不是第一天了,但主动招惹杀生丸另当别论,要放以前,七宝可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光明正大的对杀生丸指指点点。   “因为待会儿杀生丸真生气了,也有犬夜叉替他顶着。”珊瑚道出了真相。   想到狗兄弟俩剑拔弩张的画面,戈薇嘴角一抽, “你说得没错。”   铃:“大家很关心银时呢。”   坂田银时重新戴上帽子,哪怕是假象也好,他人前不想维持一个地中海形象,男主角是要靠脸的, “先说好了,银酱没原谅你呢。”   杀生丸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   云母跳下珊瑚的肩膀,低头蹭了蹭银时,用小动物的方式进行了安慰。   坂田银时心如磐石,他才不是假发那个变态肉球控。   珊瑚猛然想起她带的东西,掏出一个袋子说:“桑葚拿去吧,就当是给银时的慰问礼。”幸好她当时没有把邪见的话当做借口,带过来的桑葚派上了用场。   看到紫红的桑葚,坂田银时暂时歇了纠缠便宜爹的念头,盘着腿圈住铺在草坪的桑葚,一颗接一颗丢进嘴,然后欣赏起狗兄弟俩中无言的硝烟。   双方气氛焦灼,如果不是戈薇站出教育了一顿犬夜叉,两狗极有可能张牙舞爪的撕咬起来,叫坂田银时这个乐子人大为失望。   刀刀斋给银时使了个眼色,趁大家注意也不在他身上,跟银时窃窃私语道:“你这头发真的是杀生丸干的吗?”   坂田银时上挑眉毛, “你不清楚还来找他麻烦?”   他就知道,这老爷子绝不会是来给他讨公道的。   “杀生丸的乐子不是经常能遇到的。”刀刀斋意味深长的笑道。   “哼,看银酱的乐子是次要的吗?”   刀刀斋故作诧异:“被看出来了?”   坂田银时扭过头,不再理会一把岁数逗弄幼崽的老头子。   看着银时被帽子盖住的后脑勺,刀刀斋挠挠脸,挤眉弄眼的说道:“生气了?”   坂田银时不回他。   “你一只小狗,啊,小猫气性不要那么大呀。”   “谁是猫了,你全家是猫!”   “好好好,你是狗。”张牙舞爪的幼崽自有一番可爱之处,刀刀斋莞尔哄道。   刀刀斋爽快改口,坂田银时的脸色下意识缓和,马上又不得劲,一阵青一阵白的,刀刀斋的话越听越像是搁这指桑骂槐。   邪见心虚的藏在灌木丛后面不敢现身,如果说杀生丸大人是导致银时少爷秃头的罪魁祸首,那他就是传播银时少爷秃头的始作俑者了。   看热闹的无关人士终于散场,坂田银时坐在河岸丢石子独自生闷气。   或许是自知理亏,杀生丸近几日没有强迫银时练爪技,甚至连人都消失了。   这可气坏了坂田银时,原先熄灭大半的怒火值瞬间满槽,他还没原谅便宜爹呢,便宜爹就当起甩手掌柜不管不顾,虽然日常嫌弃他那一头天然卷,甚至产生过让毛囊重新生长的念头,但不代表坂田银时会接受自己在大好青春年华变地中海,那他以后还怎么嘲笑远方的那个秃子星海坊主。   “银时少爷,树上新结好的果子,邪见替你尝了一个,特别甜。”邪见谄媚的说道。   坂田银时咬了一口,确实不错,另一边又感到狐疑, “你最近对我怎么这么殷勤?”   倒不是说邪见以前对他不好,而是最近的邪见过于表现的像个狗腿子。   “邪见我这是关心银时少爷你。”   坂田银时吐出果核,他正生便宜爹的闷气,也懒得在意邪见不对劲的地方。   石头扔掷溪水中,掀起几个水波,坂田银时了无事事的发呆,在头发长出来前,他要心安理得的当个家里蹲废物儿子。   “银时少爷,杀生丸大人回来了。”   坂田银时:“哦。”   杀生丸的怀里捧着一个箬叶包裹的不明物,装冷淡的坂田银时鼻子一动,两眼当即冒光,箬叶下溢散出的味道是团子。   扒拉开缠裹的箬叶,坂田银时迫不及待的塞进嘴,熟悉的口感,熟悉的味道,和他在枫之村惦记的团子一模一样。   杀生丸突然的消失得到解释,坂田银时内心的不满消散,但面上仍维持油盐不进的态度,可惜他嘴角上扬宛若猫猫嘴的样子将他戳穿的彻底。   坂田银时有意无意想下杀生丸递来的梯子,偏偏又想了想,这么容易原谅杀生丸未免太对不起他失去的头发,便将他的松动变回坚硬的姿态。   杀生丸默默从袖口掏出了他的杀手锏。   坂田银时想装不在意都装不出来,是金平糖!!   坂田银时摊开手心,就等着放置杀生丸带回来的伴手礼。   杀生丸没有吊自己幼崽的胃口,把糖果放进了银时的手。   金平糖是装在一个袋子里,扯开封口的绳子,不仅有糖块,还有几块糕点,闻上去香甜可口。   糕点有表皮酥脆的,坂田银时啃得稀碎,只能用手在下面接着,最后意犹未尽的舔掉残渣。   铃:“太好了呢,银时。”   坂田银时勉为其难道:“一般般。”   便宜爹让他秃头的事,坂田银时轻哼一声,他不和狗置气。   而在银时看不到的角落,杀生丸从另一个袖口掏出一致的袋子,不过他给的人是铃了。   毕竟是要做男主角的,坂田银时的毛囊如春天的麦芽一颗颗冒出头,很快又回到它光鲜亮丽的时刻。   坂田银时摘下了他的帽子,打破了那点微小的侥幸心理,如果说赌马场的数字会背叛他的钱包,但他的卷发永远不会。   秃头限定版的银时完美告一段落,除了一件事——   “听说了吗?杀生丸那个妖怪惨无人道,害得他儿子出家做和尚了。”   坂田银时:“???”   所以说啊,到底是怎么传成这个版本的?! 第29章   晨光熹微,铃赤足站在溪水中,溪流下游的水面浅到脚踝。红绳系了一袭长发,末端打了蝴蝶结,流苏垂落成漂亮的形状,这是之前银时送她的伴手礼。   杀生丸站在岸边注视她,铃有所察觉,回头望过去,笑道:“杀生丸大人,水好凉。”   溪水的上游有一处瀑布,他们就是从那下来的,最近暑气难耐,踩着冰凉凉的水,人也精神一点。   “嗯。”   杀生丸惜字如金,但铃的笑意不减,一时大意,被水底的一颗鹅暖石绊倒,在她摔进水前,杀生丸的手揽腰托住了她,铃诧然抬头,两人的目光相接,然而旁边一张吧唧嘴啃东西的动静打破了旖旎的氛围。   杀生丸先注目过来。   ‘哼,怎么不继续了!’   坂田银时理直气壮的回视,大清早被迫看虐狗晨间剧,还不许他吃点东西了。   铃站稳脚跟,脱离了杀生丸的怀抱, “银时什么时候醒了?”   “刚刚。”坂田银时总归是不会调侃铃的,懒洋洋地说。   一只最猛胜飞到银时的肩头,这一年来坂田银时对外卖了好几个最猛胜的巢穴,可以说四处有他的耳目,大概是相处久了,坂田银时和最猛胜之间掌握了内部沟通的方式,物种语言不通的障碍迎刃而解。   “附近似乎要打仗了。”   邪见:“那我们快点离开。”   邪见是不想人类打搅到他们的生活,说来他也不懂人类的心思,整天为了一点领土大动干戈,好几次他们经过了尸横遍野的战局。   杀生丸大人向来不爱走弯路,但和铃相处久了,杀生丸大人对人类的态度温和了不少,至少愿意掉头放过他们一群人类,偏偏还要把他们当做敌人攻击,除了惹怒杀生丸大人,讨不了一点好。   杀生丸没有异议,铃跑去牵阿哞,她不喜欢战乱的生活,那会有许多流离失所的人,可她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一切的发生。   “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平静的生活?”   坂田银时:“不要试图去理解一群大小便失禁的老头子。”   “银时少爷,你这话从哪学来的?”   坂田银时撇了撇嘴,对那群为了一己之欲的老头子才用不着好言好语, “我又没说错。”   远离战场,等到抵达下一座深山,天际已是黑夜。   坂田银时坐在草坪仰望星空,今晚是朔月,银白色散去光辉,取而代之的是限时的黑化版本,就是他的黑化和别人家的黑化不太一样,他顶多算物理,人家则是心灵进化。   杀生丸和银时一个坐姿,雪白的绒尾铺上草坪,铃靠在上面,不用担心夜间花草上的露水弄湿了衣裳。   今夜有些特殊,不只是半妖朔月的缘故,天边的流星雨才是难得一见。   铃闭上眼,双手相握默默许愿,她听戈薇姐姐说的,向流星雨许愿的话,说不定会被实现美好的愿望,她想和杀生丸大人,银时,邪见爷爷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坂田银时摊开身体,夜晚的风凉飕飕的,驱散了白日暑季的炎热,也不知道他便宜爹是怎么忍受自己包裹一层‘棉被’行走的,不怕热中暑吗?   话说狗这种生物的皮肤表面没有汗腺,多数是通过吐出舌头分泌大量的唾液进行散热,臆想出杀生丸热到吐舌喘气的场景,坂田银时的嘴角悄悄翘起。   而他作死的脑补注定瞒不过杀生丸的火眼金睛。   仿佛每日例会般遭受便宜爹的瞪视,坂田银时犯嘀咕,整天瞪来瞪去的,小心别把眼睛给瞪红了,到时比起当妖追求霸道,便宜爹更适合去申请原始正宗红眼的专利,要清楚以后的女孩子可喜欢红着眼睛的白狗王子单手将人堵在墙边的情节了。   “银时少爷,你收敛一点。”夹在父子中间的邪见如履薄冰的劝道。   “是他先动眼的。”   ‘那还不是你先挑衅的,又不是第一天清楚杀生丸大人的狗脾气’,心里是这么想,邪见却不敢讲出来,面上苦口婆心的劝导银时。   邪见确实在这个家担当重要的角色,比如父子俩的情绪出气筒。   坂田银时单是嘴遁,便宜爹就没有这么温柔了,可法术攻击和物理攻击对于卑微底层人民邪见而言显然没啥区别。   日子一天天过着,在这期间坂田银时有一重大发现,原来他武器洞爷湖的刀鞘赋有保护使用者的结界,要说便宜爹和刀刀斋不清楚,坂田银时肯定是不信的。   于是乎,坂田银时接下来的行为也无形中验证了上述二人的隐瞒是正确的,当发觉有刀鞘护主,银时彻底放飞,自此不再老实锻炼,即使便宜爹把他扔进妖怪巢穴,也能做到以刀鞘立阵睡上一整天。   邪见暗地里没少提心吊胆,银时少爷心安理得的偷懒,而在一旁的杀生丸大人脸色难看的活像是要动用家法,但想来是舍不得的,除了冷着张脸,杀生丸也没对银时少爷进行某种古今中外家庭内部良好的沟通方式。   暮去朝来,安然无恙度过童年时期的坂田银时从刚踏入二位数的年龄逐渐蜕变成十五岁的青葱少年,虽然这位青葱少年的内里早已腐烂。   当成了战国时代的第一烟花商,但以坂田银时的‘野心’并非止步于此,他总不可能卖一辈子的烟花,他坂田家好不容易有发达脱贫的机会,当然是要牢牢抓住,为此他重操旧业,假扮阴阳师的身份,这得要感谢他的结野女神。   结野克莉丝特明面是电视台的天气预报姐姐,实则的身份是一名阴阳师,想当初为了当上结野家的上门女婿,坂田银时可是努力挖掘他的阴阳术才能,别提他的金他妈又遭受了什么极刑。   坂田银时自然不会阴阳术,但他暗搓搓搞到了咒术师的书,偷摸学会咒力的使用,纯妖的力量体系不适合身为半妖的他,就像他不可能学会杀生丸的那些本事,但走咒术师的路是行不通的,坂田银时外放出去的最猛胜总能为他提供最新的皇家秘闻,将军身边的位置早让咒术界的御三家包揽,他一个装纯种人类,没任何势力背景的半妖和一群专攻宫斗的老头子相比堪称三分熟的牛排。   有御三家压制,阴阳师的存在于将军城池内微乎其微,换而言之,解阴阳术的人少之又少,坂田银时就厚颜无耻的自持阴阳师的身份站到了台面上。   穿上雪白的狩衣,与一头银白色的卷发相得益彰,竟有些像模像样。   当然,坂田银时这个假冒伪劣的阴阳师能一开始被将军承认,最主要的是他向杀生丸借来了天生牙救了将军一命,对外坂田银时肯定述说自己使用了阴阳术中绝无仅有的禁术,可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将军越发害怕死亡,竟然追求起了长生不老。   近几日的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朝廷外派的官员在海外发现了座海岛,念为蓬莱,声称岛屿内有许多奇珍异宝,甚至包括了长生不老药。   将军如何能不心动,派遣几位近臣和侍卫前往蓬莱,等来的却是一具诡异惊悚的尸体,正常人该及时止损,高高在上的将军显然不会就此收手,但他也同样不舍得再平白折损自己的近臣,要说有点实力又不讨他喜欢的,将军立马敲定了山田家。   至于另外上岛的人,不知是谁向将军提议,让一些死囚犯当实验小白鼠,犯人的心思不好掌握,要他们的衷心更是天方夜谭,两方进行了交易,将军许诺只要带回仙药,可以提出任意一个要求。   坂田银时自告奋勇的报名了,虽然这件事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可若不是他的间接缘故,山田家也不会牵扯进去,而且这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将军诸多上位者的毛病,唯独一点,倒是说话算数。   多艘船只停靠海岸,大批犯人各怀鬼胎聚集在岸边,坂田银时也不是闲着的,将军不喜山田家,自然不会多信任他们,他这个目前将军底下的红人担当了监视山田家的职责,一旦山田家有私吞仙药或者背叛将军的举动,可代将军解决逆臣,但坂田银时是什么人,上秒将军说的话,下秒就从左耳朵飞出去。   山田家的人,坂田银时零零散散认识几个,这当中坂田银时最不想碰见的,其中一个当属试一刀流排行第三位的十禾,扫视一圈今日场内的人,坂田银时当即松了口气。   要命,他为什么会被一个基佬缠上!   眼睛骗不了人,如果不是看这人有跟他同为废宅武士的属性,一见如故之下,坂田银时产生了不该有的惺惺相惜,自来熟的跑去蹭对方的酒,不过坂田银时坚决否认自己是又一次因为想贪免费酒继而倒霉运。   酒喝了没几口,当对方的手摸上他的肩膀,坂田银时死也不会想到他的‘同类’是在垂涎他的肉体,直到对方开口说他房间准备好了,总算有所意识的坂田银时瞳孔震惊。   眨了眨干涩的眼,坂田银时毛骨颤栗,这种感觉就和矮杉那家伙牵着大嗓门的手说要去新婚旅行一样恐怖,况且不说别的,他现在是个货真价实的未成年啊!!   “男孩子年轻多好啊,皮肤摸上去滑溜溜的。   “…………”   理直气壮扮老黄瓜刷绿漆的坂田银时瞬间萎了。   是基佬就算了,丫的碰上死变态了!!!   无论是为了保护他的菊花还是前面仍在发育中的男性探测器,坂田银时撒腿就跑。   ————————   PS:如果有看过地狱乐的小可爱,先声明剧情是完全打乱和修改过哒,所以肯定和原著有出入,没看过的小可爱也千万不要把一些我瞎改的剧情认为是原著鸭~ 第30章   血腥的场面令坂田银时皱起眉头,这便是当权者的残忍。   厮杀很快停止,原先不算稀少的数量瞬间减至十人,坂田银时看了一眼佐切的方向,目光留给她看守的囚犯,对方有着和他一样的卷发,发色也差不多,这让坂田银时升起好感,果然他才不是天然卷的万恶传播者。   留意到坂田银时的关注,佐切回了一个笑容,但她有斩首人的职责,继续盯梢画眉丸上船,她想看到画眉丸和他的妻子有个什么样的结局。   坂田银时是将军跟前的红人,官家的衙役默契的以他为首,山田家的人由试刀流排行第一位的卫善率领,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就分开安排下面的事宜。   当然,坂田银时的安排是去找地方睡觉,那将军说会私下派来一支忍者,想来没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要是自己辛辛苦苦弄来仙药被人半道抢走,坂田银时倒宁愿他是抢的那个人,反正最后呈给将军仙药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给自己的偷懒找到合理借口,坂田银时心安理得的躺进床,天天穿着身上那套阴阳师的狩衣装正经怪别扭的,本质上坂田银时还是喜欢随性而为,也不在意底下的人会不会对他的偷懒有意见,两眼一闭睡觉去了。   船只随波起伏,睡觉的舒适度大大打了个折扣,坂田银时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这次出门他有知会过狗爹和铃,再无情拒绝邪见随同,带邪见出门就得忍受他无休无止的呱呱叫,反正有便宜爹在,铃和邪见那边是没问题的。   思绪飞到他们前往的蓬莱岛,坂田银时看过那具诡异的尸体,除了人体内长出来的根茎和花朵,大部分的花是另外装饰进去的,装饰之人的用途一目了然,他是想吸引外面的人入岛。   坂田银时喜欢占便宜,但他也知道主动送上门的东西指不定会有多麻烦的事发生,可无论怎么样,他这艘贼船是不上也得上,放任山田家的人因他牵扯进祸端非他本愿,况且他也有他的小算盘。   既来之则安之,要真有什么事,狗爹总不会不管他这只独苗猫,坂田银时打了个哈欠,把脸埋进枕头放空脑袋陷入沉睡。   天蒙蒙亮,撑船的衙役就来喊醒他,说是抵达了蓬莱岛。   稍作准备,坂田银时下船站到了岸边,心头浮现异样的感觉,这座岛上充斥着讨厌的气味,看来这趟路指定是不平凡了。   既然都来到蓬莱岛,上面也不想死囚犯聚在一块厮杀平白浪费人力,因此路是分开走的。朝廷里来的人并不是都需要进岛,在把人送到目的地,停留了一阵确认风向和海面没有问题,才调转船头驶离海岸,他们得要去给将军汇报。   坂田银时本来想去找佐切,却先和卫善碰上,卫善在山田家试一刀流排行第一,年长稳重,家族上上下下年轻点的面孔差不多都接受过他的教导,如果不出意外,算是预定的下一位家主,这人脾气不错,坂田银时还是想和他搞好关系的。   论文化底蕴和武学才能,山田家的人各个出类拔萃,甚至包括那个变态基佬,但他们整个山田家在朝廷中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连个衙役都不让当,坂田银时虽没有具体的官职,但背靠将军,坂田银时的实际话语权远大于卫善,也因此两厢偶遇,卫善是没立场瞧见坂田银时还把人扔一边不管的,两个人最后并成一队行动。   卫善的身后跟着一位犯人,头上戴了面罩看不到脸,身躯庞大的不像是人类能有的高度,光瞧这身形,可想而知他随意的一巴掌的力度可以是别人的好几倍,怪不得会交给排行第一的卫善来负责。   “我说啊,你们这样讨生活也不是办法。”   “坂田先生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卫善的语气淡淡的,听上去仅仅是为了应付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弹去指甲片上的鼻屎,反问道:“上面的人把你们扔这来还不够明显吗?”   蓬莱岛之前从未有人涉足,第一波派来的,除了死了也不心疼的炮灰还能是啥。这座岛屿真有什么危险,牺牲的最多只会是山田家的,况且即便事情发展顺利,将军的子嗣不见得会多厚待挡到他路的山田家,将军更不会为他们出头,干了和不干都是不讨喜。   卫善置若罔闻,坂田银时所说的家族内的人如何不清楚,他们能走的路很少,一旦走错一步,便会牵扯到家族内的上百口人,他们的剑法再厉害,也敌不过千军万马,这又是乱世,外面兵荒马乱,侍奉将军和朝廷是他们谨慎的选择。   “我有一个梦想。”坂田银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卫善:“…………”   并不是很想和见过几次面的少年聊梦想。   对于卫善的冷漠,坂田银时不为所动,说道:“不问问我是什么梦想吗?”   “不是很好奇。”   坂田银时挑了挑眉毛, “你知道要是带回仙药,将军许诺会兑换任意条件。”没有点甜头,哪会有人愿意前仆后继卖命,死囚犯可以免除死刑,山田家最多得到些丰厚的赏赐,坂田银时不一样,他想要一块封地。   “那非我等关心的事情。”他们是将军的下属,为他做事是理所应当,卫善尽可能将这次上岛寻找仙药视作寻常的外出工作,只要不出太大的岔子,他们山田家也可无功无过。   “就是这样的态度,上面的人才不把你们当一回事,守着那么点东西,迟早有一天会被嫌碍手碍脚。”   卫善的手搭上刀柄,他和坂田银时的接触不多,交情不算深,但听懂他话里话外是在鼓吹他带领山田家叛离朝廷,脑海内一下子闪过无数条讯息,坂田银时明面是将军的人,他说的话有一定程度代表朝廷的意思,岂不是说上面有人在忌惮山田家或是怀疑他们的忠心。   “喂喂喂,杀意露出来了,这种危险的东西可要好好塞在裤兜里。别多想,我对山田家没有恶意,不过是在好言相劝。”   “你有什么目的?”坂田银时是突然在将军跟前冒出来的,照他此刻这番鼓吹,难道他是想推翻将军的统治。   坂田银时又没有读心术,丝毫没瞧出卫善平静的外表下藏着危险的想法,哼了声抬高下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神情颇为骄傲,说道:“建立一个新的国度。”   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杀生丸帝国,即便被人说中二病也无所谓,反正丢的不是他的脸,他一个做幼崽的不会有一点羞耻心。   卫善:“!!!”   这人居然真的是想推翻将军的统治。   卫善的震惊使得他气息当下不稳,坂田银时不明所以,没有对上的脑电波不解道:“怎么了吗?”   他这个梦想应该没到那么夸张的地步吧,反正朝廷人多地广,借着拿到仙药向将军讨要一块封地不是正常操作,坂田银时自认一点也不过分的那种。   卫善强压心头的震惊,将军并非明君,同样更不会是他们山田家信奉的强者,但此刻无疑多说无益,一个不知来历的少年比起朝廷更不可靠。   坂田银时单方面和卫善搭着话,卫善一边警惕周遭,一边注意后面自己负责的囚犯,没再回应坂田银时半句。   六郎太的肚子咕隆作响,强烈的饥饿感使得他从渡船后的迷糊中清醒过来,一掌拍向了离他最近的人。   始终关注他的卫善敛眸拔出刀,坂田银时一脚踹开他,自己也顺着力道飞了过去,原先他们站立的地方留下五指印的巨坑。   粗壮的树干接住了卫善的身躯,目光所及是被枝条划破的衣服,确认好自身骨头没有错位,卫善拧眉站起,坂田银时是朝廷的人,他们勉勉强强算作同事,他要防备也该多防些犯人和岛中的异物,坂田银时的出手又是那么迅速,他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来这么一脚。   “不用谢我。”坂田银时厚脸皮地说。   卫善握住武器,没有反驳坂田银时,刚刚六郎太的一拳超过了他刀的受力,而后果可想而知……。   坂田银时挤眉弄眼道:“这家伙有点难搞,合作怎么样?”   坂田银时的合作当然不仅仅是指对付六郎太,卫善听出了他的深意,紧抿唇,并未回答坂田银时。   “听说过狩猎在猎杀目标的瞬间才是最危险的,猎物越大,越容易暴露破绽这句话吗?没听说过的话,建议这位同学好好回家看看jump。”   莫名说出一句听不懂的话,坂田银时消失在卫善眼前。卫善一怔,赶忙看向六郎太的方向,坂田银时是去做吸引六郎太的诱饵了,顾不得其他,挥刀连击,他才欠了一份人情,可不想人情越欠越多。   六郎太天生巨力,最简单的挥手也能轻而易举的敲碎人全身的骨头,父母,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直至整个村庄的人口通通死在了幼童时期的六郎太手上,学会走路以后,这股强大的神力更加恐怖,夺取了上百条人的性命。   时间一拉长,二人对付起来变得吃力。 第31章   “这与其说是人的力气,不如说是人形冲击炮吧。”坂田银时吐槽道。   卫善:“还撑得住吗?”   “男人没有不行的!”坂田银时振振有词,六郎太是人类,洞爷湖是治愈之刀,虽不像天生牙那般无法杀生,但对正常的人类是发挥不出妖力,唯一能做的只有物理攻击,而那点物理攻击明显对付不了天生异类设定的六郎太。   值得庆幸的,坂田银时不是单纯依赖妖力的半妖,他还有偷家学来的咒术师技能,一部分咒力附着在刀身,一部分强化身体,总算承受住了六郎太的力道,不至于一击就被掀飞。   坂田银时举着洞爷湖迎上六郎太,刀刺入六郎太的身体留下划痕,红色的血液自表面的皮肤流出,原来怪物也是流着和人类一样的血。   六郎太的攻击其实十分朴实无华,天赋异禀的神力决定了从来没有人教导过他,只知道遵从自己的生物本能,毁掉一切他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即便前者并不是出于他本意。   卫善的刀早早被六郎太折断,体力的不断流失使得他脸色苍白,断刀插进泥土,杵着刀喘气。   有着妖怪血液的身躯和人类逐渐显现出差异,坂田银时慢慢适应了六郎太的力气,终于在六郎太松懈的一个瞬间,砍断了他的脖子。   “喂,没死吧?”坂田银时直男式发问,别扭的想要搀扶他。   卫善撑起腰板, “我能一个人走。”他暂时没到需要人帮助的程度。   坂田银时撇了撇嘴, “你不要就算了。”   不等他们喘口气,岛上真正的怪物站在了他们面前。   坂田银时捂住额头,又捏了捏眉心,说真的,他们是不是走错番了,比如隔壁那个OO的巨人,不然怎么用柯学来解释这群怪物,甚至包括先前有座小山高的六郎太,确定不是无良staff偷懒从隔壁剧场借来的人手!   怪物的数量有六只,穿着奇形怪状,武器酷似锡杖,从它们的外形上来看像是各种动物的合成体,要不是太诡异,坂田银时差点认成动物版的合成大西瓜。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鼠头鸭脖?”坂田银时指着一个上半身是老鼠,下半身是禽类的怪物求证道。   卫善嘴一抽, “你很感兴趣吗?”   “不,一点食欲也没有。”   卫善:“………”   这人是怎么做到对着这群怪物提到了食欲。   怪物们有语言能力,但词汇量匮乏,嘴里反复念叨一些不可杀生的佛家术语,实际杀起生物来一个比一个狠,不断追击下方树林中的坂田银时和卫善。   怪物的存在打破了卫善的认知,一刹那的失神过后就拔出刀,可他断了一截的刀失去了发挥的作用,坂田银时也算见识过大大小小的天人和妖怪,劝道:“这个时候要靠成熟的方式来解决。”   “?”   “1, 2, 3,跑!”   卫善提溜住要跑路的坂田银时,这就是他所提出来的成熟的方式?!   “哪里不算了,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的头脑更注重经济实惠,我们两个人,对面六个人,真要算起来,是它们作弊,银酱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作弊行为。”   卫善:“临阵脱逃算不了武士。”   “武士又不代表死脑筋,上面那群怪物怎么看都超级不妙,别说你没感受到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多的怪物要聚集到这里来了,一看就知道它们是岛内的看门狗,负责清扫上岛的入侵者。”   卫善有些动摇,他从未过战斗中逃脱过一次,他的一举一动代表着山田家的脸面。   “要战斗也先等你修好你的刀再说,自己跟上我,不要把自己的命白白浪费。”坂田银时一笑,这是假发教给他的,战斗并不是只有向前冲的方式,即便总被人嘲笑是逃跑专家,依旧掩盖不了假发那家伙身为武士的光辉。   卫善敛住眸光,抬手捂住自己在某次战斗中失去的左眼,他不是不明白坂田银时的话,但在坂田银时的等待中,他跨出了迟疑的那一步。   后面的怪物穷追不舍,坂田银时咂舌道:“我们是什么香饽饽吗?”   “岛上应该还有统率它们的首领,看它们的样子,不像是没有纪律,随意生长在岛里的生物。”卫善的速度与坂田银时平行,手搭在刀柄,眉梢高高皱起,豢养这群怪物的人在计划什么。   “来都来了,不把这座岛的秘密挖出来,我们估计也走不出去,你有什么打算?”坂田银时问道。   卫善:“我要找到山田家的人。”   按照规定,斩首人负责的囚犯死去,带着囚犯的尸首即可沿海返回,但看到岛内的怪物,卫善无法放任山田家的人继续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哪怕是违抗将军的命令,他也要带他们回去。   山田家或许有许多家族的通病,但有一点,他们族人间的感情一向是真挚深厚的。   既然达成共识,在甩掉怪物之后,坂田银时和卫善探索起这座诡异神秘的蓬莱岛。   这次出来,坂田银时带了不少东西,翻开口袋,满满当当的符纸,上面大部分都是他亲笔画出来糊弄的鬼画符,功效是一个没有,纯粹是用来对外宣称阴阳师的符咒。   没用的东西正好拿来生火,烤着火,夜晚的寒意慢慢散开。坂田银时用树枝拨弄火堆里的土豆,食物是上岛前带过来的,看着旁边坐着的卫善说:“别太担心,山田家的人没那么脆弱。”   “岛上太多奇怪的生物,你知道点什么吗?”坂田银时从头到尾的态度过于平静,连消化的过渡期也没有就坦然接受了,卫善想着他是不是通过朝廷解到他们不知道的消息。   “我要是知道有怪物,我能上岛吗?”   “你会。”卫善戳穿道,他算是瞧出坂田银时对他们山田家有一定的执着。   “喂喂喂,这叫什么,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上岛之后的神经总是保持紧绷,显然不利于休养,卫善试图分散自己的心神,跟坂田银时搭话:“你说的国度是什么样的?”   “我已经想好名字了,就叫杀生丸帝国。”   “杀生丸?”   坂田银时挑了挑眉, “那是我狗爹。”   卫善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父亲,微微诧异,没有意识到坂田银时的狗爹是字面理解的含义。   “………你父亲的脾气不好吗?”   “岂止是不好,简直叫糟糕。”趁着杀生丸不在,坂田银时狠狠发起牢骚。   卫善倏地笑了,哪能瞧不出坂田银时表面嫌弃实则与他父亲的关系挺亲近的。   坂田银时拨出土豆放凉了一会儿, “可以吃了。”   烤土豆的滋味一般般的,但比起岛内的植物至少安全多了。   火光吸引来了一只怪物,坂田银时和卫善恰巧都恢复了力气,如今二比一也没有顾虑,对视一眼,两人就有了主意。   坂田银时实战使用到咒力的次数少得可怜,在与六郎太战斗前,他顶多是解理论知识,但他已经逐步掌握了用咒力战斗的方式,果然比起骗人的阴阳师,当个咒术师更适合他,不过人家咒术师祓除的都是些咒灵,他实操的对象全是这堆人造怪物。   反正长得都不好看,咒灵和怪物也没多大区别。   对半切开怪物的身体,坂田银时落地站稳,一开口就是抱怨, “土豆完全吃不饱。”   “所以我说了把那堆谷物制成饥渴丸子。”卫善叹了口气。   “那种没滋没味的兵粮丸狗都不吃。”   “眼下的情况不会给你挑食的机会,活下去才是最主要的。”   坂田银时:“我想吃甜食,再不济喝点暖胃的东西。”   “一切等出了岛再说吧。”   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坂田银时手指一动,指向卫善背后的方向, “啊,一个好大的狗头,舌头吐得未免太长了。”   要说最特别的,大概是这个长舌头怪物和先前的怪物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我砍左边,你砍右边。”   卫善的武士刀断了,坂田银时顺手给他找了个怪物的武器临时用用,怪物的武器应该是特殊材料制成的,特别的坚硬,除了拿着费劲,但揍起怪物的效果相当不错。   卫善知道他说的地方是脚, “嗯。”   砍掉长舌头怪物的双腿,没了支撑,上半身很快跌落砸进森林里,但怪物的生命和人类不一样,他们不会因为流血过多死亡,即便没了腿,不妨碍它肆意朝着坂田银时和卫善发动攻击。   没了空中优势的怪物不足为惧,坂田银时一字型挥动洞爷湖,破坏了怪物面目的眼球,让它失去视觉,卫善跳到怪物的颈部,武器笔直插进了它的喉咙口。   怪物大声嘶吼,挥舞的长臂轻而易举的砸断大树掀飞尘土。   站在它鼻子上的坂田银时被甩飞开来,卫善强压手腕,将武器更加深入刺进怪物的喉咙。   渐渐地,长舌头怪物没了声息。   卫善松开手,不等歇一口气,远处跑来了一只怪物,笨重的步伐震得大地摇晃,于是手上干脆利落的拔出武器。   坂田银时搭上他的肩膀, “别紧张。”   “?”   坂田银时一本正经道:“看它坦率纯真的眼神,有死鱼眼的家伙绝不会是坏人。”   远处怪物的身影渐渐清晰,朝着鱼头怪物望过去,卫善无言以对,当真是一双死鱼眼。   “你想说什么。”   坂田银时咽了咽口水, “你觉得煲鱼头汤怎么样?”   卫善:“???”   所以说,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对着这般怪物产生食欲!! 第32章   “听说过吗?越是丑陋的东西,吃起来会意外的不错哦。”   “你的饥不择食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看着卫善一副异食癖不可取的眼神注视自己,坂田银时嘴一撇, “我看上去会笨到真去吃吗?”   卫善沉默着没回他,气得坂田银时扯住他的衣领摇晃,说谁傻呢。   坂田银时自腰部把鱼头怪物分成两截,对着上半身的鱼头和卫善说道:“这鱼不太新鲜啊,幸好没吃。”   闻言,卫善嘴角抽搐,还惦记呢。   此地不宜久留,扔掉鱼头怪物,两人向深处进入,随着往里走,森林中的景色相比外面旺盛,处处透着危险的气息,即便是一株路边的小野花也暗藏杀机。   森林少不了各类昆虫,两人的脚边爬过密密麻麻的蜈蚣群,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的生物在这座岛的版本更是惨不忍睹,看得坂田银时头皮发麻。   蜈蚣是毒虫,坂田银时做好了随时拔洞爷湖的准备,但蜈蚣群似乎对活人没有兴趣,直接无视两个人去觅食大树底下一只死掉许久的生物,因为太过腐烂,坂田银时也分辨不出那个生物的种类。与此同时,空气里散发刺鼻的腥臭味,大概就是出自这些腐物。   坂田银时十分嫌弃地说:“想呕。”   卫善转过身,淡然道:“走了。”他在山田家见过最多的便是这些尸体。   森林的景色变换,入眼一片繁花锦簇,但见识过外面那堆腐物,这些盛开的花朵也无人欣赏。   蝴蝶穿梭在花丛中,双翼煽动鳞粉,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些撒上鳞粉的花朵绽放的更加鲜艳。它们自然不是外面随处可见的普通蝴蝶,一只只长了张人脸,月光照耀下衬托得毛骨悚然。   几只人脸蝴蝶脱离花丛,朝着坂田银时和卫善的方向扇来鳞粉。   身体的反应最快,坂田银时甩出了最猛胜的巢穴,数不胜数的最猛胜飞出巢,与那些奇异的人脸蝴蝶展开厮杀。   “小心点它们的鳞粉。”   不用坂田银时说明,卫善多少能猜到这些鳞粉含有毒素。   两方毒物的厮杀结果是最猛胜获胜,最猛胜锋利的爪钩和钳子般的大颚可不是摆设,况且真要比毒,坂田银时不信那些人脸蝴蝶比得过最猛胜。   岛内怪物的数量并非无休无止,坂田银时和卫善两人将大部分怪物解决干净,剩下的时间教了卫善一些关于咒术师的知识,这座岛屿似乎在使用着某种他们肉眼看不见的能力,能多学几样本事在身保命总归是最好不过。   岛上的能力坂田银时具体说不出来,要不是动物的直觉和人类有所区别,或许也不会发觉。   卫善领悟的很快,能做山田家排行第一的人自然是个天才,再不济也是学霸级别的,但他更倾向于岛内这股神秘力量叫生命之波或者说是气,因为他们山田家也有几位天生异于常人的人。   山田家的人在武学方面一向善于交流,卫善经常能在他们口中听到相关的内容,可空有理论知识,卫善之前还不明白,此刻却理解了他们视角的世界。   坂田银时做了个手指虎口搭下巴,另只手捂住半张脸,整个人呈现奇怪的姿势, “没错,我们就是波纹使者。”   卫善:“?”   坂田银时的身上有着能让人围绕过来的气场,银色的光辉虽不耀眼,可又如同永远不会熄灭的道标,随着一路击败怪物,卫善从一开始对坂田银时的警惕,渐渐的也感受他别扭的温柔之处,但偶尔卫善也会担心坂田银时的精神状态。   坂田银时自顾自说:“不行,现在改行也太晚了,说不定还会变成老东西。”   听着坂田银时的自言自语,卫善无奈提醒:“就算你想改行,首先你得感悟到生命之波。”   “那种玩意儿学起来不超级轻松,找个知道的人问几句迎刃而解。”   之前遇到的怪物会说话,词汇普遍简陋,相对的,岛上肯定也有擅言语的,并且拥有一定智慧和思维能力。   他们现在所处的大概是在岛屿的表面,森林中的那堆怪物想来是用来看家护院,既然如此,它们的大脑构造不足以具备沟通能力,再往里走的深处,才是他们寻觅的终点。   赶路的途中,坂田银时跟卫善陆续看到了几具属于人类的尸体,有死囚犯也有山田家的人。   见到山田家人的尸首,卫善面色沉重,脱下羽织盖在他们身上,最后点燃一把火化为一捧灰,他要带他们回家。   卫善摘下他的断刀,替换成死去的山田家子弟的武器,背对坂田银时站起身, “该走了。”他不想再失去更多的后辈。   坂田银时没说安慰的话,活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剩下还活着的人。   森林的尽头是贫瘠的土地,随处散落一些破败的佛像建筑物,跟坂田银时最初想的没差,这座岛是有高智慧生物,不然解释不通这些建筑。   蓬莱岛的出现如同迷雾散去笼罩,如果不是海上漂流来的尸体花船,或许直到久远的未来再甚至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现如今看来,岛上的一切应该都是人造的,而他们的目的不难猜,十有八九与号称长生不老的仙药脱不了关系。   “呀嘞呀嘞,尽扯上些麻烦的事,先说好了,等出去后,我可得好好敲诈你们一笔酒费,别告诉我你们连酒也请不起。”   卫善:“你少说点话。”   “啊,你是什么态度?”   “卫善阁下!”坂田银时欲与卫善争论的声音被打断,瞧来人的穿着,是山田家的人。   见到卫善,典座的兴奋溢于言表,大力的挥舞手臂,过于激动的动静惹得他身旁的士远提醒了他一句。   “不好意思师傅,但卫善阁下没事实在太好了,有卫善阁下在,师傅也可以安心许多。”   濡亥纳闷道:“师傅,那个叫卫善的很厉害吗?”   典座原是她的看守人,但她现在自持典座的童养媳,也就学着典座称呼士远为师傅。   一路听着两人师傅来师傅去,士远也接受了濡亥的存在,解释道:“论剑术,卫善阁下在山田家排行第一。”   “那不是很厉害。”濡亥惊叹道,她没有特殊的本领,一路能够平安穿过森林全靠典座和士远师徒的保护,也正因此清楚他们剑术的高超,如今士远师傅却说对面的人更厉害。   找到山田家的人,卫善自然是与他们同路,顺便再问他其他门徒的下落。   “佐切和付知应该在一块行动,还有仙汰。”   卫善:“你们碰到过面吗?”   “嗯,但半道路错开,队伍就分散了。”士远不着急寻找他们,一是森林的危险度不高,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坂田银时和卫善努力的结果,二是他们前进的目标十分明确,往森林深处直走下去总会重新相遇,在未知的森林里胡乱找人,只会迷失方向感。   “没事便好。”这些人中,卫善最担心佐切的安危,她是个女孩子,这次任务根本不适合她过来。   贫瘠的土地孕育不出生机,地面仅零散有几株枯树竖立,枯树的形状也奇形怪状,仿佛是在祈祷般的双手合掌,凑近一听,这些枯树竟然在开口念佛经,抛开树木的诡异,荒土不见危险,一行人得以继续朝里前进。   岛屿的雾气加重,没有特殊的仪器指引,极其容易失去方向。坂田银时不着急赶路,原地停下休整,释放出最猛胜去探路。   最猛胜很快带回了好消息,飞在队伍的最前面无声指路。   濡亥好奇的探过脑袋:“那是什么东西?”   “它叫最猛胜,你们要是感兴趣,我这还有挺多的,要吗?”坂田银时一副旅游回来分伴手礼的口吻说道。   “不了不了。”   穿过浓雾,视野逐渐开阔,道路尽头是一道坚固的围墙,庄严的红漆大门将内里的情形遮掩的严严实实。靠近了几步,几只怪物现出身形,自称天仙座下的道士,指责他们杀害了大量的竈神,甚至是看门狗的门神,不过言语诸多轻视,显然也瞧不起外面的竈神。   “虽然是群不堪用的下等种族,连进入蓬莱的资格也没有,但惹怒了天仙大人们,我等自然不能放过你们。”   坂田银时咦了一声,蟑螂这种生物拟人后超级恶心,尤其他们还真把自己当人类道士打扮,要不是手上没有拖鞋,坂田银时绝对会不带任何犹豫的一鞋一个。   坂田银时嫌恶的反应不是第一个,濡亥同样看得反胃,典座看向她,体贴的站到她面前。   卫善不愧是一个大家族未来的家主,抓住了蟑螂道士口中泄露出来的一个重点, “你说的蓬莱,难道此处不就是蓬莱岛吗?”   “蓬莱岛?呵呵,那只是你们人类取的名字,它真正的名字叫涸泽,是七位天仙大人居住的仙境,仙境总共有三个区域,海岸和森林是瀛洲,再这之后是一群木人生活的方丈,此处岛屿的最深处才是真正的蓬莱,只有被天仙大人选择的人才有资格进入蓬莱,那就是我等道士。至于前两个区域早已被天仙大人们放弃,想来也是破败不堪。”   “这里真的有仙人?难道长生不老药不是假的吗?”濡亥抓住典座的裤腿说,入岛前那帮官差各个把蓬莱岛形容成仙境,等真正进入岛屿,事实的真相分明是杀戮的极乐净土,她也开始怀疑仙药是否存在。   蟑螂道士轻嗤道:“仙药自然是真的,我等称之为丹。”   “太好了濡亥妹妹,有了仙药你就没事了。”从蟑螂道士这得到确切的证实,典座惊喜道。   坂田银时挠挠头,这个山田家的子弟倒是个乐天派。 第33章   坂田银时:“看你这么清楚的态度,想来你知道放置丹的地方。”   “那又如何。”蟑螂道士自诩天仙大人座下第一人,连道也没学会的人类它还不会放在眼里。   坂田银时猫猫式一笑:“不如何。”   然后回头露出银式招牌的猥琐笑容,意思不外乎‘兄弟们,抄家伙上啊。’   队伍的气势一下子高涨,蟑螂道士为他们近乎愚蠢的勇气感到不解,在它的视角,没有道的人来和它们作对简直异想天开。   而当坂田银时一拳甩它脸上,蟑螂道士满目不可置信,它受伤了?   “外面的世界多的是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固步自封只会把自己弄得没有见识,睁大眼睛去外界的世界看看吧,”坂田银时停顿了一秒,立马改口道, “啊,最后一句当我没说,蟑螂还是不要去外面的世界比较好。”   听出坂田银时话语里的嫌弃,蟑螂道士怒道:“我等能成为道士是因为天仙大人教导了我们一样本领,那就是我们与外面没有智慧的竈神的最大区别。”   不用发问,蟑螂道士的外形变化,各个身躯庞大许多,它们将这种模式的自己称之为鬼尸解。   说实话,蟑螂变大之后更恶心了,坂田银时只恨自己没多带几瓶杀虫剂。   如今坂田银时使用咒力战斗堪称得心应手,相比从前,身手敏捷的又上了几个层次。卫善和士远是同门弟子,私下不知切磋过多少次,合作起来默契十足,剑术连击砍掉了蟑螂道士增生的触手,留下致命一击交给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一剑自眉心开始划到底,这种生物的内部大概有他们不知道的弱点,既然如此,他全砍断了便是。   蟑螂道士的尸体倒了满满一侧,坂田银时挥去洞爷湖上的血花收刀入鞘,等出了蓬莱岛,他得再去找老爷子磨磨刀了。   “好厉害,弟子要学的还有好多。”   有敬爱的师傅在,先前在濡亥跟前表现稳重的典座又恢复了少年气的一面,惹得士远无奈的教导几句。   没了蟑螂道士的阻拦,众人推开大门,蓬莱的真面目映入眼帘,建筑物和景色与外面完全不同,宏伟且辉煌,怪不得那蟑螂道士说竈神没有资格进入蓬莱。   坂田银时嚷道:“摩西摩西,有人在家吗?”   典座:“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   坂田银时双手抱臂,一本正经地说:“少年,都打上人家家门了,当然要摆出踢馆的势头。”   “是吗?”   “典座,多思多想。”士远提醒道。   “银酱我可没有在带坏你弟子。”   士远:“坂田先生真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   典座看了看士远,又看了看坂田银时,诧异道:“师傅,难道你认识他吗?”   坂田银时是将军旁边的红人,然后指派与他们山田家行动,这是典座对坂田银时的认识,之前汇合的时候,见坂田银时一直跟在卫善边上,明白肯定是卫善阁下许可的,所以对于坂田银时的存在也没有异议,但坂田银时和师傅一路没有寒暄,此刻说他们认识,着实颇为意外。   士远一言不发,坂田银时主动开口道:“喝酒认识的。”   “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   坂田银时一噎,他不就是有几次出去喝酒没带钱包让士远结账来着,但要说钱包是有意还是无意没带,坂田银时的眼珠不由向上一瞥, “哈哈哈,真是的,自己人谈钱多伤感情。”   士远神色淡淡。   坂田银时看向卫善,卫善移开目光,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冤大头,将注意给了典座旁边的濡亥,他记得这个小女孩是当初上岛的十位犯人之一,但以典座保护的姿态,看来他是要以处刑人的身份包庇犯人,士远与二人同行,他的态度也昭然若揭。   话到了嘴边,卫善又咽了回去,进了这座危险重重的岛,犯人和处刑人的身份已经区别不大了。关于十位犯人的资料,他也阅览过,其中濡亥的罪状是最特殊的,她的氏族不服朝廷统治,选择隐居山林引起将军不满因此获死罪,按典座正义凛然的性格,确实做不到袖手旁观。   卫善不帮忙,无奈之下,坂田银时讪讪道:“我保证,以后出去喝酒绝对会带钱包的。”   “这是你的第五次保证。”   坂田银时哑然, “这么多次了吗?”同时”十分感动地接着说, “那就不缺第六次了。”   厚颜无耻大概就是专门形容坂田银时的,士远见怪不怪,他对酒其实还好,偶尔才会随同门出门,某次在酒馆认识了坂田银时,发觉他的身上有着自己缺少的东西,才有了后面的交道。   跟坂田银时相处,永远少不了乐趣。   “士远阁下?卫善阁下竟然也在。”不止他们进入蓬莱,在他们后面,佐切几人也跟上了队伍。   卫善的身影,在山田家人心中如同见到了主心骨,围在他左右争相问候。   隔离在外的坂田银时挖了挖鼻孔,什么时候他家那两个小兔子和眼镜腿也能对他这么尊敬,而不是频频递来鄙夷的视线。   切,他可没嫉妒。   “山田家的人关系真好呢,话说仙汰你不过去吗?”倾主杠纳闷道。   仙汰憨憨一笑, “这种场合不太适合我。”   倾主杠还想捉弄几句仙汰,却见到画眉丸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忙不迭喊住他。   画眉丸拉上面罩盖住自己的半张脸,既然佐切碰上她的熟人,暂时也不需要他,而找到仙药对于他而言刻不容缓,他的妻子在等着他回去。   坂田银时和画眉丸的视线相交,不过上岛了一天,这人就把自己弄得伤势不浅,但他瘦瘦小小的,看在同为银色卷发发系的份上,坂田银时送上关怀, “别太心急了,仙药又不会长脚跑掉。”   画眉丸置若罔闻,此刻他的心中全然被妻子的安危占据了所有。   佐切知道画眉丸的心急,清楚画眉丸迫切想见他妻子一面的想法,于是想要告别山田家的人追上画眉丸,但卫善拦住了她。   “佐切,你不适合再与这么危险的地方待下去,随典座,仙汰他们回去吧。”   以典座为代表,他们是山田家的年轻一辈,卫善自然不希望他们折损在这里。   “不,我要留下!”   “卫善阁下,我并不想回去,我有重要的事要完成。”   佐切和典座拒绝的话异口同声。   看着他们坚定的表情,卫善倏地感到欣慰,相比起道场刻板的练习,到了这座岛后,他们在他看到的地方成长了许多。   卫善不再劝阻他们同行,目标是一致的,紧跟画眉丸进入了禁止人类踏入的蓬莱。   身边有一堆实力不浅的人在,倾主杠不再把所有警惕露在外面,她最为惜命,凡事留一步懂得保全自己,有他们在,沦不到她排到战斗前面,而且此行的队伍中有个值得她关注的人。   倾主杠的目光没有遮掩的意思,坂田银时的眼皮不安一跳,他从未见过倾主杠,当然也不会以为是对方看上自己, “我脸上应该没什么东西吧。”   “我记得你,我们那一带超级有名的烟花商,原来你把生意做到将军那里去了,看你身上的衣服,难不成授命了什么特殊的官职。”   “我现在可是朝廷钦赐的阴阳师。”   一个烟花商做到阴阳师的位置,倾主杠清醒的说道:“别是招摇撞骗的。”   “反正就当个一时,我有其他的事要做。”坂田银时会当假冒伪劣的阴阳师,纯粹是要接近朝廷的最高统治者,战国时代第一烟花商听着是有点了不起,但真要和将军扯上关系只能算河流里的小虾米。   入城没多久,又有奇形怪状的道士出来拦路,上一个蟑螂道士不肯配合,坂田银时不想再浪费一次得知丹下落的机会,便没有急着解决它们。   “梅大人,我等道士终于找到你了。”   众人疑惑着道士口中的梅,佐切站出来说道:“梅是我们从外面叫方丈的村庄里带出来的,她帮了我们很多。”   梅是个小女孩,从头到尾都安静的躲在民谷严铁斋后面,双手握拳,呈现紧张的姿态。   见到梅,道士激动万分,宛若渣男回心转意想要挽回的神情,看的坂田银时十分嫌弃,这群怪物居然连一个小女孩也不放过。   尤其是当它们说挽回梅的原因是想与她练习房中术,坂田银时的眼神已经不叫嫌弃,而是差点两眼一翻,做出急需吸氧的痛苦神色,不说画面,光听着就恶心至极。   压根不想多问丹的事,一群人将丧心病狂的怪物道士锤成肉酱。   原先执着于找到仙药的画眉丸格外的气愤,他见过梅身上的伤疤,他妻子的脸上也有同样的伤,而那群道士将它形容为货物一般的记号,这让他联想到自己妻子也被人当成货物,而不是一个人来对待。   坂田银时关注到他的愤怒,只当他是和自己一样同仇敌忾,欣慰的想他们天然卷派的果然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怀揣美好的念头,坂田银时升起和画眉丸搞好关系的想法,手伸出去一半,全身警铃大作,没有多加思考,拔出洞爷湖接下了不远处来的气波。   “竟然发觉到我,看来是个做丹的好材料。”七位天仙之一的朱瑾说道。   天仙之间也各有职责,岛屿巡逻驱逐人类一事便属于他的责任,人类上岛的事是在计划内,原想靠竈神处理掉这群人类偷个懒,不成想竟让他们走到了这里,要是让莲他们知道了,肯定会生气他的失职。   不过上好天赋的人杀了太可惜,死人是做不成丹的。 第34章   朱瑾的神情不以为然,眼前的几个人类虽叫他意外,但远远没到他另眼相待的地步。   坂田银时叹了口气,看出了朱瑾的难缠,不待他开口叫卫善他们先走一步,画眉丸自行发起攻击,不在这里解决所谓的天仙,他是无法前进的。   “忍法·火法师。”   烈火燃烧朱瑾的肉身,带来的伤害微乎其微,相比人类有限的体力,会使用道的朱瑾明显强大于此刻的画眉丸,但他始终不理解画眉丸的坚持,为什么不选择逃走。   “不战胜你,我怎么能回去见到我的妻子,所以我一定会赢。”   想要帮忙的坂田银时愣怔住, “嗯?你刚刚说什么?你有什么!”   坂田银时的语气不太对劲,画眉丸皱眉说道:“我有妻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妻子………这个妻子是他理解的那个妻子吗?!   不可能的吧,坂田银时瞬间傻眼了,原以为是志同道合的天然卷战友,这人竟然背叛了他们的组织,背着他有了老婆!!玩弄了他的感情!!!   坂田银时盯着画眉丸的后脑目眦欲裂,画眉丸的年纪顶多在十五六岁,现在告诉他一个小毛孩都是个幸福美满的人生赢家,坂田银时强烈表示不服。   被看得后背发毛的画眉丸:“?”   朱瑾自然不会交给画眉丸一个人,民谷严铁斋几人齐齐上阵,但接连招架不住能够不断复活的天仙,趁此机会,梅断断续续讲述出了如何掌握道的办法,她有近百年的时间没有和人类说过话,以至于快要丧失与人交流的能力。   画眉丸学得很快,由内向外产生了大量的道,似乎早就有所领会道蕴含的缘由,弱小是强大的种子。   状况发生变化,当发觉几个人类适应了道,朱瑾迫不得已鬼尸解化,他们天仙看似活了上千年,青春永驻,但实际长生不老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他们的寿命源于丹,而供养丹的养料就是人类。   人类的弱小催生出强大,随着人类资质的差异,诞生的丹的品种也有好有坏,这回登岛的人类造出的丹绝对是上成品,相比起一不小心弄成尸体浪费上好的资源,朱瑾更想把他们扔进丹的洞口制造新的丹,尽可能减少自己失职的责罚。   画眉丸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仿佛不要命的将他拖进熊熊燃烧的火焰里。   倾主杠比他们最早解道,在她的老家,道被称为气,朱瑾道的数量压根不是和他们在一个层次,并且不忘警告仙汰离远点。   仙汰转动脑筋,突然灵机一动,提醒画眉丸几人植物的弱点在它们的胚珠,也就是花瓣的中心。   仙汰的判断是正确的,围绕花形,破坏了它的要害。   七位天仙当即损落一位。   道是流转于万物之中的能量,也是生命本身,一下子消耗不少道,画眉丸眼前一黑,随之失去意识晕倒过去。   佐切急忙扶上画眉丸,焦急的呼喊他的名字,坂田银时说道:“放着让我来。”   倾主杠:“你还会看病?”   “不会啊。”   “?”   走到画眉丸旁边,饱含怨念的坂田银时蹲下身,阴恻恻地说:“喂,再不起来,有人要抢你老婆,打你娃了。”   卫善嘴角抽动,这人对画眉丸有老婆这件事到底是有多在意。   画眉丸手指一动,噌得睁开眼,吓得佐切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画,画眉丸,你还好吗?”   “我的妻子——”   同样不服画眉丸有老婆的人,不止坂田银时一个,民谷严铁斋制止他的话,猛力拍他的肩膀, “你伤没好呢,安心休息。”   “不,我想说我的妻子——”他刚刚在梦中见到了他的妻子,当时是他们初次见面,还没等他看清妻子的容颜,就听到外面有人言语提及他的妻子,忍者的耳朵不会失误,画眉丸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小弟啊,作为大哥我好好关心你一下,你就乖乖听着。”   画眉丸不满道:“谁是你小弟!”   民谷严铁斋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十分坚定自己的大哥地位,无视画眉丸的反驳,跑去找梅,这些人当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仍然不理解道。   莫名其妙变成他人的小弟,画眉丸站在原地生闷气。   刚才听他句句不离妻子,恨不得全世界的人知道他有个老婆,坂田银时轻哼,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原先产生好感的卷发也变成讨厌的罪过,心头暗搓搓的较上劲,有老婆不起啊,他以后也要找个又高又漂亮的老婆让他们羡慕嫉妒恨。   付知和倾主杠都是擅长通过细节观察人类的类型,两个人没有错过坂田银时眼眸中闪烁的愤慨,相视一笑,接下来的路少不了乐趣。   门里的世界分成五个出入口,一群人商量如何抉择。   坂田银时抽过仙汰的眼镜自己戴上,自称银八老师,说道:“全跟着老师走就对了。”   众人懒得吐槽他的老师设定,问他如何认出五条道中哪个才是正确的道路。   坂田银时:“这些入口是通往不同的地方,并没有哪条才是我们最要找的,反过来说,选哪个都超级无所谓。”   他记住了朱瑾的气味,五个方向都传来了类似朱瑾身上的味道,味道如出一辙,很像邪见曾经和他提及过的奈落,坂田银时以此推断七位天仙或许只是分身之一,既然每道入口里面都有一位天仙在等待他们,相比分头行动,一块行动更稳妥点。   坂田银时拍拍手掌,口吻轻佻:“后面的同学们跟上老师,掉下队伍的同学自己站角落罚站,等下课了再自己进教室哦。”   坂田银时潇洒转身,当起小队的领头人,除了走路的姿势歪歪扭扭。   小瞧什么,也不能小瞧书呆子的眼镜度数。   摘下仙汰的眼镜,坂田银时珍惜着视野清晰的时刻。   五个入口,坂田银时是随便选的,出乎意料,一路通畅,要不是他鼻子没失灵,坂田银时险些以为自己是走了狗屎运。   屋内鸟语花香,中央落了一个大型游泳池,还挺有生活格调。   坂田银时咂了咂舌,他想念歌舞伎町的那家大水池了,要不是最近暑假让小学生组团夏令营,那一定是很多男人的天堂。   一阵暧昧不清的声音通过床幔传出,坂田银时高高竖起耳朵,这声音怎么听都很有大人的感觉,怪不得他们一路通畅。   “师傅,里面在做什么?”典座茫然问道,他也听到了那阵声音,但显然没有有所意识,只是见大家的脸色变得奇怪,不由迷惑不解。   士远:“…………”   并不想玷污自家弟子纯洁的耳朵。   坂田银时意味深长地说:“一些大人之间的成熟交流。”   “大人的交流方式是这样的吗?”典座的脑袋不算笨,没有完全相信坂田银时。   濡亥扯了扯典座的衣服,典座配合的弯下腰,濡亥抬手拍向他的背,关爱道:“不是所有事都要搞清楚的。”   典座垂下头,竟然连濡亥妹妹也知道,他是不是太没用了。   话锋一转,濡亥一副大人样的姿态宽慰典座, “再说了,我以后会教你的,谁让我是你的媳妇。”   一无所知的典座感动道:“谢谢你濡亥妹妹,可媳妇的事——”   典座澄清的话未说完,士远作为师傅不得不站出来制止他们未来夫妇的打情骂俏,气氛已经很焦灼了,没必要让气氛越来越奇怪。   典座现在对濡亥是没有男女之情,但濡亥的态度分明是将自己许诺给了典座,两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典座一门心思交给道场磨砺剑术,在这方面,自小生活在野外的濡亥比典座早熟。   自己的弟子自己清楚,以典座的个性,他不可能放任濡亥不管,最后的结果也不言自明。   双重限制级夹击,坂田银时咬牙切齿,是不是全世界只有他这条单身狗!   坂田银时转头威胁无辜的卫善, “你要是说你也有老婆,我们立刻马上绝交!”   卫善:“?”   民谷严铁斋鼻腔出气,不屑一顾道:“庸俗至极。”   这些人的眼界也仅限于此。   付知是负责民谷严铁斋的山田家斩首人,从上岛开始他们就一路行动,对他没有对待囚犯的敌意,语气淡然:“你有何高见。”   “我的老婆遍布全世界!”民谷严铁斋震声道。   坂田银时赶忙握住民谷严铁斋的手激动摇晃,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轮到民谷严铁斋一头雾水了,腹诽这人怎么回事。   暧昧不清的动静不知何时停止,刹那间血液涌溅,雪白的床幔转瞬染红,甚至有血珠飞到了坂田银时脚旁。   外面的动静瞒不过床里的人,唯一肉身完好的菊花掀开床幔,眉梢蕴着怒意,紧紧叠在一起。   光线照亮了床上的情形,仿佛凶/杀/案的现场景象。   诶??   为什么OOXX会爆体???   这群人玩得这么激烈的吗!   现在的S/M已经进化成这样吗!!   坂田银时在新世界的尽头大声呐喊着。   菊花穿上衣袍,赤脚踩在地砖, “人类?朱瑾那家伙在做什么!”   “菊花,你刚才好棒。”炸开的肉块复原出人形,兰没有赤裸的羞耻心,披着散开的墨发戏谑的望向床外的人类。   菊花:“我在问人类的事,你要是没事,不如去把朱瑾找回来好好质问他。”   炸裂的对话使得所有人的表情一言难尽,笃定眼前两人的身份是天仙分身。   画眉丸:“你要是问那个头发像扶桑花的家伙,找也没用,他已经死了。”   坂田银时:“不,重点不是菊花吗?”   试问一个正常人会叫自己菊花吗?!   “少年,你那也不是重点。”民谷严铁斋说道。   ————————   银时(惊恐状):以为自己是S中的战斗机,原来是个小菜鸡! 第35章   “你们杀了朱瑾?!区区几个人类都搞不定。”菊花咬牙,一拳砸向柱子,柱子当即受力折断倾塌。   兰:“居然能够搞定朱瑾,你们几个人类有点本事,看来可以做成完美的丹。”   “菊花,新的丹做好了哦。”桃花推着小车穿过走廊走进屋,她口中的丹引起所有人的目光,他们便是为了它而来,可是视觉呈现的事物叫人失望,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串在铁架上面,更是恶趣味的点缀了几朵鲜花,一眼望过去不寒而栗。   桃花穿得清爽,完美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见到有新来的人类,热情的开口打招呼,瞅着和边上脸色难看的菊花天差地别。   民谷严铁斋露出欣赏的神色,屁股不错的女人,他喜欢。   桃花扔下推车,亲密的挽住菊花的手,眼前的人类资质一个个看着不差,连道都学会了,比起木人,不知好了多少, “难不成那里面有菊花看上练习房中术的对象吗?”   桃花看是的倾主杠,菊花不屑道:“我更喜欢男人。”   桃花:“骗人,明明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兰却是认可菊花, “菊花说的没错,男人的力量才是最实用的,美丽的本质不就是功能美。”   桃花笑眯眯地说:“女人的身体摸起来不最舒服,我一看到女人的身体就会忍不住呢。”   三位天仙旁若无人的谈论颜色相关话题的对话相当炸裂,还有中间混乱的关系,坂田银时欲言又止,这个岛上的民风是不是太过开放和自由了,以致于他想吐槽都不知从何开始。   桃花发出一声惊呼,指了指坂田银时说:“像猫一样。”   坂田银时:“谁是猫了!”   桃花指了指她的眼睛,他们天仙看到的东西可是和人类的肉眼不能相提并论,坂田银时身上混乱的气息跟其他人根本不一样,她想看错都难,初次见面就戳穿了坂田银时遮掩的假身份。   既然要来到人类世界生活,坂田银时自然对他异于常人的地方进行了伪装,二十多年人类的性格使然,除了一开始说清楚的,所有人倒真没察觉到异常。   “她什么意思?”民谷严铁斋一脸懵。   付知无奈翻译道:“意思是说他不是人。”   民谷严铁斋居然没多诧异, “怪不得,看着就不像个人。”   坂田银时炸毛, “什么叫看着就不像个人了!”   难得能捉弄一把坂田银时,士远似笑非笑, “毕竟外面天然卷的人一定很少。”   看着瞎子身份的士远,坂田银时嘴角抽搐两下,是啊,能不少吗!   至于士远一个瞎子会知道坂田银时有头特殊的天然卷,这得要讲到坂田银时醉酒后无数回痛哭他那头卷发的发疯回忆了。   坂田银时:“告诉你们啊,别小看天然卷。”   梅羞赧道:“我很喜欢卷卷的头发。”   “看到没有,这就是有品味的审美。”坂田银时趾高气昂,似乎是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原来如此,是你教他们的吧。”登岛的人类掌握道的原因一下子搞清,但天仙并未因为这个生气,学完道的人类做出的丹会更完美。   梅近乎哀求地说道:“桃花,菊花,兰,不要再做这些事了。”   见状,桃花笑道:“梅姐姐,虽然是你把我们带大,但莲的话才是正确的哦。”   没有人可以反驳莲的决定,当初把梅驱逐出蓬莱的人就是莲,他们天仙之首。   梅和莲是最早诞生的天仙,后来又诞生出了他们,已是大人的两人教导心智懵懂的他们,一开始的大家都很温柔,与木人的相处也是关系和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发生变化,莲收回了他的温柔,最后与梅决裂,甚至赶走了她。   梅垂下了头,她有过制止莲的失控,认为他对菊花他们的要求太过严厉,后来在城外的百年时间她也有在思考,多少明白了莲为何变化,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们彼此都发现了复活宗师是件不可能的事,梅学会了接受和独自一人的寂寞,但莲并不那么想,偏激的寻找各种办法,丹最开始的实验是在木人身上,但几次实验结果不理想,莲最终盯上了岛外的人类。   民谷严铁斋:“看来你们中间有一些往事,但不好意思,你得和你的旧朋友永远告别了。”   梅一声不吭,死亡对于天仙其实是个解脱,不再一日复一日的挣扎于看不见的希望,因为朱瑾是笑着离开的。   画眉丸摆出了战斗的姿势,他摸索到了所谓的鬼尸解的境界,但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他是不会用的,他要活着回去去见他的妻子,妻子在等着他。   坂田银时揉揉鼻子,有一刹那,鼻子酸酸的。   天仙有三人,对付起来会更麻烦,卫善皱眉拔刀,无论如何,他都要解决岛屿的一切,将军想要的长生不老药不过是镜花水月,他山田家不该再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失去年轻人的血液。   “濡亥妹妹,你别乱动,待会儿有什么危险,就快点跑,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典座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师傅和濡亥妹妹了。   士远制止他危险的想法, “典座,我对你的教导还没结束,小孩子要长大也要等以后。”   濡亥哽咽道:“不要,你和师傅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因为她给朝廷的陌生武士指了去往村庄的道路,眼睁睁目睹了整个村落的族人被全部处刑,爷爷死掉以后,典座是第一个向她发出善意并且愿意拿性命保护她的人。   坂田银时不自在地说:“笨蛋,银酱不会让你们死的。”   山田家的人以后可都是他们杀生丸帝国的完美劳动力,怎么能折损在这里。   腰间的洞爷湖摇晃,仿佛也是在回应坂田银时。   桃花颇为惋惜, “看来是不能马上请你们去死啦,那就开打吧。”   佐切用刀接下桃花的手,明明是个纤细的女人外表,手臂爆发的肌肉却有柱子粗,佐切摆正姿势,以巧劲化解,对上强劲的敌人,除非远强大于他,以硬碰硬只会不利于自己。   画眉丸瞥了一眼佐切的方向,立刻又将所有目光给了眼前的兰。   兰异常的高兴,穿上了一套直盘扣的褂衣,他崇尚一切强大的事物,而画眉丸恰巧不弱。   画眉丸没有让人插手,倾主杠和仙汰想过来帮忙,兰道的属性是水,克制了画眉丸的火,唯一能克制水是的倾主杠的土,但画眉丸面色凝重,无声拒绝了两人的好心,既然本人不愿意,倾主杠也不是非要帮画眉丸,再者小队里她最关心的是佐切,见另头的佐切落入下风,飞快拉上仙汰过去。   菊花盯上了坂田银时,桃花说得没错,这人是里面最难缠的。   坂田银时对此不难道:“光盯我做什么,银酱的天然卷难道还是什么吸引仇恨buff的设定吗?”   菊花咒骂了一句, “卑贱的人类。”   民谷严铁斋容易冲动上头,想要去对付菊花,士远拉住了他,慢慢跟他分析了道的属性,情报也是战斗重要的一部分。   “你的属性是火,与他相撞,去了也没有用。”   民谷严铁斋没提画眉丸,是个人也能看出画眉丸是不会受区区气的属性限制的,忍者对于战斗从来都是付出生命拼搏的,一旦失败就是死。   “水生木,濡亥你的气能够恢复佐切的气,佐切就交给你了。”   濡亥惊喜道:“师傅,放心交给我。”这是第一次师傅吩咐她参与到战斗中。   “典座,你要保护好濡亥和梅,避免对上菊花,不过你的属性克桃花的木,正好可以跟佐切一起。”   坂田银时动动嘴唇,那些气的相生相克啥的,确定这不是在套娃。   “我说的没错吧。”士远能短时间清楚这么多,也是多亏了梅,他双眼视觉有碍,但在其他方面会比常人更通彻。   梅点了点头,她想要给千年的迷茫一个终点的答案。   桃花和菊花是一体,两人配合默契,看出几个人类在属性相克上下了功夫,转瞬互换对方的对手,原先稍稍不敌的桃花做出惊讶的表情, “你们确定不做成丹吗?大家快乐的变成丹,然后真正的长生不老药说不定也会实现了。”   这么优秀的气,尤其还是短时间内练会的,他们已经有好久没有遇到了。   “人傻但不笨。”坂田银时没好气道,没谁愿意放着好端端的人不做,被人抓去炼丹,难不成还能练成火眼金睛,名字听着好听,实际上不就是视力退化。   “遗憾遗憾,”桃花吐出舌头,即便是在战斗途中,她的态度依然轻挑从容,如同随处可见的活泼好动的普通小女生,双眼上下扫视坂田银时,目光最终留给他的卷发, “翘得真可爱,不知道莲他们喜不喜欢。”   坂田银时:“可爱是能用来形容男人的吗!”   “虽然我更喜欢女人的身体,但看到优秀的气,我也会忍不住的,我说——你要和我一起修炼房中术吗?”桃花笑着邀请道。   对方的话出人意料,误认为是耳朵出了问题,坂田银时迟疑的指了指自己, “我?”   “对啊。”   平心而论,桃花长得确实好看,身材和脸蛋拿出去不知道会迷倒多少青春期少年。   坂田银时诡异的沉默着。   “你要是中了美人计,建议你直接说出来。”站在坂田银时身后,卫善冷不防开口说道。   “银,银酱刚才绝对没有在想色色的事情,美人计什么的,想想都不可能,笨蛋才会中计。”坂田银时挖鼻孔的手指愈发用力,直至穿破粘膜,血流了满满下半张脸才放过他可怜的鼻子。   “是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半张脚快要通敌了。” 第36章   “桃花。”   桃花邀请坂田银时练习房中术的对话,菊花无疑也听到了,出声制止了桃花在战斗途中的漫不经心。   坂田银时揉揉头发,把一头翘边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眼神充满了戏谑,调侃道:“练习房中术什么的还是算了,你恋人生气了哦。”   作为一个有见识的大人,菊花和桃花之间的关系显而易见的亲近,菊花脾气暴躁,但跟桃花说话,语气从头到尾都是和颜悦色的,除了喜欢,坂田银时找不到其他理由。   桃花歪过头:“恋人是什么?”   诞生起始,她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菊花,即便他们天仙天生拥有复原伤口的能力,但菊花总是充当保护她的角色,害怕她受到一点伤害,后来大家都变了,她也在看不到尽头的时间中偏执疯狂,流入岛外的尸体花船就是她做的。   赢了做成丹,失败了便可以结束这一切。   “恋人啊,就是异性之间的感情,这种感情叫做守护。”   喜爱女性身体的桃花歪过头:“同性里难道没有吗?”   坂田银时不可避免的想要外面觊觎他身体的十禾,情绪异常激动道:“那种分明是叫靠下半身思考,电视机前的小朋友你们要记住,男人要么是野兽,要么是小偷,要么就是披着小偷皮囊的野兽!”   “?你在和谁说话?”   坂田银时缓和激动的情绪,清清嗓子说道:“如果你要说搞人外,也不是不行, XP这种东西不就是在钢丝上跳舞,跳着跳着就走歪了,走直线那是大白狗才会干的,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是个拿着鞭子的巨乳妹子,拯救世界的勇者喜欢巨乳有什么错!”   卫善无语插话道:“你什么时候去拯救世界了?”   坂田银时正正脸,意味深长地说:“我即世界。”   “在打敌人之前,我们可以先揍一顿他吗?”民谷严铁斋认真征求起身边人的同意,他都听不下去了。   菊花不耐道:“一场闹剧。”   桃花:“是吗?我倒觉得很有趣,要是岛上的木人都像他那样的话,一定会超级好玩,每次教道士它们都太让人失望了,连奏乐也奏不好,没什么意思。”   每天重复相同的事物,研究,练气,研究……连带着岛上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菊花:“………”   不再看桃花略带寂寞的神情,菊花阖上了眼,复又睁开看向坂田银时紧闭双唇。   安静到诡异的楼宇内,仅剩下兰和画眉丸那边的响声。   菊花丝毫没有关心兰安危的念头,不说那个人类打不打得过兰,即便兰死了,他也不会有特别的感受,只有桃花才是那个例外。   坂田银时瞥向洞爷湖,这座岛的生物包括天仙都是悲剧的产物,在追求长生不老的路上注定布满荆棘,学会有限的享受生命不是挺好的。   是吧,老师。   “不用多说些废话,等我杀了你们这群狗屁天仙,我的英姿一定会永存于世。”民谷严铁斋迫不及待道。   长生?民谷严铁斋嗤之以鼻,真正的永生是活在历史里,他的名字变成家喻户晓的存在,那他将永远不死。   “别太上脑了。”付知无奈提醒他。   民谷严铁斋:“小不点别管太宽,要比比谁先打倒一个天仙吗?我选那个屁股不错的女人。”   付知:“你和他还真是好懂。”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先前差点中美人计的坂田银时。   忽然被cue,坂田银时据理力争的辩解道:“都说了我没通敌,我是那种没节操的人吗!”   看他讲得正义凛然,卫善不忍直视,与士远商量了一下,分别对上桃花和菊花二人,天仙的弱点在胚珠,将他们分开解决是最优解。   付知正好也想脱离笨蛋队伍, “卫善阁下,我和你一块。”   “小不点,你别走啊。”民谷严铁斋挽留道,小跑追上他。   桃花略过民谷严铁斋和卫善,直视付知说:“你也长得好可爱。”   有坂田银时的前例在,桃花诉说可爱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付知不假思索的回答她:“我对你不感兴趣。”   “真遗憾。”接连受到拒绝,桃花仍然笑盈盈的。   桃花上弓身体,双臂的肌肉迅速膨大,仿佛金刚芭比的化身,打破了原先娇小玲珑的女性身材, “那我开始了。”   脚掌发力,桃花飞速冲上前,重创了民谷严铁斋,这让她略微诧异,她刚才攻击的人分明是付知。   民谷严铁斋吐出几口血,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他。   桃花感叹道:“你们之间的同伴情谊意外的深厚呢。”   “我们不是同伴,只有死刑犯和处刑人的关系。”付知握刀站到了民谷严铁斋前面,他当然知道刚刚是民谷严铁斋替他承受了桃花的袭击, “不过只要不断的挖掘下去,无论是死刑犯还是处刑人,大家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血肉之躯,跟解剖一样。”   坂田银时吐槽道:“这叫什么比喻,我想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然后真的把人家的心挖出来。”   稍作调整,民谷严铁斋猖狂笑道:“女人,你的攻击不怎么样啊,都说了你是我的猎物,我一定会打倒你,让我民谷严铁斋的名字流传千古。”   菊花:“你脑子没问题吗?”   民谷严铁斋说道:“在达到我的目的之前,我可不会那么轻易死掉,人活着总要做点什么。”   付知:“……笨蛋。”   民谷严铁斋不以为然, “说我笨蛋,小不点你不也有医学上的野心吗,不都是傻得很认真。”   “都说了不准再叫我小不点,下次我会砍掉你的脖子。”   桃花一怔,羡慕啊,羡慕他们有各种活下去的动力。   不知何时,坂田银时悄无声息的站到了桃花的后背,他的洞爷湖已出鞘,静静散发寒光, “脑子没问题的人是不会进这座岛的。”   桃花:“!”   气能操控使物体归位形变,短短的时间内,他居然不仅学会了用气掩去了自身的气息,还改变了屋内无机物的地形。   菊花不由慌神, “桃花!过来!”   他们两个是一体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桃花,他会保护桃花的。   桃菊鬼尸解化合体,庞大的身躯不利于在狭窄的空间里行动,冲出顶空的瓦砾,破洞飞出了楼宇外。   众人顺着洞口追过去,果然到了外面,迎接他们是的菊桃疯狂的攻击,增生出绒毛样的孢子飘浮到空气中,简单的接触,孢子就会长出菌丝渗入体内。   卫善和士远连续斩击肉眼可见的孢子,既然合体,也代表着有两处胚珠破坏,不得不需要从两处分别砍掉他们的丹田。   坂田银时懒得参与作战计划,长篇大论的东西还是适合假发和某个大嗓门的人,他和矮杉那家伙从来都是走在战场前端,他剑能触及到的地方不会迷茫。   洞爷湖挥出剑光,砍中了他们合体的触手,导致身体在空中发生倾斜,为了阻止坂田银时靠近,延伸丝状的长线,但它并不是软绵绵的攻击,地表被碾碎无数个坑洞,坂田银时干脆借力,手掌缠绕长线握住,将他们强行扯下沉入外面庭院的水池,他可是连直升飞机也不会放过的男人。   水面冒出泡泡,天仙明显不会死于溺水,桃菊重新飞出水,朝着坂田银时撞去。   洞爷湖横在胸前抵挡,双方力量较劲,看谁先扛不住。   坂田银时咬了咬牙,体内的妖怪血液沸腾,猩红的瞳眸闪烁势在必得的光芒,隐藏的半妖身躯展露真正的姿态,一对猫耳窜出卷发,两颗犬牙隐隐约约生长开来。   冲击的气流撕裂了坂田银时的狩衣,最猛胜飞出巢穴,环绕坂田银时煽动翅膀,警惕那些又滋生的孢子。   士远竖起刀,菊桃将所有主意放在与坂田银时较劲上,而他们山田家每个处刑人最会的技术便是「皮一枚」,死刑犯斩首过后,头部仍会附着在颈部,连着一层薄薄的皮,所以他要做的也是相同的行为,砍向合体的菊桃二人,却不会伤到近距离的坂田银时。   但他疏忽了一件事,殿宇外还有一个天仙兰。   兰的躯干柔韧,他修行的是靠体操提炼气,关节间的柔韧性非比常人,发觉士远的用意,抛下画眉丸挥拳,拳头的劲风裹挟气,这股气不容小觑,士远被迫改为以刀去化解兰的气。   拖着沉重的身躯,坂田银时的额角留下一滴汗,余光瞥到洞爷湖的刀鞘,收回一部分力拔出束缚的刀鞘,插进菊桃合成体的面部。   吃了痛,菊桃后仰身体,洞爷湖刀鞘拔出的地方留下灼伤过的痕迹。   坂田银时做不到一次性破坏两个胚珠,只能砍开他们的头颅,暂时让他们失去视觉,但凭两人阴阳调和的气,断掉的头马上会生长出新的来。   共同的受伤代表着桃花受伤,合成体内拥抱着桃花的菊花愤怒难耐,反击如狂风暴雨般来袭。   其中一个触手束缚住了坂田银时的脚,坂田银时试图挣脱,但所有触手抓住这个机会,打算将坂田银时整个缠绕住,为了避免悲催的窒息而死,坂田银时砍掉脚下的触手腾空后跃,却和另一头飞过来的画眉丸撞到了一块,头碰头,发出响亮的一声,然后双双跌落。   画眉丸最快站立。   将画眉丸甩飞出去的兰不可置信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画眉丸拉上面罩, “我要回去见我的妻子,我不会在这里死掉的。”   他后头的坂田银时捂住心口咳嗽。   为什么打个架,他还要受到来自队友的伤害!! 第37章   “砰!”   坂田银时和画眉丸跌落的地方又飞来了一位新客人,不过比二人来得惨多了,直接砸进地内,大片的灰尘飞扬,看不清来人是谁,但以气的气息不属于天仙和道士,这座岛上竟然还有其他人活着。   庭院的顶上空,牡丹笑着降下, “看来兰你们也遇到了好玩的玩具。”   又来了一个天仙!   坂田银时眼皮一跳,他很早就想问了,这些个天仙为什么头上各个都顶着花花绿绿的头。   “咳咳。”   废墟之下,站出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人穿着的是山田家的专属服饰。   “桐马,还站得住吗?”亚左吊兵卫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拉后面的人。   桐马握住他的手, “哥,我没事。”   “都说了让你不要过来。”   “哥,对不起,刚才拖你后腿了。”   “说什么呢,保护你是哥哥的职责,”亚左吊兵卫停顿了一下, “你刚才的动作不错,进步了很多呢。”   桐马的两颊浮上红晕, “老哥!”   卫善认出了来人,桐马是上个月刚来他们道场的新人,但看他和亚左吊兵卫的熟稔程度,根本不像是进入岛后产生的交情,还有那句哥哥,不得不让他怀疑桐马是潜入他们山田家的细作,但眼见不一定为实,卫善询问道:“桐马,你和那个犯人什么关系?”   亚左吊兵卫轻嗤,手揽住桐马的肩膀,如果不是为了救被朝廷逮捕的他,桐马不会潜入专门进行处刑犯人的山田家, “能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无恶不作的盗贼亚左兄弟。”   左右已经平安把老哥救出地牢,桐马自知也没有继续隐瞒的意义, “之前的时间多谢你们的照顾,既然卫善阁下在,不如我正式提出脱离山田浅右卫门家。”   卫善握住佩刀,山田家不会放过一个叛徒,短暂的沉默过去,卫善慢慢松开了手,铲除门下叛徒的功夫不如集中精力对付眼前的那些天仙,况且他心中也下了一个决断,他们在岛中与犯人合作的事一旦传到将军耳中,横竖是死罪一条。   要想遮下这一桩事,除非将岛屿内的犯人全部斩首将功补过,但连他都在彷徨,别说他的后辈们。   注视初次见面的亚左吊兵卫,梅惊讶道:“好强大的气。”   以这股气的能量,他居然无形中达到与天仙一般的境界,与花同化掌握主导权,这些还都是在他没有接受过任何教导的情况下。   能让梅夸奖的气,倾主杠灵机一动,提出了联手的建议, “我说我们合作怎么样?”   况且能在岛中活到现在,亚左兄弟不会是简单的小角色。   “这———”卫善和士远都迟疑了。   亚左吊兵卫不爽道:“谁要和你们合作了。”   佐切纠结地说:“杠她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同伴。”   倾主杠抱住佐切,两个女孩子贴贴。   画眉丸:“旁的无所谓,我只想快点见到我妻子。”   “老哥,不如我们暂且联手。”双拳难敌四手,岛上充斥着莫名未知的能力,老哥跟着也变得奇奇怪怪,桐马很害怕失去他。   桐马好歹和山田家的相处过,跟他们合作不是那么难接受,至少山田家的人品是没问题的。   “桐马你这家伙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和他们联手!”亚左吊兵卫切了声。   桐马红住眼睛, “老哥。”   “………”亚左吊兵卫扭过头, “我知道了。”   他不是没看到桐马的害怕,没办法,只要能保护好桐马,其他其实也无所谓,不过桐马真是一点没变,说不过他的时候就会红眼睛哭鼻子,亚左吊兵卫失笑,上前揉了揉桐马的头。   亚左兄弟的长相找不到一点相似点,一个走狂野路线,一个斯文秀气到像个女孩子,吊兵卫伤痕累累,桐马身上却一处伤疤都没有,坂田银时只当是认亲的无血缘关系。   因此旁观亚左兄弟的坂田银时:“…………”   腻歪!   两个大男人也不嫌害臊!!   这就是基佬的世界吗?!   双方意见统一,齐力对付场内的四个天仙。   亚左吊兵卫确实拉拢的有利,他居然学会了鬼尸解。   “老哥是个适应很强的人。”桐马神情骄傲地说道。   佐切:“这是适应能学会的东西吗?”   “那是你们不懂老哥的强大。”   付知歪过头, “我还以为他和这个大块头一样只会莽呢。”   民谷严铁斋:“小不点你啥意思!”   付知:“都说了不许叫我小不点。”   桐马:“不许说老哥的坏话。”   对着桐马,坂田银时忍不住吐槽:“喂喂喂,你的台词是只有哥了吗?”   相识到现在,这人句句不离哥,现在的基佬恐怖如斯。   “我喊自己老哥哪里有问题了。”桐马反驳道。   前有画眉丸妻子来妻子去,后有这对哥哥来哥哥去,叭叭个没完没了,坂田银时表示他受够了,战场上请不要当着单身狗的面打情骂俏!   “你们是要练习房中术吗?”于是坂田银时阴阳怪气道。   付知仰头看向他:“你倒是真会活灵活用。”   这么快就会用这座岛屿的文化讲冷笑话了。   坂田银时轻哼,发泄了一点不满,终于正经起来,商量如何分配人选解决天仙。   亚左兄弟俩一旦合作,便形同一人,两人选择了菊桃,坂田银时的对手是牡丹,旁边跟着典座师徒三人,画眉丸和佐切继续打兰。   “我们干什么?”剩下的几人纳闷道。   “问他。”坂田银时指了付知。   付知摊开一张地图,依据梅的说明,他画出了蓬莱全部宫殿的构造图,但梅离开蓬莱有百年之久,后来宫殿内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就无从得知了,不过水门的位置在地底下,不是那么轻易能改变地形的。   “这里是地下水门,可以通往外界,创造天仙的人为徐福宗师,整座岛屿的建造原本是想迎接秦始皇居住到岛内,所以我想水门里会存放不少货船,大概是有天仙的命令,外面的竈神不会攻击这里流出去的船只,我们要尽快赶到那里,做好随时出船的准备。”   打败天仙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如何逃脱出去,总不可能指望朝廷派船来接他们。   “要是找到水门,以它为信号。”坂田银时递出一枚小型烟火弹,他这个战国时代第一烟火商不是白当的。   队伍分散之后,战斗一触即发,彼此无暇顾及。   对于坂田银时特殊的猫耳,牡丹产生了好奇, “人类有各种各样的呢,那是什么动物的耳朵?”   自动把牡丹的好奇归成嘲笑,坂田银时没好气道:“猫耳发箍懂不懂,外面超级流行的,我可是走在了时尚前线的男人!”   “岛外的时尚?要是有机会,我也想见识一下啊。”   “我说你们当了一千多年的家里蹲,不如出去走走,总比追求长生不老什么的来得靠谱点。”   牡丹的脸冷了下来,即便他是最早看清永生不可能实现,但也偏偏不想有人轻易揭开这个伤疤。   坂田银时打主力,士远师徒辅助,总算在一个间隙砍中了牡丹的胚珠。   没了胚珠,他们无法凝聚气,气的消散也代表生命重新归于自然。   与此同时,桐马挥刀砍断菊桃融合的部分,将两人对半分开,亚左吊兵卫狞笑着延展触手,穿破了他们的胚珠。   菊桃临终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释怀,他们终于可以沉睡了。   画眉丸站在血泊中,佐切一脸担忧的注视他,他们也成功解决了兰。   七位天仙还剩下两位,藏身的地方便在剩下的几所宫殿当中,卫善不放心地下水门那头,但天仙让他分不开手脚,士远便嘱咐典座和濡亥一同前往。   相比天仙的战斗,去水门寻找船只安全点。   坂田银时:“算了,我也去好了。”   坂田银时倒不是出于偷懒,他们闹出的动静不算小,不信里面的两位天仙听不见,但他们此刻还是没有现身,他们能想到靠船逃生的事,天仙也能设想到,坂田银时担心会有天仙在那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有坂田银时前去,卫善不再纠结于此事,最要紧的是找到剩下的天仙,仙药一定在他们手上。   坂田银时速度很快,典座和濡亥追在后头稍稍吃力,看濡亥跑得艰难,典座蹲下身背上她。   濡亥两手挽住典座的脖颈,她的气和典座是相生关系,可以一定程度帮助典座恢复消耗掉的气。   坂田银时时不时要确认后面两个年轻人有没有跟上,一回头就看到小情侣贴贴,瞬间强颜欢笑。   怀揣复杂的心情,总算在一个转角赶上倾主杠,付知等人,他们遭遇了道士的伏击,被拖慢了速度。   坂田银时:“没事吧?”   民谷严铁斋:“那个丫头受的伤不浅,没想到这里除了道士,还有陷阱。”   在他们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倾主杠是最快察觉到暗处发射出来的暗器,一个人全部挡了下来,但她的力量是有限的。   倾主杠受了伤,一个金属制的武器刺进了她的腹部,正在流着冷汗咬牙拔出它来。   包围的道士虎视眈眈,仙汰挡在倾主杠前面, “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到她的。”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纯靠着刻苦的学习排到了山田家试一刀流第五位,但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当个侩子手,他更向往画家的身份,可生活在山田家,这注定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但杠不一样,她是个自由的人,并且坦率忠实于自己的欲望。   他羡慕她,憧憬她。   瞧仙汰紧张的样子,倾主杠故作没事人说道:“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她可是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   坂田银时:“…………”   好气哦。   谁都要杀他这条单身狗。 第38章   坂田银时是个善于自我调节的人,他在队友那里受到的伤害,理所当然的全发泄在道士身上。   将挡路的道士清扫干净,坂田银时如释重负的擦去汗水,当个清洁工也不容易。   本要动身继续前往地下水库,坂田银时张开手拦住了他们,表情不见往常的嘻嘻哈哈, “有人登岛了。”   自从上手了咒力和气的实战运用,坂田银时的五感开阔到极致,即便相隔数千米,也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到这股大规模的气息,以这个人数数量,那将军私下曾和他说过会另外派下石隐村的一支忍者上岛,想来登岛的便是他们。   而且最要紧的,是坂田银时脑海里的雷达响动了。   山田家那个变态基佬来了!!!   “坂田先生,你脸色不太好看呢。”   “没,没有。”坂田银时咽了咽口水,十分唾弃这个时代没有性/骚/扰的罪名,不然他分分钟拜托税金小偷将人铁窗泪。   比十禾最早出现的,是暂代卫善位置率领山田家武士排行第二的殊现,目光触及几个犯人空空如也的手腕,直接一把无视坂田银时,立即质问起付知,仙汰和典座三人。   “为什么摘下了捆绑犯人手腕的草绳?”   付知:“殊现哥,这个是有原因的。”   “殊现,濡亥妹妹不是罪人,她只是无辜的女孩子。”   “那,那个……”仙汰不知所措,纠结着他的措辞,殊现对待犯人上有着近乎偏激的性格,一般的解释他是听不进去的。   殊现拔出刀,左眼流下一滴泪, “我会听你们的理由,但前提是要先斩首你们旁边的犯人。”   付知知道他是认真的,急忙劝阻:“等一等,殊现哥。”   殊现:“你们要是下不了手,我会接替你们的职责斩首。”   付知蠕动嘴唇,他很喜欢殊现哥,即便是在与尸体打交道的山田家,他解剖尸体研究的爱好依旧是个异类,殊现哥是第一个主动接近他,认同他的爱好,他们总是待在一起,小小的研究室承载了关于理想的一切渴望,但此刻这是他们第一次站在了分歧的路口。   他在这座岛上,真正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   他站在民谷严铁斋一侧守护的姿态,深深触痛了殊现的心, “付知,你到底为什么在袒护这个犯人!”   “对不起,殊现哥,但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你被这些犯人迷昏了脑袋,明明你以前是个比所有人都要正直的人。”付知战队死刑犯的行为令殊现心痛流泪。   “你还把你最珍贵的刀锷给了他!”   看着他们山田家人旁若无人的争执画面,民谷严铁斋左顾右盼,这气氛未免搞得太像那什么捉/奸/现场。   被太多基佬包围的坂田银时震声:“搞基是没有前途的,就算打着bl的招牌卖了再多的DVD,你们嗑的cp都是假的!”   民谷严铁斋:“呃,总感觉你在说什么很伤人的话,但这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坂田银时仰望天空,他也想问呢,人与人之间是没有正常健全的关系了吗。   典座挡在濡亥面前,他不擅长说服别人, “殊现,你想杀濡亥妹妹的话,必须先跨过我的尸体。”   他会践行他的诺言,用生命保护她,哪怕要他离开那个温暖的山田家,他也不会后悔,如果做不到,这有违他的武士道。   殊现的眼眶涌出泪水,一夜之间,他所爱的家人都仿佛变了个人,总是刻苦钻研剑术,坚定出生不会代表一个人的典座居然把自己的生命如儿戏般拿出来誓死保护一个犯人。   这不仅践踏了他自己武士的尊严,也贬低了他们山田家的家徽。   “要不先擦擦眼泪?”坂田银时试探性递出个手帕,这还是铃亲手给他做的呢,便宜爹也没有的独一无二,要不是怕他再哭下去,都快开隔壁兔子家族的血轮眼了,坂田银时才不会舍得。   殊不知他的举动犹如引火上身, “坂田先生,这就是你身为朝廷人员的职责吗?”   “啊?”   为什么会扯到他身上。   “你是不是也站到犯人那一边。”   坂田银时迟疑道:“也不算吧。”   “那就请坂田先生退下,我会接替我的几位同门师弟斩首犯人,劳请在将军面前勿要多言。”   坂田银时:“少年,不如坐下来认真听一听你师弟们的真实想法,独断专行可不行啊。”   殊现的脸冷冰冰的, “所以坂田先生你真的站在犯人那里了。”   坂田银时会成为将军下的红人,究其原因是天生牙,坂田银时虽在将军那里反复说他的复活禁术只能使用一次,但将军也留了个心眼,他不是不懂底下人的心思,不喜欢把话说满,把坂田银时放在身边也是当个安心符的意思。   前去蓬莱岛寻找仙药一事,将军根本没打算派坂田银时过去,可他一副为君效力忠心耿耿的模样,将军没立场当众驳了他,也就随了他而去。   上位者生性多疑,事后一想,坂田银时的行径十分耐人寻味,好好的在他朝廷里当个阴阳师受人尊重不行,非要跑到危险的岛上,难道是想趁机自己一个人私用仙药然后远走高飞?   所以在搭载犯人的船只出发没多久,将军另外召见了殊现,命他也前去蓬莱,与一支忍者队伍共同取得仙药带回,顺便窥探坂田银时是否有叛逆之心。   坂田银时的地位是他一手捧上来的,他一旦背叛,在将军这里的愤怒与其他逆贼可是不同而语。   如今坂田银时选择维护犯人,也意味着他背叛了朝廷,背叛了将军,殊现看向坂田银时,将军赋予了他处决的权利。   感受到殊现的杀意,坂田银时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年轻也太可怕了,居然想到了杀人灭口。   殊现不信任他,只要在这杀了他,山田家几人袒护犯人的行径自然也传不到将军耳中。   不过坂田银时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养家糊口的人总得考虑很多,一旦今天的事传出去,将军可不会管山田家曾经为朝廷做过多少事,一律当成叛徒满门斩立决。   坂田银时:“你的刀不该用在这个地方,你来的路上,不也见到几个怪物了,他们合作是迫不得已。”   殊现:“是这样吗?那现在就不需要了,有我在,我会保护他们的。”   坂田银时咂舌,这孩子咋那么死脑筋。   坂田银时转回头,面露同情:“他这种情况多久了?”   “……殊,殊现哥一直如此。”   坂田银时点了点头, “怪不得。”   殊现贯彻他的意志,说道:“人一旦脱离秩序,只会沦为混乱,铲除秩序外的恶人是我等处刑人的职责。”   “你倒是说说什么是恶人?”   “违抗朝廷命令,背离时代条例的人。”殊现不假思索的回答。   坂田银时目不转睛的端详殊现,他的态度是认真的,他也确实能做到付诸行动和生命去遵从他口中的秩序。   这样的人是时代的利刃,不可缺少的人才,但他选错了人,这样的人或许更适合待在小将手下,追随一代明君,他的秩序永远在光明的道路。   殊现抬起头,他给了他家人多次反省回头的机会,但他们还是坚定站在犯人那边,再心痛,他也要清理门户,绝不能让山田家背负骂名。   他出刀快且狠,付知却呆呆的一动不动,坂田银时猛地推开他, “想死去别的地方死。”   说完,坂田银时裹挟怒气冲上前,拎起殊现的衣领摇晃, “混蛋,你知道拿刀对着尊敬你的同门师弟代表着什么吗!”   比禽兽都不如。   “你这个不是山田家的人懂什么!”   “要让你杀害同门师弟,损伤老师颜面的时代不要也罢。”   面对坂田银时胆大妄为的话,殊现震惊道:“你,你在说什么?”   卫善及时赶到,一下子搞清了场内剑拔弩张的源头,沉声道:“殊现,此事稍后再议。”   他通过登岛的忍者得知殊现也过来了,急匆匆赶路来的,他看着这孩子长大,明白让他接受与死刑犯合作十分困难,甚至还会走进死胡同,唯恐波及到典座他们的安危,但眼下这一幕,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没错。   “不,卫善阁下,难道连你也变了,我们山田家身为处刑人的职责你忘记了吗?”   殊现攥紧刀,竟然连他最尊敬的卫善阁下都站到了死刑犯那里,卫善阁下分明比他更注重山田家的名声,这群死刑犯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卫善:“我当然知道,我们是为时代的秩序挥刀的,所做的都是为了善人安宁的生活,但所有事没有绝对的,没有感情的听从秩序只会让你迷失双眼。”   “我不明白。”   趁卫善和殊现嘴遁治疗的功夫,坂田银时站到殊现后面,啪得敲晕他的后脖颈,人两眼一翻,原地晕倒过去。   坂田银时放下手塞进衣兜深藏功与名,跟这死脑筋的少年压根不需要话疗,直接拐上贼船让他下不了海就对了。   抖S属性的坂田银时如此想着。   还想劝殊现几句的卫善面容复杂,自己好像讲了个寂寞。   “干什么这么看我,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   卫善沉默着,话让坂田银时讲出来说不清的诡异。   付知蹲下身,搀起昏倒在地的殊现,但相比他的个子,衬托的殊现高大许多,后背的重量压得他往一侧倾斜。   因着殊现先前对付知下手,民谷严铁斋只想坐视不管,但掂量了一下付知的小身板,民谷严铁斋认输道:“行了,你放开,我来背他走。”   跟小鸡提米似的拎上殊现扔到后背,民谷严铁斋的表情活像有人欠了他一大堆钱的难看。 第39章   通往地下水门的路平坦宽阔,修建的像是专门用来迎接大人物的。路走到尽头便是海了,岸边停靠了十几艘大船,大船下用锁链连接了小木船,要是想出海,他们这点人数乘坐完全足够了。   坂田银时跳上了船,检查了下船帆,舵轮涉及起航的零件,船是有一定的年代了,但对出航没有太大的影响。   既然找到地下水门,船也没有问题,坂田银时让一只最猛胜飞出去发射信号弹。   就当坂田银时松一口气时,水门入口处传来了讨厌的声音。   “呦,银时,好久不见,有段时日不见,长得越来越可人了。”   坂田银时生动形象的做出快要呕吐的表情。   十禾迅速拉近距离,一手搭上坂田银时的肩膀, “见到我有勾起你的欲/望了吗?”   坂田银时捂住脸,救命啊。   被变/态基佬缠上真的好恐怖,尤其还是个实力不弱的基佬,害得他快要到手的山田家一下子也不香了。   甩开十禾的手,坂田银时阴恻恻地说:“你再动手动脚,我不介意给你做个全套绝育手术。”   “你想摸我的OO吗?我也一点不介意。”十禾娇羞的笑了笑。   坂田银时目光呆滞,这就是招惹变态的下场吗?人妖俱乐部里一个个大叔人妖都显得可爱多了。   卫善同情了一把坂田银时,十禾男女不忌的爱好在山田家不是秘密,日常爱好就是调戏些他看上的男人或女人,再看坂田银时不堪其扰的表情,卫善说道:“十禾,你们此次登岛,山田家还另外来了几人?”   有殊现和十禾在,卫善倒是不担心他们这一段来路的安危。   当着卫善的面,十禾总算拿出了一点正经,好歹卫善名义上是他的同门师兄,也是山田家未来的家主。   “我想想,清丸和威铃也来了,不过见到自己大哥的遗物,想来威铃心里一定不好受,不然殊现也不会那么激动。”   余光掠过民谷严铁斋后背扛着的殊现,十禾掩嘴偷乐, “哎呀呀,我早和他说了不要一个人行动,这么快就被打晕了。”   卫善:“石隐村的忍者不要太过信任,他们是不会有忠诚度的。”   忍者是将军命令派下来的,以殊现耿直的性格,卫善担心他真会把那群忍者当真心实意合作的队友。   十禾:“不就顶多死几个人,太过麻烦的事,我可一点不想做。”   “十禾,你的毛病该改改了。”   十禾面上一笑,心底却是暗暗嘲讽,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们哪里会明白。   “你长得也挺对我胃口,等上了船,我们好好喝一杯,喝到天亮也没关系。”说到话尾,十禾的语调变得暧昧不清,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面对十禾的骚扰,民谷严铁斋握上拳头,不怪坂田银时会有打人的冲动。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这人在垂涎他的同时,还惦记其他人,变/态基佬真是会稳定发挥。   正当坂田银时嫌弃的快要忍不住吐槽,讨厌的人又跑过来搭话。   “不出去吗?外面有点危险的样子哦。”十禾摸了摸下巴,朝坂田银时抛了个媚眼。   坂田银时一阵恶寒,即便这人说得是对的,也丝毫不想搭腔。   “但接下来这里也有点不妙,所以你选哪一个?”十禾意味深长地问道。   坂田银时不由敛眸沉思,外面有股不详的气息,宛若催生出了某种不该存在的东西,他放出去的最猛胜也没有回来,想来多半是遭遇不测,而这水门的入口,马上要来率领了一堆道士的天仙。   外面和里面都是祸不单行,他们就仿佛是夹心饼干里的夹心,双重考验。   时间不是用来纠结的,坂田银时做出选择, “我去外面帮忙,别告诉我你喝酒喝得身手也退化了。”   十禾展开扇子遮住下半张脸,语气轻佻, “怎么会呢。”   该努力的时候努力,该划水就划水,这可是他的一贯风格。   坂田银时摘下了洞爷湖的刀鞘,让梅和濡亥好好拿着,叫她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丢开它。   望着坂田银时的背影,十禾玩世不恭的说:“别一不小心死了啊,我会舍不得的,人家安定的生活还得靠你这个将军手底下的大红人呢。”   坂田银时突然驻足,十禾最后的话打开了他的思路,透过假象看本质,这个变/态基佬一直死缠着他,总不可能真是深爱,很大可能仅仅是眼热他光鲜亮丽的假身份,试图黏上他吃香的喝辣的,进而享受快乐的悠闲生活才是他根本目的。   上有卫善压着,再不济还有排行第二的殊现,以及山田家唯一嫡系血脉的佐切,大把的人比十禾更适合担任家主的位置,十禾要想坐上家主之位首先得越过这几个障碍,但那自然不是容易办到的事,于是乎在所难免的盯上了他这个好走的捷径。   逻辑十分自洽,搞清前因后果的坂田银时顿时瞠目结舌,居然有人啃他的老?!   该说不愧是他们身为废柴武士无言的默契吗!   思绪繁杂,又带了点小小的忧伤,眼不见心不烦的坂田银时离开地下水门,外面的世界全然变了副样子。   一个花形的怪物肆意攻击岛屿大地,摧毁了不少建筑物,而在下一秒,坂田银时立即捂住口鼻,空气中也飘散了不对劲的东西。   不过现在憋气也晚了,异物已经顺着循环系统进入体内的各个地方,人也不可能一直不呼吸,还好身体没有立马出现异常,按照空气中的密集程度,人大概吸入了一定程度之后才会开始显现它的危害之处,所以在那之前,必须尽快解决掉花形怪物。   飞奔到妖怪身边,画眉丸几人也在,亚左兄弟一如既往的形影不离,二人谁也没缺,唯独亚左吊兵卫身上的伤口又增多了。   “老哥,你不能再继续使用鬼尸解了,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桐马担忧道。   亚左吊兵卫一言不发,如果不解决掉这个怪物,他的弟弟也会变成花,其他根本无所谓。   花形怪物应该没有神智,胡乱发动攻击,光点的炮击自四周发散,让人一时接近不了。   坂田银时咬牙抓住一棵树,衣角后面连了长长的一串,如果没有这棵参天大树,刚才差点被一窝掀飞。   “我说你们要累死我啊。”   士远:“这不是相信坂田先生。”   坂田银时一噎, “算你厉害。”   海岸那头也有大动静,巨浪高的浪花冲上岸,要不是先前确定海上风平浪静的,坂田银时都要怀疑是哪来的狂卷风,能弄出这么大阵仗的,约莫出自敌人的手笔。   死里逃生的一只最猛胜带来了情报,守船的倾主杠一方受到了天仙之首的莲的反击,除了莲之外,还有一位天仙活着,但她没有选择莲,反而将莲的目的也全盘告知。   原来莲性情大变的原因是他早已不是那个莲,真正的他在多年前木化,和木人一般别无二样,在外行走的莲不过是徐福宗师妻子制造操控的人形躯壳。   宗师比莲更早木化,为了能在久远的未来找到复活他的机会,莲和宗师的妻子用金塑封了他的尸体,随着研究越来越深入,两人因看不到希望逐渐崩溃,莲变成木人之后,只有宗师的妻子一个人继续研究。   最开始长生不老的研究,宗师的妻子是第一个成功的,但那只是机缘巧合,眼睁睁看着爱人从年轻到衰老,最后死在自己怀里,她再也忍耐不住了,发疯似的投入人/体/实/验,活人是丹最好的药引。她想要通过极乐蝶携带丹的酵母飞去日本,把所有的人类变成一朵巨大的丹用来复活宗师。   她知道会有很多人来阻止,岛屿内的花形怪物即盘古便是专门用以牵制岛上人的,到了最后关键一步,她已经无法回头。   对比桃花那些天仙,她的强大根本不能同日而语,真正的仙人之资根本不是人类能触及的境界,超脱一切概念的不老和不死,不过一击,守船的人全部败下阵。坂田银时给出洞爷湖刀鞘的举动是对的,刀鞘及时展开结界保住了他们的性命,现在还只剩下苏醒过来的殊现一个人撑着。   听完最猛胜的汇报,坂田银时皱眉,十禾保准又是浑水摸鱼去了,这人的确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世间万物在他的视角都是透明的,但也塑造了他烂透的性格,因为看到了有什么样的结局,所以从头到尾不会去争去反抗,绝对是原地摆烂等死了。   指责十禾是没用的,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她,她去往的地方有他要保护的人,他才不要他们变成什么丹。   刚要行动,坂田银时呼吸不稳,盘古释放的花种深入内脏,如今他的身体已然有了第一个征兆,手臂和脸开出了花纹和枝条,整个人透了点清新的绿色。看来不快点先解决掉盘古,每个吸入了花种的人迟早要花化。   坂田银时望向洞爷湖, “你不是想要驱散邪恶洁净人间吗,现在有个大魔王level的人要灭世了,可别掉链子啊。”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他最想守护的人,不能连家人也没有了。   洞爷湖晃动两下。   坂田银时笑了笑,抬头看向了盘古,与盘古越近,全身的枝条更加茂盛,张牙舞爪的似要穿破表皮回归本体。   按住蠢蠢欲动的枝叶花蕊,坂田银时和另外几个人对视一眼,他们彼此都有不能后退的理由。   ————————   剧外话,突然想起当时追地狱乐漫画的时候,看到宗师妻子想要杀死所有日本人复活是中国人的徐福宗师,有个神奇的弹幕飘过:这就是抗日神剧吗!   我:??? 第40章   盘古的生命周期很短,通常会在白天自然死亡,这并不是个好消息,体内有花种的所有人也会跟着它死亡。   距离破晓还有短暂的几个小时,众人齐力摧毁了盘古的根茎,没了养分的供养,盘古枯萎消散,但除了隐于体内还未开花的花种,已经开花的花种不可逆,不过总归是不用死了。   顶着一身花瓣环绕的造型,坂田银时返回水库方向的海岸。   看到船上还有殊现站立的身影,坂田银时松了口气,这人是死脑筋到令人气愤,可他没盼着人家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跳上船,对待神色认真的少年,坂田银时戏谑道:“当叛贼的感觉怎么样?”   殊现:“我只是在保护山田家的人。”   “傲娇的设定不适合你啊。其实你也没错,你想保护山田家的名誉罢了,但名誉真的重要到失去尊敬你的同门师弟吗,人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们关系挺好的吧,他从头到尾没有还手的意思,如果你那一剑下去,他大概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怨言,估计还会眼巴巴的依旧把你当朋友,人到底要有什么样的运气才能遇到这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好好珍惜。”   “银酱是说给自己听的,你爱听不听,反正最后后悔的人不是我。”   坂田银时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殊现沉默以对。   “你们好生吵闹。”宗师的妻子目光冰冷地说,这些反抗的人类在她看来不过是蝼蚁的挣扎。   坂田银时:“这位漂亮的小姐,月亮这么美,不如多在家晒晒月光或者早点睡觉,出海这么大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哼,我要做的事你们阻止不了。”   殊现:“我不会让你开船去那里的,我的刀也会挥向你这个大恶人。”   “如果不是现在,我很想留下你的性命研究你的气,可你执意寻死的话,那我也不会留着。”   虽然她之前没有一点认真的意思,但殊现能坚持完好无损的站到现在,属实超过了她的预料,不过这也引发了她研究的念头,一个人道的属性是与生俱来的,更不会改变,这个男人却能够随自身自由变换五行。千年来,她只遇到过这么唯一的一个,可相比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这项研究微不足道。   坂田银时揉了揉眼睛,他没有见识过殊现的剑术,或许是这份执着恶人的缘故,他在山田家就是个大忙人,担当各个地方的刑场处刑人,甚至还会教导别的道场的人,坂田银时对他是只知其名。   论抱怨他最多的当属十禾,说这人见一次面就要孜孜不倦的告诫他武士相关的礼仪,听得他耳朵快起茧了,不过耳提面命了再多,十禾始终没有收敛改变的苗头,也不知是谁更可怕一点。   用坂田银时的话来说,殊现擅长族谱式打法,完美复刻山田家每个人的剑术风格,总的来说,比起当个武士,去隔壁那什么奇迹时代剧场打篮球更适合他。   画眉丸和佐切也来了,佐切还好,画眉丸就和坂田银时一样花草开满身,都快赶上去开花店了,招牌亮点还是新鲜采摘。   画眉丸的额头开了朵百合花,占据了大半张脸,坂田银时对此发出嘲笑,好报他总是被迫吃狗粮的怨气。   看了眼坂田银时头顶的大朵菊花,画眉丸面无表情。   船上聚集了岛上最后的力量,彼此心中意志坚定,脚下的船是他们逃出去的工具,但船舱内的地狱蝶一旦乘船飞出去,将会造成人间炼狱。   画眉丸接连使用火法师的几招,释放火焰想要烧毁船,但女人轻轻摇了摇扇子,火势立即熄灭,船内的一切仍然完好无损,这就是天仙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力量。   在她身后,坂田银时居合一斩,切开了女人的半身,可腰部分层的地方却没有流血。来不及震惊,一晃眼,毫发未伤的女人脚踩在坂田银时的头顶,俯视的视线中带了丝怜悯, “你的血液里传来了奇怪的味道,是吗,原来不是纯血的人类,怪不得如此混乱,不同的气息互相掺杂互相排斥,你——快要死了。”   “死?别随便诅咒人家男主角啊,远方的大猩猩会哭的。”   坂田银时握住了女人的脚腕,位置颠倒,女人的后背摔在船板,面目无悲无喜,即使坂田银时的刀已然横在她的脖颈。   不等坂田银时逼近洞爷湖,女人轻而易举的用手指夹住了刀身,一瞬间坂田银时仿佛感受到来自刀的悲鸣,如果不是洞爷湖吸收了宝仙鬼的妖气晶体,他的刀必碎无疑。   女人抬起另一只手,释放的气击中坂田银时的腹部,内脏受创,坂田银时当场呕出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雪白的狩衣。   揪住坂田银时的卷发拎起他直视自己,女人淡淡地说:“说到底都是失败的产物。”   没头没尾的话不知说的究竟是坂田银时还是死去的那些天仙。   “千年的时间够久了,就算是一直打小钢珠也会难受的,放手吧,你这样做下去,谁也不会开心的。”   “闭嘴,你又懂我什么!”   佐切举起刀,闭上眼狠狠劈了下去,剑尖擦过空气的虚空感,令她睁开眼,她失手了。   “弱小的人类,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伤到我了吗?”   “佐切,让开。”画眉丸湿漉漉的站了出来,他刚才被女人扔进了海水里。   画眉丸张开左手,他身上的花又鲜艳了许多,气是供养花种的养料,越是频繁使用道,花种越是有了生根的机会。   发觉了这一点,佐切劝道:“画眉丸,不能再使用道了,你不是要回去见你的妻子。”   “不使用道,我又如何可以回去见她。”   坂田银时一笑,这回没再怨气去养咒灵, “他说的对,不拼一拼怎么知道结局,去见想见的人。”   殊现一言不发,握紧了他的佩刀。   女人:“可怜至极。”   三个人总算学会了相辅相成,但女人不是用常识限定的人,不死之身代表着她毫无弱点,砍中了她再多次,她依然不会死。   这样的人有弱点吗?   佐切呆愣愣地想。   绝望,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福至心灵,佐切猛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画眉丸是为活着见他的妻子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而战,那女人呢,明明她早已把她最大的弱点暴露在外了。   “金像!是金像!徐福宗师的金像!”   始终从容的女人第一次外泄了情绪, “住手!”   有了佐切的提醒,三个男人争相冲向金像放置的地方,可是当眼看到了金像面前的物品,不经意间都愣了神。   宗师金像下摆放的,那是成婚的喜红嫁衣。   抢先在所有人之前,女人如释重负的抱住金像,神情依恋而又幸福。   连最高贵的天仙也有挽回不了的人。   殊现最早反应回来,他只不过是惊讶无心的天仙居然也会有人类的感情,此刻是女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也成了最好的机会。   坂田银时握住了殊现的刀, “伤害了女孩子的纯情,那可是要用一生去偿还的,还是不要做那么麻烦的事了。”   殊现:“愚蠢的同情,除了这个,还能打倒她吗!”   画眉丸摘下了面罩,面罩是忍者示人的习惯,但今天的他抛弃了这份约定俗成, “有。”   至少女人的心情和他是一样的,伤害女人的这份心意,也是在伤害他和他妻子的可能性。   “心眼坏的人才是最后的玩家,我们就来试试谁才是最后坏心眼的孩子,咳咳。”坂田银时想说几句缓和紧张气氛的话,可人先止不住的咳嗽,肺部逐渐咳出了花草的痕迹。   眼前一黑,坂田银时踉跄单膝跪地,他使用道过度了。   身体四处向外开出的花撕烂了衣服,紊乱的咒力和气不断刺激体内原本愉快玩耍的妖怪血液,那部分血液变得不安躁动,被握在掌心的洞爷湖疯狂摇晃,似乎是在表达不堪重负。   尖牙咬破嘴唇,坂田银时动了动手指,骂骂咧咧的威胁体内三股横冲直撞的势力,不知道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关系吗,再不安静下来,他的神智要消散了。   坂田银时胸膛起伏,深呼吸试图安抚属于妖怪的血液,调平,调平,将所有力量保持在一个平衡点。   海面漂来艘小船,十禾目睹了坂田银时濒死前的惨状,笑得肆意,凭人类的血肉身躯根本不可能打倒她的,那个女人超脱世界所有规则。   人如何能击败神。   忽然,赖在船上喝酒等待末世降临的十禾睁开了眼,因着太过恍然,连手头的酒掉进海里也没发现。   一线生机出现了。   “爆碎牙!”   上空传来声音,还不等坂田银时挣扎着开眼抬头,连人带船的所有事物陨灭在杀生丸爆碎牙的威力中。   是狗爹!!   但这狗是不是忘了他崽还在船上!!!   佐切一下子宛若拿了大女主戏份,在爆碎牙席卷的动荡来临前,拎了三个废物男人跳进了大海。   虚弱的爬上十禾所在的小船,坂田银时一口气没缓下去,杀生丸的鞋映入眼帘。   “银时。”杀生丸的金眸注视花化未散的银时,他家这只幼崽跑出门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这趟出门没什么危险。   便宜爹很少笑,一笑便跟着生死难料。   坂田银时的气势第一次在杀生丸面前矮了下来,缩了缩脖子,有气无力的辩解道:“银酱不是故意的。”   杀生丸一动不动,已然怒上心头。   “呜呜呜,杀生丸大人,银时少爷好可怜。”邪见哭得泪眼婆娑,他差点失去他的宰相,啊不对,心爱的小少爷了。 第41章   与杀生丸和邪见同来的,还有犬夜叉一伙,妖兽化的云母驮着珊瑚夫妇,犬夜叉和戈薇坐在变为飞行工具的七宝背上,他们落后了杀生丸一截。   银时如今的样子惨不忍睹,七宝不禁忧心忡忡,不说铁石心肠的犬夜叉和杀生丸了,要是被当母亲的铃看到,不知会不会心疼到寝食难安,幸好他们没带铃过来。   杀生丸拔出了天生牙,连声招呼也不打,动作不带一点犹豫的砍去银时身上杂乱的花草。   相比隔壁佐切砍头救画眉丸的方式,坂田银时立即为他狗爹的温柔感动不已。   “呜呜呜,银时少爷,你没事太好了!”邪见喜极而泣,扑进银时的怀里蹭他。   坂田银时竟没有推开他,无奈地说:“我都没事了,你还哭什么。”   救完自己幼崽一条猫命,杀生丸的脸始终冷冰冰的,银时将自己置于危险的举动惹怒了他,不亚于当年奈落屡次冒犯轻视他的不悦,甚至远远超过。   坂田银时是个能屈能伸的,具体表现为众目睽睽下不要脸的扒拉住杀生丸的绒尾颠倒黑白,说有人要把他这只独苗猫变物种,错的是这个世界,而不是他。   杀生丸没有回话。   便宜爹当真动怒了,坂田银时哪还有一点内里大人的羞耻心,说他到了岛上后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二十个时辰在想他和铃,没爹的幼崽就像棵草。   说着说着,就要唱起来。   面子那是什么?那玩意儿能吃吗!坂田银时理直气壮的扔去了名为大人廉耻的包袱。   杀生丸:“…………”   卫善等人:“…………”   要不是一直跟着坂田银时,都快怀疑他是不是原装的。   坂田银时死死抱住杀生丸的绒尾,嗅闻上面的气味,是活过来的味道。当然更重要的是要熄灭便宜爹的怒火,不然他待会儿有得屁股开花。   犬夜叉跟着跳下船,两手交叉塞进狩衣的衣袖,十足的农民揣姿势,啧了啧嘴,挑衅的摆出遗憾的口吻, “还活着呢。”   “犬夜叉,你来干什么。”杀生丸皱眉,这是他杀生丸的家事,才不需要愚蠢的半妖过来帮忙。   “切,要不是冥加那家伙一直催促,我才不会管你们家的事,当我愿意来呢。”傲娇狗狗如此叫嚷道。   想来是为了证明他的清白,犬夜叉弹开藏到衣服里顺便吸血的冥加,都怪他给自己报啥信。   戈薇扶住额头,多少年了,犬夜叉就不能诚实一点吗。   莫名挨打的冥加无语凝噎,他承认是他催犬夜叉过来了,但关键脚不是长犬夜叉自己身上!   刀刀斋是个得天独厚的刀匠,他创造了洞爷湖,一定程度上能够实现刀匠与刀间的心灵感应,就像专门制作宝石的宝仙鬼具有倾听石头的声音,感受到洞爷湖的悲鸣,立即推断出是银时那头遭遇生死危机,刀刀斋赶忙骑上三眼牛去找幼崽家护犊子的爹。   冥加正好在刀刀斋家,他没跟着刀刀斋一块去,事先第一个想到了犬夜叉,把犬夜叉带去见杀生丸,冥加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能让杀生丸家幼崽有危险的生物一定是个麻烦的,狗兄弟俩携手其利断金,不仅联络了感情,也有个双重保障。   这对狗兄弟脾气迥异,但一旦联手,连魔剑丛云牙也不是对手。   一向心高气傲的杀生丸眯起了眼睛,他可真是被小瞧了,他家的幼崽用不着外人插手。   坂田银时仍在那头演戏,一口一个父爱如山,似那高塔点亮人生,那狗腿的架势,连头号杀生丸粉的邪见都甘拜下风。   杀生丸嫌他吵闹, “闭嘴。”   “银酱想你也是错吗?”   杀生丸安静的不开口。   可同样的,察觉出杀生丸寒冰般的气息有消散的趋向,坂田银时眼前一亮,忙不迭效仿他从亚左兄弟那学来的腻歪精髓,红了眼,情绪低沉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这不由的,让杀生丸回想起小时候银时雪地受伤那次,小小的幼崽抱住他的绒尾取暖,可怜巴巴的注视他,不知不觉那个幼崽长高了,也变强了,他的肩膀成长到能够抗下责任,可再如何,他在杀生丸这里仍然是个赖在父母旁边懒洋洋露肚皮晒太阳的小猫崽。   原先无声的雷霆之怒止息,瞥过银时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杀生丸闭上了眼。   邪见是个会看眼色的,掏出符咒唤来一件干净的衣服,一边看银时穿上,一边心底暗暗嘀咕,银时少爷出门前,他明明给了不少便利的符咒,银时少爷这么聪明,咋不会自己用呢。   无人关注的角落,坂田银时抖抖猫耳朵,勾起嘴角,那个当初能想出苦肉计这招的人绝逼是个天才。   “戈薇,反正没我们的事了,回去了。切,真是白跑一趟。”犬夜叉不爽道,他承认他是不乐意了,他家的诸叶都一次没对他说过那么肉麻亲密的话,要知道杀生丸之前可是无情弄秃了他家的幼崽,那只幼崽还能做到如此亲近杀生丸,岂不是说他在这方面输给了杀生丸。   戈薇不解道:“犬夜叉,你生什么闷气呢?”   “没什么,就是超级不爽。”凝视杀生丸的背影,犬夜叉的喉咙发出低吼。   弥勒也是当爹的,心领神会道:“哦吼,犬夜叉别是嫉妒了。”   “嫉妒?”戈薇和珊瑚双双陷入困惑。   犬夜叉恼羞成怒:“笨蛋,我没有。”   “坦率面对自己真实的想法,也是很大的成长呀。”弥勒笑嘻嘻地说,逗狗果然别有一番风味,至于说会不会嫉妒杀生丸,不好意思,他家的两姐妹各个都是贴心的小棉袄。   戈薇叹了口气, “犬夜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攀比心不是这么用的。”   “都说了我没和他比。”   七宝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要不干脆你和人家杀生丸拜师学艺,问问他怎么和幼崽培养感情。”   杀生丸离得近,七宝怂恿的话也落入了他的耳中,轻嗤道:“区区一个半妖。”   他的反应刺激了犬夜叉, “我还什么没说呢!”   犬夜叉的艳羡无形中助长了杀生丸的好心情,哪怕接到了幼崽,也没有急着带幼崽赶路回去。   十禾趁此调侃道:“银时,原来你身边有这么多不错的好男人,他们就是你家人?看来你们关系挺深厚啊,人当真不可貌相。”   十禾这话自然不是单纯表达坂田银时有这几个亲人,分明是在戏谑他刚才在杀生丸面前卖惨的行径。   有便宜爹撑腰,坂田银时故意挑衅道:“怎么,你也嫉妒?”   十禾通透的天赋造就他擅长看碟下菜,晾他在杀生丸跟前,根本不敢太过轻浮放肆。   “嫉妒的事我可干不来。”十禾眨了眨眼,好似有多无辜。   杀生丸再俊美无双,十禾也是不敢生出其他心思的。   卫善:“好了,其他的话可以放后面说,我们尽快返航吧。”   画眉丸站立在船尾,附和了卫善的话, “我要快点回去,我的妻子在等我。”   佐切有些激动,整个人透着‘磕到了’的神采。   坂田银时躲过了杀生丸的家法,没躲过刀刀斋爱的铁锤, “你个败家玩意儿,竟然差点弄坏洞爷湖。”   洞爷湖需要刀刀斋的打磨,当下他是有求于人,坂田银时捂头示弱道:“老爷子,这不是还没彻底坏掉吗。”   “要是真坏了,你哭也没地方哭。”洞爷湖是万不能折断的,先不说它得替坂田银时调和体内的妖怪血液,它还有着另外重要的职责。   刀刀斋又拍了击坂田银时的脑门, “对自己的刀爱护一点。”   “下次一定注意。”   刀刀斋妥协道:“把刀拿来,我看看。”   坂田银时递出去洞爷湖,刀刀斋细细检查了洞爷湖,刀刃多了好几个裂口,能让吸收了宝仙鬼金刚石的硬度破损,这个敌人确实有点能耐。不过最主要的,是这个持有者没有使用好洞爷湖。   刀在进化,持有者也要跟上刀的速度。   “把头凑过来。”刀刀斋不容置喙地说。   “干什么?”误以为又要挨打,坂田银时不情不愿的凑过去,他都有好好道歉了,厨子和铸刀的果然不好惹,这就是隔壁卖炭家男主角同等悲催的待遇吗。   刀刀斋掏出个大铁钳,夹住坂田银时的牙齿,一使劲,一拔,动作快狠准。   “啊!!!”   硬生生拔出一颗虎牙,坂田银时一时发出了公猫去势的哀嚎声,不知所措的疼得眼泪流淌。   手掌沾到没了牙齿的牙龈,一片血淋淋,坂田银时的眼白上翻,整个人晕倒过去。   看着怀里多出的幼崽,杀生丸有些无语,不过没了颗牙。   邪见见不得银时受伤,骂骂咧咧道:“刀刀斋你这人干什么!”   犬夜叉龇牙咧嘴的,作为上一个总是被刀刀斋敲打的倒霉蛋,对于坂田银时的惨状感同身受。   头埋进杀生丸的绒毛,坂田银时扭头怒视刀刀斋,要拔就不能提前知会一声吗,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牙痛了,虽说告诉了他,他也一定会逃走,但反正有现成的狗爹在,拔他狗爹牙不是更好。   坂田银时疼得连话也讲不出,只能无声控诉刀刀斋。   “这点牙多喝点牛奶不就回来了。”刀刀斋轻飘飘地说道。   “你当我是隔壁海贼男主啊!”   坂田银时赶紧闭上嘴,缺了颗牙,避免不了说话漏风,外加形象严重受损,委屈的又蹭了蹭雪白柔软的绒尾。   见证了坂田银时惨状的山田家:“噗。”   看多了坂田银时吊儿郎当却独当一面的成熟形象,此刻的吃瘪场面难得一见,就好像这个人和他们没有任何不同。   人是不可能长猫耳的,众人起先只当瞧不见坂田银时的异样,如今再看杀生丸年轻冷峻的面容,多半猜出他们非人的身份。   妖怪的传闻他们也有所耳闻,但以坂田银时的画风来看,想来传闻并不一定是真,唯有感叹生命是如此的奇妙。   不同的物种之间,只要真诚以待,人和妖怪是能和平相处的。 第42章   好端端没了颗牙,偏偏还疼得要死,半侧脸肿了一圈的坂田银时极其郁闷。要说变成半妖,坂田银时最高兴的莫不过于他可以摆脱糖尿病和牙医的挟制,赶情都是错觉。   “补充钙质的。”付知给来了一个大补丸。   坂田银时迟疑道:“真的有用吗?”   担心药效也不影响坂田银时吞下去,等他再次张口,空荡荡的牙龈竟然真的重新长出了新的牙齿。   坂田银时惊讶的摸来摸去, “这科学吗?比隔壁画师下一个分镜把牙齿画出来还要快!!”   “原本的大补丸其实没那么夸张,这可能和你体内的妖怪血液有一定的关系,你们血液里细胞的活性比一般人类来得强。”付知试图解释道。   “无所谓了,长出来就好,长出来就好。”坂田银时心有余悸道,他差点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没牙永远说话漏风的男主角,传出去,某大猩猩非得向全国人民谢罪,一辈子吃不上芝士面包。   付知兴奋道:“我很感兴趣,请问我能解剖你吗?”   与天仙相遇的时候,他就开始意动了,如果能合理开发气,岂不是说人可以拥有自身第二套内脏器官,那将会是全世界的医学轰动。   “你个少年在说什么恐怖的话呢!”   付知的探索欲在此刻爆发,喋喋不休的追问坂田银时, “那等你死后,可以把尸体交给我来处理吗?”   “到时说不定你早变成一捧尘土了。”坂田银时不是故意恐吓,半妖比不上纯血妖怪,但寿命上活个几百岁不成问题。   “不要紧,我这一代不行,还有继承我意志的后代。”   “喂喂喂,越说更恐怖了。”   付知:“我会珍惜你的身体的。”   坂田银时嘴角抽搐,山田家的人当真没一个善茬。   听见付知妄图跟上妖怪的寿命,杀生丸皱了皱眉。   邪见感叹道:“杀生丸大人,有各种各样的人类呢。”   听到两者寿命巨大的差异,居然没有放弃,而是选择将意志代代相传,这便是属于人类的活法吗?   杀生丸:“无聊。”   刀刀斋兴致勃勃的观察杀生丸,妖怪自恃人类所没有的力量,往往是把人类和一般的牲畜同等对待,甚至有不少以吃/人为爱好,老爷犬大将也并非一开始就对人类怀有慈悲之心,与十六夜公主的相遇才改变了他。   妖怪鄙夷人类,人类仇视妖怪,两个种族势如水火。十六夜公主是个善良的人,看到人类和妖怪间的战争,总是面露难色,无论是人是妖,她都平等的怀揣和平共处的愿望,她是第一个向老爷犬大将释放善意的人类,所以老爷在她身上看到了人类的另一面。   老爷想把这些告诉冷心的杀生丸少爷,可惜为时已晚,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杀生丸也靠着自己也终于正视了属于人类的那份强大。   地下水门最大的船被杀生丸的爆碎牙毁了,十禾乘坐的小船也坐不了那么多人,好在后头的倾主杠指挥仙汰开来了一艘仅剩的大船。   人陆陆续续上船,杀生丸也在里面,他本可以不靠名为船的交通工具飞行,架不住银时说他有件事要做,杀生丸前来便是为了带回银时,扔下自己幼崽回去见铃,不亚于白跑一趟。   一见杀生丸进了船,犬夜叉自然是不想和杀生丸待在一块,跟戈薇商量他们原路返回。   戈薇:“这么着急干什么,正好去见见铃不是挺好的。”   铃在枫之村生活了几年,女孩子们的感情建立的深厚,有了各自的小家庭后,因为男人的不坦诚而聚少离多,所以对于好不容易见面的机会十分珍惜。   犬夜叉憋气,跟杀生丸处在同一个空间,就是相当的不自在。   “跑什么啊,不如帮我搬点东西走。”坂田银时理直气壮的指挥起免费送上门的劳动力。   犬夜叉:“哈?”   他好心好意来救杀生丸家的幼崽,再顺便笑话杀生丸几句,虽然结果上没救成,还反过来被气个半死,但现在杀生丸家的幼崽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厚颜无耻。   坂田银时:“岛上有不少好东西,出了天仙的事,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人过来了,说不定很多年后整座岛还会沉入海底,干脆我们拿走一点,浪费可不是一个良好的美德。”   深海里还藏匿数不清的竈神,没了天仙的控制,除非碰上厉害的人类,它们将会是这一片海域的霸主,即便有人闯入,没点本事根本闯入不了,这座岛会随之彻底变为无人问津的空岛。   “杀生丸,你家的幼崽还真是贪得无厌。”   犬夜叉的腹诽使得所有人看向杀生丸,说真的,这父子俩的性格未免太南辕北辙,杀生丸到底是咋养的,而养育了这个幼崽的杀生丸又是怀有什么样的心情。   邪见缩了缩脖子擦去冷汗,银时小少爷能平安活到现在,除了父爱伟大他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不知不觉间他追随的杀生丸大人已经变成了如此气量恢宏的大妖,这都是银时小少爷以一次次作死锻炼了杀生丸大人在忍耐上的修行,他家的银时少爷真是劳苦功高。   “邪见。”   “干什么!”内心戏突然被打断,邪见不耐烦地回道。   七宝好心的提醒他说道:“你把心里话全讲出来了。”   邪见:“!!!”   杀生丸的视线是如此寒冰刺骨,一不小心对视,邪见霎时泪流满面,头埋进地面积极认错:“杀生丸大人,请原谅属下,属下罪该万死,多请你宽宏大量。”   许久的安静过后,不知是谁先开了口, “其实杀生丸也怪可怜的。”   “……真巧,我也这么觉得。”   有银时这个幼崽,杀生丸着实不容易啊。   莫名遭受同情的杀生丸心情更不爽了,狠狠瞪向脚旁不断认错的邪见,似乎是不解气,直接一脚踩过他。   坂田银时站出来给他狗爹撑腰了, “什么叫贪得无厌,银酱分明是叫珍惜资源,这都是父亲大人对我的爱的教导。”   “…………”   总觉得爱的教导和杀生丸提在一块说不出的诡异。   “父亲大人,你别听他们乱说,你对银酱慈祥的父爱,银酱会永怀于心的。”坂田银时一本正经地说道。   杀生丸:“…………”   “哈哈哈哈。”   一群人当中属犬夜叉笑得最大声。   十禾喝着小酒,边拍大腿发笑,看得卫善不得不叮嘱他注意点形象。殊现也很激动,全程流泪,说坂田银时对他父亲坦诚诉说爱意的方式十分令他感动。   民谷严铁斋嘴一抽, “这人没问题吗?”   付知解释道:“殊现哥一向比较认真。”   “是一根筋吧。”画眉丸拍拍衣服外的灰尘,马上要见到他的妻子,不能把自己弄得太狼狈,不然又会被结笑话自己是只落魄的流浪小猫,想到妻子,画眉丸催促坂田银时, “喂,快点搞定你的事情,我得要快点回去。”   “你也太心急了,那就再加上个你。”   “我为什么要帮你?”画眉丸的眉梢深琐。   “人多力量大嘛,就当帮个忙。”   画眉丸的第一反应是要拒绝,可是脑海浮现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遇到需要帮忙的人,自己有能力的话,当然是帮忙了,人和人建立一段关系需要一方付出,另一方回报,这样有来有回,我们就能和像普通人那样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了。’   回忆最后,是妻子温柔的笑颜,画眉丸的神色缓和下来, “嗯。”   听他同意帮忙,坂田银时愈发猖狂,另外叫上其他人搬货。   以那些天仙的话,这千年中不是只有他们发现了这座岛屿,他们的实验需要人类当丹的药引,为此吸引了不少岛外的人进来,那些渡船携带而来的物品统一变成了没用的战利品扔在水门附近,一个个掀开箱子,是各式武器和生活用具。   挑了重要的货品放进船,一行人好好搜刮过宫殿内的东西。当中最熟悉宫殿构造的人是梅,由梅带路,找到了金库所在地,宗师徐福当年是受秦始皇命令寻找长生不老药,同样的带来了无数的财宝,进入这座岛屿后,一部分黄金都用来打造楼宇,好用来未来迎接秦始皇。   天仙对钱没有观念,因为岛上用不着钱的地方,修筑剩下的黄金没了用处,自然而然扔进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万丈金灿灿的光芒,坂田银时两眼发直,叫最猛胜把一箱箱的黄金全部带走。   刀刀斋取了坂田银时的牙是要修复洞爷湖破损的地方,莲在地下的研究室留下不少书籍,关于人体的部分,不用谁来说,画眉丸一把火全烧了个干净,刀刀斋另外看中了一本古老书籍,上面记载了中国传来的锻造法,翻看了几页,文思泉涌,扯过坂田银时的后衣领说跟他到外面锻刀。   坂田银时如今离不开洞爷湖,刀刀斋锻刀也得陪在左右,过程无疑是无聊的,坂田银时一手撑着下巴,朝刀刀斋喷出的火焰发呆。   火红的火焰忽然变得奇怪,荧绿色中又闪烁蓝光,坂田银时顿时来了精神,放下手问:“老爷子,你在干什么?”   刀刀斋充耳不闻,他将自己所有的专注都投入进了锻刀。   坂田银时闭上了嘴,自知此刻的他不能打搅。   奇异的火焰扑灭,洞爷湖的修复工作也完成了,刀刀斋爱不释手的摸着散发寒光的刀刃,他能在一把刀上看到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第43章   刀刀斋把洞爷湖还给银时,拍了拍他旁边的三眼牛说:“我在书上看到了关于道和气的内容,他们似乎将气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一个人拥有的气是有限的,道是气的运用,但道等同于生命本身,过度使用道会损耗寿命,你先前会濒死,也是因为气消耗干净,道使用过度了吧。”   “老爷子,你真是不可小觑啊,瞬间理解了岛内的秘密,至于说我差点有危险,其实你说的这个还有一个原因,简单点来说,家里有三个笨蛋儿子趁自己殴斗桑虚弱搞内斗抢遗产,现在年轻人的心思杂七杂八的,总想着翻身做主当一家之长。”   “妖怪之血,气,你还学了什么奇怪的能力。”自动过滤了银时的夸张修辞,刀刀斋稀奇道。   坂田银时挑高眉毛, “老爷子,你知道咒灵吗?”   咒灵?   刀刀斋面露嫌弃,他打心眼瞧不上, “那种生物啊,不要过多牵扯比较好,那是源于人性的黑暗面。”   咒灵多出自人类,倒不是说妖怪有多真善美,只是相比起人类的各种欲望,妖怪就显得纯粹多了,要么生性淡薄,要么斗个你死我活,丝毫没有自己所作所为是错误的认知,欲望自然而然没有人类的丰富,而且他们与生俱来拥有掌控自己的能力。   当然,更重要的是人类的数量远远超过妖怪。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学会了咒术师的术法。”刀刀斋是清楚银时在人类君王那里当上了阴阳师,但要说坂田银时会阴阳术,刀刀斋是不信的,他们白犬血统上数多少代都没有当阴阳师的先例,保准是坑蒙拐骗。   “难道不行吗?”   刀刀斋然:“怪不得洞爷湖会不堪重负,算你命大,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不过就算你死了,杀生丸也能把你救回来。”   持有天生牙的杀生丸,不亚于游走在人间的神明,一挥刀就能拯救百命。   “老爷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坂田银时忿忿道。   刀刀斋示意银时使用新打造好的洞爷湖, “自己试试。”   坂田银时尝试挥动两下, “好轻。”   “那是它认可了你,你这幼崽还挺讨它喜欢的。”   坂田银时双手环臂:“银酱可早就不是幼崽了。”   “就你这岁数,不是幼崽还能是什么。”银时两位数的年龄,在妖怪视角属实是不够看的,吃饭得坐小孩那桌。   “哼,银酱的巴比伦塔已经发育到一个健康的状态了。”坂田银时以此反驳道。   刀刀斋一个铁锤下去,物理清除了银时脑袋里的黄色废料。   坂田银时疼得吸凉气。   回归正题,刀刀斋接着说:“新的刀会更加适合你,它可以成为一个媒介,平衡你体内的三股力量。”   坂田银时举起手, “麻烦能说点幼崽听得懂的话吗?”   对于他爽快改口自己就是幼崽的行径,刀刀斋竟然不觉意外,淡定的进行了解释,一个人的气或咒力有限,总会有耗尽的时候,但掌握了五行的洞爷湖可以将任意一股力量转化为另一种,三股力量相互协调,达到平衡的状态,这样子,银时体内的妖怪血液也得到了暂时性的解决,不用担心它会失控。   “我懂了,就是缺哪补哪的意思呗。”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算错。”   话锋一转,坂田银时问道:“不过老爷子,你哪来的东西?”   洞爷湖自然不是靠理论知识凭空改造的,刀刀斋肯定使用了岛上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那个小姑娘给我的,算了,真比年龄,或许老头子我比她年轻多了,哈哈哈。”刀刀斋被自己的话逗笑道。   刀刀斋指了指一个角落,藏在树冠后的桂花赶忙用书挡住自己的脸,她怕生,最不喜欢与他人直视。   桂花是天仙中最后活下来的一位,也是告知了他们一切真相的人。   梅跑了过来,踌躇的打断坂田银时和刀刀斋的对话, “我可以带桂花一起走吗?”   百年前,她没有看到莲的痛苦和求救,也没有为这些天仙做些什么,所有的妄想释然之后,这是过去懦弱的她唯一能做出的偿还。   坂田银时一笑:“不挺好的,搭个伴。”   天仙的寿命比妖怪还要漫长,能一直陪他们的,大概只有他们自己了,一个人会很寂寞的。   桂花没说她要留在蓬莱,看着梅递来的手,并没有拒绝,她想去见识下外面的世界,而且莲他们不是没有复活的可能,只不过要在很久很久之后了,或许到了那个时候,面前这一张张面孔只能通过回忆思念了。   该拿的东西全部搬进了船,坂田银时见好就收,他也不想因为船超载而回不去。   登上船,付知与殊现面对面相见,一阵短暂的寂静,就当付知想随便说点什么缓和尴尬的气氛,他从头到尾没有因为殊现对他拔刀升出一点怨恨,殊现却先一步开口, “付知,你还愿意给我做感冒药吗?”   付知愣了愣,他听出了殊现是在问他是否还能继续做他的朋友,因为他曾经说过他不会给讨厌的人制作感冒药。   “好啊,不过以后搬运尸体的活要交给殊现哥了。”付知笑道。   殊现的左眼流下泪, “嗯,我会的。”   两人对话框外的民谷严铁斋不服气的哼了哼。   坂田银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家是先来的,不是你的总归不是你的。”   对于坂田银时暧昧不清的言语,民谷严铁斋颇觉无语, “你学那个变态呢。”   “不要把我变态相提并论,辱禽/兽了。”坂田银时激动道。   民谷严铁斋:“跟你们说话,脑子也不太清醒了,你要是没事做,那个变态交给你了,就当是为世界做贡献。”   “不要,听说过吗,如果长时间和变态待在一块,也会跟着变态发育的。”   “就把他放那污染环境?”   死里逃生的十禾十分高兴,蠢蠢欲动的试图拉拢弥勒一块喝酒,然后好发生点大人间的关系,弥勒长相清秀,完美符合十禾的审美观,看得民谷严铁斋不忍直视,连已婚男人也不放过的人渣。   “十禾,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山田家。”卫善阻止了十禾继续骚扰人家法师。   卫善出面,十禾总算有所收敛。   弥勒当即松了口气,显然招架不住十禾的热情,作为一个坚定的异性恋,当然想不到十禾是在对他想入非非,可男人赤/裸/裸的眼神,和他表现好色的一面一模一样。   七宝幸灾乐祸,弥勒,你也有今天,让他也体会一下以前被他骚扰过的女孩子们的困扰。   “谁也没说这个变态是十禾阁下吧。”一旁的典座迟疑道。   濡亥摆摆手,山之民看不正经男人的眼光可是很厉害的,所以她才会一眼挑中典座当她的未来丈夫, “不用怀疑,我的直觉告诉我,典座你要离他远点。”   倾主杠反问:“除了他,还有谁吗?”   士远:“各位给十禾留点面子比较好,毕竟是山田家的人。”   “哎。”   “家门不幸。”   山田家人唉声叹气的反应出奇的一致,看得众人升起一丝同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山田家头疼十禾性格的,着实不少。   “那个幼崽的品味够特殊的。”   犬夜叉毕竟不是某些脑子不太聪明的纯血狗,杀生丸家幼崽那态度分明是看上山田家的人,想要将他们收小弟。   犬夜叉调侃的话一说完,冥加冒出头,趁犬夜叉不注意,吸了满满一口血,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说:“犬夜叉少爷,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犬夜叉不知所以然。   “那是你母亲十六夜公主那边的旧部啊。”   即便长大成人,已是一个父亲的身份,听到母亲的名字,犬夜叉依然会愣神, “我,我的母亲?”   “是啊,不过十六夜公主的城池破灭之后,他们就追随了别的君主了。”   山田家总归和他们隔着一层,冥加关心的也只会是犬大将的血脉,对山田家的想法保持中立,国破换新主,山田家的做法要说指摘,未免太冷血无情,一百口人的性命,总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刀刀斋倒是有心无力,他一个整天铸刀的老头子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去干涉人类的世界。   犬夜叉没有太大的感受,他和山田家的人没有过多的接触,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要不是冥加告诉他,或许他永远不会知道山田家和他的关系。   况且看着这些年轻的人类面孔,估计早已不是母亲当年认识的那些人了,新鲜的血液才是一个家族的立身之本。   “十六夜?你们和十六夜公主是什么关系?”卫善诧异的冲着犬夜叉走过去。   山田家同自己母亲的一份渊源,犬夜叉随之对他们的态度十分温和, “那是我的母亲,不过她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好歹相识一场,母亲的状况他没有隐瞒的意思。   卫善低下了头,武士最忌讳的就是背叛,几十多年的先辈背叛了曾经的十六夜公主家,背弃信义逃离了当时据说要被妖怪攻打的城池。   十六夜公主的母亲早亡,她的父亲在一次战场意外受伤,之后缠绵病榻,认定自己唯一的女儿支撑不起一个国家,于是为她订下了一个未婚夫,名为刹那猛丸,刹那猛丸是朝中的一名将军,英勇善战,且深爱公主,但十六夜公主拒绝了自己父亲的提议,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妖怪。 第44章   人类和妖怪中的隔阂根深蒂固,夹杂的仇恨不可磨灭,比起十六夜公主真心喜欢上妖怪,恋慕十六夜公主的刹那猛丸更相信堂堂一国公主是被妖怪不知名的手段所迷惑,为了夺回心爱的女人,他居然选择狩猎妖怪,他的眼迷失了方向,一心想着消灭妖怪。   十六夜公主的父亲死后,公主鲜少迈出宫殿外,久而久之朝内的声音几乎被掌握兵权的刹那猛丸一个人把持,主位一下子颠倒,好在名义上他们仍然是十六夜公主的臣子,但十六夜公主临盆之际,揭开了谜语,原来她孕育了一个妖怪的子嗣,随之而来的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刹那猛丸彻底发动了夺权,打破了当时山田家自我欺骗的妄想。   刹那猛丸想拿十六夜公主的命威胁妖怪现身,那妖怪是只大妖,人类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不幸的是人类的战场少不了彼此抢夺,刹那猛丸将将士护国的职责抛之脑后,一心只想和妖怪死磕到底,邻国虎视眈眈,原就岌岌可危的朝政已然走到了陌路尽头。   明知前方是一条看不到出口的死路,山田家发现他们做不到义无反顾的将整个家族置于死地,所以他们可耻的逃走了。   这一切记录都写在山田家的家规中,卫善不知道留下的这些记录是要告诫山田家居安思危,还是不想要忘记那段耻辱的过去,身为后人的卫善也就不得而知了。   先辈离世,事到如今,他们去追随一个早破灭的国家显然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先辈当年投靠的现将军这里当个听话的臣子,一旦回头,他们连现在的容身之所也会消失,不过事情都是有报应的,将军除了给他们山田家一个名正言顺留下的许可外,什么都没有,大概也是瞧不上他们山田家的背信弃义。   卫善:“对不起。”   这一句歉迟了几十年,犬夜叉是十六夜公主的后代,看他异于常人的外貌,他应该就是十六夜公主与那妖怪所诞生的孩子,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犬夜叉抓了抓头发,他和母亲的不幸并不是山田家造成的,所以他对他们的选择没有什么不满,但看卫善愧疚满满的神色,不自在地说:“没必要向我道歉,母亲更不会责怪你们,现在突然想起来,母亲反而一直在担心你们的安危。”   记忆里的母亲常常是笑着的,因为他喜欢母亲的笑容,能给在人类世界遭受排挤的他带来一丝安宁,只要有母亲在,他在这个世界就不会是孤独一人。   在看不到他的时候,母亲却总是一脸的愁绪,有一次他忍不住问了母亲,听到他的苦恼,母亲支吾其词,小时候的他不明白,但现在的他能够理解了,母亲是在担心当年的那些部下和怀念父亲,也有为他的未来感到忧虑。   犬夜叉的话救赎了堆压在山田家的阴霾,拨云见日的光照进来,卫善不由展颜,突然明白当年的先辈为什么会留下记载。   犬夜叉跟着笑了,他单纯高兴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和他母亲有联系的人,除了他现在的家人外,还有人能够记住他母亲的存在。   而犬夜叉和卫善两个人其乐融融的场景,无疑气坏了外边某只脑补大开的卷毛猫。   “啊,你们在干什么!犬夜叉,你挖你亲侄子的墙角,狗都不啃窝边骨头呢!!你不要脸!!!”面对犬夜叉的偷家,坂田银时气急败坏,丝毫不客气的直呼犬夜叉的名字骂骂咧咧。   邪见纠正道:“银时少爷,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不管,我说狗就是狗。”坂田银时撸上袖子,继续叫嚷犬夜叉, “有本事偷人,没本事出来开门,说的就是你犬夜叉,一看就不是正经狗。”   莫名其妙遭受谴责的犬夜叉选择深呼吸,试图跟面前的幼崽讲道理, “我和他就是随便说几句话,没必要向你打招呼吧。”   坂田银时瞪大眼睛,往常的死鱼眼充斥着活力, “他们是我坂田家的人,你不要想着偷偷摸摸抢男人,没有人能在我们坂田家逃出去。”   “谁要抢你男人了!还有那个坂田家是谁,你们家什么时候改姓了!!”犬夜叉回怼道。   十禾娇羞的掩住嘴,说道:“你们不要再为我吵架了,一起来也不要紧的。”   有了一堆金银财宝傍身的坂田银时,那可太叫十禾垂涎了,他未来的日子不得飞黄腾达,过上饭来张口受人伺候的生活。   闻言,坂田银时皱眉强调道:“劝你少对我殷勤,我不喜欢男人。”   十禾:“别不好意思,我知道的,你喜欢男人,女人是满足不了你的。”   “哈?!”   坂田银时想回嘴,话到了嘴边,杀生丸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坂田银时的话惊得咽了回去。   什么鬼,为什么他有种当着狗爹面出柜心虚的既视感,可他分明是笔笔直直的啊,最关键的,他再眼瞎,也不可能看上十禾。   十禾是个会无差别伤害的,又朝弥勒几个人抛了个媚眼。   犬夜叉揉揉眼睛,总觉得他的眼睛里长了点奇怪的东西,为了拯救无辜的自己,以及维护良好的心理健康,自我安慰毕竟他是长辈,就当让着小辈,于是大方的也不计较银时的态度,稍稍妥协道:“我们换个话题。”   “不行,我今天非要听你解释。”   解释?他解释什么!   犬夜叉终于忍无可忍, “杀生丸,还不快来管管你病儿子!”   “亲爱的父亲大人,你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果然是愚蠢的半妖。”坂田银时摇头晃脑,仿佛犬夜叉的行为有多不堪入目。   “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个半妖。”犬夜叉无语道。   “半妖怎么了?半妖吃你家大米了?半妖就可以被你随随便便欺负吗?”   犬夜叉活生生硬憋了一口气,这话让他来说是不是更合理。   “搞歧视是不行的,爱与和平才是世界的真谛,妈妈的巴掌可以战胜一切。”坂田银时正义凛然地说。   “???”   犬夜叉绝望的看向杀生丸,近乎恳求的目光,确实不管管他家发病的幼崽!   天地可鉴,他真的就是和山田家的人说了几句话,连个身体接触也没有,别提还是山田家人主动找他的。   杀生丸一言不发。   邪见讪讪一笑,他们向杀生丸大人求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杀生丸大人才是最绝望的那个,毕竟与银时小少爷朝夕相处的人是杀生丸大人,而不是他们,他们不过是在经历杀生丸大人每日的精神洗礼。   “我不和幼崽计较。”犬夜叉咬牙切齿道。   坂田银时:“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说得你有什么特殊本事一样。”   坂田银时抬高下巴,神色自信, “父亲大人,咬他!”   “砰!”   挨了一拳的坂田银时总算老实了。   犬夜叉一众注视杀生丸远去的背影,头生第一次,他们是如此的敬佩杀生丸,果然内心强大的人就是不一样。   坂田银时盘坐着腿,捂住脑袋发嘀咕,犬夜叉好笑的跟着蹲下,以标准狗狗蹲的姿势搭话道:“喂,他们就交给你了。”   杀生丸家的幼崽拉拢山田家,大概是想搞些大动作,他是杀生丸的儿子,子随父,银时的目的不难想象,他没有野心,对于现在安宁的生活很是满意,建国的事业心那是年轻幼崽该做的,不过好歹是自己母亲的旧部,犬夜叉做不到不管不顾,拜托起银时照顾。   对待犬夜叉郑重的态度,坂田银时没有继续拌嘴,正经的回话:“银酱会保护好所有人的。”   “先改掉你银酱的自称吧。”犬夜叉一笑。   其实有银时这样的幼崽,怪好玩的,一眼就能产生眼缘,与他相处从来不会觉得有隔阂,会让人不自觉亲近的感觉。   一部分人进船休息,坂田银时站在船头,遥望无边无际的大海,最东方的海平线晒出了鱼肚白,太阳升起了。   临近下岸,殊现找到了坂田银时,当坂田银时以为这人又要说点死脑筋的话时,他掏出了一个葫芦样的容器。   “这什么?”坂田银时不解道。   “仙药。”原本他们此行就是为了带出仙药,坂田银时因为贪财重新进岛,一心扑在寻宝上面,他便向桂花索要了仙药放置的地址。   坂田银时后知后觉,千算万算,他居然忘了最紧要的东西!   坂田银时握住殊现的手激动摇晃,他拯救了一个粗心大意的幼崽,不然顶着狗爹的凶光,他可不敢再跑回蓬莱岛第二趟。   殊现:“仙药给你了。”   坂田银时愣了一会儿,这话居然出自殊现的口,这少年真的变了不少, “这样好吗?”   有了仙药,山田家好歹有个交代,但至于整个家族有没有事那是另一码,全凭上面人的心情,将军要是拿到仙药一高兴,不是没有赦免山田家的可能性。   “这是卫善阁下与山田家人共同商议的结果。”   卫善从阴影中走出,笑了笑, “生活在乱世中,总要有面对选择的决心。”   当年的先祖在国灭之时,没有跟随旧主赴死,选择了如今的将军,这也是一份决心,无论如何,先祖的决定才让他们今天结识了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仰起脖子, “决心啊。”   他的决心也很简单,只是想回报这一世的父母,哪怕其中一只还是条大白狗,幸好当个猫儿子总比狗儿子好多了。 第45章   双脚踩进海岸的沙滩,才有了回家的真实感,亚左兄弟向来讨厌腻歪的告辞话,打算默默离开,坂田银时喊住了他们, “我说你们兄弟俩也没其他地方去,要跟我走吗?”   “谁要跟你走了!”亚左吊兵卫语气不耐地说。   “其实我有一个梦想。”   “哈?”   这人为什么要和他聊梦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没熟到那个份上吧。   坂田银时双手按住亚左吊兵卫的肩膀, “那就是画出世界第一的漫画,你们就是我主角的原型。”   “你是不是有病?”   “老哥,要不我们听一听他的想法。”桐马握住了亚左吊兵卫的衣角,说过的声音很轻。   他们是死刑犯,没有拿到朝廷要的仙药,除非离开这块领土,他们盗贼兄弟又会回到通缉的生活,山田家选择了坂田银时,他们跟着坂田银时走,也是另一种出路。   发生了蓬莱岛的奇遇,桐马十分珍惜他和老哥度过的每一天,如果有的选,他想要选条至少对他们活着没危险的路。   “桐马?”   桐马纠结的皱着眉头,懊恼自己是在为难老哥,明知老哥是个更追求自由不屈服于他人的性格。   亚左吊兵卫好笑的搭上桐马的肩膀, “想什么呢,我是你哥,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我说过的吧,要是迷茫了,我就是你的道标。”   桐马颤音道:“老哥。”   “yes, yes,等我抄下台词。”坂田银时不知从哪又偷来了仙汰的眼镜,银八老师上身,掏出笔和本子写画,同时毁气氛的插话道。   他即将画出世界第一的bl漫画,兄弟题材,禁忌之恋,他不爆谁爆!!   邪见的下巴脱臼,他家小少爷的梦想什么时候又变成画小/黄/漫了,指望银时小少爷正经一回,怎么就那么难,邪见忍不住卑微的想,杀生丸大人和铃要不要再努力一下。   “银酱哪里不好吗?”坂田银时幽幽道。   邪见:“没,没有!邪见我觉得银时少爷你特别优秀!果然杀生丸帝国要全靠银时少爷你。”   “算你识相,放心好了,等银酱当成大漫画家,迟早成为人家jump的台柱子。”   邪见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狗腿附和, “邪见我相信银时少爷。”   仙药要交给将军兑换奖赏,换而言之,坂田银时要下船一阵,这船当然不是想下就能下的,胆战心惊的找到杀生丸。   “半个时辰。”杀生丸言语冰冷,他的命令也是不容置喙的。   坂田银时反手摸了把自己的屁股,心知他要是晚一秒,他屁股绝对会被狗爹揍开花。   邪见爱莫能及,银时少爷在外浪多久,待在家的铃就会担心多久,要不是心疼银时少爷差点死过一回,杀生丸大人才不会好说话,说不定早拎着银时少爷的耳朵回家去了。   面见将军非常顺利,坂田银时对宫殿里的路也算熟悉,很快见到了该见的人。   接过坂田银时呈上的仙药,将军点了点头,交给下面的人去试药。   坂田银时能回来老实交上仙药,将军颇为意外,他还想着他一手捧上的人会觊觎仙药从而背叛他,好在坂田银时没让他失望,不过他也没完全信任坂田银时,不仅是出于疑虑坂田银时的衷心,还是仙药本身是否存在问题,在他人试药之前,他是不会去碰的。   与此同时,将军漫不经心的与他搭话,君无戏言,问坂田银时想要的赏赐。   “领地?”听到坂田银时的所要之物,将军表现出诧异,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会当着他的面大胆到求封地。   上位者不会轻易暴露真实情绪,将军马上笑呵呵的, “想不到坂田卿也有这么大的野心,但封地那么大的事,可得好好考虑。”   “那我正好还有另外一件事,要不殿下一起考虑。”   “说来听听。”   坂田银时:“我要山田家一百二十口归入我的封地。”   “放肆,坂田卿,你是不是忘了谁是君,谁是臣。”   他再不喜山田家,那也是他的臣,不是坂田银时说一句他就会给出去,不然他的面子放哪里去。   “他们是我坂田银时选中的人,一把岁数快要大小便失禁的老爷子不要忘记你何时把他们当做你的臣子。”   官职不提也罢,连个俸禄都没有,就要求人家搭上命付出,居然好意思说他把他们视如臣子,谁家的臣子这么寒酸。   “大胆,竟然对将军出言不逊。”将军下的近臣大声训斥道。   坂田银时回道:“想要别人尊敬你,先要干点别人尊敬你的人事。”   “将军大人,试药结果出来了。”先前被将军派下去的武士再次露面,他是来汇报仙药结果的。   将军暂且搁置坂田银时惹怒他的行为,此刻仙药的事更要紧, “推上来让我瞧瞧。”   几个武士协力推上一个小车,车上坐了一个老人,但他的样子早已变成一个木人,他们并不知道这仙药对于不会使用道的人来说,只会加速死亡,最终变成木人,意识消散,肉身存活不灭显然算不了他们追求的长生不老。   “坂田卿知道这拿来试药的人是谁吗,他就是石隐村的村长,率领一支忍者又如何,不照样逃不过制裁的权利,我要他们活着,他们才能活着。”将军居高临下的嘲讽道。   说完,将军摆了摆手,他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失望是有,但不强烈,他经历过一次不死,更愿意相信后者。   明白他的意思,一位武士直接当众砍下了老人的头颅。   坂田银时不喜的看了眼将军,石隐村的村长作恶多端,落得这个下场也算罪有应得,但上面的人不见得比他好哪里去,恶者向恶者挥刀,一点也不会爽。   时间一点点过去。   殿中烧了一炷香,香味弥漫,这是一处地方的小城主献给将军的,据说使用了多种香料,将军很喜欢,平日出行都会点上一炷,它燃烧的速度和一般香没什么区别,瞥过它烧到的位置,坂田银时肉眼可见的慌了,距离狗爹约定的一个小时不知不觉间这么近了。   注意到坂田银时的神色开始变得焦灼,误以为自己的警告达到了目的,将军自信凛然,抬起袖子遮住鼻子, “快把他抬下去,下贱人的血闻着就不舒服。好了,坂田卿,你也看到了,你带回的仙药是派不上用场的,但我知道坂田卿能给我一个交代。”   良久的对视,坂田银时似乎是妥协了一步,扔出一把刀, “现在满意了吗?”   他知道将军真正的意图是盯上了天生牙,虽然那把不能杀生的刀天天受杀生丸嫌弃,甚至丢弃过,但坂田银时又怎么可能会把它送给一个外人。   眼前的刀仿造了天生牙的外形,是坂田银时拜托刀刀斋临时打的刀胚,除了比一般的刀锋利点,一点特殊的能力也没有,不过坂田银时哪里会告诉上面的人。   将军喜不自禁,赶忙让近臣拿来给他,毕竟是出自名匠刀刀斋之手,从外表上是挑不出一丝差错,不会错的,这就是他想要那把刀。   他意外生死之际,是坂田银时救了他,这人说是他用祖传的阴阳术中的禁术秘法救了他,还说禁术只能使用一次,将军仅仅是面上相信,没有戳穿他的原因不过是想把人带到自己身边,好次次为他保命,他分明瞧见了,是一道剑光救了他,剑光砍中他的身体后,他就奇迹般睁开了眼睛,那不会是什么阴阳术。   看透了所谓仙药的效果,他更加对这把能赋予新生命的神刀如视珍宝,以至于都不想计较坂田银时恶劣的态度。   如今不费吹飞之力得到它,将军的心情愉悦,准许了他对坂田银时许下的诺言,将一块偏远荒凉的领地和山田家赐给了他。   出了将军的城池,十禾倚在一棵树下打招呼, “呦,银时。”   “他们都愿意走吗?”坂田银时问的是剩下的山田家人,卫善他们是因为一起经历过蓬莱岛的殊死搏斗才会信任他,不代表其他人也会相信他一个外人。   “可别小瞧山田家了,卫善他已是山田家的新任家主了,家主的话哪里会有人敢不听从。”   “当上家主啊,速度还挺快。”   “是啊,真快呢。”十禾意味不明地说道。   坂田银时摸索口袋里的糖,他家的家养小精灵塞给他的,撕开薄薄的一层糖纸,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开口道:“我说你在岛上那么积极,该不会是想趁机弄死顺序排在你前面的人,好让你成为当选山田家家主的顺位第一人。”   十禾的那点小算盘压根瞒不过坂田银时。   十禾故作惊讶:“这个玩笑当真听得有趣。”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   十禾收敛了笑容,手搭上他的竹刀, “别生气,你生气的样子真恐怖呢,人家现在好吃好喝的都有,不会做坏事的。”   他可不想招惹杀生丸那样打不过的妖怪。   坂田银时收回眼,留下一句, “你是山田家的人。”   十禾留在原地,低声念道:“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为什么想得到山田家。”   山田家被将军赐给坂田银时,自然而然也被剥夺了在城内居住的资格,一辆辆搭载货物的马车驶出城外,向着遥远的西方前进。   把将军给的地图扔给掌舵的倾主杠,坂田银时当起甩手掌柜,有的选的话,他要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然迟早都得被便宜父亲的眼神搞冻伤。   船去是的新领地的位置,而铃在的地方又是另一块,坂田银时一家三口在半道先下了船。 第46章   戈薇和珊瑚也想跟着过去,但想到人家好不容易团聚,觉得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子比较好,便说再找个机会见面,就也离去了。   冥加站在犬夜叉的肩膀处挥了挥手,狗兄弟俩中间他最粘着的就是犬夜叉,他倒是想吸杀生丸一口血,但他要是真敢下嘴,估计连死也不远了。   刀刀斋跳上了三眼牛的后背,故意调侃了几句坂田银时,等把猫仔惹炸毛了,才算满足了一把老年人的爱好。   不再倚靠船只,杀生丸一路急行,坂田银时和邪见对视一眼,一人各抱着一条杀生丸的绒尾在空中跌宕起伏。   一落地,坂田银时赶忙扶住棵树宣泄了胃部向外扩张的冲动。   短暂的晕眩过去,坂田银时的脑子也清醒了,空气里传来了熟悉的气味,坂田银时突然近乡情怯,耳边有阿哞吃草的声音,还有一段怀念的歌谣。   铃停下哼唱,她听到了有人靠近的声音,看清是杀生丸和银时,立即从石头上跳下,笑着向他们招手。   正迟疑的坂田银时迈出了第一步。   等到银时走近,铃高兴的抱住他,在他耳旁说:“银时,欢迎回来。”   温暖的怀抱一如既往,坂田银时带着一点难为情没有挣脱开。   松开银时,铃问道:“事情完成了吗?有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吗?有没有受伤?杀生丸大人和邪见爷爷都好急匆匆的出门了。”   邪见慌忙解释:“铃,都说了我们是去接银时少爷,你看银时少爷安然无恙的,哪会是碰到什么。”   坂田银时理直气壮道:“都说了没什么危险。”   话甫一脱口,不远处的杀生丸哼了哼,好歹没戳穿自家幼崽的谎话。   “好好好,银时最棒了。”铃哄道,她当然知道银时多半是遇到了危险,不然刀刀斋不会那么急忙前来寻找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甚至只来得及跟她说留在家,但他们不想她担心,她也就不会戳破这层谎言。   坂田银时:“像银酱这样的,到了哪里不受欢迎,天然卷的市场还等着我去开拓呢。”   铃摸了摸银时的头, “在外面饿坏了吧,要吃烤鱼吗?铃发现了一个烤鱼的诀窍。”   “要。”坂田银时舔了舔唇,他在蓬莱岛可好久没吃顿好的了。   铃和邪见下河去捞鱼,坂田银时走在岸边,坐到了铃先前坐着的地方。   “银时少爷,你快看,邪见我最快抓到鱼了。”第一个捞到鱼的邪见兴奋道。   铃:“邪见爷爷好厉害。”   “铃,你可得加油了,不然马上会被邪见我比下去的。”邪见又对第二条游到他腿边的小鱼望眼欲穿,抓准一个时机,双手扑了过去。   “啊,邪见爷爷耍赖。”   坂田银时莞尔,他终于回家了。   烤鱼的香味弥漫,坂田银时迫不及待的拣了条啃上,表皮烤得酥酥脆脆,连鱼尾巴也没放过,坂田银时全吃进了空荡荡的肚皮。   接连吃了三条鱼,坂田银时才向铃说出了他们要搬开此地的决定。   铃似乎挺喜欢这里,但她也喜欢四处欣赏漂亮的风景,或者说只要有她珍惜的人,对于她而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嗯,那我们以后春天再来这里住,那个地方会开好多漂亮的小花,铃还发现好几棵野果树。”   “是定居。”坂田银时说道。   “诶?”铃意外的看向杀生丸,想要问他银时的话是什么意思。   邪见心有领会, “铃,银时少爷找到了一个地方,我们以后可以在那里一直生活,当然你要是想去什么地方走一走,也是可以的,邪见我会陪着你的。”   “在那里一直生活,意思是说——”   邪见:“没错,那是属于我们的地盘。”   铃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邪见爷爷说的杀生丸帝国吗?杀生丸大人好厉害。”   “喂喂喂,不应该是银酱更厉害吗!”坂田银时不满道。   “银时也好棒。”   “切,好敷衍。”坂田银时嘀咕道,为了拿到这块领地,他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   铃递给他第四条烤鱼, “才没有,银酱就是很棒,不过真想快点看到呢。”   坂田银时接过烤鱼, “你要是想,我们明天就能过去看一看。”   他本来是想着杀生丸帝国建成后,再带铃过去的,但铃想看,自然以她的意愿为主要。   既然铃喜欢这里,路是不着急赶的,坂田银时想着陪铃再住到第二天。   “铃已经在期待了。”铃笑着说,银时和邪见爷爷都说是杀生丸帝国,但它又怎会真的是一国统治之地,将人和妖分为几等,那里分明有家的雏形。   铃突然凑过脑袋,手摸上坂田银时的眼, “银时是不是好久没有睡好觉了?”   坂田银时:“才不是,这是最近超级流行的烟熏妆,银酱偶尔也会想学年轻人搞时尚的,用水洗洗就没了,不过洗脸太麻烦,银酱先睡个觉再说。”   听他不坦诚的话,铃反被逗笑,拍拍她的膝盖,让银时睡过来。   坂田银时不好意思的说:“银酱一把岁数了,睡在老妈怀里那是幼崽做的。”   铃:“明明自称还是银酱?”   “原则是不能妥协的。”   铃:“好吧。”   其实银时没离开她太久,但或许是母亲的直觉,她总觉得一刹那他们像是分隔了好远好远。   虽然讲得冠冕堂皇,不代表坂田银时真会放弃,说他学了一个新招数要给铃看。   铃提起兴趣,目不转睛的看着银时接下来的动作。   “别吓到了哦。”   坂田银时闭上了眼,额角绷出青筋,流出几滴细汗,其实他只是理论上实践一下了猜想,具体操作他还是第一次。   “砰。”   坂田银时腰间的洞爷湖没了束缚掉在了地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银白色卷毛猫窝在洞爷湖旁边,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十分自来熟的跳进了铃跪坐的大腿上,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猫球。尾巴垫着头,大概是嫌大白天的光线影响睡眠,一只毛绒绒的手臂搭在面部,抖了会儿耳朵。   他是说了原则不能退让,但人类的男人底线跟猫猫有什么关系,他一只小猫咪,才不会懂人类的礼义廉耻呢。   要问他为什么能自主妖化,将咒力或气转化为妖怪之血,洞爷湖再压制妖怪血液,不失理智,变猫是不是就变成件超级简单的事,只要有手有脚,大家就能实现全国统一猫猫化。   胸膛大幅度起伏似乎是在进行深呼吸,渐渐的,卷毛猫的动作慢了下来。   对于怀里多出的猫崽,铃萌得说不出话来,想上手撸猫又怕打搅到银时休息,手感一定和杀生丸大人的绒尾一样有棉花的柔软。   看到了她迫切而又纠结的目光,杀生丸的唇角细微上扬,以家里那幼崽的性格,指不定多盼望铃给自己顺毛。   坂田银时并没有完全睡着,笃定他现在迷人的身姿一定把铃狠狠迷惑住,马上就会陷入吸猫狂潮,但等了不知多长时间,铃一点反应也没有,坂田银时不禁有些郁闷。   久久等不来铃,坂田银时在睡意来袭前,一个人思绪繁杂,他在蓬莱岛不止得到了最大的收获,还有点意想不到的变化,在那个生与死的间隙,他领悟了所有生命追求的终点——不死之身。   不死但非永生不灭,他的这份不死不代表长生,而是拥有了强大的治愈能力,即便是致命伤,他都能轻松活下去。   在咒术师的世界,此为反转术式。   可惜坂田银时并不清楚,会反转术式的人少之又少,书籍记载的相关记录九牛一毫。   坂田银时也不由想到了真正拥有不死之身的女人,他在最后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她的不死之身明明能够做到让她复活,可她仍然选择放弃,死在了狗爹的刀下,她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心里有太多思考的事,坂田银时的思绪一点点飞远,逐渐沉睡下去。   等坂田银时再次醒来,迎接他是的铃热情的撸猫大业,舒服的坂田银时喉咙间满是呼噜呼噜的声音。   铃找来了梳子,把银时的卷毛梳理的光滑透亮。   银时嘴里嚼了棵狗尾巴草的草梗,爪子随意拨弄两下狗尾巴草的头部,敷衍的态度尽收眼底,邪见向他搭话,谈论的不外乎是他此刻猫形态的事,害怕他长时间保持妖化,会对身体有影响。   坂田银时做出了解释。   邪见的脑袋还算灵光,慢慢自己理解了,可是马上又抓住了一个漏洞,银时少爷想变成猫的话,稍微把洞爷湖拿远点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   难道———   连变猫也会变得不聪明!   这句心里话,邪见是不敢说漏嘴的,严实的捂紧嘴巴,唯恐自己再次挑战家庭底层人员的待遇。   清晨的阳光明媚,铃坐上了阿哞的后背,牵住它的绳缰追上前方的杀生丸。   坂田银时有最猛胜当飞行工具,他还没见过新领地的样子,但那将军给的,指不定是哪块犄角旮旯里的。   新领地确实荒芜,眼见开局一块田,坂田银时摩拳擦掌, “阿哞,杂草就全靠你了。”   阿哞:“!!!”   它就算再爱吃草,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把方圆百里的杂草全吃完。   “阿哞,银时在和你开玩笑呢。”看到阿哞受惊吓的样子,铃忍不住笑道。   “她就是那小子的母亲?”民谷严铁斋咂舌道。   年轻,又有温婉女性的纤细,银时这小子咋没提过他有这么好看的妈妈。 第47章   倾主杠愣了一下,见到坂田银时的母亲,坦率的说都是有点意外,那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女性,她原本以为像坂田银时父亲那样的男人会推崇跟他同样强大的女性,可是看到铃没有一点杂质的灿烂笑容,倏然明白了。   荒草的事,是邪见想到了解决办法,他说有一种妖怪非常爱吃这些,它们通常是以整个族群行动,这点荒草,让它们忙活半日就能搞干净。   吃草妖怪的速度值得褒奖,看着焕发一新的大地惊叹连连。   领地是有了,但搭建房屋就是个大工程,坂田银时快赶上当伐木工,要是哪天干到一半跳出个两头熊让他不要砍树,坂田银时都不会觉得奇怪。   一屁股坐在削去树皮的木材上面,木材堆垒成小山高,坂田银时俯视下方的景色,嘴里干巴巴的啃着窝窝头,莫名的忧愁萦绕在他的思绪。   狗爹再一次消失不见踪影,坂田银时已经累到懒得去想家里狗又跑哪里去了。   建房需要房屋的构造图,坂田银时抓耳挠腮,左思右想想不出一个章程,于是把希望给了亚左兄弟,他们曾是正经武士家的孩子,过着上等人优越的日子,接受的教育和见识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现在的他们。   亚左吊兵卫:“无聊的事我才不干。”   坂田银时:“你要是不会,可以直接说的。”   “激将法这招对我没用。”   “老哥,不如让我来试试。”桐马主动提议道。   坂田银时:“真的没问题?”   “我弟弟那么渊博,知道的东西肯定比你多多了。”   “你弟优秀,又不是你优秀!”   眼见两人要幼稚的陷入争吵,桐马分开他们, “不要吵架,图纸给我一段时间,马上会完成交给你的。”   坂田银时:“好啊。”   马力的速度慢了一点,再过了几天,山田家的总算到了,不过他们现在过来不是享福的,坂田银时人手一个锄头递过去,告诉他们的进展还到画图的步骤。   屁股还没坐热,山田家的人临时改行,接替了坂田银时的工作,承担了伐木工和建筑师的工作。   一天到晚的出入深山,坂田银时偶然一次看到了几株竹子,没由来的想念竹筒饭的味道。   趁人不注意,坂田银时偷偷遛出伐木工程部,跑去开小灶。竹子是好竹,一斧头下去,溢出来是满满的酒液,馋得坂田银时的酒瘾上身,喝光全部的酒,才劈竹做竹筒饭。   可惜偷吃到一半,坂田银时就被发现偷懒,一群人默契的扯住坂田银时的猫耳朵抓回去干苦力活,至于他做的竹筒饭全被刮分干净。   当然,坂田银时也有控诉过他们的恶劣行径,再这样下去,这个杀生丸帝国还有他的地位吗?!   众人反应出奇的一致,对他说今晚天气不错,剩下的柴他一个人劈足够了。   坂田银时生性散漫,他喜欢大家庭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氛围,就像他无数次抱怨登势老太婆的破酒店,但还会无数次去那里喝酒一样,所以他吸引到身边来的人,无论是之前有多正经的,也会被坂田银时耳濡目染变成嬉戏打闹的一员,而往往在这些人当中,坂田银时总会是第一个受到冲击的。   拿起柴刀,坂田银时凄凄惨惨的坐在小木桩上面,注视一群人热闹的方向。   过了没多久,大概是有人良心发现,给坂田银时送来了一盘咖喱,咖喱粉是他们在蓬莱岛搜刮到的战利品,但没有人认识,坂田银时点拨了几句,名为咖喱的菜色就连续出现在他们餐桌上好几天,毕竟做法简单,容量又能弄得很大。   没有丝毫防备的勺了咖喱汁,一碰到嘴唇,坂田银时就烫的嗷呜叫,笑得旁边几个人失衡倒地。   要说搭建房屋,他们这点人手显然不足,要想竣工,时间就得花个以年的单位来计算,青蛇族的情报广,很快跑过来帮忙,他们早就觊觎卖人情给杀生丸,正愁没机会发挥他们一点不足为道的本领,他们在历史中无数次迁移,懂不少建造房屋的小知识,同样也知道如何改进一些引入水流的办法。   木材都是森林自产自销的,虽说不缺买木材的钱,坂田银时仍然坚持勤俭持家,动辄拿柴刀上山,但森林的生态循环很重要,照他们的需求量,树再多也不够他们嚯嚯,过多砍伐树木,土质也会受到影响,幸好他们带回了一个从业千年的植物学家,过去的天仙桂花已然成功当上了护林员。   梅也有帮忙,养育树木方面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原先砍到只剩木桩的地方,成山成海的大树升起,还可以无限快速栽种,完全支撑的起建造所需的木头。   桐马画来了各种建筑的构造图,他心思细腻,看的地方也比一般人来得仔细,罗列出不少坂田银时没有在意到的细节。   房子的外壳最早建立好,坂田银时的那堆私房钱就派上了用场,大把的银两掏出去,存款一点点归零,好不容易暴富又变贫穷的坂田银时心如死灰,不想面对钱包空空的现实。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嘛,不要那么灰心。”   “我在山上发现了好几种草药,都是外面的稀缺资源,大量养殖的话,就可以对外出售,会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我会养花,好多好多的花,把它卖给别人也可以换钱的。”   “我们还可以开个道馆,教人剑术,不也挺好的,打起精神来。”   坂田银时:“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温柔?”   “我们不是一直很温柔?”   “总感觉你们在打什么坏主意。”坂田银时狐疑道。   “哪里会呢,对了,说到晚上,有件事要告诉你。”   坂田银时:“我哪句话说到晚上了???”   典座异常的热情,单手搭上坂田银时的肩膀, “今晚守夜的活就交给银时你了。”   “为什么!!”昨天他才刚轮完守夜,无论怎么搞混,都扯不到他头上来。   典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濡亥怎么也要去看今晚隔壁城镇的烟花大会。”   “烟花?!那玩意儿我们家多的是!!”   他堂堂一个战国时代第一的烟花商,难道还搞不出烟花大会。   “我夫人之前见识过一次烟花,说还想再看看,我说之后有时间去,非要拉着我去,这女人的心思太难懂,拿她完全没办法。”   “一定要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吗!”坂田银时咬牙切齿地说。   他不是狗,更不会吃狗粮!   佐切双手合掌,拜托人的态度良好, “银时,抱歉,画眉丸今天要带他夫人也去参加。”   这将会是她第一次正式与画眉丸夫人见面的机会。   “人家去看烟花,你看人?”坂田银时咂舌道,他不是很懂现在的女孩子,那么热衷于吃狗粮。   而且比起画眉丸,佐切明显更关注画眉丸的夫人,这两人中间难道有什么他们不知道隐秘,连忙打住自己的念头,坂田银时不敢细想下去了。   士远示意后边的濡亥和典座,大家长的口吻说道:“这两孩子去人那么多的地方,要是一不小心走散了怎么办。”   坂田银时:“…………”   大可不必。   一双死鱼眼扫过士远布满划痕的眼睛,坂田银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至少从常识上来说,他是不是该担心他会先走散了。   “听说烟火大会上有很多小贩,刚好可以去买些东西回来。”   坂田银时哀怨的看着说话的付知, “你要是想买东西,我的最猛胜可以代劳,不需要白走那么多路。”   “东西还是自己买比较放心点。”付知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坂田银时的提议。   “付知,你还没和他说好吗?今晚我们要去烟火大会看烟花。”殊现偶然从旁经过,诧异的问了付知一句。   烟花大会的事是十禾最早打听到的,山田家向外跑得最勤的人就是他,十禾告诉了他,他便邀请了付知,这是他们和好后的第一次外出。   民谷严铁斋:“我也是要去的。”   坂田银时淡淡的瞥了一眼他, “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   “我不放心他。”民谷严铁斋指的自然是殊现。   坂田银时无话可说,殊现会不会对付知有危险另谈,但民谷严铁斋一定对殊现有苦大仇深。   最让坂田银时感受到背叛的,是队伍后面的卫善。   注意到坂田银时在死死盯着自己,卫善一副自己有正当理由的说:“去了这么多人,唯恐会生事端,我前去监督他们。”   卫善的气息平稳,坂田银时瞧不出一点异样,仿佛真的是为了大局为重而迫不得已,但坂田银时要是那么容易能打发的,就不会在歌舞伎町生存下去, “你说这句话不会觉得心虚吗?”   倾主杠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银时是真一点不懂烟火大会只不过是小情侣们出去约会的最佳场所兼借口吗。   其他人嘛,多半是跑去凑热闹,比如她。   不过坂田银时真的不知道吗?   答案是否定的。   人一下子全跑路干净,坂田银时再不愿也得去做守夜的活,顺带拉上一个倒霉蛋陪他一块,走了一圈,坂田银时震惊的发现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只有他和邪见两个活口, “铃呢?”   “银时少爷你不知道吗?铃和杀生丸大人去看烟火大会了。”   坂田银时默默呕血。   而给了他致命一击的,是握手前来的画眉丸夫妇。   通常是男牵女的设定,轮到画眉丸夫妇,罕见的却是画眉丸妻子结在牵画眉丸的手,相比画眉丸弱小的身高,结就显得高大几分。被妻子大庭广众的牵着手,画眉丸的脸红了一圈,潮红再从脸颊蔓延到耳垂。   在外面面对怪物都能大杀四方的男人,居然是个妻子牵一下手就要脸红的人,蹦人设了喂!! 第48章   切,有老婆不起啊,维持人设的痛苦他们懂什么。   经过蓬莱岛遭遇的心灵创伤,坂田银时深刻意识到一件事,杀生丸帝国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找老婆!   等着吧,银酱一定会找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婆,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有老婆确实不起。   画眉丸满头雾水,他为什么要和坂田银时比老婆。   坂田银时雄心壮志,但老婆自然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自动将身边人全部过滤,坂田银时艰难的发现他的身边根本没有靠谱的人,更别提能给他介绍的。   没找到老婆的坂田银时十分郁闷,把怨气全发泄在了造房子上,很快一座座楼宇在荒地拔起,但他总觉得缺少了一点东西,直到看到在编花环的铃,坂田银时找到了梅,拜托她养育了一个园林的樱花树,因为铃非常喜欢。   樱花很漂亮,等到来年春天,大家团聚赏樱,彼时的心情就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空白的土地不是留着种田的,坂田银时举起了旗帜,招纳愿意进入他杀生丸帝国的人或妖怪,来的人数却大大超过了坂田银时的想象。   织之一族是最先来投奔的,青蛇族喜好与一种妖花生存,偏巧妖花对织之一族同样大有作用,可惜蛇与蜘蛛相比,织之一族明显不敢与青蛇族相争,不过成为了同伴,青蛇族也不再吝啬与织族分享妖花。   有了妖花的供养,妖力变强,织之一族织出来的布匹越来越好看到惊艳。   除了几件给自家人做的,大部分坂田银时拿去了外面,他多年建立的情报网终于发挥了作用,先是卖给了某个贵族,然后逐步成为贵族圈的奢侈品,一点一点的带来丰厚的收益,空瘪的钱包也得到了拯救。   但接下来的一切与坂田银时的预期截然相反,不得不正经了回。   因为布绸也代表了这片领土富饶,变现开启了‘丝绸之路’,来来往往不少小贩进出杀生丸帝国的领地,带着那些东西卖到外面的城池,买的人多了,知道这个原先无人的荒地已然变化很大的人也多了,再一打听,发现那里的主人是连朝廷将军也认可的。   不知是谁先传开的,说是只要进入这片领土,就能过上平静安逸的生活,因为里面的人各个强到不可小觑,再也不用担心强盗山贼的入侵。   乱世苦于战争,也苦于妖怪的残杀,大批的平民跋山涉水的前来投奔,但坂田银时不是无限包容,生活在杀生丸帝国,不要求别的,至少是能够正视妖怪和人类的,连一个小团体尚且有摩擦,别提人口众多的城池,坂田银时不想因为一时的心软换来诸多矛盾导致的内斗,最后毁于一旦。   接受而非放下仇恨,让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去原谅伤害自己的人,属实是强人所难,但一个人的作为不能代表整个种族,坂田银时相信那些能够接受妖怪的人可以在日常的相处中看到妖怪的另一面,至少明白真正应该厌恶的,是仗着拥有力量肆意残害,这样的人不分人或妖,恶的是他们,然后痛斥他们,接纳善人。   妖怪也是,那些姿态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类和半妖的,坂田银时连一个眼神也不想给,他们会来杀生丸帝国纯粹是想实现他们自以为是的野心,对于那些不依不饶的,坂田银时直接关上大门放狗。   瞧见他们发展的好,不是没有人和妖怪打上这里的坏主意,可惜他们的愿望注定落空,坂田银时在城池的外围释放了许多最猛胜,它们接受了坂田银时的命令,不会伤害普通人和无辜妖怪,但入侵者另当别论,它们的毒成为坚固的盾牌。   最猛胜怕火,好在暂时没有一个人发现,不然有人真丧心病狂一把火烧起来,灭火可是件不小的麻烦事。   富饶,安全,自由,无数的噱头给杀生丸帝国安了特定的人设,大概是城内生活着曾经是死刑犯的濡亥他们,居然还来了一批受到朝廷压迫而走投无路的人,这些人中不乏聪明能干的人才,有了他们的加入,城池内的发展迅速呈直线前进。   可这样的行为引起了轰动,将军近几年的独裁作为不是没有氏族不满,平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现在眼前有了座可以保护他们的大山,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朝廷,选择了杀生丸帝国。   慢慢的,风声也变了,说杀生丸帝国是为了解救被朝廷统治而受到迫害的人所建立的。   坂田银时:“???”   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在战国时代搞倒幕运动啊。   坂田银时一脸迷茫,他就是单纯想占免费劳动力的便宜,可不是有旁的心思,架不住每个人都各自长了脑子,一通脑补下来,各个深信不疑。   坂田银时俨然再一次成为了救世主。   即便原意并非如此,看着变繁荣的街道,甚至有些异国长相走在街上,坂田银时又略感欣慰,不过城池的名字再叫杀生丸帝国就过分了,丢人要丢到国外去了。   杀生丸帝国,命为万合,有容纳百川之意,在这里不分种族,人与妖只是一个特征,而不是决定一个人是否拥有活下去的资格。   靠着自己的不懈努力,成功把自己变成富二代,他现在也是只有贵族血统的猫猫了,坂田银时得意洋洋地甩了甩尾巴。   铃端来了萩饼,推开障子,一眼就看到家里的卷毛猫儿子翘着条腿露肚皮甩尾巴的样子,毫无一点当猫的形象,当即忍俊不禁。   坂田银时粉色的小鼻子一动,他闻到了甜食的气味,放开捂暖和的毛毯,几个箭步来到铃的脚旁转圈。   “见完他们了?”坂田银时用爪子掏了块萩饼。   铃蹲下了身,摸了摸他圆圆的脑袋, “嗯,这就是戈薇姐姐她们送来的伴手礼。”   “你要是想回枫之村,银酱会陪你的。”   “真的吗?银时不是最近很忙。”万合城一下子聚集了四面八方来的人,总归会出一些岔子,坂田银时也得出面去解决,这几天就多半在外面。   “搞定了。”不然他这会儿也不会有空在家晒太阳。   铃笑道:“刚见完面现在就去有点不好,那过几天去吧,等樱花开放的时候,然后再邀请戈薇姐姐她们来。”   坂田银时啃完一个萩饼,抬头看向她,懒洋洋地说:“你是我们坂田家的一家之主,应该是我们听你吩咐。”   “坂田家?”   坂田银时停顿了一下,他习惯性自称坂田家,时不时要说漏嘴, “啊,无所谓啦。”   铃很好打发,银时说不重要,她不会多在意, “一家之主的位置,铃觉得是杀生丸大人更合适。”   坂田银时嗤之以鼻, “我不要。”   “为什么?”   “他当一家之主,还不如我当呢,哪个一家之主天天不着家。”   铃莞尔,明白了银时别扭的原因, “杀生丸大人是有事要做,不是故意不陪银时的。”   邪见站在障子门外,悄悄的抹上眼泪。   杀生丸帝国内里瞧着和平,但在外树敌不少,城中有银时少爷坐镇,外有杀生丸大人驱敌,才有了眼前的安逸。   杀生丸大人的父亲犬大将是统帅整个西国的大妖,妖怪的世界强者为尊,统领的位置不是世袭制,也并非谁死谁就会当上,犬大将死后,西国统帅的位置是空缺的,整个西国分裂,各有各的势力,杀生丸大人虽为犬大将的儿子,一开始确实想着追求霸业,但与铃相识,杀生丸大人不再执着于武力至上,他不主动招敌,别人空知道杀生丸大人厉害,却不晓得到底是如何强大,怎么会乖乖归顺。   听说了杀生丸帝国的建立,暗地不少大妖蠢蠢欲动,他们做了太久的山大王,哪里会允许杀生丸大人继承犬大将的位置。   杀生丸大人的消失不见,便是这个原因。   坂田银时哼了哼, “银酱早不是要他陪的幼崽了。”   “那银时还是要铃陪的幼崽吗?”铃问道。   “…………”   坂田银时哑口无言。   他要答不是,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要说是,那不等于承认自己还是个幼崽。   坂田银时是个有骨气的,别过脑袋,拿后脑勺对准铃。   铃递上盘子里最后剩下的萩饼,哄道:“杀生丸大人马上会回家的,这段时间就先陪着铃,这是一家之主的吩咐哦。”   坂田银时扭过猫头,用着勉为其难的语气同意了。   杀生丸是几日后的深夜回来的,铃已熟睡,在门口驻足了一阵,并没有进去,他的身上还带着寒气。   坂田银时抓了壶酒,坐在庭院中心的樱花树下,扫过杀生丸衣裳外溅到的血痕, “明天要陪铃回枫之村,你这样还去得吗?”   杀生丸:“嗯。”   他答应过铃的事不会反悔。   “外面处理干净了?”坂田银时不是对外面的动荡一无所知,只不过他家的大白狗非要一个人扛着,连半句解释也没有。   杀生丸望向庭院上空的月亮, “暂时。”   那些妖怪自知不敌,便一股脑的逃窜开,杀生丸没有赶尽杀绝,他对在战斗途中逃跑的人向来不屑一顾,但他们自然没那么容易放弃,多半又会去招揽所谓的盟友。   坂田银时扯了扯嘴角,他讨厌做麻烦的事, “希望这趟出门可不要出什么乱子。”   出门那天,晴空万里,铃的好心情从昨晚一直保持到现在,见到杀生丸回来,笑逐颜开,抱住了杀生丸的一条绒尾跟他搭话,她以为这趟回去只有她和银时两个人,失落肯定是有,但更多的是理解杀生丸。   ————————   后来的坂田银时:我是要找老婆,不是当别人家的老婆啊喂!!   五条家主阔气掏钱。   数着钞票的某只猫:………也不是不行。 第49章   有杀生丸在,他们这趟出门也就没带上阿哞,杀生丸的飞行速度显然不是比阿哞快一点点,但今天去是的枫之村,无论如何都得和犬夜叉一群人碰上面,杀生丸自然不会着急赶路。   铃没有发觉到杀生丸的心思,在他的怀里俯视下空的景色,看着不断缩小的景物,铃的手悄然握紧杀生丸胸前的衣襟, “杀生丸大人。”   “害怕就闭上眼睛。”   闻言,铃乖乖阖上了眼。   杀生丸收拢手臂,刚想再说几句安抚铃。   向来有眼色的坂田银时插话道:“银酱也恐高来着呢。”   杀生丸一声不响。   面对毫无反应的狗爹,坂田银时:“??”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他家的便宜爹飞得更快了。   就算知道他是装的,但这是什么意思?!   这大白狗不觉得自己的态度很过分吗!   情绪憋屈了一路,到了枫之村,枫婆婆站在村口迎接铃,她盼望多时,看到铃,握住她的手好生关怀。   过去的朝夕相处,枫婆婆真心心疼这个小时候吃了不少苦的女孩,人和妖在一起总是充满坎坷,但对铃选择杀生丸,枫婆婆送上了祝福,世间男人能像杀生丸那般的,少之又少。现在看来,她没有看走眼,杀生丸父子俩将她保护的很好,这也正常,这个世界上与她最亲的人,就是这两人了。   留宿了两晚,铃依依不舍的告别枫婆婆,枫婆婆的岁数见长,她不知道以后还能有多少次见到她的机会。   枫婆婆看穿了她的念头,拍了拍她的手背, “老婆子我还有好长的日子没过完呢,想看我就随时过来,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也是你的家。”   铃哽咽道:“嗯,谢谢你枫婆婆。”   “说什么谢呢,快回家去吧,他们最近也忙很的,你家的幼崽倒是个能干的,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万合城的风波,都传到他们这个小地方了。   提到银时,铃的心情顿时开朗, “银时有他想做的事,铃觉得很开心,杀生丸大人也说随银时去。”   “杀生丸这养孩子的方式和犬夜叉真是一个样,不愧是兄弟俩。”枫婆婆失笑。   珊瑚捏着面团,气息幽怨地说:“分明是男人都一个德行。”   珊瑚家两口子天天闹别扭,枫婆婆对此无奈道:“弥勒法师又怎么惹你生气?”   “说我小心眼呢。”   铃感叹道:“真好呢。”   “好什么?”珊瑚纳闷道。   “珊瑚姐姐和弥勒法师的关系。”   珊瑚先是脸涨红,马上反应回来, “铃,想不到你学会调侃我了,是银时教你的吧。”   她对铃的幼崽有滤镜,毕竟她也把铃当做自己的妹妹,妹妹的儿子就是她的外甥,当然会忍不住亲近,但再强大的亲情滤镜,同样也瞧出那个幼崽不太正经。   女人间的对话,杀生丸父子俩半句也插不进去,杀生丸是从头到尾保持冷漠脸,坂田银时则是不想,他知道这些时间该留给铃比较合适。   枫婆婆不想杀生丸等待太久, “好了,快些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不过想来是没有人敢对杀生丸一家三口下手,除非是不长眼睛,或者说不要命了。   好的不来坏的来。   快要临近万合城,杀生丸放缓了速度,落地把铃放了下来,比起赶路,这段路程更适合留给他们独处,偏偏坂田银时没有一点往日的机灵,一路尾随杵在旁边当个电灯泡。   坂田银时磨了磨牙,问就是我不开心,便宜爹也别想如意。   “杀生丸大人,铃,银时少爷,你们总算回来了。”守家的邪见耐不住性子,先行等在了城池外的树林口,终于盼来了他的三位主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快回来了。”坂田银时稀奇道,他们离开那天,并没有具体说会留个几日。当上了心心念念的宰相,邪见在万合城有一堆事要处理,便宜爹不管事,他的那份职责基本全交给了邪见,邪见总不可能每天都守在外边等他们。   邪见解释道:“是最猛胜告诉邪见的。”   想起之前邪见不太喜欢最猛胜的样子,坂田银时啧啧称奇, “你倒是和它们合得来了。”   惨遭打脸的邪见:“咳咳,属下就是认为用起来还挺方便的。”   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他当初没有阻止银时少爷饲养那堆毒蜂。   不止枫之村,铃对万合城也有了感情,说道:“我们快点回去吧。”   坂田银时漫不经心的回应,声线拖得老长, “知道了。”   杀生丸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铃哼着歌在他旁边,余光瞥过她高兴的神色,忽然觉得犬夜叉那一群人也没那么讨厌了。   安宁戛然而止,空气中传来了大量混合的气味,杀生丸和坂田银时整齐的停下脚步,两人一前一后。   “杀生丸大人,是有什么吗?”铃的疑问甫一脱口,雨箭从天而降。   杀生丸挥舞光鞭,将飞来的箭支全部打下,神色轻蔑, “出来。”   “不愧是杀生丸,这点雕虫小技难不倒你。”无数只妖怪头颅冒出大树顶,如黑云压城般盖住了上空的天。   邪见扫过一圈妖怪,咽了咽口水,震惊道:“竟然还有来自东国的妖怪,难不成他们是想联手对付杀生丸大人。”   妖怪的自觉性十分高,坦诚回答:“不这样的话,怎么能杀死大名鼎鼎的杀生丸,跟东国那群妖怪合作是有点不爽,但达到目的不就成了。”   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们都不能让犬大将的儿子杀生丸继承他父亲的位置,不然日后哪有他们的好日子。   跟人类友善相处?别开玩笑了,他们是妖怪,生来就该凌驾于弱小的人类之上,人类只配作为他们的食物。   “呵,竟然来了这么多,真是看得起我们坂田家。”坂田银时的手按住洞爷湖。   东国的妖怪:“杀生丸的儿子,瞧你的样子,你体内还存留着我们东国的血脉,现在离开那里,不是不可以饶你一命。”   为了阻止杀生丸帝国的存在合并整个西国,各方势力联手,他们东国众妖乐享其成,先帮西国内斗,无论谁输谁赢,彼时都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发动夺权轻而易举,当年犬大将在西国称霸,妖怪间谁人不识他,哪还有他们东国的位置。   “东国?真当猫狗打架分地区呢,银酱可是成熟的大人了,你们也早点上个学,不要让老乡下的老妈子担心了。”   “他什么意思?”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上坂田银时的脑回路,当下有几个妖怪一头雾水。   “笨蛋,他在骂我们。”   妖怪恼羞成怒:“可恶,犬大将那一脉的血统真是厌烦。”   听着他们的叫嚷,坂田银时掏掏耳朵,一脸的不屑, “叽叽喳喳的,要发/情去别的地方,春天还没到呢。 “”   “不要再和他们多说无谓的话了,上!”   杀生丸拔出了爆碎牙,看待眼前的妖怪已是死物,离万合城还有段距离,语气淡然的吩咐:“邪见,先带铃回去。”   “是,杀生丸大人。”邪见不敢耽误,叫铃跟上自己。   铃有些迟疑,但杀生丸和银时是她生命中最信任的人,他们叫自己走,铃不会跟他们唱反调,有她在的话,杀生丸大人和银时也会分心。   “杀生丸大人,银时,铃在家等你们。”   邪见的人头杖横在胸前,杀生丸大人把铃交给了他,一旦铃有个损失,他难逃其咎。   见到被杀生丸和银时保护的铃,有妖不怕死的冲过去,先第一个死在了杀生丸的刀下。   妖怪有上天的,自然也有遁地的,他们的目标也是铃,这个人类女人是杀生丸和坂田银时两人的弱点,抓住了她,无需再害怕他们反抗。   “窸窸窣窣的,以为藏在地里我就听不见了吗!”   洞爷湖插进地面,咒力催生了气,土生根,无形的藤蔓飞速延伸,大地瞬间四处裂开,捆住了藏匿的妖怪。   没了阻拦,铃和邪见离去的背影安全消失在远方,杀生丸和坂田银时自然也没了留手的理由,转瞬之间大半的妖怪身首异地,但马上又来了数不清的妖怪补足。   坂田银时吹了声口哨, “看来这次他们是下了血本。”   杀生丸:“愚蠢罢了。”   讨伐万合城的妖怪里不乏大妖,坂田银时甚至看到了条龙,但杀生丸多少没给这条龙没留点尊严,三俩下把人家干趴,扯下它的爪子挡住另一只妖的毒液。   坂田银时纠结的眉头能跳舞,脑海翻来覆去一个念头,龙算不算国家珍稀保护动物。   妖怪的数量毕竟不是源源不断,花费了一阵功夫,妖怪大幅度减少,在砍去最后一只妖怪的头颅前,对方猖狂的笑道:“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前方等着你们的是绝望,可恨的犬大将一族,我等必将你们这支血脉灭绝。”   杀生丸眼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的挥刀下去。   坂田银时迟疑道:“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杀生丸沉默着,他也有在思考。   邪见气喘吁吁的从他刚才离去的路返回,大声呼喊道:“杀生丸大人,银时少爷,不,不好了,铃被掳走了。”   杀生丸一怔。   坂田银时:“!”   邪见双膝跪地,自责道:“是属下没用,没有保护好铃。”   坂田银时的红眸紧缩, “原来如此,耍了这个心眼。”   他们今天是有备而来,一开始假装攻击铃,分明是为了麻痹他们,让他们以为当时是他们全部召集的人数。 第50章   远处又飘来了火烧后的焦味,坂田银时的眼眸当即一凛,赶忙跳上了一棵树瞭望万合城的方向,熊熊大火正在燃烧,有人想到了如何突破最猛胜的防护线,坂田银时咬了咬牙,万合城那边有危险,山田家的大部分人都被他派出门送货了,城内生活了那么多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碰上有备而来的敌人很难招架得住,他有义务守卫他们的安全,必须尽快赶回去。   铃被人掳走,万合城又有东,西国众妖入侵,瞬间背腹受敌。心知他们是要分散他和杀生丸,世上没有妖不畏惧杀生丸的爆碎牙。   坂田银时看向杀生丸说道:“铃那边交给你。”他也想去救铃,但他也知道比起他,便宜爹更在意自己老婆,要让他在杀生丸帝国和铃中间选,便宜爹的心永远在铃那里。   父子之间无言的交流结束,杀生丸变为一团光球,他早将铃的气味刻在了脑海里,顺着残留的气味飞走了。   邪见自知是自己没有保护好铃,立马将他的宰相位置抛之脑后,一心也选择了去营救铃。   铃交给杀生丸,坂田银时准备赶去万合城,半道却让一个女人拦住,打扮是巫女的服饰,但她显然来者不善。   “半妖,终于等到你了。”   “半妖?那个是啥,你可能认错人了,本少爷行得端,坐得正,听好了,我的名字叫犬夜叉,以后有什么事,也记得找这个名字的。”坂田银时睁眼说瞎话道。   “我还不会认错人,尤其是杀生丸家的幼崽。”   “都说了你认错人了,我现在着急赶路,能麻烦你主动让开一下吗?”   “半妖,我不会让你去的。”   黑巫女甩出一张符咒,她要再次创造出四魂之玉,以一城的人为祭,制造人间炼狱,四魂之玉来自于人类强烈的愿望,它消灭了又如何,人类和妖怪的野心永远不会停止,没有四魂之玉,也会有别的珠子。   坂田银时皱着眉,话语中夹杂了怒意, “让开。”   黑巫女勾起唇, “别着急,那里就算你现在过去也迟了。”   妖怪的恨意可是很深的,连瞧不起的人类也邀请到了这次攻城作战中,不止是她,他们和诅咒师也联手了,不难想和朝廷那边有点关系,相比没头脑的妖怪,人类更了解人类,妖怪坐视不了杀生丸坐稳西国统领的位置,人类也无法接受一个已经视为眼中钉的城池,此时的万合城中早密布了无数只咒灵。   坂田银时:“你们把人命当什么了!再说一句,让开,否则别怪我不留情。”   黑巫女笑了笑, “这句话有不少人对我说过,但是最后的结局你也看到了,你也一样,区区一个半妖,你们懂什么来自人类的残酷。”   在成为黑巫女之前,她也是一心爱护人类,为了他们几乎快要奉献自己的一生,不过是在一次与妖怪的战斗受了伤,人类的态度瞬间变为冷漠,甚至在妖怪再次袭击时,为了保命,想要把受伤的她交出去,遭受背叛,她性情大变,那个时候她就发现了人类是愚昧而又可怜的生物。   巫女的职责是终身以妖怪为敌,无论是圣洁巫女时期还是黑巫女的她,依旧讨厌着妖怪,她想要创造四魂之玉,不过是想向其许愿。   坂田银时:“人类的残酷从一开始就有,对于那些不懂恩情的,你救了无数次也一样,所以说啊,英雄,勇者那是不嫌麻烦的笨蛋才会去当的。”   黑巫女讽刺一笑, “难道你是想说此刻阻止我的你也是你口中的笨蛋英雄吗?”   “你这是侮辱人知道吗?如果你想找我诉苦,以后随时欢迎你,我这个人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想通了就麻烦让一让。”   黑巫女:“闭嘴,半妖,换我来说你是在侮辱人吧。”   坂田银时没有杀黑巫女的打算,把人弄晕之后,继续往万合城的方向赶路。   一脚踏入万合城,坂田银时率先观察四周,火被熄灭了,意外的是也没有发生过咒灵伏击的迹象,但他也并不认为黑巫女先前的话是在危言耸听。   城内的祸难得到解决,有人在他赶回来前出手祓除了所有咒灵,顺带当了回灭火消防员。   坂田银时抬起头,一间房屋上方站了一个男人,来人的脸他没有在城中见过。   “你就是万合城的少主?意外的年轻,看来半妖更趋向妖怪呢。”   “你是谁?”   “别有那么大的敌意,我叫五条空,是五条家的人,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人,正在外修行中,本来想来见识一下传闻里沸沸扬扬的万合城,却看到那么壮观的场面,你城内的几个属下也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用的什么招数。”   结合他的姓氏,再看他身上的服饰,他曾经在将军的府邸中见到过,他们是侍奉朝廷的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但他和五条家并不熟络,就没说上过几次话,像这种老牌家族,可有不少大小便失禁的老头子,招惹他们不外乎引火烧身。   坂田银时不认为五条空是好心帮忙,欠了五条家这么大的人情,坂田银时一贯的厚脸皮在此刻发挥不出作用, “那个什么,多谢。”   五条空调侃道:“你好像很勉强的样子。”   “咳,谢礼就拿这些吧。”为了显出他的诚意,坂田银时随手从路边一家摊子上拎了两块咸鱼。   看着寒酸至此的谢礼,五条空骤然一愣,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坂田银时理直气壮道:“这是我们万合城的特产好不好!”反正叫他口袋里掏钱是绝对不可能的,富二代也有富二代的困恼,比如守住他的猫猫金库。   五条空是个有良好修养的,忽略了坂田银时手里的咸鱼,提议要不然带他逛一逛万合城。   相比拿钱,当个导游明显容易多了,坂田银时没有拒绝,但不知什么原因,坂田银时没有扔下那两条咸鱼。   五条空捏了捏鼻子,忍受了一路咸鱼特有的味道,偏偏他的教养让他说不出嫌弃的话,委婉表示,估计旁边的人也会装聋卖傻。   明明是个建立没多久的城池,万合城却一片繁荣,街道上遍布的各式各样的商铺尽收眼底,五条空默念怪不得会引来将军的忌惮,尤其像将军那般小肚肠的。   睨向身旁的坂田银时,五条空的嘴角上扬,这一趟没有白跑,他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来的万合城,想碰碰运气能不能见识到传闻里的杀生丸父子俩。一进入城中,杀生丸父子没先见着,反而是大量的低级咒灵迎接了他,动手祓除后,又逮到几个诅咒师,在他们的口中得知了一切。   卖一个人情给杀生丸父子,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事,五条空在一瞬间做出结论,便帮他解决了这场祸端。   值得一提的,万合城的少主出乎意料的有趣,但光是杀生丸儿子这一头衔,就足够耀眼了。   “现在城池内的设施还在建设中,看的地方就这么一些,先带你找个地方坐一会儿,你要是喜欢,下次再来可以有很大的优惠哦。”坂田银时邀请道。   坂田银时带人去落脚的地方,自然是小酒馆,酒馆多是晚上营业,坂田银时来敲门的时候,屋里头的老板睡得昏天黑地,丝毫不知外间的动静。   “呦,坂田先生,你怎么这会儿来了?”老板投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带了一个朋友,到你这喝点好的。”   有生意做,老板立马来了精神,让开位置说:“快请进。坂田先生,最近店里来了一瓶好酒,特意留给你的,我现在拿来给你和你的朋友。”   坂田银时坐到他的老位置,向仍杵在门口的五条空招了招手, “老板,再来几串鸡肉串和一盘小鱼干。”   “坂田先生,小鱼干你忘了你上回喝醉,把店里的存货全吃完了,今天就给你换成毛豆。”   坂田银时:“那就换成毛豆,再多加一点三文鱼刺身。”   小酒馆上哪找来三文鱼刺身,但老板也不是第一次接待坂田银时的老板,熟练掌握了解决问题的诀窍, “行,你等着我去隔壁买。”   把酒端上桌子,老板嘱咐了几句就出门买鱼去了。   坂田银时先给五条空倒上一杯, “快尝尝,这家老板藏了不少好酒,能尝一回可是不容易。”   “你经常来吗?”五条空环顾周围,装饰偏老旧,大概是想走旧时代的风格,估摸着会进来的要么是嗜酒如命的酒鬼,就是一把岁数的大叔了。   杀生丸家的儿子无论是从半妖的角度,还是人类正常的计数算法,都是非常年轻的阶段。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带你过来,他家的鸡肉串也好吃,放的肉最多,钱也最少。”   “我想堂堂一个大国少主不会缺钱。”   坂田银时撇了撇嘴, “休想占我钱袋的便宜。”   五条空不置可否,喝上了坂田银时倒的酒,酒确实不错,两个人很快解决了一整瓶。   坂田银时扶着空掉的酒瓶,打了个酒嗝, “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既然欠了你人情,你以后要是想要什么,我们万合城都会尽力满足你任意愿望的。”   “我可没什么愿望,有愿望那是高层的人干的。”   “哈哈哈哈,没错,做个废柴家里蹲有什么不好的。”坂田银时宛若找到了志同道合的酒友,一时间相见恨晚,又跑去掏人家老板的藏酒。   五条空撑着下巴,斜视喝得酩酊大醉的坂田银时,他原本有一个弟弟,也是拥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更生来具备五条家百年一例的特殊六眼,如果他能平安长大的话,或许可以和这位年轻少主成为不错的朋友。 第51章   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个拥有六眼的新生儿,连带着整个五条家在其他两个家族前扬眉吐气,但在他一个多月的时候,谁也没料到竟然有人连个婴儿也不放过,小小的稚子在襁褓里遭遇了暗杀。   五条家陷入了低潮,他们盼望六眼足足等待了几百年,等到新一任六眼出生,又要到几百年后了,到了那时,他早变成躺在墓碑里的骸骨了,说不定都化成灰了。   五条空不是惋惜六眼的逝去,而是心疼他唯一的弟弟,在他出生没多久的时候,他就决定要做个保护弟弟的好兄长,可惜那些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也更加不给他弟弟长大的未来,六眼是强大的象征,但也是个诅咒,注定他们生来就与世界最丑陋的一面直面相对。   他的想法与整个五条家格格不入,在所有人沉浸在伤感失去一个六眼而无法实现五条家成为御三家之首的美梦破碎时,五条空再也忍受不住,从那里逃了出来。   坂田银时人归喝醉了,但嘴巴能动着,啃着空竹签犯嘀咕, “鸡肉呢,是不是你全吃掉了!”   “不要仗着喝醉了就乱污蔑人,鸡肉串是你自己一个人全吃完的。”他反正是没和坂田银时抢过一根鸡肉串。   坂田银时放下空竹签, “这样吗?是银酱误会你了,对不起。”   听他自称银酱,五条空哑然失笑,而且比起一开始见面不情愿道谢的模样,此刻的坂田银时明显坦率多了,难不成是个喝醉后会乖乖听话的类型?   有此想法,五条空也有所试探, “要我原谅你的话,你写个一百字对不起给我好了。”   坂田银时竟然真的掏出了笔和纸,开始在上面写对不起几个大字。   五条空的肩膀抖动,强忍许久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坂田银时歪过头,一脸的疑惑不解, “你怎么了?”   五条空不自在的移开眼,他怕和坂田银时对视会直接笑出声来, “没什么,你继续写。”   “哦。”坂田银时重新埋头苦写。   没人喝酒,五条空自己给自己续杯,他父亲是个酒徒,常常会拉着他一块喝酒,如果那个不幸的孩子能长大,父子三人坐在一起何尝不是件小小的幸福。   没有人在真正为那个孩子悲伤,即便是负责生养他们的亲生父母,五条空单手捂住脸,透过指尖的缝隙注视搁在桌岸上的右手食指,那个孩子握住他手指温热的触感他还记得。   他的孩子缘不太好,原本他对于这个弟弟是不期待的,他的母亲不爱父亲,有他纯粹是来自家族的压力和责任,不被期待降临的孩子他一个就够了,但当他真的看到一个与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婴儿,内心的喜悦难以言喻。   小巧,脆弱,一时间五条空不知该如何对待一个襁褓里的稚童,听了母亲的话,尝试把他抱在怀里,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惊了。   如苍天之蓝的瞳眸摄人心魄,五条空是欣赏这眼睛,父母在内的其他人跟着欣喜若狂,但彼此高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婴儿的手是软软的,大概是发现自己一直看着他,他伸出了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指,五条空坚硬的心随之一软。   不断有人上前恭维,听着这些话,五条空不觉高兴,生活在这样的家族,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赋予了他太大的夙念压力,五条空暗暗发誓会保护好他。   他是个失败的咒术师,也是个不合格的兄长。   那样特殊的孩子,估计再见面得要到几百年后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和他的弟弟有着相同的命运,这个世界是不欢迎六眼的存在的,但那一切不该是他操心的事了,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变成历史里的无名氏了。   不过眼前的坂田银时给了他一种没由来的希望,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和时间赛跑的,应该只有咒灵和妖怪的寿命了。   五条空有幸见过一次杀生丸,那般人物不像是会管些俗事的,倒是他的儿子上心,就是不太正经,但坂田银时足够代表着万合城,有一城之主的护卫,至少是没人敢他坏主意了,再那之后的路,得要他一个人走了,但好歹是他们五条家的人,没那么柔弱。   所以他开玩笑的说道, “要是以后你能遇到一个六眼的人,他就拜托交给你了。”   “六眼?”坂田银时停下笔,他是半道咒术师,五条家的六眼更是闻所未闻,对于没听说过的事物,第一反应是字面理解,别提现在的他还是喝醉版本的,六眼那就是六只眼睛,心想以一个人好歹五官端正的要求来说,确实是会受到一些社会层面的歧视,于是一拍胸口,斩钉截铁的说放心交给他。   五条空瞧出他是喝醉了,用手上的酒杯碰了碰他的, “那你欠的这份人情就当还上了。”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我们不是朋友嘛,你的事就是银酱的事,儿子的事就是便宜爹的事。”   闻言,五条空摇了摇头,醉成这幅样子,估计他说的话都没听进去, “等你酒醒了再说吧。”   “都说了我没醉,银酱现在超级清醒,再喝几瓶也没有关系。老板,老板,我要的酒呢。”   “老板去买你要的三文鱼了,还说你没喝醉,这么快就忘了干净。”五条空戳穿道。   坂田银时嘴硬道:“没喝醉就是没喝醉,谁会老老实实记住自己每一句话,咋?你暗恋我!”   五条空:“那我一定是和瞎了差不多的程度。”   坂田银时:“像银酱拥有这么多良好品德的,你们这群没有眼光的人,天然卷的市场还需要我去开阔呢。”   五条空:“…………”   这人有没有想过他没老婆这件事,或许和他的天然卷没有关系。真等缘分到了,如果可以,他还挺想见识一下万合城少主的未来少夫人呢,能够把眼前这么一个人吃住的。   不过祖上两辈人如此钟爱人类,万合城的少夫人,五条空估摸着很大可能也会来自他们人类的一方。   消失许久的老板终于回来了, “坂田先生,抱歉啊,你的三文鱼在路上和别人家的狗打架了,怎么劝都不肯回来,现在已经变成一具鱼尸被吃掉了。”老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坂田银时一拍桌子, “什么哪来的大白狗,切,那就算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狗果然讨厌。”   五条空试图放空脑袋,先不说老板敷衍到过分的说辞,足以可见他不是第一次糊弄坂田银时,再他手里打包的食物,明显是吃了顿饭再过来的,偏偏坂田银时就这么简单的信了,以及他是不是在暗戳戳骂他亲爹。   五条空只能表示,他不是很懂妖怪父子间表达友爱的方式。   “坂田先生,我吃饭回来的时候,瞧见邪见宰相了,急吼吼的在挨家挨户盘问有没有谁受伤了,城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五条空的嘴一抽,老板是连遮掩都不遮掩了。   坂田银时的关注点和五条空不同,既然邪见回来了,看来便宜爹是把铃救回来了,不过这也正常,有杀生丸在,铃的安全有百分百的保障。   “有点麻烦的人想要这块地方,不过没事了。”   老板笑呵呵的,他活了一把岁数了,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万合城是个好地方,他举家搬迁至此便是源于这里有实力强大的城主, “有坂田先生和杀生丸大人在,我们这等没什么用的人用不着害怕,安心生活就对了。”   “什么叫没什么用,老板你这儿的酒就超级好喝,银酱在其他地方可尝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老板:“老头子的酒再好喝,也要适度啊。”   坂田银时一碰到酒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发酒疯也是常有的,所以他才不敢满足坂田银时的要求,有吃有喝的,这人绝对容易喝上头,然后烂醉如泥的等着他家的人接走。   居然把客人往外赶,坂田银时瞪大眼睛, “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我是为坂田先生你身体考虑,快点站起来,回家好好睡个觉,今天你应该也累了,老头子的店一直开着,你想来随时能来。”老板拉开门,佯装出一副受不的表情。   坂田银时嘀嘀咕咕的,坐在原位没有动静。   老板没有继续催他,喝醉的人往往脑袋迷迷糊糊的,反应速度跟不上,不过偏偏很神奇,上回他的店里来了个醉鬼惹事,坂田银时又能立马意识清醒,帮他驱赶了醉鬼,导致老板有些时候也不是很懂他到底有没有喝醉。   五条空倾倒酒壶,倒光里面最后的酒液,一直默默听着坂田银时和店主的对话,他也对这座城池一见钟情了,如果不是他背后有着五条家,说不定他会选择隐居在此处,但人生活在世,并仅仅是自己。   带着一点小惆怅,五条空仰头闷下酒。   坂田银时推开椅子,步履踉踉跄跄,在哪吃饭都是得付钱的,于是开口说道:“老样子,记他的账。”   老板掏出个小本,这条街上像他有这种记账本的人不少,上面多数有个一模一样的大名,主要归结于对方有个孝顺的幼崽, “好嘞。”   “他是指谁?”五条空好奇道。   “杀生丸啊。”   五条空嘴里的酒喷了出去,坂田银时这娴熟的语气不像是第一次干,而且一想到最后是杀生丸掏钱,五条空突然之间有种是杀生丸在他喝酒的别扭感。 第52章   坂田银时拍了拍五条空的肩膀, “走,我们接着去下一家。”   “你还没喝够吗?”   铃平安无事,坂田银时索性放飞自我, “那点酒完全不够我灌的,别担心,下一家店也不错哦。”   “我不是担心店的问题,是你不着急回去吗?”他在诅咒师的口中撬出了妖怪的阴谋,坂田银时的母亲应该是被妖怪掳走了,不过有杀生丸在,五条空不认为她会有生命危险,以杀生丸的本事,想来此刻早把那位夫人安稳无事的接回城内的住宅了。   至于那些妖怪的下场,五条空是不感兴趣的,最多就是给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坂田银时回了个‘你一定没谈过恋爱’的眼神, “银酱身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可是很体贴的,把空间啊什么的留给他们两个人不是更好。”   五条空起先是不理解,可站在那位夫人的角度思考后立马想通,突然遭遇绑架,想来那位夫人一定受到了惊吓,至于安抚她的人,有杀生丸做对比,即便有个亲生儿子,也得排到后面去。   “看来流言不一定真实。”五条空叹道,都说妖怪的亲情淡薄,明明杀生丸一家的羁绊比他们整个五条家加起来说不定更深厚。   父母恩爱,母与子亲密,父与子默契。   “什么流言?”坂田银时纳闷的歪过头。   五条空挑了挑眉毛,坂田银时没反应,想来那应该就是假的了, “说万合城的城主杀生丸很惨无人道,把自己的儿子逼得剃发出家做和尚了。”   坂田银时:“…………”   不提他被狗爹弄秃头那件事,他们还能做朋友!   坂田银时久久没有回话,再看他异样到近乎扭曲的表情,五条空迟疑地提醒他:“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坂田银时咬牙切齿的,没有告诉五条空这个流言后面隐藏的悲伤的故事。   五条空也有意转移话题,直觉告诉他再细问下去会晓得点要灭口的内容, “不是说要去下一家店吗?”   “行啊。”坂田银时去的第二家店离得不远,甚至五条空还发现店门口的标识和前一个酒馆老板打包回来的吃食一个样。   “坂田桑,你怎么这个时间点来了?还没到用餐时间呢。还是老样子对不对,竟然还带了新朋友,你这位朋友想来点什么。”   坂田银时点了点头, “他和我来个差不多的,料稍微放少点。”   “坂田桑,你什么时候换个口味啊,你老点这个,我都快要做腻了。”   “喂喂喂,才开多久的店,怎么能腻了。”坂田银时撇了撇嘴。   “和你说笑来着呢,”吃食店的老板一边忙活,一边搭话, “是不是在阿康家喝完酒过来的,身上的酒味还没散掉,小心别又被铃夫人念叨了。”   坂田银时回道:“你衣服上的酒味没比我少哪里去。”   五条空嘴角带笑,这座城池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店老板反手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说道:“又犯馋瘾了,坂田桑,下次再一起去阿康家喝酒。给,你们两位的饭。”   坂田银时点是的红豆盖饭,老板端上来两个实惠的大碗,米饭是看不见的程度,煮熟的红豆泛着热气,厚厚的一层盖在米饭上面。   五条空有些出神,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米饭搭配。   因着坂田银时刚才的要求,坂田银时面前的红豆是快要赶上致死量,五条空注视摆放在他桌前的,两厢一对比,他的红豆正常了许多。   坂田银时好歹吃了点鸡肉串,五条空只光喝了酒,眼下确实是有些饿了,尝试的拿起筷子夹上红豆,一口下去果然甜得腻歪。   五条空皱紧眉头,狂喝了几口水下去,才算解了难受的劲头。   “饭要趁热才好吃。”坂田银时面不改色,筷子不断捞着烂成泥样的红豆,单手捧碗,吃得狼吞虎咽。   他的现场吃播叫五条空又来了食欲,重新拿上筷子,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五条空不敢夹上太多,一点点抿进嘴,意外的适应了。   很快,两人桌前的碗成了不留残渣的空碗。   坂田银时舔了舔唇,意犹未尽道:“老板,你这还有小鱼干吗?”   “上回让你吃了个干净,当真一点存货没有了。”老板为难道。   坂田银时垂下脑袋,头上的两只猫耳朵也有了微微耸拉的幅度,日常怀念他的小鱼干。   五条空难免惊讶这人到底吃了多少小鱼干,感觉靠着他的一己之力快要把一条街的小鱼干吃空了。   坂田银时放下筷子, “老板,那帮我打包一份三色团子。”   “是给铃夫人带的?”   铃夫人也被坂田桑带进过他的店,所以老板对那位夫人有印象,当时吃的就是他家的招牌三色团子,后来坂田桑时不时会从他家打包一点三色丸子回去,而每每他一调侃,面前的人都会接同样的话。   “……才不是,是我自己要吃。”   果不其然,老板一声叹气,也不明白坂田桑为什么就不能坦诚一回,但不妨碍他配合的回应:“好,是坂田桑你买给自己的。”   这也是他们附近这条街上所有商户的乐趣了,要说哪个城镇能像他们这样随意打趣城主家的少爷,大概只此一家了。   城主他们见得很少,听说是个性情高冷的大妖,本来他们在没来万合城之前,都是害怕这些妖怪的,尤其是万合城并不仅接纳人类,一想到和妖怪生活在一块,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份强悍的心理去接受。直到外面凶悍的强盗侵占了他们的村子,他们无处可去,迫不得已搬来了这里,要不然才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妖怪也不全是可怕吃人的怪物。   老板装好丸子递给坂田银时, “铃夫人要是有空,随时欢迎她来店里试吃新品啊。”   坂田银时挥了两下手, “我会和她说的,走了。”   老板把两人送出门, “路上小心。”   告别吃食店,五条空以为这趟心血来潮逛街市的活动可以告一段落了,却猜不到坂田银时的下一句话是邀请他去第三家店。   五条空诧异地开口:“嗯,你不累吗?”   “吃了甜的,肯定要来点咸的综合一下。”坂田银时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五条空觉得自己的脑袋大概是出问题了,不然他怎么会认为坂田银时说的很有道理。身体诚实的跟在坂田银时后边,进的店不大,光是站在外面就能听到里头嘈杂的声响,五条空下意识的断定是家口碑不错的食肆,不然来不了这么多客人。   坂田银时一推开门,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门口。   “小少主,你总算来了,哎呀,听说外面来了妖怪闹事,还把铃夫人给掳走了,现在不怕死的家伙还真不少。”   坂田银时翻了个白眼, “你们小道消息的来源挺多的啊。”   “你是没瞧见邪见宰相那着急忙慌的样子,我们这些不该知道的也都能知道了。”   “你别说,这家伙当时还想抄家伙一起出去打妖怪呢,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准保会被外面的妖怪给吃了。”   “要我讲啊,我们就应该去拜到山田家门下,学个一点招数。”   “你那三脚猫功夫,人家还瞧不上呢。”   “哈哈哈哈。”   场内一阵哄堂大笑。   五条空环视一圈,触目满是男人释放臭烘烘的气味,别告诉他坂田银时所谓的咸味指的是挥洒男人汗水臭味的地方。   “…………”五条空默默无言。   坂田银时敞开外裳,跃跃欲试:“一个个别废话了,快开始。”   “银时少主,确实还要来玩?上回不是差点输得裤衩都没了,还是邪见宰相来赎你的。”   “啧,这回我的手气一定不错,快开骰子。”听着他们泄气的话,坂田银时嚷嚷道。   亚左吊兵卫撩开帘子,打了个哈欠,不爽道:“喂,我说了别总是来我店里。”   桐马笑着劝道:“别这样,老哥,他也是来给我们店提供业绩的。”   坂田银时的手气属实差得可以,在他们店想发财不是不可以,不买坂田银时手里的数字,总能有个机会。   “什么意思!”坂田银时拍了击桌子, “之前输那是看你们店刚开,让着你们,今天我可就动真本事了。”   亚左吊兵卫无语道:“你哪次不是这么说。”   坂田银时气红了眼, “我先开。”   看着沉浸在不良嗜好里的坂田银时,五条空没有选择同流合污,一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再怎么说也是一城之主的儿子,那群人估计也不会在杀生丸眼皮子底下甩小手段,而且看样子,坂田银时和店主人是熟人的关系。   “你是跟那边的天然卷一起来的吗?”老哥和坂田银时上桌玩了,桐马没有盯着,反而接近了角落里的五条空。   “天然卷?哦,确实是天然卷。”桐马长得秀气,一不小心晃眼非常容易认成是女孩子,五条空也犯了这么误会,跟女孩子说话他就主动了, “我和他今天刚认识,就被他拉着到处跑,虽然一开始是我要求他的。”   “你要是想搬来这里,欢迎你向老哥提交保护费啊。”   “诶,算了。”想不到这么和平的城池,居然暗地里还要收保护费。   “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种保护费,店里有好几个光知道吃饭空有力气的人,叫他们搬东西做事比外面爽快。”   五条空匪夷所思道:“照你这么说,和保护费互不相干吧。”   “不叫保护费的话,老哥会觉得掉面子的。”   还挺难伺候,五条空忍不住这么想。 第53章   桐马弯下腰,一袭黑色的长发倾泻,些许发丝挡住了眉眼,更加显得人雌雄莫辨, “那个天然卷再自来熟,第一次见面就能把你当朋友对待,你一定是哪里有着过人之处吧。”   五条空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差点沦陷在桐马的美色里,他总算注意到桐马的真实性别,长得这么好看,居然是个男人。   “你在看什么?”   “你是男人?”   “是啊。”   五条空目瞪口呆。   这人怎么看着呆呆傻傻的,好歹是坂田银时带过来的人,桐马不解的伸手在他眼前挥动, “回神了。”   把别人性别认错总归是件尴尬的事,意识到自己失态,五条空连忙解释:“我就是单纯觉得意外,没有别的意思。”   桐马并不理解,两人的思路就没有站在痛一条水平线上,但老哥以外的事他鲜少会放在心上,马上抛之脑后, “你和他刚认识,你要是想多知道点他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是要收费的哦。”   五条空:“你们很缺钱吗?”   又要收他保护费,还要情报费。   “钱是不会背叛我和老哥的好东西,再过几年,我和老哥要去海外了,多备点钱准没错。”   五条家什么都可以缺,唯独不会缺钱,索性他一个人坐在角落干等也无聊,就当花钱找个陪聊罢了,于是五条空掏出一袋货币, “你倒是和我说一说他的事。”   对待送上门的客人,桐马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他主打一个五星服务,小到坂田银时的饮食习惯,大到为人作风,把他所了解到的坂田银时的方方面面全告诉了他,当然某些地方他也做了修饰处理。   买家和卖家,两个人相谈甚欢。   坂田银时的手气确实糟糕透顶,没过多久便输了个清光,亚左吊兵卫十分嫌弃的送上‘渣渣’的评价语。   五条空单手撑住侧脸,斜视坂田银时的方向,颇觉好笑,坂田银时这样子明显是个管不住钱的,要想养这只猫,首先得家财万贯啊。   坂田银时垂下头,大半的身体平铺在桌案,整个人呈现死尸状,闷声道:“你们也太黑心了,一分钱也不给我留啊。”   亚左吊兵卫:“反正你身上这点钱留着也是去喝酒,放在哪里都一样,都要从你口袋里出去。”   “一定是你们动了手脚。”坂田银时强词夺理道。   “都说了别来我店里,你要是没事做,就快点走,省得待会儿连件衣服也不给你留着。”   坂田银时:“那你怎么解释我为什么会连输十二把吗!”   “不该我问你为什么手气这么差吗?”   “老哥,他没钱的话,把他抵押在这还钱就是了。”桐马担心两个人闹起来,跟五条空说了句,便过来劝亚左吊兵卫。   亚左吊兵卫轻蔑的注视坂田银时, “当个看门的比较适合他,在把钱还清之前,老老实实用工作抵押。”   坂田银时的脸色变了变,就当五条空以为他要发小猫脾气时,快速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和纸, “你们这样让我产生了一个新的漫画脑洞。”   即便穿越到新的世界,换了种新身份,坂田银时依旧没有放弃他当漫画家的美好愿望,时不时要拿出来展示它的存在,而与此相对,他的画工也十分令人堪忧,并且本人丝毫没有意识。   亚左吊兵卫:“……你忘了你上回的漫画吗?”   坂田银时把他兄弟俩当灵感来源,总是一天一个样,亚左吊兵卫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如今只剩下心如止水,反正这人是画不出什么鬼来,压根影响不到他兄弟俩,这么久了,估计也就产生了点社会垃圾,大部分成了废稿压在角落里等待当柴火使。   “不,我这回的作品绝对会引领漫画界几百年, xxx都得喊我老师。”   五条空竖起耳朵,他没有听说过所谓的漫画,但是坂田银时提出来的,大概是点有意思的玩意儿。   坂田银时慢慢勾画出一个因为父母沉迷不良嗜好,把儿子抵押给无良奸商,然后凄惨遭受这样那样的bl漫画。   五条空:“???”   恕他难以理解。   这只半妖的口味是不是有点重口,确定是外面女孩子能招架得住的吗?   亚左吊兵卫深呼吸一口气,别以为他没听出来坂田银时描述的美貌小可怜讲的是他弟弟桐马,而他就是那个为了占有美色不择手段的无良奸商,这人真是越来越恶心了。   “不能忍了,出去打一顿。”亚左吊兵卫撸上袖子说,他说错了,每当他认为这就是坂田银时做人下限的极限时,这人会把无厘头更贯彻到极致。   精神洗礼的冲击之下,亚左吊兵卫使用起某种原始办法料理眼前的禽兽。   坂田银时还在坚持他的漫画家设定, “这个设定不带感吗?”   “老哥,别打脸就行,不然不好交代的。”桐马笑容灿烂,他想让坂田银时看看他究竟到底哪里像他刚才说的小可怜设定了。   亚左吊兵卫立马鬼尸解化,这人是个适应的天才,早就把鬼尸解模式如吃饭喝水一样轻松随意,使用鬼尸解会消耗气,达到一定程度,身体也会承受不住崩溃瓦解,亚左吊兵卫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指导,自己一个人学会了精妙控制气在合理的范围内。   跟这样的人打架想也知道超级麻烦,坂田银时上手拎住五条空的衣领跑路。   跑到街尾,坂田银时总算放开了五条空。   “呦西,逃账成功。”坂田银时两手插腰,非常骄傲地说道。   五条空无言以对,他想了想,他弟弟要是长大的话,还是不要有这个挚友比较好,不然他很怕他弟弟会在成长的道路上长歪了。   坂田银时把五条空带到了万合城的中心,那里有他大杀家的住宅,房屋的构造不像其他城池,没有特意建造出很高的楼宇,但面积足够大,坂田银时原先的想法没那么夸张,太大的房子,便宜爹那还好,铃住着肯定会觉得不习惯,但他家的邪见宰相偏偏不肯妥协,说不大的房子住着显示不出杀生丸大人的威严。   邪见姑且算作他们家的一份子,他的要求肯定也是要考虑进去的,才有了现在的住宅。   坂田银时指向身后, “进去坐坐吗?”   五条空拒绝了他的邀请, “不了,我要回一趟五条家。”   对方要回家,坂田银时也没拦着的道理,他的确把五条空当朋友对待了,因此说道:“你要是想来玩,随时可以来找我。”   看坂田银时酒醒的差不多,五条空接着说:“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吗?可别忘了啊。”   “承诺?你说你在小酒馆里讲的六眼呀,银酱没忘呢,放心,都说了我没醉。”   “不如有一信物为证比较好,这样你也好知道未来的六眼是谁。”五条空提议道。   坂田银时不明所以,六眼这么有特殊代表的特征,他想认错应该也很难吧,不过五条空这么说了,用个信物也无所谓。   见他同意,五条空立即递出他手上的东西, “以信物为凭,此誓约直到你我寿命都终止的时刻。”   望着五条空手里拎着的咸鱼,坂田银时认真的思索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一时抠门拿了两条咸鱼糊弄,但这要是真拿它当信物,传出去,岂不是丢人丢到子子孙孙辈。   五条空很高兴,他终于找回了他的场子,一副不理解坂田银时迟疑的态度, “怎么不接啊?你一我一,十分合理。”   “你一定要这么小心眼吗?”坂田银时幽幽道。   五条空保持微笑,他不止要拿咸鱼当信物,还要把它写进族谱,不然他们家百年后的六眼后代怎么能知道他们五条家与万合城城主一脉的誓约呢。   看着他挑衅的微表情,坂田银时也来了劲,拿就拿,不就是拿咸鱼当信物,干脆一起丢人算了,只要那个六眼拿得出手,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见他轻飘飘的接过,五条空莫名的如释重负,爱屋及乌,他没有在那个孩子身上实现的爱护或许可以传达给下一位六眼身上,收敛了恶趣味的神情,声音轻缓:“今天喝酒喝得挺高兴,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会再来的,那么,有缘再会。”   坂田银时倚在门口,笑着告别:“店里的好酒会给你留一份的。”   五条空挠了挠头,忽然有点羡慕未来的那个六眼。   五条空离开了,坂田银时杵在原地没有进去,闻了闻空气里飘散的咸鱼味,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五条空是个不错的人,让他想起了过去的歌舞伎町,看来咒术师御三家里也不全是无可救药的老头子。   邪见扶着人头杖回府,第一眼瞧见门口的银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当即揉揉眼睛,诧异道:“银时少爷,你回来啊,你手上的是从哪买的咸鱼,今晚要蒸着吃吗?”   “是啊。”坂田银时把咸鱼丢给邪见,不管是他还是五条空,其实都没有真的把咸鱼当一回事,有没有它,他都会兑现诺言的,男人可以什么都不行,但自己说过的话要说到做到。   邪见:“属下这就去准备,正好银时少爷你可以去见见铃。”   坂田银时清清嗓子,示意邪见看向府中的一个方向,那是平时铃常待的地方,问道:“她还好吗?”   邪见点了点头,当时杀生丸大人一刀下去,那些因为铃在手而试图威胁杀生丸大人的众妖在一瞬间化为了灰烬。   ————————   五条家族谱又名追老婆的百科全书hhh 第54章   “有杀生丸大人,怎么会有人伤害到铃一丝一毫,不过那些人着实可恨,属下已经另外派出些人力去处置了。”   这次围攻万合城,并不仅仅是妖怪间的矛盾,背后还有人类插手,前面的妖怪得到了该有的处置,后面的暗手他们万合城也得奉还回去,不长点教训,今后又会把手伸到万合城。   “别做得太过火了。”坂田银时垂下眼眸,没忘提醒他。   “属下当然有提醒过他们。”铃是人类,银时少爷身上有一半也流着人类的血液,他和杀生丸大人都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迁怒到所有人类头上。   坂田银时摆摆手,他们能把手伸到铃那里,跟背后那些老头子也脱不了关系, “行了,还有别的事要汇报吗?”   “再过几日,犬夜叉夫妇要上门拜访。”邪见不情愿地说。   “他怎么会主动过来?”坂田银时有些好奇。   “这次他们不仅抓走了铃,还把戈薇也绑了,杀生丸大人半道就和讨厌的犬夜叉碰上了。”邪见满肚子腹诽,好端端的,那群妖怪竟然还把犬夜叉扯进来,显得他们与犬夜叉一伙有多亲密似的。   不过铃在妖怪手中,杀生丸大人原本不会轻易使出爆碎牙,这狗兄弟俩虽然不对付,但彼此的信任和默契还是有的。犬夜叉去解救铃和戈薇,杀生丸大人负责斩杀所有的妖怪,兄弟合作从结果上而言十分不错,可惜不影响他们都摆着一张臭脸。   犬夜叉和杀生丸相看两厌,心里都清楚伏击的罪魁祸首,嘴上却仍要做出不饶人的态度,然后下一秒便挨了他家巫女的坐下警告。   坂田银时瞠目结舌,那几个妖怪不止是想对付他一家子,居然还另外把手伸到了犬夜叉那里,抓的都是他们的老婆,这是深怕关系恶劣的狗兄弟不合作啊。   只能说脑子是个好东西,但不是每个妖怪有,结局就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到了戈薇来那日,铃早早的等在城门,来来往往不少路人,彼此都打了声招呼。   邪见警惕的盯梢周围的异动,出了前几天的事,他就怕背地里有几个妖怪不死心,又来抓走铃。担心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保护铃,邪见拉上了躲被窝里睡懒觉的银时。   坂田银时的站姿懒散,头发也没经过梳洗,乱糟糟的四处乱翘,坂田银时连打三个哈欠,问旁边走过的挑担子小贩买了包糖块,放到嘴里含了一阵,人才有点精神。   “怎么还不来啊,我好困。”   深怕他忍不住走了,邪见忙道:“银时少爷,他们马上就会来的。”   嘴上抱怨,坂田银时却没有真的要走。   铃:“啊,看到戈薇姐姐他们了。”   “铃,怎么在门口等我们,让你们等一会儿了。”戈薇歉意地说,他们出发的时间是挺早,但一路上犬夜叉各种拖慢速度,害得他们这会儿才到。   犬夜叉拉着脸,走进杀生丸的地盘浑身别扭,表情十分的嫌弃,碍于戈薇在他边上,又只能隐忍不发。   “狗不听话,饿一顿就好了。”坂田银时给出建议。   闻言,犬夜叉的喉咙发出低吼, “说谁是狗呢。”   “好啦,犬夜叉,银时和你闹着玩呢。”戈薇扯住犬夜叉的耳朵,杀生丸家的幼崽要是真讨厌犬夜叉,也不会陪着铃一直等他们。   进入城内,戈薇也见到里面发达的商业一条街, “啊,好多店铺,要是被珊瑚知道,一定会觉得错过好多。”   犬夜叉:“这也是没办法,珊瑚和弥勒有除妖的工作。”   “没带诸叶吗?”铃问道。   戈薇用着无奈的语气, “她和珊瑚他们一块出门了,一整天不爱待在家里,跟某个人一样。”   犬夜叉辩解道:“我那是有工作,别把我和她混为一谈。”   邪见:“你们家那点事,还没扯干净呢。犬夜叉,这就是你不如杀生丸大人的地方。”   犬夜叉瞥了一眼坂田银时,想说这还不一定呢。   戈薇和铃在万合城玩得高兴,早将妖怪掳走她们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杀生丸全程没有露面,犬夜叉也乐得见不到他,除了时不时和邪见拌几句嘴,来万合城的体验不赖。   犬夜叉来万合城纯粹是陪着戈薇,知道他不喜欢久留,戈薇也不想为难他,快要黄昏落日时,主动说他们先回去了。   铃:“这么快吗?”   “天色也不早了,况且这又不是最后一次见面,以后会常来看你和大哥的,还有银时。”   原先听到要走而脸色稍霁的犬夜叉瞬间跟垮了天似的。   坂田银时擅长戳人伤口,手掌贴在犬夜叉的肩膀,友好的说道:“以后要常见面了,犬夜叉叔。”   第一次听到杀生丸家的幼崽喊自己叔,犬夜叉顷刻间汗毛直立。   戈薇偷乐道:“真好呢,犬夜叉,银时终于喊你叔叔了。”   铃也跟着夸奖道:“银时长大了呢。”   邪见秉持他讨厌犬夜叉的心态,不服气地说:“银时少爷,你怎么能叫犬夜叉叔叔!”   坂田银时跟在两个女人后面也快一整天了,累得只想早点上床睡觉,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他本来不就是杀生丸的弟弟。”   “邪见不承认,绝对不承认!”   铃开口道:“邪见爷爷!”   邪见缩了缩脖子, “铃,你别生气。”   “邪见爷爷,我没有生气,银时说的没错,犬夜叉是杀生丸大人的弟弟,杀生丸大人明明也承认犬夜叉大人了,前几天还跟铃说要把银时送去犬夜叉大人那里生活一段时间呢。”   坂田银时嘴角抽动,确定这不是便宜爹嫌他碍眼要把他扫地出门吗?!   话说他到底干了什么惹到那只大白狗了,都宁愿认可犬夜叉是他弟弟,总不可能经历一次共同营救老婆,产生了点兄弟亲情上的交流。   戈薇异常的激动,握住铃的手:“我很欢迎的,铃你放心把银时交给我和犬夜叉,正好给银时和诸叶一个正式的见面机会,你们到现在还没见过一次。”   说完,戈薇扭了把犬夜叉的手臂肉,满满的威胁感, “你说是不是,犬夜叉?”   犬夜叉眼眶含泪,想喊疼但男人的尊严不允许,而且说了也会当场惹怒戈薇,总结就是他没好果子吃, “……是。”   铃:“太好了,银时,你要乖乖听戈薇姐姐的话啊,要跟诸叶好好相处。”   铃都这么说了,坂田银时挠挠头,害得他也没法拒绝。   “我知道了。”   行吧,他也不是不能给他们夫妻腾个空间出来。   犬夜叉和戈薇回家,也带走了坂田银时,站在城门口,邪见忽然一落寞,他现在是一城的宰相,城中有大大小小的事物等着他处理,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不管不顾的跟着过去,他得有段时间见不到他家的银时少爷了。   铃同样注视银时的背影, “邪见爷爷。”   “怎么了?铃,你也在不舍吗。”邪见的眼睛红红的,强忍抽泣道。   铃伸手握紧自己心口前的衣服, “就是没由来的有种银时要去好远的地方的感觉。”   “铃,你别多想,犬夜叉他们住的枫之村是远了点,但阿哞最多花个半天,银时少爷也肯定很快会回来了。”   铃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其实她也说不明白自己这种感受从何而来,所以无法和邪见解释清楚。   杀生丸不知何时现身,握住了铃,宽厚的手掌包住纤细的手,嗓音低沉, “不用担心。”   “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勾了勾唇, “他会回来的。”   邪见倏地一震,杀生丸大人这表情,大有银时少爷不回来,就打断猫腿的趋向。   二人话里的坂田银时在枫之村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别提可以任性指使犬夜叉跑东跑西,一旦犬夜叉发泄个不满,戈薇和珊瑚就会护犊子站出来,搞得犬夜叉每天都在盼望杀生丸过来接走他家的幼崽。   “银时,你看我这招怎么样?我新学的妖术。”坂田银时躺在河岸的草坪,一只粉色的气球飘了过来,砰的一声变成了七宝。   坂田银时抬了抬眼皮,吐出嘴里的草梗, “看什么?”   七宝得意地说:“我的隐身术。”   坂田银时:“早闻到你的气味了。”   七宝的隐身术只是隐去身形,对于鼻子灵敏的人来说,有跟没有都一个样。   七宝泄气的坐到草坪, “没意思,亏我学得好努力。”   云母从河水中跳了出来,甩了甩毛发上沾到的水珠,猫嘴叼着条新鲜的活鱼走到二人旁边,在把鱼放下后,撒娇似的叫了两下。   坂田银时眼睛一亮, “今晚吃烤鱼。”   “不回家吃吗?”   “银酱才不要回去看犬夜叉那张难看的脸。”   七宝捧腹大笑,没忘记是他们一起戏弄的犬夜叉,吃了无数次瘪的犬夜叉确实脸色难看。   云母用头分别蹭了七宝和坂田银时,七宝也知道云母是在表达让他们不要太欺负犬夜叉, “先说好,我们没太过分。”而且私底下,犬夜叉可全还给他们了。   坂田银时翻了个身, “记得饭做好了再喊我,别把鱼烤焦了。”   “你一个幼崽比我还散漫,像你这个年纪的我,可是超级好动的。”七宝双手交叉,为坂田银时不太高涨的情绪头疼,但他多少能理解坂田银时为什么会热衷于去欺负犬夜叉,枫之村毕竟是个偏僻的村庄,娱乐设施等同于没有,年轻人也十分少,最激烈的运动,顶多就是出门除个妖。   坂田银时肯定是懒得出门除妖,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只有可怜的犬夜叉了。   七宝转动脑筋,搜索附近有什么有趣点的地方,鬼使神差的,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竟然是食骨之井,如果不是食骨之井让戈薇穿越时空,他们或许永远也不会相遇。 第55章   “食骨之井?”   坂田银时还是第一次听说,光从名字上看,不太妙的样子。   “对啊,就在村子外边,它最神奇的地方是——”   坂田银时正愁无聊,想着打发时间,便打断了七宝的话, “既然你这么说,我去看看好了。”   七宝把他没说完的话咽回去,食骨之井表面上看就是个普通的井,能通过它穿越时空的,他认识的人里大概只有戈薇和犬夜叉了,不过现在井被封闭,谁试也没用,他现在告诉坂田银时,反而会叫他见了之后失望, “我带你过去。”   两个人没走几步,戈薇气喘吁吁的找到他们, “云母,拜托了,帮我去接一下诸叶。”   七宝心一紧, “诸叶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是她进了深山,马上要下雨了,不快点回家,非得要淋出感冒。”   “可她要是不听怎么办?”以诸叶的性子,光云母过去是不行的,七宝迟疑了。   坂田银时体贴地说:“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你跟着云母去接诸叶吧。”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一点路难道我还会走丢了?”坂田银时反问。   也对,七宝想了想,估计没哪个人敢拐带杀生丸家的这只幼崽,是他多虑了。   “银时要去哪里吗?”   “他想去看食骨之井。”   听到七宝说食骨之井,戈薇下意识露出怀念的神色,想念家人的同时,也回忆起了一步步与犬夜叉相识相爱的过程,那座井与其说是穿越时空的媒介,更像是爱的枢纽,从一个时空传递到另一个时空的爱意。   不过自从她选择来到这里与犬夜叉一起生活,食骨之井是最后一次开放了,这十年来的期间,她也时常会去那里坐一会儿,她很感激食骨之井给了她回到这里与犬夜叉再续缘分的机会,但偶尔她也希冀它能够重新允许自己在两个时空往返,因为那里生活着她的至亲好友。   可惜食骨之井始终没有动静,于是戈薇也没有把那些话讲出来,笑着说道:“那就好好看一看。”   按照七宝的指路,坂田银时找到了所谓的食骨之井,叫他大失所望,那不过是个一见到底的枯井,下面填满了泥土和落叶,特别点的,只有来自动物的骸骨。   一屁股坐上食骨之井的边缘,坂田银时颇觉好笑,名字那么霸气,原来就是被人丢弃骨头的地方。   仰头望向天空,坂田银时松懈了肩膀的紧绷,他也有点想铃和便宜爹,或许再过个一两天,就可以回去了,他出来这么久,也够两个人联络感情了。   坂田银时动动手指,盘算他回去之后要怎么回馈便宜爹赶他出家门的恶劣行径,第一点,肯定是要便宜爹给他买好多的金平糖。   想到金平糖,现在万合城发展这么顺利,不是不可以向海岸外引入一些西式甜点的做法,丰富他的甜食种类,坂田银时甜党的好心情油然而生。   突然,一股强大的外力袭来。   没等坂田银时反应,眼睛一眨一闭的功夫,迎接他是的发现自己正在坠入枯井,本以为会摔个屁股开花,可井的那头分明传来了风的吹动,坂田银时诧异的睁大一双死鱼眼。   等一等,他记得这座枯井明明浅到见底,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他仍然有下坠的感觉,这莫非是传说中要穿越的趋势,但这和他好不容易游戏闯关成功,一脚把他踹回另一个新手村有什么区别!   不要啊!!   坂田银时大声拒绝,但没有用,他的身体越坠越沉。   紧接着,他的眼前传来了形形色色的画面,但那些画面不是肉眼能承受的,有点类似走马观灯的光污染,坂田银时眯起眼,用衣袖挡住那些光亮,随着他这一动作,坂田银时很快察觉到他身上的和服在变大。   不对!   不是衣服变大,是他在变小?!   再那之后,坂田银时的世界只剩下一片漆黑。   坂田银时自顾不暇,从头到尾没注意他腰间的洞爷湖,神秘的白色光亮笼罩它,脱离了腰带的束缚,悬浮在半空,然后渐渐散去了刀影。   依稀间,黑暗中的坂田银时模糊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不是很清楚,挣扎着睁开眼,世界瞬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女人,小孩在哪里!我要杀光他们!”   两面宿傩成功受肉,精神亢奋的踩在栏杆上面,他身体的原主人真是愚蠢的可怜,竟然吃下了他的手指,即便只是他的分身之一,那也含有剧毒,普通人光是接触就会招聚死亡,不过他的愚蠢也便宜了他。   既然成功复活,两面宿傩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以杀戮取乐。   “喵喵喵!!”   栏杆之上,还有一只白色的卷毛猫不停喵喵叫。   透过栏杆折射的光线,坂田银时瞧见了他此刻的模样,狼狈的猫咪姿态,尝试变回人形,竟然一点反应没有,而更离谱的,他的洞爷湖也不见了!!   伏黑惠揉了揉眼睛,如果他没有看错,这只猫是突然闪现的,而且时间与两面宿傩冒出来的时候相差无几。   五条悟站在伏黑惠身后, “有趣极了。”   伏黑惠的视角是相差无几,他的角度却是分毫不差,像是运动会裁判精准按秒的手操控出来的。   猫没什么异常,体内流动了些许咒力,但每个生物都有咒力,只是会不会运用的区别,但又有点不太对劲的地方,像是经过了什么巧妙的伪装,何止是有趣,简直像是一个珍稀动物。   再看与他同站嚎叫的两面宿傩,这不得不让五条悟有了一个滑稽的错觉,这千年诅咒之王在封印里头还有闲情逸致养了只猫?!   两面宿傩低下头,俯视跟他一同叫嚷的坂田银时,心头划过狐疑,他没有把外面的人类放在眼里,也就没太在意周围的情况,更别提留心一只猫,但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旁边,这猫绝对不简单。   千年前的诅咒之王,论见识,两面宿傩自然比外面的人类广,翻动记忆,终于想起了他当初那个时代,除了蝼蚁般渺小的咒术师,还有一群愚不可及的妖怪。   不过相比繁衍生息的人类,那群脑袋空空的妖怪能活到现在这个时代的,一定少之又少,能活下来的,多少是有点本事,眼前的白猫看着再平淡无奇,两面宿傩可不会真把他当外面的野猫对待。   还不等两面宿傩开口质问坂田银时从哪冒出来,他控制身体的意识逐渐散去,是身体的原主苏醒的迹象,两面宿傩不免诧异,这具身体的人类怎么回事。   虎杖悠仁拍打他的头部,他吃下那个手指之后,失去了短暂的片段,然后就听到他脑袋里一直有人说话,越听越不对劲,因为声音的主人跟他十分相似。   “这是怎么一回事?”虎杖悠仁不解道。   透过纯黑的眼罩,五条悟的六眼扫过坂田银时,又看了看疑似千年来唯一一个承受住两面宿傩诅咒的人身容器,沉吟道:“伏黑,难道今天是超市的超级优惠日吗,买一送一。”   “五条老师,请你认真一点。”两面宿傩并不是个普通的诅咒,他是特级咒灵,仅仅是最高的诅咒等级为特级,身为普通人的虎杖悠仁是被他牵扯进去的,为了选择救人,吃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这样的善人,伏黑惠不想他因此失去生命。   五条悟:“五条老师可是最强的,一点事也不会有的。”   “喵喵喵。”坂田银时骂骂咧咧,他万合城少主的身份当得好好的,怎么就穿越时空了,旁边的几个人也瞧着奇奇怪怪,别是碰到中二病了,现在这个年头的中二病可不是一般的恐怖,坂田银时并不是很想招惹他们。   虎杖悠仁是个心大的,转瞬不再在意他体内多出的玩意儿, “哪里来的猫?”这里是他学校的天台,出于学生健康的考虑,学校里没有一只流浪猫,更不会有猫出现在天台。   五条悟暂且把那边喵叫的卷毛猫搁置到一旁,认真观察了虎杖悠仁的情况,两种气息完美的掺和到一起,确实像个完美的诅咒容器,要是家里的烂橘子见了,不得吓出个心脏病。   不过以那群老爷子贪生怕死的性格,指不定一见到虎杖悠仁,就要各种叫嚣处决。一想到虎杖悠仁活着一天,他们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的样子,五条悟异常的想发笑。   坂田银时落寞的猫猫蹲坐,背朝众人仰望星空,也不管后面剑拔弩张的气氛,独自一只猫沉浸在悲伤的情绪。   或许是见他太可怜,终于有人搭理他了。   “你一只小猫不要那么多愁善感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给大家当笑话听听啊。”五条悟善解人意的说道。   坂田银时:“…………”   他是不是人另说,但这家伙绝对不是!   “五条老师。”伏黑惠的眼神赤裸裸的是‘你连一只猫都不放过欺负’的意思。   五条悟叹出一口气,他亲爱的学生怎么就不肯接他一句梗呢。   坂田银时朝五条悟翻了白眼,大晚上双眼还蒙个眼罩出门,一定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play爱好,俗话说的好,男人越大,花样越多,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正经的。   尤其是当坂田银时注视五条悟白色的头发时,内心的嫉妒熊熊燃烧,又是个同发色系直发的敌人,如雪的头发被眼罩高高竖起,梳的像个扫把头,坂田银时安慰自己,就这样的,肯定没老婆,哪家的老婆这么没品味。   ————————   银时:老婆竟是我自己?! 第56章   “好了,现在就乖乖随我回去。”五条悟不是没看到坂田银时的白眼,但他完全不以为意。   虎杖悠仁心大,但不代表他傻,在他吃下那个手指之后,伏黑惠的表情一直很沉重,显然他吃下这个特级咒物的后果会引起巨大的漩涡, “我会死吗?”   伏黑惠抿了抿唇,看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五条悟略微稀奇,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上心没见过几次面的人, “这个啊,五条老师会想办法的,但麻烦你先睡下了。”   五条悟的手指在虎杖悠仁的额头点了一记,人便当场晕倒过去。   伏黑惠受了伤,五条悟先让他回学校去找硝子,至于虎杖悠仁,他先要带他进封印室,那里可以一定程度的约束咒灵。   伊地知洁高忐忑的站在校门口,不停捣鼓他的方框眼镜,见到五条悟出来,顿时安了心,拉开车门等着五条悟坐进去, “五条先生。”   五条悟点了点头,把虎杖悠仁交给了伊地知洁高。   伊地知洁高一脸茫然, “五条先生,这是?”这大晚上的,五条悟总不可能在学校里捡到了学生,再说他捡学生要做什么。   “伊地知,别那么多话。”   伊地知洁高立马认怂, “抱,抱歉。”   五条悟并非是在为难伊地知洁高, “不要多想,开车吧。”   “是。”正当伊地知洁高想要关上车门,一只猫跟着五条悟也跳进后座的车厢里,伊地知洁高停顿了几秒。   坂田银时甩着尾巴毛,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总感觉是要随时施展它的爪子技能,伊地知洁高犹豫地问道:“五条先生,这是?”他可不记得五条悟私下有养猫的习惯,但五条悟要说这是他养的猫,伊地知洁高一点也不怀疑,主仆之间长得过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态。   坂田银时在后座摇头晃脑的观察,似乎有些不太适应自己换的新环境。   五条悟摆摆手,他现在也没搞清坂田银时的来头, “不用管。”   伊地知洁高架住虎杖悠仁的手臂搬到前排的副驾驶位,回头看眼后座的坂田银时和五条悟,既然五条先生说没问题,他也就不追问了。   关于虎杖悠仁的事,烂橘子们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五条悟一半听,一半当乐子,他现在满脑子想的还是外面的卷毛猫,快饿了一天,上了年纪的男人果然容易变啰嗦。   等伊地知洁高再接到五条悟,都快是傍晚的时分, “五条先生,情况还好吧。”   “那点事又不要紧。”五条悟从头到尾没把他们的威胁放在心上,那些烂橘子的心思一猜一个准,他最多最开始听个一点就自动无视。   五条悟没有着急回去,去了趟管押虎杖悠仁的封印室,虎杖悠仁还未苏醒,坂田银时百无聊赖用爪子拨弄他的鞋带,这现代化的服饰,看来他是穿越到现代了,但这个现代又和他的江户时代不一样。   五条悟搬来椅子,虽说现场有三个人,但碍于其中一人昏迷,严格上来说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便与坂田银时开诚布公。   “你会说话吗?”   “喵。”坂田银时鄙视之,问的废话。   五条悟反坐座椅,手肘平撑在椅背,手腕处还挂了他从仙台买来的喜久福袋子,见坂田银时误会了他的意思,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示意No,而他的动作也导致购物袋滑脱到手肘弯。   猫的眼睛是动态的,为了商品营销,大部分的购物袋外面都会印刷出商品样式,坂田银时的瞳孔当即收缩竖状,袋子里放着的是他可爱的点心。   “喵~”坂田银时的变脸速度很快,从对五条悟的嫌弃与微妙的嫉妒变成黏腻的喵喵叫,深谙猫色惑人,想用自己毛绒的头去顶五条悟的裤腿,但如同顶到了一层空气,坂田银时的蹭头大法失败。   “???”   坂田银时表示困惑,抬上爪子拨弄,也没有爪子撕扯线条的实触,想啃五条悟的脚踝,当场嚼了口空气。   五条悟俯视他脚底的坂田银时,这猫看着不太聪明啊。   坂田银时:“喵?!”   坂田银时发出犀利的猫叫,笑话谁都坚决不能笑话他。   五条悟弯腰,两只手穿过坂田银时的猫前腿把他架到半空,倒也不怕气急败坏的猫咬人,反正咬也咬不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坂田银时移开眼,他当然会说人话,照理来说,失去洞爷湖的他会很容易妖化,但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不懂妖力的幼崽,至少保持住属于人的理智是没问题的,循序渐进的能通人言,然后达成最终版神奇宝贝进化,没有洞爷湖,自身也能将自己维系一个平衡点,不再随意妖化。   猝不及防的时空穿越,一直伴随他左右的洞爷湖失去行踪,妖化就妖化吧,为什么连人话都说不了!   坂田银时垂下耳朵,小声的叫了一下,猫生无望,也不知道他家的大白狗有没有发现他消失,过来救他条猫命,再给他拔颗牙齿。   没说几句话又走神了,五条悟十分无奈,小幅度的晃晃手,猫柔软的身体软乎乎的,五条悟倏地得了乐趣,各种蹂躏。   捏耳朵,捏鼻子,揉肉球,掀尾巴看蛋蛋………   坂田银时不由自主的蜷缩尾巴,连忙挡住他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第一次见面就看别人的金他妈,未免太变态了。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说:“是公猫啊。”   坂田银时张口就咬,不意外的,又是咬到一团空气。   五条悟嘀咕道:“脾气这么大,难道是被主人抛弃了?”   坂田银时后腿一蹬,说谁没人要呢,像他这样的天然卷市场只是没开发。   五条悟顺着坂田银时的力气松开了他,任由他撕咬空气,手上慢条斯理的拆开喜久福的袋子,取出里面他买的几盒喜久福,特别是他最钟爱的毛豆泥生奶油味,当着坂田银时的面故意掰开两半,露出饱满的馅料,然后吃了起来。   坂田银时也顾不上生气了,口水不受控的溢流,他在战国时代太久没有尝过他的西式甜点了。   不再与空气做挣扎,坂田银时立即摆出讨好的表情,绕着五条悟的腿绕圈,在吸引过来五条悟的目光,袒露肚皮卖弄猫姿。   形象和尊严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那能当饭吃吗,他现在就要补充糖分。   五条悟吃完手中捏着的最后一块喜久福,一本正经道:“小猫不能吃甜食的。”   坂田银时鼻腔喷气,别把他的胃和外面的小猫相提并论,但他的软肋被人握住,自然不能对五条悟嗤之以鼻,至少在他吃到喜久福前,他要保持一个可爱小猫爱撒娇的设定。   看穿他的执念,五条悟又往袋子里掏出个喜久福,在坂田银时眼前甩了甩,以为是他要给自己,坂田银时欣喜若狂,一个纵身跳跃想要叼走,下一个镜头就摔了个四肢瘫在地。   五条悟没有笑,手机的闪光灯不断闪烁,蹲在在坂田银时旁边连拍了十几张糗照,更是贴心的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坂田银时用爪子撑起自己,愤怒的眼直勾勾注视五条悟,咬牙切齿的,十个爪子跟着蠢蠢欲动。   便宜爹费劲功夫想要锻炼他运用爪子,都没有他今天来的如此渴望。   五条悟没有再继续吊着坂田银时,换了个口味的喜久福递给他。   坂田银时立马夺走,全身趴在地上,前爪抱住那个喜久福像只松鼠似的开啃,喜久福的外皮软糯,两个前爪的痕迹陷了进去,奶油受到挤压朝外流出,坂田银时赶紧伸舌头舔去,弄得三瓣嘴附近也有奶油。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吃的缘故,好吃到坂田银时狼吞虎咽,三两下吃了干净,用爪子的背部洗了把脸,紧接示意五条悟他要第二个。   五条悟:“没有了。”   坂田银时跑去拍打他的袋子,他眼睛没瞎。   虎杖悠仁有苏醒的迹象,五条悟摆摆手, “你一只猫吃个一个还嫌不够,对你身体不好的,自己先找个地方玩一玩。”   这只猫莫名的合他眼缘,而且来路不明,与特级咒物两面宿傩脱不了关系,所以相比把他回归大自然,放在身边观察更合适,但他不适合养猫,五条悟更倾向要么把他扔给伊地知洁高,要么放到咒高散养。   坂田银时瞪圆眼睛,他有好久没受过这等委屈了,连小猫的一点吃的也要克扣。   五条悟佯装看不见他的幽怨,专注迎接面前醒来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依稀记得站在他前面的人是谁。   “虎杖悠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什么好消息?”大脑正处于迟钝状态,虎杖悠仁慢一拍的问道。   “你被处以死刑了。”   虎杖悠仁:“…………”   “诶!!!”   他怎么就要死了!!而且这到底算什么好消息。   五条悟的手指摩擦下巴, “五条老师也有很努力的为你争取了,但上面的那群老头子不是一般的死脑筋,虽然说要执行死刑,但实际时间并不是现在,比如在你收集完所有两面宿傩的手指。”   虎杖悠仁:“我这样能帮助到别人吗?”他的体质似乎很特殊,能像他爷爷说的那样,做个助人为乐的家伙。   “看你怎么以为了。”   虎杖悠仁快要颔首的瞬间,坂田银时对着诱拐未成年的五条悟的后脑勺来了个飞踢,忽悠一个大小伙子跑去当人柱力,不知道隔壁的人柱力天天跟在男二屁股后面追呢。 第57章   五条悟抓住了坂田银时的后爪,遵从某种定律,提了脚跟的坂田银时转瞬颠倒位置,大半个身体在半空弹簧似的抖动。   “大人们在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小猫也一样。”   说着,五条悟往角落扔了个喜久福,坂田银时嗖的飞了出去,在喜久福落地前,张嘴一口咬住,喉咙间发出心满意足的呼噜声。   虎杖悠仁瞠目结舌,那是只猫没错吧,这画面为什么跟逗狗似的。   “好了,不要管他了,既然谈好的话,虎杖同学,恭喜你入学我们东京高专了,啊,你可以理解为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地方,当然对外要形容成普通的宗教学校。”   虎杖悠仁踌躇道:“在那之前,我可以回家一趟吗?”   五条悟:“当然可以。”   虎杖悠仁点了点头, “谢谢。”他爷爷的葬礼还没结束,在考虑那么多事情前,他要把爷爷的遗物安置好。   五条悟找来了任劳任怨的伊地知洁高,叫他送虎杖悠仁回家,伊地知洁高不会反抗五条悟的命令,即便送小孩回家这事完全超过了他的职责,在得知虎杖悠仁马上会是高专的学生,伊地知洁高说道:“虎杖同学,先上车。”   人生地不熟的,虎杖悠仁连他现在所在地也不知道,便没有提他一个人可以回家的这些说辞,伊地知洁高说完话就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探出脑袋,询问还未坐进车的五条悟。   伊地知洁高解释道:“五条先生一个人可以的。”   无人关注的角落,坂田银时舔了舔爪子上的毛,此刻的五条悟把所有注意放在虎杖悠仁那里,拖在地上的尾巴左右摇摆,尾部微微弓起,没有错过反击的好机会。   两腿发力,一个弹射跃过去,男人打架就要专注下三角。   五条悟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一把握住自己送过来的猫身。   断子绝孙的计划失败,坂田银时没有甘心,他就是看五条悟超级不爽,牙齿撕咬五条悟的手,咬不到归咬不到,但重在一个发泄。   看着与空气斗智斗勇的坂田银时,五条悟忽然想起收养坂田银时的事,十分任性的想要甩给伊地知洁高, “伊地知,你有养猫的兴趣吗?”   “不了,五条先生。”   伊地知洁高咽下口水,看着因为没咬到五条悟,表情气呼呼而显得狰狞的白色卷毛猫,一旦自己收养,伊地知洁高已经能想象他悲催的结局,按方向盘的手发抖,不等五条悟回话,一脚油门飞速溜走。   五条悟:“…………”   第一次被伊地知洁高这么对待,五条悟沉默了一刹那。   手上的坂田银时还在闹腾,五条悟改成捏坂田银时的后脖颈,细皮嫩肉的,看来这猫饲养的状态不错。   既然伊地知洁高反应这么强烈,看来他那边是不行了,自认不是强人所难的好教师,五条悟没再坚持欺负伊地知。眼下两个选择只剩下最后一个,五条悟十分坦然的决定骚扰校长了。   被捏住命运的后脖颈,坂田银时炸毛,努力挣扎想要逃脱五条悟的手,偏偏人主打一个不松手,五条悟轻飘飘的反问道:“不想再吃喜久福吗?”   坂田银时骤然一怔,立刻选择了甜点的怀抱。   “喵~”   这会儿倒乖了,五条悟的嘴角上扬,明显知道该如此对付这只猫了。   不过银白色的卷毛和爱吃甜点两个要素,这放在猫身上不算大众的设定,五条悟略微出神,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时想不起来,五条悟没有执着非要想出答案。   用喜久福诱导,坂田银时一路乖巧的跟在五条悟的后边到了高专,五条悟心里没放下虎杖悠仁的事,不讲理的跟夜蛾正道讲了一句,不顾校长气愤的声音,原地消失。   夜蛾正道捂住发疼的脑袋,日常被自己最优秀的学生气得快要得高血压。回过头,又看到坂田银时把他刚做好的羊毛毡当猫抓板挠上挠下,夜蛾正道捏了捏眉心,告诉自己不能和一只猫计较。   “校长,你叫我过来做什么?”熊猫拉开校长室的大门,他的身后跟着蹭热闹的狗卷棘,禅院真希走在最后,她纯粹是想叫她的同期去操场训练,但两个陪练临时跑路,她的训练也继续不下去了。   夜蛾正道手指示意坂田银时,替五条悟养猫那是不可能的,顶多替他收留一阵。   熊猫误会了夜蛾正道的意思, “熊猫可不是猫科的。”   “不是要你收养。”   熊猫挠挠脸,能让校长找到他们的,这猫肯定不简单。   黑白的配色,再搭上那个身躯,经典的熊猫限定款。   坂田银时一脸震惊,这群人居然连大熊猫都养了。   禅院真希:“这猫怎么呆呆傻傻的,哪来的?”   狗卷棘:“鲑鱼。”   “这猫是悟送过来的,你们要是实在处理不了,就给他送回去好了。”作为一校之长,他的时间不是用来养猫的。   既然是五条悟的猫,熊猫勉为其难地说:“既然校长你都找我们了,我们会暂时照顾它的。”   坂田银时揣着小手,闻言别过脑袋,谁要一群未成年养了。   狗卷棘想去接猫,坂田银时没理他,绕过他向外面走去。   “金枪鱼。”   虽说是五条悟的猫,但也改不了对方就是只猫,禅院真希没多放在心上, “棘,不用管,今天还去操场吗?”   “木鱼花。”   “看来棘是猫派的。”熊猫揶揄道。   禅院真希叹了口气,人家猫明显不乐意跟着他们, “那就跟它走,看它想去哪里。”   狗卷棘:“鲑鱼。”   目送他们离开,夜蛾正道看向他那堆可怜的羊毛毡玩偶,不光看着像,闯祸的能力也是一样的。   坂田银时瞥了眼后头几个跟着他的学生,并没有表示出抗拒,接着巡视他的领地,高专的校舍很大,逛了半圈不到,坂田银时就累得摊成猫饼,连狗卷棘上前揉他的肉球和摸脑袋,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上演猫爪揍。   沐浴着阳光,坂田银时惬意的伸展身体,当了这么多年的猫,变成猫身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偶尔也可以享受一下不需要觅食,就会有人把食物送到嘴边的生活。   “话说回来,你们知道猫吃什么吗?”接下照顾他人猫的事,禅院真希便想着做好。   熊猫思考了一番, “猫不是都喜欢吃鱼?”   “我们上哪去给它弄条活鱼。”高专归属东京,但因为特殊的原因,建立的地方在一个偏僻的郊区,换而言之,离城区十分遥远,超市这类的,路程就要花上许久。   熊猫:“我记得池塘里养了锦鲤。”   “木鱼花。”   禅院真希:“你想点靠谱的,再说了,它不是那个人的猫,让他自己送过来算了。”   光知道把猫甩手扔给别人,连点猫的生活物品也不给。   “大芥。”   “先暂时喂它一点我们吃的,应该不要紧吧,猫好像不能吃多油多盐的,暂时挑一点给他。”   餐厅的菜多多少少有盐,禅院真希跑到零食售卖机,挑挑捡捡选了几样。   拿了片面包递到坂田银时的三瓣嘴边,坂田银时先是嗅了嗅,食欲度为零,于是丝毫不给面子闭上眼睛。   “它不吃。”   “再换一样,就不信这只猫这么挑食。”   接连换了几样,坂田银时都表现的兴致缺缺,更过分的,明明前面表现得有觅食的样子,彻底拆开包装之后,舔了几口就没有其他反应了,前后差异非常耐人寻味。   禅院真希并不是个有十足耐心的,暗暗磨了磨牙,坂田银时这糟糕的性格,不愧是五条悟养的猫,物似主人行。   熊猫拍拍她的肩膀, “好了,真希,别生气。”   “总不能让它一直饿肚子。”   狗卷棘忽然站立,一个人走去零食售卖机,他有注意到,坂田银时的视线时不时望向售卖机里的某款零食,选中熔岩小蛋糕付了钱,狗卷棘把它摆在手心,也是询问同伴这可不可以的意思。   禅院真希迟疑道:“猫不可以吃和巧克力有关的吧。”   熊猫:“不要喂比较好,很少有动物能接受巧克力,但也不能怪你,你没养过所以不清楚,买都买了,就不要浪费,你自己带回宿舍吃吧。”   “鲑鱼。”   狗卷棘把熔岩蛋糕塞进口袋,又继续和同伴商量怎么喂猫。三个人认真的讨论,坂田银时静悄悄的将魔爪伸向了狗卷棘的口袋,按这三个小孩认真的劲,估计会真把他当猫养,然后禁止一切甜食。   坂田银时才不愿与甜食分离,立马把他的小心思藏得好好的,没想到被狗卷棘发现,果不其然狗卷棘受到同伴的阻止,不让他碰一点甜食。   耳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循着声音的来源,三个人不解的低下头,只见狗卷棘刚买完的熔岩小蛋糕仅剩下了一个包装的尸体。   坂田银时舔着毛,毫无心虚的表现,慢条斯理的舔着毛,但巧克力的痕迹不是那么容易洗去的,嘴边的白毛吃得一团黑。   三个人:“…………”   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怎么办?!”   “明太子。”   “不要着急,我先用手机查一下猫吃巧克力会怎么样。”   “要不送去校医室找硝子吧。”熊猫给出建议。   “快快快,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腌鱼子。”   猫命要紧,不顾坂田银时挣扎,熊猫一把捞过他,按照直线距离最短的路线,一路狂奔。 第58章   “硝子,救猫命了。”熊猫喊道。   家入硝子刚从宿醉状态恢复了一点清醒,听到几个学生嚷嚷救猫,脑袋又重新疼了起来,她的酒还没有彻底醒。   熊猫露出他抱着的坂田银时,家入硝子下意识的伸手摸住口袋里的香烟,想到这里是医疗室,旁边也站了几个学生,压下了冲动,没有点烟叼上。   “我是医生,不是兽医。”家入硝子的眼底挂着青黑,她这个奶妈又不是全面发展。   “如果猫吃了巧克力会死吗?”好歹是一条猫命,还是托付给他们的,总不能刚到他们手上没个半天就遭遇了不幸。   家入硝子无可奈何,她不养猫,但养猫的常识她知道一点, “一般会中毒呕吐,但它现在这么健康的样子,吃的量不多吧。”   熊猫不解道:“什么样算多?”   “它吃的那些总不能说少。”   “腌鱼子。”   三个人面面相觑。   看他们神色着急,家入硝子只能按人的方式稍作检查,扒拉开坂田银时的眼皮,观察了会儿它的瞳孔,视力,聚焦这些都没有问题,精神状态也良好,肌肉反射同样没问题,找不出一点中毒迹象。   “暂时多给它喂点水,要是不放心,建议去找专门的医生做个全套检查。”家入硝子解下橡胶手套,一边扔进垃圾桶,一边说道。   熊猫用不锈钢盘接了水,放到坂田银时旁边。   熔岩巧克力吃了确实腻,牙槽也十分容易沾到痕迹,坂田银时没有傲娇打翻好意,蹲下身喝水。   家入硝子:“你们从哪捡来的猫?”   “不是捡来的。”   “是悟那家伙养的。”   “海带。”   手术室的角落有一排座位,家入硝子坐下,撑着侧脸说:“他的?我不记得他有养猫。”   熊猫摊开手, “详细的我们也不清楚,是校长交给我们的,说是悟的。”   家入硝子然,怪不得她一点不知道, “是他今天从外面捡来的吧。”   不过捡到流浪猫,五条悟再大条,也不会随便把它带到高专,大概是这只猫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坂田银时跳到了台面,把四个爪子藏在腹部,大夏天穿着层厚厚的皮毛,冷冰冰的手术室很适合猫的凉爽度。   “记得走之前打扫干净猫毛。”家入硝子说道。   “喵。”坂田银时叫了声,他才不会掉毛。   “别忘了把猫还回去。”校长估计是不乐意养,才会让学生带猫,但学生更不适合,校长的想法估计就是做个样子,然后告诉五条悟他们这不行,把猫快领回去。   禅院真希跟家入硝子一个想法,他们不是不欢迎收留只猫,猫左右不是很难养,只要按时给它喂猫粮,就不会发生刚刚的意外,但他们总归不是一般的学校,为猫好的话,交给外面的人收养更合适。   “金枪鱼。”狗卷棘垂下脑袋,略带失落的摸了摸坂田银时的头。   熊猫安慰道:“棘,别难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鲑鱼。”   坂田银时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但一点不着急,这所学校应该是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地方,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方圆几百米他都没闻到一只妖怪的气味,估计是没适应得了现代的进化,真有厉害存活的妖怪,大概都找个深山老林隐居去了,万合城很有可能也没了,不过眼见为实,坂田银时想着去万合城的旧址看一看是否还留着,再顺便找找有没有五条空说的六眼。   好歹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六眼这么罕见的眼睛,估计很容易留下记录,要么在现代前已经去世,要么在这个时代,更或者还没有降生。   “原来你们在这。”五条悟找到了手术室,他把虎杖悠仁送去见夜蛾正道,高专新生入学前需要通过校长的考核,因为没看到坂田银时,便问了句。   见到正主来了,禅院真希:“快点把你的猫领回去。”   五条悟置若罔闻, “你们怎么会来找硝子?”   熊猫解释道:“抱歉,是我们大意了,让它吃了巧克力。”   五条悟不以为然, “啊,那没关系。”   甜食对于坂田银时是无毒的,不能它不会吃得津津有味。   禅院真希皱了皱眉, “喂,把猫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帮它换个新主人吧。”   “五条老师对它哪里不好了。”五条悟掏出口袋里的糖块,坂田银时的双眼冒出亮光,四只爪子卖力奔向五条悟。   五条悟俯视想爬上他腿的坂田银时, “想吃吗?”   “喵。”   五条悟先喂了第一颗软糖, “五条老师是不是对你很好啊。”   坂田银时嚼着嘴里的草莓味软糖,视线依然没有从五条悟的手心挪开, “喵。”   五条悟笑着又给坂田银时投喂了一颗软糖。   禅院真希:“…………”   熊猫按住禅院真希的肩膀,摇了摇头,这还看不出来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袋软糖一扫而空,坂田银时和五条悟之间的交流也因为投喂产生了深刻的感情,甚至主动跳进了五条悟的膝盖,任其撸下巴。   五条悟一副我有猫的姿态,完全不知他在骄傲什么,家入硝子嫌他丢人,说道:“没事快点接你的猫走。”   “硝子,确定不来摸一摸吗?猫毛很柔软的。”   “不了,我对猫过敏。”家入硝子面不改色地说。   无论是大的那只人型猫,还是小的,她都不是很想牵扯进去。   坂田银时戳动空掉的糖果袋唤来五条悟的关注,知不知道他已经距离上一次吃饭过了好久好久。   五条悟:“我带它去吃点东西。”   感情是需要维护的,比如上供各式各样的甜点。   伊地知跑路,校长袖手旁观,五条悟略微无奈,看来只能由他接手养了。   五条悟在东京有几处住宅,把猫带到其中一处,告诉坂田银时乖乖在家后,人接着出门了。   坂田银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江景,心中万分唾弃这讨厌的有钱人,他再傻,也清楚这样的房子价值连城。   跳上沙发,坂田银时震惊于该死的真皮触感,有钱人家连沙发都是不一样的,想划又下不去手了,把他裤子扒了都赔不起。   玄关有按铃的声音,坂田银时估摸不是五条悟,能找到这里的,想来是五条悟认识的人。   门被打开,西装革履的眼镜精英男面带职业笑容,即便接待的是只猫,态度依旧恭敬, “您好,我是悟少爷派来的,专门来给您送上生活物品。”   他的身后有一系列穿了统一工作服饰的人,东西罗列很多,而且依次有人捧到坂田银时面前任他挑选钟意的,小到指甲钳的颜色款式,再到零食碗的大小,主打一个包你满意。   坂田银时一开始觉得别扭,他家的家养小精灵邪见再狗腿,也没有如此夸张,但伺候的太好,坂田银时后来逐渐放飞,专心致志的体验五条家的豪华招待。   下巴搁在一堆巧克力棒上面,坂田银时眯起眼睛,谁家的巧克力棒可以垒出小山,真是甜蜜的烦恼。   巧克力棒插进香草味冰激凌桶,冰凉的冰激凌与巧克力结合,放进口腔没到一秒,坂田银时后背的猫毛一根根竖起,不是不舒服,纯是爽了。   中央空调正常运转着,坂田银时打开电视机,他现在这个年纪的猫,正适合看点宫O骏的电影陶冶情操。   坚果类的,坂田银时也扔进冰激凌桶,混合的口味意外好吃,桌面另外拆封了融化的芝士片,酥脆的饼干沾上咸口的芝士,一口甜一口咸,坂田银时的食欲大增,饮料基本上是鲜榨的,吃多了不会嫌渴。   在安排好坂田银时的住宿问题,西装精英男又领着他一堆人马走了,房子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的,但坂田银时不是个为此低迷的,他正享受于天堂般的生活,唯一的遗憾,是他翻遍家里上上下下,竟然找不到一个放酒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像果酒的易拉罐,却发现上面标注了无酒精。   好在其他方面完全弥补了没酒的失望,坂田银勺了小碗的冰激凌,然后抱着它发呆,生活待遇一下子上升太多,导致他多少有点懵。   刚才那群人里的精英男说什么悟少爷,对于坂田银时而言不足为道,毕竟说的好像谁不是当少爷的,但壕到没人性,只此一个五条悟。   坂田银时的爪子挠了挠冰激凌盒,他记得有一次他和新吧唧一起看早间新闻时,上面报导过某富豪意外去世,生前留下过遗嘱,亿万家产由宠物全部继承的消息,把坂田银时羡慕的当晚就做了个美梦,还被新吧唧那家伙好一通说教,叫他活在现实里。   现在看来,分明是新吧唧太年轻了,他眼下就认识了个有钱任性的家伙,拿出几个亿不是分分钟的事。   坂田银时自认一般人是学不会他的能屈能伸,他现在多讨好五条悟,未来享福一生啊。   人的寿命是不能和妖怪比的,坂田银时摩拳擦掌,做好了早日争取继承他那冤种饲主的小金库的雄心壮志。   可是一想到人类的寿命,坂田银时低下了头,铃大概是去世了吧,那便宜爹还活着吗?他的万合城是为铃建立的,也是想一旦有一天她不在了,杀生丸能够为了守护她留下的东西而选择活下去。   他在五条悟的书房翻到了一张地图,按照万合城的旧址,坂田银时依次找过去那些图标的小文字,上面早已没有了它存在的迹象。   ————————   坂田银时正在远程呼叫洞爷湖。   洞爷湖(不为所动且你懂啥的表情。jpg):成熟的大人是不会捡陌生男人回家,但可以随便捡猫回家啊。 第59章   怀里的香草冰激凌渐渐融化,水珠顺着壁面滑下,坂田银时回过神,赶紧吃完那一小碗的,混合了坚果的冰激凌咬得咔嚓响。   跳下沙发,坂田银时走到窗台,吸收着日月精华,猫的身体终究不适合行动,坂田银时闭上眼,他要尽快平稳住体内的妖怪血液,将它们重新回到友好相处的频道。   直到深夜,五条悟才回来,屋内没有开灯,迎接他是的黑暗中闪现光芒的猫瞳。   “怎么不开灯?”五条悟轻车熟路的找到开灯键,大厅顿时明亮。   坂田银时置之不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今天的运动已经达标了。   五条悟扫视一圈,意外他的家竟然还完好无损,他都做好了这只猫在家发脾气,给他的房子弄个百万装修计划,不过即便如此,在五条悟看来也不要紧,坏的家具重新换掉就行。   “看来是吃饱了。”吃饱的猫是没力气闯祸的。   坂田银时暗暗翻白眼,他这是放长远的目光,为将来考虑,鸡掰猫随时都可以当,但要等到五条悟把他的顺位遗嘱写上他的名字,不然他的深谋远虑岂不是得泡汤。   五条悟凑过头,闻了闻坂田银时猫毛的气味,上面有各种零食的味道,再看垃圾桶里各种食物的残渣,说道:“明天要带你去洗澡了。”   坂田银时不满道:“喵。”   他有把自己舔的干干净净,让猫洗澡那是不可能的。   “不喜欢也要去。”五条悟点了下坂田银时的鼻子,他明天还有个任务,大概是没有时间陪他过去了,让悠仁和惠接他过去好了,五条老师可是很忙的。   进了卧室,五条悟把门关上,他暂时还没有和猫一起睡的习惯,那么多房间,够外面的猫自由发挥了,但坂田银时不是只普通的猫,开门那是不费吹灰之力,门开了小小的缝隙,猫是液体动物,坂田银时轻松穿过。   猫眼在夜晚的视力良好,找到床的位置,坂田银时跳了上去,眼前的人居然是睡姿乖的类型,他还以为像五条悟这种中二狂野的,睡姿也会跟着豪放不羁。   五条悟睡觉自然是摘下了眼罩,黑色的布搁在床头柜,坂田银时咂了舌,还说不是什么眼罩情/趣爱好者。   坂田银时蹑手蹑脚的趴到了另一个空置的枕头,里头大概填的是鹅绒,猫身一盖下去,大半的布料凹陷,第一次躺进如此柔软的床,坂田银时的喉咙间抑制不住舒服的叹息声。   侧头端详五条悟,头发雪白,连眼睫毛也是相同的颜色,而且细看好长,比女孩子的还要过分,拿出去不知道得伤害多少需要带假睫毛的人,该不会这也是假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坂田银时开花的爪子按上五条悟的右眼,准备生拽一根睫毛下来看看是真是假。   五条悟睁开了眼睛,大晚上不好好睡觉,这只猫真当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啊。   “你在干什么?”五条悟无奈问道。   “喵。”   五条悟:“爪子拿开。”   坂田银时看了看他与五条悟眼睛无限接近的爪子,左右都按不下,挪不挪开也没有任何区别。五条悟大概会些他不知道的能力,宛若给自己开启了屏障buff,谁也实触不到他。   五条悟弹了坂田银时的脑门,不听话的猫,绝对是被娇纵出来的。   吃了痛,坂田银时的爪子改为捂脑袋,估计是生气了,头挪了位置,把屁股对准五条悟的方向。见他不再骚扰自己,五条悟重新闭上眼,最强的咒术师也会有想休息的时刻。   等五条悟再次醒来,昨晚趴枕头上睡觉的猫不知何时钻进了被窝,脑袋枕在枕头上面,空调被刚好盖住他头以下的身体,睡姿是侧躺,他的视角迎面相对的是坂田银时毛绒绒的后脑。   睡眠质量应该不错,轻轻的打着呼噜,空调被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五条悟掀开他那一角的被子,他手腕的位置缠了一条猫尾巴,顿时失笑。猫尾巴缠的并不紧,五条悟直接挣脱也不会吵醒它。   迷迷糊糊感觉到旁边有动静,坂田银时舒展身体,向五条悟的方向扭过身体,同时哈欠打的眼泪汪汪,最先看到是的五条悟起床的侧身,散落的白色头发遮挡了他些许上半张脸。   坂田银时眼前又满是水雾,一时间没关注到五条悟苍天般的蓝眸。   “醒了?”   “喵。”坂田银时姑且回应了一句。   五条悟戴上漆黑的眼罩,把那头看似十分柔顺的白发又弄成朝天竖的发型, “猫粮自己倒,零食自己开,水自己去水龙头接,五条老师去忙了。”   坂田银时:“…………”   这人要不要听听他在讲什么。   不过注视空无一人的房间,坂田银时泛起嘀咕,这人似乎异常的忙碌,他是咒术师的话,大部分时间想来都花在祓除咒灵上了,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996也没他那么惨。   果然咒术师这玩意儿,狗都不当。   肚皮适时叫唤,坂田银时跳下桌子摸索冰箱,吃食类的东西琳琅满目,在他没来之前,冰箱内部除了冷冻层放了几个冰激凌,基本上是闲置的,看他忙的样子,有估计也是没工夫去料理。   昨天那个四眼眼镜男一补货,看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坂田银时升起强烈的幸福感,他开万事屋的时候,除非财政赤字,一有点小钱,他就会立马采购一大堆东西填进冰箱。   嘴里吸着葡萄味的果冻,坂田银时在里头挑挑拣拣,芋泥味的蛋糕卷当饭后甜点,晴王葡萄和白草莓当饭后水果,安排的妥妥当当。   可惜忘记叫那个眼镜男买草莓牛奶了,他家怎么能少了这么一个生命之源。   把东西全搬进大厅,按下遥控器,大电视机接着播放昨天没有看完的动画电影,坂田银时已经看到天空の城了,离全系列看完还有两部。   因为太过专注,坂田银时就没注意玄关的动静。   虎杖悠仁站在门口,对着眼前的高科技显示屏发愣, “伏黑,这里就是五条老师的住宅吗?好豪华。”   伏黑惠负责拿钥匙开门,门开了半点,先让出位置叫虎杖悠仁进去。   虎杖悠仁探进脑袋,礼貌性地对屋内示意道:“打扰了。”   “里面没有人。”伏黑惠反手关上门,他来过这几次,知道里面并没有其他人,除了定期上门的保洁工作人员,不会有人过来。   从门口的鞋柜取出两双拖鞋,伏黑惠说道:“快点把事情做完,就能快点回学校。”   虎杖悠仁配合的换上拖鞋, “伏黑,你好像超级不高兴,虽然平时的表情也有点瞧不出高兴。”   “你在说废话吗?算了,抱歉,我不是针对你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把自己事情扔给自己学生的无良教师。”   “原来你在生气这个,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也不麻烦。”   “不,这是原则问题。”   虎杖悠仁安抚他说:“这也是没办法,伊地知先生没有时间。”   提到伊地知,伏黑惠便没那么排斥了,如果他不做,受到五条悟压迫的只会是伊地知,总的来说,伏黑惠对伊地知抱有一定的同情。   而当他们进入客厅,看到是的一只胡吃海塞,幸福指标看似很高的猫。   虎杖悠仁揉揉眼睛,不可置信道:“伏黑,是我看错了吗?猫是在上桌吃饭吗?”   坂田银时甩甩尾巴,大惊小怪,猫不上桌吃饭还能去哪。   伏黑惠打开手机,按照五条悟发的消息,去找需要的东西。   虎杖悠仁没有搭把手的意思,上前去逗猫,瞧着发现自己在哪见过, “伏黑,我是不是在哪里遇到过它?”   “你忘了吗?那天晚上在你高中的事。”   伏黑惠拎出猫包,实际上他并不是接所谓带猫去洗澡的任务,但五条悟自说自话的把事情交给他,伏黑惠也不能当做自己没听到。   虎杖悠仁恍然大悟,当时两面宿傩占据了他的身体,但他依然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 “原来是那只猫,太好了呢,被五条老师收养了。”   伏黑惠刹那出神,虎杖悠仁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或者说只有他这么认为。   虎杖悠仁深信不疑,伏黑惠懒得戳破在他心底里虚假的五条悟形象,提醒他把猫抱过来, “离预约的时间不早了,该带它去洗澡。”   洗澡?坂田银时虎躯一震,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四爪发力,坂田银时想要逃跑,可虎杖悠仁是个五十米跑三秒的运动天才,三两下逮住猫。   伏黑惠面无表情的拉开猫包拉链,两个人合作愉快,把坂田银时关进了猫包。   坂田银时的爪子狂挠猫包的网格布,对远方的五条悟骂骂咧咧,没五条悟发话,他的学生哪里会带他去洗澡。   听着隔着猫包的犀利叫声,还有路人时不时投来怀疑他们是否在虐猫的目光,虎杖悠仁小声道:“好多人在看我们。”   伏黑惠皱着眉,显然也不喜欢他们现在这么招摇的状况。   总算把猫送到目的地,猫浴SPA中心的洗护人员见到伏黑惠递来的会员卡,态度很是殷勤,这是他们的新客人,第一天办卡就充值不少钱,店里的大部分是小姑娘,一看五条悟的穿着,光是件衬衫都要六万多,想来是不差钱的,把他的猫照顾好了,续卡不是轻而易举。   注视小姑娘伸来的手,坂田银时生无可恋,他总不可能去挠一个小姑娘。 第60章   小姑娘的动作很温柔,坂田银时从一开始的不情愿也逐渐变得享受起来,全程不吵不闹,安静的任由小姑娘摆弄,洗浴过后,获得了好几个工作人员的投喂小鱼干。   “这是我从业以来遇到的最乖的猫了,它的家长养得真好。”   面对工作人员讨好的话语,伏黑惠想了想五条悟,实诚地说:“我觉得主要是在猫自身。”   从烘干机里一出来,坂田银时甩尾巴跳上了猫包最上方,碍于猫包的高度,并没有做到俯视众人。   在伏黑惠和猫浴SPA中心工作人员聊天的档口,虎杖悠仁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坂田银时那里,除非碰上钟爱的大型犬,他就是个猫派党,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碰了他柔软的猫毛,表情瞬间荡漾,和他想象中的触感一模一样。   “伏黑,你也快来摸一摸。”虎杖悠仁激动地说道。   伏黑惠当即皱眉,他为什么要去摸一只猫,再说了他是个坚定的狗派。   虎杖悠仁迫切的拉住伏黑惠的手,把他的手心盖到坂田银时背部。   “怎么样?”   “……是挺软的。”伏黑惠不情不愿地说。   “没有了吗?”   伏黑惠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还有股太阳公公的味道。”   虎杖悠仁:“太阳公公?”   跟伏黑惠搭话的小姑娘也表示出诧异,她第一次听到现实世界里有男孩子把太阳叫太阳公公。   伏黑惠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怎么了吗?”   虎杖悠仁是个情商很高的人,闻言连忙摇头, “没什么,还要再摸下试试看吗?”   包子永远是第一锅刚出笼的那阵好吃,猫同样也是洗完澡刚出来的时候最好撸。   伏黑惠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大有他会同意,纯粹只是配合虎杖悠仁,而不是真的想撸猫,他的心还是属于狗的。   坂田银时一言不发,两个大好青春年华的学生居然觊觎一个大叔的肉体,简直没眼看。   撸够了猫,虎杖悠仁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进猫包。   伏黑惠站到柜台前,用五条悟给他的会员卡结账,会员卡可以通过机器刷卡,上面清晰的显示了余额。   看着五十万日元的数字,虎杖悠仁半晌说出一句, “我也想当五条老师的猫。”   “五条老师对于自己喜欢的,一向很大方。”伏黑惠说道。   “但是莫名觉得自己平时洗澡好廉价。”   “别多想。”   出了店,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准备打道回府,带着猫他们也不好做什么。   猫浴SPA中心建在商业圈,行人很多,怕包里的猫害怕,虎杖悠仁没有提着,而是将猫包抱在怀里,他走得平稳,坂田银时窝在猫包内也不感到摇晃,透过网格布注视外面的街道。   “喵喵喵。”   他安静了好久,忽然叫唤,弄得两个人措手不及。   伏黑惠俯下身去看猫包的情况,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坂田银时是在疯狂挠另一侧的网格布,挺直腰板,顺着那个方向望向马路对面的商业街,是一间百货超市,门口摆放了许多打折价的草莓牛奶,多半是因为临期才摆出来便宜卖的。   虎杖悠仁也关注了那个百货超市,猜测他是不是闻到了食物味道才会反应激烈,迟疑道:“它是肚子饿了吗?”   伏黑惠:“不像是。”   “可那边要说特殊的,只有门口的草莓牛奶了,我喝过一点,那款草莓牛奶非常甜,网上评价也一样,能接受的群体只有一部分,会有这么多牛奶临期也不奇怪。”   说完,两个人都有所意会,互相对视一眼, “啊?!”   他们大概找到坂田银时兴奋的原因了。   坂田银时爱吃甜食,草莓牛奶等于甜食,一换算,等于坂田银时喜欢草莓牛奶。   “要给它买吗?”虎杖悠仁稍微多花了点力气抱紧猫包,他怕坂田银时太过兴奋,直接破包飞出。   临期的货品大多便宜,买个一点完全负担的起,又能让坂田银时安静下来, “嗯。”   即便是优惠价,来买草莓牛奶的人依旧少之又少,这就给了他们很大的选择空间,伏黑惠在里面找到一箱保质期最长的,正要付钱,坂田银时的一只爪子趁虎杖悠仁不妨伸出了拉链的缝隙,手臂一掏,拉链顺势敞开,头一钻出,剩下的身子也没有障碍,立马蹿到了外面。   手上的重量霎时轻了,虎杖悠仁不解的低下头,就瞧见在外面的坂田银时,慌道:“伏黑,猫跑了。”   顾不得挑选草莓牛奶,伏黑惠弯腰,眼疾手快的去捡猫。   坂田银时跳开,好在他不是想逃跑,纵身一跃,四个爪子踩到草莓牛奶的箱子上,这么多打骨折价的草莓牛奶,错过了可就没了,所以与其挑选,他更想全部买回家。   虎杖悠仁没由来的读懂了他的意思,架不住他囊中羞涩,他们是学生,尤其是虎杖悠仁刚入学,连任务都没出过,没任务自然也没奖金,伏黑惠好点,但眼前这么多,显然超过他的承担范围。   “先买这么多,买多了你也吃不完。”   坂田银时不听, “喵喵。”   虎杖悠仁去看伏黑惠,伏黑惠掏出手机,这个时候就该找猫的监护人。   “惠,怎么想到打五条老师电话,那只卷毛猫洗澡结束了?是不是现在超级生气来着。”电话那头的人嬉笑着。   伏黑惠瞥向死拉着箱子不放爪子的坂田银时, “不,没有很生气,澡已经洗完了,但是它现在看上百货超市里的草莓牛奶不肯走。”   五条悟然,能让伏黑惠特意打电话过来的,想来坂田银时是把整个超市的草莓牛奶全看上了。   “五条老师知道了。”五条悟如此回复。   等到伏黑惠关掉通话界面,他的银行账户就收到了一笔金额的转账。   看着转账记录的,不止伏黑惠,虎杖悠仁欲言又止,又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壕无人性。   有了五条悟的金钱援助,坂田银时成功买下了他心心念念的草莓牛奶。   因为数量太多,超市的工作人员专门给他们派出了一辆小货车运输。   五条家有一间房是空着的,现在专门成了坂田银时的零食间,一大箱的草莓牛奶也有了归置。   既然完成了五条悟的委托,伏黑惠喊上虎杖悠仁回学校。   虎杖悠仁看了时间,跟坂田银时告别, “那我和伏黑先走了,你要在家乖乖等五条老师回来啊。”   坂田银时舔着虎杖悠仁帮他剪开的草莓牛奶,态度淡然的单手挥了挥爪子。   虎杖悠仁傻眼了,他虽然喜欢猫,但并没有实际饲养过,所以他不是很清楚会挥手告别的猫常不常见。   伏黑惠扯住虎杖悠仁的衣尾, “走了。”   大门彻底关上,坂田银时喝光最后一口草莓牛奶,一时间心满意足。   下午的时候,五条悟回来了一趟,坂田银时正在午休,睡的地方是在卧室,还是昨晚五条悟躺过的位置。   五条悟挠了两下他的下巴,坂田银时精神迷糊的睁眼,见是五条悟回来了,下意识的舔了他的手背。   “今天有乖乖的吗?”   “喵。”   “五条老师最近要去出差,惠和悠仁会来陪你玩的。”   “喵。”   空调的冷风正常运作,五条悟替坂田银时拉上被子,不忘叮嘱他:“别喝太多草莓牛奶,猫也会得糖尿病的。”   坂田银时置若罔闻,糖尿病这辈子他都不会得的。   “五条老师走了,会给你带伴手礼的。”   坂田银时没有回应,似乎是睡了过去。   见他睡得舒服,五条悟也没再打扰,起身关上房门,门一点点阖上,透过狭小的缝隙,看着床头隆起的一角,一时失笑,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只没养多久的猫这么有耐心。   这叫什么,每个饲主都会被宠物调教成合格的父母?!但五条悟显然不想多个猫儿子。   屋内的窗帘紧闭,没了屋外照进的阳光,又回到黑暗。   坂田银时一觉睡到晚上,爪子试探的往边上摸索,入手空空如也,后知后觉的想起五条悟说他要出差几天去了。   坂田银时垂下脑袋,眉眼无限拉近,咒术师这么缺人的吗,五条悟快赶上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唤了,一天到晚不长在家的,坂田银时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起床啃了个巧克力蛋糕,坂田银时才情绪高涨了些,听着电视里的声音,忽然升起孤家寡猫的惆怅感。   坂田银时弓起身体做了个拉伸,他还是修炼去吧。   修炼期间,五条悟的学生找过他几次,其中还有见过一次面的二年级生,在他家的客厅玩了好长时间的飞行棋。   伏黑惠放出了他的两条狗,狗不愧是衷心的动物,视线紧跟着伏黑惠,一左一右的陪伴他在旁边。   客厅的茶几上有台钟,坂田银时拍拍台钟示意时间,大晚上的,几个小孩子还不早点回家。   虎杖悠仁一惊,竟然这么晚了, “啊,我们该回去了。”   收拾好东西,虎杖悠仁最后一个出门,临行前,跟送他们出门的坂田银时说:“我们下次再来找你玩。”   他们名义上是学生,但现在时不时也会跟着出门做任务,平常只能抽出点时间过来。   坂田银时歪过头,仿佛在表达他不是很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专门跑来陪他。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五条老师说猫也会寂寞的。”   坂田银时:“…………”   切,那个白毛眼罩男还是多关心自己吧,一把年纪没找到老婆,可别先忙猝死了。 第61章   五条悟多了一个新学生,还特意带坂田银时去了趟高专认人,虽然坂田银时也不懂里面有什么传统。   新学生是个女生,行事说话是很雷厉风行的爽快,而且是个猫派,见到坂田银时就喜欢的不得了,又抱又亲的,好吧,后者是没亲成,在钉崎野蔷薇亲到坂田银时的猫毛前,五条悟逮住坂田银时的后脖颈拎走了他。   “猫身上有很多细菌的哦。”五条悟对此这么解释。   钉崎野蔷薇没多想,她稍微有点照顾猫的经验, “是还没做驱虫吗?”   “是啊。”   “养猫的话,驱虫和疫苗早点做比较好。”钉崎野蔷薇建议道。   五条悟意味不明的看向坂田银时,驱虫药口服或者外涂就能搞定,但是疫苗不一样, “疫苗可是要打针的。”   打针?!   坂田银时瞳孔震惊,带他去洗澡便算了,还要打针,那这和把他送去牙医诊所,把钻头在他口腔里呲呲乱转有什么区别。   见坂田银时要跳起来打人,五条悟失笑,一本正经的故意打趣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为你的健康着想。”   坂田银时呸了一声,谁见过哪家半妖会得那些传染病了,他整天跟狗待在一块,也不见狂犬病上身。   五条悟自顾自地说:“要拜托伊地知去预约一下医院的时间了。”   “喵喵喵。”坂田银时气急败坏的想去夺五条悟的手机。   五条悟的反应速度显然比坂田银时快,背过身在手机上一通操作,坂田银时摸了个空,误以为他真的给自己预约好医院,立即气得炸毛。   “别害怕,打针又不疼。”五条悟握了坂田银时的一只爪子说。   坂田银时不满的抽回爪子,打针的又不是五条悟,那当然不疼了。   五条悟凑近脑袋, “生气了?”   坂田银时挪动了位置,对五条悟的搭话充耳不闻,可惜五条悟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一个劲的缠着坂田银时,各种夸猫了不起的话张口就来。   面对那些猫式讨好,坂田银时不为所动,只是哼了哼。   五条悟的口袋随身携带了糖果,以前是他爱吃,现在养了只嗜甜如命的猫,口袋里备的糖越来越多。   坂田银时不会和糖分过不去,气归气,糖还是要吃的,身体力行的表示他们之间的感情纯纯是用投喂来连接的。   钉崎野蔷薇跟她的两位同期男同学咬起耳朵,嘀咕道:“喂,看他哄猫哄得一套接一套的,花样真多,那个人民教师是不是背着我们有女朋友,你们知道点什么吗?”   虎杖悠仁一副沉思的模样,翻遍记忆也没有相关的信息,就示意钉崎野蔷薇去找伏黑惠, “伏黑应该比我了解五条老师多一点。”   虎杖悠仁用手肘推了伏黑惠,伏黑惠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加入他们的话题,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那肯定是地下情人,绝对有女朋友,五条老师都一把岁数了。”钉崎野蔷薇信誓旦旦道,也不知道她是从拿得来的依据。   听到她的说辞,虎杖悠仁迟疑道:“五条老师没有那么老吧。”   “你看他头发全白了。”   伏黑惠:“头发白应该和这没有关系。”   “我不管,他肯定有地下恋人,要不要来打个赌,赌注就是当赢家一个月的跑腿小弟。”钉崎野蔷薇跃跃欲试,怕两个同期不乐意,双眼一个个扫过去,威胁的意味十足。   虎杖悠仁指向自己, “我和伏黑吗?但这个赌注也没法分辨答案啊。”地下恋人之所以是地下恋人,就是因为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不知道。   “这个你不用管。”   听她非要玩这个经不起推敲的赌注,伏黑惠撇了撇嘴,在他看来完全不划算,因为按钉崎野蔷薇的性格,即便她输了,她也不可能真的去当他们的小弟,一旦他们敢表现出一丝差遣她的意思,下场只会是人肉沙包挨揍的。   “你有意见吗?”钉崎野蔷薇幽幽道,话里话外满是胁迫伏黑惠一起加入进她的赌约。   虎杖悠仁自然也听懂了她的威胁,小声与伏黑惠说道:“伏黑,这个时候还是听钉崎的吧。”   伏黑惠吐出口气,不答应钉崎野蔷薇,估计今天她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见他也点头,钉崎野蔷薇心花怒放,她马上要有两个名正言顺的小弟上任。   那一头的五条悟总算哄好了坂田银时,说预约医院的事是骗他的,不会带他去打针。   坂田银时对他有点不信任, “喵?”   “当然是真的。”五条悟仿佛习得猫语翻译,接话接得自然。   坂田银时舔了下五条悟的手指尖,算是接受和好的意思。   虎杖悠仁感叹道:“猫好可爱。”   坂田银时害得他都想养只猫了,可他也明白自己的情况不适合,所以就只能通过多看几眼坂田银时饱眼福。   钉崎野蔷薇的关注点与众不同,五条悟的一举一动落入她的视角,让她的猜测愈发有把握, “要是那个人民教师没恋人,我唾弃他。”   “要是五条老师真没恋人呢?”虎杖悠仁试探性地问,其实他有些想象不到五条老师谈恋爱的场景,可看五条悟熟练逗猫的样子,虎杖悠仁忍不住想他一定是会对恋人做恶作剧,然后把恋人惹生气再去哄的类型。   “那就传出去,说五条悟他不行!!”钉崎野蔷薇振振有词。   伏黑惠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握拳放在嘴边咳嗽,虎杖悠仁没比他好哪里去,表情呆傻,机械般的拍打伏黑惠的背。   以虎杖悠仁对钉崎野蔷薇的解,她绝对是做得出来这事,为了五条老师的名声着想,虎杖悠仁私下有暗示过五条悟,但五条悟的自我感觉过分良好,一边撸着猫,一边炫耀自己这个老师有多受学生欢迎。   坂田银时对此翻了个白眼。   虎杖悠仁自认努力过了,甚至还想拉着伏黑惠一起加入营救五条老师名声作战计划,但伏黑惠本人异常坚定的拒绝了,并且表示出五条悟在外的形象根本用不着抹黑。   有了三名新学生,五条悟时不时会想着去捉弄一番,但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任务上面,偶尔才会有空去指导,所以他十分理所当然的叫上家里吹空调的猫去当代理老师。   坂田银时:“喵???”   这人是不是在高估一只猫!   “悠仁他们那有什么动静,记得要及时告诉五条老师哦。”   虎杖悠仁是特级咒灵两面宿傩的容器,外面忌惮他的人不胜枚举,他现在能平安无事,是因为悠仁是他保护的学生,一旦离开他的视线,那群烂橘子保不准脑袋发抽,想对他的学生下手。   坂田银时依然骂骂咧咧,他们是五条悟的学生,又不是他的,他关心个什么劲,再说了五条悟到底是哪里觉得三个大活人还需要猫特意照顾。   交给别人,自然是可以,但能让五条悟放心的人很少,七海还在北海道出差,暂时不会回东京,等他完成任务再去找他一趟好了。   “五条老师可什么都知道的呦。”五条悟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   坂田银时傻眼了,当家养猫当得太舒心,以至于他没有一点怀疑自己身份被戳穿,尤其是五条悟的态度,也不像是认为他有问题。   不过五条悟一个现代人是怎么知道的?   坂田银时并不觉得五条悟是在故弄玄虚耍猫,而且最开始,五条悟对他顶多就是把他当做一只稍微有点灵性的猫,大概是在这个中途,通过了他不知道的方式得知了一些事情。   五条悟笑而不语,他知道坂田银时不会拒绝。   “喵喵喵。”坂田银时竖起他全部的爪子。   五条悟握住他的爪子当做拉钩, “会给你买好多小鱼干的。”   坂田银时:“喵。”   “小鱼干还不够?说来你的草莓牛奶快喝完了,听说那个牌子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快要倒闭了。”   坂田银时骤然一怔,那款草莓牛奶甜得人发腻,即便是血液里流淌的液体大部分是糖分的坂田银时也要承认,可这不代表坂田银时不喜欢,相反喜欢的要命。   一日三餐辅以草莓牛奶,偶尔还当个下午茶,零食房的草莓牛奶成箱成箱的速度消失,现在五条悟告诉他以后再也喝不到了,坂田银时立即如遭晴天霹雳。   五条悟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发现他养的猫完全陷入呆傻, “就这么喜欢吗?”   坂田银时垂下耳朵,能把甜做到这么符合他口味的草莓牛奶不是别的草莓牛奶可以代替的,当然要是真没了,其他牌子的草莓牛奶,坂田银时还是要喝的,只是如同早死的白月光,那款绝版的草莓牛奶将会成为他永远的心头好。   伤心不到半分钟,财大气粗的五条悟表示这都是小问题,因为他已经把那家小工厂收购了,将会承包坂田银时后半辈子的草莓牛奶。   坂田银时看五条悟的眼神发生了变化,疯狂咽着口水,话说这已经不叫有钱了吧。   “怎么又傻了?”   坂田银时拿头去蹭五条悟,日复一日的相处,五条悟逐渐默许了他的亲近,不再用什么屏障隔绝他,但即便如此,除非是想讨好五条悟带他出门吃芭菲,坂田银时也不会太过靠近他。   五条悟:“现在满意了?”   “喵。”   坂田银时拍胸脯保证,身为一个成熟的大人,保护未成年那是天经地义,绝对不是受了不知名的好处。 第62章   答应了要替五条悟照顾他的三个学生,坂田银时没有糊弄过去,每天认认真真的往返高专,他一只猫坐电车可是超级麻烦,高专又地理偏僻,脚掌的肉垫都快跑出碳烤的香味,坂田银时便十分怀念他过去他名为最猛胜的交通工具。   到了高专,五条悟的学生们果然对他爱得深沉,又摸又投喂的,连买早饭的钱也省了,坂田银时对此很满意,五条悟给他的钱他要留着当老婆本的。   照看学生的想法是好的,但苦于不能开口说话,坂田银时能做的只有监督他们训练。   坂田银时是个该严格的时候就会严格要求的,训练场上一有学生想休息,就会立马上演猫猫飞踢。尤其是伏黑惠,坂田银时是想提升他的体术,钉崎野蔷薇暂且不论,虎杖悠仁一看就是运动全能型的选手,出生自带天赋的,压根不需要坂田银时多指导。   与此同时,高专的学生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稍有不慎就会有一只卷毛猫从角落里突然蹿出来,然后揍他们一顿,偏偏打又打不得。再者他们连一只猫也打不过,传出去简直丢大脸。   钉崎野蔷薇注视她鼻青脸肿的两位同期,听到他们的对话,不解说道:“猫的速度敏捷不是挺正常的。”   虎杖悠仁试图解释:“钉崎,绝对不是速度敏捷的事,那只猫的力气也太夸张了。”   伏黑惠:“我还是喜欢狗。”   钉崎野蔷薇去看伏黑惠, “没人问你是猫派还是狗派。”   “喵喵喵。”坂田银时趴在饮料售卖机顶紧盯他们,有时间聊天,还不快点去上课。   这只猫一如既往的神出鬼没,钉崎野蔷薇一声叹气, “又来了。”   坂田银时是没把她揍得青紫交加,不代表她没被坂田银时百般戏弄,每当她累得抬不起一根手指时,那只猫就会趁机跑出来抢走她东西,尽挑些贵重物品,她想当做没看到都不行。一天你追我逃下来,相当于跑了趟马拉松,经常累得像是行尸走肉。   高专也有文化课,坐在教室算是他们唯一轻松的时刻,因为坂田银时不会跟着他们去上课,但身体的疲惫在酝酿睡意最好的课堂得到加倍蓄力,一个个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错过了白天的文化课,晚上的作业就犯了难,三个学生时常会聚在同一间宿舍绞尽脑汁。   听着他们探讨课题,坂田银时打了个哈欠,不止是人,连猫碰到上课也会想睡觉的。   不过毕竟来自几百年前,坂田银时的历史那是相当不错,算术和外语也还行,糖块在战国时代属于外国货,为了能从外面买到糖,坂田银时也是有努力过的。   凭借猫语和爪子贴脸的技能,坂田银时成功帮助三个学生完成了作业,但三名学生的心境又是另一回事,毕竟被一只猫辅导作业不是一般的匪夷所思。   “那只猫是外太空来的吗?一天天尽知道折磨我们。”好不容易得到休息时间,钉崎野蔷薇抱怨道。   虎杖悠仁讪讪一笑:“虽然能感受到它的好意。”   一切都是在五条悟出差后发生的,伏黑惠面无表情地说:“一定是五条老师说了什么。”   猫总归是猫,钉崎野蔷薇迟疑道:“不可能的吧。”   “你还能把它当做一只普通的猫吗?”   虎杖悠仁举起手, “说来我有怀疑过猫前辈是不是和熊猫学长一样是咒骸。”   “不可能,它和熊猫学长不一样。”   “那他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钉崎野蔷薇两手插腰,有猫撸她是挺高兴的,但自从坂田银时带她跑马拉松,她就没法再把它当只正常猫对待。   伏黑惠:“这你要问五条老师了。”   五条悟再不靠谱,他也不会把不知来历的生物放在身边养着。   坂田银时教导学生的热度仅仅维持了一周,一周后的他立马暴露本性,吃着下酒菜,喝着酒发酒疯,跟酒馆里的大叔几乎找不出差别,害得三个学生多少不习惯,便围聚到一块面面相觑,虽然其中一个多少有些不情愿。   “那只猫怎么回事?”   “钉崎,这个问题你前几天就问过了。”伏黑惠语气淡淡地说。   “这次和上次的语境不同好不好。”   虎杖悠仁:“是没吃饱吗?”   “就那只猫的生活水平,都领先我们一大截了。”钉崎野蔷薇很难说她没有嫉妒一只猫。   “当五条老师的猫好幸福。”   伏黑惠看着他,目光认真:“你想当五条老师的猫吗?”   想了想五条悟,虎杖悠仁停顿了几秒, “……那还是算了。”   伏黑惠略带丝欣慰,他的同期暂时脑子没坏掉,五条悟的猫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坂田银时发酒疯发到一半,因为破坏学校设施,被夜蛾正道制作的几个咒骸过来逮猫了。   脑袋迷迷糊糊的坂田银时:“喵喵喵!!”   钉崎野蔷薇目视了这一瞬间, “啊,被抓走了。”   熊猫突然出现, “校长可生气了。”   “熊猫学长?!”   看他们被自己吓了一跳,恶作剧成功的熊猫心情不错, “悟不在,你们有好好锻炼,没有偷懒吧?”   “多亏某只猫,想摸鱼都摸不了。”钉崎野蔷薇摆了摆手吐槽,一副不想再回忆往事的样子。   熊猫挠了挠脸,他们一年级的遭遇,二年级也有所耳闻, “它挺听悟的话的,估计是悟拜托它照看你们的。”   “为什么要拜托一只猫照看我们,我们有不放心到这个程度吗?”   “熊猫我有偷听到哦,悟对校长说过它不是普通的猫。”   虎杖悠仁:“我们已经切身体会了。”   闻言,熊猫轻轻拍打了两下虎杖悠仁的肩膀, “看它应该也是三分钟热度,熬过去就好了,它喜欢甜食,可以用这个讨好它。”   钉崎野蔷薇:“我们已经堕落到需要讨好一只猫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好了,熊猫我先走了。”   熊猫一走,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互相对视一眼,伏黑惠不得不开口说道:“不要想着恶搞。”   “伏,伏黑,你,你怎么知道!”   伏黑惠一言不发,猫不管他们了,训练还是要继续的。   “伏黑,等我们啊。”   而被咒骸抓走的坂田银时扔进了一间职工宿舍,坂田银时闻了闻空气中残留的气味,是五条悟的。   跳上床,脚掌的触感告诉他五条悟果然不会亏待他自己。有了床,坂田银时眩晕的脑袋得到了拯救,带着一身酒味钻进了被窝,临睡前,不忘打开了空调的遥控器,确保一个五星级睡眠。   晴朗的天气后是几个雨天,五条悟还是没有回来。   坂田银时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糟糕,常常无精打采的趴在窗沿注视远方,他突如其来的异常引得三个学生频繁会去观察他,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猫想念五条老师了。   虎杖悠仁对此感叹:“它和五条老师的关系真好。”   “我就是喜欢猫的这一点,可恶,五条悟那家伙凭什么。”   虎杖悠仁提醒她:“钉崎,要叫五条老师。”   “我不管。”   伏黑惠不动声色,比起想念,他怎么觉得那只猫是因为什么记恨五条悟,现在是在等五条悟回来算总账。   伏黑惠想的没错,在五条悟出差回来那天,一切都有了答案。   “亲爱的学生们,五条老师回来了,有想念五条老师的吗?说想念的可以得到伴手礼一份呦。”拎了伴手礼的五条悟脸上洋溢笑容,他的任务其实在前两天就结束了,如果没有坂田银时,他多半会尽快返回高专,对于那些烂橘子,他可不放心他们会不会搞些小动作,可有坂田银时替他关照悠仁三人,五条悟也稍微享受了下他难能可贵的度假之旅。   伏黑惠保持他寡言少语的设定,钉崎野蔷薇摆了张臭脸,唯独虎杖悠仁一个人搭理了五条悟。   差点要冷场的五条悟十分感动,直言悠仁不愧是他的学生,然后把他手腕处的伴手礼递过去,又像是小学生发泄不满般接着说, “惠和钉崎的没有了。”   钉崎野蔷薇嫌弃道:“本来也不想要。”   “是吗?里面可是超级有名的糕点。”五条悟尝试发出诱惑。   钉崎野蔷薇的态度却是冷淡, “我可不是会被区区糕点打动的女人。”   五条悟去看伏黑惠, “惠,这有好吃的糕点。”   “我对甜食不是很喜欢。”   五条悟:“骗人。”   两份伴手礼没送出去,五条悟也没有伤心,全进他的肚子自然不错。   当然,五条悟更不会因此觉得他不受欢迎,唯有感叹他的两个学生真是太害羞了。   五条悟没忘另一件事, “对了,坂田老师有替五条老师好好教导你们吗?”   “坂田老师?”   坂田老师是谁,三名学生一头雾水,从头到尾只有一只猫不断折磨他们平静的校园生活。   一直趴窗口观望的坂田银时总算盼来了某个大骗子,大步冲上前, “五条悟你连猫都骗,说好的草莓牛奶不断供呢!”   “草莓牛奶?”五条悟恍然大悟,他忘记打电话让伊地知补货了,于是虚心认错, “啊,抱歉抱歉,这次就原谅五条老师。”   坂田银时依旧骂骂咧咧:“你个骗男人感情的魂淡!!”   伏黑惠回头注视后面的同学, “我说得没错吧。”   钉崎野蔷薇不耐道:“是是是。”   虎杖悠仁:“等一等,重点不是猫说话了吗?!”   望向那头不停挠五条悟裤子的猫和哄猫的老师,三人默默地想,可能愤怒永远是男人最强大的动力。 第63章   五条悟说的坂田老师,在坂田银时开口说话之后,同样得到了答案。   面对学生们的后知后觉,五条悟表现出惊讶, “五条老师没告诉你们吗?”   “当然没有,对不对,虎杖。”   虎杖悠仁立即点头。   伏黑惠淡定地说:“这是五条老师的老毛病了。”   五条悟极力诉说他的清白, “五条老师一定告诉过你们了,是你们没仔细听。”在坂田银时替他照顾三名学生前,他向坂田银时说过会跟自己学生们打个招呼,不然一只猫跑上门教导,估计没谁会当成一回事。   话虽如此,五条悟也的确没有告知他的学生,毕竟他等着看坂田银时困扰到抓耳挠腮的场面呢。   坂田银时呸了他一口, “装装装,继续装。”   他第一次跑去高专见虎杖悠仁他们,一个个不以为然的神情,一看就知道五条悟连一句通知也没知会。   五条悟:“你们怎么能误会五条老师呢,悠仁,你来评评理。”   顶着身旁两位同期虎视眈眈的视线,虎杖悠仁仿佛临危受命, “五条老师,请好好反思自己。”   五条悟:“…………”   他可爱的学生中,唯一的捧哏背叛了自己。   坂田银时幸灾乐祸道:“听到没有,银酱可不是好欺负的,以后你每周都要请我去银座吃两顿巧克力巴菲。”   每周两顿巧克力巴菲就能熄灭的怒气,五条悟默默无言,还挺好打发。   “他原来是人类吗?”钉崎野蔷薇指向刚才说话的坂田银时,左思右想都觉得猫不可能口吐人言,除非对方根本不是猫。   五条悟的眉间一皱,似乎是在绞尽脑汁,尝试跟自己的学生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但伏黑惠先一步跟他的同班同学打声预警, “一般性这个时候,五条老师是在想着如何戏弄你们。”   五条悟:“惠,你怎么能这么想,五条老师还没想好戏弄你们呢。”   钉崎野蔷薇一向不会讲客气,措辞十分之犀利, “人渣教师。”   五条悟:“…………”   坂田银时猖狂的大笑,他现在的乐趣之一就是看五条悟吃瘪。   五条悟低头俯视他的猫, “你好像很高兴?”   坂田银时鼻腔出气,想挖个鼻孔表达不屑,但猫的爪子显然做不到如此,只能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回视。   虎杖悠仁:“老师,那我们以后要叫他坂田老师吗?”   叫一只猫为老师,钉崎野蔷薇一声叹息, “真亏你能问出这个问题。”   瞥了眼甩尾巴的坂田银时,五条悟嘴角一勾,拉过三个学生附耳说道:“要叫猫咪老师才行啊。”   坂田银时并没有在意五条悟的小动作,他跟这几个小孩也有了感情,于是说道:“叫我银时就好。”   虎杖悠仁在两人中间为难,但本人的意愿肯定大于他人, “好的,银时桑。”   “好了,快回去上课,五条老师要带他去银座吃巧克力巴菲了。”   他们三个人上课,五条悟和坂田银时跑去银座吃甜点,感受到天差地别,学生纷纷不满起来,尤其是钉崎野蔷薇的抗议声最大, “我们也要去。”   “学生当然是要以学习为重。”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说道。   钉崎野蔷薇:“不行,反对。”   虎杖悠仁:“五条老师,我们要去!”   伏黑惠面不改色, “我无所谓。”   钉崎野蔷薇扭头怒视他, “伏黑,你不能背叛我们的组织。”   虎杖悠仁附和道:“钉崎说的没错。”   伏黑惠起先是无奈,毕竟他太清楚五条悟纯粹是想看他们急切到抓心挠肝求他的模样,可是两个同伴的请求,让他不得不也掉入五条悟的陷阱。   五条悟故意戏谑道:“惠,你想去直说就是了。”   伏黑惠:“我没有。”   如同伏黑惠解五条悟一样,五条悟也深知怎么样会把伏黑惠弄抓狂, “好了好了,想跟五条老师一起去银座吃冰激凌的人举起你们的双手。”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的反应速度最快,众人的目光之下,伏黑惠不情不愿的也慢慢举起了手。   五条悟顿时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   坂田银时朝五条悟翻了白眼,靠谱的大人是干不出这么没节操的行为。   五条悟是那家甜品店的常客,想来是在来时预约了,服务员一见他们就引进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   第一次进银座的商店,虎杖悠仁好奇的东张西望,没过多久,钉崎野蔷薇忍无可忍的扯了他的袖子, “你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吗?”   “说的钉崎你之前来过银座似的。”   “竟敢还嘴。”   趁他们两人吵闹,伏黑惠专心致志的打量菜单,同时通过手机查阅店面的推荐评价,他不喜欢太甜的食物,想着尽可能找到甜度正常的。   五条悟凑近望了一眼, “那点这几份好了。”   还在犹豫点什么的伏黑惠:“???”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觉得无所谓,这么贵的店,他们不相信会有难吃的种类。   坂田银时也带了进来,在五条悟的钞能力面前没有丝毫的困难。   冰激凌装在漂亮的水晶杯内,垒上高高的一层,快赶得上一只猫的身形,三个学生不由上心坂田银时要怎么开动,坂田银时却云淡风轻的,靠着爪子的缝隙夹住花瓣勺子慢慢享用。   好久没吃过巧克力巴菲的胃当即得到了满足,坂田银时的周身飘满了幸福的小花。   碍于猫身的限制,坂田银时难免吃的一嘴冰激凌的痕迹,脸颊的胡子像淋了雪,五条悟笑盈盈的注视他,看出了五条悟是在嘲笑自己,坂田银时没好气的扭过头, “看什么看,没见过猫吃冰激凌啊。”   “确实没见过。”   坂田银时一噎,但吃他的巴菲要紧,又重新埋头,吃到最底下,一整个猫头都快塞进水晶杯里面。   钉崎野蔷薇自诩不同,优雅的吃完一个冰激凌,也学先前的伏黑惠打算再挑选其他的甜点,可是琳琅满目的甜点后面贴心附上的价钱让她目瞪口呆,指着一瓶售卖的水说:“它居然卖四千日元?!”   虎杖悠仁凑过脑袋,眨巴干涩的眼睛, “那么小,还没我手掌大的蛋糕要六千日元,真的不是打错价钱了吗?”   “这里就是所谓高奢华的银座吗?”狠狠见识了一把世面,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放空了脑袋。   坂田银时抽过菜单,爪子在菜单上一通胡乱点,然后挑衅的望向五条悟。   五条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可以啊。”   坂田银时翘起猫嘴,五条悟的钱就是他的。   餐桌堆满了各式甜点,钉崎野蔷薇连拍好几张照片,甚至强硬拉上她的两个同学拍了张三人合照。   伏黑惠从头到尾只吃完一个冰激凌,剩下的就用目光注视桌上的甜品被一点点消耗干净,但一只毛绒爪子伸到他眼前,随他而来的,是一盘小蛋糕。   坂田银时:“少年,请客就是要把人狠狠宰一顿。”   伏黑惠听出了他的好意, “我不喜欢甜食。”   不像是谎言,坂田银时颔首道:“那待会儿去吃寿司。”   钉崎野蔷薇兴奋道:“哪的寿司?”   “当然是这里的。”拥有五条悟钱包支配权的坂田银时十分潇洒。   得到肯定的答案,坂田银时去吃寿司的安排一呼百应,三张头围着坂田银时讨论哪家的寿司店最不能错过。   坂田银时:“小孩子才做选择,之后一家家吃过去不就行了。”   “坂田老师赛高!!”   坂田银时:“都说了叫我银时就好,银八老师也行。”   “银八老师!”   五条悟扯了扯坂田银时的猫耳朵, “一只猫不要太过分了。”   “小气的男人是不会有老婆的,所以花出去的钱才是自己的。”坂田银时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坂田银时轻嗤:“怪不得一把岁数没个老婆。”   “说到一把岁数,某些人应该才是最夸张的吧。”   坂田银时擅长嘴硬的技能, “你懂什么,在那里这叫幼崽的年纪。”   “几百岁的幼崽?”五条悟刻意拉长声线,似笑非笑的说着话。   钉崎野蔷薇适时喊道:“喂,那边的一人一猫,你们在聊什么,寿司上来了,再不来全给你们吃光了。”   虎杖悠仁拿筷子跃跃欲试,这一定会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寿司。   伏黑惠在倒配寿司的各种酱料,看到两个人太过激动,提醒他们小心别把酱汁打泼了。   “我们是小学生吗?”   “就是说,伏黑。”   “砰!”话音刚落,便传来了瓷器碎裂的清脆音。   一转头,就与爪子搭上五条悟的酱汁小碟子的坂田银时对上眼,坂田银时优雅的收回手,放到嘴遍舔舐,这不能怪他,猫的习性而已。   五条悟默默招来了服务员,赔偿了碟子的费用。   一轮寿司下来,由钉崎野蔷薇提议,说要逛一逛银座,正好坂田银时也想体验有钱人的生活,这回是问都不问五条悟,直接夸下海口说今天五条悟包场。   钉崎野蔷薇略带兴奋,来东京那么久,她还没好好逛过,甚至大半时间花在接任务祓除咒灵上面,跟她在乡下没任何区别, “真的可以吗?”   反正花的不是自己钱,坂田银时点了点头, “那还有假?”   伏黑惠瞥了一眼五条悟,按五条悟的性子,估摸他是默认了。   商场逛结束,三个人看坂田银时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显然是意识到跟着这只猫走有饭吃。   看着他亲爱的学生们黏上坂田银时,被孤独抛弃在队伍后面的五条悟有一瞬间发愣,付钱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第64章   五条悟又出差了,坂田银时再次成为孤家寡猫,每天孤零零的要从五百平方的大床醒来,睁开眼就是纠结今天是吃哈O达斯还是Meiji。   当然,草莓牛奶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偶尔也可以尝尝香蕉牛奶和哈密瓜牛奶换换口味,反正整个牛奶厂都是自家的。   喝完一杯牛奶,坂田银时跳到了有阳光沐浴的沙发垫,舔舔爪子毛思考早饭怎么解决,他已经学会用五条悟的名义打电话点外卖了。   门口的门铃一响,坂田银时又飞速跃上橱柜的顶空,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钥匙把门一开,虎杖悠仁探进脑门环视一周, “银八老师,你在家吗?”   “笨蛋,这猫不待在家还能去哪。银八老师,请你知道躲起来也是不能逃避的。”钉崎野蔷薇双手插腰,不耐的脚尖点地。   伏黑惠拎了猫包,今天是到坂田银时洗澡的日子,正常的猫不需要勤洗澡,但坂田银时毕竟不是一般的猫,以人的方式算,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洗了。   房间内毫无反应,虎杖悠仁纳闷道:“银八老师那么讨厌洗澡吗?”   “不像个男人。”   “钉崎,不用说那么严重。”   钉崎野蔷薇:“伊地知不是告诉我们今天有个紧急异常的任务,五条老师到底跑哪去了,真是完全把他甩给我们。”   伏黑惠一直在观察房间内可以藏身的地方,终于他在橱柜的侧后方看到了垂落的尾巴。猫和尾巴不愧是两种生物,坂田银时躲了身子,却忘了他蓬松的猫尾巴。   “喵喵喵。”被虎杖悠仁抱在怀里的坂田银时疯狂输出他的原始语言。   钉崎野蔷薇也有所准备,掏出一份精心设计的和果子点心盒,坂田银时瞬间乖巧下来,这家店的和果子,五条悟带他去尝过,可惜好吃是好吃,排队的人也是相当夸张,如果太忙,五条悟基本上会是选择奴役伊地知。   把猫送到店里,伏黑惠去和工作人员沟通,钉崎野蔷薇负责猫包里的坂田银时, “和果子给你买了,就乖乖洗好澡在店里等我们来接你。”   “切,银酱可不会被这些收买,还有我才是老师,小心有人投诉你们这群逆徒。”正在拆点心盒的坂田银时如此说道。   钉崎野蔷薇撇了撇嘴, “看他生龙活虎的,估计是没问题了,走吧。”   虎杖悠仁笑着挥了挥手, “银八老师再见。”   透过猫包的网格口,坂田银时注视远去的学生背影,是伊地知来接他们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洗完澡,坂田银时窝在猫包内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来接他的人,但却只有伊地知一人,坂田银时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 “喂,虎杖他们呢?”   刚把猫包放进副驾驶的座位,坂田银时突然说话,伊地知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的毕恭毕敬地说:“伏黑同学和钉崎同学在高专。”   坂田银时颔首:“虎杖不在吗?”   “虎,虎杖同学……”伊地知的声音哽咽,情绪跟着变得沉重,神色流露不忍。   坂田银时看懂了他的意思,一张猫脸严肃的骇人,虎杖悠仁是特级咒灵两面宿傩的容器,原本是要执行死刑,是五条悟凭借一己之力将死刑改为缓刑,让他收集两面宿傩全部的手指,说是如此,但以五条悟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会让虎杖悠仁收集出全部的手指,也就是说虎杖悠仁永远不会执行死刑,估计那群大小便失禁的老爷子也意识到了,才想着趁五条悟不在国内铲除虎杖悠仁这个不稳定的因素。   坂田银时暗骂一声,如果今天不是送他去洗澡的日子,他一定会陪着那群学生过去。   伊地知原本是要把坂田银时送回五条家,但坂田银时要求,只能开车把坂田银时送到高专。   高专的医护室,眼能触及的地方是一排排解剖台,虎杖悠仁的尸体就躺在上面,坂田银时一步步走了过去,爪子按在虎杖悠仁的心口,那里没有了心跳,他对这些学生也产生了感情,早知如此,他就把便宜爹的天生牙偷来了。   医护室的自动门打开,家入硝子走了进来,诧异地说:“还以为是五条悟来了。”   “五条先生要到明天才会回国。”伊地知解释道。   家入硝子摆摆手,她对这些不在意,五条悟已经知道他学生身上发生的意外,估计今晚就会赶回来。   注视手术台上年轻的样貌,家入硝子动作缓慢的摸上口袋里的香烟,想到这里是医护室,又按耐住自己,两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对坂田银时说:“这件事你也知道原因,多想是没有用的。”   这只随特级咒灵两面宿傩一同降世的猫并不简单,五条悟非要选择饲养,看来是摸清了来自他的谜团。   “果然那群老爷子在哪个时代都一样。”   家入硝子:“表情别那么凶,猫还是可爱点比较好。”   “我才不是猫。”   “先等你摆脱这幅样子吧。既然都看完了,你该跟伊地知回去了,待会儿我还有工作,没时间招待你。”   “不行,我要等他回来。”   一大一小还真是都爱折腾伊地知, “随便你。”   如家入硝子所料,五条悟踏着夜色返回高专,手上没忘拎了一袋特产,他答应过坂田银时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他带当地的伴手礼。   瞧见五条悟,坂田银时心虚的飞机耳状,五条悟却一改往常,摸了摸坂田银时的猫头就径直走向虎杖悠仁,然后就是一句突如其来的话, “把上面那群高层全杀掉怎么样?”   伊地知:“?!”   坂田银时猫猫震惊,这个人民教师在讲什么恐怖的话。   五条悟低下头,他的袖口在被一只猫撕咬,顿时笑道:“五条老师在开玩笑啦。”   ‘并不是很像在开玩笑,’伊地知胆战心惊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五条悟收敛了发散的怒意,他当然知道虎杖悠仁的死是上面那群烂橘子的脏手段,甚至还想波及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趁机挑衅他,因为他们是他的学生,是被五条悟保护的咒术师。   坂田银时用爪子拍拍五条悟,想告诉他找到他便宜爹的话,复活虎杖悠仁不是问题,但躺在解刨台的虎杖悠仁自己苏醒坐起身。   坂田银时眼前的世界瞬间失去颜色,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定是替身的攻击。   一双猫耳朵消失,掩盖在银白色的毛皮中,四条小短腿打着寒颤,背脊微微耸立,垂落的猫尾巴也不自禁收拢,保护好自己的重点部位。   五条悟先是惊讶于虎杖悠仁的复活,可一想到他体内的两面宿傩,推断出是他和两面宿傩做出了某种束缚,以此为代价让他拥有第二次生命,不过无论是建立了哪种束缚,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可是最强。   五条悟热烈欢迎了虎杖悠仁,虎杖悠仁也积极回应了五条悟,冷清的医护室一下子充满了生机,但唯独少了一只猫的声音,五条悟回头一瞧后边的坂田银时,整个猫僵硬的仿佛雕像。   “怎么傻了?难道是太过激动?”五条悟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指戳动坂田银时。   虎杖悠仁尝试活动了关节,发现没出现尸体的僵化,便自顾穿上搁置在台子上的衣服,紧接学着五条悟的姿势盯向坂田银时,问五条悟在看什么。   落在坂田银时的视角,虎杖悠仁的举止和替身看他没什么区别。在五条悟下一次戳动他的毛皮时,坂田银时顺势被推倒在地。   “???”   五条悟看向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演得十分逼真的尸体,他养的这只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了。   虎杖悠仁迟疑的指了自己, “五条老师,银八老师好像是看到我才晕倒的。”   虎杖悠仁的话揭开了谜底,五条悟眼罩下的眉毛挑动,嘴角随之上扬, “难道是怕鬼?”   变成尸体的坂田银时当即抖抖毛,情绪明显起伏,扭过脖子说:“才,才没有,银酱怎么会怕它们。”   五条悟故意调戏道:“不要难为情,害怕的话可以到五条老师怀里。”   “五条老师,请不要欺负银八老师。”靠谱的未成年进行劝说。   坂田银时的眼眶闪现泪花,真是个超级好孩子,不枉费他的悉心教导,以后有他一口草莓牛奶,他都会分给虎杖悠仁一勺。   坂田银时正感动着前所未有的正常人关怀,五条悟立马倒了盆冷水, “你不是在害怕悠仁是鬼,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坂田银时的三瓣嘴大张开,又回到刚才的尸体状。   虎杖悠仁急忙说道:“银八老师,我没有死,虽然我也有点说不清我是怎么活的。”   听到他说自己没有记忆,五条悟的表情一变,看来悠仁和两面宿傩之间的束缚还有让悠仁失去相关记忆的要求,这稍微有点难办了。   坂田银时给予了一丝反应,反复确认了虎杖悠仁是人而不是所谓的替身,立刻松了口气。   “多大的猫了还怕鬼,太丢人了。”五条悟没有放过嘲笑坂田银时的机会。   坂田银时亮出他锋利的爪子,他不建议给五条悟来个全套整容,特批下半身。   “如果你们有时间在我这里聊天,不如去找校长说清现在的情况。”眼底挂着青黑的家入硝子冷冰冰地说。   五条悟插科打诨道:“原来这么晚了,五条老师要带猫回家睡觉了,硝子你也早点休息。”然后十分自然的走到家入硝子旁边,附耳请求她还是把虎杖悠仁的报告写成死亡。   家入硝子摆摆手,没有问他原因,叫他快点离开。   坂田银时跳到五条悟的肩膀,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成年人睡眠不足可是会脱发的。 第65章   虎杖悠仁明面死亡,高专是去不成了,趁此机会,五条悟安排他进行一系列的训练,相比从幼年就了解咒力运用的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虎杖悠仁一个半道当的咒术师在这上面的专业知识少得可怜,五条悟索性叫他做足功课,当然主讲教师并不是他。   坂田银时站到讲台,身后的黑板上写了一堆术语,跟虎杖悠仁同坐学生席的还有五条悟,全程是个合格的捧哏,积极响应坂田银时的问题,不插个一句话仿佛浑身不适。   与之相比,虎杖悠仁是半句都抢不上,明明坂田银时问的是他,而且懂这么多的五条老师为什么要跟他一起上课。   坂田银时也懒得制止五条悟,他太了解五条悟的性格,越是配合,越是会玩得疯。不过坂田银时本身也不是正经老师,逐渐把一些严谨的术语变成虎杖悠仁听不懂的话,甚至是带点颜色,关键两个教师还能做到面不改色,让人不禁思考到底是什么样强大的心理。   虎杖悠仁左看右看,反复思考他是不是误闯进了这一人一猫神奇的角色扮演的游戏当中。   补课总算是放一段落,因为五条悟又被派了出去,两个人的角色扮演自然而然进行不下去,虎杖悠仁的眼睛和耳朵也暂时可以休息了。   不过五条悟总归是有教师担当的,另外拜托了他当初的学弟七海建人一起辅导虎杖悠仁,估计是明白了光靠坂田银时一只猫同样是不靠谱的。   第一眼见到七海建人,坂田银时就从他成熟稳重的外表下看到了一颗被社会百般蹂躏的社畜心灵,于是十分体贴的搭上他的肩膀说请他喝酒。   七海建人:“?”   猫说话了?!   五条悟那家伙可没在电话里说过他养的猫会开口说人话,不过那人的意图显而易见是的想看他失态,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他不可能让五条悟如意的。   虎杖悠仁也想喝酒,但坂田银时拍掉他的爪子,说他可以喝酒要等到他下面的毛全长出来再说,然后下一刻他也挨了七海建人的教育,叫他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污秽的词。   “娜娜明,没关系的,我已经听习惯了。”虎杖悠仁淡定地说。   七海建人的内心不由自主的松动,对眼前的孩子产生一丝同情,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摧残才让他对这些习以为常,也因此没有反对虎杖悠仁给自己另取的名字。   训练还是以实战为准,七海建人直接把虎杖悠仁带到祓除咒灵的任务中,跟五条悟的放养政策不同,他是要求虎杖悠仁跟在他身边,然后一步步教导。   坂田银时站在虎杖悠仁的肩头,百无聊赖的打量他们搜寻电影院里的咒力残秽,他的鼻子已经闻到那个咒灵往哪个方向跑走了,但这本身是要锻炼虎杖悠仁,便一直没有打扰七海建人的教学小课堂。   站久了腿就发酸,绕过虎杖悠仁的后脖颈,钻进了他连帽卫衣的帽子里,身躯把帽子缝隙占据的满满当当。   后背猛地一沉,虎杖悠仁整个人往后一仰,稳住脚后跟后,扭过脖子侧头跟坂田银时说:“银八老师,你下次想睡觉跟我说一声。”   “猫可不会讲话。”坂田银时睁眼说瞎话道。   虎杖悠仁:“但你不是现在在讲话吗?”   坂田银时:“喵。”   虎杖悠仁:“………”   上到天台,发现了几个咒灵,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随即进入了战斗状态,但坂田银时的鼻子告诉了他不对劲,这些并不是咒灵,而是经过改造的人类。   “人类?”   坂田银时:“单从他们身上的一些装饰,还看不出来吗?”   “娜娜明,这要怎么办?能够把他们复原吗?”虎杖悠仁茫然无措,这些改造过的人类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理智,如果放任的话,会伤害到外面的世界,可他也做不到伤害眼前这些无辜的人。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沉思道:“这需要询问家入小姐。”   坂田银时冷静地说:“不需要了,改造应该是用咒力从大脑开始的,脑是不可修复的。”   虎杖悠仁双手握拳,怒不可遏:“是谁这么残忍。”   “别多想,这不是你的错。”坂田银时用爪子拍拍虎杖悠仁说道,他刚才阻止虎杖悠仁去杀这些被改造过的人类,单纯是怕眼前的年轻少年徒增心理压力,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还不需要一群未成年去缝缝补补。   七海建人松开些领带, “他说的对,虎杖同学,修行的课堂暂且告一段落,现在是大人的时间,同样也不属于只小猫。”说到最后一句,七海建人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撇嘴,扯住虎杖悠仁的头发说:“这里交给他,银八老师带你去追踪犯人。”   “好。”虎杖悠仁没有犹豫。   将虎杖悠仁带离电影院,顺着气味,坂田银时找到了城市的一处下水道,前几日下了场雨,导致下水道堆积了不少污水和垃圾,坂田银时全程站在虎杖悠仁的肩膀,不想弄脏他高贵的皮毛。   很快在下水道的深处发现了一个咒灵,对于虎杖悠仁和坂田银时找到他,咒灵表现出了极大的惊讶和肉眼可见的兴奋,同伴让他低调行事,小心点高专的人发现,但自己送上门的自然不算。   坂田银时对虎杖悠仁高深莫测地说:“少年呦,你知道打人先打哪是致命一击吗?”   虎杖悠仁居然没有一丝的迟疑,笔直的朝着咒灵的下三角攻击,出手快狠准,对面的咒灵直接飞了出去砸碎水泥墙,贴心的为常年老旧的下水管道设计了一下洞口。   坂田银时也十分的欣慰,他的教育没有失败。   虎杖悠仁拎起咒灵的衣领,怒气填胸:“你把人的生命当做了什么?”   “我叫真人,我记得你是特级咒灵两面宿傩的容器,真亏你们能找到这里,但好可惜不能现在杀掉你,漏壶他们会生气的。”   虎杖悠仁吼道:“回答我的问题!”   “叽叽喳喳的,当然是当做实验的小白鼠啦,人的肉体有什么价值,重要的是灵魂。”真人笑容满面,对于虎杖悠仁的生气仅仅是当做一场笑话。   坂田银时:“你个咒灵还懂个灵魂?”   真人的眼对上坂田银时,他刚才会被虎杖悠仁打中,不过是因为他把注意力都给了这只猫,这只猫懒洋洋的满身破绽,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这是歧视哦。”   坂田银时翻了个白眼,然后示意虎杖悠仁, “这大概是个特级,但不用担心,现在他也就相当于特级里的level 1,正好用来看看你最近的训练成果。”   听着坂田银时轻飘飘把特级拿来给他当练手的话,虎杖悠仁沉默了,这很有五条老师的风范,果然一个被窝生不出两种人。   “你怎么不说话?”   虎杖悠仁张了张嘴, “银八老师,进展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坂田银时抬起爪子,肉球按在虎杖悠仁的脖颈侧边, “有老师在呢。”   有了坂田银时这句,仿佛披上无所畏惧的战袍,虎杖悠仁点头,深呼吸一口气,摆出迎接战斗的姿势。   虎杖悠仁和真人打得热火朝天,坂田银时则是不慌不忙的翻出小背包里的手机,浏览各种外卖界面,看到想吃的,一股脑全发送给远在国外的人形移动金库,更是有闲功夫拍下一张虎杖悠仁战斗中的照片,跟名义上的教师汇报学生的学习进度。   那个叫真人的特级咒灵名义上是特级,实际诞生也没多久,况且虎杖悠仁体内的诅咒同样不简单,最重要的还是对面的咒灵自己说什么现在不会杀掉虎杖悠仁,不然坂田银时也不会这么放心让虎杖悠仁一个人去对付。   而等虎杖悠仁恰巧转头的功夫,就看到某个说会做他后盾的猫正吃得满嘴油腻。   “银八老师,这些哪来的?”   “外卖啊。”坂田银时不假思索的回答他的问题。   虎杖悠仁欲言又止。   坂田银时举了一个炸鸡翅, “不要分神,凝聚的咒力会乱的,记得银八老师跟你说过的黑闪吗?等你学会了,他也就对你没什么威胁了,实战出。”   “老师。”   坂田银时:“干什么?”   虎杖悠仁略显尴尬,他应该没有记错, “你没和我说过。”   时间有一刻按下了停顿键,空气弥漫着无言的僵硬,坂田银时愣怔的抬头望去,不会吧?   意识到自己教师失格,坂田银时的双目下意识的四处乱瞄,大舌头的为自己辩解, “肯定是你上课没认真听,真是的,那银八老师再和讲一遍,完全没难度的,先说好了,一切都是老师对你的用心良苦。”   虎杖悠仁呆愣愣的,似乎真的在思考他是不是忘记了。   可坂田银时怎么会给他把黑锅丢回来的准备,立马将黑闪的要诀说出来,如同刚才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孩突然接受微积分,虎杖悠仁的大脑差点宕机,不过他很快回过神,告诉坂田银时他理解了。   理解是一回事,咒力的使用却是一个精密的操作,虎杖悠仁操之过急,一直不得要领,坂田银时也不着急帮忙,如果可以祓除眼前这只咒灵,虎杖悠仁的实力会更上一层,列入一级咒术师。   一个进步神速的学生,传出去了,他这个当老师的名声跟吃了面子果实似的,坂田银时美滋滋地想,连某个在国外赚他猫粮钱的男人也要俯首称臣。   ————————   抱歉抱歉,更新来迟了,最近太忙了,天天熬夜加班,身体也不舒服,发烧呕吐还得坚持加班,就是这么惨orz都是为了家里的傻猫,一个接一个生病,花钱如流水,就没见它们身体好过,一个病治好了下一个病就来,痛苦面具(仰天叹气)抵抗力变差,自己也被它们传染了猫藓,快半个月了一直不好,工作的事也不顺利,更新的频率还得看缘分了,唯一能保证的大概就是肯定好好完结,不会坑文的,看我专栏的小树苗就知道啦(嘿嘿) 第66章   虎杖悠仁不愧是个好学生,逐渐从落入下风的状况中摸索到了黑闪的要领,当散发黑色火光的拳头嵌入真人的腹部,这场人与咒灵立身之处的对决彻底攀进了高峰。   坂田银时没给虎杖悠仁休息的时间,叫他小心咒灵逃走,同时手上也没停着,手机的闪光灯持续工作,拍下来的照片全发送给了远在国外的铲屎官炫耀。   可惜手机拍不出咒灵的样子,甚至像素不是有一点糊,落入镜头里的虎杖悠仁颇像在客串一部惊悚武打片。   五条悟没回信,干脆打来了视频通话, “先说好了,五条老师这里的信号可不好。”   屏幕对面是一片荒草,瞧着不像是有活人聚居,何况由人滋生的咒灵,看得坂田银时一脸雾水,这人好端端跑深山老林做什么。   而落在五条悟的视角,是与坂田银时毛绒绒的脑袋迎面相对,免不了一顿调侃。   听到五条悟说自己的脸肥了一圈,坂田银时当即露出猫猫不能听这句话的愤慨。   “真的吗?”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眼色,坂田银时气呼呼的瞪了回去, “你才胖呢,银酱这叫正常发育。”   “五条老师又不是在笑话你,再说了,某些猫早过了发育的年龄。”   “切。”坂田银时摆出不屑的表情,扭过头不想再看五条悟因为觉得成功挑衅到他而得意的神情。   将注意重新转向虎杖悠仁,只见他的双拳连续闪过黑色光芒,紧接而来的是伏地呕血的真人,前一秒还在他眼中是猎物的弱小人类变成了狩猎他的猎人,意识到立场转化,神色狼狈的打算逃跑。   他的速度之快,不是虎杖悠仁能赶超的。   坂田银时目光一凝,把与五条悟通话的手机扔给虎杖悠仁,纵身跳上虎杖悠仁的头顶,借着自家学生的垫脚,在半空拔出了自己的尾巴,啪得给了真人一个棒槌。   虎杖悠仁猝不及防,好在他身体的反射神经十分不错,稳稳的接住了手机,却与屏幕对面的五条悟没有一声招呼的打了个照面,于是破音喊道:“五条老师?!”   在他和特级咒灵全神贯注打得你来我往的时候,他名义上的两位老师居然在背着他打亲密电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五条悟嘴角带笑,当老师的自然最乐意看到学生们的进步,尤其是在自己教育下以突飞猛进的速度,至于要说真正该感谢的是坂田银时,五条悟不以为然,那只猫整个人都是他养的,虎杖悠仁的进步怎么能说和他没有关系呢。   他的好心情反应到讲出的话,一副老师很欣慰的模样夸奖道:“呦,悠仁,五条老师果然没有看错你,咒术师之间也是有差别的,学会黑闪和没有学会的更是如此,记住你现在的感觉,你会变得更强大。”   “老师。”   “干什么?难道是想要伴手礼?那得等五条老师回国哦,现在着急是没有用的,不过悠仁你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虎杖悠仁的腹部深呼吸一口气, “不是伴手礼的事,我是想问你和银八老师从刚刚开始一直在联络吗?”   五条悟突然有所意识,为了不失去自己宝贵的捧哏,不自主的收敛了自己不正经的态度,板正脸说:“是这样没错,但我可是在和那位猫咪老师非常认真的为悠仁你的锻炼计划经过特别严肃的探讨。”   虎杖悠仁指了指坂田银时扔到地上的外卖盒,五条悟愣了愣,然后一本正经地回复:“能吃是福。”   能吃是福,并且还不是一般的福,但虎杖悠仁居然露出了松动的神色。   “悠仁,抓住那只咒灵的话,记得带回高专好好研究,能通人言和有自己智慧的咒灵背后一定有他跟他一样的同伴,放跑了就太可惜了。”   虎杖悠仁转过镜头,正对坂田银时,答道:“已经被银八老师抓住了。”   被两人提及的坂田银时正一掌肉球按在真人的侧脸, “跑什么跑,打不过就乖乖认输。”洞爷湖没了,害得他只能拔自己尾巴当武器,坂田银时咬了咬牙,早知道当年不傲娇,多跟他便宜爹学学怎么使用爪子了。   站在坂田银时身后的虎杖悠仁欲言又止,怎么说了,忽略血淋淋的猫屁股,逮住咒灵的坂田老师还是挺帅气的。   五条悟同样瞧见了坂田银时的惨状,当下对猫和尾巴是两种生物的概念产生了深信不疑的结论。   坂田银时:“悠仁,联系一下高专,叫他们派人手过来。”   虎杖悠仁从卫衣的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联系了还在加班的劳苦社畜伊地知,得到马上就来的回复,才挂断电话。   “五条老师还有事要做,悠仁你要乖乖跟着猫咪老师。”   虎杖悠仁不做他想,一口答应。   虎杖悠仁毕竟是明面死亡的学生,除了伊地知是少数的知情人,但这回赶来的不止有他,便事先藏进了无人在意的巷子口,留坂田银时一只猫解决烂摊子。   五条悟是个无法无天的性格,连带着他的猫也旁若无人,一句闲话都没有,直接拍拍血淋淋的屁股毛走人。   “银八老师,这样不要紧吗?”虎杖悠仁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迟疑道。   “伊地知会搞定的。”   虎杖悠仁:“……伊地知先生会很头疼的。”   “不用管他们,我们去找七海。”坂田银时懒得走路,跳上虎杖悠仁的肩膀说道。   想到娜娜明,虎杖悠仁对此没有异议。   可是当与七海建人会面,免不了七海建人一顿来自大人的数落,连坂田银时一只猫也没少了过去。   坂田银时带虎杖悠仁去追踪犯人然后不知所踪,七海建人说不着急那才是假的,他原是想一人一猫打探到咒灵的行踪,然后立马汇报给他,再不济通知到高专,哪想叫他们独自把事情搞定,坂田银时先不提,虎杖悠仁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未成年学生。   “娜娜明,我们错了。”虎杖悠仁虚心认错。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 “能把特级咒灵抓住,这么了不起的事哪里做错了。”   虎杖悠仁一噎,小声跟旁边的坂田银时抱怨:“银八老师,你说没问题的。”   坂田银时移开视线, “别问我,银酱我什么也不知道。”   七海建人的教育课堂持续到半夜,说得口干舌燥,才放过耳朵疲软的两个人离去。   坂田银时郁闷的揉揉耳朵,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比新吧唧还要念叨的男人,果然眼镜是本体的人都存在不可小觑他们的潜力。   不过有这么称职的大人傍身,坂田银时随心所欲许多,虎杖悠仁大部分的训练时间都被七海建人带去做一对一的实操指导,坂田银时偶尔有闲心了才会跟过去,剩下的时间都赖在家里吃香喝辣,过得猫生好不惬意。   期间他还去过万合城的旧址,可惜沧海桑田,注定一无所获。   趴在阳台吹着凉风,坂田银时的气息微叹,不知便宜爹是生是死,但他想着即便他那便宜爹还活着,以他的狗脾气,估计也不会主动现身来寻他。   在坂田银时惆怅的时候,高专也迎来了新的一年与京都姐妹校的交流会,虎杖悠仁得知此事之后,情绪表现的十分激动,拉着七海建人问是什么交流会。   七海建人简单解释了几句,就继续和坂田银时喝酒,他的酒量不错,一瓶下去都没见脸红。   坂田银时打了个酒嗝,拍去虎杖悠仁摸向酒瓶的手,反手把果汁瓶推给他,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某个不靠谱的扫把头教师不发话,你还能参加不成。”   虎杖悠仁刚一失望的垂下头,门口就传来了熟悉的轻浮语调, “在所有人面前复活不是超级有意思。”   虎杖悠仁呯得站直, “五条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刚刚坐飞机回来,交流会那么精彩的事,五条老师怎么能错过。”五条悟大腿一迈,直接强占了坂田银时坐的沙发,将白色卷毛猫可怜兮兮的挤在沙发和他大腿的缝隙。   坂田银时气呼呼的,奋力挣扎将自己挤了出来,对着五条悟那张脸质问道:“这么大的猫你看不见吗?”   五条悟好玩的捏住他的后颈肉,答非所问道:“刚刚是谁在说五条老师帅气的发型叫扫把头,嗯?”   他的话尾上扬,听得坂田银时耳朵痒痒的,赧赧的选择装傻, “喵。”   五条悟勾起唇, “卖萌这招对五条老师是没用的。”   坂田银时撇嘴,他才懒得和五条悟争论呢,于是自暴自弃地说:“我说我行了吧。”   “这才乖呀。”五条悟松开了手,安抚似的又摸了摸坂田银时的背毛,接着不知从哪摸索出来一块巧克力球,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糖分就已经足够诱惑了,还是会移动的,坂田银时的猫瞳竖立,视线紧追不放,在五条悟丢出去之前,张嘴勾住。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虎杖悠仁尽收眼底,手中的饮料瞬间喝得没有滋味,一愣神,差点把饮料打泼,他每次看五条老师和银八老师的互动,总感觉在近距离观看一场不为人知的探索人与多种生物之间的亲密关系的情景剧。   “虎杖同学,再不吃肉就要煮烂了。”七海建人给虎杖悠仁夹了块肥牛卷,五条悟进来多久,他就多久没一个正眼看过去。   听见他的声音,五条悟回视, “七海也在呢,那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七海建人没理他,五条悟的酒品太差,他连喝一杯都不想,架不住一直纠缠,七海建人快被他磨得没脾气,只能把他藏起来的酒瓶露出来。 第67章   视线刚交融,五条悟再表现得轻飘飘,细心的七海建人也发现了他身上掩盖不了的疲惫感,出于后辈的责任感,劝道:“比起喝酒,你该早点休息。”   坂田银时:“你要是累死了,我的猫粮钱谁来赚。”   五条悟有点感动:“这么关心五条老师的吗?”   虎杖悠仁不明觉厉:“?”   坂田银时摆摆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没事,反正到时你的遗产写我的名字就行。”   哦吼,想不到这猫居然暗地里在惦记他的遗产,五条悟哼了一声, “你想得还怪好的。”   坂田银时大概是喝醉了,说话显然不经脑子没个把门,大舌头地说:“咋了,你家男人死了,还不准老婆用老公的棺材本了。”   对于他的语出惊人,五条悟不禁失笑。   坂田银时被他笑得全身发毛,嘴硬道:“银酱可没说错,现在的小年轻可喜欢图男人死后遗产归她的男人了,不要说死了,活着就要把你的钱包全部榨干去养追星的眼镜宅弟弟,银酱拖家带口的容易吗?打小钢珠怎么了,喝酒不付钱怎么了,拖欠房租又怎么了,银酱没钱是这个全世界的错。”   五条悟点点头,装得一副我理解你,给坂田银时不断添酒,他乐得见坂田银时发酒疯。   酒来多少,坂田银时就全灌进了自己的肚子,喝得愈发上头, “你说说,人最幸福的是什么时候,不就是烦人的家伙去往另一个世界,一个人享受两份退休金,谁也管不了你。所以死命挣钱吧少年,银酱一定会替你花的物有所值,骨灰什么的,泡菜坛子用用也挺好的。”   五条悟的掌心撑着下巴,头跟着往一侧倾斜,另一只手捏住坂田银时的猫毛摩擦,猫毛的触感柔软舒适,说是丝绸的质地也不为过,看来是把自己养得甚好。尤其是一张猫嘴不仅贪图他的私产,分割的明明白白,还要分出心神喝酒,当真忙得很。   “不行,我喝不下了。”坂田银时捂住嘴,强忍呕吐的欲望。   “连这点酒都喝不下,还好意思惦记我的钱。”五条悟动手弹了他醉醺醺的脑门,笑了笑之后就没再说什么。   七海建人颇觉匪夷所思,就五条悟那个一杯倒的酒量哪来的立场说坂田银时。   因为喝醉,坂田银时的身体软成一摊猫条,五条悟没有丝毫温柔的想法,手臂捞过他当个挂件般的说带猫回家去了。   走到门口,五条悟喊了声虎杖悠仁,虎杖悠仁还正在尝火锅里的丸子,不解的问他有什么事,五条悟高深莫测地说道:“悠仁可别先想着急急忙忙去见惠和野蔷薇哦,老师有更好的主意。”   虎杖悠仁狐疑的点了点头,五条老师总不会害他。   五条悟满意地一笑:“明天见。”   人消失在门口,虎杖悠仁不由感叹他来的快,去的也快。   是伊地知开车来接的人,五条悟坐进车内,伊地知下意识的全身紧绷,飘忽的眼神落在他臂弯烂醉如泥的坂田银时,一时间欲言又止。   五条悟把猫放到一边,坂田银时自己蜷缩成一团睡得香甜,外面正是夏季,车内便开了冷空调,估摸觉得吹冷了,坂田银时的爪子扒拉几下,干脆睡到了五条悟那边。   伊地知不敢再多看,关上他一侧的车门,换到驾驶位专心开车。   房间灯火通明,八成是某只猫出门忘关灯,在把猫放进床之前,五条悟凑近闻了闻坂田银时身上的气味,一股酒味,顿时捏了捏鼻子,嫌弃的把他放到沙发上没再管,然后先去洗澡换上家居服。   坂田银时摊开肚皮,咂咂嘴,感受到口干舌燥,迷迷糊糊的挣扎爬起来,他这是在哪?   意识有所回笼,坂田银时瞪大双眼,那个无情的男人竟然把他抛弃在沙发上面,当场酒也不醉了,步履踉跄的去找人兴师问罪。   卧室的门推开,睡在床正中央除了五条悟还能是谁,坂田银时气不打一处来,整只猫往他肚皮跳了上去。   五条悟仍闭着眼, “不好好睡觉干什么?”   “床,我的。”   “哦?不想要我的遗产了吗?”   坂田银时当然不记得自己在酒桌上说漏了嘴, “什么遗产?我要睡床。”五条悟那么大块一只,床上最好的位置都叫他霸占的一干二净,虽然剩下的位置足够坂田银时一只猫睡,但他可不想受这个委屈,要不然以后他岂不是要沦落到睡五条悟脚底板。   五条悟不为所动, “你睡啊,反正比起床,某些猫更在意遗产不是吗?”   五条悟反复提及遗产,坂田银时差不多也反应过来了,当即硬生生憋了一口气,这男人心眼未免太小了。   可为了长远发展,坂田银时哄道:“这怎么能叫遗产,这分明叫大爱撒向世界。”不待五条悟发话,坂田银时先行解释,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脯,自信昂然, “没错,我即世界。”   五条悟被他逗笑了,他原本就没生气,仅仅是想捉弄坂田银时,身边围绕了一群糟心的烂橘子,每天处理说不清的麻烦,可跟眼前的猫待在一块叫他放松许多。   所谓人缘,大概就是这种说不清的感觉吧。   “既然是妖怪,总有人身吧,给五条老师看一看嘛。”五条悟突发萌发了想见识坂田银时真容的执念。   坂田银时:“没有。”   五条悟释放诱惑, “别小气啊,请你吃巧克力巴菲。”   “银酱为什么要特意变身给你看,别以为银酱不知道,我才不会满足男人的play呢。”身为男人,坂田银时对一些猫耳猫尾人外play十分敏感。   五条悟:“什么play?”   坂田银时狐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五条悟:“五条老师当然是个纯洁的人民教师啦。”   五条悟没说玩笑,他真的只是好奇。   坂田银时翻白眼, “你想看也看不了。”他自己都想变回去呢,当猫的生活是挺好,但人明显比猫更自在。   五条悟福至心灵, “难道是变不回去?”   坂田银时:“…………”   看他沉默,五条悟然,同情的摸了把他的猫头,默许他带着酒气味上床睡觉。   因为两校交流会的事,五条悟难得有了几天喘气的假期,和坂田银时玩了半天电玩,就去了高专和学生享受青春。   坂田银时百无聊赖,又一次召唤洞爷湖不成功,就不想让暑气再蔓延到他全身的骨头深处。   交流会的前夜,五条悟收拾出他前天回国带回来的伴手礼,说是要送给明天过来的京都校的学生,看着那堆东西,坂田银时的目光流露嫌弃,怎么想都不可能招人喜欢。   五条悟有试图送给坂田银时一个,但坂田银时直接选择无视,扬言要么给吃的,要么给他钱。对于他的物质又现实的要求,五条悟自然也充耳不闻。   交流会年年有,照理来说,不是件稀奇的事,至少不会跟郊游前的小学生似的,但今天的五条悟异常兴奋,拉着坂田银时把一套游戏玩通关了,虽然最后连坂田银时自己也沉迷进去了。   五条悟先去找了虎杖悠仁,经过一晚上充足的睡眠,虎杖悠仁生龙活虎的跟五条悟击了个掌,说他已经做好今天惊喜的准备了,但也注意到了五条悟怀里昏昏欲睡的坂田银时, “银八老师,黑眼圈好重,你和五条老师昨晚上干什么了?”   坂田银时哈欠连连,淡淡地回话:“lovely心动攻略。”   虎杖悠仁满目茫然,他没有听说过,可他的疑问还没问出口,五条悟先一步打断了这个话题,说要带虎杖悠仁闪亮登场。   比起一个闻所未闻的游戏,自然是待会儿发生的事更值得期待,虎杖悠仁的注意力立马转移,迫不及待的催促五条悟。   计划是挺好的,但当五条悟宣布虎杖悠仁复活这一好事时,众人的表现纷纷不一,特别是跟虎杖悠仁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忍受了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的锤头攻击,虎杖悠仁欲哭无泪,五条老师欺骗了他。   五条悟看着底下学生们相亲相爱的场景,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管旁边乐岩寺老爷子铁青的脸色,把怀里的猫爪朝他挥了挥, “差点担心老爷子你被吓晕过去呢。”   乐岩寺嘉伸咬了咬牙,强压心头的惊骇和怒火。   五条悟才不管他被自己气得血压飙升,指了指京都来的学生,因为上一次输给他们高专,这回明显是想找回场子,看那高昂不服输的架势,再对颓废得不成样的坂田银时说他这样可不行,要努力学习年轻少年的精气神。   坂田银时快困得要死,早上想赖床,某些白头发的人民教师非要拉他起床,当场翻了个白眼,振振有词道:“他们是青春洋溢的DK,银酱还是JK呢,极其贫穷加卡里没钱,满意了吗!”   京都校的人是第一次来,五条悟抱着只白猫出场,他们只当是五条悟养的宠物,可没料到一只猫会说话,于是整齐划一的震惊道:“猫说话了?!”   钉崎野蔷薇跟对面的几个人不对付,没有放过笑话她们的机会, “大惊小怪。”   五条悟收下了来自京都校众人的目光,看向坂田银时说:“怎么能叫卡里没钱,你不是有个很大的梦想,钱不是轻而易举。”   坂田银时烦躁的甩了甩尾巴,这个人能不能放过他,他不就贪他那点钱,要不然他贪图五条悟美色去呢。 第68章   坂田银时心里骂骂咧咧的,但他实在没力气和五条悟拌嘴,眼不见心不烦,也不管旁边各种探究的视线,干脆沉沉的睡死过去。   五条悟是个不着调的,导致名义上叫他们的老师,但私下相处起来大家都很随意,二年级的有一段时间没见坂田银时,一个个过来上手摸了摸他。   狗卷棘碰了好几下坂田银时的爪子,坂田银时清醒的时候,可不乐意别人一直碰他的敏感部位,瞧他始终没一点反应,狗卷棘不解的望向五条悟。   禅院真希同样好奇道:“他怎么了?昨晚在家跑酷了吗?”   虎杖悠仁恰好问过坂田银时,沉吟道:“说是玩什么lovely心动攻略,是叫这个名字吧,听起来怪怪的。”   钉崎野蔷薇:“那是什么?”   熊猫:“好像是一款少女类攻略手游。”   钉崎野蔷薇顿时咦了一声,一男人和一只公猫深更半夜不睡觉,在那玩少女爱情攻略游戏,钉崎野蔷薇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眼神变得那么指指点点。   “不对,熊猫你怎么知道?”禅院真希敏锐的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熊猫做出姨母笑的表情,一手举了画了禅院真希头像的牌子,还有一只手当仁不让是的乙骨忧太,他可是专业嗑cp的。   “今晚吃熊猫肉庆祝交流会吧。”禅院真希咬牙切齿地说,她也不是小气的人,让京都校的人同样尝尝什么叫自寻死路的滋味。   “鲑鱼。”不怕死的,除了熊猫,狗卷棘也加入进来。   禅院真希瞪了过去,把手指的关节掰响。   感受到气氛焦灼,虎杖悠仁上前解救自己的两位学长一命, “马上要开始比赛了,大家有做啥战斗计划吗?”   虎杖悠仁是中途加入,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禅院真希暂且放过了她的两位同期,决定重新探讨作战计划。   五条悟好笑的注视他们聚在一块的脑袋,手上不忘摸了摸他的猫,要是他家的猫也变成人,估计眼前的脑袋堆里还会多出一头白色的卷毛。   学生们进入决赛场,带领他们的教师自觉进了会议室,那里可以看到学生当前状况的现场直播屏幕。   喝着别人端来的茶水,五条悟十分闲情逸致,偶尔还会逗几句坐隔壁一直对他家猫投来目光的庵歌姬。   “想要近一点看吗?”   庵歌姬当然好奇,毕竟会开口说话的猫大概仅此一只,但避免不了要嘴硬地说:“谁想看了。”   “是吗?本来还想让你感受一下的。”   庵歌姬不由意动,试图用低沉的清嗓缓解尴尬, “你要是实在想,我也不介意的。”   五条悟立即摆手,一副难得替人考虑的善良说:“不了不了,你看着也不是很想,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庵歌姬藏在和服下的手握紧拳头,这家伙是什么小学生吗?   气氛沉默下来,但五条悟是闲不住的,又主动搭话道:“听硝子说,你们最近有个酒局。”   庵歌姬不以为然的点头, “是啊,七海也会去的。”   七海建人退出咒术师的工作后,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面,现在又重新回到这里,自然而然想趁此机会叙旧。   五条悟抿了抿唇,居然连七海也带上,怎么就把他这位帅气的五条老师给遗忘了,话语不免带上一丝急切的控诉, “我也要去。”   庵歌姬翻了个白眼, “你一个不会喝酒的来参加我们酒会干什么。”   五条悟:“我才不要被歌姬你们排挤在外呢。”   歌姬咂了声舌,显然是受够了他的态度, “只能喝无酒精饮料的家伙自己去一边玩着。”   酒精?   睡梦中的坂田银时耳朵抖动,他听到猫猫不能听的东西,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立即挣扎的爬起身,毛发睡乱的脑袋左右乱转,想要寻找他们提及的酒水。   “你找什么呢?”五条悟疑惑道。   “酒啊,你们把酒藏哪去了,背着我喝独食,乡下的老妈子都会哭的。”   五条悟趁机说道:“歌姬你看,猫也想喝酒了。”   “那是你的猫,不是我的猫。”如果撸一把猫的代价是要带上五条悟去他们酒会,庵歌姬显然认为是不划算的。   坂田银时多少瞧出庵歌姬是在嫌弃五条悟,有免费的酒在前,当仁不让的选择抛弃了跟他一个阵营的五条悟, “不带他去总行了吧。”   五条悟:“?”   这猫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他的饲主。   庵歌姬乐得见五条悟吃瘪, “好啊,但猫能喝酒吗?”   五条悟:“他可不是普通的猫。”   庵歌姬努力挤出微笑, “我没问你。”目光接着转给坂田银时,猫应该是没有手机的, “能喝酒的话就行,会给你留位置,地址到时发他手机上,记得叫他送你过来。”   坂田银时还想说什么,被临时添上中间联络员和司机双层身份的五条悟不满的插话道:“喂喂喂,你们把五条老师当什么了。”   庵歌姬:“又不费你什么劲。”   坂田银时也老气横秋的, “不会喝酒又听不懂人话的大人跟玩泥巴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我们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五条悟扯了扯坂田银时的猫耳朵,他家的猫是要跳到他头上作威作福啊,这可不行,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不可动摇。   坂田银时瞪着他的死鱼眼, “干什么,我背后可是有动物保护法的。”   五条悟瞥向他圆了一圈的肚皮,反问:“没有五条老师,你生活会有现在这么滋润?”   听听这无情冷酷的话语,坂田银时当即炸毛, “你是什么在外工作回家然后控诉妻子花钱大手大脚的丈夫人设吗?”   五条悟诡异的沉默着,显然一时间没跟上坂田银时离谱的指责。   坂田银时俨然戏精上身,对五条悟不依不饶, “你把真正那个花钱大方愿意把所有遗产写坂田银时名字的五条悟藏哪了,银酱不吃代餐,拒绝假冒伪劣,我可是要拉高五条家GDP的男人。”   五条悟:“…………”   过了半会儿,五条悟终于有所行动,低下头在手机上不断输入什么。   冥冥坐在五条悟的后方,从她的角度看五条悟的手机屏幕一清二楚,尤其是她的视觉还相当不错,自然没有错过五条悟搜索‘猫癔症该如何治疗’, ‘主人是否可以放弃治疗’的网络界面,掩藏在白色长发下的嘴角不禁上扬。   坂田银时仍然没有放弃,猫嘴嚷嚷道:“快把五条悟还回来。”   五条悟摸上坂田银时的头,他的大掌直接将坂田银时的小脑袋包在里面,坂田银时没有再火上浇油,因为此刻的五条悟颇有想把他猫头捏下来当球踢的架势。   看他有点害怕而收敛的样子,五条悟淡定地开口:“现在觉得我是真正的五条老师吗?”   坂田银时讪讪道:“那个什么,银酱就是单纯的关心你,现在的替身很厉害的。”   五条悟冷哼,他可没忘坂田银时有多觊觎他的钱, “等你先变回去再说。”   坂田银时憋气,当他想维持现在这副猫身呢,要不是他的洞爷湖离家出走,也不至于现在拿五条悟没办法。   旁观一切都庵歌姬笑不可遏,她都说会把位置发到五条悟手机上了,哪里会真打算把五条悟排除在外,不过是想反击一顿总是招惹自己的五条悟,现在目睹到一场以五条悟为主角的人猫大战无疑是赚了。   人猫的口头大战暂且以五条悟的胜利告终,坂田银时心里觉得憋屈,甩着尾巴原地坐下,脊背懒洋洋的贴在椅背,肚皮处几层肥厚的肉堆垒,整只猫倚靠座椅的模样瞧着庄严宝相。   庵歌姬忍不住揉揉眼睛,默念要是哪天五条悟这个人民教师干不下去了,或许可以改行去养猪。   自觉得了胜利,五条悟的心情指数得到明显上升,正过身子也专注自己学生们的状况,却不知何时有关他学生的投影全部变得模糊不清,画面也总是断断续续。   五条悟的手肘搭上椅背,拉近与后面冥冥的距离, “看来冥小姐又多了不少进账。”这些投影全是通过冥冥操控乌鸦共享视觉才有的,现场转播出了问题,五条悟哪里猜不出其中的缘由。   冥冥丝毫没有心虚,朝他笑了笑, “钱是个好东西。”到她手的钱毕竟才是最重要的,况且五条悟更加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她何乐而不为。   坂田银时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娴熟的伸爪子塞进五条悟的上衣口袋,从里面翻找到想要的糖块,他以前习惯性的会随身把糖分大神揣在兜里,但变成猫是别想了,好在有个五条悟。   糖块含在嘴里,导致坂田银时的声音有点含糊, “要跟进去看看吗?”有人不遵守游戏规则,那他们又为什么要一动不动,再者坂田银时从来不是会老实遵守规则的人。   五条悟示意坐在最后的乐岩寺嘉伸,故意大声道:“不行啊,有些老爷子会把自己气死了,我们要爱护老年人。”   乐岩寺嘉伸枯干苍老的手死死握紧拐杖,如果五条悟不是最强,凭他那张嚣张的嘴足够他死无数次了。   坂田银时的眉间皱出纹路,对方的目的不言而喻,是想趁这场比赛悄无声息的杀死虎杖悠仁。   五条悟一把捞过他的猫,突然正经地说:“银时,要对我们的学生有信心。”   坂田银时抬头去看他,看着五条悟下颚线的弧度,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许是想把话题引去轻松的程度,五条悟摊开手,讲起他知道的趣事。   庵歌姬的目光洋溢赤/裸/裸的嫌弃,不过嫌弃过后,就真的也被五条悟的话勾去关注,也跟着讲了几句自己学生最近发生的事。   五条悟:“对了对了,听说五条家祖上有个替有钱的城主祓除咒灵却收到咸鱼当谢礼的呢,到底是什么人能这么小气?”   庵歌姬:“什么?哈哈哈,有这么抠的城主吗?”   五条家的历史在几百年就是侍奉大名的大家族了,这些都不是秘密,不然也不会有现在掌握咒术界的御三家,普通人就算了,但一城之主能做到这么抠门,属实难得一见。   “就是有呢。”五条悟嘴角带着笑意,有意无意的看向他旁边的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同样跟着笑话五条悟口中的不知名城主,太过投入都没注意到五条悟投来的视线。   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脑海慢慢闪现了一些遥远又不算很久的记忆,画面的碎片如同雪花一般落了坂田银时满身。   城主,五条家祖先,咸鱼………   当三个关键字连成一条横线,坂田银时的喉咙无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怎么越听越像当初他和五条空的相遇呢。   这一定是他的错觉,坂田银时安慰自己。   五条悟是个十分擅长抱薪救火的善良教师,唇角轻扯,吐露出一句让坂田银时崩溃的话, “现在那条咸鱼还在五条家的仓库保存着呢。”   庵歌姬表示纳闷:“留着它做什么?”   五条家一个大家族总不可能把一条几百年的咸鱼当宝贝。   “当然是做一件很重要的信物,省得有些人装傻充愣。”   “信物?这还写进你们五条家的族谱保留。”一个两个都很奇葩,庵歌姬匆忙咽下口中的茶水,怕她当场呛死。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也欺骗不了自己,坂田银时顷刻间面目狰狞,五条空那个混蛋,族谱是让他拿来干这个的吗!留着条咸鱼当传家宝丢不丢脸!   五条悟推了推身形略显僵硬的坂田银时,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以坂田银时的厚脸皮,这种时候当然不会说真话,当即尬笑成大波浪舌,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装模作样的附和, “是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但是银酱也觉得这位城主身上散发着一种朴实善良的形象。”   五条悟沉默着没有回话,墨镜反射诡异的亮光。   族谱那种玩意儿,没有闲工夫的人是懒得去看的,五条悟对五条家的归属家族荣誉更是少得可怜,烂橘子在哪都是烂橘子,包括自家的,那本族谱还是在他十岁前因为无聊翻看的,然后被各种吹嘘自己丰功伟绩的记载弄得十分嫌弃,便扔弃到一旁,之后再也没去看过。   如果不是捡到坂田银时,觉得有几分熟悉,他或许永远不会翻开那本他从小嫌弃的族谱。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有现在这么有趣的室友。   坂田银时被他看得发毛,幸好有辅助监督前来汇报学生的赛场有诅咒师入侵,才打破了坂田银时如坐针毡的感觉。   五条悟站了起来,对于诅咒师的偷袭丝毫没有慌张,庵歌姬忧心学生,先一步离开,她的背影消失在会议室门口,五条悟戏谑的催促后排仍端坐的乐岩寺嘉伸, “老爷子腿脚不方便吗?要快点去救我们可爱的学生们啊。”   坂田银时跳上他的肩膀,看似体贴的为乐岩寺嘉伸解围, “知不知道老年人换纸尿裤超级麻烦的,有个气息危险的咒灵也跟过来了,大概是特级,不要耽搁了,让老人家安心去换纸尿裤。”   冥冥也留在会议室,没有钱拿的事,她是不会主动去掺和的,这会儿听到坂田银时挑衅乐岩寺嘉伸,低眉敛目,抖动的睫毛在眼底沉下一片暗影,心想猫和他的主人倒是一个嚣张性格。   五条悟的手反按在坂田银时的脖颈, “呀,不愧是五条老师的猫,这么照顾腿脚不便的老老爷子,那坏蛋就交给坂田老师了。”   听到五条悟要把苦差扔给他一个人,坂田银时呸了过去,压榨动物的家伙禽兽不如。   五条悟拎上他的猫瞬移,人闪现在训练场的顶上空,通过发散的咒力,轻而易举的找到分散的诅咒师和特级咒灵,判断了一下危机程度,先去解决了诅咒师那边。   见到五条悟,诅咒师异常的兴奋,即便五条悟是咒术界众所周知的最强,但依旧有不少人对杀死五条悟的悬赏金额不死心,特别是打败最强的自满。   他的叫骂落在五条悟耳中,不亚于死人在说话。   坂田银时不忍再看扭成麻花的诅咒师, “悠仁那边不用管吗?”   五条悟竖起食指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有五条老师在呢。”   发觉了五条悟的存在,与虎杖悠仁陷入厮杀的特级咒灵没有恋战,明白一时杀不成虎杖悠仁为真人报仇,尤其是在五条悟赶来的情况之下,立马下定主意缠绕枝干逃遁。   五条悟摘下了墨镜,连一句招呼也不打,就把墨镜扔给了肩上的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手足无措的接住价格昂贵的墨镜,他以前好奇过五条悟那堆遮眼的东西,以五条悟的壕气是不会亏待自己,坂田银时有用过体验一把奢侈品,但一戴上,视野漆黑的渗人,要不是确定自己眼睛没问题,坂田银时差点认为是他瞎了,谁能想到好端端的镜片居然是纯黑的。   刚想骂一句五条悟,但他抬过头之后已然说不了话。   这是坂田银时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双眸,苍天之蓝的眼曈沐浴阳光,如同原石除去尘埃亮出钻石的生辉,流光溢彩,彷如人淌进了深不见底的蔚蓝大海。   时间静止了一般,坂田银时的呼吸紧跟着轻缓。   五条悟垂首,他凝视的是虎杖悠仁和特级咒灵的方向,特级咒灵的一举一动在他的视角一目了然,抬手便是一击茈,强大的冲击摧毁了森林,也扬起了他雪白的发丝。   坂田银时赧赧道:“那是什么?”   五条悟看他家猫难得傻傻的模样,眼流露促狭的笑意, “五条家内部也特有的招式。”   “银酱不是问这个。”   五条悟挑了挑眉,稍一思考就坂田银时问的另有其他,但他不免惊讶于坂田银时的不知,因为前人与万合城少主的相遇和约定一切都记录在五条家的族谱,所以眼前的人才会来到他身边。   现在坂田银时却告诉他对自己六眼一无所知,五条悟莫名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优越感,倏地闷笑连连,一定是五条老师的人格魅力太完美,不然怎么把某只笨猫留了下来。   他说这叫六眼???   坂田银时瞬间比五条悟更震惊,说好的五官残缺长六只眼睛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去哪了,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坂田银时仿佛惨遭当头一棒,五条空说的六眼居然指的是五条悟。   就这样的,确定需要别人保护?!   一刹那,坂田银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要把早变成一团灰的五条空挖坟拎出去,叫他看看他嘴里所谓需要保护的六眼。   五条悟与五条空的姓氏相同,是这样没错,坂田银时自然清楚他们来自同一个家族,但与坂田银时有联系是的五条空,而不是五条家,如果真要说‘爱屋及乌’,岂不是每个五条家的人碰上麻烦,他都得去出手搭救。   再者几百年的五条家,坂田银时还能不清楚,跟他们交情太深,只会被薅秃一层皮,这种古老的家族存留至今,内里封建顽固的思想会更加严重,说不定还在三妻四妾,他可是连一个老婆都没有呢。   不过也因为五条空,他对五条悟的印象还不错,初次相见听到他的姓氏,也不会赖上他跟他回家,反正一个家族的,收留他祖宗的朋友怎么了。   随着日益相处,坂田银时也从五条悟那里得到不少照顾,坂田家有知恩图报的好习惯,虽然偶尔也会有让恩人消失,恩情就没有的情况,但五条悟可以是那个例外,毕竟这家伙实在太有钱了。   不得不说同样是少爷,这贫富差距未免令人发指。   五条悟的手在坂田银时眼前挥动, “就这么意外吗?”   无悲无喜的目光遥望远方,坂田银时圆润的五官紧跟着变得忧郁沧桑,叹息一声, “你说呢。”落寞的拆开一根棒棒糖,像是抽了口烟似的叼在嘴里,五条空那个骗男人感情的家伙。   “你就从来没有好奇过我为什么要蒙着眼睛?”五条悟问道,他是没有主动提及他的六眼,但之前相处的时间里,坂田银时要是好奇过一次,压根不会有此刻的面面相觑。   坂田银时表现出羞涩, “蒙眼play多私人的爱好,银酱怎么能随便问出来。”   五条悟张了张嘴,他之前在坂田银时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坂田银时:“放心,我坂田家的家风就是约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以后咱赚到的钱,你七我三,是不是很公平?”   “大白天的就不要做梦了。”五条悟再次瞬移,这回是来到虎杖悠仁的旁边,见到他和坂田银时,虎杖悠仁激动的呼喊两人的名字。   看眼虎杖悠仁体内的咒力,明显得到了不少提升,五条悟十分满意,倒要感谢一番京都校的人。   “事情解决了,跟五条老师回去。”   “抱歉老师,我先要去找伏黑和钉崎汇合,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事。”   五条悟并不在意, “快去吧。”   见他走远,坂田银时问道:“你觉得最近频频冒出来的特级和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有关系吗?”   五条悟:“想得到两面宿傩的,不只有上面的老头子啊。”   坂田银时咬碎棒棒糖, “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你最近小心点。”   得到两面宿傩最大的困难,不是两面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而是庇护虎杖悠仁的五条悟,背后的人会为了这个目的不择手段。   五条悟调侃回道:“这不就要靠某些人按照约定保护五条老师了。”   见他又提此事,坂田银时瞪视过去,不说了,他先去挖五条家的祖坟。 第69章   五条悟重拾墨镜戴上,把他那双漂亮的蓝眸藏进了漆黑的镜片。   一旦见识过五条悟的眼睛,就没那么容易遗忘,坂田银时强忍下来,才没有去做扒拉五条悟墨镜的冲动。   “看我做什么?”   “在想会不会有什么幻影旅团盯上你的眼珠子。”   五条悟:“要是真有呢?”   “把他们压榨进来当咒术师。”坂田银时斩钉截铁道。   咒术师?猫都嫌弃。当然除了狗,毕竟这种生物爱吃屎。   五条悟将坂田银时带回学生们聚集的地方,参加交流会的学生都没发生意外,看到五条悟也有了主心骨,把他围在中间。   夜蛾正道头疼的揉揉眉心,特级咒灵和诅咒师到来的毁坏了不少校内设施,别提后面五条悟出手,又得有一笔不菲的开支去维修,不过当务之急是交流会的事情,被不欢迎的敌人打乱一切,原先的赛制是不能进行下去了,不管是为了安抚学生的心思,还是校内荣誉,交流会还是得继续搞下去,但危险的打斗便算了。   于是稍作休整之后,经过一群教师的商讨,交流会以棒球赛的形式开展。   坂田银时舔着冰激凌,给自己比赛中的学生加油鼓劲。看他悠闲的模样,不少大汗淋漓的人投来了幽怨的小眼神。   五条悟捧了两份可丽饼,其中一份自然是属于坂田银时,他要是碰一口,他家的猫非得找他干架,为了家庭和睦,一直帮先吃冰激凌的坂田银时拿着。   棒球比赛又是以东京高专的胜利画上句号,五条悟好一番在庵歌姬跟前耀武扬威,气得庵歌姬浑身发抖。直到她组织的酒局开始那天,才主动和五条悟说上几句话。   “硝子,最近黑眼圈是不是变重了,工作别太辛苦,稍微休息下也是可以的,你旁边不是正好有两个人渣和猫渣,让他们去做就行。”   跟坂田银时熟悉起来,庵歌姬也看透了坂田银时可爱外表下的真面目,对待他和五条悟一个态度。   家入硝子点上一根烟, “没事,我还能再撑着,你最近那边没问题吗?”   “我能有什么事。七海,你喝酒也太快了,不是叫你把后辈也喊过来,怎么不见他。”   七海建人淡定地回应:“他有任务,来不了。”   家入硝子调侃道:“你那个小迷弟估计后悔死了。”   庵歌姬:“这才叫真正的前辈,有可爱的后辈追捧不是理所当然,哪像我们后面那两个,心都是黑透的。”   “歌姬,我听到了哦。”   “银酱哪里不好了!”   庵歌姬翻白眼无视他们的抗议, “前面那个光喝果汁的,让你旁边的少喝点酒。”   “哼,我才喝到一半呢,下酒菜还不上吗?”   五条悟:“五条老师可不会替你付发酒疯的赔偿费。”   坂田银时撇了撇嘴, “我少喝点就是了。”   爱喝酒的人聚到一块避免不了空气飘散的全是酒味,五条悟抬手在鼻前挥动,试图驱散令人晕眩的气味,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干脆放弃。   同样的饮料喝多了没意思,五条悟放下杯子拿起桌上传来振动的手机,是高专内部的监督汇报天元传达出来的消息。   手指的指甲轻轻敲响手机屏幕,五条悟陷入沉思,高专保存的两面宿傩的六根手指和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被盗窃了,看来敌人入侵高专的目的不仅是冲着虎杖悠仁这个容器本身。   与此相对,他周围的气氛活跃,显然各个都酒精上头。庵歌姬的酒品算不了好,跟坂田银时在一块胡闹,害得七海和家入硝子不得不多盯着他们,避免一场意外损失。   屏幕的光亮熄灭,五条悟放下手机,右腿翘上左腿,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撑着下巴欣赏他家猫脸颊酡红的醉态。   坂田银时说的少喝点是不能信的,五条悟怀里斜跨醉醺醺的坂田银时回家,此时外面已是凌晨,到家又更晚了,睡前观察了下他的状态,确定他不会半夜吐到床上,才安心睡去。   安生的日子没过多久,五条悟接到了出差的任务,坂田银时说什么都不想当留守猫咪,赖上五条悟也要跟过去。   伊地知来接五条悟的时候,就瞧见他尊敬的五条先生身上多了个猫体挂件,推了推鼻梁的眼镜,强大的心理叫他无视,恭敬的拉开车门等待五条悟。   五条悟坐上后座,扯开黏着不放的坂田银时。   目的达到,坂田银时心满意足的趴到车窗,车胎行驶,一点点离开了高档小区。   五条悟闭目养神,坂田银时却没闲着,跳到后座的沙发背,五条悟靠在上面,他的头发比沙发的背部高出一截,坂田银时静悄悄的用爪子拨弄他朝天竖立的白发,五条悟的头发看着粗糙,其实摸起来还挺软。距离很近,坂田银时轻而易举的闻到他头发丝上传来的味道,居然也是甜味的。   坂田银时安详的眯起眼睛,整只猫头陷了进去,突然有点想念他家毛乎乎的巨型犬了。   头顶忽然多出重量,五条悟小幅度的仰了脖子,可当听到猫独有的呼噜呼噜的声音,无可奈何的随他去了。   两个不靠谱的老师消失好几天,一年级的学生也没偷懒,一个个表现活跃,特别是伏黑惠,才十五岁就学会了领域展开,但本人一定想不到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两位老师因为他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起因是坂田银时感叹自己的劳心劳力终于得到回报,五条悟却立马打断了他的错觉,说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这个正牌班主任来的优秀,学生们是以他为榜样。   坂田银时扫视了一眼五条悟,叫他大白天不要异想天开。   于是在咒灵设立的结界当中,两个人争论不休,而暗处被他们无视许久的咒灵再也按耐不住,用生命阻止了一场堪比小学生吵架的拌嘴。   咒灵的尸体炸成血花,留下的痕迹刹那消散。   看着一招秒了咒灵的五条悟,坂田银时仿佛找到了攻讦五条悟的点,疯狂输出:“喂喂喂,你这不是欺负人家咒灵吗?人家咒灵也很可怜的。”   五条悟一言不发,坂田银时嚣张的气焰顿时没了燃点, “干什么不说话?”   五条悟扬着一个弧度完美的微笑,高深莫测地说:“我不和猫计较。”   坂田银时:“…………”   前面一秒还在和他吵架的人是谁!   坂田银时一脚踹上五条悟的皮鞋,在他黑澄澄的鞋面烙下一个梅花印。看到自己的梅花印作品,坂田银时顿感稀奇,五条悟居然没开无下限,他还以为这家伙又会对他自动开启无下限。坂田银时狡黠一笑,赶紧又补了几脚,在五条悟的鞋面上充分展示了他的绘画天赋。   五条悟但笑不语,在坂田银时心满意足的瞬间,倏地抱上他,将他一身梳理柔顺的毛发揉得乱七八糟。   毛发宛若炸开,猫在这上面大部分有点强迫症,坂田银时想不在意都难,瞪向自得其乐的五条悟,却敢怒不敢言,怕他又来祸害自己,艰难的扭过脖子去舔舐背部的毛发。   好不容易梳理干净,五条悟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大有再次想对他为所欲为的意思,坂田银时弓开背脊,亮出他的爪子,这丫的也是一个心黑的。   “全是口水。”五条悟佯装嫌弃,没有继续挑战他家猫的忍耐值。   坂田银时的拳头硬了,不要说保护了,他怕他哪天先忍不住把五条悟给暗杀了,然后大摇大摆的继承他的遗产。   解决了一桩咒灵神隐数名儿童的案件,为了哄仍在生气的坂田银时,五条悟问他要不要去仙台买喜久福。   原想发誓不理五条悟半句的坂田银时激动道:“要!”   五条悟拍拍他的猫脑袋,暗暗叹了口气,真是就贪这口吃的,不过也算好事,至少不拆家。   瞬移到仙台,坂田银时在五条悟的怀里迷离恍惚,无论多少次,他都震惊于五条悟神奇的飞天本领,毕竟能省多少油费,五条悟绝对是背着他们有什么超能力。   好不容易来一趟仙台,五条悟买了许多袋的喜久福特产,最近新出的口味一个没放过,重新刷新了坂田银时对富贵人家的认知。   拆开两种口味,左爪子一个,右爪子一个,直接省得选择困难。   回了高专,学生们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盯着坂田银时的肚子,说他出去一趟肥了不少。   坂田银时舔舔爪子洗脸,这回倒没反驳自己没长胖, “这点肉,银八老师随便运动几下就没了。”   钉崎野蔷薇:“小心变成发福发腮的中年男人。”   禅院真希:“虽然现在也没好哪里去。”   坂田银时:“…………”   五条悟保持微笑。   好不容易盼回来两位老师,虎杖悠仁略微兴奋,说他们被引荐为一级术士。虽说在正式成为一级术师之前,需要经过一定的考核,但好歹也是准一级了,可以试着接受一些高难度的任务。   “要说最好的地方,工资总算提高了,在东京生活可不容易,真希姐,有空陪我一起逛街吧,去商场买秋冬的衣服。”钉崎野蔷薇对那些虚的不感兴趣,她在意的还是逐渐富裕的钱包去丰富她的生活。   禅院真希:“可以啊。”   钉崎野蔷薇十分满意, “虎杖,伏黑,你们要来当跑腿小弟。”   对方几乎是陈述的语气,虎杖悠仁不情愿的声线拉长, “诶,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明明他去年的衣服足够穿了。   “让你们去就去。”钉崎野蔷薇环上手臂,语气稍显暴躁。   禅院真希:“那我派上我们家的两个笨蛋。”   熊猫:“真希,我们可不是笨蛋。”   “鲑鱼。”   禅院真希威胁般的瞥向他们,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深知她的不好惹,全体瞬间噤声。   坂田银时感叹:“果然抖S的天下是不可撼动的。”   弄得坂田银时还想好好敲诈一笔。   五条悟的食指弹了他的脑门, “别整天教学生一些奇怪的东西。”   坂田银时没放过五条悟,张牙就在他离开的食指上咬了一口,告诉五条悟这就是招惹他的代价。   注视着指节多出的一圈牙印,五条悟无语道:“属狗的吗?”   坂田银时哼了哼,不好意思,祖上确实一群大白狗。   两个女孩子说是要差遣自己的同学当跑腿小弟,不过是打个名号一起外出聚会,既然学生们有钱去逛街了,坂田银时有心想跟过去蹭吃蹭喝。   预感自己的钱包要遭殃,钉崎野蔷薇十分敏感,质问坂田银时是五条悟的钱包已经满足不了他吗?   坂田银时:“银八老师是这样的人吗?!”   钉崎野蔷薇才不听他的鬼话, “你想都别想。”   坂田银时是怎么祸害五条悟钱包的,钉崎野蔷薇跟她的同伴有目共睹,很明显,他们瘪瘪的财产根本不够挥霍。   “趁那个白猫老师缠过来前,我们快走点。”   “确定要这么无情吗?我们之间深厚的师生情谊呢。”坂田银时伸手挽留,五条悟及时按住他的身子,幸灾乐祸道:“看到没有,五条老师多受欢迎,每次过去都不带拒绝的。”   坂田银时气得翻白眼,废话,有大冤种结账能不欢迎嘛!   “走啦,再看他们也不会回来带你走的。”   坂田银时别过脑袋,他懒得搭理五条悟。   五条悟深谙哄猫大法, “五条老师请你吃冰激凌。”   坂田银时快速转回脑袋, “我要草莓和香草双拼,啊,还是再加上一个巧克力。”   五条悟戳了两下他的脸,掐准时间,在坂田银时咬回来的前一秒,立马收回手指,成功让某只猫吃了一嘴空气,于是笑吟吟地戏谑道:“提到吃的就来劲了。”   坂田银时磨了磨牙,仿佛啃的是五条悟的肉, “听说过一句话没有,能吃的时候就要多吃一点,劝你记住,猫可是肉食动物。”   “别做猫做久了,忘了自己是个人类哦。”五条悟友善的提醒他。   坂田银时发出一声嗤笑,人类姿态的是他,猫同样也是他,这种双重身份他早习惯了,幸好没变狗,不然指不定会影响智商。   吃上面是糊弄不了坂田银时,五条悟信守承诺,带他去到冰激凌店,刷了会员卡,又额外送到一份冰激凌,五条悟没和对桌的白猫抢,直接把盘子推了过去。   坂田银时举着叉子,也不管周遭异样的眼神,将盘子里的冰激凌舔食干净。   “这几天还会有任务出远门吗?”坂田银时突然一句发问。   五条悟修长的手指搭到挂在鼻梁的墨镜架上略微推下,露出那双漂亮的蓝眸, “怎么?还想跟五条老师一起出去,嗯嗯,我懂了,是舍不得五条老师。”   坂田银时如鲠在喉,五条悟这迷之自信也是没谁了。   “放心,五条老师会尽快回来的。”上面的人始终无法信任,五条悟不放心自己的那堆学生,这回便没叫坂田银时跟过去。   坂田银时垂下头,说得不好听一点,上面那群大小便失禁的老爷子简直是把五条悟像牲畜使唤一样,突然不爽起来了。   五条悟外出几日,坂田银时就赖在高专几日,学生们也习惯了他总是趴在窗口,以一种守卫者盯梢外界的姿态。   “再过两天就是万圣节了,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庆祝?”   “一般这种节日,人心浮动,大量聚集的地方都会滋生许多咒灵,往年包括我们高专在内的咒术师都会派遣出去。”伏黑惠捧着本书说道,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打破钉崎美好的幻想。   “伏黑,你不说这句话会死吗?”钉崎野蔷薇忿忿道。   不过他说得也没错,钉崎野蔷薇叹了口气,她在东京过节的愿望只能泡汤了。   虎杖悠仁安慰她说:“有空闲的时间我们再一起出去玩。”   钉崎野蔷薇:“嗯,记得带上那家伙。”   “五条老师吗?”   “除了他还有谁。”   伏黑惠默不作声,手中的书悄然翻到下一页,他都不好意思点破钉崎野蔷薇,盯上五条悟钱包的不止有外面那只猫啊。   十月三十日的万圣节那天,坂田银时特意在蛋糕店预约了一份24寸的蛋糕,五条悟说他会在当天赶回来,嘴上抱怨不能独享整个蛋糕,但看他整天难得神采奕奕的,学生们深知他隐藏的傲娇属性,也没戳破。   节日的关系,蛋糕店的生意不错,得知预约的蛋糕要延后两个小时,心心念念的坂田银时如遭晴天霹雳,可听到电话那头的女孩子不断道歉,甚至隐约带着哭腔,想来在这之前已经被不少客人投诉过,坂田银时向来受不了女人的眼泪,反过来安慰她。   挂断电话,坂田银时转过头去看时钟,两个小时也不是不能等。   入夜,屋内灯火通明,五条悟从玄关走到厨房,随手取出冰箱内的罐装果汁解渴,冰箱门半敞开,没有任何蛋糕的踪迹,五条悟诧异的走出厨房,厨房外是客厅,沙发和桌子空荡荡的,扭开卧室的门把手,对着床上团成球的坂田银时问道:“你真把整个蛋糕偷吃了?”   鼓起的鹅绒被下立即钻出一个猫脑袋,坂田银时不乐意地说:“谁偷吃了?!”他连个蛋糕的影子都没见到,为了这顿蛋糕,他还特意留了肚子。   解清楚其中的缘由,五条悟看了眼手机主屏的时间, “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去蛋糕店等会儿。”   坂田银时同意了,钻出被窝抖抖毛,然后咬住床头柜旁围巾的一节拖到五条悟面前。   五条悟不解:“干什么?”   “帮我带上。”   五条悟:“你自己没爪子吗?”   “悠仁每次出门都会给我系围巾。”坂田银时强调道。   天气冷了,怕他冻感冒,虎杖悠仁为他除了一身毛发御寒的猫咪老师买了条围巾,带出门去猫浴SPA中心的时候,就会替他做好保暖工作。   五条悟才不惯着他, “那你去找悠仁好了。”   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看五条悟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负心汉。   眼见僵持不下,为了快点吃到蛋糕,坂田银时忍辱负重,自己把围巾在脖子一圈绕了好几道,绕得歪歪扭扭,坂田银时往前走了一步,踉踉跄跄的绊倒。   五条悟终于看不下去了,单膝半蹲下身,解开坂田银时绕好的围巾,重新系好,再调整了一下位置。   坂田银时尝试扭扭脖子,没有不适的感觉,也没有多做挑刺,跳上五条悟的肩膀说出发。   他的鼻息打在耳廓,五条悟稍稍偏过头, “不要离太近说话。”   “哼,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愚蠢的人类盼着与可爱的小猫咪贴贴吗?”坂田银时嚣张得意的神色在可爱的外表上十分突兀。   “……别猫瘾上身了。”   暮色降临,街道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时不时能够看到一些低级咒灵匍匐在人的肩膀,贪婪的注视外界。对待这些低级咒灵,五条悟一个眼神过去,足够吓得它们落荒而逃。快到蛋糕店的中途,五条悟接到了伊地知的电话。   伊地知的声音似乎很着急,但自然与他无关,五条悟接电话的功夫,坂田银时甩着尾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广场正中央的巨大电子屏,时间刚好是夜晚的七点整,这会儿应该也不用他们等,蛋糕能直接现拿了。   通话结束,五条悟的神情严肃,不知何人在东急百货店东横店为中心,落下了400米为半径的「帐」,几千人被困在其中,而敌人的目的是点名他进入「帐」内。   “抱歉,蛋糕要过一会儿吃了。”   坂田银时懂得轻重缓急,没和五条悟闹猫脾气, “愣着做什么,趁银酱改变主意之前。”   五条悟付之一笑。   八点三十分,五条悟携带他的猫出现在了涉谷。进入「帐」内,对里面大量围困的人群并无意外。   “好多人啊,”坂田银时发出感叹,归结于五条悟比寻常人高一节的个子,他的角度望去是黑压压的小圆点,然后突然激动的用爪子拍打五条悟的肩膀, “快看,还有路飞的coser。”   五条悟在找寻敌人的踪迹,无奈道:“我看到了,你先安静一点。”   坂田银时攥住五条悟的一缕白发,强调他的付出好以此要挟, “别忘了,是银酱好心来陪你的。”   “那真是谢谢你,既然如此,找敌人的事就交给你。”   坂田银时尴尬的揉揉鼻子,各种气味混合到一块,害得他猫鼻子都失灵了,他可不想学大白犬趴地上嗅来嗅去。 第70章   五条悟从高处落下,一脚踩上某颗脑袋,因为开了无下限,那位无辜的路人实际毫无感觉,只是为他脑袋上多了一个人十分惊悚。   踩过十几颗脑袋,五条悟瞬间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他奇怪的打扮和罕见的白发招来了窃窃私语。   坂田银时的自我感觉良好, “看到没有?没有人可以不爱上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五条悟:“你的胜负欲一定要在这里发作?”   “不然呢?”   某人的最强不是胡吹乱嗙,导致坂田银时对这次任务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已经想好了抓到敌人一顿胖揍然后返回蛋糕店。   这时,藏匿的咒灵主动现身了,感知到并不陌生的咒力,五条悟一凝, “来了。”   五条悟已经进入「帐」内,达到这个目的,特级咒灵们并没有继续藏着的打算,他们要困住五条悟并消耗他的体力,而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以至于双方相对,反倒是五条悟的面容更轻松一点。   当着五条悟的面,特级咒灵肆意残害普通人类,他们的举动显然是想惹怒五条悟,毕竟五条悟是为保护非术师而来。   五条悟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坂田银时同样没好到哪里去,说道:“专心咒灵,其他事交给我。”   太久没用,他都快忘记自己会使用反转术式,但他从未尝试过用在别人身上,坂田银时离开五条悟的肩膀,为那些地上濒死的人类注入气。   气是生命的根源,只要灵魂方面没有受到损伤,治疗肉体的伤害并不困难,但眼下昏迷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出现肉体本能的反应去使用这股外来力量进行修复损伤,就像给一名患者大笔金钱去治疗身上可以得到医治的疾病,患者却不会花钱就诊。   好在高专内还有一个可以治疗他人的医生,目前吊着命足够了。   如与坂田银时约定的那样,五条悟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咒灵,彼此交手丝毫没有顾及周遭的人。   漏壶为此大骂:“可恶,那家伙的情报有误,不是说好了五条悟在一个人战斗的时候才是最强的,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的蝼蚁在,他怎么也会放手一搏。”   花御望向穿梭在人群里的坂田银时,声音传入漏壶的脑袋, “五条悟不是一个人。”   坂田银时喘着气,咒灵无所顾忌,用的招数都是大规模伤害,他要做的不仅仅是用气护住普通人,最主要的还是挡住他们对五条悟发动攻击后的余波。   受伤的保命,没受伤的挡灾,忙得他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五条悟:“干得不错。”   坂田银时鼻腔出气, “告诉你,没有三五顿巧克力巴菲的诚意等于说废话。”   五条悟自信笑道:“那就等五条老师解决完他们。”   坂田银时垂着死鱼眼, “喂喂喂, flag这种东西还是少立一点比较好。”   转瞬祓除掉一只特级,五条悟将冰冷刺骨的目光看向漏壶,会场内所有咒灵属他厉害一点,解决掉它,剩下的低级咒灵根本无需费力。   漏壶警铃大作,这是他第二次真正感受到死亡,上一次他自负找到五条悟交手,而这一次也注定他会输给拥有无下限的五条。   在五条悟动手之前,突如其来的声音穿过走廊,打断了五条悟的动作, “呦,悟,好久不见。”   五条悟来不及思考地面滚来的咒具,因为来人的面貌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那是他去年亲手杀死的挚友。   见他好端端的发愣,坂田银时的爪子呯呯两锤砸过去, “醒醒,别乱走神,这家伙很危险,身上的味道千奇百怪,不过他为什么叫你悟,你们认识?”   五条悟捏住坂田银时的脸颊肉,毫无防备的坂田银时吃了痛,看着空气中飘扬的绒毛,有过一次秃头经验,坂田银时顿时心痛的大叫道:“我高贵的毛发都被你扯掉了。”   五条悟置若罔闻,死死的盯着前方,不是做梦,死去的挚友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可五条悟也很清楚,他确确实实的杀死了夏油杰,那么眼前的人是谁?   冒牌货?但六眼识别的咒力的确来源于杰。   “你不是杰,你是谁?!”   羂索挑了挑眉,五条悟竟然这么快反应过来, “在问这个之前,五条悟,先关心下自己吧。狱门疆,开。”   他的话音刚落,五条悟脚旁的狱门疆仿佛方块盒子打开一般,延展成型,巨大的眼睛锁定了五条悟,左右旋转围绕,牢牢的捆住了他半身。   五条悟试图使用咒力,却发现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蓝眸中闪过一抹茫然。   “喵喵??”   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困住五条悟的东西,除非他做不到,意识到对面男人所说的狱门疆是能够封印五条悟的咒具,坂田银时发出了困惑又震惊的原始语言。   碰巧坂田银时具有万事屋良好的品德,那就是我若安好便是晴天,大难临头,各奔东西。猫脚一挪开,不知为何,已经抓住五条悟的狱门疆居然识别到了他,伸出另一个手束缚住了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不明所以,下意识的扭动挣扎,但此刻挣脱不了的体验让他明白了五条悟束手就擒的原因。   狱门疆的手回收,坂田银时被甩向了五条悟那边,五条悟用身体接住某个没良心的猫,低头质问:“你刚刚是不是想抛弃五条老师逃跑?”   坂田银时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懂个锤子,银酱是去给你找帮手。”然后扭头又变成另一个画风, “那边的少年,其实我和这家伙就是单纯的猫主子和铲屎官的关系,豪华猫包啥的,还是留给他一个人好了,快点放开银酱。”   五条悟:“…………”   真是感天动地的主仆情义。   羂索也有些好奇,他从头到尾没把五条悟养的这只宠物猫放在眼里,会开口人言又如何,他千年来见识过的奇珍异兽不知凡几,所以他也只想要封印五条悟一人罢了,狱门疆的行动却超出他的预料,竟然将坂田银时一块封印。   如果不是狱门疆已经开启,羂索倒是想研究一番坂田银时是不是有其他什么特别之处。   注视着五条悟,羂索的嘴角扬起志得意满的笑容,齿轮转动,他千年已久的谋算开始了, “关门。”   狱门疆慢慢阖门,彻底将五条悟和坂田银时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如果忽略坂田银时最后的骂骂咧咧,这场落幕就更完美了。   羂索接住下沉的狱门疆,见封印五条悟成功,漏壶不上不下的心稳定下来,但又对其中多了坂田银时这个不定数带了迟疑, “不要紧吗?”   “区区一只会反转术式的猫,折腾不到哪里去。”   坂田银时方才救助非术士的举动,羂索看在了眼里,可惜技术方面做不到高专内部家入硝子的程度,但当五条悟的辅助足够了,再者那只猫的架势一看就不属于奶妈选手。   五条悟会随身带他的猫行动,自然有他的缘由,想必那猫有他们不知道的手段,即便如此,重新开启狱门疆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外界能消除狱门疆术式效果的所有咒具都被五条悟本人破坏了。   况且他持有狱门疆隐藏许久,再熟悉不过它的规则,确实御门疆限定了只能封印一人,但没有说不能多装一只猫,羂索理解通之后,便没多放在心上。   狱门疆内部,坂田银时恨铁不成钢的给了不争气的五条悟一拳,他虽然不清楚外面那个小眼睛怪刘海,额头还恶趣味缝道线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又出于什么目的封印五条悟,但显然之前和五条悟关系匪浅,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沦落至此,五条悟看着人五人六的,怎么就中了‘美人计’呢。   脑海浮现五条空那张害猫不浅的脸,坂田银时仰头叹气,也怪不了他,说的好像谁没被男人骗过感情似的。   五条悟一言不发的,坂田银时估摸他心里也不好受,安抚似的拍了拍他心口, “船到桥头自然直,高专那边总会想到办法的。”   唯一可惜的,是他和五条悟那份预约的万圣节蛋糕错过了。   “他盗用了杰的身体。”五条悟没头没尾的开口道。   “刚才的男人?”   “嗯。”   本该追忆的对话戛然而止,久久等不到五条悟下面的话,坂田银时不满道:“不继续讲你过去的少年时代了?”   “这么对五条老师的过去感兴趣吗?”关都关进来了,不找点愉悦自己心情的事,岂不是很无聊。   坂田银时一噎, “还不是看你可怜。”   沉默了良久,五条悟终于讲述他学生时代的事情,包括一切有关夏油杰的过往。   坂田银时异乎寻常的没有出言调侃五条悟,夏油杰之于五条悟,就像矮杉之于他,他们的挚友,同门都走上了一条与自己信念相反的不归路。五条悟失去了他青春时代的挚友,矮杉那个整天招人忌恨的家伙呢,何况他还答应过老师,会守护好他们松下私塾的同伴。   “干什么这么严肃?”看他一张猫脸皱到一块,五条悟好笑道。   坂田银时用着大人的口吻, “不想笑可以不用笑,银酱不会笑话你的。”   五条悟:“…………”   他家的猫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稳重了。   一人一猫在黑暗中沉默许久,安静下来后,周遭的感觉就变得清晰起来,坂田银时没有幽闭恐惧症,但不代表他喜欢关小黑屋,当然小黑屋要是作为play的一环出现,倒是可以接受,可眼下一堆仿佛有生命征兆的骷髅环绕,这要还能算上情/趣play,坂田银时第一个佩服得五体投地。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抵触,五条悟把坂田银时揽在自己怀里,没有再让那群骷髅接触到他。   坂田银时身体蜷缩,听着五条悟的呼吸声,默默的想五条悟虽然仗着自己厉害,性格是有点糟糕,但熠熠生辉的蓝宝石不应该黯淡无光,被人尘封在井底,而且他还得回家,万合城有人在等他,歌舞伎町也有他想念的所有人。   一束光从黑暗的上空洒下,像蜘蛛垂下的一缕丝带来了希望。坂田银时心头猛然升起强烈的感觉,他缺失的东西回来了。   “过来,洞爷湖!!”   洞爷湖跨破时空的结界,伴随坂田银时的召唤急切的飞来,当彼此的距离变为零,握住洞爷湖的坂田银时一点点蜕变,猫的姿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穿了件白底蓝云纹和服的男人。   当五条悟的蓝眸注视到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些许的愣神了,接着也不顾两人之间诡异的姿势,捧好坂田银时的脸左看右看,他知道是坂田银时是半妖,他人类的形态原来是长这样,生命力旺盛的天然卷,罕见的红眸,跟他想象中的居然一模一样。   脸对脸太过接近,他就知道这人没有正常的社交距离,坂田银时因此炸毛道:“摸什么摸,先说好了这叫严重的性/骚/扰,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对待性/骚/扰的男人,想体验德式拱桥摔和筋肉强打就直说。”   五条悟放下了手,表情十分无辜的反击回去, “那现在是你对五条老师性/骚/扰了,你也想体验那什么德式拱桥摔?”   坂田银时刚想骂他哪里骚扰五条悟了,低下头一瞧,很好,他们的姿势确实有点不妙。   坂田银时一贯厚颜无耻,迅速跳开,身体站直,把洞爷湖别到腰间,人模狗样的淡定整理衣襟,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和五条悟打招呼, “隆重跟你介绍一下,我叫坂田银时,是一个正在时空旅行的男人,目前家庭成员有点复杂,但绝对不是小蝌蚪找妈妈的设定。”   五条悟回眸:“我叫五条悟,目前的身份是一名老师。”   “真是好巧,我正好也是个老师,你是教语文还是数学?有教师资格证吗?寒暑假有带薪休假吗?”   坂田银时一连串的发问,五条悟真诚的问道:“一变回人就展开报复吗?”当初猫咪老师的身份是他硬塞给坂田银时的。   “哼,压榨动物劳动的家伙都给我去切腹。”   “要糖吗?”五条悟熟稔的掏出口袋里的糖块,当了一段时日的铲屎官,也有了心得,坂田银时这种情况不能轻易迎合,必须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   坂田银时砸吧嘴里的滋味,接过糖,勉强放过了五条悟。   最后一点甜味消失在口腔,坂田银时又伸手讨要,五条悟翻出他上衣的两个口袋,无声告诉坂田银时自己已经把全身上下最后的糖给了他。   刚变回人,坂田银时正处于兴奋的状态,别提现在想吃的东西一大堆,当猫的时候总归会有不方便的地方,现在不跑出去大快朵颐更待何时。   重新拿回洞爷湖,狱门疆这封印也休想困住他和五条悟,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比这里好一万倍,尤其是专属万圣节的节日蛋糕在等着他呢,他死也要死在糖分大神的怀抱。   看他斗志满满,五条悟:“想到出去的办法了?”   坂田银时指了指他的武器, “它都能进来,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所以他要用洞爷湖带他和五条悟破解封印。   五条悟鼓起掌, “五条老师看好你哦。”   坂田银时突然不爽起来,怎么五条悟的态度给他有种他赚钱养家而对方负责貌美如花岁月静好的错觉。   把心田萦绕的不爽搁置到一旁,坂田银时开始摸索狱门疆内部,踩过数不清的骷髅头,仍然一无所获,正想指挥一句五条悟动动他的六眼,掌心的洞爷湖摇晃,似有飞上天的意思。   坂田银时赶紧跑回去,抓住五条悟的手,叮嘱他不要撒开。   来不及反应,洞爷湖发出光亮,坂田银时的眼前闪过白光,再一眨眼,纷纷攘攘的昏暗环境打乱了他的思考,坂田银时满目诧异的环顾小酒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五条悟呢?   他奇怪的行为引来了旁边的一桌酒鬼,带着一身酒气推搡了两下坂田银时的手臂, “坂田先生,你终于醒了,睡了好久了,再不醒的话,酒快被我们全喝完了。”   他这么一提,坂田银时的脑袋当即疼得要炸开,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努力转动迟钝的脑神经,思考当下的情况,脑袋的疼痛应该不是跟人打了架,而是每次他宿醉后都要难受这么一回。   经验告诉自己他只是单纯的喝醉了,可他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坂田银时敲响他的头,不顾路人异样的眼神和想上前关心的动作,反应激动的冲出小酒馆。   外面的天气明媚,一点没有酒馆内的低沉压抑,坂田银时步伐踉跄的走了几段路,就因为头晕目眩靠在电线杆上吐了一场。   吐完就好受了一些,坂田银时抬头打量街道,他生活了多年,对它再了解不过,这里是歌舞伎町。来来往往的天人,说得上名字的商铺,还有远处那个标志性建筑,他真的回到了他原本的世界。   坂田银时抓了抓他乱糟糟的头发,心底没由来的空落落的,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爱丽丝的梦游奇境什么时候变成坂田银时跨异世界的奇妙冒险了,某大猩猩是不是因为吃芝士面包吃穷了,偷偷把他家男主角给卖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万事屋,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底下,登势老太婆的酒馆还没到营业时间,门口只有小玉一个人在打扫卫生,瞧见许久没有归家的坂田银时骤然一愣,停下手中的打扫说:“银时先生,你终于回来了,要给你煮醒酒茶吗?”   见到久违熟悉的人,坂田银时的神色变得柔和, “不,不用了。”想逃走整理思绪,但又折回原位,不自在地问道:“老太婆还好吗?”   小玉歪过头表示不解, “你是问登势婆婆吗?她很好,银时先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坂田银时尴尬的单手捂头,他自己也想问呢,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二楼的门被推开了,志村新八抱了一床被子出来,他的后面跟着一个包包头女孩,女孩掏掏耳朵,不耐烦地说:“新吧唧,啰嗦的男孩子没人喜欢的阿鲁。”   志村新八把被子铺到阳台,一边拿着蓬条拍打,一边说:“银桑到现在还没回来,神乐酱,你要是有空就去找一找,再不济帮忙打扫下家里,家里脏的定春都随地大小便了。”   “这种家务活还是交给新吧唧你来做吧阿鲁。”   “话是这么说,其实你也想银桑吧,这几天都没睡在橱柜里。”   说实话的结果,就是志村新八当场从二楼坠落,脸颊不意外的带了个纹路清晰的乌黑鞋印。阳台的栏杆是木质的,连带木头断了好几根,没了支撑,被子紧接他落下,正好盖在了志村新八身上,直接原地表演了安然就寝。   志村新八掀开被子,生无可恋的喷出鼻腔里的血,捂住脸揉了揉,身为家庭煮夫的勤劳属性,不忘收拾地面的残局。   神乐心情不爽的下了二楼,打算去登势婆婆那里蹭顿午饭,因为知道不着调的大人失踪,登势婆婆没少刀子嘴豆腐心,拐着弯叫他们过去吃饭,怕他们在家饿死。   志村新八抱着被子上楼,两个人一上一下,正好把归家的坂田银时拦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银桑!”志村新八又惊又喜。   坂田银时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呦,银酱回来了。”   与此相对的,神乐迎接坂田银时的方式就激情许不少,一个上勾拳把人打飞。   好在没飞多远,坂田银时就被定春给叼住,看到他饲养的巨型犬,不等坂田银时感动,定春原形毕露,张开嘴狠狠啃住他的脑袋磨牙,然后幸福的眯起眼睛。   顶了一头血,坂田银时差不多酒也醒了,但休息的时间没给他,修理阳台的木工活接踵而至。   钉子锤上木桩,一点点复原阳台原先的模样。   志村新八跪坐在客厅,地毯上摆放了一大堆晒干的衣服,等着人去打理,玄关的门敞开,一抬头就能看到坂田银时宽厚的背影。   “银桑出去一趟似乎变了点。”志村新八手上叠衣服,跟侧躺在沙发的神乐搭话,他们是坂田银时最亲的人,对方身上的变化瞒不了他们。   神乐的脸气得鼓圆,仿佛一心沉迷电视剧的剧情没有回应志村新八。   志村新八叹息道:“想银桑的话,就不要傲娇了,老老实实的在银桑面前说我想你了,欢迎你回家比较好呀。”   “闭嘴,小心我拆了你的眼镜腿阿鲁。”   “我的眼镜做错了什么啊喂!”   神乐背对志村新八,嘴里咬着一根醋昆布,闷声道:“肯定是背着我们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阿鲁,切,肮脏的大人。”   “神乐酱,女孩子最好不要说这么粗鲁的话。”志村新八头疼道,想当初神乐酱是多么纯洁无瑕的女孩子,哎,要怪就怪外面那个专门带坏孩子的天然卷,他们到现在没被儿童保护协会举报,真是走了狗屎运。   坂田银时忙好了外面的活,挖着鼻孔进来,走到沙发边,顺手把鼻屎抹在粉色的包包头上面。   而他的举动无疑惹恼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听志村新八建议的神乐,神乐一巴掌扇过去,直中坂田银时的脸,她的怪力直接把坂田银时甩飞出去,这还不够,紧接捂着脸痛哭,怒斥坂田银时是个不孝子。   坂田银时在飞出去的一瞬,安详的闭上眼睛,就等自己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一天两回体验飞翔的感觉大概仅此他们一家了,他家这个暴力丫头果然是宇宙级武器,不过也多亏她,他终于有了归家的实感。   不对,坂田银时马上睁开眼,除了脸,身上并没有其他疼痛,他好像砸到一个人了。   有过一次差点害将军失忆沦为阶下囚的体验,坂田银时赶忙爬起来,旁边有一群被坂田银时从天而降的一幕惊吓石化的仆人们,但看到倒在地上的白发男人,瞬间乱成一团, “五条少爷,你没事吧?”   “快来人,五条少爷受伤了。”   “叽叽喳喳的,都说了我没事。”拨开围过来的仆人,五条悟面无表情地说,可一对上坂田银时诧异甚至称得上惊悚的眼神,冷酷的表情又浮现笑嘻嘻的模样,眨了眨眼,语气轻佻, “是吧,银时。”   坂田银时瞪大双眼。   好家伙,凭啥都是穿越,这人怎么还是富贵少爷的设定!!! 第71章   对地上的男人无法坐视不管,坂田银时弯腰递来手,五条悟握住借着他的力站起来,一边拍去身上的灰尘,说道:“要去喝一杯吗?”   “你能喝酒了?”坂田银时匪夷所思的睨向他,穿越时空还自带拯救五条悟可怜的酒量呢。   五条悟竖了一根手指摇晃, “啊,我喝苹果汁就行。”   坂田银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即便穿越了,五条悟还是那个原装的。   “银桑,你没事吧?”志村新八从楼上探出头询问。   “没事,遇到了熟人,我有事出个门,你们记得看家。”坂田银时打算带五条悟离开,大街上人来人往,不适合他们交谈,他想问问五条悟现在是什么个情况,看他的样子,估计是个大家族少爷的设定,但生活在歌舞伎町这么久,他从未听说过五条这个姓氏的家族。   “混蛋,又想抛弃我们去喝花/酒打小钢珠阿鲁。”神乐捞过玄关的伞,跳上阳台的栏杆一纵而下,双脚贴面,没了五条悟当垫背,坂田银时的脸重归大地,四肢跟着抽搐了两下。   “吵死了,还没到吃饭时间吗?快点各回各家。”登势婆婆不耐的推开门,驱散围观的路人,然后瞪向外面的罪魁祸首。   凯瑟琳点了根香烟,眉间紧蹙,骨线清晰的五官略显沧桑,衬得她头顶的一双猫耳十分突兀,还想跟着登势抱怨几句夜不归宿的坂田银时,眼不经意间扫过五条悟,瞬间丢开夹着的香烟,小鹿乱撞般捏起嗓音,轻声细语地说:“他是谁啊?人家就是单纯好奇的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见状,神乐的脸色泛青,痛苦的捂住肚子, “新吧唧,我要吐了阿鲁,呕——”   伴随动听优美的音乐,打了马赛克的液体哗啦啦的倾泻。   志村新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为了不让气氛尴尬,礼貌性的给神乐的反应找补洞,拍着她的背对凯瑟琳他们说:“哈哈哈,不好意思,一定是今天的早饭不新鲜,神乐酱,都说了让你不要吃了,快喝口水。”   小玉捧来了水杯,神乐一饮而尽,喘着气心有余悸地说:“差点以为要死了阿鲁。”   凯瑟琳咬牙切齿,但为了在五条悟面前表现贤妻良母的一面,强忍下来不和神乐计较,走了几步路就佯装摔倒,然后一副柔弱希望有人搀扶的眼含情脉脉的看向五条悟。   坂田银时嘴角抽搐,做出驱逐的动作, “随地发/情的野兽去那边。”   “人家也是猫耳少女的设定好不好。”凯瑟琳额角的青筋暴鼓,仍作一脸娇羞,她现在的人生目标就是找到一个有钱又英俊的男人。   五条悟眨了眨受到刺激的眼睛,再端详一遍坂田银时,顺眼不少。   小玉拿来拖把,嘴上念念有词, “垃圾需要清理。”   当小玉的拖把蹭到她衣服,凯瑟琳原形毕露,表情狰狞的喊道:“臭丫头,说谁是垃圾呢。”   志村新八一脸欣慰:“太好了,凯瑟琳小姐恢复正常了。”   神乐:“切,差一点我就要把她带去找神父驱魔了阿鲁。”   凯瑟琳:“臭小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把我赶走,老太婆的棺材本是我一个人的。”   登势忍无可忍, “一群笨蛋,别在我门口争论我的养老金。”   “我才不稀罕老太婆的养老金呢,我有银酱的人身意外保险就够了阿鲁。”神乐拍了拍胸口,大声证明她的清白。   “喂,银酱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个人身意外保险,保险的受益人为什么又是你!”坂田银时咆哮道。   神乐理直气壮地说:“我的东西是我的东西,银酱的东西也是我的东西阿鲁。”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这丫头想得倒美, “你是隔壁剧场跑来的野生胖虎吗?”   “好了好了,别吵架了,银桑这么久才回来,正好到吃饭时间,吃饭的事更要紧。”志村新八在他们中间一向是和事佬的身份,笑吟吟地分开两个人。   “哦,新吧唧,忘了和你说了,你的保险受益人也是我的名字阿鲁。”   志村新八当即抓住神乐的衣领摇晃, “要写也给我写姐姐的名字。”   “你才是那个应该冷静下来的变态姐控!”神乐一巴掌扇飞他。   坂田银时注视他们的打闹,想到旁边还有个五条悟,赶紧回过头,没有错过五条悟别有深意的目光。   “看什么?”   五条悟笑而不语,本人应该没有察觉,但在他的视角,坂田银时几乎全身上下透露儿女双全的字样。   登势从口袋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吐出一圈烟雾,语气平淡地说道:“进屋吃饭,今天有客人给我送了新鲜的栗子,当下酒菜也不错。”   “又可以节省饭钱了,我先上去拿个保温盒。”天天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志村新八深谙节俭持家的人生准则,一旦别人请客,必须要连吃带拿,不然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凯瑟琳指了他的脸骂道:“你小子别太过分了,笨蛋坂田,还不快来管管你家的孩子。”   “新吧唧,多拿点保温盒,最好把老太婆的棺材本一起端走。”   “老太婆你听到了吧,他们对我的钱图谋不轨。”凯瑟琳宛若抓到了万事屋的把柄,激动的拉扯登势的衣服说。   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登势嚷道:“这句话该我来说。”   走进登势的小酒馆,店面虽然小,但胜在干净整洁。五条悟毕竟是客人,瞧着和自家的废物家里蹲关系不错,登势先招呼他坐下。   “年纪一大把的老太婆也看上小白脸了阿鲁。”神乐噘着嘴,跟志村新八咬起耳朵。   志村新八无奈的教育她, “神乐酱,登势婆婆会听到的,还有啊,这种话你从哪里听来的,以后不可以再乱说。”   “电视剧里的美惠子就这么骂健太郎的阿鲁。”   志村新八捂住头,神乐的教育是个大问题, “哎,脑子要炸了。”   五条悟对两个孩子聊天倒挺感兴趣,坐到他们旁边听热闹,见他左手边还有一个空位,凯瑟琳贼心不死,忙不迭想跑过去,坂田银时直接挤开她,占据了五条悟旁边的位置,然后挑衅的睨笑凯瑟琳。   “笨蛋坂田。”凯瑟琳恼羞成怒。   坂田银时的手竖在耳旁,佯装听不清的姿势, “啊?你说什么?”   小玉:“凯瑟琳小姐,你要是有空,可以先把厨房里的东西拿出来。”   凯瑟琳的心思全放在了和坂田银时斗气上面,直勾勾注视那头卷毛,一屁股坐下,掏出柜台下的酒打算比谁先喝醉, “我没空。”   “小玉,不用理她。”登势向小玉招了招手,然后掀开帘子先进了里面。   志村新八站起身,主动提议他也过去帮忙。   小玉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和登势婆婆就够了。”   无视蠢蠢欲动的凯瑟琳,坂田银时指了指屋外可怜巴巴的五条家仆人,问道:“他们不要紧吗?”   五条悟摆摆手,表现的嫌弃, “整天围在我身边,快被烦死了。”   在狱门疆消失后,五条悟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群陌生人对着自己絮絮叨叨,无论他做什么都要管东管西,比当初他在五条家受到的限制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怪他们口中所谓的‘五条悟’离家出走了。   莫名其妙的称呼他五条少爷,但五条悟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们,可因为找到他而喜极而泣的神情同样做不了假,少年时代总看过一两部平行空间设定的电影,五条悟勉强接受了另一个叫五条悟的自己。   夏天本就叫人烦躁,又有一大堆人和规矩管束,以他的性子注定坐不住,嚷嚷着要出门,然后终于让他找到了坂田银时。   而对于他的困扰,坂田银时嫉妒地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吧,我们该怎么回去,看你的样子,你很熟悉这里。”五条悟并不是很想和坂田银时讨论富裕的问题。   坂田银时:“这里就是我原来生活的地方,吃完饭带你到处看看,还可以去宇宙观光哦。”   “原来外星人真的是存在的。”五条悟摸着下巴说,比如他刚才在外面看到的奇形怪状的天人。   坂田银时挑眉:“你接受度也太高了。”   “别小瞧五条老师。”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阿鲁。”神乐离五条悟近,把头凑过来偷听,坂田银时前倾身体,绕过五条悟,把她的脑袋推回去,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乱操心。”   “又背着我们干肮脏大人做的事阿鲁,算了,给我买新的醋昆布就行,我不会说出去的阿鲁。”   “想得美。”   “你连买醋昆布的钱都不给,我没你这样的不孝子阿鲁。”神乐一拳砸上桌子,桌面的木头发出嘎吱的悲鸣,顷刻间下陷,凹出一个拳印。   五条悟为之侧目。   登势掀开帘子,不意外外面的动静,淡然道:“小玉,直接把电饭锅给她,省得闹起来,再把我店里的东西弄坏了。”   见到吃的,神乐果断放弃和坂田银时讨要零花钱,她已经习以为常,每次和银酱要零花钱就像要他命根子似的,幸好还有能慰藉她心灵的东西,比如填饱肚子。双手捧过电饭煲的内胆,也不用小玉给的筷子,直接抄起盛米饭的白色铲子就往嘴里塞,即便没有配菜,依旧吃得欢快,三两下就给搞定,然后再向登势要新的一碗。   听她轻飘飘的再来一碗,登势嘴一抽, “别说的跟盛饭一样轻松!”   神乐嘟嘴道:“我现在是在长身体的阶段,银酱也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坂田银时幽幽道:“是啊,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凯瑟琳:“厨房米缸的粮自从她来了,一天一袋都不够,再这样下去,老太婆的棺材本迟早要被她吃光。”   登势忍无可忍, “该说惦记的其实是你吧。”   小玉及时插话, “新的米饭蒸好了。”   “小玉,你真好阿鲁。”神乐感动道,接着就想把她感动的鼻涕抹到五条悟身上。   虽然大大咧咧的,神乐实际也是会看碟下菜,五条悟明眼跟坂田银时关系亲近,理所当然的纳入了神乐可随意欺负玩闹的对象里面。   坂田银时把新的米饭推过去, “快点吃,不吃饱不许回家,银酱没有闲粮养你。”   饭在眼前,神乐立马抛弃了用鼻涕在五条悟衣服上创作的想法,因为太过投入,几乎把自己整个头埋进电饭煲,看的五条悟目瞪口呆。   猛然想到坂田银时之前还是猫的时候,天天惦记他钱包和恨不得每天把自己吃撑的行径顿时得到了答案,看坂田银时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这么看我干什么?”坂田银时摸了摸手臂,他可没做任何坏事。   五条悟的手贴在坂田银时的肩膀, “放心,有五条老师一口糖,就有你一口。”   听着是很感动,可坂田银时总感觉五条悟误会了什么,他是穷,但不代表他赚不到钱,纯粹是家里有两张嘴太能吃,导致他赚再多都养不起,干脆放弃挣扎,任由来自生活的洗礼。   等一等,坂田银时的眼前发亮,五条悟的这句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再也不需要努力,过上饭来张口的幸福人生。   坂田银时急切的握住五条悟的手,隆重跟他介绍了家里的两个小孩和一条狗,特别是神乐和定春,如果可以,坂田银时恨不得原地打包送进五条家。   一顿就能吃九袋狗粮的狗放在哪里都是不多见的,坂田银时亢奋的喝了口酒,说五条悟这个接盘侠怎么不早点过来。   五条悟:“接盘侠?”   “诶,都差不多,别在意这些细节。”坂田银时挪动座位,坐得离五条悟更近些,他已经畅享好豪门生活的每一天要怎么度过。   酒上了劲,坂田银时越喝越多,到了最后,脸趴到桌子上面呼呼大睡,五条悟正好也观赏完神乐吃完第三碗饭,用电饭煲计数的那种。   小玉收拾好残局,就拎过同样喝醉的凯瑟琳去里屋休息,登势嘴上嫌弃,但没忘叫人把坂田银时扛上楼。   志村新八刚想过去,他习惯照顾酒后的坂田银时了,但今天不一样,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坐着的姿势瞧不出来,甫一站直,五条悟一米九的个子显得登势的小酒馆都变得低矮,对比了下自己,弄得志村新八浮想联翩,要是他也能长得这么高大就好了。   志村新八毕竟是个未成年,平常扶着成年男性的坂田银时难免稍显吃力,但到了五条悟手里,仿佛轻描淡写的事。   神乐和志村新八跟在五条悟后面, “新吧唧,你说他是不是银酱的兄弟阿鲁?”和坂田银时头发一样的颜色,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可能的吧,银桑不是一直说他是独生子。”   “这种设定不是很常见阿鲁,怀胎十月的妈妈在医院生下双胞胎,然后被护士偷走一个,多年后兄弟相见,终于得知当年的真相阿鲁。”   神乐显然被电视剧茶毒太深,志村新八一时间无言以对, “你怎么不说这叫情侣装。”   神乐暂时没忘她坂田银时老妈的设定,义正言辞道:“妈妈不同意阿鲁,银酱是要泡富婆的。”然后带领他们坂田家脱贫,走上醋昆布自由的道路。   志村新八选择深呼吸, “不过那个五条先生看上去挺有钱的。”示意她去看下面的五条家仆人,出门能有这种待遇的,非富即贵,所以他才震惊坂田银时会有这样的朋友。   志村新八不经意的话点醒了神乐,神乐不由恍然大悟的瞪大双眼,懊恼的抓住自己的头发,意识到她把性别卡得太死。   “新吧唧,你觉得银酱为了我们这个家应该付出吗阿鲁?”   志村新八不是很能理解神乐话里的深意, “你说赚钱工作吗?好歹银桑是一家之主,也是个成熟的大人。”   “没错,掉进水泥坑的大人反正是没有贞/操的阿鲁。”   “???神乐酱,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说了新吧唧你太年轻,我们把银酱嫁入豪门,不说我阿鲁,你要的阿通专辑和各种手办不是手到擒来,大姐头也可以安心在家享福,不用在外面辛苦工作养你这个废宅弟弟阿鲁。”   槽点太多,志村新八吐槽的话一下子到了喉咙口,可当听到有关亲姐,志村新八不禁对视过去,不愿承认自己是被说心动了。   不过志村新八仍然保存一点理智,毕竟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发生。   神乐双手抱臂,强调道:“我们又不是看上他的人阿鲁。”   志村新八的脑门当即闪过谋财害命的危险信号,赶紧劝阻神乐不要做铁窗泪的恐怖袭击。   神乐不为所动,反而嫌弃志村新八想得太过简单, “我妈咪和我说过,男人的话不能随便相信,对方有多少财产都不重要,只有遗产才能完全属于我们阿鲁。”   “喂,你这现实到过分的话确定不要紧吗?!”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前面带着坂田银时上楼的五条悟听进去,险些脚一崴,看坂田银时的眼神变了又变,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一个非常合格的教育者,但有了坂田银时做衬托,他似乎连师德都高尚许多。   翌日,一大清早的万事屋传出各种声响,坂田银时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屋外的动静,困乏的揉揉眼睛,暼向床头的just we闹钟,指针清晰的指向七的数字,以为又是楼下的老太婆来收他拖欠的房租,火急火燎的蠕动缠裹的被子到障门口,挤出个脑袋对外面喊道:“一大早就扰人清梦,都说了银酱下一个月一定还。”   客厅搬运货物的清洁工闻声,一致停下手头的动作注视坂田银时。   无数双眼睛盯着,坂田银时莫名有种无形的压力,甚至产生了混乱的意识,赶忙把脑袋挤了回去, “抱歉抱歉,好像是银酱睡迷糊走错地方了,我这就回家。”   在房子原主人报警有人私闯民宅之前,坂田银时掀开被子打算跳窗逃跑,他可不想再沾惹上真选组那群纳/税小偷。   脚踩上窗口的边沿,坂田银时混乱的意识终于回到正轨,环顾并不陌生的屋内布置,确信的确是他的卧室,那他应该没有酒后走错家门,既然如此,外面那群人是谁?仔细回想一下,似乎还在搬他家的东西,现在的盗贼都这么猖狂吗?   “喂喂喂,快住手,你们谁啊?”坂田银时大力推开卧室的障门,理直气壮的质问道,他都这么穷了,谁家的盗贼会这么丧心病狂。   “我们是受雇主所托。”搬运公司的工作人员为此解释,因为需要忙碌的地方太多,没和坂田银时说几句,又去忙他的事。   坂田银时略带烦躁,上前追问:“所以说啊,你们的雇主是谁?这栋房子的原主人,差点忘了是老太婆的,但好歹也算我的名字,知情权总该有的吧,难道是老太婆?不可能,有小玉在,老太婆才不可能出手这么大方请人干活。”   无人理会,坂田银时无精打采的捏了捏眉心,他的大脑在拒绝思考,索性心一横,干脆当没看见,他还是快点出门去打小钢珠好了。   无视掉家里的陌生人,坂田银时先去刷牙洗漱,可原本不太宽敞的客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迈开的腿快要无处下脚,艰难的挪进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坂田银时心想他一定是没睡好,不然就是他起床开门的方式不对。   浴室离玄关很近,坂田银时用毛巾揉面的时候,就听见志村新八牵定春进门的动静,顿时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顾不上擦干脸,坂田银时夺门出去。   “银桑,你今天起得好早,正好可以赶上吃早饭呢。”志村新八和坂田银时迎面相对,语气颇为意外,眼前的人往常不睡到太阳晒屁股,是不愿意离开枕头半步的。   “新吧唧,你先听我说,家——”   坂田银时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志村新八视若无睹的推开脚旁的纸箱,全程没一点惊讶的样子去发挥他的吐槽役设定,相反极其淡定的走到客厅,把他在便利店买的便当放到桌子上,然后呼喊自己过去吃早饭。   “新,新吧唧?”坂田银时赧赧道,他家的新吧唧是不是脑子烧坏掉了。   玄关又来了人,神乐气喘吁吁的冲进来, “银酱,我回来了。”   坂田银时正想从便宜女儿身上获取点精神安慰,就发现她全身上下挂满了购物袋,偏偏不巧,坂田银时是个抠到极致的大人,给神乐的零花钱绝对不会超过五百日元,那堆购物袋显而易见大大超过了五百日元的数值,除非外面连夜下钞票雨。   不亚于白日做梦,坂田银时当即神色痛苦的捂住脸,他们家终于是出了一个因抢劫银行登上报纸的名人,这还算好的,要是欠的是些整天穿黑衣带金项链的,坂田银时不得不去思考高天原那家男公关店还缺不缺人了。   “银酱,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阿鲁?”   “神乐酱,记得银酱平时怎么和你说的,有些钱是不能随便乱拿的,自己干的事,一定要斩草除根,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坂田银时双手按紧神乐的肩膀,眼球里满是红血丝,整个人弄得紧张兮兮。   神乐歪过脑袋, “就像银酱开车把孕妇撞倒,先要给孕妇一个痛快再驾车逃逸吗?”   坂田银时:“???”   即便是自己带歪出来的孩子,坂田银时有时也会跟不上神乐的脑回路,可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神乐的不义之财,摇晃她的肩膀问:“快说,你买东西的钱从哪来的?钱包还有剩的吗?”   神乐表示困惑,不解的转过头,看向刚走到门口的五条悟, “悟酱,银酱好像在喊你阿鲁。”   坂田银时浑身僵硬,脖子如机械般扭动。   五条悟穿了身常服,大清早就吃起冰激凌,也不怕吃坏肚子,定睛一瞧,相比神乐那大大小小的包裹,这人身上干干净净,坂田银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了一路,但完全可以想象五条悟在街道的风评有一段时间不会是正面形象。   神乐把购物袋一窝蜂扔到地板,因为她见到了志村新八买回来的便当,神乐在吃上面尤为上心。   志村新八看不得乱,抱怨着过来给神乐收拾残局,嘴上抱怨,不过当看到五条悟,又换上笑容打招呼,诡异到熟谙亲近也不客套的态度仿佛五条悟也是万事屋的一份子。   看得坂田银时瞠目结舌,他要是没记错,他家两个拖油瓶是昨天才认识五条悟的吧。   “悟桑,早饭我已经买回来了,有你的一份,牛奶可以是草莓牛奶吗?家里只有这个味道。”   五条悟之前跟着家里猫没少喝过草莓牛奶, “可以啊。”   志村新八直接给五条悟倒了满满一杯,叫神乐空出一点位置。   一盒牛奶肉眼可见的空瘪下去,坂田银时的死鱼眼瞪圆,那是他的草莓牛奶!!   五条悟与坂田银时擦肩而过,嘴角上扬,显然心情不错。   “那边的废柴大人为什么一直在那傻站阿鲁?”   “酒还没醒吧,待会儿给他煮点醒酒茶,之前买的解酒药还有一点。对了,悟桑,你要纳豆吗?”   五条悟:“纳豆就算了。”   神乐身体前倾,拿到对面的电视遥控器, “悟酱,你喜欢看什么晨间电视剧,我要看美惠子的一生阿鲁。”   五条悟没和她抢电视机的掌控权,两个一粉一白的脑袋就聚在一块,朝同一个方向看狗血肥皂剧。   “女主好气人啊,最后大结局会不会死得特别惨?”   神乐不断点头, “我也觉得阿鲁,靠别人是靠不住的。”   眼前的小家庭温馨和睦,坂田银时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好似他才是那个外来人。志村新八就算了,不能指望一个纯情处/男会不会叛变,关键他家难搞的臭丫头是什么时候被五条悟收买了?!   神乐抱碗扒饭,断断续续的回应坂田银时,她是最早被家里装修声音吵醒的,原本只是想去解决噪音的源头,下一秒就让五条悟带去感受豪门家族流落人间的大小姐体验。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话果然不假,怪不得一早上不见这丫头的踪影,敢情是叫五条悟用金钱腐蚀内心去了。   志村新八给坂田银时拆了筷子,提醒他:“银桑,再不吃就要凉了。”   他一说,坂田银时也来了饿意,没有多做抵抗,艰难避开几个障碍物坐去沙发,位置刚好是与五条悟面对面。   坂田银时不乐意见他得意,问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要是没记错,五条悟现在不缺住处。   “我离家出走啊。”二十八岁的大人毫无羞耻心的说道。   既然原‘五条悟’离家出走了,五条悟理直气壮的觉得他应该尊重自己的选择。   “什么?”   一个穿越过来就是大少爷的身份,不愁吃穿,看他的样子,分明是想赖进他家当第四个寄生生物,坂田银时真想抓住这人的脑袋摇晃,比起特地跑来他家,不应该拉着他们去见识见识豪门世界吗?   “现在不该到了你回报五条老师的时候了。”五条悟有理有据地说。   坂田银时没了底气,高专那会儿是五条悟收留的他,事已至此,坂田银时选择妥协,只能强调他一家之主的身份, “告诉你,你再怎么讨好他们,这两个笨蛋也是最听我话。”   五条悟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反而喝了一口草莓牛奶,说:“草莓的味道和这个丸子很适合呢。”   志村新八立刻有了反应,一把夺过坂田银时拿在手中想给自己倒一杯的牛奶盒, “这还剩一点,全给悟桑好了。”   “我的丸子也给你阿鲁。”虽然她的筷子在离开前也夹走了五条悟便当盒里的一块玉子烧,但这件再小不过的举动放到神乐身上,足够惊呆了坂田银时,可见在神乐心目中,五条悟已然占据了一个不小的地位。   手中空荡荡的,坂田银时眨巴干涩的眼睛,很不是滋味,别提他的脸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银酱我是春游队伍里被排挤的小朋友吗?”坂田银时拍了拍桌子,试图唤回家里两个孩子的良知。   志村新八:“银桑,你早就过了小朋友的年纪了。”   五条悟笑了。   他的笑容一下子刺激了坂田银时,朝他扑过去用手臂绞杀。   五条悟不让他,两个人你来我往,混乱当中,神乐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护食,扒拉她的碗筷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不在意家里两个大人的厮杀,继续去看她的狗血电视剧。   志村新八插进去想阻止,但几乎快黏在一块的两个人根本分不开,渐渐的,他逐渐发现两个人说是互殴,更像是在打情骂俏,紧张焦急的目光瞬间变成鄙夷。   还没决胜出这个家到底该姓五条还是坂田,在一旁忙了许久的搬运公司人员来找五条悟交接, “五条先生,你的东西我们都摆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逮住五条悟头发的手悄然松开,坂田银时有所意识的回过神,正视到了他装修过后的老破小,看着仿佛上了梦想改造家节目而焕然一新的屋子,坂田银时又一次被有钱人的生活惊呆了老腰。   环视一圈,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电视机上方的位置,因为太过震惊,各个俨然失语,反复确认了半空中悬挂的高档奢侈品,这个男人居然在他们家买了永远不会存在的电气设备。   志村新八喝的水从嘴角慢慢溢出,来不及擦,就被神乐狠狠扭了下手臂的肉。   “不是假的阿鲁。”神乐呆呆地说。   定春拿肉球擦泪, “呜呜呜。”   两脚人类的感受不值一提,真正要论是的它一个毛绒生物在这个贫酸抠门的家夏天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他们的反应大到难以置信,五条悟感到困惑:“??”   一个空调罢了,这几个人为什么搞得他像把宇宙飞船买回来了。   坂田银时一改先前的态度, “你想住多久都没关系。”   五条就五条,面子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权衡对比,还是不用交巨额电费的空调比较重要,没有节操的坂田银时如此想道。   原先播放狗血剧的电视机被人拆下电源,屏幕的画面黑白光一闪熄灭,整个黑箱一点点搬走,那电视机老旧的程度时常能幻视贞子爬出,现如今换成一个高清大屏幕,导致神乐都有点不习惯。   不止电视机,沙发也换新了一套,静静的摆在角落等着人挪屁股。神乐小心翼翼的坐下,别人家的好东西可以不管不顾,可一旦变成自己的东西,就生怕弄坏了。   “新吧唧,我这是在梦里吗阿鲁?”   “神乐酱,我也想这么问。”   “怎么办,这个梦太美好了阿鲁。”   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坂田银时没好气地说道:“别弄得平时银酱亏待你们一样。”   被问到话,两个人默契的低过头摸索空调的遥控器,用沉默的态度回答了坂田银时,最致命的,是五条悟拍了拍坂田银时的背。   “别在意,小孩子不会说谎话的。”   坂田银时的拳头立马硬了,他反悔了,再让五条悟待下去,他们家上上下下迟早都要变成五条悟的人了。 第72章   反悔是没用的,五条悟已经正大光明的成为万事屋的第四个寄居生物,还自带五星级装修的那种。   楼上的动静瞒不了下面的登势酒屋,这让凯瑟琳更加坚定五条悟是个不可多得的有钱男人,继而产生痴心妄想,一天下来,能上楼好几趟敲万事屋的大门。   神乐嫌烦,拿上伞出门去找她的朋友玩,志村新八也找了借口,把烂摊子扔给了坂田银时,他只是个未成年,大人之间的事让大人自己去处理比较合适。   坂田银时惨遭抛弃,又一次看到凯瑟琳上门,人早已麻木,跟五条悟分着一大桶的冰激凌,电视机就一台,刚才他们激情争论了看的电影,结果自然是五条悟胜利了。   电影的题材很平平无奇,情节倒环环相扣,两个人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画面,即便这电影再不好,有凯瑟琳在,也不会是最差劲的。   原先只是找各种借口上门的人,这回竟然进化了,笔直的站到他们面前,身影完美挡住了电影的画面。   坂田银时抬高了些眼皮,有气无力地说:“你的脸我们已经记住的,你叫凯瑟琳,没错,现在可以靠边站了,投递简历去那边,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员跟你对接。”   “笨蛋坂田,我不是来找你面试的。”   坂田银时:“看你来这么勤,还以为你是要从老太婆那里跳槽辞职呢,但两男一女的配置可是jump常用的主角模板,再加上你一个人,观众第一个不乐意,远方的大猩猩会哭的。”   凯瑟琳:“我不是来找你的,先说好了,别太得意,来年我的投票排名一定会超过那几个臭丫头。”然后露出手里的东西,她是拿到了老太婆送的两张游乐园门票,想邀请五条悟出门约会。   要说凯瑟琳有多喜欢五条悟,还真不是,更别提一见钟情,归根结底,她喜欢的仅仅是钱。做了那么多年的江洋大盗,她一眼就能看穿五条悟自带的富贵气质不是一般的小钱。   五条悟也看出来了,所以他才一直没把凯瑟琳的骚扰放在心上,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坂田银时却一把夺过门票,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凯瑟琳愣住,注视空荡荡的手心,打算好的她一张,五条悟一张全叫坂田银时一网打尽,急忙喊道:“我又没邀请你,把门票还我。”   “你自己免费送上门的便宜,我们会替你好好完成约会的,对了对了,再拿两张门票过来,没看到我们家还剩下几个人吗?”坂田银时丝毫不客气的说。   这气是一刻也不能忍了, “不要太过分了,白痴坂田!”   坂田银时撸上袖子,激动道:“叫谁白痴呢,小心把你假冒伪劣的猫耳朵割下来当下酒菜。”   两个人就差纠缠到一起扯头花,小玉走进了万事屋,她是来替登势传话的, “凯瑟琳小姐,登势婆婆在等你回去搬货。”   登势给凯瑟琳门票,不是想叫她骚扰五条悟,她是过来人,五条悟明显和凯瑟琳是两个世界的人,委婉劝她放弃去多认识外面的人,可惜家里的丫头并不能理解,被钱冲昏了头脑,怕上头又惹出麻烦,特意叫小玉把不省心的女儿喊回家。   凯瑟琳不想放过坂田银时,但小玉一再坚持,大有凯瑟琳不合作,就采取强力措施,她的程序里已经自动传入了执行登势的指令。   “别拉我,我要留在这里。”提溜着衣领拖走,凯瑟琳手忙脚乱的大喊。   坂田银时喜闻乐见,挥挥手说了句永别。   凯瑟琳走后不久,五条悟暂停了电影,在坂田银时不解的目光中追问道:“你刚刚说的,不应该是三男一女一公吗?”   他的问题始料不及,坂田银时嘴角抽动:“五条同学,你在意的角度很清奇诶。”   “五条老师很伤心的。”   “我错了,银酱错了还不行吗?”   五条悟:“哼,你这种态度是敷衍不了五条老师的。”   坂田银时揉乱了头发,五条悟之前有这么难伺候吗。   两个人默默无语。   感天动地,志村新八回来了,坂田银时如见救星。   “新吧唧,他就交给你了,银酱我要出门打小钢珠。”   “某些天然卷不要把自己的事丢给别人。”志村新八幽幽道。   “给你三百日元怎么样?”   志村新八面露鄙夷:“你这话说得不心虚吗?”   坂田银时咂舌,家里的孩子没以前那么好欺负了,不过他也找到了办法,朝志村新八招手叫他过来。   志村新八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了他的话。   坂田银时的手肘推了五条悟,见他看过来,指着志村新八说:“他是谁?”   “………五条老师没失忆。”他还不至于到现在还不认识坂田银时家里的两个小孩。   闻言,坂田银时摘下了志村新八的眼镜,而五条悟的视线也紧跟着坂田银时手里的眼镜移动。   “现在呢?”   五条悟本想说那还不是志村新八,然后倏地有所意识。   坂田银时的眉毛上扬,摊开手, “你看。”   所以他说两男一女没毛病,毕竟还有一个不是人,一副眼镜怎么能算进内。   志村新八忍无可忍:“混蛋,我的存在感真的就这么低吗?”   而他的不公,并没有人在意。   可喜可贺,一场家庭内的风波暂且停歇。   踏着夜色,神乐终于归家,把雨伞放回玄关的架子,跑来问志村新八今晚吃什么,万事屋每天都会写厨房的值班人员,今天轮到了志村新八。   志村新八带着围裙, “登势婆婆送来了大闸蟹,说是客人送的,银桑和悟桑在里面等你呢。”   “什么等我,大闸蟹肯定叫他们全吃光了阿鲁。”神乐急忙冲进去,大闸蟹在坂田家可是值得殊死搏斗的高级料理。   坂田银时保持正座的姿势,身体紧绷,对身旁的五条悟虎视眈眈,大有五条悟先对螃蟹动手,他就立即抢占道德制高点制裁五条悟这只偷腥猫。   相比坂田银时紧张的神情,五条悟惬意非常,逗弄家里的巨型犬,定春的身板放在哪里都是稀奇的,手感也相当不错,看来坂田银时嘴上说穷,但对家里人养得尽心尽力了。   确认了桌上的螃蟹没缺胳膊断腿,神乐暗暗松气,同时又对两位大人抱有十万分的警惕和佩服,实在是高手,竟然一直等他回来,可这样的局面对于她而言算不得太友好,毕竟她一上来就动筷子吃螃蟹,不就显得她特别过分,往往第一个动筷是的最容易吃亏的。   神乐一坐进去,小小的桌子瞬间变成三足鼎立,各怀鬼胎。   志村新八存在感低,他的加入并没有得到几人的关注,直到他拿饭勺给大家盛饭,神乐和坂田银时看他的眼神立马发生变化,这家伙是想借替大家盛饭,然后自然而然第一个夹菜,他的最终目的显而易见是的螃蟹。   ‘不能如他所愿’,这是神乐和坂田银时的共同心声。   坂田银时夺过志村新八的饭勺,装模作样的说:“新吧唧,今天的晚饭是你做的,再叫你盛饭太不应该了,银酱我来做好了。神乐,你最小,把碗拿来,这么多够了吗?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饭才能长高。”   被识破了诡计,志村新八强作镇定, “谢谢你啊,银桑。”   神乐同样没好到哪里去,用力咬了咬牙,坂田银时一句年纪最小和先给她盛饭的举动,叫她落入被动的局势,这样她不仅过分,还超级不懂事,电视机前的观众一定会对她这个女主角指指点点,来年她的投票排行的顺位绝对会下降。   坂田银时轻哼,家里两个孩子还是太嫩了。   依次盛过饭,坂田银时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五条悟,他低调的可疑了,难道这家伙是想趁他们内斗好渔翁得利。   坂田银时的死鱼眼爆发活力,腹部收缩,吸了口凉气,太可怕了。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再叫这家伙置身事外,吃亏的保准是他,突然福至心灵,坂田银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看你不说话,难道是不好意思,哈哈哈,那银酱先给你拆螃蟹尝一尝。”坂田银时笑道,好不容易打上正当名号,顺势成为第一个筷子碰上螃蟹的人。   志村新八惊颤,坂田银时想做好人,居然把五条悟第一个推进浪口,不是有这么一句话,酒席上只要有一个人对一盘菜动手,剩下的人全会蜂拥而上。   五条悟动了,但他的话对于坂田银时不是一个好结果, “啊,我不用。”   正当理由消失,坂田银时的手尴尬停留半空。   神乐抓进了这难得的机会,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说道:“银酱,悟酱说了不想吃螃蟹,难道其实是你想第一个吃吗阿鲁?”   坂田银时放下筷子讪笑,颅内则是疯狂尖叫,简直是大失策,原本利于他的局面顷刻间闭环,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五条悟很快又对他拒绝坂田银时的体贴解释, “我对螃蟹吃腻了。”   志村新八握紧筷子,悄然凝视五条悟,原来悟桑也是如此的有心计,短短一句话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持,如果他们一旦表现太过亢奋上演抢蟹肉,跟说他们一个个是吃不起的乡巴佬没什么区别,青春期的男孩子正是要面子的年纪。   神乐按住自己想奔向欲望的手,不管怎么说,不可以当第一个动手的人,还要在艰难的情况下成为享受螃蟹肉最多的角色,或许这就是攀登传说中的珠穆朗玛峰。   志村新八以退为进, “吃螃蟹怎么能少了醋,我先去一下厨房,大家不用等我,快先吃。”   “不用了,光吃蟹肉不也挺好的,神乐,你觉得呢?”坂田银时当然是巴不得志村新八离开饭桌,这样就少了一个竞争者,但和谐友爱的大家庭是不能如此袒露内心真实的想法。   神乐跟他唱反调, “我想要醋阿鲁。”   如果要在神乐和志村新八中间选,坂田银时肯定是更愿意家里的大胃王丫头离席,一本正经的摆出大人的威严, “自己想要的东西要学会自己动手,新吧唧,让她换你去。”   虚晃一枪的志村新八勾起唇角,手微微抬动镜框,透明的镜片反射出亮光, “既然银桑你都这么说了,神乐酱,麻烦你走一趟了。”   神乐骑虎难下,可她也吃不了亏,端上桌子说:“我自己倒醋的话,不知道要倒多少阿鲁,我把螃蟹先带过去试试酸度。”   坂田银时连忙按住桌子,几乎半个身子压了过去, “神乐,直接把醋拿过来就行了。”   “不行,我觉得那样太麻烦了阿鲁。”   “一点也不麻烦。”   “我懂了,神乐酱一定是害怕我们在你回来之前偷吃对不对,怎么会呢,之前我们不也是一直在等你回来。”志村新八有意调侃了一句神乐,满面的笑容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仿佛真的是神乐的暖心大哥哥。   可惜神乐免疫他的套路, “你个四眼呆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阿鲁,你们就是想支开我,然后用各种借口告诉我螃蟹的腿失踪了阿鲁。”   坂田银时嚷道:“就为了几条瘦巴巴的螃蟹腿,银酱我怎么会说有大怪兽来袭击。”   志村新八面无表情地说:“银桑,你已经暴露了。”   “我,我那是举例,要我说,刚刚神乐你就是想把螃蟹整个端进厨房,说什么倒醋呢,我看那个想私吞的人分明是你。”   “不是我阿鲁,话是新吧唧先提出来的,坏注意肯定他打的算盘阿鲁。”   志村新八推开指他的手指, “神乐酱,你误会了,真要说谁最想吃螃蟹,第一个表现最明显的难道不是银桑,打着给悟桑夹菜的名义,实际上夹的第二筷就会进他碗里。”   “是你,是你,分明是你。”   听他们互相指责,五条悟:“??!!”   混乱但信息量有点大的对话无疑刷新了五条悟的认知,他真的以为万事屋三个人是在友好客气,压根想不到他们会为了区区一只螃蟹而在那勾心斗角。   为了阻止一场家庭混战,五条悟选择牺牲自己,三两下掰开螃蟹的所有腿和大钳子,再撬开蟹壳,饱满的蟹黄溢了出来,用小勺子轻轻一刮,全掉进了他的小碗。   指尖的巧劲拆分蟹腿,雪白的蟹肉一丝一丝的,与蟹黄拌在一块,叫人看得食欲大增。   他的一举一动明晃晃的刺眼,原来这家伙一直在闷声干大事,三个人的火力齐齐向五条悟发射, “五条悟!放开那只螃蟹!!”   三份重量压倒了五条悟,把他那头白发弄得乱糟糟,连拌好的蟹肉碗也没幸免于难,最后全便宜了真正的赢家,定春的前半身低伏,粉色的舌头把地板上的残渣舔得干干净净。   众人:“…………”   散了散了。   有志村新八清理最后的狼藉,坂田银时心安理得的进浴室泡澡,浴室的部件也换了些,但东西大差不差,先试了下新的莲蓬头,出水的速度变快了不少。   脱掉衣服之前,坂田银时翻到了先前他从凯瑟琳那里搜刮到的游乐园门票,翻到背面一看,门票居然是有时间限制,算算日子,是到明天结束免费优惠,果然老太婆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洗好澡出来,坂田银时就决定他们家明天一天的安排。   “去游乐场?银时你也太童心未泯了。”志村新八有些不太乐意,他还想着明天搞大扫除,毕竟五条悟搬进来一堆东西。   神乐摆弄遥控器,一边说:“我同意阿鲁。”   到了最后关键性的一票,坂田银时死盯着沙发上逗狗的五条悟。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五条悟故弄玄虚道:“这个要问五条老师明天有没有空了。”   “好的,三对一,新吧唧,你输了。”坂田银时一锤定音。   志村新八:“游乐场以后又不是没机会去,明天是周末,客流量会很多,玩的项目肯定挺多人。”   “银酱说有空就有空,新吧唧你就放弃挣扎吧阿鲁。”   五条悟为自己发言, “没有人在意五条老师的意见吗?”   坂田银时的死亡笔记本上还记着五条悟刚刚私吞螃蟹的行为, “吃白饭的没有发言权。”   五条悟:“你们觉得五条老师在吃白饭吗?”   五条悟问的是志村新八和神乐,神乐挠挠头, “大人的事不要找小孩子阿鲁,会长不高的。”   志村新八对五条悟的自称有点好奇,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口癖,跟神乐每天挂在嘴边的阿鲁一样,于是回复他:“悟桑,银桑多半就是嘴上说说,没别的意思,对吧,银桑?”   坂田银时避而不谈:“我要睡觉。”   志村新八看眼时钟, “外面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银桑,你记得睡觉前把电饭锅的插头拔掉,热水器也是,会浪费电的。神乐酱,早点睡,别熬夜看电视了,不是说好了睡眠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脏衣服记得先放衣篓,等我明天再来洗。悟桑,睡觉前不要吃糖,记得仔细刷牙,不然会像你旁边的家里蹲去牙医诊所治疗,门窗什么的记得关好,听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有雨。定春,嗯,定春已经睡了,你们要向它学习啊。”   志村新八关上了门,他一长串的絮絮叨叨也得到了关音键。   “新吧唧越来越啰嗦了阿鲁。”神乐掏掏耳朵,刚想把耳屎抹在沙发,及时刹住,自然的全蹭到坂田银时的衣服。   坂田银时跟她一个动作, “所以说,这是谁的问题?”   五条悟看向坂田银时,坂田银时恶狠狠的瞪了回去,不关他的事。   好在志村新八的督促是有用的,神乐关掉电视机,踩着兔子拖鞋回去睡觉。   客厅只剩下坂田银时和五条悟,感受到无言的沉默,坂田银时摸了摸自己的后脑, “银酱喝瓶啤酒再睡。”   径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冰镇啤酒,把易拉罐的拉环丢进垃圾桶,对口一饮,冰凉又刺激,昏昏欲睡的脑袋也清醒了些。想起志村新八说的插头,在捏瘪空罐关灯前,坂田银时把家里上下弄妥当了,才一身轻松的站到卧室房门口,直到这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到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   万事屋是旧样式的二楼房,建造的空间有限,当初就是一居卧的设计,除非大改造,五条悟一搬进来,意味着他们两个大男人要睡在一张床上。   如果非要说前不久他睡在五条悟家,可以前是以前,那个时候他还是猫的形态,睡在一块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他拢共就占一点位置,要是五条悟还不乐意,可能皇帝的床更适合他。   现在不一样了,一米九和一米八的身板,再放个孩子在中间,真是个完美的川字型家庭呢。   坂田银时恨不得拿脑壳砸门,他会疏忽到现在,主要还不是白天看不到影响,可志村新八归家,神乐换了套睡衣睡进橱柜,一切困扰都留给了他一个人,坂田银时就在他的卧室口驻足了脚步。   硬着头皮拉开门,就看到五条悟在翻他收藏的那堆jump漫画,而榻榻米上已经铺好了被子。   见他没睡,坂田银时:“不习惯榻榻米吗?怎么不叫你家里员工搬张床过来。”   五条悟:“那倒没有。”   五条家那种封建大家族都喜欢陈旧的日式风格,包括榻榻米在内,他小时在五条家就是睡的榻榻米,后来叠被子,收被子的程序对于一个经常要出任务的咒术师来说相当不方便,可要说交给别人,五条悟更不喜欢有人随便进出他的卧室,就换上了软床,其实他也不是很挑剔住处,只要在他一个觉得舒适的环境。   渐渐的,坂田银时明白了五条悟还不睡的原因,他的卧室只有一床被褥,这代表他们两个人中间要么一人夜间冻得瑟瑟发抖,要么两个大男人抱团在一张单人床,怎么想都不太美好。   “要不横着睡?”   于是两个人就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躺下。   良久,坂田银时对着漆黑的屋顶睁开眼,说:“好奇怪,把被子斜着试一试。”   五条悟:“你确定?”   把一床被子三百六十度旋转后,坂田银时深感疲惫,伸手摸索床头的洞爷湖,家里的大白狗养了这么久终于有用了,把那个厚实的皮毛当条新被褥。   “家里那丫头现在估计也睡了,出去把她被子偷来吧。”坂田银时提议道。   五条悟:“?”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感人亲情。   坂田银时叹气:“算了,会被打死的。你委屈一点?”   五条悟当没听到,把被子往他这边扯了些来,用实际行动拒绝了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不甘示弱,直接大战三百回合到天亮。   第二天的清早,志村新八一进屋就看到了客厅里半死不活的坂田银时,凑近一瞧, “好重的黑眼圈,银桑,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新吧唧,什么都不要问。”坂田银时瘫在沙发,有气无力地说。 第73章   神乐揉着眼睛,两个平时梳好的包包头发丝凌乱,看到客厅里的志村新八和坂田银时,神色一片茫然。定春伸了伸懒腰,走到她旁边,回过神来,神乐打着哈欠,敷衍的摸了两下它的下巴。   “新吧唧,早饭我想吃鸡蛋盖饭阿鲁。”   志村新八督促她:“还是快点去梳头发,姐姐让我带了包子,早饭吃包子。”   神乐来了精神, “包子?什么味道的,我要吃肉馅的阿鲁。”   “放心,都有。”当神乐走近,志村新八也看到了她眼底的青黑, “神乐酱,你昨晚也熬夜吗?”   “昨晚上银酱和悟酱房间里的声音好大,被子窸窸窣窣的,肯定在干大人间肮脏的事阿鲁。”   神乐语出惊人。   五条悟:“…………”   他对悠仁他们的教育真的很成功。   坂田银时冷哼,他能不了解家里的怪力丫头, “直接说吧,半夜追什么漫画了。”   “我才没有熬夜看漫画阿鲁,不过要我说,春太郎和雅子的对决赛,要不是雅子喜欢春太郎,春太郎才没那么容易赢阿鲁。”神乐情绪激动,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她还沉浸在昨晚看的漫画剧情上。   坂田银时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手挠着痒痒,无奈道:“少看点漫画吧。”   志村新八脸红红的,羞赧道:“神乐酱,你还是先去洗脸。”最好能把神乐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一通冲干净,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要赶在无良大人带坏当初那个纯洁无垢的神乐前,告诉她危险,快跑。   万年处/男就是经不起一点刺激,神乐甩甩头,她们家的新吧唧什么时候才能成长。   坂田银时卷了报纸敲上神乐的脑袋,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说:“小孩子就多去看点叮当猫,小心和你那个秃头老爹变成地中海,银酱是你操心的老妈子吗?”   神乐捂住脑袋,为自己辩解, “银酱,我是在关心你阿鲁,妈咪说过年纪大的男人会玩许多花样,银酱要小心肛脱阿鲁。”   这样轮到坂田银时沉默了。   “银酱,屁股痛不痛?”神乐不愧是坂田家的贴心小棉袄,连忙关心了自家老父亲的肛肠部位,并且贴心说会随时为他预约肛肠科的病床位。   坂田银时:“………”   五条悟掰开包子,望着热腾腾的肉馅失神,这很有坂田家的画风。   饭桌难得的安静,静到有些可怕,志村新八夹在中间快要分裂成两半,眼下对角落里悠闲看报纸的定春充满了羡慕,当只狗有什么不好呢。   “出门散步去吧。”碗筷一放上桌子,坂田银时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是你昨天说的游乐场吗?银桑,你不是说你口袋里没钱了吗?”志村新八眯起眼睛,这人还克扣着他和神乐的工资呢。   “付钱的东西适合我们家吗?要去当然是白嫖。”坂田银时扬高些下巴,似乎颇为骄傲。   志村新八张了张嘴,他竟然无法反驳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甩出两只游乐园的门票,几句话稍微解释了下门票的来源。   有白来的便宜出去玩总归是好事,家里大扫除也不很着急,可无论怎么数,房间里的人都超过门票的数量,志村新八迟疑道:“剩下的要怎么办?”   坂田银时指了门票背面的另一串小字, “上面不是说了,身高低于一米三的也可以免费。”   志村新八先看向神乐,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他和神乐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硬着头皮说他们的个子只有一米三。   坂田银时拉过志村新八,手搭在他的肩膀垂下, “新吧唧,你知道人最长的地方是哪里吗?”   志村新八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变得鄙视,他以为肮脏透顶的大人又要说荤段子。   坂田银时自动忽略志村新八不对劲的眼神,胸襟宽广的大人是不会和小孩计较,垂下的手指了指他的腿, “弄个骨折不就有了,新吧唧,要懂得为我们家的财政做点牺牲。”   志村新八:“………”   这个无良大人为了省钱在想什么可怕的主意呢,小心儿童保护协会上门。   “新吧唧,你要是怕疼的话,我帮你弄断阿鲁。”神乐跃跃欲试地说。   志村新八的眼皮不安跳动着,抖s和抖s之间总会产生一些奇妙的共鸣,但神乐是不是忘了,她也是其中一个。   不字还没脱口,神乐就折断了志村新八的眼镜腿,做出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我的眼镜!!”   安葬了可怜的眼镜腿,志村新八换上随身携带的新眼镜,他已经习惯了他的本体一直遭殃。   感谢最后有五条悟的钱包支持,志村新八的新眼镜才能幸免于难。   屋外阳光灿烂,神乐不得不在外撑开伞,却也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跟志村新八走在最前,彼此热烈讨论游乐场的娱乐项目,一个个嘴上说着那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但兴奋的模样溢于言表。   “你去那边做什么?”五条悟问道。   坂田银时冷笑, “趁这丫头玩得乐不思蜀的时候,把她扔游乐场。”   五条悟:“?”   神乐是年纪小,但要说回家的路那绝对是认识的,把她扔在游乐园自然是不可能实现,说不定坂田银时反而会被暴揍一顿。想了想坂田银时凄惨哭诉的下场,觉得有意思的五条悟勾起笑,就没提醒旁边兴致勃勃的大人。   志村新八的预估是对的,周末的游乐场人挤人,没开始玩呢,坂田银时直说他累了。   神乐一拳拍了过去,直通坂田银时的天灵盖,坂田银时瞬间神清气爽,陪她去坐了海盗船。   海盗船下来,坂田银时双腿快要抖成筛,这哪里是娱乐,分明是把人当铅球遛,就跟家里的丫头看着不起眼,实则恐怖分子的头头,一个海盗船为什么要玩那么多花样。   看着依旧生龙活虎的神乐,坂田银时心头飘过一丝惆怅,挪动残破的身躯到休息椅上疗伤,坐下没多久,他的眼前多出了一个三球冰激凌。   视线再往上,是已经吃上冰激凌的五条悟。   坂田银时立马抓住了救命稻草,冰激凌的蛋筒外包了纸壳,握在手里也不会太冷。五条悟接着坐到了他旁边,两个人的目光看的都是神乐和志村新八的位置。   小孩子的精力是无限的,家里两个未成年早无情抛弃废物大人,跑去玩别的项目,甚至还能听到老板叫骂的声音,大概又是神乐弄坏了什么东西,钱袋抠搜的大人只当没听见。   坂田银时动膝盖碰了下五条悟, “不跟他们去玩吗?”   五条悟:“该让小孩子自己去享受快乐的时光。”   “怪不得之前不陪你那群学生玩,怎么,意识到你们中间有很深的代沟。”坂田银时开了句玩笑,叫光鲜亮丽的五条悟说和小年轻有代沟,怎么听都好玩。   五条悟选择了反击, “不说自己是大叔了吗?”   “你也差不多,两个被子上一闻就是大叔臭的大叔。”   “不可能,有大叔臭的只有你一个人。”   光顾着和五条悟辩谁是大叔,手里的冰激凌一点点快要融化,坂田银时先吃了几口,说:“心态年轻的大人带出来的孩子也很青春活泼,要比比看吗?”   青春活力不就是乐天派,五条悟竟然陷入沉思, “一定要把惠算进去吗?”   “你说呢,要我说,一定是大人太不靠谱,小孩子才会变得这么稳定可靠。”   “不反面证明了五条老师的教育十分成功,怎么能光盯着他们活力的一面,最重要的不是成材,这位坂田先生,你认为呢?”掰回一局,五条悟僵硬的笑容轻松不少。   他的话轮到坂田银时笑容扭曲,志村新八要是能从偶像迷里成长出来,就足够老父亲欣慰,而要说神乐,不说成材,先别当上犯罪团伙的嫌疑人,其他的,坂田银时也不敢奢求。   眼看他凌乱的卷毛脑袋垂搭,五条悟上手了, “想哭就哭吧,五条老师不会笑话你的。”   “说这句话前,先把你的手从手机上挪开。”   五条悟失望的放开了手机,他都在他的手机相册里专门设置了一个相簿。   趁冰激凌完全融化前,坂田银时吃完最后的蛋筒,冰激凌什么的,永远是前几口最好吃,到了后面就是与时间赛跑,特别是在它融化弄黏手之前。   五条悟吃冰激凌的速度比他快,语焉不详地说道:“这已经是第四个吧。”   坂田银时一头雾水,很快又从神乐他们那里搞明白, “精力充沛不是好事,这种不花钱的东西更适合我们家。”   “不是更加说明有些人不常带他们来玩。”五条悟有些得意,他再忙,也没有一次忘记过带伏黑姐弟出门,游乐场,公园,海洋馆等等,别的小孩子有的,伏黑姐弟一样没缺,直到上了初三之后,带他们出门的次数才变少了。   “穷养的孩子早当家。”坂田银时理直气壮的替自己辩解,他养三张嘴就足够费劲了,其他的,得要排到打小钢珠后面。   五条悟:“惠也不是成熟许多。”   坂田银时:“打住,我们两个大叔一定要在这聊育儿心得?”这话题是越聊越老,他们难道是黄昏下公园里一对头发花白遛孩子的老头子吗。   五条悟把包蛋筒的纸壳揉成一团,手臂甩动,一条抛物线笔直飞进对面的垃圾桶,嘴上边说:“五条老师还没到大叔的年龄。”   “男人要勇敢承认自己已经跨进了大叔的世界,每天偷偷摸摸处理自己枕边掉落的头发,逃避自己快要秃头的事实,而且还要面临中年发福变成油腻腻的发腮路人大叔。”   “要说鬼鬼祟祟,他们不应该更像点。”   “我们说的不是一个,”话到了口,坂田银时又咽了回去,他也看到了在这欢声笑语的场合里尤其显眼的三个人,最重要的,那几张面孔是该死的熟悉。   大白天碰面一定准没好事,特别是三人组最后的V字发型,坂田银时抓了份地上被人丢弃的报纸挡住脸, “当没看到。”   “看上去在跟踪一个女孩,现在新型的拐骗犯?”   坂田银时竖起耳朵,把报纸一扔,定睛一瞧还真是,这下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拉上五条悟,朝他挑眉, “走。”   “不是说当没看见?”   “我们是去解救可怜的女孩。”坂田银时神采奕奕,摆出的是大义凛然的姿态,要不是太过熟悉,五条悟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游乐场到了中心圈,人比先前更多了些,混杂的人群更加方便了土方十四郎在内的四个人藏身,还想更近一步,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膀,警惕的握刀转身,就看到某个天然卷抠着鼻孔,眼里满满的促狭, “喂喂喂,一群纳税小偷不去守护和平,居然在这里尾随一个小女孩,银酱我可不能坐视不管,要喊警/察叔叔了,让大家看看真选组副局长真实的面目,切腹自尽去吧。”   被他指出在跟踪一个女孩,土方十四郎的脸色随即变难堪,每次丢脸总叫他碰上这个只会幸灾乐祸的混蛋,眼不自在的移开, “不是你想得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狡辩是没用的,悟君,你快看,我们的国家真是要完了,已经被一堆蛀虫完全腐蚀了。”   土方十四郎压低声音吼道:“一定要说得这么过分吗?!”   坂田银时弹开鼻屎,袒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除非你说说你们在干什么呢。”   土方十四郎双唇紧闭,这件事从他这个公/职人员口中说出来有点难以启齿了,尤其是叫坂田银时插手,事情会变得越复杂。   “是任性的公主又逃城了?”坂田银时眨眼睛调侃。   “才不是。”土方十四郎烦躁挠头,澄夜公主离家出走是耗费人力和时间,前面的大小姐出来约会是要出人命,要不是担心闹出麻烦,他也用不着搁浅难得的休息天。   “十四,怎么傻站着,叔都在催了,说你再不来,他就要把这变成你的处刑场。”土方十四郎落后了一大段,观察到松平片栗虎严肃板正的面容流露不虞,近藤勋赶紧向他打了招呼来找土方回去。   “先让混蛋土方的血祭奠在这比较好。”冲田总悟不假思索的掏出枪,枪上膛,指向土方十四郎的脑袋,中间没有犹豫,一枚小巧的子弹就弹射过去。   子弹砸到额头又滚落,没有杀伤力,但打在脸上也足够生疼,土方十四郎狞笑着掰断冲田刚才赢来的玩具子弹枪, “想我死就直说。”   “真可惜,还想让今天变成真选组副局长的祭日。”冲田总悟摊开手,也不管人会不会气得暴跳如雷。眼眶中的红眸已然打转,不出意外是在思考怎么玩弄土方十四郎,但当目光触及坂田银时旁边的五条悟,瞬间勾去他的留意。   “旦那,他是谁?有时候真要佩服旦那的交际能力,该不会又是什么攘夷志士?”   坂田银时慌里慌张的, “小屁孩乱说什么呢,银酱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市民,每天混口饭吃,怎么会是什么危险的恐怖分子。”   “旦那,我可没说你是攘夷志士。”   “真选组也到了年度冲KPI的时候了?别想着把主意打到无辜的小市民上。”坂田银时扯了扯嘴角,真选组上上下下一肚子坏水,他才不想大好的休假日跑去真选组的屯所蹲大牢,炸猪排盖饭是很好吃,但有五条悟这个移动钱包,他直接买下炸猪排盖饭的店铺都不成问题。   “别把我们想得那么坏,姑且我们也是在为了保护旦那你们安心在家囤垃圾的安稳生活,最好呢,叫土方去死。”   “你说的保护就是叫我去死吗!”土方十四郎厉声道。   “副局长的位置是我的。”冲田总悟眉眼满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袒露自己的心声,看得土方牙痒痒。   “旦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仔细一看,好陌生的面孔,没在攘夷志士的通缉名单里看过呢,真是太可惜了,要是碰到老熟人就好了。”   土方十四郎一板栗敲在冲田的头,刨根问底的,非要人家承认是攘夷志士满足他的恶趣味,更多的,土方十四郎怀疑他是想从他们现在处理的麻烦中找借口溜走偷懒,然后全扔给他一个人解决。   冲田的话问懵了坂田银时,像一桶凉水浇醒他脑袋,甚至来不及吐槽冲田总悟又在暗搓搓说他和五条悟是恐怖分子。   此时此刻摆在他眼前的疑难是五条悟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   说是猫主子和铲屎官吧,他还是猫那会儿,似乎没什么毛病,现在再说这个,指不定怀疑他俩在玩什么不为人知的人外play。   两个人臭味相投,坂田银时确实觉得他们中间相性很合,可非要说单纯的朋友,难道他是隔壁剧场来的男主角,遇到一个人就说我们是Tomodachi。   志同道合的同伴又觉得别扭,说来说去,坂田银时就是找不到五条悟在他这里的定义。   鬼使神差的,坂田银时的脑海蹦出家人的字眼,一阵寒意从脚底板上涌,打了个哆嗦,坂田银时甩空脑袋,一定是他天天惦记五条悟的钱包,都把自己给催眠了。   不想回答也回答不上的问题,坂田银时干脆回避冲田总悟,他在避重就轻转移话题上从来没输过, “整天盯着别人是不是犯/罪嫌疑人,是嫌你们真选组屯所的空牢房太多了,要我说你们这群光天化日跟踪一个小女孩的才应该进去,怎么,真选组的鬼之副长也要学你们的野生黑猩猩上司一样,局中法度真是要笑死人了。”   坂田银时的三言两语不断触及土方十四郎的神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急道:“我们是有正事,谁跟近藤先生一样是变态跟踪狂了!”   近藤勋受伤道:“十,十四,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一点很过分的话。”   土方十四郎反应回来了,尴尬的捏捏鼻子, “近藤桑,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是跟踪狂。”   冲田总悟扬起得逞的笑容,走近近藤勋一些,用着大家都听得见的音量, “近藤桑,这家伙终于暴露自己一直在看不起你了,副局长的位置还是适合我来坐。”   土方十四郎不想再叫冲田胡搅蛮缠,打断他说:“行了,我们不是有紧急的事要处理,不要被一些无关紧要的路人打搅。”   坂田银时:“什么叫无关紧要的路人?有什么事,我们小市民也是能搭把手的。”   “无可奉告。”土方十四郎冷言冷语。   冲田和坂田银时玩得来,根本不把土方的告诫放在心上,简单陈述了他们出来的目的,原来是他们真选组的顶头上司松平片栗虎有个宝贝女儿,但最近宝贝女儿交了一个男朋友,重度女儿控的老父亲的眼里根本容不下沙子,就找到了他的工具人下属。   平日里松平大叔对他们很照顾,让他们帮忙还真不能随便拒绝,拆散一对小情侣也就罢了,谁能想到松平大叔的真实目的是要宰掉一切靠近自家女儿的雄性生物。   坂田银时张开了嘴,光顾着过来嘲笑土方十四郎,他还真没注意到三个人前面还有一个松平片栗虎,动动脚指头也知道,这件事麻烦透顶,于是不带犹豫的拉上一旁看戏的五条悟溜之大吉。   “怎么不继续了?”五条悟回过头来,有点不满。   “你当看电视剧呢,看得津津有味。”坂田银时踹了一脚五条悟的鞋子,催促他走快一点。   “不要嘛,我还是再看一会儿。”五条悟轻浮的语调仿佛在撒娇,听得坂田银时的小心脏一颤一颤的,思维忍不住发散五条悟要是谈起恋爱,保不准是个粘人精。   跑路进行到一半,因为五条悟的磨磨蹭蹭,两人当场叫松平片栗虎逮住。坂田银时不是第一次和松平打照面,既然是熟人,松平片栗虎理所当然的要求他们加入女儿男朋友的葬礼举行仪式。   坂田银时拒绝的话脱口而出,松平片栗虎也一如既往的不讲理,跟着态度强硬的把枪口抵在坂田银时的太阳穴,手指扣在扳机,捂着眼睛说:“叔现在很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一个外面的莫西干野小子抢走,现在叔做出什么来,叔自己也没法保证。”   坂田银时惯常能屈能伸,讪笑道:“哈哈哈,这件事银酱肯定很乐意帮忙。”然后拧了五条悟的手臂,说来说去都怪他。   五条悟笑盈盈的,似乎隔绝了疼痛。   松平片栗虎抬高头,这么高的个子他似乎有印象, “我记得你,你是五条家的小少爷,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男人的名字叔记了干什么,都好好干,不然叔发起火来谁也拉不住。”   多了两个人的队伍变得声势浩大,也显眼了不少,坂田银时对此惆怅万分,反复思考他为什么会被扯进来。   五条悟不知何时买来了哈密瓜味的爆米花,还问坂田银时要不要。   坂田银时正看五条悟不顺眼,但很快屈服于肚皮的饥饿。五条悟抱着爆米花桶,他就心安理得的享受。   渐渐的,坂田银时也得了趣,肆意挥霍五条悟的那点钱包,见到喜欢的,两个人全买了下来,导致两双手塞得满满当当。   他们前面的土方十四郎早已在忍耐的边缘,听了一路咔擦咔擦嚼碎食物的声音,真叫人羡慕他们现在还有心情吃东西,还不带一刻歇的。   一直在游乐场乱逛的小情侣终于在鬼屋前停下了脚步,趁他们买票的功夫,松平片栗虎叫几个人聚拢过来,他不理解年轻人的心态,放着那些轻松好玩的项目不去玩,怎么非要去选择鬼屋,八成是那野小子有什么坏心思。   坂田银时无语凝噎,估计小情侣玩什么,老父亲都会觉得对方图谋不轨,讨论这个是没意义的。   冲田总悟:“叔,那个野小子看来不只想约会,先是通过鬼屋表现自己高大上的一面,听说过的吊桥效应吗,趁着你女儿意乱神迷,然后想把「哔——」塞进你女儿的「哔——」做准备。”   看着松平大叔拿枪的手都在颤抖,土方十四郎朝煽风点火的冲田总悟低吼, “住嘴,没看到气氛被你弄得焦灼了。”   冲田总悟十分无辜的眨了眨他那双红眼睛, “我只是说实话,男人这种生物在交往的时候只会用下面的第三条腿思考问题。”   “那叔先要把那野小子的第三条腿打断了。”松平片栗虎眼神坚定地说。   “叔,我不介意帮忙的。”近藤勋向前站了,他连阿妙小姐的手都没牵上过,前面的年轻人就想一步登天,他不幸福,谁也别想幸福。   坂田银时吐槽他们:“这叫什么, 「哔——」守卫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们的对话里为什么全是消音?”五条悟靠了过来,或许是有无下限术式的缘故,五条悟对人没有太强的距离感,几乎快要脸贴脸,彼此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就像是视觉冲击,坂田银时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但架不住五条悟好学生心态的坚持,见他眼中的疑惑不假,坂田银时赧赧的,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出口,不会吧,这个人一只脚快要踏进大叔的年龄了,还是个处/男?!   “旦那和那个男人关系很好啊。”冲田总悟碰巧转头,看见两个人亲密贴在一块说悄悄话,倒没以此多想,只是有点不理解刚才坂田银时不回答他的问题,朋友而已,又不是什么说不了的关系。   土方十四郎看的角度和冲田不同,无论是神态还是躯体的肌肉,坂田银时呈现的都是放松的一面,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往往是在无声诉说对方是全然值得他信任的人,更何况能让坂田银时安心松懈下来的,那个男人应该有着不小的实力。   松平片栗虎瞥向身后几个年轻的家伙,他哪能不知道队伍里有人觉得不以为意,要是等他们以后有了女儿,就能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了。   “叔,咱们现在冲进去?”   松平片栗虎咬了咬烟蒂, “近藤,做事不要冲动,拿这些有什么用,要用它。”   近藤勋的手被塞进了一个大件武器,瞬间目瞪口呆的,拿火箭炮扫射就不冲动了吗!!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的手没有空闲,松平片栗虎绕过了他们,说给他们安排了别的任务。   简单点,就是一群人搞恐/怖/袭/击,让松平片栗虎的女儿栗子亲眼见识到自己的男朋友面对危险落荒而逃的丑陋模样,从而分手的大团结结局,但松平片栗虎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置身危险,另外叫两个游手好闲的人暗中保护。   等松平片栗虎带着他那帮小弟尾随进鬼屋,坂田银时踢了踢旁边一动不动的五条悟, “我们走吧,随便掺和人家小女孩的恋爱是会被糖分大神诅咒的。”   “不是挺有意思的。”神乐和志村新八两个小孩玩得不亦乐乎,他们大人也自己寻点乐趣。   “哪里有意思了,反正人不在,现在跑路来得及。”坂田银时不断发出怂恿。   午后的阳光晃眼,五条悟面向光,眯着眸,站姿松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宛若福至心灵,睫毛倏然掀起,扫了一圈不愿进鬼屋的坂田银时,眼中的笑意漾开,看破不说话, “我还以为是有人看鬼呢。”   坂田银时的脸挂不住了,不打自招:“谁说银酱怕替身了,进去就进去。”   脚踩进鬼屋的门口,坂田银时的动作又如机械迟钝下来,不给他逃避机会,五条悟在背后把他往前推,言语催促,仿佛里面的事要多刻不容缓,只有坂田银时知道这人是抓住了他的把柄想伺机待发。   因为怕鬼,坂田银时几乎不会太靠近鬼屋,无论是悬梁的骷髅架,还是猛地冒出来吓人的staff,都能让坂田银时一惊一乍,偏偏这人还嘴硬非常,看得五条悟乐在其中。   坂田银时紧绷的神经快要虚脱,有气无力的靠在墙壁, “他们到哪去了?”   五条悟:“你说他们的话,刚才在另一个岔口。”   “你干什么不早说!”坂田银时瞪大眼睛,眼球周围遍布了红血丝,要去找他们,不就意味他还得经历一次惨无人道的酷刑。   五条悟去前面带路返回, “别跟丢了。”   五条悟的步伐不是很快,奈何人腿长,一个阔步就能前进好几段,坂田银时尽可能不去分散自己的注意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专心紧跟五条悟,但嘴上哼着的叮当猫OP却不知何时变调成世界奇妙物语的主题曲,显然他的心并没有他期待的淡定。   鬼屋的光线不算明亮,毕竟要营造阴森的气氛,但微弱的灯光还是能看清道路,排风扇口吹着嘈杂的声响,布置的道具树也飒飒作响,连带空气压抑下来,陡然间,坂田银时的眼目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不等他惊慌失措,反应回来盖在他脸上的东西是五条悟的眼罩。   坂田银时不像五条悟,眼罩不透光亮,他这下连路都看不清。看出他的不便,五条悟的手伸过去,接着坂田银时就感受到他的手腕套上了一个东西,立马心生警惕,谁知道这个恶劣的人会不会把他栓哪棵树上然后不管不顾。   不明的物体并没有束缚他的一点行动,坂田银时的手摸索形状,大概有了印象,是他和五条悟在外面小商摊赢来的彩虹弹簧圈。   顺着手腕的牵引,坂田银时一路有惊无险,当不再听到五条悟的脚步声,心知找到了土方他们一群人,便揭下了眼罩。   视线重新恢复光明,坂田银时还来不及适应,土方那边就到了最精彩的地方,此时乐子人的心态胜过了对鬼屋的恐惧,拉过五条悟藏到角落。   两个人蹲在道具丛后,五条悟相当配合,把他兜里的零食摆到上面,俨然是把对面的对峙当他俩下午茶的消遣。   “我说你那么积极干什么,你都不认识他们。”狭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坂田银时嘟囔道。   五条悟回视:“跟你有关系的不就行了。”   坂田银时眉头一挑,他现在对五条悟处/男的身份又半信半疑了。拨开一颗草莓味的糖果,含在嘴里,左侧的脸颊随之鼓了一块,再看五条悟跟他一样,估计还塞的不止一颗,跟仓鼠存粮似的。   目光又回到对面,一群警/察/叔/叔熟练当着抢/劫/犯,要挟栗子大小姐的男朋友交出钱包,顺带提出各种无理要求。   尤其是冲田总悟,简直把做戏做整了一套,匕首架在男人的腰子处比划能卖多少钱。   钱包没了就没了,但腰子只有宝贵的两个,男人吓得当场失禁,慌张求饶,直言如果要钱的话,绑架勒索的对象应该是他旁边的栗子,因为她是高官家的女儿。   这话不仅惹怒了女儿奴的松平片栗虎,还有见不得男人软弱供出女人挡灾的土方十四郎,他嫌丢人,没有参与进虚假的绑架团伙,他的出现几乎是以见义勇为的路人形象,还不等男人惊喜,一拳将人干倒。   土方十四郎没忘做戏要做全,装腔作势的威胁‘绑架团伙’,让他们乖乖抱头到角落待着。冲田总悟瞪了眼土方,近藤勋及时拉住他,要是他们暴露了,栗子大小姐那边可不好交代,父女俩之间的隔阂无法修复,松平大叔真可能要他们脑袋搬家。   转危为安之后,一无所知的栗子赶紧向土方十四郎表达谢意,土方十四郎尴尬的点头,纠结着怎么安慰深情受到伤害的千金大小姐时,栗子温柔的扶起地上的男朋友,问他有没有事。   男人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十分差劲,好歹没给自己找借口,认错道:“对不起,栗子,是我脑袋糊涂了,我没资格做你的男朋友。”   栗子:“没关系的,向太会害怕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男人被她的包容弄得惭愧不堪,内心后悔的说不出话来,可他很快也察觉了裤子里的异常,裤子是直筒,一些不该掉落的东西滑脱在地。   “………”连空气都沉默了。   男人的脸煞白,支支吾吾的,不敢和栗子对视,栗子却像松了口气, “太好了,我还只有我一个人吓得拉裤子上呢。”   坂田银时表情呆傻,嘴睁得大大的,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们的角度当然看得一清二楚,栗子身上干干净净,她的话分明是在保护男朋友的自尊,而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眼见他们欢天喜地的,暗处的松平大叔坐不住了,发生了刚刚的事,那边的野小子早在他这里除名了,频频给近藤勋发暗示。   近藤勋和冲田总悟只能像最后垂死挣扎的暴徒挣脱恐惧,分别架住栗子和土方,威胁男人不许逃跑,除非不要这个女人的命,然后得意的讲这下可以在三个人身上取走所有钱财和值钱的东西。   男人的嘴是靠不住的,原先真心悔改,一看局势不对劲,又重新变回原样,不顾栗子的安全,转身就跑,而此刻僵持住的局面无疑轮到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出场打破。   “你去。”坂田银时推了把五条悟,他可不去,万一踩到些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五条悟爽快应下,走之前留下一句:“这下算你欠我。”   “是是是。”坂田银时敷衍了事。   算不上打斗,光是一个眼神,五条悟就救下了栗子,因为‘犯罪团伙们’急着去外面揍跑路的莫西干。   事情画上了完美的句号,五条悟潇洒离开,栗子喊住了他, “谢谢你救了我,我还没问你叫什么?”   “五条悟。”五条悟随口一回。   得到他的名字,栗子激动喊道:“五条先生,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五条悟脚一崴,惊悚的转过身子,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孩子前一秒是不是还在对她的男朋友——现在姑且算做前男友一往情深,就算关系结束,但这个转变是不是太快了。   坂田银时更震惊,五条悟这见义勇为还自带千金大小姐的一见钟情。 第74章   五条悟回头去看坂田银时,坂田银时跟他面面相觑,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解,不过想到待会儿的腥风血雨,坂田银时匆忙打手势,让他在松平片栗虎那个护犊子的男人回来前打消少女的倾心,同时还不能伤害到人家女孩子的真心。   “哦,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不过是一面之缘的女孩子,五条悟想想都不可能把对方的话当真,但总归没把话说得很绝情。   而他自认足够的体贴并没有得到坂田银时的认同,五条悟反手接住飞来的石子,表情无辜的回望。   坂田银时:‘委婉,委婉懂吗?’   五条悟:‘这还不够委婉?’   ‘说几句自己的缺点,让人家女孩子产生居然你是这样的人,我好失望不就行了。’   “不可能,五条老师这么完美,人家女孩子会喜欢也是人之常情。”   “自恋有个限度喂。”   两个人用视线交流着。   见五条悟一直在意她身后的位置,栗子转过头,可她除了黑漆漆的道具树并没有看到什么,于是重新呼唤他,仰头注视五条悟的眼睛说:“五条先生是有什么事要忙吗?还有那个,可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以后栗子还能再联系你吗?”   “换个男的去喜欢吧。”五条悟直言不讳,不带悬念的制止了栗子接下来的话。   坂田银时无语的捂住脑袋,他叫他委婉一点,五条悟是一个字没听进去,果然是不知道松平片栗虎那个女儿控的可怕之处。   收拾了乱糟糟的心情,再抬头,坂田银时就发觉了不对劲,揉揉眼睛,果不其然有枚红外线的光点落在了五条悟心口徘徊,坂田银时嘴角抽动,不用多想,某个揍完莫西干野男人的老父亲回来了。   ———立场转变,现在已经变成五条悟的丧礼举行仪式。   五条悟自己不争气,坂田银时不得不站出来, “哈哈,栗子小姐,今天天气不错呢。”   栗子:“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叫我银时就行,重要的是这个人,栗子小姐,谈恋爱不能光看脸,脸能用来吃饭吗?”坂田银时指着五条悟振振有词。   五条悟扬眉,对自己有良好认知的说:“能啊。”   “你闭嘴。”坂田银时快被五条悟弄得满是无力感,这人能不能看看气氛,但对上栗子又是另一副陪笑的面孔, “别看有些人光鲜亮丽,实际上指不定私底下的性格有多恶劣。”   栗子摇了摇头,说她并不在意,甚至表示她看到了五条悟身上的温柔之处。   被坂田银时要求闭嘴的五条悟得意的看向后者。   坂田银时咬紧牙关,好言难劝该死鬼,秉持最后的慈悲为怀,致力抹黑五条悟, “他晚上睡觉打呼还磨牙。”   一说完,坂田银时的表情窘迫,连拉屎拉身上的男人都能接受,这样的女孩子会怕区区晚上打呼磨牙的说辞,然后糊弄过去,恐怕他脑子能设想到的各种缺点都能被这姑娘包容。   栗子瞟了一眼五条悟,悄然羞涩的红了脸,尽是少女怀春的姿态,一个人深陷恋爱情节无法自拔,落在五条悟心口的红外线光点无疑又多了几个,偏偏当事人没有点自觉性。   坂田银时忍不住的想明年的今日看望五条悟时应该带什么花了。   想撒手不管,但又莫名的良心不安,坂田银时认命的叹了口气。   最开始老太婆酒馆相遇的时候,以五条悟的术式,不应该会被他撞倒,除非他的六眼在这个时空被限定使用了,想想也是,那个整天只知道挖鼻孔啃芝士面包的空知大猩猩是没脑子去思考复杂的设定,除了钞能力,大概把五条悟一切最强的设定通通用粑粑抹笔涂成屎了。   五条悟是公认的最强,这和他祖传的六眼和术式脱不了关系,因为穿越的关系,他的这份强大被封印了,而五条悟会穿越至此,坂田银时必须承认他有责任去照顾五条悟。   冲田总悟不是非要问他和五条悟的关系吗,坂田银时自暴自弃地想,能有什么关系,睡一张床的关系总行了吧。   “银时先生刚刚是在说什么吗?”坂田银时的声音很小,栗子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那个什么,”话总归是难于启齿,坂田银时支支吾吾的,眼珠在眼眶到处乱窜,舌头仿佛变成波浪,双手合掌交替摩擦掩盖他的慌张, “其实这家伙是我的男朋友。”   五条悟:“??!”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男朋友。   第二个反应是觉得好玩,于是找到乐子的人民教师十分配合的勾上坂田银时的脖子,两个人贴得近,看上去确实关系亲密。   “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男朋友呢。”五条悟比坂田银时高,弓腰屈身靠在坂田银时弯曲的卷毛上,嘴翘起噙着笑,像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向坂田银时。   听五条悟还有心情开他玩笑,坂田银时故作淡定的脸扭曲了,五条悟也不动动脑子,想想自己撒谎是为了救他,还不惜抹黑自己的节操,虽然他原本就没多少节操,可这是重点吗?   两个人主动承认彼此的关系,坂田银时就听见他的耳旁传来各种声音,想来都被他的话如遭重磅炸弹一样裂开。   栗子不可置信的注视二人,刚从失恋的伤心中走出来找到下一个喜欢的人,告白了没几分钟,对方竟告诉她自己喜欢男孩子,但栗子终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有猜想两个人是为了不伤她的面子才找借口拒绝她,她可以以此当做信以为真来回应男人们蹩脚又体贴的谎言,可当她的目光落到两个人的手腕,一根五彩绳子的两端分别系在上面,当事人不以为意甚至有可能忘记,根本不会是谎言能关注的细节。   彩虹弹簧圈最大的特点就是足够长,因为不影响行动,套在两人手腕的彩虹弹簧圈惨遭遗忘,自然也没有被拆开,两个人佯装亲密无间的动作远远没有这个弹簧圈带给栗子的影响大。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原先待着的道具草坪后面冒出了熟悉的包包头, “银酱,你终于变成一个坦诚的大人了阿鲁。”神乐感动到抹眼泪,像是看到家中不成器的孩子长大成人的欣慰冲垮了老母亲的泪腺。   志村新八忍不住他吐槽役的设定,紧跟她亮身, “喂,突然说这句话把人家都吓到了,快看,栗子小姐完全呆住了,跟话剧里的旁白一样透明了。”   家里的两个小孩不应该在外面乱玩吗,坂田银时瞪大死鱼眼,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该不会刚才的话他们全听到了,坂田银时是以为那里只有松平片栗虎他们才无所顾忌的乱说的,想来真选组那群人也是能理解他,可被家里俩小孩听到就不同了。   冲田总悟是聪明人,他确实理解坂田银时的‘良苦用心’,可他看破不说破,眼闪过俏皮的溢彩,一副震惊的模样,故意大声戏谑道:“原来旦那你和他是这种关系。”   坂田银时额前滴下虚汗,他想揍人,特别是看他热闹的。   冲田总悟兴奋得不得已,坂田银时隐忍的举动挑动了他抖S的神经, “怪不得旦那先前不告诉我,就算你们是这样那样淫/乱的关系,我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肯定不会到处乱说你们是把「哔——」插「哔——」,然后再「哔——」,最后「哔——」。对了,我这里正好有一样好东西,旦那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毕竟都是老熟人了。”   冲田总悟摸出一根粉色带毛的鞭子,绳子的顶端还系了铃铛和几条垂落的丝带。   “总悟同学,你的话全是消音词了喂。”坂田银时吐槽道。   目光移给冲田总悟递来的鞭子,坂田银时紧锁眉梢,刚想说这种东西谁要,却觉得莫名的熟悉,长得很像他之前拥有的逗猫棒,下意识的说他自己有。   “………”众人默,看坂田银时和五条悟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敢情他们私底下玩得还挺多。   “不,不是,我说的是家里有长得像的逗猫棒。”发觉自己说了点令人误会的话,坂田银时试图澄清。   冲田总悟点点头,就当坂田银时松了口气时,他又开口了, “想不到旦那你们已经玩过猫耳play,是我东西送得不对。”   “总悟君,谁玩猫耳play了!”   “旦那这么激动,莫非你说你和五条家的少爷是恋人的关系,实际上只是为了应付栗子小姐。”冲田总悟仿佛不经意地说道。   坂田银时卡壳了,眼冒着火光,咬牙切齿的凝视冲田总悟,臭小鬼绝对是心知肚明才在这煽风点火,注意到松平片栗虎因为冲田总悟的话产生动摇,见他手摸进了衣兜,坂田银时赶紧拉过五条悟。   为了不让五条悟成为下一个MADAO,坂田银时眼神闪烁,大舌头的说:“乱说什么呢,总悟君,我们就是互相把「哔——」捅进「哔——」的关系,怎么会是撒谎,小心糖分大神诅咒你们破坏恩爱小情侣的感情。”   五条悟偏头望向他:“一定要说成这样吗?”   志村新八扶额, “悟桑,你关注点完全错了。”   坂田银时正逢心情不好,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掰弯自己的形象,还不是为了救五条悟一条狗命,再看看栗子是怎么对待她前男友的,连拉屎拉在身上都能包容,再看五条悟,他当猫那会儿,人有给他铲过一次屎吗。   “非要银酱正经点说,五条同学,你来回答,我和你的关系就是我要是拉屎在猫砂盆,你也会替我处理的亲密,对不对?”坂田银时的笑容异常灿烂,而与之相对的外表下,本人的内心已然掀起了波涛汹涌。   五条悟听出了他的威胁,自然也听懂了他的含义,顺着话说:“我们要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吗?但你要问的话,绝对是愿意的。”   坂田银时是在暗搓搓指责他不是个合格的铲屎官,但五条悟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他动辄出个差,在他回来之前,坂田银时的所有事早被他身边的各种人处理好了,他又何必多费心思。   “那你有给我铲过一次屎吗?”坂田银时才不听他的解释,眯着眼鄙夷道,成熟的大人是不会相信一切画出来的大饼。   坂田银时指的是猫时候的自己,但落在其他人耳中就不一样了,气氛宛若凝滞,坂田银时后知后觉,猛然扭过头,不出所料,大家都在以一种更加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和五条悟,似乎他俩暴露了在玩什么人类不能理解的爱好。   “妈咪说过年纪大的男人会玩许多花样,原来不是骗我的阿鲁。”神乐心有余悸地说。   志村新八拍了拍神乐的背, “神乐酱,我会保护你的。”他不会再让无良大人继续拉低神乐的下限。   土方十四郎叼上了烟,对旁边的近藤勋说:“放弃吧,近藤桑,对方不会同意的。”   近藤勋慌张到满脸通红,经典自爆:“十四,你说什么呢,我没有想找阿妙小姐玩换纸尿裤的游戏。”   神乐等人面露嫌弃,五条悟和坂田银时就足够惊悚了,原来他们身边还有深藏不露的变态,抬脚无声的远离了他,站在中间仿佛置身真空圈的近藤勋默默哭泣。   栗子是个能包容万物的女孩子,懂得维护男人的自尊心,用坂田银时的话来说,就是男人想象中十分完美的名门闺秀,即便知道五条悟心有所属,甚至爱好异于常人,依旧痴心不改, “我会一直等着五条先生的,我相信我的爱一定能挽回五条先生。”   “好女孩,真是个好女孩。”坂田银时声音颤抖地说,哪像他家的两个孩子,一听到一丁点风吹草动,就跑得没边了。瞧瞧,不过是一点误会,便打算抛弃他这个老父亲。   五条悟的手挪到了坂田银时的腰间,他俩现在还在热恋情侣的角色扮演中,直言相劝栗子换别人去等待,因为他们中间已经容纳不进第三个人了。   坂田银时没忘他的最终目的是打消栗子恋爱的少女心,立即配合的点点头,但又觉得姿势别扭,感觉像是五条悟占据上位者似的,连忙拍开他的手,改成他去拢五条悟。   五条悟勾了勾唇,意外的没跟坂田银时争。   怀里的人安分的诡异,心头升起异样,坂田银时不明所以,他想象中争执的画面似乎没发生,五条悟居然没一点反应,按这人的心眼不该这么老实才对,于是抬头打量五条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以眼前的姿势来看就好像他主动投怀送抱,坂田银时迅速站直,都怪这该死的身高差。   在坂田银时离开自己怀抱前,五条悟恶趣味的揪住他一小撮银发,失望的发现坂田银时的头发也没他以为的弯曲来着。   坂田银时吃了痛,一边护住脑袋一边骂回去, “五条同学,知不知道头发是一个人很宝贵的财产。”   “就一点点头发,很快会长回来的。”   坂田银时忿忿不平, “你说得轻轻松松,那我把你全身上下所有毛也全部拔光试试。”   “那是一样的吗?”   “怎么不一样,银酱的每根头发都是用尽全部力气从荆棘的土壤里爬出来的, jump王道少年漫里的努力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真亏你能把努力用到他们身上,这样总行了吧,我让你拔回来。”五条悟低下了头,把他的脑袋递到了坂田银时不需要高抬手的位置。   坂田银时却推开他, “谁要你的头发,又不能卖钱,想要银酱原谅你,刚才的冰激凌再买一份。”   五条悟重新站直了腰, “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再吃一根冰激凌?”   “一份还便宜你了。”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闹令栗子红了眼睛,她包容性强大,但她同样是个要面子的女生,做不出低声下气求人的事,收拾了破碎的心情,重新扬上笑容祝福二人。   坂田银时没把她的祝福放在心上,毕竟他和五条悟的情侣关系是假装出来的,再者他目前最主要的是要从五条悟的钱包里抠出钱。栗子一离开,就赶紧拉过五条悟,让他去买冰激凌, “哈密瓜和草莓味的双拼,你听到了没有?”   “给你再买一份已经很好了,你还挑味道。”五条悟显然不想让坂田银时如意,大腿一跨要走。   看他要走,坂田银时追上五条悟,彼此距离拉近,略带讨好地说:“巧克力的我刚才吃过了,换个口味嘛,反正你不要再买巧克力的。”   “说这么多,你自己付钱。”五条悟哼哼了两声。   坂田银时不免心底骂句他,面上还得装模作样的道歉, “银酱错了,刚才的巧克力也很好吃。”   “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逐渐走远,独留后面几个人在风中凌乱,这两个人说没一腿他们都不信。   “我们来干什么的阿鲁,吃他俩的狗粮?”神乐握紧伞,看着两人的背影不满道,买冰激凌居然不带她。   冲田总悟找到了乐子,好心情的没反驳神乐。   近藤勋的脸色难看,俩男的都能交往成功,他何时才能追上阿妙小姐。   土方十四郎吐出烟雾,万般无奈的安慰他, “近藤桑,回去吧,所里还有工作。栗子大小姐的事解决了,叔你总归也满意了。”   松平片栗虎摆摆手,换做平时,要是他看到惹他女儿伤心的家伙,他肯定不会留性命,再不济也要丢个半条命,但熟人另当别论,真爱面前确实不能让步,就像他和孩子她妈一样,他对她是一见钟情, “喝喜酒记得请叔,会给他们包一个大红包的。”   神乐立马来劲, “可以现在收吗?”   土方十四郎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让她清醒点别做梦。   “哎,我还是去找阿妙小姐。”近藤勋没有选择放弃,他要愈战愈勇。   “近藤桑,他们是跨越了性别的阻碍,你是要跨越种族, level不是一个层次的。”冲田总悟擅长毒舌攻击,犀利的言辞凉透了近藤勋的心,但他又表现的十分体贴。   土方十四郎眼角一跳,还说他内涵近藤桑是大猩猩呢,这人不也是一个样。   另一头去买冰激凌的两个人如愿买到了想吃的口味,伴随黄昏的余晖,坂田银时呼喊鱼塘旁逗野猫的五条悟回家。   “不去找他们?”五条悟反问。   “他们有手有脚,肯定早回去了,两个钱包里没几个钢镚的。”坂田银时踢了一脚石子,石子滚远,掉进了鱼塘,落水的声音把五条悟逗的野猫给吓跑了。   五条悟保持蹲坐的姿势,眼直勾勾盯着坂田银时,坂田银时想装没看见都不行,一只手不情不愿的掏出口袋,把人拉起来。   游乐园不止他们散场,夹杂在熙攘的人群中,五条悟朝坂田银时搭话:“你稍微给他们涨点零花钱。”   坂田银时撇嘴, “小孩子要多少零花钱,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多赚钱给银酱花的时候,怎么能便宜外人。”   即便是一向无法无天的五条悟,听到坂田银时此刻的话,也觉得家里俩小孩会嫌弃坂田银时不是没理由。   “说好的你的钱包就是我的呢。”坂田银时又对五条悟不满道。   “不要总是惦记五条老师的钱包。”   “你是不是私底下在悄悄建设巧克力工厂?”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待在一块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短,但五条悟的存款一直是个谜,只清楚这家伙的钱包超级富裕。有钱人总有一点自己的爱好,说不定五条悟私底下真的有个梦幻的巧克力工厂。   “没有。”   “不可能,你连牛奶厂都买了。”   “五条老师为什么要骗你?”   “你骗我的次数还算少吗?还记得那次你说过,要把你的遗产证明书写上我的名字。”   “……别把你的臆想当做现实。”   “你看看,男人说过的话很快就忘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到万事屋,因为沉浸在幼稚的小学生吵架气氛,丝毫没察觉到附近居住的熟人都在对他们行注目礼。   关上大门,坂田银时精疲力尽的躺进沙发,指使五条悟去给他拿草莓牛奶。   五条悟置若罔闻,随手打开了电视机,他对这里的世界有些好奇,天人,幕府,宇宙等等,有熟悉的地方,却又和真正的历史大相径庭。   看他无动于衷,坂田银时撇了撇嘴,果然不是猫了,这人就跟着冷酷无情, “神乐酱,新吧唧,你们在家吗?”坂田银时嚎了一嗓子,发现两个小孩居然没在家,倒没担心他们的安全,只是嘟囔家里没一个有良心的。   定春爬出了餐桌下面,扑到坂田银时那里拱了拱它毛绒的头,坂田银时还没感叹家里还是有狗好,定春两个肥厚的爪子就一把抱住坂田银时的头啃得鲜血淋漓。   坂田银时:“…………”   是他错了,他不该打扰家里的巨型犬睡觉。   五条悟:“话说回来,这是什么狗,正常的狗应该不会长这么大,也是大街上那群天人吗?”   “才不是,别人随便丢弃在我门家们口的。啊,想起来了,说是什么守护什么的犬神,那家伙哪点像犬神了,整天把自己主人的头当磨牙棒,我的卷发难道是什么箭靶中心的红点吗?”   五条悟闻言望向现在趴到地板看报纸的定春,他和坂田银时一样,很难把犬神的形象跟定春贴合。   见五条悟感兴趣,坂田银时索性多和他讲几句, “原先饲养它是的两个巫女,不过她们的神社早没落了,这家伙胃口又大,完全养不起。”   五条悟停顿了一下,尝试理解:“因为生活压力太大就把她们守护的犬神弃养了?”   坂田银时噎住, “呃,你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既然不做巫女了,她们现在在做什么。”这里的科技太过发达,连宇宙飞船都有了,估计神学不会继续发展下去。   “大的姐姐在当陪酒女呢。”   五条悟眨了眨眼:“?”   神职的巫女是怎么和陪酒女扯上关系。   坂田银时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五条悟,阴阳怪气地说:“不过你这家伙去高天原当牛郎的话,一定有不少女孩子愿意为你花钱。”   五条悟撑着侧脸,漂亮的蓝眸注视坂田银时说:“那你愿意给五条老师花钱吗?”   坂田银时浑身一颤,赶紧护住自己的钱包, “算你厉害。”   门口的叹息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志村新八捂住神乐的眼睛,劝她小心点,千万不要看到点不该看的东西然后长针眼。   神乐推开他的手, “我可不是小孩子阿鲁。”   “你们上哪去了?”家里孩子日常作妖,坂田银时不会把他们的态度当一回事,没好气地发问。   志村新八幽怨地说:“土方先生带我们去玩了,说我们在无良大人身边待久了,会积攒很多精神压力,让我们放松一下。”   “同样是大人,完全不一样阿鲁。”   坂田银时的语气理直气壮,手指着五条悟, “干什么,他的钱包还不能满足你们,尽情压榨就是你们的工作。”   “哼,最后便宜的还不是银酱阿鲁。银酱,你自己说靠男人是没用的,要相信自己阿鲁。”神乐挖了挖鼻孔,把鼻屎弹飞过去。   坂田银时矢口否认,他可是坚定吃软饭的党派。   志村新八站到他们中间,不想再听他们无谓的争论,又是好一番叮咛, “你们还是快点洗洗睡吧,别整天想些没有意义的,悟桑的钱肯定是悟桑自己的,银桑,你也尽快从不成熟的大人里毕业出来。听天气预报说,明天会降气温,晚上不要开窗户睡觉,脏衣服记得扔进筐里,不然我明天没法给你们放洗衣机。”   “是是是,新吧唧老妈子。”神乐搭着眼皮,兴致缺缺的,他们几乎每晚承受一遍志村新八妈妈小课堂的洗礼,耳朵都快要起老茧了。   志村新八:“叫谁老妈子呢,好了,你们早点睡觉,姐姐在家等我呢。”   志村新八前脚刚出万事屋的大门,神乐就和坂田银时搭话:“还说银酱呢,新吧唧什么时候可以姐控毕业阿鲁。”   “睡你的觉去吧。”坂田银时的眼前一黑,是五条悟站了起来,视线随之跟着他移动,看他进了卧室,自然有了由头劝神乐, “学学他,不要熬夜。”   神乐迟疑道:“悟酱好像呆住了阿鲁。”   卧室的门推开了一半,五条悟却没有进屋,直直的在门口站立,这引来了客厅里两人的不解。   “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坂田银时只能想到这个原因,可他卧室的东西不多不少,没什么稀奇古怪的,再者五条悟又不是没住过。   “该不会是厨房跑出来的老鼠阿鲁?”   “他还不至于怕老鼠,我过去瞧瞧。”   坂田银时站起了身,同样来到卧室门口,然后下一瞬他就和五条悟原地石化。   原本该空荡荡的卧室莫名多出了一个紫发女人,头顶戴了兔耳的发箍,身上布料稀少的打扮不言而喻,此时正贪婪吸食榻榻米上一条被褥的气味,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他们昨晚盖的一条。   坂田银时的脸阴沉沉的,回头往沙发桌提溜一本定春看过的杂志,卷成一卷,打算自行清理家里多出的‘害虫’,谁知女人立马发现了他。   “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人家已经帮你暖好床了。”猿飞菖蒲肉眼可见的激动,看到坂田银时明显的双眼发亮。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 “喂,我要买新的四件套。”   五条悟难得没跟他唱反调,也是受到了视觉冲击, “我不反对。”   坂田银时想把门关上,猿飞菖蒲一个箭步飞来,用手挡住, “亲爱的,先等等我。”发觉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又故作扭捏起来,推推镜框,不好意思的轻咬下唇,把落到眼前的一撮头发别到耳朵,神情羞涩, “人家听说你有情侣了,你终于在外面承认我们的关系了,人家立马就感动的过来了。”   “哈?”坂田银时一个头两个大,人不仅仅是臆想症发作啊, “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五条悟的嗓间溢出短暂的咳嗽,坂田银时倏地反应回来,他确实没女朋友,是有个男朋友来着,可天知地知,这压根不是真的。   “没有女朋友是什么意思?”猿飞菖蒲骤然一愣,她在来的路上遇到了熟人,对方说坂田银时有了个公开的恋人,按他们私下的关系,不可能是对方在拿谎话欺骗她。   “银酱是在和悟酱交往阿鲁。”青春期的女孩是不会懂大人的弯弯绕绕,神乐心直口快地说道。   悟显然不像个女人的名字,猿飞菖蒲内心的雷达响起警报,再看深更半夜,跟坂田银时站成一排的五条悟,猿飞菖蒲看五条悟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偷腥猫,虎视眈眈的盯梢一举一动。   卧室的床脏了,坂田银时是不打算继续留着过夜,喊过五条悟,问他要不要跟他一块去外面,他就不信五条悟在外面没有别的住处。   五条悟不置可否。   “记得睡觉前把门窗锁好。”给神乐留下一句叮嘱,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出门过夜生活了。   神乐没异议, “记得带早饭阿鲁。”   “知道了。”   玄关的大门关上,猿飞菖蒲杀气腾腾,专业杀手身份上线,她要把那只偷腥猫的信息挖得底裤不剩。   翌日,志村新八是最早到万事屋的,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又拖了地面,才等来了睡眼朦胧起床的神乐,赶紧催促她去刷牙,听他说女孩子要注意形象,神乐不以为意,一屁股坐上沙发,懒洋洋打开电视剧吃起醋昆布。   志村新八取出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抖了抖,晾进衣架,边问:“神乐酱,银桑和悟桑呢,怎么不在家,现在才八点,今天又没有委托,废柴大人会起那么早吗?”   “昨晚银酱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他们就出门开房了阿鲁。”神乐想了想,抓住了几个重点拼凑出回答,可惜说出来的话严重令人产生歧义。   “………”志村新八晾衣服的动作停顿,张开些嘴,面红耳赤状。   神乐丝毫不知她的话带来了震撼感,好奇他为什么耳朵突然透红,志村新八一时间难以直视神乐单纯的目光,他不能学肮脏大人教坏神乐酱,慌张的甩甩衣服, “没,没什么,那银桑有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们说玩够了再回来阿鲁。”   志村新八不说话了,他怕他再问,他自己先承受不住了。   坂田银时在歌舞伎町也算名气不小的人,他接过大大小小的委托,邻里街坊的经常碰面,更别提居酒屋这些,作为熟人,他带着五条悟一家一家过去,甚至把他带到了阿妙工作的微笑酒馆,今天值班的就是定春的前主人巫女阿音。   阿音对坂田银时的钱包是知根知底的,瞧见客人是他,热情的态度立马冷淡下来,问他今天带够钱没有。   “呦,你妹妹还在当家里蹲吗?”阿音戳到了坂田银时的痛点,坂田银时当仁不让。   想到家里懒散的妹妹,阿音暗叹,可她的脸皮已经在这里锻炼的得天独厚, “就当是为了养活我那四肢不勤的妹妹,坂田先生今天愿意在这花多少钱。”   坂田银时拉过五条悟, “今晚他买单,上香槟塔。”   阿音眼前一亮, “真的?!”客人点香槟塔的话,她的提成可不少。   五条悟安静注视坂田银时,坂田银时勾住五条悟的脖子,态度特别的理直气壮, “干什么,给你男朋友花钱你还舍不得。”这个时候他就不说他和五条悟是假装情侣了。   虽然不知道坂田银时又是从哪认识了有钱人,但微笑酒馆的人才不会管,各个喜气洋洋,哄笑着推出香槟塔,聚到两人身旁聊天。   坂田银时一杯接一杯的喝,脸颊酡红,显然沉浸其中。相比之下,五条悟滴酒不沾,微笑酒吧的人都是观察的高手,不然怎么从臭男人的口袋里抢钱,意识到他不能喝酒,叫人端来了饮料。   五条悟伸手在鼻前挥了挥,好驱散些醉人的气味,紧接着他左侧的肩膀突然沉了下来,是坂田银时的手按在了上面,顺由手臂望去,人早发起了酒疯,脚踩上酒桌,将支撑力都放在五条悟那边引吭高歌。   阿音不愧是专业的,即便坂田银时的歌难听得要死,依旧夸个不停,但发现坂田银时是一个人在自娱自乐后,就无情的不再管他,座位换到五条悟那里,问他想玩什么游戏,比如国王游戏这类。   “国王游戏?我要玩。”坂田银时插话道。   “坂田先生,原来你在听啊。”阿音略带无奈,她和他说一句话,估计坂田银时只能听到半句,怎么她一和五条悟讲话,耳朵就灵敏起来了。   坂田银时:“不要管这些了,我要抽签当国王。”   “行行行,坂田先生要是真抽上国王,给大家再点一份香槟塔吧。”阿音掉进钱眼地开口。   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坂田银时大手一挥, “香槟塔都是小问题。”   “太好了。”   国王游戏玩得火热,当事人却不是坂田银时和五条悟,而是女人们陷入疯狂的争抢,因为都想把国王的签子递给坂田银时,提成只有一个名额,自然谁让坂田银时抽中就算谁的。   透明的玻璃杯里倒了鲜榨的橙汁,插上了一根带心形的吸管,五条悟吸着吸管围观热闹,再瞥向身侧的坂田银时, “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完全没有。”坂田银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是混乱当中的阿音抓住了他的卷发。   “混蛋天然卷,一个香槟塔怎么够,给我们姐妹每人一份!”   坂田银时赶紧保护他象征希望的毛囊,向五条悟求救,五条悟十分善良,立即回应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撑着下巴,眼睁睁看着他被女人们拉进混战。   混战很快得到了停歇,坂田银时欲哭无泪,女人果然不好惹,全身上下的口袋洗劫一空,钱包彻底空空如也,连黑色的短衬都被撕烂,一副被狠狠糟蹋过的模样。   赚够了钱,阿音的态度又变回热络和煦,决定为他们免费开展业务,她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巫女,祈福这类还是她擅长的。   “算了吧,你们的巫术我看更像是跳大神。”坂田银时吐槽道。   听他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阿音据理力争:“要我澄清几遍,都说了是正常施法。”虽然现在做着陪酒女的工作,那也是为了生计,至少在巫术上她是认真的。   坂田银时:“那你说说怎么祓除邪气?这不是你们巫女的专项。”   阿音挑眉, “坂田先生不是很清楚吗?之前犬神发狂那次,用的那个方法是同样的。”   “就这么简单?”坂田银时表示迟疑。   阿音:“五芒星代表着阴阳五行的相生相克,对世界万物有除灾清净的作用,更有强大的辟邪力量,怎么不能够对付邪气。唔,说来坂田先生你体内有股好奇怪的气息,散发着五行的生机。”   坂田银时修行的「气」对巫女有天然的吸引力,阿音动动鼻子,不禁靠近些,想仔细辨认这股气息。   五条悟插到两个人中间, “你说的五芒星应该有其他条件吧。”   一涉及专业领域,阿音不再关注坂田银时,给予了五条悟肯定的答案, “像对付高级点的邪气,发动五芒星的巫力必须来自力量圣洁强大的巫女,并且要将祓除的对象制约在五芒星的净化中心达成束缚,我和百音就不行了。”   她和妹妹百音都疏于锻炼,没有神社,没有供奉的犬神,信仰的缺少让她们体内的巫力并没有存留多少,所以凭借不了她们的巫力。   阿音接着说:“当然,咒语和巫力一样缺一不可,这可是我们一脉巫女代代相传下来的,看你们花了这么多的钱份上,就免费告诉你们好了。”   见五条悟倾耳细听,坂田银时用手肘触碰他,这群女人不知道坑了他多少回,现在居然轮到了五条悟,于是调侃道:“你还真信啊。”   五条悟:“不,是真家伙。”   阿音得意的笑道:“好歹我们是专门侍奉犬神的巫女。”没点真本事,怎么能够守护地球最大的龙脉。   坂田银时嘴角抽搐,五条悟说是真家伙自然不会出错,但一份香槟塔套餐换来独门的高级咒语,怎么看都槽点满满。 第75章   既然是真的,坂田银时不免想到了虎杖悠仁,他的体内有个强占屋子拖欠房租的特级咒灵,随时是个定时炸弹,以他和五条悟的想法,都是不想他当两面宿傩的容器。五芒星加乘咒语能除灾净化,恰好两面宿傩怎么不能算是邪恶的代表。   阿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沉吟半晌,说道:“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对方真有你说得那么可怕,提供咒法的巫女在这个时代大概不会存在了。”   坂田银时陷入思考,阿音的话说得不假,要是真有如此强大的巫女,两面宿傩不可能会好好活到现在。   “阿音,你们在聊什么呢?”微笑酒吧的女孩子聚了过来,对她一个人霸占了五条悟有些不满,现在店里人傻钱多的客人差不多都是阿音和志村妙的钱袋来源,好不容易来一个新面孔,怎么舍得放手。   阿音拿她们没办法, “好了,待会儿请大家吃关东煮。”   “真的?阿音姐最好了。”女孩子们又喜笑颜开。   坂田银时看眼墙壁悬挂的闹钟,时间不早了,他该回去了。听他要走,阿音恋恋不舍的送两人到门口,说下次再来一定要点她的名字,马上就是月底了,她和志村妙的业绩比拼很快要进入决赛圈。   月底这个词狠狠刺激了坂田银时,赶快推着五条悟的后背跑路,上一次两个人的业绩比拼,可把他的钱包搜刮的一干二净,甚至连他的私房钱也没放过,这样的体验来一次就够了。   回到万事屋的楼下,碰巧撞上了登势婆婆,瞧见坂田银时,烟也不抽了,连连叹气,反正就是奇奇怪怪,还有凯瑟琳,看坂田银时的目光充满了敌意,像是坂田银时抢走了她发家致富之路。   “大清早的,一个个不正常。”坂田银时上楼抱怨了一句,他又不是头一回夜不归宿,登势老太婆干什么一副他学坏的态度。   走进玄关,先和志村新八打了照面,不等坂田银时打声招呼,解释一句他昨晚没回来的原因,志村新八率先移开视线,仿佛坂田银时身上有他难以直视的东西。   志村新八绕开道路,不自在的说:“银桑,你回来啊,早饭我已经做好了,你和悟桑先用早饭。”   “新吧唧,不知道是不是银酱的错觉,为什么感觉你在躲避我的眼睛。”坂田银时一激灵,脑海想到他偷藏起来的私房钱,难道是家里孩子发现了?那不应该啊,要是真发现他藏起来的私房钱,现在趾高气昂教训他的不应该是俩熊孩子。   志村新八欲言又止,坂田银时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的废柴形象,但不影响坂田银时一直是他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过自从得知坂田银时和五条悟中间的猫腻,志村新八还没想好他到底要怎么样保持常态。   坂田银时揉乱自己的卷毛,如坐针毡的感觉弄得他心情有些烦躁, “到底什么意思?宇宙里又传来了新的病毒,让你们都说不清话。”   神乐打了个哈欠,倒没管他们要醋昆布,只是意味不明地说:“外面的人都在传呢阿鲁。”   坂田银时:“?”   看他实在不理解,神乐拿过沙发另头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新的电视机能够调节节目,遥控器选中一个当前最火热的频道,屏幕内几个主持人正热烈讨论当下的偶像,你来我往的,把气氛炒得火热。   坂田银时跟着坐下观看节目,顺便叫志村新八端来早饭。前面几个片段瞧不出奇怪的地方,直到主持人提到了寺门通,镜头也马上转向朝大家打招呼的寺门通,显然这次节目的主人公是以寺门通展开的。   镜头里的女孩洋溢青春活泼的笑容, “大家好,我是你们最喜欢的寺门通,今天要录一个比较特殊的节目,有点挑战性呢,让我们来看看导演的要求。噔噔噔,是去游乐场外出拍摄,突然又兴奋起来了。”   这种节目不可能是当天录制,估计都是前几天拍摄好的成片,坂田银时没多放在心上,直到镜头转换给了一个熟悉的场景,开始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他们昨天去游乐场白嫖的时候正好有偶像的外景拍摄,坂田银时是有听到人群的骚动声,但他不是追星族,顶多一心一念给了他的结野女神,才没有闲心关注,况且当时他们的重点是栗子,偶像的外景拍摄哪比得上他们的生死关头。   「‘其实这家伙是我的男朋友’………‘这玩具我在家就有’……‘不是,我说的是家里有长得像的逗猫棒’……‘互相把哔——插进哔——的关系’……‘我要是拉屎在猫砂盆,你也会替我处理的亲密’……‘那你有给我铲过屎吗’………」   为了所谓的个人隐私,拍摄到的画面里的声音和五官都经过了后台的马赛克处理,却瞒不了知情人,毕竟那头生命力旺盛的银色天然卷不是谁都能拥有。   寺门通是当红的偶像,有关她节目的收视率向来不错,这段赤裸的发言不出意外会大范围向外界传播,也就是说坂田银时和五条悟那天精彩的对话至少在江户是人尽皆知了。   坂田银时惊恐的捂住脸,怪不得他昨天觉得鬼屋异常的嘈杂,原来不止是自己人,敢情全叫节目组一句不落的全录了进去, “这比银酱在全国人民面前裤链大开还要丢人。”   这下完了,他彻底没好女人要了。   神乐挪动位置,坐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背脊。   五条悟低头去看他的手机,上面有许多未接电话,大多来自五条家, “怪不得今天有很多人打我电话呢。”   猿飞菖蒲红着眼冲了进来,她也是看到了今早的节目,朝五条悟发射了一枚苦无, “第三者,你是插进我和银桑的第三者,银桑,你忘了我们的从前吗?”   五条悟稍稍偏过头,让那枚苦无笔直的射进了旁边的墙壁。   “我可不知道自己跟你有什么从前。”对于猿飞菖蒲的胡搅蛮缠,坂田银时眼角抽搐道,自从他假装说和五条悟是情侣关系后,他的身边各种层出不穷的麻烦。   猿飞菖蒲抹了把泪水, “你居然和别的男人玩我们之间的S/M游戏,你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   坂田银时激动道:“谁和你玩S/M游戏了!!”   “你果然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   猿飞菖蒲手指向五条悟,坂田银时只否认自己和他的关系,却不澄清他和五条悟,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背着自己偷偷和外面的野男人真的好上了,不就是五条家的小少爷,哪里比她好了,那个给银桑洗胖次的位置是属于她的。   被她刻意针对,五条悟却云淡风轻的低着头,一心享用早饭, “这个腌黄瓜是不是馊了?”   坂田银时用筷子夹上,尝了一口, “应该就是这个味道吧,你不喜欢的话,别吃了。”   五条悟打开糖罐, “多放点糖,味道会好点。”   “多放点。”   两人仿佛插不进旁人的气氛,深深伤害了猿飞菖蒲,捂着眼睛飞奔出万事屋,嘴上念念有词,说像五条悟那样的狐狸精有什么好的,银桑迟早会选择她。   五条悟挑眉:“你还挺受欢迎。”   坂田银时:“彼此彼此。”   五条悟知道他说的是栗子,但故意装傻道:“有吗?难道是指你?我的男朋友。”   坂田银时僵着脸,眼皮跟着耸拉,把一双死鱼眼弄得更加没有生命力, “请你吃一顿巧克力巴菲总行了吧。”   “想用一顿巧克力巴菲收买五条老师,我的名声有这么便宜吗?”   “你还有名声?”坂田银时自上而下打量五条悟,让他想清楚再回答。   五条悟威胁似的拉长声音,语调略微上扬, “嗯?”   坂田银时的筷子在他们两个中间比划,就算是他在全国人民面前抹黑了他的形象,但他又不是故意的,况且他不也是受害者之一,还没要求节目的导演组赔偿精神损失费呢,再者就他俩岌岌可危的形象,有跟没有都没啥区别。   五条悟却不肯接受, “烂透呢。”   “说谁烂透了,银酱是搞大你肚子吗?不就是在全国人民面前假装情侣,就这么让你接受不了,银酱我还没委屈呢。”坂田银时哼了哼,拒绝退让一步,他用巧克力巴菲向五条悟道歉已经很好了,绝对不会再多低头,他才是那个一家之主。   五条悟放下筷子,他已经吃好了,翻出口袋里的糖罐往手心倒出几块巧克力球,五颜六色的,应该是混合口味,闻着有各种水果的甜丝丝的味道,坂田银时想拿两颗,被五条悟躲了过去, “你自己去吃巧克力巴菲。”   深知巧克力巴菲诱惑不了五条悟,坂田银时干笑道:“总不可能要银酱带你去打柏青哥?”   “五条老师怎么能做带坏学生的不良爱好。”五条悟含着糖块说。   坂田银时的视线跟着他手心的巧克力球移动, “你故意的是不是?”   五条悟:“是你自己把五条老师想坏了。”   五条悟是五条家的小少爷,自然不可能是老师的身份,但五条悟时不时自称老师,在神乐和志村新八看来,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们玩的东西太杂了。   “新吧唧,我想吐阿鲁。”神乐幽幽道。   “哎,神乐酱,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   神乐赶紧扒了几口饭,果然还是白米饭最香了。 第76章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没那么容易澄清了,冲田总悟的一张嘴把两人的关系嚷得人尽皆知,再加上那个坑死人的节目组,导致五条悟现在在万事屋的身份不再是一个有钱的寄居生物,而是以坂田银时正牌男友的身份。   坂田银时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该死的接受良好,简直百口莫辩,就连远在宇宙的大嗓门都寄来祝福的信件,更贴心的附上了一件护士服,气得坂田银时当场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再看沙发上无事发生,岁月静好的五条悟,坂田银时终于忍无可忍,他必须尽快解决掉五条悟穿越的情况,不然他真的要跳进黄河洗不清。   动脑子想办法的事不适合坂田银时,把麻烦一股脑丢给别人是万事屋的习俗,坂田银时当仁不让的敲响了平贺源外家的大门。   “源外老爹,这个人交给你,让他来给你解释,银酱先回去补觉了。”   坂田银时刚把人送到就想开溜,平贺源外不惯着他,机械室里飞出一只机械手,牢牢的抓住了坂田银时的后衣襟拖动他回来。   机械室里的火星熄灭,平贺源外从里面走出,边摘下他的护目镜,露出他几天没清洗的脸,衣服同样是乱糟糟的, “你来找我准没好事,不过你来得正好,我刚发明了一样新武器,发射激光炮那都是小意思,我最得意的地方——”   “能喷酱油是不是,真是太好了呢,在和敌人对打的时候还能吃到新鲜热乎的鸡蛋盖饭。”坂田银时面无表情的吐槽着,他也不明白源外老爹为什么在武器喷射酱油上有特别执着的念头。   平贺源外大笑道:“银时,你太了解我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坂田银时指向他隔壁的五条悟, “是他需要你。”   五条悟打量这个稍显破烂的机械工厂,工厂的主人应该是个奇思妙想很多的发明家,角落里四处摆放了一些废铜烂铁和半成品。   简单得知了五条悟的情况,平贺源外一脸惊奇的绕着他来回走动。   穿越时空,另一个世界,平行宇宙,任意拿出一个来,都叫人兴奋, “简单来说,就是想把他送回去?”   “没错没错,有什么办法吗?粗暴一点也没关系,千万不要客气,这家伙有的是钱。”   平贺源外:“你们运气真好,三木街的老太婆总是卖我一些烂苹果,我就开始琢磨这么一个机器,能够跳跃纬度空间,把这堆烂苹果全变成新鲜苹果,真是能节省不少开支,也能让黄豆快速发酵成纳豆,不过实践起来就是容易在操控上发生一点意外。”   这么一个厉害的机器让他变成食品开发真是槽点满满,坂田银时却顾不得其他,难耐不住地说:“老爹,那快拿出来。”   平贺源外指了角落一个被大花布盖住的东西,布上落了层灰尘和蜘蛛网, “在那呢。”   坂田银时升起不详的预感,但他擅长自我安慰,不都说了,丑陋的外表下都有副完美的心灵,而且也不能高估源外老爹的审美,此时此刻,坂田银时仍然怀揣一丝侥幸心理,伸手掀开了那块大花布。   果不其然,躺在大花布下面的是一堆破破烂烂的零件,上面各种脏兮兮的油污,一看就知道是多年未使用的东西。   坂田银时淡定的重新放下布,然后一把冲到平贺源外面前摇晃他的衣领, “别告诉银酱这就是你说的机器?!”   平贺源外表现的格外无辜,摊开手说道:“这东西可不是我弄坏的,很久之前有两个陌生人不知道从哪知道我在研究这个东西,说是什么宇宙联邦局的,硬要使用我那玩意儿,当时我就试验用了几次,就把它弄坏掉了,你们要是想用那玩意儿,也不是不行,不过等我再造出来还需要时间。”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机器有的修就好,坂田银时希冀道。   “不多,五年时间。”平贺源外的语气平平淡淡,仿佛这件事多么稀松平常。   坂田银时的死鱼眼瞪得溜圆, “你说什么?!”   “已经很快了,上一个我花了十年的岁月,五年时间难道还不短。”平贺源外拍了拍坂田银时的肩膀,对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坂田银时捂住脸,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就他这样天天生活在误会下,他怕他哪天生米煮成熟饭。   见坂田银时实在苦恼,平贺源外想到了一个主意。   坂田银时又开始摇晃他的衣领,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把他送回去。”   “不要了。”   坂田银时猛然回头,错愕的看向五条悟, “你刚才说什么?”   五条悟找了个椅子坐下,手摆弄着平贺源外的那堆零件,模样漫不经心, “因为有些人貌似特别想让五条老师走。”   “银酱是好心送你回去,你还不领情!”坂田银时有点心虚,但他向来厚脸皮,没把他的心虚露在脸上,一副一心一意为五条悟考虑的态度。   “那不正好,这里也挺好的,我先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就当旅游观光了,难得来一趟,总得在宇宙逛一圈留个纪念。”   他说得确实没错,能在浩瀚宇宙观光的体验难能可贵,但这不能做五条悟不愿回去的解释,五条悟看上去是那种向往宇宙旅游的人吗?他要是想,凭借五条家的钱财,早自己建个宇宙火箭上外太空去了。   “你又想干什么?”坂田银时眯起眼睛,决定不惯着他。   五条悟无声注视坂田银时,点破了对方的那点小心思。   坂田银时举手右手,做出发誓言的动作,自爆道:“银酱绝对没有想趁你走之后,就把五条家家产全部挥霍干净的念头。”   他自己主动投出话柄,五条悟一下子占据了主导地位,居高临下的俯视, “果然是在惦记呢。”   “银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多艰难,要点生活费怎么了?!”坂田银时理直气壮地说。   “你们小夫妻的家事不要在我这里讨论,要离婚就去街委会。”平贺源外插话道。   坂田银时十分激动:“谁和这家伙是小夫妻了!”   平贺源外表现出摸不着头脑,犹豫地问:“你们不是在讨论离婚分家产吗?”   一双眼在坂田银时和五条悟身上来回打转,平贺源外顿时恍然大悟, “我懂了,不是离婚,是分居。哎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家和和气气,喝杯茶,坐下来慢慢聊。确实呀,男人在外赚钱养家辛苦,银时你要多体谅一下。”   闻言,坂田银时的额角浮现青筋,不满的嚷嚷:“喂,能别说得银酱那么像吃闲饭的吗?”   平贺源外没理会他,朝五条悟招了招手, “你呢,也要体谅他,他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确实不容易,虽然花钱是大手大脚了一点,还总是出去打小钢珠挥霍,但这家伙就是个死心眼,看中的人就不会变,在真心上面不用怀疑他,最多就是嘴上功夫。”   坂田银时浑身发麻,这气氛被源外老爹搅和得奇奇怪怪,赶忙制止, “停停停,老爹你还是快点想有没有其他尽快修好这个机器的办法。”   “你看,吵架了都不忘关心你的事。”平贺源外拍拍五条悟的肩膀, “你们的事还是再好好考虑,不要让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   平贺源外转过身,他的背影显得更加挺拔,毕竟关心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是他们每一个成熟大人的责任。   回到自己平时的办公桌,平贺源外挑拣起几个工具,他心里已经有了修理机器的办法。   而在他的背后,两个年轻人开始互怼。   怕又引来平贺源外的家庭思想教育,坂田银时朝五条悟低声责怪, “都怪你。”   五条悟摊开手,甚是无辜,回道:“五条老师可什么都没做。”   “要不是你说多余的话,银酱会落到这种尴尬的局面吗?听听别人是怎么说我们的,银酱好好的少年都快变成有两个孩子的单身父亲了。”坂田银时咬着牙,心头萦绕一丝沉重的无力感。   五条悟匪夷所思道:“活了几百岁的少年吗?”   “谁活了几百岁了!”就他那点岁数,在他狗爹那里,连个零头都算不了。   话锋一转,坂田银时又劝起五条悟, “你放心,等你走后,银酱一定会替你看好五条家的家产,不让其他人染指。”   五条悟挑了挑眉, “在别人染指之前,你先全部花掉是不是。”   坂田银时讪讪一笑, “都,都是自家人的关系,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银酱毕竟是要养家糊口的,再说了,你忍心看我们孤儿寡父流离失所吗?”   “话是这样没错,但五条老师很怀疑有些人会趁主人不在,自己一个人把钱偷偷花掉,你觉得呢。”   坂田银时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说道:“哈哈哈,怎么会有人把钱全部拿去打小钢珠,买彩票,你放心,在你走之后,银酱一定会独自养育好一家子的,家里两个小孩可不能没有大人。”   坂田银时冠冕堂皇的以家里俩小孩的名义拒绝,他知道五条悟是想他跟着他一块回去,可他眼前有这么一大笔钱财在诱惑他,不能轻易能割舍掉的,这种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五条悟却笑着说没关系,因为他已经把继承五条家财产的人的名字写成坂田家的两个小孩。   坂田银时一脸震惊:“!!!”   五条悟是个狠人!! 第77章   无论坂田银时搬出了多少个借口,五条悟都不为所动。   坂田银时自暴自弃的妥协,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继承五条家财产的机会,果然做个快乐的有钱人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实现的。   平贺源外喊来他们,桌子上摆了一张他刚画好的图纸。   “老爹,这什么?”坂田银时不解道。   “怕你们不清楚,简单点来说,这个机器原本的功能是能够左右前后跳转时空,如果要完全修好,时间最低需要五年,既然你们很着急,我现在顶多只能修复成向前拉动时间,相比之前不能太久,不过足够你们使用了。”   坂田银时:“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让你们回到我刚建好时空机器的时间,赶在它被破坏之前,用各种办法保护它,等你们达成目的,我再让你们回来,这样就可以改写这个时空机器的结局。”   “确定没问题?”坂田银时有些怀疑,毕竟眼前躺地板的时空机器足够报废了,用它重新改造出来,指不定中途会发生各种故障。   平贺源外拍自己的胸脯,让坂田银时放心,他可是江户第一的机械师,连灵魂互换的机器都能发明,何况修复的工作。   修复的时间不长,花了几个小时,平贺源外从那堆‘尸体’中拼凑出来一个模样凄惨的铁盒子,容量顶多容纳一人。见坂田银时的目光透露出质疑,平贺源外拿出一个啃得干干净净的果核放进去,手上拉动电闸,白光闪过,再等他打开铁盒子的门,原先摆放果核的位置换成了一个完好的苹果。   “看到没有?我只是把现在的苹果核调成昨天的苹果,所以不用对它的效果有顾虑。”   坂田银时大致理解了平贺源外的意思,看来这趟出远门是必须走了,不由摸着自己的后脑袋说:“他们一定会生气的吧。”   平贺源外安抚他, “你们是新婚旅行,银时,依我看,这回你家里俩小孩肯定乐意。”   坂田银时常常夜不归宿,每次回来之后都免不了神乐和志村新八的一通指责,但不代表真的是责怪坂田银时不回家,坂田银时要真有事,俩小孩肯定能理解,只是坂田银时无数次的夜不归宿都是一句招呼也没有,让他们干着急,不生气才奇怪。   坂田银时自动过滤了他的那句新婚旅行,想到五条悟留给他们的金山银山,心头略微萦绕的忧愁又变成忿忿不平, “肯定在家乐得不行,巴不得我晚点回来。”   “你这么想就没意思了,不过在考虑这件事之前,银时,修理的账单怎么解决,还有你之前的欠款,我完全不介意一次性结清。”平贺源外搬出了账单,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一项支出,厚厚的一沓,足以可见坂田银时在平贺源外这里欠了多少人情债。   坂田银时打马虎眼:“下次一定,等我们回来后一定还,这家伙有的是钱。”   “他归他,你归你,今天好歹交个定金,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坂田银时夺过账单,这些年来他受了源外老爹不少照顾,欠的数目自然而然累积下来也不小,像他的爱车银摩托哪次坏了,不是送给源外老爹维修,名义上说记账,其实打的主意都是白嫖。   瞥了一眼具体数字,坂田银时激动地大喊:“好高,也太高了,老爹,你是不是算利息了?”   平贺源外把账单夺了回来,塞进上衣口袋,这些可都是公证, “我要是算利息都不是这个数目了。”   “都是熟人了,再便宜点,比如抹个零?”坂田银时厚着脸皮说。   “口袋里连个定金都付不出来,年轻人要好好工作。”平贺源外拍打坂田银时的肩膀,叹出一口气。   他们拌嘴的功夫里,五条悟蹲下了身,看着苹果一言不发,如果这个机器暂时只能向前调节时间,照理来说是将苹果的果核传输到昨天的日子,正常打开铁盒子的话,应该是空空如也,如果是产生了置换,那吃完的果核留到现在,从逻辑上来说,是不可能突成完整的苹果,除非传输来的是另一个时空的苹果。   也就是说———平贺源外撒谎了。   可看着旁边跟平贺源外讨价还价的坂田银时,五条悟露出浅笑,看来会是一场有趣的旅途。   既然机器没问题,稍作准备,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准备进入铁盒子。   平贺源外像是想起什么,喊住他们警告一番, “相信你们也是明白的,同一个时空不能出现相同的人,银时,你可要记得隐藏自己的身份,你们两个还是戴上这几样东西上路比较安全点。”   他的手心摆放了一个小盒子,上面放了三排迷你的设备,模样过分眼熟,让坂田银时来形容,那分明是长得像鼻屎一样的东西。   这般想着,坂田银时也如此说了出来, “老爹,你是不是把你中午挖出来的鼻屎放在里面了。”   平贺源外的表情一本正经,给了坂田银时一个‘你怎么能误会我’的眼神,依次介绍过去, “这个是通讯设备,可以通过它让我们联系上,不过跨时空的话,大概信号会很差,你做好心理准备。这第二个是用来伪装的装置,把它贴在你脸上任何地方,在外人视角,你就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避免你碰上熟人。第三个呢,你可以理解为透明装置,别人看不见你的状态。”   “有这好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意识到东西不便宜,坂田银时抬高语气,态度立马大转变。   平贺源外露出记账本,他可不是免费给坂田银时的。看他来真的架势,坂田银时眼皮跳动,赶紧推着五条悟走,总之休想从他钱包里要钱。   铁盒子的空间有限,一下子塞进两个大男人,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几乎脸贴脸,身体靠得很近,感受彼此的呼吸,空气的温度也有些升腾。   坂田银时浑身僵硬,空间造得这么狭窄,他严重怀疑这是平贺源外的恶趣味。   五条悟的个子高,他的膝盖弯曲,没有扶手支撑的缘故,他的手按在了坂田银时的腰间借力,另一只手贴在壁面,稍微挪动头的方向,宛若倚靠的姿势倾向坂田银时的耳朵说出他刚才的发现。   “而且他的话也很奇怪,如果让我们去保护这个机器,那么它现在不该是被损坏的状态,更何况,比起保护它,我们在它好的时候使用不是更快捷。”   他的话不是一般的有道理,坂田银时警铃大作,仔细想想今天的老爹意外的好说话,他敢说平贺源外不知情肯定是假的,八成是背着他打了坏主意,坂田银时赶紧拍打铁盒子,试图阻止外面的平贺源外,但外面的人显然没有听见,手已然按下了启动机器。   亮眼的白光闪现,突如其来的闪光过于刺痛眼球,坂田银时紧闭双眼,屏蔽了视觉,身体的感官却无限放大,原先踩在脚底的铁板变得虚浮,像是整个人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湖泊,迟迟抓不住救命稻草。   在光速前进的时流中,坂田银时的心口怦怦乱跳,还好他的旁边还有个五条悟,不至于真让他有一种一个人在银河孤单漂泊的感觉,两个人贴得近,坂田银时不由自主的想要依靠过去。   等一等,清醒过来的坂田银时赶紧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吊桥效应?!!   一晃眼的刹那,等他们再睁开眼,已然来到一个新的地方。   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一只手掀开了平贺源外工作室的帘布,帘布后露出了一个人影, “老爹,他们走了吗?”   “就知道折腾老头子,”平贺源外抱怨了一句, “三郎,今晚吃酱油鸡蛋拌饭,试试我的新武器,酱油可是用了永和牌的。”   这个月已经是第五顿酱油鸡蛋拌饭了,男人免不了头疼, “饶了我吧,老爹,偶尔也吃点好的。”   平贺源外不为所动,男人只能又无奈喊了声他, “老爹。”   “干什么?”   或许是刚才出现的两人,让男人的心中打开了一段比较久远的记忆, “我很感谢老爹呢,这种无聊的拌嘴还是不要了,酱油鸡蛋拌饭也挺好的。”   “哪个家里没有个拌过嘴的,知道回来就好。”平贺源外递出手,示意男人把地上的工具拿来给他,男人心有领会,搬了张凳子过去,跟他一起研究最近发明的新武器。   两人气氛温馨和谐,远方的坂田银时却一肚子腹诽,此时的他站在一处荒野,狠狠地挠乱了自己的卷毛,源外老爹这时间线调得也太早了。   要问他为什么知道,那个尸堆里抱着把破刀,嘴里啃着发霉饭团,脸蛋帅气迷人兼一头银色头发的小孩除了是幼年版的他还能是谁!!   坂田银时瞳孔震惊的同时,荒野上出现了另外一个茶发男人,男人的神情似乎对小孩的模样感到意外,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激动了乌鸦群,扑棱着黑曜的翅膀飞走,小孩也拔出了高他几截的武士刀对眼前的成年男人释放警惕的敌意。   「听说这里有一个可怕的食尸鬼,没想到会是这么可爱的鬼,那是你保护自己的武器吗?那对你好像不太合适,我把我的刀给你,如果你想学会使用真正的刀,就跟我走吧。」   茶发男人的话触动了第一次收到善意的小孩,不知不觉的就丢弃掉自己原先沾满血迹的武士刀,抱着那把崭新的刀踉踉跄跄的跟上前方的男人。   坂田银时注视着一大一小的背影,呼吸有些不稳,蠕动着嘴唇想要呼喊什么,还没等他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五条悟静悄悄的附耳过来, “新型拐骗犯吗?”   “…………”坂田银时倏地一掌拍过去,说谁拐骗儿童呢!! 第78章   光爬上枝头,透过六棱的棂花印在了雪白的墙壁,宛若一幕流光溢彩的画像。当抹棂花落在一个熟悉的身影,高杉晋助停止了张望的动作,局促的捧上一本书,好似一直认真学习的的举动理所当然的引来了后排角落银发同学的嘲笑。   听到那声短暂的嗤笑声,高杉晋助手中攥握的书壳多出几道皱褶,碍于是在课堂上,只能硬生生憋下一团怒火,打算等下课后再找人算账。   不再关注身后的讨厌鬼,高杉晋助的目光紧追着进门的吉田松阳,心头升起一丝困惑,松阳老师难得的迟到了。   走进讲台的位置,吉田松阳面向大家先是道了声歉,告知大家他迟到的原因, “其实今天我们班级要多出两位新同学了,”他的手向外面招了招,唇边弯着温煦的弧度, “先进来自我介绍吧。”   坂田银时僵硬的站到他旁边,他和吉田松阳的距离只有一尺,长久在记忆里的男人真实出现在他眼前,第一个感觉不是怀念,而是久违的害怕,每次他犯了错之后,看到松阳老师都是战战兢兢的,因为老师教训起学生来一点也不会手下留情。   五条悟的目光瞥向他,眉略微上扬,坂田银时这明晃晃一副被大猫咬住后脖颈而不敢动的样子可不多见。   “五条悟。”不想尴尬的杵在讲台,五条悟按照吉田松阳的话说出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是无可奉告的态度,毕竟他的身份在这里是一片空白。   坂田银时回过神来,没说自己的姓氏, “呃,叫我银八就行。”   吉田松阳笑着点了点头, “那银八同学和五条同学先找空位置坐下,”同时注视底下的学生,不忘叮咛一句, “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可看着两位新同学,底下的小萝卜学生们张大了嘴。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自然不是以原来的模样找上门,五条悟倒还好,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坂田银时却不行,所以使用了平贺源外给的道具,那个可以伪装自己外表的东西。   不过坂田银时见不得光自己使用,也给五条悟安上了,所以在小萝卜的视角,是两个身材高大,脸上长了两颗大痣,又壮又平庸的大叔在和他们打招呼。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坐到了最后一排,正好是小银时的隔壁,他旁边的位置一直没人敢坐。   目睹两个大叔坐到自己边上,小银时撑着下巴懒洋洋的斜视,开口丝毫没有客气, “一把岁数的大叔也要上学吗?乡下的老妈子会哭的。”   坂田银时挖了挖鼻孔,他在松阳老师面前可以摆弄好学生的态度,但面对幼龄的自己,完全没必要,指尖的鼻屎理所当然的擦到了对方头顶。   小银时面露嫌弃,激动的站了起来, “大叔,你也太恶心了。”   他的动静太大,吉田松阳循声望来,他还没说什么,他的拥护者教头先不满的嚷道:“银时,松阳老师上课的时候不要捣乱。”   小银时怒视指责的同班同学, “笨蛋矮衫,是他先招惹我的。”   高杉晋助呯得站起身来,他才不信银时的鬼话,光凭这人给自己的外号,不用想八成是他的嘴先不饶人,想拌嘴回去,桂小太郎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提醒他松阳老师的脸色。   吉田松阳仍然保持他的笑容,但仔细一看,分明比平常更灿烂一点。   高杉晋助当即噤声,知道他们再闹下去,他们几个一定会吃老师的拳头。   见他们闹够了,吉田松阳收敛了笑容,恢复正常的温和, “我们继续讲这一章节,银八同学和五条同学的话,可以先借用一下银时的书。”   小银时表示抗议,嘴撅起嘟囔着, “喂喂喂,老师,我就不用看的吗?”   吉田松阳轻叹, “银时,说这句话前,先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在老师来之前睡好久吧。”   小银时:“…………”   行吧,他是不爱读书,但松阳老师也用不着这么直接说出来。   吉田松阳接着讲课,背对众人在黑板上书写课本内容,见状,小银时赶紧朝两个大叔哼了哼,但他也听进了吉田松阳的话,把自己的书本扔给了他们。   坂田银时接过书,翻开几页,崭新的跟新发的似的,看来是一个字没碰过,不愧是他。   许久没听老师的讲课,坂田银时没有像少年时候的自己关注外面的花花草草或者发呆,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讲台上的人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明明过去了这么久,但又好像老师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不然怎么会一点变化也没有。   五条悟突然拍打两下坂田银时的手臂,坂田银时不明所以的扭头回视, “干什么?”   坂田银时的目光与他相接,淡蓝色的玻璃似的眼眸发亮,闪烁着他看不懂的东西,让人移不开视线,但不到一瞬,眼睛的主人就意味深长地说:“你说他是你们的老师,他有教师资格证吗?”   坂田银时不得不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这不良教师在攀比什么,还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也没有教师资格证,所以他究竟在比什么。   五条悟:“你摸着良心说话,到底是五条老师教得好,还是他教得好?”   “……你是不是非要这样。”坂田银时的语气看似很平静。   “你都没有用过尊敬的态度对我。”五条悟环抱双臂开始逼问,从见到吉田松阳起,坂田银时就表现得十分异常,乖得跟之前的他大相径庭,既然同样是教师,怎么不见坂田银时那么对待他。   坂田银时试图从对比两个人的师德上跟五条悟讲道理,但立马发觉根本没有意义,这人压根没有所谓的师德,甚至毫无观念。他对自己的学生确实是上心,不过多少有点随心所欲,纯凭当下心情,性格也轻浮不定,如果不是亲眼见过,要不然五条悟告诉他自己是老师,他多半会当成玩笑话。   “松阳老师是我的老师,你是吗?”   “你忘了那天在床上还喊我五条老师呢。”五条悟不乐意地反驳。   “如果我没记错,我整句原话是某位五条老师再压到我,你全身的毛就别想要了。”   “差不多,差不多啦。”   “松阳老师!”他们邻桌的小银时一声大喊,高高地举起手,几乎是扯着嗓子的打小报告, “松阳老师,这两个大叔公然在课堂上对他们心灵纯洁的同桌,也就是我传播淫/秽/色/情,可以让他们换个位置吗?”   吉田松阳骤然一愣,打乱了他口中念的俳句, “银时是有什么事吗?”   小银时激动道:“老师,他们再待在我旁边,我的处「哔—」膜都要变得不纯洁了。”   吉田松阳看向小银时,又看了两个新学生,最后付之一笑, “如果银时觉得无聊的话,可以认真听一下刚才老师讲的内容,下次考试说不定会考到。新学生也认真听听,这对你们也是有帮助的。”   “什么帮助,洗涤大人肮脏的内心?”小银时吐槽道。   对于他第二次打搅吉田松阳上课,高杉晋助忍无可忍, “松阳老师,比起两位新同学,还是先把他扔出教室吧。”   小银时:“管别人之前,有些同学先担心自己怎么长个子比较好,毕竟以后总是仰视别人,脖子君很可怜的。”   “银时!”   眼看气氛焦灼,桂小太郎把高杉晋助拉到后面,交换了座位, “老师,请继续授课,不用在意他们。”   吉田松阳揉了揉桂小太郎的脑袋,继续读起那段没读完的俳句,他没注意的是在他转身之后,高杉晋助狠狠掐住桂小太郎的一瞬。   一下课,吉田松阳没有延堂,率先离开了教室,他知道班级来了新同学,肯定正是好奇,干脆把空间留给他们慢慢认识。   没了吉田松阳的管束,小银时变得嚣张起来,指着坂田银时的鼻子说:“讨人厌的大叔,你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干脆跟我去道场比比看谁更厉害。”   桂小太郎作为松阳老师门下的首席好学生,赶忙过来阻止, “银时,不可以随便欺负新同学。”   “假发你不要多管闲事。”   “不是假发,是桂!”   坂田银时笑出了声音,这段对话未免叫人产生太多的回忆,直到现在,他还是用同样的梗去逗假发,偏偏那人也无数次都用同样的方式去回应。   他的反应却产生了误会,小银时按住桂小太郎的肩膀,神色颇为忘形, “看到没有,这人在瞧不起我们,银酱我是给我们找回场子。”   拧不过小银时,坂田银时一行人来到隔壁的道场,里里外外聚集了一群小萝卜头,而正中心的位置交给了两个人。   高杉晋助站在小银时的背后,低喃道:“你要是敢输——”   “呸呸呸,”小银时赶紧转头怼了回去, “说谁会输呢。”方圆百里,除了松阳老师,他还没单挑输给谁呢。   “欺负小孩子可不好哦。”五条悟贴近坂田银时,他自然感受到了小银时和坂田银时的关系,这场对决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不公平性。   坂田银时朝他翻了白眼,五条悟说得冠冕堂皇,有本事先收敛一下他的跃跃欲试。   桂小太郎站在他们中间, “我来当裁判,注意点到即止,一本定胜负,那么开始。”   小银时握着竹刀,那个大叔浑身上下全是破绽,他赢定了。   小银时自认胜券在握的想法几乎写在脸上,看得坂田银时来了兴致,欺负小时候的自己还是挺有意思。   前面故意放水,逗弄着小银时不断浪费体力攻击,最后趁他不妨,狠狠欺负回去,年轻气盛的小萝卜逐渐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地,模样不是一般的狼狈,坂田银时坐上他的后背,得意的勾着唇说:“想赢我还太早了。”   受到挑衅,小银时忿忿不平,一拳砸上道场的地板, “可恶,一把年纪的大叔欺负小孩子!!”   “银八,怎么能随便欺负小孩子。”五条悟拉开坂田银时,动作下蹲,一副正义凛然的朝小银时伸出手。   小银时打量了一眼五条悟,别扭的没有拒绝好意,施力准备爬起,背脊抻直想要够到五条悟的手,然后借他的力气站直,偏巧在关键的时刻,五条悟恶劣的缩回手,无力支撑的小银时面朝地,摔倒在五条悟的脚旁。   五条悟:“噗。”   坂田银时俯视着五条悟头顶的发旋,嘴角发出冷笑,绷着青筋的手背温柔覆盖那颗白毛脑袋,他欺负自己就算了,五条悟掺和进去干什么。 第79章   两个大叔完全没有大人的自觉,桂小太郎无言以对,走过去拉起小银时,见他表情愤懑,恨不得立刻报复回去,忙不迭掏出兜里的手帕让他擦一擦脸冷静一下。   小银时咬着牙,显然记恨上了五条悟, “这家伙耍阴招。”   毕竟是同门,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桂小太郎有心想缓和关系,高杉晋助却受不了他的老妈子唠叨,肩膀别开他,一拳敲响小银时的头, “笨蛋银时,谁让你随便输给别人了。”   高杉晋助变得咄咄逼人,但他的语气更像是指责小银时怎么可以输给除他以外的人。   小银时甩开桂小太郎拽他的手,恼怒道:“有本事你上啊。”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大有袖子一撸就开始打架的气势,桂小太郎不得不夹在中间,左劝一句,右安抚一顿,可惜他的口才更像是在煽风点火。   坂田银时掏着耳屎,面上貌似很是嫌弃这个年纪的小孩为一点小事大动干戈。   五条悟负责调侃:“他们关系好得可像认识好久。”   “也没有好久吧,银时同学是一个月前刚转来的。”听到两人的谈话,一枚小萝卜加入进了话题。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小银时被吉田松阳捡走之后,他们停留在原地争执了一番,最后一致商量好再跟过来的,但这个时间绝对不可能有一个月的长久。   除非——他们身上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   这也说得通,他们是通过时空机器来的,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这个时间段,那正常的时间流速大概不能用在他们身上。   夕阳倾泻,照在了坂田银时的后背,印在墙壁的倒影倏然握紧拳头,低垂的头让他的半身站在昏暗的阴影当中。坂田银时平日无精打采的那双死鱼眼此时不安的颤动,照这样进展下去,那群人很快就会来了,从他身边夺走老师以及渐行渐远的同伴。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脑袋。   坂田银时抬首望去,看到是五条悟那张讨厌的脸,不自在的别过头,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拍开他的手, “银酱的头是能随便碰的吗?掉一根头发小心让你赔一张福泽谕吉。”   “坂田老师,要去做些以下犯上的事吗?”五条悟把拍开的手重新塞回口袋,没有顺着坂田银时搭话吐槽,反而朝他挑了挑眉,似乎自得其乐,意外的笼罩上一种磅礴傲慢的气势。   “喂喂喂,这位中二期还没过的人民教师是在怂恿无辜小市民征服世界吗!快点醒一醒从国中生中二病毕业吧。”坂田银时吐槽道。   “五条老师这回可不是在开玩笑。”五条悟另一只没有收回的手竖起一根指头,点在了坂田银时的额头。   坂田银时没有对他设防,五条悟的力道不重,但足够弄得他头向后仰了些,坂田银时呆愣愣的捂住额头,清醒过来,立马抓住五条悟的头发,不服道:“这什么我愚蠢的欧豆豆动作。”   五条悟瞪圆眼睛:“重点是这个吗?!”   “不用你管。”坂田银时狠狠唾弃了一口五条悟。   五条悟耸了耸肩,对于坂田银时的不坦诚显然然于胸。   夜晚的露气潮湿,从被窝里捂热的单衣冷了下来,双手磨蹭着手臂供暖,坂田银时一边探出脑袋左右打量,放轻脚步的声音,鬼鬼祟祟的溜出了卧室。   他和五条悟在这个地方是无家可归的,幸好松下私塾并不是只有传课的教室,空闲的屋子还是有的,收留他们两个足够了。他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可以说在被松阳老师捡回来后,他有一段幸福的生活是在这里度过的。   五条悟那边没有动静,和他闹别扭的几个小孩估计也睡得正香,就是不知道松阳老师现在还有没有休息,不过就算休息了也没关系,他只是想在他身边最近的地方待一会儿也会觉得满足,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当真的要踏足那块地方,坂田银时迟疑了,他怕自己看了会迷失一些东西。   “银八同学,还不休息吗?”像是感受到了坂田银时的存在,屋内的男人先出了声,透过窗户招了招手。   “………”每次看到男人的这个动作,坂田银时都觉得这人是在招呼什么小动物过去,偏偏让人拒绝不了。   他和吉田松阳面对面坐着,不知道是不是正座的姿势,坂田银时有些无言的别扭,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如果没有人愿意开口,气氛仿佛都要陷入凝滞,压力一下子到了他的肩头,硬生生在他的额角逼出了冷汗,他一向思维敏捷到能随意出口成章的大脑竟不合时宜的宕机了。   似乎看出坂田银时的不自然,吉田松阳笑了笑,端出一壶沏好茶,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茶壶倒出了两杯,一杯给坂田银时,一杯给自己,而推给坂田银时的那杯上面好巧竖着一根茶梗。   “看来银八同学最近的运气会很好呢。”吉田松阳说道。   坂田银时盯着茶, “老师,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的。”   岂可修,他在说什么啊,坂田银时内心的小人给了自己小巴掌,生硬,太生硬了。   吉田松阳显然没料到他会接这句话,明显的愣怔住了,又在下一瞬弯了眼眉,手放到唇边抵住笑意, “那半夜来找老师的银八同学是已经因为喝茶睡不着了吗?”   “也没有,就是随便出来走走,谁知道走到这里,我马上回去睡觉,保准一觉睡到大中午。”   “明天早上有老师的课哦。”吉田松阳提醒道。   “是吗?那我先提前请个假,都怪老师你非要让我喝茶,我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把时间花在睡觉上面。”坂田银时赧赧地垂下脑袋,有点底气不足,因为松阳老师不会允许他们随意逃课,事后总是免不了一顿爱之教育的拳头。   “银八同学很辛苦呢。”   居然没挨打,飘了的坂田银时忍不住抱怨, “这是当然的,让学生接受早起上课简直是件残忍的酷刑。”   吉田松阳动了,他伸来的手抚摸着坂田银时蓬松的脑袋,带着他独有的温柔说:“一定很累了吧,累了就回来休息一下。”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根缠绕紧绷的线松展开来,抚平痛苦的表面,仿佛一切都不值一提。在老师面前,仅仅是一句话,就能让他感到满足,好像是领他回到松下私塾的时光,春天的樱花,夏季的溪流,秋日的金黄麦田和寒冬的雪人,还有志同道合的同伴。他有太多太多拥有的东西,于是坂田银时抿着唇摇头, “老师,长身体还好累的。”   坂田银时此刻的外表是个平庸肥脸的大叔,却在嚷嚷自己处于生长期,一眼望去诡异的违和感,可用目光注视他的吉田松阳一副没意识到什么异常似的上手撸猫,直到猫的情绪平稳下来。   时间已然不早了,坂田银时没敢多久待,松阳老师也是要休息的,就使了睡遁告别。   吉田松阳送他出了卧室的房门,坂田银时往前走了几步,最终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心,回过头来挠了挠脸颊,默念自己反正明天要走了,犹如下定决心说道:“说真的,老师,能在这里见到你,我真的很怀念。”他知道用怀念来形容从吉田松阳的角度一定很奇怪,毕竟他是他今天才收班的学生,在这之前根本不认识。   述说那番话的学生眼眸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彩,害得吉田松阳有些不想再欺负自己的学生,然后很快心软了, “我明白的,银时。”   走廊的咳嗽声响彻,坂田银时咳得满脸赤红,眨巴着变得干涩的眼, “老师?!”松阳老师怎么认出他来了?不对,老师是怎么看出来的,只是单纯叫错名字,还是老爹的无良发明有白天生效晚上掉线的设定?要不是这么坑人!   他的脑海里有太多的疑问号。   吉田松阳走近了些,整蛊大成功般的歪过头,有点自豪得意的说:“因为像银时这样的头发,身为老师是不会认错的。”   暗搓搓点他讨厌的天然卷,坂田银时想气呼呼的炸毛,但又莫名的委屈,老师肯定一早就发现了,假发的恶趣味一定是被老师带歪的。   “怎么了?”吉田松阳的眉眼仍含着笑意,小银时在他这里总是都刻意摆出得意忘形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委屈小猫的模样呢,意外的稀罕上了。   “切,没什么。”   坂田银时泄了口气,就是说嘛,松阳老师虽然说爱捡一些奇怪的小孩回家,但不至于带两个可疑的大叔当自己学生。   隐藏的秘密说开了,坂田银时整个人如释重负,深深凝视了一眼他最尊敬的老师,他是想来告别的,明早他会和五条悟离开这里,可能永远也回不到这里,这里梦幻的像洗衣粉搓出的彩虹泡泡,不能太过贪恋。   他想松阳老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然他不会戳穿他的身份,不过他肯定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大概只会当自己是不小心迷路到过去的时光。   “老师,晚安,还有再见。”   坂田银时穿过走廊的最后一根柱子,拐进另一条路回卧室,他的心思没有放在周遭,自然忽略了柱子后面的五条悟。   五条悟的后脑抵在柱子上面,仰起脖子瞭望夜晚的星空,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坂田银时的记忆。   “松阳老师!”视野的正前方有人在呐喊,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震碎,天笼罩着暗沉的雾霭,雀鸟失去了回去的巢穴,而无数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银发,原本披了层光芒的色泽失去了颜色。   奇妙的,心自己揪动了。   吉田松阳还没有进屋,因为他发现了柱子后面的五条悟,不过他没有上前打扰,两个人站在原处,远远的互相点头当做问好,但五条悟总觉得他似乎对自己说了谢谢。   是谢什么呢,他只是不想再看到那抹银色光辉独自一个人去承担那份悲伤。   ————————   嘎嘎嘎,迟到的更新。   PS:关于本文五银的感情线挺慢热的,两个人都是很强大的人,担当着保护他人的角色,同时他们也有失去什么,又得到了什么的过往,可能有些得到的并不是很多,但弥足珍贵。一开始五银的相遇是在彼此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但当看到对方最迷茫最脆弱的时刻,并且选择愿意站在他旁边,就是他们心意相通的那个时候啦~ 第80章   清晨的雾气朦胧,门口依稀站立了一个人,五条悟走到院子外,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没等五条悟开口,像有心灵感应般,对面的人先偏过了头,然后给了他一个兴致不高的眼神。   “太慢了。”坂田银时懒洋洋地诉说抱怨,他的腰间别上把木刀,手随意的搭在上面没个正行。   五条悟敷衍的点了点头,看似是在表示他知道了,但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高专任职那会儿,伊地知一有通知他什么高层会议,他哪一次不会直到最后才姗姗来迟,主要还是冲着那帮烂橘子难看的脸色。   碰巧坂田银时也熟悉他的恶劣行径,扫了一眼他又硬生生放弃了,要不是今天决定要走,换平常的话,他不赖床睡到自然醒的概率和火星撞地球差不多。   赶路的途中,五条悟的嘴一刻没有闲着,一边念叨自己多久没吃甜品,坂田银时必须要对他多愧疚,多感恩戴德,一边又好奇心旺盛的询问坂田银时为什么不和过去的同窗正式告个别。   忍耐和爆发?两个延伸的结果都是超级麻烦的选择。   犹豫了一瞬,坂田银时还是选择了忍耐噪音污染,而不巧是的五条悟一向不懂放弃,坂田银时默默握紧手心,摆出最和蔼的笑容, “你要是饿了的话,路上自己挖点野菜吧。”   “为什么?”五条悟反手摸了他的衣兜,里面装了几个梅子饭团,不至于凄惨的去挖野菜果腹。   同窗情谊是个很奇怪的关系,银时那个叫假发的朋友看上去是个十足的天然呆,直觉却准得可怕,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替两人准备了路上的饭团,更不清楚是从哪个细节观察出他们要离去,如果不是五条悟注意到了他偷偷离去的身影,或许还以为会是外面哪只野猫来报恩的。   坂田银时:“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人还是吃点苦比较好。”   “一定是五条老师误会了,不然我怎么感觉另外有些人是在讨厌五条老师呢。”五条悟突然来了精神,整个人的音量也随之拔高,漂亮的蓝眸闪烁微光,神采奕奕的。   “哦,那可能不是错觉。”面对他近距离的美貌攻击,坂田银时十分冷漠,绕过五条悟继续走,动作上没有一丝留恋,就好像游戏里决绝的勇者坚定踏上斩杀恶龙的道路。   五条悟落他一步,在后面叹了口气,他对他们要去的地方心领神会。坂田银时想阻止一切的发生,听上去有点天方夜谭,以一人之力去守护一个败落的国家,驱逐天人,跟去拯救一个早已被白蚁蛀空的屋子充满了不可思议,但坂田银时似乎身上就有这样的魔力,不到最后绝不会轻易放弃。   他只是不明白,坂田银时为什么想要一个人承担。   或许是因为一起穿梭时流,而他恰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在时流的细缝中他看到了坂田银时的记忆,记忆的画面并不全,零星一点的碎片构成了坂田银时的过往,从尸堆里拾捡食物生存的小银时,再到吉田松阳门下的同窗生涯,遗憾没有一个完美的符号,为了同伴放弃养育自己的老师,那时的痛苦,五条悟想,只有坂田银时本人能够体会。   问题的答案有了轮廓,对于坂田银时来说,他们身后落下的一间小小的乡下私塾有多重要,坂田银时又是怀有什么样的心情想要去保护它。   五条悟迈开了脚,仗着比前者的腿长,两人队伍慢慢变成了平行。   *   此时已经是攘夷战争的后期,武士们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雄心斗志,天人先进的武器和幕府的背叛成了他们前面一道跨不去的荆棘,他们的坚持只能说是守着最后那一点武士尊严的负隅顽抗。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两个突兀的局外人就这么横冲直撞的闯了进去,一面倒的战场很快发生了转变,好比掉进池底的岩石溅起巨大的水花。   “你们是谁派来的!难道是幕府?那群地球人果然不能信任。”原本本该结束的战事因为两人的掺和弄得躁动混乱,领头的天人举着武器愤怒质问。   坂田银时拔出了刀,刀的顶端还流着赤红的血液,早就投降的幕府怎么可能会挺直腰板去反抗天人,但即便是再不堪,地球也是属于他们的。   “抱歉抱歉,没有事先和你们预约一声,大城市的人就是不一样,那走个程序自我介绍下,松下私塾门徒参上,请多关照。”坂田银时一副好学生架势的诉说自己失礼的地方,正经维持了几秒,马上换了面孔,上勾着嘴角,双眼流露嘲弄, “不过我想随便到别人家里到处大小便的家伙,估计也不需要道歉。”   这里是他们的国家!   坂田银时恰到好处的友好交流瞬间点燃了天人的怒火,这群蝼蚁般的地球人居然敢挑衅他们。地球人在他们看来完全是愚昧落后,尤其是迂腐无知的武士,更是叫他们不屑一顾,软弱到如此地步,根本不配拥有这颗美丽的蓝星。   两方一触即发,坂田银时动作如飞,甩开几个夹击的天人,直冲最前方的舰船内部,两个人对上千军万马,即便是他和五条悟也不是件轻松的事,他的目的是舰船里坐镇的统帅者,擒敌先擒王这个道理连小孩子都知道。   不管是在哪里,人类各种各样的野心都会造就各种麻烦。五条悟是和平时代出生的,从一出生面临的多是咒灵间的恩怨,跟刀剑交锋的战场大不相同,坂田银时不免分出了心神,却发现这家伙接受得无比自然,对付起天人来一手一个,和逛自家后花园似的。   察觉到坂田银时在看自己,五条悟挑眉回视过去, “银时,你先进去。”他清楚坂田银时的打算。   “哈?”坂田银时惊咦,五条悟是哪里来的自信,他现在没有六眼,也没有无下限的术式,体术和敏捷的头脑是还留了点作用,但远远没到让他在战场上为所欲为。   听出了坂田银时是在怀疑自己,五条悟赶紧给自己撑腰, “五条老师偶尔也想耍个帅啊。”   想象一下猫猫崇拜的眼神,五条悟的心情异常的不错。   看来穿越还会影响人的大脑,坂田银时吸口凉气表示震惊,瞅瞅五条悟变成什么样了,好好的大好青年就此遗憾告终。   见他傻愣愣的杵着不动,五条悟推了一把坂田银时的后背,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让我偶尔吃个苦。”   话是他说的没错,但他说的苦又不是让人去carry全场,他现在去上门拜托空知大猩猩给五条悟增添新设定还来得及吗,不过要塞红包的话,还是算了,人这种生物不能没有骨气。   话到了嘴边,坂田银时闭上眼,复又睁开,把劝阻的话咽了回去, “你小心一点,情况不对,不要硬撑着。”   “现在是坂田老师的小课堂吗?”五条悟有心调侃。   坂田银时咂舌,果然搁浅把五条悟头发拔光的大作战实在太可惜了。既然他生龙活虎的还有心情开玩笑,坂田银时没有留念的转身,他会记得永远怀念这家伙的。   舰船的内部连设了机械门,门口都有天人把守,坂田银时握刀带门一道劈开,敌人来袭的警报声不断响彻,源源不断的天人冒出,坂田银时扶着刀柄喘了口气,裸露在衣外的皮肤不知不觉间多出了十几道口子,往外淌着血,唇色也跟着开始泛白。   稍作休息,坂田银时撕裂外衣,细长的带子包裹住最严重的伤口,松了松拳头,确认没有影响到行动,重新提刀,走进了最后的关门。   房间里的天人全身刻满了不知名的咒文,见到闯入者依旧面无表情,抬起一条机械臂,沙包大小的端口喷射出耀眼的光炮。   坂田银时躲过后一阵地震山摇,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注视前者的目光随之变化,仅仅是一击就这么可怕,却没想到当事人也露出惊讶的神色,反复查看自己的机械手臂。   “能别一副震惊自己这么厉害的表情吗?”坂田银时吐槽道,说着,扯下刚才的布条,原先的伤口处已经被「气」修补完成。   “不是,刚才的动静不是吾做出来的。”天人给予否认,刚才的大动静并不完全来自于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坂田银时心一紧,难道是外面的五条悟碰上了危险?透过墙壁破开的洞口,坂田银时赶紧搜寻外面的人影。   外面显然出了点状况,入目一片狼藉,五条悟浮在半空,一头白发被风吹得凌乱,而位于在他底下的大地,坂田银时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强迫着自己盯那俨然被炮轰过去的地面,不,现在该说是个长长的巨大深坑,坂田银时瞪大了他的死鱼眼,他见识过五条悟的招数,那分明是虚式「茈」引发出来的阵仗。   什么没有六眼,没有术式,这不是好好的在着吗!   仔细想想还能是什么原因?坂田银时握紧拳头,五条悟这混蛋居然骗他这那么久!!!   ————————   抱歉小可爱们,近期太忙了orz 第81章   坂田银时看五条悟的眼神和看一个渣男没什么区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种恶趣味,回想起当初五条悟赖进他家的场景,俨然跟装柔弱碰瓷划上等号。   怨念心理持续了许久,哪怕就像他说的那样,五条悟一个人carry了全场,中断战事,借着别人家的飞船打上宇宙,也不能平息坂田银时对五条悟的小情绪。   天人想要地球,当然不只是为了这颗星球本身,而是地岩下隐藏的名为「阿尔塔纳」的能量体,只要拥有龙脉的力量,就能成为不老不死的生物,对于天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不止是地球,只要是拥有的「阿尔塔纳」的星球都已经被这群天人占据,然后摧毁。   「阿尔塔纳」是星球的生命体,没有了它,星球也会失去生命,他们侵略的每一处地方,仿佛蝗虫过境般寸草不生。既然他们想要,坂田银时干脆成全他们,拉着五条悟一起搜寻宇宙中残留的「阿尔塔纳」。   看着无数个被毁灭布满疮痍的星球,站在遗迹之上,两个向来话多的人罕见的一言不发,在过去,这里也生活了许多生命,像地球一般热闹,但因为有些人的欲望,归为荒芜。   五条悟想缓解这过于沉重的气氛,吐出口气,用轻松的语调说:“突然感觉我们好像领了变成拯救世界的英雄任务啊。”   坂田银时对此翻了个白眼, “你是想说你是天选之子吗?”   “难道不是吗?”   “五条同学,中二期还没过的话,建议重返十六岁一下。”坂田银时拍拍五条悟以示照顾他的中二魂。   十六岁啊,五条悟笑了笑,笑容里似乎藏了些什么,又淹没了下去。手指向前方的位置,说:“这里是最后的地方了吧。”   “喂喂喂,话题转移的好生硬。”坂田银时咂舌,身体顺着他的指引望去,眼前是一棵参天大树,萦绕了一圈神秘的极光,如同流淌着的小溪流一样,荧绿色的光芒无声呼唤路人进入它的内部。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对视一眼,顺从「祂」的呼唤走了进去。   树中是另一个世界,洋溢生机,无数的植被生长在这,渺小的希望是这个星球最后的净土,但再过不久,随着时间流逝,它也会慢慢化为一捧尘土, 「阿尔塔纳」并不具备再生的功能,没有了的生命不会回来,这片美景在不久的将来只会存在于他们的记忆当中。   “抱歉。”坂田银时掏出水晶球,同样散发着温柔的颜色,这是他和五条悟收集的「阿尔塔纳」碎片,大部分的「阿尔塔纳」都已经被「天道众」毁灭,这些所剩的力量将会成为他们赢得胜利的关键。   凝聚出来的生命力进入水晶球,紧接而来的是植株枯萎,连带着树的本身,一颗星球死亡了,风卷动尘土的声音仿佛无声的哭诉。   五条悟拨开枯干,呼喊后面的坂田银时,坂田银时愣怔一会儿,才给了他反应, “知道了。”   坂田银时走到边上,五条悟安慰道:“这是它们自身的意愿。”   “突然说这个做什么?”坂田银时拍打衣服,上面掉了不少枯叶。   五条悟捡走他头顶的一片落叶,拿到手里转动叶柄,说:“看你很在意。”   “切。”坂田银时弯过手挠着后脑,他还用不上五条悟的体贴。   「春雨」和「天道众」的关系匪浅,通过「春雨」找上后者很容易,驾驶飞船到达目的地后直接撞上对方的舰船,堂而皇之的闯入进去。「天道众」是由十二位长老暗中操控的组织,或许年轻的他们拥有强大的实力,现在却早已沦落为躲在营养液中抗拒衰老的胆小鬼。   无论是人类,还是天人,在「阿尔塔纳」的面前都是弱小的个体,它们纯粹的能量除非特定的异体,根本无法承受,所有接受过「阿尔塔纳」研究的长老确实在起初全部获得了不灭的力量,但很快他们察觉到了状况的变化,他们的肉体开始一天天的腐败,全身的细胞在加速老化,眼睁睁目睹自己走向灭亡却毫无办法他们的才会选择盯上地球,因为这里有更强大的生命体。   他们要找的人,坂田银时十分清楚。   不管是什么身份,老师依旧是他的老师,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不会允许他们再染指松阳老师。   他的刀直指前方,水晶球破碎,爆发强大的冲击,足以摧毁一切的源头,这是「阿尔塔纳」自身的复仇。   世界因此恢复了和平?可惜这不属于童话世界。   「天道众」的长老消失, 「春雨」迅速吞灭了他们的残余力量,组织迅速壮大了一番,连宇宙深处的星球都能听到他们的名声,不过他们也听说了引起此番事件的罪魁祸首是两个地球人,各种脑补下来,保守起见还是撤走了留在地球的天人,迟早会有卷土重来的那天。   但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坏结果,也有喜欢上这颗星球的天人选择留了下来,两方一通深入交流,地球落后的文明也一点点跟了上去。   听着旅店老板娘讲述这段时日的宇宙见闻,坂田银时拉下帽檐,催促还在吃三色丸子的五条悟动身。   五条悟拉长声线, “还要赶路——”   旁边的声音打断了他,青年穿了件破武士服,蹬着手和脚,他的双手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快放开我,你们拐卖青少年啊。”   坂田银时无视过去,这一路上没少听他控诉, “让你吵架离家出走,回去等你老爸揍你屁股吧。”   五条悟扔掉签子,做出评价, “还是甘味屋的团子更好吃一点。”味道勉强可以和他最爱的喜久福有的一拼。   “你挑剔,你付钱。”坂田银时伸进衣兜翻出几个零钱,老板娘忙活招待其他几个客人,就把零钱搁在了台面。   青年估计是闹累了,不再乱动, “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家的臭老爹?”   坂田银时态度恶劣的回道:“欠他钱了,拿你这个宝贝儿子抵账。”   “看你的态度,我怎么更觉得是老爹欠你钱了。”青年幽幽道,身体不由一抖,该不会在他走之后,老爹受到了黑社会的勒索或者被放了高利贷。   感受到青年对自己的诋毁,坂田银时一巴掌拍过去, “说谁是黑社会呢,说他可以,抹黑银酱不行,小心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告你啊。”   野生动物?青年倒吸一口凉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形容自己,心头瞬间确认下来,这两个突然出现还把他绑架的人肯定不是好人,说不定还是冲着他家臭老爹来的,哪怕再不愿意承认,臭老爹的技术在江户无人能敌,就是成天只知道坐在家里当技术宅,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把老爹和危险的事物联系到一块,青年坐不住了,吵架归吵架,但现在特殊情况,他要想办法逃出去告诉老爹快跑。   坂田银时拎起他的衣领, “别想着跑啊,你可是我珍贵的赎金。”   “我老爹没钱的,手艺比他好的人多是的。”   “那可不一定。”一般人可做不到随随便便创造出时空机器。   抵达江户城,坂田银时终于有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怅然,旁边的青年在期间不下四次逃跑,青年累不累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转眼工夫就要消失不见,五条悟还跟个石像似的一动不动,如果有五条悟看着,青年能不老老实实待着,就是因为他的玩忽职守,导致他的工作量猛增,浪费在路上的时间也多了,要说五条悟不是故意的,坂田银时才不信。狠狠的瞪了眼一脸悠闲的五条悟,心里的不爽又上了一个等级。   五条悟立马发现了坂田银时怨念强烈的眼神,笑嘻嘻的把手搭了过去, “别生气了,这不是快要到了,马上就能回去。”   坂田银时对此冷笑,他们回去的关键确实是源外老爹,可是时空机器不会平白无故冒出来,在这个时间点,他和源外老爹互不认识,源外老爹也没有开始他的研究,要说见面委托,这种费时费钱的东西,源外老爹不一定会轻易答应,要不然他也不会去战场上拐回他那个闹别扭离家出走的儿子,希望看在他儿子的份上,老爹能够同意。   五条悟满怀好心情,一边拉着坂田银时,一边搜寻周围的甜品店,古时的甜点和现代西式风格各有各的特色,既然来了一趟,肯定是都要尝个一遍,丝毫瞧不出赶路的着急。   坂田银时没有挣脱五条悟的手,他多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名叫五条悟的存在。手随意伸进胸前的衣襟搭拉着,坂田银时的脑袋左右翘首,街道上除了人类的面孔,还多了天人,路人的脸上没有因此流露惊讶,似乎出现天人是件常态的事,这倒是和未来有几分相像,历史发生了改变,好像又没有,但瞧他们和人类正常相处的样子,看来两个种族融入得还算不错。   这般想着,坂田银时的嘴里被塞进了一颗团子,一嚼,红豆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说来他有一阵子没吃到便宜爹弟弟家做团子了,害得他都有些怀念,可是哪来的团子?坂田银时收回视线,果不其然又是五条悟,这人不知不觉买了一堆东西,塞得满满当当,五条悟背对着他,在一个摊位前挑挑拣拣,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背后长眼睛正好塞到他嘴里,更甚至坂田银时怀疑这人会恶意把竹签子戳他眼。   青年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一脸的无语。   不慌不忙来到源外老爹家,坂田银时敲响大门,却久久等不到回应,总不可能是找错了门,退后几步反复确认了门口的表札上写的是平贺,于是扭头问:“喂,你老爹人呢?”   站在家门口,青年的内心泛起涟漪,简简单单的表札勾起回忆,他还记得自己离开家前和老爹争执的场景,他还以为等他再次回来,会是许久之后的事情。   “这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搬家了呢,你们就别找我老爹了。”听到坂田银时的问话,青年立即有所反应作出推断,但他心里明白,在他回家之前,老爹不可能搬家的,现在多半是沉浸在他的研究中,老爹一旦工作起来,连他这个儿子都会无视,不过这都不重要,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两个人骗出他家。   坂田银时能信他的话就奇怪了,喊上外面还在吃的五条悟,大喇喇的推开门进屋,一如既往的乱糟糟,各种零件摆的到处都是,一看就知道房屋主人没有好好收拾。   “有人在家吗?”嗓子喊了几声,屋子里依旧没有人出现,坂田银时干脆放弃,人指不定是出去买东西了,找了个凳子坐下,十分顺手的一把抢过五条悟买来的吃的。走这么久,他肚子也饿了。   五条悟瞪大眼睛,他买的时候问过坂田银时, “你不是不吃吗?”   “吃你一口东西就唧唧歪歪,五条同学,你这样是不会有女朋友的。”坂田银时谴责道。   “说得坂田同学你有女朋友一样。”   “反正我吃都吃了,你的不满没人在乎。”坂田银时哼哼两声,神色显得得意。   五条悟:“坂田同学,你知道你这种叫什么行为吗?”   坂田银时:“?”   “叫偷腥猫!”五条悟大声地说着,一边拍了拍坂田银时,同时摇着头,一副他这个铲屎官受了多大委屈,又多么包容家里犯错的偷腥猫。   坂田银时嫌弃道:“啧,烦人。”   “难道我说错了?”   “计较一点吃的,全不吃算了。”坂田银时动起手,想把五条悟那里剩下的东西也夺来。自从展露自己的咒力,五条悟也不装了,开启无下限隔绝坂田银时,于是乎,两个人对着空气拉拉扯扯。   沉浸在研究中,不代表耳朵失聪,外面连续不断的争执吵闹总算让平贺源外从机械的火光里抬头,揭开帘子, “谁在我家吵来吵去,我不都说了我最近不做生意,要修东西去别人家。”源外老爹唠叨的指控戛然而止,手里握住的扳手滑脱到地,表情似乎很不可置信,喃喃道:“三郎。”   叫做三郎的青年挠挠头,略微不敢直视自己父亲的视线,可他马上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拥抱,父亲和外面的传统男人一样,明明不擅长亲近的表达方式,做儿子的再了解不过,三郎的眼中有诧异,也有迷惘,无措的回抱,双手落到父亲宽厚的背脊,才发觉他在颤抖。   情绪冷静下来,源外老爹狠狠拍打了两下三郎的后背, “笨蛋儿子。”他总是这么叫着自己儿子,三郎偶尔会跟他辨驳,大多的情况是无奈,他知道父亲不是真的在骂自己,拂过自己头顶的手布满老茧,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深怕力气大了,儿子会随之消失。   父子相逢的温情时刻结束,坂田银时不再搭理五条悟,隐瞒三郎相关的事,就跟源外老爹简单复述了他们来找他的原因。讲出一堆很不可思议的话,坂田银时原本都做好了要好好说个几遍的准备,不知为何,源外老爹居然接受良好, “所以说你们是被多年后的我传送错时间,希望我把你们送回正确的时间线。”   坂田银时赶紧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老爹不愧是老爹。   穿越到这里,他有想过源外老爹为什么要发明这个穿越时空的机器,根本不可能会是为了所谓的食品开发,老爹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然后为此独自研究了十多年,还是想要证明自己是江户第一的机械师,但所有的他以为都被坂田银时打上驳回,他想,源外老爹想做的只是一位父亲想复活一个在战场上死去的儿子。   现在的时间线被他和五条悟搅和得乱七八糟,战争结束,许多人活了下来,包括老爹的儿子。三郎还好好活着,源外老爹估计是不会再去研究时空机器,等他创造出来,十年说短不短,幸好他和五条悟身上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时间可以转眼即逝,再耐心等等,总会实现。   但那是什么?   平贺源外打开一个机械门,后面摆放的机器万分眼熟。   坂田银时捏了一下手臂肉,眼前的半成品赫然是引起他和五条悟穿越至此的‘真凶’,怎么回事,老爹一开始发明这个机器不是为了复活儿子吗?他想错了?   手臂忽地一疼,五条悟抽气,穿越时空对他还是有影响的,术式和咒力并不能完全开发使用,质问道:“为什么不掐你自己?”   “谁让你自己不开无下限,再说我们的关系分什么彼此。”坂田银时厚脸皮的说。   闻言,五条悟出乎意料的没一点反驳,叫坂田银时好生奇怪。   机器还处于半成品,平贺源外重新拿起了扳手,蹲在地面忙活,三郎也加入进来,他虽没有继承父亲的天赋,但时常跟在老爹身后,也潜移默化的学会不少东西,平贺源外没有拒绝他,让出位置,父子两人交流一番,共同合作,气氛和谐的好像没有离家出走的一茬。   平贺源外的脸颊沾满油污,几天没有打理的头发肆意生长,喝了几口水缓解干燥起皮的嘴唇,喊来坂田银时和五条悟说明他最新的进展。   “先别高兴,东西没有弄好,需要把机器建造齐全大抵确实需要十年之久,但我想了想,你们是想要这个机器,我最近从一个天人星球里学到的,我可以稍微调动时间,把你们送到机器建好的那一天不就行了。”   “老爹,你从哪要来的好东西!”坂田银时激动道。   “这可是好东西,听说是他们星球世代守护的宝物,那人在小酒馆喝醉了,跟我要了一盘花生米,我就是用一盘花生米和他换的,不过这家伙也说了等他有钱了,会拿钱赎回来,我们先暂时借用一下下没关系的。”平贺源外摆弄着一个像闹钟的玩意儿说道。   这还真是槽点满满,坂田银时嘴角抽搐,但不管为什么,总归是好事,他和五条悟不用再继续等下去。   两人走进半成品的机器,里面的空间宽敞许多,不用和一开始那般挤成一团。平贺源外站在外面,隔着一层玻璃在说些什么,玻璃大概是隔音材质,坂田银时只能看清他的动作,他把闹钟样式的东西塞进机器,成为一部分结构,然后手指快速拨弄了一圈指针。   “老爹,你要的西瓜切好了,等一等,坂田先生和五条先生是要走了吗?吃块西瓜再走啊。”三郎的声音突兀响起,彼时他还站在机器边上跟源外老爹说话,脚底不知哪来的香蕉皮,不小心踩中,一个滑铲遛向前面,头直接磕在了机器上面。   来不及反应,白光闪现,机器内部和外面三个人的踪影同时消失不见。   “啊!!!”   时空的隧道里三郎惨叫连连,哪怕坂田银时心里有无数个问号,不得不掏出洞爷湖,牵住三郎的腰带,不至于让他跟他们分散。   毕竟不是第一次进入时流,五条悟表现得万分淡定,开起玩笑:“买二送一吗?”   “还不想想办法,把这家伙送回去,他到底是哪来的?”   “应该是刚才距离太近了,被时流吸引进来了,反正来都来了,去的地方会有解决的办法。”   坂田银时不置可否,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自然不会把这个时空机器当成普通的时间穿越,而是连接着另外一个时空,宇宙是多维的,他是坂田银时,却不是这个世界的坂田银时,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大差不差,他们的经历没有区别,这个世界原本的故事已然发生了转变,就是不知道那边的老爹会不会吓死。   落地之后,三郎明显迷迷糊糊的,脸色瞧着苍白,坂田银时赶紧摇晃三郎的肩膀, “没事吧?”   “坂田先生我没事,头有点晕,呕——”经受了时流的颠簸,三郎显然承受不住,扶着电线杆倾泻彩虹。   见他吐了,坂田银时也让他传染。五条悟叹了口气,上前拍拍他的背,动作很轻,至少服务可以打五星。   缓解好身体的不适,坂田银时打算冲进平贺源外的研究基地,五条悟阻止了他,把他带到一个摊位前,老板卖的都是些零碎的生活物品,坂田银时不明所以,见个老爹而已,用不着买特产,直到五条悟指给他一排悬挂的日历,坂田银时左看右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这老板是嫌麻烦一页没翻吗,不然时间怎么显示在三年前。   五条悟:“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老爹又坑人。”坂田银时咬着后槽牙,不用想也知道,源外老爹是给他们传错时间了。   不过他们找的都是平贺源外,三年前就三年前吧,坂田银时安慰自己。看他打算就这么去找平贺源外,五条悟言简意赅道:“貌似我和你在这个时间是存在的人。”   众所周知,同一个时间不能出现两个相同的人。   五条悟说得没错,坂田银时摸了摸自己的脸,老爹发明用来伪装的东西在时流里弄丢失了,现在他和五条悟都是原先的模样,确实不能冒然站在老爹面前,三郎的话也是,他在这里是个死去的人。幸好他们面前就有个现成的摊贩,趁老板不注意留下钱自助拿走三个面具遮住脸。   粗糙伪装了自己,三个人总算见到了平贺源外,他依旧老样子,搞些不知所云的物件,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有一个投诉他制造噪音的邻居离开。   平贺源外插着腰, “女人就是啰嗦,都说了这都是研究必须的。对了,你们是谁啊?修东西今天没空,明天再来。”   坂田银时压低声音,语气沉闷道:“不是修东西,是借用。”   “我这里没有钱,你找其他人去。”平贺源外只当他们是来打秋风的,想也不想就要把他们拒之门外,最近有许多人借着各种借口闯入独居老人家偷东西,登势老太婆与其来提醒他,还是关心下自己吧,她家楼上就有个家里蹲。   坂田银时用脚卡住,着急道:“先听我说完啊,老爹,不占据你多长时间,用完我们马上就走。”   “你要的东西我没有,快放手。”   “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要的东西没有。”坂田银时用了点力气,一把挤开平贺源外闯进他家里,设施摆件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仿佛无论时间怎么变化,老爹这里永远保持最初的样子。   平贺源外狐疑的盯着闯进他家的三个陌生人,说是找上门的客人,领头那个的态度更像是位大爷,刚坐下来就嚷嚷着要草莓牛奶。平贺源外无视他,看向他后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高挑,怎么说呢,即便脸被挡住,光瞧着就觉得会是外面女孩子喜欢的类型,而当他的注意落在最后的身影上,平贺源外沉默了,这股异常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稍微掩藏了一些关键词,坂田银时又一次对平贺源外说明他的来意,而这一次的平贺源外终于表现得十分震惊,他研究时空机器事是个秘密,除了身为制造者的自己应该没有谁会知道,眼前的人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但不影响平贺源外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 “不可能,我用这东西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别这么小气,说不定有更好的东西。”坂田银时主动掀开帘子往更里面的方向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老爹放机器的地方是在相同的位置。   看他前进的方向,平贺源外一下子相信了这人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如指掌,不然怎么会连他把东西放在哪里都一清二楚,要说把他们三个当抢劫的坏人,平贺源外意外的否定了自己,他落后一步,就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平贺源外的时空机器比起前几个,此时明显属于一个成品,坂田银时不得不惊叹,源外老爹确实是个天才,连这玩意儿都能造出来,还有什么他不能做出来的。   既然快要回家,坂田银时的手落到平贺三郎的肩膀上,从见到平贺源外开始,他就一直傻愣愣的一字不说,有点魂不守舍, “不说句话再走吗?”   平贺三郎轻微点了点头,他知道坂田银时的提醒单纯是出于好意,并没有别的含义,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不该这么做,可是面前的机器就像个无言的封印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父亲深沉的感情让他愧疚,也让他确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有一堆的话想说,但他实际能做的就是走上前送给平贺源外一个炽热的拥抱,因为他知道眼前比印象中苍老些的男人需要。   血缘之间大概都拥有某种特殊的联系,朦胧的熟悉感指给了他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意识到这点,平贺源外的呼吸变得急促,颤颤巍巍的抓住了三郎的手臂,温柔的触感,而不是冷冰冰的机械,他的三郎还活着,这对于一个失去儿子多年的父亲来说太过惊悚。   “怪不得啊。”看着父子相认的场景,坂田银时发出感叹,怪不得三郎这么奇怪,想来他在时流中是看到了什么,比如自己在战场上死去,他在这里是个死人的身份。   不过现在是个好机会,趁着平贺源外沉浸在自己儿子失而复得的世界里,坂田银时抓住五条悟的手跑进机器内部,他看过平贺源外操作过,所以大致明白该怎么开启它,至于外面的拖油瓶三郎,反正有他老爹在,不可能回不去,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干脆让两父子再多相处一阵。   时空机器并不是万能的,这种操纵时间的能力总会面临一部分代价,注视着毁坏成一地狼藉的机器,平贺源外擦掉眼泪,不知是该继续哭还是笑, “真是过分呐。”   复活是件很玄妙的事情,真正要想实施就得做到操控时间,但时间是以一条直线前进的,失去的东西不会回来,所以他想到了另一个维度的时空去创造奇迹,哪怕一眼也是希望,他不能让其他的自己也失去这个世界上他最重要的亲人。   谢谢你,银时。   “老爹那家伙可真是可怕。”坂田银时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五条悟走在森林里,回头看了一眼前不久不听说明擅自使用时空机器的坂田银时,表情淡淡地说:“是吗?总比不过有些人一脸自信,说什么自己完全没问题,结果呢,结果就是把我们传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坂田银时一噎,差点咬到舌头,心虚得不敢直视五条悟,嘴上却依然要面子,不肯承认自己的得意忘形, “银酱不都跟你道歉了,你这个男人是非得一直念叨吗?”   五条悟瞬间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俯视着坂田银时:“那你说这件事怎么解决?五条老师的损失谁来补偿?”   坂田银时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地方显然没有源外老爹,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高级技术宅,说不定他们真的会有一段时间找不到回家的方法,终于嘴硬不下来了, “那个什么,我抓条鱼给你。”论在野外生活,他还是比五条悟有经验。   一条鱼就想打发他,五条悟不说话了,弄得坂田银时如坐针毡,一路上看到什么就讨好他,然后过了半天,坂田银时就意识到不对劲,难道他不才是五条悟的猫主子,猫主子犯了那么一点点小错,五条悟的唯一选项应该是大方原谅他。   眼看坂田银时燃起嚣张的气焰,五条悟立马旧事重提, “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想到回去的办法呢。”   坂田银时:“………”   他算是看清五条悟了,心眼比他还小。   不过轻易认输就不是坂田银时了, “肚子不饿吗?天色很晚了,找个地方休息比较好。”   五条悟同样不客气:“我要吃鱼。”   “你刚才不是不要吃吗?”野外的生存条件有限,食材翻来覆去那几样,要是他没记错,就在一个钟头前路过小溪时,他可是有问过五条悟,这人说什么来着,说不是所有人都是猫科动物爱吃鱼这种暗戳戳贬他的话。   “现在想要了。”五条悟原地坐下,背靠一棵大树,支起一条腿,一副理所当然指使坂田银时的态度。   坂田银时的拳头硬了,但他也知道是自己理亏,于是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摘下洞爷湖抛给五条悟, “我去抓鱼,你别乱走,等我回来。”   五条悟接过洞爷湖搁到胸前,漫不经心的看着坂田银时卷起裤脚下河捕鱼。猫科动物在抓鱼上确实有点天赋,坂田银时很快解决了晚餐的着落,等他折身回去,五条悟坐的地方升起了篝火。   火焰摇曳,映红了五条悟的半边脸,连同整个人柔和下来。坂田银时放轻脚步,忍不住想这人不会把他的洞爷湖当柴火烧吧。坐到五条悟旁边,还好还好,他的洞爷湖还在五条悟怀里。   瞥了眼坂田银时,五条悟并没有着急归还洞爷湖,而是催促他动作快一点。跟虎杖悠仁体内不付房租的特级咒灵一比,两个完全半斤八两,都是大爷。   嘴里吃着烤鱼,坂田银时心里却不是很有滋味,这片森林很大,四处寻不着人家,他和五条悟走了半天也没出去,导致到现在,他和五条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来了个什么鬼地方。三条鱼进肚,坂田银时打算先休息一会儿,他和五条悟分工守夜,他是后半夜,两个人抽签决定,主打一个公平。   五条悟往篝火里又添了一把枯树枝,火生得更旺了些,肩头忽地一沉,是睡迷糊的坂田银时靠到了他身上,嘴角一勾含着笑,其实他对穿错地方的事根本不生气来着,但坂田银时一路讨好太过有意思。他去过很多地方,大多都是任务的地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下一切去世界各处看一看。   不过这不代表五条悟放心得下高专的事,在他封印之后,高专和整个咒术界肯定发生了一系列动荡,但世界没了谁都会转动,他也终有一死,即便如此,在学生成长之前,作为大人的他一定会做个坚实的倚靠。要稍微认真一点了,五条悟告诉自己。   “啪嗒。”有人踩碎树枝的声音,与之而来的是强大又蕴含邪恶的气息,明显不是善茬。   五条悟眼神凝重,绷紧了身体,不用五条悟提醒,睡梦中的坂田银时也察觉到这股不妙的气息继而惊醒,匆忙中,手握住了五条悟递来的洞爷湖。两个人纵上树端,气息的主人离他们不远,目光仔细搜寻,终于见识到了来人。   坂田银时缓缓张开了嘴,此刻的他终于知道了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因为闯进这片森林的是那个他又爱又讨厌的便宜爹。多看了几眼,坂田银时立即意识到不对劲,狗爹的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妖气阴冷非常,恶意满满,受到影响,坂田银时浑身一个颤栗。   他从邪见口中差不多了解过杀生丸的过去,过去的狗爹是个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的主,除了拥有变强的执念,狗爹的内心毫无慈悲感。想也知道,眼前的杀生丸属于哪一种。   杀生丸金眸一眯,朝树端扫来,无疑发现了一直暗中偷窥的坂田银时和五条悟。   坂田银时可不想和便宜爹对上,忙拉着五条悟隐匿进茂密的树丛。   “你认识他?”在看清是谁后,坂田银时就拉着他们藏起来,明晃晃的表示两者之间有关系,不过因着双方年轻的面貌和杀生丸冰冷的气场,五条悟只单纯认为是仇家的关系。   坂田银时尴尬的抽了抽眼角,要多小声就有小声地说:“差不多。”   “说吧。”以坂田银时恶劣的性格,五条悟丝毫不觉得他在外面招惹些什么可怕的仇家有多奇怪,然后大有为自家猫主子找回场子的气势,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坂田银时停顿了一下,他竟然莫名有种当众认中二爹的羞耻,一定是错觉, “他未来是生养我的人,你懂这个意思吗?”   呃,五条悟的大脑陷入宕机,半晌赧赧说道:“如果我刚刚没有看错,那是一头飘逸的长发,直的。”   坂田银时:“?!!”   后面那个诡异的强调是怎么回事,五条悟这种怀疑他认错爹的语气险些把坂田银时气得半死。   ————————   在写了在写了呜呜呜 第82章   “我没开玩笑,他真是我爹,”顾不上羞耻,坂田银时急于证明自己和杀生丸的父子关系,拉近距离,凑到五条悟眼皮子底下,示意道, “看头发颜色,一模一样。”   “我们也差不多啊。”五条悟故意说道。   “哈?”坂田银时的死鱼眼瞪得溜圆,五条悟占便宜居然占到他这里,但他的厚脸皮自然不会输给五条悟,幽幽地说道:“你要是想承认你是我儿子,银酱不会否认的。”   五条悟挑眉抬起下巴,接受了坂田银时的挑衅。   两个人的僵持被杀生丸的光鞭打断,坂田银时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和五条悟拌嘴而忘了杀生丸的存在,但这怪不了他,杀生丸毕竟是他的父亲,坂田银时对这个人很难有战斗的紧张感。   深知坂田银时没有战意,五条悟没有选择跟杀生丸应战,携带坂田银时往更深的地方躲去。   他们的退缩并没有引来杀生丸的放弃,执着的一路追杀。   面前的父亲杀气腾腾,要是手上有相机,坂田银时真想录下来留给玲看,让她瞧瞧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条大白狗是怎么虐待自己的幼崽。不过仔细端详下,相比起未来,父亲的这张脸明显稚嫩了许多,脸有着幼崽独有的圆润,估计这个时候的父亲也只是个拥有两百多岁巨龄的孩子。   坂田银时摸了摸发寒的手臂,用孩子来形容印象中冷酷的杀生丸,还真别扭。   那张熟悉的面孔令坂田银时陷入怀念,如果一开始他没有掉进食骨之井,他现在还是个赖在父母旁边阳光快乐的幼崽。   杀生丸下手狠辣,在他的毒液攻击下,大片的森林植被受到腐蚀,再看杀生丸冰冷的脸色,丝毫没有一点对环保大使的愧疚感。   显而易见,杀生丸现在很生气。生气的原因,坂田银时再清楚不过,杀生丸是想与他们一战,可惜他和五条悟都不配合,甚至没有露面,以杀生丸的自尊,他们两个就是严重挑衅自己的敌人。   就自家便宜父亲的狗脾气,根本不可能轻松放过他们,至于和杀生丸打一架,坂田银时接连摇头,那还是算了,打输了下场惨烈,打赢了,杀生丸之后的人生目标很大可能会变成执着杀死他们。逃吧,但在杀生丸的嗅觉下,压根无处可逃,他们藏得再好也没用。   坂田银时开始叹气,便宜爹可真是一点不好惹,还是他那个二狗弟弟好欺负。   没办法了,现在只能依靠科技的强大力量。当初源外老爹留给他们三样东西,通讯设备是一点用处没有,伪装的装置丢了,现在仅仅剩下让他们透明的装置,不过凭源外老爹的坑人属性,他们一旦使用,很大可能不能再随意切换自己的透明状态了,所以坂田银时一开始才会犹豫,没有立即选择用它躲开杀生丸,但现在杀生丸穷追不舍,情况急迫,透明就透明,反正这个世界在未来有他存在的痕迹,他不好出现在杀生丸面前,不然他怎么和杀生丸解释, ‘我在小时候见过我儿子’的剧情还是算了。   贴上透明装置,坂田银时和五条悟的存在立即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杀生丸站在他们所待的树丛下,表情些许茫然,收起指尖的毒液,歪着头似乎不太明白两个大活人的气息为什么会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杀生丸从来不会怀疑自己,只当他们是逃去了外面。身形变换,一条白色长毛的巨型犬仰天纵跃,飞上了天际,隐没在云层中。   第一次见到妖化,五条悟目瞪口呆。   坂田银时一脸看下巴佬的嫌弃神色, “还看啊,有什么好稀奇的,你都不是见过我变成猫,又变成人。”   “你确定吗?”五条悟按住坂田银时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他清楚自己接下来的话会有点残忍。   坂田银时不明所以,语气不耐起来,麻木的敷衍着:“我该知道点什么?”   五条悟沉声道:“比如你不是你父亲亲生儿子的事。”   哎,他说的话一定好残酷,但这都是为了坂田银时好。   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选择深呼吸,他就知道五条悟的那张嘴吐不出象牙来,他现在不觉得五条悟是在作妖了,他更怀疑连续的穿越世界让五条悟的脑子坏掉了。   “不好意思,货真价实的有血缘关系。”坂田银时拍掉五条悟的手,五条悟明晃晃质疑他家的父母爱情,冷静下来的坂田银时当然要解释,不然等哪天他们四个人见面,五条悟当着杀生丸和玲的面说他的身世问题,那个恐怖尴尬的场景坂田银时不敢想象。   五条悟依旧没有放弃,振振有词, “狗怎么可能生出猫,两个种族有生殖隔离啊!”   从五条悟的口中冒出生殖隔离,坂田银时面无表情,静静的凝视五条悟片刻,他决定为自己怀疑世界一事道歉,五条悟坏掉的脑袋可能没穿越时空没关系,或许是他本来的脑子就与常人有所不同,不然他的关注点为何会如此新奇。   他也了不起,和五条悟生活了这么久,依然对他不离不弃,坂田银时都快被自己感动。   “你怎么不说话,刚才怎么看都是生物种类为狗。”五条悟投以善意的目光, “一时接受不的话,五条老师的怀抱对你开放哦。”   完全忍不了,坂田银时决定揍人!   在无人看到的世界,两个人大打出手。而这回生气的人换成了五条悟,甚至是委屈,他好心告诉坂田银时真相,还安慰他,这人居然动手。   坂田银时一个人坐着,回想自己与五条悟的点点滴滴,平时的一点小事也被无限放大,他很大可能真是五条悟的爹,不然怎么会包容五条悟那么久。   五条悟挨到坂田银时旁边,手指戳了戳他的发旋,内心很是为自己感动,看对方先动手打他,他还主动缓和关系。   坂田银时握住五条悟的手指,没好气地说:“银酱再说一遍,我,他,父子关系毋庸置疑,你别乱造谣。”   “那你怎么解释你俩中间的生殖隔离?”   坂田银时哑口无言,难道要他现在改行去当生物学家和五条悟解释吗,然后他马上发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他为什么要执着跟五条悟解释,他的家事显然和五条悟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者反正他俩现在没人看得见,大不了让五条悟亲眼见识杀生丸和玲的相遇,一切疑问不就迎刃而解。   不想承认跟五条悟动嘴皮子解释的自己十分愚蠢,坂田银时暂且把这一插曲遗忘,喊他一起跟上杀生丸。   “不躲了?”对于他转移话题,五条悟耸耸肩膀,没有再继续坚持。   “你懂什么,你见到你父亲小时候不好奇吗?不想记住他点黑料。”坂田银时诱惑道,不管五条悟如何想,他左右是挺在意的。   五条悟想了想自己的父母,跟禅院家上下等级观念深刻的封建老家族相比,五条家好上不少,至少他从小是生活在所有族人爱意中,这里面自然包括他的父母,只是对他好的人太多,父母的身份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所以他才会来到高专,与其说是学习咒力,更多的是想结识外面的人,用坂田银时的话来说,那个时候的他应该很像被家里所有人宠坏的少爷。   青春,真是不可说的宝物呢。   “不是很想,我为什么要对这个感兴趣。”五条悟的答案是否定,话锋一转,他又接着说, “但他肯定情况特殊,一定会有趣,走呗。”   两个人达成统一,一路寻找杀生丸,杀生丸有飞行这个利器,他们找上并不容易,每次差那么一点,这也导致他们面临的都是杀生丸留下的残局,死去的妖或者山贼,基本上全是因为挡了杀生丸路而被杀害。这个男人的无心无情,让五条悟不得不想象坂田银时的童年,应该和隔壁禅院家的孩子同样不太美好。   坂田银时嘴一抽, “你那个同情怜悯的眼神麻烦收好。”   “你不要有心里负担,之后改姓五条就好了。”   五条家的家庭氛围还是不错的。   坂田银时没有生气,反而一激灵,眨着眼睛热切地问:“改姓五条能继承你所有家业吗?”他的姓氏没有特殊的含义, ‘谁逼他改姓他就自杀’的念头自然不存在。   “当然可以。”   得到满意的答案,坂田银时伸出手,五条悟心情不错,也甘心配合他。   坂田银时比五条悟更高兴,他终于窃取到五条家的家产,要知道他背地里没少觊觎,五条悟这家伙今天总算松口,一定是他的诚心打动了人。   五条悟的高兴则在于他只是开玩笑求婚,没想到坂田银时居然欣然愿意。   两人双手合十,然后相扣,仿佛每个人的头顶都写着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松开手之后,五条悟表现得愈发粘人了,不过这人一向跟人的距离感有问题,看在五条家家产的份上,坂田银时难免有开阔的胸襟去纵容。   相处还算和谐,一路走走停停,陪五条悟见识了一下战国时代独有的风情文化——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一个小型战场。在各种纷争下,百姓民不聊生,普通人不止要受自己人的迫害,妖怪们那边同样不安生,完全是把人类放在自己的第一食谱菜单上面,这让坂田银时更加感叹未来和平时代的友好。   好不容易找到杀生丸,坂田银时就悲催发现他明显比之前长大了一圈,面部的轮廓褪去稚嫩,身型挺拔瘦削,人沉稳了一点,但眉目中的自傲不屑形于色,平等的蔑视一切众生,但要坂田银时形容,此时的他更像是个自恋的话痨,要知道这人在以后多说一句话都奉欠。   身后呢,也多了个小跟班,老熟人邪见,张口闭口全是‘杀生丸少爷’,即便动不动被杀生丸欺压,依旧对他不离不弃。   五条悟:“看来在这里,我们身上的时间流速也是跟他们有所不同。”   坂田银时失望透顶,杀生丸少年版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碰到的,他居然就这么遗憾错过了。   “他们走了,不跟上吗?”看坂田银时一直蹲着不动,五条悟有意提醒,但他也有点疑惑, “不过他们刚才说的半妖犬夜叉是谁?”看银时父亲态度,两人貌似有些渊源,还是不好的那种,甚至想利用对方死去的母亲。   “看不出来吗?俩同父异母的兄弟在争遗产,说来你怎么对妖怪的事完全没有一点惊讶。”   在五条悟生活的时代,妖怪已经是个近乎灭绝的种族,除了在话本和影视里,没有人在现实世界里亲眼目睹过,以正常人的心态,不应该表现的意外些,虽然对咒术师来说,妖怪和咒灵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五条悟没提五条家代代相传的族谱,族谱内对妖怪有简单的笔墨,但更多的都是关于万合城少主的事迹,从性格到日常爱好,以及最后那个称得上玩闹性质的约定,那块咸鱼至今还完好保存在他家呢,本来他还念着等一切结束后,要带着坂田银时去兑现诺言,让他装不了傻,不过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你相信缘分吗?”五条悟朝坂田银时眨了眨他那双漂亮的蓝眸,闪动着星辰的耀眼。   坂田银时抿唇不语,心底却在呐喊,最近的五条悟真的好奇怪啊。   不过毕竟都是同甘共苦的同志,坂田银时很好的把这些腹诽藏在心底,出于一份难得的体贴说:“相信相信,比如你遇见了我。”不是所有人都能当五条悟爹的,五条悟再难搞,他也会像邪见对待他狗爹一般不放弃治疗。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到了五条悟,目光灼灼,被他视线触及的地方仿佛在发烫,坂田银时不自在的推开他的脸,佯装淡定的催促他快点走,不然会追不上有代步工具的杀生丸。   五条悟笑着点了点头,用戏谑的眼神打量坂田银时的同手同脚,眸底掠过一丝狡黠,顾及坂田银时猫主子的性子,没有再开口招惹。   等赶到时,兄弟俩人打得正欢,目前为止占据上风的是杀生丸,这不足为奇,杀生丸比犬夜叉年长几百岁,妖怪血统与之相比更纯粹强大,但他显然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自然现象,叫杂交优势。   杀生丸取下犬夜叉眼中的黑珍珠,那里连接着另一个死者的世界,坂田银时恰好也知道那里是犬大将埋葬尸骨的地方,没有危险,自然不愿意错过,随后也跟着狗兄弟进去。   站在犬大将的坟墓前,坂田银时不免为饱受摧残的犬大将遗骨默哀,要问为什么,两个狗兄弟还在墓内为遗产大打出手,多亏大妖的骨头坚固一些,不然狗兄弟的这一阵仗下来,非得碎成渣。   两只狗打架斗殴,五条悟异常的感兴趣,嘴上啧啧称奇,仗着没人看见,近距离观看,把看热闹的心态展现得淋漓尽致,搞得坂田银时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他的家事如此热衷。   坂田银时坐在一块骨头上,刚被杀生丸打碎下来的,顶端还残留腐蚀过的毒液。双手捧着脸,百无聊赖的,两只狗回合制打来打去,他还以为会多有意思,索性就当久违的来看望下故去的祖父。旧地重游,思绪不由发散,话说他以前还吐槽过便宜爹在亲爹坟前告白呢,想到这里,坂田银时猛然想到了他曾经的豪情壮志。   “你想什么呢?”发现他在走神,五条悟的手在坂田银时眼前挥动,一开始兴冲冲嚷嚷着要跟过来的人可是坂田银时。   “就想到我家的家族传统。”   “嗯?”五条悟不解,他怎么丝毫不知,万合城少主的信息差不多都记载在五条家族谱,家族传统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家久远之前的祖先应该不会忘记记录来着。   “在亲爹坟前告白。”   五条悟骤然一愣,嘴角翘起的幅度落下,脸上带着诧色,呆滞得注视坂田银时,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失去焦距,然后发出一个干巴巴的单音, “啊?”   坂田银时挠挠头,为自己可怕的念头震惊,不然他怎么听出了可怜的意味。摸了摸额头,确认身体没出问题,坂田银时不敢多想,只当是错觉忽略过去,但他又不好说是自己开玩笑设立的,不然总感觉要出大事, “哈哈哈,不理解很正常,你看这不还好好的,银酱肯定不会当真。”   “五条家没有这些家庭传统。”五条悟说道。   “废话。”就这家族传统,估计没有一个正经家庭会有。   跟没了支撑似的,五条悟懒洋洋的趴在坂田银时背上,他这么一大坨,坂田银时的背脊微微弯曲下去, “干什么?”这人对自己的体积有没有一点数。   五条悟没有开无下限,蹭了两下坂田银时的卷发,心想怪不得银时一直不和自己袒露心迹,有这么一个垃圾家庭传统在,确实不能为难他,果然还是早点让银时改姓比较好。   另一头的杀生丸也开始了他的灵魂三问, “为什么要护着她?为什么要放她跑?为什么会爱上她?”   坂田银时脸色变了,一把推开赖在他身上的五条悟,反复摸索自己全身能放东西的口袋,大有要掏出什么的样子,被他丢开的五条悟站直身体,迷惘道:“你在做什么呢?”   “相机!我的相机去哪了?”坂田银时肉眼可见的激动,一双死鱼眼发亮,瞥到身旁的五条悟,连忙按住他的肩膀摇晃, “快用你无敌的六眼想想办法。”   五条悟快要叫他摇晕,断断续续的说:“六眼可不是神奇的海螺,你冷静一点。”   坂田银时才不管, “现在到了你升级六眼的时刻了,不管你是升级成血轮眼,还是轮回眼,总之有放小电影的录像功能吗?!”   五条悟握住坂田银时的手松开,这人之前对他的六眼压根不关心, “你把六眼当什么了,干什么突然兴奋?”   坂田银时摇晃脑袋,对五条悟满含失望,这么精彩的剧情以后只能放在脑海里靠回忆了。   杀生丸的灵魂三问让犬夜叉哑口无言,杀生丸的问题他根本没有答案,戈薇是桔梗的灵魂转世,她们的外貌相似,他多看一眼,恍然之间也会把她错认为桔梗,但他没有真的因此把她们视作同一个人,换谁来看,她们都拥有各自的人格,他想保护戈薇,纯粹是出于她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她是不小心卷进他们这个时代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看出他的心思,杀生丸轻蔑的哼声, “从我们父亲的血液里,我没有继承到对人类的慈悲之心。”   “哈哈哈哈。”坂田银时笑得大声,激动的情绪发泄在五条悟的手,狗爹的黑历史又多了一条。   坂田银时在猖狂笑话自己的父亲,见状,五条悟一边好脾气忍耐坂田银时的拍打,一边更加确信他们的父子关系不是一般的糟糕。   因对人产生了一瞬的爱护之情,犬夜叉终于突破结界握住了铁碎牙,但他显然不懂如何使用,铁碎牙还是破破烂烂的,压根抵挡不住杀生丸的进攻。大概是想要犬夜叉见识全妖真正的力量,杀生丸放弃人形,硕大的白犬伫立在他跟前,猩红的兽眸直勾勾盯紧犬夜叉,爪子威胁似的朝地面猛拍几下,被敲碎的骨头掀起尘土。   坂田银时的目光始终放在杀生丸上,难免多关注到他的狗爪,默念他这爹的爪子该剪剪指甲啊。   面对体型比自己大几圈的杀生丸,又无法借助铁碎牙,犬夜叉被迫躲着他的攻击,杀生丸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目标,坂田银时深有体会,果不其然追着犬夜叉在坟墓内部横冲直撞,看得坂田银时直叹息,果然狗都是不太聪明的生物,幸好他没有被传染。   五条悟拉着坂田银时跳到坟墓外,下面已然被杀生丸的毒气笼罩,他们现在是透明的状态,但不确定毒气会不会对他们有影响。   与杀生丸僵持的犬夜叉也逃到外面,不知与他同行的戈薇说了些什么,当他重新握住刀的那一刻,犬夜叉瞬间领悟到胜过杀生丸的力量,持刀挥去,刀尖伴随爆破席卷而来,砍断了杀生丸的一条手臂,这远远超过了坂田银时的预料,毕竟他的印象中,狗爹的双手健全。   断了一条手臂,缺口涌出的血不绝,连绵的痛觉让他的面目狰狞,是他少有狼狈的时候。坂田银时的脸色也难看至极,不受控的走上前去,见他有插手的意图,五条悟急忙牵住坂田银时,他们现在看的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情,既然未来有坂田银时的存在,就说明杀生丸不会有生命危险。   被铁碎牙所伤,杀生丸没有留恋,化成一团光球飞去了远方。   坂田银时松了口气,回头对阻止自己的五条悟说:“谢了。”   五条悟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他关心起另外的重点,从初遇再到此刻,杀生丸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打斗,甚至是能感受到他的热衷,毕竟杀生丸想得到那把铁碎牙是想成就一番霸业,忍不住喃喃道:“你们家交流感情的方式只有动手吗?”以后肯定是要和坂田银时的家人见面,总不可能见一次面就要打一架吧。   “你放心。我,一个愚蠢的半妖,你,一个卑贱的人类,人家瞧不上。”坂田银时阴阳怪气的说道,杀生丸刚才没少拿人类和半妖贬低犬夜叉,他光骂骂犬夜叉就算了,但叫他这么一说,坂田银时总觉得他骂的时候捎带上了自己。   五条悟:“…………”他听懂了坂田银时是在暗戳戳骂杀生丸。   被打的时候,舍不得,没事了,就一个劲冷嘲热讽。他们家的父子情好复杂,五条悟表示自己不是很懂。   接下来,坂田银时就目睹了他那个狗爹有多有始有终,失了一条手臂,但不影响他始终站在夺取铁碎牙的第一线,在一众争抢四魂之玉碎片的妖怪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也就只有杀生丸把那玩意儿完全看不上眼,不过也正常,在杀生丸看来,四魂之玉是没一点诱惑。   犬夜叉习得了风之伤,杀生丸比第一次伤得更重了,幸好在关键时刻天生牙展开结界救了他。   坂田银时也终究见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母亲玲,瘦瘦小小的,吃了很多苦。年幼的玲发现了树下养伤的杀生丸,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找来了干净的水源。说实话看到玲用一盆水浇了杀生丸满头,坂田银时险些笑出声,玲是要替杀生丸清理伤口,知道归知道,但从画面上不是一般的搞笑。   知道杀生丸负伤不能动弹,老鼠或是一棵稻草,玲把自己所能找到的最好的食物都留给了杀生丸,自己则是舀着水缸里的河水解饿。   所以在听到杀生丸说不要时,坂田银时戟指怒目,五条悟无奈架住他两条胳膊,再哄了几句,怕他一冲动把虚弱的杀生丸暴打一顿。   嘴里衔了根草,坂田银时坐在树梢,对着下面的杀生丸哼哼唧唧的,看上去气仍然没消,五条悟愈发觉得他对父子情的认知不够深刻。   杀生丸的伤养得快要康复,妖怪的体质远胜于常人,更别提像杀生丸这般血统纯正的全妖。养好了,自然要离开,却在离开时,闻到了血腥味,来自一个熟稔的气味。   四只狼啃食着玲的尸体,血淌一地,少女睁着眼睛,无神的躺在血泊之中,诉说着她早已逝去的事实。她的脖颈多了两道血窟窿,那群狼干脆利落的咬断了她的动脉。   坂田银时浑身颤抖,狠狠的咬碎了嘴唇,即便理智告诉自己狗爹的天生牙会救活玲,他却无法冷静下来,胸腔的愤怒和彷徨击垮了他的心底防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没保护玲,甚至失去了生命。   五条悟闭上眼,他差不多猜到了死去少女的身份,是银时的人类母亲吧,抬手覆住了坂田银时的双眼,不想他再看着这悲痛的场景。   这条路是通往杀生丸养伤的森林,她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想要去寻求杀生丸的庇护,而是出于害怕,想用自己瘦小的身躯去保护受伤的杀生丸。   杀生丸呢,他大概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看着玲,他的眼中闪动着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变化。   狼群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简单的头脑只想威吓打搅他们进食的外人,拱起背脊亮出獠牙,垂头向杀生丸发出低吼,它们的举动无疑惹怒了杀生丸,仅仅一个眼神的过去,招架不住的狼群瞬间吓得夹紧尾巴落荒而逃。   杀生丸久久站立在玲的尸体前,似乎下定了心意,缓缓抽出了腰间一直被他忽略的天生牙,挥刀砍向了阴间使者。在收刀之后,杀生丸屈膝单手扶起玲,不顾脏污的血迹,把她的头搁在他绒尾里,洁白的绒尾染上了痕迹,就像他们的关系开始有了联结。   五条悟这才松开了手,故作轻松的姿态, “你看,没事了。”   坂田银时移开目光,把手背在脑后,身体诚实的跟在杀生丸三人后面,嘟囔:“果然养狗就是要领养代替购买。”   之后的杀生丸显然发生了点改变,他不再是生人勿扰的冷冰冰,也拥有了对生灵平等的慈悲心。   银时的母亲真的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孩子,竟然改变了这么一个杀神,五条悟感叹着。   不过杀生丸对待犬夜叉还是老样子,陆陆续续和犬夜叉一伙人撞上几次,狗兄弟的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明明戈薇和玲倒相处的融洽,让坂田银时好生吐槽。以及人类的本质果然就是双标,听听,狗爹又在那里嘲讽犬夜叉, “只有愚蠢的的半妖才会和卑贱的人类混在一起。”   坂田银时默默撸起袖子,今晚他就要去报复他那聪明伶俐的狗爹。   五条悟:“…………”   他是一点也不想管了,眼前这人是过一天就嚷嚷着要报复他爹,所以一开始他怀疑他不是杀生丸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要激动反驳。   坂田银时兴致勃勃的,但很不幸,他们晃眼的功夫,时间又一次亟亟而过。为了获取冥道残月破的招式,杀生丸找上了自己的母亲,知道她那里会有使天生牙变强的消息。   冥界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入的,坂田银时没有冒然硬拉五条悟跟过去,借着外祖母的冥道石观看里面的情况。   外祖母的气势比杀生丸更威严,犹如高岭之花令人不敢靠近,坂田银时小心翼翼的挪近些,脑袋刚探去,就听到狗爹在那里深情告白。   仅有的单手抱着玲,杀生丸的眸底流露着悲伤无助, “天生牙,我居然为了这把破刀,让你断送了生命,要用玲生命交换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犬牙咬碎了唇,一道血痕从他的嘴角流溢。   领悟了冥道残月破的真谛,杀生丸抱着玲出了冥界,注视自己母亲的面色并不友好,质问她是不是知道进入冥界后,玲会被夺去生命。   坂田银时静悄悄的握在了玲没有温度的手背,冷冰冰的,跟在杀生丸身旁,并不代表她的生活是一帆风顺,时不时会被妖怪抓走,也会有像现在这样的情况。玲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这份爱在不久后会给了出生的他,所以他希望她能够永远幸福。   心脏跳动,玲慢慢苏醒过来,视觉的神经还未完全恢复,朦胧中她最先看到的是个卷发的男人,五官有些模糊,玲只看清他的头发颜色和杀生丸大人很相似,这让玲不由自主有股亲近感。他是谁?玲产生了迷糊,眨了眨眼睛,视野清晰起来,已经不见刚才的身影,只剩下担忧她的杀生丸,刚刚是的她的错觉吗?   坂田银时站远了一点,眼前的画面疯狂转动,最后定格在他们与奈落的最后一战,所有人集结在了一起。近距离看父母打boss怪有意思,奈落领着和两面宿傩截然不同的反派剧本,谁能想象他所做的一切坏事,最初的执念是想得到桔梗的心。   戈薇的净化之箭射中了奈落,包括他体内的四魂之玉,本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坂田银时倏地被吸进了四魂之玉的玉中世界,周遭缠绕了妖怪,无数双眼睛对他虎视眈眈,又碍于什么无法靠近。很快一束光打在坂田银时身上,是一个持剑的女人,飘逸的长发挡住了她半张脸旁,神情严肃,勾勒着一种圣洁的光辉。   玉子,那个上世纪创造了四魂之玉的最强巫女,几百年来一直在玉中独自战斗。   坂田银时正疑惑时,玉通过妖怪告诉了他答案。   玉子离他越来越近,不由分说的攫取了他的洞爷湖,坂田银时不明就里,但也没有第一时间夺回这把于他而言特别重要的武器。玉子的背后又涌现出了层层叠叠的幻影,都是身着巫女服的女人,她们的容貌美丽,又是那么的年轻,冻结在了为守护人类而死的时间。   坂田银时愣愣注视这一幕,玉子身旁的身影,是戈薇吗?不是戈薇,看着她们相似的面庞,坂田银时想到了,她是戈薇的前世桔梗。   即便肉体死亡,面前的巫女们依然心怀爱意,用灵魂的存在爱着人类,那种近乎神灵的大爱。   洞爷湖与生俱来的净化能力与巫女传递的巫力交拱,翻腾,像冬日盛放的花漾开着。 第83章   尘埃落定,坂田银时重新回到了外界,洞爷湖收进腰间,这把刀里集结了这个世代最强大的净化之力,抬头给了五条悟一个安定的笑容,回应神色着急的五条悟,说他没有事。   “你刚刚去哪了?”五条悟问道。   “玉的世界。”   五条悟歪过头,不是很理解,时代局限性,他并不解四魂之玉,不过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洞爷湖上面,立马察觉出上面附着窜动的气息,联想到这个世界的巫女,瞬间明白了气息的来源。   奈落一死,众人的生活都恢复了平静,杀生丸继续带着邪见四处流浪,他把玲安置在了枫之村,但时不时会回去看望,然后每一次都会给玲带上外面的礼物。   这个世界狗都会哄女孩子了,怪不得以后会有那么多单身汉。   刀刀斋和冥加几个老人对犬大将留下的后代也会来看望一下,年纪越大,就忍不住怀念过去。   见到刀刀斋,坂田银时必不可免想到那头一直伴随他左右的坐骑三眼牛,要是他没记错,那头三眼牛的一只眼能够实现实况转播的投影仪,再看看五条悟,坂田银时顿时充满了望子成龙的老父亲的恨铁不成钢。   “麻烦不要给我的六眼增添一些没必要的设定。”读懂他的嫌弃,五条悟幽幽说道。   坂田银时:“还不是因为你不努力。”   “你要是很闲,想想我们怎么回去吧。”他们在这里待得时间足够长了。   “呃,唔,看飞机。”坂田银时插科打诨道,指着天空胡言乱语。   五条悟哼哼着,没有被坂田银时骗过去,无情戳穿他:“战国时代没有飞机。”   “那个什么,总归会有办法的,相信源外老爹他会来救我们的。”坂田银时对自己有信心,这事肯定是他搞不定的,临时改行做科学家完全是强人所难。   五条悟双手抱胸,无言注视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举手认输, “银酱保证以后不吐槽你的六眼了。”   深知坂田银时秉性,五条悟补充道:“要是做不到,一年吃不到巧克力巴菲。”   恶毒,这个男人实在恶毒,坂田银时握紧双拳,憋屈的认下这个诺言。   唯一能让坂田银时感到慰藉的,大概就是杀生丸和玲的婚礼了,双方的亲人和认识的人不多,遂婚礼并不盛大。   婚礼是在枫之村举行,来往的皆是熟人,玲坐在上首,穿了身华贵的和服,那件与众不同的华服怎么想也知道是杀生丸拜托织之一族准备的。以杀生丸孤僻的性子,他显然和热闹的婚礼搭不上关系,但涉及玲的事情,他的原则总是相当于没有,表情难得的柔和,即便是见到犬夜叉,兄弟俩没有当众闹别扭,让婚礼现场的气氛弄得尴尬,他想让这一天成为玲最美好的回忆。   坂田银时坐在角落,看着结成夫妻的父母,由衷的喜悦。   自杀生丸和玲相识,晃眼过去的十年后,他出生了!   五条悟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襁褓里的‘坂田银时’,还是那头生命力旺盛的天然卷,让人啼笑皆非,坂田银时当仍不让的上手揍了嘲笑他的五条悟。   ‘小银时’在父母的爱护中慢慢成长,会撒娇,会胡乱乱来,玲还好,杀生丸每每要受到他的语言攻击。站在另一个角度看自己,别扭的同时,坂田银时不得不承认狗爹其实对他这个幼崽还是付出了他所有的温柔,不然早丢出家门,让他自生自灭。   万合城建立了,妖怪和人类平等的生活在同一处地方,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畅想,哪怕有一天它会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但至少此刻,所有人都获得了短暂的的和平。   彼时正是‘坂田银时’春风得意之时,所有人尊敬又爱护着这位万合城少主,他的背后是实力强悍的杀生丸,小命丢不了,父母恩爱又陪伴他左右,可谓人人羡慕的幸福日子。可他这个苦哈哈穿越时空的坂田银时就不爽了,盯着面前的人发射怨念,五条悟哭笑不得,说都是他自己。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万事屋的传统企业文化,见不得人过得比自己舒坦。”坂田银时厚颜无耻的说。   五条悟:“…………”   他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光明正大把自己的阴暗面坦白讲出来,话说这属不属于在做人的道路上丢失了什么良好的品德。   同样看‘坂田银时’不顺眼的不止他自己,还有个杀生丸,在犬夜叉夫妇看望玲时,十分自然的把自己幼崽扔出家门,美名其曰交流感情。坂田银时对着‘坂田银时’神色得意,看吧看吧,他狗爹都看不下去了。   五条悟张了张嘴,最后决定什么也不管,不想再掺合进这复杂的关系。   ‘坂田银时’坐在井边悠闲地晒着太阳,身体放松的舒展开来,一点不为自己赶出家门而难过。见状,坂田银时的好心情刹那间消失,整个人咬牙切齿的,因为五条悟决定袖手旁观,没了人阻拦,直接冲上前去,一脚将‘坂田银时’踹进了井里,想让他摔个狗吃屎。   如坂田银时料想,突然的袭击打得’坂田银时‘措手不及,人顺着力道跌进了枯井,但似乎有一点不对劲,里面久久没有传出事物摔落在地的声音。   等一等,坂田银时忽然反应回来,忙不迭冲到井前,扶着井的边沿探进半个脑袋,眼前的视野连接了另外一片天空, “啊!”他的尖叫声和井里的自己重叠。   何着当初那个害自己穿越时空的人………   ———是他自己啊!!!   看了场好戏的五条悟嫌事闹得不够大的鼓着掌,精彩,实在是精彩,这就是坂田银时所说的良好的品德,反正坑的都是自己。   听到他嘲笑般的掌声,坂田银时怒视之,五条悟见好就收,上前顺毛, “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懊恼也没用,你看这也算好事,回去的方法不就找到了。”   坂田银时呵呵一笑,不想承认自己被安慰到了。   五条悟搭手过来,靠在坂田银时身上,贴着他的耳朵说:“而且,要不然你也不会遇到五条老师啊。”   耳廓传来一阵酥麻,坂田银时揉了揉,红了一片。与此认真思考着五条悟的话,好像没有错,没有与五条悟相遇,他也继承不了五条家庞大的家产。   “那走吗?”五条悟示意眼前的枯井,他们跟着跳进去,大概就能回到他们最开始想去的世界。   坂田银时支支吾吾的, “不急不急,银酱我有件事去做,你不准跟过来。”   “为什么啊?”五条悟不满道,自从穿越到至今,他就没和坂田银时分开过,而他现在明显是想支开自己。   五条悟还问为什么,坂田银时能怎么说,说因为他要脸,尤其是当着五条悟的面。   坂田银时也不是完全的没心没肺,他全程不着急送五条悟回去是有原因的。五条悟的学生缺少不了他的庇护,何况虎杖悠仁的体内埋了个定时炸弹,要不是有五条悟的担保,早就被咒术界大小便失禁的老爷子处决。   明明可以想象到那边的世界是一片混乱,坂田银时还能带着五条悟一路不紧不慢的看着狗爹的黑历史,还不是他早就想好了要借狗爹的天生牙一用,在他初入这个世界就遇到杀生丸的时候。   天生牙毕竟是犬大将给杀生丸的遗物,杀生丸也不是对幼崽百依百顺的慈父,不是他一两句‘爹,我要’就能解释的。于是乎,幼崽的撒娇避不可免,坂田银时知道杀生丸很吃他这一套。   这一切肯定不能在五条悟面前上演,不然就成了他的黑历史。想尽办法,总算阻止了五条悟跟过来,提到他,坂田银时磨牙凿齿地念了遍五条悟的名字,这家伙居然趁火打劫,提出一堆要求才点头答应,坂田银时十分憋屈,但又拿五条悟无可奈何,总比五条悟之后一直念叨他黑历史好多了。   不管如何,他都已经把这个时间点的自己赶去了其他世界,坂田银时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杀生丸面前,喊住外出的他。幸好源外老爹这回没坑人,那个透明装置能够摘取下来。   “父亲。”   被自己送去枫之村的幼崽突然跑过来,杀生丸沉默以对。   见他没反应,坂田银时又一次喊道:“父亲大人。”   杀生丸更加不想应答了,自己幼崽,自己心里清楚,坂田银时会这么乖乖称呼自己,这个时候多半是有求于他。   而且——很大可能不是好事。   坂田银时凑近了些他,近到他可以闻到杀生丸绒尾上晒过阳光的味道,谄媚的陪着笑:“父亲大人,最近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杀生丸:“………”   果然,不是好事要发生。   看他一直不理自己,坂田银时扯住杀生丸印了六角梅的袖子,视线滚烫焦灼,粘在他腰间的天生牙上面,当然,他的这个动作没有被杀生丸发觉, “其实我有件特别的事要拜托你,银酱知道你肯定不会介意的。”   很好,这人还是不为所动。   坂田银时作出垂头丧耳的姿态,松开了拉扯杀生丸袖摆的手,不知所措的,宛若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眼巴巴的斜睨着杀生丸, “父亲大人真的不愿意吗?”   杀生丸叹气,睁开眼睛, “说吧。”   得逞了,坂田银时整个人飘飘然,腰板挺得笔直,哪还有一点无助幼崽的地方,牙唇高高翘起,熟练的已然把两种模式切换自如,毫不客气的说:“我想借天生牙一用。”   杀生丸低头瞥向身侧的幼崽,久久没有回应。   坂田银时的心兀地一紧,怎么,他的亲亲狗爹是要临时变卦吗?   杀生丸慢慢摘下天生牙,递给坂田银时,坂田银时把它搂在怀里,只听清他说, “玩够了,记得早点回来。”   恍然之间,坂田银时产生了某种错觉,就好像杀生丸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放任自己的幼崽翱翔天际。   彼时站在食骨之井上,坂田银时怀揣了不同的心情,莫名的轻松。他如此高兴,等在食骨之井那里的五条悟难得安静,没有开口抱怨破坏气氛。   担心中途分散,两个人握着手,跨出了最后一步。身体无限下坠,悬空没有着陆的感觉并不舒服,但无限接近那个世界冲淡了不适,那里有人在等着他们。   与此同时,五条悟的学生们也找到了解开狱门疆封印的天使,一阵地动山摇,仿佛大怪物归山的巨大动静,扬起一连连的尘土。   一道喇叭声穿过烟雾呼啸而出,几个学生盼望许久的五条悟像走红毯似的,摆了张欠揍的‘我好幸福’的笑容,坐在一辆小电炉后座朝他们边挥手边打招呼。至于前排开车的男人,单从长相上素未相识,但那一头熟悉得要死的银色卷发让人印象深刻。   坂田银时头戴护目镜,目视前方,载着五条悟一路往前飞出去,远远的把学生们甩在后头,几个激动欢迎五条悟的学生尴尬地举着手,就看着他愈开愈远,表情一致的凝滞。   不是?五条老师被封印的时候,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会驾驶一辆小电炉出场,出场方式明显不对呀。   坂田银时目不斜视,虽然他也不是很懂跳下食骨之井后,他屁股下面的爱车银从何而来,但此刻他就是风一般的男子,横冲直撞的结果当然是惨烈的,连续物理超度了几个低级咒灵,爱车银的车灯被撞得破破烂烂,可怜巴巴的连着一根电线垂搭下来。   爱车受损,坂田银时终于刹住车,看到破烂不堪的车灯,十分不讲道理的拎起一个罪魁祸首进行敲诈,索要高额修车费。听到咒灵说没有,冷酷的一把甩在地上,开车碾压过去。   车掉个头,折回了刚刚的地方。坂田银时脚尖点地,关掉车钥匙,摘下护目镜,懒洋洋地向面前的熟人摆摆手,他们的猫咪老师回来了, “要签名的,记得排好队。”   虎杖悠仁在内的学生们:“………”   你谁啊?!   家入硝子拉下墨镜,从藤椅上站起身,心底松了口气,脸色仍摆弄不以为然的表情,开口打破了寂静的空白, “终于舍得回来啊。”   坂田银时感叹不愧是做医生的,观察力就是比一般人厉害,虎杖悠仁他们才是正确的表现,不过也有可能是五条悟提前和她提过什么。   呃,五条悟呢,扭过头,跟不愿下车的大爷坐在上面一动不动,坂田银时的嘴角难免抽搐, “你干什么?”   “不继续兜风了吗?”五条悟坐得板正,脸上写满了自己没过够瘾的不满。   五条悟依旧是不着调的,以往让人牙痒痒的性格到了此刻,学生们倒充满了安心感,五条老师还是他们的五条老师。   总归是要脸的,在学生们炽热的目光中,五条悟慢悠悠的挪了下来,也用不着挪,凭他的大长腿,直接一跨就能下去,坂田银时更加不爽了,唯恐五条悟要霸占他的爱车眼,将车推到了安全的角落安置,无疑错过了五条悟接下来的精彩发言。   好不容易救出五条悟,虎杖悠仁他们各个喜形于色,有好多的话想对他诉说。禅院真希则是关心起坂田银时的身份,狱门疆当时应该只封印了五条悟一个人,另外的男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不过以五条悟对待他的态度,两个人相识,甚至关系不错。   “他啊,”五条悟朝学生们眨眨眼睛,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吊足胃口,见所有人都在等待自己的回答,才摸着脸颊,扬笑得意地说, “五条老师的未婚夫哦。”   “????”   “五条老师,你是在开玩笑吗?”即便身为五条悟唯一的专属捧哏,在这件事上,虎杖悠仁也和其他人抱有怀疑的心态。   “是我的问题吗?”来栖华怀疑的则是她自己,她的术式是首次使用在狱门疆上,会发生什么效果压根没有参考,换而言之,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不,悟的事很大可能跟你没关系。”熊猫安慰起这个女孩子。   狗卷棘:“鲑鱼。”   “五条悟居然是这样的人吗?”高羽史彦大受震撼,但他毕竟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人,很快对混乱的感情关系接受良好,并且送出祝福。   “悠仁,你不要被他带坏了。”胀相异常激动的喊,他还是想要被一大堆侄子叫伯伯的。   忧忧给了胀相一个眼神,明明穿了一身的潮牌。不过姐姐以外的事情,五条悟是弯是直,忧忧毫无所谓,单纯想打算把这件事当作一个乐趣告诉姐姐。   秤金次流着泪, “这就是激情啊。”   星绮罗罗扶着他的背部,两人举止亲密,不亚于前面炫耀自己脱单的五条悟,三轮霞默默离远了一点,她的眼睛快要亮瞎了。   加茂宪纪一言不发,出生老牌封建家族的孩子,大脑暂时停止了思考,男人他……能和男人在一起啊!   西宫桃张大了嘴,下颚险些脱臼,但意识到这样不太淑女,连忙捂住嘴,一脸‘我貌似吃到大瓜’的不得。   鹿紫云一两手揣兜,全然漠不关心,活在几百年前的老人家对情情爱爱没兴趣,他已经把毕生热血都交给了追求的武道。   “怪不得五条老师你之前说最近没有男女关系的困扰。”乙骨悠太一向容易对他人的话信以为真,缩缩脖颈略微尴尬的赧赧道。   “别随便上他的当,说不定这家伙又在耍我们,又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禅院真希自认清醒,武器轻轻敲击乙骨悠太的头,无论过了多久,乙骨悠太好骗的性格最容易被五条悟耍着玩。   五条悟嘟囔,替自己辩解:“这回可没有在骗你们。”   “嘶——”他都再三承认了,全场倒吸着凉气,仔细想想确实,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取向和恋人的事情开玩笑,还只是出于逗他们一下,五条悟大概没这么无聊。   “哈?你这家伙该不会脑子在狱门疆里坏掉了?”禅院真希指着五条悟,她倒不是关注性别的问题,更甚在她这里都不属于震惊的地方,一个性格恶劣的人——特批五条悟有恋人这件事本身才最叫她匪夷所思。   五条悟摊开手,对于他们的不信任早有所料,遂张口就来:“他是五条家几百年前为我预定的未婚夫,五条老师那哪能拒绝。”   越来越不可思议了,确定不是五条悟在胡言乱语。   唯有鹿紫云一竖起耳朵, “几百年前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是妖怪?”他是四百年前的术师,接受了羂索的提议才在现代受肉复活,他当年的时代尚且存活妖怪,也因此确信有妖怪这个种族。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 “差不多猜对了,给个九十分不要太骄傲。”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妖恋?!!照常只会在电视剧里展开的剧情居然赤/裸/裸发生在他们身边,五条悟的最强恋爱果然注定与众不同,众人最多以为他就是单纯搞搞基,谁知道跨物种去了呢。   过于劲爆的消息把所有人干沉默了。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着,她早了解清楚坂田银时妖怪的身份,并不震惊这个,但对于他们两个搞在一起的事,也免不了需要缓冲。   像是没看到大家惊悚的五官,五条悟昂首悠然一笑:“老师现在很幸福。”   所有人:“…………”   门外的他们在拼命解救五条悟,狱门疆内物理时间是流动的,在释放封印前,他们都担忧着里面走出的五条悟会精神错乱,想象的全是猛兽出山版的五条悟,谁能想到这人居然在狱门疆里谈起恋爱,还带个恋人出来。   狱门疆原来是这样的狱门疆,话说回来,要不是他们横插一脚,就看这人满脸幸福沉浸温柔乡的模样,是不是把他们忘了一干二净了。   “你们聊什么呢?”坂田银时姗姗来迟,浑然不知有人背着他疯狂造谣。   而当大家都看向自己,坂田银时瞬间如芒在背,他不过走一会儿,大家的眼神怎么就变得奇奇怪怪,骑小电驴很丢人吗?   五条悟勾住坂田银时的肩膀, “银时,接下来有的忙了。”   “银时?”二年级的学生和虎杖悠仁都是受过坂田银时的猫爪摧残,猫的声带和人截然不一样,直到这会儿五条悟直呼坂田银时的名字,虎杖悠他们方才认出五条悟莫名多出的未婚夫是谁。   坂田银时挠挠头, “什么啊,都没认出我吗?”   “不,不是,毕竟老师你当时是只猫。好像也对,老师你真的是妖怪啊。”猫可以变成人无疑只有一个解释,虎杖悠仁手舞足蹈的表达他的意外,但提到妖怪,又精神抖擞,从小到大受过各种经典电影的熏陶,他的热情高昂。   “看看,学生们多喜欢我。”坂田银时神色得意,把刚才的不对劲抛之脑后,肯定是学生们看到他太高兴了。   五条悟没有拆台, “对对对,作为坂田老师男朋友的我很骄傲呢。”   坂田银时一愣,什么叫坂田老师的男朋友。   “银时,你和这家伙的关系是认真的吗?”禅院真希藏不住话,光明磊落的,她的处事风格就是有问题当面问出来,乙骨悠太常常倾佩她这一点,想学习她的坦然潇洒。   坂田银时感觉自己的听觉系统发生了故障,不然他怎么听到五条悟说他们是恋人。   否认的话到了嘴边——   慢着,坂田银时连忙打住,五条悟的话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当初在歌舞伎町,貌似是他当众提出五条悟男朋友的身份,即使是为了帮他,以五条悟的小心眼,肯定会利用各种机会找回场子,既能耍一遍他的学生,还能报复他,简直一箭双雕,不愧是他这个阴险的男人。   一通脑补下来,坂田银时不甘示弱,最初的难以启齿荡然无存,自然接过五条悟的梗,说他们这叫两禽相悦,没错,就是两个禽兽的双向奔赴。   总之,气势上绝不能输给五条悟。   俩个当事人的不要脸到了一定的境界,惊呆了众人。   家入硝子抿着唇,他们一群人明显斗不过眼前两个人, “散了吧。”   掌握生死大权的奶妈发话,精神恍惚的学生们纷纷散去,头绪太乱,他们需要找个地方稍微冷静思考。   “硝子,你马上要下岗了。”人差不多走光了,五条悟不觉冷场,冷不丁笑着说道。   家入硝子冷漠哦了一句,指间夹上一根烟,她一直有戒烟的打算,不过自从五条悟被封印,她的戒烟之路无疾而终。   坂田银时:“高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家入硝子的视线停在坂田银时肩膀上那只属于五条悟的手,默默的重新戴上墨镜,扭头领他们去她的医疗室, “真是谢谢你们还没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硝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在里面都特别担心你们。银时,你说是吧。”五条悟软趴趴的贴着坂田银时振振有词。   坂田银时当然是和五条悟沆瀣一气,理直气壮道:“现在的人心烂透啊,人家在里面拼死拼活找出去的办法,居然怀疑我们的努力。”   恼火程度翻了两倍,家入硝子额角紧绷,浮现青筋, “你们要点脸吧。”   走进硝子的医疗室,手术台上躺满了尸体,甚至有很多来自熟人的面孔。坂田银时知道会死人,但死的人数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料。   家入硝子眼皮垂搭,下面布满睡眠不足的青紫,厚重的疲惫感仿佛掏空了她所有的气力,呼吸软绵绵的,无形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已经累到不想动了。瞥见五条悟蹙眉担忧的眼神,家入硝子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我没事。”她大约是不会死在他们前头。   伊地知洁高等候多时,亲眼见到五条悟后瞬间眼含热泪,喜极而泣:“五条先生,您终于没事了。”   咒术界失去了五条悟,大家才会深深感受到这个人是多么让人安心的存在,又明白了这个人为他们挡去多少风雨。   坂田银时的手掌覆上钉崎野蔷薇苍白的脸,一年级的三个人感情不错,半道成为同伴却默契十足,他们都有着各自坚定的目标,坂田银时尤记得她跟他们吵吵嚷嚷的鲜活的模样,还是这么的年轻,又和每个女孩子一样在意自己的容貌。   他可是她的老师啊。   同样的,坂田银时再不想承认,改变不了七海建人是个比他和五条悟更靠谱的成熟大人的事实,常要板着脸插腰教育他们要有师德,而这样的他,即便已经尽可能回收他的尸体,但注视着七零八落的尸块仍然触目惊心,下手的咒灵仿佛是要把这个人的存在从这个世界消遁。况且啊,坂田银时想,他说要请七海建人喝酒也没去成,抱有遗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还有夜蛾,他们似乎是没啥交流,但好歹是五条悟的老师,外表看不出来,五条悟对这个老师尚且是尊敬的态度。   他们是咒术师,也是某个人特定的重要的人,总归有人在等着他们回家。   坂田银时腰间的天生牙震颤着,像跳动的心脏,一下接一下的涌动,呼唤它的主人拔刀。   天生牙,一把挥刀能救百命的治愈之刀,两任主人下来,从未被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感受着身边无数条丧失的生命,此刻,它对死者的慈悲与坂田银时那颗想要拯救的心交融,爆发强大的光芒。坂田银时的周身宛若镀了一层金光,外面的天也晴了。   钉崎野蔷薇揉着眼睛坐直, “睡得好舒服,今天有没有课来着?不对,我应该在涉谷的说。等等,五条老师?!你自己爬出来了?那两个笨蛋也没事吧?”   坂田银时无奈点了点她的额头, “刚醒过来,不要有那么多问题。”   钉崎野蔷薇抱有警惕,她可不认识这个奇怪的卷毛,不爽道:“你谁啊?美女的额头是你能随便戳的吗!要是留下印子你就死定了,让我看看,镜子在哪里。诶——”看清自己刚躺在疑似停尸专用的台子上,霎时尖锐的惨叫从喉咙口泄露。   五条悟堵住自己的耳朵, “野蔷薇,你能醒来很好啊,但稍微照顾下大家的耳朵。”   坂田银时更惨,他离钉崎野蔷薇最近,猫科动物的耳道很脆弱的。   钉崎野蔷薇慌张跳下台子,心间有一万个疑问,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睡在停尸间,是谁这么缺德把她扔在这里,躺在停尸间的那不是尸体待的地方——   钉崎野蔷薇倏地停顿住了,是的,她好像是死了。   在涉谷的地铁站,她被那个讨人厌又恶心的咒灵触碰到脸,有什么样的结果,甚至是遗言,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死后是什么世界?   “五条老师,你在狱门疆里死了啊。先说好了,上了天堂,你个失职教师要好好补偿我,我这么年轻漂亮,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参加海选成为顶流偶像,超级可怜的。”钉崎野蔷薇泄去她坚强的外表,哭花了脸。   突然被咒死的五条悟:“…………”   他的学生还是稳定发挥的爱戴着他。   七海建人支撑起身体,身上的白布滑脱到膝盖,单手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钉崎野蔷薇尖叫声的影响,太阳穴的位置抽动着。扭过头来,面对一张张老面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一幕,伊地知洁高目瞪口呆,下了狠力气捏了把自己的肉,绵长的痛觉告诉他眼前呈现的是现实。   摘走口中燃烧的香烟,火星掐灭丢进堆积如山的烟灰缸,家入硝子有些高兴,她或许真的可以认真戒一回烟了。   坂田银时系好天生牙,接下来它会有更重要的使命。   钉崎野蔷薇探过脑袋, “话说回来,你谁啊。”   “你可靠的坂田老师!”每一个都对他摆出素不相识的态度,坂田银时十分唾弃,怎么的,都看不到他肉体下高尚的灵魂啊。   “真的假的?你好歹骗骗你是其他我不小心忘记的人。”钉崎野蔷薇咂舌,是哪里来的不专业的骗子, “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容易上当,想骗我也提前做点打听好不好,你说的坂田老师就是一只没猫德的猫。”   从学生嘴里听到真心话,坂田银时嚷嚷道:“什么叫没猫德?”然后怒视置身事外的五条悟, “你管管你学生。”   「盯!」   「召唤成功」, 「你的双簧队友」五条悟加入battle。   “野蔷薇,他真的是银时。”   钉崎野蔷薇眯长眼,自诩智商凌驾于同期之上,表情转变为漠然, “五条老师,请你换个人骗,我可不是另外两个笨蛋。”   坂田银时坐正,示意钉崎野蔷薇也坐到他对面,语重心长地说:“知道你会接受不了,那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发生的事情讲起,这样你总该会相信吧。”   “我不听骗子说话。”钉崎野蔷薇冷笑着,拒绝诈骗,就是从屏蔽骚扰电话做起。   几个无意义的回合下来,坂田银时简直说累了,但钉崎野蔷薇终究是女孩子,他不好把火气撒到她身上,而且他真要这么干了,保不准一个拳头砸他脸,被家里暴力丫头揍怕的坂田银时根本不敢挑战女孩子的地位,遂瞪着五条悟, “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是一点油盐不进啊。”   “坂田老师,我的,也是你的。”五条悟强调道。   钉崎野蔷薇挠挠手臂, “咦。”两个大叔当着青春期少女的面说什么暧昧不清的话。   “不要管他们了,野蔷薇,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我给你做个检查。”家入硝子隔断了钉崎野蔷薇的视线,捧起她的脸仔细检查,肢体协调,瞳孔正常,肤色是健康的粉白,有弹性,血液循环没有问题,体温也温热。   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是真的活过来了啊。   “家入小姐?”钉崎野蔷薇呢喃,在家入硝子松开手后,后知后觉的来回抚摸自己的脸,这显然不是死人该拥有的温度。而且,作为高专最后的底牌,家入硝子怎么想都不可能死亡,就像一个游戏没了奶妈还怎么玩。   “悟,怎么回事?”同样醒来的夜蛾正道问道,死而复生超过反转术式的范畴,应该不是硝子做的,所以这件事和五条悟脱不开干系。   钉崎野蔷薇沉吟道:“神明复活的奇迹,一定是看我太年轻貌美,不舍得我早早离开人世。当美女就是有很多烦恼呐。”高高的仰着头,她的手指穿过头发,眼睛上挑,颇为自傲。   夜蛾正道开始头痛,不愧是五条悟的学生,上梁不正下梁歪。   师生一场,五条悟读懂了他动作的含义,犀利指出他们也是师生关系。   夜蛾正道选择收回他刚才的话,决定加一个前提,是从他带的下届学生开始,反正他绝对是没问题的。   “哎呀哎呀,想想自己多赚了一回,看来离我当好莱坞巨星不是没可能。”钉崎野蔷薇自信满满的说。   她高兴自然是好的,但宁愿相信复活这种奇迹,都不相信他是谁,坂田银时感觉心塞塞的。   “钉崎,他确实是那只猫。”禅院真希倚着墙壁说,她是有事来找五条悟的,说明禅院家的事情,哪能想到见证到眼前的场景,但她最近经历太多,随之而来也看淡一些东西,似乎很多什么在她看来都能接受。   五条悟陷入沉思地凝视禅院真希,手指摩擦他的下巴,真希这样子越来越像他之前认识的那个男人了。   “真希姐!”钉崎野蔷薇欣喜,一屋子男人害得空气的味道也浑浊了,见到她特别的高兴,对于她的话更加信以为然,然后理直气壮的指责坂田银时, “什么啊,你不早点说清楚,耍美女好玩吗?”   坂田银时看了看她,又指了指自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抢过七海建人的裹尸布,自己卧进去安详躺尸。   别问,问就是被气死了。   五条悟莞尔拉起他,安慰道:“这就是学生对我们的爱。”   “………你被什么洗脑了?”坂田银时严重怀疑是什么可怕的滤镜蒙蔽了五条悟的双眸。   “总之,想开点,小孩子和大人有代沟很正常。”五条悟有理有据地说,但他显然没有从自身找原因,把一切归于年龄的代沟上,再怎么说,他们确实比学生年长。   “七海先生,你也没事了,真是太好了,虎杖那家伙肯定担心你。”钉崎野蔷薇注意到了让坂田银时推搡下来的七海建人,垫着脚走过去慰问。   不说多恭敬,但至少态度不错,是小辈对待长辈该有的样子。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默默的闭上了嘴,然后不约而同的把暗杀七海建人的计划放进行程,他们才是学生们最喜欢的老师。   家入硝子一脸看不下去的嫌弃,两个幼稚鬼。   钉崎野蔷薇拉上禅院真希想要去找其他人,她不像某个笨蛋,复活了还故意瞒着他们。最好呢,再趁机戏耍一下。   坂田银时跟了过去,他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人死复生,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免不了要找自己喜欢的人倾诉。钉崎野蔷薇正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同期或者上届里,总该有个她有好感的男孩子。   五条悟和他对视一眼,比了个OK。   两个没有师德的人鬼鬼祟祟的消失,藏着的坏心思一目了然。   夜蛾正道捏捏发胀的眉心,快要掐出一团淤紫,自从五条悟成为他教导的学生,问题儿童带久了,一旦跟五条悟扯上的事他就会患上间接性头痛,堪称绝症。   长廊拐角,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相遇。   跟他们人不同,虎杖悠仁过去是有复活经验包的,心想肯定是五条老师救了钉崎,钉崎没事的话,那其他人应该也平安无事了,好像他沉重的罪孽得到了救赎。虎杖悠仁吸着下唇,眼睛湿漉漉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钉崎。”   钉崎野蔷薇莫名的心头发酸,感性得想哭,明明想好了吓他一跳,但她当着同期的面向来拿是的大姐大的设定, “哭什么哭,搞得人家死了似的,我野蔷薇没活够呢。”   “哎呀,你让让,挡到我视线了。”坂田银时举了个望远镜,推开些对自己个子没点数的五条悟,有禅院真希这个感知选手在,他们没有靠得太近,信息差不多是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上探知。   看到钉崎野蔷薇先碰到虎杖悠仁,坂田银时贱嗖嗖的暧昧一笑, “目前来看,悠仁胜一筹。”   五条悟掰过他的脑袋,看似只有两个主角一人围观还有鬼鬼祟祟双人组的场景,其实全到场了。   坂田银时向前一窥,好家伙,不止他们,对面花丛里同样藏着一伙人。不过藏身技术明显不行,禅院真希已经在瞪着他们了,只是碍于情面没有立即指出来。   虎杖悠仁擦掉眼泪, “有五条老师在,伏黑那边也没大问题了,老师是最强的。”   坂田银时推了两下五条悟的手臂, “他在说什么?”   “说五条老师最厉害。”   “叫你解说,不是让你带上太多的个人臆想。”坂田银时表示无语至极。   五条悟猫猫式委屈,他说的是实话。   钉崎野蔷薇:“虎杖,那只猫是怎么回事,一会儿猫,一会儿人,就跟妖怪一样。”   虎杖悠仁疯狂点头, “钉崎,你好聪明,这都猜中了。”   他的话给足了钉崎野蔷薇面子,钉崎野蔷薇当然没这个意思,但话到这个份上,肯定不能说自己是随便一说,硬下头皮道:“果真是这样啊。”   内心的小人则是拿头砸墙,给她解释清楚点啊,妖怪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啊,”虎杖悠仁四下瞅瞅,五条悟神出鬼没的,聊八卦最基础的就是要避开当事人,确认在场的唯有他们三个人,他们这些人里,只剩下钉崎和伏黑不知道了,于是附耳过去, “五条老师和坂田老师是一对。”   坂田银时猛地攥紧五条悟的衣袖,两眼放光,他期待的高潮剧情来了。   五条悟顺从的扯过去,黏糊的贴着。   告知到惊天八卦的钉崎野蔷薇双手捂唇,里里外外受到了冲击,失声道:“确定吗?”   “他们亲口说的,作不了假。”虎杖悠仁信誓旦旦的。   钉崎野蔷薇保留半信半疑,扭头看向禅院真希, “真希姐!”   感受到自己被可爱的学妹深深信赖,禅院真希犹豫地说:“他们确实有这么说,但我总——”   她的话没有说完,钉崎野蔷薇先一步情绪高涨,比自己有了男朋友还亢奋,摇晃虎杖悠仁的衣领说:“我就说那家伙有个地下恋人,你们两个愿赌服输,从今往后就是我野蔷薇的仆人了。”   虎杖悠仁从记忆里翻出这一茬, “诶?当初不是说好了一个月吗?”   钉崎野蔷薇:“……我不管!”   虽然五条悟的地下恋人跟她想象中有点差别,但那完全不重要,她野蔷薇,未来的好莱坞巨星拥有两个忠诚的跑腿小弟才要紧。   虎杖悠仁说不过她,欲言又止的,最后随她而去。不过也幸好五条老师脱单了,至少五条老师在钉崎心目中不再是个不行的男人。   坂田银时是看不懂他们发展到哪步了,瞧着是牵手成功,但钉崎野蔷薇的表情又有些不对, “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同意了。”五条悟冷不防来了一句。   坂田银时一喜, “好啊好啊。”   “不,我是说学生们同意我们了。”   坂田银时收回笑容,没好气的翻白眼, “你是不是有病?”   “怎么?”   坂田银时摆摆手,他懒得搭理五条悟。   五条悟自己得出解释,银时他一定是不好意思了。   ————————   大肥章!   PS:本文进入收尾阶段啦~ 第84章   相逢的喜悦过去,留给坂田银时和五条悟是的一堆烂摊子,高层死了无数,管理层出现明显断层,现在上台的都是一些只会指手画脚的老迂腐。他们指定派不上用场,能给予希望的,大概只剩下现在聚集在高专的人。   坂田银时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窗」显示两面宿傩藏身在这,到时我和五条去应战,你们中间派出几个人设「帐」,不要再让其他人误闯进去。与两面宿傩交战的范围不会小,他的「领域」是个麻烦的存在,很大可能会波及到附近,记得帮助周围的人避难。”他是对几个一级咒术师和预备役说的,然后看向众人, “小心点别死了,死也记得把尸体扛回来,只要我在,就能活着。”   “坂田老师,我们就这么看着你们战斗,真的好吗?”虎杖悠仁垂头道。   不止是他,看着其他还想参战的学生,坂田银时依依骂过去, “你们几个臭小子臭丫头滚回学校老老实实上课才是你们该做的事,这狗屁世界还不要你们一群未成年去拯救。”   这是属于他们成年人的责任。   日下部举起手激动发言,虽然他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坂田银时是谁,但他清楚能和五条悟做朋友的都是某方面实力强悍的怪物,况且坂田银时还有一手神奇的复活能力,根本不需要解他的身世,只要相信他们就行, “坂田老师,我突然有点想重回高专读书了呢。”   坂田银时立马换了面孔:“你一个二年级学生的班主任在说什么呢,给我去前线!”   摸鱼计划落空,日下部失望的放下手,哎,要是年龄可以缩水该有多好。   手肘的肘弯贴在桌面,夜蛾正道双手交叠,搁在下巴上面。他看是的五条悟,照理来说,现在应该是五条悟主场,但这个人偏偏不配合,坂田银时才会被迫赶鸭子上架,战局分析总得有个人来。   再看看现在这个人‘夫唱妇随’的表情,夜蛾正道叹了口气,他对于五条悟突然弯了这件事尚且是半接受的状态,但见他这么高兴,又有人能够站在和他一个高度,弯就弯了吧,五条家的人都没说什么,他这个做前教师的没立场发表反对感言。   五条悟换了身衣服,气势凛然,不再是往日的吊儿郎当,他的肩头背负了拯救世界的重担,好在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当闯关打boss的勇者,心情倒无激动的地方。坂田银时与他平行,递出一个拳头到他眼下,五条悟悟,也学着他的动作。拳头相碰,满载着他们对彼此深厚的信任。   两面宿傩顶了伏黑惠的外壳,神情不屑道:“还以为你会是一个人来呢?”   “二打二不是挺正常的,用着别人学生身体的咒灵先生。”坂田银时专注嘲讽。   “我在和他说话呢。你的气息好像在哪见过,嗤,一个小角色也用不着我记住。”   坂田银时会在挑衅上输给别人吗,于是呵呵一笑, “你这个咒灵真不要脸,之前祸害虎杖同学就算了,我们家好好的男德班班长伏黑同学让你糟蹋成什么样,未成年保护协会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叫男德班班长?五条老师是什么男德教师吗?”五条悟插话道。   “你看看,从他附身后,悠仁坏掉多少件衣服,买衣服不要钱呐,这老家伙有赔过一分钱吗,就这么一定要用悠仁的身材孔雀开屏呀。”   “思想封建,行为开放的可怕。惠多好的冷酷boy,上上下下除了头不带一点露的,多保守,还会说太阳公公呢,这样的孩子会穿这么花里胡哨的衣服吗?肯定是想仗着别人的脸勾搭外面漂亮的小姑娘,是不是不要脸。”   “可怜我们家伏黑同学,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几次,就让一些千年老不死玷污了干净的肉体,现实版寄居蟹啊,鸠占鹊巢。”   坂田银时喋喋不休的骂着。   两面宿傩:“…………”   眼看两面宿傩快要气发疯,五条悟:“要不你少说点?”   “他这是被我戳中他肮脏的小心思在恼羞成怒。”仿佛是嫌火烧的不够旺盛,坂田银时又说, “身为千年诅咒之王的我太受欢迎了怎么办?千年诅咒之王想让我告白?千年诅咒之王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咦~”   五条悟:“噗。”   屏幕外,借着投影观看的高专一众人无声抖动着肩膀强忍笑意,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笑不合时宜,毕竟面临的是严肃的战局。只能说不愧是他坂田银时,这张嘴从未有过败仗。   两面宿傩面色沉郁,黑眸涌动薄怒,笼罩着危险, “你也就这张嘴能说会道。”   坂田银时向来擅长不依不饶, “玩的花样比年轻人还多,这么羡慕的话,早点回老家结婚吧。”   五条悟朝坂田银时比了手势,现在已经充分惹怒两面宿傩了,他在两面宿傩这里的情报和能力相当于公开,对面大抵藏了不少实力,活了上千年之久,不留点底牌怎么会活到至今。   坂田银时在外界是凭空冒出来的,出于强者对弱者的鄙夷和刻板印象,认为只有弱者会战前叫嚷,两面宿傩估计有八成判断下坂田银时是个光会寻衅的。   两面宿傩对坂田银时一无所知,包括坂田银时的净化之力,这种天克体内只有负面咒力的咒灵,但他藏在惠的体内,某种程度上的受肉,当务之急是打配合把他逼出惠体外。   坂田银时秒懂,抬脚往前走。   “?你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先动手?”坂田银时重复了下五条悟刚刚的动作,意思难道不是叫他打头阵。   默契值为零。   五条悟:“我们好歹不是第一次配合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坂田银时摊开手表示不服:“你别乱污蔑人,明明是你自己没表达清楚,还怪到别人身上。”   五条悟显然不知道,万事屋企业内部还有个良好传统——到了关键时刻状况百出,俗称掉链子。   “接下来听我指挥。”五条悟说道,这里跟咒灵交战经验最丰富的是他,而且他可以用「领域」和两面宿傩对抗,要打头阵也是轮到他。   坂田银时:“这个家做主的人是我。”   猫主子的猫爪绝不在下。   “我们一定要这个时候聊谁上谁下吗?”   坂田银时口不择言, “那当然是我在上面。”   “这样的话,就先来比比看,谁赢了谁在上。”   两个人出手内斗,精彩的猜拳很快分出胜负。坂田银时出是的拳,注视面前嘚瑟显摆出布的五条悟,鼻腔喷气, “年轻人。”脚一迈,没有点诚信精神的冲向两面宿傩。   对于这人耍赖,五条悟居然没一点意外。   眼看坂田银时离自己越近,发出斩击,两面宿傩切断了坂田银时的脖子,活了上千年的老人家见识广泛,多少瞧出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当着五条悟的面杀了坂田银时,这人一定会崩溃。   他本就是邪恶,才不会讲究什么公平。   坂田银时的半个脖颈切割开来,表情愣愣的捂住受伤的地方。   两面宿傩勾起狂妄的笑,说得再厉害,在他这里不过是蝼蚁般弱小。   高专学生们惊恐的注视着坂田银时,头被切开会是什么后果,一时根本不敢去看五条老师的表情,难过了没一秒,看到坂田银时断掉的脖子像藤蔓一样快速连接,各个眼中流露震撼,话本不写实啊,妖怪是这么厉害的体质啊。   坂田银时摸了摸被「气」修补好的脖子,两面宿傩这家伙不讲武德,要不是他的「不死」,他不得变成0.5版。   两面宿傩眯起眼,反转术式?不对,感觉不一样。   “你这是什么?”两面宿傩承认自己是小看了坂田银时,仔细想想也对,不然五条悟怎么会带他过来。他们同样是自负的人,相比起与弱者抱团合作,更喜欢无所顾忌的战斗。   “大自然的馈赠,你懂个锤子。”   五条悟站到了坂田银时对面,将两面宿傩包围在中间,感受到自己的夹击,两面宿傩视如敝屣,仅仅意外五条悟没有使用大范围的攻击,而是选择与他近身。   坂田银时丢出了一个事物,他的动作太快,始终把最大的警惕放在五条悟那里的两面宿傩只听到耳边穿破风的声音,去看坂田银时,五条悟先行开口, “这不是理解的好好的吗?”   五条悟接住了坂田银时的洞爷湖。   奇怪,两面宿傩的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五条悟并没有需要依靠刀的能力,为什么突然使用起武器,而且他在这把刀上看不出任何特殊性。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对周围的空间进行斩击,无论他们打了什么注意。   五条悟同样也展开了他的「领域」去对抗两面宿傩的空间斩。   切割,重塑,切割…………不断循环反复,两个人犹如感受不到疼痛,围绕两面宿傩做些什么。   两面宿傩终于发觉了两人的目的,他们是在以他为中心绘制五芒星的阵法,那是阴阳师一派惯会用的,这两个咒术师不走正道临时使别人家的生疏术式,简直是乱来,而伴随五条悟念出他从巫女阿音那里学来的咒语,两面宿傩第一次表现出不可思议, “你们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咒语应该早就失传了才对。   巨大的五芒星在两面宿傩的脚底绽放,耀眼神圣的光芒一点dj退两面宿傩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他们是想把自己从伏黑惠的体内驱赶出去,好不容易得到的身体,怎么可以让他们如愿,两面宿傩咬牙,想要穿破脚下的阵法,只要走出去,阵法自然会失效,同时向阵法的启动者五条悟打出连续的斩击。   伏黑惠的术式也可以派上用场了,咒灵的咒力源源不断,即便全部召唤出式神,于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   漆黑的影子化为各种式神,攻击着阵法外的两人。   五条悟紧握结印的手,两面宿傩邪恶的咒力在冲击他维系的阵法,额角滑落一滴冷汗,加大朗诵咒语的速度,内心吐槽到底是谁发明的,咒语设计得也太长了,一段咒语都能出本书了,完全本末倒置了喂,谁家打架前摇这么长。   每一句咒言都附着五条悟的咒力,也就是说阵法全靠他的咒力支撑,所以他才没有交给坂田银时来,他的六眼更合适精妙的操作。   坂田银时催生出大量的藤蔓,缠绕在五条悟左右,形成一个保护圈,这些藤蔓是「气」的一部分,受到的伤害会自动修补。   两面宿傩召唤的式神接踵而至,坂田银时开始思考,如果是影子的话,天生牙或许有用,想到什么,坂田银时也立马付诸行动,把洞爷湖立在五条悟前面,刀剑刻进水泥砖。手改为拔出天生牙,天生牙的剑光很快将影子对半劈开。凡事都是相互对应,如果说此世界是光,那暗就属于彼岸。严格意义上,式神是不存在此界的生物。   在阵法完成的一刻,五条悟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时间,将「苍」和「赫」重叠,弹射「茈」,边缘光滑的能量波直冲向脱离伏黑惠身体的两面宿傩,显现的诅咒之王并非是他的完全体,但通过回收的手指,他的力量也差不多回归了,不过差一两根罢了,他完全可以通过其他地方补全。   在断开掌控前,两面宿傩释放了他调伏完毕的最后的式神「魔虚罗」,它接下了五条悟的「茈」。   「魔虚罗」是特殊的式神,他不会随着术者的消失而消散,无论召唤它是的谁,此刻的它就是敌我不分,路过的一条狗也要挨一顿打。   坂田银时延长一根藤蔓,穿过伏黑惠破烂的衣服,把他扔出了破坏圈外,那里会有人接住昏迷的他。   摸鱼王日下部抢在一堆同僚前抱住了伏黑惠,仗着一个绝佳借口,第一个脱离了「帐」内。可惜外面早有等候伏黑惠的人,交接在不经意间完成,没了名正言顺的正当理由,日下部扬起的笑容转瞬即逝,拖着沉重的背影返回「帐」里,他真心不想参与神仙打架。   坂田银时跳上废墟,圈内被「魔虚罗」破坏得惨不忍睹,执着的把目标定在五条悟身上,五条悟和他僵持着。   两面宿傩正在适应,此刻的身体排斥着。恰好坂田银时最喜欢‘趁你虚要你命’,一个纵身,他已经逼近两面宿傩,趁机将「气」输入他的体内, 「气」之间存在五行相克,就像往火属性里灌输水属性,结果一目了然,两面宿傩被接触到的一只手直接炸开。   酥麻的痛意袭来,两面宿傩捂住脸大笑,这股来自自然的神秘能量,怪不得这人会说什么大自然的馈赠,但他对自己有超乎寻常的自信,在他看来,眼前的坂田银时充其量只是拥有一点罕见能力的特殊人群。   两面宿傩再次开启「领域」,相比五条悟,坂田银时在咒力方面明显不足,甚至很大可能没有拥有「领域」,能和「领域」对抗的唯有「领域」,既然如此,那就是他的胜利。   五条悟从天而降,立即作出发动的手势, 「无量空处」。双方领域碰撞,击垮了两面宿傩展开的领域,但后者的领域是全方面覆盖,烟雾散去过后,五条悟全身带着愈合的伤痕,坂田银时的脚边也落了一地碾碎的花花草草,风一吹,齐齐飞走了。   坂田银时擦掉鼻腔溢出的鼻血, 「气」并非可以滥用,全力花在修复上面太浪费了,但先前的实验成功,通过「气」的相克对两面宿傩是有效的,也仅仅是有效,坂田银时握住五条悟扔来的洞爷湖,默念那个专注恰烂钱的陪酒巫女可别骗人啊,不然诅咒她一辈子业绩垫底。   「魔虚罗」跑了过来,混了钢筋的水泥震动,眼看那个高达一路急驰,丝毫不顾及建筑工人辛勤的汗水,坂田银时和五条悟交换了位置,让他们暂时换个对手。   换刀完成。天生牙对上退魔之剑,铿锵有力,铁与铁的摩擦生出火星。「魔虚罗」的表情完全没有友好的地方,近距离看还有点狰狞,它是单手持着退魔之剑,另外的赤手成拳挥向坂田银时的面部,用空气给坂田银时刮了一个洗剪吹,这位新人师傅的技术无疑是糟糕的,坂田银时看着掉落的几缕头发,心头一大堆话要说,可惜投诉无门。   还好有天生牙这个作弊器,坂田银时不算太惨,连抗了它几击,但很快有什么不一样了,天生牙握在手里的感觉,坂田银时能感受到它的变化。天生牙掌管生死,原本在特定的环境下,它和铁碎牙合作能够爆发更强大的力量。现在没有铁碎牙伴随左右,但他们的脚下埋葬了许多条生命,天生牙听到了来自生命的悲声,或许是产生了共鸣,坂田银时砍在「魔虚罗」时居然有了实在在的落感,那种要把一切吸引进去的‘黑洞’般,呈现在他眼前的画面如深夜的星空闪闪,璀璨夺目。   巨大的时空裂口凭空而出,转瞬容纳那个庞然大物,能看得出「魔虚罗」在拼命挣扎,但强大的吸力根本不给他逃脱的机会,然后一点点收缩,渐渐的,裂口翕合完毕。   见状,坂田银时目瞪口呆,说实话,这也大大超过他原定的想法。   五条悟被弹飞到他这, “坂田老师干得不错啊。”   “擦擦你的鼻血吧,用脑过度了。”   五条悟随手拭去血迹, “他很厉害。”   “两面宿傩吗?废话,人家活了那么久,比我们加在一起都要多,换你到这个岁数也厉害。话说而来,这算不算一把岁数的老人家欺负小孩子啊,有儿童保护协会站出来管管吗?”   “五条老师没说完呢,他强,但五条老师——唔——”五条悟的嘴被坂田银时用手堵住,话说不出来,转动眼睛,眼神控诉坂田银时,无声质问他做什么。   “不要随便立flag啊混蛋,你接下来的话就像打完这场架就回老家结婚一样致命!”   五条悟撇撇嘴,捏住他的手腕移开,总算是能开口了, “银时你好迷信呀。”   “呸,常识懂不懂。”坂田银时据理力争,他这叫抹杀掉五条悟死亡flag的可能性,这人居然还不知道感恩。   “有些常识并不是很需要。”   “话这么多,上面那个火球你来扛。”坂田银时翻白眼,手指向顶空,硕大的火团降下,光是呼吸都变得焯烫。   五条悟的手搭在额前,摆弄仰头瞭望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 “还是坂田老师更可靠呢。”   闻言,坂田银时喜上眉梢,五条悟说得怪好听,一下子看他顺眼不少,浑然不知自己陷进了男人的漂亮话, “真的?”   五条悟配合颔首,坂田银时拍拍他,快意满满, “坂田老师会保护好你的,上面小意思,交给我。”   没有以「气」抵挡,天生牙自带御主的结界,坂田银时隔着热源劈开了火球,耍的刀鞘。刀用到一定境界,根本不需要开刃。   火球分裂两半,砸向两处地方。   好消息:没事了!   坏消息:受灾面积变大了呢!   五条悟有意无意的拱火道:“坂田老师,冒昧问问你都保护了什么?”   “看什么看,是你这家伙干的。”坂田银时显然也发现了,然后先发制人,决定把这件事跟自己撇清干系。   五条悟:“说话也要讲事实,怎么看也和我没点关系。”   “我这是为了谁?!”坂田银时厉声道。   “你如果说是为了保护我,五条老师很感动。”   “你们可真是把我给小瞧了,我可不是你们两个男人用来加深感情的工具人。”站在半块仍在燃烧的火球上面,两面宿傩面色阴戾,人类果真令他厌恶至极,沉迷在脆弱的关系,只有弱者会做的事,这个时代的最强不过如此。   “你能忍吗?”别人调侃调侃他和五条悟的关系就算了,反正是假的,又不是他和五条悟真搞在一块,头发卷归卷,但他的灵魂和性取向还是那个笔直笔直的。从两面宿傩嘴里冒出来,他怎么就那么不爽。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和五条悟是一对,关他什么事,活了一把岁数没个对象的,乡下的老妈子会哭的。   五条悟问:“为什么不能忍?”   “当然是他在玷污我们之间干净的感情。”五条悟挺和他胃口的,某些地方相似得可怕,口味也一模一样,不是说了一个家里只能出现一个口味,不然每天一日三餐都要打架,外面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的党派纷争至今还没结束呢,就知道口味不合有多严重。   同时五条悟对他也大方,还承诺把五条家交给他,出于这点,无论五条悟有多少缺点,在他这里都是完美的,谁反对他直接一个置之不理,所以坂田银时对他们的关系定位为木叶友情,勉强也可以算他是五条悟的老父亲。   “用得着玷污吗?”五条悟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有坂田银时张口就来的天赋技能在,他们再干净也会像三级片里跑出来的,早在黄色的海洋里游了一圈,还是自由泳。   坂田银时蹙眉:“你是他那边的,还是我这边的?是我这边的,你和我唱啥反调。”   两面宿傩:“可笑。”   “打他!”坂田银时忍无可忍。   距离拉近,变成近身战,谁也不让谁结成「领域」,规则一下子变相变为谁血条先归零谁先输。   “我说你们两个可真是奇怪,女人不好吗?他就这么让你着迷。”两面宿傩一边警惕回击,一边恶语低吟,他最喜欢欺凌女人和小孩这种极其脆弱的生物,她们崩溃绝望的眼神也是最棒的。   五条悟面无表情,他才不想和咒灵聊恋爱问题。   坂田银时则是跳脚道:“都说了,不要玷污我们纯洁的心灵,小朋友会被带坏的。”   “什么啊,你们不是一对吗?无聊透顶。”   坂田银时:“诶?你这咒灵还挺难伺候,说我们有关系,一脸鄙夷嫌弃,没关系了,又觉得无聊,看以后哪个养老院敢收留你。”   “别听他乱说,你以后就是五条家的人。”听到两面宿傩否认他和银时,五条悟坐不住了,可以看不起,但不能造谣啊,他和银时感情好好的。   “这话怎么叫你说得奇奇怪怪?”坂田银时表示惊疑,不知道的,还以为五条悟是在宣布五条家当家主母的名单。   “你不是答应我以后改姓五条。”   坂田银时然, “你说这个啊,是没错。”不改姓五条,他这个外姓人如何继承家业。   两面宿傩:“切,看来御三家要落魄了呀,又要变得弱得要死。”要是这两个人一死,其他的几个咒术师能有几个入他眼的,稍微值得他期待的两个都内部消化了。   坂田银时:“说谁落魄,银酱的钱包肯定是鼓鼓的。啊,好想打柏青哥。”   “你的话前后压根没有一点相关性。”五条悟幽幽地说。   “你不乐意个什么劲?”坂田银时扭头回了句他,别以为他没听出来五条悟是在暗地里谴责自己。   五条悟:“这个时候,不应该告诉他我们感情有多真挚不渝。”   坂田银时张了张嘴,谁家友情要逢人喊一嗓子,恨不得全世界知道。等等,好像木叶友情确实是这样。可坂田银时不想这样,不然五条悟不得优越感爆棚,得意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要,甚至是觉得讨好他,这种长他人志气的事,坂田银时打死也不会做,遂矢口否认。   五条悟瞪大眼睛,察觉到他们中间似乎存在一些问题, “我们的感情不真吗?!”   “我们一定要当着他的面聊这个吗?”坂田银时指着两面宿傩咆哮道,五条悟比两面宿傩还难伺候。   “我不介意。”蝼蚁垂死挣扎前的遗言,两面宿傩难得体贴,让他们说个明白。   五条悟:“怎么就不能和他说了,我们之间有什么要避开他的地方!”   坂田银时:“…………”   他怎么有种幻视小情侣当着疑似小三人物捉/奸吵架的即视感,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不想再和五条悟陷入无意义的纠缠下去,认输道, “行行行,我配合。”   五条悟委屈的抿着嘴,细想下,他和坂田银时确认关系以来,最亲密的动作仅限牵手拥抱,要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订婚的地步,牵手拥抱显然是过于纯洁了,对于两个完完全全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来说,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五条悟是个行动派兼不要脸,说做就做。   高专的学生们:“???”   打架呢打架呢,这对未婚夫夫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能不能对人家咒灵有点尊重!   同样震惊的还有坂田银时。   草!五条悟突然靠他这么近干什么,完全超过友情安全阈值了。   木叶友情也不能这样………打住,他说的这个木叶友情…………   大失策!这木叶友情也不正常啊!   在五条悟快要亲到他嘴上时,坂田银时急忙耳朵赤红的推开他,之前动手动脚就罢了,亲吻过于越界了喂,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他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捅进别人身体里啊, “别太过分了,你也别演上头,真当我们是恩爱的小情侣呢。”   “?难道不是吗?”五条悟有些意外,不明白坂田银时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根本不能用不好意思来解释了。   坂田银时有许多的猫猫问号:“?”   这个人在说什么!   五条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中间一直是在错频交流,他试图搬出举证,以此证明自己没错, “当初不是银时你先向我告白的。”五条悟眨了眨眼,似乎特别委屈,漂亮深邃的蓝眼睛里满满的控告。   坂田银时:“???”   眼看气氛不对劲,坂田银时伸出手,制止五条悟接下来再讲出惊悚的话,也试图整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如果他没记错,当初他们是为了保护栗子纯洁的少女心和阻止五条悟的葬礼举行仪式才假扮情侣的, “不是吗?”   五条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极力站在指责坂田银时玩弄他人真心的一方, “你还答应了我的求婚。”   “什么?我这个当事人怎么都不知道!”坂田银时感觉今天的自己快要成为疑问的代表词,说不定以后可以为它做全球代言。   “喂喂喂,事情有趣起来啊。”两面宿傩覆住半张脸,上扬的嘴角带着讥笑。   紧张的战斗气氛搭配这神奇的聊天,屏幕外的众人欲言又止。   禅院真希:“我就说那个笨蛋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能全信,你们还乱起哄,丢人都丢到外面去了。”   虎杖悠仁在内的久久沉默,根本不敢回话。   五条悟还没放过坂田银时,反问他:“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把五条家的家产交给你?”   “不是我们感情好吗?”坂田银时赧赧道,他拒绝小情侣关系,但对方庞大的产业还是馋的。   “这不就对了。”   “你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但——”   “唧唧歪歪的,目的到手了不行了,管他什么。”两面宿傩掏掏耳朵,这些话翻来覆去,他快听腻了,再耗下去,还继不继续打了。   坂田银时若有所思着。   那一刻,五条悟看两面宿傩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对方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件名为红娘的喜服。   两面宿傩为两个大男人纠结感情十分不屑:“哼,一场无谓的笑话。”   这个时代的最强不过尔尔,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我说他可以,你别瞎掺合。”坂田银时的目光透露不爽。   两面宿傩:“什么嘛,耍我吗?看你对他这么在意,还以为只有他一个跳梁小丑。”   坂田银时撸起袖子,一拳揍到他脸上, “别说得我俩心意相通,我对他清清白白。”在被甩飞出去前,踢在他一只手上,跃过他跳到后面的废墟,距离不算多远,但也算远离了杀气腾腾的斗圈内。   “看来,就剩下我们了,真是可怜可悲。”   五条悟接住两面宿傩的一招, “这可不一定。”他知道两面宿傩是在嘲讽他对银时的单相思,于是十分厚颜无耻的剽窃了自己学生的经典名言, “我们可是纯爱啊。”   外面随时做好参战的乙骨悠太:“嗯?”   五条老师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两面宿傩握拳,做出了发动攻击的姿势, “谢谢,有被恶心到。”   “哧。”刀刺进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痛感来自他的身体,两面宿傩瞪大几双眼睛,几乎是不可置信的低下头,他居然受伤了。扭头一探究竟,是坂田银时,但他是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他这一刀带着杀意,距离这么近,他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搞偷袭成功,蕴含巫力的洞爷湖捅进了两面宿傩的心脏,坂田银时狡黠一笑,为此没有一点羞耻心, 「气」是千变万化的,把自己的存在感调和的像植株,空气一样也是轻轻松松。   两面宿傩握住胸口穿透出的洞爷湖想要折断,手掌顿时传来灼烧的刺痛, “巫女的力量?”   不可能,这个时代的巫女早就断承了,即便有,也不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坂田银时故作玄虚,没有正面回答他,他这叫故意留着一手,让他以为他的杀手锏只有「气」。洞爷湖的刀身是由金刚石塑造,坚不可摧,哪怕无巫力,两面宿傩想要折断也无济于事。   源源不断的巫力净化着两面宿傩体内的负面咒力,转变为一种自然的存在。   两面宿傩的体内犹如种下一颗种子,发芽,延展,以血肉为营养,茂密的枝条争先恐后的破土,眼看身体的剧变颠覆他的认知,两面宿傩简直不敢相信,料他千算万算,居然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该死的男男感情上。   小情侣的事,果然不能瞎掺和。   洞爷湖也在发生转变,它似乎融进了两面宿傩的体内,与他紧密贴合,坂田银时连拔出一分都像是在撼动一块岩石,就似乎它存在至此的理由就是为了此刻。   洞爷湖生来的使命是要洁净世间的污秽,斩杀特级咒灵两面宿傩。坂田银时一开始会通过食骨之井穿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手里的洞爷湖,没有坂田银时,洞爷湖不会问世,它更加不会选择第二任主人。同样的,杀生丸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铸刀。   坂田银时无形中仿佛听到这把一直陪伴他左右的武器在诉说它已完成了它的使命,缓缓闭上眼,萦绕着一股酸涩的怅然,这可是狗爹为他造的刀,天上天下的独一无二,来自父亲的爱护。   再不舍,坂田银时也尊重了洞爷湖的意愿,赤红的眼睁开凝视着两面宿傩,变成森林收景区门票去吧。   事情看似画上了一个句话,但奇迹出现了。   洞爷湖没有消失,一把朴实的木刀乖顺的握在坂田银时的掌心,原先刀刀斋铸造洞爷湖时就用了千年树妖朴仙翁的枝干,他猜到了洞爷湖的使命,但他终究是个爱刀的刀匠。看到狗爹给自己的刀没事,只是变成了他最开始的模样,坂田银时差点产生种陌生感,不过也算返璞归真了。   “干的不错。”他的心情指数停留在失而复得的高兴里,看到凑过来的五条悟一顿夸。   他把五条悟刚才造谣他俩关系的表现当成是为了吸引两面宿傩的主意,好让他趁机得手,认为他的演技相当不错,一定是经常待在他身边,受到他良好的熏陶。   得意之余,根本没有发觉五条悟略显晦涩的双眸,以及他眸中闪过的无法窥探的异样。   “银时,有件事我们要好好讨论一下,边吃巧克力巴菲边说。”无视了一群欣喜跑过来想要庆祝祓除两面宿傩成功的同僚和学生,五条悟挽着坂田银时的脖子就走,而坂田银时呢,根本没有点反抗,脸上高高兴兴的,默许着五条悟的亲昵。   众人的笑容尴尬的停在半空,以至表情上显得有些滑稽,这两个继续黏黏糊糊在一起的人说是一方一厢情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装出来的啊,所有人瞬间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反正很有可能在一段漫长时间里无法直视这两个人。   总之,红娘他死的好惨。   “什么啊,他俩究竟有没有在一起。虎杖,你给我说清楚。”钉崎野蔷薇气呼呼的说。   “问这个有意义吗?”   “虎杖,你什么意思,我不问你问谁?”最开始是虎杖悠仁向她传递虚假八卦的,她自然要找他负责。   虎杖悠仁弱弱的举手回应, “钉崎,我刚刚没有说话。”   “那说话的人是谁?”   “伏黑!你醒了啊。”背着伏黑惠的虎杖悠仁总算有所意识,瞬间惊喜道。   伏黑惠先让虎杖悠仁把自己放下,接着眼神冷漠的说道, “五条老师身上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觉得奇怪。”   虎杖悠仁陡然有种膜拜他的念头,他和钉崎,还有其他人都没有伏黑惠这么高的觉悟。   钉崎野蔷薇不愿放弃, “走,跟过去瞧瞧,我非要知道个答案。”   “跟踪不好吧?”虎杖悠仁踌躇道,说不定刚靠近,五条老师就会发现他们。   “这不是有伏黑在。”钉崎野蔷薇是个脑筋转得快的,马上想到了办法。   伏黑惠眉梢一锁:“我?”   “用你的影子裹住我们藏起来,晾他们两个沉浸恋爱里的男人不会轻易察觉到。”   “钉崎,你是天才吗?”虎杖悠仁佩服道。   钉崎野蔷薇捋捋头发,充满了聪明人的姿态,趾高气扬的。   伏黑惠抽搐着唇瓣,总觉得钉崎野蔷薇的提议不靠谱。   “惠,想去的话,就跟着大家去吧。”   伏黑惠愣怔的回头望去,如电击中了一般,全身僵硬的不知所措,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张笑颜,津美纪………   为了让他的灵魂沉寂,两面宿傩,不,他的手亲手杀死了她。   “多亏了银时先生呢,也受了五条先生不少照顾,惠要替我好好谢谢他们哦。”伏黑津美纪笑语盈盈的说,死亡在她身上没有留下片点阴霾,她仍然和从前一样,一如既往的温柔鼓励着他。   这可真是很难拒绝,伏黑惠哽咽道:“好。”   *   五条悟把坂田银时带到了东京的银座,速度瞬发,舍去了路途浪费的时间。   无论外面乱得再糟糕,打工人依旧在上班,他们到的时候,甜品店也还营业着。手捧菜单一通乱点,到甜品齐齐摆上桌,坂田银时吃得开怀, “说吧,你要和银酱聊什么?不过先好了,那个什么免谈。”   jump男主角要是弯了,该会是多么大的损失,空知大猩猩会哭死在马桶。   五条悟避而不谈,聊起了五条家传承的族谱。   坂田银时兴致缺缺,叉子搅了搅冰激凌,他对武功秘籍一点兴趣没有,但听到五条悟说上面详细记载了自己的事情,坂田银时愕然,一定是五条空搞出来的,他唯二认识的两个姓五条的。这叫什么,传说中的祖宗教我追老婆?!   不对,就算非要说,那也是五条悟是他老婆。   坂田银时抱头,完了,越扯越绕进去了。   “银时,你有看过东京最高地方的夜景吗?”   “没有,话说回来没被两面宿傩毁掉吗?这么高建筑的话。”   完全不懂欣赏浪漫的人,五条悟毫不意外,单手撑着下巴说:“那里有世界第一的牛排。   “这么好?改天必须去尝尝。”坂田银时被他勾起了欲望,穷鬼的馋瘾。   “这家的甜点也很好吃,可惜都是私人定制,只招待特定的客人。恰好这样的店还不少呢,就在某些人的口味特别喜欢名单上面。”   “说来我在那边有座别墅,常年下雪,赏着雪,吃着烤肉,滋味肯定比平常不一样。”   “对了对了,我名下的几套房子也都在市中心,当然全部不及五条家的本宅,比高专还大吧,第一次来,说不定会迷路呢。”   魂差点要勾引走,坂田银时悄悄擦去他溢出去的口水。不得不说,做猫那会儿,五条家的下属对他照顾得面面俱到,小到一个玩具,坂田银时是第一次听说一个普普通通的牵引绳要售价二十万,还不含税,堪称抢劫。再上到衣食住行,山珍海味任他挑选,被五条悟养的嘴彻底变挑剔了。猫都有这番待遇,轮到人身上,岂不是梦里也不敢想象的天堂般的生活。   已经心驰神往,坂田银时不免飘飘然,果然跟着五条悟有肉吃。   话锋一转,五条悟抱有遗憾的语气缓慢说道:“可惜,以后就和你没关系了。”   坂田银时拍桌,激动道:“为什么?”五条悟一直诱惑他,他都在畅想为所欲为的生活了。   “当然是因为这些,全部要留给我男朋友。”五条悟十分坦然的说。   坂田银时:“…………”   阴险,太阴险,五条悟竟逼他至此。想潇洒说一句自己不稀罕,心脏的位置开始翻腾,是他的心在抗拒。看着面前一副胜券在握的五条悟,坂田银时咬牙切齿的捏紧拳头。   “算你钱多。”坂田银时忿忿地说。   没有直说,但他软和下来的态度,变相接受了自己是五条悟男朋友的身份。   从誓死抵抗到妥协,坂田银时只花了半天都不到的时间,不为别的,男人可以弯,但绝不可以穷。   说实话,他好歹也是个血统稀罕的少爷,名下掌管着一座城池,即便名义上的首领是他狗爹。对于好不容易脱贫又回到解放前,坂田银时这个流落民间版真少爷的怨气堪称特级,尤其是旁边还有个壕气冲天的五条悟,两相对比。   坂田银时噌得站直,手指着五条悟,怒目而视:“钱断之日就是我们缘尽之日。”   五条悟非常感动,和自己三个自觉藏身很好的学生进行炫耀, “特此解释一下,这是银时对五条老师的情话。”   “???”虎杖悠仁三人表达了深深的不解,这现实到露骨的话语,五条悟到底是怎么听成矢志不渝的情话的,甚至都不想吐槽五条悟是如何发现他们的。   像是听到了他们心底的呐喊,五条悟振声道:“五条大帅哥怎么会没钱呢。”   “…………”   强烈建议这两人永远锁死,内部消化真是造福全社会。   确定了关系,五条悟兴奋的摸出手机,直接发了个推特,文字很矫情,大意是说他找到了可以结伴一生走下去的对象。他的列表下面几乎全是熟人,很快关注他动态的人纷纷给予回复。   “你看,感受到大家对我们的热情了吗?”五条悟的身边飘满了幸福的小花,坂田银时目露嫌弃,身体却诚实的贴过去,随着五条悟滑动的界面匆匆一阅,看了几页,坂田银时忍俊不禁,他们就差没有直白写上感恩五条悟这个‘害虫’不会糟蹋外面的好女孩了。真想知道五条悟到底做了什么,人缘这么差。   又刷到新的留言,是他们的学生,说得五花八门。最新的来自他们旁边的一桌,一个已经享用起五条悟的黑卡特权,还有一个指导另一个用手机该发什么。   「老师们要幸福啊!」   「混蛋老师怎么可以比我早脱单,可恶,就当把我的幸福分给你们一点好了,要是不长长久久,我会认真诅咒的。」   「他其实还是个不错的人。」   “不用看名字,这个一眼就知道是惠发的,百分百是在夸奖五条老师是个好男人。”五条悟的眼睛弯弯的,他是真的在高兴,而不是出于挑衅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吐出一口气,懒散散的附和他。   这个莫名多出来的男朋友,似乎没那么不好,既然学生都这么说了。   *   “还知道回来啊!”回到高专,等候多时的夜蛾正道摆出班主任的威严语调,哪怕五条悟这个问题学生已经毕业好多年了。   家入硝子嘴含着东西,声音含糊的说:“我快以为你们两个会兴奋的直接在外面过夜。”   “硝子,不是说了戒烟吗?”自动忽略自己过去班主任的教训,五条悟漫不经心的说。   家入硝子吐出嘴里的东西,无语道:“棒棒糖而已。”   坂田银时打个哈欠, 「气」用多了也会疲乏,反正他吃饱了, “你们随便聊,我要回去睡觉了。”五条悟在高专有专门的房间,他认识宿舍的路,不管五条悟的挽留,摆手就走。   五条悟倒是想跟过去,但架不住他嫡亲班主任干脆利落的锁喉技术,被迫拉去了会议室。   一觉睡到自然醒,一睁开眼,迎接坂田银时的便是五条悟的睡颜,也不知道是在他睡着后多久回来的,但看他也和自己睡到现在,大概同样是想靠休眠修复疲惫。   坂田银时平躺在床上,姿势规整,没有起身吵醒五条悟,心不在焉的打量上方的天花板,然后对着木头的纹理结构发呆。   衣被摩擦的细微声响,翻身的动静传进耳畔,坂田银时回过神来,不等看清五条悟有没有醒来,睡迷糊的五条悟一把拢过他,宛若树袋熊的拥抱姿势,一米九的个子半压在坂田银时全身。   胸膛沉甸甸的,五条悟一条修长的手也毫不客气的横跨在锁骨上,坂田银时扯扯搭到他脖颈的手臂,沉浸在梦乡的手臂主人偏偏不愿挪开,坂田银时只能无奈的收了回去。   昨晚睡得太沉,没顾得上关窗,阳台的窗户半敞,白色的窗纱沁了露气,捎带濡湿。薄如蝉翼的光线一点点挪动位置,扫过屋内大大小小的物件,在素白面墙上裁剪出不同的形状,宁静而安逸。   风吹动了窗纱,驱散了些许热气,坂田银时被五条悟紧紧挨着,才不至于感到闷热。他睡得是靠床头的一侧,把五条悟进床的路挡得死死的,想象一番晚上五条悟回来后,跳过他躺到里面的铺位,动作会多蹑手蹑脚,不过这人可以作弊,该不会是开着无下限踩在他脑袋上跨进去吧,坂田银时阴恻恻的想。   都说人对特定心意的对象会开放单独的一套嗅觉系统,坂田银时半信半疑,试探闻了闻五条悟的,鼻翼间飘荡的味道稀疏平常,单纯是皂角遗留下来的淡淡幽香,除了缕甜腻腻的气味,一看就是甜食吃多了,血液里也流淌着糖分大神,并没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坂田银时又拉上自己睡过的被子,毕竟是一个被窝出来的,跟五条悟没什么区别。   “你在闻自己身上的大叔臭吗?”醒来的五条悟睡眼惺忪,细长的睫毛上沥着水雾,拽紧坂田银时慵懒一蹭,像只撒娇的猫。   但他再撒娇,也改变不了他说自己身上有大叔臭,宁静顿时被打破了。   “说谁有大叔臭啊!”五条悟这家伙对他开放的嗅觉系统居然是臭味,确定不是在恨他。   五条悟哈欠连连,头埋进坂田银时的颈窝, “唔,银时,再继续睡吧。”   “睡个屁,你给我起来解释清楚!”坂田银时抬脚踢开,翻身拎起五条悟衣领。   让他一打搅,五条悟的困意渐渐散去,不甘示弱的反击。   而他们门外。   “老师怎么还不开门?”虎杖悠仁放下敲门的手纳闷道,他们挑的时间不早了,高专食堂早餐的供应时间都过去了。   钉崎野蔷薇不耐跺着脚, “给他们打电话也不接,美女的时间是能随便浪费的吗?”   伏黑惠一言不发,说实话,他现在并不是很想进去,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清房间里的一阵动静。   “干脆直接闯进去。”   虎杖悠仁迟疑:“熊猫学长,这样不好吧。”   “人的道德礼仪,熊猫为什么要遵守!”熊猫义正严辞的说。   “有事找他的话就直接进去,两个大男人也没好避讳的地方。”家入硝子住的地方和五条悟在同一层,但一个在东,一个在最西侧,出门想去自动零食售卖柜买点心度过难熬的戒烟,就看到五条悟的门口聚集了一堆人,他们的动作有敲门一会儿了,里面的人就算在忙活什么也该做好反应了。   虎杖悠仁贴着门事先预警, “老师,打扰了,我们进来了啊。”   嫌弃他动作慢,钉崎野蔷薇拉开他,不得不说五条悟给虎杖悠仁设计的校服兜帽很有用,来个人都能扯。位置调换,钉崎野蔷薇站在了最前, “我来开。”   门没有从里面反锁,钉崎野蔷薇轻而易举的握住把手拧开。   视线先看到的是木地板,一尘不染,多余的物品一概全无,包括视野能触及的任何家具,整齐干净,摆设上没有一点男性住宅的乱糟糟,虎杖悠仁感叹道:“和伏黑你的房间好像。”   “是处女座吗?”钉崎野蔷薇道。   两个同班同学表现的就好像好奇宝宝,伏黑惠深呼吸, “你们是第一次来五条老师家吗?”   “不是啊,但不能见一次讨论一次啊。伏黑,你不要那么不合群,冷酷boy不是这样的。”   “钉崎,伏黑虽然外表冷酷,但内心柔软,他是外冷内热型的。”   伏黑惠:“你们够了!”   “我说你们争执这个,不如先看看前面。”熊猫半遮着眼睛插话道。   有了熊猫的提醒,三个同级生扭正脑袋,紧接跃入眼帘的画面狠狠刺激着他们的视神经。   坂田银时横跨在五条悟腰部,按住他的脖子,五条悟竟笑盈盈的,似乎是说了调侃的话。两个人像刚做了剧烈运动,衣服松松垮垮,头发也有自己主见的张牙舞爪。   一群人面面相觑。   他们似乎误闯进了什么不好的剧情发展………   虎杖悠仁匆匆背过身, “对不起,我们马上离开!”   “卡擦。”快门声加闪光灯的搭配突兀的在这个房间,见大家都看向自己,钉崎野蔷薇默默收进手机,从容淡定的说自己是手误。至于拍好的照片,她肯定是要拿给真希姐欣赏,这可是来自五条悟的猛料。   坂田银时眼皮一跳,他才不想成为艳/门/照的主角之一, “如果我说你们方才想象的都是误会,你们会相信吗?”   “我信啊。”   “真的吗?”坂田银时大汗淋漓的说,内心怀揣一丝希冀。   钉崎野蔷薇丝毫不懂避讳,大喇喇的给出理由, “毕竟他怎么看都像会是在上面的。”   坂田银时:“???”   他以为五条悟会和他一样震惊自己女学生口出狂言,谁知这人笑嘻嘻的,别提多得瑟。   新仇旧恨加一块,坂田银时忿忿不平:“怎么看银酱我才是上面那个吧。”   尊老爱幼懂不懂。   眼见坂田银时大有向学生亲自表演一遍,好以此证明自己的趋向,虽然许多事上他和坂田银时一样不要脸,但这种五条悟他自认为还是个思想单纯的, “银时,我们一定要当着学生的面吗?”   理智回笼,坂田银时尴尬的松开手,宛若什么没有发生似的走下床,踩在窗户的边沿,故作深沉道, “天气不错,我出门散个步。”   五条悟遗憾道:“银时跑得可真快。”   坂田银时站到售卖机前,草莓牛奶的一栏几乎快叫他买断,显示着售空,等它上架得要盼望辛勤上班的补货小哥了。退而求其次,坂田银时挑了草莓牛奶隔壁的巧克力味。   “大早上,空腹喝这么甜腻的不要紧吗?”   “是硝子呀。”坂田银时懒洋洋的搭话,吸管戳进牛奶的锡纸口,慢慢吮吸着坐到了家入硝子隔壁的休息椅。   家入硝子吃着拆好包装袋的年轮面包,上面裹了圈浓郁的巧克力酱,一口下去,眉头微皱, “太甜吧。”   “不好吃给我。”   “不行,没这个我控制不住。”糖分能促进大脑分泌多巴胺,即所谓的幸福感,她需要大量的快乐能量来缓解她的戒烟压力。   “哎,又是一个重度尼古丁患者。”坂田银时晃晃脑袋,一副怜悯的眼神。   “你也不逞多让,重度甜食控,小心哪一天得糖尿病。”   坂田银时自信道:“不可能,我的体质不可能得糖尿病。”   “万事皆有可能,每一个人的机体总会对糟糕的主人有点反抗精神,再比如,蛀牙。”吃完最后一口年轮蛋糕,家入硝子尝起酸奶,冰冰凉凉的,害得她想吃咸口的东西了。   过去牙疼的痛苦经历历历在目,坂田银时哑口无言,默默缩小自己的身躯,学医的都了不起,轻车熟路的就能抓住别人的软肋。   “你们聊什么呢,五条老师也要加入进来。”五条悟两手揣兜,迈着大步的步伐,径直走到坂田银时的一侧,然后自然的揽住。   五条悟的架势那是恨不得每一刻和坂田银时成为连体婴,八成是有点皮肤饥渴症在身上,家入硝子的眼睛快要亮瞎, “恶心。”   五条悟仿佛是听出了她在羡慕嫉妒, “硝子,你也该找个男朋友了,你看,有男朋友多好。”   “你再多说一句,我会让野蔷薇把你和他的照片发给我们所有同僚欣赏一下,对了,还有诅咒师那边。”家入硝子淡定的展示手机,亮屏界面是她和钉崎野蔷薇的聊天记录,对方发送了一张照片。不愧是号称要进击好莱坞的咒术师,拍摄技术不错,将照片里主人公的脸拍摄得清清楚楚,至于说照片的主人公,无疑是她面前的两个人。   家入硝子转过手机,放大一点,有些气闷,五条悟这张脸是真一点瑕疵没有啊,人人羡慕的皮肤质量生在他脸上未免过于暴殄天物。   怨念满满的又看了一眼,家入硝子手上这才按下了删除键,将这条聊天记录清空。   受到照片胁迫,五条悟:“………”   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利用教师特权没收野蔷薇的手机。   “诶诶诶,不要伤及无辜啊。”坂田银时音量拔高,挺直腰板伸手制止,五条悟一个人丢人,麻烦不要带上他,他真的不想以这种方式出名。   家入硝子不为所动:“你们两个一丘之貉,有什么好区别对待。”   “硝子,怎样你才愿意删掉照片?”五条悟幽幽道,被老同学抓到把柄的滋味并不好受。   家入硝子:“才不要,等你们金婚的时候,拿来投放到大屏幕不是很有趣。”   “分手,立马分手。”浮想那个死亡现场,坂田银时激动道,阻止这场荒诞照片传播的办法就是从源头上砍断,也就是没有金婚这样东西。   五条悟的呼吸打在坂田银时的耳膜, “银时,你知道还有个更好的办法吗?”   “你有什么见解?”坂田银时狐疑道,话说出口后,他其实也有点后悔了,五条悟居然平心静气的没生气,直觉告诉他这人在感情上会是那种认真的类型。   “那就是用更劲爆的照片鄙夷他们这张照片太low,太低端。我有个提议,比如让我们换个位置,我在上。你呢,”五条悟扫了眼坂田银时, “衣服脱个一半就行。”   坂田银时呵呵一笑,手背绷着青筋,死死抓住五条悟的白毛,面带和蔼的微笑:“你最好再说一遍。”   看他还生上气,五条悟指控道:“是银时你先过分的,怎么可以和五条老师分手,开玩笑也不行。”   “我又不是认真的。”坂田银时的气势当场弱了下来,但仍然改不了嘴硬。   “除非你向我道歉。”   坂田银时紧闭着双唇,显然是不想答应。   五条悟也显然不想从道德制高点上下来,语气坚定:“说以后不会了,五条老师就原谅你。”   坂田银时只想让这一页快点翻篇,五条悟偏逮着不放,遂抓狂道:“你有完没完!”   五条悟:“五条老师可是很小心眼的,不是有些人经常挂在嘴边这么说吗。”   “啧,我错了,对不起,不该开这个玩笑。”坂田银时眼神空洞,像失去灵魂的傀儡呆呆的,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向五条悟低头了。   五条悟满意了,没有再纠缠,抱住坂田银时啃了一口当作安慰。   坂田银时总算回了点精气,心怦怦乱跳,同时又淡定的表现万分嫌弃, “口水蹭我脸上了。”   家入硝子:“………”   是笨蛋情侣呢。   咂了咂苦涩的嘴,完蛋,她更想抽烟了。摸了摸口袋,却摸了个空,她的烟盒全叫她扔干净了。   家入硝子拍拍脑袋,差点忘了她在戒烟,及时悬崖勒马,阻止自己破功。口腔苦涩的滋味却没法散去,家入硝子面色痛苦,售卖机的甜点几乎被两个甜党扫荡一空,巧克力蛋糕也不想尝试了,幸好她的身边有个常备糖的。   大家都是熟人,家入硝子没有客气,伸手一掏,好家伙,巧克力,棉花糖,水果糖,应有尽有,随身携带这么多种类,甜党确实不会叫人失望。五条悟开着无下限,包装精美的糖块不怕人体的体温融化。家入硝子主打一个自助,挑挑拣拣走自己中意的几个味道。   坂田银时也加入补充糖分的队伍,他比家入硝子更清楚那些糖块的藏身之处,他不挑味道,就先把东西给硝子挑完,剩下的全部归他。   左边是戒烟难受,靠糖分缓解的同窗好友,右边是自己快要把整个人供奉给糖分大神的男朋友,五条悟委委屈屈的,掏出被翻空的口袋,他身上能塞甜食的地方搜刮得一干二净,是一点不给他留着,那几个最新口味,他也一口没尝过。   高档糖果就是不一样,甜但不齁,家入硝子插上了耳机,靠在椅背悠闲的听着音乐,她的烟瘾已经压了下去。   “悠仁他们跟你说什么了?”坂田银时嚼着糖问。   “没什么,关于羂索的,洄游的事还没解决,玩家的身份不能脱离规则。”   坂田银时点头:“也对,津美纪的玩家身份没取消呢。”   “糖好吃吗?”   “好吃啊,可惜最后一颗了。”坂田银时让五条悟摊开手,一堆皱巴巴的糖纸塞进他的掌心。   五条悟握住,缠绕了些咒力,形成个稳固的球体,下一瞬,一条银色的抛物线飞进了对面的垃圾桶。   “三分。”坂田银时捧场打分。   五条悟挑眉:“没有什么奖项吗?”   “不好意思,奖项全在我嘴里了,等下次吧。”坂田银时敷衍的说。   “那我自己拿。”五条悟俯身过来。   怎么拿?坂田银时云里雾里,五条悟放大的脸就贴近了他。   柔软的唇瓣封缄了他的口,轻轻的辗转,坂田银时的眼眶微微放大,心跳加快,彼此的呼吸交换着,像是依依不舍,临走还舔了一下。   五条悟坐了回去,嘴角漾开笑容, “嗯,确实挺好吃的,我是说糖,下次再多买点。”   坂田银时的表情写满了惊诧,五条悟这个看着浓眉大眼的,玩起花样儿竟然不输给他。   “碰。”家入硝子的头磕到了墙,但这点疼痛似乎于她而言不足为道,弯下腰在地上捡些掉落的东西。   “硝子,你找什么呢?”五条悟纳闷不已,家入硝子寻找的动作如同一个瞎子在摸索他的拐杖,十分的慌张无措。   家入硝子:“我在找我的眼罩,你们有看见吗?”   “你好端端的戴什么眼罩?cos五条老师我吗?硝子,不是我说,咱们气质完全不一样。”   “没看到我要瞎了吗?”家入硝子丧失了她的好脾气,重重的展开质问。   “我怎么看,你更像脑袋——”对上家入硝子的视线,五条悟迟疑了, “唔,硝子你眼睛好红,没问题吗?”   “你觉得我没问题吗?”家入硝子放空着脑袋说,她好歹也算个电灯泡吧,电灯泡也有她的尊严好不好, “算了,我回宿舍了,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家入硝子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开,如果某个同班同学没有跟他们走向另一条相反的道路的话,她多少此刻会有点安慰,毕竟她不是孤单一人。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硝子怎么了?该不会真的是这里出啥问题了,医不自医啊。”   看着没点自觉性的五条悟,坂田银时捂住脸, “别问我。”   “她还没删照片呢。”五条悟仍然没忘记这件事。   *   “钉崎,那个照片——”虎杖悠仁犹犹豫豫的劝了一句,他觉得保留两位老师的床上照片明显不太合适,但又深怕惹怒他们小队里脾气不好惹的女性。   钉崎野蔷薇摆弄着手机,确认了相册自带的‘是否删除’的按钮,嘴上却念念有词:“没用了,我都已经发出去了,而且这么好的照片,我肯定是要好好保存,等他们金婚的时候,送给他们当礼物。”   伏黑惠:“你发给谁了?”这个女人应该没那么缺德吧,把五条悟的照片散播出去。   “真希姐和家入小姐。”   “哦。”伏黑惠然,那没大问题了。   *   羂索是个难缠的对象,某种意义上比两面宿傩更难搞定,但有一点,在实力上,它是弱于整日嚣张跋扈的两面宿傩。   不同两面宿傩,五条悟与羂索决战的日子,定在了万圣节的那天,一个冬天没有过去,春天没有来临的日子。   “毕竟一个人不能有两个忌日。”五条悟这么说。   坂田银时:“别拉仇恨了。”羂索藏身在夏油杰的体内,不像两面宿傩附身伏黑惠,更类似傀儡师在操控他的傀儡,所以五芒星的驱邪阵法无法展现效果。而且以这个咒灵的多谋善断,他在高层那边肯定安插了间谍,多少打探清楚他们除灭两面宿傩的办法,想来已经通过各种办法,加深他与夏油杰肉/   体的联系,所以逼出他来不是件容易实施的事情。   “说实话,五条悟,我很震惊,他会输给你。”在羂索的预想里,五条悟会输给特级咒灵两面宿傩,因为普通的咒力根本杀不死他,而五条悟或许很强,也只是这个时代的最强。   坂田银时:“我没问你呢,搞这个游戏策划是在家有多闲的无聊?”   羂索没有生气坂田银时的‘无知’,淡然解释, “那是关于人类的进化论。你不觉得,咒灵,咒术师,非术师和谐统一的局面才是人类应该前往的新世界。”   “你是想说你知识很渊博,然后证明地球不是方是的圆的?”   羂索叹气,似乎并不意外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遗憾遗憾,坂田先生。”羂索停顿住,然后笑了笑, “或许该叫你五条先生,遗憾我们的位置是对立面,我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呀。”   羂索自诩跟两面宿傩不同,实在在的活了上千年,他去过许多东西,无论是「气」还是妖怪,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坂田银时的体质在他看来是无比珍贵且稀罕,就像夏油杰的术式。   坂田银时:“…………”   上一个被这咒灵惦记,还霸占着身体死活不放手就站在他跟前,现在又对他说同样的话,坂田银时只觉得毛骨悚然,可怕中夹杂了恶心。   五条悟调侃:“银时,你很欢迎啊。”   坂田银时嘴抽抽的,别以为他没看出五条悟是在开心羂索称呼自己五条先生,现在的咒灵都这么上道吗,八卦起来比街头的叔叔阿姨还积极。   羂索的视线落在天生牙上,能够杀死两面宿傩的洞爷湖固然厉害,但以他的认知,仍然归属在特级咒具的范围,特级咒具说多不多,也不算少,天生牙却是万中无一,在非使用反转术式的情况下操控人类的生死,这远不是咒具能做到的,抵达的完全是神的领域了,于是叹道:“这是把不属于此世的刀。”   羂索炙热的神情将一个狂热的研究分子表现得栩栩如生,咒胎九相图一事上足以可以看出他身为变态学家的无心无情,坂田银时眉目皱着, “不需要你多惦记,不是你的东西别想着拿去搞奇奇怪怪的研究。顺便我问你一嘴,悠仁真是你创造出来的儿子吗?”   在赶往此战前,虎杖悠仁向他们诉说了他年幼还在襁褓之中的记忆,似乎生养他的母亲也是头上有一道疤痕,那应该是某种束缚留下的痕迹。   “实验而已,不过是个算成功的作品。”羂索大大方方的坦白。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双双吸气,居然是真的,不过对面的咒灵顶着夏油杰的壳子说这么有母性色彩的话不是一般的奇怪。   怎么的,当个投资千年搞游戏策划的咒灵不过瘾,还想尝试做做英雄母亲。   “我说啊,你似乎很自大,觉得自己是人上人,想要一切玩弄在手掌心,但你忘了一件事,世界是很大的,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甚至是无法用常识去解释的奇迹。不要着急否认,你知道「阿尔塔纳」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去研究人类进化史。”   “阿尔塔纳是何物?”羂索确实是好学的。   “你看,就知道你要问, 「阿尔塔纳」是星球的生命体,是不是从未听说过,因为你没有想要去了解,本质上是你小看了生命。”坂田银时一通忽悠。   羂索:“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骗我?”   如果地球真的有生命,那它具现出来的一定是咒灵,诉说对人类的愤怒。   “让你失望了,它真的是存在的。”星球拥有生命,但和人类附加的各种感情不同,许是冷漠的,对待它身上的所有生命也是如此,如果是愤怒,人类并没有因此灭绝,如果是喜爱,人类会更生活的美好些。它只是创造了,然后不去插手。就像「阿尔塔纳」,远看是美丽的瑰宝,但一旦贪婪的深入靠近,它会轻描淡写的摧灭,人类所能做的仅仅保持一颗敬畏之心。   坂田银时发出邀约,当初消灭天道众,他还残留一部分的「阿尔塔纳」, “想去看看吗?”   明知道它是危险的,却忍不住靠近,与它相比的,人类的生命是显得那么渺小。   羂索的目光被「阿尔塔纳」深深吸引,并非是他的意志不坚定,这是属于星球的力量,没有人可以拒绝,在宇宙中所以才会遭受那么多人觊觎,何况是像羂索这样学习心态比常人更多的。   羂索掀开了他的脑壳,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坂田银时:“呃,好恶心。”   “可以涮脑花了。”   “你口味这么重的吗?”坂田银时的语气充满了匪夷所思,用一种震惊的神色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你不觉得这个形状很像吗?”一想到这个咒灵一直藏在自己挚友的身体里,他就忍不住想要快点把它赶出去,绝不能再叫这个咒灵侮辱死去的挚友。   *   羂索死了,失去它的操控,夏油杰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只是陷入睡眠般。   五条悟站在他的尸体前面,久久的沉默着,大概是在缅怀自己的青春。   坂田银时无声陪伴,他在时流中也看到了五条悟的记忆碎片,总算明白了五条悟当时为什么会那么积极的跟他共同守护小小的松下私塾。他们的内心很强大,但同时都失去了什么,唯一值得庆幸的——有人愿意站在他们身边,以朋友的名义,以恋人的名义,以家人的名义,今后就一起承担吧。   看来他的万事屋,真的要多出一个家庭成员了。   他们一起埋葬了夏油杰的尸体,距离他的上一次死亡过去了一年之久,阴间使者早带着他的灵魂前往了冥界,天生牙已经无法再发挥奇迹,而且夏油杰本人应该也不想再被打扰安眠吧,毕竟这个世界曾让他那么失望。   这一回,真的可以安心休息了。   往年还是晴天的万圣节居然下起了雨,两个离开墓地的人显然没有带伞。虽然湿身不错,感冒却算了,五条悟罩住坂田银时,无下限隔绝了雨珠,像打了把透明的伞。   坂田银时大晚上也不害怕坏肚子,舔着根葡萄味的冰棍,声音含含糊糊的念叨:“所以说啊,以后要是想牢牢抓住一个人,多留点对方黑历史,他要是敢跑,就威胁他敢走,自己就敢放出去,让他社死。”   “银时这招不错呢,比如有些人以后再说分手,五条老师我肯定要向全世界说有些人向父亲撒娇的样子特别可爱。”   坂田银时愕然,瞪着五条悟说:“?!喂,你是不是偷看什么了?”   “才没有,五条老师是不信守承诺的人吗?况且当时不是说了,我要是不跟过去,银时你会乖乖听我三件吩咐,这么好的事情,五条老师会反悔吗?”五条悟反问道。   当时坂田银时去向杀生丸借天生牙,非不同意他跟过去,五条悟稍作思考,一下子心里就明悟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死皮赖脸不同意,为了支开他,坂田银时被迫答应了他的等价交换。现在想想,太过划算,不愧是他。   “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想趁机提一些大人的要求,告诉你,不可能,你玩的都是我坂田大人玩剩下来的。”坂田银时幽幽地说。   五条悟不甘示弱:“我什么都没说呢,银时你怎么就想到那上面去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五条老师太有魅力。”   “嘴上说说算什么,有本事真枪实弹,看看谁更厉害。”   五条悟表现的十分乐意配合,大义凛然的,似乎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心思, “正好我在附近有套房子。”   瞟了一眼被自己一句话就炸出来的五条悟,坂田银时咂舌,燥动的年轻人。吃到一半的冰棍塞进他嘴,自己尝起下一个口味,话说现在的商家越来越会搞些奇怪的味道,抹茶无花果两个不相干的东西居然也能混合在一起。   五条悟默不作声的当着坂田银时的垃圾转交站,见他可怜,坂田银时把下一个的第一口先给了他。   “嗯。”   坂田银时安心了,看来新品没问题,下秒进口,酸得表情骤变,雪糕是双层口味,他开的那一边正好是柠檬和西梅的搭配组合,坂田银时疑惑不已,他让五条悟吃的时候,五条悟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可坂田银时却不觉得他是装出来的。最后得出结论,五条悟是个虚假的甜党。   冰块在齿槽中卡擦卡擦的嚼碎,五条悟咽下最后一口,冰爽的感觉在喉咙间弥散,舌尖也凉丝丝的,但葡萄味很甜,甜到他心口空缺的位置在慢慢填补,仿佛从来没有破碎一样。抬起头,雨势似乎变小了,明天大概可以天晴了。   坂田银时吃起雪糕讲究是的一个过瘾,反正有五条悟掏钱, 24h营业的便利店他买了一堆,吃不完也不会造成浪费,高专的宿舍里面有台冰箱。现在他手上的,已经是第三根了。   五条悟劝道:“现在不是夏天哦。”   “哦,那剩下的一半归你。”坂田银时咬下,清脆的白巧脆壳下面混进了榴莲味,熏刺的榴莲味再也抑制不住。   五条悟捏住鼻, “银时,你还说我重口味呢。”   坂田银时皱皱鼻子, “味道是不好闻,但尝起来还好,比一般的雪糕还甜。”   “那我也不会吃的。”   他斩钉截铁的说不要,坂田银时就来了兴致, “保证好吃。”   “真的?”五条悟有些不信任。   坂田银时递到他唇边,五条悟勉为其难的抿了超小的一口,像极了他吃纳豆的样子,片刻,眼睛微微发亮。   高专有不少人在等着他们,虎杖悠仁兴奋的冲了过来,雨水瞬间压瘪了他的发型。伏黑惠走在虎杖悠仁后面,手举了把伞,没有学他的不管不顾。钉崎野蔷薇显然是真把自己的两位同期当跑腿小弟了,心安理得的蹭在伞下,占据最好的位置。被钉崎野蔷薇挤兑开,伏黑惠面无表情的让开距离,没有阻止她。   雨天的温度下降,钉崎野蔷薇吐出口气,气雾升腾,变成漂亮的雪花。她搓搓手,抱怨着睡眠不足,又迫切想要一杯热可可。   “热量400大卡。”伏黑惠淡定的回应她,深知这个号称在减肥当偶像的人不会轻易放弃,一击戳进她的软肋。   “切,快点给我发明出热量为零的热可可。”   随着靠近坂田银时和五条悟两人,众人纷纷后仰脖子,仿佛闻到了可怕的气味继而望而却步。   “混蛋教师,你们在外面乱吃什么东西了?”钉崎野蔷薇抢过伞往回跑。   没了雨伞的遮挡,伏黑惠的海胆头很快被打湿,软趴趴的垂搭在脸侧,雨水沿着睫毛滴进眼眶,伏黑惠的内心有一万话要对后面的那个女人说。   熊猫直接干趴下。 “明太子。”狗卷棘反应激烈,单膝跪地扶着晕倒过去的熊猫,着急的用他独属的语言呼唤,恨不得当场给熊猫做起人工呼吸。   乙骨悠太被狗卷棘的反应吓到了,误会熊猫是真出现了意外状况,慌张的拍拍熊猫脸蛋,朝狗卷棘说把人工呼吸交给他。   禅院真希扶额,懒得去管戏瘾上身的同期,这是悠太的老毛病了,动不动叫熊猫和狗卷棘两个人的恶作剧耍得团团转。每次都像是从乙骨悠太认真的回应里得到了鼓励,说是纵容也不为过,熊猫和狗卷棘更加乐此不疲,欲想达到一个配合得天衣无缝。   明明她劝告过乙骨悠太了,提醒他最好无视那两个没点道德的一人一咒骸,可惜注定白费口舌,简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坂田银时:“老师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一个个跑那么远,怎么还有伤患呢。”   “你们没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很奇怪吗,鼻子不要可以捐给别人。”钉崎野蔷薇挥舞手臂抗议。   已经和榴莲融为一体的教师双人组觉得莫名其妙。   虎杖悠仁拉上衣领,刚好覆盖住了鼻子,哑着声音问:“老师,你们是吃榴莲了?”   伏黑惠跟他一个动作,他同样欣赏不了榴莲这种味道大的水果。   坂田银时:“是又怎样?”   “没问题!时间不早了,老师们早点休息。”虎杖悠仁大声说。   坂田银时能不懂他们的小心思, “真是让人心寒。”   眼看几个学生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坂田银时很是想对他们指指点点,一群不会欣赏榴莲雪糕的。   “这个孤寂的夜晚,银时,我们只能靠互相取暖度过了。”五条悟说道。   坂田银时:“你自己抱自己取暖去吧。”   五条悟有些委屈,难不成银时是要裸/睡吗?   *   在高专修养了几日。   一个午后,坂田银时独自包揽了一份千层蛋糕,抹得嘴角全是奶油和糖霜,然后突如其然的跟闭目养神的五条悟攀谈, “要和我回老家吗?天生牙得还给他,你也知道的,我是从他那里借来的。”   “终于到见家长的环节啊。”五条悟摘下眼罩,脸色稍显晦涩。   “什么见家长,单纯是还东西,省得他以为我拐了他的东西跑了呢。”坂田银时激动的说,糖分大神在上,他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五条悟舀了口千层,不等坂田银时谴责他偷吃蛋糕,五条悟先跑进房间里乱翻起衣柜。   坂田银时倚在卧室的门框, “你找什么呢。”   “我去年买的衣服。”   “你是有多忙,今年连衣服也没买啊。不对,你找衣服做什么?”   “对啊,不是要见家长。好像找不到了,算了。”五条悟不是为难自己的人,拿出手机找到最近一直保持电话畅通的联系人,念念有词, “让伊地知再帮我买一件好了,还要特别熨好。”   坂田银时已然懒得吐槽他又说成见家长,转为同情遭五条悟差遣的伊地知洁高, “人家社畜快让你使唤成贴身保姆了,迟早会被捅腰子的。”   “伊地知?哈哈,不可能的。”五条悟摆摆手, “我先打个电话。”   五条悟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招仇恨的跳脱,但他的穿衣风格很趋向成熟大人,单调的颜色和简单的款式,看不出花哨的地方,他喜欢悠闲点的服饰,碰上战斗,也轻轻松松,没有束缚感,反正坂田银时是没从他的白衬黑裤上看出他和平常有何区别,但五条悟就格外的自我良好。   于是,坂田银时开口:“你不紧张了?”   “五条老师这么帅,肯定是你母亲喜欢的类型。”五条悟自信说。   坂田银时无语凝噎, “你非要这么说,他揍你的时候,我到时会在旁边劝劝的。”   是五条悟自己作死,他不会责怪狗爹让他当鳏夫的。   戈薇家的日暮神社位于静冈县,在东京和大阪之间,乘坐新干线就抵达了。坂田银时还买了些当地特产。   见到他们,戈薇的家人只当他们是普通来参拜的游客,直等坂田银时说明来意,一个个震惊的说不出话,戈薇妈妈更是跑出了客厅,坂田银时顿时摸不着头脑, “那个什么,我不是骗子,他可以是。”说完,坂田银时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五条悟,腹诽着是不是五条悟掩盖不住的骗子气质让戈薇的家人误会了。   戈薇爷爷打量两人,眼神充满了不信任,这把岁数的老人家正是提防任何保健品推销的时候,尤其是面对仿佛花枝招展的五条悟,手指摩擦茶杯的壁面, “你有什么证据?”   猜到他们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坂田银时掀开头发,显露出两个不属于人类的小耳朵。   “啊,和犬夜叉哥哥一样,有狗耳朵。”日暮草太惊喜道。   好端端的,说成是狗, “什么狗耳朵,是猫耳朵。”坂田银时冷静下来,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从亲属关系上,我勉强算是戈薇的侄子,男方那边的。”   “这么说,戈薇姐姐有孩子了,是个什么样的人?”在看到坂田银时的耳朵后,日暮草太迅速信任了他,追问着关于戈薇的事情。   坂田银时一一回答。   戈薇爷爷也收回质疑的神色,抱着小胖头一嗒一嗒的听着。   戈薇妈妈跑了回来,双手捧了本厚厚的一叠相册,在见到坂田银时的那一刻,她就多少猜到他和自己女儿是认识的关系,保养得当的手抚摸过相册的封面,眉眼浮上几分怀念,原本相册里应该还有一个人的, “这是我们近几年的全家福,她想我们的话,就叫她看看,麻烦你转告她我们很好,也很想她,希望她一切安好。”   厚厚的重量象征母亲的爱意,坂田银时点头, “我会交给她的。”   食骨之井许久没有对外开放了,虽然戈薇的家人一直有在打扫,也仍旧免不了岁月的古旧。在感应到坂田银时,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呼唤使得尘封的空道开启了。   井的对岸,有他们的家人。   坂田银时先爬出了井,外面聚集了一堆人,声音最大的,当属哭哭啼啼的七宝。   “完了,我把杀生丸家幼崽弄丢了,我一定会被弄死的。”七宝整个妖宛若天塌了般绝望。   戈薇不禁安慰他, “七宝,没事的,银时他很有可能是去往我的世界里,那里有我家人,不会出大问题的。”   “可是他会是那种讲理的妖怪吗,肯定和犬夜叉一个样!”   “七宝你这家伙。”犬夜叉动动鼻子,已然闻到了熟悉又讨厌的味道,十分不耐烦的说:“别哭了,这不是回来了。”   坂田银时举起一只手, “呦。”   七宝顿时感觉自己捡回一条命,抱住他的大腿声泪俱下,云母也用尾巴缠住坂田银时,小声的叫唤。   珊瑚:“既然银时回来了,大家也找了他一天,枫婆婆那里我去告诉她,你们剩下的,有话去我家里说。”   坂田银时难免惊讶,没想到他在外面飘荡这么久,这里的实际时间才过了一天。   犬夜叉:“话说回来,你后面这个人谁啊。”他用鼻子凑过去,仔细分辨一嗅,是个人类,该不会是不小心跟着杀生丸家幼崽穿过来的吧。   “啊,认识的,不是无辜路人。”坂田银时模糊的说。   五条悟也在观察犬夜叉,对方的习性方面真的更趋向狗这种生物啊。   珊瑚仰头注视五条悟,感叹道:“个子好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是为什么要遮住眼睛?”   闻言,五条非常配合的拉下眼罩,露出漂亮的蓝宝石眼睛,嘴角含笑,像开屏展翅的花孔雀。   恍如天筛滤过的清澈,水波盈盈的漾着亮晶晶的色彩,戈薇情不自禁的被他的眼睛吸引过去, “好漂亮。”   珊瑚不自觉放轻呼吸,她和戈薇都不算是颜控,但在五条悟的一眼下来,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犬夜叉吃味了, “那种男人哪里漂亮了。”   坂田银时可不乐意见五条悟招摇的神色,嫌弃道:“把你的翅膀收回去。”   “嫉妒吗?”光是一眼就收服了银时两个女性亲戚的喜好,五条悟的自信越发膨胀。话虽如此,他还是按照坂田银时说的,重新戴回了眼罩。   犬夜叉虎视眈眈的盯着五条悟,弥勒脸上笑嘻嘻的劝他, “好了,犬夜叉,来者是客,他是银时带回来的朋友。”   扭头对上五条悟,笑中明显带上了来自父亲的警告, “欢迎你的到来,但有一点说清楚,离我几个女儿远一点。”弥勒的危机意识点燃,年轻风流的时候总是惦记别人家的好女孩,现在有了孩子,大概是熟知男人的秉性,深怕别人也来看上自家的大白菜。尤其是像五条悟这样比较罕见的,弥勒更怕是自家几个孩子先惦记上。   “呃,这个你不用担心。”坂田银时尴尬道。   弥勒:“?”   五条悟:“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银时的未婚夫,五条悟。”   空气安静的可怕,只听到坂田银时在那怒吼, “撑死男朋友,你不要给自己加戏。”   “五条家没有男朋友,只有未婚夫和正室。”   愈发说得过分了,坂田银时据理力争:“说男朋友就男朋友,其他的,我没答应你。”   “都同意改姓五条了,银时你这个时候再计较名义上的差别也没意义了。”五条悟摊开手说。   “五条?”改姓不就意味着银时要入赘这个叫五条悟的家族,杀生丸能忍吗?   眼瞅着他们想要刨根问底的架势,坂田银时嫌丢人,拉住五条悟使用‘爸妈喊我回家’之术, “那个什么,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了,以后再来看望你们,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弥勒:“跑得未免太快了,我们什么都没说呢。”   “人类的感情真是各种各样。”七宝抱手在胸前沉思着,他光是戈薇能看上尽知道欺负小妖的恶鬼犬夜叉就足够不可思议了。   珊瑚则是开始了一轮担忧,犹犹豫豫的问:“你们说,杀生丸会打断他家幼崽的猫腿吗?”   “………不可能的吧,再说了,有玲在呢。”戈薇踌躇道,其实她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弥勒:“有没有一种可能,杀生丸就是会为了玲夫人而揍这只幼崽。”   “我说你们那么关心别人家的事情干什么,戈薇,我肚子饿了。”戈薇推开抢话抱怨的犬夜叉,这种不关心侄子的狗不要也罢, “坐下!”拍拍手,继续跟弥勒攀谈, “什么意思?玲应该不是那么不开明的家长吧。”   “比如他认为银时会让玲夫人伤心。”   “你说得很有可能。”   “怎么办?”   “提前默哀吧。”弥勒翻出几本随身揣好的经书,双手合掌。   因为太震惊,他们一时间都没在意的上性别相同的问题,只是为两个年轻人如此胆大见家长,尤其这个家长还是杀生丸的行为万分的担忧,出于生命安全的角度。   说是回家,坂田银时去的却不是万合城。恰好五条悟认识路,发觉路上的风景不像是回万合城,方向也不对,不急着带他去见他那所谓的狗爹,五条悟产生了困惑。   “你要带我去哪里?”   “安静跟着,马上你就知道了,记得待会儿我说什么,你就配合得默契点,好处少不了你。”坂田银时的表情诡异的严肃,仿佛如临大敌,这让五条悟升起了好奇,甚至是男人的叛逆,但听到他后面的话,一本正经的按住坂田银时,一副自己特别的可靠, “全部交给五条老师。”   眼前是一间朴素的乡下小屋,门口檐角悬挂了几条南瓜藤,藤叶失去水分,干瘪瘪的要掉不掉。瓜藤下面堆放两个砖红色的陶罐,深浅不一,都聚积了一潭水。劈开的柴火断口整齐,规整的垒成一堆,生活气息十足。   画眉丸俯卧在草榻,头枕在臂弯打着瞌睡。他的夫人结一脸无奈,正坐在旁,手上干着编织的工作打发时间。   坂田银时从侧缘登堂入室,看到这一幕,先向结打了招呼。   结见到银时,放下工作,弯腰轻轻拍醒画眉丸。画眉丸迷迷糊糊的醒来,神情茫然,丝毫没有当初在蓬莱仙岛的警惕性,放弃无心忍者的身份后,已然适应了现在平凡人的生活。   “有人来了,是来看望你的。”结说道。   “又是佐切吗?”画眉丸揉揉乱糟糟的头发,佐切经常看望自己的妻子,她俩的感情非常深厚,她来的时候,妻子的脸上总是洋溢笑容,很是喜欢这位朋友。所以如果是她的到来,画眉丸是欢迎的,但面前的这个坂田银时,画眉丸决定用他的面无表情让对方知难而退。   可惜坂田银时不为所动,简直是将脸皮锻炼的如城墙般厚。   “你到底来干什么?”面面相觑,画眉丸终究是坐不住了,他不想和这个人耗着浪费时间。   “看,我老婆!”坂田银时身体一挪,亮相后面的五条悟。   他为什么要特意领着五条悟找到隐居山林的画眉丸,他就是想要这个动辄在他这里炫耀自己有老婆的男人瞧瞧,说的好像谁没老婆一样!   不会吧不会吧,现在还有人没老婆。   画眉丸:“???”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   五条悟也确实像答应坂田银时的那样,十分配合,大鸟依人的姿态依偎过去。   那么大一只,呈现的画面充斥诡异。   画眉丸:“………”   辣眼睛!! 第85章   放过了受到一万点伤害的画眉丸,坂田银时回万合城的路上,裂开的笑容快要飞出天际,五条悟目不忍视,想告诉他做人不要高兴太早前,万合城到了。   杀生丸家忠心的宰相邪见苦苦等候在城门口,瞧见坂田银时,近乎眼含热泪。   “银时少爷,你总算是回来了。”邪见高兴了没一会儿,因为注意到五条悟,心生戒备,语气颇为恶劣的叱责, “你谁啊,为什么跟着我家银时少爷?”   “喂,对他态度好点,他是我带回来的人。”五条悟在画眉丸那里给他涨了面子,坂田银时现在肯定是要维护五条悟,不然显得他多没良心,用完五条悟就丢。   带回来的人?邪见反复斟酌自家银时少爷的话,直觉上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不对劲的地方。脑子不敢往危险的方向发散,邪见小心翼翼的,只让自己沉浸在银时回来的喜悦里。   玲在家,她的身边围绕了一群夫人,彼此你一句我一句,浑然有种别人插不进话的气氛。   听着那些吵闹的声音,邪见欲言又止,不知玲是如何忍耐下来的,要是他出面驱赶这些妇人,玲肯定会怪他多嘴。   近几日会有场烟花秀场,这原本还是银时少爷提出来的,早期专门用来骗外面各路有钱的贵族贡献资金,后来不缺钱了,也没有放弃这项活动,就安排给城内百姓庆祝平安度过一年。可是参与的人多了,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杀生丸大人是不会管的,往年是他陪着银时少爷参谋,但今年银时少爷恰好不在,就纷纷找上了玲商谈。   “银时小少爷,您回来了。”   “银时少爷,你这几日怎么不在城中,我们也只好打搅玲夫人了,真是抱歉。”   “采购的事我已经交给一丁目的二莱了,他办事稳妥点,就是今年我们要邀请临城的几位城主吗?他们送来了拜帖,我们不知是答应还是拒绝。”   “烟花的款式按去年的来吗?去年的那几场烟花,大家都挺满意,可也纠结用去年的不太合适,但铁矿作坊那里的新品迟迟没有做出来,马上烟花秀要开始了,怕他们来不及赶上。”   “今年的支出大概要超支,人手上面要缩减,要不今年以妖怪群为主力。”后面的话她不敢说,毕竟他们的城主是个妖怪,银时少爷的血液里也流淌妖怪的血统。跟习惯金钱交易的人类不同,大部分妖怪还是单纯的,通常会选择收取粮食作为报酬,力气相比人类又大的多,总结便宜又好使。   坂田银时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事情我会决定好的。”   妇人们散去,玲总算从她们的热情中解脱出来。   “他呢?”坂田银时问的是杀生丸,他这个狗爹就是不爱着家。   玲是眼尖的,瞥到坂田银时腰上多出的一把天生牙,莞尔道:“原来在银时你这里。杀生丸大人在外面,晚上会回来的,这位是银时你的新朋友吗?”   “前面加个男就行。”坂田银时支支吾吾的说。   玲一时没反应回来,银时的意思是说男性朋友吗?可是五条悟男性身份需要强调吗,对方一看就是个男孩子。   “玲,不要多想。”邪见阻止了玲继续深入思考,大家都当没听见吧,这样相当于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跟在杀生丸大人和银时少爷身边生活了多年,邪见也领悟了他的一套生存法则。   “邪见爷爷好奇怪。”玲整理起桌上散乱的纸张,全是刚才商谈留下的,关于烟花秀大大小小的琐碎,林林总总加起来厚厚的一沓。不过烟花秀勉强算是城中大事,玲确实是上心的,因为这里是她和杀生丸的家, “银时,他们说的你有想法吗?”   坂田银时沉吟,经费不够的话,那他不得自掏腰包,拿他钱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推了推五条悟, “要不烟花秀那天,你发射几发「赫」,主打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烟花经费和人力成本都节省掉了。”   “你说得是人话吗?”这种主意都打到他身上来了,五条悟头生这么佩服坂田银时,一般人可想不到,也不敢想。   “怎么,就不能为你未婚夫家省点钱吗?”坂田银时厉声道。   这个时候就主动承认了,五条悟无话可说。   “未婚夫?”玲失声,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给银时说了门亲事,这种涉及银时的人生大事,杀生丸也不会不告知她一声就私自决定。   邪见瞠目结舌,大张开的嘴仿佛能吞下一整个鸡蛋,托住快要脱臼的下巴,语言一时退化为类似青蛙的声音,扶着人头杖神情萧瑟,若是有风一吹即散的可怜巴巴,缓了好久,双目无神的说:“……玲,你全部没听见。”   “邪见爷爷,自我欺骗是不好的。”既然是发生的事实,玲自然是想坦然面对。   “哎。”邪见绝望的闭上眼睛,他家的银时少爷从小到大一切正正常常,虽然不见他说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但总归不会和男孩子在一起,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银时少爷都把他带到他们这里来了,明晃晃的态度无疑是想正式确认关系,邪见心里是想尊重银时少爷的任何决定,可这种事他们真的从未听说过。   “别这个表情,他也挺好的。”坂田银时忍不住说道。   五条悟:“然后呢?”   “你别得寸进尺啊。”   “你不具体讲出来,怎么能体现我的好。”五条悟有理有据的补充道。   坂田银时翻个白眼:“我说什么,说你是教师,有五险一金还是寒暑假有带薪假期?”   “这不就很好。”   坂田银时:“你没救了。”   玲被他们逗笑了,看出他们感情不错。   “你看母亲就很满意。”   坂田银时怒:“你喊谁妈呢。”   相近的头发,玩得来的性格,宛若自己拥有了两个儿子,玲瞬间接受了,她的愿望是想要银时幸福,既然是银时自己选择的对象,身为母亲的她要做是的支持和鼓励。   邪见在这个家向来是没话语权的,玲点头认可了,邪见抹了把辛酸的泪水,他对自己有非常清晰的认知,知道他的反对无人在意,只能被迫接纳他家少城主的夫人是个男人,不过为什么都是人类,妖怪难道不行吗?祖孙三代全栽在人类手里,邪见瑟瑟发抖。人类,一个可怕的种族。   玲接待了五条悟,端出家里的茶水和点心,银时爱吃甜食,嘴上说着不会纵容银时,邪见爷爷却会常备着他喜欢的食物。在端出去前,玲还稍微担心五条悟会吃不惯太甜的茶点,但看到他满脸高兴的样子,原来不止那些相似,两个人的口味也一样。   邪见唉声叹气的,颇为忧愁, “银时少爷,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杀生丸大人知道了这件事会有什么结果?”奈落之后,妖怪里也没几个像样点的大妖怪,杀生丸大人的爆碎牙已经许久没有出鞘了,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再看到它美丽的姿态。   要是父子真的大打出手,他到时该站哪边。   “知道。”坂田银时看了一眼五条悟。   五条悟:“………”   话说他现在是不是和新闻里总是报道的一个很出名的案件离奇相似,某富家千金爱上凤凰男,在跟着凤凰男回老家后惨遭凤凰男一家毒手。   五条悟眼神控诉着坂田银时,坂田银时的肩膀一点点放低,气势矮了下来,可看他有什么办法,他狗爹又不是他能劝下来的,这个家的训狗达人另有他人。求助的瞳眸眼巴巴注视上座的玲,五条悟也学他看玲,玻璃似的眼睛焕发湿濡濡的可怜之色。   玲忍俊不禁,温柔安抚着:“杀生丸大人那边就交给我了。”   坂田银时又提上新要求, “那他想揍我的时候,你要站在我这一边。”   “这个。”玲有点为难,杀生丸偶尔会教育银时,除非杀生丸做的过火,她几乎不会去插手,更不会拉偏架。杀生丸大人在银时的事上有他的想法,他尊重自己,玲也会尊重他。   坂田银时继续摆出可怜无助的神色,玲霎时于心不忍了,心间默默对他们家现在唯一一个毫不知情的杀生丸说了声抱歉。   傍晚,杀生丸踏着黄昏的暮色归来,收起绒尾落在庭院,迎接他是的‘想看却不敢直视’明显藏着心事的邪见,但杀生丸素来不在意,直接跨过邪见走开。站在门口,先听到的是玲的笑声,杀生丸哼了哼,看来是家里乱跑的幼崽回来了,不过屋内多了一个气味。   “啊,杀生丸大人。”玲站起来,跑过去迎接他。   杀生丸朝她点头,他对玲的一切话都会给予回应。   玲拉着杀生丸坐到她边上,杀生丸顺她意思,没做抵抗,心下只觉得氛围透了点不可名状的正经。那个平时无法无天的幼崽居然坐得规规矩矩,他旁边的男人,杀生丸并不认识,除了他人类的身份一概不知,玲解他有些轻微的地盘意识,很少会带陌生人回来,想来是熟人,但五条悟身上飘散的和自家幼崽彼此交汇掺杂到分不清的味道,令他的面庞凝重起来。银时自小随着他们长大,他从未听说过有五条悟这号人。   心虚的缘故,坂田银时如坐针毡,索性站直,豁出去的说:“有件事,银酱想告诉你,他是——”   五条悟抢先一步说,他看出了坂田银时的忐忑,将待会儿杀生丸针对的炮火集中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我是银时的未婚夫,五条悟,职业是位咒术师,目前在担任几名学生的教师,人生格言是为人师表。”   坂田银时目瞪口呆,他没有想那么多,他只听到了五条悟自夸为人师表,堪称厚颜无耻到极致。   未婚夫?他可从来没为自家幼崽商定过婚事,杀生丸的目光扫向家中幼崽的双腿,坂田银时不由自主的双腿发软,险些原地跪下,死死掐住五条悟,才不至于狼狈下场。   银时从小主意就大,杀生丸也是放任的心态,幼崽总会长大,学会独立是件正确的举动,但大到自己决定婚事然后仅仅是通知他们一声的行为就远远越过了杀生丸的认知,怒气升腾着,随时可能爆发。   玲骤然抓住了杀生丸的手。   “玲?”杀生丸是意外的,意识到她是在阻止自己。   “杀生丸大人,还记得玲一直以来的愿望吗?”银时出生后,她没有希望过他会成为一个厉害的一方妖怪,她在犬夜叉身上见到了半妖的困境,不被人类接纳,不受妖怪正眼相待,所以她唯一的愿望是银时能够一生快乐。   杀生丸沉默了,心口的怒火憋了回去。   坂田银时整个人松懈下来,有玲出马顺毛,狗爹肯定是大方原谅自己给他找了个男儿媳。   五条悟附耳过来, “我们是不是没跟他们说你要改姓我的姓氏。”   “有时善意的谎言是需要的,比如为了活着。”对于想要自寻死路的五条悟,坂田银时语重心长的说。   杀生丸默认下此事,但对待两人始终没有个好脸色,坂田银时也不郁闷,相反看得很开,除了玲面前,狗爹几乎对谁都没有和颜悦色过。   *   烟花秀那天,玲精心打扮了一番出门,身上的和服是银时和悟帮她挑选的,作为城主夫人,她不能穿得太过朴素,但她又不是很习惯华丽的服饰,这件就刚刚好。   邪见黏在玲的边上,时刻警惕着靠过来的人,相比起其他人的悠闲自在,他如临大敌的态度让人顿感忠心耿耿。   坂田银时给玲买了根苹果糖,玲欣喜接过,她手里已经有银时其他投喂过的小吃,拿不下的,她的另一个多出来的儿子就派上用场了。五条悟观察着他们母子相处,颇为好笑,就是单纯好奇他俩中间谁才是那个妈。   看到城主一家,不少人和妖热烈欢迎。有来看热闹的外乡人见到这一幕,暗暗惊叹他们如此受人爱戴。   “该你上场了。”   “这件事五条老师只做一次。”五条悟说。   真的按照坂田银时说的,五条悟发射了几发「赫」,不过融入了烟花弹,席卷了烈风冲向天际,当那花火绽开之际,仿佛是将黑夜劈开的架势,深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人的本质是慕强的,底下乌泱泱的人群瞬间沸腾了,高喊杀生丸的名字。   “不是我的功劳吗?”五条悟委屈道。   坂田银时冷漠的说:“他们认识你吗?”   “不认识。”   “那不就行了。”五条悟在他们家和熟人里是公开的,但对外是不存在的形象,要是让五条家知道了,非得跑过来抢人。   五条悟拉长声音:“哦~”他就是想要银时哄一哄,谁知道他这么冷淡。   杀生丸见了几位来参加烟花秀的城主,但杀生丸懒得应付,做了个面子功夫,就不再搭理。坂田银时却不能学狗爹的潇洒,一个家里只要有一个不靠谱的,剩下的人会不自觉的学着靠谱点,于是招待的人换成了他和五条悟。   一番寒暄下来,坂田银时总算解清楚这群城主的来意,他们所求的自然不是为了一场绚丽的烟花,而是他们得到了一样宝物。一个月前,他们从一个妖怪手里获得的,在那之后几个人频频陷入噩梦,结合梦里的情景,他们把那些记忆定义为梦回前世,都是些不好的过去,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过于惊悚,这宝物一下子成为了烫手山芋,才想找到妖怪与人共居的万合城解决此事,大致意思就是想让他们接破烂。   “真有那么神奇吗?看到前世?”回了家,坂田银时拿着东西嘀咕,多少在怀疑那几个贵族在夸张,他也是看在人家花钱的份上才收下的。   五条悟阖上障门,弹指熄灭了烛光,躺进铺好的床铺拍拍隔壁的位置,兴致冲冲的说:“是真是假,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你很在意?”   “就是好奇我和银时你的前世嘛。”   坂田银时犹豫的躺了下来,宝物摆在床头,按照使用说明点燃了一根香烟,袅袅升起一层烟雾,淡淡的香味弥漫在密闭的室内,随着人沉入梦境,飘进了鼻翼。   空白。   “废物大人,快醒醒了,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别迟到了。”   有人在和他说话,坂田银时睁开了眼睛,揉了揉, “新吧唧?银酱我怎么回来了?”   志村新八不明所以,只当他是睡迷糊了, “悟桑也是,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参加。我再等你们一会儿,请你们动作快点。”   坂田银时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侧过身,五条悟抱着个绵软的毛绒枕头正仰头看他,脸庞透露几分认真, “看来那个东西把这里的世界定义为我们的前世了,很真实呢,怪不得会把那几个贵族吓到。”   “不管了,貌似今天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先起来看看。”   收拾好自己,赶在志村新八耐心消失前三个人出发了,坂田银时这才发现他家少了两个生物, “神乐和定春呢?”   志村新八眯起眼睛,推推镜腿吐槽:“银桑,你是真的喝醉了呢,连这件事都给忘记了,下次不要喝这么多酒了,会断片的。悟桑,你也多劝劝银桑,不要再让他乱来了。”   “新酱,你来得好晚,差点以为你赶不上了。”志村妙走了过来,她刚才一直在找自己的弟弟。   志村妙捧了个相机,想来是要拍摄什么,难道待会儿要有偶像当街演出,坂田银时合理揣测着,街头也四散了真选组的人,恐怕是为了保护偶像人身安全。   志村新八被志村妙喊走,留下坂田银时和五条悟两个人面面相看,为了破解谜题,随机逮住一个路人盘问。   “这你们都不知道,是女王道中啦,我们歌舞伎町第一代豪门女王,由澄夜公主亲自授予,听说整条街都是她的产业,今天是她第一天来考察的日子。”   坂田银时:“?”   不好意思,他只听说过花魁道中,这个女王是什么东西?!而且他很确定他们歌舞伎町没有这么豪横的人物,要是有,他早去抱富婆大腿了。   “银时。”五条悟笑盈盈的呼唤浮想联翩的坂田银时。   “干什么?”   五条悟依然在笑:“你刚才在想什么?”   坂田银时清清嗓子, “你放心,绝对没有在想对不起你的事情。”   “是吗?那就好。”   坂田银时不敢再发散思绪,把所有注意都放在了道路中间被人自动避开的小路。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主角登场了。随着那位女王的身姿一点点显露,坂田银时的表情陷入了呆滞,瞳孔直瞪瞪的盯着那个熟悉的持伞身影,自家养的小孩他还不至于认错。   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势,神乐昂着下巴坐在定春的后背接受众人谄媚的讨好。   显而易见,凭借五条家的财力,自家无法无天的暴力丫头坐上了歌舞伎町的女王,货真价实的那种。   坂田银时:“………”   五条悟:“………”   在把五条家家产交给银时家两个小孩时,他根本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么轰动又炸裂的局面。   神乐走后不久,人群重新爆发了热闹的讨论, “女王下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志村道馆吧,真好呐,我也想进去,但听说今年他们的招生满员了,只能等下一年看有没有机会了。”   坂田银时:“!!!”   原来不止神乐,自家的废宅眼镜也复兴了自家道馆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处发生,一时间的心情五味杂陈。   五条悟:“不要这样落寞呀,五条老师的也是银时你的。”   “哼,不用你安慰。”   香烟燃断,眼前的画面终止,肉身睡在万合城的两人迅速惊醒。   坂田银时捂住脑袋,庞大的信息冲进了他的大脑,五条悟倒是无事发生的常态,他的大脑已经习惯这种大规模的运转,遂关心起旁边的坂田银时, “没事吧?”   “还好。”坂田银时摆摆手,脸色恢复过来,他们的体质和普通人不一样,换做其他人来几次,大脑说不定真会受到不可修复的损伤,宝物是真,但确实不能留了。   五条悟:“封印起来吧。”作为五条家的家主,他也是会几个封印术的。   坂田银时不置可否。   封印好宝物,坂田银时猛然想到一件事,当时跑得着急,戈薇妈妈拜托他的相册,他忘记交给戈薇了。   “回去呗,反正我们也要回家,两个世界来回换着玩。”   坂田银时沉吟不语,其实去哪他都无所谓,但这里有玲和杀生丸,而这两个人又前往不了未来。   “在这里的话,五条老师就相当于是个穷光蛋,现金,银行卡和不动产等等,全都不能使用。”   那怎么能行,坂田银时的迟疑立马敲定了——先把五条悟的钱挥霍干净!   这一次出门,坂田银时自然是要和家里人报备,对于他的决定,杀生丸率先给予了支持,这让坂田银时更加确定这狗想将他赶出家门不是第一天了。不过去的地方是枫之村,玲也想要一同前往,不仅是见一见戈薇姐姐他们,还有过去一直照顾她的枫婆婆。   安全起见,杀生丸亲自带玲过去,邪见留下主持万合城的大小事宜。坂田银时呢,幸好有了五条悟,免了他像风筝一样挂在杀生丸后面飞。   抵达枫之村,一群相熟的人聚堆叙旧,而看到四肢健全的坂田银时和五条悟两个人,各个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不简单,居然从杀生丸的狗爪里活了下来。   戈薇夫妇日常打闹,像对欢喜冤家,他们的女儿站在他们中间,换谁来看,都会觉得是个幸福的家庭。   五条悟有带了拍立得,这种穿越到古代的生活务必是要留下纪念品,顺手将眼前男耕女织的画面记录下来。   私下相处的时候,坂田银时把相册交给了戈薇,翻开一页页照片,戈薇思绪万千。   他们的距离很远,但心紧紧相连在一起。   *   跳出神社,戈薇家只剩她妈妈在家。   见到他们,戈薇妈妈搭话道:“事情忙完了吗?”   “差不多。拜托我的东西交给戈薇了。”坂田银时末了补充了一句。   五条悟稍显热情多了, “很好玩呢,就是差点被揍了,不过以后还是会再来的,要经常麻烦你们了。对了,这是作为使用你们家神井的谢礼。”五条悟递出了一样东西,心知是对方拒绝不了的礼物。   戈薇妈妈一头雾水的接过照片,再看清照片的画面,喜极而泣道:“戈薇在那里很好呢,看来我不用担心了。”   走在离开日暮神社的石阶,山间氤氲的轻烟映入眼帘,远处日光破云的光彩照亮了他们。   见家长环节结束了,坂田银时忍不住问起五条悟有没有其他的打算。   “去寻找多啦A梦的时光机。”五条悟认真的说道。   “麻烦你正经一点。”   “那就到处看一看。说来某银行前不久送了我两张豪华游轮的门票,要去吗?”   坂田银时瞪他, “这种好事不早点说,那当然是现在就走。”   作为好不容易拯救了世界的大人,他和五条悟肯定是要好好开启大航海时代,迟早抢掉隔壁那个戴草帽的四皇位置,成为新一代水贼王。   ——完——   ————————   (烟花)到底完结(烟花),后面还有一章甜甜的番外www 第86章 番外   土曜日,天晴,暖烘烘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维持俯卧的姿势看完新出刊的jump漫画,坂田银时打着哈欠,困得双眼皮打架,抱本漫画书就能直接睡着,但察觉到五条悟的手伸过来时,坂田银时猛地睁开愤怒的眼睛。   “五条悟!你给我滚!懂不懂体谅老人家的腰!”   五条悟愣了一下, “银时你现在不是幼崽的年纪吗?”   坂田银时竟无法反驳, “那这算猥———”   五条悟忙捂住他的嘴,说得一本正经:“会教坏小孩子的。”   闻言,坂田银时手里的漫画书当仁不让的砸向五条悟的头顶,却在即将接触时,被无形的空气隔绝,尴尬的停在半空,五条悟抬手接过,抚平一处折角,赶在猫爪袭击前面选择讨好:“别生气啦,要吃冰激凌吗?”   坂田银时嘴一抽,不敢细想五条悟是不是故意的。   “我要吃香草味的。”身体总归是诚实的。   五条悟比了个ok,离开床去给坂田银时上供零食。   等五条悟回来,床上的人已然熟睡,身上覆盖的被子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凑近点,还能听到他在嘟囔剧情离谱,五条悟不觉称奇,睡梦中还在惦记那漫画呢。   人既然睡了,手上的冰激凌和枫糖松饼自然可以换个食用者了,但五条悟是那种体贴的人吗?一点没有爱惜精神的摇醒坂田银时,不出意外收到了一个瞪视。   坂田银时慢吞吞的扬起脖子,垂搭着死鱼眼,有气无力的说:“你一定要这么小心眼吗?”   “明明是银时你昨晚先过分的,五条老师这叫合理反击。”   坂田银时:“………”   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是他对五条悟做了什么呢。   接过五条悟的就餐小桌板,坂田银时也安心当个‘病号’,切开的松饼蘸上玻璃小碗里的冰激凌球,入口绵软,一口气吃了干净,又心安理得的差遣五条悟, “想喝草莓牛奶。”   五条悟无奈的奉上插好吸管的袋装牛奶。似乎是觉得光喝饮料无聊,坂田银时又说:“随便放部电影看看,不准剧透。”   “你是我什么瘫痪在床的老父亲吗?给,平板,自己挑。”五条悟站在床头,深感自己的家庭地位越来越低。   “银酱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指腹滑动屏幕,选了个稍微感兴趣的新电影,才刚放一点开头就显示收费,这点小费用,坂田银时随手翻开枕头下面属于五条悟的手机,扫了二维码,自己输入支付密码。   影片继续正常播放,坂田银时朝五条悟摆弄手, “让开点,挡到我光线了,银酱我现在需要进行光合作用。”   五条悟让开,心情复杂着,说句不好听的,他大概就是那个给坂田银时打工的。   影片不算好看,坂田银时兴致缺缺,纯拿来打发时间,遂搭理起角落遭受冷落的五条悟, “今天不忙吗?”   咒灵是杀不光的,五条悟作为最强术师,日常免不了到处跑,坂田银时心情好的话,会跟着他一起出远门,顺便根据任务地点决定来不来一场短期旅游,但他也是个家里蹲,选择窝在家中散漫度日的次数并不算少,可怜五条悟有好几回孤独一人睡在外面,一度怀疑自己有男朋友没男朋友没什么区别。   “给自己放假了。”五条悟靠了过去,熊抱住坂田银时的脑袋,吸收来自男朋友安慰的能量。   重是重了点,还扯到他头发,坂田银时姑且忍耐下来了,直到五条悟半个人骑过来,把他当猫窝趴着,坂田银时忍无可忍, “你压到我腰了!”   五条悟委屈的爬下去,努力小小只的蜷缩在旁边,他个子高是他的错吗。   坂田银时拉上被子盖住他,不情不愿的亲了一口,仅仅是皮肤贴皮肤的程度,触之即离, “一句话也不要说,看电影,待会儿银八老师要收观后感的。”   五条悟现在没那么好打发了,拱出一个毛绒的脑袋,闷声道:“在这里看电影,还不如陪我出门约会呢。”他好不容易休假,都做好了热门打卡点的攻略,虽然是强制性拜托伊地知做的,但那也是他的心意,论一个家里蹲属性太高的男朋友有多不解风情。   “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不想出门。”对于他的明知故问,坂田银时的语气幽怨。   “是我一个人的错了吗?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五条悟嘀咕道。   坂田银时暂停了电影,扭过头:“你到底看不看?”   五条悟对这个新电影观感一般,不在他的狩猎范围,但他也不想被坂田银时赶下床,于是拉过坂田银时的右手,专心致志的揉捏上面的每一寸骨节,好似自己退让许多的态度说:“好吧。”   失去了一只手的自由,但让五条悟安静下来,坂田银时也随他高兴去了。   五条悟不是长时间安分的性格,依旧平平淡淡的剧情根本吸引不到他, “还有多久结束?”   “你要是无聊,再去洗点水果,我要吃葡萄和哈密瓜。”坂田银时懒洋洋的吩咐着,不怪五条悟,这电影确实无聊,要不是付费的,他早转战下一部。   五条悟下意识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脚刚踩上居家鞋,后知后觉道:“五条老师是你的家养小精灵吗?”   坂田银时仿佛哄小孩般, “是你的错觉,你当然是世界第一的男朋友,银酱我是在行使男朋友的特权。”   这话听得五条悟心花怒放, “葡萄和哈密瓜是吧,世界第一的男朋友马上送到。”   房门半掩,听着外面忙碌的声音,坂田银时得逞的弯起笑,家里有个家养小精灵就是好。   开着空调再盖条蚕丝被,一颗颗萄葡投喂自己,坂田银时别提多舒服。   五条悟耐不住寂寞,碰了碰坂田银时, “这电影是非得看下去吗?”   “花了钱的。”坂田银时言简意赅的回答。   五条悟再次试探:“有这个时间,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情?”   坂田银时哼了哼, “不了,腰疼。”   五条悟一点点挪下身体,几乎是要缩成一团,头埋进枕头,宛如失去世界的落汤猫散发孤零零的气息,不见生气。坂田银时起先还能享受安静时光,但有这么存在感强烈的人在一旁,坂田银时坚固的城墙慢慢击垮,侧头斜睨了装模作样的五条悟, “收一收戏瘾,大不了这个看完,下一部换你喜欢的,剧透也无所谓。”   “太过分了,你居然晾了世界第一的男朋友十分钟之后才安慰他。”坂田银时刚说完,五条悟迅速死猫复活指控他的恶行。   坂田银时是没想到他随口敷衍的人设被五条悟深信不疑,这人到底有多自大,但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一旦戳穿,谁知道五条悟的小心眼会怎么发作,坂田银时只能无可奈何道:“诶?不是这位世界第一的男朋友自顾自把我抛在边上的吗,这应该是你的错吧。”   面对不讲理的坂田银时,五条悟愤慨激昂:“怎么会是五条老师的错——”   【住手,间太,不要伤害她,她其实是你的妹妹,而我,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电影剧情进入了高潮,剧情人物关系之复杂令两个人呆若木鸡,放弃无聊的谁对谁错,气氛和谐的讨论起来,坂田银时先开口:“也就是说这个友子是间太的妈妈,但从小母子分散,长大之后,间太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喜欢上了友子。”   “不止,这个女朋友雅晴还是友子的继女。”   坂田银时诧异:“你看过?”   “剧情一开始说了,友子有三段感情,第一任生下的孩子应该就是间太,雅晴大概是第二任带来的,只是后来分开了,没看第二任和雅晴的姓氏相同,而且几处地方都有强调友子和雅晴来自一个城市,说明她们曾经住过一段时间,后面看对方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装作不认识罢了,剧中初次偶遇的时候,她们的表情都不太对劲,不可能是陌生人。”   坂田银时瞠目结舌,他才是那个一字不落看完前面剧情的, “你难道真的是个天才?”   五条悟神情得意,拍拍坂田银时的脑袋。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真正喜欢雅晴的人是我。】   【什么!翔里,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怎么可以喜欢上雅晴,而且你可是雅晴的哥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可能不清楚。】   【间太,你错了,那个名义上称呼父亲的男人根本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母亲是被他强娶的,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怀孕了,是她和心爱之人的孩子。没错,那个孩子就是我。母亲生下我便大出血去世了,因为是早产,那个男人根本不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没过多久,他就娶了雅晴的妈妈,也就是我母亲的妹妹,她们长得实在太像了,怪不得那个男人在我母亲死了不到半年就娶了回来。我那个时候太小,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那女人全告诉我了。】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得到雅晴吗?我是想要报复你们母子,那个男人当初为什么会看上我母亲,是你友子,你这个坏女人的错。】   【对不起,翔里,是阿姨错了,请你不要把我们上一辈的错误牵扯到孩子身上。】   【是你们把我的生活毁掉的,我原本可以有个幸福的家庭。】   【翔里,你冷静一点,无论怎么说我已经和雅晴在一起了,希望你能放下仇恨祝福我们。】   【你个虚伪移情自己母亲的男人没资格拥有雅晴的爱,我不会放弃。】   【够了,你们不要再为我争吵了,其实——我是个男人!】   【什么?雅晴这个玩笑不好玩。】   【我从小长得像她,现在想来,我应该是长得更像翔里哥哥你的亲生母亲,妈妈太爱父亲了,为了讨好父亲,她从小灌输我要做个女孩子,我不敢违抗妈妈,如果我说不,她就会对我又哭又骂,责怪我不是个女孩。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我也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了,是间太你告诉我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我是男孩,不是妈妈的人偶玩具。】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狠狠的沉默住了。   许久之后,坂田银时忍不住吐槽道:“现在导演的精神状态太让人堪忧了喂,说不定又诞生特级啊喂!”   五条悟:“电影票感觉值回来了,这么复杂的人伦关系不是一般电影可以拥有的。”   坂田银时看他的眼神颇为匪夷所思, “你认真的吗?我有看这烂片的功夫,不如去做别的事情。”   五条悟耳朵竖得尖尖的,贴近坂田银时,像浸透了蜜糖的坚果挞黏着不放,头蹭来蹭去撩拨,眼闪得发亮,满腹感情,他的意图不言而喻。   求偶的孔雀都没他这么张扬,坂田银时的大脑放空,麻木的说:“你是发/情/期到了吗?”   “这分明叫有男朋友的福利!!!”   耳濡目染,当初自称纯情的五条悟也开始变得游刃有余。   平板扔在床头,坂田银时翻过身,手臂摊开平躺在上,目光空寡, “随便你吧。”一副咸鱼躺尸任你摆布的模样。   五条悟抿着唇:“………”   这个画面怎么看都像是他在「哔——」,但是稍等一下,五条悟摩挲下巴,须臾间,睁大的蓝眸炯然,俯腰扣住坂田银时的手交握,情绪值饱满, “是现在流行的游戏吗?”   坂田银时能怎么说,只能劝大家以后找男朋友的时候不要像他一样被金钱腐蚀心灵。   ————————   本文彻底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