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不努力就得回家当反派 　　作者：水生狸 　　‎ 　　文案： 　　如果不努力穿越多元宇宙拯救世界，就会被反派家长抓回家继承亿万家业（？）。 　　【文案】 　　“你继承了人间之神的力量，身负守护世界的使命，但是你身上另一半血脉来自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罪犯，在既定的未来之中，你会成为他的剑，他的武器，他统治世界的兵刃。” 　　系统这样告诉他： 　　“你应该反抗这样的命运，选择拯救世界的道路。” 　　. 　　“他生来就应站在耀眼的光芒下，享受无尽的簇拥与爱。” 　　那个人这样说： 　　“他是我永远明亮的人造小太阳。” 　　---- 　　cp小红鸟 　　【大白话简洁版】 　　这是一个：被反派养大，并且血缘概念上作为大反派莱克斯·卢瑟和超人的崽，大明星小超人康-艾尔（Kon-El）在多元宇宙之中穿越的故事。 　　慢穿，内含其他角色一块穿。 　　· 　　wb同作者名！@水生狸 　　· 　　目前番外在更ww 　　同设定提中心文：《红鸟同人论坛》 　　接档新文：《神速力中开餐厅》 　　​内容标签：英美衍生 系统 快穿 超级英雄 正剧 主攻 　　主角：康-艾尔、康纳·肯特 ┃ 配角：提姆·德雷克、超人、克拉克·肯特、莱克斯·卢瑟、蝙蝠侠、布鲁斯·韦恩、迪克·格雷森、杰森·陶德、彼得·帕克、托尼·斯塔克 ┃ 其它：Kontim、DC、漫威、康提、超人王朝、慢穿 　　一句话简介：超级小子与多元宇宙。 　　立意：一个出生反派家庭的少年找寻自我成为英雄的励志故事。 第1章 罐头小超01 　　·01 　　引子·0 　　“我不认为还有其他选择。” 　　那个声音说。 　　“他太强大了，完全成长的氪星力量已然远超你能触及的范围，而你没有时间了。” 　　“不。” 　　他听到自己回复。 　　“永远都有选择。” 　　Chapter·1 　　卡德摩斯地下。 　　这座深埋于地下的实验室里安静的可怕。 　　冷白的灯光凝视着冰冷的金属墙体，分不清形状的生物体在墙边培养罐的绿色溶液里泛着气泡。 　　“嘶——” 　　实验室厚重的金属大门吐出了一阵白气，沉默地向着两边滑开。 　　两个人影从另一边走来。 　　“——卢瑟先生，我向您保证这次的成果一定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较矮的那个男人有些微消瘦，一头棕红色的乱发，穿着实验室的白褂，看起来是这座实验室里的实验人员。他有些紧张地手中攥着手帕，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水。 　　他胸口挂着的一张工牌随着他的动作轻微地摆动。 　　卡德摩斯研究所，Dr.戴比尼·唐纳文。 　　“这是第几次了？” 　　莱克斯·卢瑟踏入了这片空旷的空间。 　　作为一个建在数百米深的地下的实验室，这里有些难以言喻的空旷。 　　仿佛在山体中挖出来的一个洞，层高非常之高，抬头望去，视线在无光的黑暗中被吞没，像是向上的无尽深渊。 　　在金属墙板没有覆盖到的高处，是凹凸不平的岩壁，岩壁上还残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 　　整个空间的正中央，是一个两人多高的金属柱状物，围绕着正平稳地显示着数值的精密仪器。 　　莱克斯略微抬着下巴，扫视了一圈，视线自然地落在了中央直立着的仪器上面，他走向它。 　　“你知道我不会在这个项目上削减资金，亲爱的博士，”他说道：“我不在乎具体投入了多少钱。” 　　莱克斯在那个仪器前站定，仰头打量。穿着白褂的男人脚步有些凌乱的跟上来，在莱克斯的示意下上前操作那些看不出用途的仪器。 　　“但是——如果你持续地让我失望，唐纳文博士，”莱克斯语气听上去十分地温和：“那我会‘削减’一些别的东西。” 　　穿白大褂的男人，唐纳文博士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连声应是。他低着头熟练地操作着仪器。紧接着，他将掌心贴在了触控板上，进行了最后的验证。 　　“咔。” 　　一声微响， 　　金属的柱状培养罐中间分出一道裂缝，两边的合页像扇叶一样朝外展开，露出了其中还有一层玻璃保护的透明舱。 　　舱里躺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一个黑发的少年。 　　少年紧闭着双眼，像是沉浸在平静的睡梦中。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紧身连体服，结实的胸口有一个鲜艳的红色图案。那是一个让人感到无比眼的标志，几何图案扭曲组合成为一个“S”——源自超人的标志，艾尔家徽。 　　莱克斯打量着他的脸。 　　“……看上去很像他。” 　　不过下一秒他又蹙起眉，仍有不满：“需要我给你找一张新闻照片来向你证明问题出在哪里吗？” 　　培养舱中的少年看上去太年轻了，他看上去才多大？最多是还在读中学的年纪。对着这样一张脸，没有人会不把他当做一个孩子。 　　唐纳文博士连忙解释：“完全是因为现在还没有更优秀的促进生长技术，短时间只能成长到这个程度……并且因为氪星基因稳定情况的问题，加入的人类基因稳定效果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了，再继续往上催生，不稳定的概率会几何倍数的增加，这是目前技术力下能达到的最高水平了……” 　　紧接着，他迅速地补充：“哪怕是换一个人再来也不可能做得到更好了，不，我肯定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在这个领域更接近我的人了。” 　　“唔……” 　　莱克斯似乎对这个说法将信将疑。 　　他的视线毫不遮掩地打量着培养舱里的少年。柔软的黑发，天使般的五官…… 　　无比相似的脸。 　　就像是那个他日日夜夜凝视的存在。 　　莱克斯·卢瑟无时无刻不仰望着那张脸，又发自内心地憎恨着那张脸。 　　恨到他想要将之踩在脚下，按进泥潭里。 　　只是面前的这张脸还是有些过于年轻了，还未张开的五官让它只有八分、不，七点五分像。 　　至少令人生厌的程度下降了几个百分点。 　　“而且我可以保证虽然年幼了点，但是能力上一点也没有打折扣！” 　　唐纳文博士语速加快了：“并且我们研究的过程中在这个实验题身上还有发现新的能力，不确定是否是某种氪星基因的新表现形式，如果能有更多样本……” 　　莱克斯低低地嗤笑了一声。 　　他不相信一个人造物的能力能比得“他”，或者说，在无限的宇宙中，他不认为会有超越“他”的存在，没有能与之比肩的，没有什么能真正代替的。 　　“我要求的东西都上传了？” 　　莱克斯突然问道。 　　“所有的信息包都已经植入了，”唐纳文博士有些犹豫着说：“……但是我们目前只完整的测试过战斗能力，它可能……并不具备自我人格。” 　　莱克斯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只要够听话就行。” 　　接着，他收回了视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我在测试室等着，”莱克斯头也不回“带这个实验体过来，实战展示给我看。” 　　“实战展示……？卢瑟先生，您这是想让它对上……？” 　　“还有多少失败的实验体？” 　　“同一期战斗能力合格且还没有销毁的，还有几百个……” 　　“让它们全上。” 　　…… 　　…… 　　数十盏强光太阳灯模拟着刺目的自然光照，无死角地照射在这宽阔空旷的“测试室”。 　　说是测试室，这里却像是遍布科技痕迹的古代斗兽场。高耸的穹顶，加固的结构，高处欣赏的人站在牢固的透明材料之后，目光冰冷地俯视这一切。 　　现在，这处宽阔的空间被一番猛烈的战斗涂满了鲜血。 　　浑浊的液体里横尸着难以描述的断肢。 　　有些依稀能看出人形的躯干，也有血肉狰狞，骨骼怪异的碎片，像是什么怪物身上落下的一部分。 　　血肉堆积，败者早已踏入死亡的永恒之国。 　　一个黑发少年站在尸山血海之中。 　　他表情冷漠，浅色的眼中仿佛笼罩着一层霾，神情有些空洞。 　　他的呼吸轻而浅，鲜血从他紧握成拳的手上滴下。 　　“啪嗒。” 　　坠落在大片血泊之中。 　　“勉强合格。” 　　站在高处观赏的莱克斯俯视着那个以一己之力屠杀了所有对手的少年。 　　“但是还是太慢了，他可以做到更快一点。” 　　站在莱克斯身边作陪的研究人员，唐纳文博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虽然他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但是他并没有莱克斯那样的自信。 　　被放出去参与战斗的，都是同一批次的实验体，也就是说他们在常规的战斗力测试中的表现数据是差不太多的，而所有其他实验体得到的指令都是对同一个个体进行攻击，哪怕只有一半能够遵从指令……他都做好了那个人形的实验体被铺天盖地的对手手撕，然后场面失控，开启应急预案的准备了。 　　还好最后那个成功的人形实验体达成了一个他没敢想象的完美结局，不然，要是卢瑟先生不满意，他要么丢掉工作，要么丢掉性命。 　　为莱克斯卢瑟工作虽然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获得他这辈子都无法获取的财富，但是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等这个项目彻底结束，他就带着所有的钱辞职和老婆孩子去堪萨斯种玉米。 　　“这是最完美的实验体，”唐纳文博士嘴上仍旧要说“不会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看上去很像，”莱克斯说道，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眼睛……眼睛还是差得太多了。” 　　他偏头看着手边的屏幕，屏幕是长焦摄像拍摄的实时画面，拉进了距离，更便于观测现场的情况。 　　屏幕上是“斗兽场”中的那个少年漠然的脸。 　　柔软的黑色头发在激烈的战斗过后有些四处乱翘，他白皙的脸颊上还沾着鲜血。 　　他的瞳色偏浅灰，雾蒙蒙的颜色中勉强透出了一汪轻飘飘的蓝。 　　“太灰了。”莱克斯评价。 　　唐纳文博士看了看屏幕上的眼睛，又看了一眼莱克斯灰色的双眼，然后快速地收回视线。 　　“确实是……”他连声附和“不过可能是瞳孔反射的原因，浅色的眼睛都容易反色外在环境的光线，在外边有阳光有天空的地方可能会看起来更像。” 　　他面上如此说道。内心暗想，确实不像。比起那双在天空之下温和强大的蓝色双眸……实验体的眼睛，更像……莱克斯·卢瑟。 　　…… 　　血的腥气。 　　还有鲜血从已经失去生命的伤口之中汩汩涌出的声音。 　　少年低着头，踩在血泊之中。 　　他看着面前的尸体。 　　不，不算尸体，还有一口气。 　　他听到的对方的心跳。 　　一下，一下……一下…… 　　渐渐地缓慢，渐渐地无力。 　　将死之躯仰着头，空洞的水蓝色眸子望向他。 　　少年望回去，他在那双透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知道很多。 　　他在离开培养舱之前，大脑中就被强行植入了大量信息。 　　战斗方式，语言能力，需要他知道的基本常识，他的使命。 　　他是源自超人基因的克隆体，他存在的意义是取代超人。 　　他需要变得强大，需要展现力量。 　　地上躺着的那个生物豁口的嘴唇微动。 　　他想说什么。 　　少年静静地看着他。 　　对方腹部收到了穿透的伤害，豁出一个大口。他上半身勉强还是人类的形状，下半身却是不知道产生了什么样子的变异，嶙峋的骨刺尖锐地突起，泛着坚硬锐利的寒光。 　　哪怕对方的躯体上的伤都正在挣扎着缓缓愈合，但是太慢了，蠕动的血肉快不过流逝的生命。对方在这世上挣扎着弥留，但是抗拒不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我的兄弟……”嘴唇蠕动，弥留之际他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破碎且沙哑：“你要……” 　　在死亡彻底吞没这具身躯之前，他发出了微不可查的气音。 　　“你要……” 　　他的声音被破碎嘶哑的呻吟代替，喉咙中流出的鲜血让他口中吐出的词汇含混不清，没有人能听得清他的话。 　　少年抬起了脚，他踏上去，踩碎了那渐渐冰冷的头骨，中止了对方毫无意义的挣扎。 　　确认对手死亡。 　　我？ 　　少年空洞的眸子里染上了一点迷茫的色彩。 　　我……？ 　　突兀的，他内心里第一次有了自我的概念。 　　他在说我……？ 　　我们是兄弟吗？ 　　他在内心的资料库里搜索着兄弟的定义。 　　所有的实验体都是源自超人的基因制造的。 　　他们同宗同源，应血脉相连。 　　少年抬起头，他看向自己的周围。 　　鲜血与死亡安静地在灯光下陈列。 　　尸横遍野中不止有身体一部分接近于人形的实验体，还有试验不那么成功时创造出来的，全然扭曲的异兽，肌肉膨胀的怪物。 　　他们在方才激烈的战斗中未曾留手，拼尽一切地在对方身上留下致命的伤痕。痛苦与愤怒的嚎叫似乎仍在耳旁回荡。 　　他们应当都是我的兄弟。 　　他想。 　　“啪，啪，啪。” 　　轻而缓的鼓掌声，击碎了这已重归寂静的“斗兽场”微妙的安宁。 　　敏锐的听力让少年第一时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他抬起头，看向了那加固的观察室。 　　下一秒他腾空而起，与生俱来的飞行能力让他很自然的漂浮在空中，漂浮在观察室玻璃的正前方。 　　玻璃是特殊材质的单向玻璃，他看不透，只能看到镜面反射下，自己的倒影。 　　他白色的紧身作战服已经有些破烂，沾满鲜血，有属于他的，大部分是属于其他实验体的。 　　身上有些创口仍未完全愈合，血液顺着肌肉的线条流淌，滑过紧身的制服，滑过白色的长靴，凝聚一起，再从他身上，从半空坠落。 　　胸口那个鲜红色的“S”，似乎比鲜血更为刺目。 　　从诞生开始，少年第一次感受到属于自己的情绪，堆积在心中未曾散开。 　　他微微偏了偏头，有些迷茫。 　　没有人给他下一步的命令，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莱克斯·卢瑟看着前方漂浮在空中的少年。 　　眼神中带上了一些满意。 　　少年的眼神灵动了些。 　　不错，他开始产生自我人格了。 　　他还什么都不懂，一片白纸，他的人格与思想可以完全由我来塑造。 　　年幼的状态只会让他更容易被操控。 　　莱克斯弯起了唇，露出一个笑。 　　这会是属于我的超人。 　　看着那张熟悉，却又分外年轻的脸，他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愉悦到了。 　　“来吧，孩子。” 　　莱克斯在手边的屏幕上连点几下，轻微的机械转动声响起，面前特殊材质的单向玻璃缓缓下降，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接。 　　莱克斯向着懵懂的少年伸出手。 　　少年漂浮着靠近，然后落在地上，走向他。 　　莱克斯顺势摸了摸他的头。 　　少年的黑发完全不像是他刀枪不入的躯体那般坚硬，它柔软又温顺。 　　像是刚被从箱子里捡出来的小狗。 　　哪怕少年是能力现在还远不如作为他基因蓝本的超人，但初具雏形的钢铁之躯，超乎常人的力量与速度，莱克斯毫不怀疑他能在半个呼吸之间杀死在场的所有人。 　　少年身上还沾满了同类的鲜血，满身杀戮的气息。 　　他此刻正歪着头，毛茸茸的脑袋贴向莱克斯的掌心，灰蓝色的眸子带着迷茫的水汽。 　　像是一只收起了尖牙利爪的小兽，踉跄着亲近人类。 　　莱克斯笑着，他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还未长成的身躯里藏着能毁灭一切的潜力。 　　而这一切都在他的手心之中。 　　“来给你取个名字吧。” 　　莱克斯说道。 　　“就叫……康（Kon），康-艾尔（Kon-El）。” 　　艾尔……他将掌控那直指浩瀚星空之中的最强武器。 　　【作者有话说】 　　删掉了之前的引子，略微合并了一下前几章的内容） 第2章 罐头小超02 　　·02 　　冷白的实验室灯光。 　　冰凉的金属墙面。 　　“滴滴滴、哒哒哒！” 　　奇怪的游戏音效。 　　“咻咻——嘣！” 　　屏幕上闪着特效的光。 　　黑发的少年全神贯注的盯着大屏幕，攥着手中的游戏手柄，正在游戏内激烈的战斗。 　　大屏幕原本是实验室里用来展示实验数据的银幕，此时被接上了游戏主机。 　　角落里扔着几个被攥坏的手柄，状态扭曲得像是被液压机压过。 　　“滴，验证成功。” 　　实验室的门打开，唐纳文博士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有些憔悴，头发更乱了，眼下有些青黑。唐纳文博士将手中的资料和书籍放到了桌上，看向正在打游戏的黑发少年——或许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康-艾尔。 　　康正紧紧的盯着屏幕，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飘在半空中。也或许他注意到了，他只是不在乎。 　　唐纳文博士叹了口气。 　　他家里也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但是他工作繁忙，回到家也与他们相处甚少。 　　原来这个年纪的小孩是这样精力旺盛的吗？ 　　还是只有氪星基因的小崽子才这样？ 　　回忆起这一个月来的遭遇，唐纳文博士双眼死灰。 　　卡德摩斯地下实验室差点被这个氪星小崽子拆了个遍，一些实验项目被迫中止。 　　他不需要多久的睡眠，甚至不需要规律的进食，晒晒太阳灯就能活蹦乱跳地到处飞，继续他的拆家大业。他以为他是什么，氪星哈士奇？ 　　要不是这里处在地下数百米深的地方，说不定都已经被外界发现了动静了。 　　况且小崽子拒绝再次进入培养舱，偌大一个实验室里没有半个人能按得住他。 　　卢瑟知不知道他这个氪星小崽子已经报废了多少设备，每一台都是天文数字……不过好在，有冤大头卢瑟来付这个钱。 　　虽然按照准备好的东西来说，他是完全可以启用备用方案强制试验品按照他的命令来做的。 　　最起码的，只要将他关进打开了红太阳灯的房间，依靠黄太阳光来获取能量的氪星血脉很快就会失效，变得和这个年纪的普通小孩没什么区别。 　　但是…… 　　他看着那个专心致志打游戏的小孩。 　　他才刚爬出培养舱，十多岁的生理年龄和已经植入大脑的知识没能让他看上去更成熟。 　　接着他又看到了角落里堆积着被捏坏的游戏手柄。 　　再一次叹了口气。 　　当发现游戏能让这个精力旺盛的氪星小狗乖乖坐那自嗨的时候他别提多放松了，这给他省了多少事。 　　唐纳文把本来给自己儿子准备的生日礼物——游戏主机给连在了实验室的电脑上，氪星比格犬已经消停了好一段时间了。 　　就是一开始的氪星小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一激动就报废一个手柄，直到他强调，再破坏就没有下一个了。 　　都是钱啊。 　　唐纳文心想，一会就去填报销单，全部归类到他的训练支出上，卢瑟必须要出这个钱。 　　“耶——!” 　　显示屏上出现了胜利的字样，黑发少年欢呼一声，高举起了手中的手柄，甚至在空中翻了个筋斗。 　　接着他注意到了已经走进这间实验室里的唐纳文博士。 　　“嗨！戴比尼！”他亲热地喊唐纳文博士的名字。 　　唐纳文博士应了一声，心想，要来了。 　　“莱克斯今天会过来吗？”康眨了眨眼。 　　“不会。”唐纳文博士果断且熟练的回答道。 　　看看莱克斯·卢瑟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放个小孩在这，偶尔过来玩一下，逗一下，偏偏小孩还只记得他的好，忘了是谁跟在他后边给他收拾烂摊子？ 　　等等，他老婆平时在家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唐纳文博士在内心为了自己的联想倒吸一口凉气。 　　“他上周五来过了，这周应该都不会再过来了。” 　　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现在很能展现自己的情绪，已经不再是刚从罐子里爬出来的那个迷迷瞪瞪的小木头了。 　　“怎么这么久……” 　　“卢瑟先生那么忙，两周来一次已经很频繁了。” 　　“可是，”康说道：“我也没活过多少个两周啊。” 　　“……他来的时候别让他看到这些。” 　　博士移开了话题，他指的是他提供的那些游戏设备。他忽然有种带坏别家小孩的错觉。 　　“让你看的东西都学完了吗？” 　　唐纳文博士移开了目光，他问。 　　“早都看完了。” 　　康示意角落里堆着的书籍。 　　他不愿再进入培养舱，也就不能直接向他脑海里植入知识，只能靠他自己像普通人那样一点点学。 　　好在氪星小脑袋瓜学什么都挺快，没有让唐纳文博士再体验一把他老婆在家教小孩的痛心。 　　“我给你带来了新的。” 　　唐纳文拍了拍他带来的书，然后强调：“是卢瑟先生要求的。” 　　他觉得搬出卢瑟的名字肯定能让他听话。 　　“好吧。”康摊手“我会看完的。” 　　…… 　　卡德摩斯实验室。 　　地表。 　　卡德摩斯实验室是在官方机构挂过号的正经实验室，表层也是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科研工作。只不过这里比起空旷的下层，人更多，试验的内容也光明正大。 　　一辆的士车停在了实验室的正门口。 　　后座的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位身着正装的美丽女士。 　　她看着面前整洁的卡德摩斯大楼，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高跟鞋踩在平整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有着柔顺深色长发的女人走进卡德摩斯大楼。她放下了随身物品，通过了门口严格的安检，施施然走到了前台。 　　“你好，”她礼貌地微笑“我和你们行政主任有过预约的。” 　　前台的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好的，请问女士您的名字是……？” 　　“露易丝。”她微笑着说“露易丝·莱恩。” 　　露易丝·莱恩，大都会的普利策女王。如果她自称是美国第二的记者，那想必没有多少人敢自称第一。 　　她敢深入枪林弹雨之中做调查，也能游刃有余地在晚会上撬出关键信息，可以说几乎没有她采访不到的故事。 　　露易丝今天来是和卡德摩斯的行政主任约好，做一期关于卡德摩斯实验室对纳米材料研究的报道。 　　但她不仅仅是为此而来的。 　　这样的小新闻并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露易丝有着某些特别的消息渠道，她从中获知，莱克斯·卢瑟对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实验室有着大数额的投资。 　　这里是什么在令他关注？ 　　不可能是什么平凡的东西，对纳米材料的研究多的是别的更出彩的实验室正在研究，甚至卢瑟他自己的旗下就有不少相关产出，纳米材料绝对不是其中重点。 　　这个实验室里，一定有着什么非同凡响的东西。 　　特别是，对之产生关注的人还是莱克斯·卢瑟，这个整个星球上最富有的人之一，同时也是各路超级英雄眼中最危险的超级罪犯。 　　哪怕他每次都能从正规渠道证明自己的无辜与清白，但这更加证明了他的不容小觑。 　　卡德摩斯，这之中必然有阴谋。 　　露易丝扬起笑容，随着引导的工作人员前往他们行政主任的办公室。 　　今天她必然将揭露出一些能够震惊美国的真相。 　　…… 　　好无聊。 　　康双手交叉垫在脑后，以一种闲适的躺姿漂在半空中。 　　游戏打通关了好几次了。 　　上一节训练课已经结束，下一节还没那么快开始。 　　莱克斯给的东西也都看完了。 　　要上的课也上了。 　　还能做什么呢。 　　他在半空中翻了个身，胳膊耷拉着在半空中晃悠。 　　太无聊了。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去睡觉。 　　哪怕什么也不做的就这样飘着，也比在培养舱里睡觉来得好些。 　　他答应了唐纳文不再去破坏那些东西了……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谁会知道那些东西那么脆？稍微摸一摸就坏掉了。 　　康忽然坐起来。 　　那只要不弄坏东西就可以了吧？ 　　他飘到墙角的杂物堆里，左右翻了翻，翻出了一张员工卡。 　　戴比尼肯定不知道他弄丢的那张员工卡其实是在我这。 　　康笑得有些小得意。 　　他来到门口，刷卡打开了这间实验室的大门。 　　康的制服是紧身的，不会有衣料摩擦声，他全靠飞行来移动，也不会有脚步声。 　　换句话说，除了开门的声音他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 　　哪怕有路过的研究人员迎面走来，他也能躲在常人不会注意的视线死角。 　　不会有人发现他偷偷跑出来玩的。 　　…… 　　露易丝结束了她的采访。 　　她正从卡德摩斯的行政主任办公室走出来。 　　太奇怪了。 　　她想。这位主任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管理的实验室已经接收到了来自卢瑟天文数字一般的投资，他似乎在很努力的想要展现出卡德摩斯面上研究的这些纳米科技的价值，哪怕它们其实没有半点价值。他想通过新闻稿拉到投资，拉到赞助，想要跻身一流行列的实验室。 　　他富有野心，但实际上却对卡德摩斯一无所知。 　　也说得通，毕竟如果他内心有鬼，也不敢如此大胆的邀请露易丝，这个大都会最好的一线记者前来采访。 　　“不好意思，”露易丝拦住了走廊拐角的一位路过的员工：“请问这边的洗手间在哪？” 　　员工帮她指出了方向。 　　露易丝道谢后向着那边走去。 　　她实际上刚才已经注意到了洗手间的位置了，从这边过去会经过一个监控死角，能让她毫无痕迹地转身钻进消防通道里。 　　在走廊里询问员工只是为了在监控底下稍微表演一下。 　　至少洗手间里不会有摄像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不在里面。 　　露易丝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她在来之前就收集过相关的资料，在一个她的线人那里得到了一份卡德摩斯大楼的平面图。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但是她在与这里的行政主任参观大厦的时候发现了一点，按照这个大楼的外轮廓来对应，在这条楼梯最底下，不应该再有空间了。 　　她藏在角落躲开了经过的卡德摩斯员工。 　　顺着楼梯继续向下。 　　既然不再有空间，为什么楼梯还能继续往下？ 　　参观的时候行政主任解释说是设计失误，现在那处楼梯下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因为空间不大，甚至不能堆放什么杂物。 　　露易丝来到了最底下。 　　这里确实什么也没有，楼梯走到底是一条死路。 　　但是多年站在一线的经验带给她的直觉让她更加确信了这里必然有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蹲下身，在黑暗中摸索。 　　很奇怪，明明是不该有人来的地方，但这里并没有积出很厚的灰尘。 　　下一秒，她摸到了什么东西。 　　咔。 　　一声轻响。墙上的液晶屏亮了起来。 　　【请进行验证】 　　露易丝摸了摸怀里。 　　她在行政办公室的时候顺走了人家的一张卡。 　　但介于那位行政主任可能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尝试过后发现这张卡也真的并没有什么效果。 　　但是还好，露易丝早有准备。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密封袋。 　　里面装着的，是她在前些天的酒会上悄悄获得的，莱克斯·卢瑟的指纹。 　　验证成功了。 　　这里果然和卢瑟有关系。 　　隐蔽的大门缓缓打开。 　　露出了一条金属长廊。 　　冷白的灯光森森然落在露易丝的脸上。 　　露易丝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来吧露易丝，你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非法入侵而已，他们义警都爱干这个对不对？ 　　而且那是卢瑟…… 　　哪怕他表面上完全无辜，没干过合法避税以外任何一件坏事，甚至就像是不断有人为了钱财而想要陷害他…… 　　但是你知道他做了什么，露易丝和自己说，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她定了定神，双眸中露出了坚定。 　　你无法原谅他。 　　这个世界也不该原谅他。 　　露易丝放缓脚步，踏入了那条长廊。 　　墙上的牌子标注着： 　　地下-1层。 第3章 罐头小超03 　　·03 　　地下-52层。 　　康好像迷路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躲在一个摸鱼的研究人员后面不远处，偷偷的和他一起看了一会电视剧，在那人转身去工作以后他还是满脑子电视剧的剧情，一下子忘记了要去关注路线。 　　他像是没头苍蝇一样才设施里乱飞了半天，好像是上去了几层，又好像再下了几层，这地方到处看都一模一样，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一开始出来的地方是哪里。 　　但凡是他手上的那张员工卡刷不开的地方他都不是很敢去碰，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门再给整坏了。 　　把门弄坏了要被发现，找人问路也要被发现，那不如再多转转，指不定能找点乐子，或者运气好转回去了呢。 　　不知道是为了防范什么，这里的墙面都内嵌铅层。 　　熟知超人所掌握的能力，康明白，超人的X视线是看不透铅层的。 　　但是他自己甚至还不会这一招，别说看透了，他的超级听力在这里面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一处不引人注目的位置上空间仿佛被高温融化，似乎扭曲了一下，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吱呀——” 　　康正无精打采地飞着，忽然他身边一扇门传来声响。 　　他迅速靠墙，贴着边缘躲在了门内人出来的视线死角。 　　一个有着金色短发的科研人员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 　　行色匆匆间带着几分社畜下班的疲惫。 　　康没见过他。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制服口袋。 　　是的，他这身贴身无比的制服居然有口袋。 　　只不过由于过于贴身，基本上什么都装不了，但凡放个什么进去就会很明显的有一块痕迹。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硬硬的，断裂的游戏手柄。 　　听说莱克斯已经吩咐人去给他做新的制服了，康希望能有装得了东西的口袋。 　　这样想着，他将手中的断片丢了出去，卡在了即将合上的门缝之中。 　　“咔。” 　　一声普通人难以察觉的微响，这间实验室的门最终没能合上。 　　方才走出来的金发实验人员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看了眼似乎已经关上的门，转身快步离去。 　　好耶。 　　康在内心小小雀跃了一声。 　　他轻手轻脚地飞过去，探头探脑地打开了门。 　　里面没有人。 　　康钻进去，留着那块手柄碎片把门卡住。他可不想到时候出不来。 　　他没见过这样的实验室。 　　这里和他被带去过的那些实验室都不一样。 　　他常去的地方都有很大的空间，他可以在空中肆意飞行，甚至像鱼儿在海中畅游一样乱窜。 　　但是这里似乎摆得很满。 　　到处都是东西。 　　到处都是看上去很脆的精密仪器。 　　他只得从空中落下来，像一个一般会来的科研人员一般脚踏实地的飘。 　　显示器上跳着看不懂的数据；培养皿里菌落开着彩色的花；透明的玻璃匣里窜过蓝色的电流；桌面上摆放着手写的文稿。 　　根据描述依稀可以看出来，这些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找到的，被判断为价值较低的研究材料。 　　不过康看着什么都新奇，浅色的眼睛亮亮的。 　　探索的喜悦像是烟花一般在他心中炸开，从未体验过的情感在胸腔里蔓延。 　　那是什么？ 　　忽然他看到一个不大的拘束舱，玻璃的外表让他能直接看到里面的东西。 　　一个光球？ 　　康飘过去，小心地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康-艾尔……”】 　　……什么？ 　　康睁大了眼睛。 　　这是在叫他吗？ 　　这个光球是一个生命？ 　　实际上没有什么人会喊他名字，莱克斯会喊，但是他没来过几次，而其他人，从没喊过他名字。不论他怎么解释自己的名字，他们也只是叫他的代号，Project.Kr。 　　“你在叫我吗？” 　　康小声问。 　　一片安静。 　　没有回复。 　　安静得仿佛刚才听到自己的名字只是他产生了错觉。 　　【……分析完毕，对象符合目标要求，开始进行系统绑定。】 　　什么和什么？ 　　康一头雾水。 　　拘束舱中的光球忽然更亮了些许，它猛地窜了出来，冲向康。 　　康吓了一跳，回身想躲，但是险些撞到了一旁脆弱的玻璃，让他急忙在空中刹住脚步。 　　光球撞进了他的胸口。 　　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凭空狠狠撞到了他身上。 　　他一时间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一下撞到了那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一串连锁反应，那些看起来就是易碎品的实验室用具从桌上哗然落下。 　　不能让它们碎了！ 　　康一瞬间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 　　下一刻，那些玻璃制品似乎都在空气中凝滞住了。 　　康也飘在半空，楞了。 　　时间停止？ 　　不是。 　　康感受到一股力量，一股他一直若有若无操纵着的力量，此刻褪去了朦胧的外衣，清晰地被他掌握在了手中。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那是属于他的生物立场，触控心灵遥感（TTK）。 　　他只是觉得： 　　好酷啊！！我还会这个！！我也太酷了吧！！！ 　　在他操控这那些四处飞散的易碎品回到他们原本应该在的位置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一个声音。 　　【系统已绑定。】 　　声音直接在康的脑海里响起。 　　我被奇怪的疑是外星生物的东西附体了！ 　　不对，我好像也算是外星人！ 　　【系统已捕获游离生物清洁能源，充能百分之三，正在启动……】 　　【能源过低，无法启动预设模式，正在启动代偿方案……】 　　恍惚间他似乎被一股巨大的，莫名的情绪所击中。 　　他感受到四周越来越黑暗，虚空一点点将他吞噬。 　　他踉跄着，脚下传来踩空的错觉让他控制不住地跌到了地上。 　　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强行钻进了他的脑海，他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他像是被一种粘稠的黑暗所包裹，他的意识在黑暗中挣扎，无尽的呓语和低声的呢喃在他耳边响起，绝佳的听力只让他更加的头痛欲裂。 　　在黑暗之外似乎有什么东西，艳丽的色彩被模糊，黑暗如跗骨之蛆般侵蚀着他。 　　在康彻底失去了意识之前，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 　　…… 　　【欢迎使用多元宇宙青少年拯救世界系统。】 　　一个略带些机械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正在扫描宿主数据……】 　　意识回笼，康撑着地板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他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刚刚是什么东西？ 　　他被一个关在实验室瓶子里的不知名生物袭击了吗？ 　　他昏过去了吗？ 　　康抬头看了一眼实验室墙上的电子挂钟，时间似乎没有变化，他只是短暂的断片了几秒钟的时间。 　　他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感觉好像在陷入短暂的断片之前听到有人在和他说什么话。 　　不像是现在这个在他脑海里响起的机械音，而是一个年轻的男声，就像是认识了他很久一样，跟他说了什么。 　　但是他完全想不起来。 　　紧接着，康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像是悬浮在半空的游戏面板。 　　康-艾尔大震惊，这是其他星球的科技吗，游戏系统？ 　　他试探性地想要去点击那个人物信息，但当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系统就自动跳转了他想要看的页面。 　　【人物：康-艾尔】 　　【性别：二元性别生理男性】 　　【血统：混血氪星人】 　　【年龄：1@#￥@#……】 　　【系统扫描错误，正在重新加载】 　　【年龄：8周】 　　原来已经过去8周了吗。 　　康思索。他没什么时间概念，在地下研究院里也不会有人刻意告诉他时间，甚至不会有规律的喂食，除了密集的训练以外他只能自己找地方呆着。 　　但是，混血氪星人？康表示不解。据他所知他是完全由超人——卡尔-艾尔的基因克隆的。这个“系统”出错了？ 　　【检测到系统逻辑出现错误，正在重新规划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 　　这个系统还有主线任务？ 　　真的好像一个游戏。 　　康开始有点对它感兴趣了。 　　…… 　　高跟鞋踩在金属地面上的声音太响了。 　　露易丝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鞋跟掰了下来。 　　这是一双弧度可以调整的两穿鞋，曾经在无数次被迫进入战斗或是需要逃命的情况下帮助过她。 　　她将鞋跟揣进了裙子的口袋了。 　　对，她还在自己的职业裙子上加装了大口袋。 　　没有口袋的女装真的是太讨厌了，为什么男人的裤子就能有巨大的口袋？ 　　露易丝快速地探索完了大部分的负一层。 　　这一层没有她没有遇到什么人。 　　或许是因为还有别的更常用的出入口，又或许是现在不是上下班时间，没有什么人从这一层出入。 　　她在一个未上锁的房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份粉碎过的文件，简单拼凑出来的文件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从缺失的片段分析，上面标记了它来自负二十三层！ 　　说明这栋大楼的地下，远比她想象的要深。 　　她找到大新闻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卢瑟犯罪的证据，将他送入监狱…… 　　露易丝站在一个隐蔽的墙角沉思了一会。 　　很显然，继续下去会有危险。 　　她应该先通知一下什么人，至少就算她遇到了危险，别人也能知道卢瑟的问题在哪。 　　露易丝掏出手机熟练的打开通讯录，想要给人发消息。 　　接着她的手腕顿了顿。 　　……啊，我忘记了…… 　　算了。她想，发给吉米好了。 　　消息框边上的小圈转啊转。 　　消息发不出去，这下面一点信号也没有。 　　她来时的路已经合上了，她尝试了一会，没能打开。 　　那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向下，向更深处去。 　　露易丝穿上了从衣柜里顺来的白大褂，撬开了更衣室的锁，摸走了一个工牌别在胸口，去寻找向下的电梯。 　　…… 　　康找了一个没有什么试验用的东西，也看上去不会有人经过的杂物间里带着，研究起了这个莫名的系统。 　　很显然，这个系统对他产生了什么误解，它现在的名字变成了： 　　【欢迎使用濒危氪星生命幼崽早教系统】 　　听听这是什么话！ 　　康现在至少有五英尺六七，一百三四十磅重，肌肉结实得能一拳打穿实验室特制加厚的金属板！ 　　被这个系统叫做幼崽，还早教！ 　　而且这个系统似乎并不能沟通，之前隐约间听到有人对自己说的话也像是幻觉一般，不管康怎么抗议，也不见得它有所变化。 　　它刚刚还袭击了自己！康气鼓鼓地扒拉系统界面。 　　这个“系统”似乎住在了自己的脑海里还是什么，至少让康想要反击也无从下手。 　　一会一定要找人问问这个是什么东西。 　　通过研究了一遍系统里的各个菜单栏，系统功能看上去很多的，但是它们大部分都是灰色的，处于类似于未激活的状态，无法点开。 　　他找到了系统剩余电量这一项。 　　【剩余电量3%，不足50%，AI系统无法启动，已自动转换为智能系统节能模式。】 　　奇怪的是他并不能利用研究所里的任何充电插口或是奇怪能源为它充能。 　　据系统自己的文字描述来说，它只能使用【生物清洁能源】，这让他暂时没能想通。 　　系统里提到了AI……所以现在它的AI没有在工作？刚刚和自己说话的那个声音是AI吗。不知为何，他止不住地去想那个他甚至无法回想起来的声音。 　　或许这是一个来自别的什么地方的高科技？ 　　是魔法？又或是什么外星AI生命？ 　　现在发生的一切不在他所知的知识范围内。 　　康大脑飞速运转，不着边际地发散着思维。 　　他继续翻看着系统界面，点开了为数不多亮着的，可以打开的主线任务这一栏。 　　【智能系统正在计算主线任务模式……】 　　【正在覆写预设内容……】 　　【主线任务：健康成长】 　　【当前新手任务：牙牙学语。 　　（学会说话是每一个幼崽健康成长的重要一步。） 　　第一阶段·完成系统内的氪星语学习课程第一部 分·（0/1） 　　完成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氪星语确实是他想学的东西，是实验室植入的知识里没有给他的东西，也是没有人教他的东西。没想到这个系统真的还有点用。 　　没人教，但是他想学，毕竟，如果要当超人的话，不能不会氪星语吧？ 　　不大的房间里分外安静，只有通风系统的扇叶在吱呀地旋转，卷起微弱的气流。 　　这个房间里堆着一些不怎么常用的杂物，还有一些研究人员弄丢的，又无人认领的物品。 　　康从杂物堆里翻出了一件宽大的皮衣，摸了摸还算柔软。 　　他把它团了起来抱怀里当做抱枕，在空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摊着，打开了系统内置的语言学习课程。 　　氪星幼儿动画在他眼前展开。 　　剧情很粗糙简单，但是没经历过什么娱乐活动的康看得津津有味，一度沉迷进去，连看十五六七集。 　　直到一季结束，界面跳转到课后作业，康才从动画片中如梦初醒。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惊得跳起来。 　　糟糕了，他训练的时间是不是要到了？ 　　要被发现溜出来了！ 　　他急匆匆地离开这里，但是刚一出门，又想起自己迷路的事实。 　　康现在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他甚至不在他常呆的楼层。 　　他飘去找电梯。康手上拿的是唐纳文博士的员工卡，博士的权限很高，基本上大部分楼层都可以去，只是很多有着特定用途，或是从里面上锁的房间没法刷开。 　　他决定从电梯走，挨个看看每个楼层，不就能找到地方了吗。 　　刚飞到了电梯边上，正要用卡刷开电梯。 　　康听到了什么声音。 　　脚步声。 　　不对，不一样，不是研究人员标配的那种特殊材质的软底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也不是莱克斯来的时候，他皮鞋的硬底发出的踏踏声。 　　电梯边较薄的结构没有大量含铅，整个地下实验室内的动静都可以被他的超级听力捕捉到，他可以准确的区别出脚步声的不同。 　　来人的身高大概五英尺七，女性，她……心跳的很快。 　　她在紧张。 　　她的脚步避开了其他脚步声的位置，时而停下等待旁人经过。 　　她的发出的声音很陌生，不论她是否在这里工作，她从没下过卡德摩斯的地下实验室。 　　唔，好吧，也许不算很准确，毕竟康也只诞生了八周，至少他没听她来过。 　　但是这些无一例外指向了同一个可能性——一个潜入的陌生人。 　　康浅色的眼睛亮了亮。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自动发布的存稿箱内容） 　　小超的设定混杂了超人王朝、98YJ、黑t小超等，随着剧情会展现人物成长，小孩前期大概傻一点（。 　　制服是大家都喜欢的墨镜皮衣款嘿XD 　　如果养肥的话希望大家点个收藏，留点评论，面对惨淡的个位数点击量，需要一些爱才能活下去呜呜 第4章 罐头小超04 　　·04 　　高耸的莱克斯集团（Lex.Corp）大厦高层。 　　“扣扣扣。” 　　规律的敲门声。 　　“进。” 　　黑色短发的干练女秘书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莱克斯·卢瑟坐在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从桌上的文件中抬起头看向她。 　　“BOSS，”女秘书合上了身后的门“几分钟前，卡德摩斯实验室出现了一条来自你的出入记录。” 　　“哦？”莱克斯挑眉。他可不是什么超级人类，不会瞬移的本领，也没法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个相距甚远的地方。 　　“我查了相关记录，记录显示记者小姐露易丝·莱恩在此前受邀前去采访卡德摩斯实验室的行政主任，但是她从主任办公室离开后在监控摄像头中消失了。”女秘书汇报道。 　　莱克斯并没有生气，他笑了起来。 　　“露易丝，”他轻念着这个名字，语调轻柔地仿佛情人间的呢喃，但他却似在透过这个名字看向遥远的别的什么。“不愧是她。” 　　他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站起了身，自然地理了理笔挺的西装。 　　“她能探查到什么地步我都不会意外。” 　　“或者说，她如果一直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让我感到失望。”莱克斯离开了他的办公桌，对黑色短发的女秘书说道：“准备一下，茉西，我需要出去一趟。” 　　…… 　　康原路回到了刚才躲起来看动画的房间，他翻出了那件不知道被谁留在这的皮衣。 　　康将之穿在身上，拉上了拉链把胸口明晃晃的“S”标志给遮了起来。 　　在飞向电梯间的时候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们都说自己的脸很像超人。 　　那实际上还是会被看出点什么的，对吧？ 　　算了。他想。遮一下是个意思。 　　他摸了摸身上的皮衣。 　　有大口袋！ 　　好耶。 　　…… 　　露易丝正在卡德摩斯地下实验室的负九层探索。 　　她找到了电梯，但是很遗憾，电梯中并没有显示再往下的楼层。偷摸顺来的员工卡也不能刷开任何地方。 　　负一到负九层的员工明显比卡德摩斯在明面上的人员要少，他们谈论着较为机密的东西，但还不够，没有露易丝需要的内容。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潜入时没有意识到这下面的规模，使用的手法并不高明，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区别只是，她是否能在被抓个现行之前离开，又能否在这个时间内找到合适的证据。 　　…… 　　“你在找什么？” 　　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声音。 　　露易丝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有感受到有人靠近她。 　　她猛地回头，却撞入了一双天真的浅色眸子。 　　“我，哦，……天哪……” 　　她的呼吸止住了。 　　露易丝看到一个飘在半空中的少年，或者说，还是个孩子。 　　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发质柔软，未经打理看上去有些凌乱的微卷，偏淡的灰色虹膜里微微泛着蓝。他穿着不太合身的皮夹克，似乎是用做粗糙的遮掩，但是还是能看见他里边穿着的白色紧身制服。 　　他的脸上写着纯然的好奇。 　　那样一张脸…… 　　作为几乎可以算是最熟悉“他”的那一拨人，露易丝没有办法不联想到他……超人，卡尔-艾尔。 　　这个男孩，身上很仙人地存在着和超人有关的秘密。 　　“需要我帮忙吗，漂亮姐姐？” 　　那个黑发的男孩说道，他眨了眨眼“虽然说你不是这里的人对吧——” 　　他拉长了尾音，有些愉快地听到露易丝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 　　“——我不会告发你的。” 　　他笑着。 　　“你……”露易丝听到自己的声音问“你多大了？” 　　“要不换个问题吧，”康眨了眨眼， “这个问题太为难我啦。” 　　他不太想撒谎，但是他确切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多大，至少，他一点也不想说自己才几周大，听上去还是个胚胎！ 　　“好吧，孩子，我是露易丝，你呢？”她放轻了自己的语气，比起平时面对各类业界大佬的采访中犀利的言辞，她让自己现在的语调更平易近人了一些“你一直呆在这吗？” 　　“我叫康，” 黑发的少年从空中略微飘下来了些，让自己和对面的人平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耸了耸肩“差不多吧，我呆在更下面几层。” 　　“你能在这里面自由活动吗？”露易丝敏锐地发现了重要的问题。 　　康耸了耸肩，他翻出了他偷来的那张员工卡晃了一下。 　　“我悄悄拿的。” 　　露易丝的动态视力只是普通人水平，她没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捕捉到员工卡上的所有文字，她就看到了个卡德摩斯，意义不大。 　　“你能拿着它带我们出去吗？”露易丝问道，她用话术巧妙地将对方和自己规划到了一起，希望至少能在这个男孩心里藏进一些立场上的动摇。 　　“我们，”康歪了歪头。 　　露易丝差点以为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话术。 　　“我喜欢这个词。” 　　康又笑了起来，他似乎很喜欢笑，眼角微弯，看上去有着孩童的懵懂，也有青少年这个年纪的张扬。两种矛盾的感受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你可以出去。”康说道。 　　…… 　　墙上的时钟悄悄旋转了两圈，将近两个小时之后…… 　　康独自一人飘在电梯里，刚用员工卡刷开另外的楼层，迎头就撞上了愤怒的唐纳文博士。 　　“你又去搞什么破坏了！？” 　　“没有！”康迅速反驳“我没有弄坏任何东西！” 　　下一秒他想到了那个“系统”光球，又有一点心虚。 　　“那你身上这件衣服是怎么来的？” 　　康粗略指了个方向“有层那边有个放杂物的房间，我猜是没有人要的。” 　　“……你喜欢这个？” 　　这种审美在现在的小孩那不是已经过时了吗？ 　　康把手揣进口袋里。 　　“还算喜欢。” 　　唐纳文博士对这样的审美感到了一丝丝的迷惑。 　　他们不应该都喜欢穿这种紧身衣吗？他又想起了自己青春期的女儿，她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喜欢穿宽松的上衣。发育期的小孩对暴露自己是身材曲线不好意思了？虽然对于这个几乎复刻了超人的“完美身材青春版”来说，似乎没什么能不好意思的地方，他要是有这身材别说紧身衣了，他可以发福利去造福大众。 　　不过博士又转念一想，连超人都有个披风，小孩想要件外套也很正常对吧？ 　　“我会和相关负责人说让他们改动一下准备给你的制服的。” 　　新制服吗。 　　康摸了摸口袋里那个破碎的游戏手柄键帽，刚刚用来卡住了门好让他偷偷溜进去的东西。他出来的时候带走了这个证据，现在正揣在这件从杂物间翻出来的旧外套口袋里。 　　希望新制服有地方给他放东西。 　　唐纳文博士为自己总是无端增加的工作量叹了口气，带着康返回他该呆的地方。 　　“是要去训练了吗？”康问。 　　“……对、算了，你回去打游戏吧。”唐纳文博士说。 　　他也只是个孩子。博士想，看起来和他的孩子们差不多的年纪……虽然他实际上更小。才从培养舱里出来，懵懂地获得了生命。 　　唐纳文博士又在内心叹了口气，他告诫自己：停下，别拿他和你的孩子比较，他只是个实验体，是一根指头就能按死你半外星人，别对他产生不必要的感情。 　　……但是，就让他休息一下吧，少一次“训练”也没什么。 　　“那好吧。” 　　康其实不讨厌训练。或者说，如果不训练的话干呆着挺无聊的。但是现在他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他乐得不去训练，就可以在系统上看氪星动画片。 　　…… 　　卡德摩斯大楼前。 　　天色稍微了，在这处空旷的郊外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卡德摩斯是这边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 　　街道上的风比城市里的更大，卷起街角的塑料垃圾，带着尘土，肆意地在空中起舞。 　　“亲爱的露易丝。” 　　一辆豪车停在这格格不入的道路上。莱克斯从上面走了下来，迎面遇见了刚从大楼内出来的女人。 　　“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见你，”莱克斯理了理他笔挺的西服未见褶皱的袖口，慢步走来，挡在了露易丝向前的路上。 　　“真巧啊，卢瑟先生。”露易丝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有荣幸遇见你。” 　　他们站在卡德摩斯大楼的大门前，维持着表面平静的寒暄。 　　露易丝没有在卡德摩斯的地下找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虽然她见到了康，那个能够漂浮，又长得与超人非常相似的孩子。但是同样的，因为卡德摩斯地下对于电子设备的干扰，也是处于对那个孩子的尊重，她没能留下任何影像资料，无论她对外如何宣称都将只是一面之词。 　　露易丝确信卢瑟在这里进行基因方面的人体试验，那个孩子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但是，不仅是各种方面有所限制，那个孩子也没有答应和她离开。 　　他带她找到了监控室，处理了部分监控录带，也没有向任何人告发发现了露易丝的入侵。 　　“没有人跟我说过要是有人偷偷跑进来我要做什么，所以，我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对吧？”他是这样说的。 　　卢瑟会怀疑她，但是他也不会找到证据的。 　　就像是卢瑟自己做的那样，他做了，但是没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只希望那个孩子不会被为难。 　　“没想到卢瑟先生也会来这里，对这里的研究很感兴趣吗？” 　　露易丝试探。 　　“叫我莱克斯就好，亲爱的露易丝，我以为我们已经很熟悉了。” 　　莱克斯故作受伤。 　　平心而论，莱克斯·卢瑟是一位很有魅力的人。除去他的发型不太符合主流审美观这一点，他英俊高大，热衷慈善事业，总是被人陷害惹人同情，他还身家富可敌国。不，最后这一点不好说，算上他那些黑暗营生，说不定他比美国政府还有钱。 　　“我确实对这里的纳米技术很感兴趣。” 　　莱克斯说道。 　　“只是这一点而已吗？”露易丝追问“据我所知，卢瑟先生可是在这投入了不少的投资。” 　　莱克斯笑了：“莱恩小姐，你是聪明人，不得不说，我非常的欣赏你，”他说：“如果你能站在我这一边的话，我非常愿意与你分享我的财富与事业。” 　　莱克斯穿着笔挺的定制西装，逆光站在夕阳下。 　　阳光打在他英挺的侧脸上，勾出起伏的轮廓。 　　不得不说，在某种程度上他认同超人挑选女朋友的眼光，露易丝确实是非常优秀的人才，要是能拉拢到她，很多事情都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我可以分享你我一半的研究成果。” 　　“感谢你的好意卢瑟先生，”露易丝礼貌性地回答，并歪曲了莱克斯的潜台词“但是我并不打算结婚。” 　　“那真是太可惜了，”莱克斯并没有被冒犯到“错过你这样一位美丽强大的佳人是所有人的遗憾。” 　　他说，意有所指：“有些人就是无福消受。” 　　露易丝的脸色沉了下来。 　　“在你谋杀了他之后？” 第5章 罐头小超05 　　·05 　　“什么？” 　　莱克斯像是被吓到了“有人被谋杀了吗？天呐，太可怕了，你有报警吗？” 　　他语气做作，像是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露易丝，这样随便的指控一个无辜的人不好吧。” 　　接着，莱克斯摊开了手“你看，我并不多么强壮。认真起来也许我还打不过你，又怎么可能去谋杀什么人呢？” 　　“再说了，”他话锋一转，勾起嘴角轻笑着：“以我的身家，更可能是有人来谋杀我吧。” 　　露易丝收回了视线，不接他的话。 　　“那么，失陪了，卢瑟先生。” 　　她理了理自己的裙子，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 　　“我打的车要到了。” 　　“不如让我载你一程？”莱克斯笑到“它不如你曾经的超级座驾，但是至少比优步打车来得舒适。” 　　露易丝头也不回。 　　“我可无福消受。” 　　…… 　　直到露易丝坐上车，她才靠着呼吸缓缓平复下杂乱的心情。她差一点就忍不住给卢瑟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照脸来了一拳。 　　她知道卢瑟做了什么，或者说，基本上所有有心之人都能想明白那件事是卢瑟做的。 　　莱克斯·卢瑟……带回了毁灭日，杀死了超人。 　　人间之神在他布局下陨落。 　　…… 　　莱克斯心情不错。 　　难得有个自认为知晓一切的人来提醒他这一事实，他杀死了超人。 　　莱克斯对此感到无比的愉悦。 　　他的前半生都在为此而努力，颠覆高悬于顶的力量，让那自以为高高在上宛若神明的外星人永远滚出这个世界。 　　看啊，超人已经离世了那么久，这个世界不依旧是它本来的样子？ 　　没了超人，地球照样转，庸庸碌碌的人依旧在他们平凡的生活中挣扎。 　　他从他办公室的巨大落地窗向外看的时候，不再会看到那个刺目的氪星生命。 　　他坐在大都会的制高点，脚下踩着整个美利坚。 　　他的计划不再会有人跳出来自诩正义地阻止。 　　他头顶的晴空只会有飞机与飞鸟滑过。 　　莱克斯已经证明了，凡人可以弑神。 　　从今往后所有高高在上的外星生命都需要掂量掂量自己，他们有强过在地球被杀死的超人吗？超人的存在很显然遏制了人类的进步，被力量庇护得平平安安的凡人又怎么会挣扎着向上爬？人类的命运不该被外来的生命局限，自己的命运从来都是该由自己书写。 　　莱克斯保持着愉悦的心情踏入了卡德摩斯大楼，走向被隐藏起来的，向下的电梯。 　　超人已经死了。 　　他所有的努力获得了成功，大都会的头顶不再高悬达摩利克斯之剑。 　　但是莱克斯……很难描述他心中有时候感到的空洞。 　　他在困扰什么？ 　　如果时间倒流，再来一次，他认为自己仍旧会选择杀死超人。 　　他心中应该是纯粹的快乐，是成功的喜悦。 　　但是有时候他也会想，超人……就这么死了吗？ 　　好像太简单了。 　　不应该是这样。 　　…… 　　康正把自己团在杂物堆里，披着那件捡来的皮衣，在脑海里打开系统，做着《氪星语入门101》的题目。 　　他已经利用研究人员确认过了，别人是无法看到他的系统界面，也无法听到声音的。 　　甚至，他想要和唐纳文博士提到关于“系统”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这算是什么，一种魔法？ 　　康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潜意识总觉得这个“系统”是友好的，至少对于他来说是无害的。 　　那个……在短暂的精神冲击中听到的声音，它似乎对他很熟悉。 　　既然系统并不想暴露自己，那或许他需要帮助它这一点。就像是唐纳文博士教他，在他面对莱克斯的时候需要把游戏机藏起来一样。有些东西，不一定需要所有人都知道，对吧？ 　　所以就导致了还有一个问题……研究所的监控摄像记录。 　　不过好消息是，他在帮助露易丝消除入侵记录的时候，把他需要删除的那部分也处理了。 　　他本意是想直接删除的，但是露易丝教他，直接删除就太过可疑了，被发现的可能性大增。教他截取并复制了另一个时间段的录像，替换掉本想删除的片段，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他本想替露易丝潜入的录像也这样做的。 　　但露易丝拒绝了。 　　她偷溜进来时并没有被太多摄像头捕捉到，有也只是一些身影衣角，并没有捕捉到正脸。 　　再加上“我没想到这下面那么复杂，潜入的计划太草率了，我很可能已经被察觉了。”露易丝是这样说的。 　　“直接删除就好，这样他们才不会注意到你用其他片段遮挡住的，你想要遮挡的东西。” 　　虽然根据直接植入在脑海中的知识，他有着操作这些东西的相关知识，但是康的手法还是不咋入流，如果被在被察觉了的情况下去看修改过的录像的话可能会被发现一些问题。 　　只要让他们去注意另一个直接被删除掉的录像，或者直接人为地制造大片的记录空洞，就很有可能让人忽视这一边的不对劲。 　　很快，康做完了系统提供的氪星语题目。 　　他很聪明，学习速度是远超一般人的快速，虽然氪星语的上手难度不低，但是他的正确率也轻而易举地达到了百分百。 　　【第一阶段·完成系统内的氪星语学习课程第一部 分·（1/1）】 　　【任务完成】 　　【正在获取任务奖励……】 　　【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康在系统界面上点击使用后，界面上出现了一个金属的礼物箱，它在虚空中落下，接着左右晃动，似乎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要破箱而出。随着游戏特效一般的光效炸开，黑红配色的礼花飞溅，一个道具图标从炸开的金属箱子中一跃而出。 　　【超级小子墨镜（道具说明：他有很多同款的墨镜，不会注意到平行世界的他拿走了一个）（被动效果：带上它你会变得很酷）（道具效果：消耗一定量的能量可以记录正在发生的一切）。】 　　缩略图是一个镜片圆圆的黑色墨镜。 　　康直接从系统中取出了墨镜，他将之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研究了一会。似乎系统中可以放进来自系统本身的东西，但是其他物品无论如何也没法储存。 　　没想到这个“系统”真的可以给他带来实物奖励。 　　这个墨镜又是从哪里来到他手上的？又是怎么能做到再放回去再拿出来的？这是魔法吗，还是什么奇妙的外星科技？ 　　康带上了墨镜，他飞到已经关闭了的显示屏面前，借着黑色的显示屏光滑平面的反光欣赏自己带上墨镜的样子。 　　真的好酷！ 　　喜欢！ 　　这时候他注意到系统内还有一条新的提示。 　　【完成新手主线任务，获得新手奖励：起源之书x1（唯一），随机人物卡x1】 　　那本书在系统界面里看上去是一本有些古旧的笔记本，在他点击了使用那张随机人物卡后，一道金光从虚空中飞出，化作一张花纹复杂的卡牌，随着光晕流动，卡牌翻出正面。 　　【人物卡：露易丝·莱恩】 　　花纹复杂的彩色卡片落在了翻开的书上，全然空白的书页被染上颜色，涂抹上了人物卡的内容。 　　【作者有话说】 　　康的特殊能力：触控心灵遥感（Tactile Telekinesis）简称TTK，超人没有的能力。源自于氪星生物力场。可以简单理解为念动力w 第6章 罐头小超06 　　·06 　　露易丝回到了她在大都会的公寓。 　　她没有开灯，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吧台边。 　　露易丝看着桌子上的相框，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笑容灿烂的男人。 　　照片上的男人带着有些土气的眼镜，穿着洗得略微发白的橙色格子衫，但是他温暖的笑容是那么地让人沉醉，他蓝色的眼睛里似乎倒映着整个辽阔的世界。 　　世人皆为陨落的神明哭泣，有多少人在乎祂披风之下真正生活着的那个人？ 　　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记者。于超人陨落之日意外丧生。 　　露易丝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她视线落在某处，似乎在经历着某种程度上让她感到艰难的决定。最终，她站了起来，从柜子的抽屉里摸出了一台手机。 　　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了，张牙舞爪的裂纹爬满了半个屏幕。 　　但是所幸它还能用。 　　露易丝打开通讯录，不需要多翻找，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三声响铃之后，对面接了起来。 　　“蝙蝠侠……？”露易丝率先开口“我是露易丝，露易丝·莱恩。” 　　“露易丝小姐你好，”意外的，对面是个有些过于年轻的男声，很显然并不是她一开始想要联系的对象“蝙蝠侠现在不在，这里是夜翼。” 　　电话对面自称夜翼的人说道：“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跟我说？” 　　露易丝沉默了一小会，决定开门见山：“莱克斯·卢瑟往卡德摩斯实验室投入了很大一笔投资，我确信他在那里做基因试验。” 　　“基因试验？”夜翼尾调上扬。 　　氪星的力量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超人的强大在宇宙之中扬名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果莱克斯·卢瑟想要利用基因试验控制氪星生命的力量…… 　　露易丝听到对面夜翼在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没有从那个地下实验室里拿到任何确切到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但是我遇到了一个孩子，看上去十多岁的年纪，拥有超能力……长得……很像超人。” 　　她听到对面的敲击声一顿。 　　“卢瑟想，再造一个超人？”夜翼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在他杀死了超人之后？” 　　露易丝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开口讲述起自己在卡德摩斯地下实验室的遭遇。 　　“……卡德摩斯……唔，找到了。”鼠标点击声，“他们明面上的试验非常正常，都有备案，从公开资料上来看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夜翼的声音继续“正在尝试骇入卡德摩斯实验室的内网……阿哈。” 　　“他们的人员流动和资金流动看上去都要比明面上的规模更大，喔，看起来他们还有一套内部的账本，哇，真能花啊。让我们来看看是什么在掏空卢瑟的钱包……花销最大的试验项目是……” 　　“Project.Kr。” 　　Project……Kr。 　　电话那头的夜翼略微眯起了双眼。 　　Kr。 　　这很明显，是氪星元素的缩写，无论怎么看都很显然和超人有所联系。 　　“……露易丝，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夜翼诚恳地说：“接下来我会接手这方面的调查，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告知正义联盟，其他英雄组织，或者由我们泰坦来处理。” 　　夜翼一步步地提出解决方案，他接着说：“但是……我实际上希望你可以远离这件事，请不要当做这是单纯地想把这件事从你手上拿走。这是对你的保护，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你受到伤害。” 　　“不用感谢我，夜翼。”露易丝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希望如果出现了灾难级别的事情，会有人做好准备……但是我是不会对这件事情放手的，”她顿了顿“一个记者的职业素养，不会因为黑暗的威胁让她放下手中的故事。 　　“我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新闻，那我不会放过它，告知你们只是因为道德层面上希望这件事有一个好的结局。” 　　“同样的，这也是为了那个孩子。”露易丝声音坚定地说到：“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我就没办法什么都不做。” 　　夜翼沉默了一会，不再阻拦：“……我会给你送一些用得上的东西过去，请注意安全，随时联络。” 　　…… 　　卡德摩斯。 　　莱克斯踏入地下实验室的房间的时候，康迎了上来。 　　“莱克斯！” 　　康看上去很兴奋，他浅色的眼睛亮亮的，黑色的头发有些微微翘起。 　　“茉西姐姐！”茉西作为贴身秘书兼任保镖，她经常跟着莱克斯下来，康认识她。 　　莱克斯打量着他的造物，像是欣赏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 　　他的目光向来带着审视与评判，康某种意义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视线，他并不在意。 　　茉西听到康对他打招呼，她犹豫了一下，只是动作幅度微弱地轻轻点了点头，仍旧冷着脸，没有什么额外的表示。 　　“我以为你这周都不会来。”康说道。 　　唐纳文博士小跑着跟了上来，他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递给了莱克斯一沓看上去很厚的资料。 　　莱克斯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偏头对着秘书说道：“茉西，带他去车库，去车上等我。” 　　我可以出去了？ 　　康睁大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超级听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加速的声音了。 　　他知道外边是什么样的，理论上他有直接植入在脑海之中的常识，他也悄悄地偷看过研究人员手上的手机，虽然在卡德摩斯的地下根本没有信号，并且也不允许在这里上班的人带进带出他们自己的通讯设备，但是在卡德摩斯内部沟通是有专门的手机的，甚至可以看电视节目。 　　他知道外界有天空，抬头望去会看见一望无际的蓝色天幕，有棉花般的云朵和飞鸟掠过；他知道外面有城市，有钢铁铸就的高楼大厦，熙攘的人潮和川流不息的车辆；他知道外边太阳朝升夕落，月亮会在夜空之中高悬。 　　但他从未见过它们，他从未真正理解过它们。 　　外面的世界像是一个被胡乱涂抹在他记忆里的画卷，在他脑海中时明时暗地看不真切。 　　他出生的使命让他懵懂地追随超人的步伐，但他从未真正地去感受过这个超人为之付出一切守护的美丽星球。 　　能让他付出一切决然地守护的地方，这个世界应该是多么多么令人着迷的地方啊。 　　【作者有话说】 　　【无责任小剧场】 　　此时一个无辜的不知名平行宇宙。 　　慌张的超级小子：（*゜Д゜）σ小罗！小罗！我的墨镜找不到了！ 　　难得处理完工作试图休息的罗宾：……你有至少两百副！ 　　哀嚎的超级小子： (；へ：)可是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罗宾*摸包**甩钱*：我出钱你再买十个！让我睡觉！ 第7章 罐头小超07 　　.07 　　康没法停下内心的雀跃，他飘飘然跟着茉西向外，甚至不再注意莱克斯留下做了什么。 　　他也没注意到，在他经过的某处角落，空间怪异地扭曲，像是火焰上空被高温融化的歪曲。 　　“卢瑟先生，”唐纳文博士抹了一把汗，他开始后悔忘记带手帕在身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卢瑟的压迫感太强，只要靠近他，博士就忍不住地开始紧张：“这是Kr项目到现在为止所有的测试资料，”他说“很多数值没有达到预期标准，现在就要带出去可能不是很稳定……如果实验体的立场失控，可能会造成大面积的伤亡……” 　　莱克斯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这其中提到了氪星生物力场，但由于样本数量过少无法深入研究。 　　看来，他杀掉了一个重要研究素材呢，真可惜。 　　莱克斯勾了勾嘴角。 　　“时间不多了。”莱克斯说“那些自诩正义的人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这里，重要资料现在开始清理，转移，带不走的就就地销毁。” 　　莱克斯翻完了那一本资料的内容，所有的数据都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潜在危险我都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 　　哪怕出了大事，他也可以让它不是一件大事。 　　他手中的权利与他天生超绝的智慧让他几乎无所畏惧。更何况……现在他的心腹大患早已消失，这世界上还有什么需要他为之操心的事情？ 　　莱克斯将手中的资料拍回了唐纳文博士的胸口，在这很短的一段时间内他已经看完了资料上的内容。 　　“稳定性不会是问题。”莱克斯说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唐纳文博士。 　　“不够强大反而更好，大都会不需要一个新的神明，它只是需要一个‘超人’。” 　　莱克斯语气略带轻蔑。 　　保护大都会的会是莱克斯集团。 　　而“超人”只会是莱克斯集团的“超人”，从亮相开始就要和莱克斯集团绑定，让从此人们看到艾尔家徽就能联想到莱克斯集团。 　　他要借此将民心和舆论全部抓在手里。 　　还有这个……绝佳的武器。 　　该是他的就是他的，这可不能让那些人试图摸到这里的‘义警’捷足先登，窃取走他胜利的果实。 　　…… 　　康趴在车窗上，那双浅色的眼睛亮闪闪的。没见识的小孩看着外边，无声地对着没见过的一切表达出发自内心的惊叹。 　　高楼大厦好漂亮，人行道边上的绿化树也好好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是让他根本挪不开眼睛。 　　莱克斯的豪车已经驶入了大都会市区，而很不巧，现在正在堵车。 　　“茉西。”莱克斯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怎么回事？ 　　自动规划路径的车载系统还么有愚蠢到这种程度。 　　“老板，”茉西冷静地回答“前面有人在抢劫银行，警察封锁了四周的路。” 　　超人离开后，大都会的生态逐渐变得微妙。 　　部分罪犯还震慑在超人的余威之中，而有些小鱼小虾已经以为秩序已死，无法无天了起来。 　　大部分超级英雄都有自己的地盘，超人在的时候没什么人敢于染指大都市，也就导致了一时间社会秩序开始倾向于混乱。 　　甚至大都会的房价都在猛跌。 　　“我可以去帮忙！”康立刻毛遂自荐。 　　“不行。”莱克斯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这种情况不在他预设中的在媒体曝光灯下的第一次公开亮相。 　　“可是……等等——那是什么？”康看着远处，瞳孔一缩。 　　他看到一个浑身被金属覆盖的男人从天而降，动作果决且迅速地解决着猖狂的歹徒。 　　康的视力看得见，莱克斯可看不见。 　　“茉西。”他喊了一声。 　　坐在驾驶位上的茉西侧过头，熟练地在车里的中控台上操作了几下。 　　后座的屏幕一闪，自动开启，上面实况转播起由无人机拍摄的现场情况。 　　一个全身被银色金属包裹着的男人，身披鲜艳的红色披风，手握分量不轻的重锤，他胸口刻着一个“S”……艾尔家徽，哪来那么多艾尔家徽？ 　　莱克斯明显地表现出了不悦。他紧紧地皱着眉头，这是哪里来的冒牌货，这个人……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茉西，改道，绕路。”莱克斯压抑着怒气“先把康送到地方，再去公司。给我查清楚这个人的来头。” 　　康正要开口，他想表示自己可以帮上忙。 　　莱克斯就像预料到了他的表现，提前打断了他：“你待在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不可以去。” 　　…… 　　说是房间，但是莱克斯给康准备的地方是大都会CBD新建的大平层公寓，顶楼的整整两层。 　　这一片区域都是莱克斯集团的财产。 　　除了康呆着的这两层，别的地方都暂时没有对外出售，也就是说，一个人都没有。 　　大都会房价暴跌，莱克斯没打算现在开盘。 　　现在混乱的景象只是一时，莱克斯有自信他能很快让一切恢复如初，很快，大都会又将会是这个国家最宜居的城市。 　　康站在宽阔的落地窗边，向外眺望。 　　从这里可以俯视半个大都会，甚至还能看到远处星球日报头顶的金球。 　　这是超人的视角吗？ 　　康想着。 　　在高空俯视着熙攘的城市，从云端看着他所爱的众生。 　　他见过影像资料，但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真切的看见一个城市。 　　它是那么鲜活且生动。 　　鳞次栉比的钢铁森林屹立在此，钢筋混凝土隔出来的空间里充斥着每一个独立的生命完全不同的人生。 　　他看着空中的太阳。 　　金色的阳光肆意地洒向大地，城市里流淌着它的温暖和光明。 　　那个耀眼的天体高悬，康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他心中不知名的感情悄然蔓延……这就是太阳吗。 　　提供了氪星生命能力本质力量的黄太阳光，它高悬天际，无声地注视着世间万物，它的光辉如此的明亮又如此的耀眼。 　　康忽然产生了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他看着外边宽广的天空，身体里似乎有着什么躁动的基因在煽动他，让他难以抑制地想去在那无际的蓝天之下肆意地飞行。 　　【作者有话说】 　　至此，前面几张调整了排版（仅排版，没有修改剧情）如有什么地方排版出错了欢迎抓虫w 第8章 罐头小超08 　　08 　　中央空调和新风系统稳定地工作着，发出低低的嗡鸣，像是令人放松的白噪音。 　　康抱着手机窝在床上刷Lex Tik（*1）。 　　莱克斯留了一台手机给他，溜出门玩的想法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出门哪有手机好玩。 　　超级听力控制不好的话，走到人满为患的城市里实在是吵死了。 　　躺在被白噪音包裹的房间里刷手机，不香吗。 　　而且，床，它真的好舒服哦。 　　在卡德摩斯实验室的时候，康习惯了漂浮，到哪都是靠飞，能不接触地面就不接触地面。 　　但是当他发现公寓的床铺那么的柔软，立刻丢盔弃甲，把自己团吧团吧塞进了蓬松的被窝里。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不是光顾着玩手机了。 　　系统给出的氪星语学习任务他已经全部完成，每一个阶段都给了一个抽奖的机会，并且完成了整个氪星语学习的任务以后，额外获得了一张随机人物卡。 　　虽然抽奖获得的奖励看上去目前用处不大，但是康对此一直对抽奖抱有强烈的好奇心。 　　所以现在的系统空间里除了一开始的墨镜，还储存了一些别的杂物。 　　【速跑者诱拐道具x5（道具说明：速跑者最爱的能量棒，热量炸弹，大概没有速跑者能拒绝这个口味的能量棒，诱拐速跑者的最佳选择）（道具效果：提供大量智慧生命活动所需热量）。】 　　【多元宇宙的锚点x1（道具说明：一个概念性的一次性特殊道具，与地点绑定后可以形成在当前宇宙的锚点）（道具效果：消耗一定量能量传送至该锚点，能量消耗根据距离变化）。】 　　【没有猫咪也要创造猫咪x1（道具说明：一个概念性的一次性特殊道具，猫咪热爱者的福音）（道具效果：对范围内随机单位使用，最大生效上限6）（道具说明：消耗一定能量使目标单位变成猫咪，消耗能量根据目标单位质量决定，道具生效时间内持续消耗能量）。】 　　【克拉克的眼镜（道具说明：带上眼镜以后变成另外一个人是完全合理的事情）（道具效果：佩戴后降低关注度，不太有人能注意到你。消费10%能量使用后获得一套伪装用常服，道具生效时间24小时后持续消耗能量，不足24小时取消道具效果返还一定额度剩余能量）。】 　　克拉克是谁？ 　　是一个常见的名字，叫这个名字的人光是在大都会里，牵出来就能堆满中央广场。康没太明白这个系统意有所指的对象。 　　虽然不过道具效果倒是看上去十分有用，但是康暂时还没有场合和机会去使用这个道具。 　　同时，系统里显示的剩余能量似乎也增加了，现在显示系统拥有百分之五的能量。 　　只是他还是没弄明白这个能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系统显示的是会自动捕捉游离的生物清洁能源……什么是生物清洁能源？ 　　是来自他身上的吗……？ 　　当然，完成了第一个学习任务以后，系统也刷新出了新的任务。 　　【当前任务：·寻找自我· 　　（健康的心里状态也是成长过程中的重要一环。） 　　（该任务为系列性阶段任务，并包含多项不同内容的可触发分支。） 　　第一阶段引导任务：自行提出具有可行性的人生目标（0/1） 　　任务奖励：“副本”奖池抽取机会x1】 　　寻找自我……？ 　　讲道理，氪星小孩都需要在“早教”阶段干这种事情吗？学会说话以后就开始寻找自我，这对于学前教育来说是不是有一点点过于超前了？ 　　而且系统的阶段性任务把康搞糊涂了。 　　人生目标？ 　　目标是当超人，不可以吗？ 　　但是很显然，系统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并不认可他的决定。 　　似乎，这个被刻入他脑海中的目标并没有被系统算做他自己的人生目标。 　　难不成这个智能系统根本没有办法交流？但是系统里提到的AI又需要50%的能源才能开启，现在显示的数值和百分之五十差得远了。 　　康挠了挠头。 　　如果这个不算是AI的智能系统不能交流的话，那他是怎么判断任务的完成与否呢，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康一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撑着手肘，盘腿坐在床上思考。 　　此刻扔在一旁的手机正在自动的播放短视频流。 　　先是娱乐新闻。 　　“知名超级英雄兼纽约富豪托尼·斯塔克仍，未对那天不慎流出的不雅照片发表回应……” 　　接着是煽情的电影节选。 　　“……当所有她的目光到聚焦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知道已经做到了……” 　　然后是歌手采访。 　　“看来这首歌打动且帮助了很多人，粉丝们都很想知道你创作这首新歌的动力和灵感来源都是什么……” 　　有了。 　　康灵光一闪。 　　那我要当个大明星好了。 　　此时的康也不太理解这些事物的具体意义，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能够成为群众关注力的中心这一件事情非常的酷。 　　【第一阶段引导任务：自行提出具有可行性的人生目标（1/1）（任务完成） 　　获得任务奖励：“副本”奖池抽取机会x1】 　　…… 　　在卡德摩斯大楼投下的阴影之中，一道影子顺着墙角掠过。 　　“我到位了，”一个年轻的女声在通讯之中响起“现在正在暂时性瘫痪防御设备，抓紧时间，夜翼。” 　　墙角的影子——夜翼，抬手发射钩爪，顺着垂直的墙壁灵活地向上，然后动作果决地在监控摄像头转过来之前，钻进了半掩着的窗户里。 　　“干得漂亮。”夜翼压低声音。 　　“这才刚进来，”阴影中，站着一个人，是刚刚出声的女声——蝙蝠女，芭芭拉·戈登，“我破解了这栋大楼的真实结构图，我们从通风管下去。”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卡德摩斯大楼里基本上没有多少员工。 　　只有零星加班的人还开着电脑屏幕，忽明忽暗地光落在他们痛苦加班的脸上。 　　顺利地从通风管抵达了卡德摩斯的地下实验室，夜翼掏出了他的掌上电脑，动作熟练的骇入这里的中央网络。 　　“这里没有信号。”蝙蝠女说道“我做了撤退的保险措施，但是我们需要尽快。” 　　“搞定了，”夜翼语调轻快“我们直接从电梯向下，我接管了监控摄像，正在循环播放之前的片段。” 　　他们根据提前获取的资料信息，直达Project.Kr所在的楼层。 　　然而，当他们抵达这里的时候，这里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会有的样子。 　　不少研究室的大门都没有上锁，大喇喇地敞开着，露出空无一物的内里。 　　这里已经被清空了。 　　该死，来晚一步。 　　夜翼抿着唇，冷静地打量着四周，仔细地搜寻一切，试图获取一些对方没能清理掉的线索。 　　“有人。” 　　蝙蝠女拽了一把夜翼。她听到了往他们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两人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阴影里。 　　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踩着虚浮的脚步走向电梯的方向。 　　他穿着白大褂，和制式的研究人员制服，很明显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男人神情疲惫，但是表情趋近于放松，似乎是即将要完成什么东西，正处在防备心最低的时间。 　　他瘦身拎着一个银白色的密码箱，密码箱被用手铐锁在了他的手腕上。 　　阴影中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面对两位体术超强的义警，研究人员半点反应都没能做出，悄声无息地晕了过去。 　　他的工牌垂落，掉在地上，印刷的字体在工牌上面整齐地印着：卡德摩斯研究所，Dr.戴比尼·唐纳文。 　　夜翼把晕过去的研究人员靠着安全的角落墙角安置好的时候，蝙蝠女已经拆开了那个密码箱子。 　　密码箱的防控等级不高，或者说面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能破解的都不算高，至少里面没有安置什么开盖即毁的小装置。 　　也许是作为最后被带走的东西，它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很普通的电脑。加上一些防震的泡沫塑料，将之卡在正中央。 　　夜翼多米诺面具上纯白的眼眶眯了眯。 　　他怀疑，这很可能是卢瑟刻意留下来送到他们手里的东西。 　　他猜到了他们要来。 　　但哪怕是陷阱，事到如今也要看一看。 　　蝙蝠女打开了电脑，电脑显示剩余电量不足，她撬开了一间实验室的大门，摸了几根数据线出来，动作熟练的给电脑接上了电。 　　电脑是空的，就像是被格式化过一样。 　　但是这点问题难不倒她，很快，在夜翼还在搜索着别处的线索的时候，她恢复了电脑中的部分文件。 　　她点开了一个恢复的视频文件。 　　按照文件的时期来看，这个视频大概是在一个多月之前拍摄的。 　　夜翼在确认了他们周围暂时没有潜在的危险之后，凑过来一起看。 　　视频开始播放。 　　屏幕亮起，画面中央是一个竖直的玻璃舱，里面立着一位双目紧闭的少年。 　　舱内泛着白色的雾气，从视频的视角来看不真切。 　　“准备激活，所有人员做好准备。” 　　一个不在画面之中的声音冷静地说。 　　“……3、2、1，激活。” 　　一声排气声，白雾涌出，玻璃的舱门随着舱内气压的变化缓缓地打开。 　　当舱门彻底打开，舱内的白雾在空气之中渐渐地散去，少年安静地睁开了他的双眼。 　　此刻观看视频的两人也看出了点什么。 　　“夜翼，你有没有觉得他……” 　　“长得像超人。”夜翼接过了话茬“并且同样把S穿在了胸口。” 　　少年白色的紧身制服胸口的中央印着一个鲜红的超人标志。 　　“看来这很可能就‘线人’所说的那个孩子了。” 夜翼语气冷下来“……看来这里在进行不一般的基因试验，不管卢瑟在做什么，他给我们准备了波大的。” 　　“说真的，卢瑟对超人的执念到底有多扭曲？” 　　视频还在继续。 　　随着内容的推进，观看的两人都忍不住地的皱起了眉头。 　　研究人员冰冷的声音记录着参数，切割声，重物落地声，液体被搅动的声音。 　　努力克制的生理性痛呼，压低的喘息…… 　　视频里的红光映在两人脸上。 　　“……哪怕是基因试验的产物，他看上去就是个孩子。”他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蝙蝠女轻声说。 　　【作者有话说】 　　（注*1：一些Tik Tok捏他（？）lex集团旗下的短视频社交软件） 　　这里是定时发表的存稿箱） 　　正在写比较后面的剧情，设置存稿箱的时候看到现在的进展，怎么才到这（？）什么时候才能发展到我现在写得很爽的地方（蠕动）（爬行）（在地上打滚） 　　修了一下标题，让标题队列整齐一点） 第9章 罐头小超09 　　·09 　　“茉西姐姐——”康拉长了尾音“求你啦！我真的很想出去！”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哪个角落需要我去帮忙拯救一下的吗！” 　　康正拿着手机，给莱克斯的秘书茉西打电话。 　　电话对面的女人语气听上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非常抱歉这个我没法做主，你可以直接联系卢瑟先生。” 　　“莱克西不接我电话——”康大声抱怨。 　　“老板他现在很忙，我稍晚一些会尝试替你转达。” 　　莱克斯现在真的很忙。 　　大都会出现了几个自称超人的家伙，并且他们有意无意的对莱克斯集团展现出了些许的敌意，引起的舆论危机让好几个部门连轴转了几天。 　　这些无脑的野蛮人都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超人，又是超人，在卡尔-艾尔身后这些都是什么垃圾堆里钻出来的低等仿冒品！他绝对不会承认那些东西能被称为超人！ 　　他已经联系了媒体，明天就召开记者发布会。 　　超人只能有一个，而且必须是他的。 　　他会设计一个绝佳的场面，让莱克斯集团的超人出场。 　　本来计划不该那么仓促！ 　　莱克斯压抑住心里的怒气。 　　似乎一到超人相关的事情他就几乎无法保持冷静，就连他死了之后，他的影子也要影响到他。 　　“老板。” 　　就在此时，秘书敲门进来。 　　“两个自称超人的新义警打起来了，”她说“原定明天召开记者发布会的会场在过程中意外被砸，短期内都没有办法举行活动了，要通知媒体换另一个地方吗？” 　　“……不。” 　　忽然出现的意外情况打断了莱克斯的思路，沉默了一会，他吐出一口气，反而从盛怒的状态下冷静下来了。 　　他揉了揉额角，缓缓地说到“……通知媒体取消发布会吧。” 　　莱克斯认为自己确实是有一些冲动了，他不应该让那些跳梁小丑影响到他。 　　过段时间就是大选要开始的时候了，现在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混乱，之前的计划不一定适用了，现在的局面需要重新计划一下。 　　某种意义上在这方面他理应拥有着别人难以拥有的优势，应该利用起来。 　　…… 　　康放下手机，把自己在床上摊开，然后裹着空调被在床上滚了一圈，又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卷饼。他仰面看着天花板吊顶，叹了口气。 　　他方才使用了系统奖励的“副本”奖池抽奖机会，获得了一个图标看上去是一本书的东西。 　　《漫威宇宙穿越指南》 　　但是这个任务获得的奖励，这本名为《漫威宇宙穿越指南》的书根本没法用。 　　看上去是一本书，但是又不能拿出来，只能在系统里选择使用。 　　然而当他在系统里面对着这本书选择使用的时候，又提示未满足使用条件。 　　【《漫威宇宙穿越指南》（道具说明：一本不太全面的指南，但是遇到需要用到的情况，有总比没有要好）（道具效果：可定位特定副本，并消耗一定能源提供特定平行宇宙基本信息。） 　　（使用条件：发现指定界壁空洞（0/1）拥有足够能源在界壁空洞之中定位指定副本（0/1））】 　　平行宇宙！ 　　听上去就会是一场让人激动的冒险。 　　虽然康连自己所在的宇宙都没探索过，他现在甚至没有离开过莱克斯给他划定的区域。 　　系统任务在第一阶段完成之后也刷新了第二阶段。 　　【当前任务：·寻找自我· 　　第二阶段引导任务：探寻自我的过程要先了解世界（探索所在城市）（0/1） 　　引导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第一阶段后续个人任务（1）：在社交媒体上获得一定的关注度，社交媒体关注度属性达到200（0/1） 　　完成一个作品，并为作品获得一定的关注度（0/1） 　　个人任务奖励：随机人物卡x1】 　　【解锁人物数值：···社会名流·名誉，分支属性：（社交媒体关注度）（人物话题度）（社会评价）。】 　　【当前人物名誉数值：无（你默默无闻，没有人知道你的名字）。 　　名誉分支属性： 　　社交媒体关注度：0（你甚至没有一个社交媒体的账号） 　　人物话题度：0（没有人会在闲谈时提起你） 　　社会评价：无（没看到上面的0吗，谁会对你有所评价？）。】 　　第二项任务解锁了好几项新的内容，看得康眼花缭乱。 　　但是第二项任务的奖励只是人物卡，他其实没太理解人物卡的意义，上一张获得的随机人物卡他还没有使用。 　　看他的猜测，这大概是关于某些人的基础信息和个人故事小传，就像是他第一次抽到了他在卡德摩斯见到的那个潜入的记者，露易丝一样。 　　他从那个人物卡的记录上了解到了露易丝和超人关系很近，这也能解释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那样复杂的眼神了，她想必是看出了什么。 　　但是其实他对了解他人的故事并没有那么的感兴趣，没得到对方的允许就从别的地方了解了对方的秘密似乎不是什么很友善的方式。 　　而且人物卡的内容记录很奇妙，它并不是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来记录的，它记录的是“大多数多元宇宙”内概率性发生了的事情。 　　所以它对于他来说很可能并不准确。 　　因此比起第二个任务的奖励，人物卡，他对第一个奖励更感兴趣，抽奖能带来的未知惊喜是别的奖励所不能比的，特别是这个抽奖还有机会抽到他喜欢的东西——之前系统给出的第一个奖励，那个墨镜——他就非常喜欢，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镜子面前带着它。 　　就像玩游戏一样，漂亮外观才是最棒的东西，强不强是一时的事情，帅不帅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但是要完成第一个引导任务，他就必须要离开室内，到外边去探索大都会。 　　此前莱克斯强调过，他不可以在没有被允许的情况下离开公寓。 　　不知道为什么，他之前似乎没有思考过想要反抗命令？ 　　是因为他们的命令都有他们的道理吗？ 　　还是说，他并没有个给予他动力的理由让他做出他不被允许做出的事情？ 　　现在系统给了他一个出去的理由。 　　他要违背命令溜出去吗？ 　　处理好一切，或许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如果不被发现他还算是违背的命令吗……？ 　　康靠坐在床上，单手托腮，微微皱着眉头思考着。 　　思考违背命令这件事让他感到烦躁。 　　似乎从一开始，还在培养舱里的时候，他的大脑就被植入了服从命令的概念。 　　笼统地思考一下离开这里是一回事，真的要付诸行动地反抗命令又是另一回事。 　　他的理智告诉他可以出去看看，这个世界那么大，他还什么都没有感受过，换做是超人，想必他已经游遍了这世间万事万物吧？ 　　外面的阳光那么灿烂，天空宽广又空旷，出去又不会怎么样，又不是说他出去以后就会发生什么大事情；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或者做些伪装，没有人会知道他在外面游了一趟。 　　但是他的本能告诉他，不可以，不可以违抗命令。 　　他不由得想到了系统给出的任务标题，【寻找自我】。 　　如果顺着他被植入的知识去思考，那他的想法真的是自己的想法吗，他所希望的又真的是自己内心所希望的吗？ 　　但是他又真的要违背莱克斯的命令吗？ 　　想不明白。 　　康决定放弃思考。 　　扔个硬币来决定要不要溜出去。 　　他在公寓内翻找了一番，无果，这里面半个硬币都没有。 　　哥谭新闻里的双面人怎么就总能掏出硬币来的？ 　　在思考了一下把茶几腿拆了当硬币甩的可行性以后，康最终决定掏出手机，扔了个电子骰子。 　　扔出双数就出去玩。 　　随着手机屏幕里旋转的骰子动画，康漫无边际的发散着自己的思维。 　　扔硬币是双面人，扔骰子是不是要叫六面人？那万一骰子不是六面的，是一百面的骰子呢…… 　　那应该得叫KP（*1）。 　　骰子旋转的动画停下，停在了一个鲜红的“6”上。 　　几乎是在看到数字的那一刻他就窜了出去。 　　也许有时候骰子落下之前，人的潜意识里就已经有了决定。 　　他换上了茉西之前送来的，他的新制服。 　　同样是一套高韧度材料织造的紧身制服，只不过颜色更加鲜艳了。 　　蓝色的上衣，黑色的长靴和同样黑色的高领，明黄打底，鲜红色抓眼的多边形内嵌S形纹样在胸口明晃晃地让人挪不开视线。 　　腰上斜斜扣着两条叠加的腰带，一边大腿上绑着绑带，手上带着方便活动的半指手套。上身外穿一件黑色的仿皮质复合纤维机车短外套，大臂上是明黄色L形标志，意味着Lex.Corp，莱克斯集团。 　　之前已经试穿过，但不妨碍再次穿上的他在更衣室巨大的落地镜面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继续欣赏自己。 　　想要不被发现，至少，不被立刻发现的溜出去，必然是不可能走正门的。 　　而高层公寓里的窗户都是不能完全打开的，构造的限制让它们最多能打开一拳多宽的缝隙，显然康也不是塑料人，没法从那挤出去。 　　为了不直接破坏掉什么东西，康利用了他的念动力，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代替工具，直接把浴室的窗户给拆了。 　　他把拆下来的窗户整个儿放到一边，靠墙摆着。 　　至于到时候要怎么装回去，就到时候再说吧！ 　　刚踩着窗棱向外探出头去的时候，康就感受到了清风。 　　大都会的风，在绚烂的阳光中舞动，轻柔地，带着一丝夏日中的凉意，撩起少年的发丝。 　　他腾空而起，离弦之箭一般飞向了天空。 　　他身上流淌生而不凡的血脉，天生能遨游天地间的，被天空宠爱的孩子，他第一次真正触摸天空。 　　阳光拥抱着他，亲吻着他。清风在他身边流连，飞鸟为他驻足。 　　他立在云端，在高空中向下望。热闹繁华的大都会就这样安静地躺在那里，她不吝啬于展现她的辉煌或落魄，温柔地向着空中展现了一切。如水的车流，熙攘的人群，从高处俯视去，它们显得那么的轻飘飘，繁华却庸碌；但是那些未曾停止传到他耳边的声音又告诉他，那是那么真实，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堆砌着梦。 　　大都会像是一位母亲，毫无保留地对她的孩子张开了怀抱。 　　【作者有话说】 　　（注*1：KP，跑团游戏中的主持，即守密人，跑团游戏常用多面骰子来进行游戏判定） 第10章 新超出道01 　　◎大都会里会刷新出蜘蛛侠吗◎ 　　.010 　　Chapter·2 　　“额，丽萨，我觉得我们要不还是换一条路走比较好？” 　　彼得犹豫着说。 　　“干嘛要换？”被叫做丽萨的女孩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头发，在这个大热天都打理得漂漂亮亮，精心调整的弧度蓬松地披在肩上。她从手机导航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韦恩地图显示这条路是最近的去电子产品店的路了。” 　　彼得·帕克，和一队同学们一起从纽约来大都会参加数学竞赛的高中生，AKA纽约人民的好邻居蜘蛛侠，现在没有办法向着和他一起单独出来找电子产品店的同学解释为什么要换一条路走。 　　因为他的蜘蛛感应正在疯狂地响个不停。 　　天呐早知道一个人偷摸出来了，要是一个人出来他肯定要去前面那很显然即将有危险的地方看一看有没有自己能帮到忙的地方，但是他现在和丽萨，队里另一个参加数学竞赛的普通同学一起，那他就不可以不考虑到她的安危。 　　他确实本来只是想自己出来的，他本来只是想去找个地方修他摔坏了的相机，但是正巧在他们下榻的酒店大堂里遇到了这个不是很熟的隔壁班同学。介于两人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参加同一个比赛的同学，礼貌性的打了招呼，在寒暄之后发现两人打算出门且目的地一样，对方很自然地决定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搭伙一起走是最好的选择，彼得不太擅长拒绝这个，而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不过要是他没有和丽萨一起走，要是她一个人遇到了危险那不是更糟糕！普通人在危险之中受伤的可能性比超能力者大多了。 　　“就是，我之前听说，那什么，从那边那条路过去有一家很棒的甜品店……”彼得绞尽脑汁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让自己的同学换一条路走，远离可能将要到来的危险。 　　他可以在让她去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再会来看看这边有什么事情发生，需不需要他帮忙。 　　“甜品店？”丽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导航地图：“地图上好像没有显示呀，是IG上推荐的网红店铺吗？”她撇了撇嘴“不是网红店铺我可没有兴趣。” 吃太多甜食只会毁掉精心控制的身材，不过要是打卡网红店就另当别论了。 　　彼得最不擅长和这种在学校里人缘就非常好，看上去随时走在潮流前线，永远在话题中的同学打交道了。他在后悔同行与不后悔能帮助到人之间反复横跳。 　　他正试图找到合适的理由让自己的同学远离危险，下一秒他的蜘蛛警报警铃大作。 　　“危险！” 　　肌肉本能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拽开了丽萨。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 　　就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的那栋大楼毫无征兆地被爆破，碎石四溅，烟尘扩散来开。 　　丽萨尖叫一声跌坐在地。 　　就几步之遥他们方才站的地方砸下了一根被剧烈的爆炸震断的路灯。 　　“你没事吧……？” 　　彼得两步上前去扶摔倒的丽萨。 　　“这不是……大都会不是……” 　　丽萨被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到有些语无伦次。 　　不是说大都会是最安全的城市吗？在纽约她都没那运气遇见过在大街上的爆破！ 　　超人的陨落，从这世界上带走了很多东西。 　　彼得扶她起来：“我们快点走吧不然——”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 　　这一次，更靠近他们的一处，半栋楼宇都被炸得倒塌，强烈的冲击力让铸成墙体的混凝土成块飞溅，彼得超高的动态视力让他第一时间意识到有一块绝对不小的建筑碎片朝着他们的方向砸来。 　　四周的一切一下子似乎变得很慢，彼得在电光火石之间高速的思考。 　　要怎么办？ 　　哪怕是蜘蛛侠，正面接下这样大一块建筑碎片也不是轻而易举的最优解，通常情况下他会优先选择使用蛛丝将它拽住，而不是脸接。 　　如果是在纽约，他在这使用蛛丝还可以解释成路过的蜘蛛侠助人为乐的帮了一把，但是他又很快地去了别的地方，留下无辜的彼得·帕克和他无辜的同学。 　　但是这是大都会，这里不应该有蜘蛛侠。 　　几乎没有思考地，他将身边丽萨护到了身后。 　　纵然他不愿意向不熟的同学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救人必然是在他行动列表上第一优先级的事情。 　　袭来的建筑垃圾没有落下，预想之中即将发生的危机没有出现。 　　“哇，赶上了！” 　　一个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你们没事吧？” 　　那个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的少年漂浮在空中。他徒手接住了那块巨大的建筑碎片，看上去不费吹灰之力。 　　彼得心想，其实我也可以接住的！ 　　建筑碎片过大，挡住了正面的阳光，在混沌的光线下丽萨只看到对方模糊的人影，强烈的光暗对比勾勒出来对方矫健的身姿。直到救下他们的那人将手中的危险扔到一边，丽萨才看清了那个突然出现的英雄。 　　有些微长的黑发在风中卷起，浅色的眼睛透过墨镜看向她，神采飞扬间似乎溢满了暖融融的情绪。 　　颜色夺目的紧身作战服紧紧地包裹着他结实有力的身体，黑色的机车夹克和张扬的笑容，就像是小说里不良校霸的那种标配。他笑着，露出了一点点尖尖的小虎牙。 　　他胸前印着超人的标志，但是他会是超人吗？不是，肯定不是，他看上去就和自己差不多大。 　　丽萨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她第一次直面一个与她同龄的少年英雄，何况他还那么帅！ 　　“谢、谢谢！”她大声说。 　　穿夹克的小超人抬手，将墨镜向下拉了些，露出了他那双只看一眼仿佛就能让人沦陷的双眸，浅色的眼睛里仿佛倒影着天空。 　　他对着丽萨眨了一下单边眼睛，扩大了他的笑容。 　　“你没事就太好啦！” 　　彼得站在原地，他明显的听到了丽萨加速的心跳声，就像是有一万只小鹿在她心里乱撞。 　　哦，天，他是隔着我在撩妹吗？ 　　“我是丽萨！”丽萨迅速地自我介绍，“你叫——” 　　“轰——！！” 　　下一声爆炸传来，丽萨话还未说完，那个看上去和他们一般年纪的超能力者飞快地离开了原地，他飞向了被倒塌建筑砸中的车辆，试图解救困在其中的一家人。 　　“……天呐……” 　　彼得听到丽萨还在小小声呢喃，她的视线追随着那道红蓝的身影，神情如梦似幻地恍惚，似乎魂还没能归位。 　　“我们还是快走吧？” 　　彼得说道，既然这里已经有超级英雄来了，那他可以先护送自己的同学去安全的地方，再来看看这里需不需要帮忙。 　　丽萨脚下在跟着他走，但很明显她的心还落在远处。 　　“我觉得我恋爱了。”她用着轻飘飘的语气说道。 　　“……？”彼得回想了一下校园里的流言“我以为你有男朋友？” 　　“没关系，从这一秒开始我没有了。”丽萨毫不犹豫地宣布了自己的移情别恋，并动作熟练的掏出手机和现任提分手。 　　彼得不太理解，但是他大为震撼。 　　“而且……恩，他叫什么应该？”丽萨已经开始在用浏览器和各类社交媒体搜索了“我好像没有听说过他……总之，他就是我新的最喜欢的英雄了！” 　　彼得忽然不是很想知道她之前心目中第一是谁了，迅速跌落第一页太可怜了。 　　“至于纽约的蜘蛛侠，很抱歉他现在只能说是第二了！”她一点遗憾都没有地说到“毕竟蜘蛛侠又没有露脸，大概率是没有他帅的！” 　　第二，第二也行吧，我也不是那么挑剔，第二也挺好，至少是在喜爱的榜单上面。 　　彼得心里为他刚刚知晓却又痛失的那毫无意义的第一开始哀悼。 　　…… 　　几分钟前。 　　大都会上空。 　　康正享受着在城市上空飞行的快乐。 　　系统里有着一个探索城市的任务，随着他在大都会上空的飞行，这个任务的进度也在稳步增加，甚至出现了一个他可以点击的新页面。点进去是一张正在绘制中的大都会3D地图，每一个他经过的地方都被系统记录下来，并以一种非常清晰明了的形式展现在了系统页面里。 　　就跟在游戏里操作主角探索游戏里还未点亮的世界，一点一点的开启地图一样。 　　不过，过高的飞过某处，系统只能记录下大概的样子，只有更加靠近一点的低空飞过，才有更精准的地图。 　　正当他美滋滋地低空飞行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康检查了一下地图，那个方向有一家银行。 　　是银行抢劫案？ 　　他听到有人尖叫，但暂时没有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难道是劫匪在爆破金库大门？ 　　康不是很确定，经验的缺乏让他没办法第一时间分析出这个声音的具体成分。 　　他应不应该去帮忙？ 　　要是去帮忙被人看见了，那“偷偷”溜出来的计划就不再是“偷偷”了。 　　但是要是有人需要帮助怎么办……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第二声爆破声响起了。 　　身体的本能超出了思考的速度，他高速飞了出去。 　　有人需要帮助。 　　这是这一刻他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第11章 新超出道02 　　.011 　　康掀开了一块倒塌的墙体。 　　他听到下方有人在痛苦的呼救。 　　“救救我……！” 　　光线从康搬开的缺口中洒落，被水泥石砖压住的女人看见了希望，她带着哭腔求救。 　　“别害怕！我来救你出来。” 　　康飞下去，落在边上，他搬开了压住受害者小腿的建筑碎片，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方才被肾上腺素压制住的疼痛似乎在看到涌出的鲜血的一瞬间爆发，受害者压低着声音痛呼起来。 　　康蹲下身将对方抱了起来。 　　伤口看上去不浅，鲜血流逝的飞快，手边也没有理论中能够急救的物品，他只能用TTK来压迫伤口，试图止住不断流淌的鲜血。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好在系统提供的地图，让他这个真正意义上第一天踏足大都会城市里的人能找到最近的医院在什么地方。 　　受害者蜷缩在他怀里。 　　她看上去是附近的上班族，遭遇到这场暂且不知原因的爆炸很显然是无妄之灾。她靠在康的胸口紧紧地攥着他夹克的一角，似乎在强忍疼痛。 　　康没有超人或者闪电侠那种眨眼之间就到达另一个地方那种程度的速度，他距离最近的一个医院还有一段距离。 　　他觉得按照危险救援指南来说，他需要和伤者说话，转移对方对痛苦的感受的同时保持对方的清醒。 　　“我们很快就回到医院了……恩……姐姐你叫什么？”康问到。 　　“安娜。”因为疼痛她脸上泛着冷汗。 　　“很高兴认识你，安娜！”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给对方带来一些平静“我叫康，康-艾尔。” 　　“不用担心！你的血已经止住了，而且我们现在——到医院啦！” 　　康抱着伤患直接飞进了医院的急救部。 　　医院的工作人员飞快地接收了伤患。 　　康离开之前感受到有人拿着手机对着他，他回头，冲着那人的方向眨了眨单边眼睛。 　　在继续探索城市地图之前，他又回到了爆炸发生的地方。 　　现在这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已经有人接手了。 　　一个看上去很像超人但很显然不会是超人的存在。 　　他穿着全套的超人制服，但是带着明黄色的护目镜，神色有些冰冷。 　　康认出来了，这是那几个自称超人的家伙之一。 　　明明自己才是超人的克隆人，这些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啊？ 　　康有些不太乐意见到他。 　　自己才应该是超人的继承人。 　　为什么跳出来那么多别人？ 　　看来那个假超人已经抓到了罪魁祸首，实施了连环爆炸的嫌疑人被套上了抑制超能力的项圈，押送上警车。 　　嫌疑人看上去不像是那种“典型的”罪犯，他表现得有些慌张。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他连番辩解“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人在意他的无助，他被几个人高马大的警员押上了警车。 　　带着黄色护目镜的超人没有接受后来的记者或是警察的问话，他扫视了一眼四周，腾空而起，飞离了现场。 　　不知是不是错觉，康意识到他在离开的时候多看了自己一眼。 　　大抵不是错觉，毕竟自己胸口正明晃晃地挂着一个和他一样的图案。 　　那些一拥而上准备采访护目镜超人的记者被撂在了原地。 　　康撇了撇嘴，离开了。 　　怎么不来采访我？明明我刚刚救了好多人的。 　　虽然说那个家伙抓住了罪犯，但是，但是应该是救人比较重要对吧？ 　　康晃晃悠悠地飘离现场的时候，他听到街边的巷子里似乎有人在喊着些什么。 　　“小超人……？”那人不确定地喊“超级小子……？” 　　康回头，他看到了那个他一开始救下的女孩，正站在巷子口探头看向他。 　　“……你是在喊我吗？”这里应该没有别人更符合她的这个称呼吧，所以她大概是在喊自己没错吧。 　　站在巷子口的女孩，丽萨，兴奋地看着那个新生的英雄。 　　她没有在社交网络上找到任何线索，他在此之前从未被人目击过！ 　　丽萨有一种独自发现了宝藏的快乐感受。 　　“你好呀！我是丽萨，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康飘了过来“我记得你，你刚刚和你朋友在一起的。” 　　“他有事先走啦，”丽萨说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康-艾尔，”康回答，他笑了笑，弯起了眼睛“你可以叫我康。” 　　“真好听的名字！”丽萨夸赞“那你的代号是什么呢？” 　　“代号？” 　　“就像是超人？蜘蛛侠？每一个超级英雄都会有自己的代号吧！” 　　“唔……”康歪头思考了一会“我还没想好……不可以就是超人？” 　　“超人已经有了的呀，你肯定需要一个特别的称呼，专属你自己的。” 　　听到这话，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过于模糊的想法在脑海之中一闪而逝，他没有抓住。 　　“那，等我有了代号以后再告诉你吧。” 　　“这样的话，”丽萨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她的手机壳背面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装饰，闪闪亮亮的同时显得格外的大，她的手看上去都要抓不住她的手机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她抛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在丽萨的帮助下，康注册了他第一个社交网络的账号，并且荣获第一个粉丝。 　　…… 　　阳光铺洒在楼宇间，屋顶向来是人迹罕至之地。 　　在离开了新收获的小粉丝之后，康继续在大都会的城市中飞行，想要一次性将系统中大都会的城市地图完全解锁。 　　忽然他看到一处楼顶一闪而逝的红色身影，似乎是从楼上落下。 　　在这人流量不大的地方似乎没有别人发现那道身影，但是康的超级视力让他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影子。 　　有人掉下去了吗？ 　　康飞了过去。 　　安静的巷子里，一个穿着红蓝制服的年轻英雄猛地转头。 　　康在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急刹车停了下来。 　　好像不像是有人掉下来了，他想。 　　康认在各类新闻上，或者路人的抓拍中见过眼前这个人，红蓝色的制服，蛛网的纹样，纽约的英雄，蜘蛛侠。 　　只是，为什么纽约的英雄会在大都会？ 　　“噢！” 　　蜘蛛侠惊呼一声，他似乎被忽然出现的康吓了一跳，差点往这不速之客脸上喷射蜘蛛丝。 　　“我刚刚还以为有人掉下来了。”康解释，他挠了挠头“你需要帮助吗？” 　　“啊我没事！”蜘蛛侠赶忙说“我只是，呃，到处看看。”说完他又觉得不对，补充道“……我是来旅行的！” 　　听上去就像是一个拙劣的借口，蜘蛛侠——彼得说完就后悔了，应该找个更好点的借口，至少别这么烂。 　　但是那个他现在还不知道代号的少年英雄看上去似乎没有怀疑，至少他没有表现出来。 　　“我是蜘蛛侠，”彼得介绍自己“我从纽约来的，你呢？” 　　实际上他没怎么接触过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英雄，用英雄的身份交同龄朋友这一想法让他感到有些兴奋。 　　“康-艾尔。” 　　康落在地上“我就住在大都会。” 　　“你一直住在大都会吗？”蜘蛛侠睁大了那双由白色护目镜片组成的制服上的眼睛。黑色勾边的轮廓让他看起来像种无害的小动物“但是以前都没见过你？” 　　“唔，”康想了想，解释“我今天偷偷溜出来的。” 　　“我刚刚看到有人拍到你的照片了，”蜘蛛侠说“估计你回去的时候就不‘偷偷’了。” 　　康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蜘蛛侠——彼得·帕克，想起了自己晚归的时候，发现了他溜出去而坐在客厅等他的梅姨脸上的表情，感同身受地痛苦了起来。 　　“我完蛋了。”康啪的一下把手盖在了脸上。 　　虽然实际上，莱克斯从未真正惩罚过他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违背了莱克斯的命令一定会很惨。 　　蜘蛛侠走过来，自来熟地拍了拍他肩膀“兄弟，我教你几招——” 　　两个同龄少年窃窃私语的对话深藏在僻静的小巷中。 　　微风携卷着落叶，悠扬地从空中飘走。 　　“……要不，加个联络方式？” 　　…… 　　夕阳的金红色从天空洒落，玫红色的天空在城市里印下一片绯红的光。 　　行人的影子被拉得悠长，丽萨正走在回他们出来比赛的小队下榻酒店的路上。 　　哪怕是走在大街上，她也在低着头摆弄着手机。 　　手机里是她和朋友的聊天，闺蜜在几分钟之前发来的消息，她还没有回复。 　　Emmaislooking@you：不是吧，丽萨，你真的和鲍勃分手了？ 　　LisaQ：[图片][图片] 　　丽萨反手给她的闺蜜艾玛发送了几张抓拍的，康的照片。 　　一张是偷拍的侧颜，金色的阳光给他完美的轮廓打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光，有些随性的黑发卷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他看着远处，眼里映着这个世界。 　　一张是征求了同意后拍的正脸，年轻的英雄正露出笑容，带着他这个年纪特有的些许傲气和不羁，机车夹克和墨镜完全就是这个年纪的女生会幻象的帅气坏小子模板。丽萨的拍照技术不错，对方完美的身材被她用相机如实记录。 　　图片发出去后安静了一小会，紧接着是艾玛的消息轰炸。 　　Emmaislooking@you：天哪，好辣！！！ 　　Emmaislooking@you：这是谁家小帅哥！！！ 　　Emmaislooking@you：三秒钟内我要知道他的所有信息！！！ 　　Emmaislooking@you：[语音：）））60‘’] 　　丽萨得到满意的反应，美滋滋地打字。 　　Lisa：看到胸口那个S了吗，大都会的新英雄！ 　　Emmaislooking@you：天呐，我应该和你一起去大都会的！！ 　　LisaQ：我怀疑他是超人的孩子！外星人！ 　　Emmaislooking@you：OMG外星人都那么辣的吗，地球人输得太惨了！ 　　LisaQ：我刚刚帮他注册了IG账号！我们还是互关了！ 　　Emmaislooking@you：[语音：）））36‘’] 　　Emmaislooking@you：[语音：）））12’’] 　　Emmaislooking@you：所以因为他你和鲍勃提的分手？我们可爱的小丽萨要和超级英雄谈恋爱啦？ 　　LisaQ：倒不是啦。 　　LisaQ：[语音：）））25’’] 　　丽萨想起了刚刚遇到危险的时候。 　　隔壁班的帕克同学第一反应是保护其他人。 　　他明明看上去也不怎么强壮，他们也完全不熟，在今天之前可能从没讲过一句话。 　　反观她的前男友鲍勃……不提也罢！这种男朋友还是换掉吧！三条腿的好男人到处都是呢。 　　况且，这趟大都会之行收获了新的超级英雄小帅哥！她要忙着去让全世界都知道今天的大都会有一个超级棒的小可爱新鲜出炉了！谁还有时间谈恋爱呀！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虽然文章的tag里有“快穿”这个tag，但是其实……如果有“慢穿”tag的话我会选那个x 　　距离第一个平行宇宙探险还有几章的距离！ 第12章 新超出道03 　　012 　　康在空中飞掠而过，有的人看到了他的身影，有的人没有注意到飞过去了什么。 　　在掠过城市中心的时候，他似乎看到有处的空间扭曲了一瞬间。 　　那是什么？ 　　康飞过去，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错觉？大概是天气太热了已经把空气烧化了？ 　　他沿着系统地图的空白处飞遍了整个大都会，解锁了系统里的整个的大都会地图，当然，路上也难以避免地停下里帮助了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完成了这一阶段的系统引导任务，也很顺利地获得了任务奖励。 　　【第二阶段引导任务：探寻自我的过程要先了解世界（探索所在城市）（1/1）（任务完成） 　　引导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地图：大都会，已解锁。】 　　康立刻选择使用了刚刚获得的抽奖机会。 　　系统里的箱子在光芒中炸开，一个新的小图标跳了出来。 　　看上去像是……一对耳环？ 　　【不知名金属制耳饰（道具说明：由你暂且不了解的金属制作的一对耳环，当然，没有耳洞的人带不了它）（被动效果：看上去十分时尚）（道具效果：消耗一定能源记录当前位面坐标）。】 　　康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啊，好像，带不了呢。 　　他要打耳洞的话得在红太阳灯底下吧？ 　　康又点开了系统显示的能量。 　　恩……？ 　　百分之十几了，才过去了几个小时，涨的比他获得系统之后涨的所有都多。 　　是因为什么……？ 　　系统会捕捉游离生物能……因为他今天遇到的人比较多的关系？ 　　康在大都会的上空飘荡了一会，最终停在半空，停在夕阳下。 　　夕阳金红色的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勾勒了一层雾蒙蒙的边。 　　康在空中俯瞰着大都会，俯瞰着这个繁华的城市。 　　红色的夕阳看上去很像红太阳光啊……但是他仍旧在这暖色的光辉中感到了无尽的力量。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他掏出了手机，抬起手，在瑰丽的晚霞中来了一张自拍。 　　天色将晚，余晖西沉，晚风扬起他的衣角与发梢，照片中的黑发少年在斜阳中肆意且灿烂地笑着，他脸上架着一副墨镜，露出来的眼睛中倒映着天空。背景中是被夕阳装点的天际线，与被阳光勾出轮廓的大都会。 　　接着他动作麻利的将这张新鲜出炉的照片发到了新开的社交账号里。 　　再刷新了几下。 　　有了一个点赞的小红心，但还没有人回复。 　　等康想起来要回去，飞回他的公寓的时候天色几乎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他在公寓的窗口落下。 　　希望莱克斯晚点发现……哦不，他已经发现了。 　　公寓被他拆掉的窗户已经被安好了。 　　好消息是这个窗户被改过了结构，现在可以完全地打开，不像是一开始那样只能打开一条缝。 　　只能打开一条缝的窗户是为了高层公寓安装的，提升了高层公寓的安全性，让人不至于坠楼，但是很显然他用不着这点保护。但窗户修改过了，为什么？默许他以后可以自由进出的意思吗？还是说莱克斯已经气到准备另寻他处把他关起来了…… 　　康打开窗户飞进了房间。 　　他立刻意识到公寓的客厅里已经坐了人。 　　莱克斯。 　　还有一个更平稳的心跳声。 　　还有茉西也在。 　　他飞出这间房，看到莱克斯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一手拿着公司的文件正在漫不经心似地审阅。 　　康有些紧张，他落在地上走过去，故意发出点声音。 　　他现在就像是宵禁以后偷溜出门的小孩，回家时看到大家长正坐在客厅等着他回家。 　　完蛋啦！ 　　莱克斯听到了声音，但是他没有抬头，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 　　接着他很自然地拿起了边桌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康把求救的视线投降站在一旁的茉西。 　　茉西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莱克斯。” 　　康喊了一声，有些底气不足。 　　他略低着头站着，试图让自己显得可怜一点。 　　莱克斯把手中的文件往边上一放。 　　“还知道回来？” 　　康眼神飘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莱克斯给气笑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他以为他的氪星小狗听话温顺，能乖乖在房子里呆着等他安排好一切，没想到他拆了房子自己溜出去了。 　　卡尔-艾尔，超人，你的基因就天生的要和我作对？ 　　莱克斯冷着脸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热咖啡的香气氤氲的腾起，虽然此时此刻他更想来一杯威士忌，但是很可惜，茉西安排来布置房子的人并没有在这栋公寓里留下任何酒精制品。 　　康偷溜出门的生活他甚至并不是第一时间意识到的。 　　“我该夸奖你拆掉窗户的时候没有触发任何一套警报吗。” 　　莱克斯语气平静，在康听来似乎听不出什么生气的成分，但是平静的语调又莫名地让他感到紧张。 　　“你不想让我知道你溜出去，但是又犯了愚蠢的错误。”莱克斯拿起了正面朝下扣在一旁的平板，点亮屏幕。 　　他手中的屏幕上赫然是康这一下午在外边溜达的路线，红色的路径转来转去，布满了几乎整个大都会的地图。 　　很明显，康身上有跟踪装置，他的行动轨迹莱克斯了如指掌。 　　不过康今天被太多人目击了，他也没想过能瞒住。 　　他眨了眨眼：“但是……我要是不带手机出去的话，万一、万一你要找我呢？” 　　康乖巧的做派意外的取悦了莱克斯本性恶劣的控制欲。 　　室内新风系统的扇叶哗哗作响，但是普通人无法听到这过于微弱的声音，只是让康感觉当莱克斯不说话的时候，这偌大的房子里没那么安静。 　　莱克斯站起身，他踩着地上铺就的柔软地毯，走到了公寓纵贯两层的大落地窗前。 　　夕阳毫无阻拦的落进房间里，落在家具上，落在他身上，温暖的夕阳似乎让一切显得柔和了起来。 　　莱克斯抬手示意康过来。 　　康没动。 　　莱克斯挑了挑眉：“别让我说第二次，过来。” 　　康磨磨蹭蹭飞过去，落在莱克斯身旁，金红色的阳光也映亮了他年轻的脸庞。 　　“告诉我，孩子，”莱克斯抬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肩上，他眼神落向外边“你今天在外边看到了什么？” 　　“呃……城市？”康跟着莱克斯的视线看向窗户，笼罩在夕阳中的大都会显得格外祥和。 　　他不确定莱克斯本质上想要问什么。 　　太阳在大都会的天际线缓缓下落，漫出万丈的瑕光。 　　“这个城市里满是无能的人。” 　　短暂的安静后莱克斯开口，他的话向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他们庸庸碌碌地度过他们的一天又一天，他们懒惰而无能，愚昧又无知，只知道向着天空哭喊，祈求上位者的垂怜。” 　　莱克斯语气很轻，但却充满了煽动性。 　　“他们做不到守护，他们没办法战斗，他们在麻木地度过他们工蚁一般毫无意义的生命。 　　“他们是弄丢了牧羊人的羊群，他们在残酷的荒原上乱窜，却绝不承认自己的无能。” 　　莱克斯的手轻轻地放在康的肩颈，他的力量无法对拥有氪星力量的存在造成半点伤害，甚至孱弱得可怕，但却带着千钧之势，充满着让人无法反抗的权威。 　　“这座城市里遍布着等待被统治的行尸走肉。” 　　康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莱克斯捏住康的脸，将他目光掰过来，强迫他仰头和自己对视。 　　“你知道你和他们的差别在哪吗。” 　　康有些不知所措“……我比较强？” 　　“不。” 　　莱克斯否认了他的答案。 　　“你有我赋予你的一切。” 　　“我，我以为我的力量来自于超人……？” 　　莱克斯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你的力量当然是我给你的。不仅如此，我给了你比超人更多的东西。你拥有来自最强者的力量和来自最智慧者的头脑。 　　“你不完全是超人的克隆，你身上流淌着一半我的血脉，我亲爱的孩子。” 　　“你出生就已被书写好了命运。” 　　“你在天际翱翔的时候，别忘了是谁带给你这一切的。” 　　“离开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点击量一直很低迷……总之改了一下文案不知道能不能好点qwq 　　莱克斯的做法是不对的，他是个坏蛋！ 　　看文的宝贝们如果在生活中遇到什么人用明示或者暗示的语气否定你的价值，你的优点，你存在的意义，还有强调自己的价值与付出，不管是亲密关系还是原生家庭，关系不对等下还有老师或者老板，都是不对的！ 　　你们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存在！你们都超棒超可爱！啾咪！我爱你们！ 第13章 新超出道04 　　.013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 　　远远传来的鸟啼昭示着崭新一天的开始。 　　康一个人待在公寓里，坐在沙发上，一只腿搭在茶几上，一只腿翘在沙发扶手上，他正双目放空地看着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热播的电视剧，他眼睛偶尔看进去一点，剧情在脑海中盘旋几圈，飘悠悠地又离开了。 　　主角深情念白的台词从他左耳进，右耳出。 　　他从出生到现在还未曾经历过如此深刻且漫长的思考活动。 　　所以。他总结着。 　　他不是真正意义上超人的克隆人。 　　他是一个人类与氪星人的混血。 　　他以为莱克斯是他老板，其实是他爹。 　　他以为超人是他需要仰视且成为的，其实也是他爹。 　　太糟糕了。他想。 　　那他岂不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到那个年纪以后要秃顶？ 　　或者中和一下，秃成地中海？ 　　太糟糕了！他宁愿像莱克斯一样当一个光溜溜的灯泡也不要当地中海！ 　　爱漂亮的年轻小超人捂住了自己的头发，发出了一串意味不明的呻吟。 　　他从沙发靠背上滑下来，摊进沙发里。 　　康伸手，用TTK把不知道掉到哪个角落去的手机拽过来，按亮屏幕。 　　忘记给手机充电了，但是感谢现代科技电池的超强续航，它还能继续工作。 　　昨天注册的社交账号在屏幕上闪出了一长串的消息提示。 　　点开软件一看，账号已经被认证了，粉丝数正在飞涨。 　　什么情况来着？ 　　哦对了，昨天莱克斯走的时候说会代管他的社交账号，还会给他找个经纪人。 　　康看到手机上一连串的点赞提示，还有大片大片的评论，忍不住坐直了。 　　嘿，有好多人夸我哎！ 　　…… 　　莱克斯集团大厦，顶层办公室。 　　莱克斯利落地在手下的文件上签上字。 　　翻开另一份，粗略的扫了一眼，他面无表情地将之扔进了驳回的那一沓之中。 　　莱克斯打开了电脑后台运作的监控系统看了一眼，小克隆人正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很好，他暂时没有出去搞出什么需要公关团队再次下场的事情。 　　他对他的造物第一次在公众面前的出场非常不满。 　　不是在莱克斯集团的运作下，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甚至没有什么讨论度，只有一些目击者在互联网上的自嗨。 　　事情短暂的脱离了他的掌控，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但是莱克斯善于吸取教训，这让他意识到了一点。 　　拥有自我意识的超能力小孩需要换一种方式来掌控。这要多花点功夫，但是莱克斯的控制欲让他不能忍受完全脱离自己手心的存在。 　　康很好懂，再怎么拥有强大超能力，他也拥有生物本能的情绪。 　　就连看上去在人性上毫无弱点的超人也有凡人的悲喜。 　　这个年纪的小孩想要什么？或许换做另一个正常长大的小孩还需要多考虑一下，但是就康来说，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他没有童年，他一降生就是青少年的年纪，他所有的，对世界的理解来源于植入他脑海中的知识，他对这个世界的初始执念同样源自于脑海中的使命。 　　他缺乏与这个世界的联系，缺乏情感支持，缺乏认同感，缺乏自我认知，缺乏目标。 　　他从被禁锢的地方溜走以后做了什么？他帮助了别人，做了超人会做的事情。 　　是因为他这是在跟随超人的脚步？ 　　按照莱克斯的理解来看，不全是。那个孩子看上去对超人的执念不够深，他对这个繁华的世界充满了迷茫和无措。帮助别人的本质会获得什么？来自他人的认同感，又或者是内心道德层面的自我满足。 　　根深蒂固的原因是这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席之地，他需要被肯定，被认同和接纳。 　　他最后选择回来，有一个很明显的原因是他无处可去，他身上流淌的血脉决定了他必然在这天地间孑然而立，除了莱克斯集团，不会有第二个地方接纳他。 　　当然，如果光靠像是一睁眼就见到什么人所产生的雏鸟情节之类的东西来掌控他都是放屁，这种虚无缥缈的认知如果在有了稳定社会关系之后是不可能持续的。 　　莱克斯意在在此之前在康内心里建立一套完善的，无懈可击的心里认知。 　　他需要认同感？给他。他需要感情连接？给他。 　　让他知道他所拥有和所能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也只能来自于莱克斯·卢瑟。 　　从血缘层面，道德层面，到社会舆论层面，他最终也不会有办法脱离掌控的。 　　莱克斯·卢瑟几乎站在这个世界权利的顶端，还有谁能给他更多？ 　　超人从他的坟墓里爬出来？ 　　得了，就算超人死而复生，他也不见得会接受康的存在，一个由他死敌创造的，流淌着卢瑟血脉的催熟小孩？ 　　莱克斯开始有点遗憾自己看不到这样一副画面了，超人的表情必然会很精彩。 　　早知如此可以晚一点再杀了他的。 　　莱克斯翻看着手边的文件资料。 　　市场部提交上来的营销计划。 　　现在大都会有几个自称超人的怪家伙正在搅动风雨，聪明人总能在混乱的局势里赚得盆满钵满。 　　昨天已经“资助”了一些新闻媒体，宣传忽然出现在大都会的新人，莱克斯集团的超级小子。 　　对，超级小子，不是超人。 　　现在那么多跳梁小丑在外边争夺这个称号，让他们争去，最好争得两败俱伤。 　　康很显然不适合跳出来声称自己就是超人，他明显的年纪和孩子气的性格，在和成年人的竞争中会第一时间在舆论上败下阵来。 　　群众可不管你有多么厉害又有多么聪明，他们是被保护者，但是却永远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角度来评价英雄。未成年人对比成年人，就像是他们看到女人对比男人，他们那些愚蠢的刻板印象会让他们抛弃他们的大脑直接选择后者。哪怕前者再怎么强大美好，后者再怎么弱小恶劣，愚昧者空荡荡的大脑只会让他们看不到，或者是不愿意看到他们认为的权威被挑战，他们永远会自发的维护权威，哪怕自己根本不曾拥有。 　　所以他需要从另一条路打开局面。 　　莱克斯集团宣称找到了超人的真正继承人。 　　印刷出来的报纸头条铺满了大街小巷。 　　社交媒体中相关词条的热度居高不下，闲茶饭后，高楼大厦的格子间里白领们畅聊着这个话题。 　　星球日报。 　　露易丝推开了佩里办公室的玻璃门。 　　“你看看这个！”佩里·怀特将手中的报纸甩在桌上。 　　露易丝眼尖地意识到那是他们竞品今天的报纸，头版头条上印刷着一个眼熟的少年。 　　“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个！”佩里气得猛给自己灌咖啡“为什么我没有收到任何一条相关的新闻稿！你们昨天都是在干什么吃的！”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提前了这一章自动发布的时间，平时凌晨六点发可能时间太阴间了（？） 第14章 新超出道05 　　◎（今日加更）……◎ 　　014 　　知名超级英雄论坛HeroHUB>大都会板块 　　[New][Hot] 新出现的“超级小子”，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1L 如题，大家都看了前几天的新闻吧，超级小子？可以，但是，莱克斯集团？不对劲。我家猫都知道莱克斯·卢瑟和超人不对付，但凡关联这两者的东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2L 天哪，他看上去就是个可爱又帅气的小男孩，为什么总会有你这样的人把事情想得那么坏？拜托，别老阴谋论好吗有些人能不能。 　　3L （楼主）总之，我在这里放上我的分析，这里是一个表格版本的供大家查看[超链接]。 　　浏览器版本不足打不开的我也用文字版简述一下。话说在前面，我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这个分析仅做参考，仅供娱乐，如果有任何冒犯到任何人的地方我提前道歉。 　　我们从分析头条新闻的标题开始。 　　莱克斯集团宣称找到了超人的真正继任者。 　　在这个新闻发布的前一天下午，社交媒体上就有目击到“超级小子”在大都会出没的记录了。 　　但是大家看！[图片] 他在被第一次目击的时候，他胳膊上就有代表莱克斯集团的L图标了。 　　这完全证明了他们一开始就是一边的。 　　所以新闻标题里莱克斯集团宣称他们找到了他是不完全正确的，至少在时间点上不完全正确，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超级小子”的存在。 　　接下来是第二个重点，超人的真正继任者。重音在这个真正。 　　我们都知道现在大都会有不少穿着超人标志乱晃的义警，都宣称，至少媒体都宣称他们是超人的继任者，他们看上去都不错，莱克斯集团提出的这个超级小子——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但是说真的，他只是个孩子，看上去上中学最多了，有什么优势让他被称呼为“真正的”？ 　　实力上没有优势，那是否是因为他跟名正言顺？ 　　说真的超人可没有隔壁哥谭蝙蝠侠那样带着露大腿的小屁孩在城市上空飞来飞去当义警的习俗，他可没有什么超级小跟班。 　　所以这带出了另一个猜想。 　　我们先来看一组面部识别软件分析的组图： 　　[图片] [图片]。 　　这是超人以前在被星球日报采访的时候被拍下来的正面照片，和超级小子在被目击当日被拍摄的系列照片。因为超人大家都很熟悉了，所以我就选择了最清晰的几张，而为了保证数据样本足够大足够真实所以对于大家不熟悉的超级小子我基本上用爬虫抓取了目前互联网上能够找到的所有足够清晰度的图片，但介于他出道还没几天所以并不是非常多。 　　大家看这个面部分析[表格]，就算不看数据说话也可以自己琢磨一下，他们两个人，长得，我不想下定论但是，很难说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4L 所以楼主费那么大劲就是想说这个新来的其实是超人隐瞒了所有人自己生的小孩？这哪里阴谋了，不管真假这是人家自由行不行，不要学到个词汇就一天天挂在嘴边说。 　　5L 等等，超人不是“最后的氪星之子”吗，他怎么生的，氪星人可以有丝分裂？还是说是因为超女？但是他们不是兄妹？ 　　6L 有没有一种可能，氪星人和地球人没有生殖隔离？ 　　7L F**K，这是要把地球变成氪星殖民地的节奏？ 　　8L （楼主）不管是什么结论，我什么都没说，[祈祷emoji]。 　　不过我想表达的重点不是这个，我是想说，假设，假设啊，这个猜想是正确的，那么一直和超人不对付的莱克斯集团是怎么和超级小子搭上线的？ 　　这个年纪的小孩真的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吗？ 　　不管怎么样，生命的出生总要有个母亲对吧，哪怕在出生之后因为各种客观原因导致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但是一开始总有对吧。 　　在超人离开后这段时间也没见超级小子冒出来，现在忽然一下就冒出来了，这是为什么？ 　　他之前在哪，他有在上学吗，他是美国公民吗，他监护人是谁？总不至于是莱克斯·卢瑟吧。 　　9L 按照法律来说，国内出生的小孩自动有国籍对吧。 　　10L 这么说要是他是超人的小孩的话，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对吧？ 　　11L懂了，楼主你在暗示大光头杀人越货偷小孩，又不想被大光头发律师函。 　　12L 史诗级最强法务部，北美必胜客警告。 　　…… 　　地下论坛SuperBat>注水讨论板 　　[New] 有些cp 物理层面BE了，但是格局打开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1L 我不敢相信，超级小子？他看上去多大了，天哪，超人在十多年前就隐婚生子了？ 　　2L 磕归磕，这种事情是人家自由好不啦。而且这不是好事吗，不论是从情感层面上来讲地球和超人故乡氪星的联系更加紧密了，还是从拯救宇宙濒危物种才角度上来说都挺好的啊。 　　3L 没有确认的事情谁都不好说行吗，不要在这里乱说，长得像就必然是父子关系吗，是弟弟不可以？ 　　4L （楼主）没有人注意我标题吗！格局打开呀大家，Super可以是Superman，不可以是Superboy吗，一些小那什么文学我有个朋友想看看…… 　　5L 这种发言就有点不合适了吧，代餐适可而止行吗，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宪法来制裁你的想法。 　　但是，换个想法想一想，Bat为什么不可以引申一下呢。有没有人和我想得一样，就是那什么——蝙蝠家这届罗宾是不是和他差不多大来着。 　　…… 　　超英论坛SuperMOre>新闻板 　　[New] 穿小码紧身衣大家庭喜迎新成员。 　　1L 又酷又帅又奶又乖，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吸引我的小帅哥，他还有几年成年？姐姐等他成年呜呜。 　　2L 楼主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内容和题目是不是人格都没用同一个？我还以为正经欢迎贴，没想到点进来楼主在这发大水[乐emoji]。 　　3L 我们新的小帅哥不仅穿着S码紧身衣，他还穿L码外套。我笑死，我能指着这个乐一年。谢谢卢瑟为孩子提供大号的外套，天空那么冷，别冻着了[乐emoji]。 　　…… 　　…… 　　康在打开系统界面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原本一大片的灰色菜单亮起来了。 　　他打开了系统的剩余能量，原本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能量槽此刻已经飙升到百分之六十七，大片的新功能被点亮了,甚至可以在选择花费一部分的能量来开启那些花里胡哨的相关功能。 　　【是否花费50%能量启动系统AI？】 　　【是/否】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章加更！谢谢大家的营养液，也谢谢收藏和评论的每一个小宝贝！ 　　对jj后台不了解，到现在才意识到怎么感谢营养液qwq只能看到近7天的，所以上周投喂营养液的小伙伴们在这里我手动感谢一下！爱你们！ 　　（ps.凌晨更新的审核实在是有点太漫长了，如果这个时间ok的话接下来的更新都会差不多放在这个时间左右w） 第15章 新超出道06 　　◎仿生系统会经历过不存在的未来吗◎ 　　.015 　　【“早上好，康-艾尔。”】 　　一个年轻的男声，略带了一些机械感的电流音，但比起系统往常播报内容的声音要更加人性化，带着一些淡淡的人类所拥有的情绪。 　　康呼吸一窒，系统会说话了！ 　　“你好？”他在心中回话“你听得见我吗。” 　　【“听得见。”】 　　“我要怎么称呼你？” 　　【“称呼我系统就可以。”】 　　“你可以叫我康，”他话锋一转“我能问问，你是什么吗？外星高科技？魔法系统？系外生命体？” 　　康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很难解释。”】系统顿了顿【“我本身的源头无人知晓，将我第二次修改的设计师认为我是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科技生命形式。”】 　　“第二次修改？” 　　康歪了歪头。 　　【“是的，他为原始系统添加了AI，希望能借助我来帮助这个世界。”】 　　帮助这个世界……？ 　　康很明显的噎了一下，他余光撇向系统界面，界面的标题还是那几个大字“濒危氪星生命幼崽早教系统”。 　　所以系统是想要怎么帮助这个世界？拯救濒危氪星生命？说实话，这一点上他觉得莱克斯做得比较好。哪怕都死得差不多了，但是卡德摩斯地下的罐子里曾经有几千上百个带氪星DNA的基因合成生物呢。 　　宇宙濒危物种拯救协会应该给莱克斯发个英雄母亲的奖状什么的——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 　　【“……当然，我在被修改之前，表现形式比较新颖。”】 　　康莫名地有一种，“更高维度的‘家用机器人’被低维度捡到，由于科技含量过高被改造成为高杀伤性武器”这种剧情的既视感。 　　“那……你的设计师是谁？”康问道：“需要我把你还给他吗？虽然说我不是主动要拿走你的，某种意义上你自己跑到我脑子里的……” 　　【“很抱歉，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他处于另一个平行宇宙……当然你也不需要将我给别的什么人，系统绑定了你，这理应是一种命运之中的必然。”】 　　“命运？我以为，你知道的，就是，我以为你是那种更加科技一点的东西——命运听起来太魔法了。”康无奈：“……我完全不了解魔法之类的东西，而且听说氪星基因和魔法的适配度非常之低。” 　　系统沉默了一会，接着缓缓地说道：【“你现在生活着的这个位面正处于危险之中。”】 　　【“命运将世界推向深渊，但人类永远会挣扎出一线的希望。”】 　　“……哇，听起来好像是冒险游戏的开场白！”康的眼睛亮了一些：“所以我现在要干嘛，需要去揍几个坏蛋的屁股来拯救世界吗？” 　　去哪，打谁，打几个。 　　标准的RPG游戏派发任务方式。 　　【“……不。”】系统似乎为了康的主观能动性之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什么都不怀疑？ 　　【“这个世界在多元宇宙之中处于一个危险的交接点，它的世界壁垒在与虚空的碰撞之下日益削弱，导致很多地方可能会出现‘位面黑洞’，或者另一种说法是‘界壁空洞’——落入其中的生命会落入另一个随机的平行宇宙。”】 　　“……酷哎。” 　　【“这对普通人来说非常糟糕，因为‘界壁空洞’的出现是完全随机的，如果出现在人多的市中心将会造成极端的混乱。界壁空洞通向另一个世界，但却不像是通常概念中的“门”，两边的出口之间间隔着难以描述的无尽虚空，普通人类的身体会在达到另一个世界之前就被从里到外地彻底撕裂，哪怕拥有超能力，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也很容易会在虚空之中迷失。 　　“再加上，如果空洞存在得过多，界壁薄弱且充满空洞会导致整个世界位面程度上的崩溃，到时候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的生命体不会有任何存活的希望，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 　　过多的位面空洞，这就是这个宇宙现在面临的无声的危机。 　　位面空洞在成就规模之前很难被发现，单独的位面空洞可能会在现身一段时间之后自行潜伏，而当这个世界积攒了大量未被处理的空洞，并且它们大面积的出现的时候，一切都会太迟。 　　“那要怎么关掉那些界壁空洞？”康问到。 　　【“系统储存的能量可以从空洞之中将之击碎，以达到封闭它的效果。 　　“在发现空洞以后，踏入它，在空洞内部击碎它，从另一边出来，可以再次利用能量返回原本的世界，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呆的地方。 　　“换句话来说，界壁空洞就像是一个打通山体的隧道，联通了两个不一样的平行宇宙，要关闭它除了在两侧消耗大量资源将之不稳定地封闭，就只能从中炸毁，让落下的山石堵住洞口。”】 　　“为什么不能在空洞里原路返回？” 　　【“空洞只能是单向流动的，入口和出口在概念上不可以是同一个。”】 　　“听上去像是很简单的任务。”康大言不惭。 　　【“唯一的问题是需要足够的能量。”】系统平静地说到。它默默地在后台，把预先设定好用来说服对方的台词删除，康似乎完全不需要多余的说服，他直接就相信了。它往自己系统内的宿主学习任务清单上添加上了《怀疑论的启蒙》。 　　轻信这种特质或许让它目前的说服工作特别轻松，但是这在危机四伏的多元宇宙之中并不是一项优点。 　　“啊这个，我老早就想问了——系统的能量到底是怎么来的？”康有些迷惑，这几天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就看到系统能源的疯涨——至少和之前缓慢的攀升比起来是在疯涨。 　　【“系统会自动收集游离生物能，换句话说，这是一种源自于智慧生命的情绪能源。最方便提取的是来自于你身上的情绪能源，其次是在你身边并且这种情绪是针对你的，最后就是离你有一定距离但是对你产生了情绪的。”】 　　康有些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天系统里的能源余额在疯涨，因为他社交媒体账号的粉丝数也在疯涨，莱克斯给媒体付了钱，所以现在几乎各大媒体都在讨论他，人们私下交流也总会提到他的名字。 　　他打开系统能量栏看了一眼。 　　“等等，我记错了？” 　　系统激活之前的能量剩余是67%，花费了50%的能量激活系统，现在至少还应该剩下17%，还不算他们交流的这段时间有可能收集到更多的能源。 　　“怎么只剩下15%的能源了？” 　　【“AI的日常活动是需要消耗电量的。”】系统说到【“你可以将我关闭，让我进入休眠模式，在需要的时候再打开。电量完全耗尽的话再次重启的时候需要重新消耗百分之五十的能量，所以关闭AI更加节省。”】 　　“但是那样你会很无聊的吧。”康理所当然地说。要是一直在休眠模式，想想都要无聊死了。 　　他从坐着的沙发上腾地翻身而起“我们出去搞点事情，这样就会有更多的能量了！” 　　“顺便，关闭界壁空洞需要多少能量？我们总得存多一点对吧，万一马上就遇到空洞了呢。” 　　【“不同规模的界壁空洞所需的能量是不同的，通常这个范围的最低值也不会小于百分之四十。”】 　　系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康收拾好自己，打开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它才再次开口。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的话了，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虽然氪星人的超级听力能让他们听清面对的人说话时候的心跳，这让氪星人很轻易地就能成为一个行走的人形测谎仪。 　　但是，作为系统它是没有心跳的。他甚至可以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平得和机械阅读一般，氪星人的测谎原理理应对它是不起作用的。 　　“是吗，”康似乎不以为然“我能感觉到你没有在撒谎。” 　　他耸了耸肩“不信你试试，说句谎来我看看。” 　　康确实觉得“系统”，和“系统AI”两者之间有一些微妙的割裂感，但这某种程度上也印证了系统AI所说，它是在系统存在之后，被新的设计师为了某种区别于系统原装本身自带的目的添加的。 　　系统AI所提到的位面，多元宇宙，拯救世界，之类的——说实话他觉得这些东西才比较容易让人相信吧？比起什么“氪星幼崽成长系统”什么的——后者听上去半点都不酷。 　　至于为什么在一开始被系统绑定的时候选择了与之共存，原因他自己也不明白，大概是他也没有被给予选择的余地吧，他尝试过与研究人员沟通，但是由于某种他也不太清楚的原因他没法将系统的存在宣之于口，别人也看不到系统界面，再加上系统本身，还挺有用的？ 　　而系统AI提出的解决界壁空洞保护世界——康又怎么会拒绝。 　　他出生的使命就是代替超人，守护世界，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 　　保护这个世界应当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我的源代码限制了我作为系统无法对宿主说出虚假的话。”】 　　系统AI说到。 　　“哈！”康听了直乐“这句你就在撒谎啦！” 　　【“……”】 　　康似乎确实能够判断谎言，但是因为能够判断谎言，确信对方说的是真话而轻易地相信也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只说真话同样也是能够骗人的。 　　康轻易地就给出了自己的信任。 　　也不外乎……在既定的未来之上，他会被莱克斯·卢瑟骗得团团转。 　　系统将《语言艺术》加入到了后台的宿主学习任务清单上。 第16章 新超出道07 　　.016 　　“能量涨得也太慢了！” 　　康正飘在公寓附近的上空，看着系统的能源界面。 　　他在大都会巡视了几圈，帮助了一些需要帮助的人，但是很显然，不是每天都有人陷入危机的。 　　他甚至救了两只把自己挂在树上下不来的猫咪。 　　为什么猫咪这种生物不可以自己学会飞？ 　　它们明明能自己上去，为什么下不来！ 　　今天之前他可没觉得系统的能量有不够，至少他完全没有需要用到的地方。 　　但是系统表示经过计算如果需要炸掉一个平均规模的界壁空洞至少需要百分之八十的系统能量。 　　“超级小子”受到的关注度在下降。 　　在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那几天已经是峰值了，没有后续跟上的值得热议的话题，人们的关注开始飘向其他地方。 　　大众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在这个时代，所有主流媒体都在争夺人们的视线。流量就是金钱，而金钱几乎无所不能。看看莱克斯·卢瑟的法务部和公关部就知道了，那些极高的工资收罗来的人才们让他可以逃离所有他犯下的罪，并且在大众眼中清清白白。 　　这个世界上英雄太多了，群众永远眼花缭乱，上热搜第一的英雄一天能换三个。 　　英雄们拼上一切去守护人们，人们在他们身上消遣娱乐，一个平凡的帮助他人的英雄已经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了，普通就是没有流量和关注度，没有关注度在媒体和资本眼中就是毫无价值。 　　这是个娱乐至死的时代。 　　很难说全然不好，毕竟有些拮据的英雄真的依靠这些流量为自己挣点口粮。 　　“我知道了，”康忽然说“让更多人看着就能提高能源获取效率对吧？” 　　【“理论上是。”】 　　康掏出了手机，摸索了一会，打开了线上直播。 　　他松开手，TTK包裹着手机将之举起，前置摄像头忠实地照映出了他的样子。 　　年轻的能力者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中。 　　他迎着大都会灿烂的阳光，漂浮在天际，他的发丝在风的抚摸下飞舞，他天生就是天空的孩子。 　　“大家好啊！” 　　墨镜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掩了他灰色的虹膜。 　　他笑容张扬。 　　…… 　　哥谭。 　　蝙蝠洞。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正披上他的披风，顺着庄园内隐藏起来的旋转楼梯向下。 　　作为布鲁斯·韦恩的工作今日已经完成，在蝙蝠洞内还有不少蝙蝠工作等着他去处理。 　　布鲁斯揉了揉眉心，让自己精神一点。 　　空旷黑暗的蝙蝠洞内，占据大片空间的蝙蝠电脑正发着光。 　　布鲁斯没有带上面罩，他走了过去，看到了那个坐在电脑前的身影。 　　那是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身姿挺拔，但略显疲惫。他穿着全套的装备，脸上还扣着多米诺面具。 　　“罗宾。” 　　布鲁斯接近，“你昨天完全没有休息，你应该去补觉。” 　　“我早上睡了两个小时，不困。”罗宾说到，“稻草人新毒气的毒理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不太睡得着，就想着下来看着。” 　　布鲁斯站到了罗宾身侧，这时候他注意到罗宾的视线并没有全然落在电脑的显示屏上，他一只手端着一杯咖啡，另一只手正握着手机，手机上的画面色彩纷呈……游戏直播？ 　　“你在看什么？提姆？” 　　布鲁斯挑眉。他很少看到他的这个养子去做工作以外的事情，就像是总有什么无形的力量给予了他压力。他找消遣的时候比自己还少，虽然他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需要在媒体面前维持自己作为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的人设。 　　现任罗宾——提姆·德雷克，韦恩家里年纪最小的养子。他转过头来，把手机屏幕也翻过来，毫无遮掩地放在布鲁斯面前。 　　“很显然，直播。” 　　“第一次知道你对游戏直播感兴趣。” 　　布鲁斯还没有带上属于蝙蝠侠的面罩，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在沉重的任务之前和自己的养子稍微进行一些父子间的交流，关心一下孩子的兴趣爱好。 　　“不，B。”罗宾多米诺面具上纯白色的眼睛眯了眯，“这是那个大都会新冒出来的‘超级小子’在开的游戏直播，莱克斯·卢瑟搞出来的超人克隆人，记得吗。” 　　好吧，他的小孩还是在工作。 　　“卢瑟必然在计划一些什么，不会有那么简单的。” 　　罗宾思考着，他指腹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 　　他拿着的咖啡杯上印着一个展翅的蓝鸟，那是夜翼的标志。 　　布鲁斯带上了面罩，他拽了拽边缘，调整了一下面罩的位置。 　　“莱克斯·卢瑟是这次大选的总统候选人，他不会蠢到在这段时间内搞出大事的。” 　　“他可是在这段时间内给自己捏了个迷你超人。” 　　罗宾敏锐地指出，并自然地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我猜这总不至于是因为他太想念超人了。” 　　他的视线回到手机屏幕上。 　　游戏直播是分屏的，主屏幕是主播正在进行的游戏画面，左下角一个占据了部分画面的屏中屏是对着主播的摄像头。 　　“游戏主播”，大都会人们的热议中心，超级小子康-艾尔，手一抖，游戏屏幕上正在造家的小人把冰箱放歪了，为了基地的美观，只得抄起锤子，拆了重新造。 　　【“能量涨幅在刚刚出现了一个不正常的微小峰值。”】 　　系统突然在康的脑海里说到。 　　“但是直播间人数变化不大？难道说是忽然有一大波人在别的什么地方关注了我？” 　　康同样在脑海里问到。 　　【“有另一种可能，灵魂力量强大的人通常能够提供更多的游离生物能，可能是某些人注意到了你。”】系统分析到【“介于你的身份，合理怀疑，你很可能是被正义联盟的什么人盯上了。”】 　　“嘶。”康在内心咋舌：“听上去像是什么超级坏蛋的最高荣誉。不太想要，能退货吗？” 　　【“你有退货地址我就给你填退货单。”】 　　系统毫无感情波动地回答。 　　“滴滴。” 　　这时，康放在一边桌面上的手机发出了消息提示音。 　　康敲击键盘，在游戏里给他操纵的小人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站着挂机，伸手去拿手机。 　　“有个消息，”他按亮屏幕，同时对着直播间里的观众说：“这个时间通常没什么人找我的，我怀疑是运营商群发的短……啊。” 　　茉西：Boss让你到公司大厦来，现在。 　　Kon：怎么了？[小狗探头.jpg] 　　茉西：你需要重新做一次体检。 　　Kon：一定是现在吗，我在直播唉！[小狗甩头.gif] 　　茉西：Boss的命令，相关人员已经在待命了。 　　Kon：这个时间他们不应该都要下班了吗—— 　　Kon：好吧那……我现在过去。[小狗叹气.gif] 　　康放下手机，此时抬头再看向电脑，游戏里的小人已经呆在树下被野狗咬死了，变成简笔的小鬼魂站在原地飘动。游戏世界重置倒计时正在滴答作响。 　　康对着镜头摊开了手：“抱歉啦各位，游戏结束，今天的直播就到这了。” 　　直播间的弹幕上刷过大片疑问。 　　“没办法啦，大Boss喊我过去，”康一脸无奈：“打工人的事，对吧？” 　　直播的弹幕刷刷弹过。 　　“康宝是在给卢瑟打工吗” 　　“那明天加播吗超级小甜心？” 　　“据说莱克斯集团的工资都很高来着” 　　“下一次玩点有意思的吧，推荐最新那个魂系列游戏，主播的超级反应能力不玩那个可惜了啊” 　　“说好今天直播三小时的呀，看不到康宝我要死掉了呜呜” 　　“主播这个年纪就在打工吗，一天天也没见你去上学，儿童保护机构是不是得过来干预一下？@大都会儿童保护机构。” 　　“外星人不需要上学的吧，没见超人有学历啊” 　　“长时间看不到小超人我的灵魂就会化作虚无——” 　　“下回播户外吧！宝贝来哥谭吧！我老早就想感受在哥谭上空飞是什么体验了！求求了！” 　　“主播真的是超人的儿子吗，LexCorp那边声明了，但是正主什么时候给大家确认一下说一声啊，不然谁信他们啊？” 　　康熟练地退出了直播账号，啪地一下关掉了屏幕。 　　似乎也好久没有见到唐纳文博士了，自从他从卡德摩斯离开。 　　不知道他的体检他会不会来？ 第17章 新超出道08 　　.017 　　康在莱克斯大厦的停机坪上落下。 　　早就在此等待的研究人员穿着白大褂，他们上前来将他带入专用的电梯，直接进入莱克斯大厦内部准备好的房间。 　　康已经很习惯有科研人员在他身上倒腾了。 　　很快他们就把他身上色彩明艳的制服扒了，换上了纯白，胸口鲜红色S标志的实验用制服。 　　【“……他们一直这样？”】 　　系统在他脑海里开口。 　　“什么？”康不解。他歪了歪头，被站在他右边的研究员毫不留情地推了一把脑袋，他从善如流地摆正。 　　【“……没什么。”】系统将《如何帮您的孩子建立自尊》《教会小孩对他人说不》两本书放入自己的书单。 　　这间实验室很宽阔，洁白的墙面向上延伸，应该有莫约两层楼的高度。 　　在康左手边二楼的位置有一块巨大的，不透光的玻璃，应该是对这间实验室所建立的观察室，能从玻璃另一侧看到实验室的全貌。 　　康看不透那块特殊材质玻璃，那甚至阻隔了他的超级听力，他不确定莱克斯是否在后面。 　　他顺从着命令，做着一些被要求做的内容配合测试。 　　很快，常规测试完成。 　　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哒声。 　　室内的红太阳灯启动。 　　康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哐地一下撞到了他身后，用来限制他活动的金属仪器上。 　　正常情况下，这些金属零件并不能真正的限制他的活动。 　　但是在红太阳光下…… 　　“别担心。” 　　一个带着眼镜的女研究员拉来了医用小推车，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康的胳膊。 　　“只是抽点血。” 　　康看着她的脸。很陌生，他以前从没见过她。她不是卡德摩斯下层的员工。 　　他身周嘈杂的声音已经渐渐地褪去了，他在红太阳光之下暂时性的失去了他的超能力，他没办法去听她的心跳来确认什么了。 　　【“他们在红太阳灯下会对你做什么？”】系统看出了什么。 　　“嗯……就是一些训练一些测试，”康在心里回复“你知道的，就常规的那种。” 　　系统不太确定康的常规定义和自己的差距有多大。 　　抽血用的针头穿刺进了柔软的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引流的软管流淌而出。 　　“看来，外星人的血也是红色的。”戴眼镜的女研究员打趣。 　　实验室里其他的科研人员一片安静，没人理她。 　　看来她和同事们的关系不怎么样。 　　“我到希望我有些别的什么颜色的血，最好像彩虹糖一样，”康说：“那样感觉更酷一点。” 　　戴眼镜的研究员被他逗笑了。 　　有个在角落收拾器材的研究员憋不住咧了咧嘴，意识到了什么以后又快速收回表情。 　　【“看来他们的工作环境氛围很是紧张。”】 　　系统吐槽。 　　康在内心附和。大概因为莱克斯是个不咋样的老板吧。 　　“咔。” 　　实验室的门打开了。 　　走廊里的白炽灯光倾泻进来，混在红太阳灯的光芒中显得格外模糊。 　　但很显然，白炽灯不能给氪星人充能。 　　莱克斯走了进来，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扣上。 　　“这个。”莱克斯将手中的衣柜缎面小盒子递给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他接过，什么也没有问，仿佛早就知道那是做什么的。 　　接过盒子的那人从已经消毒完毕的工具里拿起了一样，拆开盒子，似乎往那个工具上安装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些像一把枪。 　　他向康走过来，“闭上眼睛。”他说。 　　康合上双眼，接着，他感受到了几下，意料之外非常轻微的疼痛。 　　短暂的安静过后。 　　“不错。”莱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些赞许。 　　康有些困惑地睁开了眼睛。 　　【“他给你打了两个耳洞，装上了定位器和微型生命特征检测仪。”】 　　康抬手去摸自己的耳垂，触屏到一个冰凉的触感。 　　摸上去……像是一个L的形状。 　　“这是耳钉吗……？”康眨了眨眼：“我一直想要一对来着——好酷哎！” 　　【“他同时在你胳膊的皮下也植入了类似的装置，”】系统说到【“我不太能相信莱克斯·卢瑟到现在才给你植入这个，所以也许你身体里有更多。”】 　　莱克斯微笑起来。 　　招牌式的卢瑟微笑，在每一个Lex.Corp的宣传海报上都能看见，温和，但是难以掩盖其中高高在上的气息，和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不过康早就习惯这个了。 　　莱克斯看上去挺满意，他对给身边的一切打上自己的记号有别样的执著。 　　很难说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有名有姓的人物没有那种执著，给超级英雄加工消耗性装备的代工厂都得专门为了标志分好几条流水线。 　　“唐纳文博士今天不在吗？”康问道，实际上今天参与他的检测的人他大多没见过，难道是，不在卡德摩斯就不由他们负责了？ 　　“……我很抱歉，康。”莱克斯收起了笑，他看上去眼神有些沉重。 　　“唐纳文博士……去世了。” 　　“什么？”康怔住了。 　　“他死了？”他没想明白，“他怎么死的？” 　　“具体死亡原因我也并不清楚，”莱克斯轻微地叹了口气：“我也很遗憾失去他，他是我最好的研究员之一。” 　　“不过，”莱克斯看着康那双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睛：“在他的死讯传来之前，有消息称常在布鲁德海文和哥谭出没的义警——夜翼和同伙曾经潜入了卡德摩斯的地下实验室。” 　　“他是被这个夜翼杀死的？”康从这简单的前因后果之中得出了一个导向性的结论，这个结论让他感到了未曾体会过的强烈愤怒，犹如火焰般的灼热情绪在他胸口燃烧。 　　“我也不清楚……”莱克斯的尾音里似乎还包含着别的什么东西。“他们这些隐藏身份的义警虽然没有超能力，却永远在犯罪的边缘游走，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好说。” 　　“不过——”莱克斯伸手拍了拍康的肩膀：“不要冲动，孩子。” 　　“你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如果他没有超能力，我不可能输。” 　　康眉心蹙起，本是淡灰色的虹膜泛起了难以察觉的红光。 　　【“在大多数宇宙之中，蝙蝠系的英雄都不会杀人。”】 　　【“夜翼不会杀人。”】 　　系统平静地对康说到，这也是向他解释唐纳文博士的死应该另有起因。 　　卢瑟这是想要做什么？他没有提到任何猜测，也没有下出任何结论，他只是提出了几个可能片面的真相来引导别人的想法，他在挑唆康去对上夜翼？ 　　他希望这能造成什么结果，而这结果又对他有什么好处？ 　　难道说莱克斯·卢瑟是想让康对付夜翼，等康对夜翼造成了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来达到强行让康站到英雄侧的对立面的结果，切断康往那边倾倒的路径，以此来确认康能更好的被他操控，不会站到正义的一边？ 　　可夜翼成名多年，经验丰富，哪怕他完全没有任何超能力，或者说，就是这部分完全没有超能力的超级英雄，某种程度上才是最难对付的；在非极端情况下，从第一次见到太阳到现在还没多久的康绝对不是夜翼的对手。更何况康胸口那么大个S形的超人图标，就差没把“我的弱点是氪石，密闭房间的红太阳灯也行”这几个字写在脑门心上了。 　　现在的康是对付不了夜翼的。这一点系统它不需要多复杂的情报和多深入分析就能够轻易地得出结论。 　　那卢瑟想要做什么？ 　　夜翼对付康？也不成立，夜翼不会杀人，何况是看上去年纪就不大的康，他不会下狠手，说不定还会一边打架一边大肆打情感牌，讲俏皮话。如果在正常情况下遇见，说不好他们两还能很快成为朋友 　　夜翼在某种意义上非常擅长说服他人，康在能分辨谎言的基础上又非常容易轻信他人，只要康的怒火能够减轻，能听进去别人的话，他会意识到将错误归结到夜翼身上是非常不正确的。 　　甚至在了解具体事情后，夜翼还很有可能会反过来帮助康寻找“一个无辜的研究员死亡”的真相。不仅是因为超级英雄总是无条件的乐于助人，而且在于能对康进行更深入的调查，接近莱克斯·卢瑟的阴谋。 　　莱克斯·卢瑟不可能想不通这些问题，他无数次逃脱制裁的天才头脑只可能有更深的阴谋。 　　他的目的是什么？ 　　系统在沉默之中思考。 　　…… 　　莱克斯离开了实验室。 　　在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他表现得像是心情不错。 　　这段时间的正义联盟似乎不在地球活动，他们兴许是在哪个外星球进行某些不可告人的团建项目，蝙蝠侠到是还在哥谭出没，但是一如既往的神出鬼没。莱克斯集团对于超级小子的一波宣传只有无知的群众在欢呼喝彩。 　　不让超人以前的“朋友们”看一眼他的小超人实在是有些可惜。 　　身穿超人的艾尔家徽的超级小子，却印满了LexCorp的标记。 　　他们所敬仰爱戴的超人生前最大的宿敌，将掌控住“他的继任者”。 　　多讽刺。 　　而且康那张和超人如此相似的脸，到那些义警面前多晃一晃不好吗，真想知道他们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他们会怎么做？坚定的相信来自莱克斯·卢瑟的东西必然充满着阴谋大打出手？还是像迪士尼动画一样认为爱能感化一切的试图拉拢？ 　　不论是什么结果，莱克斯都不介意看到。 　　超级小子就在他手心，他逃不掉的。 　　而莱克斯只是想找个义警炫耀一下他听话的氪星小狗，夜翼不幸撞上了枪口。 　　至于负责Kr项目的唐纳文博士之死…… 　　很遗憾，并不是莱克斯自己的手笔。 　　虽然用完就丢很像是他的风格，但是唐纳文博士暂且对他还有用，他不至于那么快的下手。 　　如果能骗个义警来帮他调查一下也算是省时省力了。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莱克斯：你们见过这只可爱的小超人吗？没什么，就是给你们看看。你们没有吧。你们原来不是有一只大的吗？啊对我忘了，已经被我弄死了哈哈哈哈哈 第18章 新超出道09 　　.018 　　“唔……” 　　康正飘在大都会近郊的半空。 　　按照手机地图的导航来看这里是通向布鲁德海文的方向。 　　系统地图中暂且没有更大的地图范围的，但是在激活了地图页面之后，康去过的地方都会被收纳进地图里，只是它们却只是单纯的地图，不像是大都会的地图有一个独立的图标，显示着[已激活]。康暂且还没能搞明白这其中的区别，毕竟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去过其他城市，除了已激活的大都会地图他就只有一些大都会周遭、近郊的地图收集。 　　“系统，你说我们应该去哪里找夜翼？” 　　是你，不是我们。 　　【“如果你有夜翼的人物卡，你可以用人物卡来追踪他的行踪。”】 　　“什么，人物卡还能做这个？” 康睁大眼睛“直接定位别人，听上去怪变态的。” 　　【“或者你如果记住了夜翼的心跳，也可以利用超级听力来搜寻。”】 　　所以不用在意人物卡的追踪功能了，你自己就是个活动的世界范围内大型追踪器。 　　“我还没见过他，当然也不会知道他的心跳……”康说：“而且，我的超级听力还没那么厉害，做不到听得太远……” 　　【“那就多加练习。”】 　　“在卡德摩斯的时候还好，地方不大，在大都会里使用超级听力真的吵死了——说实话，超人一直都需要体验这个吗？更何况他能听到基本上全世界的声音吧……” 　　康嘀嘀咕咕着打开了系统的奖励界面。 　　他一共获得过三张随机人物卡，除了第一张新手礼包里的开了，开出来了大都会的金牌记者，露易丝·莱恩，他还攒了两张随机人物卡没有打开。 　　一张是完成全部的新手任务之后给的，一张是他完成了第一阶段后续个人任务： 　　【在社交媒体上获得一定的关注度，社交媒体关注度属性达到200（1/1） 　　完成一个作品，并为作品获得一定的关注度（1/1） 　　个人任务奖励：随机人物卡x1】 　　关注度这个数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达标了，他的人物面板上现在显示的关注度是1205，似乎和他社交媒体账号上的任何数值没有关系。 　　他人物面板上之前新解锁的几项数值现在是这样显示的。 　　【当前人物名誉数值：+17（你小有名气，至少人们看到你穿着制服的样子能想起来你的代号，正面评价与负面评价均有，正面略胜一筹）。 　　名誉分支属性： 　　社交媒体关注度：326（你的多项社交媒体账号已经有了一定数值的固定粉丝，发布的新动态容易引起热议） 　　人物话题度：143（有人会在闲谈时提起你，大多数来自大都会） 　　社会评价：年轻的小超人，活泼的小甜心。 　　（随机社会匿名评价：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怎么了吗？）。】 　　而“完成作品”这个任务则是在他在韦恩管（WayneTube）上上传了第一个正义联盟兵人盲盒开箱视频的时候完成的。 　　康点开一张还未使用的随机人物卡，选择了使用。 　　金色的光路飞来，洁白的书页在下方展开，花纹繁复的卡牌漂浮着，悬在空中，缓缓翻出它的正面。 　　夺目的光效炸开，闪着金红色光芒的碎片飞出，卡牌上的文字显现出来。 　　【人物卡：奇异博士——斯蒂文·斯特兰奇】 　　“……谁？”康粗略地看了一遍。 　　“哇，至尊法师，魔法！好酷的样子。” 　　不认识，但是好酷。 　　卡牌落在空白的书页上，一道火花般的线条勾勒出了一个圆圈，黑白灰三色的文字与花纹转印到了“起源之书”上。 　　现在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这本书叫起源之书了，因为人物小传里讲述了角色的起源故事。 　　至少，大部分平行宇宙里是这一个起源故事。 　　“但是他的页面是灰色的，之前露易丝的就是彩色的。”康琢磨其中的不同：“他死了？” 　　【“……不，书页的色彩取决于你是否见过这个人。”】 　　“斯特兰奇……真的有人叫斯特兰奇这种名字吗？”康挠了挠头“等等，这个人物卡直接把人家的真名告诉我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 　　康思索了一会，接着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系统，你可以把接下来抽取的人物卡名字屏蔽掉吗……我是说，如果人家想要隐藏自己的秘密身份……那我不应该这样知道。” 　　如果别人愿意透露是一回事，但是通过人物卡知道…… 　　康知道很多超级英雄选择保持双面的生活，有自己的秘密身份，而人物卡的抽取对他来说基本上没有任何花费，甚至不是他自己的能力，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知道了别人竭尽全力保护的秘密身份，有一些让他感到良心不安，有一种在游戏内作弊的愧疚。 　　【“没有问题。”】 　　康正准备点击抽取第二张随机人物卡。 　　系统出声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我可以修改后台数据。”】 　　“！”康眼睛一亮，：“你可以直接帮我把抽卡结果修改了吗？” 　　【“不，但是可以将卡池范围缩小，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在到达布鲁德海文以后再抽，这样可以优先在以自身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角色中抽取。”】 　　“那还等什么——” 　　康话音未落，就嗖地一下窜了出去，沿着手机导航的方向飞向布鲁德海文。 　　他目前的速度大概可以和飞机比较，没有超人或者速跑者那种眨眼就到的速度，但用来在城市之间来回已经足够了。毕竟超级小子牌航空，即停即走。 　　进入布鲁德海文的公路旁，原野中立着宣传城市用的超大广告牌。 　　广告牌上是夜幕中的城市，布鲁德海文的天际线在灯火中泛着微光。 　　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城市上空飞过，他流畅的肌肉线条被边缘光勾勒出令人着迷的弧度。 　　无比完美的身材曲线让每一个看向他的人都难以移开他们的视线。 　　黑蓝色调为主的广告牌右下角是花体的城市宣传语。 　　“欢迎来到布鲁德海文，我们有全世界最性感的超级英雄——夜翼。” 　　“哇哦。”康盯着那个广告牌。 　　“他的城市一定很喜欢他。” 　　康掏出手机，和布鲁德海文的地标性广告来了一张合影。 　　英雄守护者他的城市，被守护的人怀揣着同样的爱与骄傲。 　　虽然这样的骄傲表达形式比较新颖，但是很难说夜翼他自己没有乐在其中。 　　康漂浮在广告牌前看了半天。 　　“嘿！” 　　一个陌生的声音。 　　康惊觉，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城市宣传广告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影。 　　深色紧身作战服，贴合面部的多米诺面具扣在脸上，覆盖着白色的眼部镜片结构，亮蓝色的标志在他胸口展翅，晃眼的蓝色一直延伸到指尖。 　　他站在那里，微风扬起他的发梢，在空中轻吟着自由的鸟儿展翅飞翔的歌。 　　来自氪星神话中的英雄名，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夜翼。 　　“我还不知道我的海报那么好看？你在这看多久了——” 　　夜翼的语气带着一丝笑意，他似乎没有将康当做什么潜在的威胁。 　　夜翼自己出现了。 　　很好，看来康不需要赌概率去抽卡，又或者做出到城市中心大喊夜翼——这种听上去十分三流反派的事情了。 　　这里还是布鲁德海文的郊区，还有一段距离才达到城市，而这边除了高速公路以外几乎空无一物。 　　夜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他每天都要来看一眼印有自己的海报？ 　　好吧，康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海报印得挺好看的，他的照片要是印在大都会入口他指不定要每天都去来个自拍合照一下。 　　“夜翼……你去过卡德摩斯对不对。” 　　康看向突然出现的夜翼，用陈述句平缓地说道。 　　他在过来的路上其实已经理清了思绪了，但是不论如何，夜翼作为算得上是最后一个见过死去的唐纳文博士的人，他或许知道什么。 　　夜翼面具上白色的眼眶部分略微眯起，他意识到来者不善。 　　“你是从卡德摩斯出来的，对吧……康？我能这么叫你吗。” 　　他知道康的名字，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康直接把自己的名字挂在了他的社交软件ID里，再加上这段时间媒体的宣传，基本上知道超级小子的都知道他的名字。 　　康-艾尔，超人的姓氏，艾尔。 　　“你在为莱克斯·卢瑟做事吗……康”夜翼用着一种较为温和的语调，“你真的信任他吗？” 　　“我想知道你在卡德摩斯做了什么。” 　　康没有回答夜翼的问题，他提出了自己的。 　　“……我确实拿走了一些东西，一些关于——Kr项目。” 　　夜翼盯着康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上分辨出来一些什么。 　　这个孩子真的知道他在为什么样的人做事吗，他真的知道莱克斯·卢瑟做了些什么，又对他做了些什么吗。 　　“唐纳文博士死了。” 　　康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进入主题。 　　“……谁？”夜翼犹豫了一瞬间，他确实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Kr项目的负责人，在你离开了卡德摩斯之后被发现死亡。”康语气冰冷“你做了什么。” 　　“你怀疑我杀了他，” 　　夜翼表情彻底严肃起来。 　　“不会是我，我不杀人。而且，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说服康，“我从露易丝·莱恩那里得到了你的消息，我去调查卡德摩斯只是因为我想帮助你——谁都不应该被禁锢在那样的地方。” 　　夜翼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看到康眼中的怀疑与防备随着他的辩解散去了。 　　恩？ 　　他没觉得只是夜翼的名声能让人信任到这种程度。 　　为什么，因为他提到了露易丝？ 　　在露易丝的描述里他们也并没有相处多久，不至于建立下如此深厚的情谊，听到名字就能信任另一个人的程度？ 　　康相信了夜翼的话，完全是因为他确认夜翼没有说谎。 　　特殊处理过的凯夫拉纤维材质的作战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弹，但却无法阻隔声音的传递。 　　这里是城郊，几乎没有太多城市中繁华吵闹的声音，康清晰地听到夜翼的心跳。 　　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 　　他确认夜翼没有在说谎。 　　“……如果非要提出一种可能性的话。” 　　夜翼缓缓地说到“卢瑟很有可能需要为此负责。” 　　“这位唐纳文博士负责你的项目对不对，”从夜翼覆盖了双眼的面具上看不出他的眼神“卢瑟也许有什么秘密需要掩盖，灭口向来是他擅长的事情。” 　　夜翼显然没有证据，他自己都用着模棱两可的词汇，这回康很明显的没有买他的账。 　　康的表情太好懂了，涉世未深的少年几乎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夜翼从卡德摩斯得到的资料中大多都是测试记录，他实际上对这个项目没有直接的了解本质，他并不清楚莱克斯·卢瑟对这个新生的氪星人正在使用一种怎么样的控制手段。 　　卢瑟不像是会放任潜在危险离开手心的人，他必然对康有着高度的掌控。 　　夜翼只希望他能够说服康-艾尔站在正义的这边……他身上很显然流淌着超人的血脉，毕竟他们长得那么像…… 　　除了眼睛，对了，除了眼睛。超级小子康-艾尔的眼睛并不是如同超人那样天空般的湛蓝，他的眼睛很难从里面品出点蓝意，大多是沉默的灰色。 　　卢瑟必然在其中隐藏了什么秘密。 　　“听着……康，”夜翼说道。 　　他意识到，如果超级小子的能力对应着超人的能力，那他是完全可以做到利用超级听力监听他的心跳，来确认他是否说了真话的。刚刚对方轻易的相信了自己很难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所以他决定赌一把，尝试着能不能把对方推离卢瑟的阵营。 　　城郊的车流通常不大，但是这条路是通向布鲁德海文的必经之路，再加上现在天色渐晚，已经到了上下班高峰时期。 　　公路上的车渐渐地多了起来。 　　夜翼的声音不大，他接下来的话揉进了汽车飞驰而过的嗡鸣之中。 　　康睁大了双眼。 　　一声毫无预兆的尖叫点燃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 　　康猛地回头，平整的公路上出现了一道令人恐惧的黑色漩涡。 　　四周的空间像是被扭曲，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紧紧攥住了周遭的车辆，难以抗拒的吸力似要将他们拖拽进那处空间的空洞之中。 　　【“一个刚刚出现的位面空洞。”】 　　系统冷静的声音在康脑海里响起。 第19章 光芒不再01 　　.019 　　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康飞身而出，拽住了半截已经陷入了黑洞的一辆轿车。 　　他上臂发力，直接将之从中拽了出来。 　　然而车辆的后半截已经被无形的力量所扭曲，本该坚硬的轿车就像是被双手揉搓过的易拉罐头，对比完好无损的前半截，歪七扭八地耷拉着。 　　“没人掉进去吧？” 　　康探头到驾驶室边上，问惊魂未定的司机。 　　“没，没有，就我一个！” 　　“那就好！” 　　康抬手一抓，在空中阻拦住了一只大概是从公路外的原野上被吸过来的兔子。 　　他把这只吓到应激，正在僵硬的装死的灰白花兔子塞进了破烂的轿车里，再将这个估计再也开不起来的轿车放到了远离空洞的地方。 　　空洞卷起强烈的风，落叶与杂乱的垃圾在空中飞舞着没入那个看上去吞噬一切的空洞。 　　他在空洞边上能感受到一股吸力，来自氪星血脉的超能力能让他能抵挡这个程度的力量，但是普通人或许没办法逃离这样的力量。 　　就连一些马力不足的汽车也会很快在这其中沦陷。 　　还好这是公路，不是市中心，开着车的人们想要逃离空洞还能依靠车子的力量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天，这是什么东西！” 　　夜翼发射出钩爪，将一些逃离不及车子和远处的大树固定，也将自己固定住。 　　“我也是第一次见！” 　　康在扭曲的空气乱流中对他喊道。 　　虽然拥有系统他大概知道这个是什么，但是他确实也是第一次真真实实的见到。 　　系统略带机械的声音响起，不是AI的声音。 　　【正在分析位面空洞……】 　　【——空洞评级：C。 　　空洞类别：Phys类增强型。 　　通往副本：未知】 　　【“我们有足够的能量炸掉这个空洞，康，现在进去，在它还没有造成更大混乱之前。”】 　　什么？在夜翼面前跳进去？ 　　除非他回不来了不然他得想好一个解释！ 　　“系统！”康在内心问“我能告诉别人关于——” 　　【“你不能透露你本不应该知道的消息，系统本身是跨维度存在的，世界规则会禁止其被不相关的人知晓，如果你想办法透露的过多会影响到维度的稳定。”】 　　“超级小子！注意你的三点钟方向！” 　　夜翼喊道。 　　空洞的吸力开始变大，原本能够离开的车似乎再开大马力也难以再移动分毫。 　　动力不足且自重不够的车子已经被拽飞离了地面，在强烈的劲风中跌跌撞撞地飞来。 　　康一脚踩在一辆破旧日产车的后尾箱，将之踩停，接着他回身拽住另一辆车的保险杠让它在漩涡的拉力中停下。 　　车上的孩子发出恐惧的尖叫。 　　康甩动手腕，将快被他拽掉保险杠的车子平着抛出，让它在公路上向着远处滑行。 　　我应该去练习打冰壶的。 　　康忙里偷闲不着边际的想。 　　他飞身冲向空洞，拽住了快被空洞吞噬的一辆车。 　　车辆的驾驶座上没有人。 　　糟了，不会是掉进去了吧？ 　　康将空无一人的车辆扔开，从空洞里拽出来的车后半截陷入的部分像是被液压机压过又揉碎，坚硬的车厢被搅得稀烂。 　　如果有人的话半秒钟都撑不住，早已经血肉模糊的死去了。 　　康没在车上看到血，希望人是逃掉了。 　　他反手又接住了被空洞的吸力拉来的一辆车，车撞在了他胸口，撞出了老大一个窝坑。 　　康透过玻璃，和车上的人对上了视线。 　　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康习惯性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没事了。” 　　但是在空洞造成的空气漩涡之中，强烈的风声大概将他的声音掩盖住了。 　　康将车投向安全的地方，顺着这一动作的趋势带来的些许后坐力，他顺着空洞的吸力向后倒去。 　　实际上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哪怕一直期待着什么“平行世界的冒险”，但是从未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康实际上半点经验也无，他期待着，但真当事情突发眼前的时候他难以避免的还是会产生犹豫与踌躇。 　　但是当前的情况不容他再多迟疑，他看到了这个被系统评级为C的位面空洞可以将车子都搅碎，他不觉得普通人类的颅骨受得住这样的力量。 　　位面空洞的吸力还在增强，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出现他护不住的第一个受害者。 　　为了避免伤亡，他没有时间犹豫。 　　赶鸭子上架也得上。 　　“——超级小子！” 　　康在彻底没入空洞之前看到了扑过来的夜翼。 　　【“别让他进来！没有特殊能力的人没法在这里面活着！”】 　　不用系统提示康也知道，他在夜翼抓住他之前，直接在夜翼胸口当胸踹了一脚，把人踹飞了出去。 　　“嘶，”康后知后觉：“我没踹太重吧？” 　　黑暗吞噬了他。 　　他落入了造成混乱的元凶，那个位面空洞之中。 　　他感受到在这里面充斥着混乱而无序的罡风，在他身上如利刃般撕扯着他。 　　扭曲的空间带着难以抵御的压力，就像是一整栋楼倒在他胸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氪星基因带来的身体的强度让他能够不在这样的压力下受伤。 　　这样的压力还在不断地增强。 　　冰冷的黑暗缠绕着他，康努力睁大双眼但却什么也无法在黑暗中看见。 　　【正在启用系统能源……】 　　【消耗能源百分之八十七点四进行定点爆破……】 　　【正在加载……】 　　【五、四、三、二、一——】 　　“嗡——！！！” 　　短促而巨大的轰鸣，一股强大的撞击力撞在康的胸口上，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黑暗中因为强烈的撞击力而飞了出去。 　　剧烈的轰鸣声让他的超级听力都短暂的失灵，嗡嗡的耳鸣仿佛就像从大脑中响起一样令人头晕目眩。 　　【正在定位最近宇宙……】 　　【开启自动导航……】 　　爆炸让他短暂的失神了几秒。 　　他感到自己身周的黑暗正在如潮水般褪去。 　　康砸到了地上。 　　尘土飞扬起来遮蔽了周遭，但是他看到了空中高悬的明月。 　　这就是……平行宇宙？ 　　…… 　　Chapter·3 　　平行宇宙01。 　　大都会似乎还在挣扎着从一场灾难中康复，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们表情更加凝重。 　　街角的杂货店，破旧的灯牌摇摇欲坠，不稳定的电流让它忽明忽暗地闪烁。 　　店里摆着一台电视，看上去是新款，却有一道裂纹横穿屏幕中央。 　　屏幕上的画面偶有错误的色块闪过。 　　“……距离氪星战犯佐德入侵地球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是热议的话题仍旧没有停止。” 　　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带着些许明显的电流音。 　　女主持的声音平稳：“超人是否应该为了在这场灾难中丧生的人，在这场他带来的惨剧中失去一切的人负责？” 　　“他曾经帮助了那么多的人，挽回了那么多的生命，天神下凡般拯救了一切。但是，在这场灾难中，无数的人们失去了他们的家人朋友，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财产和房屋——在对超人的正式庭审开庭之前，真正的责任还未有定数，不过，人们的声音可以被听见吗？” 　　“我们邀请了新兴的知名青年企业家，也是大都会灾后重建的主要捐赠者之一，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LexCorp的莱克斯·卢瑟先生，为我们带来他的想法。” 　　镜头从穿着整齐的女主持人身上切走，更大的画面展现了节目现场的情况。 　　一个看上去作为一个坐拥如此巨大财富的人来说还很年轻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他穿着白色的西装外套，里边不是套件的衬衫而是米白的T恤；他熨得笔直的西装长裤下是浅色的运动鞋。 　　他有着微卷的柔软金发，泛着绿意的双眸看上去仿若幽深的密林，他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怎么严肃。 　　莱克斯·卢瑟，他抬起手，有些随意地向着镜头打了个招呼。 　　站在杂货店门口蹭电视看的少年抬手推了推自己脸上的平光眼镜。 　　他穿着黑色的T恤和牛仔裤，在大都会繁忙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普通。 　　这是利用系统道具【克拉克的眼镜】做过伪装的康。 　　他不能直接穿着超级小子的制服走在街上，而且他也庆幸自己有这个可以伪装的道具让他能够不用穿着制服。 　　这个世界的超人显然陷入了一场巨大的争议之中，从氪星监狱“幻影地带”逃出来的战犯入侵了地球，虽然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超人解决了他们，但是这样的灾难给大都会造成了难以抚平的创伤。 　　无数人流离失所，无数人经历苦难。孩童失去父母，情人痛失所爱。 　　以及巨大的财产损失。 　　不过，嘿，这个世界的超人还活着！ 　　康是有些兴奋的，他源自于超人的DNA，被创造的目的就是因为超人，而他从未见过超人。 　　杂货店里电视的声音还在继续。 　　“……恶魔或许不总是从地下出现，祂也会从天而降。” 　　还有莱克斯。 　　这个世界的莱克斯……看上去，更活泼。 　　不是说他的莱克斯就不活泼的意思，这个世界的莱克斯甚至不像他的那样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把西装焊在身上，自带浑然天成的上位者压迫，甚至在竞选美国总统。 　　这个世界的莱克斯更加，情绪外露，至少比起他的那个来说是这样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有头发！ 　　看起来软软的金色半长发。 　　康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长长了的头发，柔软的发质带着微卷，长处已经落在了额前，打了个弧度流畅的小圈。 　　至少他担心自己会秃掉的时间可以往后延一延了，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光芒不再02 　　.020 　　康走在这个平行世界大都会的步行街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大都会标志性的建筑，星球日报。 　　两个平行世界似乎有着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大概的城市规划于格局差异不大。 　　不过令他感到惊喜的是，他在原本世界解锁的大都会地图，到了这边的城市里自动变成了这个宇宙内的布局。 　　这就太方便了。 　　毕竟他虽然随身带着手机，但是他的手机在这边完全连不上网，基本上没有多大的用处。 　　步行街两边是热闹的商铺，应该还在上班上学的时间，人流量不是很大，但是这么大一个城市总是有不少闲人的。 　　连锁的披萨店向外冒出氤氲的香气，食物温暖美味的味道牵动着人心。 　　烘焙店甜香的味道蔓延出来，暖融融的麦香，蛋糕在烤箱中迸发出的香气，仿佛踩在云间的柔软甜美，让人难以自控地感到肠胃中蠕动的饥饿。 　　康咽了咽口水。 　　他消耗了不少，现在感觉真的有些饿了。 　　可是很不幸的是，他身上半分现金也没有带，想要补充能量，他只能苦哈哈地去晒太阳。 　　但是在尝试过美食的美妙之后谁还能忍受在饥饿的时候不大吃一顿而是去公园找个太阳直晒的草坪躺下把自己当做一株只能光合作用的植物？ 　　辣翅，炸鸡，芝士汉堡，寿司，塔可，香肠披萨。 　　呜，好饿哦。 　　康在广场上找了个阳光充足的长椅坐下。 　　他现在穿着系统道具所提供的黑色T恤与蓝色牛仔裤，脚上踩着运动鞋，脸上带着平光镜。 　　系统提供的伪装道具非常方便，就像是游戏中的外观幻化，一键覆盖了他的超级小子制服，只要再停用道具又可以迅速的换回去。 　　至少省去了换衣服的麻烦，他也不用考虑把换下来的制服藏到哪里去。 　　他仰头看着天上正在散发温暖光辉的太阳，一时间有些不知道从何开始。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收集能源。他现在的能源只剩下个位数，虽然能支持系统AI的运行，但是估计运行不了多久，只能留到重要的时候再唤醒它。 　　多收集一些能源至少先让系统AI醒过来，他还有人可以聊天，有人可以讨论接下来要怎么获得剩下的，回到他自己原本位面所需的能源。 　　他迷茫地坐在长椅上，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到无处可去。 　　康清点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 　　他带着手机和卡包，卡包里只有莱克斯给他的黑卡，还有一些路人塞给他的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虽然他也不会打过去，但是他有好好地保管。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带。 　　好吧，他必须要提醒自己，下次回去就往身上揣满现金。 　　毕竟莱克斯的卡在平行世界根本不可能…… 　　等等，这个世界也有莱克斯·卢瑟啊。 　　康看着手中的卡。要是能刷，他就可以去大吃一顿了！ 　　他有些兴奋地找到了一个路边的ATM机，依照上面的文字指示操作了一番。 　　ATM机系统加载的字样仿佛定格在了屏幕上。 　　算了……他也就是妄想一下，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世界，手机拿来都不能用，银行账户这么复杂的东西，更何况是首富的账户，银行卡又怎么可能能刷…… 　　ATM机发出一声轻微的滴声。 　　数钱的声音响起。 　　康：“？” 　　机器吐出了500美金现金。 　　康：“！！” 　　这一刻康震惊的表情完全掩盖不住。 　　平行世界的卡都能刷？ 　　太离谱了吧！ 　　他一时间楞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他只是来试一下，完全没有想过卡真的能刷这件事！ 　　现在系统能源过低，为了不出现能源消耗干净AI自动关机，然后下次又需要百分之五十的能源来重启这种情况，系统AI选择了休眠，现在正在感知不到外界情况也听不到他说话的状态。 　　康甚至没法找一个能够对着尖叫的对象。 　　ATM机的语音提示不断地提示他将吐出的现金取走。 　　康匆匆地拿走了钱，揣进怀里，不忘拿走机器吐出来的他的卡。 　　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这里！ 　　系统AI在休眠之前提醒过他，最好不要过多的干涉平行宇宙的时间线。 　　希望这个世界的莱克斯不要那么快发现自己的账户被盗刷了。 　　说实话，莱克斯那么有钱，少了那么一些他应该是不会发现的…… 　　但是总之还是小心为上。 　　康步伐匆匆地拐进了一个小巷子，趁着没有人注意这边，悄悄运用起了超能力，飞快地窜到了城市的另一头。 　　ATM通常情况下都是有摄像头的。 　　康没想过真的能取出钱来，也没有什么伪装，所以他从街边买了个鸭舌帽扣在脑袋上，避着点摄像头走。 　　只要这几天没事，那估计就没事了。 　　他不知道还得在这个平行宇宙呆多久。 　　系统AI进入休眠之前告诉过他，不论是从哪个平行世界回去，至少都需要百分百的系统能源。 　　系统本身，和陷入休眠中的系统AI所消耗的能源很少，基本上由他一人提供还可以实现一些微弱的增长，但是需要集齐百分百的能量，只靠他一人提供那就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更何况…… 　　在他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许久见动静的任务栏刷新了。 　　【检测到世界性质匹配宿主特制，世界副本任务融合宿主当前主线任务……】 　　【正在融合……】 　　【当前主线任务：·寻找自我· 　　世界支线任务：“你为什么存在？”（0/100%） 　　30%进度任务奖励：基础卡池随机抽取机会x1 　　60%进度任务奖励：随机人物卡x1 　　90%进度任务奖励：随机能源匣X1】 　　对着这样一个描述的任务名，康想破脑袋也没想通这应该是什么意思。 　　这个任务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社会意义的什么造成了他的存在，还是科学角度他是怎么存在的，或者说又是哲学概念里的存在意义？ 　　系统这些主线任务，又是寻找自我又是寻找存在意义的，他觉得自己不为了这些去读个哲学学士学位都对不起系统的良苦用心。 　　说道这个，他可以去读书吗？他还没上过学，上学应该很好玩吧？ 　　等回去了可以去问问莱克斯。 　　康用现金买了个便宜的智能机，方便自己接入这个世界的互联网去了解信息。 　　接着他找了家快餐店，准备一边吃一边刷手机。 　　“碰。” 　　门口有人撞了他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连忙道歉，伸手来拍康的肩膀。 　　“你没受伤吧？太抱歉了我眼镜坏了，完全没看见有人过来。” 　　康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 　　“没事。” 　　他看到对面有人走来的时候已经避让了，没想到对方行进的路线不是一条直线，还是撞上了。 　　通常靠飘来行动的康还是第一天走那么多路，撞到人对他来说也挺新奇的。 　　他在快餐店点了一堆汉堡辣翅和奶昔。 　　面包蓬松柔软的芝士汉堡带着黄油的香气，刚烤出来的肉饼还在往外泛着汁水，新鲜的生菜叶裹挟着咸香可口的酱汁，加量的芝士柔软地融化在汉堡之中，一口咬下去四溢的汁水与香气满足了康疲惫的心。 　　辣翅烤得很嫩，鲜嫩可口的肉质十分多汁，略带焦黄的外皮裹着甜辣口味的酱汁，鲜香的口感在味蕾上跳舞，让人忍不住一个接一个。 　　康的制服是有一双露指手套的，虽然伪装用的外观掩盖了他的制服，别人看不到他带了手套，但是本质上还是有的。 　　为了愉快地吃辣翅，他把手套摘了下来揣进了兜里。 　　他喝了一大口草莓奶昔，果香与奶香夹杂在一起，略带碎冰的口感配合醇厚的香气。 　　唔，草莓香精的味道有点重了。 　　康点的不少，但是介于他看上去就是个结结实实的半大小子，这些分量他吃看上去也不算太过分。再加上系统道具，用来伪装的眼镜所带来的降低关注度的效果，所以他并没有吸引到任何的目光，安安静静地吃完了美妙的一餐。 　　吃完他才想起来本来想上网收集一些信息的。 　　完全忘记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他在卫生间洗了手，出门转头钻进了一家甜品店。 　　在巧克力圣代，奶油华夫饼，和蓝莓乳酪蛋糕的包围下，康一手拿着小勺，一手打开了刚刚买的手机。 　　甜品店比起热闹的快餐店来说没什么人，康坐的卡座四周栽种着一些颇具热带风情的绿植，阳光从窗外落进来，晒得这个位置上暖洋洋的。 　　他刷着手机，在网络上查看关于超人的新闻。 　　比起在他的世界里，人们对超人的评价，这个世界对超人的评价要更加激进。 　　或许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灾难，痛苦之中的人们把责任归结于从天而降的救世之星，超人展现出来的绝对力量也让人感到恐惧。怀疑论者提出质疑，他与佐德的战斗破坏性极强，几乎踏平了半个大都会。 　　这只是战斗，如果他真的决心要毁灭人类呢，无人能敌的外星人，人类又有什么能阻止他？ 　　视他为神明者在祈祷，视他为恶魔者在谩骂。 　　前者细数他的善意，他拯救的性命，帮助的人们；后者指责他的力量，波及到的无辜者，惨死的生命。 　　有人说他不应该对所有人的痛苦负责，他不是无所不能，他已经竭尽全力。又有人反驳他不是不能，只是不想，神明仰望苍穹，又怎么看得到脚下蝼蚁。 　　网络上吵得不可开交。 　　对超人的庭审要开始了。 　　灾难中受到伤害的受害者们选出了代表，集体向最高法院上诉，控诉超人的暴行，控诉他害得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庭审还有现场直播。 　　康的注意力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半天没有再动一下勺子。 　　“如果你不吃的话，你的冰淇淋就要化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说。 　　康迷茫地抬头，一个穿着白色西服外套的男人非常自然地在他卡座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男人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扶手上，他笑着。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缓慢而又有规律地敲击着。 　　哒，哒，哒。 　　康毛都炸起来了。 　　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转身就跑的欲望。 　　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 　　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第21章 光芒不再03 　　.021 　　“你不吃吗？” 　　有着柔软的金发的莱克斯挑了挑眉，他毫不见外地伸手，将康面前的甜品拽到了自己面前，从一边的餐具篮里摸出了个勺子，自顾自地挖了一勺。 　　康已经在内心尖叫了。 　　他在吃我的巧克力燕麦碎坚果双色球冰淇淋！ 　　好吧，虽然严格来说花的也是莱克斯的钱。 　　但是是我的冰淇淋！ 　　什么品种的莱克斯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容我提醒，”莱克斯略微抬起了手中的勺子，虚空点了点，“你花的是我的钱。” 　　我从出生到现在花的都是你的钱，花得挺习惯的，谢谢提醒！ 　　康有猜测过莱克斯可能会发现，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这才几个小时过去？一笔小钱也值得劳驾他亲自出动，他自己没有事情要忙吗！对了，庭审，他不是应该出现在庭审现场？直播画面扫过的地方，有给莱克斯·卢瑟预留的位置。 　　但是很显然他不在那里。 　　康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人就不多的甜品店已经空无一人，就连服务生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门口本挂着正在营业的牌子，现在被翻转到了暂停营业的那一面。 　　“我的副卡只有我的秘书手上有一张，而很显然她一直跟着我——”莱克斯拉长了他的尾音“你是怎么拿到那张卡的？” 　　一笔五百美金的取钱记录。 　　引起了腰缠万贯的首富莱克斯·卢瑟的注意，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这笔金额太小了。 　　“唔，”康从未在莱克斯面前说过谎话，他觉得自己需要酝酿一下：“我捡的？” 　　“你捡的？”莱克斯重复了康的话，用了同样的语调。 　　接着他毫无预兆地抬起手，手中的勺子狠狠地戳了下去。 　　桌子被他的力道惊得一震，陶瓷的杯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莱克斯戳了一勺子康面前的蓝莓奶酪蛋糕。 　　“坏孩子才会说谎，你是坏孩子吗？”他咬字有些吞音，语调略微上扬。 　　“严格来说我刚刚那是一个疑问句。” 　　康举起一根手指。 　　他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握紧了手机。他想不到怎么解释，在把系统喊出来求他帮忙和现在撒腿就跑之间他决定选择后者。 　　“想走吗。” 　　莱克斯把视线从甜品上移开，抬眼看着康。 　　这个世界的莱克斯比起康认识的那一个，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激进，还有一些隐隐的……疯狂。 　　莱克斯向后靠在了卡座沙发背上，他施施然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方盒子。 　　啪。 　　铅制的方盒打开，隐隐的绿光泛了出来。 　　氪石。 　　氪星生命已知的最大弱点。 　　红太阳灯只会让氪星人失去他们的超能力，变成普通人，但是氪石让他们变得虚弱，甚至……杀死他们。 　　当那不正常的绿光从盒子里溢出的时候，康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身子沉重了起来。 　　胸口像是积压着巨石，他几乎没办法喘上气。 　　他手脚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反应变得迟钝。 　　“你是怎么……” 　　怎么知道的？只是从盗刷银行卡这一点不应该…… 　　“你在开玩笑吗。”莱克斯低低地笑出了声“你们真的都蠢到以为一副破烂的眼镜能让别人认不得你们的脸？” 　　你们？ 　　他在说谁？ 　　以及，这不是破烂眼镜！虽然它看上去土气又不酷，但是它还可以召唤出一套伪装用的衣服！是魔法！ 　　魔法超酷的好吗！ 　　“我的监测仪器昨天晚上在大都会远郊监测到了异常能量波动，”莱克斯把玩着手中的铅盒“无人机拍到了你。” 　　好吧。 　　康想，这就不能全怪他自己不谨慎了，落地的时候就被监控拍到了只能怪落点运气不好。 　　他还使用了眼镜获得了一套伪装的衣服，要知道眼镜的使用是需要消耗10%的能量来换取伪装效果的，哪怕取消伪装的也只能返还一小部分的能量，早知道已经被发现了他还不如留着这些能量给系统AI。 　　“你取钱的时候ATM机上的摄像头捕捉到了你，紧接着不超过三分钟你又在几个小时车程外的地方被摄像头发现。 　　“我派来试探的人没能获取到你的血样，探针刺不破你的皮肤。” 　　莱克斯将打开的铅盒毫不在意地放在了桌面上。 　　“告诉我，你是什么？” 　　派来试探的人……？ 　　哦…… 　　康想起了在快餐店门口撞到的那个人。 　　“唔，你还是不要说话好了，”莱克斯思维一转，改变了主意：“让我来猜猜看。” 　　“超人自称最后的氪星之子——”他声音忽然抬高了些许，情绪变得高昂“虽然我们都知道他在撒谎！幻影地带的氪星人入侵了地球！” 　　接着他语气又突然平复下来：“但是幻影地带没有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艾尔家的孩子。” 　　不好说呢，莱克斯。 　　康想着，万一那些犯人在监狱里繁衍后代了呢是吧，虽然氪星人通常不进行自然生殖，但是不代表他们不能自然生育。 　　他倒不意外莱克斯知道了自己属于艾尔家，他跌落位面空洞的时候还穿着超级小子制服，胸口硕大一个艾尔家徽，看不到就是瞎。 　　莱克斯忽然起身，他一手撑在桌子上，俯身靠近了康。 　　康毫无防备，他甚至没有向后躲避。虽然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莱克斯，但是他太习惯莱克斯的靠近了。对自己所有物都掌控欲极强的莱克斯·卢瑟不会放过他的孩子，康几乎被驯化得被迫展现出温顺又充满信任的一面。 　　氪石在场的压制让他反应速度下降，在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莱克斯摘下了他的眼镜。 　　“不躲吗？”莱克斯捏着眼镜腿，坐了回去，他靠在椅背上目光略带审视地打量坐在对面的康：“这样不是好多了？” 　　康庆幸这个道具眼镜和它提供的伪装常服并不是完全绑定的，只要他不选择取消，哪怕摘下了眼镜，身上的衣服还会在。 　　“无论摘下眼镜还是带着眼镜，你都很像他。”莱克斯打量着康的面容：“超人——或者是带上眼镜更像，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肯特？ 　　那谁？ 　　“哦……”愉悦的情绪溢满了莱克斯的双眼，他几乎笑出了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真是，哈哈哈，这更有意思了不是吗？” 　　康意识到，他获得的这个道具眼镜名字就叫做【克拉克的眼镜】，目的是用做伪装的眼镜。 　　结合莱克斯的话，他带上这幅眼镜像是克拉克，摘了眼镜像超人，而他又说自己无论怎么样都很像“他”……这个“他”，是指超人，也是指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克拉克是超人的秘密身份。 　　不过康也不知道克拉克是谁，所以他的眼神显然更加迷茫了。 　　“毫无疑问的，你是氪星人，至少——”莱克斯话音猛地停顿，他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部分氪星人。” 　　等等，等等，你跳太快了，你的这个分析又是怎么来的？ 　　康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这个结论是怎么被得出的。他还没说几句话，莱克斯就一骑绝尘地直达真相的内核。这让他陷入了半秒钟的自我怀疑，他真的有遗传到莱克斯的智商吗？ 　　“你拿着我从未给出去过的副卡，身上打着我的印记——”莱克斯拖长了语调，他恶趣味地看着康忽然睁大眼睛的表情。 　　哦天。 　　康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他抬手摸到了自己耳垂上的耳钉，那是个L形的标志，LexCorp。 　　莱克斯·卢瑟的莱克斯集团。 　　眼镜带来的伪装用服装不包括耳饰的部分。 　　莱克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你心跳在加速。” 　　他黑进了康耳钉上搭载的生命检测系统，他现在不仅能看到它实时反馈的全部数据，还能浏览之前留下的记录内容。 　　“说实话，很典型的LexCorp科技……但是看上去更加先进一点，废了我一会功夫。” 　　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那些复杂的数据记录，看到了些有些许让他意外的内容，他挑了挑眉。 　　康两下把耳钉摘了下来。虽然事到如今现在再摘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大小是个表态。 　　他已经完全把耳钉的事情忘记了，系统提醒过他那个可以被用来监测生命体征……但是他当时没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监测生命体征而已，运动手环不也干这事吗？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认识我，”莱克斯并不在意康的动作“但是，很显然，我不认识你。” 　　“你很显然和超人不熟悉，哪怕超人现在陷入了巨大的舆论危机，而他非常容易被找到，你来到这里的这些时间里也没有去找他。 　　“你的浏览记录都是关于他的，你对他不了解，所以想要收集他的信息。” 　　莱克斯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意识到了这代表着什么，这个孩子来所来自的地方——无论是哪里——都很可能没有超人。不是不存在，而是失去了，他对超人有所期待和敬仰，但是他却对之一无所知。 　　这一猜想让莱克斯感到非常的愉快，这说明他的计划将会成功，自诩天神的外星生命终会走向祂的灭亡。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这个少年对他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那种熟悉感又不是直接针对于他本身的。 　　他研究过氪星基因，他清楚地认知到，要完美克隆一个氪星生命非常困难，以当前的技术力来看，再发展四十年的科技水平都难以做到，哪怕攻克了那些技术难关，纯粹的氪星克隆生命也会有着显著的缺点和难以弥补的劣势，而面前的少年看上去不存在这些可能的缺点。 　　而最快捷的，稳定克隆过程中氪星生命那强大的基因的方式，就是在其中加入人类的基因。 　　“所以，说吧，你是从哪里来的？” 　　“平行宇宙，还是未来？” 　　莱克斯把玩着手机，他个人期待是后者，比起完全平行的两个世界，搅乱世界线显然更有意思一点。虽然如果是后者的话，这个少年在这里的目的就十分的可疑，但他也不介意腾出手来，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一下。 　　康看不到他的屏幕，并不清楚莱克斯在做什么。 　　他有一些犹豫。 　　“轰——” 　　一声似乎非常遥远的爆炸声颤抖着传来。 　　超能力被氪石压制住的康不太习惯失去超级听力后的声音，他有些迷茫的回望。 　　过远的距离让普通的听力只能隐约感受到那个方向传来的，似乎不太寻常的动静。 　　声音太过遥远，普通人是无法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是爆胎，可能是烟花，可能是枪击。 　　但是康对建筑物爆破的声音非常清楚，他第一次在大都会的露面就是直面了一场爆破案。 　　那个方向是……正在进行的，对超人的庭审。 第22章 光芒不再04 　　022 　　康抓起手机，打开了之前正在直播的庭审画面。 　　直播的画面被不可抗力中止了，只留下一片漆黑。 　　莱克斯也看到了他手机屏幕，他笑了起来。 　　康意识到了：“……你干的？” 　　莱克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他拿起了那个装有氪石的铅制小盒子，啪地将之合上了。 　　“不是你该管的事——嗯……你叫什么，小孩？” 　　“康。” 　　“就是‘康’？” 　　“康-艾尔。” 　　世人都知道超人的名字，卡尔-艾尔，氪星艾尔家最后的遗孤。 　　“好吧，康，你跟我走。” 　　莱克斯站了起来，他将盒子揣进了口袋，直接走向门口，似乎没有考虑过康会拒绝他的命令。 　　“艾尔……”他呢喃，轻笑了一声：“也不错，卢瑟也不是什么好姓氏。” 　　这个平行宇宙的莱克斯·卢瑟，和大部分的平行宇宙的他一样，出身于富裕的家庭。 　　他的父亲经营着一家还算有规模的实业公司，卢瑟集团。但是……他的童年用灰暗来形容都难以呈现他经历过的痛苦，面对父亲绝对权威的压制，那些□□与精神上承受过的磨难，让他的独立人格从飘摇欲坠爬向极端的深渊。他踏入成年的时候抱着颠覆权威的决心，为自己准备的成年礼是暗杀了那个不配为人父的混账。 　　他接手了曾经的卢瑟集团，更名为莱克斯集团，将之在短短几年内发展如今的庞然大物。 　　他向自己证明了权威是可以被挑战的，在他童年盘亘不去的阴影是可以被消灭的，他做到的比他的父亲更好，他已然爬上了这个世界的权利之巅。 　　然而超人出现了。 　　带着他与生俱来的力量，那无人能敌，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力量。 　　力量的悬殊让权利的天平开始倾斜，自诩神明而踩在人类之上的一切都应该被挑战。 　　莱克斯那几乎溺死在痛苦与泪水中的前半生从未目睹正义的降临，正义与审判不是从天而降的，他不相信由上而下的正义；不相信手握强大力量的存在会将视线投向弱者；不屑于接受强者的怜悯。 　　他的过去向他证明了这一点，代表权威和绝对力量的载体是可以被挑战，被杀死的。 　　而他不会放弃再次举起剑。 　　他要杀死超人……他会，杀死超人。 　　而这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年就是一个行走的证据。 　　证明了他将杀死超人的未来。 　　莱克斯不需要听到康讲述自己的故事，或是提供什么准确的信息。他看到他的脸，看到他的存在，看到他的表现，看到他行为举止的蛛丝马迹，他从中看到了一个对他而言完美的未来。 　　一个将艾尔家徽穿在身上的少年，一个长得和卡尔-艾尔十分相似的孩子。 　　这个孩子年幼而天真，他搜寻着超人的信息，他仰望着超人，但是又踟躇不前，他不确定是否会被接受，他不确定这个世界上是否留有他的位置。 　　他的表现几乎将他从未见过超人写在了脸上，他只听过葬礼之后虚浮的赞美，他在虚无与浮华中徒劳地试图追寻前人的痕迹，在他所在的世界线之中，超人已死。 　　他看到一个超人已死的世界，而那个世界的莱克斯，很显然已经将手插入了氪星生命带来的力量之中。 　　这样的猜想让莱克斯感到愉快。 　　康浅灰色的眼睛和超人的半点也不相似，不单是颜色，他的眼神里没有那汪天空般清澈的蓝眼睛里那虚伪的心怀天下。莱克斯从那双灰色的眼睛里看到了……童年的自己，一个更劣等版本的他。 　　笼罩在一个不容置疑的、强权的、难以反抗的阴影之下，或许比他好点的是，那其中看上去还有些虚假的关切……与不切实际的爱。 　　让他以为自己是被偏爱的，以为那跳出正常范围的掌控欲应当是长辈的关怀。 　　灌输给他那天真到让人感到可笑的错误的观念，强权者理应怜惜弱者。让他固步不前地躲在掌控者的羽翼之下，就像驯养一条懵懂的小狗。 　　看，多么邪恶的做法。 　　多像一个从自己父亲对待自己的方式中学到了一切打压人格与操纵人心手段的他会做出来的的事情，只是那个他自己升华了一下这种手段，将这种隐晦的精神控制打上了一个柔软而漂亮的包装。 　　不过……这种手段看上去并没有在他身上持续很久，他只从康身上看到初具雏形的轻浅痕迹，这个氪星基因的少年还保留着可笑的天真和那懵懂又无知的眼神…… 　　另一个世界线的他没做完，他完全可以从此接手。 　　莱克斯打量着那个少年，他已经摘掉了眼镜，嘴唇抿着，黑发有些凌乱。 　　莱克斯从他身上看到了或多或少一些对自己的防备，也许还有些对超人的向往。 　　或许未来穿越论可以去掉了。 　　自己应该和他所认知的那个“莱克斯·卢瑟”有着某些非常容易区分的差别。 　　但是莱克斯并不在意，他挺满意康的存在。 　　扰乱时间线是一件麻烦的时期，若是平时他不介意涉足，但是目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没有时间线带来的烦恼最好不过了。 　　虽然他暂时不清楚像是康这样的世界穿越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显然并不是目前的重点，他会在之后搞清楚一切的。 　　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从他手上溜走。 　　莱克斯推开了甜品店的玻璃大门，门口的风铃在开门掀起的气流中清脆地响动。 　　他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坐在原地的康。 　　“我不想说第三遍，跟上我。” 　　“……我听到有人在哭。” 　　康轻声说。 　　当莱克斯合上装有氪石的盒子，铅制的盒子阻隔了氪石的辐射，氪星的力量又渐渐地回到了他的身体。 　　康听见了那距离这里很远一段距离的地方，大都会法院的建筑，在爆炸的余波中悲鸣着破碎。 　　四处尖叫的人们，凌乱的脚步，车辆急刹车的刺耳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受伤的人在痛苦中哭泣，求救；失去生命的人心脏渐渐停止跳动。 　　超人应该在那里。他在爆炸的中心，在如何强烈的爆破也无法伤害到他的钢铁之躯，但脆弱的人类在飞溅的硝烟下四分五裂。 　　超人孤独且沉默地站在满地苍夷的狼藉之间。 　　“你设计的爆炸。” 　　康这一次用上了肯定的语气，他看着脸上仍旧带着笑意的莱克斯。 　　莱克斯金色的卷发沐浴在门外洒落进来的阳光之中，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 　　莱克斯满不在乎：“所以呢？” 　　康想起，在他坠入公路上的位面空洞，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之前，夜翼曾在广告牌上对他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他以这样一句话开头。 　　“莱克斯·卢瑟，是一个逃脱了法网的真正罪犯。” 　　康从未了解过这一面。 　　确实他在网络上看到了很多关于莱克斯的说法，但是网络上说什么的人都有，这个世界的网络还铺天盖地地在骂超人呢。 　　真相不应该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事情。 　　实际上他也从未见过他所认识的那个莱克斯对这个世界展现出他认知之中黑暗的那一面；莱克斯热衷慈善，关注人民权益，热衷保护大气层阻止大气变暖。他甚至在竞选总统，各个州对他上台的呼声都极高。 　　也许他有在他邪恶犯罪王国中黑暗的那一面，但是那或许是以前的故事了，康从未见过。 　　现在，他在这个平行宇宙中，直面了来自另一个莱克斯·卢瑟的犯罪事实。 　　“大都会很大，是吧。” 　　金发的莱克斯倚着门站着，他单手插在口袋里。康不清楚他是否在口袋中摸索那个装有氪石的铅制盒子，但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感受到盒子被打开的迹象。 　　“这么大的城市——你猜，还会有多少个炸弹？” 　　康睁大了眼睛。 　　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莱克斯在用大都会市民的性命来威胁他这一事实。 　　不是说他没有被他的世界的那个莱克斯威胁过，但是那大多数是什么接管他的社交账号啦，冻结他的卡啦，最过分的威胁不过是扬言要断他的网禁他的足……但是，拿藏在城市里的炸弹和无辜者的性命作为筹码？ 　　莱克斯拍了拍手，回身走了出去。 　　“走吧，你已经拖慢我的行程了。” 　　康踏出甜品店的大门的时候，门外的路上已经有车在等候了。 　　低调的黑色，但却是豪车的款式，带着墨镜的女保镖背着手站在车门边，看到莱克斯走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上前帮他打开车门。 　　“哦天，快看，是莱克斯·卢瑟！” 　　康绝佳的听力让他听到远处有人小声交流。 　　“他身后跟着谁？” 　　人们八卦着。 　　“卢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在参加庭审？” 　　“天哪，你没听说吗，庭审现场爆炸了！除了超人，一个人都没活下来！” 　　“什么，超人没有救他们吗！” 　　“我悄悄告诉你你别到处乱说，有人说这场爆炸就是超人搞的。” 　　“怪不得！那么强大的存在要被像我们这么弱小的生命审判，估计早就不耐烦了！” 　　“不然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活下来呢，要我说，那么厉害的人真要想救人，也不会有人死了！” 　　“庭审上那些人都不无辜吧，要我说，这座城市里的好人早就都被外星人杀死了！” 　　人□□谈着。 　　他们谈论生命像是谈论晚餐。 　　他们提及别人的痛苦也像站在至高之处指点江山。 　　康收回了他的超级听力，转过了头，坐进了车里。 第23章 光芒不再05 　　.023 　　康正在手机上搜索着关于“克拉克·肯特”的内容。 　　星球日报的记者，露易丝·莱恩的同事。 　　至少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露易丝和超人关系那么好了。 　　他查到了记者克拉克的照片，带着普通的方框眼镜，款式有些过时的衬衫，脸上是职业性的笑容。 　　说真的，在知道以后来看，眼镜确实不能完全掩盖他本身的相貌，但是换做不知情者，大概没法将人间之神与一个普通记者的气质联系在一起。 　　康回想起，系统AI修改了系统随机人物卡牌的抽取机制，让范围缩小到一定程度。 　　既然他现在在这个有超人的大都会…… 　　不如尝试着抽了他还剩下的那张随机人物卡，毕竟回到他原本的世界里，不再会有和超人在同一个城市里来提升他抽到超人人物卡的概率了。 　　他表面上还是盯着手机屏幕，内心点开了系统的人物卡抽取界面，对着那张还未使用过的随机人物卡选择了使用。 　　系统界面朦胧的雾气之中泛出光芒，混沌的黑色混杂着紫色的烟雾蔓延开，花纹复杂的人物卡背面从雾气之中渐渐显现。那些扭曲的花纹犹如荆棘缠绕，张牙舞爪地伸向四周。 　　康有些疑惑，这次的人物卡抽取特效和之前两次的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他抽取人物卡的时候是金色的光芒闪现，第二次同样是金，夹杂着一些红色与细碎的光斑特效。两次都是从远处飞来的明亮光路，而这次是浓郁的雾气与黑紫色的烟尘。 　　系统界面之中的人物卡翻出了它的正面。 　　【人物卡：莱克斯·卢瑟】 　　啊哦。 　　虽然康希望能抽到距离他近一点的人物卡，但是他没有想到能这么近。 　　他正坐在莱克斯的车后座，而莱克斯本人就坐在他的旁边，正在从车上的糖罐子里掏糖。 　　抽卡的时候许愿的超人并没有出货。 　　沉船是卡牌游戏不得不品尝的滋味。 　　卡牌在浓雾中渐渐消失，起源之书上的一页空白页面被涂抹上了文字。 　　【人物卡：莱克斯·卢瑟 　　人物定义：大多数多元宇宙中最伟大的邪恶反派之一，人类沙文主义者，超人宿敌。 　　人物天赋词条：[超级智慧][策略大师][科技天才][政治动物][语言大师][魅力人格]】 　　除此之外下面还有大篇幅的人物详解与起源故事。 　　低调的黑色轿车行驶在大都会宽敞的道路上。 　　莱克斯坐在后座，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那个刚刚被他骗上车的混血氪星小孩。 　　他这段时间的布局基本上已经完成，这个天然可以利用的存在反而显得有些多余，如果不给他找点事干说不定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当然，他从来不怕变数，或者说变数是随机性所带来的必然，但是对他而言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阻碍于他前进的道路之上，那他毫无疑问会将之解决，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必然会达成。 　　他的意志才是永恒的必然。 　　康低着头，手机屏幕的光亮落在他的脸上，年轻的面庞上情绪略微显低沉，他蓬松的黑发看上去十分柔软。 　　鬼使神差地，莱克斯伸出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像是什么温暖的小动物。 　　康没反应过来。 　　他略显疑惑地抬头，毛茸茸的头发蹭到了莱克斯的手心。 　　然而下一秒他意识到了什么，略微皱起眉头，抬手“啪”的一下拍掉了莱克斯的手。 　　“啊嘶——” 　　莱克斯略显夸张地痛呼了一声，甩了甩发红的手腕。 　　康的视线飘向他的手腕。 　　他知道普通人类很脆弱，但是他刚刚真的是半分力气都没有使。 　　完了，他想。 　　自己掉进位面空洞的时候踹夜翼的那一脚绝对踹重了。 　　轿车驶过市中心。 　　车速降了下来，因为马路上满是拥挤的人潮。 　　人们举着油漆喷就的牌子，高呼着乱七八糟的口号，他们涌向市中心矗立着的超人雕塑。 　　“人类的命运由自己做主！” 　　“超人滚出地球！” 　　人们举着的牌子上用红漆划去的超人图标，愤怒的情绪溢满了这里。 　　他们横眉怒目，咬牙切齿，面对灾难与危机的痛苦与恐惧，化作了满腔的怒火，直指无所不能的人间之神。 　　你自称济世救人，但在我的生命充满绝望与悲伤之时从未出现。 　　愤怒的人潮看着超人雕像悲悯的双目，都像看到他在蔑视着人间。 　　有人试图阻止，徒劳地希望大家冷静，但失去理智的人群宛若一拥而上的蝗虫，微不可闻的反对声被人潮吞噬。 　　康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他下意识认为他需要做点什么。 　　他直接伸手去开车门。 　　“啪。” 　　莱克斯在他的那边利落地按下了锁住车门的童锁。 　　康开车门的举动没能打开机械上锁住的车门，而是把车门把手掰了下来。 　　他回头去瞪莱克斯。 　　“你能去做什么？” 　　莱克斯歪着头，低声笑着。 　　“他们对超人的愤怒已经淹没了这里，你什么都做不到，你只会点燃他们的痛苦。” 　　康没有接话。 　　他手腕一抬，动用了TTK，在莱克斯那边的童锁自动解开了。他抬手一抓，本被莱克斯拿走，现在正躺在他西服口袋里的平光眼镜自动飞了出来，落入他的手心之中。 　　康打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下车离去。 　　莱克斯半点也不见生气。 　　“我猜超人可不会这个，” 他绿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惊喜，“另一个世界的我……”他后续的吐字含混不清，接着他轻声仿若呢喃般总结：“……既然是我的东西，终归会是我的。” 　　他看着少年只身没入人群，混乱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人们推搡着，拥挤着，怒吼与咆哮在空中回荡着。 　　他就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 　　康将那对含有追踪器的耳钉留在了座位上，银色的科技饰品安静地躺在那里，反射着微光。 　　莱克斯拍了拍手。 　　“走吧，茉西。”他对正在开车的人说道。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大型集会，或者是人群密集的地方，最危险的事情不是事件本身，而是防不胜防的踩踏事故。 　　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所有人的情绪都在危险的边缘，暴力和癫狂笼罩着这里。 　　康带上了他之前在路边买的鸭舌帽，也带上了系统出品的墨镜，眼镜带来的伪装效果还在。 　　他一身打扮保证了没人会注意到他。 　　有人试图阻止，试图反驳这场混乱之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标语。 　　并不强壮的红发女孩高举超人的标志，她声嘶力竭地劝慰人们冷静地思考，但是暴动的人群只是将锋利的矛头对准了她。 　　她犹如滴入海中的一地水，迅速地被吞噬。 　　康用TTK护住了在这场暴动之中出言反对的一些小团体，他们人少得可怜，在愤怒的人群之中很快就被暴力踩在脚下。 　　如果他不出手干预那必然要出现事故。 　　他护住被推倒的人，他们在拥挤的人潮之中挣扎着完全无法起身。 　　他将受伤的人拖出人潮，昏迷过去的游行者脸上还涂鸦着反对超人的标志。 　　他用TTK阻挡那些疯狂的游行者对他人落下暴力的拳头。 　　全副武装的FBI举着防爆盾和手枪，一些被冲昏头脑的参与者对他们推搡尖叫，指责他们是超人的帮凶，是勾引外星生命入侵地球的叛徒。 　　暴力冲突一触即发。 　　人们在超人的雕塑上涂鸦，泼洒不知名的液体，找来工具猛砸石制的塑像。 　　康挥手收拢飞溅的石屑，让它们不至于伤到什么人。 　　他知道他要是穿上超级小子的制服站出去，不仅半点用处也没有，他胸口那个超人的标志只会激怒疯狂的人群。 　　虽然那些强烈的情绪如果全部都落到他身上，估计系统迅速就能充满能量。 　　但是那只会让现场的情况更糟糕，已经有人受伤了，他不想看到有人死掉。至少……不想看到是因为这种原因。 　　超人的雕像被群众推倒，巨大的石像轰然砸落。 　　康用TTK托举着雕像缓缓下落，让下面的人群有时间逃离，不至于被此伤到。 　　在高涨的情绪之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石像跌落的速度过慢。 　　说不定他们还以为这是个慢镜头呢。 　　康在心里吐槽。 　　混乱平息得很慢，FBI朝天射击只是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起来。 　　康在一片混乱之中绞尽脑汁地防止有人受到过于严重的伤害，说真的，这比单纯地去揍几个坏蛋难多了。 　　等到这无序的局面渐渐散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在这场混乱中不少可以称得上是暴力恐怖分子的人被后续赶来的警务人员羁押上了警车，统统都带走。 　　康站在不远处一栋矮楼的楼顶上，摘了帽子给自己扇了扇风。 　　隐姓埋名的帮助人真比打架累多了！ 　　忽然他感受到口袋里的震动。 　　康伸手去摸，是他在这个世界新买的手机。 　　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手握这个全新的号码，会给他打电话的除了电话卡运营商，就只有…… 　　康接通了电话，对面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运动得还算愉快吗，康？” 　　康也不想问莱克斯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在街边随便弄的手机号的，莱克斯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猜你打过来不是想邀请我吃晚饭。” 　　康耸了耸肩。 　　“你知道你随时都欢迎来LexCorp吃晚饭的，孩子。”莱克斯语气熟稔。 　　但是康可没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个莱克斯那么熟了。 　　“你想做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你忘了什么东西在我这？” 　　什么东西？ 　　康一时间没意识到，他根本没带什么东西在身上，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手上就只有手机和银行卡…… 　　手机！ 　　康摸了摸口袋，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原本的那个手机是什么时候不在身上的，难道是掉在莱克斯的车上了？ 　　因为身上有了两个手机，所以导致了丢了一个完全没有发现，不然作为一个合格的手机重度上瘾的现代青少年，他早就能够发现自己身上缺失了重要的一部分，每一个完整的现代人都形影不离的手机！ 　　“到LexCorp来，”莱克斯笑着，他笑意深处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就当我请你吃晚饭了。” 　　绝对有阴谋。 　　康想，这个莱克斯绝对有阴谋。 第24章 光芒不再06 　　◎超级反派也会期待亲情吗◎ 　　.024 　　康在试图将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原本世界的莱克斯，和现在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区分开来。 　　这并不困难，两个人的差别实际上还是很明显的。 　　他认识的莱克斯顿更年长，更沉稳，肢体语言更少但是更有压迫感。 　　这个世界的莱克斯更加年轻，说话的时候更多的肢体语言和上下起伏的语调，他有着年版本的他所没有的，微卷的金色半长发，和悠远的绿色的双眸。 　　介于后者刚刚在大都会引爆了炸弹，当着超人的面夺走了整栋大楼的人的性命，然后又用还不知道真假的，设置在城市里的炸弹来威胁他。 　　他觉得莱克斯喊他过去必然有着什么阴谋。 　　但是、但是哪个现代人能失去他的手机。 　　莱克斯手上握着机质！ 　　一个现代人的手机里哪怕没有什么机密的资料，每一张存的图，每一张照片，每一条珍贵的聊天记录和浏览记录都是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的私人物品！ 　　虽然直接放弃去取回手机也不是什么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但康觉得，如果这个莱克斯真的想让他过去，那他绝不止这一个方法。 　　因为这个莱克斯可能会有阴谋而选择逃避吗？犹豫可能的危险而停止不前实在是太怂了。况且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去。 　　他面前似乎只有“去”这一个选项。 　　康来到LexCorp大厦的时候，他很轻易的找到了莱克斯在的那一层楼。 　　他在窗台上落下，硬化玻璃制的自动阳台门在他眼前打开。 　　“我正在等你来。” 　　有着柔软金发的莱克斯回头看向康。 　　他正装似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堆着一堆垃圾食品的外卖。 　　哇。 　　这个莱克斯还是有讨人喜欢的地方的。 　　至少在原本的世界里，莱克斯喊他吃饭绝对不会是大家都爱的垃圾食品，而是坐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吃那些看上去完全吃不饱的精致小餐点。 　　“坐。” 　　莱克斯从桌边上的小冰箱里摸了一瓶冰可乐，单手抛过来。 　　康一手接住，冰镇的可□□过金属罐头传来透心的凉意。 　　他没想到莱克斯真的只是喊他吃饭，并且非常爽快地就把手机还给了他。 　　康打开了手机检查了一番，手机没有任何变化，和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仍旧无法使用网络。 　　康打量了四周，这是一个套间休息室的客厅，看上去有过生活的痕迹，或许是莱克斯平时住在公司大厦的时候会呆的地方。 　　椅背上甚至搭了一件印有海绵宝宝的白色T恤。 　　房间里的顶灯没有被打开，只有几盏侧灯和落地灯亮着，这让这间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但意外的有几分温暖。 　　莱克斯给了康可乐，自己握着一罐冰镇的啤酒，仰头灌了一口。 　　接着他看到了康注视自己的眼神。 　　“怎么？你可看着不像到喝酒的年纪，”他挑了挑眉“给二十一岁以下的小孩提供酒精是违法的。” 　　“……你今天炸了一栋国立法院，杀了三位数的人命，”康吐槽“然后你跟我说给我喝酒违法？” 　　莱克斯低低地笑着，他看得出来，康虽然行着所谓正义的英雄应该行的事，但是实际上小孩的道德观念非常之模糊。他几乎是在迷茫地追随着超人的脚步，他所行的正义之举完全只是因为“应该做”。今天那场剧烈的爆炸，和丧生的生命对他来说非常模糊，他没有对此义愤填膺也没有感到强烈的共情，他的脑海里没有一套完整且成型的行为准则，他空泛的以超人的行为为目标，但是任谁都能来模糊地引导他。 　　“规矩是我定的。”莱克斯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摊了摊另一只手，理直气壮地说到。 　　康嗅到了血的腥气。他注意到莱克斯左手手掌上胡乱绑扎着白色的绷带，看上去不是什么专业的包扎手法。 　　“你的手？” 　　莱克斯看向自己绑着绷带的手心，举了举“你说这个？不过是有些无知者总喜欢舞动自己控制不了的利刃罢了”他无所谓道：“反正不会有下一次了。” 　　康没懂他的隐喻，这是说有人拿着刀不小心伤到他了吗？ 　　“吃点东西吗？” 　　…… 　　食物的香气充斥在这里，高油高糖的快餐虽说不健康，但是高热量的食物能带来的满足感是健康食物难以相提并论的程度。 　　康对自己对这个莱克斯的目的产生怀疑感到了一丝丝羞愧。 　　“虽然你没有承认，但是不难猜到，你是另一个世界线上过来的吧。” 　　莱克斯从桌边的小冰箱内拿了罐可乐喝。 　　“那个世界另外一个我……是什么样的？” 　　“那个莱克斯……”这不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康没有思考太久“你比他年轻。” 　　性格也不太相似，眼睛颜色不一样，这个世界的莱克斯身材要消瘦一点……康可以说出很多，但是他最终没有一一列举。 　　“就这样吗？”莱克斯拉开了手中易拉罐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口，“在我看来，你看起来把我们两个分得很清。” 　　康思考了一会，没接话。 　　“他对你怎么样？” 　　莱克斯问，他握着手中的易拉罐，指腹微微摩挲着罐身，他那双深邃的绿色眸子看向一边，眼神似乎落在很远的地方。 　　“他会像这样和你一起吃晚饭吗？” 　　“莱克斯、我是说，我世界里的那个莱克斯，他总是很忙……” 　　“唔恩。”绿色眼睛的莱克斯含混地应着，“总是很忙，对吧？想要忙的人是永远不会闲下来的。” 　　莱克斯晃着手中的易拉罐，罐子在他手中转了一圈，没有洒出来。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的父亲是个很混蛋的人。” 　　莱克斯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 　　但是康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手中拥有起源之书上莱克斯的人物卡。 　　关于，莱克斯·卢瑟……是怎么成为莱克斯·卢瑟的。 　　书上用着记录性的文字描述着一个人或光辉或不堪的过往。 　　“那些一次次击破希望的痛苦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本质，”莱克斯将手中还未喝完的饮料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但我有时候也会思考，这世界上存在的那些温暖的家庭，他们该是什么样的。” 　　莱克斯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一个父亲应该怎样对待他的孩子？虽然我还没到设想抚育后代的年纪，但是终归都是些所谓专家的老生常谈吧，什么爱与尊重啦吧啦吧啦，这个那个的。” 　　莱克斯的语气有些神经质的跳跃，他的目光落在康的身上，密林般幽深的绿色眸子里带着一些康没办法分辨的情绪。 　　“曾经的我会想，如果我有个孩子，那我必然会给予他这世上一切最好的。” 　　“但是世界上永远没有什么简单的事情，对吗？” 　　莱克斯站了起来，他垂着视线，睫毛投下的阴影盖住了他的眼神。 　　“我的父亲虽然只是个低劣的小人，但是他教会了我一些人生之中非常重要的东西。” 　　莱克斯拍了拍自己略微有些褶皱的白色西装，扣上了外套的扣子，他迈开了步子，毫不动摇地走向了门口。 　　“力量不对等的关系是很危险的。” 　　康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说不上来，但是他敏锐地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 　　莱克斯低头调整自己西服袖口的袖扣：“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已经延后了不少了——看，真想空出时间来的人再忙也能空出来。” 　　莱克斯抬起手，啪地一下打开了中央顶灯的开关。 　　红色的光骤然照亮了整个宽大的房间。 　　这一处套件几间房间的所有顶灯都是红太阳灯，此刻莱克斯将它们全都打开了。 　　在这间有着生活痕迹的房间里，所有的红太阳灯都很显然不是临时安装的，它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存在在那里，在房间建成之时就已经被设计好了。 　　这很明显原本并不是用来对付康的设计，它原本的目标是谁不言而喻。 　　康猛地回头去看来时的路，他进来的那一个阳台门已经自动落锁，特殊材质的玻璃通常情况下很难被破坏。 　　外面已经是天黑了。 　　“别太急躁，康。” 　　莱克斯挑了挑眉，看上去倒是很平静。 　　“我接下来还和超人有个会面，别担心——我只是不想你打扰到我，你是个不太乖的孩子。” 　　他抽出了一把银白色的手木仓，站在门边举着手中的木仓，木仓口遥遥指着康的心口。 　　康来自一个超人已死的世界，而这个世界上的超人还活着，那他为什么要来？ 　　如果他的此行有目的，那答案似乎非常明显。只是他看起来似乎仍旧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充满犹豫与踟躇，他下定决心了吗？他的目的真的莱克斯想的那样吗？ 　　莱克斯不打算去赌，不论康想要做什么，只要他拖住了他的脚步，那这个看上去仍旧对自己前行的道路充满迷茫的孩子无论如何也影响不到他的计划。 　　他要杀我。 　　面对黑洞洞的木仓口，这是康脑海之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他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个，他错误地低估了两个世界莱克斯之间的区别吗？……不，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两个世界的同位体之间的相似性。 　　那双绿色的眼睛……哪怕颜色完全不同，但是却让他难以抑制地想到了他在卡德摩斯的地下第一次对上视线时莱克斯的眼神。 　　只是，到现在他都没能想明白那些浓烈的，却复杂又混沌的情绪。 　　红太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蚕食着他体内残存的黄太阳带来的力量，光芒是温暖的，但是他只觉得冷。 　　他感到被背叛。 　　“砰——” 　　毫无预兆地，莱克斯开木仓了。 　　铅裹的氪石子弹破空而出。 　　【作者有话说】 　　修虫）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w！ 第25章 光芒不再07 　　.025 　　剧烈的疼痛几乎撕碎了康的理智。 　　他侧倒在地上，捂住了汩汩流血的左肩。 　　这一枪没有瞄准致命的部位，但是氪石核心的子弹让他感到眼前一阵阵的发白。 　　“这够你折腾半天了，” 莱克斯轻笑了一声：“等我解决完超人就回来。” 　　康左手撑在地上，肌肉紧绷，右手去摸自己的伤口。 　　他听到大门合上并落锁的声音，但是疼痛和无力感侵袭了他的身体让他没法分心去管。 　　指腹扣进血肉模糊的创口，摸索着触碰到碎裂在里面的子弹。 　　不能让氪石留在伤口里。 　　身上的力气渐渐被抽离，再拖下去他可能连举起手的力量都不再有，说不定会直接躺到失血过多。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是用意志力强撑着摸索伤口中残留的氪石。 　　徒手将子弹扣出来完全二次撕裂了创口，他半边身子都快被鲜血侵染透。 　　疼痛淹没了他的脑海，愤怒在他内心蔓延。 　　用尽力气将取出来的碎片甩了出去，远离了那致命的绿色石头，康才觉得终于喘的上气。 　　他大口地呼吸着，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昂贵的地毯上现在被他留下来的鲜血沁透。 　　康一手捂着伤口，踉跄着向前，鲜血从他身上滴落，在地毯上晕开。 　　他走到门前，用沾满鲜血的手“啪”地关掉了房间里的红太阳灯。 　　然而这一举动的帮助不大。 　　现在窗外的天已经完全地暗了下去，城市里点着星星点点的灯光，但是阳光彻底地远离了地球的这一面。 　　没有黄太阳光的照射，就像是电量过低的手机没有充电的途经，哪怕不再有耗能，但是失去的能量也不会凭空出现。 　　昏暗的房间里，角落里的氪石碎片发着荧绿的光芒。 　　他得找到点什么铅制的东西，把氪石装起来，隔绝开。他得想办法出去，他不能就虚弱地待在这里，等着莱克斯完成他的事情再想起来回来找他。 　　那就一切都晚了。 　　康意识到了莱克斯想要做什么了。 　　他一直逃避的真相。 　　他一直没想着去面对的事实。 　　莱克斯·卢瑟，他想要杀死超人，而他的计划正在进行。 　　康想起了，还未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在那个位面空洞出现之前，他和夜翼在布鲁德海文的广告牌边上的对话。 　　或者说，是夜翼单方面的告知。 　　他说，莱克斯·卢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被各个超级英雄联盟定义为邪恶反派的角色。 　　“超人的死亡，是他的责任。”当时的夜翼语气沉重，他或许不愿意破坏一个少年心中的认知，但是他认为康有权利知道真相，“莱克斯·卢瑟计划了那一切，没人能成功地阻止他。” 　　康喘着粗气推开一扇房门，他在浴室柜子的最下面里发现了一个东西还算齐全的急救包，急救包被拆开过，里面的纱布有被用过的痕迹。 　　他脱力地坐在地上，倚靠在门板上，不太熟练地处理自己的伤口，给它止血。 　　喘了口气，他取消掉了身上的伪装效果。 　　使用眼镜道具来获得伪装效果的时候花费了百分之十的能量，此刻取消效果返还了一部分剩余的能量，百分之二，聊胜于无。 　　伪装的效果消失，身上换做了他那一身经历位面空洞之后罡风满是划痕的超级小子制服。 　　他左肩上缠着大量的绷带，包扎手法不怎么样导致它被包得看起来比实际上范围更大。 　　康拽了拽外套，遮住了大部分的包扎位置，但是遮不住他半边身子沾染上的鲜血。 　　目前系统内的剩余能量已经涨到了两位数，可以勉强支撑系统AI的较长时间的运作了。 　　康唤醒了系统AI。 　　系统AI一被唤醒就看到了半身是血的康。 　　【“……告诉我在我休眠的这段时间你没惹麻烦。”】 　　“如果你想听这话的话，我没惹麻烦。” 　　康有气无力地说。“我十分确信是麻烦自己找上门的。” 　　他尽量使用精简的话给系统解释了现在面对的情况。 　　【“所以你认为，将要去和超人会面的莱克斯·卢瑟计划要杀死他。”】 　　系统总结到【“而你打算去阻止。”】 　　【“我记得提醒过你不应该过多的干涉平行世界自己的发展。”】 　　“那就不‘过多’的干涉，至少先想个办法从这个地方出去，我可不想和氪石一起呆到明天早上！” 　　康扶着门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个套间很大，在不同的房间，和那块氪石碎片间隔了足够远的距离让他恢复了一些体力。 　　【“如果莱克斯·卢瑟打算利用毁灭日，那你去阻止最大的可能只是多一具尸体，你知道这个吧。”】 　　在原本的世界里，超人陨落于毁灭日，自那以后毁灭日也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是呢，”康拽了一块毛巾试图擦掉身上的血，但只是徒劳地将它抹匀了些：“今天他设计了一场爆炸案，在超人面前带走了上百条无辜的人命，整个大都会的舆论都暴动了。” 　　康扔掉了毫无用处的毛巾，他试图冷静地思考：“毁灭日造成的破坏很大，控制不住它之后的后果难以估量，或许他在寻找另一种方式。” 　　康尝试着将目前已知的信息拼凑在一起：“如果是利用毁灭日，那他不需要如此复杂地操纵舆论，现在整个主流媒体都倾向于指责超人。但是实际上这对超人来说不痛不痒，舆论又不能杀死不灭之躯，除非……” 　　【“除非有人可以。”】 　　借刀杀人。 　　这世界上从不缺英雄，如果有某些人认为超人的力量已经凌驾于众生之上，并且对凡人毫无怜悯之心？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人，为了让不再有人受到伤害，为了不再有孤独的孩子失去父母，不再有城市倾倒家园破碎，不再让人颠沛流离…… 　　会不会有人站出来弑神？ 　　【“查一下这个世界上其他英雄的痕迹。”】 　　能被认为足够拥有杀死超人力量的人并不多。 　　幸运的是，莱克斯虽然在离开之前锁死了房间的每一个出口，但是他并没有把这里的信号屏蔽，康还是可以用他在这边买的那个廉价手机登上网络。 　　再加上康在今天早些时候实际上已经调查过了这方面的内容。 　　这个世界上被大众所悉知的英雄其实没有他原本那个世界的多。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时间在某种意味上早于他的世界，很多后世成名家喻户晓的英雄都没有出道。也有可能是平行世界的区别，很多理应有名有姓的人物也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 　　甚至这个世界也并没有什么众所周知的英雄集体，例如正义联盟又或者复仇者联盟。 　　中城有闪电般的义警传说，但是没有人见过闪电侠。 　　历史上有神奇女侠的一笔，但接着销声匿迹。 　　最盛传的义警…… 　　阴影之中带来的恐惧，哥谭的蝙蝠侠。 　　康用手机翻看着网上能够搜索到的资料，越看越是心惊。 　　虽然蝙蝠侠是真正意义上没有超能力的凡人英雄，但是他超群的头脑和战术让他对上任何对手都不会轻易落入下风。 　　更何况超人最大的弱点在某些人之中几乎不是秘密——氪石。 　　“我还以为你说过，蝙蝠系的义警都不杀人。” 　　【“正常宇宙中都是如此。”】 　　系统说到，它也和康一起看着屏幕上的内容【“但是很显然这个宇宙的蝙蝠侠处在一个非常模糊的道德边界，”】 　　系统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它却不能不去思考，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经历了什么让他踩上了他底线的边缘。 　　从查到的目击内容来看，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已经成名多年，时光必然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搜索一下房间里的东西。”】系统出声【“我教你用常见材料做爆破装置，把门锁炸开。”】 　　“！”康精神一振“还有这种操作，太酷了吧！” 　　在系统的指导之下，康在浴室搜出了几瓶清洗剂和香水，药箱里翻出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甚至在厨房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某种奢侈品牌的花哨打火机。 　　打火机的外壳太坚硬，他只得把壳子撬开取出里面的内胆和点火器。 　　根据系统的说法将这一切组装起来。 　　康完全不习惯在没有超能力的情况下做这种精细的事情，失去了TTK的他就像是健全人刚刚失去了两只手，干点什么都想用TTK先动手，导致本来能更快组装好的东西被他手忙脚乱地拖了半天，被系统隐晦地用语言嫌弃了一番他的笨手笨脚。 　　在组装好那用生活用品拼出来的粗糙爆破装置后，康将之挂在了门锁上，自己找了个掩体就地一躲。 　　爆破的声音不是很大，威力看上去也并不十分足够，但是好在门锁被炸开了。 　　康从柜子里找到了个坚硬的东西，借用杠杆原理直接将门锁撬开。 　　当门外走廊上的光线落入房间内的时候，康终于吐了口憋着的气。 　　门边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无声警报器亮了起来。 第26章 光芒不再08 　　.026 　　踏入走廊，昏暗的走廊上亮起白色的感应灯。 　　和那个房间里的氪石间隔的距离开始拉远，康觉得自己身上的虚弱感渐渐地褪去了。 　　虽然，没有接受到太阳的照射，他暂时没法拿回自己全部的能力。 　　就像是一个已经快要耗尽电量的手机，哪怕已经把耗能的软件全部关闭，没有接下来的充电，电量也不会自动地恢复。 　　肩上的伤口，哪怕在系统的指导下重新进行了包扎，但是该疼的还是在疼。 　　有时候动作间不经意的扯到，就能疼得康呲牙咧嘴。 　　这个世界的莱克斯给了他一发氪石子弹。 　　虽然他大概率并不是要取自己的性命，自己活着能带来的比自己死了能带来得更多。 　　都不需要怎么换位思考，康自己就可以想出好几条自己的用处。 　　多元宇宙唉，自己的存在基本上就是锤实了平行宇宙概念的真实性，穿越多元宇宙的技术，更发达的宇宙能带来的科技水平提示和进一步的大量利益，两个宇宙的信息差又能带来更多可操作的地方，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但是这个莱克斯现在很显然并没有向这一部分的内容伸出手，这只能说明他现在在专注于某项他更感兴趣，更重要的事情上面。 　　超人。 　　不论是哪个世界的莱克斯，永远都专注于超人。 　　似乎他的眼睛里除了超人就再也看不进去别的东西。 　　不是说他对自己生理意义上的双亲对于对方莫名其妙又怪得离谱的关注有什么意见，事实上要不是莱克斯那种奇怪的执著，他都不会出生。 　　但是要是莱克斯不是那么努力地不断尝试着杀掉超人并且真的会成功的话，康还能觉得自己这怪异的身世能稍微“正常”一点。 　　康捂着左肩的伤口，谨慎地在走廊中行走。 　　这里是莱克斯大厦。 　　对于莱克斯大厦，康在另一个世界算得上是很熟悉了，如果布局差不多的话他认为自己还是能找的道路的。 　　但是很可惜，两个世界的布局显然并不完全相同。 　　按照莱克斯的说法，他要去和超人会面。 　　会是在什么地方？ 　　康努力地思考着。 　　忽然他意识到，自己之前抽到了莱克斯的人物卡，而人物卡本身是可以定位人物位置，进而用来追踪的。 　　虽然在他超级听力还在的时候这个功能显得有些鸡肋，但是现在他的听力基本上和一个普通人一样了，他在心中感谢这个系统自带的技能，还不需要消耗能量，多么完美。 　　“系统，莱克斯现在在哪？” 　　【“定位显示就在莱克斯大厦。”】系统AI沉声说道【“但是大都会地图并不具备建筑内结构图，只能根据粗略的显示分析出他在大厦顶层，大概率在天台上。”】 　　很显然，面见一个会飞又高破坏性的外星人，最佳的选择就是开阔的天台。 　　“好吧，看来现在目的是找到去天台的路。” 　　康说道。 　　在寻找向上道路这一的过程中他又一次栽进了错误的路上。 　　现在是夜深人静的时间，莱克斯大厦很显然也没有多少员工在上班，只有值夜班的保安打着手电筒在四处巡逻。 　　如果是平时的康，他完全不需要在意这件事，只要规避了巡逻人员的视线，依靠他在空中飞行的能力，和能够念动力遥感物品的TTK，悄悄地潜行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很少在完全没有超能力的情况下活动，更何况身上还有一处不轻的枪伤，康觉得自己的脚步都分外沉重。 　　“什么人！”巡逻地保安猛地回头，刺目的手电光线迅速地扫了过来。 　　在忽然明亮的光线之中，康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他以前怎么没觉得手电筒都这样晃眼睛。 　　“呃，兄弟，我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康试图和那个看上去似乎还挺明事理的保安交流“我只是迷路了，你能不能好心给我指一下去天台的路……？” 　　保安警惕地退后了两步，他看到了半身都是鲜血的康。 　　他拿起对讲机：“十六楼K区，找到目标了。” 　　康见势不对转身就跑。 　　他现在可没有超能力，还受着伤，战术撤退不丢人。 　　康在内心碎碎念。 　　然而，对路况的不熟悉让他几次跑进死路，身后很快再次响起了逐渐靠近的追兵脚步声。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立刻放下武器。” 　　几个保安打着电筒，举着手枪，在电筒灯光的照射中靠近黑暗中的办公室。 　　“天，老兄，你看我身上哪里像是有武器的样子？” 　　康从黑暗中闪出，从后面出现，一脚揣在中间那人的腿弯处。趁着对方脚下一软，在跌倒中找寻平衡的时候，他顺手去拿对方腰间别着的员工卡。 　　使劲拽了一下，员工卡固定在了他腰带上，康现在力气不够愣是一下没拿走。 　　其他人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一人迅速且果决地开了枪。 　　子弹擦着康的侧脸飞过，没有击中他，只是划出了一条略带灼烧感的血痕。 　　康迅速侧身，以腰腹的力量带动手臂，结结实实地抡出了一拳，砸在开枪的那人胸口。 　　那人闷哼一声，冲击力让他连退两步，忍着疼痛反手又来抓康的手腕。 　　康在内心和系统碎碎念：“没了超级力量实在是太不习惯了，这一拳跟没打似的。” 　　要是换做他能力还在的时候，结结实实的一拳下去别说是普通的一个人了，楼都能给他打碎。 　　【“对方穿着护具，力量不够可以考虑优先击打对方面部。”】 　　“我下次注意！” 　　康急退两步躲开身前的人的攻击，又撞上了身后一人。 　　他向来是更凭借本能战斗的，对于超能力极度地依赖，在失去了力量之后不止是战斗力下滑，他甚至觉得自己沉重的身体都是一种拖累。 　　好在这里的灯光昏暗，空间不大，再加上对方人多怕误伤到队友，他们并没有频繁地开枪，舍去了热武器的威胁，康对几个普通水平的安保人员还算是赢得不太丢脸。 　　在将几人放到之后，康揉了揉挨了一拳有些疼痛的肚子。 　　【“拿走他身上的对讲机和通讯设备。”】系统AI提醒到【“方便你随时了解他们的动向，直接规避。”】 　　康蹲下身子，在黑暗中摸索。 　　他摸到一个人的头上正向下流淌着温热的液体，是血。 　　康摸了摸那人的颈动脉，还好，没死。 　　为了放倒很明显比他壮实得多的几人，他抓着这人的脑袋狠狠地往地上磕了几下，估计醒过来也会脑震荡一整子了。 　　康不太走心地在心里对他道了个歉，拿走了他腰上的员工卡，通讯设备，还有一把枪。 　　【“你会用枪？”】 　　“不会。”康非常坦然得理直气壮“但是介于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拿着比较有威慑性。” 　　根据从保安身上搜到的通讯设备，康登陆了LexCorp的内部网络，很快找到了整栋莱克斯大厦的平面图——至少是表面上的部分，但是对于只需要找到通往天台的路来说，足够用了。 　　康没有从电梯走，虽然他现在手握员工卡可以刷开电梯那些不那么重要的楼层，但是电梯太容易被操控，很难说莱克斯大厦没有什么中央控制室能够让电梯一键停摆。 　　“没有超级体力，爬楼梯还是怪累的。” 　　莱克斯大厦几乎是这一片最高的建筑，从城市的任何一角看它都需要抬头仰视。 　　康一边在莱克斯大厦的楼梯向上跑去，一边在内心和系统吐槽。 　　为了防止伤口裂开，他左手不太能大幅度动作，他都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再流下去他怕自己会非常丢人地死于失血过多。 　　“你不能再往上了。” 　　一个冷漠的女声。 　　康停下了脚步，楼梯间的灯亮起，他抬头，在楼梯更高处站着一个身影。 　　黑色的齐耳短发，非常职业性的西装制服，胸口别着LexCorp的胸章，她手上握着一把看上去就威力不小的热武器。 　　康认识她，茉西，莱克斯的贴身秘书兼保镖兼生活助理。 　　鬼知道茉西一个人干了多少个人的活，可怜的茉西，可怜的打工人在这个世界也在被莱克斯无情地压榨吗？ 　　“嗨，茉西。”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茉西并不认识自己，但是这不妨碍康对她打招呼。 　　茉西把手中的热武器收了起来。 　　“这是让我过去还是看不起我？”康在心里和系统嘀咕。 　　虽然康很高兴她把那个看上去就杀伤力巨大的热武器收了起来，毕竟他现在的防御力极，正面挨上一下他就可以和所有的世界说再见了。 　　康趁着茉西的注意力不完全在他身上，突然加速，就要越过她向上跑去。 　　“Boss的命令，不能伤到你，但是也不能让你过去。” 　　茉西的声音听上去一直都是非常冷静的，她眼神落在康的身上，抬起腿就是飞起一脚直踹他的心口。 　　康躲闪不及被正面击中，强烈的冲击让他直接从这层楼梯上摔了下去，落地时他及时稳住了身形才避免了直接一溜烟从上滚到下。 　　天啊，茉西的力气是不是比我现在的还要大？ 　　康在心里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茉西这么厉害的？ 　　“莱克斯正面对着我开了一枪，然后又说不让伤到我？”康忍不住咳了几声，他在自己喉咙里尝到了一点血腥味“他对伤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极端的误解？” 　　茉西从她原本站定的地方一跃而下，飞身又是一脚。只要彻底制服他，她就不需要再考虑防止他偷跑的问题了。 　　康向后一仰，再侧身闪开。 　　这一脚带着由上而下的重力加速度，挨实了绝对不好受。 　　“求求你啦，茉西姐姐。” 　　茉西一拳袭来，被他拽住手腕甩了出去。幸运的是，茉西的自重非常的轻，哪怕没有超级力量也可以撼动。 　　康想起自己之前还从保安那摸走了一把手枪，他反手去怀里掏枪，刚握在手上，就被茉西一脚踹在手腕，枪支脱手飞了出去。 　　康飞扑去捡，抓住了落在地上的手柄，迅速地在地上转过身，面朝着茉西的方向举起了枪。 　　枪的保险早就在他拿到手之前就已经开了且上好了膛。 　　【“康，别——”】 　　“砰——！！” 第27章 光芒不再09 　　027 　　一声枪响。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整个楼梯间在一瞬间忽地暗了下来。 　　康一枪击碎了楼梯间灯的电路。 　　【“……我以为你说你不会用枪？”】 　　系统略微沉默了些许，缓缓地说。 　　康悄悄地远离了自己原本在的位置，在心里回复“我学得很快。” 　　“你刚刚阻止我什么？”康蹑手蹑脚地走开“你怕我不会用？” 　　【“差不多。”】 　　现在，整个楼梯间的灯光都灭了。 　　浓郁的黑暗充斥着这里，普通人的视力再怎么努力地睁大双眼也无法在半点微光也没有的空间里看到任何东西。 　　莱克斯大厦的楼梯并不挨着大楼的边缘部分，也就导致了楼梯间里并没有任何一扇窗户。 　　只要失去了灯光的照射，这里面立刻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虽然现在失去超能力的康和普通人一样没办法在这种一点光也没有的环境中视物，但是好在他还有系统AI。 　　系统的观察范围是仅限于宿主的身周的，它没法主动为康提供距离过远到他自己也没法得知的情报，但同样的，只要是在他身周发生的东西，系统是可以观察到，同时出声提醒的。 　　现在，楼梯间内的两个人，在都同样看不清东西的情况下，康显然有着优势。 　　【“她发现你的位置了，现在蹲下。”】 　　康毫不犹豫地听从了指令，躲开了他几乎听到破空声的一击。 　　但是很显然，在黑暗中失去了视力对于茉西来说并不能完全地限制她的行动力，她甚至能根据细微的声音分辨康所在的方位并迅速出击。 　　虽然黑暗没有完全限制住她，但是这也很明显地拖慢了她的行动速度，康甚至能利用一些别的东西来让她对声音的感受出现误判。 　　不过说真的，茉西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她什么都会啊？ 　　…… 　　莱克斯大厦 　　天台。 　　莱克斯大厦很高，放眼望去几乎没有能与之比较的其他建筑。 　　天台上刮着冷冽的风，这里的气温比起地面要低了好几度。 　　莱克斯站在这空旷而广阔的天台中央，他抬着头仰望着天空上那一抹红蓝的身影。 　　风吹起莱克斯的金发，略带卷曲的弧度在空气之中舒展开。 　　莱克斯在风中控制不住地眯起眼，但他仍旧抬着头，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存在。 　　猩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超人漂浮在空中，他冷漠地低着头，看着那脚踩地面的脆弱人类。 　　“莱克斯·卢瑟，你的所作所为都将付出代价，你的余生会在监狱中度过。”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神审判着他的罪人。 　　莱克斯脸上绽开了笑容，他略弯着那双绿色的眸子，张开了双手。 　　“看看，看看，这是谁来了？” 　　“超人，卡尔-艾尔。” 　　他鼓起掌来，轻微地击掌声被风声卷走，但是落在超人的耳中却格外清晰。 　　“钢铁之躯，人间之神——”莱克斯拔高了音调“我多么荣幸啊！能邀请你到莱克斯大厦来。” 　　他手腕转了一圈，按在胸口，小幅度地鞠了个敷衍的躬，做作地行礼。 　　“你不需要为你的行为辩解，法庭会宣判你的罪孽。” 　　超人沉寂的蓝色双眸在夜空之中显得格外冰凉。 　　“卡尔-艾尔——”莱克斯几乎是用着一种咏叹调来吟唱着这个名字“既然神明如此的强大，那祂就不可能是全然完美的，”莱克斯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说对不对？” 　　“克拉克·乔瑟夫·肯特。” 　　莱克斯缓慢而又吐字清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他双眼直直地盯着超人那双天空蓝的眸子，试图从中看出动摇与恐慌。 　　超人被道出了秘密身份，一瞬间难以掩饰住自己的内心震惊，他眼睛略微睁大。 　　“你在威胁我。”他意识到了莱克斯的用意，他确认“你抓住了谁……？” 　　超人坚毅的面庞上眉头微蹙“你抓了露易丝？” 　　“露易丝？” 　　莱克斯笑了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露易丝·莱恩？” 　　“不不不，不不不——”莱克斯挥舞起一只手，超人注意到他手上胡乱包扎的伤口。 　　“那太没有意思了不是吗？总是让莱恩小姐和你玩那些毫无意义的爱情故事，”莱克斯的声音放低，接着又提高，“终归有人会厌倦这样的游戏对不对？” 　　“要是除了她，你生命中就没有别的你在意的人了，那不是就太可悲了吗——”莱克斯看着超人愠怒的眼神，那双天空般澄澈的蓝色双眸中氤氲着红光。 　　莱克斯举起一根手指，阻止超人眼中那呼之欲出的热视线。 　　“总有一个人，对每个男孩还说都最特别的那个女人——” 　　“——玛莎·肯特。” 　　克拉克·肯特的养母，那个善良地将这个外星遗孤视为己出，并几十年如一日的给予他爱与关怀的女人。 　　莱克斯的话音还未完全落在地上，超人几乎是在一眨眼之间就冲到了他的面前，被触碰到了逆鳞的人间之神拽住了莱克斯的领子，眼中的红光几乎要凝成实质：“你把她怎么了？” 　　“哇哦哦，”莱克斯举起了双手“别冲动，大男孩，你也不想她出事，对吧？” 　　莱克斯眼里映着笑意，他抬手拍了一下超人抓住他领子的手。 　　“她在哪！”人间之神包含怒气的声音几乎可以让罪犯吓到痛哭。 　　“我不会说的！”莱克斯大笑“要不你试试杀了我？” 　　“来呀！”莱克斯反而倾身向前靠近了些许，“杀了我来证明你的卑劣，让你双手沾染上我的鲜血来证明你的伪善，神明肆意地屠杀祂脚下的生命，用我的生命来大声告诉这个世界，你只是一个拙劣的刽子手——” 　　“啊，”莱克斯急促而高昂的语气一顿，“对了，让我来猜猜看，你杀了我以后会发生什么——玛莎·肯特会死，当然的了，我总要带走几个陪葬的人，让我在地狱不会孤单——” 　　超人松开了手，他退后一步，沉着眼看向莱克斯。 　　“然后，然后这整个世界都会将你推走，抚养你长大的国度将不会再有你的一席之地——想想看！我，莱克斯·卢瑟，几乎站在这个世界顶尖位置的人，我们伟大的人间之神！毫无怜悯地说杀就杀——那些无脑的国会议员会怎么想？” 　　莱克斯低低地笑了起来，他几乎对超人那动一动手指就能夺走他性命的力量毫无畏惧，他超前走着，一步步靠近超人，几乎要撞在超人那结实的胸肌上。 　　他比超人略矮，哪怕超人站在地上，他都需要仰头看着他的脸，这个视角让他那种由下至上散发出来的疯狂感溢了出来。 　　“他们会想，他们会不会就是下一个待宰的羔羊——？如此强大而不受控制的力量，已经对这个世界尖端的上流社会举起了祂的屠刀——接下来！祂将毁灭这个世界！” 　　“Beng！”莱克斯用嘴发出了一声模拟的爆炸声，“那就是超人对抗世界的战争，多么完美的结局！” 　　“所以来吧，亲爱的卡尔！”莱克斯向他伸出手，他的声音变得轻而柔，仿佛情人之间最温情的呢喃：“在世界面前杀死我，只需要轻轻地动一动你的手指……我没办法反抗你的，对吗？” 　　超人在莱克斯的逼近下再次后退了一步。 　　“玛莎·肯特在哪？” 　　他在莱克斯的疯言疯语的衬托下显得冷静了不少。 　　莱克斯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非常遗憾超人放弃了在此夺走他性命的打算，但是他很快又情绪高涨起来，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沓照片，一张、一张地甩在了地上。 　　玛莎·肯特被绳子束缚着，结实地绑在椅子上，打在她脸上强烈的灯光和四周的黑暗鲜明地对比。 　　她的眼神充满了痛苦。 　　超人忍不住单膝跪地，有些抑制不住慌乱地去捡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 　　他的母亲正在危险之中，而他拥有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却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拯救她。 　　超人试图从照片之中找出她可能所在的地方的蛛丝马迹，但是拍照片的人很显然擅长这个，没有多余的内容被拍摄进来，只有玛莎·肯特脸上的痛苦分毫不差地印在了照片之上。 　　“来吧，卡尔，”莱克斯站在超人面前，现在轮到他低头看向超人了，这种反差带来的愉悦几乎淹没了他。 　　莱克斯的手虚虚搭在超人的头顶。 　　人类的历史之上向来是王权神授，那当你有能力让神明都为你屈膝，你下一步会期待什么呢？ 　　“为了我，去杀死蝙蝠侠。” 　　莱克斯提出自己最终的条件。 　　“杀死蝙蝠侠，我就放了她，”莱克斯轻声说：“你也看不惯那个将自己凌驾于法律之上的邪恶存在吧？用恐惧与阴影统治哥谭的蝙蝠，去杀死他，就当为了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生活在恐惧之中的孩子。” 　　“碰——！！” 　　毫无预兆地，天台的门被大力撞开。 　　一个半身是血的黑发少年跌跌撞撞地摔了进来。 　　他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抬头，眼前的景象撞入他的眼帘。 　　莱克斯背对着他，而超人半跪在莱克斯的身前，被莱克斯不算高大的身形遮挡住。 　　少年看不到那两人的脸，只看到莱克斯的背影和超人跪在地上没有被他遮住的部分。 　　还有那在飞舞在空中，猎猎作响的红披风。 　　嘶—— 　　“虽然这必然是我想的太奇怪了的原因，但是我还是要问，”少年脱口而出“我打扰到什么了吗，需要我现在离开吗？” 第28章 光芒不再010 　　.028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真有人喊他离开，康也是不会就这样轻易地离开的。 　　好吧，得原谅他，他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体验一下正常家庭的小孩撞见父母在做奇怪的事情的时候的尴尬了，不能阻止他为自己创造机会体验一下。 　　在他喊出那句话之后天台上一瞬间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只有风声充斥在这里。 　　“看看，这是谁来了。” 　　莱克斯第一个开口，他回头看见了康。莱克斯很自然地回过了身，半背对着超人，也同样让开了他遮挡住的地方，让康看到了超人的身形。 　　“你比我预想之中的要聪明一些，康。”对康在这个时间冲到天台上来莱克斯似乎很满意，不像是被打扰到了什么的样子，他设下的障碍都被康一一克服。 　　超人低着头，沉默着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照片，接着，他抬头看向那突如其来出现在这的人，他认为莱克斯·卢瑟必然会在这次会面之前提前清场，卢瑟应该知道，他安排再多的保安对于一个氪星人来说都是没有用的，在这个天台上不应该有别人上来，更何况听声音是那么年轻的少年。当他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他拥有超级速度的大脑在一瞬间思考了很多，种种疑点让他无法得出一个具有可行性的结论，那种挥之不去的阴谋感让他几乎是呼吸一窒。 　　唐突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是个看上去不过还在读中学年纪的孩子，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发梢沾染着汗水贴在额头，浅灰蓝色的眼睛分外的清澈，他穿着紧身的作战服和皮质外套，黑色的作战靴和露指手套，少年半边身子都沾满了血迹，隐约可见他左边肩上粗糙的手法绑扎着的绷带，和隐隐溢出鲜血的伤口。他紧身的作战服上遍布着战斗的痕迹，利用X视线可以看见他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腕骨骨裂，显然是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斗。 　　还有最明显的，他胸口那个S。 　　超人的标记，艾尔家徽。 　　这个孩子为什么会穿着这个？ 　　他注意到这个孩子那和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庞，还有他L形的皮衣袖章。 　　超人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的潜意识阻止自己想下去，眼前不合常理的少年突然出现让他感到混乱。 　　“来来来，”莱克斯似乎仍旧情绪高涨，他招了招手“我最喜欢看人们齐聚一堂了，让我来为你们互相介绍一下——” 　　“超人，见一见超级小子——康-艾尔，我们的孩子。” 　　超人瞳孔一缩，哪怕一切建立在他对莱克斯·卢瑟极度不信任的情况下他也从未设想过莱克斯·卢瑟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放屁！” 　　超人还未有反应，那个少年立刻反驳了卢瑟的话。 　　康狠狠地瞪着莱克斯，他的表情显得格外愤怒。 　　他右手仍旧捂着肩上的伤口，疼痛让他咬牙切齿，“你把我关在红太阳房里给我来了一发氪石子弹，你有脸把我当做你的孩子？” 　　他脸上的划伤还溢着血，身上多处撞击造成的钝器伤害还在隐隐作痛。 　　“你又不是我的莱克斯，别把功劳揽在自己头上！” 　　康呲牙咧嘴地时候露出了一点尖尖的小虎牙。 　　“总之，别管这些了——” 　　莱克斯似乎并没有在意康的指控，他挥了挥手。 　　他的表情让人觉得他对现在的局面感到了一些无聊，莱克斯偏过头，目光斜向下地撇过去，审视着单膝跪地的超人。 　　“去做到我的要求，然后我才会放了她。” 　　“你还在等什么呢，卡尔？”莱克斯拍了拍手“快点，我亲爱的大男孩，滴答、滴答，时钟已经开始转动了——” 　　超人从地上站起来：“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卢瑟。” 　　他沉着脸，明亮的蓝色眼睛在此刻显得那么的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鲜红的披风在他身后飞舞：“你别想伤害任何人。”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康一眼。 　　两双眸子在空中对上了视线。 　　康张了张嘴。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预想过很多见到超人的场景，或许他会在危急时刻出现，从天而降地帮助超人解决麻烦，展现自己的力量足以成为他合格的继任者；或许他们会在一个祥和的午后，在香气氤氲的咖啡店里遇见，康有好多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他们可以平静地交流，超人会用温柔的声音和他说话，就像他在纪录片里看到的，超人对着他救下来的孩子那温和又让人充满安全感的语调；或许他们会在天空相遇，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畅聊大都会的故事。 　　但没想过现在这样。 　　他半身是自己的鲜血，浑身是伤，狼狈得几乎站不直身子。 　　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他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我……” 　　他鼓起勇气想要说话，过轻的声音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超人先移开了他的视线，那双天空蓝的眼睛有些冰冷，犹疑着看向了别处。 　　“……我之后会来找你谈谈的，你最好离卢瑟远一点。” 　　他也需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并不相信卢瑟口中的说辞。 　　这个孩子显然代表着莱克斯·卢瑟更深的阴谋，卢瑟绝对有着更加令人窒息的计划。他不知道从哪找来了这个孩子，甚至可能对这个孩子进行了某些惨无人道的计划，看着那个少年胸口的艾尔家徽，很显然这个孩子是莱克斯·卢瑟针对他的阴谋，他至少需要为这个陌生的孩子的生命安全负责，需要让他逃离卢瑟的魔爪。 　　但是现在，他的养母还处在危险之中，每迟疑一秒就更有可能出现他难以接受的结果，他无法承受看到那种事情发生。他必须要排列事件，为更加紧急的那个提高优先级。 　　话音未落，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天空，红蓝色的残影一瞬即逝。 　　康的话语被堵在了喉咙里，他半天没再能吐出半个字。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垂下了视线，小声的嘀嘀咕咕。 　　有些淡淡的委屈在他内心蔓延。 　　他此前从未见过超人，但哪怕他还未出生之前，脑海里就已经充斥着超人的影像资料，充斥着那立在云端的人间之神。是他诞生的源头，他必然追寻的目标，他无法停止仰望的存在。 　　康身上一半的基因源自超人的血脉，他从睁开眼睛开始唯一可以确定的使命就是追随超人的步伐，而在他的世界，超人早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永远的离去。 　　他跌跌撞撞地走在超人曾经或许走过的路上，他没有一刻不在问自己，如果是超人遇到现在的情况，他会怎么做？如果是超人的话，他会怎么想？如果是超人…… 　　他盲目的追逐着眼前虚幻的光芒，那耀眼的温暖让他几乎都看不清脚下的路。 　　超人在他的认知里，是那么坚定又温和，他是大都会的太阳，永远照耀着世界，永远带来光明，他是无比强大却决心付出一切的守护者。 　　他将自己柔软的内心平等的给予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他无私地对每个人露出温暖而灿烂的微笑，他会不断的给予包容，他从不会吝啬自己的爱。 　　康以为他能得到什么。 　　实际上从没有什么是他应得的，他不能获得无缘无故的包容与温暖。 　　他理应一无所有。 　　他身上流淌着一半莱克斯·卢瑟的血，一半让超人恨之入骨的基因。 　　他的诞生违背了超人的意愿，哪怕他生来背负氪星的血脉，但谁又会喜欢一个从未期待过的孩子？祂爱着每一个人，但是祂脚下的芸芸众生之间不会有他。 　　更何况康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脚下踩着的这个星球上不会有他的位置。 　　他根本不应该期待什么。 　　他的世界里，超人已经早早陨落，哪怕那个超人能够知道他的存在，大抵也不会喜欢他吧。 　　一半莱克斯·卢瑟的基因，听上去确实怪邪恶的。 　　康知道自己的诞生从来不像是其他人那样，可能源自一个家庭、可能源自一份爱情或是可能源自一种责任。 　　作为从实验室里爬出来的存在，比起被形容成一个人，更容易被形容成一个怪物吧。 　　原来世界的莱克斯曾说得冠冕堂皇的话，他的诞生是为了代替超人去保护大都会，但是迄今为止他从未能帮上什么实际上的忙。 　　他的出生，是莱克斯·卢瑟别有用意的计划。他不是想不明白，只是想明白之后呢，他又能做什么？他能去哪？这世间广阔无垠，看似无拘无束，但实际同样空旷得可怕。 　　康忍不住又想： 　　“刚刚这个世界的超人说要回来找我，这到底是好的那种意味，还是说其实是一种威胁？” 　　他在心里琢磨。 　　听得到他内心这句话的系统AI：【“……”】 　　系统觉得这孩子已经被莱克斯恶劣的行为给影响到了，甚至警惕地猜测那句话可能是个威胁的可能性。不过也不好说，毕竟每一个世界的同位体之间也有细微的差距，这个世界的超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谁也不好说。 　　莱克斯走了过来，他打量了一下站在原地的康。 　　“超人已经离开了，”他说着“看来你遍体鳞伤地爬上来，也只是白费功夫。” 　　“你根本不被他在乎。” 　　“你的所作所为没有意义。” 第29章 光芒不再011 　　.029 　　康的脸色发白。 　　这是失血过多所造成的后果。 　　他看了一眼莱克斯，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莱克斯笑了：“太阳出来之前你以为你能走多远？” 　　康不理他。 　　他刚刚从茉西身上顺走了她有权限的员工卡，此时正好可以拿来刷开电梯。 　　他可不打算再从楼梯走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爬楼梯了。 　　虽然他不太乐意承认，但是失去了超能力的他完全打不过茉西。 　　就算是他一枪打爆了楼梯间的电路，让那里处于完全的黑暗，而他可以靠着系统的视野作弊。 　　但是失去了超级反应速度的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挨了好几下狠的。 　　所以…… 　　他最后还是依靠系统道具作弊了。 　　【没有猫咪也要创造猫咪x1（道具说明：一个概念性的一次性特殊，猫咪热爱者的福音）。】 　　茉西现在大概还是一只迷迷瞪瞪的小猫咪，在楼梯间里喵喵叫吧。 　　康的注意力还有些不集中，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但是很显然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莱克斯让超人去做了什么？ 　　他去哪里了？ 　　康努力地思考着，他需要做什么，他需要改变这可能发生的未来。 　　他站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里，这个世界的天空中还飞扬着耀眼的红披风，超人还在保护这颗美丽的星球。 　　他想让这份美好继续下去，哪怕在他的世界里他再也没法看到这样的景象，但是他希望在至少还有一个世界的人能继续沐浴在祂的阳光下。 　　哪怕这个世界里充满了对超人的谩骂，但是他们终会明白超人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是大都会的太阳，是不可或缺的光。 　　“现在……我该怎么做……” 　　康在心中有些迷茫地问。 　　【“去哥谭。”】 　　系统下了结论。 　　莱克斯费尽心机的引导舆论，对大众塑造超人冰冷且毫无慈悲的形象，他立起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冷漠神明的影子，不是给瞎子看的。 　　他意在某些人，某些能够让他借刀杀人对付超人的存在。 　　再联系到这个世界之中的总总蛛丝马迹，这个人选的范围进一步缩小，而其中最可能的就是……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一个游走在他自己曾经立下的底线边缘的执法者。 　　“好吧，但是，”康抓了抓自己已经凌乱的头发：“要怎么去？我根本动用不出来我的TTK，我飞不起来、” 　　要是在往常，拥有超能力的康从大都会飞到临近的城市哥谭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哪怕他远不及超人的速度，但是要赶上他的步伐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现在，在经历了红太阳灯的洗礼和氪石的辐射，没有再见到黄太阳光之前他的能量十分的微弱，一切能够对普通人造成伤害的手段在他身上都会造成同样的伤害。他已经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剧烈运动了很长一段时间，体力已经远跟不上，他不可能就这样跑去哥谭，就算他能以他现在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一直跑，城市之间的距离不是人的双腿能够快速征服的。 　　康第一次感到没有超能力在这世界上的举步维艰。 　　【“去地下停车库。”】 　　系统AI在他脑海里说道【“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方法，你可以开车去哥谭。”】 　　“我没有车钥匙。” 　　康在电梯里按下了楼层的按键。 　　电梯稳定地缓缓下行。 　　【“我可以教你怎么在没有车钥匙的情况下发动一辆车。”】 　　系统平静道。 　　“你会偷车？”康眨了眨眼：“老兄这也太酷了吧。” 　　【“……”】 　　既然你把它定义为“偷”就别觉得它酷。 　　系统对着三观不太正的小孩感到一阵的无力。 　　莱克斯大厦的地下车库不止一层，不论哪层都十分地大且空旷。 　　现在已经是深夜，平时在这工作的员工基本都已经离去，自然也开走了他们停在车库的私家车。 　　但是莱克斯的私人车库停得满满当当。 　　康刚一踏入车库，车库自动感应灯就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刺目的白光落在一辆辆让人眼花缭乱的豪车之上，锃亮的车身反射着耀眼的光斑。 　　“哇——” 　　康站在一台纯黑的车边挪不动步子，复古的流线型车身和银色配饰勾边，较低的底盘让它显得整体平稳，整台车的造型流畅挑不出一丝瑕疵。 　　【“别想了，”】系统打断他的幻想【“这是台古董车，开不快。”】 　　康在系统的推荐下选择了车库里最新的那个型号，在两个红黑两个同款不同色的车中他执意选择了红色的那台。 　　幸运的是，他在车库里找到了这辆车自己的钥匙，不需要他再花费时间倒腾怎么开它了。 　　康坐上驾驶座的时候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我不会开车来着。” 　　【“……你不会开车？”】 　　这个国家居然还会有人不会开车？ 　　“当你飞得比车快的时候谁还要会这种东西啊？”康理直气壮。 　　【“……”】 　　系统思考了一下【“……把你之前获得的道具用在这里吧。”】 　　“什么道具？”康没有跟上系统的思路。 　　【多元宇宙的锚点x1（道具说明：一个概念性的一次性特殊道具，与地点绑定后可以形成在当前宇宙的锚点）（道具效果：消耗一定量能量传送至该锚点，能量消耗根据距离变化）。】 　　这是一个能够在当前宇宙进行传送的一次性道具。 　　【“以免你开出车祸把自己撞死，”】系统说【“死之前还能回来重新开一辆走。”】 　　“很有道理。” 　　康深以为然，虽然他觉得开车能难到哪里去，他相信自己绝不会出车祸，但是毕竟没有超能力的现在很脆弱，普通人类实在太容易受伤死掉了，做一个保险并不为过。 　　把车开出去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虽然他在车库门上蹭了一下车，估计刮掉了不少漆，但是问题不大。 　　令人感到疑惑的是他出去的一路顺利得可怕，就像是莱克斯并不打算阻拦他，甚至离开大厦的过程一路绿灯，并没有出现什么忽然在他眼前关闭的大门。 　　莱克斯意在让他离开，但是为什么？ 　　他现在并没有能在短时间内进行长距离移动的超能力了，莱克斯认为他没办法赶上？ 　　无论如何，康还是会去尝试。 　　虽然他落入这个平行宇宙完全是一个意外，但是如果就坐在那旁观着一切发生，他做不到。 　　他现在有一个机会，让整个世界不会再发生同样的悲剧，那他就会竭尽全力地去做。 　　大都会的夜晚也有不少夜归人。 　　马路上不像白天那样拥堵，但也有不少夜行的车辆。 　　完全是第一天开车的康一路猛踩油门，硬是生生闯过了每一个能闯的红灯，一路疾驰吓得路上的车连忙避让。 　　他打开了车上的车载导航，挑选出了一条最快的去哥谭的路。 　　大都会和哥谭之间的高速上半夜并没有什么车，完全不在乎限速的康一路狂飙。 　　介于这辆车的车牌很显然是在莱克斯名下的，康估计明天早上莱克斯会收到一大串的交通肇事传票。 　　当刚跨过进入哥谭的桥，路况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夜里的哥谭显然比大都会要热闹得多。 　　并不宽敞的道路两旁停着老旧的汽车，为了不撞到行人康不得不减慢了速度。 　　【触发引导任务·探索哥谭· 　　引导任务：探索哥谭全部地图（0/1） 　　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虽然有新任务并且看上去并不难做很让人动心，但是康现在并没有闲心去处理那个任务。 　　更何况没有超能力这个任务看上去就不那么好完成了。 　　“嘿！阔佬！停车！” 　　几个混混打扮的壮汉走上了街道，他们看到了康开着的那辆红色新能源车。 　　莱克斯的车库里就没几辆低调的，更何况那么艳丽的颜色，在大都会还算能飞驰，到了哥谭立刻就被当做肥羊盯上了。 　　混混手中拿着枪支，并不是那种通常人们用来防身，方便收纳的常见款，对热武器不太了解的康都能看出那些像是看上去像是改装过的步枪存在所代表的火力。 　　哥谭人均手持这种东西？要命，美国当局都是吃干饭的？ 　　康可没打算停车，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轮胎在地上划出一道深刻的印子。 　　刹车片悲鸣中泛起一阵呛人的白烟，他一个漂移拐进了岔道。 　　到哪里去找超人和蝙蝠侠？ 　　“轰——” 　　巨大的爆炸声。 　　建筑物被砸碎的碎裂声，猛烈的战斗让地面都在颤抖。 　　连他现在失去超能力都能听到的声音，估计并不算太远。 　　大抵是那个方向了，现在在哥谭打架的大概没有别人吧。 　　康朝左打死方向盘，半点刹车都不带踩的直冲那边战斗激烈的方向。 　　车子里似乎发出了一阵不太美妙的噪音。 　　“你听到那个了吗，系统？”康不太理解，看上去那么厉害的车怎么这么不经开？ 　　【“……”】系统沉默了一会【“我想，你开车的时候似乎没把手刹放下去。”】 　　“那是什么东西？” 　　忽然，前面原本还空旷的道路上窜出了一辆车，一个急刹侧着停在路中央，挡住了康的去路。 　　有一群人从阴影之中围了上来。 　　康不想撞到人，但是车速实在是太快了，但是光是踩刹车根本来不及让车子减速。 　　他咬牙一打方向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人，但车辆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撞上了路边的建筑。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 　　“好家伙，不是卢瑟。” 　　康在混乱的耳鸣之中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见鬼，我就说大都会的阔佬怎么可能大晚上一个人开车到哥谭来。” 　　“这小子谁？他偷的车？” 　　“还以为是卢瑟，啧，到手的巨款没了，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好赖车还不错。” 　　拦路的混混围了上来，他们选他为目标很显然是因为这打眼的豪车。 　　康挣扎着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他的右腿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 　　【“很显然这是你可以使用传送道具的时候了。”】 　　“……不要。”康拒绝了。 　　他在混乱的意识之中捡回自己的理智。 　　回去再过来，怕是就来不及了。 　　他试图将自己的腿抽出来。 　　流逝的血液让他脸色更加苍白。 　　【作者有话说】 　　因为完全是存稿箱发文所以都是定时的。 　　好像只有在更新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最新更新的文里被人看见，所以我把才更新时间调整得啥时候都有（ 　　要不然的话固定更新时间可能会更舒服一点…… 　　虽然还是，定的时都比较早……晚上可能会更多人一点……但是我要想要看大家的评论，我憋不到晚上x（蠕动着爬行）（阴暗地打滚） 第30章 光芒不再012 　　.030 　　康跌跌撞撞的在哥谭空旷的街道上奔跑。 　　他强忍着右腿的疼痛，但是肌肉在疼痛下的反射性收缩和失血带来的无力感让他一路跑得一瘸一拐。 　　他把那辆豪车留给了那些哥谭混混。 　　实话说这有点无妄之灾，但谁叫莱克斯的车库里那些车一辆比一辆昂贵，一辆比一辆招摇？ 　　当那些混混把他定义为“偷车的同行”之后就对他不感兴趣了，再加上他遍体鳞伤，又“识时务”地把那辆造价极其昂贵的豪车交给了他们，追着一个半大小子不放没什么意思。 　　只有一个看上去在混混群中小有地位的红发青年多看了他胸口被血污遮挡的超人标志几眼。 　　“蓝大个的大粉丝，对吧？” 　　红头发的大混混挑了挑眉：“飙车飙那么猛，有几分胆子啊” 　　他靠过来，一只手还无比自然地搭在腰间的武器上，像是某种在哥谭生存必然学会的本能： 　　“我对那个外星人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你穿个S又不能让你真的跟外星人一样刀枪不入。” 　　康当时扶着墙只顾着喘气，接不上来话，他要是还有力气说话一定要吐槽一番。 　　等太阳出来你就知道什么叫刀枪不入了！ 　　“像这个才是真正的勋章，”大混混扯开了自己的T恤领口，让康看他胸口烙印着的蝙蝠形状伤痕。狰狞的疤痕张牙舞爪地爬在皮肤上，但是红发混混对此显得格外骄傲且自豪，不是每个人都能四肢健全地从蝙蝠侠手上活下来。 　　“偷车技术不错倒是，小子，你连卢瑟的车都能搞到。”红毛的混混拍了拍康的肩膀，“按你这个年纪来说潜力无限啊。” 　　红毛混混十分自来熟，“这次你栽我们手上车就归我们了，下次你要是再搞到车可以来找我帮你销赃。” 　　他神秘兮兮地说：“我之前给企鹅人干过，我手上有渠道，这种车能卖出一个绝好的价钱。” 　　康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终于喘顺了气，他扶着墙支起身子，拍了拍红发混混还哥俩似地搭在他肩上的胳膊。 　　“谢了，兄弟，咳咳咳、”他说话的时候被自己呛了一下，“这车就归你们了，下次有机会一定找你。” 　　在康强打精神向着战斗的方向前行的时候，红发的混混还在后边喊：“记得找我啊，你去犯罪巷上打听，红毛安德烈，大家都知道我！我给你个好价格！” 　　哥谭人真的好怪。 　　康在接近那处看上去满目疮痍的战场时还在想。 　　在还没看到战斗的两人的身影的时候，康就感受到了氪石的辐射。 　　绝对是一块巨他大爷大的氪石。 　　康扶着墙喘气。 　　氪石，这至少证明了他没找错地方。 　　氪星克隆人的基因极度不稳定，这就是为什么需要加入人类基因的调和，但是即便如此，作为成千上万试验品之中唯一侥幸成功的那一个，康的基因还是不够稳定。 　　这也是他现在愈发虚弱的一部分原因，不仅是连番的战斗和受伤，失血过多又或者是骨折骨裂，根本上的原因是他的超能力极容易被剥离。 　　理论上，月亮的光芒是来自反射的黄太阳光，在月光照射下他不说能恢复一些力量，至少应该能感觉好一点。但是完全没有，哪怕真的有那么一点，也被伤势所带来的负面感受抵消了。 　　或许超人能扛着氪石正面战斗，但是他做不到，他觉得自己再想要靠近就会直接晕过去了，哪怕现在隔着一段距离，但是那巨大的氪石只是存在着，它的辐射就让他几乎没法站稳脚步，强烈的疼痛侵蚀着他的肌肤。 　　如果这样、如果他只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他要怎么帮得上忙？他要怎么阻止、这个世界失去超人的未来？ 　　康眼前的景象黑一阵白一阵的，可能在车祸之中撞到了头，大脑还有些嗡鸣。 　　“你没在我脑子里被撞到吧？”康还有心情对系统开玩笑。 　　【“理论上我并不在你脑子里，更像是与你的灵魂共存的一种形式。”】 　　“挺好的，”康咳嗽了几声，“至少证明我还有灵魂。” 　　前方是一处废弃的老旧仓库，这附近看上去不像是会有人靠近。 　　“砰——哐——” 　　建筑碎裂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激烈的战斗打碎了一面墙。 　　康已经替他们感觉到疼了，直接被砸到墙上砸碎了墙吗？ 　　或许还有超能力的时候没什么，但现在他听到声就觉得痛了……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的伤真的在痛。 　　康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靠近，建筑窗户里隐隐可见闪着的绿色光芒。 　　“噗——” 　　烟雾弹爆破的声音，破了个大洞的房屋上空腾起一片绿色的氪石粉尘。 　　康吓得原地倒退两步。 　　好可怕！哥谭人好可怕！蝙蝠侠好可怕！ 　　氪石烟雾弹！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他已经能想象一口氪石粉末呛进肺里会多生不如死了。 　　康有些慌乱了。 　　他要怎么做？他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个世界底线模糊的蝙蝠侠？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个可能发生的未来？ 　　忽然一声巨响，这废旧仓库的承重墙被彻底击碎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建筑彻底坍塌，粉尘与碎石齐飞，激烈的战斗让建筑内的钢筋水泥都破碎，在这片新晋的残垣断壁上歪斜着支棱。 　　在建筑倒塌扬起的飞雾之间，康看清了里面正战斗着的两个身影。 　　全身上下被坚硬装甲包裹着的蝙蝠侠正握着一根巨大的氪石长矛，氪石莹莹的绿光映亮了他的脸。 　　超人脸上有着被氪石划出的血痕，他鲜艳的红披风沾满了灰尘。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虽然和其他世界中坚定底线的蝙蝠侠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区别，但是他显然也有着明确的道德水准。”】 　　或许是某些发生在了这个宇宙但是没有发生在别的宇宙的事情，或许是失去了某些本不该失去的东西，很显然是有什么东西造成了两个宇宙蝙蝠侠之间的区别，但是这种区别非常微妙，它模糊了这个世界蝙蝠侠的底线，让他决意向被认为是威胁的超人举起长枪，但是这种区别又没有巨大到颠覆蝙蝠侠本身存在的正义。 　　所以很显然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仍旧是秩序阵营，只不过他选择的方式不一样。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莱克斯·卢瑟需要费劲去影响舆论进而影响蝙蝠侠的决定。 　　他以凡人只身选择与超人对战的理由绝对不是轻飘飘的，这个蝙蝠侠看到了超人人间之神的一面，他看到了祂的强大与超然物外，他看到了祂脚下奔涌的众生。 　　蝙蝠侠意识到超人是个威胁，因为他全然超脱世间，人们因祂而苦人们为祂而悲，祂是矗立云端的人间之神。 　　祂动动手指就能毁灭万物，而人类不能将自己的未来堵在神明的慈悲之上。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不了解超人，他能获取关于超人的信息的渠道就只剩下网络信息或是亲眼所见。很显然现在的网络上批判超人的存在才是主流倾向，而若是亲眼所见，超人最近几次的在大众面前的出场都没有什么好的结局。 　　入侵大都会的佐德将军造成了大都会巨额的财产损失的的同时，毁灭了无数人的家园，灾难带走了无辜的性命，留下了受到巨大精神打击的幸存者。 　　在法庭上对超人的审判更是无一幸存，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巨大的爆炸之后只有超人一人独自孑身立于废墟之间。 　　所有人都死去了，而超人做了什么？ 　　他被宣称无所不能，但是他只是冷漠地站在那里。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在超人身上看到了神性，超然物外且又无所不能。 　　凡人不该去赌神明的垂怜，因为一旦赌输那便是一无所有。 　　蝙蝠侠选择弑神，为人类的未来斩出一片清明的天空。 　　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很明显，就是他只看到了神性。 　　想让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反思他的所作所为，反思他选择去杀死超人这一行动的正确与否也很简单，就是对他的动机进行质疑，让他重新思考“超人只具有神性”这一命题是否是一个伪命题。 　　应当告诉他，应当展现给他看，超人柔软内心中具有的人性。 　　在那钢铁之躯之下真实的那个人拥有的一切情感。 　　他会为了人们的痛苦动容，为悲伤的孩子带去微笑，为危机中的人们带来救赎。 　　他选择披上披风不是为了展现力量，他站出来挡在他人身前是为了抵挡伤害。 　　【“向蝙蝠侠展现出超人的人性，他会选择放弃他的计划。”】 　　系统在分析之后，这样告诉康。 　　康：“哈？” 　　人性？什么是人性？人性是什么？这种东西要怎么去展示啊？ 　　给他描述超人在大都会树上救过多少只猫咪？ 　　建筑倒塌的烟尘渐渐在风中散去。 　　两人的战斗似乎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氪石长刃锋利的尖端高高举起，寒芒在夜幕中仍旧闪烁。 　　再不做点什么就晚了。 　　康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他左肩的伤口裂开了，鲜血在不断地溢出，他不得不用手捂住。 　　腿上的伤让他跑得磕磕绊绊，踩到滚动的碎石差点正面朝下摔下去。 　　“住手——！” 　　他大喊。 　　“你放开我老爸！” 　　瞧这个，够不够人性？ 第31章 光芒不再013 　　.031 　　什么？ 　　蝙蝠侠手握着氪石长矛顿住了。 　　他还不知道超人还有个孩子。 　　看上去……已经是十多岁的年纪了。 　　那个孩子一手捂着左肩的伤口，还在喘着气。 　　不需要检查就可以看得出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好几处伤，已经有些干涸的鲜血覆盖在他胸口的艾尔家徽之上。 　　他的黑发粘连着汗水，贴在额头上，一身是血与灰，颇为狼狈。 　　但他的年轻的面庞上不难看出和超人的相似。而且他还穿着印着超人家徽的衣服，看材质并不是普通的作战服，特殊设计过的结构虽然看上去不是防弹的材质，但是能够根据细节分析得出来韧性很强。 　　超人自称最后的氪星之子，而幻影地带的氪星战犯入侵地球也只是近些年的事情，这个孩子……他在地球出生的？如果超人真的在地球娶妻生子，他有着他温暖的家庭，是否就代表着他并不会在某一天被“神性”所覆盖，他在这个世界上与人类有着无法磨灭的联系，情感的链接永远是最强大的锚点。如果有在意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那他一身无人能敌的超级力量比起化作矛头指向人来，更可能化为坚盾守护他所爱的人。 　　但是…… 　　氪星人和地球人没有生殖隔离？ 　　如果是混血氪星人，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个孩子看上去并没有钢铁之躯，他一身是伤。 　　……为什么他一身是伤？ 　　蝙蝠侠眉头紧皱，他目光犹疑地在超人和那个新出现的孩子之间徘徊。 　　康大口喘着气，他说话的时候呛到了自己的血，在猛烈的咳嗽间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不怪他，这个距离，和蝙蝠侠手上握着的那根巨大氪石长矛太近了，他身体里的力气几乎全被抽离。 　　超人惊疑地看过来：“你……” 　　是在莱克斯大厦天台上的那个孩子。 　　莱克斯·卢瑟知道他是克拉克·肯特的身份，再加上那孩子与他相似的面容…… 　　克拉克忍不住去回忆十多年前自己少不更事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康喘得话都有些说不顺溜了，“要不、你先把那个氪石、扔远点？” 　　他大口呼吸，像是脱水的鱼，脸色苍白得可怕：“拿个铅盒装一装也行……” 　　康脑子不太清晰地想。 　　他要是死在蝙蝠侠手上的氪石之下，那绝对是命运的报复，报复他在进入位面空洞之前踹夜翼的那一脚。 　　说真的，他现在已经在反思自己那一脚的力道了，普通人的身体真的太脆弱了。 　　蝙蝠侠看了一眼超人的表情。 　　如果他扔掉手上的氪石，就不再有力量制约这个外星人，但是……他看到那个几乎呼吸不上来的孩子……他也曾有过这个年纪的儿子。 　　最终他将手中的长矛朝着远处一抛。 　　康像是溺水者终于被打捞起来的样子，他急促地喘着气，但是看上去很显然不再那么的虚弱了。 　　“我敢确认我今天是第一次认识你，孩子，你从哪来？” 　　超人一脸不解，远离氪石也让他的力量渐渐回归巅峰，他飘了起来，在康的面前落下。 　　蝙蝠侠眉头一紧，超人的风流债上来寻亲的戏码？ 　　超人人性的那一面让人感到些许的微妙。 　　“我、”康扶着身边的建筑物的碎块试图站起来，但是仍旧虚弱的身体让他脚下一滑，他干脆一屁股坐到了那上面：“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蝙蝠侠沉默地站在阴影里。 　　平行宇宙的概念飞快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你在另一个宇宙是我的孩子？” 　　然后到达了这个宇宙之后被莱克斯·卢瑟发现并利用了？ 　　超人思索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呃，总之，很复杂，但是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康挠了挠头，他的头发此刻早就没了造型，凌乱地支棱着。 　　“莱克斯要杀你。”他直说了。 　　“莱克斯·卢瑟？” 　　蝙蝠侠嘶哑着嗓音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些电流的滋啦声。 　　“卢瑟绑架了我的母亲，”超人回头，他诚恳地看向蝙蝠侠：“我的养母，玛莎·肯特。他以此威胁我来与你对决。” 　　他本想和蝙蝠侠好好谈谈，但对方一上来就打生打死的架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超人的母亲…… 　　蝙蝠侠沉默着。 　　祂也只是某个母亲的孩子，失去了家园的氪星遗孤与每个同龄的地球男孩一样成长在这片天空之下，他也有他爱着的，也爱着他的家人，未来也会成为某个孩子的父亲。 　　他与每一个人类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温暖的怀抱里。 　　“克、超人……！” 　　一个由远及近的女声。 　　露易丝·莱恩在废墟之间奔跑而来，崎岖不平的地面没有减弱她半分的速度。 　　康直接放任自己躺在了这块建筑碎块凹凸不平的表面上，他实在抽不出力气了。 　　“露易丝，我没事。”超人声音带着安抚，他飞向他的恋人，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发顶。 　　“但是卢瑟抓了玛莎，他要对她不利。” 　　蝙蝠侠沙哑着声音开口：“我去找她，我擅长这个。” 　　超人冲着他点了点头：“多谢你，我去处理卢瑟。” 　　接着他对着露易丝说道：“露易丝，这个孩子看上去伤得很重，你帮忙照顾一下他。” 　　安排完这些，他化作一道蓝红色的流光飞向天际。 　　康一身是血的躺在着废墟里，乍一看跟死了一样。 　　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对露易丝打招呼：“你好呀，漂亮姐姐。” 　　蝙蝠侠在临走之前多看了他们一眼。 　　看上去这个孩子并不是超人和露易丝的孩子，虽然平行宇宙一切皆有可能，另一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养的故事谁也说不好，但是不排除超人出轨的可能性，总之，先记下了。 　　“你是、哦天，你长得和他真像。”露易丝快步走来，“你还好吗……天，你浑身都是伤，你得立马去医院。” 　　康仰面朝天地躺着，半点力气也不想使，他浑身都在疼：“还有多久天亮来着？” 　　“还有几个小时。”露易丝看了一眼手表。 　　“用不着医院了，等太阳出来我就能满血复活，”解决了重要的事情邹然放松下来的感觉让他几乎是身上一轻。康放松了四肢，眼前的画面似乎在渐渐被黑暗吞噬。他觉得月亮反射的太阳光大抵是有效的，不然普通人这个失血量估计早就在路上厥过去了，他还能咬牙强撑。 　　“我很环保的，纯太阳能驱动。”康还不忘说两句俏皮话。 　　【“康，事情还没有结束。”】 　　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之中响起【“莱克斯·卢瑟的定位显示他在莱克斯集团旗下的研究所内。”】 　　研究所…… 　　等等。 　　康猛地从他躺着的地方弹了起来，把守在一边的露易丝吓了一跳。 　　“毁灭日！” 　　他脱口而出。 　　“什么？”露易丝听到了他的话，并不理解其中的意义。 　　“莱克斯的后备计划，他想杀死超人就必须……天，毁灭日。” 　　康抱住了头“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在他原本的世界，超人就是陨落于毁灭日。 　　莱克斯研究氪星的资料，那他就不可能错过这个。 　　能为氪星生命带来末日的毁灭日，能真正杀死超人的兵器。 　　“你是说莱克斯·卢瑟找到了另一种杀死超人的办法？”露易丝敏锐地意识到了康在说什么：“那我们必须去提醒他，不能让卢瑟出其不意地得逞了。” 　　提醒他…… 　　真的有用吗？ 　　他真的能阻止这一切吗，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康脸色苍白，似乎不全然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使用你留在莱克斯大厦车库的定位标记，赶在卢瑟成功放出毁灭日之前，阻止他。”】 　　系统提示到。 　　现在再想赶上超人的步伐，只有利用系统道具才能做到了。 　　【已使用的多元宇宙的锚点x1（道具说明：一个概念性的一次性特殊道具，已与地点绑定，一个存在于在当前宇宙的锚点）（道具效果：当前距离需消耗12%能量，传送至定位处）。】 　　“总之，”康偏头对露易丝露出了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我先走一步啦。” 　　说完，他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原地。 　　系统内原本还剩下百分之十五的能量，在使用掉百分之十二的能量来激活这个道具传送了自己到莱克斯大厦的车库，就只剩下少得可怜的百分之三了。 　　系统AI的运作是需要持续消耗能量的，如果在系统能量完全被AI耗尽之后自动关机，再次开启AI需要重新使用百分之五十的能量重启。 　　要降低耗能，就像是康刚刚到达这个世界的那时候一样，可以将系统AI关闭进入休眠模式，这样就能攒得起能量等待下一次需要的时候。 　　但是现在正在紧要关头，无论是系统AI还是康，他们都没有提到这一件事。 　　康在莱克斯大厦的车库突然出现。 　　这里和他离开时候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看样子并没有人进入过这里。 　　康也不再挑选，他随意上了一辆看上去速度还行的车，一脚油门冲出了车库，跟随着人物卡牌界面在地图上的定位，追向莱克斯在的那个实验室。 　　【“记得拉手刹。”】 　　系统冷静地提示。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在本文里，主世界（康原本的世界）里除了主角的cp之外没有任何会被明确地确认的cp 　　但是在平行世界里会有别的cp存在 第32章 光芒不再014 　　.032 　　莱克斯·卢瑟站在满是伤痕的氪星飞船门口。 　　这是氪星战犯从幻影地带入侵地球之日所带来的那所飞船。 　　在莱克斯集团的运作下，他成功将之收入囊中。 　　此刻正摆在他名下的一所研究所内。 　　莱克斯低头正在那充满氪星风格的操作界面上操作着什么，通篇的氪星语对他来说似乎没有半点阻碍。 　　忽然，他听到了用于监控的耳麦里返来的声音，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向远处。 　　很显然，莱克斯只有普通人的视力，除了研究所森白的墙壁，他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莱克斯微微勾起了一个笑容。 　　看来，那边比他想象中结束的要早，那个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是做到了什么。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莱克斯轻快地想到，他的计划没人能够撼动。 　　不过，超人提前过来也许会碍到事。 　　莱克斯在操作面板上按下最后一个键，回身跳下了脚下垫高的高台。 　　没有扣上口子的西装外套在空气中翩飞，落地时他用手撑了一下地面。 　　他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略微有些褶皱的衣服，直起身时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 　　莱克斯哼着歌走出了这里，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合上。 　　他自己去拖延一下好了。 　　莱克斯刚走出没几步路，一声巨响，烟尘飞溅，他条件反射性地抬手遮住了眼睛。 　　再睁开眼，他眼前似乎多了一堵结实的铁墙。铁墙还披着耀眼的红披风。 　　超人直接从空中落下，暴力地穿透了这所实验室大楼的墙壁，砸出了一人多宽的空洞，落在了莱克斯的面前。 　　“卢瑟，你的计谋已经被识破了。” 　　超人冷漠地说。 　　月光顺着被砸破的墙壁洒落进来，柔和的莹白色光芒温柔地在这里铺开。 　　超人背对着光源，明亮的月色在他身周勾勒出一个雕塑般的坚毅轮廓，他的脸色藏在阴影之中。 　　莱克斯并没有计划被破坏的窘迫，他身上甚至看不出半点负面的情绪，他依旧端着他高高在上的态度：“怎么，被布鲁斯·韦恩的糖衣炮弹所打动了，克拉克？” 　　他当然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只是很遗憾，他们两没有谁真的杀掉了对方。 　　莱克斯的眼神落在超人的脸上，他先前战斗留下的伤痕已经在缓缓的愈合了，但是这样的愈合速度远低于他正常的表现，看来氪石对他造成的伤害确实不是一般存在能够比拟的。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小职员，会像恨我一样恨着同样踩在工人阶级头顶的资本家们？”莱克斯调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拜倒在了布鲁斯身下？” 　　“真遗憾啊，”莱克斯故作可惜，“你要是选择听我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一个家庭。” 　　孩子都有其他世界的自己准备好了，多现成。 　　“你是个杀人犯，”超人的声音饱含怒气，似乎还被恶心到了，“留着你的话到监狱里去说吧。” 　　…… 　　康一路闯了至少八个红灯，逆行了两个街区，在楼下一个摆尾停住车的时候他看到超人从楼上破墙而入。 　　【“从后们进去，看能不能找到毁灭日所在的地方，在它启动之前关停它。”】 　　说得轻松。 　　康根本没能找到进去的路。 　　他现在身上半点超能力也无，戒备森严的研究所防御设施做的是密不透风。 　　门口的安保系统根本不是他三脚猫功夫能骇进去的存在。 　　偌大一个研究所，看来看去唯一门户大开的入口就只有超人闯入时撞出来的那个洞。 　　在系统AI感到无语的沉默下，康决定直接徒手爬楼，从超人撞出来的那个洞进去。 　　【“你打算在他们两面前进去？”】 　　“那不然你给我再找条路出来？” 　　系统也无言。它能够教康如何入侵这栋大厦的安保系统，但他现在身无长物，根本没有一个可以从来入侵的接入口。再加上时间紧急，这点时间能不能教会一个初学者成功入侵实在是不好说。 　　身上的伤让康不是很好发力，但是幸运的是，这处研究所并不是全新的建筑，它的外部设计还保留着一些古早的结构感，让它对于徒手爬楼的人分外友好。 　　强行动用左手使劲，也就导致了他肩上的枪伤又一次裂开了，包扎的绷带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了。右腿上的伤势估计更加严重了，骨折程度现在要是去做个伤情鉴定估计得升两级。 　　当他带着露指手套的手指搭上超人撞出的那处破碎的边缘时，粗糙的水泥裂面摩得他指腹生疼。 　　他胳膊用劲，像是做了个引体向上一般，从那破洞下方的边缘处冒了个脑袋出来。 　　“真高兴见到你们啊两位，”他看到超人与莱克斯正在对峙“有没有兴趣搭把手？” 　　超人惊讶回头，他方才的注意力全在莱克斯·卢瑟身上，以防他有什么后手的阴谋，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遍体鳞伤的从大楼边上爬了上来。 　　“你怎么来的，你身上全是伤……” 　　他回身，伸出手，将快要脱力的康拽了上来。 　　莱克斯挑了挑眉，他看上去也有些惊讶“你回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他低低笑了一声，“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 　　“你手握另一个世界的时间线，但是你却什么也做不到，”莱克斯略微仰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向康的眼睛。冰凉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揉进他金色的卷发之中，让他整个人显得高高在上，却又分外冰冷。 　　“你想打乱我的计划，但是你可悲的能力就限制了你不可能成功，”莱克斯绿色的眼睛里带出一丝丝的轻视，“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就永远学不会去看脚下的东西。” 　　“你拥有另一个我给予你的天赋，却不屑去使用它。” 　　康有些虚弱地靠在墙边，被砸出一个洞的墙体自带的厚度让他有地方依靠。 　　莱克斯超前走了几步，他几乎完全无视了站在一边的超人。 　　“看看你这一身的伤，”莱克斯朝着康伸出手，被康有气无力地拍掉。但是这点力道完全挡不住他的动作，莱克斯扯开了康的外套，露出了他身上被鲜血染红的绷带。 　　“你要是乖乖听我话的待在那里，也不至于成为现在这样。” 　　康瞪他：“看什么看，这一枪是你打的，你老糊涂了？” 　　莱克斯毫不在意，他松开手，直起身子“你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是在做无用功。” 　　“你在找毁灭日吧。” 　　莱克斯站在这处破损的墙壁边缘。 　　“你迟了大概……”莱克斯做作地作思考状计算“八个小时吧。” 　　“什么——”康睁大了眼睛，如果毁灭日早就完成，为什么他还需要如此拖延时间？ 　　为什么他还需要让超人和蝙蝠侠对上？ 　　“毁灭日……？” 　　超人也听到了这个词汇，他皱眉。 　　在氪星的传说之中就有毁灭日的存在，它诞生于某个科学家危险的创作，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无尽的杀戮和毁灭，它会在不断的战斗之中进化，适应一切环境不择手段地去击败敌人，它是永不停歇的杀戮机器，万物的末日。 　　它从不可能被同一种手段杀死两次。 　　但是在氪星的传说之中，毁灭日已经销声匿迹了很久很久了。 　　如果莱克斯·卢瑟在研究毁灭日，并且他已经成功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超人揪住了莱克斯的领子，将他狠狠撞上了墙。他愤怒地抵着莱克斯的胸口，低着头，蓝色的眼睛中泛起红光。 　　“你了解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吗？你会杀死无数人！” 　　莱克斯乐了，他感觉得到超人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庞充满着愤怒，距离他只有几英寸的距离。 　　“你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对不对，卡尔？” 　　他张开了双手，“我们慈悲为怀的人间之神会舍弃自己的性命去拯救这一切的，对不对？” 　　莱克斯笑了起来，他压低的笑声在这处空间之中回荡：“这世界上那么多无辜的人呀，年幼的孩子，失孤的老人，那些信仰你的人，都祈祷着超人从天而降的拯救他们——你不会让毁灭日屠杀了他们的，对吗？” 　　“怎么关停毁灭日！” 超人的双眸已经全红，热视线蓄势待发地威胁。 　　“关不掉了！”莱克斯提高了声音。 　　康一瘸一拐地冲向不远处紧闭的大门，他在那个控制面板上看到了氪星的文字。 　　或许就是这里了，他手忙脚乱地操作着面板，试图打开面前这扇门。 　　“毁灭日早在白天就已经准备好了，它不再会听命令，它只会肆无忌惮地屠杀一切，屠杀一切你所在乎的——” 　　“那你在拖延什么时间！”超人领着他领子怒吼。 　　“你还看不出来吗——！”莱克斯脸上的笑容扩大，超人那一只手击碎一栋大楼的力量拽着他，但是他半点也不见慌张，“我在拖延你的死期——我要让你刚好死在黎明前！” 　　“我为你策划了完美的葬礼，哪怕你提前知晓也于事无补……”莱克斯绿色的眸子里泛起一些柔软而不知名的情绪。 　　康按下最后一个键，已经关闭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地打开。 　　于此同时，整栋大楼开始摇晃起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挣扎着脱离束缚。 　　“轰——！！！” 　　狰狞的巨大怪物冲破了实验室的大楼，它一跃而出。 第33章 光芒不再015 　　.033 　　超人松开了莱克斯，犹如一道光一般飞了出去。 　　他必须要在毁灭日造成伤害之前阻止它，他不能接受让它伤害到任何人。 　　毁灭日冲脱束缚而出，接连破坏了这栋建筑的多处墙体，极端的震荡之间，整栋大楼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天花板开始碎裂，碎石落下，粉尘扬起。 　　莱克斯骤然失去支撑，他踉跄两步，踩到了一处不稳定的平面，他毫无预兆地脚下一滑，顺着大楼现在倾斜的地面跌到了那处破碎的墙体边缘。 　　他眼疾手快地扒住了墙体破碎面凹凸不平的地方，但一低头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就这样掉下去了吗。 　　这个高度，普通人的身子哪怕不会当场死亡，下场也绝对不比死亡好到哪里去。 　　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康趴在边缘拽住了莱克斯的手腕。 　　他皱着眉头，咬着牙，撑在一旁尚且还未破碎的墙体之上借力把莱克斯拉了上来。 　　“真可惜，”莱克斯站起身后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他似乎满不在乎地说到：“我还以为你会就这样让我掉下去。” 　　他打量了一下眼里还饱含愤怒，但依旧向他伸出援手的小超人：“那样的话，比起‘像超人’就更像我一点。” 　　“怎么阻止毁灭日！”康气势汹汹。 　　“阻止不了，”莱克斯摊开手：“除非有人能够杀死它——你做不到的，对不对？” 　　“我想，蝙蝠侠已经为超人造好了武器，用氪石来对付氪星的邪恶造物，哈，”莱克斯打了个响指。“完美。” 　　康不愿再给他一个眼神，一言不发地甩脸就要走。 　　莱克斯的笑声还在走廊上回荡。 　　“太阳升起之前超人就会陨落。” 　　他一手策划的盛大葬礼，正在今天上演。 　　“你什么也阻止不了的——为何还要白费力气。” 　　康冷着脸，回过身上前一把拽住了莱克斯的领子。 　　“你别在这对我指指点点。” 　　他语气恶狠狠地。 　　“——你什么也不是。” 　　…… 　　开来的车还在楼下的原位，康右腿几乎已经使不上力，就用左脚踩油门，在夜间空旷的道路上一路狂飙，半点刹车都不带踩。 　　系统AI已经耗尽了电量自动关机，甚至没有人能来和他说话。 　　超人和毁灭日战斗的地方非常显眼，超人刻意地将战场转移到了无人的荒野，那处似乎天地都为之撼动。 　　他徒劳无功地做着这一切。 　　什么也没能改变。 　　在他的世界的时候，超人的死亡只是书上的一笔，超人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陨落。 　　他生来便追寻着早已消逝的光芒。 　　他以为他能改变什么，能让这个世界的光芒不再坠落。 　　他以为他可以在这里看到大都会天空高悬着的太阳，鲜红的披风与无尽的温暖。 　　康靠近了战场，他远远就感受到了氪石带来的辐射。 　　他一脚刹车将车子停下了。 　　眼前崎岖的路面，被巨力感动的原野已不再是它原本的样子，这种情况的路况，专用于城市之中的豪车是没办法开进去的。 　　他下车，想接近。 　　但是刚走出几步双腿就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他跌倒在地，无力地靠在车上。 　　康看到远处激烈战斗的身影，他看到了神奇女侠撼天动地的力量，看到了蝙蝠侠举起的氪石长枪。 　　真好。他想。 　　超人一直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有着爱他的家人，与同生共死的朋友。他们生死与共地在着他天地间捍卫世界的和平，他们投入一切力量的互相交付后背。 　　他并不需要他。 　　而且他也什么都帮不上。 　　他竭尽所能的挣扎却什么也没能改变到。 　　康的力量还没有恢复，然而他已经失血过多了。 　　眼前遥远的战斗似乎一阵阵的模糊。 　　他隐约听见怒吼与咆哮，金属剧烈的碰撞声与天空落下的惊雷。 　　大地都在颤抖，天色为之聚变。 　　康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伤处的疼痛了。 　　黑暗与麻木吞噬了他。 　　他被浓浓的混沌所包裹，意识在冰冷的虚无之中渐渐地被抽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晨曦的第一缕微光落在他的身上时，他从朦胧之中被唤醒。 　　康挣扎着站起来。 　　身上的伤处已经在清晨微凉的阳光之中开始缓缓地愈合。 　　他的意识渐渐清明。 　　战斗，战斗怎么样了、？ 　　……超人呢？ 　　康集中起精力，他忽然听到了哭声。 　　是露易丝。 　　她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着的痛苦。 　　“……克拉克……”她声音颤抖地小声呼唤恋人的名字。 　　但是一片安静之中不再有人回复。 　　康跌撞着跑了几步，金黄色的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体力飞速地恢复，伤口在迅速地愈合。 　　他飞了起来。 　　才失去了半天的能力，曾经如臂指使的能力恍惚间让他感到一丝丝的陌生。 　　他飞向了那处已经沉静下来的战场，落在了地上。 　　康看到了一旁沉默而立的蝙蝠侠和神奇女侠。 　　蝙蝠侠已经将氪石长枪收入到了铅盒之内，他一言不发。 　　神奇女侠同样沉默着，她往日神采飞扬的双眸中充满着难以言明的情绪。她也失去过，不论她再如何的强大，她也没法回到那一日去拯救她没能救下的人。 　　她弯下身，将手搭在了露易丝的肩上。 　　超人躺在废墟之间，他双眸紧闭，再也不见那双天空般清澈的眸子亮起。 　　他的制服上全是战斗的痕迹，血与灰覆盖在他鲜红的披风之上。 　　披风安静的躺在地上，不再风中飞舞。 　　露易丝跪在超人身边，她身上的职业套装早就满是灰尘和破损，棕色的长发凌乱，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中滑落。 　　守护了世界的英雄，在晨曦的第一缕微光之前停止了呼吸。 　　康浅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茫然。 　　就这样了吗。 　　就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真实发生在他眼前，他一切的挣扎显得是那么徒劳无力，他像是被命运击中，贯穿胸口。 　　康感觉胸腔中空荡荡的。 　　他还……没和超人说过几句话。 　　刚来到这个世界，知道这个世界仍旧存在超人的时候他是那么地兴奋。 　　他想了好多好多可能性，模拟了好多好多遍他遇到超人的时候想要说些什么。 　　那些一遍遍在他脑海之中上演的事情被命运划去，再也不可能存在。 　　他心中那一点得之不易的微小惊喜和期待被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康第一次竭尽全力地去争取什么，但是他想要改变的事情却像是流沙般从指缝之间溜走，他空有力气却无计可施。 　　大都会的太阳从空中陨落。 　　这一个世界也失去了它的守护者。 　　命运犹如经纶一般千篇一律，一遍一遍地述说超人终将被凡人杀死的故事。 　　莱克斯·卢瑟向着神明举起了屠刀，而他胜利了。 　　他踩在辉光上高歌。 　　康站在露易丝身边，他垂着眼睛，看着躺在废墟之间的超人。 　　他双眸紧闭，面色平静地像只是睡着了。 　　太阳升起来了，金灿灿的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他的身上，温暖的太阳拥抱着她的孩子。 　　但是哪怕是能给予氪星生命无限力量的黄太阳光，也没能唤醒超人的心跳。 　　康迟疑着，他想说些什么，但是似乎他并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话。 　　他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不该有他的位置。 　　他知晓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无能为力去阻止。 　　或者不是他无能为力，而是他没能做到最好。 　　也许他本有机会阻止的。 　　也许只要他再早一些明白过来。 　　他的无能让他在泥泞之中翻滚地遍体鳞伤，也没有做到他想要做到的事情。 　　他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本应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而他做了什么？ 　　他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徒劳地奔跑，徒劳地呐喊，徒劳地试图改变。 　　他看似竭尽全力，实际上无力地无法撼动时间线分毫。 　　他本可以、本应该…… 　　“对不起……” 　　他的声音磕磕绊绊得甚至就像是他刚学会说话，在空洞与迷茫之间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 　　一片阴影笼罩过来。 　　康忽然发现自己被拥抱了。 　　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将他搂在怀里。 　　褐色的长发落在他的肩上，还带着些许硝烟的味道。 　　露易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泪水还停留在她的脸上，但是她拥抱了康。 　　一个拥抱。 　　康意识到。 　　好温暖。 　　可以在火焰中洗澡的半氪星生命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来自人类的温度。 　　明明对于在黄太阳光下的氪星生命来说，这样的温度微不足道，但是康却感受到了来自她体温的暖意。 　　像是被阳光拥在怀里。 　　“你很努力了。” 　　露易丝轻声说，她轻轻地抚摸着康乱糟糟的头发。 　　“你做得很好了。” 　　康在咬牙从自己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之中扣出氪石的时候没有迟疑；在强撑着骨折的腿和引起神经功能徐乱的脑震荡于哥谭的街道上前行的时候没有委屈；在遍体鳞伤地爬过废墟时没有动摇；他失去了超能力，拖着失血过多的身子行遍了大都会和哥谭，他憎恨自己的无能，但是从不怀疑自己的坚定。 　　但此刻他沐浴在刚刚升起的太阳落下的光辉之中，温暖的太阳光充盈着他的能力，他被搂在一个柔软又脆弱的怀抱之中轻声安慰。 　　她自己也在无尽的痛苦之中，但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拥抱。 　　“他会为你骄傲的。” 　　康觉得自己视线中水汽蒸腾，雾蒙蒙的一片叫他看不清眼前。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内容提要前瞻：失孤蝙蝠会叼走氪星幼崽吗？ 第34章 光芒不再016 　　◎失孤蝙蝠会叼走氪星幼崽吗◎ 　　.034 　　“……在毁灭日之后，大都会的守护者，超人——卡尔-艾尔为了守护这个星球战死…… 　　“本台记者克拉克·肯特也于前线因公殉职…… 　　“让我们为这些守护了和平的人们默哀…… 　　大都会国会座堂不日将举行国葬，以最高规格的仪式为守护了人类未来的超人下葬…… 　　“以上，就是星球日报记者，露易丝·莱恩为大家带来的新闻。” 　　国葬。 　　他们要为超人举行葬礼，哪怕超人的遗体根本不在他们手上。 　　超人死去之前几乎是千夫所指，而他死后那些满脑肥肠的议员又来认领他的功绩？ 　　按新闻的说法，到时候会进行全美的同步直播。 　　葬礼吗…… 　　康思考着。 　　他此刻正窝在豪宅的沙发上捧着一叠小甜饼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柔软的沙发上堆着好几个蓬松的抱枕，茶几上放着散发着暖意的热巧克力。 　　别误会，他不是在哪，让他说来是件非常离奇的事情，他被哥谭的首富，布鲁斯·韦恩捡回家了。 　　哥谭宝贝布鲁西喜欢在街上捡黑头□□亮小男孩的传言是真的！ 　　当蝙蝠侠在他面前摘下面罩，露出布鲁斯·韦恩的真容的时候他敢说自己当时估计人都傻了。 　　就像是被至尊法师弹了个脑壳蹦灵魂出窍那种程度的震惊。 　　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 　　天哪，这个世界还能再魔幻一点吗！ 　　那蝙蝠侠会在街上捡走有天赋的小孩回去逼他们当罗宾的都市传说也是真的了！ 　　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美国有钱的老男人脑子多少带点病，不然为什么一个比一个活得人格分裂？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他的世界里，韦恩集团是正义联盟在主要资助方了，这是蝙蝠侠在给自己和自己的小伙伴们砸钱，而不是网传的什么布鲁西宝贝和正义联盟的这位那位不清不楚的二三事。 　　蝙蝠侠愿意提供他在回到自己世界之前在这个世界里的衣食住行方面的各种帮助，但是同时蝙蝠侠希望他能帮助自己推进一下关于氪星的研究。 　　康倒是非常乐意提供帮助。再加上，在毁灭日的那天，他的血从莱克斯大厦一路洒到哥谭的小巷，哪怕不需要他同意，蝙蝠侠都能轻易地获取他的DNA来进行研究。 　　“莱克斯集团的天才企业家莱克斯·卢瑟被指控谋杀，关于他的多项相关犯罪的起诉案，包括一十六起交通肇事，目前正在调查之中……” 　　电视上持续播放着新闻。 　　康伸出去够小甜饼的手顿了一下。 　　关于这个交通肇事…… 　　和他自己脱不开干系。 　　但是他可不会自己跑过去说什么。 　　他用TTK拿来了桌面上的热巧克力，顿顿顿地喝了起来。 　　温暖的热巧克力在他嘴边留下了一弯奶棕色的甜蜜痕迹，接着又被他抹掉。 　　“康少爷，还需要再来一杯吗？” 　　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他穿着笔挺的管家套，正端着一壶热巧克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康身边。 　　康双手捧着杯子递过去：“谢谢你阿福！你的甜食真的是太棒啦！” 　　虽然他的氪星血脉导致了他只需要晒晒太阳就能维持生命所需能量，但高热量的食物所带来的满足感是什么也比不了的，这世界上唯有生命与美食不可辜负。 　　“你喜欢就好。”阿尔弗雷德弯腰给他再倒了一杯热巧克力，他微微笑着，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他深沉的眼神中仿佛藏了什么更深的东西，他像是透过了康身上的某些特质，在看着遥远的什么。 　　但是这一切康都看不出来，他得到了一杯热巧克力就能很开心。 　　“布鲁斯老爷在地下的蝙蝠洞里，他看上去需要一些来自你的帮助。” 　　阿尔弗雷德这样说道。 　　“蝙蝠侠要我帮忙吗？”康立刻站了起来，他站在柔软的地毯上，是微飘着的，脚下根本没有踩实。 　　“在蝙蝠洞里，”阿尔弗雷德重复，“如果你现在能过去就再好不过了。” 　　“那我现在就去！”康蹿了出去，接着很快他又掉过头来，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这个我能带下去吗？” 　　“当然没问题。”阿尔弗雷德颔首。 　　韦恩庄园很大，很空旷。 　　康被带来的第一天就意识到了这个。 　　这里装潢豪华，但是一切却冰冷沉寂，阴森森的既视感让这座没多少人气的豪华庄园看上去像是鬼片里的拍摄现场，让人感觉毛毛的。 　　康总觉的，蝙蝠侠应该是有很多朋友的。 　　就像是在他的宇宙里，有正义联盟，哥谭还有层出不穷的各类超英，而且都极度排外，在哥谭自成体系。 　　但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身边，格外冷清。 　　他很自然地向康揭露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说这不好，说实话，在这种程度上被信任让康感觉格外开心。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主动向他揭露了身份……这也就等于他知道了自己那个世界蝙蝠侠的身份了，对吧？虽然不同世界之间超英的身份可能存在差异，但是根据蛛丝马迹来看……自己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差异大概不在这方面。 　　也就是说他原本的世界里，蝙蝠侠也极有可能就是布鲁斯·韦恩。 　　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知晓了对方的秘密身份……这让康觉得有些怪尴尬的。 　　总之，等回去了他必然要装作不知道，不能让对方知道了他获得了蝙蝠侠秘密身份这件事。 　　但是…… 　　康有些犹豫。 　　他能理解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对秘密身份保密程度的降低。 　　这里的哥谭几乎已经完全被蝙蝠侠的恐惧统治所掌控手中，无辜群众几乎完全依赖蝙蝠侠对哥谭的统治来维持平静生活，蝙蝠侠秘密身份要是暴露，说不定还能让韦恩股票疯涨一波。 　　他也能理解对方需要把自己放在可以被看管的眼皮子底下，不能放任一个拥有氪星超能力的青少年在外边晃荡。 　　但是，康有些迷茫。来着另外一个世界的他自己，真的能够被信任吗？ 　　在知道了这样的事实之后，回到原本的世界，会有什么东西因此而动荡吗？ 　　这样想着，他踏入了韦恩庄园地下的蝙蝠洞。 　　他本以为这里叫做蝙蝠洞是因为蝙蝠侠，没想到这下面真的有蝙蝠！ 　　活的！大蝙蝠！ 　　毛茸茸的蝙蝠倒挂在洞顶，翅膀包裹着自己，在漆黑的洞穴之中午睡。 　　而蝙蝠侠，正坐在洞穴中心那台巨大的电脑面前。 　　电脑屏幕上的光芒落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的。 　　“你来了。” 　　蝙蝠侠抬头看了他一眼，比起在战场上的决然，他现在显得有些疲惫。 　　超人之死……不知道在他心中有多少是怪在自己的头上的。 　　“我手上还有一些工作，你可以在蝙蝠洞里逛逛。” 　　蝙蝠侠没有用他标志性的恐怖嗓音说话，他吐字很清晰，带着一点哥谭上流社会特有的尾音，这让他更突出了他布鲁斯·韦恩的一面。他穿着战衣，但是没有带着蝙蝠侠的头套，下巴上有些青色的胡茬，两鬓的黑发有些泛白。 　　比起那个在战场上握着氪石长枪的恐怖大蝙蝠，他现在甚至意外的有一些柔和。这也让康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比他原本世界的蝙蝠侠年纪更长。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原本宇宙的一些事情，”蝙蝠侠在他的电脑上操作着，“多元宇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个宇宙目前在这方面没有半点进展，你的存在很显然是第一次证明的多元宇宙的存在。” 　　康有些兴奋地在蝙蝠洞里晃悠。 　　双面人的大硬币！ 　　哇！ 　　不知道什么用途的大恐龙！ 　　哇！ 　　蝙蝠洞里的科技与原本的生态结合，构架上深邃而超前。 　　这里堆积着格式的道具、战利品、进行到一半的研究。 　　他激动地在这里面四处晃悠，同时也体贴的没有贸然去碰任何东西。 　　浮在空中也让他直接规避了那些存在于蝙蝠洞之中的陷阱。 　　蝙蝠侠的视线从明亮的电脑屏幕上正在进行的分析之中移开了。 　　他看着那个抱着一杯热可可的年轻男孩在蝙蝠洞中灵巧跃动的身影，微不可查地弯了一点嘴角。 　　他暗蓝色的眼睛中溢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怀念着，他吊唁着，他在透过那个活泼的孩子看向一个空洞且早已不在的生命。 　　康的到来为这个沉寂了很久的洞窟添上了一丝它曾经拥有过的氛围。 　　只是他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心境。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它从他身上剥夺了一部分，血淋淋的伤口长久不曾愈合。 　　“蝙蝠车！”康大呼小叫“天哪，它好酷啊！” 　　流畅的线条与极高的科技感结合，蝙蝠车上的装甲都是这个时代顶尖的技术。 　　“我能开一开吗！”康浅色的眼睛在黑暗的地下显得格外明亮耀眼，像是空中一抹火热的阳光。 　　“不行。”蝙蝠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卢瑟名下现在那一堆交通肇事指控都是你造成的。” 　　康的表情迅速变得失望，他蔫嗒嗒地飘在那，显得可怜兮兮的。 　　蝙蝠侠别过头，用行动拒绝了卖惨的氪星小狗。 　　“我需要取一些你的血样。” 　　他说。 　　“自那天过后，毁灭日就失踪了，卢瑟用佐德的尸体制造的怪物，所以目前没有别的可以弄到的生物样本，如果可以取一些你的血……” 　　“毁灭日是佐德做的？”康睁大了眼睛：“啊不对，我是说，毁灭日是莱克斯用佐德做的？” 　　“暂且不清楚具体方式的，但是目前得到的样本之中可以分析出毁灭日是卢瑟依照氪星历史之中的存在用了自己的基因作为诱导，和佐德的DNA……” 　　蝙蝠侠话还没说完，康就倒吸一口凉气，浅灰色的眼睛瞪得溜圆。 　　“莱克斯和佐德！” 　　“……怎么了。”蝙蝠侠停下了解释。 　　“那这个毁灭日岂不是，某种意义上是我兄弟了！”康脱口而出。 　　“你……”蝙蝠侠有不好的猜测。 　　“我是，某种意义上……”康试图解释，“莱克斯用他的基因和超人的基因造的，”他顿了顿，“还好我没有长成毁灭日那样！”他在奇怪的关注点上心有余悸，“那太丑了！” 　　他回想起卡德摩斯那些“失败品”，他还是很有可能变成奇怪的样子的……感谢命运的垂怜！ 　　蝙蝠侠突闻这个惊人的消息，沉默了一会。 　　这确实就能解释得通很多东西…… 　　“所以你肩上的L标志是代表LexCorp。” 　　“对啊，”康也没有隐瞒，他乐了一会，“不然是大码外套吗？” 　　但是这同样带来了很多问题…… 　　蝙蝠侠略皱起眉头。 　　“在你的世界里……” 　　【作者有话说】 　　又又改了一下文案（（ 　　要写个能吸引人的文案太难了qwq（（ 第35章 光芒不再017 　　.035 　　康从头开始解释自己的来历。 　　从他在他的世界里，出生于超人陨落之后。 　　在培养舱里长大，一出生就是现在的年纪。 　　到他无意间落入了一个位面空洞，跌入了这个陌生的宇宙。 　　“所以在此之前我其实从没见过超人……” 　　康说着，情绪开始低迷，“我应该早一点意识到莱克斯想要做什么的……如果我能早一点……” 　　“这不是你的错。”蝙蝠侠打断了他。 　　他不用蝙蝠侠标志性嘶哑的嗓音说话时，声音仍旧沉稳而有力。 　　“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他平缓地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莱克斯·卢瑟才是元凶，他应为这一切负责。” 　　康依旧情绪低落：“……我以为……” 　　他声音低低的，“我是说，我一直都觉得莱克斯是个好人……” 　　蝙蝠侠沉默地听着他倾诉。 　　“在我的世界里，他一直表现得像是一个很好的人……大概吧？”说着，他自己也不确定起来，“至少他干了很多好人会干的事情，像是什么慈善，关注环保，捐钱修路什么的……他有时候会威胁我，但是也没真的惩罚过我什么。” 　　康扒拉了一下自己打理整齐的头发，开始回忆。 　　“但是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才在夜翼的提醒下意识到，在我原本的世界里……超人也是死于他的阴谋之下……” 　　蝙蝠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哪怕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经历了更多，年岁更长，对待孩子已经更为柔和，但不管是哪个宇宙的他都从来不擅长安慰人。 　　莱克斯·卢瑟在他的评价下必然是一个邪恶的罪犯没跑，但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并不了解，他不应该对自己不了解是人或事贸然评论。 　　但是无论莱克斯·卢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康已经用自己的行动展现了自己内心的准则。 　　年轻的孩子虽然需要引导与照看，但是他已经展现了他的心灵坚强果敢而充满信念。 　　他的父辈是什么样的人并不能定义他本身作为自己的存在。 　　蝙蝠侠考虑得很通透，只是他从来不擅长安慰，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转移了话题。 　　“先抽一管你的血吧。” 　　他拿出了器械。 　　“我可以在仪器分析的过程中继续听你说。” 　　比起红太阳灯，蝙蝠侠对氪星生命取血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直接动用氪石。 　　康现在看到氪石就觉得腿软，战战兢兢地看着蝙蝠侠抽满了一管的血样。 　　等抽样完毕康就溜开了，在蝙蝠洞里瞎转悠。 　　他对什么都新奇，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的。 　　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也走下了楼梯，端着准备好的下午茶。 　　康没再要热巧克力，他捧着杯加了奶的甜茶满足地喝着。 　　哥谭的气候常年阴云笼罩，比起阳光明媚的大都会，这里见不到阳光的日子更多。 　　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里，康觉得从食物之中摄取热量能带来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蝙蝠侠在仪器上忙碌，年老的管家将视线落在他身上，不久后又缓缓收回来。 　　“这么说，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超人的孩子？” 　　他装似无意地和康闲聊。 　　“差不多？”康想了想“虽然在活着的时候我从没见过他……” 　　“布鲁斯老爷很少这样信任别人，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秘密身份。” 　　阿尔弗雷德缓缓地说。 　　“这个嘛……”康挠了挠头：“我也不想知道的。” 　　管家花白的眉头微微蹙起：“恩？怎么说？” 　　“毕竟这样子一来我就知道了我那个世界的蝙蝠侠的身份，而我完全没见过他……这样感觉不太好。”康说道，他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甜茶：“况且，那个他肯定不会信任我的。” 　　多疑的蝙蝠侠不会信任一个来自莱克斯·卢瑟手上的可疑存在，他一切的所作所为都可能是那个邪恶反派的阴谋。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或许对自己的身份保密性不是那么的严格，他在这条孤寂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想要保护的东西越来越少，他冷眼站在哥谭的高处，铁腕统治着他座下的黑暗国度。他的身份暴露，所带来的影响实际上并不会有曾经大。 　　而康原本世界里的蝙蝠侠……走在一条不同的道路之上。 　　“但很显然你是非常值得信赖的存在。”阿尔弗雷德安慰他：“你所做的一切都展现了你诚挚而善良的内心。” 　　“谢谢。”康由衷地感谢到。 　　阿尔弗雷德夸得他甚至有些害羞。 　　“你会留下来吗？”阿尔弗雷德问道：“还是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回去的方法？” 　　“我会回去的，”康没有犹豫：“我知道怎么回去，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来这里之前，本来是和另一个英雄在交谈的……”康解释：“但是这个位面空洞忽然出现，我掉进来的时候，为了不让他也掉进来，我还踹了他一脚……”康皱了皱鼻子。 　　失去超能力之后艰难的这一小段时间和受伤之后的疼痛让他由衷地对自己的之前的力道感到怀疑，普通人在他的超级力量之下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实在是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康嘀嘀咕咕：“我之前对普通人的脆弱认知实在是太浅薄了……希望我没把他踹出个好歹来……” 　　真实的受过伤了才知道，会快速愈合的伤痕带来的疼痛，和没法愈合要长时间忍受并且还要顶着它们进行战斗的疼痛完全是两码事。 　　而且，夜翼，是蝙蝠系的英雄对吧！ 　　那样就和蝙蝠侠结下梁子了！ 　　蝙蝠侠凶起来真的很可怕！ 　　想起毁灭日战场上那打磨锋利的巨大氪石长矛，铺天盖地的氪石粉末烟雾弹，康感到一阵的脊背发凉。 　　“希望那位年轻人没受什么伤。” 　　年迈的管家面露可惜，他真诚地邀请康多呆一段时间。 　　“韦恩庄园，已经很久没有那么鲜活了……” 　　他的声音放轻了，带着浓郁的怀念与悲伤。 　　“是发生了什么吗……？” 　　康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问，但是对方似乎是有意抛出的这个话题。 　　他犹豫着接话。 　　阿尔弗雷德引他走到了一处陈列柜之前。 　　这里昏暗无光，看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新鲜玩意，之前康没有注意到过这里边。 　　灯光打开，陈列柜里一套破碎的制服安静地躺在那里。 　　略显灰暗的红黄绿三色制服，遍布着破损的伤痕，穿刺伤，钝击伤，张牙舞爪地遍布在这件制服之上，不难想象曾经穿着它的人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磨难。 　　制服的样式不复杂，看得出来曾经穿着它的人并不高大，似乎也就是在康这个年纪上下。 　　胸甲凹陷，披风断裂，绿色的喷漆在上面画着一个扭曲且狰狞的笑脸。 　　制服的胸口是一个明亮的黄色图标，艳丽的R形图标沾染着不明的深色液体，暗淡地歪斜着。 　　康认出了这是什么。 　　一件罗宾制服。 　　一件破旧的，被残忍对待过的罗宾制服。 　　“他曾经是一个非常耀眼的孩子，”阿尔弗雷德轻声说：“他为这座空旷冷清的庄园带来了笑声和温暖。” 　　罗宾在的那段时间，布鲁斯似乎从他身上那抹挥之不去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他踏入阳光下，学着去做一个榜样，学着去做一个父亲。 　　飞翔的罗宾鸟，用他自信乐观的温暖融化了坚硬的寒冰。 　　他的存在，拽住了一步步走向深渊，几乎被黑暗吞噬的蝙蝠侠。 　　在阿尔弗雷德看来，他从不在乎哥谭的犯罪有没有减少，罪恶之城的名号有没有变淡，他在乎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孩子，在泥泞的沼泽之中抬起了头，看见了光。 　　似乎一切都在变得好起来。 　　鲜艳的小鸟在逆境之中成长，他的活力与阳光带动了黑暗之中的骑士，让他在这世间有了坚定的锚点，不至于孑然一身地坠入深渊。 　　阿尔弗雷德一直认为，人都是在学着去如何当一个父母的时候开始成长的。带着无尽好奇心在这空旷世间探索的年轻生命，是一份拴住信念的责任。 　　直到这个城市之中最大的毒瘤，小丑，他残忍地将小鸟的生命从这世间剥夺。 　　罗宾鸟的鲜血洒满了整个哥谭。 　　失去了锚点的黑暗骑士失控地划向深渊。 　　阿尔弗雷德不在乎黑暗骑士曾经的底线，他不介意他的孩子是否手染鲜血，但是他能看出他空洞的内心和绝望的情感。他也是作为家长的人，他能够想象失去孩子的痛苦。 　　他自觉已经没有再多的时日了，他希望未来漫长的时光中，他的孩子能够过得好一些。 　　康靠近了陈列柜的玻璃，隔着那片薄薄的存在，他在那身满目疮痍的罗宾制服身上看到了无尽的痛苦。 　　“他……” 　　他死了。 　　陈列柜里摆放的似乎不是一套破损的制服，而是一具年轻的鸟儿冰冷的尸体。 　　“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阿尔弗雷德垂下视线，掩盖了眼神中化不开的悲伤。 　　“布鲁斯老爷很少付出他的信任，” 阿尔弗雷德说：“但是他将你带来了这里，我希望这对你来说能意味着什么。” 　　“我……” 　　康开始感到不知所措。 第36章 光芒不再018 　　.036 　　康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想要暗示着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知道的是，这不仅仅只意味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开了蝙蝠侠的马甲，这还代表着通过这一件事，他还能知道…… 　　他眼前这套破损的罗宾制服是属于谁的。 　　面前这排陈列柜里摆放了很多东西。 　　损坏的钩爪枪，裂口的蝙蝠镖，看上去很普通的杯子或者书本，还有一张……海利马戏团的海报。 　　在原本的世界里，康不出门的时候基本都在高强度上网冲浪。 　　这也就是说他不止一次地浏览过，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扒拉出来炒冷饭的韦恩家八卦。 　　很多年前，布鲁斯·韦恩领养了一个父母双亡的漂亮男孩，来自马戏团的小杂技演员，黑发蓝眼睛的理查德·格雷森。 　　年轻的亿万富翁，和身世可怜的漂亮小孩，一本当代《洛丽塔》几乎就在哥谭上流社会中上演。 　　哪怕在当事人的极度否认和撇清关系之下，八卦小报对于这种类型的败德文学依旧是屡禁不止，甚至愈演愈烈。 　　就算在成年了的理查德·格雷森离开了哥谭，在狗仔和媒体的追踪下销声匿迹之后，这种传闻也从未停过。有更甚者为他们的猜测里成年以后身强体壮而失去宠爱的理查德抱不平。 　　无知的群众是永远不会停下他们永无止境的恶劣猜测的。 　　哪怕是在大都会，也有人猜测超级小子是不是来自于莱克斯的某种奇特癖好。 　　但是，嘿！ 　　莱克斯真的是他爹！ 　　哪怕他们长相的相似程度没有他像超人那么像，但是他又不能把自己头发剃了来证明这一点！ 　　所以，他知道布鲁斯·韦恩的第一个养子，来自海利马戏团的理查德，不是什么难事。 　　而他面前陈列柜里的那张写着“飞翔的格雷森”的海利马戏团老旧海报几乎是证明了他的猜测。 　　理查德·格雷森，就是一代罗宾。 　　在这个世界之中英年早逝的英雄少年。 　　“他……” 　　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哪怕他不问，他也知道了真相，问出口只是确认一下，并且让事情没那么尴尬。 　　“他是叫理查德·格雷森吗？” 　　康问道。 　　“……是的。” 　　阿尔弗雷德略微睁大了眼睛：“虽然小少爷他更喜欢别人叫他迪克。” 　　“难道，你在你的世界里的时候，认识他吗？” 　　“啊不，我不认识罗宾，我还没见……” 　　康忽然睁大了眼睛。 　　等等。 　　在他的世界里，罗宾可不是一代罗宾了。 　　而八卦小报流出的消息是布鲁斯·韦恩的第一个养子离开了哥谭这个伤心地，独身一人跑去了布鲁德海文。 　　布鲁德海文，蝙蝠系的英雄。 　　啊，天哪。 　　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永不停歇的英雄，夜翼。 　　夜翼就是一代罗宾，夜翼就是理查德·格雷森。 　　“我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康呲牙咧嘴。 　　“我会尝试再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不去嘲笑‘迪克’这个名字的。” 　　他会装作不知道的。 　　“看来你确实见过他。” 　　低沉的声音。 　　康吓了一跳，窜出几米远。 　　蝙蝠侠什么时候到他身后的？ 　　他的超级听力都没听到！ 　　“大概是他吧……” 　　康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但他实际上并不认识“迪克·格雷森”这个人，所以夜翼的秘密身份是否是初代罗宾，迪克·格雷森，其实并不好说。 　　说真的，谁会叫自己叫迪克这种名字啊？ 　　太逊了吧！ 　　“就是在我落入这个平行宇宙之前，提醒我超人的死亡是莱克斯阴谋的那个英雄，夜翼。” 　　康实事求是的说。 　　“夜翼……” 　　蝙蝠侠眉头微蹙，思索着这个名字。 　　“夜翼和火鸟，氪星传说之中的英雄名字，”康说到，他在系统的“氪星幼崽早教系统”里氪星幼崽学说话的启蒙动画里看过英雄故事，但是这个就没必要说了。 　　“所以我一直猜在我的那个世界里，超人和蝙蝠系英雄的关系一定很好……” 　　“蝙蝠系英雄？”阿尔弗雷德对于康的这个用词有些吃惊：“在你的那个世界有很多蝙蝠侠吗？” 　　“就还，”康顿了一下，“不少吧。有传说蝙蝠侠会在街上捡走所有没人要的小孩然后回去用魔法把他们变成罗宾。” 　　阿尔弗雷德听到这个说法笑了起来。 　　看来，另一个世界的布鲁斯老爷拥有挺大的一个家庭。 　　“我不会魔法。”蝙蝠侠强调。 　　“但其实哥谭的英雄我都不太了解……”康挠了挠头：“他们都神出鬼没的，具体有谁其实我说不上来。” 　　更具体来说，他根本没去过哥谭，除了夜翼之外谁也没见过，对哥谭的了解全部都是来源于社交网络。 　　“夜翼也只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见过一面……”康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 　　他连忙去翻自己的口袋。 　　他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手机虽然没有办法连上网络，但是离线的功能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但是当他掏出那台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碎裂了的手机的时候，遗憾的发现它并开不了机。 　　蝙蝠侠很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走了它。 　　“我能帮你修好这个。” 　　康一脸崇拜的看着蝙蝠侠在工作台上修手机。 　　蝙蝠侠一言不发，没有多余的表示。 　　他已经不太习惯这样纯天然的崇拜眼神了，就连迪克，会这样看着他也是年纪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他到康看上去的这个年纪的时候叛逆得可怕。 　　但是康却总是表现得分外乖巧，虽然也有少年青春期的一面，但是总体的看上去意外的乖巧。这或许是因为他本质上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多活几个年头。 　　他只是修个手机，又不是在造卫星，虽然依蝙蝠洞里的设备来说造卫星都能出来发射上天或许也不是什么太过惊世骇俗的事情。 　　康就扒拉在桌子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布鲁斯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落在小孩子期待的眼神中带来的压力了。 　　只是手机物理性的损坏而已，别让他以为自己在拆炸弹。 　　当他修好了手机并给它冲上电的时候，康过来兴致勃勃的翻开相册给他看。 　　“虽然我没有别的什么资料，但是我在布鲁德海文的高速出口拍了一张他们的城市宣传——” 　　蝙蝠侠顺手将手机接连到屏幕上投出更大的画面。 　　画面的一角是康举起手机自拍的笑脸，他背后是布鲁德海文高速边上的原野，巨大的广告牌在空旷的土地上屹立着。 　　广告牌上是夜幕中的布鲁德海文，城市的天际线被灯火勾勒出一道曲折的线条，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在黑暗中长明。 　　城市的上空划过一道身影，他矫健而富有活力，他被多米诺面具覆盖着的脸上微微勾起了一个笑容。年轻又健硕的身材，他正是黄金一般的年纪。 　　是这个世界的迪克·格雷森没能达到的年纪。 　　蓝色的鸟儿在他守护的城市上空张开了他的翅膀，他张开了温暖的羽翼保护着他身边的每一个平静地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 　　他爱着他的城市，他的城市同样给予他充沛的感情。 　　布鲁德海文将它的英雄挂在了城市宣传的广告牌上，并快乐地接受了一波高升的旅游率。 　　黑蓝色调为主的广告牌骄傲地立在那里，它右下角是设计过的花体城市宣传语。 　　“欢迎来到布鲁德海文，我们有全世界最性感的超级英雄——夜翼。” 　　康瞅了眼大屏幕上同样放大了的文字。 　　“我觉得他挺乐在其中的。” 　　阿尔弗雷德笑了起来。 　　他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这让他略显苍老，但他的眼神中溢满着一种康没能看懂的情绪。 　　它温暖而轻盈，却同时悲伤而沉重。 　　另一个世界的初代罗宾亲手开辟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他保护着他自己的城市，走上了与父辈相同却又不同的人生。 　　他闯出了自己的名号，将自己的城市归拢与自己的羽翼之下，他看上去不再是年幼时跟随前人足迹的样子，他独立而强大。 　　但是这个世界的他，不再会有机会脱下属于追随者的制服，穿上自己的名字，不再有机会离开家乡去保护跟多的无辜者，他再也看不到阳光洒落在城市天际线时的那一刻了。 　　那个耀眼的孩子长眠于地下，他的身体早已失去了温度，也带走了庄园内为数不多的温暖。 　　“等等，这是什么——” 　　康凑近了屏幕，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自拍的背景里，在广告牌的一侧有一团模糊的黑影。 　　放大了画面，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影，胸口一道亮蓝色的展翅飞鸟。 　　多米诺面具的眼白处在黑暗之中反射着些许森然的白光。 　　那是夜翼。 　　“天啊他一开始就在那里吗！” 　　康瞪大了眼睛：“我刚到的时候他就在那里看着我？” 　　“我就知道他是那种会每天去欣赏自己的广告牌的类型！” 　　他斩钉截铁地下定论。 　　空旷的蝙蝠洞里响起了两声低低的笑声。 第37章 光芒不再019 　　.037 　　在太阳坠落之前，地上的人们只感受到了祂的灼热。 　　祂巨大的身躯和高悬天际的力量。 　　当太阳陨落，人们为祂的温暖痛哭，追忆祂的美好和善良。 　　一日之间似乎所有人都在为超人的陨落而痛哭。 　　眷者失去了他们的神明，仿若农田失去了普照它的阳光，羊群失去了领航者。 　　超人为守护人类而陨落，他的鲜血洒落在大都会的荒郊，他没让毁灭日靠近城市半步。 　　斥责过他的人仿佛失去了曾经怒骂的记忆，唾弃过他的人像是幡然醒悟。 　　当某些东西永远地失去了，人们又开始追忆起他的好处了。 　　新闻媒体为他沉痛哀悼，电视上高歌着他往日的荣光。 　　他为人类做过的每一件事被细细地数出，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歌颂。 　　“大都会国会座堂将于今日举行国葬，超人将于今日以最高规格礼仪于国家公墓下葬…… 　　“国葬全程将不间断持续性直播，本台会全程转播，并为各位持续报道。” 　　电视上传来有些失真的新闻播报声。 　　这里是大都会街边的花店，格式的鲜花与植物布满了这里。 　　每一朵绚烂的鲜花都散发着自己独特的香气，它们混杂在一起揉成一股馥郁的芬芳。 　　架子上立着一台不大的电视，正在播放着大都会国葬的实时现场。 　　场面肃穆而威严。 　　这处规模并不大的个人花店打理得井井有条，店主是一个红发的女孩，她长发编成辫子拢在脑后，正在低头忙碌着整理玫瑰花。 　　她熟练地修剪枝丫，削去玫瑰刺，数出一定的数量扎在一起插在花泥上。 　　娇艳欲滴的玫瑰仰着头，鲜红的花瓣在微凉的空气之中那样的夺目。 　　花店的门口有脚步声响起。 　　店老板正在忙碌，没有抬头地直接说道：“今天玫瑰最新鲜，刚刚到货，今天早上才从花圃里摘下来的，鲜切花也能活很久，要买的话正是好时候。” 　　“唔……”听声音来者似乎是个很年轻的男性，他的脚步停在了门口：“我想玫瑰肯定不合适……” 　　红发的店老板抬起了头：“你要去什么场合，送给什么人呢？我可以帮你挑选，混合花束也可以，墙上有贴常见的话语，可以自己搭配，也可以我帮你搭配。”她语速很快：“要是买大号花束的话可以打折。” 　　她看清了来人。 　　看脸似乎还年轻，像是高中生的样子，但是身材很结实，挺拔且肌肉流畅，包裹在材质不明的紧身作战服之中。 　　他穿着黑色的皮质外套，外套的胸前别着一副墨镜，而紧身作战服的胸口是那个几乎天天挂在新闻上的标志。 　　“你……” 　　花店老板一时间头脑风暴。 　　穿着超人标志的少年有着一头精心打理过的黑色微卷发，浅灰色的眼睛，和看上去让人感觉有些眼熟的面容。 　　“你是超人的支持者吗。” 　　花店老板福至心灵，想出了答案。 　　浅灰色眼睛的少年笑了一下，能看见他有一点尖尖的小虎牙。 　　“对呀。” 　　“你身材挺好的，”英俊的少年阳光的笑容让花店老板略微红了脸颊，她真诚地说：“一般人都穿这种紧身衣都还穿不出这效果。” 　　她放下了手中正在打理的玫瑰花，从蹲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她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你保持这样的身材有什么诀窍吗？” 　　穿着超人标志紧身作战服的年轻人——康，他耸了耸肩：“诀窍就是多晒太阳。” 　　这可没有撒谎，毕竟氪星基因让他哪怕每天狂塞垃圾食品，只要再黄太阳光下，身体机能自动就会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得了吧别瞎说，我可不信你。”花店老板笑应了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那么，是要买给谁的花吗？”她介绍起来：“我家的花都是从最近的花圃精心挑选的，虽然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产出的，但是胜在不需要运输距离，质量上你在大都会找不到更好的了。” 　　“给长辈的，”康说：“在他的葬礼上。” 　　“哦，天哪，”红头发的店主垂下眉眼，神情里带上了些许同情，她一手微微握拳放在了胸口：“我很抱歉……你一定很难过吧。” 　　“满大街都是为他哀悼的人，”康扒拉着一旁的花桶，试图挑选一些鲜花出来：“不缺我一个了。” 　　“那么多敬重他的人吗？”店主宽慰到：“那他生前一定是一个很棒的人吧。” 　　“生前不去了解，死后的哀悼又有什么用呢？” 　　“……看来你们不是很亲近？”店主放下了手，上前去帮助她的客人选花：“葬礼的话我推荐白色的雏菊，花语是永远的快乐与离别。” 　　“很难说，”康抽出了一支向日葵：“我好像一直都在试图追逐他的脚步，但是他从来不知道我，我也从来不了解他。” 　　“那一定很难受吧。”多愁善感的花店店主又替他难过起来：“或者黄色的康乃馨如何，代表对长辈的尊重，花语是神圣，善良和温暖。” 　　“就向日葵吧，”康把手上抽出来的那支向日葵递过去，“帮我包一束全部都是向日葵的。” 　　“向日葵吗？”店主有些惊讶：“一般向日葵不是那么适合葬礼……它的花语是光辉与高傲，凝视温暖与追逐太阳。” 　　凝视温暖与追逐太阳。 　　“是逝者生前喜欢的花吗？”店主试探着问。 　　“这就不知道了，”康从兜里掏出卡来付钱：“但我挺喜欢。” 　　康刷卡付账的卡是布鲁斯·韦恩给他的卡。 　　“他要是不喜欢向日葵放在他坟头……那就从坟里爬出来把花扔了吧，爬不出来就只能忍着了。” 　　说完这话，他略微一愣，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有点像是莱克斯会说的东西。 　　如果是超人的话，他会怎么回答呢…… 　　康觉得自己大概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他把小票揣进怀里站在一边等着店主给他包花束。 　　向日葵明黄色的花瓣与黄褐色的花盘交相辉映，唤起人对阳光的回忆。 　　“向日葵是会永远朝向着太阳的吧。” 　　康取出了挂在外套口袋里的墨镜带了起来。 　　“是呀，这就是为什么它叫向日葵。”正在忙碌着包扎花束的店主回答道。 　　“那要是它的太阳坠落了呢？” 　　“太阳落山了，就等明天的太阳。” 　　花店店主将手上打包好的花束递到康的怀里。 　　“向日葵是永远不会停止追寻温暖的。” 　　“……我明白了。” 　　康笑了起来。 　　黑发的少年走出花店，今日晴空万里，明媚的阳光穿透轻薄的云层落在他身上。 　　花店店主向他告别。 　　她忽然觉得，这个走进阳光里的少年几乎要和那耀眼的光芒融为一体。 　　“有机会再见啦。” 　　康左手捧着花束，带着露指手套的右手两指并拢在额前靠了一下，敬了个玩世不恭的礼。 　　接着他回身，腾空而起，迎着早上金色的阳光飞进了云层里。 　　“……天啊。” 　　花店店主长大了嘴巴。 　　“天啊……” 　　她几乎失去了语言。 　　她回头去看电视上的节目，这时候正在播放超人生前的影像资料，那个天神般的男人音容笑貌展现在了屏幕上。 　　店主终于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个少年看起来眼熟了，他看起来长得非常像超人！如果超人再年轻一些，说不定就是他这样的长相！ 　　只是他有着不一样的眼睛颜色，那是他妈妈的眼睛颜色吗？ 　　他是超人的孩子吗？ 　　看起来太相似了！ 　　方才还没觉得，但一旦知道了“真相”，她就无法停止发散自己的思维。 　　所以这个少年的妈妈是地球人吗？ 　　他是超人和地球人类生的外星混血吗？ 　　天哪！ 　　花店店主努力地去会想刚才两人漫不经心的聊天。 　　很显然这个小超人是在说超人的葬礼。 　　他在说满大街都是哀悼超人的人，但是他们在超人生前却让这世间充满对超人的谩骂与诋毁。 　　这一点店主深有同感，前不久她还经历过大都会针对超人的暴动与游行，那样可怕的场面差点让她在其中受伤，但还好运气不错，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小超人说他和超人并不熟悉？ 　　难道说，他妈咪一直把他藏起来了不让超人知道？ 　　阅览总多八点档肥皂剧的花店店主展开了自己的思维。 　　很可能超人在更年轻的时候和一个风姿卓绝的灰色眼睛美人在激情之中相遇，或许是一场英雄救美，或许是一次街边回眸。 　　他们相知相爱并孕育了爱的结晶。 　　店主又回忆起小超人用来刷卡的那张银行卡看上去十分高级。 　　说不定他妈妈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又或者直接是大企业的掌权者。 　　在超人和爱人相知相遇之后，女孩的家长出来棒打鸳鸯，又或是格局更大的什么世界性危机导致了他们不得不被迫分离。 　　然而在分离之后女孩发现了腹中骨肉，她舍不得抛弃这个爱人的孩子，于是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让他长得那么像他的父亲，长得英姿卓绝。 　　在孩子对父亲的渴望之下，在他长大之后终于独自一人出来寻找父亲，他可能还会在大都会遥望空中红色的披风，追随着超人的影子。 　　但是好景不长，悲剧总是要找上可怜的人，毁灭日让他们在相认之前就天人永隔。 　　孩子失去了他的敬仰且渴望的父亲，女人也永远失去了她美好青春中最爱的那个人…… 　　花店店主为自己脑补的这一番美好爱情故事落泪。 　　啊，当然。 　　她思路一转。 　　说不定还有其他版本，心思复杂的富家女看上了超人强大的基因…… 第38章 光芒不再020 　　.038 　　为超人准备的国葬是从上午开始的。 　　哪怕他们众星捧月之中供着的那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棺材，但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场盛大的葬礼背后的政治意义。 　　实木的棺材上刻着超人的标志，S形的艾尔家徽在激光雕刻下印上了沉甸甸的棺材板。 　　士兵们簇拥着棺材，他们组成的方阵整齐划一地踏步向前，四位旗手高举着星条旗，柔软的材质在风中如海浪般起伏。 　　军乐队奏着庄严肃穆的歌，悠长的乐声在万里晴空之间回荡。 　　放飞的白鸽在空中翱翔，它们扑朔着雪白的翅膀飞向广阔无垠的天空。 　　从此大都会的空中不再拥有鲜艳的红色披风。 　　在直播的电视机前已经有人落下泪来。 　　他们曾被帮助过，他们曾被救援过，那一抹空中飞扬的鲜红所代表的守护和无尽的希望再也回不到这个世界了。 　　生命的逝去永远让人感到悲伤。 　　庄严却悲壮的气氛感染着每一个凝视的人。 　　这个世界失去了它的守护神，大都会的太阳从天际坠落了。 　　有的家庭里爱人互相揽着，小声地啜泣。 　　有胡子渣拉的大汉握着酒瓶，在悲伤之中抹去眼泪。 　　有天真懵懂的孩童问父母，超人要过多久才能回来呢？ 　　回不来了。 　　他们是被神明守护的羔羊，但是今朝失去了他们无所不能的天神。 　　从此他们只有自己可以依赖。 　　没有人再会在这世界充满痛苦和绝望之时从天空伸出温暖强大的手。 　　送葬的队伍停在准备好的墓前。 　　有力的士兵抬起棺木，平稳而缓慢地将之放入墓穴之中。 　　在空中飞扬的星条旗被盖在棺木之上，静静地，展示着光辉之中的荣耀。 　　土层一点点地被覆盖上去。 　　深色的木质棺材一点点地被大地掩埋。 　　已经被重建了的超人雕像迎着太阳立在光里。 　　他的神情神圣而庄严，温柔而强大。 　　现任总统走上搭建好的演讲台，在鲜花的簇拥下，拿起话筒开始讲话。 　　“今天，我们在这里追悼一位伟大的英雄。” 　　她站在台上缓缓地开口。 　　“一位曾经无数次救人类于水火，无数次给人们带来希望的存在。” 　　“他为了人类文明的存续献上了生命的代价……” 　　“我们敬重他，仰慕他，失去他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感到痛苦万分……”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康飘在云层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没人注意到他在那。 　　有总统出席的地方理应戒备森严，没有对空的侦查吗？ 　　为了这一场国葬的规格，这里整整齐齐全是来自军队的仪仗队，除去中心簇拥着棺木的几人，四周的阵列几乎全是荷枪实弹的大兵，前来瞻仰仪式的人群被排挤得远远的。 　　怪事，失去了超人，他们就觉得空中不再会有威胁存在了吗？ 　　超人守护了天空的安宁，他们倒认为超人是威胁的代表，经历了毁灭日，不知道多少政客和社会名流要欢呼雀跃。 　　总统的演讲还在继续。 　　但是康失去了耐心。 　　他如同鸟儿一般轻盈地从空中落下。 　　康穿着鲜艳的制服从空中飘然落地。 　　他袖标的L已经被他拆下，不知道是哪个天才设计的制服，康现在才发现LexCorp的袖标可以直接撕下来完全不会损伤到衣服，完事了还能再粘回去。 　　康听到了人群的惊呼与尖叫。 　　他的出现掀起了轩然大波。 　　从空中落下了什么——？ 　　是鸟吗？是飞机吗？ 　　反正不会是超人。 　　停……有点地狱笑话了。 　　康落在了他们为超人建的墓前。 　　他知道这座墓碑里什么都没有，这个棺材之中空空荡荡，只有一卷超人鲜艳的披风。 　　康听到总统的演讲戛然而止，保镖惊呼着上前，荷枪实弹的士兵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他一手捧着一大捧包扎得漂漂亮亮的向日葵花束，一手揣在口袋里。 　　康抬起头环视了一圈他的周围，这样盛大的仪式里来了整整齐齐的好几个方队的士兵，他们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他。 　　没有开火。 　　不知道是还没来得及下达开火命令，还是怀疑弹药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至少这堆枪口并不代表着友好。 　　一双双落向他的眼睛里充斥着格式的情绪。 　　怀疑，惊讶，疑惑，恐惧。 　　方才还大言不惭地宣扬对超人的敬仰与深爱，现在见到穿着超人标志的超能力者又开始恐惧与警惕。 　　在场的媒体感受到了大新闻的味道，不约而同地将镜头从总统身上移开，转向了他。 　　英俊的少年站在墓碑之前，他胸前与背后都印着超人的标志，颜色鲜艳的标志性紧身衣昭示了他与超人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发型打理得很新潮，穿着时下时尚风格中会流行的皮质外套，打着耳钉，带着圆片墨镜。 　　他是什么人？ 　　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他和超人必然有联系。 　　他是超人留在世间的后代吗？ 　　有些坐在电视前看直播的观众流下热泪。 　　有人惊呼着捂住嘴。 　　有人瞪大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康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他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浅色的瞳孔在明亮的白天映照着阳光与天空的色彩。 　　康扫视一圈，冲着镜头笑了一下，露出了一点小虎牙的尖。 　　他知道超人会怎么笑，温和的，强大的，甚至在某些人眼中他的笑容带着对众生的怜悯。 　　但是康现在没心情那么笑，他略仰着下巴，面对着眼前一排排瞄准自己的热兵器，还有兴奋的记者同样黑洞洞的镜头。 　　他笑容温和似又带着些许哀伤，但是眼里隐藏着的是对眼前的不屑与几分傲气。 　　一个更像是卢瑟的营业笑容。 　　人群传来惊呼。 　　电视机前的人们睁大眼睛。 　　握枪的士兵有些许动摇。 　　他们看到了一张和超人很像的面庞。 　　年轻，稚嫩，但是同样充满力量。 　　匆匆走下演讲台的总统也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团队已经开始做紧急的公关，保镖劝她赶紧离开现场。 　　这里不安全。 　　超人的力量已经是人形核武级别的天灾，这个从天而降的，同样穿着超人标志的男孩呢？ 　　哪怕他仍旧年轻，没有达到超人的标准，但是只要有半分的力量就完全能对普通人造成伤害。 　　而且，很难说，他们在超人之死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莱克斯·卢瑟那些明目张胆的行为背后几乎充满了政客的支撑。 　　他们畏惧超人的力量，寻求解决之法，卢瑟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大门。 　　如果这个可能有用超人力量的少年想要复仇…… 　　总统的性命金贵，他们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但是总统拒绝了离开。 　　她在任期间发生了数件大事，哪怕全是天灾人祸，但是在人们心中完全不会因为这些与她无关而放弃认为是她的责任。 　　她的民选支持率在一路狂跌。 　　这个国家向来号称自己是世界上最为平等的国度的，但是实际上从未有过什么真正的平等。 　　她在歧视与轻蔑之中挣扎了她的前半生才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她年纪不小了，她会尽一切努力地去留住她的权力。 　　她必须做出点什么让大众看见，而不是只会像往届那些老男人一样做一个满口大话但是关键时刻比谁都溜得快的懦夫。 　　总统在内心快速地分析。 　　这个少年，他是超人的家人吗？ 　　他为何而来，？哪怕群众不知道，但是他应该知道他们手上其实并没有超人真正的遗体，这个墓穴之中空空荡荡。 　　他为什么要来？ 　　来宣称自己对超人名誉的继承？ 　　还是来宣泄失去家人的愤怒？ 　　他身上有几分超人的温和与容忍？又或者他充满了这个年纪男孩特有的暴躁与蛮不讲理？ 　　他想要什么，他想在此表达什么？ 　　自己能否借此机会握紧超人支持者的选票？ 　　又或者会在愤怒的超能少年手下血溅当场？ 　　若是后者，她估计会因为她冲动且不顾安危的行为永远刻在耻辱柱上。 　　但是这值得一赌。 　　这整个国家已经在超人陨落之后明确地表达了对他的支持与信仰，这全然是建立在他依旧死去的基础上，政客们不会盲目地将国家的信仰置身于一个活人身上。 　　但是这个少年的突然出现将这一切的基础掀翻。 　　不管后续公关部要怎么处理这一场危机，但是她现在完全可以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在全世界的面前建立一个外人看起来良好的联系。哪怕做不到，她也可以借此展现一下自己作为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却充满了正面且可贵的品性。 　　总统挥退了保镖，她踩着低跟鞋，谨慎但坚定地走向超人的墓前。 　　走向那个站在墓前的少年。 　　周围受邀前来的媒体看到总统都毫不害怕，跃跃欲试地向前挪动，被维持秩序的警卫队拦住。 　　康站在墓前，他弯下腰，将手中的向日葵花束放在了墓前空出来的地方。 　　风刮过来，扬起他的衣摆，吹动他的碎发，他站在阳光之中，温暖的黄太阳光滋润着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氪星基因充盈的力量在他身体里舞动，但是逝去的却永远回不到阳关的怀抱。 　　向日葵鲜艳的明黄色花瓣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康想起了花店老板所说的，向日葵的花语。 　　光辉与高傲，凝视温暖与追逐太阳。 第39章 光芒不再021 　　.039 　　葬礼是举行给生者的。 　　此刻在大都会之外，堪萨斯的乡下，也在为克拉克·肯特举行着一场小型的葬礼。 　　没有宏大的规模，没有乌泱泱的人群，只有三两亲朋，怀抱着悲伤与痛苦，看着泥土覆盖上造型普通的棺木。 　　康知道那场葬礼。 　　他知道超人的遗体真正躺在哪里。 　　但是他没有去。 　　他不认识克拉克·肯特，他没有机会认识他。 　　康只知道超人驻足天空的一面，从没有意识到在那明亮红的披风下鲜活的人。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克拉克死后再去认识他。 　　对着逝去者那种无法挽回的无力感让他感到难受。 　　他想去在克拉克活着的时候认识他，康想真正地从他自己口中了解他。 　　多元宇宙如此庞大而无限，在无限的可能之中，他只要继续进入平行世界，总会再遇到超人的。 　　【“这倒是。”】 　　系统听到了康在内心的嘀咕，给予了肯定。 　　站在超人的墓前，面对着全球性的直播画面，他的从天而降吸引了几乎每一个人的注意力。 　　康从没见过系统内的能量涨得这么飞快。 　　所以他在能量达标之后毫不犹豫地花费了百分之五十的能量重启了系统AI，并且同样花费能量解锁了系统内几个新的功能，能量涨得太快了，而它又是有上限的，要是不赶紧花掉岂不是浪费了。 　　【“哪怕正常宇宙之中都遇不上超人，你还可以去乐高宇宙看看。”】 　　系统如此说道。 　　“乐高……？？” 　　康在内心震惊，还有乐高宇宙这种存在？所有东西都是乐高做的吗？ 　　【“乐高人死了再拼起来就好，所以不用担心毁灭日这种事情。”】 　　康内心大为震撼。 　　多元宇宙里真是什么都有啊。 　　“那我要是进了乐高宇宙会怎么样，我也会变成乐高吗？” 　　康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理论上世界意志是会影响踏入其中的存在的，取决于世界意志的强弱。”】 　　系统如是回答。 　　“那还是不要去了。”康一秒放弃：“我还不想变成方块乐高小人，我对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是很满意的。” 　　康将手中的向日葵花束放在了墓前，他意识到有人正向他走来。 　　是刚刚正在台上演讲的总统。 　　“你好，这位先生。”总统女士在距离康几步之遥之外站定：“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她是没办法直接命令军队的。 　　所以她站在这里，同样是被枪口指着的。 　　康不怕枪支弹药热武器的物理攻击，但她□□凡躯地走过来自然是需要不小的勇气。 　　“你一定很难过吧，”总统表情带着些许的悲伤，她似乎在共情逝者家属的痛苦：“他应该对你来说意义重大。” 　　康回过了身子，他面对着那位年长的女士，同样这个朝向也让他面对了镜头。 　　忽然间，他有了个绝佳的点子。 　　或许某种意义上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他意识到这是个完美的机会。 　　“他确实对我意义重大，”康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但是……为什么每个人都默认我应该为他的死亡而难过——？” 　　“我只是在遗憾……”康张开了手，上午的风吹在他的身上，吹开了他的外套，露出了那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标志。 　　“遗憾我没有阻止历史。” 　　系统内的能量已经涨到头了，百分之百不能再往上增加了，不然他敢相信此刻能量必然还在蹭蹭往上涨。 　　总统听见这话呼吸一窒。 　　历史？ 　　这个词代表了什么，时间旅行？逆转未来？ 　　人类的科技真的能做到吗？ 　　但是如果未来能做到这种事呢？ 　　他是从未来回来想要阻止超人的死亡吗？ 　　祖母悖论呢？ 　　这一切真的有可能吗？ 　　她本能性的怀疑，但是面对着现场无数人观看的直播，上来就质问的态度并不能给她立下一个好的形象。 　　“你预见到了他的死亡吗？” 　　她保守地问。 　　“预见？不，比起预见未来，知晓过去要更加容易。” 　　康不怎么喜欢撒谎，但是怎么说呢，语言艺术，对吧？ 　　“你们以为超人是来自空中的威胁吗？” 　　康歪了歪头。 　　“不，”总统坚决地否定，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她必须坚定她的立场：“我们敬仰超人，他无可置疑地守护了人类——” 　　她话音未落。 　　“星空中每一个闪烁着的星光都可能是凝视地球的眼睛，无尽的深空已经注视到了这个毫无防备的乐土——” 　　虽说在这个世界上还从未出现过，但是星空之中的威胁永远不会停歇，入侵地球的外星人几乎像是在景点打卡一般络绎不绝。 　　康觉得自己不算在说谎，他只是在提醒，提醒这个以为一切平安得歌舞升平的世界。 　　他们曾忌惮于超人的力量，恐惧那样的存在会动摇他们的统治，铺天盖地的手段试图将他踩进泥里，又在超人彻底逝去后跳出来抹着眼泪假慈悲。 　　不如让他们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大的保护伞之后将要面对什么吧。 　　“——我只是遗憾……我不想看见这颗星球满目疮痍。” 　　“恕我直言，”总统意识到了不能让他这样说下去，这种言论可能会激起市民对当权者的不信任：“你也是外星人吧。” 　　“我吗……”康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超人标志，这是氪星艾尔家族的家徽。他摩挲了一下那个承载了太多的符号。 　　“我身上流淌着一半人类的血……” 　　他听到人群里有惊呼，听到抽气声，听到遥远的人们不可置信的谈论。 　　“我在这颗星球上出生，成长，我毫无疑问地爱着她……” 　　康抬起头，在阳光里露出了一个轻而浅的笑容。 　　“所以我不愿看到她受伤。” 　　这个世界缺乏超级英雄的存在，而它又失去了超人。 　　他要让这些沉迷在这一亩三分地之中争斗的人抬头看看，看看星空之中的威胁，看看外边的风雨飘摇，风雪将至。 　　说完，他漂浮起来，最后向着那密密麻麻的媒体镜头投去一瞥，回身飞离现场。 　　留下一片震惊之后沉默的人们。 　　康飞向天空，飘在云端上。 　　他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别说，我觉得我还挺适合演戏的。” 　　他咂咂嘴：“我觉得我演得怪好的，你听到我即兴发挥的那段台词了吗——” 　　系统不置可否。 　　“说不定哪天我能去演个奥斯卡回来什么的。” 　　康美滋滋地带上了他的墨镜。 　　他最后留下的那一番话…… 　　哎呀，糟了。 　　他引导他们去怀疑自己是来自未来的、超人的后裔，回到过去试图阻止超人的死亡，失败之后又因为即将发生的外星人入侵而提醒他们…… 　　那他们肯定回去寻找在这个时间段可能存在的“超人的孩子”！ 　　对不起啦！露易丝！ 　　作为唯一和超人有点接触和绯闻的金牌记者，肯定要被人烦的吧。 　　……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内。 　　布鲁斯·韦恩坐在轿车后座，他握着手机，手中的手机屏幕里正播放着大都会举行的，超人的国葬现场直播。 　　“老爷，”坐在驾驶位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开口：“康少爷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不妥帖了。” 　　他思考着：“这样的说法很容易引起民众的恐慌情绪。” 　　“确实……但是这很有必要。” 　　布鲁斯放下了手机。 　　他穿着整整齐齐的西装套件，手工制作的定制西装在他身上无比的贴合，遮盖住了他的肌肉线条的同时也勾勒出了他英挺的身姿。 　　他两鬓略微泛白，但这只给他平添了不少成熟的魅力。 　　哥谭王子，布鲁斯·韦恩，常年霸占着全美黄金单身汉的榜单第一，虽然曾有几分让年轻的富豪莱克斯·卢瑟后来居上的趋势，但他在时光沉淀之中孕育出来的气度总是让媒体小报都多对他倾心几分。 　　他此刻的表情全然不似在媒体八卦的报道之中的那种气质，他眉间微微蹙起，蓝色的眸子沉淀着会让不知情者感到恐惧的深沉情绪。 　　“人们需要知道他们即将面对什么。” 　　他缓缓地说到。 　　“如果意识不到这一点，无尽的内耗会在威胁到来之前吞噬这颗星球。” 　　他曾接入了康从平行世界带来的手机。 　　也同时复制了里面存在的内容。 　　虽然康的手机里多半是些玩乐的东西，但是世界第一侦探还是能从那些角落之中的细枝末节之处发现问题。 　　那些东西构筑了一个恢弘而庞大的世界观。 　　一个有着更多的英雄，同样也有着更多的威胁和危机的地方。 　　他不会天真到以为威胁只存在于别的世界。 　　那些锲而不舍入侵地球的外星生命，那些隐藏在角落之中四伏的危机，这个世界完全没有一个成体系的结构去对抗那些。 　　就像是一具完全没有免疫能力的身体，面对哪怕是最微弱的病毒威胁都会很快溃不成军。 　　不仅人们需要警醒。 　　他也需要警醒自己。 　　这个世界不只需要英雄，它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结构。 　　这个世界，需要正义联盟。 　　【作者有话说】 　　节日快乐呀~！祝大家学业进步，工作顺利~ 　　（晚上有一章加更） 第40章 光芒不再022 　　◎（今日加更）……◎ 　　.040 　　康获得了大量的系统能源。 　　他开启了系统内一些列需要能源才能打开的功能。 　　虽然还有部分功能似乎不单单只需要能源才能开启，目前还是处于灰色不可选中的状态。 　　在他开启的功能之中，有一个任务面板。 　　本以为是和原有的系统任务栏功能重合的存在，只不过那么多的能量不开白不开，但是意外的发现并不一样。 　　原本的系统任务栏只显示已有的任务，而新的任务面板功能，可以直接在上面领取刷新出来的任务。 　　这对完全没有弄懂系统刷新任务规律的康来说是个优秀的功能，至少他能够直接选择任务来做，而不是被动的等待发布的任务。 　　任务面板上有三个可以领取任务的区域，分别是主线任务，支线任务和引导任务。 　　按照系统所说的规则来说，一次可以刷新三个任务，完成一个任务可以获得一次刷新机会。 　　目前主线任务这一栏空空如也，应该是需要等他回到原本的宇宙才可以刷新主线任务。 　　而支线任务如果在这个世界刷新的话，就大概率是只能在这个世界完成的任务。在看完了目前任务栏之中的三个任务之后，他领取了一个最方便完成的。 　　【支线任务02：能源是必不可少的资源·获取50%能源（50/50%）（已完成） 　　任务奖励：随机人物卡x1（可领取）】 　　反正他现在能源飞涨，估计半个世界都在谈论他的事情，完全不愁没有能源，只怕到了上限用不掉。 　　不过，随机人物卡康不打算现在使用掉，等着某个机会说不定能抽取到想要的人物卡。 　　而引导任务一栏里，目前的三个任务都是探索城市。 　　康现在理解了，在系统任务里完成了探索城市的任务，可以解锁该城市的地图，比起没有任务直接探索的地图，已解锁的地图可以在多元宇宙中贴合本土的实际情况。 　　也就是说，已解锁的地图可以随着世界的变化而自行变动，这一项功能对于需要在多元宇宙之中来回穿越的工作来说实在是太方便了。 　　不过系统内的三个引导任务他都还没接，先留着，反正任务也不会长出腿跑路。 　　目前他的已有任务面板是这样子的： 　　【当前主线任务：·寻找自我· 　　主线任务阶段：未刷新 （已触发刷新机制，回归宿主本源宇宙后自动刷新） 　　世界支线任务01：“你为什么存在？”（43/100%） 　　30%进度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可领取） 　　60%进度任务奖励：随机人物卡x1 　　90%进度任务奖励：随机能源匣X1 　　引导任务01：探索哥谭全部地图（0/1） 　　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他完全不记得这个世界支线任务的进度是什么时候达到百分之四十三的，他对这个任务目标一点概念都没有。 　　康去问系统AI，系统AI给出的答案是，或许他内心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只是他自己并不完全明白。 　　他直接使用了这一次奖池的抽取机会，随着系统光效的炸出，一个新的图标出现在他眼前。 　　【类APTX4869药物x1（道具说明：服下之后会逆转时间变化为幼年状态的药物，由于并不是原版，效果只有72小时）（被动效果：你不能选择被使用的目标，在当前范围内随机选取一人生效）（道具说明：不需要消耗能量，1-24小时潜伏期后生效）。】 　　这是个什么东西？ 　　康挠了挠头。 　　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 　　他还不知道自己小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毕竟他从没经历过那个。 　　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使用场合，自己拿来玩一玩也不错。 　　在开启了系统的道具箱功能后，道具箱自动的给道具进行了分类，甚至还有道具图鉴，只不过仅仅存在已获得过的道具，其他图标都是黑色的。 　　现在的道具箱除去他已经使用掉的一次性道具，剩下的样子： 　　一次性道具： 　　【速跑者诱拐道具x5（道具说明：速跑者最爱的能量棒，热量炸弹，大概没有速跑者能拒绝这个口味的能量棒，诱拐速跑者的最佳选择）（道具效果：提供大量智慧生命活动所需热量）。】 　　副本道具： 　　【《漫威宇宙穿越指南》（道具说明：一本不太全面的指南，但是遇到需要用到的情况，有总比没有要好）（道具效果：可定位特定副本，并消耗一定能源提供特定平行宇宙基本信息。） 　　（使用条件：发现指定界壁空洞（0/1）拥有足够能源在界壁空洞之中定位指定副本（0/1））】 　　可装备道具： 　　【超级小子墨镜（道具说明：他有很多同款的墨镜，不会注意到平行世界的他拿走了一个）（被动效果：带上它你会变得很酷）（道具效果：消耗一定量的能量可以记录正在发生的一切）。】 　　【克拉克的眼镜（道具说明：带上眼镜以后变成另外一个人是完全合理的事情）（道具效果：佩戴后降低关注度，不太有人能注意到你。消费10%能量使用后获得一套伪装用常服，道具生效时间24小时后持续消耗能量，不足24小时取消道具效果返还一定额度剩余能量）。】 　　【不知名金属制耳饰（道具说明：由你暂且不了解的金属制作的一对耳环，当然，没有耳洞的人带不了它）（被动效果：看上去十分时尚）（道具效果：消耗一定能源记录当前位面坐标）。】 　　他已经使用了耳饰自带的记录坐标功能，记录下的当前世界的坐标。 　　如果还有回来的机会？ 　　不过或许已经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在离开之前，他还有最后的事情要去做。 　　…… 　　“你只有半个小时。” 　　狱警推开了身边探视室的门。 　　他多看了一眼这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黑发少年，觉得他有些眼熟。 　　“足够了。” 　　少年说道，他走进了屋内。 　　钢化玻璃阻隔了一个房间的两边，这边是开放的探视室，另一边则是监狱内囚犯坐着的地方。 　　莱克斯·卢瑟。 　　他穿着橙色的宽大囚服，入狱让他剃光了头发，超人的离世让他沉淀下来，那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跳脱感从他身上褪去。 　　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他现在看上去，更像是康原本认识的那个莱克斯·卢瑟了。 　　更加成熟冷静，更加威严稳重，更加…… 　　“这个发型挺适合你的。” 　　康看似站在地上，但却微微漂浮着，脚下没有完全踩实。 　　他不意外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就失去了他那一头漂亮的柔软卷发，他觉得按照莱克斯那种抱着氪石睡觉的程度，现在不秃也早晚要秃。 　　莱克斯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狱警再次看了一眼玻璃另一边的康，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看来哪怕在这样的处境之下，莱克斯·卢瑟也买通了身边的看守。他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康，他们的交谈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让我来猜猜看，” 　　莱克斯十指交叉，身子略微前倾，支在了桌子上，撑在身前：“你还在试图区分我和你之前所认识的那个莱克斯·卢瑟——” 　　“但是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他，对不对？” 　　康没有接话。 　　“‘莱克斯·卢瑟’的本质永远是不会变的，”他笑了，配上他墨绿色的眼睛显得他的笑容有些阴冷：“他或者是我，我们的内核是一样的。” 　　“如果你认可他，那我对你也怀着同样爱。” 　　莱克斯胸有成竹地坐在那里。 　　“我与你认识的那个莱克斯·卢瑟，本就是一人。” 　　康站在牢狱之外，而莱克斯坐在重重看守的铁链之下。他本该只是个阶下囚，但是他眼神中的那种居高临下几乎掩盖不住。 　　“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有着和你原来世界相比的优势，这里有着更广阔的的空间——” 　　比起原本世界里铺天盖地的超英和反派，那些已成气候数之不清的英雄联盟组织，无数已经成名的超英构建着一张巨网。 　　康回去只能默默无闻，无论他翻出怎样的浪花，也攀登不上前人积威已久的丰功伟绩；再如何，他也只是新生代的存在。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这样一番空旷未经发展的土地上，他必然有着更加广阔的空间，他可以自然的接过超人的名誉，在他身殉之后铸造起来的万丈光辉之中以捷径走上神坛。 　　没有多少人能干扰到他。 　　“他能给你的，我同样能够给你——我可以给你更多。” 　　莱克斯说道。 　　“这个世界已经在你面前摊开了通天的大道，你所希望的，你所被期许的，你的使命，你的目的——都唾手可得。” 　　这里没有竞争者。 　　面对未来的危机，人们急需强力的保护伞。 　　这个世界之上那些凌在高处的位置空空如也，虚位以待。 　　康沉默着。 　　他灰色的眼睛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他静静地飘在那。 　　康的生物立场笼罩着他自己，他默然地在那立着，黑色的柔软发丝甚至都没有在空气中摇摆。 　　“留下来吧。” 　　莱克斯用着温柔的声音蛊惑。 第41章 光芒不再023 　　.041 　　康结结实实地翻了个白眼。 　　“我是有个问题来问你的，如果你不打算好好说话那我就走了。” 　　说着他又似乎向后退了一步。 　　探视室的外面一侧也是有椅子的，但是康没打算坐下。 　　“好吧，”莱克斯摊了摊手：“总是值得一试的。” 　　“所以——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超人？” 　　康平静的问道。 　　他其实有很多搞不懂的事情，有很多让他迷茫的感受，但是最终他只是问了这个。 　　莱克斯轻笑一声，似乎康刚刚说了一个什么笑话一般。 　　“我以为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你想不明白吗？” 　　“我在问你。” 　　“超人挡了路。” 　　意料之外的，莱克斯没有长篇大论的论述超人必须死亡的理由，他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就是这么简单。” 　　“……我明白了。” 　　康不打算追问了，他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他想要的答案，再追问也只是不甘心罢了。 　　“还有什么要问吗，孩子？” 　　莱克斯挑眉：“我可以一次性都回答你。” 　　“对了，”康似乎想起了什么：“确实还有个问题——” 　　“我想问——你现在的发型会比较凉快吗？” 　　莱克斯笑容渐冷。 　　“你想体验的话我可以帮你。” 　　“——倒也不必。” 　　康飘着往回退了一小节。 　　在沉默了一两秒之后他说道： 　　“我走了。” 　　“那我等你回来？” 　　莱克斯笑道，他身子放松，往后靠在了椅子背上。 　　“不会来了！” 　　康头也不回地离去，他拉开了探视室的门，门外的狱警惊讶于他离开之快。 　　“你自己留在监狱里养老吧！” 　　莱克斯似乎半点也没觉得被冒犯，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 　　康正在做离开之前最后的准备。 　　他花掉了一部分的能量，利用道具来留下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影像资料。 　　【超级小子墨镜（道具说明：他有很多同款的墨镜，不会注意到平行世界的他拿走了一个）（被动效果：带上它你会变得很酷）（道具效果：消耗一定量的能量可以记录正在发生的一切）。】 　　虽然这个记录方式是记录正在发生的一切，但是拿着电子设备转播一下就能转录上不少东西。 　　他在网络上发现了新的热搜，关于他的。 　　有人记录下了他在哥谭的行动。 　　不奇怪，他当时完全没有避开任何人，一身是血的样子不知道多扎眼。 　　在手持摄影设备歪歪斜斜的录像之下，他跌跌撞撞地冲向哥谭废弃的仓库，试图阻止蝙蝠侠与超人的大战。 　　视频下面的评论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质疑他身上血迹的来源，超人的后裔怎么可能不是钢铁之躯，他是不是伤害了别的什么人。 　　反驳的人指出他踉跄的动作，捂住伤口的手，苍白的脸色和有些涣散的瞳孔。 　　现在主流的说法是他没有超人那么强大，因为混入了人类的血脉让他的能力大打折扣，或许能飞，但是绝对没法硬抗子弹和车祸的伤害。 　　那他在国葬日面对数千热武器的枪口，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只能说是胆子够大，唬得军队不敢对他开火。 　　这种说法得到了广泛地支持，有人说很明显，按照“小超人”是未来回来，试图阻止超人之死来解决未来的危机的这种理论，如果他有超人那样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自己做不到而要寄希望于回到过去拯救超人？只有他本身能力达不到那样的程度，才会有这样的行为。 　　自此，逻辑形成闭环。 　　…… 　　康打算在离开之前和所有人告别。 　　虽然他留下了这个世界的坐标，但是没有意外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按照系统的说法，返回自己原本的世界所需全部的能量，也就是百分之一百的能量，但如果要从自己的世界之中主动到另外的世界去，所需的能量超越了百分之百，目前来说他是做不到的。 　　康在星球日报找到露易丝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的工位之上赶稿。 　　露易丝的后台很硬，家庭背景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看起来目前没有被找什么麻烦—— 　　“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星球日报的天台上，露易丝无奈地说。 　　“唔……我很抱歉？” 　　康歪了歪头。 　　“算了……他们在我这什么也找不到的，”露易丝叹了口气：“更何况我和‘超人’并没有那么亲密，他们应该去别的地方寻找线索。” 　　康意识到这里应该隔墙有耳，窃听设备向来是无孔不入的。 　　“说实话，他们来找你不如去找那个家伙——” 　　康早已和露易丝解释过了自己的身世，他不需要再指名道姓也能让她领会这个代词指的是谁。 　　“如果他们不把那个家伙关起来的话，估计未来不止有我一个‘小超人’了吧……” 　　康耸了耸肩：“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我这个扭曲的家庭再添加一些什么新的成员了。” 　　露易丝被逗乐了，她笑了一会。 　　“你现在来找我，你是要离开了吗？” 　　“对……我是来到别的，”康说道：“那个时候……很谢谢你安慰我。” 　　那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被拥抱。 　　被揽进一个温暖的，充满关爱的怀抱。 　　露易丝张开了手：“那来吧，再来一个告别的拥抱。” 　　黑发的少年毫不犹豫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 　　康来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庄园的主人并不在这里面。 　　年迈的管家招待了他。 　　康享受着甜点的投喂，并一度动心想要打包带走。 　　很可惜，在平行世界之中穿越不能带那么多的身外之物，非系统道具又不能放进系统里，没法子带走。 　　“康少爷是来告别的吧。” 　　经验丰富的管家先生一针见血。 　　“是呀，布鲁斯什么时候回来？” 　　康咽下一口小蛋糕。 　　“布鲁斯老爷最近……很忙。”阿尔弗雷德说道：“而且，他或许并不愿意回来。” 　　“……为什么？”康不太理解。 　　“他向来不擅长告别的画面。”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虽然他什么都不会说，但是我相信他内心里有一部分是期待你能留下的。” 　　“……抱歉。” 　　康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感觉自己辜负了什么，但是这又让他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一个……几乎失去了一切而孤独的蝙蝠侠。 　　“不需要道歉，这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 　　阿尔弗雷德缓缓地伸手，他顿了顿，最终拍了拍康的肩膀。 　　“能知道在你世界里的迪克少爷活得肆意而美好，是非常棒的一件事。很感谢你为这里带来的一切。” 　　…… 　　康在堪萨斯遇到了神奇女侠。 　　或者说，是戴安娜·普林斯。 　　他捧着一束康乃馨，在克拉克·肯特的墓前遇到了她。 　　康本来是打算在没有人的时候来的，但或许戴安娜也是这么想的。 　　他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墓前。 　　“你是来向他告别的吗。” 　　戴安娜问道，她非常地敏锐。 　　康点点头。 　　“……虽然我还没有机会认识他。” 　　“你知道吗，”戴安娜说道：“当我年幼的时候我也对自己生理上的父亲没有正确的认知，我甚至不清楚他的存在。” 　　堪萨斯的农田在远处的风中沙沙作响。 　　“但这不影响我成为现在的我，这没有减弱我分毫。” 　　她偏头看向康。她很高，哪怕康略微漂浮在空中，也需要抬头看向她。 　　“你很坚韧，” 　　她这样说道：“你也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 　　康睁大了眼睛。 　　他被夸了！他被神奇女侠夸了！ 　　是神奇女侠耶！ 　　神奇女侠！ 　　“希望你会为了自己所珍视的，一直战斗下去。” 　　…… 　　康最后选择了在大都会的上空离开。 　　毕竟是第一次穿越平行宇宙，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得有点仪式感。 　　他注意到有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或许来自雷达、探测器、无人机，也可能只是普通人无意间的抬头，对准天空的设备。 　　总之，他在注视下准备离开。 　　康打开了系统界面，一个新开启的功能。 　　【·平行宇宙穿越手册·】 　　现在这个功能里面只有两个被记录的坐标，一个是原本的宇宙，他来的地方，另一个就是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宇宙了。 　　后者还是灰色无法点击的状态。 　　【平行宇宙01（暂不可用）】 　　康注意到，虽然系统内默认了给他记录的位面数字编号，但是他还可以在系统内选择添加备注，为这个平淡的名字添加一丝色彩。 　　托腮思考了一会，他当场修改了平行宇宙01的备注。 　　【平行宇宙01（内含空巢老蝙蝠和绿眼睛莱克西，还有毁灭日:( ）】 　　接着他退出备注界面，选择了回到原始宇宙位面。 　　“回去要消耗100%能源……” 　　能源一旦耗尽，系统AI又会自动关机，需要再消耗百分之五十能源才能激活。 　　康在心里对系统说道：“等我攒够能源就喊你起床！” 　　【“我等你。”】 　　康在系统界面里点击确认。 　　【消耗100%能源……】 　　【正在定位目标位面……】 　　【正在重塑虚空结构……】 　　【正在开启临时传送门……】 　　【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作者有话说】 　　第一个平行世界结束啦~ 　　【下一个平行世界预告】 　　“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只是漫画而已。” 　　——误入漫展！ 　　不过在下一个副本之前…… 　　. 第42章 秘密身份01 　　.042 　　Chapter·4 　　·原宇宙· 　　布鲁德海文公路旁。 　　两个人影在路边不远处的树下，这里的植物还歪斜倒塌着，年轻的树干都被不明的力量折断。 　　那个男性的人影穿着黑色的紧身作战服，亮蓝色的飞鸟图案在他胸口展翅。 　　而另一位女性，穿着黑白二色的燕尾礼服，看上去似乎随时准备登台演出。 　　公路上车来车往，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很感谢你能来，扎塔娜，但在这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穿着黑蓝二色制服的英雄，夜翼微微皱着眉。 　　扎塔娜——穿着燕尾礼服的英雄，她摇了摇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是这段时间内出现的第四个位面空洞了。” 　　她说着：“之前出现的都被我和其他施法者填补并封印上了，但是这个，它就这样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没有痕迹是没办法追踪到位面空洞另一端的去向的。” 　　夜翼看上去有些懊恼：“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跌进去的，我没能拉住他……” 　　三天前，他本只是监测到有什么东西在高速接近布鲁德海文，但是事情意外发生成了现在的局面。在深入的调查和研究之后，他发现了这“位面空洞”这一现象似乎已经在世界上神秘地出现了一段时间，而扎塔娜，正义联盟的魔法师，已经在着手调查，但是目前为止进展不佳。 　　“……至少按照那个孩子的能力来看，不至于在空间乱流之中受到什么太严重的伤害。” 　　扎塔娜想了想，安慰到：“至少能全须全尾地到达另一个平行宇宙。” 　　至于另一个平行宇宙到底是什么样子，是否危险，是否诡异，这件事就很难说得上来了。 　　“但是你看见的那个空洞就那样子消失确实非常不符合常理……”扎塔娜思索：“说不定那个孩子有什么特殊的机遇……” 　　他们周围的空间忽然波动了起来。 　　扎塔娜敏锐的魔法感知能力让她先一步警觉起来，她迅速回身看向一处看上去空旷的地方。 　　夜翼也警觉的抬头，他反手抽出了他的短棍。 　　那处空间泛起一丝黑色的漩涡，但是没有任何吸力传来，它只是扭曲着四周的空间，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被高温所融化一般蠕动着。 　　扎塔娜抬起手，预备了一个施法姿势，然而下一刻一个人影从中跌了出来。 　　“哎呦……” 　　康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空间的穿梭让他头晕目眩。 　　莫名其妙的感官失衡让他没法很好的操纵自己的生物立场。 　　明明过去的时候没有这样的事情？ 　　等系统醒来了问问它…… 　　康躺在路边的草皮上，把自己在泥土地里摊开，一只手捂住了脸。 　　他正在试图从位面穿越的不适感中恢复。 　　“康……？” 　　他听到有人走过来，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其中一人喊了他的名字。 　　康挪开挡住脸的手，看见了夜翼小心翼翼靠近的样子。 　　“夜翼！” 　　他蹦起来：“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看到活蹦乱跳的夜翼真是太好了！ 　　“天哪，”夜翼脸上多米诺面具的白色眼仁睁大：“你没事吗？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回来的？” 　　“平行世界的冒险！”康说道：“你绝对想象不到那有多酷——” 　　康四周打量了一下：“我回到原来的位置了吗？真奇怪，我还以为落点是随机的，毕竟我过去也不是在这个地方……” 　　“你失踪了三天了伙计！” 　　夜翼说到。 　　“三天……？” 　　康睁大了眼睛。 　　他在那个平行世界里过得可远远不止是三天，看来平行世界之间还有不一样的时间流速？ 　　扎塔娜走了过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没有魔法侧能力但是能够靠自己从平行世界回来的人。” 　　“第一次见面，你好，我是扎塔娜，正义联盟的魔法师。” 　　“哇，你好啊。” 　　康看向她：“我是康-艾尔……你的制服看上去好酷啊。” 　　“这实际上是我的表演服，但是，没差。” 　　扎塔娜笑着耸了耸肩：“介意和我们聊聊你的这段经历吗？” 　　康正要说话，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回到这个宇宙的那一刻，他手机自动寻找到了信号，连接上了网络。 　　同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康掏出手机一看，是莱克斯的电话。 　　莱克斯几乎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大多数时候都是茉西来找他。 　　“抱歉我得接一下电话。” 　　他接通了电话。 　　“莱克斯……？” 　　康刚喊了一声，劈头盖脸的就是莱克斯的怒火。 　　“你失联了三天！” 　　康从没听过莱克斯这么生气过。 　　“你有没有点对自己正确的认知！？” 　　电话那头的莱克斯显然愤怒得失态。 　　“现在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不然我让人炸了正义联盟总部。立刻！” 　　啪，电话挂了。 　　康露出一个苦哈哈的表情。 　　“抱歉啦，两位，我得走了，大Boss喊我……下次再聊？” 　　他飘起来，没有在意夜翼的欲言又止，挥了挥手，飞向了空中。 　　夜翼站在原地，他摸了摸下巴。 　　“我没听错的话，卢瑟在威胁炸了正义联盟？这句话是在威胁我们吧？” 　　毕竟这句话用来威胁康可是半点意义也没有，很显然卢瑟是在隔着电话对康身边能听到电话内容，或是正在监听这个的人隔空喊话。 　　超级小子身上有追踪器？监听器？或者甚至有摄像头？ 　　扎塔娜笑着叹了口气：“看来他以为正义联盟绑架了他的小超人呢。” 　　夜翼摊手：“我可不是正义联盟的人，”他乐了：“那你才是那个绑架犯。” 　　“我是你喊来的，多少只能算个从犯。” 　　扎塔娜撩了一下肩上的长发。 　　…… 　　康在空中不紧不慢的飞着。 　　腾出手来处理一下手机里囤积了三天的消息，刷一下错过的社会热点。 　　他的社交媒体上全是@和私信，点赞和评论的小红点已经满值999+了。 　　与此同时是系统内的能量在稳定地增加。 　　他打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发现，不仅有来自茉西的未接来电，甚至还有来自……蜘蛛侠的消息。 　　之前曾在大都会遇到过来“旅游”的蜘蛛侠，说起来还挺聊得来，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对方给的显然只是一个几乎不用的备用联系方式，但康不介意，他理解一些英雄需要保持自己秘密身份的做法。 　　他两有时候会在线上聊几句，内容天马行空的什么都会涉及到，不过这次对方留下的消息显然不是只是普通的闲聊了。 　　【昨天17：27】 　　Spidey：嘿兄弟，有时间吗，找你帮个忙。[小狗探头.jpg] 　　Spidey：不介意的话，你有没有空来纽约一趟？[小狗搓手.gif] 　　【昨天22：12】 　　Spidey：没空也没关系，就是问问 　　Spidey：问题不大，其实我能解决[蜘蛛侠emoji] 　　【今天8：45】 　　Spidey：没什么事，就是你一直没回我，我想看看你还好吗[蜘蛛侠emoji] 　　【今天12：21】 　　Spidey：敲敲，兄弟你还OK吗？ 　　康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他没想到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收获了蜘蛛侠的这一串消息。 　　不过确实，往常时候他几乎手机不离身，高强度网瘾少年，基本上都是秒回消息的。 　　于是他想了想，即刻回复了蜘蛛侠的消息。 　　【今天14：09】 　　Kon：别担心，我没事！ 　　Kon：你绝对想不到我这几天都去干什么了！ 　　Kon：平行世界旅行！酷不酷！ 　　然后他挑了一个动态表情包发过去。 　　隔了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对面的回复就过来了。 　　Spidey：！！！？ 　　Spidey：平行宇宙！ 　　Spidey：天哪多元宇宙理论是真实的！！ 　　Spidey：你在平行宇宙看到什么了，有看到我的同位体吗！ 　　Kon：没看到，那个世界的英雄说实话挺少的 　　Kon：说起来，我看你消息需要我帮忙，还需要吗？ 　　Spidey：……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忙的话？ 　　Kon：如果等我回去莱克斯没有因为我的失联把我弄死的话，那我是没有事情要忙的 [祈祷emoji] 　　Spidey：有人怀疑了我的秘密身份…… 　　Spidey：如果可以的话，你来纽约聊聊，我请你吃饭！ 　　康有些惊讶。 　　原来是关于秘密身份的事情。 　　他知道对于很多匿名的义警来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被一些居心不良的反派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会给他们的生活，会给他们身边的人，带来巨大的灾难。 　　Kon：那这么说的话我就一定得去了！ 　　Kon：哪怕莱克斯把我泡氪石池子里我都会游过去帮你！ 　　Spidey：！ 　　Spidey：好兄弟！ 　　康放下手机。 　　他还得去大都会面对一个愤怒的莱克斯。 　　他第一次擅自溜出去都没见莱克斯生过气。 　　但是很显然，当时他身上追踪器监听器一应俱全，活动范围清晰可见。 　　而这次，位面的差异让一切追踪方式都没有效果。 　　或者说，无论是科技还是魔法，都很难追踪到处于另一个未知宇宙的康。 　　康就像是直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三天。 　　莱克斯·卢瑟的掌控欲让他不能接受脱离自己手心的存在。 　　康把之前撕下来的，L形袖章又安回了袖子上。 　　不知道莱克斯知不知道他制服的袖章是可拆卸的。估计不知道吧。他大概没在意过这些微小的细枝末节。 　　莱克斯恨不得把他的标志焊在每个地方，不会同意这种款式的制服设计的。 　　之前的康不会在意，不过他现在还挺满意这个设计的。 　　毕竟在变化多端的平行世界中穿梭，有时候和莱克斯集团保持距离也是一种好事。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提宝就出过一次场，康提到现在还没有见面（然而在我的脑海里他们已经do得昏天黑地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在第二个平行世界之前会贴贴的！ 第43章 秘密身份02 　　.043 　　当康推开了莱克斯办公室露台的落地窗，进入到莱克斯大厦内部的时候，莱克斯正负着手站在一边。 　　他看上去似乎没有现在在电话中听起来的那样生气的样子，依旧是一如往常平静的态度。 　　听到康开窗的声音，他回过身子看向来人，略微蹙着眉。 　　莱克斯上下打量了一遍康，确认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对之处。 　　他只是在关心他的资产，莱克斯这样想着。 　　“你……” 　　他话还未说出口，康就扑了过去。 　　他结结实实地给了莱克斯一个乱七八糟的拥抱，藏下了满心的委屈。 　　“莱克斯我好想你呀！” 　　康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了莱克斯的胸口。 　　“……松手！” 　　莱克斯恼羞成怒，短短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康松开手，退开飘在一旁。 　　他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这个时候他没有带着他的那副墨镜，露出了他浅灰色的双眸。 　　狗狗眼眨巴眨巴。 　　“莱克斯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总之先先发制人。 　　“怎么，”莱克斯语气带着嘲讽：“夜翼把你抓去上了一节抱抱熊集训？” 　　“还有那种东西吗……？” 　　“当然没有！他们对你的脑子做了什么？” 　　“总之……” 　　康连比带划：“我本来去找夜翼，然后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位面空洞’，在那哗哗吸，然后我掉进去了，然后我就到了一个平行宇宙——” 　　“平行宇宙？” 　　莱克斯皱了皱眉。 　　他开始冷静下来思考。 　　“告诉我你遇见了什么事情。” 　　在康听从莱克斯的要求，粗略且笼统的讲述了在平行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莱克斯作沉思状。 　　“你有从那个世界带回什么可以证实你讲述的东西吗。” 　　莱克斯问。 　　“唔……” 　　康思考了一下。 　　他利用系统道具，那个可以使用能量来记录当前正在发生的事情的墨镜，记录了不少另一个世界的画面。但是这个道具他没法解释清楚由来。 　　“……没有？” 　　下一秒莱克斯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弱智。 　　“平行宇宙这种突破现代科学研究方向的概念你就没想过带回来任何能对现今世界的发展做出贡献的东西回来？” 　　“你甚至没有带回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你自己的说辞，更别说让你想想对比两个世界科技和资源的差异，哪怕不能大量携带，至少资料与情报？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虽然他相信康不会撒这种样子的谎言的，但是该骂还是得骂。 　　“……那个世界的科技好像没有我们世界的先进……” 　　康小声反驳。 　　“你又知道了？”莱克斯斜着眼睛看他：“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领域，每一个未知领域都有可能在平行世界有人对其有所建树，你知道一个现成的科技或者相关研究资料和情报能为整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提前多少年吗？能直接或者间接改变多少人的生活，带来多少经济效益，提供多少工作岗位？” 　　康垂着脑袋低头挨训。 　　莱克斯骂完，拿起一边桌面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其实他几乎从不训斥别人。不管是他的下属，员工，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他不需要训斥。 　　能力不达标就直接换人，多得是人争先恐后往他脚下爬，源源不断的人才你追我赶地上来要为他工作。 　　让他不满意的，直接销毁就是了。 　　但是，康的存在…… 　　别的不说，康光是存在就消耗了他大量的时间与大量的金钱，大量到就连他也不得不重视的那种程度的资产。 　　在数以万计的基因育种之中几乎是撞大运一般获得的唯一一个成品。 　　再消耗曾花费的数倍，都不一定能复刻的存在。 　　再加上……曾经为他工作的，负责这个项目的主要研究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暴毙。 　　算了，暂且还能用，就先将就养着吧。 　　“所以，你是怎么回来的？” 　　莱克斯放下水杯，问道。 　　掌握了穿越平行世界的技巧吗？ 　　能再回去吗？ 　　能穿越到其他平行世界吗？ 　　能携带研究人员与仪器设备吗？ 　　对面有可能会有人过来吗？ 　　“……我也不太清楚？” 　　康挠了挠头：“大概就是，在某种时间点上，某种机缘巧合之下，想要回来，就回来了？” 　　他不确定地说，系统的功能大概能够这么解释吧。 　　莱克斯很自然地把这样的解释理解成了康自己本身的某种能力。 　　他喊来他的私人助理茉西。 　　“安排一下，”他看了一眼康：“现在给他做个体检。” 　　然后他注意到一点。 　　“你的耳饰呢？” 　　康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耳垂。 　　他本来带着系统内抽奖获得的耳饰，不过现在已经被他收起来了。 　　而原本那个L标志的早就被他丢在另一个世界了。 　　“在那个世界弄丢了。” 　　他这样说道。 　　准确地说，是丢在那个世界的莱克斯车上了。 　　莱克斯并不在意：“茉西，给他拿副新的。” 　　说完，他理了理刚刚被康一个熊抱弄得有些褶皱的西装，提前离开了这里。 　　他需要再去了解一下，关于“平行世界”的事情。 　　莱克斯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会是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不论是对他，还是对这个世界。 　　“等一下，莱克斯。” 　　康喊停了他。 　　“我想问你个问题……” 　　莱克斯回头看他。 　　“什么？” 　　“我是怎么来的……？” 　　康歪了歪头。 　　莱克斯没有想到康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是从实验室造出来的这个事实还不够清晰吗？ 　　他楞了半秒钟。 　　是小孩子到某种阶段就会向大人寻求这种问题的答案吗？这有什么意义。 　　莱克斯移开了视线，语气略带敷衍。 　　“你知道的，就是这里一点基因，那里一点基因，混一起，搅合一下，砰，你就出现了。” 　　他走向了办公室的门。 　　“小孩子都是这么来的，你和别的那些什么小孩没什么区别。” 　　莱克斯说道，接着他补充了一句。 　　“唯一的区别就是，你花了我一笔巨款。” 　　莱克斯不再多言，推门离去。 　　康在原地顿了顿。 　　没人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 　　当康做完全套的体检和测试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飞回了他的住所。 　　扑进柔软的床铺里的时候，他想起来去回蜘蛛侠的消息。 　　Kon：我OK啦兄弟，看起来不像是要被关起来的样子。 　　Kon：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对面暂时没有回复。 　　等待回复期间，他又去刷他三天没刷过的社交媒体。 　　往常的时候他恨不得一天发八条动态，而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有超过三天没有发新的动态了。 　　评论区的阴谋程度论水涨船高，一条比一条说的离谱。 　　为了在猜测不再继续发展到他没法看下去的程度，他窝在床上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新的动态。 　　Kon-EL The Superboy： 　　[图片]我回来啦！ 　　进行了一场超酷的冒险，不过我是不会说发生了什么的；） 　　现在正是夜间用户正活跃的时候，这条新动态的点赞和评论一瞬间快速地增长了起来。 　　同时增长的还有他系统内的能量。 　　很可惜，经历了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那源自于全球大量关注者带来的、疯狂的、飞速的增长速度，看到现在这种缓慢攀升的节奏康还是觉得有些过慢了。 　　系统能量还远远不够。 　　康打开了任务面板。 　　他已经回到了他原本的世界了，主线任务应该已经可以刷新了。 　　当打开列表的时候他想起来，在上一个世界的任务并没有做完。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意外的，这个任务它还在。 　　作为一个世界支线任务，它没有因为他离开了那个世界而消失。 　　或许是因为这和这个任务一开始就因为某种他也不清楚的原因，和主线任务内容进行了融合造成的。 　　【世界支线任务01：“你为什么存在？”（67/100%） 　　30%进度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已领取） 　　60%进度任务奖励：随机人物卡x1 （可领取） 　　90%进度任务奖励：随机能源匣X1】 　　当他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任务的进度还是百分之四十三。 　　虽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完成的这百分之四十多。 　　而现在，这个任务的进度涨到了百分之六十七。 　　为什么……？ 　　或许他内心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 　　但是说不上来。 　　他只是觉得有一些……迷茫。 　　康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质的原因是什么。 　　是莱克斯·卢瑟对超人的那种复杂又诡异的情绪。他憎恨他，又渴望他。 　　在他的出生这一件事里，没有什么正面的感情。 　　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他不知道莱克斯想要达成什么，但是他能朦胧地猜到不会真的是拯救世界那种笼统而复杂的英雄主义。 　　莱克斯从来不是一个英雄，他是一个阴谋家，一个政治家，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康现在已经很清楚，在他出生之前，被植入脑海之中的那些假大空的概念是虚无的。 　　他的存在是一个阴谋。 　　他身负超人的基因，但也有着莱克斯·卢瑟的血脉。 　　但是，然后呢？ 　　为什么这个任务会被在那个平行世界发布？ 　　那个世界有什么他没有理解到的地方吗？ 　　他试图靠去询问莱克斯来得到答案，但很显然这不是完全正确的道路。 　　他还有什么虚无缥缈的概念没有抓住。 　　他为什么而存在？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 　　康抓起手机一看，是蜘蛛侠回复的消息。 第44章 秘密身份03 　　.044 　　纽约，皇后区。 　　彼得·帕克，正在自己房间的穿衣镜前整理领口。 　　“彼得——” 　　外面是他的监护人，梅，在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梅姨？” 　　彼得放下与领口作斗争，打开房门探头。 　　“你同学找你。” 　　梅姨示意他看向门口。 　　“嗨彼得！” 　　是奈德，他的同班同学。 　　也是知道为数不多知道他秘密身份的人。 　　奈德正抱着比他还要宽的一个长且扁的纸箱，朝他挥手，纸箱上面印着明显的logo，乐高。 　　“今天是星期六，乐高日，还记得吗？” 　　“哦天，”彼得睁大眼：“我完全忘记了，因为有件事我没办法……” 　　他快走两步上前，拉住奈德将他带进自己的房间内。 　　“总之进来说！” 　　“怎么了。” 　　奈德显得很兴奋：“是有什么‘特殊’的活动吗？” 　　他指的是彼得·帕克作为蜘蛛侠的各类“义警”活动。 　　他为此感到热血上涌：“那让我来做你的后备！‘超级英雄背后的科技狂人’，我期待这个很久了！” 　　“不完全是那些事情……” 　　彼得有些心烦意乱地想揉自己的头发，但是想到自己刚刚废了半天功夫才打理好的发型又强忍着放下手。 　　“我之前和你提过，我有个以前的朋友要转学到我们高中来……” 　　“然后他爸爸想请我吃一顿午饭。” 　　彼得有些心神不宁地说道。 　　“……所以，”奈德瞪大了眼睛：“你要去和别人吃午饭而翘掉我们的乐高日！？” 　　“不是这样的！” 　　彼得慌乱地安抚他：“我觉得，他爸有在怀疑我的身份！” 　　“哦我懂了！”奈德的脑回路搭上了新的层次：“所以他家是什么超级反派，想要抓住蜘蛛侠？那你不是更需要我了吗！让我来帮忙，我们两个联手——”他胡乱比划，结果将手上的乐高摔在了地上。 　　“是奥斯本。” 　　彼得摊牌了。 　　“什么？” 　　奈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以前认识的朋友，是哈利·奥斯本，然后他爸是诺曼·奥斯本，今天中午他们邀请我去吃饭。” 　　彼得全盘托出。 　　“奥斯本……等等，曼哈顿那个奥斯本！？” 　　奈德惊呼一声。 　　“哈利·奥斯本要转来我们学校？天哪，那种有钱人家的小孩不应该去那种看上去就死贵的私立高中吗，为什么要来我们学校？” 　　奈德把跌出箱子的乐高碎零件拢到一起快速地放进箱子里，他现在注意力完全不在乐高上面了。 　　“等等，你说奥斯本怀疑你的身份？他猜你是蜘蛛侠？” 　　奈德紧张起来：“应该没关系吧？我是说，托尼·斯塔克也知道你是谁，他还给你做装甲——” 　　“这不一样——！” 　　彼得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听着，时间快到了我得走了，很抱歉我们今天乐高日取消了，我们下次可以一起……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明天你有时间吗？” 　　“哦明天我没问题，乐高放你这明天我直接来就好了——”奈德语速变快：“但是你真的没有问题吗，你就这样过去吗，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没关系的！我已经安排好了——”彼得翻开被子，开始到处找他的不知道随手丢到哪里去的手机。 　　“我请了别人来扮蜘蛛侠，到时候同一时间和他被目击，就不会再有人怀疑彼得·帕克能和纽约义警扯上任何的关系了。” 　　“那还……等等、等等、等等！”奈德举起手做暂停状：“你找了人！？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什么人能做到那种事情——我不应该是你最好的兄弟吗，为什么我今天突然发现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彼得还在翻箱倒柜地找手机，忽然他听见了他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掀开一堆乱七八糟交叠在一块的脏衣服，翻出了被压在下边的自己的手机。 　　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他打来了电话。 　　彼得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嗨，哈利！”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把那堆脏衣服又扔回原处。 　　“什么？没有没有，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到楼下了！？” 　　彼得惊呼一声，跑到窗边去推开窗户，探头向下看。 　　果然他已经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车辆，看上去颇为昂贵，绝对不是这个街区的人会经常开的车。 　　哈利·奥斯本正坐在驾驶位上，他放下车窗，从车窗向着楼上挥手。 　　“嗨彼得！” 　　“我马上就下来！” 　　彼得最后说了一句，他关上了房间的窗户，按掉了电话。 　　奈德虽然没有在窗户里露面，但是他也在一边隐约看到了楼下停止的那辆车的一部分。 　　“哦天，好酷的车！” 　　他眼睛闪亮亮的，没有人能拒绝一辆酷炫的豪车，如果有，那就两辆。 　　“你那么有钱的朋友居然自己开车来接你了吗。”他羡慕道：“我也想要个那么有钱的朋友。” 　　“作为你的朋友我口袋空空真的对不起了！” 　　彼得打趣着，同时手上动作不停，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 　　“我得走了，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或者你要待在这里也可以，想呆到什么时候都行，有什么需要跟梅姨说就好——” 　　他匆匆忙忙地去开门。 　　“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个问题，”奈德拦住他：“你到底找了谁……找了谁去代替蜘蛛侠露面……？” 　　“超级小子。” 　　彼得回答。 　　“大都会那个，穿着超人标志制服的，你知道的吧？” 　　“好家伙，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我怎么不知道？” 　　奈德瞪大了眼睛。 　　“上一次我和学校的竞赛队伍去大都会参加比赛的时候遇到的，加了联系方式，有时候会聊一下，有一段时间了——总之我真的得走了！” 　　彼得拉开房间门。 　　不仅是不好让哈利在楼下等着，更是因为他和超级小子约好了准确的时间，在预定好的餐厅外露面，如果时间没卡上的话别的就不好说了。 　　“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彼得匆匆忙忙跑出去。 　　坐在客厅的梅姨抬起头。 　　“彼得？你去哪？不和奈德在房间里玩了吗？” 　　“有点事，梅姨！我和奈德明天再约，总之我先走啦，晚上见。” 　　彼得跑下楼梯，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 　　奈德还在彼得房间里。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了窗边，藏在窗帘里悄悄地看出去。 　　楼下停着的那辆轿车上似乎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开车的人。 　　那应该就是彼得所说的朋友，哈利·奥斯本。 　　他已经从车上下来了，靠在车边。 　　哈利·奥斯本有着一头打理整齐的深色头发，他悠闲地靠在他的车上，一手揣在口袋里，一手随意地转着手机。 　　彼得匆匆跑下去。 　　“抱歉，让你久等了……” 　　“好久不见，彼得！” 　　哈利笑了起来，神色中是全然的喜悦。 　　“好久不见了，哈利。” 　　彼得在他身前站定，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因为跑太快而略微有些凌乱的发梢。 　　“走吧，”哈利哥俩好地揽住彼得的肩膀，状态亲密。 　　似乎多年不见的时光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友谊。 　　除了必然的年龄增长，在彼得面前他好像一点没变。 　　然而彼得却经历了很长一段难以简单描述的故事。 　　“和我爸吃饭真的是很烦人的事情，不过还好有你在！他一向很喜欢你，有你在的话好像一切都能好起来——”哈利说到：“等吃晚饭，晚上去我家打游戏怎么样？最新出的那个魂系动作游戏你有在玩吗……” 　　他们的声音进了车里，合上的车门隔绝了一切声音。 　　彼得坐在了车里。 　　车上的空调格外凉爽。 　　他把自己的备用制服，自己制作的变声器，还有蛛网发射器全都给了康。 　　但是他没有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只是约定了“蜘蛛侠”需要巡逻的区域和时间点。 　　他们两个身高和体型都差不太多，战斗风格上来说其实都没有太过强烈的训练痕迹，更多是凭借本能和经验驱使的战斗方式。 　　但是蜘蛛侠的个人特质实在是太鲜明了，好处在于鲜明才有模仿的空间，坏处则是如果有人深入地去研究那就可能发现马脚。 　　彼得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办法，但在几个备选方案都由于各种原因黄了之后，找人帮忙是唯一能够选择的方法了。而除了康之外他没办法想得到更合适的人选。他的超级力量可以模仿蜘蛛侠的蜘蛛力量，而用蛛丝在天空中荡来荡去——实在掌握不住技巧荡不起来，用飞的总行吧？飞出一条弧线，假装一下荡起来，完美。 　　彼得在心里默不作声地祈祷，希望昨天晚上两人短暂的“如何当好蜘蛛侠”特训能够起效，至少别让人起疑心。 　　他不太担心对方如果遇到了突发情况要怎么办，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一个英雄，还是有钢铁之躯的那种，不至于在日常的巡逻之中受伤 　　但是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你永远不会猜到它会用一个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彼得祈祷这件事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只要一切如计划般进行，他就能成功打消诺曼·奥斯本对他的怀疑。 第45章 秘密身份04 　　.045 　　【主线任务01：·寻找自我·（当前未触发新阶段）】 　　【主线任务02：·明日之星· 　　第一阶段：“明星需要做什么，演一部电影？”（0/1） 　　出演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0/1） 　　社交媒体关注度达到800（243/800） 　　任务奖励：人物卡x1】 　　【主线任务03：·守护世界· 　　第一阶段：处理三个位面空洞（0/3） 　　任务奖励：“副本”奖池抽取机会x1】 　　系统内的主线任务最大上限是接满三个，根据系统AI的说法，系统的所有任务都是根据他本身的数据和经历，甚至内心的想法而即时刷新的。 　　系统在未经二次设计之前，在更高的维度内是一个帮助心智尚未长成的青少年人探寻自我，成就自我，完善自身和健康发展的一款系统，虽然在经历了某位设计师的二次设计后它增添了AI功能，将“从不断出现的位面空洞中拯救岌岌可危的世界”这一理念刻入了内核之中，但是它原本的理念仍在那里。 　　康在能够刷新任务之后就将之都接满了。 　　原本的主线任务没有后缀标记的数字，但是在任务增多之后系统内就自动显现出了数字编号便于区分。 　　01号主线任务也是他最开始就触发的任务，此刻在上一个阶段完成之后没有刷新下一个阶段，康猜测是和后来的那个“世界支线任务01”有关，在他初次抵达那个陌生的世界的时候，系统自动提示了他那个世界的“世界支线”和“主线任务”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融合，所以变成了后来的样子，或许要等他完成了那个任务之后才能刷新这个主线任务01的下一个阶段。 　　不过， 03号主线任务是在他接取之后才开始算的，很显然，在之前所解决的位面空洞并没有被计算在内。 　　而02号主线任务……很显然，在他跌入位面空洞，到达另一个宇宙度过的这段时间，也就是在原宇宙的三天里，社交媒体关注度这个数值向下跌了一节，喜新厌旧的大众在他活跃度下降的时候很快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看来他还是需要作为超级小子多在大众的视线之中活跃活跃。 　　不过…… 　　康将头上的红黑二色的全包式面罩拉了下来，彻底地遮住了脸。 　　现在他是蜘蛛侠。 　　怪酷的。 　　他内心雀跃又紧张。 　　康此刻正穿着蜘蛛侠的全套制服，站在纽约高楼之上。 　　他蹲在天台的边缘向外看。 　　从这里可以看清这个繁华的纽约城，在午间阳光之中盛放的样子。 　　车水马龙的人流，繁华的城市天际线，远处可以看到复仇者大厦那地标性的巨大A字。 　　同样是国际性的大城市，大都会和纽约乍看上去似乎并无不同。 　　康朝着远处的大楼抬起右手，两指内扣触发手腕内侧的蛛丝发射器，射出一串高速飞向对面建筑的蛛丝。 　　那串洁白的蛛丝在空中飞行，然后……向下落去。 　　康挑选的那个建筑有些过远，他没能把控好蛛网发射器的使用诀窍，力道不足的蛛丝在空中就要向下跌落。 　　康面不改色心不跳，遥遥使用TTK，牵引着泄了力的蛛丝沾到了他原本瞄准的那栋大楼之上。 　　他轻轻拽了拽，似乎是粘结实了。 　　要表现得像是蜘蛛侠，那他就不能在空中飞，而是要将自身的所有行动全部寄托于这根蛛丝之上。或许他可以借助一些飞行能力，来假装自己可以像一只蜘蛛一样黏在建筑物垂直的表面，但是要在空中长距离的移动他就必须让自己全然依靠蛛丝。 　　毕竟纽约的英雄蜘蛛侠，他的超能力列表里可没有飞行这一项内容。 　　蜘蛛侠的行动全靠一些非常科学的物理□□动，这和依靠超能力在空中飞行的氪星人完全不同。 　　让超级小子拒绝飞翔，就像是让大都会的猫不上树，让中心城的英雄不吃饭，让托尼·斯塔克停止散发他无处安放的魅力，这是一种违反了仁义道德，抗拒了生物本能的行为。 　　康回忆着之前失去超能力时候的感受，卸去了身上包裹着自己的一部分生物立场，努力让自己不要顺从本能的飞起来。 　　他闭了闭眼睛，又很快睁开，紧接着他从现在所站的天台边缘纵身一跃而下。 　　全身的力量全部寄托于这一根纤细的蛛丝之上。 　　康放松自己的身体，蛛丝拽着他向前急速飞去，风在他耳边呼啸，建筑物在两侧飞快地退后。 　　他听到地上有人惊呼：“看啊，是蜘蛛侠！” 　　在即将撞上那栋目标建筑的时候，康还是动用了超能力，他利用TTK让自己减速，防止纽约英雄蜘蛛侠被目击一头撞上建筑物的惨剧。紧接着他轻盈地落在建筑侧面垂直光滑的玻璃上。 　　康与这栋建筑的侧面几乎呈一个垂直的角度，他一手拽着蛛丝维持着身体表面的平衡，蛛丝的另一头黏在这栋建筑的更高处。 　　蜘蛛侠的蛛丝质量真好。 　　他在内心想到。 　　韧性极佳，粘性很高，或许可以被利器斩断，但是在纵向的延伸性和韧度上来说绝对非常厉害。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毫不保留的用力拽动蛛丝，能够借助这根蛛丝的力量将整栋大楼拽塌。 　　康立在建筑的侧面，放眼望去，纽约城的繁华净收眼底。 　　忽然他听到这栋建筑里的人声。 　　他此刻正站在玻璃上，所以很轻易地就被正在大楼之中办公的人员发现了。 　　在繁忙工作之中忙里偷闲的白领们小声惊呼，忍不住地掏出手机拍照发推。 　　然后再打上#偶遇蜘蛛侠#的tag。 　　康自然地换了个姿势，摆了个更上镜一点的动作。 　　虽然他现在是蜘蛛侠，但是不妨碍留下几张好看的照片。 　　接着他再次甩出蛛丝，接住另一栋楼来越向另一处较低的楼宇天台。 　　这一次他把控好了距离，蛛丝成功地发射并粘到了目标位置。 　　随着在空中飞驰而过，他轻巧地落在了天台上。 　　——落地这一点必然是使用了一些氪星能力的帮助，不然以他的“轻巧”程度，估计会直接给这栋楼的楼顶砸出一个坑来。 　　康蹲在天台的边缘。 　　这时他正巧能看见对面大楼上的大屏幕。 　　正在播放纽约本地的新闻台。 　　号角日报。 　　“蜘蛛侠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宣传荧幕上是号角日报的主编，J.J.J.詹姆森。 　　他有着一头棕色的短发，两鬓有些白发，留着些许打理整齐的胡子，看上去应该是个有教养的中年男性。 　　但是此刻他正唾沫横飞地谩骂。 　　“蜘蛛侠早晚会为纽约带来灾难！他会伤害到每一个人！他就是纽约市里邪恶的蛀虫！” 　　“蜘蛛侠”正蹲在号角日报的宣传大荧幕正对面，睁大了眼睛。 　　制服上白色的眼睛部分同时睁大。 　　“哇哦。” 　　康盯着那个荧幕上谩骂的男人。 　　他一直这样的吗？ 　　蜘蛛侠没把他用蛛丝裹起来挂到路灯上？ 　　朋友莫名地被人诋毁让康感到了不满。 　　要是大都会里有人这样在大街上的宣传巨幕上大骂超级小子，估计他就…… 　　不对。 　　康反省了一下自己。 　　这样想是不对的，超级英雄不能干那种事情。 　　但是话又说回来，就不说有没有可能，就当是真发生了，大都会里真的有人这样骂超级小子，估计莱克斯会在他知道之前就把这个给解决了。 　　有的时候，用钱能办得到的事情比用拳头能办得到的事情多。 　　再说了，这个J.J.J.詹姆森大概也是拿了钱才会说这些话。 　　这样一想，康就没那么生气了，至少詹姆森的脸没那么令人生厌了。 　　“蜘蛛侠就是纽约人民的巨大威胁！” 　　“啪。” 　　康发射了一团蛛丝出去沾在了大屏幕上，正好挡住了J.J.J.詹姆森的脸。 　　哎，这样他的脸看上去就好多了。 　　“蜘蛛侠——！” 　　康听到下方有人在喊。 　　他低下头。 　　现在他呆着的这处楼房并不是很高，地上的行人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存在。 　　路边有个小孩发现了他正蹲在那里。 　　看上去大概五六岁似的小男孩正手握着一辆玩具小车，他的家长正在一旁的热狗摊上和摊主闲聊。 　　小男孩冲着他挥手。 　　“小蜘蛛，来个后空翻！” 　　康犹豫了一瞬间。 　　如果是蜘蛛侠的话他会答应吗？ 　　但是他还是满足了小孩想心愿，原地做了个后空翻，还在空中来了几个花哨的踢腿动作。 　　小男孩在站在路边惊喜地尖叫，原地蹦跳着鼓掌。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于是穿着蜘蛛侠制服的康又来了一个后空翻。 　　小男孩更开心了，之前还拿在手中的玩具小车这个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到地上去了。 　　这时康注意到了有路人停下来准备对他拍照了。 　　他朝着底下的小男孩挥了挥手权当告别，抬起了右手朝着不远处的另一栋大楼射出了蛛丝。 　　康拽着蛛丝一跃而下，在楼宇之间荡走。 　　走了走了，他还不确定蜘蛛侠本人到底会不会干这种事，要是被人发现了他脱离角色那岂不是违背初衷了。 　　他落到了另一栋更高的楼上。 　　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似乎差不多是时候了。 第46章 秘密身份05 　　.046 　　诺曼·奥斯本。 　　纽约曼哈顿奥斯本集团的掌权者，众所周知的企业家，也是一个青春期男孩的单亲父亲。 　　他几乎是白手起家创立了如今奥斯本集团这样庞大的产业，和那些什么吃父辈红利的斯塔克、韦恩之流完全不同，他几乎亲手操持过供公司的一切。 　　虽然为了公司工作十分的繁忙，但是他同样希望自己的儿子——哈利·奥斯本，能有最好的教育资源。这就是为什么他不顾哈利本人的反对和抗议，将哈利送到了学费昂贵但是同样也有着优良教育条件的私立精英中学。 　　但是哈利却执意想要逃离那样的环境，固执地想要选择去往那些教学质量不堪入目的公立高中。 　　当哈利几次三番的提起的时候他没有当回事，小孩子能懂什么是好的呢。 　　但是当哈利完全无法适应而导致成绩一落千丈的时候他就不得不考虑了。 　　他正在疲于最终蜘蛛侠的踪迹，那样强大的个体如果能抓在手中，必然能带来用语言难以估量的经济效益。而处理哈利的事宜只能稍向后排。 　　哈利自行选择了城中高中，在他的一番调查之后想起，曾经他还未发家之前，哈利在平民小学里也是曾有过亲密的玩伴的。 　　彼得·帕克。 　　一个他几乎淡忘了的人。 　　只是在浅薄的印象之中似乎是个不错的孩子，和哈利曾经是朋友。 　　但是当他更深入的去调查的时候，忽然发现，这条线与他正在调查的蜘蛛侠的踪迹某种程度上有一些微妙而难以言喻的重合。 　　如果…… 　　不论是为了什么原因，他需要见一见这个孩子。 　　诺曼让秘书在他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之中抽出了一顿饭的时间，在这周六的中午邀请哈利的小朋友到餐厅吃饭。 　　虽然更为理想的时间会是晚上，但是当天晚上他还有另一个行程要赶。 　　哈利不好说对于自己父亲想邀请彼得共进午餐有什么想法，事实上他自己都很少能有机会和诺曼一起吃饭，他的父亲总是很忙，来去匆匆地脚不沾地。 　　但是能越彼得出来倒是让他很开心，这些年来很难说他有交到什么新的知心朋友，曾经童年时刻的美好回忆总是会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哈利提前开车去接彼得，带着一些微妙而隐蔽的炫耀心理，但是更多的是由衷的喜悦。 　　在车上他们谈起曾经的时光，谈起新出的游戏，谈起热门的超英，好像时光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好像一切从未改变，好像他们从未分开。 　　哈利在谈天说地，彼得却分出了一部分的心去思考别的问题。 　　希望一切顺利。 　　既然他的蜘蛛感应没有响，那就说明没什么问题吧？ 　　诺曼选择的是曼哈顿的一家高级餐厅，开在大厦顶层的旋转餐厅。准确的说是诺曼·奥斯本的秘书选择的，不会低了档次，但是又在年轻人之中比较流行，算是照顾到她的需要和他老板一起吃饭的两个青春期小孩的心情了。 　　彼得几乎不会来这种高端的地方。 　　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作为蜘蛛侠，在纽约城市上空晃荡的时候从玻璃窗外往里的惊鸿一瞥。 　　他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什么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修建得恰到好处的植物将空间划分开来，餐厅的中央摆放着洁白的钢琴，琴技高超的琴师十指在黑白的琴键上翩飞，手下流转出悠扬的乐章。 　　侍应生将哈利和彼得二人代入了预定好的桌位。 　　这个时候诺曼·奥斯本还没有来。 　　彼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诺曼迟到了。 　　不过好在没有让他们等很久，作为一个巨型企业的实权人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请自己儿子的朋友吃饭，诺曼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多的是父亲做不到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真的忙到有些分身乏术。 　　有人在布鲁克斯附近目击了蜘蛛侠，他不得不再次去和奥克塔维斯博士强调他的目的，让他尽快给自己弄到蜘蛛侠的DNA生物样本。 　　如果再这样一无所获下去，他会削减掉奥克塔维斯的经费的，他的钱也不是能这样无度挥霍的东西。 　　餐点很快按顺序依次端上桌面。 　　诺曼实际上很会找话题，他关注了彼得在学校里的生活，也希望彼得能在哈利转学过去之后多多照顾。 　　“我会让哈利转进你在的班级的。” 　　诺曼是这样说的。 　　彼得很高兴他曾经的朋友能够再度回到自己身边，他以前还以为哈利搬走之后就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他很期待之后乏味枯燥的校园生活能有哈利一起，但是他又不得不担心自己的秘密身份。 　　诺曼看着他的眼光里带着审视，这让他有些不安。 　　说到这个，“蜘蛛侠”现在在哪里？ 　　“蜘蛛侠”现在…… 　　正在楼宇之间穿梭跳跃，蛛丝带着他的身躯轻盈地在这钢铁森林之间辗转腾挪。 　　而他身后……跟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蜘蛛侠落在一栋建筑物的侧边，一条金属制的、却灵活无比的触手飞速袭来。蜘蛛侠反应速度极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跃了出去，触手尖端带着的锋利武器扎在了玻璃之上，直接将那一扇落地玻璃窗击碎。 　　蜘蛛侠飞身跃出，借助蛛丝粘连在一边的墙体之上减缓下落的速度，轻巧地落在了不远处。 　　“讲道理，要不我们聊一聊？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我还有事？下次约个时间再打？” 　　蜘蛛侠一个后空翻躲过紧接而来的攻击，而那个奇怪的，金属制的机械造物紧跟而上。 　　那是一个中间有着一个怪异形状核心，然后连接着八条活动灵活柔软，携带着看上去十分致命的武器的奇怪触手。 　　他看得出这八成不是个具有生命体征的生命，必然是没法交流的，但是又似乎有人在背后操控，不知道能不能作为一个突破口。 　　从没听说过纽约有什么触手类型的超级反派，但是这玩意在锁定了他的那一瞬间之后就对他紧追不舍。 　　是他孤陋寡闻了？还是有什么新型的恐怖活动？ 　　金属制的机械造物一条腕足缠上了蜘蛛侠的脚踝，用力将他向自己的方向拉来，与此同时另一条尖端锋利的触手已经准备就绪。 　　蜘蛛侠虽然有着强大的蜘蛛力量，但是他自身自重比起那些密度极高的真正大块头来说实际上非常的轻，不需要使用多么离谱的力量就能拽动他的身子。 　　这一点适用于很多有着力量类型的超能力，但是自身的自重并不怎么压秤的英雄。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极低的体脂和结实的肌肉已经让他们的体重高于正常水平，但是单纯地讨论能被推动拉动的中粮来说确实是不够看。 　　蜘蛛侠猝不及防被狠狠地拽向了那个造型奇怪的机械造物，面对着迎面而来的金属触手，他身子一弯，极强的核心力量让他能够做到单凭脚腕上一个支点做到在空中灵活地闪避。 　　他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一击，另一只脚抬起，向下猛地一踹。 　　缠住他脚踝的那只腕足被他踹开，坚硬地金属上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脚印。 　　蜘蛛侠睁大了眼睛，制服面罩上白色的部分同步睁大。 　　“这么硬的吗？” 　　他虽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 　　“我还以为这一脚能把你踹断。” 　　机械怪物没有安装发声功能，也当然不会回复他的话，几乎没有犹豫的时间它又再一次袭来。 　　蜘蛛侠原地一个翻过躲了过去。 　　这时候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宣传巨幕。 　　J.J.J.詹姆森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号角日报这样的宣传巨幕遍布着整个纽约。 　　“蜘蛛侠就是纽约的毒瘤！” 　　詹姆森中气十足地宣扬着。 　　你能不能歇一歇。 　　蜘蛛侠眯了眯眼睛。 　　这时候他注意到宣传巨幕右下角标志着的时间。 　　啊，现在再不去曼哈顿的话，约好的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不知道把这东西带着过去会怎么样？ 　　算了还是解决掉的好，多拖一会，不小心伤到什么人怎么办。 　　短短几秒之内他内心思索了一轮，在躲过了又一次袭击之后他毫不犹豫地甩出蛛丝，粘连到了对面大楼上的号角日报宣传巨幕之上。 　　接着蛛丝的力道他一跃而起，那个有着好几条触手的机械怪物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在蜘蛛侠落地的一瞬间又是一击袭来。 　　“你只会这几招吗？” 　　蜘蛛侠没有半点为难地闪过，锋利的触手刺穿了荧幕。 　　号角日报的宣传屏幕在一瞬间被破坏，J.J.J.詹姆森的声音戛然而止。 　　造价昂贵的大屏幕在刹那间黑屏，亮蓝色的电流窜了出来，电火花顺着连接处的触手游走，击中了那个机械触手怪。 　　巨大的电流在一瞬间爆发，让全身是金属的机械触手一瞬间歇了菜。 　　“不太聪明的样子嘛。” 　　蜘蛛侠乐了一会，转身向着曼哈顿的方向甩出了蛛丝。 　　“全部用来装触手了哪有地方造脑子？” 　　他在楼宇之间飞荡，清凉的风落在他的身上。 　　纽约市的喧嚣在他身周围绕。 　　阴影之中，又一个机械被激活，摄像头闪着低频率的红色灯光，追踪上牵着蛛丝在空中飞荡的蜘蛛侠。 第47章 秘密身份06 　　.047 　　纽约，曼哈顿。 　　“听说，有谣传蜘蛛侠就在你们学校？” 　　彼得刚切下一块盘子里鲜嫩多汁的小羊排放进嘴里，还没尝出其中美妙的风味，就被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击中。 　　“唔……？” 　　他味同嚼蜡的咀嚼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还有这种传言吗……” 　　他样作思索的样子想了想：“好像很久之前有人说过？在校园里目击到了蜘蛛侠，然后说蜘蛛侠是学校的清洁工之类的话吧。” 　　“你就不好奇是谁吗。” 　　诺曼·奥斯本举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我觉得，”彼得放下刀叉，语气满是认真：“要是蜘蛛侠就在我们高中，说不定他在实验课上就坐我边上，就是和我一起做过焰色反应试验那个大块头。” 　　“嘿，嘿，考虑一下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的我？”哈利似乎有些不满：“我刚刚还在说我昨天的那首吉他曲子，为什么你们两个又开始讲蜘蛛侠了？” 　　“哦，天呐，蜘蛛侠！” 　　有一个声音惊呼。 　　哈利皱着眉头：“我不是说不要再讲……”然后他忽然意识到刚刚说话的是人声音来自远处，不是他身边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说的。 　　“天啊哈利，快看，”彼得伸手去拽哈利袖子，另一只手指向窗户外边。 　　“真的是蜘蛛侠！” 　　“蜘蛛侠就在我们吃饭的餐厅外边！”彼得强调。 　　一大一小两个奥斯本顺着彼得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向了餐厅一面，明亮的落地窗之外，是纽约晴朗明媚的天气。 　　还有一抹在楼宇之间跳跃的红色身影。 　　蜘蛛侠矫健的身姿在钢铁森林之间穿梭，从他指尖飞出的蛛丝让他能够到达每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 　　而他身后……此刻正跟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钢铁怪物。 　　八只扭曲又坚硬的触手在空中舞动，每一下的挥落都会带起锋利的寒芒。 　　彼得瞪大了眼睛。 　　那是这段时间有时候会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机械章鱼怪物，没有什么一般坏蛋那种抢银行的执念，反而是会追着他到处跑。 　　至少他现在知道了那玩意是制服导向的，不会给彼得·帕克带来什么睡梦中出现敌人的危险。 　　虽然知道“蜘蛛侠”的能力，但是他还是不免有一些担忧。 　　康……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游刃有余？他没事吧，需要一些帮助吗？ 　　“蜘蛛侠”此刻正在机械章鱼的攻击之下辗转腾挪。 　　这种东西怎么这么多！ 　　干掉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诺曼·奥斯本腾地一下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目光掠过了彼得的脸，然后眼神死死地黏在了窗外正在战斗中的那个身影之上。 　　奥克塔维斯真是个废物。 　　诺曼这样想到。 　　他很早之前就让奥克塔维斯去想办法获得蜘蛛侠的血样了，但是很显然他到今天都没能解决，还要自己亲自为他寻找蜘蛛侠的踪迹。 　　更别说他现在还让他的废物机械把战场转移到了他的身边。 　　不是说他不愿看见蜘蛛侠，但是今天哈利也在这里！ 　　他还是不想让哈利面临危险。 　　战斗的范围已经挪到了对面的大楼之上。 　　机械章鱼的腕足从蜘蛛侠身侧擦过，锋利的尖端划过了他的身子。 　　很可惜，对于机械章鱼来说，它似乎没能更进一步。 　　尖端只划破了一蜘蛛侠要侧小片高弹纤维材料制作的制服，露出了一点点浅色的皮肤。 　　没有伤口的痕迹，锋利的腕足尖端似乎与蜘蛛侠的身子擦身而过。 　　“哇哦，”蜘蛛侠感叹：“我的错觉吗，你怎么变快了？” 　　接着他总结：“你一定比你上一个同事的型号新对吧。” 　　激烈的战斗之中，机械章鱼抓住了难得的机会，再一次拽住了蜘蛛侠的脚腕。 　　蜘蛛侠双手在地上一撑，借着反作用力拉扯着让机械章鱼失去平衡，而后者的电子大脑反应迅速，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调整了姿势，并以自身中心为轴，将蜘蛛侠甩飞了出去。 　　蜘蛛侠在空中迅速调整姿势，朝着远处的大楼发射蛛丝。 　　蛛丝发射器卡壳了。 　　嘶…… 　　糟糕了。 　　这个精密电子仪器他可没了解过怎么处理。 　　曼哈顿旋转餐厅的坐落在这个城市繁华中心的高处，原本里面用餐的食客正拿着外边蜘蛛侠大战机械触手当做下饭餐点观看，哪知道下一刻蜘蛛侠本人就被甩飞，冲着这里就砸了过来。 　　“哗啦——” 　　玻璃破碎声。 　　惯性力的作用下，蜘蛛侠不仅砸碎了玻璃，还一路带倒了好几张没人的空桌子。 　　四周的人群开始响起尖叫。 　　已经有人要四散逃离。 　　蜘蛛侠撑着一条桌子腿站了起来。 　　“估计没人担心，但是总之我没事！” 　　蜘蛛侠原地蹦跶了几下，低着头，伸出左手去调节右手腕上的蛛丝发射器。 　　此时窗外的机械章鱼紧跟而来，从餐厅破碎的那落地窗上窜了进来。 　　彼得此时已经拽着哈利躲到了柱子后边，诺曼·奥斯本也站在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他看到了冲入室内的机械章鱼，而“蜘蛛侠”此时还正低头捣鼓着蛛丝发射器。 　　他的蛛丝发射器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彼得忍不住地喊出了声：“蜘蛛侠！小心！” 　　…… 　　纽约，复仇者大厦。 　　开着空调的大厦里室内温度宜人，这一间偌大的工作室内充斥着格式的机械手臂，正在程序的操作下有条不紊地运作。 　　工作室建筑内置的音响里正放着歌词火辣的劲歌，充满了节奏的混响和合成的混音熙熙攘攘地挤满了这里。 　　纽约的天之骄子，复仇者联盟的超级英雄，拯救了世界的天才科学家——托尼·斯塔克，正在一片凌乱的工作台之后。 　　他随着音乐的节奏律动的同时也在他面前的操作面板上熟练地输入着什么。 　　忽然之间，室内的音乐渐渐小了下来。 　　托尼退起护目镜，抬起头。 　　“星期五？” 　　“先生，在曼哈顿您名下的旋转餐厅监测到一次不正常的入侵活动，请问是否要派遣无人操控装甲进行救援活动？” 　　略带电子合成音质感的女声在这间工作室里响了起来。 　　冰凉的女声似乎在这处偌大的空间之中带着些许的回音。 　　是托尼·斯塔克的私人人工智能。 　　“曼哈顿……” 　　托尼想了想。 　　“那附近现在有英雄在活动吗？” 　　“有的。” 　　人工智能，AI星期五用着平铺直述的语调说着：“系统检测到新生代英雄‘蜘蛛侠’正在附近。” 　　托尼发出了一声满意的轻哼。 　　他拍了拍手，挥去手上在工作中沾染的铁屑。 　　“给我转播现场实况，”他这样说道：“让我看看那小孩最近有没有什么进步。” 　　“好的，先生。” 　　AI星期五回答得十分顺畅。 　　下一秒，托尼面前的屏幕扩展开来，上面的画面一闪，显示出了曼哈顿的高空旋转餐厅现在的实事转播。 　　穿着红黑色制服的蜘蛛侠正对上了一个金属制的机械怪物，看上去完全不具有机械造物的美感，不管创造它的人是谁，那个人一定对触手有着什么奇怪又微妙的癖好。 　　按照可分析出的材料来说，这个机械的物理强度应该十分在线，但是以托尼·斯塔克的眼光看去还能看见几个粗糙的焊接点。 　　不怎么强。 　　这是托尼的评价。 　　蜘蛛侠一个空翻躲过挥舞的触手，落在了一张靠背椅的靠背上。 　　他半蹲着踩在这轻巧木椅并不宽的靠背上，体现了他极高的平衡能力，维持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 　　托尼扬了扬眉，不作评价。 　　他顺手拿起一旁桌面上的马克杯，喝了一口里边的咖啡。 　　金红二色的马克杯上印着属于他自己的，钢铁侠的标志。 　　镜头扫过，看到了气势汹汹的机械怪物。 　　还有背景之中显得有些慌乱的人们。 　　等等。 　　托尼皱眉。 　　“回调刚才那里，放大。” 　　AI依言照做。 　　人群中有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少年。 　　他的唇抿着，目光紧紧地盯着在他面前不远处蜘蛛侠的战场。 　　那是…… 　　彼得·帕克。 　　蜘蛛侠，彼得·帕克。 　　但是为什么蜘蛛侠和彼得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托尼睁大了眼睛，手中正准备喝的咖啡杯就这样僵在了原地。 　　“星期五。” 　　托尼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摘掉了头上的护目镜，随手扔到了一边。 　　“准备战衣，我要亲自过去一趟。” 　　接着他强调了一句：“最新的那个，我顺便测试一下功能。” 　　这间工作室内原本空旷洁白的金属墙体忽然向上下打开，露出了一排安置在独立展示台上的装甲，每一件都有着全新的升级，有着独特的战斗功能。 　　明亮的灯光照射在战甲之上，光洁的金属暖色的表面反射着冰冷的色彩。 　　托尼表情严肃地走向窗口。 　　纳米装甲从它原本呆着的地方解离，化作一阵风一般落在了他身上，飞速地在他身体上重组。 　　落地窗自动打开的时候，钢铁侠已经全副武装。 　　战衣喷射出无色的火焰，纽约的英雄飞离了复仇者大厦。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秘密身份07 　　.048 　　“咔。” 　　一声金属被挤压碎裂的声音，在激烈的战斗之中，蜘蛛侠最终一脚狠踩在机械章鱼之上，将之踩得瘪了下去。 　　被破坏的机体冒出电火花，与烟尘，似乎马上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 　　又是一脚下去，蜘蛛侠直接将那个微妙的机械造物在地上碾碎，让之彻底熄了火。 　　“蜘蛛侠”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灰尘：“搞定。” 　　他打量了一下那个乱七八糟的机械造物，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说实话我觉得这是一个章鱼。” 　　彼得躲在一张翻到的桌子后边，心中赞同。 　　我也觉得。 　　虽然很多生物都是八条腿，但是这种有着柔软触须的东西更像是一款机械章鱼。 　　其他的客人基本上都疏散走了，但是也有不少留下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其中不知道为什么也包括了奥斯本，彼得自然也理所应当地留了下来。 　　说不定这场战斗会被什么新闻媒体捕捉到，要是他能在新闻上和“蜘蛛侠”同框，那绝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身份会被无故怀疑的问题了。 　　“嘿蜘蛛侠！” 　　彼得跳了出来。 　　哈利想拉住他，但是刚伸出手就被彼得不着痕迹的避过了。 　　“我是你的超级粉丝！” 　　彼得用上了他毕生的演技来展现自己遇到偶像的激动。 　　“我超喜欢你——你的制服真的是太帅了！” 　　彼得毫不脸红地说。他自己的制服，自己的设计，自己非常喜欢。 　　“还有你的蛛丝什么的，太酷了！” 　　“蜘蛛侠”略带迷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他手上的蛛丝发射器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些故障，导致刚刚战斗的过程之中有些时灵时不灵的，所以本来他想选择用蛛丝解决敌人，这样更加蜘蛛侠一点，但是由于硬件设施受限，不得已只能暴力解决了危机。 　　由于他攒战斗过程中无数次尝试发射蛛丝，且看上去不太靠谱的发射器有时有用有时无用，导致了此刻这所餐厅各处都沾着莫名其妙出现的蛛网，让这里不少地方都被白色覆盖。 　　“蜘蛛侠”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确实，用蛛丝在城市里边荡来荡去很帅，很酷很好玩，但是现在这种样子也能夸得出来吗。 　　这就是粉丝的滤镜吗？ 　　“我能和你拍张自拍吗？” 　　彼得提出他的最终目的。 　　“蜘蛛侠”半秒都没考虑：“行啊。” 　　伪装成蜘蛛侠的康非常自然地答应了。 　　蜘蛛侠本与他的约定是在给他的地址附近晃一晃，巡巡逻，在这个时间段里被目击一下，最好在高层建筑外边多晃晃，经过一下窗户什么的。 　　虽然蜘蛛侠没有告知他秘密身份，但是他也能想出来，大概是希望“蜘蛛侠”在他的秘密身份做别的事情的时候被同时目击到，同一个人不可能同时作为两个身份出现，这样，无论是谁在怀疑他的身份，一切“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而如果他现在能留下个和路人的自拍那或许更好，能留下“蜘蛛侠”和他本身的秘密身份是两个人的更深印象。 　　“你可以开个美颜滤镜什么的。”穿着蜘蛛侠制服的康说话都通过了面罩上的变声器：“我不介意。” 　　最好开歪一点，隐藏掉两个人身上那些细微的差别。 　　彼得从善如流，哥俩好地揽着“蜘蛛侠”的肩膀，举起手机来了一张自拍。 　　“我能加入吗！” 　　哈利小跑了过来，扑进取景框之中，加入了下一张自拍的内容。 　　“小孩们。” 　　一个让彼得感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无比的严肃。 　　他回头，钢铁侠从落地窗的破洞口飞了进来，金红色的钢铁战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留下来看热闹的人群惊呼起来，显然，钢铁侠的出现比蜘蛛侠的战斗都要让他们感到兴奋。 　　“是钢铁侠！” 　　有人喊道。 　　“嗨，托尼！” 　　有人挥手。 　　钢铁侠抬了抬手，权当打了个敷衍地招呼。 　　他没有脱战甲，也没有摘面罩，冰冷的金属面甲注视着“蜘蛛侠”。 　　“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说道。 　　彼得觉得自己毛都炸起来了。 　　这要怎么解释！ 　　钢铁侠很显然是属于知道他秘密身份的那为数不多的一些人的，他在今天之前也完全没有将让人来假扮蜘蛛侠的计划告诉任何人，也就是在出门之前告诉了奈德。 　　而他也没有告诉过来帮他的忙扮演蜘蛛侠的超级小子自己的秘密身份。 　　所以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 　　他的秘密身份牵扯太多，他虽然能相信超级小子来帮他解决别人的怀疑是一个好主意，但是让对方知道他的秘密身份不在回报的行列里面。 　　而钢铁侠，他曾经言明告知过自己可以找他帮忙，但是实际上自己没有，遇到事情钢铁侠绝对不是他首选的报警电话。 　　他只是…… 　　如果让一个“成年英雄”来帮助他，提供解决方法，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还没有长大。 　　但是超级小子不一样，他们差不多的年纪，同样是英雄的出身，就像是同学之间的互相帮助一样简单！让康来帮忙不会让让彼得感受到自己像是一个只会哭着回家找妈妈的小屁孩。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和一个机械蜘蛛打得有来有回拆了我半个餐厅？” 　　钢铁侠声音严肃。 　　“那怎么看都不像是蜘蛛吧！” 　　“那肯定不是蜘蛛！” 　　“蜘蛛侠”和彼得·帕克异口同声。 　　……这么有默契？ 　　面甲之下，托尼·斯塔克眯了眯眼睛。 　　“我猜那是个章鱼。” 　　“蜘蛛侠”补了一句。 　　“因为八条腿而且肢体都很灵活。” 　　彼得加上说明。 　　“……你跟我来。” 　　钢铁侠对着“蜘蛛侠”说道。 　　“到天台上来，我有话要多你说。” 　　这里人多眼杂，不是交流的地方。 　　说完，钢铁侠率先从那个窗户的豁口飞了出去。 　　穿着蜘蛛侠制服的康犹豫了一秒。 　　因为他的蛛丝发射器现在不太好用，没有蛛网，他要怎么上去？ 　　算了。 　　他转念一想。 　　就这么爬上去吧，反正蜘蛛侠不是可以粘在建筑物垂直的表面的吗，用飞行能力模拟一下就好了。 　　他从那个豁口出去。 　　虽然没练过这个，姿势估计不怎么好看，但是——反正丢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脸，就随意啦。 　　康穿着蜘蛛侠的制服从天台旁边的栏杆翻过去，跳在地上。 　　他在心中猜测钢铁侠找“蜘蛛侠”做什么。 　　他只是找“蜘蛛侠”，还是说他看出了什么？ 　　康不太确定需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 　　他也不知道私下里蜘蛛侠是怎么和钢铁侠相处的。 　　模仿蜘蛛侠，骗骗不知情的路人也就罢了，要是真的熟悉的人估计很快就能看出来，他和蜘蛛侠，很多细枝末节的地方实在是差太多了。 　　虽然康不知道，但是钢铁侠大概是知道蜘蛛侠的秘密身份的，能看出来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但就是……他还刚觉得自己有几分上手了这样的角色扮演嘞。 　　他还觉得自己扮演得挺不错的来着，居然那么快就被认出来了。 　　“你是什么人？” 　　钢铁侠说话毫不拐弯抹角，他先发制人直截了当地进入话题。 　　“为什么穿着蜘蛛侠的制服。” 　　“昂……” 　　康卡壳了一瞬间。 　　“……某种代班小蜘蛛？” 　　“你的力量和速度，你没有使用蛛丝发射器就徒手爬上天台，我还不知道纽约还有你这一号人物。” 　　钢铁侠指出重点。 　　康绞尽脑汁。 　　“我平时锻炼比较多？” 　　…… 　　餐厅蒙受了损失，但是负责人非常礼貌地安抚了大家，并给予了每一位客人补偿。 　　除了有些人受到了惊吓之外并没有任何人受伤。 　　负责人安排服务人员陪护着尚未疏散的剩余顾客，乘坐电梯有秩序地离开这几乎被一场战斗打烂了一半地盘的餐厅。 　　电梯缓缓地升到了顶楼，展开它的门迎接最后一波需要下行的乘客。 　　走入电梯，在电梯门即将合拢之前，彼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拍了一下哈利的肩。 　　“嘿，你们先下去吧，我去个厕所，马上跟上！” 　　话音未落，他快步走出，在电梯门彻底关上之前从缝隙之中钻了出去。 　　“彼得，等一下、下面也有厕所的啊——” 　　他话音被合拢的电梯门隔绝。 　　“他急什么。” 　　哈利不满地抱怨。 　　“刚刚经历了那么多，总会需要一些个人时间。” 　　诺曼倒是无所谓。 　　他表面平静，但是内心却不像表面上那样冷静。 　　奥克塔维斯，这个废物！ 　　蜘蛛侠就在他面前解决掉了奥克塔维斯的小东西，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那堆金属碎片四分五裂得看上去拼都拼不起来。 　　还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证这一次会获取到蜘蛛侠的DNA？ 　　别说什么生物样本了，蜘蛛侠在这场战斗中连皮都没有擦破。 　　自己投入的钱如流水一版花费，设施一代一代升级，但是成果却半点也不见踪影。 　　这钱拿去打水漂还能听个响！ 　　他需要下最后通牒了，如果这几天能他不能见到结果，那他不会再给那个没有用的东西付钱了。 　　奥克塔维斯会和他那堆没用的维生装置一起滚出去。 　　他会找别人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只要有钱，丧钟和死侍都在可选名单之上。 第49章 秘密身份08 　　.049 　　“说实话。” 　　钢铁侠的声音透过面甲传递出来，带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 　　“不然你不会想看到我动手的。” 　　空旷的天台上只有他们两人，正午的太阳照耀着这里，天空中的云朵缓慢而悠扬地飘动。 　　他们在天台上对峙着，像是什么英雄爆米花片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钢铁侠的威胁很凌厉，穿着装甲的他就是一个移动军火库，只身就能歼灭一整只军队。 　　但是康完全不怕他。 　　就不说现在他们正处在纽约曼哈顿，这个每平方米都能挤下十几个人的繁华中心，钢铁侠的装备在怎么强大他又能动用多少东西。再加上纽约英雄哪有什么氪石储备的习惯，又不是人人都是蝙蝠侠，那个一己之力将哥谭人均手持氪石含量拉高的存在。 　　单说态度上，钢铁侠的心跳听上去非常平稳，也没有那么真情实意地在恐吓他，康就更不怕了。 　　康靠在天台边缘的栏杆上。 　　他其实不太习惯双脚着地地站着，所以他单手一撑，坐到了天台栏杆上，一副耍赖的样子晃着腿。 　　“你又不知道我是谁，怎么知道我到底想不想看你动手？” 　　他虽然并没有秘密身份这种东西，但实际上他不太确定蜘蛛侠与钢铁侠的关系。 　　蜘蛛侠从没说过这个。 　　所以康也不好说是否应该用自己的方法解释，不确定蜘蛛侠想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自己合作，他自己倒是不介意，但是他还是倾向于尊重小蜘蛛自己的想法的。 　　钢铁侠被他一句话噎着了，脸色不善。 　　就在此刻，一簇蛛丝粘上了康手边的栏杆。 　　下一秒蜘蛛侠飞身而上，落在了天台上，轻巧地站在天台栏杆上，蹲在了康的边上。 　　给康用的只是他的备用制服，他自己的制服还是随身带着以防出现什么紧急事件发生的。 　　“嘿，我没错过什么吧？” 　　蜘蛛侠用着他标志性的姿势蹲在栏杆上，抬手打招呼。 　　“你们两没打起来吧？” 　　“我们为什么要打起来？” 　　康歪头。 　　“不知道？怕是要有什么误会之类的……” 　　蜘蛛侠说道。 　　“小蜘蛛，”钢铁侠显然看出了现在这位才是真正的蜘蛛侠，彼得·帕克。 　　他开口：“我们需要谈谈这件事。” 　　“呃……”蜘蛛侠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心虚，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又理直气壮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吧？只不过是找人帮我代班了而已……” 　　“你让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超能力者用着你的身份和装备在纽约市中心战斗？” 　　“陌生超能力者——？”康感到被冒犯：“我和他是朋友好吗！” 　　说实话他现在其实没什么朋友，不想就这样被在别人口中剔除掉。 　　“是啊，斯塔克先生，别太激动，”蜘蛛侠也说道：“我们是朋友。” 　　托尼嗤笑一声，这个年纪的小孩真能说出自己了解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吗？况且对方看上去并不知道蜘蛛侠的真实身份，那说明彼得本身对于他也是有所保留的。 　　“那你们认识多久？两天还是三天？他说什么你都信？” 　　然后他又看向康：“你在神盾局登记过吗？未登记的超英在纽约活动是不受条例保护的，所有行为都可以被指控并被列为犯罪，” 　　康瞪大了眼睛。 　　他真不知道这种事情。 　　他也不知道什么才算是登记过。 　　但是钢铁侠轻蔑地将他指控为罪犯的态度让他生气。 　　他一言不发地跳下栏杆，绕过钢铁侠就要走。 　　“你打算去哪？” 　　钢铁侠准备拦住他。 　　莫不是要逃跑？ 　　“换衣服！” 　　康没好气地说。 　　“我又不能穿着蜘蛛侠的衣服揍你一拳。” 　　不小心被人看到又或是被什么媒体之类的拍下来就不好了，会给蜘蛛侠造成不小的麻烦。 　　这下钢铁侠倒是没拦住他了。 　　“星期五，”他在装甲内对着自己的AI吩咐到：“盯着他。”别让他跑了。 　　康的速度很快。 　　他虽然没有速跑者那种程度的超级速度，但是对比普通人，也是很显然地拥有超能力的速度。 　　当他再出来天台的时候，钢铁侠正在和蜘蛛侠说话，蜘蛛侠几乎控制不住地提高了声音，似乎开始有了情绪。 　　康穿回了超级小子制服，在餐厅的前台摸走了一个塑料袋，把蜘蛛侠的制服装了起来。 　　当他回到天台的时候，脸色还不是很好。 　　钢铁侠听到动静回头的时候楞了一瞬间。 　　说实话他其实没有想到对方是一个和彼得同样年纪的的小孩。 　　他只是担心社会经验不足的彼得会被有心之人蒙骗。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纽约市里的人不少也都认为蜘蛛侠是一个成年英雄，而这个孩子和蜘蛛侠的身形其实比较相似。 　　全包式的制服和超英们优秀的身材，很难让人看出面罩之下那个人的具体年纪。 　　黑色微卷的头发，灰色的眼睛，看上去也就是高中生的岁数。 　　康先是无视了钢铁侠，他走到蜘蛛侠身边，举了举手中的袋子。 　　“蛛丝发射器好像坏掉了，时灵时不灵的。” 　　“没关系，”蜘蛛侠宽慰他：“反正是我自己做的，我很快就能修好。” 　　他主动接走了康手上装着他备用制服的袋子。 　　正好明天星期天洗衣日，一块都丢洗衣机里洗了。 　　反之康则是完全没有想到洗衣服这个概念，他从没干过这事，多的是人负责。 　　蜘蛛侠掏出了那个蛛丝发射器看了一眼。 　　不太灵光的发射器扑梭梭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蛛丝出来。 　　蜘蛛侠咧了咧嘴又将它扔回了袋子里。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钢铁侠忽然说。 　　“这没让这件事好多少——你为莱克斯·卢瑟做事，对不对？” 　　“所以？” 　　康双手抱胸，没露出什么好脸色。 　　“我就是罪犯了？” 　　他还是对钢铁侠之前的用词耿耿于怀。 　　这个词几乎是在他雷区蹦迪。 　　“LexCorp那么多员工你要不要一个一个抓过去？” 　　“听着，小孩，”托尼在意识到对面的人年纪之后态度软化了下来，但是他自持成年人的身份，需要正确的引导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不能让年纪轻轻又前途无限的孩子误入歧途。 　　“莱克斯·卢瑟不是什么好人，他做了很多违反仁义道德和法律的事情，他现在依旧那么风光只是没人抓住他的把柄。” 　　托尼说出事实。 　　“他是个真正的罪犯，早该进监狱了。” 　　“如果你能理解这一点，就不该为他工作。” 　　康知道他没有撒谎。 　　不需要听他的心跳节奏就能知道。 　　之前夜翼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告诉他这个？ 　　要是换做再早一段时间之前，或许他还会反驳。 　　但是现在他没法反驳，他不知道能反驳什么。 　　他们说的是真的。 　　莱克斯·卢瑟的所做作为是邪恶的，是不正确的。 　　那…… 　　这让他是什么？ 　　因为超人带给他的基因，他获得了氪星生命的力量，他是超级小子，是康-艾尔，是流着超人血脉的年轻英雄。 　　那半身莱克斯·卢瑟的血脉又让他成为了什么？ 　　他一直回避这个问题，但是又一遍遍被提起。 　　他曾经看不到莱克斯身上“邪恶”的一面。 　　夜翼提醒了他。 　　落入另一个平行世界之中亲眼见证了莱克斯作恶。 　　见证了超人的陨落。 　　他想把两个世界的莱克斯在他内心之中区分开来。 　　他们不应该是一样的。 　　那个莱克斯的所作所为不应该和这个莱克斯画上等号。 　　那个世界的莱克斯作恶多端，也如常所愿的入狱，正如恶有恶报的说法。 　　但是这个世界的莱克斯，他从未见到他邪恶的一面，甚至莱克斯还在竞选美国总统。 　　如果极恶之人都能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那又有什么是正确的呢？ 　　钢铁侠也提醒了他。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地告知他。 　　超人的陨落是莱克斯·卢瑟一手策划的阴谋，他还有更加邪恶的过往，更加毫无底线的行为。 　　平行世界里的莱克斯·卢瑟入狱了，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而他所知的莱克斯清清白白地站在那里。 　　法律没有惩罚他，这世界上那么多有名有姓的超级英雄也拿他没有办法。 　　如果他真的那么坏，为什么能逃离这一切的惩罚呢？ 　　而换句话来说，哪怕康他决然地离开了所谓的“邪恶”，那同样身负“邪恶”的他本身，又真的能被所谓“正义”接受吗？ 　　对于这样的一切，康很迷茫。 　　他了解莱克斯本性恶劣的个性。 　　他明白莱克斯那完全已经过界了的控制欲。 　　他知道莱克斯想要操纵他的想法。 　　他从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但他同样知道在战斗之后莱克斯会给予他的夸奖。 　　偶尔会摸摸他的头，流露出平时很少在他脸上看见的样子，带着一点点的温暖，一点点的柔和。 　　莱克斯和他说。 　　他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的。 　　哪怕说的时候，他似乎并不情愿，带着嫌弃，强调那些被花掉的金钱。 　　但是他的心跳很平稳。 　　康知道莱克斯撒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不是没见过，他分得出来。 　　他能看得出在哪乌云密布般厚重的算计与阴谋之后那几乎微不足道的真实。 　　这是他所能有的，最接近家的东西。 第50章 秘密身份09 　　.050 　　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大楼的顶层，他飞上天空，飞离了曼哈顿。 　　蜘蛛侠：“你绝对把人家惹生气了。” 　　钢铁侠嗤之以鼻：“我就是说出了真相而已，他要是一根筋到底的话也不要再穿着制服到天空飞了，回去到监护人怀里哭去吧。” 　　他谨慎地用了“监护人”一词。 　　蜘蛛侠没有反驳他，只是跳下栏杆准备离去。 　　“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然……要起疑了……” 　　他本身就是提出了去个厕所而临时溜走的，“在厕所待太久”就不太能让人信服了。刚打消了诺曼·奥斯本对他的怀疑，他不想节外生枝。 　　虽然康已经离开了原地很远，但是拥有超级听力的他怎么也不可能听不到钢铁侠之后的话。 　　他感觉有些嘲讽地咧了咧嘴。 　　又想让他远离莱克斯·卢瑟，又想让他“回监护人怀里哭”，说得像是他还有更多的选项一样。 　　他又不能跑到超人坟前哭。 　　等下。 　　康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他略低头作沉思状。 　　超人的墓…… 　　这个世界没有。 　　哪怕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超人的死亡，但是没有过官方的葬礼。 　　正义联盟只在毁灭日当天承认了超人不再有生命体征，但是从未有过后续的反应。 　　不是没有人质疑过超人是否还活着，但如果他还活着，怎么可能从未出现？怎么可能面对这段时间的种种危机无动于衷？ 　　虽然没有盖棺定论，但是正义联盟的英雄们的表现就证明了一切。 　　虽然按照在另一个世界的经验来看，哪怕国家组织给超人下葬，到头来墓穴之中也必然是空空荡荡的。 　　超人会以他自我认同感最强烈的那个身份，会以他的秘密身份，克拉克·肯特的名义走完他的一生。 　　但是也没有。 　　这个世界没有那样的墓。 　　不管是超人，还是克拉克·肯特。 　　星球日报的克拉克·肯特，在毁灭日那天的前线失踪。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康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加快了。 　　他意识到了什么，他意识到了一种从未想过的可能性。 　　如果……如果，超人还活着呢？ 　　有这种可能吗？ 　　但是为什么其他人从未提到过这样的可能性呢。 　　为什么每一个人似乎都已经默认超人的死亡了？ 　　网络上还有人质疑超人的去向，但是在他身边的这些人，比如夜翼，比如露易丝，比如钢铁侠或者莱克斯，为什么他们都认定了超人的死亡？ 　　在没有人知道超人死后尸体去向的时候？ 　　他们才应该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拨人。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他真正死去了，为什么尸体会不见踪影？ 　　有一个盲点。 　　康意识到。 　　在英雄方面看来，夺走了超人尸身的很可能是莱克斯·卢瑟。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超级小子”的存在，因为卢瑟掌握了氪星的基因，他能够随时提取材料来做他的基因试验。 　　更可以解释他们在向他强调卢瑟杀死了超人这件事时候的态度。 　　而在莱克斯的角度看来，超人身后必然是由他的那些朋友们，也就是正义联盟处理了后事。 　　没有一个宏大的葬礼或许只是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恐慌。 　　哪怕所有人都看到了毁灭日的惨烈，但是只要没有官方的认证，恐慌就不会在社会上蔓延得那么快，能给英雄侧留出控制危机延缓恐慌的时间。 　　两方面信息不互通，以及极度地对对方展现出来的信息不信任。 　　所以两方面都认定了对方进行了扫尾。 　　康觉得自己的想法接近了真相，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从他的视角可以知道，他敢肯定没有人知道超人的身体现在在哪里。 　　英雄侧如果收敛了超人的尸体，那必然在确认死亡之后会有葬礼。 　　他们不会为了类似于“延缓恐慌”这样的问题而隐瞒真相，这是英雄不会做的事情，世人有权利得知真相。 　　莱克斯想不到这个，因为他没有英雄的思维方式，他有政客的逻辑，不能理解对社会的□□和真相为何会有人选择后者。 　　而且康经历了另一个世界，同样的毁灭日，以及超人陨落之后的国葬。 　　而英雄们认为莱克斯是一切的幕后黑手……这其实很有道理，非常莱克斯，非常符合他会做的事情。 　　但是从康的角度来看……并不是真相。 　　如果莱克斯手上有超人，那最佳的藏匿位置之一必然是转移之前的卡德摩斯，那里充满了来自超人DNA的克隆生命，和利用氪星基因所制造的东西。 　　放在那里可以省去运输途中被人发现的麻烦，是最优解的一种。 　　在那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康可以确认，那里没有。 　　当然，他也不知道莱克斯名下，又或者是他转移过所有权的其他地方，是否存在疑点，他也不知道它们全部，也没法挨个去检查，没法物理性的确认真假。 　　但是依照莱克斯的表现来看，他手上不太可能有。 　　康这样想着。 　　如果莱克斯在超人死后拿到了他的身体，那莱克斯必然要一天三趟的过去对着死人开嘲讽，并且自得其乐。 　　在他对莱克斯的理解之中，莱克斯对着超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那种无比的憎恨，但是又跳脱了单纯的恨意的情感；他曾仰望超人，但是又厌恶仰望超人的自己。他对超人的力量恐惧又期盼，无比狂热又想除之后快。 　　很怪。 　　康不太理解，也不好描述。 　　总之很怪。 　　这大概就是变态吧。 　　所以按照莱克斯的表现来看，至少以莱克斯对他的态度来分析，英雄侧对于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毕竟要是正主都在手上，谁还吃代餐啊。 　　有时候康都忍不住怀疑，莱克斯把他造出来的最大妄想是不是就是想看着超人的脸管他叫爸爸。 　　宿敌的脸期期艾艾地管你叫爹，这谁把持得住不乐。 　　现在的情况就是两边都以为超人的尸体在对方手上，甚至可能在暗处不断尝试试图夺取，但是实际上，两边都没有。 　　那…… 　　超人到底在哪？ 　　他是不是……还活着？ 　　这样的猜想让康忍不住地期待起来。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 　　他正在沉思，差点被手机响起的声音吓得把手机扔出去。 　　但好在他TTK非常给力，只要没落地摔坏，就能给完好无损地捡回来。 　　康接起了电话，对面是莱克斯。 　　“你在纽约扮成蜘蛛侠晃荡什么？” 　　莱克斯开口就问。 　　看来没多少东西能瞒得住他。 　　康挠了挠头：“帮他隐藏一下秘密身份。” 　　“那你知道他的秘密身份了吗？” 　　“不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康是真的不知道。 　　虽说他如果真的想知道，只要记住对方的心跳，然后再去寻找，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没有这样做，他尊重想要隐藏身份的人。 　　“要我告诉你吗？” 　　莱克斯似乎是轻哼了一声。 　　“用不着！” 　　康立刻拒绝。 　　在本人愿意告诉他之前他对别人的秘密身份其实不怎么感兴趣。 　　他不太意外莱克斯能知道蜘蛛侠的秘密身份。这个世界还不清楚的，但是至少在另一个他经历过的平行世界里，那个莱克斯仅靠分析就指出了超人和蝙蝠侠的秘密身份，所以莱克斯知道别人的身份实际上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情。 　　“今晚有宴会，记得到场。” 　　莱克斯说。 　　实际上再之前莱克斯很少主动给康打电话。 　　类似这种事情一般是依靠茉西传来通知。 　　自从康失踪了三天再从平行世界回来之后，莱克斯的视线似乎更频繁地投向他了。 　　“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要说，”莱克斯吩咐：“当好你的吉祥物就行。” 　　康心不在焉地应着。 　　实际上他内心早已飘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在莱克斯挂掉电话之后，康打开了系统页面。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寻找可能依旧在外边的超人，虽然他还有一张人物卡，但是对于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抽出想要的卡片实在是不抱希望。 　　忽然他注意到，系统页面里的能量已经攒够了百分之六十多。 　　在他作为蜘蛛侠活跃的这一段时间内涨了不少。 　　他的能量一直在平稳的上涨，基本上是来源于网络，很少有奇怪的峰值。 　　而这次却一次性涨了不少，那必然是他这段时间的活动造成的…… 　　看来，哪怕不是作为自己的身份，只是假扮别人，系统也是会判定为是朝向自己的情绪能源而自动捕获游离生物能。 　　今天作为蜘蛛侠的一番活动让他周围的人对着他散发了不少情绪能量，虽然后续事情如果在网上发酵，能源估计就不再能指向他了，但是现场的人还是能够提供大量的生物能的。 　　既然能量已经足够了，康自然地将已经关机了好一段时间的系统AI启动。 　　“好久不见！” 　　【“很高兴见到你，”】系统的声音在康的脑海之中响起，【“很高兴这一次开机没有看见你惹上麻烦。”】 　　“麻烦没有……” 　　康挠了挠头。 　　“倒是有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50章啦！自此也大概有差不多十六万字了，感觉我想写的故事才开了个头（叹气gif）。（小红鸟下一章上线~！） 　　每天都有在一点点上升的点击收藏营养液，都是继续的动力w，每天没事都会刷新一下康康有没有新评论，有意思的评论还会来来回回看好几遍嘻嘻 　　支持本文的大家的id我都有记得hhh，大家的支持也是继续的动力，爱你们，啾咪！ 第51章 秘密身份010 　　◎罗宾鸟会想要离巢吗◎ 　　.051 　　“我怀疑超人可能还活着。” 　　康这样说道。 　　【“说来听听。”】 　　康看过毁灭日的影像资料。 　　当时那样惨厉的战斗，天地为之变色的壮烈牺牲，超人鲜血淋漓的身体，停止了呼吸和脉搏。 　　就连正义联盟在探查过之后，都确认了超人再无生命体征。 　　他们见证了他的死亡，为之痛苦，为之默哀。 　　但是在那之后。 　　在混乱的战后打扫之后，清理了战场，清理了混乱，但是似乎没有人提到超人的身体最后去向何处。 　　很显然有人在没有被任何一方发现的情况下带走了超人。 　　也造成了敌对两方互相怀疑对方的行为，但是却毫无证据。 　　康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他能够相信超人并不在这段分析里的任何一方手上。 　　没有尸体就没有葬礼，星球日报的克拉克·肯特保持失踪状态。 　　【“只是找不到尸体不能证明超人还活着。”】 　　系统AI这样说。 　　【“毁灭日当天，正义联盟已经检查过超人的生命体征并确认死亡。就算他的身体还在未知的地方，也不一定是活着的状态。如果只是依靠你这样的说法的话，你的分析完全站不住脚。”】 　　“但是……” 　　康知道自己的分析有漏洞。 　　但是他就是无法停止去想象如果超人还活着会怎么样这种想法，那种可能性带来的激动几乎将他淹没。 　　他像一只蔫嗒嗒的小狗，头发都软踏踏地塌了下来。 　　系统不忍打击他。 　　【“……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它说道【“纯粹的氪星生命向来是很顽强的。”】 　　康又精神起来。 　　“那我们有没有办法找到他？人物卡？” 　　【“你只剩一张还未抽取的人物卡了。”】 　　系统提醒他。 　　【“这个世界上英雄与反派，有名有姓的人物那么多，想要精准地抽出你想要的卡牌就是大海捞针。”】 　　“没关系，至少有个方向了！” 　　康并不气馁。 　　他可以多攒一攒人物卡，说不定哪天就能抽中了呢？ 　　他现在的任务栏之中和人物卡相关的奖励只有一个。 　　【主线任务02：·明日之星· 　　第一阶段：“明星需要做什么，演一部电影？”（0/1） 　　出演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0/1） 　　社交媒体关注度达到800（243/800） 　　任务奖励：人物卡x1】 　　虽然在进入纽约的时候获得了一个新的引导任务【探索纽约市地图】，不过很可惜这个任务并不提供人物卡。 　　引导任务这类型的任务他目前所接到的都是一些地图探索类任务。 　　探索完成的地图解锁之后能在平行世界也可以用得上，还是非常实用的。 　　只不过他目前也并不打算像是在大都会那样在纽约上空飞行…… 　　从他现在待着的角度望出去就能看见纽约市上空的神盾局飞空艇。 　　隐形的，不过他还是能够从光影不正常的折射之间意识到那里有着什么东西。 　　再加上一些关于纽约的情报，很快就能猜到那是什么。 　　在之前任务列表可以刷新之后，他就刷新了几次接了三个认为比较合适的主线，三个已经是满额了，没办法刷新再接新的任务了，所以可以刷新的任务只剩下支线任务和引导任务。 　　支线任务最常见的就是上交一定量的能量。 　　之前在他经过的第一个平行世界的时候，由于在世界性的直播面前干了件大事，给他带来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能量飞涨，得以毫无负担地完成了那个任务，目前想要完成这样的任务还是需要多攒一攒。 　　况且，万一这段时间又出现了什么位面空洞需要消耗能量去解决怎么办？ 　　所以他也不太好随意使用能量来完成任务，交换奖励。 　　系统最常见的奖励就是两项，基础奖池抽取机会，和人物卡。所以他也不太担心任务没有人物卡能够获取。 　　剩下的还出现过的奖励还有：随机能源匣，和“副本”奖池抽取机会。 　　后者他已经获得了一次，获得了一个叫做《漫威宇宙穿越指南》的副本道具，而前者他还没有成功获取过。 　　按照系统AI的说法，这个能源匣能够储存一定量的能源，似乎十分实用，只是能够提供能源匣的“你为什么存在”这个任务他暂时没有找到推进的方式。 　　想要刷出含有“人物卡”奖励的任务就支线任务了。 　　他刷新了一下，然后眼尖地看见了一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任务。 　　【支线任务：·慈善晚宴· 　　参加今晚莱克斯集团主办的慈善晚宴（0/1） 　　（任务时限：12h） 　　任务奖励：人物卡x1】 　　这不是刚刚莱克斯吩咐他要出现的那件事吗……？ 　　为什么会算在任务里……？ 　　那个晚宴……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不管如何，他都是要去的，四舍五入就是系统白送他一张人物卡，怎么样都是赚到。 　　他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抛去已有的那个还未完成的“世界支线”任务，和目前接下来的这个新的支线任务，他还可以再接一个任务。 　　但是今天刷新出来的其他几个任务似乎都不合适去做。 　　只好再等等使用明天的刷新机会来看看新的任务。 　　…… 　　哥谭。 　　韦恩庄园。 　　迪克刚推开餐厅的大门，就看到他的小弟弟，提姆正站在餐桌前，穿着一身正装。 　　提姆正一手系着领带，一手拿着点心往嘴里塞来填饱肚子，试图同时做两件事，极大程度地压缩时间。 　　“你在做什么呢提宝。” 　　迪克穿着休闲的居家服，踩着拖鞋走过去。 　　提姆鼓着腮帮子咀嚼着，随手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滓，腾出手来两只手把领带系好。 　　他抬眼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迪克。 　　“你今天不上班？” 　　穿着正装的年轻人问道，他还在吃东西，声音有些含混：“我以为你还在布鲁克海文。” 　　迪克走过来，随手帮他这个还十分年轻却已经开始忙于公务的弟弟整理了一下领口。 　　“今天是星期六。” 　　“你穿着正装是要去哪……布鲁斯压榨你？让你星期六还要上班？” 　　迪克声音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韦恩集团虽然有着专业的人员去运行打理，但是有时候还是会需要一些需要决策和出席的时候。 　　放在以前，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哪怕再摆烂，也是有不少需要他露面的场合的。 　　但是自从有了同样出生上流社会的提姆·德雷克作为养子，心思从来不在韦恩集团上的布鲁斯乐得清闲，把不少工作放在了这个年轻的小天才头上。 　　虽然很多时候是由于一些蝙蝠侠的工作让他无法脱开身，但是，罗宾不是就用来做这个的吗？ 　　迪克庆幸与他年幼的时候没干过这类的事情，也有可能是提姆的性子和出生让他更容易在出面于这些场合的时候被人接受。毕竟，比起马戏团出生的泥腿子，德雷克这个本就来自哥谭上流社会的姓氏更容易被那些人接纳。 　　“要去什么地方？” 　　迪克问。 　　“大都会，”提姆咽下了嘴里用来填肚子的点心，他今天忙得脚不沾地，还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莱克斯集团的慈善晚宴，又一次关于毁灭日之后受到波及的无辜者后续安置和未成年者的教育基金，不少人都收到了邀请。” 　　“只是慈善晚宴而已吗，布鲁斯呢。” 　　“在处理上次那件事情的后续。” 　　提姆言简意赅。 　　“而且布鲁斯·韦恩在官方说法里还在东南亚度假，没办法出席这次的慈善晚宴，只能我去。” 　　“再加上……”提姆皱了皱眉，他正在思考：“我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卢瑟的晚宴，他又要搞什么事情了？需要我的帮助吗？” 　　“不，没有必要，我能解决这些。” 　　“提宝长大了，已经不想和哥哥一起处理事情了吗？” 　　迪克故作悲伤。 　　接着他略做思考，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卢瑟最近会消停一点，你知道的，为了他的大选之类的事情。” 　　“不……”提姆思考着：“似乎没那么简单。” 　　他说道：“大都会出现了两个不一样的超人，穿着战甲挥舞巨锤的‘钢人’，他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约翰·亨利·埃尔斯，被超人救过性命的前国防部武器研发专家，他的装备很显然是源自于他自己的研发。 　　“还有一个黄色护目镜的超人，歼灭者，他的身份成谜，我能分析出他身上确实存在的源自于氪星的成分，但是更多的还需要更近距离的接触……” 　　提姆拽了拽自己的领带，似乎打得有些紧了。 　　“最后，还有几乎和莱克斯集团绑定了的那个所谓‘超级小子’，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在社交媒体上倒是很流行，但是和卢瑟相关就不会止步于此……” 　　提姆总结到：“大都会的局势很混乱，但是却没有什么能够撑得起场面的人，我需要去看看。” 　　“噢……”迪克伸出手勾住了提姆肩膀：“我们的小提米已经不想止步于哥谭了吗——这真可爱。” 　　他又要伸手去揉提姆的脑袋，被提姆眼疾手快地挡开。 　　“别乱动我的发型！” 　　顶着被迪克揉出来的鸡窝头去参加活动，他的助理绝对要尖叫的。而他也不想再回去坐在那被造型师打理半个小时的发型了，那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说不定你还可以去建立自己的超级英雄联盟呢？” 　　迪克已经开始展望未来了。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在和唐娜罗伊他们创立泰坦！” 　　“你打算称呼什么呢……少年泰坦，怎么样？” 　　“先不说创立一个……” 　　迪克又伸手要去偷袭提姆脑袋，提姆灵巧地蹦到了桌子上。 　　“而且我不觉得你的这个名字有多好——” 　　【作者有话说】 　　【看到这里，欢迎平行世界的各位前来参观泰坦总部的纪念馆，这里建造了泰坦各位创始人的雕像—— 　　这个是夜翼、曾经的初代罗宾，迪克·格雷森，那个是唐娜·特洛伊，曾经的神奇女孩……】 　　【什么，你问这个空出来的位置是什么？】 　　【你瞧，要是有人记得的话，那里也不会是一个空位了，对吧。】 第52章 秘密身份011 　　◎（修虫）……◎ 　　.052 　　大都会。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太阳落山之后的大都会同样的繁华，夜晚本该是一日之中最为深沉的时刻，但在这个现代化的大城市之中，夜晚只是为天空笼罩上了一层黑纱，通明的灯火将黑暗驱散，点亮了城市的天际线。 　　关于毁灭日之后受到波及的无辜者后续安置和其中未成年者的教育基金筹集，以这个名头举办的慈善晚宴，在大都会召开。 　　而主办方很显然的是莱克斯集团。 　　举办地点并不是在莱克斯大厦，毕竟作为莱克斯集团的核心所在，那里更倾向于办公。 　　这一次的晚宴邀请了各路说得上名字的名流，甚至以私人的身份邀请了当局的各类权势人物到场，这也让更多想要抓住机会的人争先恐后地来到这里。 　　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不在乎金钱，他们身家丰厚，脚踩大量的资本，他们缺的是机遇，缺的是能够攀附的权力。 　　无数豪车如流水般在门口停下，受邀而来的记者争先恐后地举起相机，夺目的闪光灯在门口此起彼伏。 　　这是一场宏大的集会。 　　几乎每一个参加的人名字说出去都有几分力道。 　　提姆已经提前来到了这里。 　　此刻正站在高层的休息室窗边。 　　这栋作为会场的大楼占地面积宽广，楼宇以一种半包围的结构围绕着中央的主入口，受邀而来的社会名流正在有序进场。 　　这也让站在高处的提姆有一个较为优秀的视角可以观察到下面的人群。 　　他以一个较为隐蔽的方式站在了窗口，打量着下面的景象。 　　提姆是为了情报提前来到大都会调查，但是在这并不长的一段时间内暂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收获。两个自称超人的义警都没有露面的倾向，所能收集的情报和他在哥谭的时候差别并不算大。 　　而目前他所要面对的这场慈善晚宴的表面似乎很简单，卢瑟想要利用这个来提高他的社会威望，对弱势群体的慈善行为能够增加他在选民之中的声誉，邀请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很难说不是想要在某种情况之下拉拢一波人站在他这一边，能够在这一次的晚宴之中对有需要的人提供更多的上升渠道，想必能在明面上将人拉入自己的阵营，哪怕那些人内心并不这样认为，但是选民的民意是很好欺骗的。 　　无论是表面的意义，还是暗藏的深意，似乎都很好懂。 　　彻头彻尾的阳谋，也是很明显的意图，看来卢瑟似乎转变了他现在的行事手段。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卢瑟视为最大敌人的超人已经不在，而他又要进军政界，在绝对权力之下的小手段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 　　提姆收回了视线，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转过身子正想要离开，忽然他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长期训练和实战所带来的警觉让他下意识地回头，不着痕迹地绷紧肌肉，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能够及时地闪躲。 　　本来应该是从里面上锁了的窗户被从外边推开了。 　　一个陌生的人影落了进来。 　　提姆抬头，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灰蓝色双眸。 　　窗外吹进来的晚风扬起了黑色的发梢。 　　微凉的夜色顺着敞开的窗口飘荡进来，卷动了安静的窗帘，轻薄的纱帘如波浪般随风飘扬，搅乱了一室的微光。 　　提姆看到那个推窗而入的人影，他漂浮在半空之中，任由晚风卷起他的衣摆和发梢。 　　明艳的紧身作战服上是一个鲜亮夺目的艾尔家徽，黑色的皮质外套挽起了一节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肌肉。 　　康-艾尔。 　　这个人的信息一瞬间全部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卢瑟所创造且掌控着的氪星克隆生命，有着部分已知的氪星生命所掌控的超能力，也有着一部分尚未确认的未知能力。 　　提姆第一时间就去思考自己的万能工具袋放在了什么地方——这一次的出门他带上了氪石以防万一。 　　韦恩集团年轻的负责人仰头看向忽然出现的氪星生命，他略缓慢地眨了眨他那双明亮的蓝色双眸。 　　微带好奇的眼神之下隐藏着复杂的分析和计算。 　　窗户是从里面上锁的，但是此刻被毫发无伤地打开了，他没有听到撬锁的声音，在自己转身的这短短几秒时间打开的锁，未知的超能力，可能是类似于念动力的概念。 　　对方的发型看得出经过打理，但是有些凌乱，或许是在高速的飞行过程造成的。 　　显然他从别的地方过来，按照他身上的细节迹象来判断很有可能不在大都会，他去做什么了？ 　　卢瑟对他有着别的安排或者任务？ 　　黑色靴子上沾了一些白色的絮状物，什么东西？ 　　从反光度来判断，韧度很高，但是柔软具有粘性，蛛丝？或者说是，蜘蛛侠的蛛丝？ 　　他从纽约回来——但是，按照蛛丝的材质判断，这个干燥程度有些过了，很可能是在今天中午粘上的，而从中午到现在晚上这段距离……根据其他的细节判断，他还去了另外的地方。 　　他衣服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蓝色纤维……似乎是某种毯子材质，他在某个室内呆了一段时间，又离开那那处去了别的地方。 　　信息量很杂乱，他辗转了几处场所，很可能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提姆神色为闪，在半个呼吸之间就下了结论，所以…… 　　在下一瞬间，提姆收敛了思维，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 　　“你好？” 　　康刚飞回大都会。 　　他到达了茉西短信发给他的地点，看着门口的人潮，他思考过后没打算去凑那个热闹，而是直接从楼上的休息室进去，准备先找个地方收拾一下。他觉得自己在空中吹半天风，发型都有点乱了。 　　他没有意识到休息室里有人，虽然窗户锁着，但是一眼看去他没有看到人影，而且这个方向的休息室通常来说也不会有人待在这里。他也就干脆地用TTK打开了窗锁，飞进了室内。 　　下一秒他就对上了一双透亮的蓝色双眸。 　　明亮的蓝色，清澈的，深邃如天空，明亮如白昼，像是万里晴空之下最悠扬的一首歌。 　　那双漂亮眼睛的主人看上去和他一般年纪，穿着整齐的高定西装，给他平添了几分成熟感。 　　他露出了一个澄澈而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笑容。 　　“你好？” 　　康听见对方和自己打招呼，也听见了自己略微加速的心跳声。 　　通常来说他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的时候要不就是遇到了什么激动人心的事情，要不就是预感到了高悬头顶的危险，像是普通人毫无保留站在悬崖峭壁边缘面对极度危险的深渊之时。 　　康为自己加速的心跳感到困惑。 　　对面的年轻人看上去并不危险，康没有在他身上看出超能力的影子，包裹在西装之下的似乎纤细而苍白的身子，和露在外边的脆弱脖颈，对于氪星力量来说几乎不需要用力就能够折断。 　　他的潜意识在担忧什么？ 　　排除了危险，又是什么原因？ 　　康不否认对方长得很好看，也不排除自己动心的可能性。 　　毕竟对方有着那样一双漂亮而灵动的蓝色双眸。 　　他喜欢蓝眼睛。 　　这一点他觉得可以怪罪在莱克斯头上，依照他对超人病态的执著之上，莱克斯一定是把他对蓝眼睛的偏执刻进了他自己的DNA。 　　难道说……这样的心跳加速，就是动心吗？ 　　康这样想着。 　　这是一见钟情吗？ 　　他想得太大声，以至于在他脑海之中的系统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 　　系统对于康完全不着调的跳跃性思维有着几分的无语……不管怎样，你开心就好。 　　“你一定就是超级小子吧。” 　　蓝眼睛仰着头，露出了对于人类来说十分脆弱的脖子的同时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是提摩西·德雷克，”他这样自我介绍到：“你也可以叫我提姆。” 　　“你好呀，提米，你可以叫我康。” 　　康冲着对方眨了眨单边的眼睛。 　　他从漂浮的状态落下来，虚踩在地上，让对方能和自己平视。 　　这个时候他意识到对方隐藏在西装之下的身材也很结实，比自己略矮一些，但完全不是一吹就倒的瘦弱类型。 　　提摩西·德雷克…… 　　这个名字很耳熟。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康猛地想起来了这个在新闻上看见过的名字。 　　德雷克家的遗孤，韦恩家的养子，韦恩集团的对外负责人。 　　对方是个年纪轻轻就手握大权的企业家，各方面来讲都是可以被给予天才的评价。 　　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 　　康从之前经历过的那个平行世界里得到了这个惊掉下巴的情报。 　　虽然平行世界与平行世界之间很显然存在不少差异，但是从各方面来看这个情报目前没有能将之推翻的论点。 　　所以他现在所在的世界里，布鲁斯·韦恩基本上可以认定同样是蝙蝠侠了。 　　这也就带来了另外的等式——韦恩家的第一任养子，就是第一任罗宾，现任的夜翼—— 　　提姆·德雷克是现任罗宾！ 　　这个结论几乎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就能够得出。 　　他现在面对着的这个看上去完全无害，年轻而脆弱的普通人类是哥谭阴影之中的犯罪克星。 　　康内心翻过惊涛骇浪。 　　但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出什么端倪，他稳定了面上的表情管理，对着对方露出了一个阳光而灿烂的笑容。 　　见鬼的动心，心跳加速绝对是危险预警，对方说不定看到他的第一瞬间就在考虑从兜里掏出氪石来！ 　　在另一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蝙蝠侠的时候那个巨大的氪石长矛和猛烈爆炸之中炸开的氪石粉尘给康留下了的无比深刻的恐怖印象。 　　刚刚的心跳加速绝对、绝对是危险预警！ 　　他差点就要被杀掉了！ 　　好可怕！ 　　【作者有话说】 　　关于昨天的作话……这是之后会讲到的剧情w! 　　. 第53章 秘密身份012 　　.053 　　“你也要去宴会厅参加晚宴的吧？” 　　提姆微笑着。 　　“不如一起走？” 　　蓝眼睛的小总裁向着年轻的英雄发出同行的邀请。 　　他需要近距离地分析一下这个“超级小子”，究竟是一个被莱克斯·卢瑟完全掌控手中的人形核武，还是…… 　　“行啊。” 　　康答应地很快，并没有过多的思考，反正他的最终目的也是去楼上的宴会厅。 　　并且他意识到，这个蝙蝠侠的小跟班似乎也没有想象之中的不好相处。 　　“所以，” 　　在空旷的走廊上，提姆先开口到。 　　“你是在为卢瑟工作吗。” 　　“差不多吧。” 　　康抬手，五指插入发间顺了一下乱翘的头发，理了理被空中的晚风吹乱的发型。 　　如果此刻和康一起并肩行走的只是“提摩西·德雷克”，一个和康一般年纪的蓝眼睛漂亮小总裁，康绝对会比现在话多，至少他有一打的故事可以拿出来炫耀。 　　但是当他意识到对方还有另外一个秘密身份，想说什么的内容就噎在了喉咙里，说多错多。 　　“说来不好意思，我有关注你的社交媒体账号。” 　　提姆笑得有些腼腆。 　　任何人看来他都是个面对同龄的超级英雄而有些害羞的少年，带着一点社会地位和权力所带给他的傲气和骄纵，但是完全不会让人感到反感，而是有着些许可爱的程度。 　　长时间的作为韦恩企业对外话事人让他熟练地利用自身的优势，展现最能打动人的一面。 　　蝙蝠侠式伪装技巧，不知道他真面目的人绝对无法看穿。 　　“你在韦恩管（Wayne-Tube）上上传的视频我都有看，还有你的游戏直播。” 　　“真的吗？” 　　康眼睛亮了亮，有一种被承认的小快乐在他内心蔓延开来。 　　提姆注意到了对方雀跃起来的小表情。 　　他意识到对方的情绪似乎很容易被调动，非常符合自己通过社交媒体收集到的信息之中对对方所做的侧写。 　　年轻，冲动，渴望关注，喜欢炫耀，性格张扬且思路简单易懂。 　　提姆决定趁热打铁。 　　“对呀，你可以说是我这段时间最喜欢的超级英雄了。” 　　“……谢谢？” 　　康心中乱飞的蝴蝶一头撞死。 　　小骗子。 　　他迅速地意识到提姆这句话是一个谎言。 　　啊，糟糕。 　　提姆注意到了康的微表情，并且极快地察觉对方能够分辨他言语之中的真假。 　　看来对方也有着和超人一样的超级听力，能够检测到心跳并且在这个基础之上判断谎言。 　　经过严苛训练的提姆不是不能够反制这一项超能力，他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但是目前来说没有必要。 　　这一进一退的试探之下让提姆能够更深入地了解康所拥有的超能力。 　　“有机会的话，一起来打游戏怎么样？” 　　提姆提出邀请。 　　康刚刚暗下去的眼睛一亮。 　　双人游戏！他想玩一直找不到人和他一起玩的双人游戏！ 　　“前段时间刚刚推出的那个，《双人很行》怎么样？”（注*1） 　　…… 　　设立在建筑高层的宴会厅贯通了上下三层，抬头能看见极高的穹顶悬挂着明亮的水晶灯。 　　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已经充斥着受邀前来的人们，觥筹交错之间精致的杯碟泛着微光，摇曳生辉的礼服裙摆在明亮的灯火之中映着炫目的光晕。 　　人们小声交谈着，等候着主办方的开幕致辞。 　　康刚走到宴会厅的入口，就被一个莱克斯集团的员工发现了。 　　“超级小子？”她从远处快步走来：“你现在才到吗，快跟我来，已经在等你了。” 　　这个莱克斯集团的员工有着一头栗褐色的头发，蜜色的皮肤，她看上去很年轻，穿着职业套装，胸口挂着莱克斯集团的工牌。 　　工牌之上写着她的名字，露比·科林。 　　康对她有些眼熟，似乎在莱克斯大厦见过。 　　但毕竟莱克斯大厦那么多的员工，他也不是每个都能记住。 　　“露比？”康看着她的工牌念出了她的名字：“是什么事情吗？” 　　露比看了跟在康身侧，此时脸上带着好奇的提姆一眼，并很快地认出了他。 　　她记得这位韦恩企业话事人。他提早到了会场，但却一直待在休息室里……现在才下来，看样子对方也没有通知任何服务生来接待他。 　　“是韦恩总裁，很抱歉怠慢了，我会让我的同事来为你介绍我们今天的具体流程，希望你能享受今天的氛围……” 她职业性地微笑着，回头用眼神示意她的同事过来。 　　“超级小子我就先借走了。” 　　告别之后，康跟着这个叫做露比的员工走向另一处。 　　“怎么了？” 　　他问。 　　“Boss需要你一会在大众面前露面，”她快步领着路：“造型师已经等你很久了，”她上下打量了康一眼，“制服没问题，但是发型需要处理一下。” 　　说着，露比推开了化妆间的门，早已等候多时的造型师迎上来，开始准备在短时间内为他打理好发型。 　　“这个，”露比拿出了一叠A4打印纸文件递到康的手上：“拿着。” 　　“我知道你看东西很快，总之，看完，记住。” 　　她说道，语速很快：“待会基本不需要你说话，这不是一场正式的露面，按照Boss的意思只是借这个机会让大家眼熟你，但是如果有突发情况或者是有人提问，” 　　她抬手，指尖敲了敲康刚接过的折叠文件：“按照上面的话术来说。” 　　康粗略地翻看了一下，一目十行地浏览了折叠文件上面的内容。 　　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假大空的口号。 　　什么为了莱克斯集团，什么保护市民，这样那样，吧啦吧啦。 　　“以及——” 　　露比深吸一口气。 　　“非常抱歉，忘记了自我介绍，我是露比·科林，叫我露比就好——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名字了。” 　　刚刚在外边，宴会厅入口遇到的时候康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的工牌。” 　　康笑了笑，他从来不会对女孩子吝啬于展现笑容。 　　他意识到露比似乎有些紧张，指尖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对、”露比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我从今天开始是你新的经纪人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升职，和从天而降的工作压力，她努力让自己显得看起来更加专业。 　　“很高兴见到你呀。” 　　康弯了弯那双清澈的灰蓝色眼睛。 　　“不过，之前那个呢……？” 　　再之前他似乎也有过一位莱克斯安排的经纪人，但是他也没见过对方几面，只有在莱克斯要求接管他社交媒体账号的时候才会突显存在感。所以他对之前那位的印象不是怎么好。 　　“因为一些原因，”露比说道：“他被开除了。” 　　她是新提拔上来的，虽然经验上并不如年长的同事，但是胜在履历漂亮，学历优秀。 　　“这样啊。” 　　康不怎么在意。 　　他印象之中那个前任经纪向来颐指气使，说话总是带着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和说教感，但又从没做过什么实质性工作，比起他，现在的露比显然看上去更专业一点。 　　至少谁又不喜欢年轻有朝气的小姐姐呢？ 　　莱克斯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开除某些员工，大多数是因为业务能力不合格，少部分是由于莱克斯本人的喜好，不过由于莱克斯集团对于被开除的员工离职补偿还是非常丰厚的，这从来不影响有识之士想要为莱克斯集团工作。 　　此时造型师也完成了对康发型的倒腾。 　　康听见外边已经的流程已经进行到了莱克斯正在致辞的时候。 　　“……我们莱克斯集团也在一直致力于提升大都会人民的幸福度，为保护人们的生命安全做出贡献……” 　　他的声音透过层层墙体传了过来。 　　康的听力能让他清晰地听到宴会厅里的动静。 　　能听到人们举起酒杯致意，轻抿杯中的香槟。 　　听到穿梭于名流之间的侍应生有规律的脚步。 　　听到提姆平稳的心跳。 　　他对莱克斯空泛的演讲不屑一顾，正站在隐蔽的角落里吃自助。 　　“好了。” 　　露比帮他整理了领口。 　　“我们先到外边……” 　　“碰、哗啦——” 　　窗户碎裂的声音。 　　有人的尖叫声响起。 　　酒杯落在地上，凌乱的脚步四散逃开。 　　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 　　康一瞬间进入紧绷的状态，他飞速地窜了出去，飞到宴会厅中。 　　他看到一个明亮的红蓝二色身影漂浮在宴会厅的中央。 　　宴会厅的窗户被从外向内击碎，晚风如水般灌了进来，吹动了空中那人猩红色的披风，在空气中飘扬着，猎猎作响。 　　他凌空而立，在空中遥遥与台上的莱克斯对视着。 　　莱克斯仰着头，略皱着眉，眼中带着厌恶与不屑。 　　康看到那个穿着鲜艳制服的身影几乎呼吸一窒。 　　他看到了那明亮夺目的艾尔家徽。 　　群众里有人惊喜地惊呼。 　　“超人！” 　　有些落荒而逃的脚步停下，有人相信，有人质疑。 　　人们注意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他脸上那并不熟悉的黄色护目镜。 　　不，不会是超人…… 　　这是这段时间在大都会之中活跃的，自称为超人的二人之一。 　　“歼灭者”。 　　歼灭者没有注意人群的混乱，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莱克斯身上。 　　“莱克斯·卢瑟。” 　　他开口了，声音无比的冰冷且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机械感。 　　“你被判定为一级危险分子，极度危害社会安定。” 　　歼灭者抬起了手。 　　“你将被抹杀。” 　　【作者有话说】 　　（注*1）：一些奇怪的捏他。《双人成行》双人动作冒险游戏。 第54章 秘密身份013 　　.054 　　在重拳落下之前，康飞身而上，一脚踹在歼灭者身侧，毫不保留的巨大力道将之击飞出去，轰然砸碎了这宽阔宴会厅之中的一根立柱。 　　好消息是单这一根立柱并不承重，没有影响到建筑结构。 　　“嘿！” 　　康漂浮空中，单手叉腰。 　　“有人跟你说过你的黄色护目镜很丑吗？” 　　战斗点燃，立柱碎裂扬起大量的烟尘。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人们四散而逃，人群之中有人引导他们有序撤离。 　　歼灭者毫发无损，他从烟尘之中站起来，黄色护目镜掩盖之下的双眸之中点亮了红色的光芒。 　　“妨碍执行一级危险审判，你被判定为从犯，需即刻击杀。” 　　话音未落，他瞬间离开了原本的位置，一记重拳由远及近狠狠地砸在了康的胸口。 　　冲击力带着万钧之势击中了他，康被击落在地，甚至砸穿了本该结实的钢筋混凝土楼板，连着跌落好几层。 　　康呛了一口四散飞起的烟尘，咳了几声。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袭击慈善晚宴，和一个小孩子打架，你不觉得你才是那个危险分子吗？” 　　康撑起身子，从楼下一飞而起，他拍了拍身上沾到了建筑碎屑，看到了来人。 　　那是一个全身被银色金属装甲覆盖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柄沉重而有力的巨锤。 　　他的身后飞扬着鲜红的披风，胸口是同样的S标志。 　　这是另一个在大都会之中活动的，自称超人继任者的义警，钢人。 　　钢人身手矫健地拦下了歼灭者的攻击，并一锤砸在对方胸口，将之震出一段距离。 　　“你又是谁？” 　　康撇了撇嘴，看上去有些被介入了战斗的不满。 　　“我本来完全掌控了局势好吗！” 　　“行吧，行吧，孩子，这不应该是你能参与的战斗，你会受伤的！” 　　钢人在激烈的对战之中抽空略带敷衍地说。 　　“你叫谁孩子！” 　　歼灭者出拳拳势凶猛，他手上闪着金色的寒芒，几乎每一下的拳风都带着楼宇一起震动。 　　钢人闪避了一拳，他挥舞起手中巨锤，沉重的武器骤然向歼灭者袭去。 　　后者毫不畏惧，他反手一格，两人攻击相撞之处激荡起汹涌的势能余波。 　　就连大厅四周钢化的防弹玻璃都被战斗的余波震碎，落地窗四分五裂，碎裂的玻璃四散飞溅，激起正在慌乱逃离的人们一阵尖叫。 　　混在人群之中试图让人们有序离开现场的提姆抬手挡住了飞向他脸颊的玻璃碎片。 　　宴会厅在高耸的大楼之上，几百米高的离地距离也导致了现在发生了意外情况的时候，撤退的路径也只有那么几条。 　　往下，从大门口离开，往上，坐直升机逃离。 　　无论是那条路，都必然要使用电梯或者楼梯。 　　人们聚集在这里，熙攘且推搡着。 　　玻璃的碎裂激起了人群又一阵的慌乱。 　　放在曾经的大都会，或许人们还不会那么的恐慌。 　　曾经在超人的庇护之下，大家坚信只要在危险之中呐喊他的名字，那么所有人都会得救。 　　那样善良且强大的存在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者受到伤害。 　　人们对超人的信任有多强烈，在失去他之后的危机之中就有多恐慌。 　　他们失去了保护伞，而有三个身穿超人标志的未知义警正在为了不明原因战斗，并将战场立在了这座本该无比安全地举行着慈善晚宴的大楼之中。 　　所幸大楼在设计之初就考虑过了遇到紧急事件需要疏散人群的情况，在安全通道畅通的情况之下所有人都在有序且安全的被撤离。 　　提姆主动留到了最后，责任感让他需要确认所有人都安全离开。 　　电梯间边上就是一扇已然破碎的巨大落地窗，战斗的余波传来让准备离开的最后几人心中的恐慌持续上升。 　　提姆伸手抓住了一个几乎要跌落窗外的人，将他拽了回来。 　　然而获救的男子大脑已经被恐慌所淹没，他完全没有在乎是谁拽住了差点跌落深渊的他，只是一个劲地向着电梯的方向跑去。 　　提姆被反作用力一推，踩到了已然完全破碎的落地窗边碎裂的玻璃，脚下一滑，跌向窗外。 　　这里距离地面至少有几百米。 　　在毫无安全措施的情况下从这种高度掉下去，没有超能力的普通是不可能存活的。 　　如果是罗宾，那他有一万种方式可以解决这种从高空跌落的情况。 　　甚至从一开始，罗宾的身手就保证了他不可能轻易地这样摔出去。 　　但是脆弱的提摩西·德雷克很难说能拥有那样的身手。 　　而一旦真正从这里掉出去，他身上穿着的那一身名贵的高定西装是不会有办法从重力加速度之中拯救他的。 　　虽说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之下能够爆发出巨大的潜力做到拯救自己的性命，攀附住任何一处可以抓住的地方，以阻止自己从高空跌落的可能性也不是说不过去。 　　他可以使用一些小道具，一些不属于提姆·德雷克的小东西，无论如何，后续都有能揭过这件事的方式。 　　但是提姆此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个完美而毫无破绽的坠落。 　　无辜者基本已经全部疏散，一个天赐的时机。 　　不需要暴露他的身份。 　　他决定把性命当做砝码扔到天平之上，去赌一个他的猜测。 　　提姆从空中坠落。 　　耳旁是呼啸的风声。 　　空中飞舞着玻璃的碎屑，在室内照射出来的暖色灯光下反射着细碎而斑斓的光彩，碎裂的玻璃与他一同下落。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他看见空旷的天幕，明亮的大都会让它的夜空很难看见任何不够明亮的星光，只有深沉的夜色高悬。 　　提姆在坠落之中张开了嘴，无声的喊了一个名字。 　　他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击碎，声带的颤动被坠落吞没。 　　提姆分析过歼灭者和钢人的行为模式，两者很显然都是倾向于正义阵营并且试图延续超人精神的作风，从未有无辜清白之人在有他们出现的事件之中丧生。 　　他敏锐地意识到了那个袭击的人，歼灭者，他是冲着莱克斯·卢瑟而来的，他很显然的是要取走卢瑟性命。 　　他也同样察觉到了康对后来加入战斗的钢人产生了不满，对被介入了战斗，夺走了自己责任 　　的不满，他的情绪已经被那一场战斗牵动了。 　　虽然有钢人在场，按照所有所知数据分析，钢人和歼灭者的战斗可以僵持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莱克斯·卢瑟必然不会放手任何一点能够危机之下保护他生命的存在，那么…… 　　康会怎么选择？ 　　一边是莱克斯·卢瑟的性命，是属于他的战斗，是对于莱克斯集团的责任和义务，是他专注着的目标。 　　一边是从空中坠落的无辜者。 　　赌桌之上的筹码已经落下。 　　让他来看看这个手握氪星超能力的少年英雄，这个被莱克斯·卢瑟握在手中的提线木偶，到底值不值得英雄的名号。 　　他究竟是莱克斯集团的“超级小子”，还是大都会新生的超级英雄？ 　　提姆放任自己的身子从这直入云端的高楼上跌落。 　　像一只折断了双翼的飞鸟。 　　另一边。 　　康和钢人合力拦下了歼灭者的攻击。 　　莱克斯还在这里，他站在较为安全的地方，没有撤离。 　　虽然歼灭者的目标就是他，他在的地方就不可能算是全然的安全。 　　阴影遮住了他的脸，隐藏了他脸上意味不明的情绪。 　　这一瞬间，康的余光看见有人从窗户坠落了。 　　提姆。 　　他意识到。 　　那是罗宾。 　　罗宾会惧怕高空吗？ 　　康有些迟疑地在内心询问系统。 　　“他会摔死吗？” 　　【“不会。”】 　　系统没有犹豫地就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在清醒的状态下他不可能因此受伤。”】 　　罗宾鸟从不会停止坠落，他们几乎生而应当飞翔。 　　“但、但是……” 　　但是万一呢…… 　　康看了到提姆的失足，看到他脸上闪过的慌乱。 　　他身上什么也没有，没有钩爪，没有滑翔翼，没有属于蝙蝠系英雄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那么高的楼层，他就这样两手空空地掉下去…… 　　“康……” 　　一声几乎消散在风中的声音。 　　康的身体越过了他思考的节奏，犹如一阵风一般窜了出去。 　　提姆耳边呼啸的风声停止了。 　　失重的下落感如潮水一般地褪去。 　　氪星生命的生物立场包裹着他，他从冰冷的高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嘿，看来你需要一点‘超级’帮助？” 　　康一手揽在他背后，一手拖着他的膝弯。 　　他在高空之中接住了不断坠落的罗宾鸟。 　　夜晚的月光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在空旷的空中漂浮着，晚风包裹着他们。 　　提姆借着月光对上了那一双清澈的双眸。 　　新生的克隆人对着这个世界抱有无比干净的观念。 　　他的行事风格，是去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提姆只是愣住了一秒，接着他露出了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劫后余生的普通人应该露出的表情。 　　“天哪，谢谢你。” 　　提姆一只手勾住了康的脖子，轻声说道。 　　“你救了我……我的英雄。” 　　谜底被揭露，提姆赌对了。 　　这个年轻的克隆人有着莱克斯·卢瑟无法掌控的一部分。 　　他不完全是一个邪恶资本家手上的超级傀儡，他懵懂的内心之中正在萌发着别的一些什么东西。 　　他的胸腔里活跃着一颗善良的，澄澈又纯粹的心脏。 第55章 秘密身份014 　　.055 　　康抱着提姆落到地上。 　　先前疏散的人群有部分仍旧聚集在这里，嗅到不寻常气息的记者在接到报警的警察来到之前就已经提前占好了位置。 　　看到有人从空中落下，举着沉重摄像机的记者一窝蜂地想要涌上来。 　　“是超级小子！” 　　有人喊道。 　　“他救了人下来，上面发生什么了！” 　　康把提姆放下，重新飘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莱克斯选择了最后离开，但是他还在上面。 　　就算钢人还在现场，康也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但是出乎意料地，他刚重新飞起一段距离他就听见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宴会大厅所在的楼层喷出灼热的热浪，灼热的气焰几乎点燃了这片昏暗的天空。 　　什么情况！ 　　康心下一惊，加速飞了上去。 　　天哪，莱克斯还在上面。 　　他迎面撞上了钢人，对方正提溜着表情略带愠怒的莱克斯。 　　“还有人在里面吗？” 　　康有些混乱地问道。 　　“没有别人了，除了那个带着黄色护目镜的家伙。” 　　钢人说道，并且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莱克斯。 　　这场爆炸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所有无辜人员全部都在爆炸发生之前提前撤离了，唯一受到损失的只有这栋大楼，这栋在莱克斯·卢瑟名下的大楼。 　　甚至这都莱克斯自己本身都是人群之中最后一个走的。 　　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一场本该风光的慈善晚宴落到这种地步。 　　所有的目击者都可以证明，是那个带着黄色护目镜的“超人”突然闯入了宴会厅，袭击了站在台上发言的莱克斯·卢瑟，紧接着和后来的超级小子和另一个穿着银色金属装甲的“超人”大战了起来。 　　最后就是不明原因的剧烈爆炸。 　　这样强烈的爆炸声几乎惊动了整个城市，就连在大都会最远的那个角落都能感受到这里的动静。 　　火光点燃了这栋高耸的大楼。 　　消防员来的很快，云梯搭起，高压水枪运作。 　　冲天的火光点燃了夜空，突如其来的爆炸与大火，在紧急救援之下缓慢地消失。 　　救援人员为疏散下来的群众披上安抚毯，寻找新闻的记者挤进人堆。 　　重新落地的时候莱克斯直接被涌上来的记者淹没了。 　　“卢瑟先生！对这场在莱克斯集团名下设施内举办的慈善晚宴突发爆炸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好几个话筒几乎举到了莱克斯唇边。 　　“卢瑟先生，有人认为这是一场针对你的刺杀行动，请问你有任何怀疑的对象吗？” 　　“你认为这是一场政治斗争吗，卢瑟先生？” 　　“请问保险公司会对莱克斯集团这次的损失进行理赔吗，对于大都会日益上涨的房屋意外险卢瑟先生你怎么看？” 　　“听说你是最后一个撤离现场的，请问这是一场表演吗先生？” 　　“这场爆炸造成的财产损失和舆论危机你认为会对莱克斯集团的股价造成影响吗？” 　　铺天盖地的询问几乎将莱克斯淹没。 　　莱克斯抬起手，掌心向下压，用手势示意涌上前的记者们安静下来。 　　茉西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她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实际上力道十分惊人，她一人就将没有分寸靠得过进的记者和莱克斯隔开。 　　此刻康忽然意识到，他刚刚在楼上并没有注意到茉西在哪里。 　　通常来说，同时兼任贴身保镖和贴身秘书的茉西向来是和莱克斯形影不离，更别说是像在刚才那样的场合，哪怕面临危险，茉西似乎也没有露面。 　　她刚刚在哪？ 　　“……相信刚刚不少在宴会厅里的人都目击到了那个穿着超人制服带着黄色墨镜的超能力者不辨是非试图实施暴行的一幕，”莱克斯面对镜头说道：“幸运的是莱克斯集团的安保工作一项非常全面，我很高兴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财产的损失不值一提，大家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莱克斯集团会配合警方彻查这次案件，绝不会姑息在人群密集之处设立炸弹和对无辜者进行袭击的恐怖行为，暴行者必然会被绳之以法。” 　　莱克斯身上还沾着一些爆炸的烟尘，但是他表情冷静，经历那样的场面之后这样一番话说出来不免让人动容。 　　爆炸，火光，破碎的建筑，四散的烟尘。 　　人们的惊呼和尖叫，剧烈跳动的心脏。 　　康立刻想到了什么。 　　他回忆起了在那个平行世界经历过的事情。 　　那个世界的莱克斯制造了爆炸，带走了数百条生命，将舆论的矛头指向了超人。 　　那这场爆炸…… 　　康一时间觉得血管里流动的血液有些发冷。 　　不对，不一样的。 　　这场爆炸没有任何人受伤，唯一的受害者只是损失了财产的莱克斯集团。 　　莱克斯是唯一的受害者，也几乎是一个完美受害者。 　　那这是为什么……？ 　　康想不明白。 　　提姆走入黑暗之中，混乱的场面里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 　　他知道莱克斯在打什么打算了。 　　很显然那是卢瑟自己设置的局。 　　他的目的就是歼灭者。 　　他在将这个自称超人的冒牌货在大都会愈演愈烈的声望踩下去。 　　直接将袭击者、恐怖主义的名头扣在歼灭者头上。 　　同时莱克斯自己又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只是一个举办的慈善晚宴被打搅，名下大楼被炸毁的无辜者。 　　他甚至可以将这个想要刺杀他的黑锅矛头指向任何一个他想扳倒的政敌。 　　现场那么多来参加慈善晚宴的都是有名有姓的上流人士，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莱克斯·卢瑟的目击证人，在经历了死亡边缘的危险一夜之后，同为受害者的他们自然会自发地去对付被认定为是这场袭击的幕后黑手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是歼灭者…… 　　这很好解释。 　　从歼灭者先前一段时间在大都会的行为来分析，他对于是非的分辨非常之极端，黑与白在他那里很少有灰色区域。 　　如果他能发现莱克斯在慈善晚宴这种人群聚集地设置炸弹，那么他出现的概率十分之高，并且一经出现，矛头就会直指这一切的主使，莱克斯·卢瑟。 　　同为自称超人的存在，钢人的表现显然更加人性化，但是他的弱点也更加的明显。 　　他是有秘密身份的。 　　并且，提姆能发现他是谁，没道理卢瑟就不能发现他是谁了。 　　手握他的秘密身份，比起来源不明的歼灭者，钢人显然更好掌握。 　　而他明显柔软而充满英雄感的内心在这件事上也不如歼灭者好蒙骗。 　　莱克斯炸了自己一层楼。 　　获得了名声，人望，将歼灭者的声誉扔到了地上。 　　更不好说其中是否还有其他获利。 　　一举多得。 　　…… 　　次日一早，大都会。 　　阳光再次落在这座现代都市的每一个角落，新的一□□阳悠然地升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设置上自动播放的晨间新闻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流淌而出。 　　“昨日晚上，莱克斯集团所举行的慈善晚宴发生不明原因爆炸……” 　　“袭击者自爆炸之后下落不明，不确定是否会重新出现在大都会继续义警工作，请各位市民朋友遇见这位自称超人的犯罪分子一定要小心警惕，遭遇危险及时拨打以下紧急救援电话……” 　　“唔……” 　　康打了个哈欠，从床上醒来。 　　他睡眼朦胧地伸出手，按掉了自动播放的晨间新闻。 　　“早啊，系统。” 　　【“早上好。”】 　　比起刚从培养舱里出来的时候，他现在已经很习惯在夜幕降临之后，窝在软乎乎暖融融的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康揉了揉眼睛，用TTK拿来了手机，按亮屏幕检查错过的消息。 　　昨天在那场晚宴的混乱之前他就加了提姆的社交媒体好友。 　　希望那个小骗子能信守诺言喊他去打游戏。 　　确实有一个新的消息。 　　但是意外的，不是来自康所知的任何一个号码，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未知号码。 　　未知号码：嗨，康，这里是夜翼。 　　未知号码：我们能找个时间聊一聊吗？ 　　未知号码：关于平行世界？不会有别人，就我们俩。 　　发送时间是昨天的深夜。 　　康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 　　“系统，关于平行世界的事情我可以说吗？” 　　他在内心之中问道。 　　他之前粗略且删减过一部分内容的告诉了莱克斯。 　　当时系统AI正在休眠。 　　正常情况下如果他试图透露系统本身的存在之类的，会有不可抗力让他无法成功表达自己。 　　但是似乎讲述平行世界的事情并没有关系。 　　不过还是和系统确认一下不会有事比较好。 　　【“只要不涉及系统本身。”】 　　得到系统的回答，康低头在手机上回复。 　　Kon：好哇，你来定时间？ 　　对面没有回复。 　　想也是，现在是星期天的早上，对方那么晚还给自己发信息，估计这个时间还在被窝里做梦呢。 　　超级英雄也是需要一些星期天的。 　　关于康是怎么从平行世界回来的，之前他对莱克斯说过，但他自己的说法非常的混乱，具体来说就是他自己也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也不是谎话，他确实不明白系统能将他传送回原本的世界是一种什么样的运作方式。 　　莱克斯并没有追问，只是给他安排了一场精密的体检。 　　似乎他的体检数据能够说明一切。 　　康手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未知号码：今天晚上怎么样？ 　　意外地，夜翼回复了。 　　哇。 　　康挠了挠头。 　　你们蝙蝠系英雄都不用睡觉的吗？ 第56章 秘密身份015 　　◎哥谭的小鸟会从地里长出来吗◎ 　　.056 　　清晨的阳光落在哥谭市。 　　这座沉淀着满腹历史的城市承载着数不清的阴霾，就连朝阳也没能洗去其中灰暗的味道。 　　阳光洒落向大地，但是哥谭永远充满着照射不到太阳的角落。 　　蝙蝠洞。 　　这里永远不会有日光落入。 　　迪克·格雷森打了个哈欠。 　　他拿着一个蓝色的超人图案马克杯，喝了一口杯中温热的咖啡，踏入蝙蝠洞。 　　“早啊提宝。” 　　迪克走到蝙蝠电脑面前，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他将身子都倚上去，歪着头看电脑屏幕。 　　提姆的眼神没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他只是应了一声权当回答。 　　“早，出什么事了吗？” 　　他问道。 　　“没什么，”迪克说道：“我定了闹钟起来的，我还有个义工活动，得回布鲁德海文去。” 　　提姆侧眼看了他一眼，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迪克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苦涩的香气充斥着他的口腔。 　　“你在看各路少年英雄的情报？” 　　他看向提姆正在操作的屏幕。 　　“小提米终于决定采纳我的建议成立一个少年泰坦了吗？” 　　“首先，关于一个由我主导而可控的组织是在我的计划列表上的，你的建议与这个关系不大，”提姆说到：“其次，我可不会叫它‘少年泰坦’。” 　　这个名字其实提姆没有什么意见。 　　他似乎已经在迪克走过的路上走了很久了。 　　提姆眼神动了动，他想起了就在前一天晚上，他回到哥谭的时候遇到了“搅局者”史蒂芬妮。 　　他不自觉地回忆起了史蒂芬妮和他的那一场谈话。 　　“说到这个，”迪克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昨天你见到超级小子了吧？怎么样？” 　　提姆认真思考了一下。 　　“没有太超出我的预期，能力不弱，有潜力，但是缺乏经验，性格太跳脱，过于天真，”他顿了顿，继续说到：“莱克斯·卢瑟会对他的掌控是一个无法忽视的重点。” 　　“哎呀，”迪克直起身子，笑盈盈地：“被英雄救美的提摩西小总裁就这点评价吗？” 　　他语气里带着笑意，“你在信仰之跃的中途被超级小子接住可是直接上新闻了。” 　　提姆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不过，”迪克语气一转，带上了严肃：“我还是建议你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和他接触。” 　　提姆的手在键盘上一顿，他问道：“怎么，你有内幕消息？” 　　“不好说。” 　　迪克有些含糊其辞。 　　“但是很显然他比你想象之中要更多秘密。” 　　…… 　　【支线任务：·慈善晚宴· 　　参加今晚莱克斯集团主办的慈善晚宴（1/1） 　　（任务时限：12h） 　　任务奖励：人物卡x1（可领取）】 　　现在康的手上有两张人物卡了。 　　但是根据他抽到过的卡牌情况来看，卡牌并不只有超英，还有在大众面前说得上名字的人，而想要从世界上那么多有名有姓的之中抽中他想要的卡牌，还不如去大海捞针，至少后者还有点盼头。 　　看了一会系统面板，康掏出了手机，哒哒哒地给他的新任经纪人发消息。 　　【主线任务02：·明日之星· 　　第一阶段：“明星需要做什么，演一部电影？”（0/1） 　　出演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0/1）】 　　康其实很期待这个任务。 　　能有一部自己的电影那不是太酷了吗？ 　　而且，像是这种能够反复观看的东西，每一次有人观看的时候所产生的游离生物能，都会为系统充能，这样完全可以提升系统能量的增长速度。 　　康发出的信息，对面没有回复。 　　毕竟星期天。 　　他想着，总不能指望每个人都会在星期天工作。 　　想到这里，康又翻出了直播设备。 　　开始直播打游戏。 　　想必在不需要上班上学，闲来无事的星期天，会有不少人看直播，来给他提供游离生物能吧。 　　直播间刚打开，就有人进来刷起了弹幕。 　　“！！！我的宝终于又直播了，妈咪等了你好久啊——” 　　“看到昨天新闻了！宝贝有没有受伤啊？” 　　“直播了直播了我的快乐回来了——” 　　“希望这次不要再播到一半下播了呜呜。” 　　有早已等候多时的粉丝。 　　但是这是个信息无比碎片化，每日都有巨大的信息流冲刷社交媒体的时代。 　　短暂的销声匿迹似乎已经让他的热度飞快下降，被关注度减少，系统能量上升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 　　“这什么直播，超级小子？最近大都会超级开头的东西是不是有一点太多了？” 　　“主播什么热度都要蹭的吗？” 　　“超英可以做直播噱头的吗，正联不管这个？” 　　也有误入直播间的路人。 　　放在往常，康或许还要和弹幕聊一会。 　　不过他现在的心思老想着晚上和夜翼约见的事情，到底要怎么解释这一趟平行世界的旅行？ 　　开直播也不过是打发时间，没太关注弹幕的氛围。 　　他正有些心不在焉的玩着游戏。 　　忽然康听到了一声非常遥远的声音。 　　一声枪响。 　　在大都会。 　　康下意识地回头。 　　他还没有获得X视线的能力，很显然除了墙壁他什么也看不见。 　　康放下了鼠标。 　　“好像有事发生了，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他就消失在了镜头之中。 　　康的超级听力能听到的声音，直播里没人能够发现，弹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情况，主播怎么一下子消失了。” 　　“不是吧又是突如其来的下播？”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我一眨眼就没人了？” 　　一眨眼就消失的超级主播此刻正在大都会的一处酒店高层外边。 　　这个房间就是枪声传来的地方。 　　此刻露台的玻璃推拉门大敞着，风卷起浅色的窗帘，在空中飞舞着。 　　“我不知道！别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一个男人求饶的声音。 　　康飞进去，他看到了一个蜷缩在地上的男人，正抱着脑袋捂住脸，极力将自己塞进角落里。 　　屋子里没有别人。 　　康没有听到额外的呼吸或者心跳。 　　墙上有一个弹孔，此刻还冒着些许硝烟的味道。 　　现场没有枪支。 　　“你还好吗？” 　　康缓慢地靠近那个蜷缩在地上的男人。 　　“袭击你的人好像已经走了。” 　　那个颤抖着的男人挪开了胳膊，露出了一双带着恐惧的眼睛，试探着看向飞在空中的康。 　　“……超人……？” 　　他似乎有一些被康胸口那个鲜艳的标志所安抚。 　　“是超级小子。” 　　康落在地上，他蹲下身减弱自己的压迫感。 　　“你有受伤吗？” 　　“没、没有……” 　　意识到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大都会的超级英雄似乎让他不那么害怕了，虽然还是有些颤抖，但他略微直起了身子，缓慢地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康问。 　　哪怕以他的速度，在听到枪声之后就过来，也没有看到袭击者的影子。 　　是超能力者吗？ 　　“有人，有人想要刺杀我上司……”受到袭击的男人说话有些磕巴：“但是我上司他已经走了！我只是来收拾东西的，我没想到、我没想到大都会比哥谭还要不安全！” 　　“你有看到袭击者的样子？” 　　康掏出了手机报警。 　　如果看到了对方的样子，那说不定还会受到报复，这种事情还是得叫专业人士来解决。至少眼前这个人需要证人保护或者什么的。 　　“没有、没有。” 　　男人不似说谎：“他带着面罩，我看不见他脸，只看到他是黑色头发……”接着他想起了什么：“刘海有一块白色的。” 　　他直起身子，康看到了他胸口的工牌。 　　韦恩集团。 　　“你上司是……” 　　“提姆·德雷克-韦恩。” 　　“但是他已经回哥谭去了……” 　　忽然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慌乱地掏出手机：“啊对，这个得上报、还有报告，我还要写报告……还有表格，昨天的策划方案……” 　　似乎他的工作比刚刚发生的袭击更让人担心。 　　不得不让人担忧一些现代社畜精神状态，韦恩集团真的是良心企业吗？ 　　康站起来，他得在呆一会，警察来之前他还要保证这个人不会因为袭击者的去而复返受到伤害。 　　他打量着这个空荡荡的酒店套房。 　　很显然，以他目前的分析能力来看，最多能分析出来开枪者的站位，再多就想不出来了。 　　不过好消息是他有一些场外援助。 　　“系统，”康在内心问道：“能看出什么来吗……？” 　　有人要袭击罗宾的市民身份，韦恩集团的高管，提姆·德雷克。 　　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袭击者的目标是什么？ 　　罗宾，还是提姆？ 　　又或者这是一个无目标的随机事件？ 　　为什么对方能在他来到之前就离开？ 　　超能力？还是别的什么？ 　　【“墙上弹孔位置较高，开枪者很明显抬高了枪口，没有杀人的意图……但是如果开枪只是用做威慑的话，袭击者没道理那么快的离开。室内没有翻找的痕迹，不是为财或者什么秘密情报，他的目标就是提姆·德雷克本人。这个酒店套间大门是关上的，但是露台确实大敞的，栏杆上有剐蹭痕迹，袭击者很可能是从外侧离开的。”】 　　“但是我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人影。” 　　康若有所思地思考着。 　　“我错过了吗？” 　　【“室内的线索就只有这些了。”】 　　…… 　　大都会，某处人迹罕至的暗巷。 　　一个人影跌撞地走在这无人之处。 　　他左手用力地按住了右手腕，但是他手臂上的肌肉仍旧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痛苦与疯狂映在他的双眸之中。 　　混沌与愤怒撕扯着他的理智。 第57章 秘密身份016 　　.057 　　是夜。 　　夜幕爬上天际线，城市之中点起一盏盏柔和的光。 　　哥谭的夜晚永远藏污纳垢，但又永远生机勃勃，这里是犯罪之都，也是蝙蝠侠的羽翼笼罩着的地方。 　　康在天台上落下。 　　到了夜翼和他约定的时间。 　　他以为夜翼会给他的地址会是一个什么黑暗的巷子、一个小空旷无人的小树林，又或者一个哥谭水滴兽的脑袋顶上，来一场神神秘秘的夜间谈话。 　　但他没想到会是一个非常准确的，房屋的地址。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安全屋？ 　　康也本想从窗户进去，但是，从外面看去根本没法分辨出哪个窗户是哪个房间的，没法根据夜翼给他提供的房间号找到对应的房间。他只好从天台降落，打算从天台的门下去，从走廊上看着门牌挨个寻找。 　　可康刚刚靠近天台的门，唰的一声，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飞镖就扎在了他正要伸手去碰的门板上。 　　康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发楞了几秒。 　　不是黑色的蝙蝠镖，是罗宾的标志，是罗宾的鸟镖。 　　康回过头，对面大楼投下的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影。 　　罗宾穿着他贴身的战斗制服，握着短棍，他的脸上扣着多米诺面具纯白的眼仁泛着一丝寒光，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阴森而可怖。 　　“超级小子。” 　　罗宾沉着声音。 　　他几乎让他的声音显得像是什么阴影之中的可怖野生生物的低鸣。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哥谭。” 　　康眨了眨眼：“你为什么会那么快知道我出现在了哥谭？” 　　他几乎是刚落地。 　　“因为这里是哥谭。” 　　罗宾的声音不容置疑，他甩开了他的短棍，可伸缩的短棍展开了结构，平添了几分压迫感。 　　康意识到他没法听见罗宾的心跳声。 　　罗宾的制服似乎是重置过的样子，特殊的材料包裹着他的身体，阻隔了康的超级听力能够触及他的心跳。 　　【“不如回去检查一下手机里到底有多少个后台追踪程序吧。”】 　　系统在康脑海之中平淡地说。 　　康有几分懊恼。 　　他的手机里到底有多少人在看他的实时定位啊！ 　　莱克斯一个还不够吗！ 　　很显然罗宾是检测到了他往哥谭的方向活动，才能提前在这蹲守到他的出现。 　　真是的。 　　康撇了撇嘴。 　　昨天是谁还躺在他怀里抓着他衣服，眨着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软声软气地跟他说：“你是我的英雄”来着？ 　　今天就恶狠狠地往他脸上扔鸟镖了？ 　　邪恶的罗宾鸟，还有两幅面孔！ 　　“别激动，是我喊他来的。” 　　一个身影跳上了天台顶。 　　他摊开手，制服上指尖跃动的亮蓝色在黑暗中晕开一抹光。 　　“夜翼。” 　　罗宾略微眯了眯眼。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面具的遮盖更是让人无法看见他的眼神，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罗宾意识到，今天早上夜翼才说过需要回到布鲁德海文，而他现在依旧在哥谭。 　　并且试图和超级小子会面？ 　　为什么？ 　　他为什么需要瞒着自己？ 　　“一会我们得谈谈。” 　　罗宾冷冷地说。 　　“唔……那一会再说吧——” 　　夜翼站回天台边缘。 　　“我刚买了些饮料，你们两一起来？” 　　他从天台边缘一跃而下。 　　罗宾沉默着跟上。 　　康眨了眨眼，不太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两个好像气氛很紧张？ 　　总之他还是飞身跟上了，本想从门进去，但最终还是从窗户钻进了夜翼的安全屋。 　　罗宾几乎是在刚进入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里不是夜翼常用的安全屋。 　　窗台上积着些许灰，橱柜没有放置过任何东西的痕迹，应急包看去有些日子没被动过了，空气中飘着细小的灰尘。 　　客厅中央像是被临时清出来的一片地方，地上铺着崭新的、毛茸茸的地毯，茶几上摆着楼下便利店的塑料袋，装着似乎刚从冷柜里拿出来没多久，挂上了些许水珠的罐装冷饮。 　　地毯。 　　罗宾微微眯了眯眼睛。 　　“喝点什么吗？” 　　夜翼一屁股坐到了单人沙发上，扒拉开了桌上的塑料袋。 　　罗宾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又夜翼的被面具遮挡住的眼睛。 　　夜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摊手：“楼下只有可乐橙汁和矿泉水了。” 　　“我不需要。”罗宾说到。 　　康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橙汁可以吗？谢谢！” 　　“虽然罗宾在这里，”夜翼说到：“但是我相信他，我就直接问了——如果你介意他在这里的话……？” 　　“没事，”康打开瓶子喝了一口橙汁，冰凉的甜味充斥着他的口腔：“你直接问吧。” 　　“主要在于两个问题，”夜翼说：“第一个问题，布鲁德海文外那个位面空洞，在你落入其中之后消失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和你有关吗？ 　　“第二个问题是，你是怎么回来的？” 　　平行世界。 　　罗宾站在一个靠近窗户，能够看到房间内的全局，又方便随时离开的方向。 　　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超级小子去过平行世界？ 　　他知道前段时间夜翼似乎在和扎塔娜追查相关事物，但是他没有联想到超级小子也与之有关联。 　　康沉吟了一下。 　　他说出了已经考虑过的答案。 　　隐瞒了系统存在的那一部分，只是讲出了除了系统之外能够说出的部分内容。 　　他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能够回来，又或者那个空洞是怎么样被毁掉的，他能理解的部分就是依靠了某种力量使得那个空洞覆灭了。 　　而从另一个位面回来，也同样是某种他自己也没法解释清楚的能力，在特定的时机之下发动，自然而然地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所以，”夜翼思索着：“这是某种你自己也没能弄清楚的能力所在？” 　　“大概？”康歪了歪头，他也没法解释清楚。 　　“好吧，”夜翼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那最后一个问题……” 　　他的眼神紧紧地落在康的身上。 　　“你要怎么证明，回到这个世界的你，还是原本的你？” 　　“……啊？” 　　康不明所以的睁大了眼睛。 　　站在一边的罗宾理解了夜翼的意思。 　　“平行世界是未知的，或许有什么不可知的魔法生物附身于你，你才有了能够回到这个世界的力量，又或者是你已经不再是原本的你，也可能是另一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康-艾尔’相似的同位体。”他平静地说。 　　“……”这一段莫须有的指控让康哑口无言。 　　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能够证明自己就是自己？ 　　“我就是我自己还需要什么东西来证明吗！” 　　他有些生气了。 　　“在此之前你们又不认识我，我到底是什么人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啊？” 　　康坐不住了。 　　他起身就想要离开。 　　当他刚走出没几步的时候，忽然他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 　　有什么微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康没有感知到任何东西，但是确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在窗边顿住了脚步，什么东西？ 　　罗宾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他走了过来，越过了康，走到了茶几边上。 　　康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去。 　　罗宾蹲下，他掀开了脚下的地毯。 　　在被地毯遮掩的地上，光滑的瓷砖地面上是看不出材质的材料勾勒出的一个复杂的图案，像是无数个圆圈套在一起，扭曲的几何图形在其中跃动，繁复而让人不能理解的文字勾勒其上。 　　一个魔法阵。 　　“那是——什么东西？” 　　康睁大了眼睛。 　　他刚就踩在上面，然后他敢确信他走出来的时候，那一闪而逝的光芒是来自这个被隐藏起来的法阵。 　　“一个确认你是这个宇宙的存在的法阵。” 　　夜翼开口了。 　　“来自扎塔娜的手笔，很抱歉我刚才用这个确认了你的身份，如果你身上有任何来自另外宇宙的东西，那你是无法走出这个法阵的范围的。” 　　他说道。 　　“我很高兴你还是原本的你。” 　　“就是这个东西是能够困住其他宇宙的存在吗？” 　　康凑了过去，他蹲到了罗宾边上，看着地上那个法阵眨了眨眼。 　　魔法唉，酷哦。 　　虽然他能确认他自己并不是什么异世界产物，但是……还好现在是夜晚，他没有带他常戴的那一副来自系统出品的墨镜。 　　根据系统的介绍，那个很显然是来自其他宇宙的东西。 　　如果他带着那副墨镜，那这个魔法阵能够出现什么效果就不好说了。 　　罗宾站起了身子，他抱着手臂，目光扫视过了康和夜翼。 　　所以夜翼先前对他的提出的，希望他再观察一整子再和超级小子接触，是因为有这一层的担忧在？他本不需要隐瞒什么的。这其中还是……他需要和夜翼谈一谈。 　　夜翼诚挚地向康道歉，他接着说道。 　　“我只是希望能够确认我们的宇宙不会被置于危险之中，我希望我能够信任你。” 　　“如果你能够毁掉那些位面空洞的能力以及能够穿越多元宇宙的能力可控的话，这个世界非常需要你的力量。” 　　夜翼的语气充满了恳切，很难有人能不为了他的话感到动容。 　　“这个世界正在面临着未知的多元宇宙危机，它需要你的帮助。” 　　康眨了眨眼，听到夜翼的话后飞速地决定原谅他。 　　“那好吧。” 　　他毫无犹豫地答应了帮助。 　　他没有道理拒绝帮助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一些并不存在的自言自语） 　　罗宾：他为什么在哥谭，他是不是跟踪我？不可以！我们两个之间我才是那个跟踪狂！ 　　（是复杂的混合世界，不要把本文时间线和任意作品相联系，因为对不上号（x 第58章 秘密身份017 　　058 　　在超级小子离开之后，罗宾拦住了夜翼。 　　“我说过我们得谈谈，记得吗。” 　　这位更加年轻的英雄在气势上几乎更甚了一头。 　　“好吧……罗宾，如果你想的话。” 　　夜翼停下了离开的脚步，他回过身，正面对着罗宾的视线。 　　“关于我早上说的那些，我不是要撒谎或者什么的，我确实回了一趟布鲁德海文处理那些事，我只是没有提到晚上这件事。” 　　“但是你故意瞒着我。” 　　罗宾双手抱胸，光从表情上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不是……好吧，我确实瞒着你了，但是我只是不想，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对你想要选择的队友有什么意见，或者是想要出手干涉什么的。” 　　夜翼轻叹了一口气，试图以一种柔和的方式和他年轻的兄弟交涉。 　　罗宾刚展现出来他想要选择队友，以及组建自己的团队的倾向，自己就瞒着对方背地里调查罗宾的潜在队友，甚至借用了魔法的手段…… 　　“我不想表现得像是一个什么干涉家里小孩交朋友并且秘密追查逼问对方的一切信息的那种老妈子……” 　　“但是你表现得就像是。” 　　罗宾打断了他犹犹豫豫的话。 　　“早上你才看到我分析少年英雄们的资料，晚上你就把他们其中一个喊到哥谭来用魔法审问？” 　　“不，罗宾，听着，” 　　夜翼无奈地张开手。 　　“这完全是一个巧合，我追查关于‘位面空洞’这件事情有一段时间了。” 　　“你还记得的吧，”夜翼问他：“前段时间我就和扎塔娜在研究这个问题了。 　　“这不是一件什么天大的事情，我们每天都在面对不同的危机不是吗？” 　　罗宾多米诺面具之上白色的瞳仁部分微微眯起。 　　“你怀疑超级小子身上有来自其他多元宇宙的威胁，提醒我暂时远离他，但是却自己出面孤身一人前来试探？” 　　“罗宾，我只是想保护你，我没有……” 　　夜翼略微有些泄气，他只是想保护他的家人。 　　“夜翼，”罗宾打断了他的话。 　　“这就是问题所在。” 　　罗宾的声音平稳而不带情绪地陈述。 　　“你一直想保护我，而隐瞒了很多东西。” 　　很多事情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他知道在他成长的步伐上有多少夜翼留下的影子，有多少张开的羽翼为他遮住的风雨。 　　“你还是个孩子……” 　　“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B也是这样对你的吗？” 　　罗宾质问。 　　夜翼有些噎住了，他会想起他十多岁的年纪时张扬的时光，比起更加谨慎的现任罗宾，他只能说是有之过而不之不及。 　　但是…… 　　但是面对一个接过了他的披风的少年，面对一个年轻又轻狂的灵魂，他不可能做得到放下责任的重担。 　　他应当对他面前这个稚嫩的少年负责。 　　他应当保护这个继承了他名号的孩子，应当像成年的鸟儿把幼崽护拢在羽翼之下。 　　夜翼的神色沉了下去。 　　他只是，不想再失职了。 　　他不想再…… 　　不想在他的人生之中缺席，不想再失去一个年幼的弟弟。 　　夜翼再也不想看到那荒芜的坟场之上再立起一座小小的墓碑。 　　在离家远游之后只得到一份冰冷的讣告。 　　他每一次看到在哥谭天际飞翔的，新生的罗宾鸟，他都能看到遥远过去的自己，看到……看到那个也曾接过他的披风，但如今却长眠于地底的稚嫩的灵魂。 　　“我也是超级英雄，记得吗，夜翼？” 　　年轻的罗宾鸟指出了重点。 　　“你不能把你的愧疚寄托在我身上。” 　　夜翼的脸色一下就苍白了起来。 　　罗宾直白地指出了这个一直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隔阂，这个一直如鲠在喉的真相。 　　今天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大事，不论是隐瞒还是什么，它根本不重要。 　　它的表现形式不重要，内容事件不重要，涉及人员也不重要。 　　它只是一个导火索，只是一个引子，引出那么多年来，在他们之间那个人人都心知肚明，但没他们之间没有一人能宣之于口的事实。 　　这个事实就在那里，就像是房间里的大象，哪怕今天不被提起，改天也会被另一件琐事带出。 　　迪克·格雷森那对他幼弟过剩的保护欲，究竟有几分是全心全意投向他，提摩西·德雷克的感情，又有几分是来自于他对那个身殉于罗宾这个名号之上的那只幼鸟所带来的愧疚？ 　　他看着这个鲜艳而活泼的少年，有几分是透过他看向了那个不再鲜活的影子？ 　　理智上，夜翼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死亡是一条不可跨越的沟壑，逝去的生命是无法挽回的痛苦。 　　第二任罗宾，杰森·陶德，他的生命定格在了那个朝阳一般的年纪。 　　迪克·格雷森曾无数次在梦中惊醒，在痛苦中回忆过去的点滴。 　　他本可以阻止一切，如果他能对那个孩子再多一点关心，如果他能放下内心挣扎的感情，能不去质疑那个接受了他披风的孩子是否代替了他的位置……如果他能多留意，多关心，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 　　他本可以……本可以对那个孩子再好一点。 　　所以他无法控制感情上的移情。 　　他对提姆更关心。教导他，帮助他，给他一切支持与鼓励，甚至在繁忙的双重生活之中还能抽出时间跑去哥谭给提姆开家长会。 　　他想当一个好哥哥。 　　因为他曾经不是。 　　他也许在透过提姆在补偿什么，但是实际上他谁也补偿不了，那个他没能给予足够的爱的孩子已经逝去，他所谓的补偿只是在弥补他自己内心的伤痕。 　　但他可以确信自己从未将提姆当做过是谁的影子，他是独立而鲜活的存在，聪明机警的年轻小鸟，生而自由且向往着宽广的天空。 　　他只是没意识到，曾经可以被他完全笼罩在羽翼之下的小鸟早就到了出巢的年纪。 　　“我……” 　　夜翼想说什么。 　　他被面具所遮挡的蓝色眸子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我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我理解你，” 　　罗宾缓缓地说到。 　　“我是说，我甚至很享受你对我的关心。” 　　他靠近了夜翼，拍了拍他。 　　“但是别再把我当一个孩子了。” 　　罗宾的声音在这空旷而冰冷的空间中荡开。 　　“我已经长大了。” 　　那个长眠于地下的罗宾停留在了他死去的年纪。 　　但是接过罗宾披风的少年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漫长的时光终究会给生者留下印记，而死者长眠黑暗。 　　“我有自己的道路要去走。” 　　罗宾握着手中的短棍，越过夜翼离开了这里。 　　“别担心我。” 　　…… 　　康正在郊外飞行。 　　他正在回去的路上。 　　不在城市之中，没有遍地的光污染，天空中的星光更加的耀眼了。 　　月光铺在原野上，如水般流淌。 　　他想起来在系统界面里自己还有两张人物卡可以使用，什么时候后抽都一样，不如现在就来抽一张看看吧。 　　康熟练地打开系统页面，对着一张人物卡点击使用。 　　熟悉的卡牌特效，但是似乎光效和之前都不太一样。 　　一阵白光闪过，明亮耀眼的光芒褪去之后是一张崭新的人物卡。 　　【人物卡：花生（一只松鼠）】(*1) 　　……一只松鼠？？ 　　这不是人物卡吗，怎么还会有松鼠的？ 　　这是一只什么特别奇妙的松鼠吗？ 　　康把这个非常短的介绍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这只松鼠似乎就是很普通的某个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出名的角色所饲养的松鼠，由于康屏蔽了人物真实姓名，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松鼠的饲主叫什么名字。 　　“就是松鼠？” 　　康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系统。 　　“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很遗憾，没有，它就是松鼠。”】 　　系统干巴巴地回复。 　　“你的抽卡程序没有出什么问题吗，松鼠也算数的吗？” 　　康感到不可思议。 　　【“你要习惯这个，抽卡就是这样不可控的存在。”】 　　系统说到。 　　【“要接受SSR和N卡在同一个卡池的事实。”】 　　【“好消息是已经抽中的卡牌不会再出现了，至少只要抽的够多就会有机会的。”】 　　系统没什么效果地安慰到。 　　康看着这张定位显示在布鲁德海文的松鼠卡。 　　感到一阵无语。 　　抽卡太不靠谱了。 　　按照这种抽卡的效果来看，指望依靠抽卡抽出什么来定位别人，他不如直接对这个世界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搜索，至少后者还有成功的可能性。 　　康叹了口气，关闭了系统的抽卡页面，继续向着前方飞去。 　　【“检测到已激活位面空洞信号源。”】 　　康在空中的身形一顿，他四下张望。 　　“什么？在哪？” 　　他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没有罡风或者漩涡，没有被吸引力连根拔起的树木。 　　这片荒野上的一切都在柔和的风中缓慢地摇摆。 　　根据系统的指引，康在一处废弃的建筑墙后发现了一个安静的黑色空洞。 　　它安安稳稳地待在那里。 　　如果不是有意去看，似乎都无法发现它和它身边的阴影有什么区别。 　　【——空洞评级：D。 　　空洞类别：Phys类静谧型。 　　通往副本：未知】 　　静谧型？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位面空洞安安静静的原因吗。 　　它甚至没有引起任何的不寻常现象。 　　系统AI分析了一下系统内现存的能量。 　　【“能量足够炸毁空洞，可以即刻进入。”】 　　康想了想，他掏出手机给这个位面空洞拍了一张照片。 　　夜翼可能想知道这个。 　　在操作完手机之后，他向那个犹如无底黑暗一般的空洞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说】 　　*注1：出自夜翼v4 第59章 误入漫展01 　　.059 　　Chapter·5 　　平行世界02 　　七月份正是阳光正好的时节。 　　熙熙攘攘地人群，人声鼎沸的会场外场，明媚的阳光落向每一张兴奋而快乐的脸庞。 　　康在建筑投下的阴影一角跌落出来。 　　他扶着墙站起来，甩了甩还有些发晕的头。 　　这是哪……？ 　　入耳全是人声。 　　激动的，兴奋的，尖叫与欢笑，交谈声与窃窃私语。 　　他没想到这个位面空洞的另外一头落点是这样热闹的一处场景。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哪怕他穿着全套的超英制服，紧身而明艳的制服通常在人群之中最抓人眼球。 　　但是这里不一样。 　　这里不少参与者都穿着绝对不会出现在日常生活中的奇装异服。 　　有些人举着泡沫塑料和黏土上色构造的造型前卫的武器装备，手工缝制的精致礼服，人造纤维的毛茸茸兽耳，在摄影师的长枪短炮层层叠叠的围观之下下摆着姿势。 　　阳光热闹地铺满了这里。 　　统一的小旗子串成一串挂在空中，风一吹来就顺着气流舞动。 　　所有小旗子上都是整齐划一的同一个标志，一个颇具漫画效果的眼睛带着略微上扬的眉毛，透过薄薄的载体看向会场中的参与者。 　　旗子的另一边是整齐的印刷体。 　　“金洲国际动漫展”。 　　在和煦而明艳的阳光下，康掏出了墨镜带在脸上，权做一个没什么用处的伪装，他顺着涌动的人群向着会场内部走去。 　　为了避免麻烦，他将袖子上的L标志摘了下来，塞进了口袋。 　　这一路他至少看到了七个不同款式的蜘蛛侠，还有五个身材各异的蝙蝠侠。 　　更多的是人穿的服装属于他完全叫不上名字的人物。 　　人们扮演者那些角色，沉着嗓子说着符合角色性格的台词，他们身上洋溢着无尽的热爱。 　　漫展，一个让大家所喜爱的角色走进现实的地方，一个所深爱的梦成真的地方。 　　“好家伙……” 　　康站在热闹非凡的人群之中，他一身鲜艳且贴身的超级英雄制服在这里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甚至有不少人看到他的扮相，冲着他打着招呼。 　　“我这是穿越到什么漫展来了？” 　　他穿制服走在大都会大街上都不一定有那么多人跟他打招呼。 　　超级小子走在大都会街头，那只是城市的超英在巡逻，熟悉他的人们会冲他问好，厌恶他的人们会面露不屑匆匆走过。 　　但是在这里，他似乎只是一个和大家一样的人，和所有人一样的热爱者。 　　这场展会很大，分作好几个场馆。 　　康粗略地阅读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场馆入口的介绍，这个曾在战时是用做防御空袭的避难建筑，拥有非常宽阔的内部空间，在现在和平的年代被用做举行大型集会，例如漫展这样的存在。 　　【“不仅如此。”】 　　系统示意康看向入口进来不远处的漫画摊位，提示康不仅是穿越到了某个世界的漫展现场那么简单。 　　【“正义联盟在这里只是漫画人物。”】 　　康顺着系统所说的方向走过去。 　　那是一个开放式的摊位，一本本漫画书摆满了这里。 　　五颜六色的亮丽封面让人看得几乎眼花缭乱。 　　“哇哦。” 　　他小小地感叹了一声。 　　摊主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穿着格子衫，正在和摊位另一边的带着灰色兜帽的顾客交谈着。 　　“你要找死侍和蜘蛛侠的刊物那我推荐这一本，”穿着格子衫的店主拿起手中的漫画向着前来询问的顾客推荐：“这本斜线刊你看了不会后悔的。” 　　康打量着这个摊位上的漫画。 　　正如系统所说的一样，这个摊位上摆放着各式各样，康所熟悉或不熟悉的英雄漫画，又或者是光看名字和封面他完全不知道是在讲什么内容的漫画。 　　《神奇女侠》、《正义联盟》、《蜘蛛侠》、《奇异博士》、《黑袍纠察队》、《瑞克和莫蒂》…… 　　嘿，这还有一本《罗宾》。 　　康随手拿起了一本《超人》。 　　漫画有塑胶外包装，他没法直接拿起来看。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那些超级英雄之类的事情，就只是漫画而已？ 　　那没有超级英雄的话，谁来从犯罪手里保护大家呢？ 　　康有些不解。 　　【“如果没有超能力，那自然也不会有超级犯罪，单纯的热武器已经够人类在这个地球之上打生打死了。”】 　　系统这样回复康的疑惑。 　　这个世界……原来没有超能力吗。 　　康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那从另一个世界掉入这个世界的他岂不是无敌了。 　　没有超能力，没有氪星和超人，就等于没有氪石。 　　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之中没有任何他所熟悉的存在的话…… 　　那系统之中抽取人物卡的规则，按照从他身边的角色优先抽取来看，又会抽到什么样的卡牌呢？ 　　抱着这样的好奇，康在系统界面消耗了他最后一张未抽取的人物卡，点击了抽取。 　　熟悉的光晕与特效，花纹复杂的卡牌缓缓翻开它的正面。 　　【人物卡：死侍】 　　死侍？ 　　康想了想，他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一个雇佣兵，穿着黑色与红色二色的制服。 　　他四处看了看，不难看到在周围出cos的人群之中，就有这好几个cos这个人物的存在。 　　甚至还包括了一个穿着女仆装带着猫耳猫耳的死侍正在对着每一个路过的路人飞吻。 　　所以，扮演出来的角色也算在内吗？ 　　康若有所思。 　　这时候漫画摊主似乎已经结束了接待另一位顾客，他转着轮椅，来到了康的这一边。 　　“有看上什么吗？” 　　康从漫画堆中挑了两本画风看上去并不太一致的超人漫画出来。 　　“这两本一起多少？” 　　“含税一共21.97。” 　　摊主从一边摸出了一个计算器，敲了几下。 　　好在康早有准备，这一次他可记得在身上带上现金。 　　通过观察隔壁摊位的客人，似乎这个世界的现金和他世界的现金外观看上去是一样的。 　　至少这让他不至于没钱花。 　　康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了现钞。 　　“噢。”摊主似乎有些细微的惊讶，他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或许是因为为了今天的漫展准备了许久。 　　“你的制服做工不错，完全没注意到你裤子上还有口袋，我还一直以为这种贴身的布料都没办法加口袋。” 　　他接过了康递过来的钱，接着掏出零钱盒子给他找零。 　　“你自己做的制服吗，还是说是在哪家手工店定制的？” 　　“哦这个啊……” 　　康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最后他决定说—— 　　“我爸找人给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裁缝是谁。” 　　这差不多就是真相了吧。 　　制服的制作人自然是出自莱克斯集团，但是具体是什么人他也不清楚。 　　“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摊主笑了，但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他目光里带着些说不清的情绪：“这个制服看上去非常用心。” 　　康就站在他的摊位前翻看起了漫画，他低头翻看着漫画，嘴上回答道。 　　“还行吧，没有好到那里去……” 　　“现在这个年头，在乎自己家孩子爱好的家长可不多了。” 　　摊主耸了耸肩。 　　康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制服，“我觉得大概是因为他是超人的粉丝吧，某种意义上。” 　　“那他今天有来吗？不COS个超人和你一块？” 摊主说到：“我儿子……以前也喜欢超人。” 　　康否定了他：“COS超人他估计不行，他是个光头。” 　　接着他这样说道：“最多COS一下莱克斯·卢瑟。” 　　并且可以完美还原，本色出演。 　　摊主笑了笑：“那还挺有意思的。” 　　这时候有个蓝色头发的女孩来到了摊位。 　　“老板在不，你这有没有《夜翼》？N52和Rebirth都行。” 　　“有，”摊主转动轮椅，他轮椅的轮子似乎滑得不是很顺畅，发出了一些干涩的声音：“还有《格雷森》刊，你要吗，我给你找。” 　　他在临走之前回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康说了一句。 　　“对了，刚刚有人跟我说，他们在F场馆那边，晚一些有一个超人系英雄大合照，你要是感兴趣的话现在可以过去看看。” 　　超人系英雄……？ 　　康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 　　超人系还有多少英雄？ 　　他看向了手中拿着的漫画书。 　　康决定找个地方坐下来把手上的漫画看完。 　　虽然说，在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是作为漫画角色存在的…… 　　但是他其实并没有对此感到什么世界观崩塌，毕竟平行宇宙无穷之多，英雄的故事在这个宇宙是漫画，说不定这个世界的故事在另一个宇宙又是另一种文学创作呢？ 　　毕竟连乐高宇宙都可以有，还有什么不可以有的。 　　康环视一圈，这附近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坐下来的地方，就连墙角下也有不少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休整。 　　康穿过人群，试图在这附近找到一个可以停下来的空处。 　　他一边走着，一边还看到一对不知道扮演什么角色的夫妇，穿得十分体面，就像是刚看完一场歌剧从剧院出来的上流社会人士。 　　他们两个手挽着手，亲密地走在场馆内，眼神在每一个人身上游移动，最终目标是场内每一个cos蝙蝠侠的人，一旦相遇，就往人家脚下就地一躺，原地装死。 　　被选中的蝙蝠侠要不是收拢披风原地默哀，就是当场跪下痛哭流涕。 　　这…… 　　康有些明白过来了。 　　这是在蝙蝠侠面前cos韦恩夫妇遇害现场……？ 　　有点地狱笑话了。 　　康还没走出几步路，就被人喊停了脚步。 　　“那个超级小子！”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让大家失望了，目前为止还是单人副本hhhhh 　　而且这个副本体量篇幅较小，仅作为一个过渡。 　　不过……每一个去过的平行世界都不会因为主角的离开而结束hhh 第60章 误入漫展02 　　.060 　　康回过头，意识到是有人想要找他合照来了。 　　一个矮个子的女孩兴奋地跑过来。 　　“天哪你的装扮太棒了，这也太还原了！” 　　她带着粉红色的假发，穿着红色的蓬蓬裙，头上还带着一个似乎是王冠的装饰。 　　“我可以和你拍张照吗？” 　　她眼睛里是绿色的美瞳，装扮也很精致，似乎非常用心。 　　康觉得她扮演的这个角色有些眼熟，他回忆了一下，想起似乎是某个游戏之中的角色。 　　“当然没问题啦！” 　　康没有犹豫地同意了她的合影。 　　粉发女孩还自带了摄影师，她的同伴正举着相机对准他们。 　　康想起来了，这个女孩所cos的角色是一个游戏之中的NPC，种族自带非常较小的体型，出场时最经典的方式就是坐在另一个高大的角色肩膀上。 　　“你是哪个版本的超级小子呀？” 　　粉毛的女孩问。 　　什么，什么版本？ 　　康挠了挠头，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总之微笑就好。 　　“你是夏威夷的大明星吗？” 　　夏威夷？夏威夷什么，夏威夷披萨？ 　　康一头雾水。 　　他觉得需要转移一下话题掩盖自己无知的事实。 　　所以康想了想，开口询问：“你要坐在我肩上吗？” 　　他眨了眨眼，浅色的双眸在灯光中流转着明亮的光线。 　　粉发的女孩脸上一瞬间绽开惊喜：“可以的吗！我是说，我其实挺重的。” 　　康的身高在5.7英尺左右，而面前的女孩，虽然她个子较矮，所扮演的也是一个娇小的角色，但是她也是个成年人了，再怎么娇小，目测也是有5.1英尺的身高。 　　一般人两只手能抱起她不算什么，但是只用一只手，还是以一种不好发力的姿势，那就有点难度了。 　　但是康可不需要考虑这个。 　　哪怕今天他面前是一头大象他都能一只手举起来。 　　“没事的，”他蹲下身：“我力气可大啦，你站在我胳膊上都行。” 　　康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人举了起来，一只手就承担了一个人的重量，另一只手揣在口袋里耍帅，显得无比地轻松。 　　他本身并不高大威猛，只是比通常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稍显健硕的体型，看上去并不是那种肌肉膨胀的壮汉之流。 　　这就导致他的轻轻松松显得还有几分反差感。 　　他这一举动吸引来了周边不少人的惊呼和围观。 　　“梦幻连动，双厨狂喜！” 　　有人还呼朋引伴地过来看。 　　康可享受这种被人围观赞美的状态了，十分配合地摆了几个潇洒的姿势。 　　等拍摄结束，康把人家女孩放到地上的时候，甚至还有人跑上来问他。 　　“嘿超级小子，你还有力气不？介不介意再来一个——” 　　一个年轻的男声。 　　康抬头就看到一个黑色涂装蜘蛛侠在他面前蹦跶。 　　是没见过的蜘蛛侠款式。 　　对方穿着纯黑的制服，上面是鲜艳的红色勾勒出蛛网和蜘蛛的形状。 　　“麦克、回来！别丢人现眼的。” 　　后边有他的同伴喊他。 　　这个叫麦克的蜘蛛侠扮演者穿着贴身的蜘蛛侠制服，虽然精干但显然也不是平板身材，能看得出有训练痕迹的肌肉，自身体重肯定不会低到哪里去，更何况他看上去身高甚至还比康略高出了一点，相比较起刚刚那个小个子的姑娘来说可明显重得多。 　　理论上这样的重量不会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两人在空气中对上了视线。 　　看上去在这个制服底下的扮演者年纪也不算很大，有着一些年轻人与生俱来的争强好胜。 　　哪怕隔着制服面罩，青少年中特有的那种没事找事，想要炫耀和卖弄的态度是掩盖不住的。 　　看来对方对自己的肌肉和力量也很自信。 　　干嘛？ 　　康挑了挑眉。 　　挑衅来了？ 　　“来呀，”康展开了一个略带嚣张的笑容：“你看起来挺轻的。” 　　周围有不少人凑过来看热闹来了，其间也不乏打扮精致的coser，但是没有人知道，在他们之中混入了一个真的。 　　康手腕一抬，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将人举起。 　　“哇。” 　　穿着黑色蜘蛛侠制服的扮演者面具之下的双眼微微睁大。 　　“有两下子啊兄弟。” 　　他有点服气了，不过…… 　　接着他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直接向后一仰，倒挂在了康的胳膊上，摆了个经典的蜘蛛侠招牌动作。他弯着腿，以一个不太能发力的姿势展现出了自己同样非常强大的核心力量，引得围观的众人惊呼叫好。 　　两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超级英雄扮演者在场馆里大秀肌肉，引得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等一波摆拍结束，这个扮演了黑色制服蜘蛛侠的年轻人对康算是服气，他用胳膊肘撞了撞康。 　　“兄弟练得不错啊，胸肌挺结实的。” 　　他的口音让他的语速显得有些脱跳。 　　“你是本地的还是别的地方来的？本地的有机会下次一起约出来嗨？” 　　“你也不赖呀。” 　　康的力量来源是黄太阳光，只要太阳不灭，他就算半分也不锻炼的天天垃圾食品也不会削弱半分他的身体强度，而对于身体上所有机能全然依靠锻炼和控制饮食营养摄入来增强的普通人来说，能够锻炼出直接倒挂在某处还能蜷起身子摆姿势这种程度的核心力量，确实值得赞赏。 　　他耸了耸肩：“我从别的地方来的，等漫展结束就回去了。” 　　“那可惜了。” 　　哪怕有着面罩的遮掩，对方看起来也对不能和新交的肌友一起玩耍感到十分遗憾。 　　少年人的友谊总是和争强好胜的心态一样来得很快。 　　经此，围观者之中似乎有越来越多的人跑来向康礼貌地询问是否能一起合照了。 　　康来者不拒，反正对他来说，举起一栋楼都毫不费力，何况是几个人。 　　再加上这边造成的关注有在真切的给他提高系统内的能量收集速度，甚至现场还有人开着直播，这样下去能更快地提高他集满能量开启传送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时间。 　　“嗨，你介意——” 　　一个十分壮实的蝙蝠侠coser站到了康面前，他看上去至少得有六英尺，光是竖直测量就比康高出了一大截，更别说宽处了。 　　也不是不行。 　　康想。 　　就是太过惊世骇俗，没有超能力的世界实在没法解释这个。 　　“你介意和我的罗宾拍一张照片吗？” 　　壮实的蝙蝠侠问道。 　　恩？ 　　罗宾？ 　　康没看到第二个过来的人。 　　直到他注意到这个壮实蝙蝠侠手上正牵着一条绳子。 　　一只看上去分外乖巧的小狗正蹲在他脚边。 　　那是一黄白相间的小狗，立耳朵，没有断尾，毛茸茸的尾巴连带着圆滚滚的小屁股摇啊摇。 　　是一只短腿的小柯基。 　　这只柯基身上穿着手工缝制的罗宾服，红色上衣上有一个黄色的R形标志，绿色小短裤还有漂亮的红色小披风。 　　一只罗宾……狗。 　　“汪嗷。” 　　小柯基叫了一声，它的脸上还带着一个多米诺面具形状的布片，用细绳挂在脸上，透过面具中两个敞开的洞，罗宾狗圆滚滚的豆豆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康。 　　哦，天啊，这也太可爱了！ 　　“……如果你不太喜欢小狗也没关系的。” 　　壮实蝙蝠侠说到。 　　康蹲了下来，看向那只豆豆眼小狗。 　　“谁会不喜欢小狗——！天哪，狗狗罗宾！” 　　狗狗罗宾！！ 　　蝙蝠侠和他的狗狗罗宾！！！ 　　“太可爱了吧，谁能拒绝这个！” 　　康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狗头。 　　小柯基被摸了头，软乎乎的毛耳朵抖了抖，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康发出了一阵被可爱到的“awwwww”声。 　　“我能抱抱他吗？” 　　康蹲在地上，抬起头，如水般的浅色双眸看向那个壮实的蝙蝠侠扮演者。 　　此刻罗宾小柯基也抬起头，黑色的豆豆眼眨巴眨巴。 　　两者凑在一起，就像两只挨在一块的小狗。 　　“当然可以，她最喜欢被抱抱了。” 　　壮实的蝙蝠侠掏出手机：“不介意我拍几张照吧？” 　　“以及，她是个女孩子，她叫缇娜。” 　　“缇娜小宝贝！” 　　康抱起了穿着简略版罗宾制服的小柯基，四条小短腿在空中扒拉扒拉，露出白森森毛茸茸的小狗肚子。 　　缇娜看上去很喜欢被抱起来，她眼睛一眯一眯，咧开嘴似乎在笑，没有断过尾的毛茸茸长尾巴在她身后疯狂地摇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最喜欢的罗宾了！” 　　康斩钉截铁地宣布。 　　他把自己的手机也掏出来，递给了那个壮实的蝙蝠侠。 　　“也帮我拍几张吧？我觉得需要让全世界看看这只超可爱的小罗宾！” 　　虽然他的手机在这个世界没有办法连上网络，但是基础功能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上一次他进入平行世界的时候因为购入了一个新的手机，没有想到用自己的这个手机来存留什么影像资料，但是这次他可记得了。 　　柯基小罗宾！ 　　真的该让全世界都看看有多可爱！ 　　康举起小狗，按照壮实蝙蝠侠的要求摆了个经典的《狮子王》造型。 　　这可比凶巴巴朝着他扔鸟镖的罗宾可爱多了。 　　至少小狗不会这一刻在他怀里撒娇，下一刻就给他一口。 　　他没有暗指谁，他就是指名道姓说那个提姆·德雷克，邪恶的小鸟。 　　这场漫展十分开放，文化包容且多元化，甚至宠物友好。 　　当康去注意的时候才发现，不止是有牵着罗宾小狗的蝙蝠侠，还有抱着穿着一身冬日战士制服美短猫咪的美国队长，提着仓鼠笼的闪电侠。 　　“这是我孙子巴特。” 　　那个提着仓鼠笼的闪电侠对着面前的姑娘信誓旦旦地介绍。 　　“它只是被魔法变成了仓鼠。” 　　“你刚刚还叫他‘它’了。” 　　他面前的女士乐了出声：“你都这样称呼的你孙子吗？” 　　这个展厅里不止有来参加活动的人，漫展特有的摊子，同时也有一些似乎是新发售的科技展出项目。 　　康过去看了看，似乎单在这些项目的科技水平上还没有达到他所在的原本世界的程度。 　　等康从人群中挤出来在想起来去看他买的漫画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了。 　　【“世界任务更新了。”】 　　系统在他脑海之中出声，提醒他去看任务面板。 　　康闻言利落地打开了系统内的界面。 　　介于他的支线任务之中，还有先前的那个世界任务没有完成，所以新出现的任务就自动排在了02的位置上。 　　【世界支线任务02：·眼前的危机·（0/100%） 　　90%进度任务奖励：随机能源匣X1】 　　【重新检测世界内容……】 　　【任务进度奖励更新。】 　　【世界支线任务02：·眼前的危机·（0/100%） 　　45%进度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90%进度任务奖励： A级定向100%能源匣（临时）X1】 　　任务重置了一个阶段的奖励？是有什么突发的危险产生了吗？ 　　眼前的危机……？ 　　康有些迷茫地环视了四周一圈。 第61章 误入漫展03 　　.061 　　康站在这无比热闹的会场中间，他周围全是喧嚣的人群。 　　对所热爱的角色抱有极大热情的人们聚集在这里，他们穿上自制或购买的服装，带着五彩缤纷的发色，扮演他们内心所喜爱的人物角色。 　　这里充满了热情与爱。 　　康没能看出哪里会有危机。 　　更何况这个世界之中似乎并没有超能力的存在，也没有什么超级反派，平常的事件警察都能解决，似乎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这里会有什么危机存在呢？ 　　康没能想明白。 　　缺乏足够的情报和线索，系统AI也没能帮助康分析出什么突破性的结论。 　　如果系统AI能连接上网络，或许能够提供更多的帮助。 　　但是现阶段，系统AI能够获取到的信息只能源自于康的周边，没办法伸出手来。 　　康在人群之中穿行着，这个时候他注意到墙角边一个位置有空出来的地方，正好，他可以在那里坐下来把他手上这两本超人漫画看完。 　　在穿越一个拥挤的摊位边上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女被人潮挤了一下，脚下一歪，身体的重心在那一瞬间失衡，控制不住地向着一边跌去。 　　康下意识地上前，伸手去扶，女孩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康的胸口。 　　“哎呀。” 　　女孩惊呼一声，她制服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个飞扬的弧度。 　　“你没事吧？” 　　康眨了眨眼，脸上带着笑意。 　　他歪着头，浅色的眸子在灯光下闪动着流光。 　　“……我没事，谢谢！” 　　女孩单肩挎着一个背包，胸口还挂着单反相机，身上穿着红黑黄三色的制服，看上去似乎身兼数职，随时都会忙得不可开交。 　　她对上康的眼神，为这个仿若少女漫画般的开场略微地红了脸颊，只不过脸上粉底良好的遮瑕效果让没人能看得出来。 　　康看了一眼女孩身上的制服。 　　完全陌生的样子，不像是他认识的人物。 　　红黑二色的制服配上明黄色的武装带，背上是黑色的披风，脸上是同色的多米诺面具。 　　她身上还有着一个似乎像是某种鸟类符号的标志，或许可以说，像是一个……变体的R。 　　真的不认识。 　　康总结。 　　“是康！” 　　女孩飞快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看上去有些小激动。 　　“你的妆造好棒啊，我能和你合影一张吗？” 　　“没问题呀，”康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露出了一点尖尖的虎牙，他脸上挥之不去的稚气减弱了它的带来的攻击性：“我的荣幸，女士。” 　　康注意到她胸口挂着的沉重的单反相机。 　　用这玩意拍吗？用单反自拍会不会有一些高难度操作了一点，虽然如果能使用超能力的话，用上他的TTK也就不算是个事了。 　　这时候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差点忘了这茬。 　　在拍完一张照片之后，一阵音乐响起，对方的手机里来了个电话。 　　“抱歉、我接一下电话。” 　　女孩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虽然电话那头的声音理论上不会被旁人听到，但是康的超级听力让他几乎没办法听不到这么近的声音。 　　“我亲爱的红罗宾呀你在哪里——？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对面的声音喊道：“要换我去逛展子啦，你快点回来守着摊子！” 　　红罗宾——！ 　　康听到这个称呼心中一动。 　　完全就是蝙蝠系英雄的代号。 　　他没在他原本的世界听说过这样的代号，但是不代表别的世界里没有。 　　没想到看上去甜甜的小姑娘也是蝙蝠系的英雄！ 　　不过算了，只是cos而已，说不定原版的英雄是一个凶恶的家伙呢！ 　　在对方挂掉了电话之后，康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虽然连不上网络，但是拍照功能还是很靠谱的。 　　“介意用我的手机也拍一张吗？” 　　对方欣然应允。 　　接着，扮演红罗宾英雄的女孩提出和康加一个社交网络好友。 　　康只得用手机假装捣鼓了一会，然后像对方展示自己半格都没有的信号。 　　“我在这里好像没有信号。” 　　当然没有了，营运商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 　　“要不你留个ID我回去加你吧？” 　　估计没有下文了，真抱歉。 　　女孩从背包里掏出了纸笔，留下了ID的同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在临走之前从包中拿出了一本薄薄的本子递给康。 　　“我在D场馆那边有个摊子，这是我们摊子上卖的同人本，送你一本啦！一会要来我那边捧场哦！”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在她走后，康低头翻看刚刚这本递到他手上的本子。 　　本子封面是彩色而精致的插画。 　　“同人本是什么？” 　　康在内心感到疑惑。 　　和漫画不是同一种东西吗？ 　　【“这是一种艺术形式载体，粉丝基于角色本身而创作出来的漫画或者小说，和原著不一样，是由粉丝群体所创造的。”】 　　系统在康的脑海之中给他解释。 　　康似懂非懂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同人本。 　　《提姆·鸭鸭大冒险！番外！》 　　#全年龄向# #合家欢# #提姆中心# 　　封面上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黑发整齐地梳开，穿着笔挺的西装，一手拽着自己的领带，一手揣在外套口袋里，偏着头，斜着视线看向自己的后方。 　　后方黑暗之中的城市之里，是几个隐藏在阴影之中的哥谭义警。 　　面具上白色的部分在黑暗之中发着令人恐惧的光芒。 　　这是……？ 　　封面上这个是、提姆·德雷克？ 　　提姆·德雷克（Drake），所以、提姆·鸭鸭？ 　　康忍不住地噗了一声。 　　提姆·鸭鸭！ 　　他现在就想回去当着罗宾的面嘲笑这个名字，等不到明天。 　　本子很薄，不是这个故事的正片，只是番外而已。 　　康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没有多少页，只是一些四格形式的小漫画。 　　但由于康不太熟悉里面的角色，甚至没法从这些简笔画的Q版小人身上找出不同之处来区分他们，简单来说就是看起来都一个样。 　　他翻看了几下，有些不太能对上号的人物，和一些没能理解的梗，但是他看出来了，蝙蝠家的那些人动不动就打起来。 　　四格漫画的结尾动不动就是掐架起来的Q版小人。 　　打生打死打得昏天黑地。 　　这就是蝙蝠家的相处之道吗，真是令人恐惧。 　　但是，提姆·鸭鸭…… 　　噗。 　　最终他放下了那本白得的同人本，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盘着腿开始翻看手中刚刚买来的《超人》漫画。 　　刚翻开一页他就入了神。 　　他随着剧情睁大眼睛，甚至在情节起伏的时候小声惊呼。 　　【“康，注意一点，你飘起来了。”】 　　系统的声音忽然在康脑海之中响起，惊醒了他。 　　康赶忙落回地上，他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刚才略微飘离了地面些许，再加上他现在在一个不怎么引人注目的位置，或许有人看到了他坐在地上，也不会注意到他的反常理地略微飘起了些许。 　　康看完了手上的两本漫画，两本漫画画风不同，从质感上也看得出并不是同一个时代出品的存在。 　　两者之间的内容也有微妙的冲突，大概这就是源于这两本漫画讲述的并不是同一个平行宇宙的故事？ 　　但是当对比了两本漫画的内容之后，康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两本漫画都提到了一个地方——孤独堡垒。 　　超人建立在北极的秘密基地。 　　单独在一个故事里被提及，有可能是那个世界独有的特殊之处。 　　但是在两个世界里都有这个地方…… 　　康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想法。 　　在他的世界里……或许也有那样的地方。 　　在世界上所有人遍寻不到，正义联盟和莱克斯互相怀疑的时候，超人或许就正躺在那里。 　　一个建立在极北之地的秘密基地。 　　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匿藏地点。 　　没有人会注意到那个地方，哪怕有人机缘巧合之下在附近出现，氪星科技所带来的的力量也能保证超人的秘密基地不被人发现。 　　他的猜想是超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如果超人还活着，并且清醒着，那就他就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 　　在他在的世界里事情发展成那样，要往上加上超人还活着的可能性的话……那只可能是超人至今依旧昏迷不醒，这样的猜想才可以解释大多数的问题。 　　顺着这样的猜想看来，孤独堡垒就是他可能的所在地之一，或者说，在别的选项都被排除了之后——至少正义联盟一定已经探查过了那些其他可能的地方——那个地方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就是超人会在的地方了。 　　虽然正义联盟很大可能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但是他们如果曾经探寻过，也很大可能是无功而返了。 　　按照漫画里的说法，孤独堡垒有自动的安保系统，在超人或许还昏迷不醒的时间里，安保系统一定会竭尽全力地保护超人的安全，孤独堡垒很可能无法进入…… 　　那他到时候要怎么进去……？ 　　他手上的这两本漫画里可没有讲到超人的孤独堡垒有什么类似芝麻开门似的秘钥。 　　在康抱着漫画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打扰了，我能坐你边上吗？” 　　康抬起头，对上了一张多米诺面具中空白的瞳仁。 　　【作者有话说】 　　国庆节快乐呀！！ 第62章 误入漫展04 　　.062 　　是一个年轻的女生。 　　她穿着黑蓝二色的紧身制服，黑发梳起来扎成马尾。 　　并非高科技制品的多米诺面具是纯粹的塑料材质的，白色的护目镜片部分上满是透气孔，让人即使带着也能透过上面看到眼前的东西。 　　“这附近都没什么地方可以坐了，”她说到：“我只是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吃我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饭。” 　　她举了举手上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个有些散开的三明治。 　　康往边上坐了一点，让了点位置出来。 　　他好奇的问。 　　“你的面具真酷，不过这样真的看得清吗？” 　　黑发的女孩坐到了他边上，她紧身的制服胸口是明亮的蓝色材质，勾勒出一道飞扬的标志。 　　她笑了起来，毫不见外地摘下了脸上的多米诺面具，直接递给了康。 　　“你要亲自试试不？” 　　康感兴趣地接过来，举着面具在眼前比划了半天。 　　透过白色塑料片上密集的小孔，还真的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当然，这也是在他本身的视力加成之下，或许普通人的视力来说还是会有所遮挡。 　　他将面具还回去，女孩已经盘腿坐在边上，开始一边玩手机一边啃她的三明治了。 　　她接过面具，“我叫贝卡，你叫什么？” 　　“你就叫我康吧。” 　　虽然在他穿着一身超级小子制服混在漫展里的时候，用自己的名字反而一点也没有取信度…… 　　但是康也没有第二个可以宣之于口的名字了。 　　贝卡挑了挑眉。 　　“还挺入戏，不是康纳？” 　　“康纳……？” 　　康歪了歪头。 　　“哦对，懂了，秘密身份是吧。” 　　贝卡笑了起来。 　　“那你叫我瑞贝卡（Rebacca）吧，总得和那些理查德（Richard）做点区分，是吧。” 　　他可以确定了，这个叫做贝卡的姑娘cos的不是什么平行世界另一个继承了夜翼名号的女孩，她cos的就是女版的理查德·格雷森。 　　康没接话。 　　他开始忍不住去思考那个名字。 　　康纳。 　　一个人类的名字。 　　在另外的世界里……或许他会有一个这样的名字？ 　　比起氪星语赋予他的康-艾尔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属于人类的名字，属于他身体里另一半人类血脉的存在？ 　　贝卡吃完了三明治，从包里掏出了一些糖果。 　　“你来一个不，康？” 　　康接过来，是一根手工棒棒糖。 　　黑色的糖纸上是一个显眼的夜翼标志。 　　“我自己定做的无料，罗汉果哈密瓜味的哦。” 　　她眨了眨眼。 　　“哇。” 　　康举着棒棒糖看了半天：“那这我可就舍不得吃了，介意我带回去收藏吗？” 　　他笑着，墨镜下露出一双飘蓝的浅灰色眸子。 　　贝卡咯咯笑了起来：“给了就是你的了，你收着吧。” 　　康打开了大腿绑带上的战术袋搭扣，把棒棒糖塞进去，和卡包放在一起。 　　他的卡包里除了甜品店会员卡，目前还有两张分别来自原世界莱克斯和一号平行世界布鲁斯的银行卡。 　　可惜的是这两张卡额度高到恐怖的卡在这个世界里都没办法刷。 　　这个世界里无论是莱克斯·卢瑟，还是布鲁斯·韦恩都是属于漫画里的人物。 　　这两张卡大概只能算得上是漫画周边罢了。 　　“你制服做得真不错，看上去太还原了，你是用的什么材料？” 　　贝卡歪头，黑色的长发从她侧脸垂下来。 　　康身上的制服还带着些许穿越位面空洞时所造成的的划痕，哪怕是有他的TTK护着，在穿越的时候依旧在制服上留下了痕迹，可以想象没有防御措施之下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了。 　　但也是这些细小的划痕，给他的制服增添了不少战斗的痕迹，看上去多了几分细节。 　　“估计是什么高弹的材料吧……”康扯了扯自己黑色的领口：“至少不是防弹的材料。” 　　之前在一号平行世界之中的时候，虽然当时他身上有着伪装的服装，但是系统的伪装服装本质只是魔法投影，他穿着的依旧是自己的制服。如果他的制服防弹，莱克斯那一枪也就不会得逞了。 　　不过这一点他也无话可说，谁会想到给本身就是防弹的超能力者做一件防弹的制服？这和给手机壳套一个手机壳壳有什么区别？ 　　当他自己是防弹的情况下，衣服也就没必要防弹了。 　　就像是在坚硬的桌面上放了张纸，直接用笔去戳它是不会戳出洞来的，因为桌面足够坚硬给予了纸张支撑。除非在柔软的表面，用笔去戳纸才能戳破它。 　　所以哪怕他穿着这身不防弹的制服去接子弹，子弹也不会直接给他升级一身洞洞装，因为他制服本身高弹力的材质和防弹的他本身。 　　听康说这层薄薄的紧身制服并不是防弹的材料，贝卡只当他在开玩笑，非常配合地露出一个笑容。 　　“嘿，伙计。” 　　有个穿着T恤的金发男子走过来。 　　“你们一直坐着吗，有没有看到有个黑色的包放在这附近？” 　　“黑色的包？” 　　贝卡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见到，我也刚坐这不久，怎么了，你的包找不到了吗？” 　　金发男懊恼地啧了一声。 　　“找不到了，大概是黑色的包太大众了不知道被谁给拿错了吧……” 　　“没什么别的特征吗？像是纯黑色的包一般放在无人看管的地方很可能会被工作人员收走吧？或者当做是什么有奇怪内容物的东西处理掉哦……要不你可以去失物招领处问一问看看？” 　　“上边有别着个死侍的徽章和一个凯蒂猫徽章……但是那么小的徽章估计也没人注意得到……” 　　金发男后悔地说到：“早知道我就买那个彩虹小马的包了，多显眼好找——但是谁能想到彩虹小马的包比起黑色基础款要贵那么多！” 　　“品牌效应吧这大概是。”贝卡语气惋惜：“别是什么人拿走了……而且要是有人拿走了，小徽章很容易被摘下来的吧……” 　　“该死的……”他嘟嘟囔囔：“我把我今天要穿的制服装在里边了，这会找不到我就得放我约好的摄影师鸽子了……” 　　康四下环视了一圈。 　　他绝佳的超级视力让他可以将这个会场的所有内容尽收眼底。 　　“那边垃圾桶边上是不是有个包？” 　　他开口，遥遥指向人群另一边。 　　康看得到那个背包上扣着一个红色的小徽章。 　　但是很可惜，那个包看上去已经瘪下去了，里面的东西怕是早就不在了…… 　　“好像是有个黑点……” 　　金发男眯起眼睛。 　　“我去看看。” 　　“你可以去找监控看看你的包在哪。” 　　康提醒他。 　　不过比起找包，他大概需要找一下偷走那个包里面东西的人在哪里。 　　那人渐渐走远，两人收回视线。 　　“那边看起来很热闹唉，是有什么活动在这个场馆展开吗？” 　　贝卡注意到了那边渐渐聚集的人群。 　　康利用他的视力，在场边的立牌上看到了答案。 　　“好像是有漫画作者要来签名亲售，汤普森·约翰逊。” 　　他了一遍立牌上的内容。 　　所画的作品似乎都是康不认识的东西。 　　“你要去看看吗？” 　　贝卡看上去似乎有些感兴趣。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 　　非常轻。 　　在这处嘈杂的场馆里被人声淹没。 　　人们交谈着，笑骂着，不同材质的装扮制服和道具摩擦着发出碰撞声，装饰用的金属链子轻敲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脚步声，心跳声，场馆的自动门打开又合上，缺乏润滑油的玻璃门在卡槽里发出明显的摩擦声。 　　这场漫展规模很大，分作好几个场馆，各式各样的人们在不同的场馆之间游走，来了又去，喧嚣淹没着这里。 　　不应该有人能听到那轻微的机括声。 　　但是康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他听见了那个声音，在他耳边犹如惊雷。 　　那是机枪上膛的声音。 　　区别于那些自制的塑料玩具，这一声显得无比沉重而清脆。 　　他猛地站了起来，眼神搜寻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漫展的入口是有着严密的安检的。 　　除去他这种直接从位面空洞意外掉进这个地方的逃票分子，基本上进来的人都会被粗略的检查携带物品，小型枪械也就罢了，这听上去不是一般大小的热武器，是怎么带进来的？ 　　“康？” 　　贝卡见他站起来的突兀，有些不解。 　　“你是打算去看看吗？那个漫画作家似乎在这个城市附近经常有签售活动来着。” 　　她也跟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 　　康抬起一只手拦住她，表情凝重起来。 　　“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最好赶紧离开这个场馆。” 　　“你在说什么——？” 　　贝卡大为不解。 　　晚了。 　　康听到了场馆自动门卡住的声音。 　　“这个门怎么了啊！” 　　“嘿，我还要出去呢！” 　　“另一边那个门怎么也关上了——有没有人负责一下！？” 　　靠近门边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而远离门边的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地欢笑着。 　　康拽住了贝卡的手腕，将她推到一根场馆的柱子后边。 　　“出了事就蹲下，趴下，躲在后边，压低身子不要冒头！” 　　“嘿你干什么！” 　　贝卡挣扎着甩掉了他的手，警惕地退后了两步，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一脸防备地看着康。 　　任是哪个普通人遇到刚认识的陌生人这样来一段，都会发自内心地警惕起来。 　　没时间解释了。 　　康定位了声音最初的位置，从人群之中挤过去。 　　他不能就这样在这里飞起来，这个世界没有超能力，这样只会引起恐慌。 　　并且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这一现象还会引起无尽的社会动荡——在一个没有真正超能力的世界，让人看到了超能力的证据，不管是这个世界的权利机构会做出什么，还是无知的群众会产生什么样的冲动，都不是一件健康的事情。 　　哪怕是在他的世界，每年都有数不尽的试图激发自己超能力而最终自杀成功的人。 　　康推开拥挤的人群，但是晚了一步。 　　他听到机枪朝天射击的声音。 　　“突突突——！！！！” 　　尖叫。 　　恐惧在人群中迅速地上升。 　　慌乱的呐喊。 　　有人迅速卧倒，有人四散奔逃。 　　摔倒的人们被踩踏，惊慌的人们失去理智。 　　“所有人都不许动！！” 　　一个声音从喇叭里传来。 　　冰冷，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 第63章 误入漫展05 　　【】.063 　　康逆着人群的方向冲到了混乱的中心。 　　好消息是，袭击者是冲天开的枪，他似乎没有想要无差别屠杀的冲动，暂时没有人受到致命的伤害。 　　“这个场馆里已经安装了炸弹，要是有人轻举妄动我就引爆它——” 　　袭击者站在那无人处，场馆里的人尽数远离他。 　　在他背后，几个试图逞英雄的人脚步顿住了，穿着黑色蜘蛛侠制服的年轻男人站在原地犹豫了起来，他们也许可以放倒单个武装的暴徒，但是没办法处理被隐藏起来的炸弹。 　　靠近门的人们试图去砸门，但是这座曾在战时用做避难所的场馆设施非常坚固，一旦被控制关上，就没那么容易再次打开。 　　康站在了袭击者面前。 　　他看清了那人的脸，一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进入这个场馆之后第一个注意到的人，漫画摊位的摊主。 　　摊主此刻也不再坐在轮椅之上了，他扯开了格子衫的口子，衣服内侧挂着绑扎好的炸弹，一只手中提着一把沉重的步枪，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把便于携带的手枪。 　　看来他是利用了轮椅将危险物品偷渡进有安全检查的场馆内部。 　　有着持枪证，能合法地弄到枪支并不困难。 　　甚至，较为大型不便携带的枪支因为其的不便性质和难以隐藏的特点更能轻易获取。 　　“是你。” 　　漫画摊摊主似乎认出了康。 　　“我不是推荐你去另外的地方了吗……” 　　他微低下头，轻叹一声。 　　“算了，都是命运。” 　　“你有什么难处吗？” 　　康在他身前莫约十米的地方站定，在往前就被枪指着了。 　　“或许说出来，大家可以帮到你，不需要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要使用超能力，他可以迅速地解决掉持枪的暴徒，但是或许、或许这件事可以以一种更和平的方式解决？ 　　“你又在逞什么英雄——！？” 　　摊主怒而抬头，他的眼眶泛红。 　　“这么多成年人在这里，比你壮实的多了去了了，穿着一身超级英雄的衣服就以为自己是英雄了吗！” 　　他怒吼。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英雄。 　　康一时间不知道他的怒气正冲向谁。 　　他的目的是什么？ 　　只求金钱？单纯的恐怖袭击？ 　　无论这个陷入疯狂的摊主他的目的是什么，漫展都不应该是他的第一选择。 　　想要金钱可以去抢劫银行保险库，单纯地制造恐慌也不应该在漫展这种地方。 　　人群里已经有人报警了。 　　但是这座场馆的安保系统被骇入了，结实的外墙和防护措施让外面的人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超级英雄！” 　　有的只是被困在绝望之中的人类在苦难中愚蠢的期盼，期盼被拯救，但是想要的正义永远不会来。 　　摊主又朝天射了几枪，爆裂的枪声再一次引起了四周人们的尖叫。 　　没有？确实没有。 　　康来自于一个有超级英雄的世界，但是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超级英雄都是来自于漫画、小说之类的文学创作载体，现实之中并不存在什么超能力、魔法，又或者说是外星人入侵地球。 　　但是他强调这个是因为什么？ 　　这和他选择漫展来实施这样的恐怖行为有关系吗？ 　　康实在是不擅长谈判这件事，他处理危机的方式通常是简单粗暴的打翻暴徒，隔绝危险，疏散群众。 　　但是如果不用上超能力的话面对这样的事情似乎就没那么简单了。 　　康定了定神，先试试交流，实在不行还是得用上超能力，毕竟他没办法接受看着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此刻场馆之外也聚集了赶来的警察。 　　“警长。”一个小警察快步跑到正眉头紧锁的警长身边。 　　“调查出来了，里边的犯罪分子叫做本杰明·布朗森，本地人，有入狱案底，信征记录很差，借过数次贷款逾期不还，财政状况堪忧；离异有一子，儿子在一个月前出了车祸，前些天已经不治身亡，可能是他报复社会的原因。 　　“我们已经和里边的作为人质的人利用私人手机取得联系了，是否要让对方把电话交给嫌疑人？” 　　“谈判专家还在路上……”警长眼神凝重：“把电话交过去吧，我们先稳住他。” 　　场馆内。 　　“……你在这里面设置了炸弹吗，在哪？” 　　康得承认，他的谈判技巧烂透了，不如先问问炸弹在哪，一会直接用超能力拆弹，防止人员伤亡。 　　“不要假装你在当英雄了，你真的觉得你能阻止炸弹？” 　　摊主朝前走了一步，激得康身后的人群向后瑟缩。 　　“打扰……” 　　一个轻柔的女声。 　　穿着黑色紧身夜翼制服的贝卡走出了人群，她举着手，展现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部手机。 　　“外面的警方想要和你聊聊，你可以向他们提出所有需求。” 　　她脚步似乎颤抖，但是依旧坚定地缓缓靠近。 　　“站在那别动！” 　　摊主将枪指向她。 　　贝卡蹲下来，她把手机放在地上。 　　“我、我不过去，我把手机滑过去。” 　　她手下一推，将手机顺着光滑的地面滑到了摊主脚下。 　　康不着痕迹地向她那边走了几步，试图将她挡在身后。 　　手机开着免提，里面传来场外警方安抚的声音。 　　“布朗森先生，请你不要伤害任何人，你可以提出所有的需求，我们这边都会竭尽全力的满足你的。” 　　漫画摊摊主——布朗森，他捡起了地上发出声音的手机。 　　“你们……能付出我儿子的医药费让他继续接受治疗吗？” 　　电话那头，接电话的警长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小警官，方才就是这位警官，已经告诉他这个叫做布朗森的嫌疑犯儿子已经在几天前去世了。 　　他用眼神询问，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但是，警长依旧选择了一个更稳妥的回答方式。 　　“你的儿子在哪个医院？我们现在就可以派人过去……” 　　布朗森打断了警长的话。 　　他笑了起来。 　　他没疯。但他希望他自己已经疯了。 　　为什么不早点疯呢。 　　再早一点，他还有一线希望的时候，为什么不走上街，歇斯底里的举起枪，威胁什么人，去救他的孩子。 　　他的人生可以毁掉，为什么没有人能去救救那个生命才刚刚开始的孩子？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公平与正义？ 　　那些他曾相信的虚假存在本质上只是拢财的工具。 　　不能存在的。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英雄。 　　没有人会为了素不相识的人付出自己的一切。 　　底层的人所谓的正义与自由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资本来看不过是可悲的笑果。 　　他两手空空甚至付不起孩子的医药费的时候，那些收敛了大量钱财的资本家在灯红酒绿里畅游。 　　他那些视诺珍宝的英雄漫画甚至不能倒卖出它们原本的价格。 　　钱财流向高处，而下面的人一无所有。 　　所谓英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工具，不过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伪造出来教化无知者的道具。 　　让他们在危险之中空泛的等待，等待会有什么人从天而降拯救一切，是让他们放弃自我拯救的源头。 　　会场外。 　　警长暂时关闭了话筒，另一个调查到新的情报的警员过来汇报。 　　“警长，刚刚查到，这个布朗森的儿子在一个月前，是在漫画家‘汤普森·约翰逊’的签售会之后出的车祸，有人目击到那个孩子曾经与这名漫画家有过一段私下的交流。” 　　而这个叫做约翰逊的漫画家，此刻也正在同一个场馆内，举行他的新书签售会。 　　“这个犯罪分子选择在这里动手很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里打击报复。” 　　来汇报的警员这样说道。 　　警长皱起了眉，他重新打开了话筒，向着另一边说道。 　　“布朗森先生，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我们会尽力地满足你所有的需求，请不要伤害任何人。” 　　场馆内，布朗森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警长在手机另一头徒劳的喊话声音被拉远。 　　布朗森抬起了手上的枪。 　　这群人啊，什么也不懂。 　　欣喜地穿着所谓超级英雄的制服，快乐地在这种地方蹦跶，以为自己能做到什么？ 　　他们以为创造这样美好角色的人就是什么干净清白的存在吗？ 　　他们所热爱的，所向往的，都是阴谋与脏污，只会带来毁灭…… 　　他扣下了扳机。 　　康站在子弹轨迹的必经之路上。 　　他的速度自然可以躲开子弹，但是他不能躲，他身后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人们。 　　况且他还防弹。 　　他感受到身后被他挡住的贝卡拽住了他的皮衣一角。 　　看，这就更不能躲了。 　　等自己毫发无损就当是对方枪法不好吧。 　　“噌——” 　　利刃出鞘的声音。 　　空中划过一道寒芒，刀锋凌冽地闪过。 　　一个人影从人群之中一跃而出，他超强的爆发力让他几乎跳出了一般人不能达到的程度。 　　他手持双刀，轻巧落地之时，刀锋已经将空中高速飞出的子弹一分为二。 　　穿着灰色连帽衫的人影挡在了康的前面。 　　他越起时所连带的气流掀开了他的兜帽。 　　兜帽之下还是面罩，红色与黑色交错在一起组成了他的制服 ，紧紧包裹着他的面容，在脑后突出一个小揪揪。 　　死侍。 　　康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制服的所有者。 　　死侍站在举着热武器的行凶者前面，他手中的武士刀在空中挽了一个带着寒光的刀花。 　　“看来是需要哥出来拯救世界的时候了！” 　　什么情况——！？ 　　这不是个没有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的世界吗！？ 　　他刚刚还看到《死侍》大电影的周边了！ 　　夭寿啦、二次元纸片人跑到现实里来啦—— 　　等等，他自己好像就是哦。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有些宝贝好会啊前几章就猜到了死侍将要出场hhhh） 　　昨天弄了个封面设置上了……没钱约稿只好自己画封面了……（反正作为封面图很小，不需要精度x） 　　(超人王朝之中的小超是黑裤子，确实黑裤子日常比较好看……但是其他版本的皮衣kon制服也很棒……夹克墨镜紧身衣、铆钉绑带大腿环……而且红裤子是超人系的醍醐味，很难在画面之中舍弃XD，在文中大家可以按需脑补hhhh（？) 　　. 　　. 第64章 误入漫展06 　　.064 　　康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那个单手用武士刀劈开了高速飞行的子弹的男人站在持枪的危险分子面前与之对峙。 　　他穿着灰色连帽衫，胸口别着一个粉红色的凯蒂猫徽章，在帽衫的伪装之下，是红色的死侍制服。 　　不是那种对于康原本的世界来说常见的超英制服材质，而是很普通的布料，甚至还有手工缝制的痕迹。 　　一瞬间数个之前他没有意识到的细节浮上心头。 　　他在到达这个世界之后，单抽了一张人物卡。 　　人物卡理论上是会在一定范围内选择，虽然这个范围很不好说具体有多大，但是按照系统AI的说法，它至少是被限制在一个世界之内的。 　　他在这个世界使用人物卡，抽到的【死侍】很可能并不是由什么人cos的存在，这个抽卡的范围还是直指人物的本质。 　　接下来，是他遇到的，弄丢了制服的路人。 　　路人自述背包上别着两个徽章，一个死侍徽章和一个凯蒂猫徽章，前者被和空包一起丢在了一边，而后者现在正别在这个男人身上。 　　况且，在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康的战斗本能一点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出现，在一个和平的世界有超出他能力太多的战斗意识存在，本身就不太合理…… 　　一个猜测浮出水面。 　　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就像康一样，他来自另外的地方。 　　并且很可能，就是在康之前遇到了同一个位面空洞，从那个地方进来，进而在同一个落点掉落在了这个漫展之中。 　　但是不同于康拥有TTK，空间乱流之中的强烈罡风是真的能够撕碎一切的。 　　这个人如果穿越了位面空洞，那他很显然也遇到了同样强度的罡风，很可能制服也破碎了，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他偷走了一件路人的制服。 　　康的视线落到那个人背后背着的武士刀刀鞘之上，刀刃已经被抽出，但是刀鞘上留着千疮百孔的划痕，最严重的划痕直接洞穿了那个看上去十分坚硬的材料。 　　难道这样的材料能够通过位面空洞？ 　　康察觉到这两把刀鞘上覆盖着厚厚的血迹，哪怕经过擦拭，那些夹缝之中仍旧残留着未干的红色。 　　他很可能是将刀抱在怀里经历的位面空洞。 　　快速再生。 　　哪怕刀上残留着血迹，但是那个人看上去毫发无损，康也没有嗅到有未愈合的伤口大量出血的味道。 　　他是依靠快速再生的恢复能力通过的位面空洞。 　　穿着死侍制服的男人转了一下手腕，他手中的武士刀跟着一起转了个刀花。 　　“哥撞了多大运才赶上这么个地方，想你这样的渣滓反派，就别来打扰我逛展子了——”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 　　“哥还没买到心仪的R25本子，唉那边刚才还有个小蜘蛛周边摊子，怎么看不到了，一乱起来东西都扔得到处都是，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他隔着人群不知道在和什么人打招呼：“哦！哈喽！黑色小蜘蛛！你好啊！” 　　“你还是赶紧去死吧，”他扬起了刀锋：“我敢肯定你一定有一大堆这样那样的悲情故事，但是哥今天不太想听，你留着在你的死前记忆闪回的时候再讲给观众听吧！” 　　【“除了他身上那个，还有一个炸弹就在他的轮椅之中。”】 　　系统开口提醒康。 　　【“根据这栋建筑的平面图和它的原用途来说没有多少适合安装炸弹的地方，但近现代升级的中控系统让它有可能在被单一入侵的情况下就被操控了所有门的开启与关闭，这个持枪者看上去掌握了一切，但是实际上他只是入侵了中控系统的一部分，控制了门，但是没有各个地方安装炸弹的机会。”】 　　“你是在哪里知道这个建筑的平面图的？” 　　康立刻动身，他冲向斜斜歪倒在一边的轮椅，没有人在乎这个无人看管的轮椅，暴徒方才从里面掏出了枪械，似乎它就已经耗尽了用途。 　　【“在入口有对这栋建筑的介绍宣传牌，我相信你一定是没看。”】 　　康跪在轮椅边上，暴力地直接将上面的布制材料撕开。 　　在徒手拆掉那些看上去复杂的结构之后，露出了下边纠缠着的电线。 　　【“把右边第二根红线和左边的黑线接一起，然后拆掉那个金属罐子。”】 　　系统在康脑海之中直接现场指导拆弹。 　　布朗森正举着枪对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穿着死侍制服的人。他实际上对刚才发生了什么没有真正的意识，他或许打偏了，没有击中人，但是眼前高大的男人手中锋利的长刃，如果那不是非金属制的道具，那在近身之后的威胁看上去就很大。 　　“我身上有炸弹！”他威胁道。 　　但是下一秒，他注意到了已经在破坏他带来的杀手锏的康。 　　康看上去动作非常镇定，他似乎对自己的动作很自信，或许是处于对爆破物的了解，这让他拆弹的动作十分利索。 　　布朗森举枪对准了康的背影。 　　“我、我不想杀你的。” 　　他扣动了扳机。 　　寒芒闪过，穿着死侍制服的兜帽男刀锋一转，那声枪响轰鸣之后，除了激起人群的尖叫，没有带来任何后果。 　　“你想早点死的话直接说嘛，”那个男人举起了刀：“哥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求死的话这一单给你免费！——免费！我刚刚是说免费了吗！天啊哥真是个大好人，什么时候给过免费的价格，你应该感到荣幸，等你到了死者的国度还可以拿出去炫耀！死者的国度！完蛋啦我开始羡慕你了，免费死亡，多么棒的事情啊！” 　　当他刀锋即将落下的时候，有个不容抗拒的力道拽住了他的手腕。 　　“哎——？” 　　那个男人偏头看去，一个矮了他不止一个头的少年握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他的刀刃无法再下分毫。 　　这很不合常理。 　　要知道，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一种已知超能力，而他的力气不是一般人能够这样轻而易举的拦下来的。 　　这里没有变种人，没有外星人，没有超级血清。 　　他吹了个口哨。 　　“你力气挺大嘛，小子？但是我刚从这个人手底下救了你耶，没有一点表示吗？没有？还要拦着我杀掉这个恐怖分子吗？” 　　“他应该被交给警察，而不是动用私刑……死侍。” 　　布朗森眼见两人似乎吵了起来，他意识到了什么，端着枪转身就跑。 　　他还有需要杀的人。 　　正在此地举行签售会的漫画家。 　　他儿子就是在与这个漫画家的会面之后出的车祸。 　　兴奋的孩子试图向喜欢的漫画作者表现出自己对英雄的崇拜。 　　但是已经经历了很多的漫画家本人却对自己创作出来的那些英雄故事不屑一顾。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超级英雄。” 　　对啊，怎么会有呢。 　　如果有英雄，哪怕如果当天车祸发生的时候有着更有正义感的路人，为什么他的孩子还会在翻倒的车下被压住那么的久，哪怕有一点不同，他的整个生命是不是就不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 　　他朝着人群举起了枪。 　　在尖叫声中，他看到了那个漫画家惊慌失措的面容。 　　在扣下扳机的前一秒——“唰。” 　　“刺啦——” 　　一柄武士刀凌空飞来，锋利的长刃刺穿了他的腰侧，避开了致命的位置，但是穿透了他的身体，巨大的力道连带着将他带倒，刀尖将他的身体钉到了地上。 　　他手中的枪射偏了出去。 　　康适时干预，他用TTK扯断了布朗森身上的爆破物引线，将他手上失控的枪口微抬，子弹脱枪而出，射中了空旷的建筑物顶棚。 　　死侍一只手还被拽着手腕，他用另一只手扔出了刀。 　　“嘿，跑什么？我们这正在谈话呢。” 　　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头对上了康微怒的视线。 　　“激动什么，小超人？我可没杀他，一道刀伤而已，掉点血，死不掉的啦！” 　　康松开了抓着他的手。 　　【“五点钟方向……你的右后方书堆里，有个电脑，去打开它，把这栋建筑的操作大门的系统重启。”】 　　系统在康的脑海之中提示。 　　他们已经引起注意了。 　　为了避免对这个世界造成更大的动荡，这件事情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炸弹的危机已经消除，是时候打开大门，让这个世界的专业人士进来解决后续事情。 　　死侍眨巴了一下眼睛，但是很可惜，这件顺来的死侍制服只是普通的布料制作而成的，哪怕他在制服外边套了一件灰色连帽衫，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所以哪怕他把眼睛眨出花来，制服面具上的眼部也不会跟着他的表情变化而变化。 　　没人看得到他的情绪。 　　“说真的，你是追着我屁股后面跟过来的吗？我还以为我是掉进了什么爱丽丝的兔子洞里，一个漫画世界之外的漫展！谁能想到这个，很难说我不是在做什么疯狂的梦，要知道我梦里从来没有过那么令人向往的东西——等等，我真的还会做梦吗？——嘿那边地上掉的是盾铁r18画册吗？讲道理我不太喜欢吃这口，托尼·屎大颗那张脸挺让人讨厌的，但是——” 　　死侍两步上前，捡起了地上的书。 　　这个地方本该是个卖同人刊物的摊子，但是在混乱之中被撞倒了，花里胡哨的书撒了一地。 　　“哇——刺激！” 　　他在这一片混乱的会场中，背着只剩一把的武士刀，旁若无人地看起了同人本。 第65章 误入漫展07 　　.065 　　根据系统AI的提示，康打开了那个被丢在一边的电脑，连接上网络，骇入了这个会场的内网系统。 　　【“会场内网没有被骇入过的痕迹……”】 　　奇怪。 　　【“……门是在后台定时设置下关闭的。”】 　　要么是有人偷溜入了后台，要么是员工之中还有同伙。 　　有同伙的概率……不大。 　　刚刚康拆掉的那个，安装在轮椅的伪装之下的炸弹，并不是什么非常强力的存在，其威力不足以炸毁这片区域。 　　只能说，事发突然，枪械和潜在的□□震慑了所有人。 　　如果在原本的世界里，这种程度的犯罪根本不会掀起什么波浪。 　　犯罪分子唯一的威胁就是两个并不强力的炸弹，两把枪。 　　他甚至在一开始还并没有想要无差别杀人的勇气。 　　别说无处不在的超级英雄，任何一个经过简单训练的菜鸡预备役或许都能在真正的危机之前解决这件事情。 　　他或许只是想杀掉某一个人，但是在他引起了混乱之后，精准针对单一目标的刺杀对于他这样没有被训练过的人来说就变得困难了起来。 　　如果他的目标只是杀掉某一个他想要针对的人，那掀起混乱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为什么他要引起这样的混乱？ 　　为什么……他想证明什么？ 　　作为漫画摊主，他对那些超英漫画如数家珍，是什么让他的信仰崩塌，以至于过激到要向所有人证明这个“信仰”是一种谬论？ 　　康手下动作不慢，他迅速地将这个场馆的大门解锁。 　　紧闭的大门轰然而开。 　　早在门边蜷缩着的，内心充满着恐惧的人一涌而出，慌乱地逃离这个地方。 　　康放下了手中捡来的电脑，推了推脸上的墨镜，他顺势混入了人群。 　　没必要留下来。 　　罪魁祸首已经被控制住，除了给他打急救电话，康也做不到别的事情。 　　或许他背后还有故事，或许他也有可能有着同伙，但是这些事情还是优先交给这个世界的相关部门来解决吧。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也不是这个世界的英雄，他可以在人们可能受到伤害时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守护生命，但是要是涉及到查案子之类的事情，还是由这个世界里的原住民来解决吧，这是他们自己的内部问题。 　　在确认了后续赶来的警方，和相关医护人员将被武士刀洞穿的唯一受伤者抬上担架。 　　恩？ 　　康注意到了，那把武士刀已经不再那里了。 　　他用视线在人群之中搜索死侍的踪迹。 　　很可惜，死侍的反追踪技巧远高于他，在没有x视线来达成透视效果的情况下，他没能从人群之中发现隐蔽起来的存在。 　　康放开了自己的超级听力—— 　　死侍的心跳，很不一样。 　　那是带着些许混乱的鼓鸣，无序而嘈杂交错，却又平稳得不起涟漪。 　　在这拥挤的人群之中，在一干人因紧张或慌乱而加速的心跳声之下显得格外明显。 　　他藏得住他的行踪，但是藏不住他的心跳。 　　哦当然，对于死侍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只要往自己心口插上一刀，让它不要再跳就好了。 　　不过这样的话康也可以根据血腥味找到他。 　　康尽力避开人群行动，试图快一点找到他。 　　死侍可不是什么纯粹的“超级英雄”。 　　他只是一个雇佣兵，最多能算是反英雄类型，在这个和平的宇宙之中他如果不受控制必然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退一万步来说，康已经炸毁了原世界抵达这个世界的位面空洞，如果死侍想要回到原本的世界，只有康可以帮得上忙。 　　康现在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世界支线任务为什么在重新调整之后把最终的奖励“随机能源匣”改为了“A级定向100%能源匣（临时）”。 　　因为这个世界之中有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误入这个世界的存在，只有额外的能源才能让他利用系统将对方同时传送回去。 　　【世界支线任务02：·眼前的危机·（55/100%） 　　45%进度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可领取） 　　90%进度任务奖励： A级定向100%能源匣（临时）X1】 　　现在他的这一项任务是这样的。 　　很显然，这个任务分作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很有可以指的就是方才发生的混乱，此刻已经被平息。 　　而第二个阶段……或许就指的是死侍本身。 　　他存在于这个世界很可能会对这个世界带来混乱，所以这个任务的第二个奖励其实才是解决这个混乱的最终方式。 　　康避着人群行走着，但是下一刻他就意识到有一份灼热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警察先生，刚刚就是他！” 　　一个声音喊道。 　　“不信你看我刚刚发布的短视频，一样的制服，长得也一模一样的！” 　　有警察正在排查现场的人群。 　　他们需要确认歹徒是否还有同伙，是否还有危险物品隐藏在这边，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叫做布朗森的人掀起这场恐怖袭击是为了什么，真相是什么？ 　　职责所在，他们需要给大众一个真相与解释。 　　康刚刚的表现显然让他吸引了很大一波的注意力，甚至有人拍下了现场发生的一切上传到社交媒体上，并且迅速的获得了大量的关注。 　　在这个相比之效较为和平的世界之中，像是这种有人抱着炸弹对某一集会场所进行袭击的事，虽然不是匪夷所思，也属于一种会发生的情况，但是可并没有康原本的世界那么常见，一旦发生就立刻吸引了大量的关注。 　　更何况还是大型漫展这种本身就自带关注度的场合。 　　哪怕这件事情在康、还有同样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死侍的干预之下，解决的非常地快速，但是人们对这一件事情的关注可不会因此而下降，反而因为，在漫展这种充满着超英cos的场合，遇到了袭击，有人cos着超英英勇无畏地站了出来，这件事情本身与之其后的意义极其快速地吸引了巨大的关注。 　　在主流社交媒体上现在最热的实时话题是#超级英雄真实存在#。 　　哪怕死侍的制服外边穿着伪装用的灰色连帽衫，但是他的面罩露了出来，一旦看到他那标志性的面罩配色，但凡知道一点英雄漫画的人都不会认不出他。而且，死侍嘛，穿成什么样都不奇怪。 　　“超级小子”作为漫画角色似乎人气较低，但是他胸口那个鲜艳的超人标志可不是说着玩的，超人这一漫画角色在这个世界上说是家喻户晓都不能准确地描述其传播之广泛。 　　还有那个扮做夜翼的女孩，她是第一个和场外的警察联系上的人，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将手机扔出去，试图让袭击者展现自己意图的存在。 　　手机的画质和像素并不能精准地捕捉到死侍切开子弹的那一帧。 　　在围观者看来，他只是挥刀了。 　　而歹徒显然并不擅长射击，他的子弹想必是射偏了。 　　在离场之前，在系统的提醒之下，康利用TTK回收了被死侍刀刃劈开的子弹。 　　现在破碎的弹壳正装在他的口袋之中，现场那么多人，那么混乱，找不到子弹壳大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人表现出超出正常人能力范围的力量。 　　在观看社交媒体之上疯传的视频的人看来，死侍提着的那两把或许本意是用做道具的刀具站在了手握热兵器的匪徒面前，并且毫不畏惧地试图与之搏斗，最终一刀制服了歹徒。 　　而“超级小子”，在观看者看来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于常人的战斗机巧，更多是的对于科技的熟稔，他发现并徒手拆掉了歹徒准备的炸弹，迅速的摸到了电脑边上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解除了场馆的封锁。 　　比起力量型的英雄他其实表现得更像是一个技术型的存在。 　　“他扮演超级小子吗？这样厉害的技术去扮罗宾更合适吧！” 　　在视频的评论区高热的评论挂在那。 　　素不相识的几人穿着超级英雄的制服，在无声的默契之中解决了这一场或许会惨烈收场的危机。 　　在袭击者高喊着“超级英雄并不存在”的声音下，这一幕显得无比的怪诞又热血。 　　“超级”英雄不存在吗？ 　　或许。 　　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超级”，但是却充满了不畏生死站出来的英雄。 　　此刻康还站在会场外围不远处，有人认出了他的制服，向着这来处理事情后续的警察指认了他。 　　康没有回头，他加快了脚步。 　　这可不能被揪住，他没有在这个世界的合法身份，和官方打交道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在闪身没入人群之中后，康拐进了一个隐蔽的拐角，在监控摄像头的死角之下，掏出了系统道具。 　　【克拉克的眼镜（道具说明：带上眼镜以后变成另外一个人是完全合理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他还需要感谢那些在这样危急关头还记得拍视频上传社交网络以求流量的人，至少这让他的系统能量不至于捉襟见肘，能够毫不费力地使用系统道具。 　　康消耗了部分能量，使用道具获取了一身休闲便装，在一秒之内伪装了自己，转身没入了人群之中。 第66章 误入漫展08 　　.066 　　对死侍来讲，今天是个不错的好日子。 　　他在郊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黑洞——然后他钻进去了。 　　嘿，为什么不呢？ 　　那是一个洞—— 　　好吧，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但是就没有人有一点探险精神吗？ 　　一点点？一点点都没有？ 　　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奇怪空洞你不会有想钻进去的欲望？ 　　天，你的人生如此无趣你已经没救了！ 　　总之——度过了一段乱七八糟的危险区，锵锵锵锵，他踏入了一个比起原本的世界来说可以说得上是完全和平的世界。 　　也不是说完全和平啦，美国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不管在哪个位面，像是什么枪支管控啦，炸弹啦，医保啦，总想着征服世界的红脑袋人啦——什么，这个没有？ 　　这个当然有，毕竟他现在来到了—— 　　漫展！ 　　他这是直接跨越次元壁了吗！像是直接从漫画书里爬出来那样子？ 　　酷哎，难道说这里也有一个漫威漫画编辑部等着他去屠杀……？ 　　但是从漫画书里爬出来需要那么惨烈的吗，钻进那个空洞之后的奇怪乱流几乎把他切成了一滩碎肉块接着等他把自己拼起来再切碎一遍，在某个阶段他可以直接浇在意大利面上当浇头而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吸溜，意大利面。 　　但是，管他呢！ 　　先逛漫展再说，等身抱枕！限制级同人本！口口和口口口！还有口口口口口！ 　　哥来啦！ 　　对了，先弄身衣服。 　　他身上的衣服现在说是碎布都算是抬举了，甚至还残留着自己的血迹。 　　还好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落点并不显眼，在隐蔽的角落之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他想要不引人注意地达成什么目的，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里的人大多数注意力全部击中在那些明艳的角色扮演者，和两侧的摊位，以及那些各式各样的展览和活动之上了。 　　死侍很快无色到一个无人看管的黑色背包。 　　它的主人就在附近，但是明显注意力并不在它上面。 　　注意到这个背包的主要原因到不是它无人看管，而是——里面有一套死侍制服！ 　　还有比这更合适他的衣服吗！ 　　…… 　　死侍在从那个往身上绑扎了劣质炸弹试图威胁别人但是实际上没人知道他到底想要威胁什么因为在一切开始之前他就被天下无敌的死侍先生解决掉了的人身上拔走了他当做飞镖甩出去插在人家身上的武士刀之后—— 　　什么，太长了？你想要个断句？ 　　好吧，你真难伺候。 　　在这场漫展大混乱结束之前，这个场馆本来不知什么原因被锁死的大门在同一时间被解锁，轰然打开的同时是慌乱往外逃窜的人群。 　　死侍拔走了他的武士刀，并顺手在那个歹徒的衣服上擦了擦刀刃。 　　对方还有气，他可没有击中要害部位，甚至避开了会大出血的位置，为了善良的反英雄死侍欢呼吧。 　　他戴上了兜帽混入了混乱的人群之中。 　　在这漫展之中多的是人随身带着巨大的道具，他的两把武士刀插在刀鞘之中，并不显眼。 　　他从这个场馆走出去，这一片区域还有不少别的场馆。 　　但由于在这里发生了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这个漫展似乎被它被迫中止了。 　　其他场馆的参与者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本该是夏日中无比热闹的场景此刻显得有些寂寥。 　　死侍此刻正穿着他的制服——准确来说，这并不算他的制服，这是他从一个想要cos他的男人包里顺走的，既然要cos他，那就不要介意正主征用了他的制服，对吧。 　　顺便他还顺走了人家的灰色帽衫和凯蒂猫徽章。 　　真可惜。 　　这本来该是多好的漫展啊。 　　嘿——那是什么！ 　　他遍寻不到的蜘蛛侠半裸等身抱枕！ 　　哦什么他们要收摊了吗，不不不，怎么可以这样子—— 　　“我出两倍的价格也不可以卖我吗——” 　　“呃……” 　　对方似乎显得很为难。 　　“别买了，你又带不回去。” 　　一个年轻的少年声音。 　　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少年走了过来。 　　“哥认识你吗？” 　　死侍挠了挠头，但实际上他怎么挠都只能挠到衣服。 　　他带着帽衫的帽子，下边还有不透风的制服头罩，再下边就是他牛油果的一样凹凸不平的脑壳。 　　“刚才在那边那个场馆——你不记得我啦？” 　　少年摘下了他的眼镜，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这倒让死侍对这张脸多了几分眼熟。 　　“完全不记得！” 　　死侍这样说道。 　　“哥泡过你吗？” 　　死侍一下子夸张地捂住胸口。 　　“情债？” 　　摘下眼镜的少年——康用眼神表示了不屑。 　　死侍倒吸一口凉气：“那哥泡过你妈？” 　　他看对方没反应，又继续加码：“那你爸？” 　　康：“如果你对莱克斯·卢瑟有性趣的话我倒是不反对啦……” 　　死侍捂脸作娇羞状。 　　“也不是不行，仔细想想哥也挺可以的。” 　　他开始说垃圾话：“强大、性感、有权利~噢，他一定是会口口之中占据主导地位的那种类型，如果口口的话一定非常口口~他胳膊一定很结实有力，还有双漂亮的灰色眼睛……” 　　他附身朝着康凑近了一点：“你遗传了他的眼睛吗，真是漂亮的——” 　　“停停停停！！快停下来！” 　　康摸了摸自己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被死侍带着波浪的腔调恶心得打了个寒颤。 　　在第一轮毫无硝烟的交锋之中宣告败退。 　　“好吧，小孩，你追着哥跑那么远是要干什么？” 　　他其实认出这个少年来了。 　　方才在那个漫展之上的突发事件之中阻止他杀人的那个coser——不，他不是什么超级英雄角色扮演的玩家，他就是一个超英，一个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超英。 　　“我不是追着你过来的。” 　　康强调。 　　“我是来解决那个位面空洞的问题的，没有想到你在我之前进来了。” 　　他这样说着。 　　“那我有责任想办法带你回去。” 　　“回去——！？” 　　死侍双手放在脸颊边上，做了个《呐喊》的姿势。 　　“我疯了才想就这样回去——这里就是天堂！” 　　他劝康：“你难道想回去吗，你没想过，你在这里完全就是无敌的吗！” 　　死侍将双手放到康的肩膀上，语重心长：“要不咱两留下来，我们搭伙，你跟我一起干雇佣兵的活计，绝对能赚大钱，到时候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什么豪车名酒那都不在话下——” 　　“真的？”康挑眉：“你用钱来说服我？” 　　他手在口袋里一模，拿出手来的时候指尖一抹，像是展示扑克一般摊开手中的两张黑色银行卡给对方看。 　　“我拿着莱克斯·卢瑟和布鲁斯·韦恩的副卡，没有上限地随便我刷，你觉得我想呆在哪里？” 　　死侍一秒钟都没有多的考虑，噗通一下就跪在的康面前，抱着他大腿就喊：“好哥哥包养我！” 　　多考虑一秒钟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康把卡收起来，矜持道：“你跟我回去我再考虑考虑。” 　　“不行，哥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死侍立刻反悔，他又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开始瞎说：“我还有一些人格上和精神上的追求需要实现，还有理想和目标需要完成，这个世界如此脆弱，我要留下来守护这个无辜的世界。” 　　死侍顺手从一边正在收拾东西的摊主桌子上抽了一本书走，递到了康手里。 　　“来，看看这个，美好的精神世界不就是需要这种东西来填充吗？” 　　一边的摊主看到了，竖起眉毛生气地看着死侍。 　　“嘿！” 　　这两个在他摊子面前上演不知道什么奇怪混搭剧情在表演真人RP故事的家伙怎么还开始抢东西了！ 　　死侍二话不说掏出一张一百美金面值的钞票塞到了人家手里，摊主正要冒出的怒火立刻偃旗息鼓，她把钱一揣，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东西。 　　死侍毫不在意，反正这个钱也是他刚刚从别人那顺来的。 　　学罗宾汉劫富济贫嘛，劫别人的富济自己的贫，也是一种劫富济贫。 　　康低头一看手上的本子。 　　看上去似乎也是一本同人本。 　　就像是之前那个扮做红罗宾的女孩塞给自己的《提姆鸭鸭大冒险！》一样的粉丝自作产物？ 　　封面上最抓眼球的就是那红蓝黄三色的超人标志，标志中间破开，这本书的标题斜飞而来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 　　《光芒同归》 　　在标题下边还有小字写着： 　　剧情简介：作为氪星最后的生命，卡尔认为他有必要延续氪星的繁荣，但是除了他以外的每一个人似乎都认为正确的方式应该是这样…… 　　角落里用“#”符号分割着一串密密麻麻的内容标签。 　　#ALL超# #R18# #Mpreg# #ABO# #PWP# #蝙超# #露超# #WW超# #莱超# #绿超# #闪超# #…… 　　封面上的tag多到放不下，字被缩印得很小，康都怀疑正常视力的人看着这个看久了会看瞎。 　　一本同人本而已，真的需要那么多标签吗。 　　康正要翻开，系统AI在他脑海之中说话了。 　　【“不推荐你看，”】系统的声音非常平稳【“你还没到年纪。”】 　　“真的？跟我讲年龄？”康在脑海之中表示无奈。 　　他在系统里的个人信息页面上还显示的是1岁多。 　　跟克隆人讲年龄限制是认真的吗？ 第67章 误入漫展09 　　.067 　　“你真的觉得我看到这种东西会愿意留在这里吗？” 　　康无语地举着手手中的ALL超同人本。 　　难道说他想表达看了这种东西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不可能放任死侍留在这个世界。 　　哪怕在英雄遍地走的原世界，死侍都可以算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不稳定的思维让人从来无法琢磨透他的想法。 　　而这个世界里甚至没有超英的存在，没有超能力与超凡力量，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那更没有可能有人能够抑制住这个不稳定因素了。 　　“你在担心什么？” 　　死侍探头来看康手上的本子。 　　“年龄不够不敢看这种口口的东西吗？” 　　他拍了拍康的肩膀：“不要害羞嘛小伙子，等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你会喜欢上这种东西的！没有人会不喜欢！” 　　接着他又嘀咕了一句：“除了那种口口无能的性冷淡！” 　　“我刚刚看到你想买蜘蛛侠抱枕……？” 　　康问道。 　　还是那种半裸只带了面罩的等身抱枕。 　　死侍害羞地捧住脸：“小蜘蛛不可爱吗？谁会不喜欢他呢！你看哥也是红色配色他也是红色配色，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一定是编剧暗示要让我们口口和口口！” 　　康大为不解：“为什么你说话总是带口口？” 　　死侍毫不在乎地挥挥手：“只是一些被消音掉的东西罢了，不重要，虽然有时候口口让人读不懂剧情，但有什么办法呢，文字口罢了~” 　　康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学会了无视这些个东西。 　　“你看——这个世界，是没有蜘蛛侠的。” 　　他觉得需要找一些东西说服死侍，既然对方对蜘蛛侠感兴趣，那也许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 　　“要回到我们原本的世界你才可以见到蜘蛛侠本人。” 　　“我只是一个追星的小粉丝~”死侍在胸口比了个心，作可爱状：“在哪追都是一样的——在这里我还能第一时间看到蜘蛛侠漫画更新呢！” 　　“还有死侍漫画——噢，我会是所有平行宇宙的死侍里面第一个能实时追自己连载的家伙吗？太让人心动了！” 　　死侍六英尺二的高大身子扭来扭去。 　　康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你在这里看到了那些漫画，你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身份了吗？” 　　只要翻看那些各个超英的个人刊物，那必然就会知道他们本身的秘密身份。 　　康只看了两本《超人》的刊，但是在这之前他就知道了超人的秘密身份，他也对其他超英的秘密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去看的欲望，但是死侍……那就不好说了。 　　“那当然是——恩？” 　　死侍的声音顿住了。 　　“奇怪，哥明明刚刚看了斜线刊，为什么哥对小蜘蛛的秘密身份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壳，用力之大，康听到了一声颅骨碎裂的声音。 　　康被这声音震得一惊，没必要这么…… 　　“我明白了！” 　　死侍迅速地为自己找到了解释：“一定是‘知道超英的秘密身份’不属于我的超能力，所以这个世界意志不让我知道这些秘密——太过分了吧！我也想知道大家面具下边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有我……我是说，有瑞安·雷诺兹帅吗！” 　　康迷惑不解，他在心中问系统AI，世界意志会做到这样的事情吗？从一个人的记忆之中抹除某些身份信息？而世界意志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理论上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某些事情会过于影响到世界的进程，世界意志是会出现像一些特定方向偏移的结果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认为这大该不是，很可能只是死侍他自己的脑子出现了一些问题。”】 　　他或许潜意识里并没有想要知道蜘蛛侠秘密身份的想法，甚至明白自己知道那个身份会给他带来危险。 　　但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谁也不好说，更大的可能只是死侍本身的脑子实在是不够好使，毕竟对于他来说，忘记某一段记忆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知道超英的秘密身份’……这一算是一种超能力吗……？” 　　康有些迷惑地说出了口。 　　“怎么不是呢。” 　　一个清爽地女声响起。 　　康回过头，瞳孔略微放大。 　　“贝卡……？” 　　迎面走来的赫然是他之前遇到的，扮演英雄夜翼的那位女士，也是在歹徒绑着炸弹袭击漫展的时候为数不多站出来的人。 　　她此刻已经换上了自己的常服，没有再穿着那一身黑色的夜翼紧身衣。 　　“格温侍可就表示自己的超能力是知道所有英雄的秘密身份哦。” 　　她笑着说。 　　康方才没太注意身边的人流，毕竟没人会相信漫画人物出现在了现实世界这种危言耸听的事情，也就不太担心被人听见他们两之间的谈话，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贝卡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又听见了多少。 　　“警察没有找你谈话吗？” 　　康问道，至少他在过来的时候就有警察在找他，不过被他躲过去了而已。 　　“已经谈完啦，我和本地的警察认识，所以不会耽误我很久，之后再去警局找他们就好了——”她看着康：“倒是你，为什么不去和他们谈一谈，你刚刚可是拯救了大家的大英雄。” 　　“唔……” 　　这康可不好解释了。 　　他根本没有本地的身份，也就没办法面对警察的盘问。 　　“我刚刚听到你们的对话了。” 　　贝卡不再绕弯子。 　　“你听到了什么……？” 　　康垂死挣扎。 　　没人会相信二次元穿越三次元这种不科学的事情的对吧！ 　　“DC和漫威混在在一起的世界吗？” 　　她笑了笑：“你们的世界好像很有意思。” 　　“唔……这是一个跨年的混同企划……” 　　一小时之前还不知道同人本是什么东西的康已经开始从大脑之中搜刮出混同企划这种词汇了。 　　贝卡打断了他“你在刚才的袭击事件发生之前就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对，把我推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你没听我的。” 　　康嘟嘟囔囔。 　　“但是我没你听的，”贝卡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看到他切开子弹了。” 　　在现场的时候，除了袭击者本人，康，还有死侍，就是她距离最近，几乎就在危机的正中心。 　　“网路上那些人拍的视频混乱不清，手抖，距离遥远而失真，但是我就在那里，我看见了。” 　　她这样说着。 　　当恐怖袭击发生的时候，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原地趴下或者是找到遮挡物躲避。哪怕是追求记录当时发生的事情的人，也没有愚蠢到冒险自己的性命靠近当时的危机中心，毕竟歹徒不仅手中举着枪支，他的身上还绑着炸弹，没有人想要靠近这样的危险源头。 　　所以哪怕那些目击者上传到网络上的视频资料，都多少有些距离所带来的模糊不清，以及颤抖的手带来的画面晃动，还有人们在枪响之后躲避时无意识的闪躲。 　　依靠这样不清楚的视频了解发生了什么很简单，但是要是更深入的研究弹道或者子弹的落点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了。 　　“哇，”死侍挤过来：“你看到哥帅气的一面了，那你想要个签名吗？只此一家过期不候哦！” 　　“那，我能看看你面罩之下的脸吗？” 　　贝卡跃跃欲试：“为了证明我的猜想？” 　　“不——行。” 　　死侍唰地一下后撤两步，捂住了胸口，就像是被人调戏后即将被侮辱的样子。 　　“你们这不是有死侍大电影吗，你多看看瑞安·雷诺兹的脸不好吗，那跟哥有什么差别——看到哥的脸就要和哥结婚的你知道吗，不然哥的清白就被玷污啦！” 　　“等等……就是这些你就相信啦？” 　　康不理解，比起平行世界的穿越来说，这种看上去就是漫画人物爬出书本的桥段不是更让人难以置信吗，就是说如果有一天他看到海绵宝宝在大街上走第一反应应该是质疑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然后怀疑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反派在用奇怪的方式来试图统治世界，而绝对不会相信是海绵宝宝自己从电视里爬出来了！ 　　“切开子弹，认真的吗，很可能就是那个袭击者手法太糟糕根本没有打中任何人呢——” 　　“我是警察，我很了解那种型号的枪的弹道，我能判断出来会发生什么。” 　　贝卡笑着说。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能够在场馆内部直接联系到外部的警察，也能解释为什么不需要在这样的事情之后经历漫长的警方盘问。 　　“理智上是不相信的，”她这样说着：“但是这里是漫展呀，就让我相信一下吧。” 　　短暂地相信一下也没有什么损失。 　　让我相信一下我的梦成真了，我喜爱的那些人物真的有在一个他们的世界美好地生活着。 　　我已经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但是我永远想要去相信英雄。 　　至少，在明天之前，她想要一点幼稚且执拗地相信梦的权利。 　　这里应该是，一个让大家所喜爱的角色走进现实的地方，一个所深爱的梦成真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大家的假期要结束了吧， 　　悲伤的调休要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节假日，或者大概是因为我在另一个地方发了封面图引流了（不知道该说是jj一点流量都不给免费文，还是说图片比较好引流，要不我改行去先把《提姆鸭鸭大冒险》画出来（？），总之这几天的收藏涨幅比往常快XD 　　好开心！所以今天加更！（这两章都是过渡，就不放晚上更了，更新的定时在一个小时之后w） 　　。 第68章 误入漫展010 　　◎（今日加更）……◎ 　　.068 　　“不管怎么样，”贝卡撩了一下落到肩上的黑色碎发：“刚刚在那里不顾安危地站出来，救了所有人的你们，是真的超级英雄。” 　　她笑着：“虽然那个精神似乎有点不正常的歹徒大概不这么认为。” 　　“不对哦，” 　　康看着她的眼睛和她对视：“我们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的——” 　　“这个世界真的没有超级英雄。” 　　这个世界没有那些绚丽的超能力，没有能飞在空中的人，没有能快速愈合的伤势，没有刀枪不入带来的一往无前的勇气。 　　“面对危险站出来的你才是英雄呀。” 　　康这样说道。 　　他是真心这样想着。 　　英雄是什么呢。 　　无比强大，从天而降拯救世界的是英雄。 　　但是，和所有人一样脆弱且无力，仍旧坚定不移地站出来的，难道不是更耀眼的英雄吗？ 　　贝卡笑了，她浅蓝色的眸子闪动着，似乎被触动到了。 　　“如果你再长大几岁，我就要怀疑你是在撩我了。” 　　她笑着：“不过我会想亲你一口的。” 　　康一脸故作受伤：“我现在的年纪就不可以吗？” 　　死侍非常欢快地凑了过来：“我可以我可以，哥现在非常需要一个美女的亲亲！” 　　他弯下腰把脸凑过来。 　　贝卡也不在意，她不介意隔着面罩给刚刚表现英勇的英雄一个贴面吻。 　　但刚贴近半分就嗅到了血腥味。 　　“你受伤了吗？” 　　怎么有那浓烈的血腥味。 　　“啊哦——哥刚刚好像不小心打碎了自己的脑子——” 　　贝卡非常快速地退后了一步，中肯地评价：“有点恶心。” 　　死侍做捧心状。 　　“天啊，哥就因为这个失去了一个被美女亲亲的机会吗——那要不给哥一个机会，哥请你吃塔可表（Taco Watch）。” 　　“塔可……塔可什么？” 　　贝卡有些迷惑：“你是说塔可钟（Taco Bell）？”（*1） 　　“塔可表！” 　　死侍瞪大眼睛：“什么，你们这里没有塔可表！？” 　　他捂住胸口：“那这里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死侍双手按到了康的肩上，他语气严肃：“迷昵超人，现在就带我回去，我不想待在一个没有塔可表的地方！” 　　“……是超级小子！” 　　康表示抗议。 　　什么迷昵超人！那又是什么怪里怪气的称呼！ 　　就是在死侍提出想要回去的那一瞬间，康注意到自己一直开着的系统任务界面上，世界支线任务02的进度跳到了百分之九十。 　　也就是说，他可以直接领取这个任务最后一个阶段的奖励了。 　　也是怪事，一般来说，这种奖励之类的东西不应该是在任务完成度达到百分百的时候发放吗？ 　　【世界支线任务02：·眼前的危机·（90/100%） 　　45%进度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可领取） 　　100%进度任务奖励： A级定向100%能源匣（临时）X1（可领取）】 　　康即刻领取了这个百分百的临时能源匣。 　　【100%上限A级定向能源匣（临时）可使用次数（0/3）（当前能源100%）（充能效率1:1）（任务获取的指向性临时能源匣，可以在携带其他非宿主生命体穿越位面时使用）（临时能源匣拥有极限使用次数，用完即毁灭）】 　　这些括号之中的内容都指的是什么意思？ 　　康有些疑惑，系统AI主动地为他解答。 　　【“这是一个有使用次数上限的能源匣，最多可以使用三次，看来是为了这个任务而出现的奖励，只有使用了这个能源匣才能够完成这个世界支线任务的百分之百内容。”】 　　系统在康的脑海之中这样说道。 　　【“幸好它的存在本身就自带了100%的能源，方便你能带着另一人回到原世界。毕竟现在的系统能量上限就是100%，而你自己要回去就需要耗费100%的能量，做不到同时带着人一起回去，这个能源匣能做到。虽然它是一个定向的能源匣，储存在其中的能源只能用来携带其他生命体穿越位面，但是对于现在来说，比起低含量的其他能源匣，这个已经是非常好用的道具了。”】 　　【“至于‘充能效率’，A级的能源匣能做到1:1的充能效率，消耗等量能源就能充入能源匣，但是较低等级的能源匣可能需要能多的能源才能充到那个能源匣的能量上限。”】 　　【“每个能源匣的能量上限也是不一样的，如果是随机抽取的话，很可能也会抽到类似于5%的能源匣这样的存在。”】 　　懂了，能源匣也有自己的六星卡和一星卡。 　　得亏这个任务给了一个指定的能源匣，不然还没有办法完成这个任务达到100%。 　　不过……世界支线任务达到100%后会怎么样呢？ 　　康很好奇。 　　毕竟他之前的那个世界支线任务，甚至完成度还没有达到百分之九十，也没有领取最后一个阶段的奖励，更别说要达到半分百了。 　　“现在我们能回去了吗？” 　　死侍晃着康的肩膀。 　　“等一下、我能量不够……” 　　康检查了一下系统内的能量。 　　虽然进入位面空洞之前他的能量基本上是攒得差不多满了，但是花费了一部分的能量用于炸毁位面空洞，哪怕这个位面空洞所消耗的能量没有那么多，还是让他能量下降了一大截。 　　不过，在漫展上晃悠了这么一圈，在众人对他惊叹的目光之中也收集了不少能量。 　　再加上那一场突发事件，人们在惊慌和恐惧之中确实提供了不少游离的生物能。 　　最后再是有人将现场的视频上传到了网络上，又是一波疯转和关注。 　　按照康的经验来看，最能够直接获取能量的就是现实之中直接接触的场景，像是那种非常多人聚集的地方，在所有人的关注力都在他身上的时候能够迅速地聚集起一大波的能量。 　　就像是刚才的那场几乎可以算是恐怖袭击的事件。 　　其次是现场的直播，虽然隔着网络，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实际上是实时落在他身上的，所以比起单纯的网络传播来说，能量的涨幅要更加迅速一点。 　　最强的情况就像是他在第一个平行世界的时候那样，面对数万军人的集会现场，还有全球同步的现场直播，直接让他的能量飞涨。 　　要是当时能多几个能源匣，储存一下多余的能量，也不至于浪费了。 　　所以现在康身上的能量实际上还算是够用的。 　　不过他刚才花费了一些能量来给自己做伪装，所以比起百分百的满额能量还差了一些距离。 　　“你要什么能量？晒太阳？要哥去给你找几个太阳能电池吗？” 　　死侍晃着他。 　　“太阳能电池和黄太阳光能量完全不是能够划上等号的东西好吗！” 　　康挥开了他的手。 　　“总之……恩……我们约定一个地方，然后我去取消掉我的伪装……”再在人群里去转悠一圈，“接着我去找你，这样就可以走了！” 　　“就这么简单？” 　　死侍狐疑。 　　“我是专业的，听我的就对了！” 　　康推了推他。 　　两人约定了一个地方，分头行动。 　　方才在漫展会场发生的恐怖袭击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了热议。 　　除了歹徒之外没有人手上，歹徒携带的枪支没能击中人，炸弹也被拆解，原本歹徒利用他人员工卡在后台设定锁死的大门也被入侵，重启系统而解锁。 　　虽然是以前的安全系统，但也是非常高级别的安保设施，在短时间内就被人侵入了，不得不感慨动手者的能力。 　　同时流传的是在现场之中，来自于数个方位的摄像。 　　虽然画面抖动模糊，在歹徒枪击的时候，拍摄者还会紧急躲避，但是也让人了解到了现场的情况。 　　同时被热议的有身材高大，最后飞出一刀解决了歹徒的蒙面英雄，还有就是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英勇地挡在了别人面前。 　　并且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还完成了徒手拆弹的壮举。 　　比起更靠近战斗中心的现场，康当时拆解的炸弹，和后来找到电脑设备，听着系统AI的指挥来入侵场馆内部网络重启系统的地方要更接近避难的人群。 　　也同时被拍摄得更加清晰。 　　人们看到了他双手稳定，双目紧盯那些看上去乱七八糟的导线，有条不紊地拆解炸弹。 　　也有更接近的人拍摄到了他电脑画面。 　　“是他把大门打开的！” 　　有专业人士注意到。 　　“天哪，那么年轻的孩子，是天才吗！” 　　有人注意到了他过分年轻的脸。 　　“国家应该给他颁奖！” 　　有人提议。 　　“这样的人才应该赶紧招揽呀，美国那些尸位素餐的部门高层都在做些什么东西？” 　　“他cos的是超级小子！” 　　有对漫展更感兴趣的人认出来。 　　“哈哈哈，显然他没有他制服上的能力，不然应该表演一个把炸弹送到外太空去爆炸，让我们在地球上看烟花！” 　　“这种体量的炸弹最多炸掉体育场吧，想在太空爆炸你站在地上啥都看不见的。” 　　…… 　　这个世界之中的人们在网络上争执着。 　　被他们议论的主角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范围内。 　　“呕——” 　　死侍把康当做柱子扶着，做呕吐状。 　　“认真的吗，你这个穿越也太难受了，还不如把我切成片嘞！” 　　康顾不上发晕的脑袋。 　　因为他看到了远处大都会城市上空漂浮着的奇怪存在。 　　那是什么……？ 　　是人？是机械兵？是外星生命？ 　　是什么东西占据大都会高空，在城市里游走！？ 第69章 机械超人01 　　.069 　　Chapter·6 　　平行宇宙02 　　在一处隐蔽的角落，两个身影在空中淡化消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仿佛这里从未有过人出现。 　　下一刻，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啊……来晚了吗。” 　　·原世界· 　　【世界支线任务百分百完成度达成】 　　【正在进行任务结算……】 　　【23%……】 　　【65%……】 　　【99%……】 　　【99%……】 　　【100%……】 　　【任务结算完毕】 　　【世界支线任务02：·眼前的危机·（100/100%）】 　　【获得奖励：随机纪念品x1】 　　点击使用。 　　【正在从平行世界抽取随机纪念品……】 　　【抽取完成】 　　【《提姆鸭鸭大冒险！正片！》（道具属性：纪念品）（内容简介：师承世界第一侦探蝙蝠侠的提姆·德雷克，韦恩家的三少爷，中了奇怪的魔法！每到天黑就会变成一只有着蓬松羽毛的柯尔鸭——提摩西的大危机！绝对不能让那些家伙知道这个！绝对，绝对会被嘲笑一辈子的！——在试图隐瞒住所亲密的家人朋友的同时，提姆开始找寻解决魔法的办法……糟糕就糟糕在，他们一家都有着刻在骨子里的疑心病和绝强的侦探技巧……而且，当一切调查逐渐深入……最终的阴谋居然与邪恶企业家莱克斯·卢瑟的秘密实验室有关！？提姆·鸭鸭在这里发现了……）（FanArt Tag：#全年龄向# #合家欢# #提姆中心#）】 　　…… 　　大都会，莱克斯大厦。 　　“莱克斯、外面那些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我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想要袭击我，他们真是活人吗为什么一个个都……” 　　莱克斯大厦的走廊上，莱克斯正快步走着。 　　康漂浮着缀在他的后边，抱着满肚子的疑问。 　　“闭嘴。” 　　莱克斯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向康，眼神冰冷。 　　“我现在非常的忙，而你，一言不发地消失了一个月——” 　　他那双与康十分相似的灰色眸子带着几分不耐烦。 　　“……对不起。” 　　康略低着头，小声说。 　　“我也没想到……” 　　上一次他进入位面空洞之后，在那个世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回到原本的世界只过去了三天。 　　而这一次，他在那个有着《正义联盟》漫画的世界里不过呆了几个小时，而回到原世界的时候，时间却猛地向前跳跃了一大步，直接跨越了一个月的时光。 　　“别在让我看见下一次了，” 　　莱克斯冷漠地说：“而且，在事情解决之前，你被禁足了。” 　　“什么——莱克斯你不能……” 　　康有些着急。 　　“外面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不能什么也不做——”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去配合研究员把你的体检做了，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莱克斯收回视线，大步走向通往楼顶停机坪的方向。 　　康有些沮丧地飘在原地。 　　好吧，或许他真的有一些错在里边。 　　一声不响地消失了一个月是真的有一点过分了。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两个世界的时间差还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在进入那个位面空洞之前，实际上并不危急，他完全可以有时间通知一下其他人。 　　只是康完全忘记了。 　　他只是兴奋地想要冒险。 　　康叹了口气。 　　慢悠悠地飘向研究室的楼层。 　　…… 　　“……前些日子，我们人类所敬爱的超人阁下，终于以另一种形式回归了地球，他带不仅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拯救与希望，还为地球带来了无比新颖的科技形式，由志愿者组成的自愿军全都受到了来自超人所带回的科技的赐福，他们变得强大而无人能敌，他们正井然有序地在大都会维持秩序，消灭每一处存在的犯罪现象，大都会目前的治安水准达到了历年来的最高峰，就连超人曾经活跃的黄金时代也没有达成过0犯罪的目标……让我们为焕然一新归来的超人欢呼喝彩，让我们带着我们的微笑迎接这位……” 　　啪。 　　出租车上，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关掉了手机屏幕，将手机上的新闻内容一并关在了漆黑的屏幕之中。 　　单手握着方向盘的出租车司机嗤笑了一声。 　　“我说小兄弟，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个吧？” 　　他目光平视前面拥挤的进城道路。 　　往常大都会进城的高速不会这么拥挤。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大都会高速公路的出入口都排起了长队。 　　相信了这个忽然出现的新超人的人想要第一批进入大都会，或许是想要加入，自愿接受改造拥有超能力，或许是想要生活在这样安全无虞的环境之中，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引领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城外的人想要进去，城里也有人想要出来。 　　他们不相信这个所谓的超人，毁灭日的画面还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这个半张脸都是机械的机械超人手段强硬，无比强势地接管了几乎整个大都会的安防。 　　“不好说。” 　　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这是做了伪装的提姆·德雷克，蝙蝠侠的现任罗宾。 　　他穿着看上去有些洗的发白的二手休闲装，带着假发和鸭舌帽，脸上架着一副墨镜。 　　经过了简单的伪装，没人能一下子将他和布鲁斯·韦恩的养子提摩西联系在一起。他甚至连坐姿看起来都不一样了，带着一点街头的味道。 　　“毕竟不进去，谁有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呢……” 　　“先说好啊，”这个哥谭出身的出租车司机将话说在前头：“我不进内环，我在外环就把你放下来，后边你要去哪你自己解决，我可不打算再里边呆多久。” 　　哪怕那些新闻媒体再宣称大都会城市上空那些“自愿”接受改造获得超能力的电子人有多么安全，有多么用心地守卫市民的平静生活，但是他可不相信这些，他宁愿回哥谭去挨双面人小弟的揍也不要在大都会接受诡异电子人的保护。 　　“行倒是行——” 　　提姆非常符合目前装扮人设的开口：“但是不去市中心，价格我就不会给你说好的那样了。” 　　“最多便宜你五美刀。” 　　“二十。” 　　“十块，友情价了已经是，这不行你就现在就在高速上从我的车里滚下去。” 　　“行，成交。” 　　倒不是他缺这几美刀。 　　重点是符合人设，这是伪装的一个环节。 　　而且——讲价成功的感觉也不错。 　　这时候，在公路的对向车道发生了骚乱。 　　“为什么不可以出去！？” 　　“你们这是侵犯了我的公民权益！我要去举报你们！” 　　“有超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边的车道正堵着，出租车卡在车流中间没能动弹。 　　司机打开了窗户，探着头隔着老远试图去探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距离太过遥远，他也听不到对面的人具体说了些什么内容。 　　但是从发生的事情上来判断…… 　　“唉，小子，大都会现在不准出来了。” 　　司机回头看他。 　　“这我可不进去了，我劝你也别进去了，这要发生什么还不好说，还是乖乖躲回哥谭吧，你要真想讨生活，我劝你去跟企鹅人混，起码薪水不错，别往大都会蹚这趟浑水。” 　　这里是高速出口，理论上他只有前进进城这一条路，倒回去是不合交通法的，跟别说现在正堵着车，后面的车一辆接一辆，想要倒回去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办法是人想的，现在撞开路侧围栏从树林里开回去也行。 　　哥谭人，什么没见过，交通法对上自己的生命安全来说就是个屁。 　　哪怕吊销驾驶照也得优先保障自己的安全——说道这个，他的驾驶证似乎在上次被吊销之后还没有办理新的来着？ 　　算了这个不重要。 　　“你别听新闻瞎吹，那些都是收了钱的，”司机好心相劝：“你看那那个所谓回归的超人，半个身子都是机械，脸都没了一半，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回去挨蝙蝠侠的揍都比那个好啊是吧，起码人家是个人……大概是个人吧，这个就不重要了。” 　　“……我还有朋友在大都会。” 　　他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提姆拿起了自己的背包，背到了单边肩上。 　　“我还是要进去。” 　　“那随便你了——”司机见劝不动，也不再开口：“——对了，钱不能少！刚刚聊好的价格，最多便宜你十块！” 　　他小声骂骂咧咧：“堵在这我可是要亏炸了，看在你为了朋友去送死的份上就不让你赔钱了。” 　　当提姆付完了钱，直接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周边的车辆正巧结束了拥堵，缓慢地向前移动。 　　车流之间似乎也已经有人改变了主意想放弃进城。 　　但是被前后的车辆所裹挟着，没人能做出在高速出口掉头这一高难度操作。 　　提姆从车流的缝隙之间穿过，离开了正大堵车的地方，他需要徒步进入大都会。 　　提姆翻过了栏杆，站在高速之外的小树林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载过他的那辆哥谭牌照的出租车此刻豪放地扭转车头，盯准了一旁车辆挪动时空处的缝隙，一脚油门踩下去，他直接撞破了对向车道的栏杆越过绿化隔离带，落到了由于封锁出口，目前已经变得空旷的对向车道。 　　接着他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也不在乎车上被划出的破损——这辆出租车或许早就该到退休年纪了——疾驰而去。 　　有一就有二。 　　有些方才还犹豫不决的人下定了决心。 　　有些已经萌生退意但苦于无路可退的人看到了出路。 　　有私家车接二连三地从那出租车撞出来的豁口开向了对面的车道，离开近在咫尺的大都会。 　　提姆收回了视线，也压低了帽檐，朝着不远处的城市走去。 　　【作者有话说】 　　“The adventure of Tim the Duckie!” 　　柯尔鸭是真的可爱wwwww 第70章 机械超人02 　　.070 　　大都会，莱克斯大厦。 　　康窝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哒哒哒地刷着手机。 　　窗外夜色如墨。 　　自第二个平行世界回来之后，世界的时间线直接快进了一个月，铺天盖地的新闻一下涌来。 　　首先就是机械超人。 　　在一次现任总统的演讲时，外星怪物出现在了现场。 　　形状可怖的类魔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地入侵地球。 　　而危急关头，那个人出现了。 　　他穿着超人的制服，半张残存的相貌是超人的样子，但是另外半张脸却是暴露在外的机械结构。 　　这个自称超人的家伙在危机关头救下了总统，驱逐了类魔，拯救了世界。 　　他自称是在毁灭日之后活下来的超人，但是由于伤势过重，一直在修养，但是哪怕有着超高的科技水平，也无法修复他的全部身体，遗憾他只能保持现在的样子。 　　但是他并不后悔向人们展露出他真实的样子，人们有权利知道真实。 　　其次，就是现在在大都会四处飞行的那些东西。 　　准确来说他们不是“东西”，他们都是大都会的居民。 　　机械超人声称带回了外星科技，能够帮助人类达成进化，赋予普通的人们超能力，进而借助这些凭空出现的超能力来帮助所有人，维护和平与安全。 　　但是……太奇怪了。 　　那些被赋予了超能力的电子人，似乎从此从自己的生活之中脱离了出去。 　　在最开始，还有人对于身边所熟知的人获得了超能力而欣喜若狂，但是，后来人们就发现，获得了超能力的那些人，似乎不再在意他们原本的生活了。 　　他们不会再回复亲近的人发给他们的消息，不会在脱下那一身属于超能力者的制服。 　　无论以什么样的话去询问他们，似乎都只能得到一个预设好的回答。 　　他们只是淡漠地漂浮在大都会的上空，守护且监视着这个城市。 　　从一开始的人们交口称赞，大都会的安全系数几何倍数地提升，甚至不少外地人都想来大都会看一看那些忽然就获得了超能力的人，其中不乏自己也想要获得超能力的存在。 　　在这个遍地都是超能力者的世界，那些没能拥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对于超能力的渴望是平凡世界的人们所无法想象的。 　　渴望超能力的欲望，在不少人们的心中几度超越了金钱和爱情。 　　但是渐渐，有人发现了不对。 　　无形的恐慌在人群之中蔓延开来。 　　那些接受了机械超人的改造，获得了超能力的人……他们，真的还是他们自己吗？ 　　但这个时候，几乎整个大都会都已经落入了机械超人的掌控之中。 　　甚至连大部分的媒体都在机械性地为宣扬他的善与美德。 　　而在其中坚定反对的莱克斯·卢瑟格外显眼。 　　所有莱克斯集团旗下的产业，媒体，都众口一致地反对机械超人。 　　然而这落在某些人眼中又是机械超人的身份真实可靠的佐证。 　　看啊，卢瑟都反对他，那他肯定是超人对不对？ 　　大都会目前的局面非常混乱。 　　表面上风平浪静，一切安静祥和，但实际上巨浪滔天，所有人都站在危绳之上。 　　机械超人，绝对不可能是超人。 　　康把手机放下，眉头皱在一起。 　　他得做点什么，但是他又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再加上…… 　　他手腕上现在扣着一个无比结实的机械装置。 　　按照系统AI分析之后的结论，这是一个限制器。 　　它目前没有限制康的超能力，但是如果他离开了莱克斯大厦的范围，那这个限制器就会向终端发出警报，并且采取限制性的措施。 　　简单来说，就是他被莱克斯关在公司大厦里了。 　　现在他甚至连自己公寓都不能回去。 　　康叹了口气。 　　好吧，莱克斯现在确实很生气，他觉得自己大概有必要哄一下他。 　　接着又拿起手机，检查起这一个月以来自己漏掉的信息。 　　他回复了蜘蛛侠担忧的消息，还有莱克斯给他安排的经纪人给他发来的消息，接着他发现在私人信息箱里还有另一个人的信息。 　　提姆。 　　罗宾。 　　他找我……？ 　　康挠了挠头，打开了消息框。 　　最后一条消息已经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 　　跳过一个月之前，他们在歼灭者和晚会爆炸案那天刚加上通讯方式那两天的那些对话，在他最后一条回复之后，是提姆主动找他，邀请他一起打游戏的消息。 　　就像是那天他们说好的那样。 　　由于对方并不知道，康已经知晓了他的秘密身份——这个完全是由于在另一个位面之中的经历让他作弊了——所以对方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冷冰冰的罗宾鸟，甚至还给他发了一个布鲁德海文出品的Q版夜翼表情包。 　　但是由于康这一个月都不在这个世界里，自然也不可能回复对方。 　　对面断断续续发过几条消息，但是康是一条都没有回复。 　　……这个邪恶的小鸟不会记仇吧？ 　　康摸了摸下巴。 　　他握着手机向后仰倒，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思考着该怎么回复。 　　好苦恼啊回不上来。 　　康放空着自己的思绪，任由自己的感官蔓延开来，渐渐地笼罩了整个莱克斯大厦。 　　莱克斯大厦之中自然有着不少机密空间，但是很显然，作为超人的头号死对头，莱克斯早就为所有需要保密的地方建造了“防止超人偷看神器”。 　　简单来说就是特殊的屏蔽材料，让x视线和超级听力无法渗透。 　　对于目前还没有开发出x视线的康来说，就是听力上磕磕绊绊的，能听到的东西不多。 　　但…… 　　他听到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动。 　　很小的声音，很微弱的存在。 　　但是有着一点不寻常的气息。 　　康猛地从沙发上坐直，眼睛亮了起来。 　　入侵者！ 　　有意思的东西来了！ 　　…… 　　提姆潜入了莱克斯大厦。 　　在这里，他有需要寻找的东西。 　　他改变了身上的伪装，现在，他正穿着一身研究人员常见的制式白大褂，带着假发和眼镜，脚步稳定且平缓地走在走廊上。 　　提姆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研究室的标号。 　　他没能成功弄到莱克斯大厦的完整布局，虽然有找到研究层，但是具体要寻找到他正在寻找的那个东西，还需要地毯式地搜索。 　　现在外面天色已晚，大厦里留下加班的工作人员并不多，此刻这一整楼几乎都空空荡荡，没有半个多余的人影。 　　提姆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走廊上。 　　“你在找什么呢？”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一瞬间提姆的战斗本能被激发了，他全身肌肉一紧，几乎是想条件反射的动手。 　　能够避过他的侦查直接摸到他身后的人不多。 　　但是他最后只是平静地停下了脚步，缓慢地回过身子来。 　　是超级小子。 　　从公众视线之中失踪了一个月的康-艾尔。 　　甚至连私下发送的消息都没能找到他。 　　提姆在他手机后台加装的跟踪程序也在一个月前失联，没有任何可被追踪的迹象。 　　虽然从各种线索来看，对方很可能是进入了平行宇宙，但是在对方几乎像是完全人间蒸发的表现看来没有任何可证实的地方。 　　他终于出现了。 　　哪怕是夜晚，超级小子仍旧穿着他的制服。 　　紧身的红蓝作战服，黑色的皮质短外套。 　　打理得蓬松的微卷发，有一缕小卷毛从额前垂下。 　　“你在找什么？” 　　康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他歪了歪头：“鸭鸭侦探？” 　　提姆控制不住地睁大了眼。 　　什么鬼称呼……鸭鸭侦探！？ 　　这个心里年龄极度低下的小克隆人刚刚看完什么动画片吗？ 　　莱克斯·卢瑟还给他放动画片！？ 　　下一瞬间提姆的脑回路转过来了，成功与康脱跳的思维微妙地对接。 　　对方认出来自己了。 　　他在拿提姆·德雷克（Drake）的姓氏开玩笑。 　　而自己现在偷偷摸摸潜入的形式又可以联系到查案的侦探。 　　虽然他某种意义上还真的是。 　　但是……鸭鸭侦探！？ 　　太过分了这个称呼。 　　可爱得像是什么子供向动画片主角。 　　他不接受！ 　　提姆只是沉默着，盯着康的眼睛。 　　康没过几秒就败下阵来。 　　他从漂浮着的空中落到了地上。 　　“好吧好吧——提米，你在这干什么？” 　　康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提姆现在身上覆盖着伪装，但是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来了对方。 　　在他才超级听力下，对方沉稳的心跳声是那样的明显。 　　一下、一下、坚定而富有活力。 　　每一次咚的一声落下，都会引起他胸腔的共振。 　　就像是那天在夜晚的风中，他接住了从高楼落下的提摩西小总裁，对方的心口贴在他的身上，稳步跳动的心率在极近的距离之下传到了他的身上。 　　他感受到了对方心率的短暂失控，强有力的心肌将血液送往全身。 　　但对方似乎有着高强度的自我调节能力，在他将对方抱回地上的时候，那样急促的心率似乎又回归了正常，哪怕对方表情像是心有戚戚，但是在他松手后迅速回归平稳的心跳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当时没有询问。 　　但是在隔天，去哥谭赴约的那个周天，他还是忍不住给提姆发了消息。 　　他无法控制地去想，也就直截了当地去问了。 　　“从高空掉下来的时候，你不害怕吗？” 　　这就是罗宾吗，和常人不一样的强大心态？ 　　就连高空坠落也不为所动？心跳能够恢复的那样快速，就像是高空与坠落并不会给他带来恐惧。 　　“因为我相信你会接住我的。” 　　对方打字回复。 　　糟糕了。 　　康当时心想，他后悔了。 　　应该当面问的。 　　网络传递过来的文字如此平淡，怎么能确定这只阴险狡诈的小鸟到底有没有在撒谎？ 第71章 机械超人03 　　.071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康歪了歪头。 　　“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说不定我在找你呢？” 　　提姆缓慢地眨了眨他那双清澈的蓝眼睛。 　　“一个月了，你都没回我消息。” 　　狡猾的小骗子。 　　康心下撇了撇嘴。 　　利用反问句来掩盖自己真实的目的。 　　他还在找什么东西，但是他不想向康透露。 　　“你消失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以来康的社交媒体都没有更新，甚至半点目击的传闻也没有。 　　虽然以罗宾的角度来说，他能分析得出来具体可能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是无辜平民提姆·德雷克的话并不能知道相关的消息——虽然说以他目前只身一人混入莱克斯大厦的样子来看也不怎么遵纪守法就是了。 　　康挠了挠头。 　　“我去平行世界旅行了。” 　　没什么好隐瞒的，该知道的罗宾都会知道。 　　提姆讶异于他的毫不遮掩。 　　他对谁都这样毫无保留吗？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平行世界的概念还是一个较为复杂的东西…… 　　“……有人过来了。” 　　康忽然回头，看向幽深的走廊尽头。 　　他听到了细微的响动，门扉被悄然推开的声音。 　　他直接动手，利用自己的权限打开了旁边的一扇门，将提姆推了进去。 　　康压低声音：“你躲躲，我去看看。” 　　提姆没有拒绝。 　　虽然他能潜入到这里，也有自己的防止被发现的方法，但是现在有人帮他引走别人，何乐而不为。 　　门在他面前掩上，遮去了走廊上的光线。 　　提姆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手电筒，照亮了这个房间。 　　这里看上去是一处干净整洁的实验室，但似乎也有临时的办公空间。 　　冰冷的器材安静地摆放在规定的位置，关机的电脑在黑暗中沉默以待。 　　提姆撩开袖子，露出了小臂上装备的掌上电脑。 　　在实验人员的服装伪装之下，他没有穿戴属于罗宾的制服，这也是康能够通过他的心跳认出他的身份的原因之一。 　　但是该有的装备一个不少，永远都需要做好准备。 　　提姆将掌上电脑接入，启动程序骇入。 　　为了信息技术的安全，莱克斯大厦内部的每一个实验项目都是不联网的。 　　它们有着自己内部的局域网，哪怕同样身处大厦内部，也和大厦内的公开网络不联通。 　　想要获取资料就需要实地骇入，当然，这样也只能获得小部分属于该区域的资料，无法直接对所有内容进行抄底。 　　不过，但凡是存在过的东西，总是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掌上电脑上的小屏幕跳跃着微光。 　　进度条在一点点地攀升。 　　当骇入程序完成了它的使命，一个最新创建的文件率先跳了出来。 　　《Project.Kr：项目数据分析前景发展赋能结构导向计划3.21》 　　…… 　　康顺着走廊飘了过去。 　　独立的房间墙体里是有特殊材质的，在门闭合的情况下，康的超级听力覆盖范围蔓延不到那里。 　　但是在空旷的走廊上他就能够捕捉到每一点细微的声音。 　　康顺着声音寻去。 　　是一位看上去非常眼熟的科研人员。 　　她头发盘在脑后，带着一副银框的眼镜。 　　是负责康体检的科研人员之中的一员，康之前见过她。 　　她叫什么来着……？ 　　康看了一眼她胸口的工牌。 　　“詹妮？” 　　叫做詹妮的研究员正抱着资料快步走着，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似乎是吓了一跳。 　　她心脏狂跳起来。 　　“啊！……天，是你，你吓死我了。” 　　詹妮拍了拍心口，她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 　　“我正拿了资料要送去楼上的办公室……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嘛……” 　　康挠了挠头：“我只是突然想下来看看……我能拿到一份我之前历次体检的报告吗？” 　　他没有说实话。 　　意外的，说谎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负担的感受。 　　“体检报告吗……” 　　研究员詹妮喃喃地念叨了一声。 　　“你本人要拿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用我能阅览的权限帮你打印吧。” 　　她这样说着，回头推开了刚刚她出来的那扇门。 　　康跟着进去，这里摆放着不少办公用品，包括打印机。 　　打印机还有些余温，似乎是刚被使用过。 　　詹妮熟练地操作着系统，很快，打印机发出了声响，稳定地工作了起来。 　　当文档被打印出来后，詹妮整理了一下递给康。 　　“内容不是很多，以我的权限没法阅览更多的东西，你将就着看吧……” 　　康道谢接过，低头看起了自己的体检报告。 　　“他们从来没有给你本人看过这些吗？” 　　詹妮问。 　　“……没有，我从没看过。” 　　康看着几次体检的基础数据，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些讶异。 　　“那、别跟别人说是我帮你打印的。” 　　詹妮小声说。 　　“好哦。” 　　在离开这间房间之前，詹妮关闭了打印机和室内灯光，她抱着她的资料再次离开。 　　康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份资料，略有不解地抬头，看向詹妮的背影。 　　她心跳好快。 　　给莱克斯送文件那么紧张吗？ 　　莱克斯现在也不在公司……她估计不知道吧。 　　康回到方才的地方去找提姆。 　　提姆推开门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康手上的那一沓用A4纸打印的报告。 　　洁白的打印纸和黑色的文字，纸张还带着些许从打印机内出来时留下的温度。 　　“这是什么？” 　　提姆问道。 　　“我的体检报告……的一部分吧。” 　　“我能看看吗？” 　　提姆探头过来。 　　“——不可以！” 　　康把报告一折，飞速从提姆的视线之中挪开。 　　接着他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揣进了怀里。 　　提姆轻哼一声。 　　“看来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没关系，反正他早晚能找出来。 　　所有以数据的形式存储的东西对天才黑客来说，想要知道只是时间的问题。 　　“比你大晚上不睡觉潜入莱克斯大厦的小秘密要好多了。” 　　康反驳。 　　“我来找你的。” 　　提姆不服气。 　　“那你找到了，可以走了。” 　　你才不是来找我的。 　　“……你不走？” 　　提姆问。 　　“外面现在……大都会现在已经在限制市民出城了你知道吗。” 　　康瞪大了眼睛。 　　“谁能做出这种事情？” 　　人们想走想留应该是他们的自由。 　　“要我说……那个穿着超人制服的机械脸怪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说钢骨不好的意思，同样是机械，钢骨就很帅。” 　　“但……” 　　康撩起了外套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限制器。 　　“我带这个，要是出去很快就被发现了。” 　　“卢瑟囚禁你——？” 　　提姆提高了一点声音。 　　“不是那样……唔，好像确实看起来很像那样，讲起来也很像那样。” 　　康挠了挠头：“总之，你能解开这个吗，天才？” 　　就算不提罗宾的身份，年纪轻轻就手握实权的提姆·德雷克完全能配得上天才这一称呼。 　　“让我看看吧。” 　　提姆拉过他的手。 　　“可以是可以……”他思索着：“但是需要一些工具……” 　　“你说，我来拆。” 　　康表示：“我的TTK完全可以代替那些工具。” 　　“TTK？” 　　提姆没有正紧的了解过康的超能力形式，所有的分析都是从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的，并不清楚他本身的逻辑和命名方式。 　　“心灵遥感，就像是念动力，来自氪星生物立场什么的……基本上我的能力都是基于这个发展的。” 　　提姆露出了一个“这玩意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好想要研究一下”的表情。 　　超人的能力之中可不包含这个。 　　他能一圈击碎一个星球，但是没法隔空操控一片落叶。 　　跟别说像是提姆第一次见到康的时候那样，隔着玻璃解开了窗户的锁扣，毫无痕迹地从外打开了窗户。 　　“眼神收一收，收一收。” 　　康轻轻抽了一下手腕，愣是没能从提姆手中抽回来。 　　“你现在的眼神看起来像是那些第一次见我的狂热研究人员，恨不得现场把我拆成八块做生物实验。” 　　“我不会把你拆成八块的。” 　　提姆正经地说。 　　“而且这不是狂热，这只是单纯的，对未知事物产生的，不可避免的好奇心。” 　　“快讲怎么拆这个限制器吧，天才鸭鸭。” 　　提姆在一旁提出方法，康就按照他的指挥行动。 　　这个看上去十分复杂的限制器在短时间内就被直接拆解开来了。 　　咔哒一声。 　　手环状的机械装置从康的手腕上落下。 　　他用TTK接住它防止直接砸到地上，然后就想随便一扔。 　　提姆接了过来。 　　“给我吧。” 　　“好吧。” 　　康也无所谓，他活动了一下手腕。 　　“要处理一下监控摄像什么的吗？” 　　“不需要了，”提姆说到：“已经被处理过了。” 　　并且，他并不是第一个处理这段时间的监控的人。 　　有什么人在他之前动手了。 　　手法不够干净，留下了一些痕迹，他后手将之抹去了。 　　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而需要处理掉监控摄像的人，除了他们，就只有…… 　　“那行。” 　　提姆还在思考，康却一把把他捞起来。 　　“我带你直接从窗户飞出去。” 第72章 机械超人04 　　.072 　　“你在大都会有地方呆吗？” 　　高空之中，晚风带着力道与冷意，呼啸着吹来。 　　所有的寒冷都被康用TTK阻隔在外，他的生物力场在的身周围城了一个包裹。 　　实际上氪星生物的立场一直都存在，只是很多时候人们见到一个强大的氪星生命的时候，不会优先注意到这难以被察觉的能力。 　　就像是，如果有人从直升机上掉下来，从高空中坠落。 　　而此刻超人出发去拯救这个人，在非常极限的情况下，毫无缓冲地在临近地面的位置接住了受害者。 　　这个时候受害者被超人钢铁般的双臂温柔地接住，将会毫发无伤。 　　但是如果其中不考虑氪星生物力场的存在的话，从那么高的高空直直坠落，重力加速度会让坠落者身上夹带着可怕的势能，而超人的双臂坚硬如钢铁，那么高地落在两根钢筋之上，坠落者不会得救，反而会被坚硬地钢筋切成三段，在彻底落到地面之前血溅当场。 　　而氪星的生物力场就能在这样的时候护住身边的生命。 　　提姆靠在康身上。 　　空中的本该劲烈的凉风透过康的生物力场变得格外柔和，像是温柔的微风拂面。 　　“没，我刚进城。” 　　“要我带你去酒店吗，还是去我那？” 　　“你要回你那？不怕被莱克斯·卢瑟发现你在哪吗。” 　　“这倒没关系。” 　　康一脸无所谓。 　　“我身上还有植入芯片，他找不到我才奇怪。” 　　他耸了耸肩：“或者说，我跑出来他不会生气的，找不到我才会生气。” 　　“那……” 　　提姆思绪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去你那吧。 　　“……你和莱克斯·卢瑟关系不错？” 　　“唔……” 　　康应得含混不清，他自己也说不好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就那样吧。” 　　来到了康的公寓外边，康照例还是从窗户进去了。 　　要是从门进还得从楼下等电梯，不如窗户方便。 　　这房子的门某种意义上对他来说就是个摆设。 　　他在房间里翻了半天才找到钥匙，递给提姆。 　　“给，你要是要出去的话可以从门进来。 　　“冰箱里有可乐——好像还有冷冻披萨什么的？不太记得了。” 　　“……你要去哪？” 　　“我出去看看……我还没注意过机械超人把大都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当康再从窗户离开之后，提姆在屋内搜查了一圈。 　　找到了好几个录音设备和监控。 　　他直接侵入网络将之全部关停。 　　某种意义上这种直接大面积关停监控设备的方式非常打眼，对面的任何人都能发现不对。 　　但是提姆不太在乎。 　　他坐到了沙发上，交叠双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叠起的白色打印纸。 　　那是从康怀里顺手摸来的。 　　他也不想的。 　　但是谁叫康太不设防了，他又靠得太近……藏东西也不藏好一点。 　　勾勾手指头就能毫无痕迹地从他怀里抽走着叠纸。 　　这还不拿走就太不是人了。 　　提姆展开了那一沓基本上只有基础信息的体检报告单，内容里囊括了康很长一段时间的多次体检数据。 　　…… 　　大都会，另一处。 　　夜晚，这种高档公寓的高层十分安静。 　　夜风吹拂着这里。 　　一个身影从高空降落。 　　明亮耀眼的制服，飘扬在空中的红披风。 　　还有半张，机械化的面庞。 　　机械超人。 　　他在一层公寓的露台落下。 　　这处宽大的露台能容纳不少人，甚至可以允许主人家邀请亲朋好友来这里开派对。 　　但是此刻它的大小只让它显得更加的空旷。 　　屋内，穿着居家服的女人听到了露台上的动静，她拉开了窗帘，对上了那样一双悲伤的眼睛。 　　这间公寓的主人——露易丝·莱恩。 　　震惊爬上她的脸颊。 　　“天啊……” 　　她拉开了露台的推拉门，夜风吹入昏暗的屋内，卷起绸缎般的窗帘，在风中翻飞。 　　就像是那抹鲜艳的红披风。 　　“露易丝……” 　　机械超人脸上带着哀伤。 　　“很抱歉我现在才来找你……” 　　他的语气很轻，几乎是害怕惊扰了什么。 　　“我害怕你没法接受我现在的样子……” 　　机械超人抬起一只手，似乎试图去遮掩自己属于机械的那一半脸。 　　露易丝很冷静。 　　她穿着轻薄的居家服，在夜晚的风中感到有些寒冷。 　　“你……你来做什么？” 　　“露易丝，我只是想见见你。” 　　机械超人温和地说。 　　“等一下，”露易丝伸手到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支录音笔，并将之打开录音模式：“你不介意我录音吧？” 　　“没关系的，你录吧。” 　　“那……请问，你要怎么证明你就是超人？” 　　露易丝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机械超人注意到她的语气，表情似乎像是受到了伤害。 　　“我……我相信你，露易丝，你知道我的秘密身份。” 　　他这样说着。 　　“我就是克拉克·肯特。” 　　“我回来了，露易丝。” 　　闻言，露易丝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了什么别的东西，她微微侧目。 　　“你是我最爱的人，露易丝。” 　　机械超人两只完全不同的眼睛视线全然落在露易丝身上，他的语气深情款款。 　　“我相信你，人们也相信你。” 　　“你知道我只是想让大都会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我只是想保护大家。” 　　被卷出窗外的窗帘在空气中飞舞，星光与月光洒落在这里，铺洒在露台上，但没有照射进室内。 　　昏暗的室内让玻璃的露台推拉门形成了一面清晰的镜子。 　　机械超人可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那样的容貌，那样的外在。 　　这刺痛了他。 　　“……露易丝，只要你开口。” 　　他强行将视线移开，专注着露易丝。 　　机械超人缓缓地向前走，他一步一步缓慢地靠近露易丝的身边：“只要你向大家证明我就是超人，所有人都会相信你的。” 　　大都会里已经开始出现反对的声音了。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强，越来越响，开始逐渐影响到他行动。 　　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是超人，露易丝是最好的选择。 　　她有强大的影响力和信誉，最重要的是，她无比的熟悉超人。 　　如果她站出来承认超人的身份，那没有人能更有资格怀疑她。 　　“那……” 　　露易丝没有后退，她任由机械超人走到了她的身前，她抬着头，对上了那样一对奇异的眸子。 　　那里面的悲伤和痛苦是切实存在的。 　　这让她感到迷惑不解。 　　“那你告诉我，在我们见的最后一面的时候，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露易丝问。 　　“我……说实话，我不记得了。” 　　机械超人眉宇间带着哀愁的情绪，他摇了摇头。 　　“我的记忆受到了损伤，我身体上的伤害太过于严重，以至于我不得不利用氪星科技，将自己几乎一半的身体都换做了机械设备。这样的损伤也伤害到了我的大脑，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你没有办法证明你自己的身份，没有人能证明你是谁。” 　　露易丝放下了录音笔，将之塞进了口袋里。 　　“……很抱歉。” 　　机械超人退后了一步。 　　在晚风之中，他的身影都显得有几分悲凉。 　　“但是我会说服你的，我会用我的行动说服你的，我会说服所有人。” 　　他微微漂浮了起来，准备离开。 　　“我毫无疑问的就是超人，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保护大家，保护这个星球之上所有的生命。” 　　猩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机械超人放下了最后的一句话，他回过身，飞入天空，消失在了露易丝的视线之中。 　　露易丝轻叹一声，放在口袋里的手按关了录音笔的录音系统。 　　她最后向着天际望了一眼，回过身走进了房间。 　　将被风卷出去的窗帘拉回来，合上露台的玻璃推拉门。 　　下一刻，露易丝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昏暗的房间内部不知她一个人。 　　她故作不察，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过身。也没有去开室内的灯，她只是以一种非常平静的步伐靠近书架，那个暗藏武器的地方。 　　“啪。” 　　室内的灯光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露易丝猛地回头，看到了一个身影此刻正坐在她的沙发上。 　　坐在她沙发上铺着的蓝色柔软毯子上。 　　“晚上好呀，露易丝姐姐。”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冲她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 　　浅灰色的眼睛弯起，略卷的黑发安静地贴着他的额头。 　　超级小子——康-艾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来的。 　　“是你啊。” 　　露易丝……松了口气。 　　她从放着武器的柜子边上离开，走向了吧台。 　　“你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了，怎么，突然过来？” 　　她和康再除去卡德摩斯地下的第一次见面之后，在后续的某一次联系上了对方。 　　康为她带来了一个极端的猜测。 　　他猜测超人还活着。 　　这个想法如同惊雷一般让露易丝想到了什么。 　　但很快，机械超人出现了。 　　而与此同时康直接失联，哪怕是莱克斯·卢瑟也找不到他。 　　露易丝也曾期许过一段时间。 　　可是很遗憾，那个自称超人的机械人……不是他。 第73章 机械超人05 　　.073 　　【支线任务：·达克赛德的谋划· 　　阻止机械超人（0/1） 　　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 　　康正捧着露易丝给他倒的柠檬汽水吨吨吨。 　　“你不会相信那个机械怪物了吧？” 　　露易丝给自己倒了杯酒精饮品，往杯中放入几块冰块。 　　“我看起来那么不聪明吗？” 　　康捧着杯子哼哼。 　　“他看起来演得挺真的。” 　　机械超人看着露易丝的眼神里带着浓郁且化不开的感情。 　　他的痛苦和悲伤仿佛都真实的，他的情绪仿若汪洋，深深地藏匿在半幅机械躯壳之下。 　　“演得……或者说，他表现得，太用力过猛了。” 　　露易丝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色酒液。 　　她坐在吧台边上的吧椅之上一只手手肘支在桌面上，一只手拿着玻璃酒杯。 　　“我和超人……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 　　露易丝这样说着，引来康略带惊讶的眼神。 　　“……为什么？” 　　康有些不解，他在平行世界之中见识过和超人作为伴侣的露易丝·莱恩。 　　他没办法想象比那更加美好的爱情本身了。 　　难道应该是这样吗？ 　　相爱的人走到一起，牵起手，互相扶持，互相关爱，他们捧出自己的心与爱，建立一个家。 　　他认识的这个露易丝和超人的关系似乎也很好。 　　她会为了超人的死亡而痛苦，为了他的离去而悲伤，付出行动去关注超人身后的事情。 　　哪怕在第二个平行宇宙之中，他看到的那些漫画里，也无一不将超人和露易丝这一对奉为模范情侣。 　　超人的强大和善良，露易丝的勇敢与温柔，为什么不可以被认为是爱情最完美的样子呢？ 　　“他……大概提过。” 　　露易丝晃着杯中的酒：“但我拒绝了。” 　　康更不理解了。 　　为什么呢？ 　　超人……那可是超人唉。 　　谁会不喜欢超人呢？ 　　他几乎是这个世间一切最美好的样子。 　　露易丝看出了康眼中的迷惑不解。 　　她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坐到了沙发上，伸手揉了揉康的脑袋。 　　少年柔软的发丝格外蓬松，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他很好，我也确实很喜欢他。” 　　露易丝说道。 　　“但世界不是这么运作的，孩子。” 　　“不是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注定要发生，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需要一个结局。 　　“人与人之间需要纽带，但爱情只是人生之中的调味剂……我还有更加向往的事情。” 　　康似懂非懂。 　　“选择一样就需要舍弃另一样吗？” 　　“我也不是喜欢说教的人……” 　　露易丝想了想。 　　“这很复杂，也许我自己也没有想清楚，等未来哪一天我完整地想通了这一切，我会告诉你的。” 　　“现在的话……让我这样说吧。” 　　“他想要的是家庭与温暖，他的梦想大概是能有一个自己温馨的家，有爱他的家人，有几个孩子围绕着他转，有厨房里温馨的香气，有田野里无尽的麦田。可能会有孩子在学校调皮犯错，也或许孩子之间会有兄弟姐妹间小争吵……” 　　露易丝描绘着一个温暖的可能性，她知道超人所想要的是什么。 　　或许，在氪星那样壮烈的惨剧之后，所有残存在这世界上的氪星生命，血脉里都带着对温暖家庭的向往。 　　“……但是，很难说那些是我想要的东西。” 　　露易丝看向露台的窗外。 　　你看这个世界里，是不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类型的人？ 　　室内的光线昏暗，在玻璃推拉门上印下了他们倒映的同时，也看得到外边大都会璨若星河的夜景。 　　但是这所有的人们，他们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所谓的‘类型’也只是社会赋予他们的。 　　就像是用模具关起来生长的西瓜，一个人成长成什么样子，和这个人本身的内心并不是完全相关的。 　　露易丝的公寓墙上挂着不少照片和奖项。 　　她多次获得了普利策奖，她报道过战乱之中流离失所的人们，报道过纷飞的战火前线最深处的真相，她推广和参与人权运动，她站在这繁华的大陆之上，没有超能力，没有办法直接倾听每个人的话语，但是她对这个世界的痛苦感受之深，绝不弱于能一眼看遍世间万物的超人。 　　并比之更甚。 　　她行走在里面。 　　“很多人觉得，女性的一生就是需要结婚生子，组建家庭，经营家庭，成为母亲似乎是她们必然的选择与荣光。” 　　但……“女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被社会所定义的这样的，她们从母亲的子宫里挣扎出来，见到第一缕光芒的时候，她们就只是人。 　　把男人放到女人的位置上，他们也就会变成女人。 　　所有这个社会规训女性的话，那些爱情，婚姻，家庭，都是枷锁，都是在这个社会头顶上看不见的透明天花板，在泥泞之中多少挣扎的人终其一生无法穿透的，是有人生来就踩在上面的。 　　“我一直不愿活得循规蹈矩——世界那么的广大。” 　　露易丝喝了一口杯中酒。 　　“我曾以为我早就超脱其中，但其实头顶仍旧是牢笼。 　　“某种意义上，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地反抗向下的自由。” 　　康没听太懂，他眼睛里带着些茫然，努力地消化这些内容。 　　“……我是不是说的太奇怪了？” 　　露易丝笑了笑：“我本身是幸运的，我生来就在这个社会顶层的地方，我可以接受教育，我可以选择任意一条我喜欢的路……” 　　康似乎听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受苦，在苦难之中挣扎。 　　“超人不能帮她们吗？” 　　“他有尝试过。” 　　露易丝晃了晃酒杯：“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加善良的存在了……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赤脚走在无光的黑夜里的人，我想为她们找到一条路，也要为自己找到一条路。” 　　“有些事情……不被社会定义圈定其中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被社会打上顺性别直男标签的人是体会不到相反标签的人在社会标签下正经历着什么的。 　　露易丝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唉，愚蠢的男人们。” 　　“当然，”她伸出没有拿着酒杯的那只手揉了揉康的脑袋：“不是说你，你还是个小男孩。” 　　“我才不小。” 　　康嘀嘀咕咕。 　　“……不提这个了。” 　　露易丝将手上的杯子换了一只手。 　　“我和钢人找到了一条线索，之前受伤的歼灭者，很可能是氪星造物，是氪星科技造出来保护正在修养之中的超人的存在……所以，只要最终他的信号，我们就可以找到超人所在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和钢人一起调查的？” 　　康觉得自己被抛下了，明明自己才是先提出这个观点的那个嘛！ 　　“唔，你可是失踪了一个月呀小孩。” 　　露易丝摊了摊手掌。 　　“总之，莱克斯大厦里有能够追踪的设备，如果我们……” 　　“我觉得不需要了。” 　　康眨了眨眼。 　　“我知道他在哪。” 　　一些利用了平行世界的作弊技巧。 　　“……在哪？” 　　“北极，孤独堡垒。” 　　…… 　　地球的另一侧。 　　“……好饿哦。” 　　一个穿着红白二色制服的少年蔫蔫地耷拉着脖子，重重地叹了一声气，靠在了一棵粗壮的树上。 　　这里是荒无人烟的森林，几乎没有普通人会涉足这里。 　　“我跑到哪里来了？大都会到底在哪个方向啊？”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口袋，伸手进去掏了掏，翻了个底朝天出来，空空荡荡的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他带着黄色的护目镜，栗色的头发在高速奔跑的气流刮过之后在他的脑袋上支棱着。 　　白色的紧身作战制服上是一道红色的闪电标志。 　　他的目光在身周的环境之间一阵乱窜，并且花了半秒钟试图和树上的松鼠抢吃的——但是生的松果吃起来一般。 　　少年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决定随便选个方向先跑去看看…… 　　“嘿！金字塔！我猜这里绝对不是大都会！” 　　…… 　　康在飞回他的公寓路上遇到了罗宾。 　　是罗宾，不是提姆·德雷克。 　　穿着全套装备的罗宾站在天台上，从阴影之中走出。 　　风的间隙，他身后的披风垂下，落在他的身旁。 　　“嗨？” 　　康不太确定地打招呼，对方看起来就是冲他来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以为提姆会呆在室内……好吧，不能要求罗宾会乖乖呆着对吧。 　　“我来大都会找一个东西。” 　　罗宾沉声说。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提米潜入莱克斯大厦？” 　　康歪了歪头，补充了一句：“你们哥谭人都是一伙的对吧。” 　　“……他没有找到。” 　　罗宾多米诺面具上的白色部分略微下压。 　　“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吧，你说。” 　　康在空中往下落了一点，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 　　“……正义联盟失踪了。” 　　“——什么？” 　　康睁大了眼睛。 　　“全部……？包括蝙蝠侠？” 　　他怎么隐约记得才看到过蝙蝠侠还在哥谭活动的新闻？ 　　“这不是重点。” 　　如果蝙蝠侠失踪，那在哥谭活动的那个蝙蝠侠……当然不是布鲁斯·韦恩本人。 　　为了震慑哥谭那些危险分子，蝙蝠侠不能就这样消失不见。 　　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必然会是夜翼临时接过他的披风，暂代蝙蝠侠的职责。 　　“他们的失踪，关联到达克赛德使用的天启星科技。” 　　罗宾用陈述句说着：“莱克斯·卢瑟手上有一个来自天启星的‘母盒’。” 　　“我需要拿到那个。” 　　正义联盟的成员因为天启星的科技而失踪了，而莱克斯手上有一个大概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工具吗…… 　　今天的第二个跟他说莱克斯大厦里有能用得上的高科技的人了。 　　他怎么之前没觉得莱克斯大厦里有那么多厉害东西？ 　　……好吧，或许他自己就算一个。 　　“你试过直接问他要吗？” 　　康问。 　　“……什么？” 　　罗宾被康完全没有半个转折的计划惊了一下。 　　一条脑神经一百八十个弯弯绕绕的蝙蝠家罗宾鸟，没见过脑回路打直的氪星小狗。 　　【作者有话说】 　　露易丝的说法大概就是一些意识觉醒和重新审视社会格局，超超是想要孩子的，但是对露易丝来说这是一个更复杂的命题，她还有在迷茫并且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思考……（对不起啦！乔乔！） 　　我之前说在主世界没有除康提外确定的cp……超露也没有哦！不过虽然没有确切的cp，但是人物间的感情不会减弱ww（主要是方便磕不同cp的大家随便磕（？）） 　　【一些可以跳过的补充hhh】 　　露易丝这个角色的创造之初就是依托于超人漫画，因为超人需要一个被他拯救的柔弱女性这样的形象，虽然近些年因为文明的发展，DC有意将她树立成一个所谓“独立自主”女性形象，但是“独立女性”这个词本身又是基于男权社会所以出现的，并且有着这个词自己的刻板形象，希望比起单纯地拆超露，能在这之间有一些露易丝自己的人物成长，她有一些道德包袱，觉得自己拥有这样的社会地位能够做一些什么；她或许迷茫，或许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是这不妨碍她独立而强大。 　　本来这章内容要更多一点，删了部分因为在这个题材下好像没有必要讨论那么多的东西hhh 第74章 机械超人06 　　.074 　　南极。 　　金色的阳光落在冰川上，仿佛半点温度不带，永恒的冰原在这里亘古长存。 　　“呜哇！好冷！感觉我的胃都要被冻住了！” 　　站在冰原上的少年朝着手心哈了一口气，他黄色镜片的护目镜两边有着明黄色呈小翅膀状飞向两侧的闪电形状标志。 　　“哇！！企鹅！” 　　“企鹅摸上去好滑溜，为什么不是毛茸茸的手感？” 　　…… 　　北极。 　　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之上，连绵起伏的冰山在在夜空之中反射着浅浅的光晕。 　　在大气之中，似乎有着若隐若现的极光，灿烂的颜色在空中变换着。 　　“……你说你知道超人的孤独堡垒，现在我们在北极了，接下来？” 　　空中，两个身影漂浮着。 　　一个是浑身上下被坚硬解释的钢铁装甲所包裹的钢人，约翰·埃尔斯，还有一个，就是大都会年轻的新星，超级小子康-艾尔。 　　年轻的英雄还是第一次亲身来到北极。 　　现在正处在北极极夜的时候，在这寒冷而黑暗的时间里，哪怕是最为大胆的追光者，也不会深入到如此中心的北极圈内。 　　无尽的黑暗，让空中渐渐显现出来的极光更加明亮而夺目。 　　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漂亮的奇迹，差点没注意到钢人在说什么。 　　钢人叹了口气，再次喊了一声康的名字。 　　他本是不太相信这个小孩的，怎么说，这个自称超级小子的少年可是为莱克斯·卢瑟工作的。谁都知道莱克斯·卢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虚伪的存在。 　　况且这个孩子也太过年轻，并不是十分可靠的样子…… 　　但是露易丝相信他，而他相信露易丝。 　　“你知道超人的孤独堡垒在哪吗？” 　　钢人重新问了一遍。 　　康听见了他的话，略微沉默了几秒钟。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 　　知道超人的孤独堡垒所在，是从平行宇宙之中的漫画上得知的，但是漫画上可不会表明具体地点的经纬度。 　　不过……他有办法。 　　“我的超级听力能够告诉我那些细微的响动出现在哪里……” 　　“我们要怎么进去？” 　　“说不定有什么开门口令……芝麻开门？” 　　“既然是超人的堡垒，可能需要氪星语。” 　　康想了想，试探道： 　　“（氪星语）芝麻开门？” 　　冰原之中一片安静与沉默。 　　“……歼灭者是被创造出来保护氪星生命的存在，只要我们在外边搞出一点动静来，让歼灭者认为我们是会威胁到超人静养的存在，他或许会主动出来，只要抓住他出来是时机混进去就好了。” 　　“那……我们谁去引出歼灭者，谁趁机进去？” 　　钢人略一思索。 　　“你去引他出来或许成功率更高。” 　　“……为什么？” 　　康不解：“明明是你看起来比较像坏人吧？” 　　钢人被呛了一句，短暂安静了几秒。 　　“毕竟你连脸都没有露唉？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难道不是我这种光明正大的看起来比较阳光吗？” 　　钢人不跟小孩争这个。 　　“在歼灭者那里，你为莱克斯·卢瑟工作已经挂上号了，而对于他来说莱克斯·卢瑟又可以算是头号敌人，想必如果你是出面，他更容易出现。” 　　康想了想，被说服了：“有道理。” 　　…… 　　“为什么没有人考虑过把比萨斜塔正过来？” 　　带着黄色护目镜的少年站在意大利的土地上，正单手支着下巴思考哲学问题。 　　“不如我来帮这个忙吧！” 　　说干就干！ 　　一道闪电般的光芒从比萨斜塔面前的草坪上疾驰而过，卷起强烈的飓风。 　　“（意大利语）那是什么东西！它要破坏文物吗？！” 　　“（意大利语）谁来阻止那个东西！？” 　　“啊哦。” 　　“该溜了。” 　　“……在被骂之前！” 　　…… 　　北极。 　　计划奏效了，但似乎又没那么符合预期。 　　“轰——” 　　战斗激起了冰原上四散的覆盖着的一层雪花，冲击力让坚冰碎裂，四散飞出。 　　钢人趁着歼灭者出现的时候，抓住了机会，将装甲的马力提升到最大，飞快地冲向从那个露出的通道试图窜进孤独堡垒内部。 　　但是对于被引出来的歼灭者来说，或许是他将入侵堡垒的人判定为绝对优先级，又或者比起有一定氪星血统的康，他认为钢人更具威胁性。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放弃了与康的缠斗，追逐钢人而去。 　　康见拦不住歼灭者的速度，有一些气急败坏。 　　“嘿！你对手是我！” 　　孤独堡垒之中。 　　这里就像是冰原中与世隔绝的世外孤岛，蓝色的水晶几乎和冰棱融为一体，广阔而高耸的空间在不知何处倒映出来的光芒之中泛着照亮前路的亮色。 　　石雕作的巨大雕像屹立在空旷的大厅之中，看上去是一对温馨的夫妇，他们挽手相拥而立，一人怀抱之中是一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 　　光从穹顶之上落下，落在雕塑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圣洁的纱衣。 　　这一处隐世孤堡，还未观测到其中远超现今人类所不能达到的科技水平，就已经在第一眼之下让人感到震撼。 　　它坐落在这个世界的最北端，极寒之处千万年不化的冰川包裹着它，这让它显得无比森然而空灵。 　　这是远离一切尘世喧嚣的世外孤岛，是已然毁灭的氪星留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文明微光。 　　钢人意识到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这些装潢。 　　他挪开视线，开始在这处不知全貌究竟如何广阔的孤独堡垒之中寻找超人可能的踪迹。 　　如果超人还活着，那这里就是最后一处他可能在的地方了。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孤独城堡的内部十分宽广，不仅在进入的时候有着极大的大厅，其间包含了数个房间和陈列厅，包含了超人从氪星之上降生，再到降落在地球之上时光之中一切值得他记忆的内容。 　　或许不都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但是对超人本人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记忆与故事。 　　当然，这里还有不少关押在此处的罪恶存在，在地球上的监狱不能容纳某些存在的时候，超人的孤独堡垒就是他们被监禁的归宿。 　　还未待钢人多探索，歼灭者就在下一刻闯了回来。 　　钢人警惕起来。 　　而不待他多想，歼灭者已经飞速冲到了他的身前，两人在孤独城堡的大厅之中扭打在了一起。 　　歼灭者握紧拳头，他以腰部的力量带动手臂肌肉，承载着极大力量的一拳击中钢人。 　　在装甲之中的钢人都听到了自己装甲被大力之中时候的金属变形的声音。 　　他被直接击向堡垒的水晶支柱，力道之大让他直接砸碎了那一个并不纤细的水晶支柱，四散的碎片飞射。 　　钢人眼神在大厅之中飞速观察着，他注意到了，在被层层保护起来的一个装置。 　　那或许会是奇迹所在？ 　　而此刻的康正被在歼灭者身后合上的大门关在了外边。 　　他踹了一脚那个几乎和冰川融为一体的门，后者佁然不动。 　　“早知道歼灭者追着他跑，应该让我先进去的！” 　　他嘀嘀咕咕。 　　【“在你左手边，被冰雪覆盖下有一个操控面板。”】 　　系统在康的脑海之中提醒他。 　　当康顺着系统所指，清理掉了覆盖了冰雪的操控面板之后，看到了以氪星语为界面语言的操作系统。 　　这个面板乍看之下非常隐蔽，再加上冰雪覆盖，几乎融入在了环境之中。 　　康思索，好吧，换成氪星语而已，也算是进行骇入操作。听系统的就行，它最擅长这个了。 　　…… 　　堡垒之中，钢人在战斗的间隙之间扑向装置一边的操作台。 　　正要准备观察台上内容进而尝试操作，又被歼灭者追上。 　　情急之下他一把拽断了控制台连接上那个神秘装置的线路。 　　“咔……” 　　一声轻微的，机械性的，什么东西打开了的声音。 　　在歼灭者将钢人摔在了地上，按到他身上，紧接着就是一拳砸向他的面门之时…… 　　“住手。” 　　一个沉着的声音。 　　似乎还有一些沙哑，带着长久没能开口的干涩。 　　那个未知的机械装置缓缓打开了。 　　一个男人的身影站了起来。 　　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一瞬间，歼灭者的动作变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凝滞了。 　　最终，带着黄色护目镜的歼灭者缓慢而沉默地看了一眼有些脱力地躺在地上的钢人一眼，站了起来。 　　“谢谢你这段时间为我做的。” 　　那个站在高处机械装置中的男人对歼灭者说。 　　“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穹顶上的光芒落下，洒在这个男人身上。 　　他许久不曾打理的黑色头发已经长长，披在肩上，有些微卷，但不显得邋遢。 　　钢人喘息着，他抬头看向站在高处的那人，这一幕让他想到耶稣救世，基督下凡，又或者别的什么……他不信教，不太了解。 　　但是那种目击神明一般的感受让他的心跳加速。 　　“超人……” 　　他喃喃道。 　　“你真的还活着。” 　　哪怕他为了这个信念走到这里，但是真正地目击了这一幕还是让他感到感动。 　　人间之神走回了祂的神国。 　　歼灭者退了下去，超人从维生装置之中露出了他的身影。 　　他穿着印着艾尔家徽的黑白双色紧身制服，不是他曾经穿着的那套鲜艳明亮的颜色，或许这样的衣服设计是为了更好地让他恢复。 　　长期未曾打理让他此刻微卷的黑色头发长及肩膀，胡须也从面上冒了出来。 　　看上去更加的年长。 　　超人——克拉克·肯特。 　　他站在高处笑了笑，呼唤出了钢人的名字。 　　“好久不见啊，约翰。”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克拉克。” 　　钢人报以一个同样温暖的笑容。 　　“不过现在……能帮我个忙吗，帮我从这上边下去。” 　　克拉克苦笑了一下。 　　“我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钢人一惊，赶忙上前帮忙。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机械超人07 　　◎单身大超一觉醒来会忽然当爸爸吗◎ 　　.075 　　大都会，莱克斯大厦，天台。 　　直升机从空中落下，机翼不断地旋转着，掀起巨大的噪音。 　　当直升机在停机坪上停稳，机门唰地被从里面打开。 　　黑色短发的职业制服女性首先跳出了机舱，螺旋桨带起的巨大气流让她发丝在空中扬起。 　　她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莱克斯·卢瑟施施然从直升机上下来。 　　他理了理西装笔挺的领子，接着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身后的直升机再次升空，螺旋桨带着它的噪音离开了这里。 　　停机坪上一片空旷，除了向下的通道之外没有任何显眼的起伏。 　　茉西跟在莱克斯的身侧，随着他一同走向向下的通道。 　　当正要离开停机坪，接近通道入口的时候，茉西警惕了起来。 　　她动作飞速地抽出了腰上别着的枪支，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指向黑暗之中。 　　“茉西。” 　　莱克斯勾了勾唇角，扬起了一个看上去似乎有些别有用心的笑。他抬手，示意他的保镖放下手中的枪。 　　“看来你就是那个拐走我家孩子的人贩子了？” 　　莱克斯略带嘲讽地说到。 　　哪怕他本人不在莱克斯大厦，也不代表他对这里就失去了掌控力。 　　他发现了监控摄像被覆写，出入记录被篡改——以及康拆去了他的限制器离开。 　　紧接着就是他提供给康的公寓里，所有的监控设备一次性全部下线。 　　这必然是有什么人入侵了他的大厦，带走了他的半氪星人。 　　罗宾从阴影之中走出。 　　他手中握着长棍，斜指向地面。 　　“莱克斯·卢瑟。” 　　他沉着声音。 　　莱克斯笑了一声。 　　“你这么说话是跟你的蝙蝠爸爸学的吗？小孩子压着嗓子说话，可是对嗓子不好的。” 　　罗宾不理他。 　　“我知道你手上有一个来自天启星的‘母盒’。” 　　哦……他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听了超级小子那个完全没有计划的计划。 　　说真的，指着莱克斯·卢瑟的鼻子让他把东西交出来真的是一种计划吗。 　　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莱克斯挑眉：“你要？你能拿什么来换？” 　　“……达克赛德的伎俩让英雄们失去踪影，而现在机械超人将他的电子人铺满了大都会，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罗宾语气平静地询问。 　　“嗤。” 　　莱克斯并不吃这套。 　　但是他还是将手伸入了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遍布着奇异的花纹，诡异的科技感和原始气息在上面交织。 　　天启星的母盒。 　　莱克斯表现得似乎对这个东西半点流连也无，他直接将之抛了出去，扔向了罗宾。 　　罗宾抬手，一把接住了对方扔过来的东西。 　　母盒。 　　看上去是真的。 　　就这样……？ 　　莱克斯·卢瑟就这样把东西给他了？ 　　警惕让罗宾迟疑了一瞬间。 　　虽然他不否认，他决心这样做就是这样的操作实际上确实有几分的可能性。 　　莱克斯·卢瑟是一个全然利益导向的政治家，他会选择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直接跑过来问我要，这不是你打算做的事情吧。” 　　莱克斯拍了拍手中的灰，就像是那个母盒是什么脏东西，只是触碰了一下就污染了他的手。 　　“……” 　　罗宾没有接话。 　　“你们这些哥谭的有翼生物从来不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说话——康给你出的主意，对吧。” 　　想要某个东西，又有正当理由，为什么不直接去要呢？ 　　这就是康的逻辑，直线思维。 　　在他那里，莱克斯就是莱克斯，不是什么需要百分百提防的阴谋家。 　　——好吧，或许最近小孩被那些英雄拐得有一点往外跑的倾向，但是总的来说思维方式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的。 　　“我知道你要拿她去做什么……别担心，在这件事上，我和你是一边的。” 　　莱克斯微笑着。 　　机械超人并不是独立存在的。 　　他的背后还有另外的幕后黑手。 　　机械超人大批量的改造那些自愿在他的手上获得超能力的那些人，这样的科技水平看上去别有出处。 　　再加上，在机械超人出现的前不久，这个世界上不少有名有姓的英雄，特别是正义联盟的成员忽然出现大面积的失踪案。 　　从各种残留下来的痕迹分析，有心者不难看出其中含有天启星科技的手笔。 　　这样大幅度超越了地球现有科技的水平，才能做到悄声无息地使那些本身就格外强大的英雄们接二连三的失踪，再加上在此之后各地出现层出不穷的外星生命袭击人类事件，让剩下的英雄们忙于奔波地拯救自己城市之中的无辜群众，几乎无暇在短时间内抽出手来顾及大都会的危机。 　　并且，单是天启星科技可能不能如此安静地做到这一点…… 　　类魔。 　　在机械超人出现的当日，他是从入侵了地球的类魔手上救下了正在演讲的现任总统，以此获得了总统的信任。 　　这几乎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剧。 　　类魔完全是站在机械超人的那一边的。 　　而类魔，只有唯一的指向。 　　达克赛德。 　　天启星的统治者，强大而可怕的新神。 　　如果是达克赛德牵扯其中，那这之下的阴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各位强大的超级英雄，都是能够阻止达克赛德征服地球阴谋的战力，而他一开始就使诈将英雄们划到了战局之外，让现在的局面变得对于人类来说不容乐观。 　　地球上强大战力的减少，让不少其他城市自顾不暇，很难腾的出手来解决大都会的困难，更何况机械超人的手段在明面上显得那样正大光明，这页使得机械超人所掌控的阴影能够在大都会扩张。 　　想要破坏这样的平衡，想要碎裂这样的阴谋，那越快地利用天启星科技寻回失踪的英雄们，就能越快牵制住局面。 　　“不过……我有个条件。” 　　莱克斯说。 　　“你说。” 　　罗宾心中石头落地。 　　莱克斯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交出东西，显然他还有着后手。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莱克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边走边谈……我相信你也清楚，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稍晚一些，大都会城内。 　　夜晚的城市点着灯光，像是空中万千繁星全然落到了地上。 　　一道白色闪电突兀地出现。 　　穿着红白色制服的棕发少年出现在了街头，在空旷的夜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有些迷茫的挠了挠头。 　　“这里是大都会了吧……但是在哪呢？” 　　下一刻他的身影又从原地消失。 　　白色的闪电在大都会的每一处大街小巷闪过，仿佛一阵高速的旋风挂过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到处都没有——！” 　　红棕色头发的少年大声抱怨。 　　“不是说在大都会的吗——” 　　下一刻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手机，可以联系一下……” 　　他掏了掏口袋。 　　一片空空荡荡。 　　“啊哦，没有带！” 　　短暂的失落在他身上闪过，但是这种情绪甚至没能停留十分之一秒就飞速逝去了，他飞快地振奋起来。 　　“回家拿好了，反正都要回家了，还可以再去吃几个披萨！” 　　跑了好久，能量都要消耗完啦，好饿！ 　　…… 　　“原来是这样……” 　　超人——克拉克·肯特，他听完钢人的话，若有所思。 　　“虽然这些日子我因为重伤在修养仓之中沉睡，但是我并不是完全感知不到身边发生的事情……可我也没有想到现在的局面会成为这个样子。” 　　大都会失去了超人的守护，混乱的局面渐渐涌现出来。 　　约翰·埃尔斯，作为曾经被超人救过性命的人，他站了出来，他选择了继承超人的道路来帮助这个世界，帮助这个城市。 　　但是，最终站在台前不知为何取得了人们信任的，是目的不纯的机械超人。 　　那个半张脸是机械的存在坚称自己就是真正的超人，卡尔-艾尔，并且在面对露易丝的时候，他还能准确的说出超人的秘密身份，克拉克·肯特。 　　可是他行事渐渐暴露了他并不单纯的目的，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去“自愿”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的人，本是抱着帮助大家的心态，但是最后却被他的技术变成了失去了自我思维的电子人。 　　而与此同时，世界上不少英雄都失去了他们的音讯，很多人无法联系得上。 　　“蝙蝠侠呢？” 　　克拉克问。蝙蝠侠不会坐视一切的发展……除非他也出事了。 　　“我不知道。”钢人摇了摇头：“但是哥谭还有目击蝙蝠侠的传言，他太过神秘，没有人清楚在哥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钢人有些愧疚：“或许我不应该现在唤醒你的，你的身体还完全没有回复，你现在并没有超人的力量，你有普通人的能力。” 　　“别这样说，约翰。” 　　克拉克笑了笑：“现在的局面正是需要我出现的时候，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我的朋友，你做得真的非常好。” 　　“况且，谁说只有超人能出来解决一切？克拉克·肯特也照样可以拯救世界。” 　　“所以——” 　　一个年轻而清冽的声音插了进来。 　　克拉克现在完全没有能力，他根本没能发现近在咫尺的声音。 　　他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孩子。 　　看上去大概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或许是还在读高中的岁数。 　　他穿着紧身的超英制服，鲜亮的颜色上是艾尔家徽的标志。 　　那个少年站在高处，就这样靠在一旁的蓝色水晶之上，穿着黑色的机车外套，同色露指手套，还有一副简约的墨镜。 　　他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笑容，也露出了一点点尖尖的小虎牙。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揍那个机械超人，老爸？” 　　超人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大超：瞳孔地震.jpg 第76章 机械超人08 　　.076 　　老爸……？ 　　讲道理他最多昏睡了几年吧，这么大个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克拉克在凌乱与迷茫之中对上了少年那一双浅色的双眸。 　　清浅的灰色，在这遍布着蓝色水晶的环境之中染上了一点蓝色的微芒。 　　克拉克想到了什么。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像莱克斯。” 　　这回轮到康瞪大了眼。 　　本来，对着本对他一无所知的超人喊老爸某种意义上也是有一些恶趣味在的，有一点希望看到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的时候那种惊讶与不解，但是又想要对方能多关注自己，强调自己存在的特殊。 　　在第一个平行宇宙的时候他那么做了，场面非常戏剧化，蝙蝠侠都吓了一跳。 　　但是他没有想到超人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知道他的眼睛和莱克斯是相似的颜色，但是没能想到初次见到超人就被对方敏锐地指出了这一点。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能提出这个观点，或者说，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过这一点。 　　更多的人在见到他的脸的时候，会第一时间认为他像超人。 　　露易丝也这么说。 　　但在他见到超人的这一时刻，对方几乎是那唯一一个直接指出了这一点的人……他的眼睛，很像莱克斯·卢瑟。 　　这提醒了他，他不只是一个单纯的超人克隆体，他像是所有平凡诞生的生命一样承载了两份血脉的期许。 　　康从高处跳下去，来到了克拉克身边。 　　在这里最惊讶的反而是钢人。 　　“什么……？什么和什么？” 　　超级小子是超人的孩子？ 　　超人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和谁？眼睛像谁？莱克斯·卢瑟？？ 　　和莱克斯·卢瑟？？ 　　啊？？？ 　　这个世界怎么了？是他没睡醒还是这个世界没睡醒？ 　　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被机械超人控制了？？？ 　　“那看来……我不需要介绍我自己的来历了？” 　　康眨了眨那双灰色的眼睛。 　　“……挺像是莱克斯能做出来的事。” 　　克拉克颇感唏嘘。 　　他不是什么蠢人，线索已然摆在眼前，顺势推理出结论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虽然这样的真相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把自己的基因和自己最憎恶的敌人的基因放一块造小孩，什么样的人能干出这种事情？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超人“死亡”之前，莱克斯·卢瑟对他有多爱而不得，而不是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在想办法杀死超人，为此每年都搭进去超过十位数的资金。 　　“大概因为他是个变态。” 　　康阐述自己的观点。 　　“他是个变态。” 　　克拉克表示认同。 　　哪怕克拉克还在对这件事情感到有些混乱和尴尬，但是两人在这一观点上极快地达成了同一意见。 　　钢人为了不尴尬，在一旁假装调试自己的装甲。 　　剧情开始发展到他看不懂的地方了。 　　…… 　　机械超人占据了正义联盟新建成的基地，还未发射升空的瞭望塔。 　　他以此为主要活动地点，也以此为中心发展他的电子人军团。 　　这里几乎是电子人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 　　机械超人本人躲在建筑之内，与此同时……他的身边还包含着大量的天启星科技造物。 　　“那些义警是被天启星的科技传送走的，但是因为具体时间地点已经不可考了，想要单独依靠母盒本身定位那么多存在，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机械超人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在人们开始逐步对他产生不信任感的时候，他的电子人大军已经不能再那么快地扩张了。 　　再加上，等现在世界上那些仍旧在坚守的英雄处理完手上的乱子，能够腾的出手来的时候，机械超人就没法这样子扩张了。 　　他需要在这个巅峰的时刻转化手中的力量。 　　利用那些电子人的存在，燃烧他们的生命来打开一个足够庞大的传送空间，让达克赛德数以万计的军队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地通过，快速地兵临地球，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达成夙愿。 　　现在的地球，可以说是防护等级最为低下的时候。 　　这是机械超人动手的最佳时间。 　　他已经在召唤他的电子人大军陆续前来，很快就要实施计划了。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了距离未升空的瞭望塔不远处的树林之间。 　　高大而茂盛的树冠挡住了空中投下来的视线，从电子人的侦查范围中物理性地隐蔽了自己。 　　“只有主动入侵进去，利用那些机械超人手上的天启星科技，才有可能配合母盒定位到失踪的人所在之处……当然，那些天启星科技也是机械超人操纵那些电子人的核心，我相信你可以利用它们关停掉这些满天乱飞的僵尸，对吧，罗宾？” 　　莱克斯·卢瑟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拿着手中的母盒。 　　“我在外边操作母盒，当你能使瞭望塔里的天启星科技同频的时候通知我就好。” 　　坐在一边的罗宾眯了眯眼睛。 　　“所以，我进到机械超人身边冒险操作他带来的科技，你待在这等着？” 　　“那不然？我们两个之间，你才是那个‘超级英雄’，我只是个无辜路人，记得吗？” 　　莱克斯耸了耸肩：“能在外边帮你望风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是你自己非要跟我来的。” 　　罗宾强调。 　　也不知道他图什么。 　　但是罗宾认为不论如何，莱克斯·卢瑟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简单来说，他就是个极端的人类沙文主义者。如果对面的阴谋是别的什么可能还不好说，但是如果是非人类要征服地球，那么卢瑟就是人类之中的中流砥柱。 　　“别太快地死在里边……” 　　莱克斯说道。 　　下一秒他发现旁边的位置上已经空空荡荡。 　　罗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然消失不见。 　　“啧，哥谭义警。” 　　他低头打开手上来自天启星科技的母盒，刚输入一段简短的命令，他这一侧的车门忽然被人扯开。 　　“什么……” 　　罗宾去而复返，他突兀地出现，眉头紧皱，将莱克斯拽下了车。 　　“快走，这里不安全了。” 　　下一秒，空中一架颇具科技感造型的飞行器直缀而下，砸向了这个地方。 　　…… 　　一段时间以前。 　　现在的克拉克还没有拿回他属于超人的力量。 　　在没有获得力量之前的氪星生命，和普通的地球人类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现在的情景之下，也不容他慢慢地休养生息了。 　　只要踏出孤独堡垒，外面来自北极的严寒就能让他冻出个好歹。 　　不过好在，孤独城堡之中，想要找出一些载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这些载具年久失修——毕竟超人几乎没有能够用上他们的时候。 　　但是能够将就使用就可以。 　　很快，克拉克选择了一辆轻盈小巧的单人战舰，这架飞行器最大的优点就是航行速度非常高，能够做到在短时间内将他送到目的地。 　　钢人一马当先飞在最前面。 　　他的能源不是太够了，需要速战速决。 　　克拉克开着战舰，他天空般湛蓝的双眸紧盯着战舰上的仪表盘。 　　康和他并排飞行着。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超级小子现在非常开心。 　　他在空中忽上忽下地打着圈飞，哪怕带着墨镜也掩盖不住他眼睛里偷出来的喜悦。 　　康很享受能够和超人一起行动这件事本身。 　　言语几乎没法形容他内心跳动着、雀跃着的那些快乐情绪。 　　用他在网络上冲浪学到的话术来说，叫什么？叫追星届到真的。 　　克拉克没太好意思关注康。 　　他内心之中还是有些尴尬的情绪在。 　　就不说在长眠之后醒来发现自己忽然有个崽并且崽看上去还已经读高中这件事了。 　　莱克斯·卢瑟会在自己憎恨了一生的对象死后拿对方的基因和自己造小孩这件事已经可以说是变态的极限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给这样的小孩灌输崇拜超人的概念啊？ 　　都用培养舱造克隆人了，都使用记忆植入了，让小孩去崇拜他自己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克拉克觉得，哪怕自己一睁眼，看到莱克斯·卢瑟造了一个连的小超人帮助他统治世界似乎都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这样的话他能很好地划清界限，能够以一种公平公正的角度来帮助那些受到控制的克隆人。 　　哪怕他现在胡子扎拉，但是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好像不应该有那么大个儿子。 　　有种感觉像是一觉睡了十多年，醒来发现自己的敌人怀了他的遗腹子，孩子还被教得怪好的，很烂的比喻，但是很能形容他有点不太能接受的尴尬的心情。 　　而当克拉克一对上康那双闪亮亮的眼睛…… 　　那样一双颜色冰冷毫无色彩的灰色虹膜，在莱克斯脸上看上去又邪恶又冷漠，看多了就会需要克拉克用尽自己的超级自制力来告诉自己别上去乓乓给他两圈，莱克斯本质就是个普通人，会打死的，打死人犯法的。 　　但是康浅灰色的眸子就像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小奶狗。 　　小奶狗把你当做了最信任的人，眨巴眨巴着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看着你，满是崇拜和期待。 　　小狗崽崽还特别有活力，穿着和你同款的衣服来证明自己是你家庭的一员，在你身边蹦蹦跳跳试图引起你的注意，非常积极的要和你出门一起打击罪犯。 　　好像自己要是没办法回应那样的期待就是辜负了那样纯真的一腔真心。 　　对上那样一双狗狗眼，没有人能忍住不摸摸他的头。 　　好在克拉克现在不修边幅的外表，他的大胡子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不然他就会立刻暴露，他看康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可爱小狗。 　　小奶狗，软乎乎的，路还走不稳就已经跌跌撞撞地想要向你扑过来了。 　　不过平心而论，康对超能力的控制暂时看上去还算做的不错。 　　至少，克拉克自认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会多少有些手忙脚乱。 　　“超人超人，” 　　戴墨镜的混血小狗飞在外边敲了敲玻璃。 　　“露易丝说你家有氪星小狗，等事情结束了我可以去你家看小狗吗？” 　　闻言。 　　克拉克脑海之中已经出现小狗贴贴的画面了。 　　可恶。 　　他无奈地想。 　　想必这就是莱克斯用来削弱超人意志力的阴谋吧。 　　【作者有话说】 　　选择题（10分）邪恶的反派会在杀死自己的死对头超英之后做些什么？（ ） 　　A. 嘲讽他生前的队友。 　　B. 炫耀杀死他的功绩。 　　C. 给他生个像他的小孩。 　　D. 以上皆是。 第77章 机械超人09 　　.077 　　钢人在高空中飞行着，与此同时他接通了克拉克所乘的单人战舰的通讯，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按照现在的局面来说，机械超人如果要联络他背后的人入侵地球，那这几乎就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电子人都在大都会，入侵的第一站很可能就是那里，我们应该先到城市里去。” 　　“如果要利用电子人结合天启星科技开启传送门，城市中心不是最好的位置，或许他会选择一个更空旷的位置……” 　　“我们需要对全球范围内符合条件的地方进行扫描……” 　　“我知道他在哪呀。” 　　康凑过来。 　　引得两人一同转头看向他。 　　“在还未发射升空的瞭望塔基地。” 　　康非常肯定地说。 　　瞭望塔，是大部分由韦恩集团牵头投资建设的，一项高科技太空基地项目，其用处是提供给正义联盟的成员一个太空基地，为了保护人了和守护地球而战斗。 　　这个项目的建设已经全部完成，只差最后的，将建设完毕的瞭望塔发射升空，让之进入地球轨道之中，围绕地球作为卫星般运转。 　　所以目前，瞭望塔基地本身仍旧停留在地球，停留在瞭望塔的发射基地，等待着最后的升空仪式。 　　在大部分正义联盟成员不在地球的不在地球，失去踪迹的失去踪迹，还有被判定“死亡”的超人，现在的瞭望塔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能干扰到将这里当做自己临时基地的机械超人的存在。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钢人的目光转向他。 　　他从莱克斯·卢瑟那里？ 　　卢瑟难道知道他们现在的行动？又或者莱克斯和机械超人有所牵连？ 　　他不信任莱克斯·卢瑟，也不相信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虽然他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是…… 　　他刚刚知道了康是莱克斯·卢瑟和超人的小孩哎！？ 　　太离谱了吧，卢瑟能做出这种事情，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设计杀死了超人，再利用超人和自己的基因创造一个拥有强大超能力的半外星生命，还特意设定成孩子的样子，这不是为了方便他控制吗？因为年轻而懵懂的孩子未经世事什么也不懂，这才是最好操纵的时间，足够卢瑟给他洗脑，给他的潜意识里设置上枷锁。 　　超人在这个时间回归是一件好事，他的存在能够防止这样懵懂的小孩完全被莱克斯·卢瑟所奴役，但是现在时间尚断，超人大概还没能对康造成什么影响，而莱克斯·卢瑟还是需要防备的对象。 　　一时间钢人脑海之中想了很多内容，他开始思索“机械超人在瞭望塔的发射基地”这一消息的准确性，以及之是否会是一些有目的性的伪造信息。 　　而克拉克则毫无表示，在毁灭日之前，“瞭望塔”还只是一个只存在于蝙蝠侠计划之中的东西，克拉克并没有见过其建造的过程，他不太清楚那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他在思考一些别的事情。 　　康举起了手机，展示自己手机屏幕界面上的聊天记录。 　　克拉克现在并没有超能力，隔着战舰的玻璃和高空稀薄的云雾，他并没有看清。 　　“罗宾告诉我的，他现在大概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 　　克拉克表示了然。 　　既然是罗宾的判断，那他相信是没有问题的。 　　看来康和提姆那个孩子已经相处得不错了…… 　　这是好事，对吧？ 　　不知道布鲁斯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空中高速飞行的三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接近了瞭望塔的发射基地。 　　隔着很远的距离就能看见那些在空中不断赶来的电子人。 　　他们穿着同一的紧身制服，双眸空洞，在空中井然有序地飞行着。 　　但是不巧，在克拉克的视线能看见他们的时候，敌人也发现了那飞快向他们所在之处飞来的人。 　　这些电子人失去了自我，他们几乎是在使用同一个蜂巢意识，在同一时间被幕后之人所操纵。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操纵他们的人就是暂时栖身于瞭望塔基地的机械超人。 　　在发现“入侵者”的那一瞬间，这些行动无比规律的电子人整齐划一地抬头，他们齐刷刷的抬手，激光炮充能预备，在下一瞬间如同弹雨一般铺天盖地的袭击而来。 　　康动作迅速，在空中腾挪躲过了第一波激光弹雨。 　　但第二轮几乎是毫无停顿地到来。 　　他一时不察被直接击中胸口。 　　实际上这并不太疼。 　　作为大面积普攻手段，这样的激光炮对于康来说并不是什么能够真实造成伤害的存在。 　　但是还是那样的道理，他的自重很轻。 　　在毫无准备之下被速度极快的物体击中，直接被向后撞飞了一大段距离。 　　钢人手中锤子一挥，招架了一发激光炮的同时，他手中特殊材质的重锤将之的路径改变，本来向着天空发射的炮弹砸落地上，轰击出一个焦灼的火坑。 　　克拉克握着战舰方向盘的手轻巧一扭，这首灵活的战舰在空中做出了仿佛杂技一般的动作，有惊无险地躲开了那些射来的激光炮。 　　但是，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总是会发生意外的。 　　这艘多年未曾启动，又长久没能被保养的单人战舰其中的一处精密零件已然老化。 　　在微弱的摩擦声后，战舰出现了短暂的失衡。 　　或许在常态飞行下这并不会发生什么，但在这样的战斗中之中就是一个致命之处。 　　激光炮击中了战舰的引擎，速度见长的单人小型战舰在防御能力上并不优秀。 　　动力受损，战舰一时间失去了控制，火光与黑烟从机身上冒出，战舰身子一斜，向着不远处的树林一头扎了进去。 　　此刻的克拉克并没有超能力，他没法透过那些茂盛的树冠看到下面的情况。 　　他只能祈祷下面没人。 　　“轰——！！” 　　战舰砸过了树冠，轰然落地。 　　好像砸到了什么。 　　克拉克在战舰内部的安全泡沫涌出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点不寻常的颠簸。 　　…… 　　莱克斯被罗宾拽出了车内。 　　下一刻，一艘充满着科技感的小型单人战舰就冒着黑烟砸到了他面前。 　　在激光炮的攻击下战舰的机身硬度可能不够看，但是面对地球科技的脆弱轿车，这样坚硬的材质直接将之砸成了废铁。 　　这艘战舰在空中划出一道空旷的轨道。它将这一路上的树冠都消灭了。 　　战舰的风格很熟悉……氪星科技。 　　莱克斯被气流掀了个跟斗，他扶着一旁的树干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与泥土。 　　那艘砸碎了他的车的战舰顶盖打开，一个化成灰他都认识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有什么人受到伤……” 　　那个人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一样，睁大了眼睛：“莱克斯……卢瑟。” 　　莱克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假笑。 　　“真是‘幸运’啊，” 　　“卡尔-艾尔。” 　　眼前站在那艘战舰上的男人穿着他不熟悉的黑白色紧身制服，他头发已经长长了，胡子覆盖了他的脸颊，但是莱克斯仍旧能一眼认出这个令他感到厌恶的身影。 　　他湛蓝的眼睛里是倒映着天空的颜色。 　　他果然没有那么轻易就死掉。 　　这个想法让莱克斯感到愤怒但又意外的庆幸。 　　他不该就这样死掉。 　　“在你‘复活’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你的氪星战舰来谋杀我吗？” 　　莱克斯冷笑。 　　克拉克低头看了一眼被砸扁的黑色轿车。 　　哦，可怜的轿车。 　　“有些人忘记了他自己做过什么事情？” 　　经历了毁灭日，被设计陷害到那种程度，几乎身死的样子，克拉克不是完全没有脾气，他对莱克斯感到恼火。 　　莱克斯轻哼一声：“你这不是没死？” 　　“你不也没死？” 　　克拉克找了个位置从战舰之上跳了下来。 　　莱克斯眯了眯眼睛。 　　他看出来了，超人现在没有他的超能力。 　　不能飞行，不能无坚不摧，他甚至需要依靠战舰行动。 　　看着超人那张覆盖着胡须，略显沧桑的脸颊，莱克斯久违地感到了将超人拉下神坛的喜悦。 　　久违地再次看到超人被激怒的表情，这让莱克斯心中泛起了跃动的情绪。 　　超人还活着。 　　……多棒的事情啊。 　　他的一切计划与阴谋阳谋都将再有一个绝佳的观众。 　　那么长时间的布局已然落下，超人将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达成自己的目的，而那样的人间之神将会对他束手无策且无能为力。 　　这似乎比简单地杀了超人还来得让人感到愉悦。 　　康在这时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到不是说他怕他们打起来什么的，康肯定他们不会打起来的。 　　再说了，哪怕现在的超人没有他的超能力，莱克斯就算掏出热武器，康的TTK能随时保证事态不会升级。 　　话说回来要是克拉克真的和莱克斯打起来，那样的场面……康会想占一个前排围观的位置。 　　康赶忙飞过来，他只是不想错过莱克斯发现超人还活着的时候精彩的表情。 　　当然，还有看他们再相遇时戏剧性的一幕。 　　没人能指责他有一点无伤大雅的想要看热闹的小性子。 　　啊，看父母吵架，人生在世必做清单上又有一项可以划去了。 　　康刚在一边落下，他还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只手将他拽了过去。 　　“……罗宾？” 　　康看见了那一张多米诺面具上苍白的瞳。 　　罗宾的制服有特殊材料，再加上他几乎神出鬼没，行动之间半点声响也不曾发出。 　　哪怕康有着超级听力，都没法直接定位罗宾的存在，更别说察觉到他的靠近。 　　罗宾将一个隐蔽的通讯用耳麦塞给了康。 　　“我需要潜入瞭望塔。” 　　那你潜啊，拉我干嘛。 　　康不解。 　　“我希望你帮我引开入口附近的电子人。” 　　蝙蝠崽也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生物嘛，还是需要向他求助的。 　　不存在的小尾巴翘起来了一点。 　　虽然再之前罗宾也向他询问过关于天启星“母盒”的问题。 　　但是康将之归类为了向莱克斯要东西的部分。 　　像是引开电子人这种行动，能用得上他能力的事情，才是真正他能帮上忙的部分。 　　现在是需要合作的时间。 第78章 机械超人010 　　.078 　　康带上了入耳式通讯器。 　　通讯器里传来罗宾指挥的声音，那平稳的声线就在他耳边响起。 　　康第一次发现，听从罗宾的指挥是一件非常大脑按摩的事情。 　　因为罗宾非常的靠谱，这让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直接将脑子打包送去休息，罗宾说啥他做啥就行了，没有必要去考虑背后的原因和这一举动会造成什么后果。 　　和电子人对战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这些经历过改造的电子人本身的身体强度实际上没有那么的坚韧，他们本质依旧只是普通人，只不过天启星科技某种程度上寄生了他们的意识和躯壳。 　　这也就导致了，这些电子人们可以用尽全力地对阵，使出最强的攻击手段，但是康没法做到用上全力去攻击。 　　因为在那被改造了的躯壳之下，他们依旧是普通人，他们是无辜的市民，只是为了获得超能力，甚至单纯是为了保护他人而自愿接受机械超人对他们的改造。 　　他们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他们应该还有自己璀璨的人生。 　　虽然不知道现在这样状态的他们……是否还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不知道他们的自我意识是否还能回来。 　　但是一旦机械超人利用了他们作为开启传送门的一部分，那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一定要阻止机械超人。 　　不论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防止幕后黑手入侵地球，还是为了这些无辜的人。 　　根据罗宾的报点，康飞速地解决了靠近的电子人，并引走了部分。 　　康余光看向了瞭望塔的发射台。 　　他注意到克拉克也潜入了其中。 　　克拉克现在完全没有恢复，他的超能力一概没能回归他的身上，现在的他就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优势大概是较为强壮。 　　但是在拥有着超能力的机械超人面前…… 　　应该没问题吧？ 　　康思索着。 　　他可是超人唉。 　　而机械超人听上去就很逊啦，听起来像是什么冒牌产品。就像是在漫画里出场十来章就会因为没有人气而惨遭剧情腰斩，甚至还会被丢到隔壁剧组去，最后被流放到幻影地带从此不再出场的那种逊。 　　康一拳击中向他袭来的一个电子人，将之直接砸到了地上。 　　冲击力让这个电子人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在树林边缘，莱克斯·卢瑟借助坠毁在地的单人战舰作为掩体，在手中的天启星母盒之上飞速操作着。 　　一个电子人靠近了他，目标是他手中的母盒。 　　康察觉到了这一切，快速飞来，一拳击倒了这个图谋不轨的电子人。 　　莱克斯察觉到这一切，抬头看了一眼，对上了康的视线。 　　康飘在原地看着他，眼神带着些许的邀功意味，等着一个夸奖。 　　下一秒莱克斯毫无反应地又底下了头，破解着手中的天启星母盒。 　　没有？好吧。 　　康撇了撇嘴。 　　看你在忙，一会再来找你。 　　另一边，钢人挥舞重锤，将靠近他的敌人尽数击飞。 　　这些电子人的单体战斗力对比起超级英雄来说并不算得上是势均力敌的强大，他们的难缠之处只在于他们的数量，以及在那副被改造自后的躯体之下无辜的内里。让人束手束脚无法使出全力。 　　钢人在战斗间隙思考着。 　　但如果是拖住他们不让他们影响到潜入瞭望塔去解决机械超人的…… 　　不对。 　　战斗的压力渐渐变小了，这些电子人的优先目标开始不是他们了。 　　电子人在聚集。 　　他们围拢在一起，围成一个无比宽旷的空心大圈，手拉着手，不知名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游走。 　　“……机械超人要利用他们组成传送门！” 　　钢人看出来了。 　　要利用天启星科技创造小型传送门很容易，但是要创造一个庞大的、能让无数存在同时通过的大小，就需要更多的外力来帮助。例如，这么多背天启星科技改造过的电子人的生命。 　　而一旦传送门形成，达克赛德在宇宙另外一边的庞大军队就可以在瞬息跳跃至地球！ 　　决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嗡——” 　　瞭望塔发射台开始嗡鸣。 　　康试图去拆散那些正在由电子人躯壳组成，正在搭建的传送门本身，但是一旦他们接触到一起形成回路，连接在天启星科技之中的力量让康无法撼动之半分。 　　“轰——！！” 　　瞭望塔发射升空。 　　是谁在里面操作？ 　　康入耳式通讯器响起，是罗宾。 　　“超级小子，瞭望塔现在升空，我会打开入口舱门，你需要在它彻底进入太空之前进来。” 　　“收到。” 　　康放下了混乱之中的电子人，转身飞向正在高速升空的瞭望塔。 　　康无法撼动正在组成传送门的这些电子人，或许在被机械超人当做基地的瞭望塔之中还有生机。 　　机械超人本身是没法控制那些电子人的，他虽然半身是高科技的造物，但是他本身并不是来自天启星的生命，只是幕后之人手上的傀儡。 　　所以他要操作这样的科技，在他那里就必然会有控制这些的总控台。 　　康极快地拔高了自己的速度，穿过了升空之时喷射出的火焰，瞄准了那处留出来的入口一头扎了进去。 　　舱门在他身后合上。 　　…… 　　“有人入侵了我的系统……哈，超人，你不是一个人来的……你还带了小老鼠。” 　　机械超人的语气冰冷之中带着愤怒，他双目之中泛起红光，灼热的视线在他眼中形成。 　　“汉克……汉克·亨肖……” 　　克拉克喊出了他的名字。 　　“你不必如此的，你被达克赛德操控了，他在控制的你心智，你可以反抗这个的。” 　　“——闭嘴！” 　　机械超人出离愤怒：“你又懂什么！？你害得我失去了一切！我的妻子，我的工作，我的家庭我的生命——！我没有被什么人操控，我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你身败名裂！” 　　他眼中激射出灼热的红色激光，极高的温度能轻易切割开钢铁，普通人触之即死。 　　现在的克拉克并没有超能力，根本不可能向曾经那样脸接敌人的攻击，他身手矫健地往边上一扑，毫无包袱地一个就地翻滚，躲到了一个凸起的结构之后。 　　克拉克语气带着无奈，“那看来是没得谈了？” 　　在瞭望塔大厅之中战斗的双方，实力看上去差距巨大。 　　克拉克失去了超能力，而机械超人则有着极高科技的助力，和不逊色与氪星生命的能力。 　　机械超人的进攻让克拉克只能狼狈逃窜，他试图用言语说服汉克·亨肖。 　　“汉克，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机械超人似乎厌倦了猫抓老鼠般的缠斗，他定位到了克拉克的藏身之处，沉重的拳头像山般落下。 　　克拉克回身躲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拳。 　　机械超人在坚硬的金属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克拉克想抽身而去，但是被机械超人按住了。 　　“汉克，你的妻子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她那样善良而坚强，她不会愿意看到这个世界……” 　　“闭！嘴！” 　　机械超人神色开始扭曲，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在和脑海之中的什么东西做斗争，他在挣扎。 　　他的痛苦在他内心之中犹如岩浆般蔓延。 　　在毁灭日的那一天，他亲眼见证了自己挚爱的离世。 　　他被达克赛德选中，被迫接受了天启星的改造，救回了他那岌岌可危的生命，但是救不回他早已破碎的内心。 　　或许他在抗拒达克赛德对他的指令，要求他协助侵略地球的命令，在接受改造之前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地球人，他在内心之中对于这颗美丽的星球仍旧抱有一丝感情；但他同样的愿意遵从达克赛德的命令之中针对超人的那一部分，他从内心之中憎恶着那个他曾经仰望的存在……超人的存在，是他一切恶梦的开端，是他人生跌入地狱的诱因。 　　“你有什么资格提到她——！” 　　他喘着粗气。 　　事实上他的身体或许根本不需要氧气，但是刻在他人类的那一部分，骨子里的本能让他在慌乱的时候依靠急促地呼吸来调整自己的心率。 　　“你正和露易丝·莱恩打得火热，你怎么会明白我失去了挚爱的心情！？” 　　“她的离世我很抱歉，但是那并不是——” 　　“别再说了！” 　　机械超人抬起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像是泄愤一般，他的拳冲着克拉克的门面狠狠地砸下。 　　“我要你成百上千倍地体验我的痛苦！” 　　克拉克抬手曲起手臂试图阻挡。 　　实际上这很徒劳。 　　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身子是没有办法接下这一拳的。 　　“嘿，机械头，看这里！” 　　一个身影极速窜来，对着机械超人就是飞起一脚。 　　机械超人此刻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克拉克身上，他没有意识到侧方的袭击已然到来。 　　一时不察之下他被那样的巨力直接踹飞，轰然砸在了瞭望塔大厅之中的设备上，将之直接砸得粉碎。 　　康略微飘浮在空中，他向躺在地上暂时还未反应过来的克拉克伸出手，将之拉了起来。 　　“我来救场了！” 　　康语气欢快地说。 　　“刚刚真是谢了。” 　　克拉克露出一个笑容，虽然他脸上的胡须之多有些掩盖了他的笑，但是他蓝色的眸子里也漾着微暖的情绪。 　　“你干得漂亮。” 　　超人夸我哎。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说起来这次好像没有预告下一个平行宇宙，需要预告吗，还是说拆盲盒比较快乐（？） 第79章 机械超人011 　　.079 　　有康的到来，两人合力对付机械超人显得轻松了不少。 　　但，机械超人现在已经占据瞭望塔经营了很长一段时间，这里完全是他的主场作战。 　　再加上他有着天启星科技的支持，在这方面还算是个新手的康有些后继无力。 　　激烈的打斗让瞭望塔的大厅被打得千疮百孔。 　　室内的照明设施都被打坏，灯光在这处宽阔的空间之中忽明忽暗地闪，整个室内间歇性地陷入黑暗。 　　瞭望塔已经按照预设的路径发射，在经历了强烈的升空期后，平稳地进入了预留的绕地轨道。 　　先前机械超人被康一脚踹开的时候是他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一时不察中了招。 　　但是实际上，经历了天启星科技的改造，融入了氪星DNA的机械超人在能力上是要强于现在的超级小子的。 　　这也导致了当机械超人认真起来的时候，康的实力明显有些不够看了，几次交锋之下几连抵挡不住。 　　康正面接了一下机械超人的热视线，灼热的红光烧在他的身上，导致他胸前的制服被斜着烧出了一道口子。 　　高韧度的纤维布料散发着细微的焦糊味。 　　…… 　　此刻，地面。 　　聚集在一起的电子人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能量在他们之间游走，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回路。 　　钢人竭尽全力地试图阻止传送门的形成，可惜收效胜微。 　　…… 　　瞭望塔，控制中枢。 　　瞭望塔的控制中枢在一个隐蔽的房间。 　　当罗宾潜入这里的时候，他几乎是驾轻就熟地摸到了控制中枢的位置，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这并不让人意外，实际上，在瞭望塔建成之间，设计之初的手稿就在罗宾手上过了好几次。 　　在最后韦恩企业赞助的提案之上也有他签的字。 　　哪怕他并没有来过这里的，但是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走。 　　或许是机械超人实际上对他背后的达克赛德并不信任，又或许是他过于地相信了瞭望塔这个本身作为超级基地就具有极强防御能力和反侵入设施的地方，罗宾的潜入过程并没有被那些被天启星的防御科技为难到。 　　此刻的控制中枢已经和一开始的设计并不相同了。 　　新布置的天启星科技操作台设置在了这里。 　　高科技的台面上是流畅的曲线，这里的设施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鲜活。 　　罗宾的动作很快，他在短暂的研究过后就上手了那些复杂的外星科技。 　　天启星科技的部分并不是全然掌管了瞭望塔，控制中枢原本就存在的操作系统并没有被减少，而在瞭望塔的还未正式使用、核心系统未被激活之前，罗宾对这样的操作系统有着直接的权限，他甚至不需要骇入就可以即刻操作瞭望塔。 　　发射基地外的天空仍旧昏暗，但朝阳已经快要升起来了，天际线的边上已经泛起微微的橘色光芒，将大片的云彩都染上它的颜色。 　　日出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而时间已经不太够了。 　　罗宾手速飞快地在操作系统之上输入命令，启动了瞭望塔的升空程序。 　　通常情况下，太阳本身的辐射是很强烈的，它能落在地球上让人类仅仅是感到暖融融的程度，是因为地球的大气层阻隔的大量的太阳辐射。 　　太阳向宇宙之中发射的辐射只有二十亿分之一能够到达地球，大部分的能量都被大气层反射或者是吸收。 　　以黄太阳光为能量的氪星人，在没有大气层遮挡的外太空，直面阳光的照射，会更强。 　　罗宾利用通讯装置通知了还在外边的康，与此同时他把自己固定在位置上，防止自己在瞭望塔升空过程中的巨大作用力下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毕竟，瞭望塔的设计初衷是让它成为一个环地球运作的人造卫星空间站，需要让之能够成功进入卫星轨道，需要一个既定的速度。 　　瞭望塔发射基地很显然设立在美国，并不靠近赤道，预设的发射的轨迹也并不传统。 　　也就是说，在瞭望塔发射的时候无法借助地球的自转提升每秒四百米的的速度，瞭望塔本身的速度必须要高要求地达到每秒七点九千米的第一宇宙速度才够成功将瞭望塔送入地球卫星轨道。 　　在这样的上升速度带来的巨大压力之下，罗宾紧抿着唇，哪怕每一下的动作都需要极大的意志力，他指尖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他需要争分夺秒地同步完成好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保证瞭望塔成功发射的同时准确进入预定轨道。 　　所有瞭望塔的前期工作他都有参与部分，在提前知道部分数据的情况下来说这对他并不算是太难的事情。 　　其次，他需要成功破解天启星科技的控制中枢，接管电子人的控制权限，阻止他们构成传送门的回路。 　　在罗宾拍下最后一个解除按钮之后，地面之上，那些聚集在一块的电子人忽然像是灵魂被从他们身体之中抽离，如同被猎人的猎枪击中的飞鸟，一个接一个地从空中跌落而下，砸到了地上。 　　在空中隐约开始成型的传送门被直接打断，空气之中本在不断波动的空间一下子溃散开来，本能隐约看见另一头深邃的宇宙空间迅速地从视野之中消失了。 　　在宇宙的另一头，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即将形成的传送门忽然溃散，坐在高耸的王座之上的新神眼神沉了下来。 　　他的眸子似乎透过了许多东西，穿越了无限的空间眺望向地球。 　　罗宾手下动作不断。 　　瞭望塔成功进入预设轨道开始平稳地进行绕地运动。 　　这让他身上的压力一下子骤然减轻。 　　天启星的科技没有屏幕，他凭借着对科技的熟悉和熟读的关于天启星的研究，接入这个仿佛具有自己生命一般的操作中心，与之同调。 　　罗宾需要找到，之前在地球上被达克赛德的阴谋传送走的超级英雄们每一个人的坐标。 　　好消息是这份资料似乎并没有太过严密的加密。 　　或许困住那些英雄本就不是长久的计划。 　　拥有永不停歇的英雄之心的开拓者们是无法被这样长时间的困住的。 　　罗宾使用通讯装置，将这些坐标发送了出去，直接传给了地球上，手握着天启星母盒的莱克斯。 　　与此同时，莱克斯收到了罗宾传来的坐标。 　　他斜眼看了一眼那些天空上扑梭梭向是雨点般往下掉的电子人，他伸手抓住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一个——似乎是早些时候，超级小子打晕在这里的。 　　莱克斯拆下了电子人身上的装备——这是原本预设用来连接开启大型传送门的设备，但如果只是开启一个小型的传送门，一个勉强够用了。 　　他将母盒与之对接，动作飞快地操作着。 　　一个传送门在不远处渐渐地形成…… 　　…… 　　罗宾完成了对天启星科技的操作。 　　此刻的瞭望塔，作为卫星，已经平稳地飞在了它的既定轨道之上。 　　由西向东，朝着地球另一侧飞去，飞向那灼热且耀眼的光芒。 　　罗宾接入瞭望塔本身的操作系统，他在初至之时就在其中压制了机械超人留下来的所有手段，此刻他将之尽数驱逐。 　　他输入操作命令，打开了瞭望塔大厅环绕着的遮光板。 　　瞭望塔大厅三面的遮光板缓缓上身，露出了它们本身都是透明的材料的原貌。 　　阳光顺着缝隙洒落了进来。 　　随着遮光板的打开，照射进大厅的光芒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克拉克站了起来，温暖而富有力量的黄太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感觉到身体里那些渴望阳光的细胞几乎在沸腾。 　　无尽的力量如潮水般涌了回来，争先恐后地灌入了他的身体。 　　遮光板上升到顶，全部收叠了起来，大厅三面透亮的材质将那无尽的光芒尽数收入怀中。 　　灼热的骄阳在地球的一边升起，能为氪星生命带来无比强大的力量的黄太阳光向着四面八方散开，在空旷的宇宙之中奔涌。 　　人间之神沐浴在金色阳光之中，拿回了祂的权柄。 　　机械超人睁大了眼睛。 　　直面踏入完全力量的超人让他回忆起了曾经自己无能又弱小的无力感。 　　自此，事件迎来终结。 　　超人回归了地球，重新将这片星球上的生命纳入祂的怀抱，再一次张开了强有力的保护伞，阻隔掉了宇宙之中那无数觊觎的目光。 　　似乎一切都完美落幕。 　　恶人自有恶报，英雄总是会在最后的关头走出来拯救一切。 　　昏迷不醒的电子人接受了良好的治疗，在漫长的复健之后他们又能行动如初。 　　没有生命在这一次的危机之中逝去。 　　每一个人都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故事迎来完美的结局…… 　　…… 　　“唉？我迟到了吗……？” 　　穿着红白二色的速跑者站在空荡荡的地方，挠了挠头。 　　“我什么都没赶上……！？” 　　他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 　　“……我三天前就给你发消息了。” 　　罗宾不知道从何出现在了他的身侧，那个地方明明刚才还空无一物。 　　“脉冲，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迷路了——！” 　　被叫做脉冲的少年抱住了脑袋。 　　“啊我应该让他们给我的制服上面安装一个GPS的！” 第80章 冬日烟火01 　　.080 　　Chapter·7 　　冬天要来了。 　　这就代表着，圣诞节也要悄然临近了。 　　早冬的街道上还是有几分冷清，但是近些日子一个惊天的好消息将整个大都会都点燃了。 　　超人回来了。 　　真的是他。 　　当媒体的镜头落到他身上的时候，每一个大都会的人民都不再升起半分的怀疑。 　　在经历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失去了守护神的日子，在目睹了那些争夺超人名号的后来者在城市之中大打出手的样子。 　　他们早就学会了怀疑每一个自称超人的存在。 　　但是当看到卡尔-艾尔那双纯澈的蓝色双眸出现在新闻画面之中的时候，看到他展露出温和而强大的笑容，有些激动的民众几乎落下泪来。 　　真的是他回来了。 　　大都会的人们走在街上的时候再次感到无比的安全与安心。 　　与此同时大都会也又一次地越过中心城，成为美国国内最宜居的城市之首。 　　本来已经开始下滑的房价重新飞涨，房地产行业股票几度飙红。超人的回归所带来的一些列后果不止震荡了人们的内心，甚至震荡了经融市场，让华尔街的精英们一连几天忙得脚不沾地。 　　整个世界似乎都因他的归回，从低迷的情绪之中猛地一震，扬起了头颅。 　　陨落的信仰重新在空中升起。 　　…… 　　【支线任务：·达克赛德的谋划· 　　阻止机械超人（1/1） 　　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可领取）】 　　【世界支线任务02：·眼前的危机·（100/100%） 　　45%进度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可领取）】 　　【已领取“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2”】 　　【正在抽取基础奖池奖励……】 　　【濒死锁定（道具说明：辅助型概念性道具）（被动效果：只对处于重伤状态的生命生效）（道具效果：消耗一定能量，锁定目标的重伤状态，在解除道具效果之前，重伤状态无法被回复。）】 　　【浓缩太阳水1.2（道具说明：浓缩了金色太阳能量的一次性药剂形道具）（被动效果：为喝下该药剂的存在提供大量金色太阳能量，大幅度提升所有身体指标至上限指数，大幅度强化特殊能力。氪星生命使用该道具，具有极强的加成效果，但是在药剂失效后随机获得1-7个负面效果。）（道具效果：饮用药剂使用提高能力，药效存在期间持续消耗已储存的游离生物能，并在药剂效果结束之前停止获取新的游离生物能。）（道具特异性：具备保密性，不可被非宿主生命使用。）】 　　【检测到存在道具图鉴，已解锁10项道具，已解锁道具数量大于图鉴总含量百分之十，开放兑换功能。】 　　【未使用的“基础奖池抽取机会”可使用相应数量换取对应道具（可兑换项目仅包含一次性道具）。】 　　原本躺在天台边缘，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晃着腿的康一下子坐了起来。 　　可以自主兑换道具了！ 　　系统的史诗级加强！ 　　特别是在他现在抽出了这个看上去就非常强大的道具以后！ 　　虽然康相信，每个道具都有它自己特殊的用途，但是他还是第一次在看到道具说明之后就坚信这个道具绝对非常强！ 　　【浓缩太阳水】 　　看描述就知道这个东西不是一般的强，甚至对氪星生命还有特殊的加成效果。 　　强到需要加上负面效果来抑制它的实用性。 　　但是哪怕有负面效果，能够大幅度加强能力的道具已经非常厉害了。 　　虽然不知道它的程度到底怎么样，但是看系统描述之中形容程度的副词使用之频繁就能猜出不是等闲之辈。 　　再说了，一旦遇到什么危急情况，哪怕是一点的加成都有可能达到质变的效果改变当时的情况，更何况是大幅度的提升？ 　　这和升级流漫画里的临场升级打Boss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种接近于作弊的玩法。 　　康动作利索地迅速打开了这个开启的新功能，他要看看这个【浓缩太阳水】需要多少抽奖机会才能换取。 　　【浓缩太阳水（消耗“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6”兑换）（每次刷新之前限制兑换一瓶）】 　　十六个。比他至今收获过的还要多，但也不是不能攒得出来。 　　想象一下，像这种大招类型的东西一定非常之强，十六个的消耗好像也不是那么离谱了。 　　不过这个刷新时间又限制了这个道具的获取。 　　刷新既需要等待时间，又需要消耗能量。 　　真复杂。 　　系统给他的割裂感似乎更强烈了起来。 　　如果要说系统是个游戏系统的话，那么他敢确定这个游戏一定很糊，交互性和关联性都做得很差，唯一能够说是游戏体验不错的地方在于所谓设计师后来加入的AI，但是如果康问到它关于系统的过于深入的关键问题对方又会装死。 　　总的来说系统给康的感觉很微妙，像是缺失了一个什么部分，又像是什么拼凑起来的存在。 　　系统道具之中有时候提出的一些概念有没有后续情节，就像是什么烂尾的伏笔。 　　就像是现在这个新的道具，这个负面效果又是什么东西？其原理又是什么样的？ 　　康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现在也用不上这样的道具，留到晚点再思考这些关于系统的问题吧。 　　他又躺回了天台上，调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半空中，掏出手机来。 　　在那天的事件之后，康收到的消息之中有两件他觉得比较重要的事情。 　　第一是，在他去往平行世界失踪的这期间，他的经纪人露比回复他的信息。 　　在莱克斯大厦的那天康已经看到了消息，露比的行动非常有效率，或者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总能有点成效。 　　有一位想要拍摄关于变种人故事电影的导演联系到了露比，愿意提供一个戏份不低的角色。 　　虽然这个角色是个反派角色，但也是因为他是个反派角色，所以需要在“变种人大电影”之中找一个非变种人身份的人来演——某种意义上是可以有但是毫无必要的政治正确。 　　为了减少受众对变种人这个超能群体的恶感和歧视，现在由变种人饰演邪恶反派的电影似乎都没法在有含金量的电影相关奖项之上获得提名了。 　　不过与此同时，这个角色的戏份也不少，而康除了在社交媒体上有些粉丝之外毫无名气——不要怀疑，这个世界之中每天都有新的英雄在活动，喷井似的信息量每天都在刷新人们的话题，一个普通的超英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流量。 　　哪怕在超人复活之后，“超级小子”这一名号似乎被提起得稍微频繁了一点，但那绝对不是全都是溢美之词。 　　不少人还坚定地认为“超级小子”完全就是一个阴谋。 　　所以，哪怕联系到露比的这个导演几乎称得上是主动找来的，但是对方还有一个要求—— 　　需要带资进组。 　　对于康上的所有标签和能力，他全都不在乎，在乎的只是康可能带来的，莱克斯集团的钱。 　　很显然，真想要去参加演艺活动康可没有什么优势所在，能主动找上来的不过是因为剧组极端地缺钱。 　　然而，这也是问题所在。 　　在前些天康回复了露比的消息，于是她动作麻利地就将申请写好递交了上去。 　　——莱克斯不准。 　　演电影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莱克斯觉得实属没必要。 　　康受到回复就自己跑去找莱克斯了。 　　收到了莱克斯的敷衍：实在想玩改天找人给你量身写个剧本自己拍着玩。 　　康没那么好骗了。 　　他坚定地认为莱克斯这就是在画饼。 　　电视上那些骗小孩要带他们去游乐园的家长到剧集结束都不会带他们去的！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情。 　　他受到了罗宾发来的邀请。 　　——当然，这不是什么邀请他去打游戏之类的的东西。 　　罗宾邀请他一起建立一个英雄组织。 　　少年正义联盟。 　　虽然脉冲对这个名字感到不屑，他自己取了四十几个他自己认为酷炫的名字，被罗宾和康一致否决了。 　　——脉冲。 　　罗宾邀请的另外一位少年英雄。 　　能利用神速力的速跑者，闪电侠的血亲。 　　康认识脉冲也是在瞭望塔升空的那一天。 　　在罗宾和莱克斯利用天启星科技定位，母盒追踪并开启传送门接回被达克赛德的阴谋传送走的英雄的时候。 　　白色的闪电就如一个小炮弹一样窜出，一头扑进了闪电侠的怀里。 　　“爷爷！” 　　年幼的速跑者快乐地呼唤。 　　而当时康的脑海之中，第一时间刷新的是他曾经在第二个平行世界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Cos闪电侠的男人提溜着仓鼠笼，展示着里边正在啃瓜子的仓鼠：“这是我孙子巴特，他被魔法变成仓鼠了。” 　　原来这个叫做脉冲的英雄就是仓鼠……啊不，就是闪电侠的孙子。 　　说起来，闪电侠有到有孙子的年纪吗？ 　　他不是比蝙蝠侠还要年轻几分来着？ 　　当然，在介绍之后康也明白了过来。 　　脉冲是未来穿越到现在的时间线的。 　　他从一出生开始就继承了源自于闪电侠的神速力，但是这样不稳定的神速力让他成长地飞快，他只花了两年的时间就成长到了现在的程度，他的父母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会早衰至死，于是将他送回了过去，交于历史上最伟大的闪电侠训练控制他的力量。 　　虽然未来的科技保证了脉冲受到了足够多的教育，但是他的心智还是较为年幼。 　　为了康和脉冲双方介绍彼此的罗宾在说这话的时候略带揶揄地加了一句。 　　“看，你们两个是同龄人。” 　　康觉得不可置信，他可比脉冲成熟多了。 　　罗宾就算了，脉冲？他根本看不上这种心里年龄只有两岁，一天咋咋呼呼跟小旋风一样窜来窜去都不知道在…… 　　“嗨你好呀超级小子要一起打游戏吗？” 　　脉冲一眨眼就凑了过来。 　　“好啊！” 第81章 冬日烟火02 　　◎克隆外星人也可以去上地球的学校吗◎ 　　.081 　　堪萨斯的斯莫威尔是一处乡下的温馨城镇。 　　阳光在这里肆意而张扬地释放着她的温暖，哪怕在这初冬的日子里也半点不削减她的暖意。 　　堪萨斯的农田适合种植小麦，不同的麦种种植时间也并不一样。 　　春小麦在春天播种，夏末收割，越冬的冬小麦需要在冬天之前种下，来年五六月份的时候就是麦田收获的季节。 　　正午的风掠过原野，才种下不久的低矮麦苗在风中晃起飘忽的芽尖。 　　顺着麦田眺望而去就是农场，圈养的牛羊在阳光之中眯着眼，慢悠悠地咀嚼着嘴里的干草和饲料。 　　农场边是一栋红顶白墙的房屋，它看上去并不算豪华，但却别样的温馨。 　　风一吹来，就卷得墙壁上的爬藤植物叶子唰唰唰地响。 　　康正把墨镜架在脸上，躺在屋子顶上偷懒晒太阳。 　　他正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长裤和运动鞋。 　　他有一个新的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还有一个新名字。 　　一个人类的名字。 　　“康纳——” 　　一位年长的妇人从房屋中走出，她看上去虽然年长，但仍旧颇为健朗。 　　她正拿着一把锅铲，锅铲上还沾了些鸡蛋的碎屑。 　　“要吃饭了！” 　　正在屋顶上晒太阳的康精神抖擞地坐了起来，接着从房顶之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房屋前。 　　“——哦，天，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吓我一跳！” 　　年长的女士没什么威胁力地瞪了瞪康。 　　“房子顶上多危险？” 　　康笑嘻嘻地凑过去：“这不是想快点下来见到你嘛玛莎奶奶——而且我会飞的耶，砸坏地面都不会砸坏我的啦。” 　　他把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双漂亮清澈的灰蓝色眼睛，笑起来露出一点虎牙的尖端。 　　年纪不大的男孩最近在学着撒娇，不得不说他优越的基因带来的精致外貌让他几乎无往不利。 　　“真是的。” 　　玛莎——她是克拉克·肯特的养母，玛莎·肯特——她略带怪罪，但十分温柔地帮康拂去了身上在屋顶上沾到的灰尘和落叶。 　　超人的“死而复生”对于这个镇子上的别人来说或许只是谈资与新闻，但是对于这个寡居的妇人，确实他唯一的孩子回家的消息。 　　虽然说克拉克不止是自己回来了，还捡回来个小孩子——哪怕康总是强调自己不是小孩子，但是对于玛莎来说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不是小孩？ 　　再加上——这个小孩实际在这个世界上出生的年纪还不到两岁。 　　曾差点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唯一的孩子的玛莎对着这个懵懂的孩子更加地怜爱。 　　这让她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想到曾经还是个调皮捣蛋小男孩的克拉克，想到曾经在宽广农场上肆意奔跑着、飞翔着的少年。 　　那个时候的克拉克还充满了迷茫，他的前路飘忽和被迷雾覆盖，他在身份认同和未来选择之中挣扎徘徊，作为母亲的她看着心疼，但是除了坚定的支持外她什么也给不了。 　　如今的这个小男孩同样迷茫，但在他的面前已经有一条铺就的道路，迷雾已经散去，远处已有可以追寻的影子。 　　成功将一个氪星男孩养育成人的玛莎对怎么养这个年纪的超能力小男孩已经很有经验了。 　　“吃饭之前要先洗手！” 　　玛莎把盘子摆上桌子的时候强调。 　　农场之中的午饭是温馨的，是氤氲着那种经久不散的馥郁香气，最温暖的的食物气息缠绵在鼻尖，暖色的灯光铺满了房间的。 　　克拉克不在这，他还在大都会。 　　克拉克·肯特，作为在超人回归之后被超人顺手救回来的失踪人员，被判定了失踪那么久，他的工作差一点就不再是他的了。 　　还好他往日的工作表现，和星球日报的顶梁柱露易丝·莱恩的担保，他还是保住了工作，只不过现在还需要多加努力才能找回原本的局面。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克拉克给玛莎打来了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屏幕上显示出克拉克的脸。 　　“妈，”克拉克透过摄像头看着玛莎的脸，在失去儿子的这段时间她似乎苍老了不少。 　　“吃午饭了吗？” 　　玛莎笑着：“在吃呢，我做了多的苹果派，你晚点可以回来拿点去吃。” 　　“好啊。”克拉克应了一声。 　　“康纳怎么样了？” 　　康拿着苹果派凑过去。 　　“嗨，老爸！” 　　克拉克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眼神闪了闪。 　　他还在试图适应这个称呼。 　　一旁传来了另外一人的笑声。 　　一个长发的女人凑了过来。 　　“你好啊，康纳宝宝。” 　　“露易丝！” 　　康笑了起来。 　　“喜欢这个新名字吗？” 　　露易丝也笑着，问。 　　“虽然听上去就像是从你原本的名字变化的，不过我作证，克拉克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天的。” 　　“露易丝。” 　　克拉克无奈地喊她名字。 　　康点头。 　　他喜欢这个名字。 　　他有一个人类的名字了。 　　康纳·肯特。 　　莱克斯赋予他属于人类的基因，但却给了他一个氪星的名字。 　　超人是他身体里氪星基因的来源，最终给予了他一个人类的名字，为他敞开了大门，包容了他身体里不论是氪星还是人类的那一部分。 　　他本没有这样的义务。 　　康的存在完全是莱克斯·卢瑟一手造成的。 　　莱克斯是超人的宿敌，是计划了毁灭日差点真正杀死超人的元凶，与超人数十年如一日地作对，每年耗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就为了给超人使袢子。 　　超人讨厌他，连带着讨厌他的造物或许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克拉克给予了康一个包容的怀抱。 　　哪怕对于康存在的事实他似乎还有些感到尴尬，但是他仍旧为这个迷茫的孩子打开了家门。 　　在康表示了自己身上有莱克斯植入的监控，或许会给克拉克带来困扰的时候，他表示并不介意——莱克斯·卢瑟早就知道了他的秘密身份，但是相较于更好找麻烦的小记者克拉克·肯特，莱克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对着超人穷追不舍，实在是让人费解。 　　克拉克表示如果康希望的话，他可以帮忙停用或者是取出他身体里的监控设备。 　　康想了想拒绝了。 　　莱克斯还是要哄一下的。 　　“……学校那边已经联系好了。” 　　克拉克对着康这样说到：“下一个学期一开学你就可以去上学了。” 　　“……我可以去上学了！” 　　康睁大了眼睛，浅色的眸子里闪烁起欢快的颜色。 　　虽然他还不知道上学是什么样的，但是依照网络上的来看似乎是很有意思的地方。 　　快乐的小超人在午餐结束之后换回了制服，飘悠悠地出门准备找人分享。 　　刚推开房子的大门，就看到了在门廊边上睡觉的狗狗。 　　纯白的氪星犬带着一个红色的项圈，正在温暖的阳光之中小憩。 　　康飘过去，捧起狗脑袋，在小氪毛茸茸的狗狗脑壳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氪小氪，我可以去上学了——” 　　被从睡梦之中拽出来的小狗瞪着一双眼，看清了面前康笑盈盈的脸，又在迷迷糊糊的困意之中努力地摇起了尾巴，短毛小狗的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连带着屁股一起摇摆，在地面的泥土上啪啪地敲击，撞出一个坑。 　　“呜汪。” 　　…… 　　快乐港，正义山。 　　这里曾是正义联盟的旧基地。 　　当然，在拥有了新的基地，高悬天际的瞭望塔之后，正义联盟就放弃了这个旧基地。 　　罗宾将之要到了手上，作为他们这个新成立的组织的活动根据地。 　　这里是一处隐蔽的基地，虽然它曾经位置经历过暴露，某些反派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但是总的来说这里还是一处非常合适的基地。 　　它是将正义山的山体中心掏空，大量的科技结构构架的一个室内空间。 　　快乐港临海，有着优秀的港口和便捷的交通。这样就让正义山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虽然，目前使用基地的这个组织，一个会飞，一个一眨眼间就能环游世界，还有一个神出鬼没地让人以为他会瞬移。 　　似乎用不上快乐港的便捷交通。 　　康在入口验证了身份，飞进了正义山内部。 　　介于他们才刚搬进来，这里四处还堆得乱七八糟的，不乏曾经正义联盟留下来的大堆不知道作何作用的道具与物品，纸箱到处都是。 　　脉冲在这里，他似乎一开始是准备收拾东西的，但是中途又被不知道什么转移了注意力，此刻正在一个房间里和一堆看上去像是乱动的彩带之类的科技造物作斗争。 　　他速度越快只是缠得越紧，最后他不得不通过快速震动自己来逃出来。 　　“嗨小脉冲，”康飞过来打招呼：“只有你在？” 　　“罗宾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脉冲说道，他说话的时候语速很快。 　　“中午好啊康，再来一起打游戏不？” 　　脉冲把那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团做一团塞回了它原本的箱子里。 　　“我已经不想写作业了——” 　　脉冲抱怨到。 　　“麦克斯不准我用神速力写作业，慢慢写作业完全就是一种折磨！” 　　麦克斯·墨丘利。 　　曾经教导过闪电侠的极速者，现在也负责起了教导年幼的脉冲的责任。 　　大概是闪电侠自己本人表示他拿脉冲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送给了他自己的导师拿去教导。 　　教小孩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写作业不好玩吗。” 　　康作思考状。 　　“超人帮我解决了身份问题，下个学期我要去上学了。” 　　“不好玩！！” 　　脉冲强烈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让他一个在神速力之中长大的神速力者在一个课堂之上乖乖巧巧地坐上几十分钟，听那些他一下子就能明白过来的知识，说是度秒如年都是委婉的说法。 　　上学一点也不好玩！ 第82章 冬日烟火03 　　◎年轻小总裁也要去上学吗◎ 　　.082 　　哥谭。 　　韦恩宅。 　　冬日的气息落在了这片大地上。 　　天刚蒙蒙亮，林中的鸟儿发出今日的第一声啼鸣，灰扑扑的天际被阴霾遮盖，哥谭落下了冬季的第一场细雨。 　　在温度适宜的宅子内，宽阔精致，充满了哥谭上流社会老式贵族气息的建筑风格的房间里，床上的被子拱了拱。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冒了出来。 　　提姆还有些睡眼惺忪，他掀开了被子，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 　　他睡了大概两个小时，又或者是三个小时。 　　身体或许还困着，但是他精神上已经醒来了。 　　外面的天刚亮，今天是周一，工作日。 　　提姆·德雷克，哪怕再过着双重生活，再在韦恩企业里肩负重担，但是按照他监护人布鲁斯·韦恩的意思，他还要去上学。 　　或者他可以请假，理由是去公司处理文件。 　　这个时候，他可以选择继续睡下去，韦恩宅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不会介意帮他退掉他需要处理的事情。 　　提姆坐在床边，伸手拿过了他的手机。 　　按亮屏幕以后，没有新消息。 　　他睡前就处理掉了所有需要他解决的问题，在他短暂的睡眠过程中，似乎没有人再来找他。 　　提姆打开了信息界面，似乎是想给什么人发消息。 　　但是他犹豫了一会，之间悬停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没有点下去。 　　放下了手机，提姆起身换衣服。 　　虽然他并不想，但是今天他得去学校。 　　在冬日的假期之前，这一学期结束会有期末考试，成绩单会发到每一个家长的手上。 　　少年正义联盟刚刚成立，要做的事情实际上并不是很多。 　　他们在这几天内处理了几场小型的、需要英雄出面解决的问题，但是事实上并没有什么人知道他们的名号，也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事情。 　　虽然说蝙蝠侠曾经提出了会交于他们一些正义联盟不方便处理的事物，能够他们在暗地里处理掉那些事情。 　　但是今天白天他没有事情要做。 　　“罗宾”没有工作。 　　所以“提姆·德雷克”就没有理由翘掉学校。 　　如果不是布鲁斯要求他一定要去学校，并且必须保证出勤率，他实际上一点也不想呆在哥谭高中那种地方。 　　而且所有高中需要的知识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让他现在直接去考SAT（注释*1）都多的是常青藤学校抢着要他。 　　再加上…… 　　提姆扣上了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将手机揣进口袋，拿起了门边的外套，出门前往餐厅。 　　刚踏进餐厅他就一头撞上了在桌子边昏昏欲睡的史蒂芬妮。 　　史蒂芬妮·布朗，蝙蝠系超英，搅局者。她也曾短暂的当过一段时间的罗宾。 　　现在来说，是提姆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啊……是你。” 　　史蒂芬妮在桌边抬起头，她似乎刚脱下制服没多久，金色的长发上还沾着写硝烟的痕迹，有些乱蓬蓬的，眼神里透露着疲惫，似乎随时能一头扎进她面前的枫糖松饼里。 　　提姆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拉开椅子在史蒂芬妮对面坐下。 　　才睡了两个多小时的他，在现在的史蒂芬妮面前看起来格外精神。 　　“我一晚上没睡。” 　　提姆还没问，史蒂芬妮直接开始抱怨了。 　　她一边往嘴里塞着她的早餐，一边抖出昨天晚上她平定的暴乱。 　　“……然后最后，我还是把他们都送进黑门监狱了。” 　　她以一个陈述句作为她故事的结尾。 　　述说与美食让她感到精神舒畅了不少，她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热可可——她一会还打算去睡觉，不准备摄入咖啡因。 　　“——你呢。” 　　史蒂芬妮突兀地将话题转回到提姆身上。 　　“——我？” 　　提姆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工作，本漫不经心地听着史蒂芬妮的抱怨，忽然意识到话题中心改变了。 　　“我上个月跟你说的话你不会一点都没听进去吧，提摩西？” 　　史蒂芬妮挑起了一边秀丽的眉毛，这让她漂亮的脸颊上显得多了几分凌厉。 　　“有进展了……” 　　提姆含混地说着，又喝了一口咖啡。 　　“你知道这一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批量的超英失踪、蝙蝠侠的失联、小丑越狱、机械超人和他的电子人、超人的回归……” 　　提姆将话题拨开：“对了……芭芭拉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听到提姆提到那个名字，史蒂芬妮神色暗了下去。 　　“她……精神状态上似乎还不错……” 　　芭芭拉·戈登。 　　曾经的蝙蝠女孩，曾与夜翼一起活动调查过卡德摩斯的地下实验室。 　　在这场长达一个月的混乱之中，在小丑越狱的时候被他枪中射出的流弹击中。 　　她生命顽强，□□地度过了生命的危险期，但医生说她以后没有办法离开轮椅了。 　　“……她说她会找到属于她自己的方法来帮助大家的。” 　　提姆沉默着。 　　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他知道对于他们这些完全没有超能力的超级英雄来说，身体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失去了行动能力基本上就宣告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终点，所有一切曾经的理想和目标全部烟消云散。 　　“不要再转移话题了提摩西，我在问你。” 　　史蒂芬妮紧紧地盯着提姆的眼睛。 　　“我说的话你完全没有听进去对吧？” 　　提姆表示否认。 　　“我有在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我在筹划组建一个超英团体，方案……” 　　“这不还是罗宾的事情嘛！” 　　史蒂芬妮撅起了嘴。 　　“我猜你没有想清楚我之前说的意思，总之我再说一遍，” 　　史蒂芬妮举起她手中用来吃松饼的叉子在半空之中一点一点。 　　“上学或者工作，你明显不乐在其中，是为了布鲁斯的要求，和为了企业的发展——你在做韦恩少总，你在做学生，你在做罗宾。” 　　史蒂芬妮吸了口气。 　　“但是你有多久没有做你自己了，提米？” 　　“我倒觉得我一直都在做我自己。” 　　提姆咽下嘴里的咖啡，含混道。 　　“如果你这么说还是因为上次……那件事，你真的是想多了。” 　　在一个月之前，莱克斯集团的慈善晚宴爆炸案之后，提姆回到了哥谭。 　　当他以为没人在家的时候，出乎他意料地，他遇到了刚刚夜巡回来的史蒂芬妮。 　　而对方正在一边吃着夜宵一边看大都会的新闻报道。 　　史蒂芬妮看到提姆的时候，有些讶异，她抬起头，挑了挑眉。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正常，这很不正常。 　　提姆小总裁把自己的助理秘书一干人等全部丢在了大都会，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了。 　　又没有什么需要罗宾处理的事情，作为一个普通人这么早回来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是大晚上丢掉了所有跟着他去大都会的团队跑回来似乎不太合适。 　　这不像是一般做事滴水不漏的提姆会做的事情。 　　屏幕上的大都会晚间新闻记者正在报道发生在莱克斯集团慈善晚宴上的事件。 　　“就在刚才，莱克斯集团正在我身后的这栋高楼之中举行慈善晚宴，而那位带着黄色护目镜，自称超人的存在袭击了这里，所有人员都在有序的疏散之中全部撤离，但莱克斯·卢瑟先生顶着压力亲自留到了最后，所幸本次袭击事件无一人伤亡……” 　　“据悉，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的养子，提摩西·德雷克-韦恩也出席了本次晚宴，并在此次袭击之中失足从四十二楼的高层跌落，所幸，大都会的新生代英雄超级小子接住了这位年轻的韦恩集团代表……” 　　镜头拉进，是早些时候赶来的记者拍摄的现场视频。 　　从空中坠落的无辜者，被飞驰而来的英雄在紧急关头险之又险地救下。 　　超级小子在危险之中将韦恩少总揽进了怀里，他们在高空中四目相对，四周凌冽的风似乎都在托举着他们，卷起发梢也衣摆，缠绵地绕到一起。 　　提姆·德雷克脸上绽开了一个带着几分惊喜的笑，但又有着几分笃定，似乎他知道会有这样一个人接住坠落的他。 　　西装革履的坠落者靠在了英雄有力而温暖的臂膀之中，他张了张嘴，在高空之中说了什么，从他唇中吐出的单词被风卷走。 　　熟练地掌握唇语的史蒂芬妮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 　　她的视线在放着新闻的屏幕上看了几眼，又流转到正站在她面前的当事人身上。 　　“唔……你的英雄？” 　　她勾了勾嘴角。 　　“我们的小提米准备从柜子里爬出来了？” 　　提姆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话，他疲惫地去咖啡机里泡他的咖啡。 　　“只是形象管理罢了，你知道的，布鲁斯也做这样的事情……” 　　史蒂芬妮本只是揶揄，但是看到提姆这样的反应忽然眼神闪了闪。 　　要说谁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提姆·德雷克的人，史蒂芬妮自称第二还没有人敢称第一。 　　提姆没有顺着她的玩笑往下开，没有说怪话或者和她假正经。 　　他把布鲁斯搬出来了，这意味着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一直觉得提姆在回避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他几乎将自己百分百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似乎自从……他的父母离开之后，他就将自己完全剥离地投入进了罗宾的角色。 　　他在追寻迪克的道路吗？他在跟随蝙蝠侠的脚步吗？ 　　他有多久没有做自己了？ 　　那时候的史蒂芬妮想到了什么。 　　她需要和提姆谈一谈。 第83章 冬日烟火04 　　.083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或许有人不知道他。 　　但他曾很长一段时间地占据了哥谭新闻的头条，连小丑的再次入狱都没能撼动。 　　现在的新闻媒体会称呼他，冉冉升起的商界新星，可比卢瑟的天才头脑，年轻而富有，在这个年纪就手握了韦恩企业兼德雷克工业两大哥谭家族产业的大权。 　　但是在再早一点的时候，他身上的悲剧就是媒体的狂欢节。 　　十多岁的提姆·德雷克，接连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母亲简妮特·德雷克死于飞机失事，而在不久之后，他的父亲杰克·德雷克就于一场可怕的凶杀案惨死家中。 　　年幼的孩子被迫失去双亲。 　　而死去的父母为他留下了巨大的财富，德雷克工业。 　　就在新闻媒体猜测，提摩西·德雷克会不会是下一个布鲁斯韦恩的时候，布鲁斯出手收养了这个领居家的孩子。 　　哥谭的新闻从来不吝啬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特别是那个似乎怎么编排都没见过生气的布鲁斯·韦恩。 　　这个一连收养了三个长相精致漂亮的男孩的亿万富豪，很难不让人猜测一些负面的故事。 　　布鲁斯·韦恩看中了提摩西即将继承的家产，想要借此机会扩大韦恩企业在哥谭的控制力。 　　只要他收养了提摩西，那德雷克工业距离改姓韦恩就只是几道手续的事情了。 　　还有人认为布鲁斯·韦恩只是个草包，他根本想不到那么多经济上的弯弯绕绕，他收养漂亮男孩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是个变态。 　　不论是哪一种猜测，这个失去双亲的男孩似乎站在哥谭风雨飘摇的正中心，面对的是可怕的，深渊般的未来。 　　直到再后来，提摩西再次出现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场所的时候，就是表现出将要手握两家企业大权的时候。 　　至少彻底在那些自诩哥谭高层阶级的人们面前击碎了第一种谣言。 　　布鲁斯·韦恩似乎真的有在将他向继承人的方向培养。 　　这是谣传之中前两个被他收养的男孩都没有过的待遇。 　　不乏有些多愁善感的人为第一个因为年长而失宠，第二个几乎没有出现在过人前的两个男孩流下热泪。 　　提摩西·德雷克的名字在哥谭上流社会如日中天。 　　没人知道这个未来一片光明，几乎手握了一大部分哥谭明面上的资产的男孩，在背地里加班加得精神恍惚。 　　不是说布鲁斯压榨他，实际上布鲁斯对于这个自愿性高强度工作的孩子也很无奈。 　　提姆看上去并不是喜欢做这些，他只是觉得他能做，而且可以做，就有必要去做。 　　哪怕他并不是直接掌管两家企业，对于韦恩集团，他只需要作为对外发言人，有时候代替布鲁斯参加董事会，参与一些决策性的事情，更多的事情，有不是没钱雇人做。多的是有能力的CEO来掌管公司。 　　但是他需要处理……韦恩企业衔接黑暗的那一部分。 　　关系到他夜晚的生活。 　　作为罗宾。 　　第三任罗宾，提姆·德雷克。 　　不同于他的前两任，被蝙蝠侠捡到的孩子。 　　提姆是自己走上门的。 　　他在年幼的时候就开始追寻蝙蝠侠的罗宾在哥谭夜晚上空飞跃的身影了。 　　一颗追寻英雄的种子在他心中种下。 　　年龄还是个位数的孩子举着沉重的相机，在危机四伏的哥谭黑暗之中潜行，拍摄着每一幕他能捕捉到的画面。 　　就连蝙蝠侠都没能发现他的存在。 　　顺着那些蛛丝马迹，提姆依靠他自己的天才头脑和高超的侦探技巧，调查出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布鲁斯·韦恩。 　　第一任罗宾走出哥谭自立门户，第二任罗宾接任了他的披风。 　　就在某些哥谭人还觉得罗宾只是个长不大的魔法生物的时候，提姆发现了罗宾披风的传递。 　　第一任罗宾迪克·格雷森成为了夜翼，离开了哥谭。 　　提姆的相机镜头开始追寻下一个继任者。 　　他的镜头诚实地记录下每一个画面。 　　或许，就连第二任罗宾本人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 　　他在哥谭的楼顶上疯跑，抓钩承载着他飞跃过海湾的大桥，罗宾制服的披风在黑暗之中扬起，拳脚落在罪犯头顶。 　　年轻的罗宾比起他的前任更加肆意张扬且不留余地。 　　直到第二任罗宾在某一日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他死了。 　　杰森·陶德。 　　布鲁斯·韦恩的第二个孩子。 　　年幼的罗宾鸟在血泊之中长眠。 　　而哥谭的蝙蝠侠变得暴戾而血腥，他几乎跨越了他的底线，恐惧和黑暗笼罩着哥谭。 　　黑暗骑士逐渐陷入深渊，祂将用铁腕统治这个黑暗国度。 　　一直追寻着哥谭英雄背影的提姆坐不下去了。 　　他先是找到了夜翼，请求他重新回到哥谭。 　　被拒绝之后，他踏出了家门。 　　哥谭富人区的庄园坐落在郊区，远离了城市的黑暗或许能让这些有钱人感到一分安全。 　　德雷克家就在韦恩庄园的附近。 　　换种角度来说，他们是邻居。 　　提姆敲开了邻居的大门。 　　面对一脸困惑的管家，他直言提出了他的要求。 　　“我知道蝙蝠侠是谁。” 　　“他需要一个罗宾。” 　　“我可以做到。” 　　在这个故事的尽头，提姆从九岁那年发现了蝙蝠侠与罗宾的真实身份开始，那无尽的追逐之旅似乎走到了一个完美的落幕之处。 　　他追寻罗宾，他成为了罗宾。 　　他去做了，只是因为这是需要被做的事情，这是正确的事情，而他可以做到。 　　事情应该这样。 　　这是最优解。 　　蝙蝠侠正在滑向深渊，哥谭的未来岌岌可危 　　——蝙蝠侠需要一个罗宾。 　　而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他去了，成为了哥谭新任的罗宾。 　　但是，就像史蒂芬妮说的那样。 　　他做了一些需要他做的事情，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和正确的事情。 　　那么，提姆·德雷克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或许在更以前的时候他还会去花时间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面。 　　在他的父母去世之后他就很少想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成为了罗宾，而他父亲因此而死。 　　他必须更坚定地走下去。 　　他必须不忘初心地走下去。 　　他必须做正确的事情，必须做需要被做的事情。 　　他必须、他必须…… 　　如果他不是在做正确事，如果他不是走在必然的道路上，如果这不是一切的最优解…… 　　那他父亲的死……不是就……不是就毫无意义了吗…… 　　所以他做过的事情只是因为是必然的选择，他将要做的事情也只会是为了更美好的世界。 　　他面前只有一条荆棘密布，但却笔直朝前的大路。 　　他所有的一切，健□□命、精神与灵魂，都可以是筹码。 　　而他必须要在这上面将每一件事都尽善尽美地完成。 　　他要做到最好。 　　为了这个世界，为了每一个无辜的人，为了他爱的，为了爱他的，为了他要守护的，也为了他已然失去的。 　　只能是最优解。 　　没有第二个选择。 　　…… 　　“你真的想多了，史蒂芬妮。” 　　史蒂芬妮几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提姆·德雷克的人。 　　“我一直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提姆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真的吗？” 　　史蒂芬妮表情狐疑。 　　提姆把喝空的咖啡杯放进水槽里，他语气坚定到史蒂芬妮开始怀疑自己的第六感。 　　“我们在做的事情，作为超级英雄拯救这个世界，难道不也是你想做的事情吗？” 　　“不要诡辩！这不是我要谈论的方向！” 　　史蒂芬妮哼了一声。 　　接着她摸出了一个手机。 　　“那我需要检查一下！” 　　“什……等等，你什么时候……” 　　提姆一摸口袋，才发现在自己神游天外的时候，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哪一瞬间被史蒂芬妮悄悄地顺走了。 　　搅局者的身手也不是那么好破解的。 　　史蒂芬妮得意地打开提姆的手机，用自己的生日解锁了屏幕。 　　“哎呀，打开就是聊天界面，小提米在和谁聊天呢——” 　　“还回来！” 　　提姆扑过去抢。 　　“史蒂芬妮·布朗！” 　　“未发送的消息——？” 　　史蒂芬妮敏捷地躲过，但几招之下还是一时不察被提姆抢回了手机，让她没有机会做一些别的什么。 　　比如把聊天框里没有发送的消息发出去。 　　“你想约超级小子。” 　　史蒂芬妮发出肯定的声音。 　　“干嘛不把消息发出去？” 　　史蒂芬妮眨眨眼：“提米宝宝害羞啦？” 　　提姆飞速地镇定了下来，他将消息框里的消息删除，把手机锁屏重新揣进了怀里。 　　“他是我的队友了，我不应该继续用提姆·德雷克的身份和他见面。” 　　他提起自己的名字像是用着提起第三人的语气。 　　“这会影响很多方面。” 　　史蒂芬妮盯着提姆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他的动摇。 　　最后她放弃了，叹了口气。 　　“好吧……” 　　迪克在自己的罗宾时期，创建自己的英雄组织的时候也对自己的队友们保持了秘密身份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是必要的措施。 　　罗宾的身份不止是牵扯到他一个人的东西。 　　哪怕队友可以信任，未知的罪犯也有可能插手进来，这也是保护他们。 　　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法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长时间地保持心率上的伪装。 　　心率是最能暴露一个人内心的东西。 　　电子手表都能监测出佩戴者的实时情绪，更何况精度更高的氪星超级听力。 　　克隆氪星宝宝目前不能分辨除了心跳速度以外的太过复杂情绪只是他学得还不够，等他能分清那些，就更难瞒得住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这几天有点卡文……但好消息是存稿虽然有所缩水但是还很充裕。 　　内容提要我实在是编不出来了(0ω0`)就留着“……”吧。 第84章 冬日烟火05 　　.084 　　哥谭的天空似乎永远是灰暗的。 　　空中的雨还在淅沥沥地下，在地上汪出遍地的水迹。 　　哥谭高中正在举行学年度的学期测试。 　　提姆坐在靠着窗边的位置，手中漫不经心地转着笔，眼神落向窗外的细雨。 　　他手边的试卷已经填写满当，而考试的时间还有很久才会结束。 　　他应该提前交卷走人的，现在离开去韦恩大厦，还能在他助理下班之前把今天新的财政报表看一看。不看也行，但是他需要把控住每一个细节，在他的安排之中他应该知道每一件事。 　　或者去检查一下西区那帮走私药物的□□人员有没有卷土重来，上一次断掉了他们几条销售渠道，但是企鹅人那边…… 　　“喂……” 　　一个纸团砸了过来。 　　提姆回头，是坐在他斜后方的大个子。 　　他不认识那个人，但是他知道他，或者说哥谭高中之中每一个人的资料提姆都了然于胸。 　　那是这个年纪的校霸本恩，有一帮自己的小跟班，似乎有干过和□□勾结在校园里倒卖枪支弹药的活计，上一个在校园里干这个并且建立了奇怪的校园势力的家伙涉及了药品，被抓走了。 　　不过在罗宾和搅局者解决掉了这片的部分黑暗势力之后大概在短时间内都没有那样的勾当了。 　　“喂，书呆子德雷克。” 　　校霸本恩压低声音。 　　看来，虽然提姆不认识他，但是他认识提姆。 　　虽然在提姆的印象之中，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这一整个学期提姆都不怎么来学校了。 　　“把你试卷给我。” 　　本恩冲他使眼色。 　　提姆看了一眼台上监考的老师，老师似乎对这边不闻不问。 　　他看见了，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提姆不理他，扭过头再看向窗外。 　　本恩锤了一下桌子，在安静得只有雨声的考场内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动静，引来好几束目光。 　　提姆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他的耐心耗尽了。 　　他拿着试卷站起身，准备提前交卷。 　　“提摩西？” 　　监考老师抬起头。 　　“你要做什么？” 　　“交卷。” 　　提姆将试卷拍在讲台上。 　　“我们不提倡提前交卷，你还是回去再检查一下试卷的内容有没有什么拼写错误吧。” 　　监考老师这样说。 　　现在你又活了？刚干什么去了。 　　提姆并没有理会他，他正了正自己的领口。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实在有疑问你可以请家长。”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教室。 　　在离开教室的前一瞬间，他听到监考老师的小声嘀咕。 　　“不合群的怪胎。” 　　……他确实是。 　　提姆走在走廊上，找到了自己的储物柜，打开柜子准备拿出自己的外套。 　　哥谭高中的制服是衬衫配毛线马甲，再加上一件西装外套。 　　提姆刚打开柜门，多年的黑夜生涯带给他的警惕性让他条件反射性地退后一步。 　　柜子里弹出一个喷着红色油漆的万圣节惊悚面具。 　　提姆让开一步，仍由它掉到地上。 　　挂在柜门边上的外套也被喷上了漆，衣服的皱褶上可以看出三个歪斜的字母“SUX”。 　　提姆面无表情地摘下外套，外套背面被另一种颜色的喷漆写了个“Cock”。 　　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其他学生的恶作剧。 　　一些侮辱性的语言被喷漆喷在他的储物柜里。 　　提姆看着手上的外套。 　　看上去不太好洗。 　　拿回去阿福大概会担心地念叨。 　　扔了吧，就说弄丢了。 　　也不是第一次弄丢衣服了。 　　他合上柜门，拎着外套向外走去，在经过转角垃圾桶的时候将外套塞了进去。 　　外边还在下雨，天有些冷。 　　他带来的伞不知道被拿到哪里去了，他在化学实验室门口看到了那个黑色伞面一部分尼龙布料的碎片。 　　估计那把伞也没什么好下场。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提摩西·德雷克的校园生活应该是风风光光的。 　　但是不是。 　　从来不是。 　　他和那些校园风云人物差得远了去了。 　　他从小就是人群之中不合群的那个。 　　极端的聪明，对某些事物极度地热衷，不爱参与那些没有营养、但周围人又无比热衷的社交活动。 　　在他还是德雷克家独子的时候，走在校园里就不怎么招人喜欢。 　　而现在…… 　　哪怕他在明面上是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的养子，甚至他对韦恩企业有直接的管理权利。 　　但是要说哥谭的人们对这样的上层阶级有着什么敬畏之心的话就是个笑话了；更别说布鲁斯本人实际上从来没有来过哥谭高中。 　　英国王储在高中阶段都得被人轮流踹屁股。 　　再说了，如果哥谭人能再多一分对有钱权者的恐惧或尊敬，哥谭也不会有蝙蝠侠了。 　　以及…… 　　“喂，德雷克。” 　　一个壮实的身影挡住了提姆的去路。 　　提姆此刻正走在建筑之外，遮雨的走廊顺着用做考场的试验教学楼的一侧延伸到最靠近哥谭高中大门的最近的那栋楼，从这边走是最不需要被雨水淋湿的路线。 　　是校霸本恩。 　　他也提前出来了，带着两个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小弟，结结实实地将提姆前进的道路挡住了。 　　提姆在内心叹了口气。 　　除非他冒着淋雨跑出去换条路走，不然就得先解决面前的麻烦了。 　　太过标准的找麻烦姿势，他都不想吐槽了。 　　“怎么，”本恩挑衅道：“你赶着回去爬韦恩阔佬的床？” 　　说着，他和身边的小弟对视一眼，一起嘲讽地笑了起来。 　　“你要是能跪下来伺候伺候我，我说不定可以考虑给你点甜头尝尝。” 　　你瞧，当人们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时候，恶意就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无关金钱或者权利，只是社会群体分化出来的不同，就可以让人毫无道理地对着另一个人感到优越。 　　提姆两手空空，他甚至没有背包，储物柜被扫荡得干干净净，东西都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也没什么找的必要了，又不是买不起。 　　一切原本没有那么严重的。 　　或许他走在校园里会遇到一些流言蜚语，可能还有若有若无的排挤，或者奇怪的视线什么的。 　　但是不至于在每一次他到学校的时候都上演那么一场又一场的教科书式霸凌。 　　都是些不不辨是非不知道对错的青少年，如果用他作为罗宾的身手去欺负他们似乎又有一些太过了。 　　告诉家长也没有那个必要。 　　布鲁斯作为蝙蝠侠，在哥谭的黑暗之中每分每秒都在忙碌，没有必要叨扰他。 　　阿福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迪克在布鲁德海文有自己的生活，史蒂芬妮如果知道了那绝对会不依不饶，卡珊……他不知道卡珊知不知道，或许她看出来了，或许她没有。但至少她暂时还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 　　只要再过些时日等他从高中毕业了这些就会结束。 　　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小基佬。” 　　本恩朝前了一步，攥着他的拳头。 　　“我给你脸了？” 　　一旁的小弟帮腔：“像你这种书呆子，能提供一些□□不应该荣幸吗，监考老师都不管，又不需要你做什么，装什么样子！” 　　沉迷知识的书呆子，青春期的性少数，再加上大量可支配的零花钱。 　　简直就是校园霸凌的绝佳受害者。 　　是的，在这三条好欺负的标签还只是两条的时候，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 　　直到他在上个学期拒绝了另一个年级啦啦队队长的告白。 　　理由是性别不合适。 　　他的性向在校园中疯一般地传开，人们看他的眼神就开始渐渐染上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哥谭不是一个多开明的城市。 　　这里是令人绝望的犯罪之都，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原罪。 　　人们在疯狂之中沉沦，却又毫无道理地将一切怪罪给那些与他们不同的色彩。 　　哪怕美国表面上再怎么呐喊着这是一个自由而包容的国家，自由的触须也不会伸展到阴影之中的每一个角落。 　　越是混乱危险的地方，包容性就越低。 　　混乱之中的人们迫切地想要获得踩在别人头上的感受。 　　直观地用性别、人种、性向将人区分并且在上强加阶级优越感是最简单的方式。 　　这让哪怕最底层的顺性别白直男也可以踩着标签踏入的金字塔尖端、在与他标签不同的人之上找到极大的优越感。 　　别说学校里的学生了，就连教职工也是这庞大歧视链之中的一环，默许了这样的事件发生。 　　校霸本恩和他的小弟还在嘲讽，估计那些低俗下流的词汇耗尽了他一生的词汇库库存。 　　但是似乎对方没有直接上来动手的意思。 　　如果他要动手，提姆是不会假装自己弱不禁风的。 　　没必要委屈自己到那种地步。 　　真的会有少年超级英雄在经历校园霸凌之后还还需要假装自己不会打架吗？ 　　好像是有。 　　那没事了。 　　不过那样可不是哥谭的风气。 　　民风淳朴的哥谭可不是说说而已。 　　“喂，德雷克，” 　　校霸仰着下巴看他。 　　“你把你身上能花的钱都交出来，我们就放过你。” 　　他扬了扬自己的拳头，似乎在展示自己的力量。 　　“不然的话……” 　　提姆想了想自己口袋之中的银行卡。 　　这个数额真要交出去了，保管对方下辈子都可以呆在监狱里了。 　　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是最无知的年纪。 　　最不分善恶，最没有分寸，也是在没有正确引导之下最为危害社会的存在。 第85章 冬日烟火06 　　.085 　　上学不好玩吗？ 　　对于刚出生不满两年，并且仍旧没有上过学的康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 　　但是脉冲说不好玩。 　　要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坐上几乎一辈子的时间。 　　——还有作业！ 　　作业对他来说本不算什么，但是负责教导他的导师、麦克斯·墨丘利，要求脉冲只能用正常的速度写作业，不能用上神速力的话对这个几乎一辈子都生活在神速力之中的小孩来讲就分外煎熬了。 　　想象一下，对于一般人来说只是半个小时的作业量，在脉冲眼里，半个小时和半年又有什么区别！需要不停歇地做半年的作业！ 　　这是酷刑！这是折磨！这是不人道地对待未成年的虐待！ 　　脉冲的话不可信。 　　康想。 　　我又没有神速力。 　　介于冬假之前的这一个学期已经要结束，康没有办法即刻入学去自己体验，他决定问一下朋友们的建议。 　　放弃了脉冲的证词，他去问蜘蛛侠。 　　“还行？” 　　这是对方的答案。 　　“虽然课上讲的知识我都会了，但是听课本来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总是能从不一样的角度学到一些新的东西。” 　　好学生蜘蛛侠，展示了自己在满分以百分制、各科的均分达到九十八的成绩单。 　　而与之相较的是脉冲一片飘红的成绩单。 　　他根本没有耐心坐下来完成考试。 　　康觉得他还需要一个样本。 　　他决定去问问罗宾。 　　提姆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但是……提姆在哪呢？ 　　他不在少年正义联盟的基地正义山……哥谭的罗宾，那就只能是在哥谭了。 　　…… 　　哥谭在下雨。 　　稀稀拉拉的雨水从天空中落下。 　　不太大，但是断断续续地似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天空之中一个人影飞来，雨水避开了他，仿佛在他身周有着一圈看不见的透明玻璃防护罩，将他牢牢地保护在了里边。 　　他衣物干燥，黑色的头发蓬松而整齐，没有半滴雨水能真正凑近他的身体。 　　康飘在哥谭的天空之上，凌空看着这个灰暗的城市。 　　现在还是下午，哪怕冬日的夜晚来的较早，现在天色还是没有全黑，但哥谭的景色却如同日暮。 　　这个冰冷而阴森的城市之中，有着一处热闹的地方。 　　冬日开启的圣诞集市。 　　距离圣诞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学生都才刚到放假的边缘，还需要进行他们的期末考试。 　　但是哥谭的圣诞集市已经支起来了。 　　宽广的广场连接着一长条步行街，临时的木质小房子和简洁的棚屋搭建了起来，租用场地的商贩在简易的棚屋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哥谭这个充满了危险与犯罪的城市，天黑之后出门都是极度不安全的。 　　晚归的路人走在街上要时刻防备着一切靠近的生物，哥谭的蝙蝠侠可不是超人，你在受到袭击的时候大喊是没有用的，蝙蝠侠只能在你死后来现场检查你的死因，让你不要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但是圣诞集市支起，让这个冷漠的城添多了几分人气。 　　像是破碎的坚冰缝隙中显露出一丝柔软的内里。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超人回归的影响，给人们带来了一丝安全的气息，今年哥谭的圣诞集市或许比往年出现得早了几分。 　　当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多了起来，似乎行走在小巷子里的危险感也减弱了几分。 　　雨水让天光微暗，集市中已然灯火通明。 　　这里是韦恩企业赞助并组织的圣诞集市。 　　为了给哥谭增添多一分的人气，提高人流量来拉动经济发展，鼓励有一技之长的人们前来开店。甚至基金会可以给无业或者是失业的人们做担保，让他们能够从银行筹集贷款到一定的资金来这里开店做一些小买卖。 　　有人卖先做的美味食物，有人卖手工的精致礼品，有人支起游戏摊位让人套圈、打气球、扔沙包。 　　哥谭好像、似乎、在向着一个好的方向渐渐发展。 　　细雨还在梭梭地下着，但是这没能阻止人们对圣诞集市的热情，各色的雨伞打了起来，雨衣穿上，更多的人将外套的帽子一拉，就算作将雨水阻隔在了外边。 　　木质的棚屋里飘来食物的香气。 　　美味的食物永远是圣诞集市不可或缺的一换。 　　卖热狗的摊子边上贴着被旅行节目认证的标识，连续三年蝉联哥谭最受欢迎热狗小店受邀前来圣诞集市出摊。 　　蓬松柔软的面包，夹上炙烤得微微发焦的热狗肠，夹上一些煎得柔软透明的鲜甜洋葱碎，食客自助挤上番茄酱或是黄芥末酱，热狗散发的香气在细雨之中都能迎风飘十里。 　　油锅里炸着芝士条，裹着面包糠的芝士条镀上一层美味的焦黄色色彩，摊主将它穿在竹签里，挤上番茄酱，交给期待已久的孩童。 　　有摊子在卖中式炒面，包菜丝、胡萝卜丝和切碎的淀粉肠，煮过一道的细面倒到铁板上，黑色的酱汁从瓶中落下，为炒面染上鲜美的颜色。 　　用来装炒面的盒子扣上以后像一个白色的小房子，上面是红色的汉字写着店家的名字，纵向的排版凌厉地写着几个大字“正宗中餐。” 　　本地小孩在从店家手中结果炒面之后，不太熟练地使用着筷子塞进嘴里，在热气蒸腾之中咽下咸香的面条，露出满足的表情。 　　路边一个亚裔将信将疑地打开包装，利落地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咀嚼之后表情骤变，用着周围人都听不懂的语言大骂哥谭的奸商。 　　“这玩意卖我六美刀！？抢劫都没这个来钱快吧！？” 　　依照哥谭的犯罪率，店老板在此之前或许真的是干抢劫这一行的也不好说。 　　康飞行着从圣诞冬日集市的上空掠过。 　　虽然距离圣诞节还有一段时日，但是康已经开始期待那样的节日了。 　　那会是他离开实验室，踏入地面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 　　一定会很棒吧。 　　比起在大都会的时候人们对于头顶掠过什么会飞的外星人见怪不怪的态度，哥谭人民显得更加如临大敌。 　　“耶稣基督啊，飞过去了个什么东西！？” 　　有人站在原地被惊吓到。 　　有些不知道该说是反应快还是没转过弯来的人甚至已经为自己找好了掩体。 　　有人掏出了枪，有人保护好了随身的财物。 　　一个有着犯罪前科的店铺老板几乎在看到头顶有阴影掠过的一瞬间，根本没有抬头确认就准备收拾东西跑路。 　　康飘在空中，有一点吓到别人了的尴尬。 　　反应那么大？ 　　“是超人？” 　　有人不确定。 　　“外星人？外星人滚出哥谭！” 　　跟多的人注意到了他胸口的艾尔家徽。 　　不认识他的人也至少认识这个，认识超人的标志。 　　至少这个标志让人确认了他是一个正派的角色，一般没有超级反派会往自己身上穿上超人的标志。 　　是个超英。 　　有人反应过来了，松了一口气。 　　有人反应过来了，收拾东西跑路。 　　有人把刚买的东西直接扔掉，防止拖累他跑路的速度，一骑绝尘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康挠了挠头，更不好意思了。 　　他没打算来抓什么人……去劝劝那个人回来别浪费刚买的东西有可能成功吗……？ 　　“……蝙蝠侠会让这种人呆在哥谭？” 　　有人小声嘀咕。 　　“快滚出去吧，哥谭不欢迎超级外星人。” 　　“小超人也来逛哥谭的圣诞冬日集市吗？很好，看来我们的宣传很到位，拍下视频，发上LexTok，就标#外星人也无法抗拒的哥谭集市#，希望今天的营业额能够达到预定指标。” 　　这是站在集市一角，穿着一身正式职业装的社畜。 　　她一边在手上的板子上记录着什么，一边对着身边的实习生吩咐。她胸口的工牌显示了她在为韦恩企业工作。 　　实习生不太明白：“你怎么知道他是来逛集市的？” 　　“不是也得是。” 　　韦恩员工肯定地说。 　　“我说他是就是，为了KPI，他来做什么都得把他写成被我们的良好策划水平吸引来的。” 　　接着这名韦恩企业员工推了推她自己的眼镜：“并且，有超级英雄在我们哥谭的圣诞集市，能增添不少安全感，吸引更多的潜在顾客来消费，刺激一下经济。” 　　“但是、但是我们哥谭不是有自己的英雄吗？” 　　实习生不理解地问。 　　戴眼镜的正式员工撇了他一眼。 　　“你认为你是能拍摄到蝙蝠侠，还是让罗宾出来配合你宣传？” 　　实习生哑口无言。 　　“学者点。” 　　正式员工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些露脸的超级英雄会比较好说话，做点小手段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 　　“万一、万一他们也……” 　　实习生想到了蝙蝠侠的身影，开始对超英感到了一些生理性的恐惧。 　　“哭着悔改就好。” 　　戴眼镜的员工非常有经验地传授方法。 　　康飘在天上，琢磨了一下，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哥谭，真是奇妙的地方。 　　康在空中展开了自己的听力。 　　他给提姆发消息了，但是对方似乎没有回复的意思，甚至消息都没有显示已读。 　　他在做什么呢？ 　　康将超级听力在哥谭的大街小巷铺开。 　　他听到哥谭的声音。 　　小巷之中蠢蠢欲动的犯罪。 　　房间内哭喊和摔东西的争吵。 　　在泥潭之中挣扎的人们用尽全力活着的声音。 　　啊……找到了。 　　哥谭高中。 　　他听到提姆稳定而有力的心跳声。 　　提姆好像有一点小小的困扰。 　　【作者有话说】 　　工作人员：找不了本地英雄配合宣传提升流量……这不有送上门的吗？外地英雄都被吸引来不证明我们活动办的好吗？而且活动安全不就有多一层保障了吗？运作一下流量这不就来了吗？今天运气真好，活动要大获成功了，美滋滋，这就去找韦恩小总裁提一提升职加薪的事情。（？） 第86章 冬日烟火07 　　.086 　　“韦恩阔佬从来不管你吧？” 　　校霸本恩嚣张地说到。 　　确实，布鲁斯·韦恩从来没有在提姆在读的这段时间里来过哥谭高中。哪怕他是哥谭高中的荣誉校友，但是他也很久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 　　蝙蝠侠或许来过。 　　蝙蝠侠踏遍哥谭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布鲁斯不来，在旁观者的眼中就是对提姆并不上心。 　　或许他收养他只是看中提姆·德雷克在双亲去世之后将会继承的德雷克工业，或许只是看中提姆本人的能力所在，但他似乎并不像是普通家庭一般对这个养子有多少关心。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喂，我问你话，不回答是吧！？” 　　校霸本恩见提姆油盐不进，有几分感到了冒犯，拧起眉头，他威胁性地喊了一声，朝前一步，似乎准备动手了。 　　提姆心下叹了口气。 　　如果真要动手那他不会站在原地不动的。 　　对付普通人虽然有点欺负人，但是要是被欺负了就有点丢人了。 　　史蒂芬妮知道了能从水滴兽上笑到掉下去的程度。 　　他可以视若无睹但不能软弱让步。 　　或许在别的城市的学校之中故作弱小还能隐藏身份，但是在哥谭这座城市里，没有后盾的软弱只会让一切愈演愈烈。 　　校霸没有得到想要的场面，他咬牙，三步化作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提姆的衣领。 　　“你不配合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给你好脸色了！” 　　他威胁。 　　提姆·书呆子·德雷克，那个成绩永远拔尖，课余只会和那些同样是书呆子的，自称“极客”的眼镜仔混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可能有什么武力值—— 　　“啊——！！” 　　提姆反手拽住了本恩的手腕，扭转对方的手腕让他脱力松手的同时抬起腿，一脚揣在了本恩的肚子上，直接将对方踹得倒退几步。 　　校霸本恩遭到正面一击，下盘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他表情痛苦且狰狞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他身边的小弟被意外和提姆突如其来的气势惊得连连退后，被连廊边的台阶绊到，险些一跤跌在雨里。 　　“你靠得太近了。” 　　提姆蹙着眉收回架势，面露不快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口。 　　“你猜猜我走在哥谭大街上每天有多少人想要绑架我然后去给布鲁斯·韦恩打勒索电话？” 　　他略低着视线。刚才的一脚他已经收敛了力道，也没有踹在什么脆弱的位置，他挑了一人体上来说脂肪层最厚的地方，以确保对方并不会因为这一下受到什么需要去往医院的伤害。 　　他是富家小少爷。 　　在哥谭这种混乱之地，受到基础的防身教育是很正常的事情。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可不是什么任人欺凌的小可怜。 　　…… 　　“你们在做什么呢？” 　　哥谭高中。 　　室外连廊。 　　一个漂浮在空中的身影接近了这里，他略微好奇地歪了歪头。 　　他身周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绝了雨丝，让他柔软而蓬松的发丝还能在空气中飘荡。 　　穿着单薄衬衫的蓝眼睛少年站在连廊的一边，他领口有一些凌乱，正抬手在整理自己的制服领带。 　　而另一边是被打散了气势的校霸三人。 　　校霸本恩在慌乱与惊恐之中意识到，有其他人出现在了现场。欺凌他人而被反杀这种事情若是被其他同学知道只会让他脸面尽失。 　　他在惊慌之中回头，跟着他的两个小弟已经先一步转过身子看到了来人。 　　他努力偏过头，看到一个飘浮在空中的身影。 　　黑色墨镜、皮夹克，紧身的超英制服上是一个鲜艳的艾尔家徽、超人的标志。 　　他不认识这个模式的超英，他只对哥谭的英雄熟悉，但是没有人不知道超人的标志。 　　“超人——！？” 　　他们之一惊异地喊：“不、小超人……？” 　　“是超级小子。” 　　康无奈地纠正。 　　本恩灵光一闪，他大喊起来：“救救我！德雷克想要杀了我！” 　　康胸口的那个明晃晃的艾尔家徽很显然昭示了他的阵营，依照当前展现出来的情况，本恩毫不犹豫地呼救，毕竟他自己才是那个受到了伤害的人。 　　“我们只是要和他聊聊，他不知道为什么疯了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本恩怒骂着，他骂得真情实感，就像是事情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发生了一样。 　　“啊哦。” 　　康偏头去看提姆。 　　此时提姆一脸无辜，甚至在揉自己的手腕，似乎反击让他的手腕有些发疼。 　　“他说你踹他耶，提米。” 　　“……确实如此。” 　　提姆眨了眨他那双天空般澄澈的蓝色双眸。 　　听到提姆的承认，本恩似乎更加认为自己才是站在正义一方的那个人了，他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不善。 　　康有着超级听力，提姆确信对方知道在他到来之前这里就发生了什么。 　　同时这也让他有一些反思自己刚出毫不犹豫动手的决定。 　　今天下午的考试时期他全程没有使用手机和其他电子设备，再加上他预设的警报没有响，也没有什么紧急通讯，甚至史蒂芬妮没有给他发碎碎念的垃圾短信，也就导致了他没有关注自己的监控系统，真的没发现康来到了哥谭。 　　这是失误。 　　提姆这样想着。 　　如果他提前知道了康来到了哥谭，那他或许不会选择如此利落的反击。 　　借超级小子的手来解决这件事情也是一个不错的选项，至少能让这件事平滑地过渡掉，他本人能在事件之中完美隐身。 　　虽然人设强硬一点能规避一些困扰，但塑造一个无辜脆弱的形象也没什么不好的，布鲁斯就在他的弱鸡花花公子形象之中如鱼得水。 　　提姆·德雷克也是近些日子才开始频繁出现在人前的，他的完整人物形象还没有在公众面前彻底地塑造出来，能处理成和布鲁斯类似的也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只不过，他大概还需要多加一个“商业天才”的设定，毕竟他还需要处理公司的事物。 　　虽然被挑衅到了眼前，再不出手就有些憋屈了。 　　但是提姆实际上并不在乎自己在学校的其他人严重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他也不常来学校，外边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比起形象这种东西，事情的结果与其能造成的影响才是更重要的东西。 　　提姆思考了一下，开口问。 　　“你怎么会在哥谭？” 　　这个时间段他认为康应该在堪萨斯的斯莫威尔帮助玛莎处理农场的活计，因为超人还在大都会加班，没法回家做家务。或者他会在快乐港的正义山和脉冲一起玩游戏。 　　“我来找你。” 　　康自然地说。 　　见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称得上是熟稔的对话，本恩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蛇鼠一窝！超级英雄也是有钱佬欺凌我们穷人的帮凶！” 　　他咬牙切齿骂着脏话，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他后领的衣服将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放我下来！！！” 　　那个被康用TTK从地面上揪着后颈提起来的校霸在半空之中挣扎。 　　倘若来的真是超人，他还会怕……但是来着看上去和他们同龄，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罗宾！ 　　哥谭之外的英雄对他来讲都没什么威胁性，未成年的年纪就是嚣张的资本，所有善良守序的超级英雄在一个未成年的男孩面前都不至于多凶神恶煞。 　　而且他才是被踹了一脚而负伤的那个！想到这他更加理直气壮了。 　　“告诉我，在我来之前你在做什么？” 　　康双手环胸，一点也没有放开TTK把对方从挂在半空的状态解放的意思。 　　跟着本恩的两个小弟已经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生怕自己也被挂起来，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几乎想要现在就逃离，但或许是介于某些义气，有可能是因为康表现出来的隔空操纵的能力，让他们望而却步。 　　“你不回答我的话，我就替你回答了怎么样——我注意到你们在欺负人了。” 　　欺负罗宾？胆子可真大啊。 　　要是他不来，这几个人会不会被凶恶小鸟打成半残绑上石头从哥谭港口沉海啊。 　　“我才是受害者！我被踹了一脚，我要去医院！！” 　　本恩颠倒黑白，他捂着自己被重击的肚子愤怒地喊着。 　　确实，但从结果来看，他才是那个唯一一个受到了伤害的人。 　　“我看起来像是在乎这个吗。” 　　对方看起来中气十足的样子可不像是真的受了什么伤，再加上康倒是十分信任罗宾出手的分寸，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康理了理自己的手套，撤了TTK。 　　在对方从空中即将摔到地上的时候他又飞过去，一把揪住了本恩的领子将对方拽起来。 　　被拽住领子和被从后边提溜起，同样是双脚离地的，但却是不一样的压迫感。 　　康觉得他不太想好好跟对方说话了，义正词严地教育他似乎并不像是能起作用的样子。 　　他的超级听力当然能让他在不在现场之前就知道了正在发生什么，也当然能看穿对方颠倒黑白的胡言乱语。 　　康略眯着眼，唐突起了个话头：“你坐过飞机吗？” 　　他冰冷的灰色眼睛直视着对方 　　“见识过平流层俯瞰大地的高度吗……想试试直接飞到那么高的地方然后直线坠落吗。” 　　他的语气平铺直述，但是冷得向外掉着冰渣。 　　“你、你们义警怎么可能干出那样的事情！” 　　本恩开始感到慌乱，但是他死犟着嘴硬。 　　他不习惯要向同龄人低头。 　　况且——超级英雄是不会杀人的，更别说他实际上也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未成年人的校园霸凌放到法庭上法官都不好判出个所以然。 　　“而且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被德雷克欺负的！他仗着背后的韦恩欺凌同学！你应该去把他抓起来才对！” 　　康拎着他的领口将他拽近，对方全身的重量都寄托在这薄薄的布料之上，全靠哥谭高中的制服质量不错，不然对方已经摔倒了地上。 　　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有一些灼热而凌厉的红光。 　　【作者有话说】 　　提姆·我可以把他们全都揍爬下·德雷克，看到康出现：*柔弱* 　　康（完全知道对方能一个打十个）：我来教训他！ 　　校霸：我才是被揍了的那个！！ 第87章 冬日烟火08 　　.087 　　“如果你看过新闻的话你就该知道。” 　　康灰色的瞳孔泛起红光，其中蕴含的力量让本恩感到背后发凉，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几乎要突破他的胸腔。 　　恐惧在他内心蔓延，就像是在深夜小巷之后回头蓦然在心中炸裂开来的可怖气息，和看到蝙蝠侠惨白的双眼。 　　“我为莱克斯·卢瑟工作。” 　　他耳侧的L形耳钉在朦胧的光线之中反射出一道晃眼的寒芒。 　　“给资本家工作的，可不是手上干净的那种超级英雄。” 　　康略微勾起唇角，冰冷的眼神之中却不带一丝笑意。 　　本恩慌乱地想要挣扎，但是那种几乎是被捕食者盯上的恐慌和窒息感让他难以挣扎出动静。 　　“再让我看到你欺负人，你的身体就只能被铺开来洒在美国大地各个角落了。” 　　康没理会他，只是松开了手，任由对方直接摔落。 　　本恩从半空摔下，高度不高，但是他却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上。 　　这里是连接两栋建筑的长廊，顶上有遮雨的棚子，再怎么上升，在不破坏建筑的前提之下也不会飞得很高，实际上他跌落的距离没有多高，但是他却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从高空之中被人一脚踹下飞机，巨大的失重感让他双脚发软，他胡乱在地上蹬了几下，心脏在胸腔之中剧烈地跳动，他耳边几乎被自己的心跳声所充斥，然而发软的四肢让他没有办法光靠自己的力气支撑着站起来。 　　康飘浮在空中，垂着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双眼在建筑物投下的阴影之中几乎在发着红光。 　　他是身躯遮挡了光线，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地上瘫软的人压盖。 　　恐惧充满了本恩的内心，狂跳的心脏就像是害怕得想要逃离他的身体。 　　他终于想不起来自己那些无所谓的自尊心，想不起自己“理应是受害者”的场面，只是毫无规律地胡乱点着头。 　　“别再欺负别人……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听得见。” 　　超级听力。 　　康的能力其实没有那么强，没法听见太远距离的东西。 　　但是说一说又没什么关系。 　　装坏人还是挺有用的嘛。 　　而且真好玩。 　　也不知道莱克斯那种高高在上的邪恶眼神他学得有几分像？ 　　校园暴力的对象显然在这样的地方不止一个受害者，也不止一个加害者。 　　“啊，还有。” 　　康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略微歪了一下头，红光在他眼睛之中消散。 　　但在本恩眼中，他建立的压迫感并没有消失，反而在平静之中显得更加诡异莫测。 　　“如果我再看到有人欺负提米，我都算在你头上。” 　　“但、但是不止我一个人……” 　　本恩慌乱地想要争辩。 　　“我都算在你头上，听清楚了吗。” 　　康重复了一遍。 　　“在这所学校里发生的不管是什么，我都算在你头上。” 　　本恩显然在哥谭高中还是有一点影响力的存在。外人是无法一直持续地插手改变这里的，里面得有人做些什么。 　　直接威胁对方去从内部管理学校感觉是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他在来的时候，他的超级听力就覆盖了整个哥谭高中。 　　他听到不止一点的流言蜚语。 　　他听得到这所学校里正在酝酿着什么样的东西。 　　或者说，这整个城市都是这样一盘正在腐烂的隔夜饭，而哥谭高中仅仅只是其中缩影。 　　本恩在恐惧之中慌乱点头。 　　康不再理会他，转身飞向提姆身边。 　　提姆略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不必做这个的。 　　他想。 　　虽然如果他在知道康身处哥谭的前提下，他或许会选择利用对方来解决这一切，但是由他主动的安排与利用和并不在他计划之中、对方发自内心的行动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东西。 　　提姆对上了那一双透亮而澄澈的灰色眸子。 　　最终……提姆扬起了一个带着暖意的笑容。 　　“谢谢你。” 　　他能解决这一切。 　　麻烦事，虽然不是多大问题。 　　但是……有人在关心他。 　　哪怕这个小克隆人抄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十八流坏人做派，恶狠狠地威胁对方要把他从空中扔下去。 　　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粗糙得不好说怎么学来的架势实际上在历遍各种类型的邪恶罪犯的罗宾来看实在是太过稚嫩，有些新手且蹩脚。 　　但是提姆就是忽然觉得……小克隆人凶巴巴的样子，也怪可爱的。 　　他知道他凶起来的时候眼睛会泛起红光吗？ 　　或许是呼之欲出的热视线，隐藏在他基因里的氪星能力，暂时还未表露出来，还未被他使用，但是已经潜伏在他的双眸之中随着他的情绪而变化。 　　某种意义上就像是暴露了小狗内心情感世界的尾巴。 　　或许被那双泛着红光的凶恶视线威胁吓得心脏乱跳的人不那么想，但是提姆的内心在另一种意义为之而动。 　　刚刚还装模作样凶神恶煞的小克隆人飞过来，脸上佯装出来的恶声恶气褪去，灵动的浅灰色眼睛倒影着一些不知道从而来的淡蓝颜色。 　　混混校霸三人组看到对方终于不再将视线落在自己这边，互相搀扶着爬起，连滚带爬地逃离这里。 　　今天是新鲜的一课，看上去弱小的存在并不一定就是好惹的人。 　　康从空中落下来一点，嘀咕到：“罗宾不管这个的吗？” 　　哥谭高中看上去烂透了，他现在都还可以听到那些人的窃窃私语。 　　他听到刚刚狼狈逃离的三人在远离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之后又莫名地硬气起来，开始胡乱讨论他到底是德雷克雇佣的保镖还是什么，话题逐渐飞奔到保镖费用到底是什么支付方式，然后几人互相打气着一同咒骂一切。 　　他刚刚是不是已经说了自己有超级听力这一件事了？ 　　他们应该知道他听得到对吧？ 　　“罗宾……罗宾有更重要的事情。” 　　提姆这样说。 　　阿卡姆总是有人越狱，稻草人在市中心释放毒气，小丑又绑架了哪个无辜受害者，双面人在街上扔着他的硬币。 　　世界总有危机，哥谭总有更需要被拯救的人。 　　罗宾忙得脚不沾地，没有时间处理自己在学校被人孤立的问题。 　　还有人在更大的危险之中，生命岌岌可危的高悬。 　　“那好吧。” 　　康眨了眨眼睛：“我来管好了——我来守护提姆·鸭鸭。” 　　这个称呼太蠢了。 　　提姆依靠间断性快速冥想压下自己上升的心率。 　　不过，他觉得自己也许也需要反省一下，在专注更大的事情的同时，也需要关注一下身边的人和事，如果以他的身份在学校之中都行走艰难的话，那还有更多需要完成他们学业的人在艰难的度日。 　　他应该处理一下这些事情，这应该是他的责任之一。 　　在康不再去注意那几个校园霸凌者之后，他们也迅速逃离了现场后，现在这里只有康和提姆两个人。 　　连廊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日暮的光从云层后泼洒出来，落在哥谭高中的校园内。 　　学生们已经陆陆续续地走出了教学楼，在凌乱地聚集在操场之上。 　　雨后的空气还是有些微凉。 　　已经入冬了，冷空气南下而来在哥谭这块向来冰冷的土地上蔓延。 　　康把自己的皮夹克脱了下来。 　　他将衣服递给提姆。 　　“你要吗，好像有点冷了。” 　　他是不冷的。 　　混血氪星人的体质，在北极冰川之中脱光了打滚都不会觉得寒冷。 　　但是或许人类的身体会在这初冬的季节，仅穿衬衣马甲的时候感到寒冷。 　　普通人类或许难以抵挡这样的寒流。 　　但是经过训练的罗宾…… 　　他的前辈们甚至可以在哥谭最冷的冬夜里穿着短裤短袖打击罪犯。 　　但是提姆接过了这个背后印着艾尔家徽的皮质外套。 　　好像今年的冬天确实比往常要寒冷了。 　　外套上还带着一些温度。 　　氪星人的体温恒定而温暖。 　　像是沐浴在阳光下永远温暖的小火炉。 　　“你来哥谭找我……做什么呢？” 　　提姆学着康的样子略歪着头。 　　康本来是想来看看提姆的校园生活，或许问问他感觉怎么样，还可以问问说好一起打游戏要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不过他现在决定不问那些了。 　　脱去了标志性的皮质外套似乎让超级小子少了几分辨识度。 　　仅着战斗紧身制服和长靴，腰上腿上是战术绑带和腿环，紧身的制服完美地贴合了他的身体曲线，失去了外套的遮挡，明目张胆地露出了他无可挑剔的肌肉线条。 　　他靠近了一点提姆。 　　康浅灰色的双眸里印着日暮的微光。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逛哥谭的冬日集市？” 　　提姆看着对方的眼睛，那双干净的灰色眸子中似乎倒映着他自己的影子，他几乎可以从那双透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双眸；他注意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丝浅浅笑容无意识地在他脸上流露了出来。 　　“算是雇佣了一次‘超级保镖’的代价吗？” 　　他弯起了眼睛，终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加大了这个笑。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可能是写得隐晦了点，现在的提宝还不知道康知道了他的身份w （因为康知道他身份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平行世界）在第一次以罗宾身份和康见面的时候（57章），罗宾制服是可以隔绝超级听力的，所以康听不到他的心跳。而在莱克斯大厦的见面（70章）提姆伪装了，但是没有穿罗宾制服，所以康能听到他心跳，不过没有以罗宾身份见。虽然经过70章后提姆确信康能够通过心跳认出他，但是罗宾制服目前康仍旧是没办法听透的，如果不是因为平行世界的话康客观上是没法知道罗宾=提姆的ww 　　提宝：*理直气壮地演柔弱* 　　康：*知道真相但还是就不知道为什么会动摇* 第88章 冬日烟火09 　　◎罗宾鸟会为……列计划表吗？◎ 　　.088 　　提姆带着康去了他的社团活动室。 　　极客社团活动室似乎在这个时间点并没有人。 　　这种“书呆子”的场所，那些看不上书呆子的人也并不会来这里。 　　他在社团活动室的储物柜里还有一件外套。 　　他从柜子里扒拉出了这件看上去有些花哨的宽松棒球外套并丢给了康。 　　而提姆正穿着康的皮外套，没有一点打算要脱下来的意思。 　　宽大的棒球外套可以遮挡住康胸口那个明晃晃的艾尔家徽，让他不至于被人一眼认出来。 　　虽然哥谭的大多数人都并不能认出他本人来，但是大家都还是认识那个超人标志的。 　　——康的皮外套背后也有着一个艾尔家徽，但是比起明晃晃地挂在胸口不打眼多了，就当是正联周边。 　　提姆严肃地想。 　　康套上了这件外套。 　　如果他们要去人多的地方逛的话，确实不能就这样穿着制服过去。 　　虽然他里面仍旧是制服，但是多少遮挡一下是个意思。 　　刚刚他穿着制服在哥谭的圣诞冬日集市里都引起了一阵骚动——一种可能的原因大部分是他直接飞在空中引起了关注，走在人群之中或许没人理他。 　　“这是你的衣服吗？” 　　虽然是宽松款，但是明显有些大了。 　　“不是。” 　　提姆否认了，他拒绝承认这样花里胡哨的衣服是他的东西，那都是迪克的审美。 　　“是我哥哥的，他给我来开过家长会，当时留下的东西。” 　　主要是开到一半有突发情况，脱了外套就是夜翼制服，把衣服往这丢了就跑。 　　迪克虽然没有高出康太多，但是至少对方已经是成年人的身形了，再加上作为超英结实的身材，相较起尚未完全张开的少年人来说还是略微健硕了些许。 　　提姆的哥哥。 　　康想了想。 　　哦，夜翼。 　　夜翼知道提姆在学校里被人孤立吗？ 　　大概是不知道的。 　　罗宾不想透露的事情，很难有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发现什么。 　　他年幼的时候曾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尾随蝙蝠侠和罗宾，都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踪迹。 　　提姆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没有必要。他并不在乎这个，没有必要让其他人为此多虑。 　　等他们走出室外，康向着提姆伸出了手。 　　“来吧，我带你过去。” 　　提姆犹豫了一下。 　　“……我可以叫一辆车的。” 　　康哼哼了一声。 　　“那哪有我方便？” 　　他不由分说地握住了提姆的手。 　　康已经摘掉了手套。 　　或许是哥谭的冬日太冷了，提姆的手心有些凉，他握紧了些。 　　TTK从他身上蔓延出来，笼罩在他们两个的身上，他牵着提姆飞了起来。 　　……很奇妙的体验。 　　提姆略微睁大了眼睛，那双明媚的蓝色双眸中透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几乎每一天的夜晚，罗宾都拽着勾绳在哥谭的上空飞跃。 　　他从直升机上毫无保护地跳下来过；无数次从高楼之上一跃而下；他也曾多次被会飞的超能力者拎着飞行，他熟悉高空，熟悉飞翔的感觉。 　　飞翔的格雷森将他在空中无与伦比的轻盈传递给了他的继任者。 　　罗宾鸟生而属于天空。 　　被康牵着飞行的感觉很奇妙，仿佛游鱼飘浮在水中。 　　TTK包裹牵引着他，像是海中的浮力让他向上飘去。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属于康的能力，触控心灵遥感（Tactile Telekinesis, TTK），一个基于康自身氪星生物力场的能力，和超人所拥有的能力表现形式不太一样，康一切的能力使用都是TTK的衍生和应用方式。 　　哥谭高中的操场上有人看到了空中飘浮的人，提姆听到了几声惊呼。 　　但是在这个距离之下，再深入的窃窃私语他就听不见了。 　　在TTK的包裹之中飘浮……很奇妙。 　　提姆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但他决定从这样的状态挣脱出来——在TTK的包裹下，他的主观能动性下降了，反应速度也因为生物力场的干预而下降。 　　具有防御能力的生物力场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安全，但是对于经过蝙蝠侠训练的罗宾来说这并不合适。 　　他不能在这样的状态做到第一时间反应所有的突发状况。 　　所以提姆拽了一下他和康交握的那只手，顺着力道向康的方向飘去。 　　“嗯？” 　　康不明所以，歪了歪头，将他拉过来。 　　提姆一只手勾住了康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贴到了他身上。 　　“这样安全一点。” 　　康懂了他的意思。 　　在TTK的包裹之中确实是可能会让人感到有些束手束脚，他自己不会这样只是因为TTK全然由他操纵，指使如臂之下并没有那样的困扰。 　　先前是考虑了或许提姆并不想在学校的其他人面前做出什么举动，毕竟……康能够听到校园里那些充满着恶意的话语。 　　那既然提姆并不在意他也就不在意了。 　　康一手揽住了提姆的腰，加速飞起，掠过哥谭的上空。 　　提姆不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去看哥谭的景色。 　　他曾拽住了罪犯想要逃离的步伐，被吊在直升机上升空，也曾由临时队友搭载飞行与空中，更经常的是坐着蝙蝠飞机的后座，透过玻璃窗凝视着脚下的哥谭，从蛛丝马迹之中迅速地分析出当前需要的信息。 　　但是他第一次在空中感觉到温暖。 　　高空中凌冽的风只是轻柔地掠过，克隆小超人的体温哪怕在哥谭的冬日都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温度。 　　他是……怎么就答应了康的邀请来着？ 　　提姆在空中几乎双眼放空地想。 　　他今天早上才和史蒂芬妮提过他那一套“提姆·德雷克不应该靠近罗宾的队友”的理论。 　　史蒂芬妮不在哥谭高中就读，但是那么大阵仗史蒂芬妮一定会知道。 　　他自认八岁之后就没有再干过所谓头脑一热就上的事情了。 　　所有一切的行为都是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再加上后来蝙蝠侠的熏陶，他每一件事情的方案都能从A排到Z。 　　好的。 　　提姆想到。 　　我需要一套新的方案。 　　康在距离哥谭冬日集市还有一段距离的巷子口落下。 　　从这个地方看去，还能看到为了圣诞冬日集市搭建起来的摩天轮。 　　挂着彩灯闪着绚烂光芒的摩天轮就在不远处，高出了哥谭那些古旧建筑一大截，在越发昏暗的夜幕之中散发着节日喜悦的光。 　　“走吧！” 　　康有些兴奋地超前走去。 　　他刚刚就想下去逛逛了，那个集市看上去分外热闹。 　　提姆也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充满快乐气氛的哥谭了——小丑的笑气可不算快乐气氛。 　　没有抢劫案；没有恐惧毒气；没有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炸弹威胁；没有什么人被绑架挂在化学废料顶上随时可能掉下去，所有在这里的人们似乎都在快乐地享受这样的氛围，愉快地迎接冬日假期的到来，遥望着不远即将来临的圣诞节。 　　这一处的圣诞冬日集市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圣诞节前后。 　　安保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作为赞助商和组织者的韦恩集团为这件事情至少出了三位数的方案。 　　这所有的一切提姆都是过目过的。 　　他亲手在最终版本的方案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他却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里。 　　活动似乎举行得很好。好像人们都暂时地忘却了哥谭混乱而危险的地下世界，行走在着热闹的光之海洋里。 　　康穿着那件不属于他的外套走在前边，他浅灰色的双眸反射着多彩的光芒，来自于四周各式各样的商铺或者娱乐，就像是霓虹灯倒映在水面上，撩起一圈圈的波澜。 　　他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东看看西看看，几乎都快忘记了跟在他后边的提姆。 　　提姆单手插在兜里，他的视线在周围热闹的人群之中飘过，最终落在了康的身上。 　　他的视线落在了康垂在身侧的手上。 　　提姆的指尖动了动，他的掌心还残留着刚才留下来的温暖。 　　提姆习惯性地分析一切，习惯性地选择最佳方案，将所有行动都朝向最优解。 　　他习惯去做正确的事情，习惯去做必要的事情。 　　但是他心，跳出了他的计划范围。 　　他在这段时间之内不止一次地分析自己，试图罗列出前因后果，并在正确的逻辑上说服自己的内心。 　　是因为荷尔蒙的变化？是因为他英雄生活带来的紧张刺激的环境？ 　　是因为那张完美的漂亮脸蛋？还是因为那空谷般清澈而不见底的双眸？ 　　或许都是原因，也或许都不是。 　　他的心脏在毫无章法地乱跳。 　　一切他梳理好的逻辑链，一切是与非，正确与错误，理性选择出的最佳方案又或者是理智尖啸着这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都没有用。 　　满打满算，提姆·德雷克今年也才十六岁。 　　青春年少的怦然心动是不讲道理的。 　　哪怕他再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韦恩少总，再是罪犯闻风丧胆的蝙蝠侠助手。 　　他也只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年。 　　而他内心的悸动在唾弃着他的逻辑与理性，霸道而蛮横地闯入他的精神世界。 　　噗通、噗通。 　　他用冥想法和深呼吸调整心率。 　　噗通、噗通。 　　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有效了。 　　会被听见的。 　　提姆想。 　　比起不讲道理的心悸，超级听力才是不讲道理地作弊。 　　噗通、噗通。 　　不能这样。 　　提姆想。 　　哪怕他的心已经丢盔弃甲，但是他的理智仍旧不可以离家出走。 　　他是罗宾，他是提摩西·德雷克。 　　他需要一套从A到Z的完备计划。 　　如果他决定要听从自己的内心，他需要保证自己万无一失。 　　【作者有话说】 　　提宝：想牵手手 (。_ 。) 第89章 冬日烟火010 　　.089 　　康听到了提姆略微加速的心跳声。 　　恩？怎么了吗？ 　　他回过头去，看到提姆正偏着头，看向不远处的射击小游戏。 　　五美刀十颗塑料子弹，打破小气球，气球上挂着的东西掉下来就是可以拿走的奖品。 　　他那么想玩那个吗？ 　　康有些迷惑。 　　蝙蝠侠不准他的门徒们使用枪支，已经到了罗宾需要在路边玩打靶小游戏才能弥补内心的空洞的状态了吗？ 　　康注意到那个打气球小游戏的摊位上最高点挂着一个大概半米高的罗宾玩偶。 　　啊，想要自己的玩偶是吧？懂了。 　　以己度人，如果有个超级小子玩偶挂在那康是必然要去整一个来带回家的。 　　康倒回去走向提姆，他自然地拉起提姆的手，有些略带兴奋地牵着他往那个方向走去。 　　“你是想要那个玩偶吗？咱们去弄一个来——” 　　提姆的目光正空泛地落向远处。 　　下一刻，他的手被牵起。 　　如同想象中一般温暖而有力的手心。 　　康的骨架比提姆的稍大一些，牵起他的时候他们手心贴在一起。 　　提姆缓慢而轻柔地眨了眨那双天空般透着蓝色的双眸。 　　他微微地弯了弯嘴角，任由康牵着他走过熙攘的人群。 　　这样的一幕……似乎很平凡而普通。 　　普通到就像是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里会发生的事情，在一个繁华的集市上，和同伴一起，或许牵着手，或许没有，或许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之中，或许在宽广的大路上行走。 　　夜空已然暗下来，月亮高悬在哥谭的天际线。 　　这个往日充满危机的犯罪之都似乎在这一天放弃了他的危险计划，无数明亮的灯火在这里点燃，就像是漫天繁星落到了地上。 　　行走与集市之间的人们脸上是放松的，愉快的表情，他们在享受着这样的美好。 　　所有哥谭的重犯都在监狱里蹲着，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打扰到这样的温暖与喧嚣。 　　很普通。 　　像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或许会经历的普通。 　　一点也不超级。 　　就像是，在危机重重的英雄生涯之中，那些弥足珍贵的温馨与平凡。 　　周围的路人在笑闹。 　　孩童品尝着手中的新款甜品。 　　情侣在套圈的摊位前全神贯注地对待游戏。 　　结伴而来的同学朋友街道上嬉笑打闹。 　　全家出游的家庭在在小吃摊前分享美食。 　　哥谭的冬日已经来了。 　　寒冷的空气笼罩着这里。 　　夜晚的冰凉在肆意蔓延。 　　而他的掌心弥漫着温暖的触感。 　　此处繁华的灯光在夜中长明，人潮的喧闹在暗处点亮光芒。 　　要在哥谭的夜晚举行这样一个，甚至是长期的集市，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这耗费了大量前期投资的财力物力，让人们相信他们会是安全的，让商家相信他们会有顾客前来花费。 　　这需要从一开始，哥谭警局就要高强度戒备，所有潜在的危险都必须掐灭。 　　哥谭的义警们都需要全程无休的待机，在集市开放之前就全方面地肃清哥谭每一个可能饱含危机的角落。 　　所有的危险分子都必须滚到他们该呆的地方去。 　　所有不眠不休的努力。 　　为的都是那些平凡而普通的人们能够享受这样美好而温馨的时刻。 　　每一丝弥足珍贵的普通与温馨，每一份平凡与温暖，都是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超级英雄为之奋斗的初衷。 　　他们在血海与硝烟之中遥望着普通人生活中一点一滴的温柔，守护着飘扬在城市之中的，那些让人为之感动的平凡。 　　他们生活在永恒的战斗之中守护着身后的一切。 　　在内心深处也永远向往着那些平凡而普通的温馨。 　　提姆在冰凉的空气之中吐出一口热气。 　　他呼吸间眼前泛起白雾。 　　圣诞节就快要来了呀。 　　今天的雨水让哥谭的气温再一次下降，冬天的气息已经侵入了每一个角落。 　　街边上每一个路人脸上的笑容，都值得他们为之付出一切守护的幸福。 　　“你冷吗？” 　　提姆正在走神，他意识到康松开了他的手。 　　“什么？” 　　康把身上那件宽大的棒球外套脱了下来。 　　“我看路人穿的都比你多。” 　　他说着，抖了一下手中的外套，将它披到了提姆身上。 　　“而且你手好冰。” 　　他记得罗宾制服是短袖对吧。 　　甚至在提姆之前的罗宾制服还是短裤。 　　他们真的是活人吗？ 　　人类不是会被低温伤害的存在吗？ 　　提姆身上还穿着康的皮衣。 　　但是显然作为一件给刀枪不入冰火不侵的半外星人穿的装备它并不怎么保暖。 　　康把提姆塞进那件棒球外套，并且拉上了拉链。 　　“你的制服……” 　　提姆提出抗议。 　　“又没有关系。” 　　康无所谓。 　　“只要不飞起来，没人看我的。” 　　哥谭的民众才不管这个嘞。 　　提姆从里边把被康强行拉上的外套拉链拉开，把手挣扎出来，让外套松垮地披在肩上。 　　他其实并不怕冷。 　　要知道，哥谭的深冬可比这冷多了。 　　罗宾长期需要在寒冬的深夜，或是在高空的水滴兽上纵观全局，或是在阴暗的角落潜行。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冷。 　　“哐哐。” 　　一旁的射击游戏摊摊主敲了敲桌子。 　　“你两站半天了，来不来一局？” 　　“打掉气球，玩偶掉下来就可以拿走——” 　　店主说明着规则。 　　“先说好——” 　　他看了康一眼，重点是康胸口显眼的那个艾尔家徽。 　　“有超能力的不可以来。” 　　“唉——？” 　　康感觉自己受到了排挤，额头上的小卷毛都垂下了几分。 　　店主哼了一声，显然是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满意。 　　“让你旁边那小子来呗，打下来的都归你们。” 　　提姆笑了起来。 　　他扯了扯肩上的外套让它不至于滑落，走上前，从口袋中掏出十美金现金放在桌子上，拿起了一旁放着的，装了塑胶子弹的□□。 　　“来一局。” 　　提姆举起□□。 　　□□入手的那一秒钟他就意识到这个枪的准星被调整过，弹道也不是笔直超前的。 　　被修改过的□□，按照正常的方式打是没有办法击中目标的。 　　但是——对于罗宾来说，这有什么难的地方吗？ 　　虽然蝙蝠系的英雄们在他们的战斗之中都不会使用枪支，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对枪支不熟悉。 　　准确来说，单拎出去，他们都可以算得上是枪械大师的水准。 　　这让他们能够迅速地判断对手手上枪支的威力、弹道、剩余弹药，甚至快速拆解掉对手的枪支。 　　这都是作为没有超能力的超英的必修课。 　　提姆开了第一枪。 　　目标是最上面那个半米高的罗宾玩偶。 　　这个玩偶被至少六个气球一起挂在背景板上。 　　第一枪空了。 　　什么也没有击中。 　　提姆并不意外，第一枪是他确认这个枪被调整的弹道用的。 　　毕竟他也没有超能力，对于被修改过的、不正常的枪膛，他也不能在不拆解它的第一时间知道这个子弹会是怎样一种方式射出来。 　　提姆很快再一次扣下扳机，打出第二枪。 　　“啪。”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最上面的一个气球破碎。 　　店主面上表情毫无波动。 　　运气而已。 　　“啪。” 　　又是一枪击中气球。 　　康站在一边看着。 　　提姆在披着的棒球外套里面还贴身穿着属于他的皮衣外套。 　　“啪。” 　　提姆毫无犹豫地又开了第四枪。 　　店主略微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提姆脸上，又落在自己布置好的玩偶展板上。 　　用气球吊着悬挂在展板上的罗宾玩偶此刻失去了四个固定的点位，已经在展板上歪了起来。 　　康看着提姆的侧脸。 　　提姆披着外套，举着狙击枪造型的□□，贴在脸边便于瞄准。 　　那双天空般的亮蓝色眸子视线落在枪支上，落在他的目标上，直直看向前方。 　　他的表情轻松而带着一点笑意。 　　他好像电影里的黑手党教父哦。 　　康不着边际地想着。 　　要是把棒球外套换成大衣就更像了。 　　“啪、啪。” 　　提姆连开两枪，击碎了所有悬吊着那个罗宾玩偶的气球。 　　失去固定的玩偶啪嗒一下掉了下去。 　　康直接用TTK接住了那个玩偶，没让它彻底落地。 　　今天还下过雨，虽说现在雨已经停了，射击的摊位也有棚子，但地上总归不咋干净。 　　摊主耸了耸肩。 　　他虽然他修改了枪支的弹道让子弹没那么容易击中目标，但他也不是真的输不起，哥谭总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技术不错嘛小子，还继续吗，你还有十来发子弹可以用。” 　　康用TTK直接把玩偶拿了过来。 　　半米高的罗宾玩偶，拿在手上还是挺大的。 　　“不了，打那么多也拿不下。” 　　提姆从康手上接过了那个罗宾玩偶，看了看。 　　毛茸茸的珊瑚绒表面摸上去手感柔软温和，带着多米诺面具的圆滚滚罗宾摆了一个臭脸的表情，符合大多数人对黑暗骑士的小助手的印象。 　　——但其实，至少，在迪克做罗宾的时候，他总是会笑起来。 　　短袖长裤，是他自己的版本。 　　很好，提姆对哥谭的轻工业与与时俱进的周边更新速度表示满意。 　　接着，提姆把这个罗宾玩偶塞进了康的手里。 　　“送你了。” 　　“……唉？” 　　康眨了眨眼睛。 　　“给我吗？” 　　他还以为提姆自己想要。 　　“我赢来送给你的——不想要吗？” 　　提姆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就这样看着康，明亮的眸子倒映着他眼前的一切。 　　“啊……罗宾是你队友是吧，这样拿着会很奇怪吗？” 　　提姆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垂下了视线。 　　“到没有……” 　　康一只手接过了那个罗宾玩偶，另一只手挠了挠头。 　　是很奇怪啦，罗宾送了我一个罗宾玩偶唉。 　　但是、但是他很少收到礼物。 　　“那你，给我了可不能要回去哦？” 　　【作者有话说】 　　（无责任剧场） 　　提：*茶里茶气*你的队友不喜欢我送你玩偶吗 　　康：*挠头*主要是我怕真相出来的时候你恼羞成怒 　　。 第90章 冬日烟火011 　　.090 　　天空已然全黑。 　　在这样的冬日里，哥谭似乎褪去了她的阴翳，无数有名无名的英雄夜以继日维护的和平与温馨浮出水面。 　　康仅穿着紧身的制服，黑色与蓝色的纤维紧紧贴着他的肌肉曲线。 　　路人偶有向他侧目的，有些举起手机自以为隐蔽地偷拍。 　　但大多数人除去警惕之外，似乎并不在意他。 　　这里是哥谭，似乎穿得多么奇怪都不是什么大事。 　　康一手将刚刚从射击摊位上赢来的那个圆滚滚的罗宾玩偶夹在手臂和腰侧之间，揣在口袋里。 　　另一只手拉着提姆的手。 　　似乎是因为周围人多；人流量较大。似乎是因为天气开始冷了下来；温度在降低。 　　总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当康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拉着提姆的手了。 　　但好像拉着也挺好的。 　　他没松开。 　　…… 　　“搅局者，报告你的位置。” 　　隐蔽的耳麦通讯器里，蝙蝠侠深沉的声音传来。 　　蹲在高处阴影之中的搅局者史蒂芬妮扯了扯自己紫色的兜帽，将自己金色的长发掖了进去。 　　“已在蝙蝠公共频道共享实时定位，目前集市人流量符合预期，暂未目击到潜在犯罪动静……” 　　她的视线居高临下地从高空落下，扫视着哥谭难得温馨热闹的冬日集市。 　　在通讯器里对蝙蝠侠的报告声中，她的声音出现了一个几乎为不可查的细微卡顿。 　　但蝙蝠侠显然注意到了这个。 　　“……搅局者？” 　　“没什么……蝙蝠侠，罗宾今天在哪？” 　　搅局者转换了话题。 　　很显然，她知道今天早上罗宾本人，提姆·德雷克出门了，去学校参加他学期末的考试。 　　但是像这样晚上有义警活动的情况他通常都不会放弃参加。 　　她没想到…… 　　“罗宾今天没有安排巡逻任务，你们需要轮休。” 　　蝙蝠侠这样说。 　　能压迫自己，他就从来不愿意压榨他的孩子们，每个人都需要规定好的休息时间，这是必要的。 　　只不过罗宾向来不是那个能每句话都乖乖照做的乖宝宝。 　　蝙蝠侠对于今天罗宾没有强行介入义警活动还是感到欣慰的。 　　那个孩子总是给自己安排了太多的工作，哪怕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很难说这一点是像谁。 　　搅局者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没想把罗宾的小秘密捅出来让大家知道。 　　留着，她还能拿捏住那个家伙，多威胁他几次，或许可以胁迫他把自己份额的甜品交出来给自己。倒也不是多贪那一口甜品，只不过胁迫罗宾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特别是那个家伙永远都是一幅运筹帷幄的样子。 　　搅局者这样想着。 　　她站在高处的阴影之中，夜风卷动她紫色的披风，扬起她落在外边的金色发梢。 　　她的视线落在下方的人群之中，落在正牵着手，从集市热闹繁华的街道上走过的两个人身上。 　　看啊，是谁在早上还在说，“提姆·德雷克需要远离罗宾的队友”？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么快就拉上了小手，是不是改天她就得去喝喜酒？ 　　这样一想，史蒂芬妮又对那个拐走她好朋友的外星生命生起气来。 　　长得好看罢了，呆呆傻傻的，看起来就不太聪明。 　　还为莱克斯·卢瑟工作？早晚要秃！ 　　走在人群之中的提姆打了个喷嚏。 　　康回过头，有一些震惊：“你还冷吗？” 　　为什么他是罗宾的时候看上去就没那么脆弱？ 　　罗宾称号自带体质提升光环？ 　　还是说这是一个为了保证秘密身份的方式？ 　　提姆揉了揉鼻子。 　　他确实并不冷，他体质很好，甚至套了两层外套让他还有点热了起来。 　　“不是，只是可能有人在背后念叨我。” 　　是谁会在背后念叨他呢。 　　提姆在人潮之中抬头，视线投向高层楼宇黑暗的阴影之中。 　　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好怪啊你们哥谭人。 　　“走吧。” 　　提姆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不是说去坐摩天轮？” 　　…… 　　知名超级英雄论坛HeroHUB>哥谭板块 　　[New] 我看错了吗，这是不是韦恩那个最小的养子？ 　　1L 新账号发不了图片，等会我赞一下论坛积分。 　　2L 新人吗，注意这里是超英论坛，虽然水区什么都可以发，但是还是要和超英相关内容，韦恩家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指路隔壁论坛【超链接：哥谭乐子人】。 　　3L 楼主自己删帖，或者喊管理员来删了吧 　　4L （楼主）我发誓这和超英有关，你们再回复几条让我涨点积分我才能发图啊。 　　5L 骗积分的日经贴，删了吧。 　　6L （楼主）[图片][图片] 　　论坛之中楼主发了两张略有些模糊的照片。 　　在前景脚步匆忙的人群的遮挡下，两个少年在灯火通明的集市之中行走。 　　走在前边的少年似乎有些兴奋，对于发生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像是在四处张望。 　　他穿着一身紧身的作战服，从侧边的角度也隐约可见那个让人感到熟悉的S。 　　后边的少年披着一件外套，脸上有些笑意。 　　7L （楼主）真的是和超英有关啊！你看小韦恩牵的那个和他一样大的那个男孩，不是还穿着紧身的超英制服吗！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小韦恩啊！ 　　8L 确实是超英制服，但是好像没有印象有超英是这样的制服，虽然看这个艾尔家徽就知道是超人系的英雄了，@大都会的狗，艾特一下论坛活跃的分析佬，来坚定一下你家的超英。 　　9L Cos吧，这个年纪小孩不都喜欢cos，说不定是哪家盗版店买的劣质超人cos服。 　　10L 这个配色的紧身衣，黑色小卷毛和圆墨镜，我盲猜一个超级小子。但是我记得超级小子制服是有皮衣外套的，非粉，不知道是不是有多少别的款式的制服，观望。 　　11L 是不是超英不知道，但是回到楼主的提问，这个确实是韦恩家的那个养子，提摩西·德雷克对吧，我在酒会上见过的。 　　12L 皮衣？[图片][图片]10L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那个皮衣。 　　这张新出现的图片上是另一个角度的照片，从前往后很明显的能看得见那个披着棒球外套的少年在宽松的外套下边还有一件皮质的夹克，被发图者标红圈了出来。 　　13L 所以是隔壁大都会的超英？来我们哥谭做什么，外星人滚出哥谭啦！ 　　15L 笑死，这就是提摩西·德雷克吧，到处都是传言说布鲁西·韦恩在秘密养大超，所以提摩西准备养一只小的吗，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有着家族传统啊。 　　16L 要养我推荐超级狗狗，没有人能拒绝漂亮小狗，没有人。 　　18L 什么玩意你们大都会的超级一家还有超级狗？？这个世界能不能好了？ 　　21L 讲道理这些不是本土的英雄随随便便就这样过来蝙蝠家不管的吗？ 　　45L 这图片拍得好有意境啊，楼主求个无水印的原图做桌面。 　　66L 韦恩家的崽都在逛冬日集市？那看来韦恩集团下血本做安保工作了啊搞那么热闹，而且人多到蝙蝠一家的义警都出动了吧，老在周围看到影子。 　　71L 去过的来表示这次办得真的很棒，很安全，很好玩，五星好评，推荐哥谭的大家都去看看，当然要是你是犯罪你就别去了。 　　…… 　　125L 是康宝！是康宝！我居然在哥谭板看到康宝，康宝玩失踪了那么久是来哥谭了吗呜呜，在和提摩西小总裁一起玩吗，小男孩贴贴好可爱呜呜，他们这是天冷了两人的外套都全部套在小总裁身上了吗，他们好可爱我磕到了，Puppy Love真好，我全仓购入呜呜呜 　　126L 问下楼主，图片能转载吗？ 　　…… 　　哥谭地域性论坛>哥谭乐子人>韦恩家的那些事儿 　　[New] 有人今天去了圣诞冬日集市吗，小韦恩出现在那有人见着了不 　　1L 我就八卦一下，问问，提摩西·德雷克-韦恩，是不是谈恋爱了？ 　　2L ？和谁？ 　　3L （楼主）[图片]隔壁偷来的图，图片上那个，说是大都会的超级小子，查了下，好像是为莱克斯·卢瑟做事的。 　　4L 看了图正想说有可能，看到莱克斯·卢瑟的名字又觉得没可能了。资本家的事情，能扯上感情吗，谈感情多伤钱啊。 　　5L 这是和朋友一起逛集市吧，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差不多年纪，约出来一起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 　　58L 不会吧不会吧，哥谭还有人不知道你们的提摩西小宝贝是Gay？去年学校里都传疯了的事情怎么放到外面没有一个人知道？ 　　59L 楼上不是吧，不是有人辟谣说是故意传出来的吗，为了让韦恩认为他不会有血亲后代而把家业传给他，没看到现在他都被当继承人培养了？资本家的事情，这里面水深得很，我只能说是懂的都懂，那些弯弯绕绕勾心斗角的，你真信了你就输了。 　　60L 笑死，楼上你们这些人才搞笑，德雷克在学校里因为性取向被人欺负了快半年了，基本都不来学校了，也没见你按你说的有多心思深沉。 　　61L 被人欺负你都知道？你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62L 搞笑，这里没人是哥谭高中毕业的？哥谭高中什么鬼样子没人知道？ 　　63L 那看到校园霸凌你怎么不站出来？就知道在网上逼逼赖赖，现实生活中就是垃圾吧。 　　64L 自身难保谁管那个，同情你们这些看不到哥谭高中校园内部BBS上今天的瓜的，总之，要是德雷克和那个超级小子好了，我先磕为敬，最好常来学校，肃清一下风气，让我的生活质量提升一点 [祈祷emoji]。 　　67L 韦恩家的什么德行还有人不知道吗，看看哥谭宝贝布鲁西就知道了，图一乐，这些捕风捉影的网传图是不是合成的还不好说，真情实感看就输了。 　　…… 　　哥谭高中校园BBS 　　[New][置顶] 提摩西·德雷克的超级小男友今天来学校放狠话了，以后做事都掂量着点。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在本文的最开头几章我就给康安排好站姐了，为什么康宝还不火（？） 第91章 冬日烟火012 　　.091 　　哥谭高中校园BBS 　　[New][置顶] 提摩西·德雷克的超级小男友今天来学校放狠话了，以后做事都掂量着点。 　　197L 什么啊，讲半天原来是提摩西的超级小子朋友（Superboy Friend），我以为超级小男朋友嘞（Super Boyfriend），搞什么标题党啊？？ 　　…… 　　“哈喽大家好啊，这里是你们的主播贝娜！” 　　熙攘的人群之中，一个扎着马尾画着浓妆的金发女孩举着自拍杆，手机前置摄像头打开，正在进行户外直播。 　　“我往常不会这个点播户外——因为我在哥谭嘛大家都知道，这个点我一般是不会出门的。” 　　主播的另一只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但是今天——哥谭的圣诞集市现在就开啦！而且貌似这次的阵容很豪华哦，我刚刚还在Lex Tok上看到有人发的视屏说是这一次有不少超英会巡逻——说不定能看到蝙蝠侠？开玩笑的啦。” 　　主播贝娜转了一下摄像头，让视屏画面能够捕捉到热闹的人群和明亮的灯光。 　　“众所周知蝙蝠侠是不会出现在这样明亮的场合的对吧？要是他真的出来，那就说明我们得快跑了。” 　　贝娜耸了耸肩，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哥谭人，深谙哥谭生存之道。 　　看到反派？跑。 　　看到蝙蝠侠？跑得更快点。 　　看到反派和蝙蝠侠出现在一块？能跑多快跑多快，最好化身闪电侠一路从哥谭冲出去，冲进哥谭湾，冲去布鲁德海文，冲到海岸线对面，冲到海底亚特兰蒂斯都行，去哪都好总之不要呆在哥谭参与神仙打架。 　　能在哥谭健健康康长到那么大的本地人多少都得有点这样那样的求生小常识是吧。 　　但是这次的冬日集市一扫往日犯罪之都的阴翳，热闹的场景极大地刺激地了哥谭的本土经济。 　　贝娜的直播间里人渐渐多了起来。 　　有些不在哥谭的人也开始好奇起哥谭除了众所周知的罪犯之外的景色。 　　“摩天轮？” 　　贝娜看着直播的弹幕。 　　“啊，之前是没有那个的，估计是新安装的东西，我估计是为了这次的圣诞集市？” 　　那处新组建的摩天轮还挺吸引人的目光的。 　　作为一个摩天轮来说它并不算得上是有多大多高，但是周边的房子都大多数是些有些年头的古建筑，虽说古建筑更有历史的韵味，但是单纯从高度来说就不怎么比得上近现代建筑的高度了。 　　这让那个点着明亮LED灯的摩天轮显得格外高大且灯火通明。 　　贝娜此行也没有明确的目的，既然弹幕提起了，她也很乐意去看看摩天轮。 　　要知道，通常来说在哥谭市区内的大型建筑都逃不脱被破坏的命运—— 　　总得在它因为什么原因坏掉或者倒塌之前，及时行乐，对吧？ 　　主播贝娜开着直播，光顾着和弹幕闲聊着向前走，有些忽视了身周的环境。 　　一阵风吹来，她动了动耳朵尖，听到路人的闲聊。 　　“不过说到这个，康，怎么你会飞还想要去坐摩天轮？” 　　贝娜偏过视线看了一眼。 　　两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大概是高中生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正在和她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较高一些的那个少年还穿着紧身的衣服，看上去有几分像是那些超能力者，又或是没有超能力的义警或是反派会穿的衣服。 　　在哥谭，穿成那样的人，不管他是有意无意，是cos别人还是表达他自己，总之对于一个普通且毫无能力的人来说，看到这样的人离远点绝对不会错。 　　下一秒贝娜又注意到了那个少年胸口那几乎每一个美国人都认得出来的标志，那是一个利落的S形状，艾尔家徽，超人的标志。 　　这就让贝娜有些不确定了。 　　于是她将手机的屏幕略微转向了那边。 　　小声问她直播间里的观众。 　　“大家认识那是谁吗——？是超英吗？” 　　超级小子的名气或许只在大都会有几分响亮，但是范围拉远到整个互联网上，似乎能认出来的就没有多少了。 　　“超人系英雄？大都会最近不是蹦出来好多穿着超人标志的人嘛。” 　　“不知道哎说不定是cosplay来逛集市的人。” 　　但是能直接截图一键使用搜索引擎识图的直播间观众很快陆陆续续有人认出了主播拍摄到的对象，有人认识的人开始回复。 　　“[鲜花emoji]小圆墨镜！大都会的小甜心！是超级小子！[鲜花emoji]” 　　“哎呀没穿衣服差点没认出来——我是说皮夹克[坏笑emoji]” 　　“？怎么除了他自己的直播间哪里都有康宝？失踪主播到底什么时候回去直播？” 　　是超英，还是半个同行主播？ 　　贝娜有点感兴趣，她升起了一点八卦之心，凑近了一点。 　　“……但是摩天轮唉，我从来没有坐过摩天轮！” 　　被认出是超级小子的那个少年看上去有些天真地兴致勃勃，墨镜下精致帅气的年轻面庞上还有着几分稚气。 　　另一个少年低声说了什么，贝娜没有听见，她的手机收音设备也没有那么好的音质铺捉到。 　　但那个少年比起被直播间认出来的超级小子还要让贝娜感到眼熟。 　　明明只是个随处可见的、看上去正在被学业所折磨的高中生。或许长得不错，柔顺的黑发和漂亮的蓝眼睛…… 　　等一下，黑发蓝眼这个配置…… 　　在脑海之中费劲地扒拉出那为数不多的新闻阅读量—— 　　贝娜睁大眼睛。 　　“哎呀，那是小韦恩！” 　　弹幕认出来的更少了。 　　来看这场哥谭户外直播的大多不是哥谭人，知道哥谭宝贝布鲁西·韦恩的长相是他们的天花板，谁还知道布鲁斯收养的小男孩长什么样子？他收养了那么多个，又不怎么高频率出现在社交场合和媒体镜头之下，谁认得过来？ 　　“所以什么情况 [问号emoji]” 　　有弹幕发问。 　　“我记得超级小子是莱克斯集团的小孩对吧？这就是资本家的小孩只和资本家的小孩玩吗？[冷笑emoji]” 　　“那么大数额身家的小孩出门不带一串子保镖的吗？” 　　“笑死，超级小子？超英哎，带什么保镖？” 　　当贝娜的注意力正集中在看八卦的时候，就在前方不远处即将走到的摩天轮忽然发出了“嘎吱——”一声悲鸣。 　　本优哉游哉地缓慢旋转着的摩天轮卡在了一半。 　　人群的吵闹声音骤然拔高了一个等级。 　　这样突如其来的事件让有些神经紧绷的哥谭人慌乱起来，有人已经开始远离摩天轮的周围了。 　　人群中，没有穿他标志性的皮夹克的超级小子将手中的那个罗宾玩偶往小韦恩的怀里一塞： 　　“我去去就回。” 　　紧接着，他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集市上的广播及时地播报，表明这是单纯的设备问题，没有任何不在掌控内的突发情况发生，希望大家不要恐慌。 　　但是这样的广播似乎让人群更加恐慌了，不知道是经受过多少莫名其妙欺骗的哥谭人。 　　一道穿着紧身制服的人影飞出了人群，他先是落在了摩天轮的中控室，似乎是问清了情况，接着再度升空，飞到摩天轮上，在仍旧悬挂在高空的舱门外安抚里面的游客。 　　有些人接受了安抚，有些人坚决不干，现在就要离开，他便手动打开了舱门将人接出来，平稳地带到地上。 　　四周几乎已经准备要逃亡的人看到了正在从空中营救乘客的人。 　　“是超级英雄！真的有超英在集市巡逻！” 　　“是超人吗？这里不是哥谭吗？为什么不是蝙蝠侠？” 　　人群之中焦灼的气氛似乎缓和了，在担心有罪犯袭击的游客情绪平定下来。 　　贝娜注意到，站在原地的那个小韦恩似乎低气压起来，他掏出了一台手机，飞快地输入着什么。 　　很快超级小子就飞了回来。 　　看见他行动的人群为他让开了一小块地方。 　　哥谭人不至于热情到为他鼓掌，但还是有些人对这个新生的超级英雄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他们说是设备老化了，有些部件润滑不够。” 　　超级小子从那个正低头在手中手机上捣鼓的少年怀里拿走了那个罗宾玩偶。 　　少年嗯了一声，没抬头。 　　超级小子歪了歪头，从墨镜后边露出一双浅灰色的双眸。 　　“怎么了吗，鸭鸭宝贝？” 　　“……负责摩天轮项目的负责人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就会被追责并开除。” 　　他语气平和，但不知为何让听见的人都感受到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气息。 　　哇。 　　带着一直播间的人一起围观的贝娜在心里想。 　　霸道总裁！ 　　而直播间的弹幕在刷： 　　“鸭鸭总裁！[鸭子emoji] [鸭子emoji]” 　　“霸道鸭鸭！” 　　“天呐这个称呼太可爱了叭！” 　　他们不知道摩天轮的负责人到底会不会在太阳升起之前被开除，但是至少这个称呼会在太阳升起之前被大家传唱。 　　他们或许都不知道提姆的名字叫什么，但是他们一定都知道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 　　将有钱人的生活放进八卦话题里永远是会被人们关注的娱乐项目。 　　哥谭宝贝布鲁西的养子是可爱鸭鸭！ 　　贝娜的直播间里人并不算多，但是如果没人管控，这个话题说不定会在一天之内冲上热搜，成为热议的中心。 　　毕竟带上布鲁斯·韦恩，总是能带来极高的话题度的。 　　但是…… 　　提姆在手机上完成了最后的一点操作，抬起了头看向康。 　　“没机会坐上摩天轮，你还有什么想玩的吗？” 　　正在直播的主播贝娜在一旁疑惑地检查起了手机。 　　奇怪，直播信号怎么断掉啦？ 　　好像刚才的相关话题都点不开了呢？ 　　康认真地想了想。 　　“之前不是说要一起打游戏的吗？” 　　【作者有话说】 　　提：除了康你们别想这么叫我.jpg 第92章 冬日烟火013 　　◎超级小子会给自己找一个新的金主吗◎ 　　.092 　　哥谭，韦恩庄园地底，蝙蝠洞。 　　蝙蝠侠从蝙蝠车上下来，他解开了披风与头罩。 　　他的管家，阿尔弗雷德适时地递上了一些补充能量的热饮。 　　“很高兴今天又看见你毫发无损地归来，老爷。” 　　蝙蝠侠摘下了头罩，露出了属于布鲁斯·韦恩那张脸，但确是不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表情。 　　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还在冒着温暖气息的热饮。 　　“罗宾今天在哪？” 　　他注意到，罗宾并不在蝙蝠洞里。至少，如果罗宾在蝙蝠洞，那他的首选位置会是在蝙蝠电脑前边。那里现在空无一物。 　　“提摩西少爷在白天去学校考试了，考完试就出去了，他说已经发短信通知你了。” 　　阿尔弗雷德这样说到。 　　他在天刚黑下来的时候就收到了来自提姆的消息，对方表示自己已经告知了布鲁斯了。 　　布鲁斯想了想，他确实收到了来自提姆的消息，但是却是发到“属于布鲁斯”的那一个手机上的。 　　通常来讲，他们之间的交流基本上是另一个通讯。 　　这个属于布鲁斯的号码内更多的是一些来自韦恩企业工作上的内容。 　　因为是工作内容，所以他没太在意。 　　阿尔弗雷德接过了蝙蝠侠手上的披风。 　　“提摩西少爷出去和朋友一起玩了，说是去打游戏了。” 　　布鲁斯略微挑眉。 　　提姆放下了工作终于决定有一些自己的生活了吗？ 　　这挺好的。 　　从尝试着建立自己的组织，结交一些同龄的英雄开始，到现在，那个孩子似乎渐渐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开始探索自己的人生。 　　布鲁斯调出了蝙蝠电脑上的定位，提姆随身的定位装置显示他正在……他在迪克的安全屋内。 　　这很好理解，比起提姆自己，迪克才是那个会在自己的安全屋里塞满垃圾食品和游戏卡带的人。 　　或许回到庄园会更方便一点，但是邀请外人来庄园做客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毕竟在庄园的地下就是蝙蝠洞，基础的安保和排查还是要做的。 　　…… 　　迪克收到了提姆发来的消息，他要借用自己的安全屋，和那一屋子的游戏光碟、卡带。 　　提姆第一次做这种事。 　　这让迪克感到了一些惊讶。 　　他自己都快忘记了那间藏在哥谭的安全屋。 　　似乎他的童年经常会去到那里……似乎有一些很美好的回忆。 　　但……或许是时间的冲刷让他对那里的记忆几乎开始模糊了。 　　他曾经和什么人一起在那里，逃避了监护人开始快乐打游戏的日子，往自己肚子里塞满垃圾食品，堆成小山一样的披萨外卖盒…… 　　更多的细节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了。 　　回忆在时间的河流之中逝去。 　　我已经到这个年龄了吗……？ 　　正直风华正茂的年纪的夜翼迷惑地挠了挠头。 　　那个时候……曾经的故事…… 　　正陷入了回忆之中的迪克忽然警觉起来。 　　他的直觉让他觉得身周似乎有什么存在经过。 　　迪克警惕地绷紧身子，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 　　这里是他在布鲁德海文的公寓，距离他上班的警局非常之近，能保证他在疲惫的一夜之后，清早的早班之前能够多睡一小会。 　　这里应该很安全，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个公寓的位置。 　　迪克警惕了一会，但是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小题大做了？ 　　或许刚才只是一阵微妙的错觉。 　　迪克想了想，或许我该回哥谭去看看。 　　提姆已经交上一起打游戏的朋友了，作为哥哥说不定可以给他们一些什么帮助。 　　正巧今晚的布鲁德海文格外地和平，平静的夜晚似乎就是这个温柔的城市想要为她的英雄放一个能够回家的假期。 　　迪克扣上了衬衫的口子，他拿起了门边衣架上的外套和桌面的车钥匙。 　　“夜翼”的存在会留下来震慑一方，而迪克·格雷森今天晚上要回家看看。 　　…… 　　“K.O——！” 　　屏幕上出现鲜红的游戏结算页面。 　　“什么——” 　　康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 　　他打游戏打不过有超级速度的脉冲就算了，为什么打不过罗宾啦—— 　　提姆则是有些小得意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是我输了，我刚刚开的终极技明明打中了——” 　　提姆摊手：“那就是你游戏理解不足，终极技有技能前摇，我完全足够利用时间卡出道具闪现的无敌帧，无伤躲掉你的终极技。” 　　“什么，还有这种事？” 　　康不明觉厉地睁大眼睛。 　　前段时间他和脉冲玩了好一段时间的游戏，目前他和提姆玩的这个游戏显然也包括在内。 　　但是他敢肯定他和脉冲都不知道道具闪现还有无敌帧这种东西。 　　“再来一把！” 　　康举起手柄。 　　“不来了。” 　　提姆放下手柄。 　　“我可是个普通人，我有点累了。” 　　罗宾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提摩西·德雷克可以理直气壮地表示自己身娇体弱。 　　“你想看电影吗，我们来放点电影吧？” 　　提姆站起来，去翻迪克的电影库存。 　　迪克这里存了不少电影光盘，但是都是些很老的片子了，至少对于这个年代来说。 　　毕竟现在的时代，已经很少人会用光盘了。 　　提姆把自己的闪存盘了进去。 　　“看点什么，《X战警》？” 　　“讲变种人的吗？” 　　康好奇地凑过去。 　　“之前还有一个拍变种人电影的导演找我的经纪人，请我去拍戏呢。” 　　“哦……？” 　　提姆来了兴趣。 　　“你去了吗。” 　　“没，莱克斯不准。” 　　康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可乐。 　　“他们剧组好像是因为没什么钱，找我只是想找莱克斯要投资来着。” 　　“那你想去吗？” 　　提姆挑了一部影片放出来，坐回了沙发上。 　　柔软的沙发铺着一层珊瑚绒的毛毯，在这个季节，在暖和的室内陷进沙发里，几乎能让人舒服地融化。 　　“有点。” 　　康实话实话。 　　“我觉得可能会很有意思——” 　　演电影哎。 　　就算不说是他的系统里存在这样一个任务，就说他自己，他自己本身就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灯光，摄像头，观众的期待与视线，镁光灯交汇的中心。 　　拍电影，听上去就很有意思。 　　康很喜欢，并且很享受被人关注的感觉。 　　每次在大都会飞过，在人群中听到的惊叹或是祝福都能让他感到开心。 　　更别说想象一下，演出一部电影，作为里面的角色牵动人心的感觉。 　　“那你去拍。” 　　提姆窝在沙发里，往康的这边靠了一点，带来了一些温度。 　　“我出钱。” 　　“……恩？” 　　康愣神了一瞬间，他这才想起来，提姆是很有钱的。 　　不是说布鲁斯·韦恩有钱，布鲁斯的钱是布鲁斯的钱，提姆的钱是他自己的。是来自德雷克工业的，他持有德雷克工业五成以上的股份，作为德雷克工业不折不扣的实权掌控者；在韦恩企业也有持股，并且大小事都能过问；更别说他自己还有一些其他的经济活动。 　　“或者不拍那部戏，我可以出钱帮你量身打造一部电影，包火。” 　　提姆开始思考了起来。 　　韦恩企业旗下的韦恩影视工作室最近似乎没有什么大的活动，给他们安排一些事情也是好的，现在的电影市场似乎还没有达到饱和的阶段，在某些题材方面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票房上近期没有听说有很大竞争力的作品出现，爆米花类的超英片倒是层出不穷，但是这个方面的受众已经被那几家大厂培养出来了，虽然康本身的条件和设定都很适合超英片的拍摄，但是从商业的角度来说…… 　　一开始思考这些大概算是工作方面的事情提姆的思维就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散开了。 　　他甚至在脑海里分析了一下韦恩企业这个季度的财政报表，能够给影视工作室提高多少预算拨款…… 　　“……提米？” 　　康凑过来。 　　提姆那双蓝色的眼镜神采有些泛空。 　　这只小鸟很显然开始走神了。 　　“提米？” 　　康凑近了。 　　他鼻尖几乎出触碰到了提姆，他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微暖的空气落在他脸上。 　　提姆略微一怔，回了神， 　　他没意识到康已经靠得那么近了。 　　罗宾不会允许这样的近身。 　　他身周十米之内飞入一只蚊子都能触发他的警觉。 　　但是刚才他的警惕心没有跳出来提醒他有人靠近。 　　或许是……太安全了。 　　在哥谭难得温柔的夜里，安全屋温暖的空气，电视上开始播放着没什么营养的爆米花片。 　　柔软的沙发，毛茸茸的毯子，桌子上堆叠着垃圾食品和饮料。 　　值得信赖的伙伴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 　　提姆故作镇定地问。 　　怦然心动这个词提姆已经用厌了。 　　他要是穿着制服走进哥谭的小巷里，光是存在在那就能管住一干哥谭黑恶势力；他能一个人管两家大型企业；能一个人管控住整个哥谭地下灰色网络地带；但就是管不住他自己那一颗处在青春期，为了一切莫名其妙的小事乱蹦的心脏。 　　康先往后退了一点。 　　好像有点热。 　　他想。 　　是因为有点热吗，提姆脸上看起来多了些血色。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感谢“哇塞！可以啊”宝贝投喂的长评！有长评真是太棒了~！！啾咪！！我找个时间加更一章ww! 第93章 冬日烟火014 　　.093 　　室内的温度很温暖。 　　提姆随便选的这部片子似乎不太有意思。 　　漫长而复杂的念白和毫无意义的风景长镜头。 　　提姆有些困了。 　　通常来说他这个点是不会困的。 　　作为罗宾的夜巡才刚结束，还有作战内容需要复盘，报告需要整理，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要做。 　　一般来讲他会再喝一杯浓缩咖啡，把事情都完成了再去睡。 　　他不太喜欢还有事情遗留尚未解决的感觉，那让他睡不着。 　　他今天还没怎么处理作为罗宾的事物，日常的维护还有很多，工作总是每日都会累加的…… 　　但是他有些困了。 　　或许是今天早上他也没睡足几个小时；或许是现在的温度过于宜人；或许是安全屋的地理位置让他感到放心。 　　在温暖的室内，屏幕上的电影絮絮叨叨。 　　关闭了的室内灯让这里面显得格外昏暗，只有电影的打光忽明忽暗地变动也没能让他感到清醒几分。 　　柔软的沙发，珊瑚绒的毯子，往后靠去几乎陷在沙发里。 　　小鸟把自己安排进了一个温暖又舒适的巢穴里，他感到安全。 　　作为罗宾，永远紧绷着神经在高空行走，睡梦之中似乎都是下一日的安排与作战计划。 　　在韦恩宅的时候他很多时候都是掐着表睡的。 　　虽然阿尔弗雷德总是跟他说希望他能多休息一会，但是提姆永远有一种紧绷感。 　　他总是需要将一切做到最好，才能不辜负任何存在。 　　此刻的年轻的罗宾鸟，在疲惫与困倦的笼罩之下，觉得自己似乎可以休息一会。 　　哪怕他没有超凡的感知，但是他能感受到这间房子里遍布着康发散出来的氪星生物力场。 　　他的TTK笼罩在他身周的每一个角落。 　　懒得动手的超级小子总是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倒可乐，拿零食。如果手机不是电容屏，说不定他还会用TTK来玩手机。 　　通常来说，处于另一个人绝对掌控的领域之中，罗宾应该感到警惕。 　　但是小鸟儿现在却已经昏昏欲睡了。 　　他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安心，就像他在温暖与安全的巢穴。 　　提姆蓝色的眼睛半闭半睁，他打了一个哈欠。 　　鼻子有些酸，皱了皱鼻子。 　　电视上似乎毫无营养的片子还在播放。 　　睡一会……睡一会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睡一觉起来，阿卡姆也不会越狱，达克赛德也不会入侵地球，吸血鬼也不会决定统治世界。 　　没有世界迫切地等着被他拯救。 　　现在很安全的。 　　提姆的潜意识告诉他。 　　睡一会吧。 　　超级小子在一边呱唧呱唧吃薯片。 　　他甚至在用TTK从袋子里掏薯片，没用手。 　　康再拿起了自己的杯子，这时候他意识到可乐已经被喝完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堆着喝空的可乐瓶子。 　　康撇了撇嘴。 　　电视上的电影不咋好看，他决定去冰箱再看看还有没有可乐。虽然大概率没有，但左右闲来无事。 　　下一秒他顿住了。 　　被困意淹没的小鸟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彻底合上，遮住了那双透彻的蓝色眼睛。 　　康方才动了一下似乎扯到了两人中间的毯子，提姆朝着这边歪了过来。 　　啊。 　　提姆在被温暖淹没的困倦之中抽出一丝清明想到。 　　被接住了。 　　康坐在沙发上，侧着身，接住了被睡梦击倒的小罗宾鸟。 　　提姆的黑发有些凌乱，毛茸茸地支棱着，他的脑袋靠在康的胸口，温热的呼吸隔着一层织物落在康的皮肤上。 　　一时间他有一些不知所措。 　　提姆……睡着了？ 　　罗宾不应该……更警惕一点？ 　　在康的想象之中，罗宾睡觉都应该是像只猫头鹰，你从后边靠近，他就三百六十度猛地转头过来看你，瞪着溜圆的眼睛直直看入你内心深处。 　　而且说不定罗宾都不需要睡觉，在哥谭夜晚活动的蝙蝠一家都有点吸血鬼的可能，他们白天需要倒挂在韦恩庄园吊灯上，然后可怜的老管家就得在吊灯底下为他们打扫从天上掉下来的小甜饼渣。 　　虽然康确切地知道罗宾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这不影响刻板印象的生成。 　　脉冲说不定到现在都认为罗宾是一种不需要睡眠的童话生物，有一个分神住在网络世界里以便他随时监控一切。 　　康维持着这个姿势僵持了一会。 　　他有点渴了。 　　康想了想，他用TTK拿来了提姆放在一边的杯子，里边还有大半杯的可乐。 　　在采购零食饮料的时候，提姆本往购物车里放了好几罐罐装咖啡，被康又放了回去。 　　哪有人在大晚上给自己灌咖啡的？ 　　他们这是去玩乐又不是去破解即将发射的核导弹密码，那么清醒做什么。 　　而且咖啡又不好喝。 　　康喝掉了提姆杯子里的可乐。 　　反正他短时间内也不像是会爬起来喝的样子。 　　提姆在康的怀里动了动。 　　康的身体僵硬住了。 　　半响，提姆似乎不再有别的反应。 　　他略微低头，凑近了一点。 　　他看到提姆柔软白皙的皮肤，还有眼下带着些许遮瑕的印子。 　　震惊，他还化了妆。 　　康抬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蹭了蹭。 　　除了温暖柔软的触感，他什么也没蹭下来。 　　遮瑕的附着力可以打十分。 　　提姆在睡梦中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他将脸埋进了康的怀里。 　　温热的呼吸落在康的胸口，那一片的皮肤升起了温度。 　　康用TTK把毛毯拽了过来，盖在了提姆身上。 　　…… 　　迪克将车停在了楼下车库里。 　　他没打算停在路边，那样等他下来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被偷走了。 　　公寓楼的车库虽然收停车费，但安全系数高了不少。 　　这间公寓，就是在迪克·格雷森名下的房产。 　　很奇怪。 　　通常来说，作为义警的生活是要和自己作为普通人的生活分开的。 　　安全屋通常会挂名在一个并不存在的假身份上，又或者是长期来看都不会回到当地的人。 　　用自己的身份设立安全屋提供给义警身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但是这个安全屋里似乎存放了不少他过去的东西。 　　特别是大量的游戏卡带、桌游组建、又或者是电影光碟。 　　虽然这让现在提姆需要一个能以他普通人身份使用的地方，能和他朋友一起玩游戏又不需要回到韦恩庄园的时候，这里变得非常合适。 　　提姆·德雷克使用他养兄名下的房子是那样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非常奇怪，对于迪克来说，他好像有些想不起来这间房子最初是为什么存在的。 　　一个迪克·格雷森会使用，和朋友一起度过周末的地方？ 　　说实在的，他年幼时的朋友大多也是现在的朋友 　　他朋友很多。 　　但却一时间想不上来是谁。 　　或许是罗伊？星火？唐娜或者加斯？ 　　迪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从车上下来。 　　他走近了最近的便利店，打算买点什么零食饮料带上去。 　　提姆和他的朋友还在房子里，如果他心血来潮想上去看看的话他最好给他的小弟弟带点什么东西上去，不然他就显得像个糟糕的哥哥了。 　　迪克一只手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抬手正要敲门，这时候他意识到，公寓里似乎很安静。 　　犹豫了一下，迪克用钥匙打开了门。 　　进门就是客厅。 　　客厅的大屏幕上是已经播放完的电影，只剩下黑屏的界面在屏幕上散发着细微的光芒。 　　茶几上堆着一些吃完或者是吃到一半的零食，一些空了的饮料瓶子。 　　沙发角落靠着一个做工不太考究的罗宾玩偶。 　　两个半大少年挤在沙发上，睡在了一块。 　　康仰面躺着，脑袋靠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睡得正香。 　　提姆略微蜷缩地窝着，枕在康的胸口，呼吸平稳而规律；他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迪克轻手轻脚地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提姆似乎睡得很沉。 　　他身上盖着珊瑚绒的毛毯，毯子有一半垂到了地上。 　　迪克看着自己年轻的幼弟安静的睡颜，在心底里无声地发出了一串“awwwwwwwwwww”的声音。 　　太可爱了哇！ 　　两个小男孩贴贴！ 　　看他们睡得多香啊！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一幕！！ 　　他的弟弟好可爱—— 　　全世界都应该要看看！！ 　　迪克伸手去摸口袋，想掏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幕。 　　在他的气息靠近之时，原本安静睡着的罗宾鸟猛然睁开了眼睛。 　　迪克走近的脚步一顿。 　　提姆那双蓝色的眸子似乎非常清醒，透亮而澄澈。 　　迪克刚想是不是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提姆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意识到靠近的是谁了。 　　是迪克呀。 　　潮水般的困倦又一次从他眼神中流露出来。 　　沉重的眼皮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合拢。 　　提姆的脸蛋在“枕头”上蹭了蹭，又陷入了睡眠之中。 　　半点警惕性也无的康根本没有被惊醒的意思。 　　他在梦中意识到自己怀里的抱枕动了动，好像要掉下去了，于是他把胳膊搭了上去，搂住了怀里的罗宾鸟。 　　迪克无声地：awwwwww。 　　照下来发给阿福！ 　　别人的话就算了。这样可爱的一幕怎能轻易看见？先留着照片到时候勒索提宝！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用得上总之先存着！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冬日烟火015 　　◎……（修虫）◎ 　　.094 　　地下论坛SuperBat>注水讨论板 　　[New]家人们咱们的子世代代餐塌房了呜呜呜 　　1L 我想揪着康宝的领子问他你为什么不看看罗宾，罗宾不可爱吗，聪明强大有智慧，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为什么我磕的cp永远磕不到真的呜呜呜…… 　　2L 什么代餐什么代餐楼主在说什么？ 　　3L 楼主说超家的超级小子和蝙蝠家这代小罗宾吧，之前论坛上有太太提过的拉郎，确实也是一款好吃的代餐，不过磕归磕，不要上升正主。 　　4L [问号emoji]我刚知道这对，罗宾找不到资料，但是搜了下小超人怪可爱的，怎么了就？ 　　5L 未曾了解过的cp在我刚开始准备磕的时候崩塌.jpg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继续磕，他们本人怎么样和我磕的cp有什么关系.jpg 　　8L 而且本来最近好像有消息灵通的扒出来，罗宾和超级小子组队了，还有闪闪家的那个小孩叫什么我忘了，总之是队友了，更好磕了。 　　10L 不管什么cp，有粮食吗，饭饭，饿饿，好心人喂一口，我不挑食；） 　　16L 塌房这是说之前有人拍摄到的内容吧，哥谭圣诞集市有人拍到超级小子和提摩西小总裁一起逛。 　　17L 啊，啥，提摩西的又是哪位？ 　　18L 韦恩家的养子，被拍到穿着康宝外套和康宝一起逛集市来着[图片][图片]。 　　21L （楼主）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管，德雷克是小碧池，横看竖看都茶里茶气的，怎么大冷天出门不穿多一点就是指着想要人家外套是不是呜呜呜罗宾制服还是短袖呢，全年无休的穿短袖！超级小子你看看人家呀！ 　　22L 超人和布鲁斯·韦恩传绯闻，超级小子和韦恩家小养子传……[叹气emoji]韦恩家和我们磕的cp过不去了，照这个势头下去爬墙对家说不定粮食多一点。 　　23L 楼上爬墙自己悄悄去，没人想听你在论坛里说。 　　38L （楼主）越想越觉得德雷克是故意的呜呜呜，他还拉着人家手不放，人家好心给你披外套你怎么摆出那样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那不是不守男德是什么，超级小子抱着罗宾抱枕是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就那么碧池呜呜呜 　　39L 看得出楼主疯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是说话注意点，多看看版规不要进行人身攻击。以及超级小子抱的那个居然是罗宾玩偶吗？我先磕为敬。 　　47L （楼主）资本家的小手段！都是资本家的小手段！假装柔弱的剧本现在已经不流行了好嘛，就是欺负人家超级小子年轻少不经事的好骗，早就是知道德雷克不是什么好人，心思深沉的小碧池拆我cp呜呜呜呜…… 　　48L ？楼主怎么疯了那么多楼疯得越来越严重了，感觉和论坛重点没什么关系了……超英cp版的默认规则都是不讨论非超英社会名流……浅磕一下可以理解，发疯这么多楼……你要不要仔细看看你在说什么？总之艾特一下管理员来看看是不是违规了@管理员 　　49L 同意楼上，楼主是不是多少有点什么，你看看你发疯有人理你吗？ 　　51L 【管理员[观鸟者]已将本楼锁定，暂时无法阅览。禁封理由：违反版规】 　　…… 　　超英论坛SuperMOre>注水讨论版 　　[New] 少年正义联盟大家听过吗 　　1L 新组织？感觉好像没听到多少活动消息。 　　2L 但是听说目前成员是罗宾、超级小子、脉冲？搞什么，小男孩夏令营吗？叫个别的好不好，真想一比一复刻正联？他们在想什么？ 　　4L 反正我是不赞同少年英雄这种东西的那一派人，罗宾就算了，很多年的蝙蝠侠门徒了，脉冲根本没听过，什么东西啊？再说超级小子，哗众取宠的家伙罢了，墨镜皮衣，流里流气的样子真的是什么好榜样吗？ 　　6L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少年英雄有少年英雄的可爱之处，就是我很好奇，据说正联是布鲁斯·韦恩在背后赞助的，那他们少年正义联盟又是谁来赞助的？提摩西·韦恩吗？ 　　…… 　　快乐港，正义山。 　　此刻罗宾正在正义山中的中央控制系统里重构这个基地的智能系统。 　　原本的智能系统不是不能用，但是罗宾认为自己能整理出一个更好的，并且他确实可以。 　　忽明忽暗的灯光在空旷的山室闪烁，屏幕上飞速地飘过复杂的字符，罗宾指尖在键盘上跃动。 　　“哎，小罗，你在这啊。”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康把墨镜架在了头顶上。 　　“我带了苹果派来，你要吃吗？” 　　罗宾正在处理数据的关键时刻，条件反射性地想要拒绝。 　　“不……” 　　……苹果派？ 　　“不要吗？那一会就被脉冲吃完了哦。” 　　超人家带过来的苹果派？ 　　罗宾敲下回车，保存数据。 　　他将转椅转了过来，面对门口。 　　“我这就来。” 　　正义山的大厅之中，曾经也是正义联盟的会议室。 　　这里摆着一张巨大的圆形会议桌，十余长高背的长椅围着圆桌摆放，像是故事之中的圆桌会议。 　　每一张长椅背后，都是一位正义联盟的正式成员自己的特殊标志，用特殊的方式印在了长椅的背后，彰示着它们主人的身份，也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荣耀。 　　罗宾走出了控制室，大厅中的圆桌上摆着康带来的苹果派。 　　虽然保温盒密封性良好，但是罗宾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能嗅到那样的香气了。 　　圆桌边的椅子由于背后的标志不同，每一张都是特别的。 　　罗宾随手拉开他常用的那张，背后是蝙蝠侠标记的椅子。 　　打开苹果派保温盒的第一件事，是掏出手机拍照。 　　这倒不是说罗宾属于那种手机先吃的那派社交名流。 　　主要是比起吃掉苹果派，拿着玛莎做的苹果派还有一个他认为更为重要的作用—— 　　罗宾将苹果派的照片发送给了夜翼。 　　——那就是给他的大哥炫耀一下。 　　R：[图片] 　　R：羡慕吗？ 　　夜翼在曾经仍旧在当罗宾的时候，也是蝙蝠侠和超人合作最为频繁的时候。 　　作为蝙蝠侠的小助手，当时的夜翼蹭了不少超人带来的，玛莎妈妈做的苹果派。 　　当然，在夜翼单飞之后这样的事情也就不太常发生了，更别说在毁灭日之后超人身殉。 　　曾经夜翼也不少和自己的弟弟炫耀过那样美味的苹果派，记忆中的味道和温暖的香气。 　　今天的罗宾就算不为别的，吃这口苹果派也就是要炫耀回去！ 　　并没有过多久之后对面就有了回复。 　　N：！！？？ 　　N：超级小子给你带的？ 　　N：我不是你的好哥哥了吗，给我掰点！！ 　　一道红白的闪电窜进了正义山的大厅。 　　“你们在吃什么好吃的我也要！” 　　罗宾咬了一口手上香甜的派，满足地低头打字。 　　R：我要你厚颜无耻偷拍的照片，全部，然后你删除原档，我就考虑一下。 　　N：坐地起价！提宝什么时候变成那么邪恶的资本家了！ 　　N：删除原档是不可能的！你想都不要想！ 　　罗宾关掉了消息栏。 　　他也没真打算给夜翼带。 　　“差不多到点了。” 　　罗宾看着时间说道。 　　“我们的新成员应该来了。” 　　“新成员——？” 　　康和脉冲都同一时间地表达了不解。 　　他们没听说这样的事情。 　　“——哈喽？” 　　一个身影从门口的方向走了进来。 　　一个女孩。 　　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头上带着护目镜，穿着一条牛仔短裤，上身是有着神奇女侠金色标记的T恤。 　　“——你好？” 　　康看着走进来的漂亮女孩，眨了眨眼睛。 　　罗宾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现场所有人的反应。 　　“我看门开着就直接进来啦——” 　　罗宾举了一下手臂上的掌上电脑，示意是他开的门。 　　“你就是超级小子吧？” 　　女孩冲着站在几人最前边的康打招呼。 　　“我看过你在韦恩管上的频道，”她笑眯眯地，看上去十分外向：“我是神奇女孩，罗宾找我来的，你们可以叫我卡西。” 　　“我是脉冲！” 　　脉冲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边上。 　　“所以我们现在有四个人了吗？好哎！” 　　“我是康-艾尔。” 　　康也露出一个笑：“叫我康就好。” 　　罗宾没有参与自我介绍环节，他是最先认识卡西的那个人，他只是点了下头。 　　“你们在吃甜点吗？闻起来好香哎。” 　　“我奶奶做的苹果派，要来一点吗？” 　　脉冲在瞬间消失，下一瞬间又抱着一堆游戏设备闪现了出来。 　　“要一起玩四个人的联机游戏吗！” 　　他看上去很快乐。 　　“好啊。” 　　康第一个答应，他向来不拒绝这样的事情。 　　卡西的那双蓝色的眼睛闪了闪，她笑起来。 　　“我还没玩过那么多人一起的联机游戏，但是我很感兴趣！” 　　罗宾站在大厅距离他们最远的那个角落。 　　他对这些没有兴趣。 　　正义山的中控系统还需要新一轮的检测，最好是直接重置能让他方便掌控全局。他制作的AI虽然没有完成但是可以先装上顺便监测一下数据……那些曾经正义联盟拿这里当做总部的时候堆积在这里的杂物还需要全部按照名目检查是否有遗漏和损坏…… 　　他悄声无息地走近阴影里，闪身就要回到中控室。 　　一下秒他被拽住了披风。 　　康早有预料，眼疾手快抓住了即将逃离社交现场的小鸟制服背后的披风，拽过来。 　　“这是团建！不许开溜！” 　　他算是咂摸明白了，摘下面具的提姆鸭鸭和带上面具的罗宾小鸟为自己设定了两套不一样的行为逻辑。 　　穿着披风的三代罗宾有着一点“罗宾包袱”，有些提姆·德雷会做的事情罗宾不会去做。不知道他这样的“包袱”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是出于对他前任的崇敬？但是迪克当罗宾的时候不是什么包袱都没有嘛，穿着绿鳞小短裤满世界地蹦跶。 　　还是说，反而是作为罗宾的时候比较好理直气壮地拒绝那些他不想去做的事情？但这前些日子一起打游戏的时候不也表现得挺开心的嘛。 　　真难懂啊，小鸟。 　　【作者有话说】 　　配角发言或者路人观点不招人待见是很正常的事情，网友吵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切角色（无论什么角色）观点和行为不代表作者本人三观，仅为剧情进展做铺垫（叠甲）所有文内出现行为也不代表本人意志（再叠甲）角色要学会为自己负责.jpg 第95章 冬日烟火016 　　◎黑暗线的未来会……（今日加更）◎ 　　.095 　　冬日的第一场雪从空中飘然落下，无尽的白色如同为大地穿上一层纱衣，冰冷的寒冬似乎让犯罪分子都停下了手中的罪恶之事躲进了温暖的屋内。 　　寒冷的空气在四处蔓延，这是一个温度更低的冬季。 　　时光流逝，而圣诞节更加近了。 　　…… 　　快乐港，正义山。 　　“不行不行，今天轮到我挑游戏了！” 　　卡西站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高举着装着游戏卡带的盒子。 　　正义山的大厅中有着最大的显示屏，为了游戏的观赏性他们把游戏主机直接装到了大厅的显示屏上，将大厅会议桌推到了一边，往地上堆上了沙发和柔软的枕头。 　　被推到一边的高背椅每一个的背后都是正义联盟曾经将此处用做总部时候的成员标志，此刻属于蝙蝠侠的那个标志上被不知道是谁贴了一个画着涂鸦的纸片，一个粗糙的罗宾符号将蝙蝠标志盖得严严实实。 　　“不能再玩大富翁了！” 　　卡西坚决地宣布：“每次都是罗宾赢！我们三个一起联手都扳不倒他！” 　　“邪恶的资本主义小鸟。” 　　康嘟嘟囔囔地嘀咕。 　　罗宾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多米诺面具扣在脸上，没人能看清他的眼神，但是康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一点小得意。 　　“我拒绝舞力全开！” 　　脉冲跳起来——他此刻没有穿着脉冲的制服，而是一身舒适的便服长袖T恤和宽松长裤，没带面罩露出了一双金色的眸子。 　　“这个破游戏机根本检测不到我的动作——” 　　事实上房间内的四个人，除了装备齐全每时每刻都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的罗宾，其他人都穿着自己的休闲服。 　　卡西有时候会怀疑，罗宾是不是睡觉洗澡都不会把面罩摘下来的？ 　　“来玩胡闹厨房，今天一定要把记录刷新——” 　　卡西从沙发上跳下来过去换游戏卡带，脉冲在一边吐槽她动作太慢。虽然按照他的看法来说，谁的动作都是很慢的。 　　“嗡嗡。” 　　康感受到了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有新的消息。 　　他自然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夜翼。 　　“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位面空洞，介意来配合我们检查一下它吗？” 　　“唔……朋友们，你们先玩，我有点事情……” 　　康举着手机，把自己从沙发上那一堆抱枕毛毯和零食包装袋中挣脱出来。 　　“什么？” 　　卡西蹲在游戏主机边上回头。 　　“那晚上的电影之夜你还来吗？” 　　“大概赶不上了——别担心，回来给你们带零食。” 　　…… 　　【未知平行宇宙。】 　　【编号00。】 　　哥谭。 　　蝙蝠洞。 　　蝙蝠洞的设施在黑暗中安静地陈列着。 　　训练室的地板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高科技到有些超越现代感的科技包裹着这里。 　　一身影从空中落下，从高空之中的捷径飞进了蝙蝠洞。 　　鲜艳的红色披风。 　　胸口是那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的艾尔家徽。 　　是超人。 　　蝙蝠洞很昏暗，但是对于拥有超级视力的超人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蝙蝠电脑在暗中闪着光，屏幕上复杂的数据在不间断地跳动着。 　　蝙蝠侠正坐在这里，全套蝙蝠侠的装备全副武装地包裹着他的身子。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上的度数，指尖在键盘上飞速地跃动。 　　超人落在了地上，向着蝙蝠洞唯一的亮光处走了过去。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到来，红色的靴子踩在坚硬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印出清脆的脚步声。 　　“蝙蝠侠。” 　　超人走近，他站在了蝙蝠侠的椅子边上，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读数，他并没有看出蝙蝠侠正在进行什么样的工作。 　　“你在做什么？” 　　“……” 　　短暂的沉默之后，蝙蝠侠在键盘上跃动的十指暂停了下来，一个进度条出现在屏幕上。 　　“重新整理这些年来哥谭犯罪数据的各项信息和指标，怎么。” 　　超人抬起一只手，将手掌放在了蝙蝠侠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脖颈。 　　蝙蝠侠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在漫长的时光之中他已然习惯了对方这样的接近。 　　“我听说……” 　　超人缓缓地说到。 　　他灰色的双眼在屏幕反射的光芒之中带着一丝难得的蓝色。 　　“我听说你已经背叛了我。” 　　他的声音十分平和，手掌覆到了蝙蝠侠装甲的后颈上，轻轻摩挲。 　　蝙蝠侠皱起眉头，似乎这句话让他的耐心被挑战了，他轻哼了一声。 　　“我都不需要猜是谁说的，卢瑟又妄图挑拨离间？” 　　超人俯下身，他贴近了蝙蝠侠的侧脸，几乎隔着面罩与对方肌肤相贴。 　　他呼吸出来温热的气息落在蝙蝠侠制服露出来的那一片皮肤上，让这处逐渐升温。 　　“这一次他拿出了证据，” 　　超人的语调轻而缓，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力感。 　　“我也想相信你的，提摩西。” 　　他吐出那个名字。 　　道出了面前之人的身份。 　　“向我证明你没有背叛我，没有背叛我们的道路。” 　　他贴得极进，几乎将略矮他一头的蝙蝠侠圈进了怀里。 　　对于一个能够徒手击碎大楼的超能力者来说这样的距离有些太近了，太危险了。 　　但是蝙蝠侠没有动。 　　“卢瑟又说了什么？” 　　“……两个问题，‘那个东西’在我带回去之前你对它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 　　蝙蝠侠语气平淡。 　　“约定好的东西我不会毁约，我不会对那个东西动手脚的。” 　　超人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 　　“第二个问题，你的AI，提摩西。” 　　超人那双灰色的眼睛充满了无机质的冰冷。 　　“你从罗宾时代就开始建设的那个AI，前些日子从所有可见网络之中失踪了——你让它去做什么了？” 　　“我删除了它。” 　　蝙蝠侠冷冷地说。 　　“……为什么？” 　　超人似乎有些显而易见地惊讶。 　　“你做了它很久了。” 　　“我从孩提时代就开始制作的东西，” 　　蝙蝠侠平静地说：“充满了我曾经的荒诞想法，你觉得那些东西还适合现在的世界吗？” 　　“……那你或许可以，改一改再用？” 　　“底层代码已经那样了，再堆积代码来修改，运行起来降低速度，不如重新开始做一个……” 　　蝙蝠侠斜了他一眼：“你还想问什么吗？” 　　超人沉默了一会。 　　“我相信你，但是这样的理由拿过去，我父亲是不会相信的。”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指望我去和卢瑟解释吗？” 　　蝙蝠侠将视线放回电脑屏幕上，屏幕上的进度条已经走完，他重新输入数据。 　　超人安静地站在一旁，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仍由屏幕上闪烁的光线将他们两人笼罩，在这昏暗而孤寂的蝙蝠洞里作为唯一的光亮处。 　　这个蝙蝠洞，有些太空旷了。 　　空旷到连风声似乎都不愿在这久留。 　　“或许你可以搬出这里。” 　　超人忽然说道，打破了这一时的安静。 　　蝙蝠侠没有动，注意力仍旧在他面前的屏幕上。 　　“你不愿意修改这里的格局，但是铅层和阻隔材料让我没办法看透这里，也听不到任何东西……” 　　超人低声说着。 　　但哪怕是低声，在安静的洞窟内一样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是布鲁斯留下来的东西。” 　　蝙蝠侠嘶哑着声音，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不悦情绪。 　　“我知道。” 　　超人扶住了蝙蝠侠身下座椅的扶手，将他转向自己的方向，打断了对方的工作。 　　“但……但是你在这里的时候……” 　　他蹲了下来，任由披风落到了地上，粘上了一些灰尘。 　　“你在这里面工作的时候，我就没办法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蝙蝠侠佁然不动地坐在那，略低着头，而超人单膝跪在地上。他一只手扶在椅子扶手上，他的鲜艳的红披风在他身后散开，在外边杀伐果断呼风唤雨的超人就这样半跪在蝙蝠侠的面前，抬着头看着对方，他灰色的双眸之中映出了一些屏幕上反射出来的蓝光，这让他那双毫无色相的灰色眸子显得有了几分水色。 　　“在那么多事情之后……” 　　他放低了声音，放软了声音。 　　“我只有你了……” 　　他仰着头，对上对方那双被面具遮盖的双眸，但是他能够看见对方那双碧蓝的双眸，仿佛一望无际的海洋或天空。 　　他灰色的眼睛里染上那么多年的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让他感到低落而悲伤的情绪。 　　他知道他这样做的时候很少会被拒绝。 　　“可以吗……提姆？” 　　蝙蝠侠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略低着头，皱着眉，他似乎总是皱着眉。 　　良久，久到超人差点以为对方不会回复了。 　　他终于缓缓地说到： 　　“我会考虑。” 　　超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他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另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很淡很淡的微笑，但能让人看得见他略微亮起来的神色。 　　他的笑容让蝙蝠侠有一些恍惚，仿佛那么多年的时光不曾在这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 　　那么多年那些痛苦和悲伤从未发生，他还是当年意气风发、万千宠爱的罗宾鸟，在那个光芒万丈的世界之中看见那从天空中落下来的光。 　　超人贴近了蝙蝠侠，他靠了过去，环住了对方的腰。对方没有动。 　　接着他侧过脸，将耳朵贴在了对方的胸口。 　　蝙蝠侠现在的装甲甚至不含铅，除了高强度的保护性之外并没有特殊的阻隔效果。 　　噗通，噗通。 　　他的心跳稳定而有规律。 　　哪怕超人在地球的另一端也能轻易地听到他胸腔之中的震动，但是似乎他就是喜欢着这样。 　　噗通，噗通。 　　提摩西·德雷克的心跳坚定而富有活力。 　　噗通，噗通。 　　仿佛那能够带来某种力量。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是长评加更！谢谢宝贝们的喜爱！ 　　快100章了主线终于出来了（？） 　　（虽然说普通衣服肯定不会有铅这种东西，但是说蝙蝠装甲不含铅好像就很涩，为什么呢，真奇怪(。 _ 。)） 　　。 第96章 无限宇宙01 　　096 　　Chapter·8 　　“——所以我现在就要进去吗？” 　　康看着眼前的夜翼，歪了一下头。 　　他们正在一处较为偏僻的郊外，面对着眼前似乎十分安静的位面空洞。 　　夜翼正在往他身上安装隐蔽的检测装置，能够让康在经历位面空洞的时候进行读数记录。 　　于此同时，扎塔娜在他身上施下层层叠叠的魔法。 　　夜翼的手顿了一下。 　　“不必要是现在，我们可以等你准备好之后。” 　　“算了……” 　　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位面空洞，再眺望过去就是城市的范围了。 　　“就现在吧……我早点回来就是了。” 　　希望能够赶上回来过圣诞节。 　　这是他踏入阳光下之后的第一次圣诞节。 　　他不想错过这个。 　　在进入那个位面空洞之前，康掏出了手机，仔细地给每一个需要知道这件事的人发了信息，确保自己不会再莫名其妙地失联。 　　…… 　　【——空洞评级：E。 　　空洞类别：Spirit类稳定型。 　　通往副本：……】 　　【检测出空洞可通往已知副本。】 　　【《漫威宇宙穿越指南》可使用。】 　　当踏入空洞的第一瞬间，康就意识到了，这个一直出现但是他没有明白的“空洞类别”是什么意思。 　　是伤害类型。 　　怪像是一个游戏的。 　　之前出现的Phy是指物理伤害，在除去空洞本身的空间扭曲带来的伤害之外的伤害，像是之前遇到的强烈罡风的袭击。 　　但是这一次很显然，除了空洞本身扭曲空间的力量……还有精神伤害。 　　在一个踏入空洞之后的短暂过渡后，一股强烈的晕厥感袭击了他的大脑。 　　有点像是之前在返回原宇宙的时候经历的那种晕眩感，但是要更加的强烈。 　　耳边响起空泛而混沌的声音，仿佛呓语，仿佛嘶吼，层叠交错在一起的声音让他感到大脑一阵阵地胀痛。 　　冰冷而空虚的黑暗包裹了他，那袭击他大脑的声音就如同万籁俱寂之中凄凉的悲鸣。 　　TTK的防御能够抵挡空洞本身扭曲空间的伤害，但是对于精神方面的东西似乎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他控制不住痛苦地捂住了头。 　　还好，这个空洞的评级较低，也就说明这里面的威胁程度没有那么地高，虽仍旧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但好歹还保留了几分清明。 　　【正在启用系统能源……】 　　【消耗能源百分之七十九点八进行定点爆破……】 　　【正在加载……】 　　【五、四、三、二、一——】 　　“轰——！！！” 　　【使用道具《漫威宇宙穿越指南》，消耗百分之十二能源定位目标宇宙……】 　　【开启自动导航……】 　　“嗡——” 　　康都不知道到底是他在耳鸣还是这处空间出了问题。 　　当他头晕目眩的感觉似乎稍有减弱的时候，他意识到身前已经出现了一个出口。 　　抗争着层叠着叠加在脑海之中的精神伤害，他几乎是跌撞着冲出了那个出口—— 　　明亮的光线。 　　是阳光。 　　温暖的，柔和的，舒适而充满了力量的。 　　康踏出了那个黑色的空洞，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在离开了那个有着精神伤害的位面空洞之后，阳光迅速地驱散了他身上的负面状态，但是他的脑海之中还有些发晕的余韵。 　　清冽的风抚过他的身躯。 　　穿着紧身作战服和皮质外套的少年在风中扬起了视线。 　　他正处于一座城市的高空之中。 　　作为永远飞翔于天际的英雄，康实际上挺熟悉这样的从高空俯视城市的视角的。 　　·平行世界03· 　　【《漫威宇宙穿越指南》：检测到传送落点——纽约市。】 　　因为康现在系统之中的能量已经不够使用了，所以系统AI很自然地陷入了关机的状态。 　　不过让康感到意外的是，这个作为副本引导的道具居然还有后续。 　　“哇哦。”康低头看着下方的城市，扶了一下脸上的墨镜，他脑海之中的眩晕感到现在几乎已经消失了。 　　他在高空探头探脑地向下看“这就是平行宇宙的纽约？” 　　他咋舌，“看上去刚发生了什么爆炸案。” 　　这座城市就像是被什么超级反派犁过了一遍，大厦倾倒建筑崩塌，街上是硝烟与战火的痕迹。 　　很显然这里经历了一场战斗，并且刚结束不久。 　　希望罪魁祸首已经被抓到了。 　　康想着。 　　他应该下去帮帮忙，像现在这种情况，一定有很多人需要帮助。 　　战后，有时候是比正在发生的战斗还要让普通民众痛苦的时间。 　　“咻——” 　　康还在空中思索，他的超级听力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声破空声。 　　什么？这里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这个声音是朝着他来的。 　　他猛地回头，视线锁定了朝着他射来的一颗对空导弹。 　　看上去威力十足的样子。 　　很下血本嘛。 　　但是不会有用的。 　　在于导弹交错过之时，康看见了上面的文字。 　　“斯塔克工业。” 　　导弹轰然炸开。 　　“轰——” 　　爆炸的硝烟与火光，烟尘在纽约市上空四散飞开。 　　巨大的威力轰击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不是战争使用的、具有大规模杀伤性的导弹，对于正在退出战争兵器制造行业的斯塔克工业来说，这不是用于大面积战场的东西。 　　这是一个对单体的武器，它几乎将所有的伤害性都聚集到了一点之上，力求对单个强力敌人的一击必破。 　　然而当硝烟与烟雾散去之后，那个少年的身影依旧矗立在原地。 　　他毫发无伤，甚至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他看到有人向他飞来。 　　啊，他认识的，复仇者联盟。 　　这是……把他当做是袭击者的一份子了……？ 　　“你有十秒钟的时间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钢铁侠的战甲飞快地靠近他身边。 　　那副战甲看上去似乎没有康印象之中的闪亮而有光泽。 　　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显得有些破败，在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斗之后满是硝烟的痕迹。 　　那副战甲在距离康稍微还有些距离的地方似乎有些错愕地停了下来。 　　“你——呃……？” 　　略带惊讶的声音透过战甲的面罩传出，带着一些电流感。 　　“……一个孩子？” 　　怎么又是上来就管他叫孩子？ 　　康撇了撇嘴。 　　他看上去至少十六岁吧？这怎么说也只是“青少年”而不是“孩子”！ 　　然而钢铁侠的惊讶似乎没有传达给他的队友。 　　雷神托尔举着雷神之锤姆乔尔尼尔向着这边急速飞来，他在空中怒吼一声，一道惊雷从空中直劈而下。 　　雷霆带着万钧之势直接击中了它的目标。 　　康几乎没有机会躲闪，他只觉眼前短暂地一黑，不受控制地从空中坠下。 　　若这只是寻常闪电，自然产生的再电流都很难对半氪星人的身躯造成物理的伤害，但是雷神的闪电夹带着魔法的力量，康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托尔——！！” 　　钢铁侠回身阻止。 　　“碰——” 　　康从空中直坠而下，他觉得自己好像砸到什么建筑物上了。 　　希望里边没人。 　　本就残破的楼宇经此一砸，轰然倒塌，烟尘四下弥漫开来。 　　康觉得自己的指尖都还是发麻的，他艰难地动了动。 　　砸到建筑物上到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有威胁的伤害。 　　似乎对方没有使出全力，雷电的力量很快散去，这让康很快找回了自己的知觉。 　　他在飞舞的烟尘中呛了一口，撑着发麻的手臂，干咳了几声，在这建筑的废墟之间坐了起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只是刚从位面空洞钻出来，什么都没做呢！ 　　康撇着嘴，有些不高兴。 　　“孩子，你还好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烟尘之中传来，穿着星条旗战斗制服的身影走出那些四处乱飘的硝烟，在康砸出的那个洞外边停了下来。 　　“我替我的队友向你道歉……呃，你听得明白英语吗？” 　　康摘下了墨镜，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再将墨镜带了回去。 　　“还好，听得懂，我没有被他电傻。” 　　对方似乎是为了他能够交流而舒了一口气。 　　“抱歉我们必须对你有所防备，纽约刚刚经历了一场来自外星的入侵，而你在这个时候出现，钢铁侠监测到了极强的外星能量波动——” 　　“嘿队长，你怎么什么都跟这小孩说，他说不定只是个外星人的拟态？” 　　钢铁侠的战甲喷射着火焰，他从空中落了下来。 　　“外星人——默认每个外星人都会说英语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虽然他确实……算是半个外星人。 　　康站了起来，他看到了烟尘之中走近了几个人，但是他们将自己的身形藏匿在了阴影之中，没有露面。 　　“好吧，小孩，你得解释解释你是从哪来的。” 　　钢铁侠透过他的面罩盯着康。 　　他检测到异常的能量波动之后，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仿若惊弓之鸟，毫不犹豫地就发动了武器想要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他现在冷静下来了承认自己是有一些的冲动。 　　但是对方——看上去只是个普通十五六岁小男孩，但是正面接了一发斯塔克出品的对空导弹之后毫发无损，还能再接下雷神的一击，也只是被击落，并没有受伤的样子——他是什么人？ 　　康此刻—— 　　系统面板亮起了无数新的消息。 　　他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首先，是《漫威宇宙穿越指南》自带的，提供特定平行宇宙基本信息。 　　在拿到这个道具的一开始他并不理解“漫威”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但在经历了第二个宇宙之后他明白了，这是一种区分某类超级英雄的方式，例如复仇者联盟就是属于漫威的英雄。 　　根据指南之中的信息来看，这个世界的英雄较他原本的世界来说要少，就连复仇者联盟似乎也是才刚出道的样子。 　　这里没有超人。 　　这也让他很难解释自己的来历。 　　恩……这要怎么解释呢……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w） 　　第三个世界w 　　（上一章结尾的世界是单独的【编号00】未知世界，这个世界是平行世界03，所以不是一块的www） 　　【根据JJ的规定整改本大章内容（这个世界的剧情部分），删改部分剧情和描述，接下来如遇审核中或锁定字样则是正在施工】 第97章 无限宇宙02 　　.097 　　【检测到进入副本宇宙，持有副本道具《漫威宇宙穿越指南》。】 　　【正在加载副本结构……】 　　【正在读取副本构架……】 　　【正在生成副本任务……】 　　【系统更新完成，进入副本挑战模式。】 　　【特殊副本挑战模式： 　　本次副本挑战模式为：在该副本内所有恢复系统内存储的游离生物能的方式均不奏效，生物能可以消耗但无法增加。 　　副本中道具兑换被禁用，已获得道具可以使用。 　　禁用人物卡追踪模式，禁用系统地图。 　　获得一次性副本专用道具“（？？）唤醒”，道具效果：不需要消耗能量，使用后范围性附加状态（？？）唤醒，持续时间3-5秒。 　　完成副本任务后依照任务完成情况随机获得5-25次基础卡池随机抽奖机会。（机会抽取存在一定随机性，不百分之百反应任务完成情况）。 　　完成副本任务后充满所有系统能量，并在倒计时30分钟结束内获得一次不消耗能量的跨平行宇宙传送机会。】 　　【正在重构副本任务……】 　　【正在生成副本任务……】 　　【副本任务：·异世之光· 　　任务目标：协助（？？）窃取无限宝石。（0/1） 　　任务奖励：随机5-25次基础奖池抽取机会，（？？）人物卡x1】 　　啊……？ 　　啊……？？ 　　康敢肯定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并不平和。 　　什么情况？ 　　他第一次遇上系统给出这样任务的事情。 　　之前系统的支线任务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健康向上的任务，哪怕是一些意味不明，类似于需要他去参加晚宴这样的任务，也并不会带来怎么样不好的结果，甚至很多任务都符合他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是就算系统不出具，他也会去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个副本任务……？？ 　　不管怎么样，偷东西都不是好事情吧！ 　　系统AI现在陷入了休眠，不然他一定要抓着AI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任务。 　　而且这个副本挑战模式禁用了能量恢复，也就是说依照他现在仅剩的个位数能源，他没有办法在完成任务之前利用能量来唤醒系统AI，也没有办法使用能量回到原本的宇宙。 　　如果他不去完成这个任务，他就被困在这个世界了。 　　但是这个任务它真的是可以去做的事情吗？ 　　在复仇者联盟的眼皮子底下，窃取无限宝石……？？ 　　《漫威宇宙穿越指南》这个道具本身具有一定的信息提示功能，在方才康就已经使用过，已然获得了这个宇宙目前的基本信息。 　　现在的情况是，雷神那邪恶的弟弟洛基，窃走了作为无限宝石的宇宙魔方，并利用它本身的能量撬动空间之力，带领了外星的生命，齐塔瑞大军入侵地球，袭击了纽约市。 　　在经历了一场艰难困苦的战斗之后，复仇者联盟取得了胜利，拯救了纽约市，同时也俘获了洛基，拿回了宇宙魔方。 　　现在的宇宙魔方正被多方严密看管着，待不久之后，由雷神带着它连同战犯洛基一起押送回阿斯加德保管和看守。 　　如果宇宙魔方被带走去了阿斯加德，那康认为单凭自己是没有办法找到去往阿斯加德的路的。 　　实际上依照他的速度，他连达到宇宙速度脱离地心引力飞出地球实际上都做不到。 　　之前赶上上升发射的瞭望塔全然是在对方还没有加速到那种程度的时候赶上的。 　　所以，要窃取宇宙魔方就必须在雷神带着它出发去往阿斯加德之前。 　　等等为什么他已经开始研究具体的执行时间了啊…… 　　真的要做这种任务吗…… 　　现在，他还有更大的问题需要面对。 　　复仇者联盟的几人几乎以一种包围的形式围着他，警惕着。 　　早几分钟他还没有看到系统任务之前还能百分百地理直气壮，但是在看到了系统任务的现在他莫名其妙地有一些心虚。 　　虽然说，在不知道事情全貌之前不能妄加判断，但是这个任务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系统，真的会让他去做那种错误的事情吗……？ 　　它的目标不是想要拯救世界吗……？ 　　康恍然间想起，系统AI提过，它自己是整个系统后来加入的部分，似乎它们之间存在一定的割裂。 　　那在AI不在的情况下，系统本身是会出现需要他去做坏事的情况吗…… 　　康有些茫然且混乱。 　　但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在恍惚下去。 　　硝烟与烟尘已然缓缓散去，康的超级视力让他能够注意到，远处鹰眼不着痕迹指着他的箭尖。 　　按照先前发生的情况来看，对方必然不可能准备的普通箭矢，很大可能是特种箭矢。 　　在特种箭矢之中……其实不乏可以控制住他的方法。毕竟他虽然是钢铁之躯，但是距离超人那种程度还是差的远了。 　　他得先解决这个，先解决掉面前这个世界的英雄们对他的怀疑。 　　不然他别说考虑要不要去完成任务，所不定会出现什么更糟糕的情况。 　　他的沉默和恍惚的表情已经让人起了怀疑。 　　“哎，小孩，你在想什么？” 　　钢铁侠似乎在面罩之中挑起了眉。 　　“你的来历很难回答吗？” 　　“我……” 　　康飞速地思考着。 　　这个世界是没有超人的，他没有天然能取信他人的标签，外星人的血脉只能带来更大的怀疑。但是同样的，纯血的人类也解释不通他的能力和所谓的“外星能量反应”。 　　系统的存在，在一定程度限制了某些信息的出口，他不能解释系统的存在和一切相关的内容，但是太过明显的隐瞒又会带来更大的怀疑和猜忌。 　　他只能在依靠现有的真相之上引导出一个能够取信他人的故事。 　　他或许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组织出一个足够有逻辑，足够有信服力的故事，但是他需要一个咋一听来足够有冲击力的故事，能让他摆脱现在的局面，至少等气氛平和下来再来解释更多方面的东西。 　　康闭了闭眼，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开口。 　　“我是混血的人类……” 　　周围的几人眼神中出现了惊讶。 　　有些怀疑，有些探究，但是他们决定听康继续讲下去。 　　“……我有一半的人类血统和一半的外星血统。” 　　康继续讲下去。 　　他总得解释为什么会有外星能量反应…… 　　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有着某些能够检测谎言的手段……或许没有，不然怎么会被洛基骗到？ 　　但是他不想完全地编造一个故事，他在讲述实话，他将自己的故事摊开，用真相取信于人。 　　可他也不能完全地全盘托出，如果系统给出一个这样的任务，那万一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们……是不可信的呢？ 　　钢铁侠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并没有撒谎。 　　那…… 　　他倒是很好奇，对方的家长是妈妈是地球人还是爸爸是地球人？ 　　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在哪造了一个半外星小孩？ 　　或者是不是十多年前？外星人的成长规律和地球人一样吗？ 　　长得挺像人类的，另外一位家长长什么样子？ 　　外星生命和地球人没有生殖隔离吗？ 　　托尔洛基那样的仙宫人就还行，但是齐塔瑞人长得真是太辣眼睛了，要和人类相似到什么程度才会没有生殖隔离？ 　　外星姑娘火辣吗？ 　　外星人会觉得地球人火辣吗？ 　　“那你为什么现在来到地球？你想做什么？” 　　他终归还是收敛了思绪，回到正规上来。 　　我想做什么？ 　　康想。 　　非要说的话是要做任务的。 　　但这个任务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想做。 　　可是不做的话就没有能量，没有能量就回不去…… 　　所以他是想做什么呢…… 　　“我想回家……” 　　康小声嘀咕。 　　“好想回去过圣诞节哦……” 　　他还没有过过圣诞节呢。 　　在寒冷的冬天温暖地和家人一起呆在室内，围在暖呼呼的火炉旁边，门上挂着圣诞花环，或许可以一起装饰圣诞树，或许可以一起喝甜甜的蛋奶酒，穿着红绿主色的圣诞毛衣，然后在窗外飘着纷飞的雪花，而室内无比温暖的日子里把圣诞树下的礼物盒拆开。 　　可能会是什么很赞的礼物，也可能不是什么很合适的东西，但是圣诞礼物都是很棒的，都是温暖而带着爱的。 　　钢铁侠似乎是噎了一下。 　　“你知道现在是大夏天的对吧？以防你不知道，圣诞节是在冬天的！” 　　“我知道啊。” 　　康撇了撇嘴。 　　“但是我还没过过圣诞节。” 　　自打他从培养舱里出来之后，实际上已经经过了一个圣诞节了。 　　但是上一个圣诞节他还在卡德摩斯的地下实验室。 　　他还没有意识到圣诞节是什么样的东西。 　　他只知道似乎大部分的研究人员都放假了。 　　他们在实验室标配的制式袍子下面穿上了鲜艳颜色的毛衣。 　　他们进出的时候互相道着圣诞快乐，在消失在工位上的那几天里回家和家人团聚。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 　　总有一天也要去过圣诞节。 　　因为好像每个人都很喜欢圣诞节。 　　“没过过圣诞节？” 　　钢铁侠判断：“那你是在外星长大的咯？” 　　康没说话。 　　他不是。 　　他在地球上出生，他在培养舱里长大，他在实验室里知道的圣诞节，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地过过一次。 　　准确来说他还不到两岁。 　　“孩子，” 　　穿着星条旗制服的美队似乎看穿了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他换了个话题。 　　“你叫什么名字？” 　　康犹豫了一瞬间，他最后鬼使神差地说。 　　“康纳……我叫康纳。” 　　没有用他用惯了的氪星名字，他说出了那个属于地球的名字，超人给他取的新名字。 　　康纳。 　　让他想到堪萨斯的农田，原野中飞舞的麦穗。 　　温暖的农场小屋，烤箱里烘焙着的饼干肆意散发的香气。 　　小氪会在无人的时候开始撒欢，无视命令飞到天上去，直到他气急败坏地也飞上去把它抓下来，白毛的小狗为了逃避犯了错的惩罚，就会开始在他怀里撒娇打滚。 　　一个带着田野间美好期许的名字。 第98章 无限宇宙03 　　.098 　　“托尼，你真的相信那个家伙……？” 　　复仇者联盟大厦高层，鹰眼背着他的弓，用手肘拱了一下在塌了一半的吧台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 　　托尼转过身来，他向后半靠在吧台上，目光落向不远处的窗边。 　　那个被他们从外边捡来的小孩正坐在那边的沙发上，黑寡妇，娜塔莎·诺曼诺夫正坐在对面，从他面前的茶几上推过去一杯热茶——你一般很难在托尼·斯塔克的地盘找到什么更健康的饮品，更何况这里还被一场战斗砸得乱七八糟。 　　“康纳，” 　　她轻声喊了一声面前这个少年的名字：“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的话，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帮你的……介意和我聊一聊吗？” 　　作为这个世界上顶尖的特工与间谍，娜塔莎的谍报技巧完全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缺陷，她想要的情报，就不会有拿不到手的时候。 　　再加上她放软声音时候的天然亲和力…… 　　“我赌五分钟娜塔会把他的话套干净。” 　　另一边的角落里，托尼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液，压低了声音。 　　鹰眼——克林特·巴顿，他揉了揉耳朵，方才战斗的爆炸声太响，他的耳鸣似乎还没有完全地恢复过来，差点听不清托尼压到最低的声音。 　　他同样将声音放到最轻。 　　“那我赌三分钟，赌输的一会买单庆功宴。” 　　他注意过，在他们几人之中，那个叫做康纳的男孩似乎会较为频繁地将视线投向娜塔莎。 　　这很正常，娜塔莎是那样美艳夺目的存在，很难能有人在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时候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何况是看上去十来岁的青少年——克林特也是经历过这个年纪的男人，他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脑袋里面会有多么五颜六色的思想。 　　无论是多么训练有素的存在，哪怕是谎言与诡计之神洛基都能在娜塔莎的谍报技巧下失足，何况这么一个看上去城府并不深厚的青少年—— 　　下一秒，被他们从远处观测着的那个、看上去就快要被艳丽大姐姐拿捏住的小男孩猛地回头。 　　他有些干巴巴地说：“我猜你们不知道，但我听得见你们讲话。” 　　两个自以为隐蔽且安静的男人不着痕迹地略微一僵，但是面上看起来完全没有被说小话被人抓包的尴尬，表情十分自然。 　　托尼端着手中那个造型简单的酒杯，挑了挑眉，他直起身向着落地窗边的沙发处走了过去。 　　“看来你的听力很灵敏，小男孩？” 　　托尼扶起了一个倒在一边的椅子，端着酒杯施施然地坐下。 　　“你能听多远？” 　　“能听到你的心跳比刚才的速度增加了——你在焦虑？” 　　康开口，他最近有在学着从心跳上来分辨对方的情绪……虽然目前的学习进度并不算很好，毕竟他的陪练队友是一个直接用特殊材制服掩盖了自己心跳的阴森森小鸟，一个心跳快得像是每时每刻都在游戏厅里观看一大帮子人同时玩太鼓达人一样哐哐哐哐猛响的速跑者，唯一正常的卡西在陪练几次以后拒绝了这样的练习，理由是少女心事你不可以多猜。 　　而作为队友之中唯一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似乎最方便作为陪练的罗宾并不乐意在此事上陪他练习，哪怕他向罗宾保证自己平时没有他的允许不会随便偷听他的心跳来猜测他的情绪，罗宾也没有对此点头。 　　康只是指出了托尼现在的情绪，但实际上他的语气让人听起来有些他在呛人的味道……虽然具体有没有也说不好，毕竟对康来说，他并没有对钢铁侠有着什么非常好的印象。 　　托尼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只是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右手举着酒杯，左手横在胸前拖着右手手肘。 　　“——我猜对了。” 　　康笑了一下，那双灰色的眸子比起刚才来说要亮起了一些。 　　“这是你的能力吗……？” 　　娜塔莎也笑了，窗外落进来的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上。 　　“我猜你能做到比这更多，对吗？” 　　“当然啦，只要我想的话，纽约市范围里的声音我都能听见——” 　　康有些小小的自满。 　　说着，他放开了他的听力，笼罩了这整栋大厦。 　　这个世界没有超人，也就不会有针对氪星超能力的克制物品存在，不会有专为了氪星能力而设下的障碍，他的超级听力在这里毫无阻挡地辐射开来。 　　他听到楼下的神盾局员工在收拾现场，正在设置收容单元来收纳那个充满了力量的宇宙魔方。 　　造成纽约之战这整个城市惨烈的局面的战犯洛基被收押，在层层枷锁之下等待被转移。 　　“真厉害。” 　　托尼干巴巴地说。 　　“不如再讲讲你还会些什么吧。” 　　康立刻警觉。 　　“你套我话。” 　　托尼差点翻了个白眼。 　　刚才娜塔莎套你话问你能力范围你又说？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不喜欢这个年纪的小孩，特别是小男孩，完全不好对付，青春期的小孩那是一个听话的都没有，这个年纪不可能有可爱小孩的存在的，不可能。 　　克林特笑出了声。 　　他背着弓走过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他脸上还有战斗之后的疲惫，动作语言略显放松，但是这些并不能掩盖他身上的威胁性。 　　所有没有超能力的超英都是不容小觑的。 　　康在很早之前就理解了这一点。 　　克林特取下了背上的弓，放在了自己的椅子边上，向后靠着。 　　他似乎完全不担心康作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存在，并且在拥有未知的强大超能力的情况下会威胁到他的安全。 　　他轻轻推了一下托尼。 　　高强度的战斗和长时间的危机环境确实让托尼有些神经紧张了。 　　作为一个从年轻时候就开始被培养的特工来说，他经历过这种情况下如何自我调节的训练，但是托尼大概并没有太擅长这个。 　　他还在警惕着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胁。 　　克林特虽然不及娜塔莎，但是他也经历过特工训练，他知道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需要获得信息最佳的选择是什么样的。 　　是信任应该是双向的，哪怕托尼并没有步步紧逼地表现出来，他紧绷的神经还是会影响到似乎对这方面非常敏感的小孩。 　　要先退一步，先付出一点东西，才有可能能得到你希望的，对方的正面反馈。 　　“康纳对吧，你看，在这一层的我们三个，都是普通人。” 　　克林特摊了摊手。 　　“有超能力的家伙们都在楼下处理事情呢，我们威胁不到你的。” 　　很有道理。 　　普通人打不过超能力者。 　　康想。 　　要不是经历过，亲眼见过毫无超能力的普通人蝙蝠侠把称得上神明之身的超人揍个半死我可能会更相信一点。 　　不过……他能感受到，在这个世界他见到的这些英雄们，都是善良而真挚的人。 　　他们只是在经历过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之后略微紧绷，但是这不能掩盖他们的本质。 　　或许多付出一些信任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那…… 　　系统给出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任务之中的两个问号又是指的什么人？ 　　但在搞清楚这一切之前…… 　　或许他可以多付出一些信息。 　　信任是双向的，也许这样他就能够知道一些足够解决他任务的关键内容。 　　“……我是另一个世界来的。” 　　“……外星世界？” 　　“不，平行宇宙。” 　　平行宇宙……？ 　　听到这个词汇，托尼坐直了，他手上的酒杯也放了下来。 　　这还是一个目前的科学界没有踏入过的领域。 　　“你怎么证明？” 　　托尼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平行宇宙是一个很大的概念，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对它的探索可以影响到整个人类文明的进程。 　　康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手机——在平行宇宙证明自己，他想不到比这更简单快捷的东西了。 　　在经历了雷神那天降一击之后——他的手机充满电了。 　　离谱的是他却在那样的雷击之下头晕目眩身体发麻了好一会，他的魔抗还没有他的手机高吗？ 　　不过另一点值得注意的是，他身上那些隐蔽的、夜翼和扎塔娜为他安装上的，对平行宇宙和位面空洞的检测设备，都似乎大多数都在这强烈的电流之下失去了它们原有的作用。 　　太可惜了，如果它们记录的东西都读取不了，或许对这些的探查还需要延后到下一个位面空洞出现的时候了。 　　康也是提前做好过的准备，为了能够在平行世界及时地证明自己，但是又不至于在平行世界暴露过多的私密信息——他提前准备了一些新闻的截图和新闻视频的存档。 　　虽然简单地用手机里的信息其实并不好反驳“合成的图片”或者是“合成的视频”这类的问题，但是也是一份取信的方式。 　　他将手机递出去，对方在快速地翻阅了文件夹中的内容之后提出了那个问题。 　　“这不能证明什么。” 　　“我从刚才开始就有一个小疑惑。” 　　娜塔莎适时地开口。 　　“如果说你是从平行世界来的——你和托尼之间是发生过什么吗？” 　　她无比的敏锐。 　　康回想了一下，他只在顶替蜘蛛侠身份的那一次和他世界之中的钢铁侠见过面。 　　并不算是什么愉快的会面。 　　钢铁侠从“干涉蜘蛛侠交友”到意识到他的身份之后“教育他远离莱克斯”这两件事情上并真正地说他做错了什么，他的出发点都是好的，目的也是好的，但是康就是有一种莫名而来的不想听的叛逆。 　　他当然不会对现在，在这个时间线上还没有出现蜘蛛侠的情况下透露出对方的存在，这或许会影响到他的起源故事。 　　所以康只是略微删减了一下事件内容，指出了事件核心。 　　“在我的世界的时候……他教育我作为少年英雄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再此之前我都不认识他！” 　　康会想起来还是有点气鼓鼓的。 　　不能说托尼说的不对，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莱克斯确实并不是什么完全正义之辈，要为自己负责的话他确实不能事事顺着莱克斯的命令走。 　　但是就是…… 　　克林特大震惊。 　　“托尼还有像个妈妈一样的时候？” 　　娜塔莎笑了。 　　托尼·斯塔克实际上是一个有着极强责任感的人，这或许真的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同样是阔佬，面对布鲁斯或者莱克斯的时候康完全是被压制的状态呢…… 　　这大概就是来自长辈的威严吧（都是一款妈咪） 　　托尼是同龄幼稚鬼（？） 第99章 无限宇宙04 　　.099 　　“九头蛇万岁。” 　　一声低低的话语。 　　康猛地侧过头去。 　　电梯运行的声音，电梯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一队人的心跳声，传达着什么情绪……紧张？兴奋？ 　　九头蛇，他知道九头蛇是什么。 　　一个邪恶的组织，二战时期站在了罪恶的一方。 　　楼下现在应该是神盾局的特工们，他们正在收拢宇宙魔方，按道理已经在电梯里面了……那这句口号又是怎么一回事……！？ 　　别跟他说系统的任务指的是现在这个情况，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协助那样的组织偷东西！ 　　“康纳……？” 　　娜塔莎看出了他的异常，她略微蹙着眉头问。 　　“……一个快速的问题，你们知道你们这栋楼里有九头蛇吗？” 　　康回过头，眼神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三人。 　　“——什么！？” 　　“电梯里。” 　　康说到。 　　“我听到有人在说‘九头蛇万岁’。” 　　“宇宙魔方……！” 　　几人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九头蛇的人出现在这个地方，那最能够被他们觊觎的就是早在二战时期就已经被他们盯上的宇宙魔方。 　　这下没人坐得住了。 　　无论真假，不能担这样的风险。 　　娜塔莎打开通讯器，试图联系正在楼下的队友们。 　　“一级警戒，注意所有重要设施和宇宙魔方，九头蛇可能渗入了。” 　　宇宙魔方或许是最重要的，也是对方最有可能看上的存在，但是其他存放着的东西也有无比危险且决不能再次落入敌手的存在。 　　…… 　　狭小的电梯间内挤着十来号人。 　　身着西装的神盾局特工手上拎着一个经过了层层加护的保险箱子。 　　里面是那个蕴含着巨大空间能量的明亮蓝色方块，宇宙魔方。 　　而他身边的同行特工无一不是高大健硕的壮汉，制式的战斗服整齐地穿戴着，他们以一个保护的阵型将之围在中间。 　　他们走近电梯，护送着宇宙魔方下行。 　　当电梯门准备关上的时候，一只从侧边伸出来的手阻挡了电梯门的合拢。 　　那是一个年轻的少女，穿着紫色的作战制服，深色头发鼠起，在脑后扎着高马尾，胸口有一个神盾局的标志。 　　电梯之中的人对视了一眼，是陌生的存在。 　　或许是神盾局里来的新人？ 　　少女走进电梯，她冲着电梯里的人自然地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待她走进，其他人才注意到，她的背后背着一副造型精致的复合弓，还有一个塞得满满的箭袋。每一支箭的箭尾都有一个不同形状的小小标记，似乎是用于方便她在盲抽的时候挑选到正确的箭。这也代表着每一支不同标记的箭都有着它们不同的通途。 　　如果她是神盾局的新人的话，那她必然是很有潜力的新人。 　　紫色制服的少女走进来的时候，旁边几个壮汉下意识给她让出了一个位置。 　　电梯门合上，她的目光在这狭小而拥挤的空间之中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到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特工手上的提箱之上。 　　她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那个蕴含着无限力量的宇宙魔方。 　　在漫长时光之中，在无数世界之中反复被人争夺的存在。 　　当注意到她的视线所落之处，手中提着提箱的特工眼神沉了下来。 　　他无声地和身边几名特工交流了一下眼神。 　　如果这个人的目标是他手中的那个…… 　　那就做掉她。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面对这样一群训练有素的肌肉特工，她那样小小的身躯是无法爆发出多大的力量反抗他们的。更别说她手上的武器还是一把弓，在这样的地方根本拉不开架势。 　　紫衣少女目光一转，她靠近了几步那个手持提箱的特工。 　　周围的人警惕起来，藏在战术制服之下的肌肉紧绷，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会立刻动手。 　　少女微微笑了起来。 　　她从另外一个时空而来。 　　在属于她的时空之中，一件巨大的危机正在发生，她需要回到这个时间线上，借用来自这里的宇宙魔方的力量。 　　虽然说，作为保持世界稳定的古老力量来源，宇宙宝石们在某种程度上对于一个世界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但只要在用完之后及时地回到这个时空失去它的节点不远处归还，那短暂地失去几分钟的无限宝石并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而作为一个已经经历过时间的未来之人，她知道更多的事情，来自长者的教诲让她早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神盾局早就被九头蛇渗透，现在这些看似守卫着宇宙魔方的神盾局员工不过只是九头蛇的爪牙。 　　想要在他们手上毫无风险地拿走宇宙魔方非常地简单—— 　　“……九头蛇万岁。” 　　少女轻轻地开口，宛如呢喃的声音从她的唇齿间流出。 　　在那一瞬间，他不需要去看都能感受到那个特工身上一瞬间爆发出来的、精彩纷呈的情绪，最后定格在喜悦之上。一个看上去十分有潜力的特工，是他们这边的。 　　这个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少女毫无波折地取走了那个装有宇宙魔方的手提箱。 　　——或许不是一点波折也没有，在此之前她和这个时空的人打了一架，从他身上拿走了通讯器。 　　此刻的通讯器之中，属于复仇者联盟的元老成员，黑寡妇娜塔莎的声音响起—— 　　“一级警戒，注意所有重要设施和宇宙魔方，九头蛇可能渗入了。” 　　不好。 　　必须快点离开。 　　无限宝石一共六颗，分别控制空间、时间、现实、力量、心灵、灵魂，其中无一不蕴含了无比强大的力量。 　　宇宙魔方是其中控制空间的宝石，而在现在这个空间，在这个时间点，这栋大厦里面还有另一颗宝石。 　　镶嵌在洛基魔杖之上的心灵宝石，也作为战利品被一同收缴。 　　是负责另外的那颗石头的队友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她略微蹙起眉头，将精神紧绷。 　　必须要在意外先来之前离开。 　　而意外总是不会迟到。 　　“你想去哪？” 　　一个年轻而陌生的声音。 　　紫衣的少女猛地刹住脚步，一个无比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明艳色彩紧身作战服的黑发少年，他完全没有借助任何科技设备地飘浮在半空中，略低着头，逆着光看着正站在地面上，手中紧握着那个装有宇宙魔方的手提箱的少女。 　　看来这个宇宙和他所熟悉的那个似乎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分差的节点—— 　　他们没有非常精准地回到过去，虽然回到过去这一事实所产生的的公差，并不会改变他们所在的未来状态，而是将激发出新的平行宇宙——这个世界并不是因为他们到来的改变而变化出来的平行宇宙。 　　她意识到。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平行宇宙。 　　或者，有别的什么先他们一步将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新的样子。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个穿着紧身作战服和皮衣墨镜的少年看着他的眼睛。 　　少年有着一双灰色的眼睛，没有过多的色彩，却格外明亮。 　　少女握紧了一只手上的手提箱，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去摸背后的弓箭。 　　“你为什么要拿宇宙魔方？” 　　那个少年问，略歪着头。 　　康的感知已经在这里铺开，他的超级听力让他可以听见这整栋大厦间每一处细微的响动。 　　除此之外，他手上，或者说是系统之中，还有一本关于这个世界的介绍，《漫威宇宙穿越指南》，他翻完了那本书，他确认眼前之人不是应该出现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这个空间之上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 　　少女开口，她很乐意先用语言来撼动局势，特别是在对方很明显拥有超能力，而她很难在这样的地方拉开距离使用弓箭的情况下。 　　“我需要它，还有人等待着被拯救。” 　　“你会还回来吗？” 　　“会，我不会让这个世界也陷入失去宝石力量守护的危险。” 　　“那你拿走吧。” 　　康很自然地说到。 　　他选择了相信。 　　他相信对方没有说谎，相信那样平稳而坚定的心跳。 　　“唉？” 　　嘴炮成功了？ 　　少女还有一瞬间的讶异，她很少能那么顺利。 　　不过时间不等人，她紧了紧手中的手提箱，选择掠过那个飘浮在空中的少年，向着她的目标方向小跑开来。 　　在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听到了那个少年的声音。 　　“虽然你刚刚在电梯里有一些危险发言——” 　　康笑了一下。 　　“——但是你没有撒谎。” 　　如果有人正在等待着被拯救，那就要去竭尽全力呀。 　　提着箱子的少女离开了现场，她需要去和她的队友汇合。 　　然而，就在楼下的大厅之中，一场战斗等待着他们。 　　康此刻还停留在楼上的走廊。 　　他打开了系统的任务界面。 　　【副本任务：·异世之光· 　　任务目标：协助（？？）窃取无限宝石（0/1）。 　　任务奖励：随机5-25次基础奖池抽取机会，（？？）人物卡x1】 　　一点变化也没有。 　　他猜测或许帮助这个另外的世界来的存在窃取无限宝石或许就是任务的目标。 　　他需要宝石的力量去拯救一些人，这是康可以接受的理由，他能够毫无芥蒂地帮忙完成这个任务。 　　但是好像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任务也没有完成的意思，是因为那个另外世界过来的存在还没有回到他的世界不算是完成任务，还是说……或许还有波折？ 　　他略微地有一些出神。 　　楼下响起混乱的声音。 　　一场激烈的打斗忽然被激发。 　　康精神一震，或许这是他需要帮忙的地方？ 　　他毫不犹豫地飞向了通道，飞到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但是…… 　　超级听力传来的景象让他有一些犹豫。 　　这个大厦之中，多出了好几个之前并不在这的心跳频率…… 　　康推开了楼梯间通向楼下大厅的大门，一颗毫无准头的子弹就冲着他的脑门射来。 　　他躲也没躲，TTK直接挡掉了这一下，脸接一发导弹都不能伤害到他，何况是一枚子弹。 　　大厅的情况非常之混乱，几乎是在混斗着，有些人根本没法分清谁是敌人谁是友军。 　　康几乎是立刻地就注意到，那个装着宇宙魔方的箱子不知道从谁的手上脱手而出，飞落到了地上。 　　那个极为坚固的箱子在光滑的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 　　康飞过去想要先别人一步抓住那个箱子，但是下一秒却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洛基！ 　　在混乱之中，本该被紧紧束缚着押送的战犯洛基不知道何时利用他的小技巧脱离了束缚装置的控制，他在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瞄准了他心心念念的宇宙魔方，快步冲了上前。 　　康思绪飞转，电光火石之间他伸手去夺，但是下一刻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在悄无声息的一瞬间全然变了样子。 　　他还是身处在这栋前身是斯塔克大厦的复联大厦大厅，高挑的穹顶明亮的光线，干净整洁的大堂和具有科技感的装饰。 　　但是他周围的一切忽然全部在他的感官之中消失了。 　　眼前明明原本近在咫尺的宇宙魔方不见了，一旁正在打斗的人们不见了，他身边变得空无一物。 　　魔法……！！ 第100章 无限宇宙05 　　.0100 　　“康纳……” 　　有个声音在喊。 　　似乎隔着一层什么。 　　“康纳……？” 　　声音接近了，似乎就在耳边。 　　康从魔法带来的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显然都已经结束了。 　　放眼望去这栋大厦里满是战斗过后的痕迹，破碎的设施和混凝土的墙体，还算完整墙面和地板都也充满了硝烟的气息。 　　宇宙魔方已经不在了。 　　洛基趁着混乱的局面带走了它。 　　事情已经……结束了？ 　　就这样……？ 　　康胡乱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些懵。 　　如果说对他使用的是攻击类的魔法，凭借身体强度还能抵上一抵，但是偏偏洛基所擅长的魔法是幻术，属于精神领域的干扰，对于实际上自我意识才诞生一年多的康来说，精神领域完全是百分百的短板，他的新生的意识脆弱而不堪一击。 　　对“真实”的理解不足让他很难分辨幻象之中的“虚假”，更难从中脱离。 　　魔法所构造的虚假景象将他的意识投入了一片与现实脱轨的空间，让他没能意识到周遭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段时间对方单纯的只是想干扰康的行动而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造成未曾设想的后果。始作俑者的目的很显然成功了，他趁着这段没人能干扰到他的时间带走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无限宝石。 　　康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 　　如果在之前他如果选择了别的处理方法……或许事情能不用这样结束？ 　　“这不是你的错，洛基趁乱带走了宇宙魔方——” 　　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安慰他。 　　“那些就像是我们的克隆一样的混蛋东西搞得场面一片混乱。” 　　钢铁侠双手环胸，那双焦糖色的双眼紧紧地盯在康的身上。 　　“想必你知道他们的来历？” 　　他语气不太温和。 　　“监控显示你和那个小妞在走廊上遇见，并且有过交流？” 　　“……托尼。” 　　他的怀疑太过直白，史蒂夫不得不提醒他。 　　“她当时拿着宇宙魔方，而你放她走了，” 　　钢铁侠的眼神锐利起来。 　　“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我会认为你们是一伙的。” 　　同样是突兀地出现在纽约，同样是让人对其身后背景毫无线索。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托尼。” 　　克林特打断他：“或许他并不知道宇宙魔方的重要性——” 　　“他刚来这里，不能认清我们所有人。” 　　史蒂夫补充。 　　他的行为被很好地解释了。 　　康甚至不需要再额外想什么理由，这两点已经足够他使用了。 　　他可以认不出走廊上的那个人不是属于神盾局的特工，也可以不清楚宇宙魔方的重要性和它的力量，这完全能够将他从这件事情中抽离，从钢铁侠的指责之中摘出自己。 　　但是几乎没有犹豫的，康开口了。 　　“……他说他需要拿走去拯救某一些人。” 　　他说出了确切的真相。 　　他从来不是那个喜欢隐瞒事实的人。 　　“而你相信了——？” 　　钢铁侠看上去好像更生气了。 　　“那么明显的谎言，满是漏洞的说法，你是没有带脑子出门吗？” 　　“我能辨别谎言。” 　　康可不服。 　　“我能听出来他说的是真的。” 　　“你是依靠你的听力监测心律辨别？” 　　哪怕对康的能力并没有一个完全的了解，但是钢铁侠几乎是在一瞬间的思考之中就找到了那个正确的答案，测谎仪的工作原理。 　　“如果他是一个被洗脑了的人，发自内心地觉得他自己说的就是真相，你又怎么办？” 　　“……” 　　康被噎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事情。 　　如果一个人认定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就是真相，那他所说的话还算是谎言吗？他还能听出来吗？ 　　……不能。 　　他只能分辨一个人的真心与否，但是事实是如何他完全没有能力知道，否则这就不再是测谎的能力，而是一种能够分辨世间万物、直指法则的概念。 　　“你多大了？前半生都活在什么样的象牙塔里才能让你想不明白这样简单的逻辑问题？” 　　钢铁侠说话语气唑唑逼人。 　　“正面遇上敌人而被敌人两句话骗到倒戈，九十多岁的美国老队长都不会犯你这样低级的错误，你还说自己是超级英雄？别开玩笑了。” 　　“嘿。” 　　一旁的史蒂夫感觉自己被地图炮了。 　　“……实验室。” 　　“……什么？” 　　“我是在实验室出生的。” 　　康回答了钢铁侠先前的问题。与此同时他感到有些懊恼，他对自己或许错误的判断感到了一些难受。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已然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协助窃取宇宙魔方”的任务，只是单纯地陷入了、因为自己想的太少而弄丢了东西的懊悔。 　　他太容易相信别人，这是他从来没有反省过的问题。 　　“我太相信能力了……她说我就相信了……” 　　康小声说。 　　虽然最后，取信了他的那一方似乎并没有取得最后的成果拿走宇宙魔方，但是这导致的混乱也让谎言与恶作剧之神洛基趁着混乱逃离了束缚，也偷走了宇宙魔方。 　　如果他当时没有那么好说话，或许一切会不一样。 　　“等等，” 　　钢铁侠的语气忽然听上去没那么凌厉了，他换了个站姿。 　　“你刚才说，你是实验室出生的？” 　　“所以，一个实验室里养大的小试验品？真棒。” 　　钢铁侠语气干巴巴的。 　　“托尼。” 　　史蒂夫略微皱眉，他觉得或许不应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一个看上去才十多岁的孩子，无论对方是何种出生。 　　康撇了撇嘴。 　　从实验室之中出生，培养舱里快速地长大，他踏足这颗星球的第一秒他就是现在的样子。 　　这就是他的起源故事，他无法反驳什么，他是人造物，是超人部分基因的克隆人，是氪星生命与人类基因的混血，没什么好否认的。 　　虽然有时候……他会略微遗憾一下他是以这样的方式降生于这个世界。 　　他有时候会在暗地里幻想一下，如果他是一个正常家庭出生的小孩，有关爱他的双亲，不需要什么超能力，也不需要什么氪星血脉，他或许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平静生活。 　　…… 　　【副本任务：·异世之光· 　　任务目标：协助（？？）窃取无限宝石（0/1）。 　　任务奖励：随机5-25次基础奖池抽取机会，（？？）人物卡x1】 　　任务没有完成。 　　一段时间之后。 　　纽约市。 　　高空。 　　康漂浮在空中，略低着头，看着脚下这疮痍遍布的大都市。 　　洛基带领齐塔瑞人的入侵给这里留下了短时间内难以消抹的痕迹。 　　倒塌的房屋，破碎的大楼，被击毁的车辆和炸断的桥梁。 　　喜悦的情绪似乎已然从这里褪去，沉闷而压抑的痛苦统治了这里的人们。 　　家园破碎，亲人失散，财产损毁。 　　巨大的变革席卷了无数的家庭。 　　康看着这些，他有一些的迷茫。 　　混乱的思绪在他脑海中不断地浮现。 　　无限宝石里承载着世人都争相追逐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造成了血流成河的争夺，造成了洛基带着外星大军入侵纽约的侵略，造成了现在遍地流离失所的一幕。 　　想要得到无限宝石的人不胜枚举……而系统给出的这个任务，“协助窃取无限宝石”到底是协助什么人获得它……？ 　　宇宙魔方失踪了。 　　洛基带走了它，短时间内它都不会再出现在人前了。 　　但是系统内的任务依旧是未完成的状态。 　　任务失败了……？ 　　不，不是。 　　康很清楚，如果任务失败，系统内的任务界面是会变化的。 　　他在使用系统的过程中，接取过一些支线任务，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他都有完成，在任务的时限过去，或者是完成任务的条件消失之后，任务面板是会有变化的。 　　任务没有失败。 　　它或许是还没有开始。 　　康重新仔细地看了一遍系统之中的道具《漫威宇宙穿越指南》。 　　先前他只是粗略的看过了一遍这个道具所提供的的信息，但是实际上，有些地方他似乎是想当然了。 　　无限宝石不止一块。 　　哪怕在这个时间点上，最为突出，最为重要，似乎在故事的高潮之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的无限宝石，是宇宙魔方，它蕴含着人人为之疯狂的强大力量。 　　但是，实际上，在这个时间点，在这个地方，还有另一块无限宝石。 　　心灵宝石。 　　镶嵌在洛基权杖上的心灵宝石。 　　在洛基战败被俘之后现在被在复仇者大厦内，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最近正在对洛基权杖进行研究，探寻它的本质。 　　但是某种意义上有着作弊能力的康知道，那是心灵宝石，属于六块宇宙之中最早存在的强大力量、无限宝石之一，包含着强大心灵力量的存在。 　　在先前，平行世界之中的另一波复仇者潜入了复仇者大厦的时候，他们的目标很显然就是无限宝石，这包括了心灵宝石在内。 　　但是，由于康提前意识到了他们的潜入，复仇者大厦先一步进入警戒，无论是最终被洛基带走的宇宙魔方，还是暂存在实验室的心灵宝石，他们似乎都没有得手？不管如何，心灵宝石仍旧处在原处。 　　系统的任务之中提到的无限宝石，很可能并不是指宇宙魔方，而是心灵宝石。 　　系统到底…… 　　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任务的目的是什么，他所要协助的人，是需求无限宝石来拯救一些别的什么，还是单纯的想要它的力量？ 　　系统又在这其中站什么样的角度？ 　　为什么它要提出这样的任务？ 　　康意识到，他一直以来似乎都想的太少了。 　　在他身边明明还有着很多的问题，很多潜伏在深处的东西，但是他似乎一直都视而不见。 　　或许不是他在视而不见，而是他在这无比短暂的人生当中所见所闻太过浅薄，很短的时间就可以让他习惯一件事情，而习惯了某件事情之后是很难再对其提出本质上的质疑的。 　　现在系统AI正处于关闭的状态，没有人能来回答康的困惑，这让他多出了大片大片的时间在没有旁人的状态下进行自我思考。 　　说起来，似乎自从系统AI开启之后，他很少有过能够安静地进行自我思考而没有旁人在他的脑海之中提出意见或者直接告诉他“正确”方向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一百章啦！ 　　谢谢每一个小宝贝对本文的支持！ 　　（但是剧情甚至没能走到一半（希望你们不要害怕（？） 第101章 无限宇宙06 　　.0101 　　自从那一天之后，康已经在这个世界之中呆了有一段时间了。 　　系统界面里的任务没有任何的变化，任务进度依旧是零。 　　这个副本挑战模式虽然看上去奖励颇丰，但是它锁定了他的能源获取，无法获得能源导致了他不能解锁系统AI，也不能花费能量离开这个世界。 　　似乎破局的方法只有完成任务一条路，但是康并不确定这个任务要怎么去完成，或许契机还没有到，但是他有些坐不住，他想早些回去，希望还能赶上圣诞节。 　　与此同时，根据他降落这个世界之后表现出来的样子，神盾局似乎认定了他有一定的威胁性，要求他受到神盾局的监管。 　　不管是他带来的关于平行世界的概念，还是他本身表现出来的、能够正面接下单体导弹而毫发无损、飞行和滞空能力、超级听力和鉴别谎言的能力，在他的背景一片空白的情况下显得格外可疑。 　　但是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完全是最先否定神盾局决意要将他带走去监管的要求的。 　　“我和浩克博士在这，你们谁还能有我们两个加起来更能研究明白这一切？” 　　“嘿。” 　　浩克——拥有七个博士学位的布鲁斯·班纳博士，小声嘀咕。 　　“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帮你研究这件事情。” 　　总之，托尼以一己之力驳回了神盾局的所有监管要求，甚至大手一挥直接将神盾局特工提出的，不可以让这个暂且一切能力都还不完全清楚，还自称具有外星血统的生命在外边晃悠，所以不可以离开神盾局监管区域的条件划掉。 　　但是与之交换的就是，神盾局要求托尼需要在研究清楚的同时对其的一切行为负责。 　　康：啊，被阔佬包养是吧，这个我熟。 　　神盾局的专员还试图在康身上尝试了几种说是能够抑制超能力的科技，但是很显然，一点用也没有。 　　要是氪星人那么容易被制约，超人也不会有人间之神的称号了。 　　虽然，氪石和红太阳灯都能对氪星人造成有效干预，但是在这个宇宙之中很显然是没有氪星存在的，同样的也就没有氪石。红太阳灯或许能够研发出来，但是康也没有傻到到处说自己的弱点来让别人对付自己。 　　所以神盾局虽然口头约束康在得到许可之前不能擅自离开纽约市，但是实际上这点约束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康甚至琢磨着需要到别的地方去找一找无限宝石。 　　不过，所有无限宝石都在地球上的几率或许没有那么大，任务所指的是那个还待在复仇者大厦实验室内的、镶嵌在洛基权杖上的心灵宝石的概率比较大。 　　那对他来说，待在纽约等待任务上提到的事件发生是最有可能的。 　　他最终没打算离开。 　　系统能量的锁定、AI的关机、不能确定形态的任务…… 　　这些都让康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一些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就像他无比的依赖他的能力，很少会去考虑他的能力是否会出现概念性的错误，胡乱地轻信。 　　他也同样依赖着系统的力量。 　　康依靠系统来处理那些导致着位面不稳定的空洞，依靠系统能量来回到他自己的世界，无人之时他会依靠和系统AI说话来调解自己，他也几乎完全地依赖AI对他说的话，有些时候到了他自己都不会过一下脑子就去照着做的程度了。因为AI从不出错。 　　但是……但是这不应该是一种完全正确的行为。 　　他开始思考，系统的任务就一定是完全站在正确的那一边的吗？ 　　一个世界如果失去了所有的无限宝石，很显然会对这个世界的稳定性造成危害，这样重要的东西不应该随意地让人拿走。 　　哪怕之前出现的那个，另一个世界的人宣称是需要它去拯救其他人，可是他们素未谋面，真的能够相信她吗，万一他也是被人蒙骗呢？ 　　那系统呢，系统给出的任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此刻，康正在纽约市的上空飞行。 　　虽然神盾局内部部分对他似乎有所忌惮的人群向他提了一堆要求，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干——但是谁管他们啊？ 　　有空先清理一下自己内部的九头蛇好吗？ 　　那个来自另外世界的人都可以靠假装九头蛇在你们一大群特工手上顺理成章地拿走宇宙魔方，先自审一下吧！ 　　战后的纽约市，遍地都是硝烟留下的痕迹。 　　施工队在清理走地面上堆积的大块大块的建筑碎块，康飞过去帮忙。 　　纽约市民在经历过战火之后似乎还有些战后应激，对他的出现分外警惕，甚至有人转头就去找掩体。 　　这个世界的人民似乎对超级英雄没有他的世界来的那样熟稔。 　　不过康不在意，他帮着将那些沉重的建筑碎块搬上货运的车，太大的碎块就原地粉碎。 　　他顺势练习着使用TTK进行较为细节的操作，利用之收拢那些倒地的障碍物碎裂时四散的烟尘，使其不至于将纽约的街道涂抹得过于乌烟瘴气。 　　搬了几块之后，康想到了什么，他飘过去，问一旁带着白色安全帽的工人。 　　“这些碎块还要的吗？” 　　那个被选中的工人正在发楞，被提问道了之后懵了一会，最终，还是带着一些专业性回答了这个问题：“……基本上都会被被粉碎，代替骨料配置混凝土或者作为其他基建材料，回收再利用……” 　　“那好。” 　　康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转身又飞开，那他弄成小块小块的就不碍事了，还能加快道路的清理速度。 　　有些人看着康似乎并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试探着搭话。 　　康也算得上健谈，几句话的来回之间就和人聊了起来。 　　等他帮助清理完了这一条街道，那些参与工作的员工已经和他混熟了。 　　“干得漂亮！！” 　　在康一拳击碎一块过于庞大，几乎横跨过去挡住了整条街道的、倒塌建筑物留下来的混凝土结构的时候，甚至有人开始在后边欢呼喝彩了。 　　康实际上很享受被人围观和夸赞的这种时候。 　　大都会的人们都快对他见怪不怪了，更何况还有超人珠玉在前，他在大都会市中心接住从高空中掉下来的星球日报上那个球，地面上都能有人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现在这个世界的纽约人民还没有对这样的事情感到厌倦，他们对这个正在用超能力帮助人们的少年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之前外星人入侵的时候你也在吗？” 　　有人好奇地问他。 　　“没有。” 　　康实话实说。 　　“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到纽约。” 　　询问的人叹了口气，他知道，不在现场的话很难强求什么，齐塔瑞人在空中破开巨大空间空洞传送出大军的前几分钟也没有任何人能预知到这样的事情。 　　“可惜了，如果你也在的话，说不定能再少牺牲一些人。” 　　“……我很抱歉。” 　　如果位面空洞穿越的时间能够调整，他必然会选择再早几个小时来到纽约。 　　很难说他在意识到这样惨烈的战斗对普通的人们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之后是何种心情。 　　将这条街上最后一块挡路的碎石搬上货车，康拍了拍手上的灰。 　　“好了，这边完成了。”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 　　“我去那边看一眼。” 　　“真是太谢谢了，小兄弟！” 　　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冲他挥手。 　　“今天的效率抵得上前几天所有了！” 　　“别客气！” 　　康飞入空中，笑着冲着下面街道上的人比了个胡乱的礼。 　　他飞跃了这片建筑。 　　战火在这里留下了显而易见的痕迹，但是从硝烟之中存活下来的人们还需要继续他们的生活。 　　他们必须要在这片受到重创的城市之中重现出他们的家园，种上新的鲜花涂抹上生命的色彩。 　　康正飞着，忽然一声破空声响起。 　　一支粗糙的箭矢从他脸前飞过，直直撞向对面的因为破损和暂时没有人修缮而无人的大楼。 　　下一秒，他抬起手，利用念动力刹停了那支胡来的箭，将之拽过来，握到了手里。 　　很普通的箭支，没有任何花哨科技的痕迹。 　　“……对不起！！！” 　　一个稚嫩的童声。 　　康回过头看向箭矢飞来的地方。 　　那是一栋楼房的顶层天台，此刻正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女孩站在那，她深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正在天台的风中飞扬。 　　女孩手上握着一张弓，显然那就是箭矢飞来的原因。 　　康飘了过去。 　　“你好啊小甜心，你怎么在天台上射箭？” 　　小女孩有些尴尬地将弓藏到身后，但是弓的大小根本不是她年幼的身躯能挡得住的。 　　“我只是……恩……想找个地方练习一下弓术。” 　　她说道。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靶子太脆了……它不小心被我射穿了。” 　　康侧头看去，旁边正钉着一只看上去经历了不少的木靶，上面还插着几只和刚才那只箭矢一样的箭。 　　但是木靶中心的地方已然被在短时间内高强度的击中而碎裂穿透。 　　这很显然就是那只箭矢脱靶飞出的原因。 　　“哇。” 　　康眨眨眼睛笑了起来，他夸奖道：“你真厉害！” 　　女孩被因为被夸奖而雀跃不已，她漂亮的茶色虹膜在太阳的光线之中亮了几个度。 　　“我得过好多次箭术比赛的奖的！” 　　她开心地说，表情显得有些兴奋。 　　一个忽然出现的、穿着似乎是超英制服的少年？ 　　他的存在直接在她稚嫩的想法之中划开了一道明亮的光线，一条新的道路。 　　一抹她或许可以成为的样子。 　　“我是凯特，你叫什么？” 　　“很高兴见到你呀凯特，我叫康纳。” 　　【作者有话说】 　　凯特·毕肖普，二代鹰眼。 第102章 无限宇宙07 　　.0102 　　平行世界03 　　纽约，复仇者大厦。 　　“队长，你有没有觉得……” 　　克林特拿着一杯咖啡，在史蒂夫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托尼和那小孩最近玩得挺好？” 　　史蒂夫看了一眼克林特，将视线再一次投入到了手上翻开的书本之中。 　　“不是挺好的吗。” 　　“……但前两天我还觉得他们要吵起来了，我和班纳博士赌他两啥时候打一架——怎么不像是要打的样子了？” 　　克林特摸了摸下巴，思考着。 　　史蒂夫老神在在，注意力不为所动地依旧落在自己手中的书本之上，他翻过去了新的一页。 　　“这大概就是小男孩吧，年轻人的友情总是来的特别快。” 　　他面不改色地说。 　　克林特得不到想要的回答，站起来坐到了史蒂夫那边去、 　　“你在看什么那么入迷——” 　　他眼疾手快地在队长眼皮子地下把书的封面翻出来。 　　《暮光之城》 　　克林特：“……？” 　　“我倒是知道你想问的问题。” 　　娜塔莎从一边走来，她手中端着一精致的高脚杯，杯中酒液透亮。 　　克林特眼睛一亮。 　　“是什么？” 　　“想要情报的话……老规矩。” 　　“成交。” 　　…… 　　前些日子。 　　复仇者大厦工作间。 　　科研天才托尼·斯塔克正在明亮宽敞的桌台上研究那个从洛基手上绞收的权杖。 　　权杖的上方镶嵌着一颗透亮的宝石，在无数高精度的检测程序过后，能够肯定的是，它里面蕴含着无比强大的能量，几乎不逊于宇宙魔方的力量。 　　但是洛基在挣脱束缚逃跑之前并没有带走它。 　　或许是因为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来不及再去寻找它的踪迹，或许是近在眼前的宇宙魔方更有吸引力，但这些都表明了那一场混乱，至少对于洛基来说并不是有预谋的，不然他大可再想办法带走这个权杖，带走这个蕴含着无限威力的宝石。 　　所以那些个莫名出现在复仇者大厦之中妄图从神盾局手中窃取魔方的那队人，和洛基并不是一伙的。 　　而前者或许有着想要带走这个权杖的计划，只是由于被提醒，他们很早就发现了有人入侵而提前进入警戒，没有让潜入者成功带走它。 　　托尼坐在桌前，手掌搭在桌面上，指腹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正在思考。 　　这个权杖之上的宝石，比起宇宙魔方之中所包含的空间能量……它有着极强的心灵能量。 　　洛基曾利用它精神操控了一干神盾局员工。 　　哪怕是受到过此类抗性的针对性训练的神盾局员工在这样的力量下也几乎没有多少挣扎地服从了它的操纵。 　　如果这样的力量能够…… 　　“扣扣扣。” 　　有规律的敲门声。 　　托尼从沉思之中被唤起，他抬起头，旋转了一下坐在身下的转椅，没有起来的意思。 　　“进。” 　　进来的是神盾局特工希尔。 　　“斯塔克先生。” 　　穿着一身干练的特工装备，袖标上是清晰的神盾局标志，她走进这间工作室内，以一种标准地军姿站立，双手背在身后。 　　托尼从桌面上摸起了一支笔，在手中把玩。 　　“你们神盾局找我最好是有点正事。” 　　“纽约市里有一位女士报案，她未成年的女儿失踪了，监控显示被人带走了，NYPD将案件转移到了我们这里。”希尔开门见山地说。 　　托尼几乎是翻了个白眼。 　　“这种事情来找我做什么？” 　　“监控上显示，从她家楼顶的天台带走她的是那个自称‘超级小子’的超能力者。” 　　希尔停顿了一下。 　　“介于这位超能力者并没有记录在案的身份信息，并且你此前宣布对这个未成年的超能力者负责，所以我们将你定义为他的暂时的监护人，我来通知你。” 　　她说。 　　“……什么？” 　　托尼明显地楞了一下。 　　“诱拐未成年少女的超能力者……行吧，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闲不住吗？” 　　他摊了一下手：“让我听来这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没有背着家长翻出去玩过吗？” 　　希尔不为所动，甚至略微皱眉。 　　“毕肖普家的小女孩明显年纪更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跟他谈谈。” 　　她强调：“作为临时监护人的责任。” 　　小？能有多小。 　　算了，你们也不知道那个小崽子才一岁半。 　　“贾维斯，准备战甲。” 　　托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行吧，我去处理这件事情。” 　　他摸出了一个茶色的太阳眼镜带上。 　　“和小姑娘相处这方面我从来都是经验丰富的那一个。” 　　多少得给他传授点心得。 　　但实际上—— 　　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托尼以为的那样。 　　好像有些事情更加地纯粹。 　　当他追踪着定位器显示的位置飞去的时候，他的战甲在树林间第一个监测到的东西，是一支高速飞行的箭。 　　造型简单的箭矢击中了一片正在风中随着空气的波动而毫无规律地飞舞着的落叶。 　　毕肖普家的那个小姑娘，看上去确实还年纪很小，但是她举着那把轻便的弓，眼睛亮闪闪的。 　　康看着举着弓箭的小姑娘思索。 　　“你让我觉得，我所在的队伍里应该还差个用弓箭的。” 　　正义联盟有绿箭侠，复仇者联盟有鹰眼，泰坦都有军火库，怎么感觉弓兵得是一个队伍的标配？ 　　“什么？那你们还招人吗？看看我看看我？” 　　“不行。” 　　康义正词严地拒绝。 　　“你太小啦！” 　　“那你的队里没有弓箭手，大家都像你一样有超能力吗？” 　　拿着弓箭的小姑娘——凯特·毕肖普，她好奇地问，这世界上某个角落，有青少年的英雄队伍？凯特突地一下觉得似乎自己心中那模糊的目标刹那之间有了方向。 　　“也不是，”康想了想说到：“而且也有很多超级英雄是没有超能力的。” 　　“——没有超能力的超级英雄才是最酷的！” 　　凯特点头坚定到。 　　“嘿——！” 　　康睁大眼睛。 　　“我刚刚还带你到处飞！我难道不酷吗！” 　　“唔……” 　　凯特看上去开始进行一些情感上的挣扎。 　　“小崽子们。” 　　托尼正是这个时候从空中降落下来。 　　“你们知道你们惹麻烦了吗？” 　　“……是钢铁侠！” 　　凯特先是一惊，继而雀跃着蹦跶。 　　“你蹦什么，你知道你妈妈因为你不见了报警了吗？” 　　凯特动作一僵。 　　天哪，她完全忘记了。 　　她甚至是背着妈妈跑到天台上练箭的……现在是几点了？ 　　“还有你，” 　　托尼看向康。 　　“警局都看到了你从天台上飞着牵走人家孩子，你差一点就被放到纽约市通缉犯名单上了。” 　　要不是超能力的元素参与，让他们联系了相关人员，再加上这段时间康实际上在城市之中给人留下来了一个好印象。 　　“我……” 　　“对不起！” 　　凯特小跑着靠近，她先一步道歉。 　　“是我想找一个能练箭的地方的，他只是想帮我……” 　　康略微沉默了一会。 　　在那个天台上，在他和凯特的聊天之中，他了解到，小姑娘原本不是住在那个地方，但是她的家在齐塔瑞人入侵的时候被砸坏了，现在还在修缮之中，只得搬了出来。 　　她也在那场灾难之中失去了她的亲人。 　　不过，也是在那一天，她在高楼之上看见了远处、对面大厦上的英雄，鹰眼提着他的弓箭，一箭射落了飞向她的威胁，拯救了她的性命。 　　她开始无法自拔地爱上弓箭、向往英雄。 　　但是她的母亲似乎不太赞同她对那样的世界产生的向往。 　　康想着，或许他能够为她做些什么。 　　或许是换一个角度去看这个广大的城市，去吹一吹高空中凌冽的风，去看那些正在努力重建城市的工人，从天上去感受这个被战火侵蚀的城市在满目疮痍之中开出的绚烂的花。 　　他几乎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家长会担心这方面的事情，甚至在知道对方家长对她向往超英表现出不满的时候，他还有几分想打抱不平的感觉…… 　　如果她想要成为一个英雄，那不应该是很棒的事情吗？ 　　“行吧，你们现在得回去了，而且你，小女孩，你得告诉你妈妈发生了什么。” 　　赶紧解决这事。 　　托尼想。 　　他一点也不想管教小孩子。 　　康双手抱着胸，撇了撇嘴。 　　“我能……” 　　凯特握着弓的手略微用力。 　　“我能不告诉她我在练箭吗……她不想让我做这些。” 　　在经历了那样的灾难之后，在战火之中失去了丈夫的毕肖普女士，无法忍受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接近一切危险的事物。更别说她展现出来的、对超级英雄的向往。那样危险的事情，是作为一个母亲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女儿踏入的。 　　康能理解一个母亲的担心，但是他不能理解毕肖普女士对于英雄的排斥。 　　在他的角度，他在出生之前就被计划好了方向，他的能力，他的一切，都是为了那种危险而漫长的生涯而创造，他天生就要站在战斗最激烈的前线抵挡所有的伤害，他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使命之中就有守护那些无辜的生命，他不能想明白为什么对英雄的向往会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英雄不应该站在那些条条框框里，英雄火热而炽烈的心应该在浩瀚的天地之间为所有美好的事物燃烧。 　　所以他对凯特想要找一个地方练箭的事情无比的支持，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带她找到了一个可以随心射击的空旷树林。 　　看着眼前小崽子那低落的小表情，托尼移开了视线。 　　“……如果你想要练箭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地址。” 　　状似无意地，托尼这样说。 　　小女孩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以及——如果你们还想飞一圈的话，” 　　战甲里，托尼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二十分钟。” 　　…… 　　“然后？” 　　克林特拖着腮：“不要只讲一半，我付你情报费了。” 　　娜塔莎喝了一口杯中酒。 　　“然后托尼一上头就带着两个小孩在纽约疯玩了一晚上，疯到小姑娘家长找关系到直接向当局举报我们危害社会，危害未成年。” 　　“……？” 　　托尼不应该是去抓人回来的吗，怎么还一起玩上了？ 第103章 无限宇宙08 　　现在。 　　纽约，曼哈顿。 　　正是夕阳的时间，太阳从西边斜斜落下，地平线上的万丈瑕光迸发出来，在这座劫后余生的城市之中涂抹上无尽的金黄。 　　康提溜着两大盒甜甜圈，飞上天台。 　　“给你。” 　　他递出去一盒。 　　托尼带着墨镜，正在听歌。 　　富有节奏感的音乐让他略微跟着晃动。 　　他接过了那一大盒甜甜圈，打开，挑了个焦糖树莓果酱抹面的出来，咬了一口。 　　柔软的甜味在口腔之中炸开。 　　康把手上的卡递过去，托尼挥挥手拒绝了。 　　“你拿着吧。” 　　康看了一眼手上的卡，耸了耸肩，将之揣进了大腿上的袋子里。 　　照着这个情况下去，早晚有一天整个美国财富的访问渠道都会装在他的口袋里的。 　　“你干嘛不自己去买。” 　　康盘腿飘在一边，把另一盒甜甜圈放在腿上打开。 　　随手拿了个巧克力味的出来，尝了一口。 　　唔。 　　好吃唉。 　　不知道在他的世界之中的曼哈顿有没有这家店的存在。 　　他上一次去曼哈顿还是和伪装成蜘蛛侠那个奇怪的机械章鱼打了一架，还不知道曼哈顿有什么值得一试的美食。 　　要是有的话，回去喊脉冲也来尝尝。 　　“哦真的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不认识我，钢铁侠——托尼·斯塔克？” 　　托尼拉下墨镜，看了他一眼。 　　“我要是过去这整条街都要骚乱起来了——” 　　他耸了耸肩：“你知道，打扰他们正常生活多不好。” 　　康把剩下的半个甜甜圈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 　　瞎说。 　　托尼·斯塔克不论是在哪个世界，都是无比热衷于让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那一个。 　　这一点看来，康能够共情这种感受。 　　众星捧月般地站在崇拜而敬仰的目光之中？ 　　托尼·斯塔克不会介意亲自去买个甜甜圈，并在过程中享受一下，或许收获几个热情粉丝的献吻，或者几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 　　这背后有别的什么原因。 　　不过康不太在乎。 　　他的好奇心没有那么重，别人不说的事情他也没有很大地欲望去知道。 　　甜甜圈是真的好吃。 　　…… 　　夜晚很安静。 　　当夜幕笼罩着世界的时候，似乎就将人揽入了摇篮，夜风吹着助眠的乐曲，在盛夏的午夜长鸣。 　　康从睡梦之中睁开了眼睛。 　　有什么不对。 　　太安静了。 　　安静到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按亮了灯。 　　被安排给他的这间房间处在复仇者大厦的中层，外边的走廊遍布着摄像头，整栋大厦里不只有复仇者的成员，还有轮休的工作人员和神盾局的特工。 　　康的超级听力让他早已习惯处在无比嘈杂的环境之中，哪怕这样的夜晚再过安静，但是人们是无法停止他们的心跳声、血液在血管之中涌动的声音、走动的时候衣料的摩擦、脚步、呼吸之间轻微的喘气，这一切在康的耳中都该是无比的清晰。 　　但是在这一刻他似乎什么都没能听见。 　　放耳听去他甚至没办法捕捉到大厦里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比起整个复仇者大厦内的所以人在一瞬间出事，他没有受到波及的这种可能性，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魔法？ 　　康站了起来，略微漂浮。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别的能力没有受到影响。 　　“星期五？” 　　他出声，呼唤了复仇者大厦之中的AI。 　　这是托尼亲手制造的AI系统，它几乎控制着所有能用上它的部分。 　　“晚上好，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语气平静的AI声音响起，温和地在这无限寂静之中出现。 　　“有什么异常事情发生吗？” 　　“今天晚上非常的平静，没有任何异常的事件，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温和且有礼貌AI管家的声音从扬声器内传来。 　　“夜间惊醒对于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来说并不是一件健康的事情，或许你需要一杯温热的牛奶来帮你调节一下？” 　　“我是个半外星人，星期五。” 　　康站起来，他走到门边去开门。 　　“我不需要睡眠。” 　　康用正常的力道拉了一下门，门没有动，似乎是被锁上了。 　　“按照神盾局预先约定的、符合情理和仁义道德的条例，你被希望在夜间尽量不要离开规定区域，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告知我。” 　　对于一个身负未知超能力的，背景调查完全空白而没有任何过去的存在，并且经过康在第一天就脸接了那个对单导弹而无事发生，被雷神的雷霆劈到跌落但也没有摔伤，目前看来几乎很难在不对周围环境造成伤害的情况下抑制他的情况，又是一个心智不稳定的青少年，神盾局的特工很难不选择对他进行一定的安保措施。 　　但是……单纯的物理性封闭对康来说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康的眼神暗了暗。 　　他手下一拽……把门把手拽下来了。 　　沉默了两秒，他思考了一会，直接再次上手，从门缝的位置徒手用力量物理开门。 　　看上去柔软的指尖如同削铁如泥的利器，就像刀尖划开果肉那样轻易地就刺入了密闭的金属大门，康微一用力，向着旁边一扯，直接撕开了大门。 　　金属被弯折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走廊上真的安静的可怕。 　　警报没有响起。 　　不知道是原本在这里就没有警报，还是说被什么东西关闭掉了，甚至有可能是它在响，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康无法听到警报的声音。 　　这座大厦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康感知到了不对劲，但是他暂且无法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 　　空洞的走廊似乎都在延伸向无尽的远处，沉闷的气息弥漫在四周。 　　一切安静得可怕。 　　那些普通人感知不到的声音在这一刻也消失了。 　　“星期五？” 　　康喊了一声，呼唤大厦里的AI。 　　没有回应。 　　四周一片安静。 　　刚才还在回复他的问题的AI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没有任何动静发生。 　　按理来说在这个大厦的每一个角落都遍布着贾维斯的子系统，它能够无微不至地服务里面的使用者，如果贾维斯的系统都被关闭了的话，那必然是一件大事。 　　但是康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可以别察觉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略带狐疑地顺着走廊向前，他的感知蔓延开来，但是什么异样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咻—— 　　有什么在黑暗之中窜了过去。 　　隐蔽的，快速的，几乎一闪而逝的。 　　就连康绝佳的动态视力都没能看清那个形状诡异的黑影，就像是它的速度已然超越了康的眼睛所能捕捉到的极限。 　　但是实际上哪怕康并不是氪星生命所能达到的最佳状态，他的各项能力都还有很大的有待开发空间，但是能超越他能看清的速度也是不一般的存在了。 　　系统之中《漫威宇宙穿越指南》里没有提到那样的东西存在。 　　到底是什么？ 　　康几乎是没有犹豫地，他飞身追了上去。 　　在他高速飞过拐角的那一刻，犄角嶙峋的诡异生物带着凌冽的气势朝着他扑了过来。 　　康几乎是毫无思考时间完全依靠本能地就下意识地挥出一拳，沉重的拳势击打出了沉闷的声音，那个古怪的生物被巨力击中，倒飞出去，撞上了走廊的墙壁。 　　康击打在那个怪物身上的手感真实而有力，但是在那个怪物撞击上墙壁的一瞬间，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散的烟雾，哗地一下四散开来，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什么东西……？ 　　单论刚才照面那一下看见的样子，从外貌之上分析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怪物…… 　　康思索了一会，在系统内部翻看起来了《漫威宇宙穿越指南》。 　　这本书对于很多东西的介绍都是非常浅显的流于表面，甚至不少东西都只有个名字和一两个形容词来描述。 　　但它最佳的地方就在于，它能够帮助康去分辨——什么东西是应该出现在这个宇宙的。 　　而刚才那种生物，哪怕康在见到它的外貌之后想起来了它的名字，但是在这本书中按名字从目录索引，它并不存在于这本书的记录之中。 　　它不应该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产物。 　　但是原版的这个生物又似乎没有那么脆弱和悄无声息…… 　　康思考着。 　　是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吗？ 　　有一个异世界通向这个世界的位面空洞出现了而带来了其他世界的生物？ 　　有其他世界来的人带着这些生物闯入？ 　　但是似乎单论闯入的话，还有一些不能解释的问题…… 　　为什么他会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为什么大厦内的AI星期五会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不见，且不再回应他的呼唤，为什么大厦里的气氛这样的诡异而安静，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怪物能够达到让他看不见的速度？ 　　按照他对这个样貌的怪物所产生的了解，它这个品种是没有这样的速度的。 　　这一切…… 　　似乎有一个盲点。 　　他的感官。 　　他对这一切的探知是建立在他的感官之上的，如果被什么类似于魔法之类的东西干扰，那他就无法正确地认知四周发生的一切。 　　想到这里康猛然意识到，复仇者大厦里还有那个东西。 　　无限宝石之一的——心灵宝石。 第104章 无限宇宙09 　　.0104 　　康转头向着楼梯间飞去。 　　在他的印象之中那个宝石就在下面两层的研究室内，并不算严密地保管着。 　　如果……如果现在这些难以解释的现象是心灵宝石的力量…… 　　那为什么呢？ 　　像是系统之中给出的任务那样，是有人要来盗取无限宝石吗。 　　但是心灵宝石的看管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严密，如果对方已经能够做到接触到宝石，为什么又要引动宝石的力量造成现在的情况？ 　　其他人呢，其他人也陷入了心灵宝石带来的心灵幻境之中吗……？ 　　如果那怪物是源自于心灵宝石力量的产物，那他们就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从某些地方，或者是某个人的印象之中借用的形象，它的力量则来自心灵宝石，本质只是幻象，强度完全是唯心的。 　　康速度不减地飞快冲向目标方向，在他飞快地窜出去了的几秒之后，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反应了过来，先前见到过的那种速度极快的怪物紧跟而来。 　　如果它的坚硬程度和之前那个是一样的话，那来多少只康都不会受到它的影响而降低速度。 　　这样的思绪刚一升起，刷刷几下，四周忽然毫无预兆地冒出了更多的黑影，以一种难以防御的速度向着他的方向冲来。 　　康握紧右手，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实处，沉闷地声音响起，怪物被击飞出去，撞上墙壁，化作黑烟。 　　然而这一次，对方受到康的一拳，和刚才同样的力道，但是怪物飞出去的速度却下降了。 　　它们的力量也在提升。 　　这样下去很快就能拖慢康的步伐。 　　康的眼睛亮了起来。 　　怪物的强度提升是否代表他已经接近这力量的源头所在的地方？ 　　那这就说明，他找对方向了。 　　系统任务栏内。 　　【本次特殊副本挑战模式：获得一次性副本专用道具“心灵唤醒”，道具效果：不需要消耗能量，使用后范围性附加状态心灵唤醒，持续时间3-5秒。道具说明：“心灵唤醒”效果，附加后在效果生效的时间内，免疫一切“心灵”层面攻击，时间消耗完毕后失效。】 　　看来，这个系统给出的道具就是用来面对现在的情况的。 　　原本这个道具之中在括弧里被问号替代的内容现在显示出了它真实的样子，心灵。 　　所以这也代表了系统任务之中提到的那个无限宝石，指的并不是那个被多方争抢的强大空间宝石…… 　　而是这个被镶嵌在权杖之上，暂时有些无人问津的——心灵宝石。 　　康已然靠近了那间实验室的大门。 　　而身边那些不断涌来的怪物已然增幅得无比强劲了。 　　甚至，除去那些怪物，更多的东西出来了。 　　那些曾经在康的脑海之中出现过的存在，那些他或许直面过的威胁，悄无声息地涌出，就像是它们原本就存在于此一般从黑暗之中泛出。 　　比起一开始的空旷和寂静，似乎是在他靠近的时候，心灵宝石的力量开始逐渐的注意到了他，在一点一点、缓慢地的加大力道试图拖住他的步伐。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心灵幻境，但是不知道从哪一瞬间开始，康开始有些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除了单纯的幻象，心灵的力量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将一些什么更深入的东西投向他。 　　奇异的力量在模糊他的思维。 　　他好像在战斗。 　　好像在和敌人战斗。 　　接着他听到声音，一开始模糊不清，似乎距离他十分遥远，紧接着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他的耳边。 　　好像是克拉克的声音。 　　“你只是个克隆的人造生命……我为什么要在乎你。” 　　那个声音冷漠却坚定地阐述。 　　虚空之中似乎又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失败的试验品罢了，带不来利益，没什么用处，销毁吧。” 　　那些声音层层叠叠，忽远忽近，回响叠加在一块，但是康又似乎能清晰地听到每一个声音。 　　“没人爱你。” 　　“你的队友都在提防你。” 　　“为莱克斯·卢瑟工作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未来役的邪恶反派罢了。” 　　“哗众取宠，谁会在乎你这种东西？” 　　瞎说。 　　康开始感到冷，他似乎在什么泥潭之中挣扎而无法脱身。 　　才没有人说过那种话。 　　他被浓郁的黑暗包裹着而无法看见光明。 　　心灵的力量撕裂了他的意志，犹如无尽粘稠的泥浆一般的恐惧和痛苦犹如跗骨之蛆般缠绕，强制性的悲伤灌入他的脑海。 　　他不断反抗着，但他的理智愈来愈微弱，唯一剩下的一丝清明也即将消散。 　　在最后一刻，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系统的任务栏，甩出了这个副本的临时道具。 　　【心灵唤醒】 　　一股不可见的能量波以康为中心激荡开来，所过之处其中空间似乎都被扭曲，阴沉而沉闷的走廊被无形的力量抹过，擦去了那笼罩在上面的力量，露出了它原本明亮的内里。 　　康感到心头猛然一轻，他的超级听力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四面八方无数声音争先恐后地窜如了他的耳朵。 　　比起刚才无比安静的环境，这样的吵闹显得有了几分安心。 　　没有犹豫的时间，这个道具的效果持续时间最多只有五秒钟，康几乎马力全开，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最大，一脚踹开了眼前实验室的大门。 　　“——什么、这——” 　　在大门轰然被踹开的时候，实验室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那个声音略显低沉，带着一些口音。 　　康直接窜进了实验室内，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陌生，但是又不算全然陌生的人。 　　在宇宙魔方丢失的那一天他见过他。 　　在混乱之中偷走了那个具有强大力量的宝石的存在——雷神托尔的邪恶弟弟，恶作剧与谎言之神，洛基。 　　洛基穿着一身地球正装，绿条纹的围巾，修身的马甲三件套，深绿色的领带妥帖地打在胸口，黑色的长风衣下摆直直地垂下。 　　他较为放松地斜靠着坐在实验室的桌子上，一只手握着那把本就是他带来的权杖。 　　以及权杖之上的心灵宝石。 　　洛基半长的黑发拢在脑后，贴着他的脖颈勾出一道弧线，他几乎是有些闲散地靠坐在那，注意力像是还在别的什么地方。 　　他惊讶地意识到有人在这个时间点忽然地闯入，似乎并没有预见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他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意外，那双绿色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门口，看向那个被人一脚踹开的实验室大门。 　　在心灵宝石的力量之下，本不应该有人能够那么快地脱离、意识到事情的真相、并第一时间找到这里。 　　在他的预想之中，如果有人第一个脱离心灵宝石的力量，那或许会是他那愚蠢的兄弟，雷神托尔，毕竟阿斯加德的仙宫人有着和中庭生命不一样的生理构造，他们天生就比中庭人类要更加强大，不论是在□□上还是心灵上。 　　如果他那个废物兄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或许第一个脱离的会是那些自称复仇者的人之中有着无比坚定的意识的存在，但是—— 　　洛基那双深邃的绿色瞳孔对上了那个闯入者泛灰的眼睛，他略微皱着眉头，这个中庭人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并没有想起自己认识任何这个年纪的中庭幼崽。 　　康一脚踹开了实验室的大门，看到里面拿着权杖之人他也十分意外。 　　他以为洛基在偷走宇宙魔方之后会先找个什么地方休养生息，造一造他的军队或者别的什么，至少他没有想到洛基会那么快地回到纽约，回到复仇者大厦，再来窃取另外一块无限宝石。 　　但是，他也没有时间去思考太多问题。 　　电光火石之间他只有下达一个行动目标，夺走洛基手上的权杖，在【心灵唤醒】道具带来的三到五秒的“心灵唤醒”效果免疫心灵攻击带来的影响完全消失之前，他必须要让洛基不能再使用心灵宝石继续维持这样的心灵幻境。 　　康飞身而上，伸手就要去抢夺洛基手中的权杖。 　　洛基虽然是个魔法师，但是他也身负冰霜巨人的血脉，并不是什么脆弱的人类，他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抬手撑在桌子上一翻，越过实验台远离康的突袭。 　　并且在同一时间，洛基心念一动，他操纵他擅长的幻境魔法隐去他的身影—— 　　可惜。 　　这一切发生得电光火石，一眨眼的时间都尚未来到，“心灵唤醒”仍旧在生效时间内。 　　而能够对人的感官所造成的影响的“幻术魔法”，被系统归类到了心灵类效果里，同样受到了免疫。 　　康根本没有被洛基的魔法所分神，他速度分毫不减，直接隔空用TTK拽住了那柄镶嵌着心灵宝石的权杖。 　　要对比力量的话，洛基完全不是力量型的对手，他没能在这股力量之下握紧权杖，在下一瞬间就被康以压倒性的力气夺走。 　　至此，“心灵唤醒”道具效果褪去，心灵免疫效果失效。 　　但是心灵宝石也不再存在于操纵者手中，笼罩着整个复仇者大厦，单独地针对着每一个人的心灵幻境被撤销。 　　洛基眉头紧皱，咒骂了一声。 　　他紧盯着康那张年轻的面庞……忽然之间，一个想法如同气泡般浮了上来，然后在他的脑海之中炸开。 　　“等等……你是……康-艾尔。” 　　什么……？ 　　康握着那柄权杖，甚至还没来得及高兴半分。 　　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在这个世界之中，他从未自我介绍为“康-艾尔”。 第105章 无限宇宙010 　　.0105 　　【副本任务：·异世之光· 　　任务目标：协助洛基·劳菲森窃取无限宝石。 　　任务奖励：随机5-25次基础奖池抽取机会，人物卡：洛基·劳菲森x1】 　　什么……？ 　　为什么……？ 　　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并不算是太过宽敞的实验室内，两个人对峙着。 　　康的手上还握着他抢夺过来的、镶嵌着心灵宝石的权杖，虽然他并不会用这个东西，但是至少能够阻止对方用他。 　　洛基的神色在他喊出了康的名字的那一刻复杂了起来，他似乎透过了康的面容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甚至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康觉得他那双绿色的眼睛之中跃过了一丝类似于恐惧的情绪。 　　但是下一刻，在面对灰色眸子的少年那样年轻而稚嫩的面容，和略带不解与迷惑的表情的时候，笑容爬上了洛基的脸，他笑得玩味且算计。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对吧，小克隆人。” 　　他平静下来，施施然地理了理刚才因为剧烈跑动而有些凌乱的领口，正了正自己脖子上的绿色围巾。 　　“让我猜猜，从另一个世界掉进来，迷惑而不解，正急需一个人生导师来帮你解决你的一些小问题？” 　　洛基的口音让他的尾音略微带着些吞音，发音平滑而略显优雅，带着几分上流社会的绅士气息，但是他的语气包含着几分自傲的上扬。 　　“正好，我也在帮助某些可怜的小朋友解决一些宇宙大危机，在我拯救世界的同时我不介意帮你指点一下迷津。” 　　“前些日子刚趁乱偷走了宇宙魔方，现在又来偷走心灵宝石，你觉得你的话听上去有半分可信度吗。” 　　“哦——我看起来像是这个世界的蠢蛋吗？” 　　洛基略微挑了挑眉，绿色的眼睛抬了抬。 　　“我是显然是更优越的那个洛基。” 　　他也是另外一个宇宙过来的。 　　康确认了。 　　但是他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至少你们洛基看起来都挺坏的。” 　　康这样说道。 　　“你刚才还利用了心灵宝石的力量攻击了这整一栋的复仇者大厦。” 　　“我这样做了吗？” 　　洛基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一些恶作剧得逞的快乐。 　　“我只是——我向来看那帮复仇者不顺眼，可不管哪个世界。”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系统的任务，会是【协助洛基窃取无限宝石】？ 　　他很明显地看上去不怀好意！ 　　“你偷心灵宝石做什么？” 　　康紧握着权杖质问。 　　洛基轻哼了一声：“我不是刚说过？我要去拯救世界，别耽误大人做正事，把权杖给我。” 　　康把握着权杖的那只手背到身后，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洛基伸出手，索要那个镶嵌了宇宙宝石的权杖。 　　康不为所动，并没有因为这三言两语就被说动，没有要给出去的意思。 　　“真是，你们氪星人不是自称可以辨别谎言吗？动动你的小脑子！” 　　洛基开始感到不耐烦了，他准备要用些别的方式动手。 　　但是刚才他已经使用过一次他引以为傲的幻术了，并没有半分起效的样子，这让他略显犹豫。 　　“那你们洛基自称谎言之神谁知道你能不能骗过我？” 　　康决定不相信他。 　　他的轻信一直是一个问题，他需要更加地谨慎才行。 　　“行吧。” 　　洛基啧了一声。 　　“还是要用上那个。” 　　他几乎是在嘟囔。 　　“我讨厌过分聪明又测算无遗的中庭人。” 　　接下来，他伸出手伸向了他的怀里，在外套之下摸索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一个略小的光球。 　　有点眼熟。 　　康微微皱起眉头，他有些莫名其妙的预感。 　　洛基抬起手，将手中的小光球略微向前抛去，在那个发着微光的球体离开他的手心的下一瞬间，那个光球忽然更加亮了，它猛地窜向了前方，向着康的方向急速而来。 　　康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要躲闪，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而那个光球的速度快到几乎在空气之中划出一道闪着光芒的曲线，根本没有眨眼的功夫，那个光球猛地撞进了康的胸口。 　　极快的速度产生的势能带来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狠狠地撞向康。 　　他在半空之中利用TTK刹住车，这才没有让那样的力道将他撞飞出去。 　　这到底是…… 　　什么…… 　　【检测到追加可下载内容包（DLC文件）】 　　【正在载入DLC文档……】 　　【正在获取DLC能源……】 　　【正在重启系统AI……】 　　什么……！？ 　　为什么那个从另外的世界过来的“洛基”能够拿出一个和系统有关的光球……？ 　　【DLC已经载入，正在启动……】 　　一股复杂而强烈的情绪钻进了康的脑海之中。 　　噗通、噗通、噗通。 　　康听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他身周的感知仿佛被截断，一种浓郁而粘稠的黑暗包裹住了他的意识，层叠回响着的呓语在遥远的地方响起，由远及近的接近他的大脑，空洞而苍白的呢喃缠绕着他，让他的头部感到一阵阵的疼痛。 　　他好像听到一个声音。 　　就像是在他仍旧在卡德摩斯实验室的时候，第一次碰到系统的时候感受到的那样。 　　但是这一次的不适感似乎没有曾经那样强烈让他勉强保留了自己的意识。 　　他仍旧听不清那个遥远的声音在和他说什么。 　　包裹在无尽的呓语之后显得失真。 　　【DLC文档已成功启动。】 　　【获得50%能量。】 　　【获得临时道具：】 　　【100%上限B级定向能源匣（临时）可使用次数（0/1）（当前能源100%）充能效率1:1）（任务获取的指向性临时能源匣，可以在针对其他非宿主生命体在穿越位面时使用）（临时能源匣拥有极限使用次数，用完即毁灭）】 　　【获得特殊道具：】 　　【不知名金属制耳饰·R形（道具说明：由你暂且不了解的金属制作的一只耳钉，看上去姑且是一个字母R的形状）（被动效果：你或许可以把它带在右边）（道具效果：这个道具里面储存着一个已经记录的位面坐标，编号00）】 　　【“晚上好，康。”】 　　系统AI的声音久违地在康的脑海之中响起。 　　康在这样无尽的迷惑和混乱之中似乎找到了一丝方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几乎是有些抓狂地在脑海之中询问。 　　“异世界的洛基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有系统的DLC——！？为什么他好像认识我、他认识的那个我到底个什么形象——！？为什么他要窃取无限宝石、他说的拯救世界又是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用话语明着或者暗着询问过系统AI关于它本身的问题。 　　但除去它曾经给出过的那些答案之外，它似乎不再能给出更多的回答。 　　它只会沉默，安静而漫长的沉默。 　　系统到底是什么？ 　　系统的任务目的是什么？ 　　系统AI和系统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 　　为什么是他……？ 　　曾经在卡德摩斯的地下，遇见系统的时候，是在那个陌生的试验室里。 　　再后来他去处理过监控的录像，删掉了大片的录像内容。 　　但是，删掉了录像内容不代表就什么都没有改变。 　　至少，那个代表了系统的光球已然不在原地。 　　而一向细致的莱克斯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仅表面上什么也没有，甚至后来康再回去偷看那些卡德摩斯的报告，上面也没有任何痕迹。 　　就像是那个承载着系统的光球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因为从未出现过，所以在它消失之后也没有人发现。 　　系统不是实验室本就有的一部分，它不是任何人带进来的。 　　它是自己进来的。 　　它是有目标的。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系统AI开口了。 　　或许是这个所谓的追加可下载内容的安装包（DLC）让它有所改变，又或者只是他单纯地认为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再或者又是别的什么原因，康不知道，也不在乎，他现在只是被另外的真相逼得抓狂。 　　【“这个洛基手上的‘光球’……想必是我的‘设计师’给他的。”】 　　系统曾经提到过，它的本身是一个来自于更高维度的存在，在经历过‘设计师’的重构和添加了新的东西之后安装了AI。 　　【“我的‘设计师’和他来自于同一个世界之中。”】 　　系统的声音平稳地阐述着康所求的真相。 　　【“在那个世界里……那个世界的你……”】 　　…… 　　【“你继承了人间之神的力量，理应身负着守护世界的使命。”】 　　超人的基因给了康那无尽的氪星超能力，让他有着刀枪不入的钢铁之躯，让他在这个宽广的世间自由自在地飞行。 　　【“但是你身上另一半血脉来自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罪犯……”】 　　莱克斯·卢瑟的基因带给了他人类的部分，给了他与之相连的链接，或许也有他从未意识到的，隐藏在哪血脉之中蠢蠢欲动的一些什么东西。 　　【“在另一个世界所展现出来的既定未来之中，你会成为他的剑，他的武器，他统治世界的兵刃。”】 　　系统这样告诉他。 　　【“你可以反抗这样的命运，选择拯救世界的道路。”】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大家可能注意到标题换了…… 　　根据JJ审查需求总之部分内容不能写……持续施工修改中.jpg 第106章 无限宇宙011 　　.0106 　　“我要……我要怎么相信你的话。” 　　在那么久以来的第一次。 　　康向系统的话提出质疑。 　　他向来相信自己能够辨别谎言的能力。 　　他知道系统没有撒谎。 　　但是……但是他不想相信自己会有站在正义的对立面的一天。 　　哪怕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 　　哪怕他相信，如果没有其他意外，特别是，如果没有超人向他伸出手，他或许真的会听从莱克斯的话……重塑自己对正确和正义的定义。 　　“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并不应该是我的命运，他或许是我的同位体，但是他不是我，对吧。” 　　康这样在脑海中对着系统说。 　　他见过不同世界的所谓“同一个人”，他们都不能够被简单地定义为同一个存在，复杂而多变的平行世界存在大量的不同，任何一点蝴蝶效应就能够改变一切。 　　系统并没有再沉默，它只是缓缓地说到：【“……我的‘设计师’初心是想尝试一些其他手段，试图寻找某些可能性……”】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平行世界吗。”】 　　【“在无数多元宇宙之中，任何一个‘选择’的拐点，都会因为不一样的选择的创造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平行世界，所以概念性上是存在无数个无比相似的平行世界的，因为在某些最简单的拐点发生了不一样的事情，就由不同的选择而衍生出了不一样的平行世界。”】 　　“我知道这个。” 　　康回复。 　　在最初了解到平行世界的概念的时候，他就阅读过相关的书籍和文献，甚至还看了不少小说电影之类的东西，人们对于平行世界的理解是多样而复杂的，但是终究逃不过一些核心的概念。 　　【“在这个基础之上，还有另外一个概念，那就是时间。”】 　　【“如果说平行世界是无数条不断向前的直线，那时间的概念实际上交错于其中，在每一个时间节点上，就有无数的平行世界在那里发散且延伸。”】 　　【“就像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宇宙。”】 　　【“在这个宇宙之中，‘未来的’英雄们遇到了一件巨大的危机，他们需要集齐无限宝石才能够解决那个危机，拯救所有岌岌可危的无辜生命……他们的选择是，利用斯塔克创造的高科技装置，回到‘过去’，从‘过去’之中‘借用’历史之中的无限宝石，并且在不影响世界正常发展的前提条件之下，再一次回到他们刚刚‘借用’走无限宝石的时间点，还回去，以免对世界造成影响。”】 　　“但是……” 　　康想起了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经历的那件事情。 　　区别于这个世界原本的存在的来自另外宇宙的人试图窃取无限宝石，但是……他们失败了。 　　不知道他们是否有真的偷走心灵宝石并且再度还回来，但是至少宇宙魔方被在混乱之中挣脱束缚的洛基偷走，不知道带走到了什么地方去。 　　如果在他们的“未来”之中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们肯定会知道，进而避免来到这个时间段窃取宇宙魔方，根据发生的事实来分析，他们不知道，所以在他们的时间线上，这件事情是没有发生过的。 　　“这会改变他们的未来吗？” 　　回到过去，改变事情以至于改变未来。 　　但是这又能够联系到一个很经典的悖论，祖母悖论，如果一个人回到过去，杀死了自己年幼的祖母，那在未来他还能够出生吗？他如果不曾出生，那又是谁回到了过去杀死了他的祖母？如果没有人回到过去杀死祖母，他不是又能够出生了吗？ 　　这对于改变未来的概念来说算是一种逻辑性上难以解释的问题。 　　【“不会。”】 　　系统的回答否定了这一点。 　　【“覆写未来是不合理的。”】 　　改变过去，并不会改变未来。 　　【“在历史上创造出一个不一样的事件，这一行为，只会创造出一个出现变化的平行世界。”】 　　【“就如我的‘设计师’所做的那样。”】 　　系统缓缓地说。 　　【“他将‘我’投入了时间洪流之中的过去，而我违反时间概念的出现并改变了‘历史’，也因此创造了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 　　随着心灵宝石带来的，笼罩着整个复仇者大厦的力量被取消，那股迷雾般的氛围被撤去，被无限宝石的心灵之力所影响的人们重新拿回了他们的清醒。 　　实验室内。 　　洛基啧了一声，他必须快点行动了。 　　他此行本身的目的只是带走心灵宝石，他所在的世界所有的无限宝石都已然被摧毁，在需要无限宝石的力量的时候，就只能从其他世界暂时借用——或者从时间变异管理局，他们那倒是挺多。 　　不过洛基完全不想再踏入那个地方去了。 　　“行了。” 　　他从实验桌后边走了过来，伸手去拿康手上的心灵宝石权杖。 　　“有那个家伙给你的东西想必你也知道什么是应该做的事情了。” 　　“把心灵宝石给我，然后我要回去了。” 　　洛基略微抬着下巴，带着些傲气地说。 　　他已经耽误时间了，在拿到心灵宝石权杖的第一时间他就应该开始寻找回去的方法了，但是利用心灵宝石来捉弄这个世界的复仇者这一选项实在是诱惑力太大了，谁能忍住不做这个。 　　只不过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复仇者身上，没有注意到康的存在，这才让他钻了空子跑到了这里来。 　　或许这都是那个家伙计划好的…… 　　啧，他说过他讨厌这种聪明得过分的中庭人没有？ 　　“洛基——！！” 　　一声怒吼。 　　是雷神索尔。 　　他从心灵宝石带来的幻象之中脱出，在于队友简单的交流之后让他们大概了解到了发生了什么，他几乎是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在到达这个保管着权杖的实验室的第一刻，他的眼神直直地锁定在了洛基身上。 　　他邪恶而诡计多端的弟弟，本应该已经被他送往阿斯加德的监狱之中看守，但是在意外之中带着宇宙魔方逃离。 　　他又在计划什么邪恶的目的？他又要伤害什么无辜的人了吗？ 　　带走宇宙魔方还不够满足他那膨胀的、想要获取力量的欲望吗？ 　　洛基那双绿色的眸子暗了暗。 　　“哈哈，真高兴看见你啊，哥哥。” 　　他略微勾起嘴角，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的嘲讽。 　　“一如既往的无可救药。” 　　紧接而来的是全副武装的钢铁侠。 　　他新研发的战衣让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将之召唤而来并且快速武装自己 　　“洛基，你回到这里来很显然是个错误的选择，我不会再让你逃之夭夭了——” 　　托尼冷声道：“你最好交出你带走的宇宙魔法。” 　　钢铁侠金红色的战甲哪怕是在夜晚，也能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洛基笑了起来，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听到了什么笑话。 　　“不得不说，你的配色还是那样丑陋，但是总比白色来得让你怀念。” 　　托尼根本不明白他在胡说八道一些什么东西，他战甲的面罩紧紧地扣在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洛基伸手去拿康手上的权杖，被托尼敏锐地察觉，他在同一时间伸出手去抢夺。 　　“小孩，你在想什么！别让他从你手上拿走——” 　　康看上去还有些恍惚。 　　下一秒，在双方都即将触碰到他手中的权杖之时，他才勉强从恍惚之间挣扎出来。 　　他手腕一翻，向下一压，将手中的权杖避开了另外两人的掌心，紧接着向一边跨出一步急退开来。 　　托尼看他从那莫名的状态之中脱出，还以为他方才是受到了心灵宝石力量的影响，为他的脱出表达了几分赞许。 　　而康却没有对这一份赞许产生什么反应。 　　他紧抿着唇，眉间微蹙，似乎脑海之中在经历什么挣扎的思考。 　　“康纳……？” 　　托尼看着他的表情，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康纳？” 　　洛基嗤笑一声。 　　“这个名字也太乖宝宝了吧——” 　　“你闭嘴。” 　　康冷声说。 　　他眼睛微微眯起，红光在他的瞳仁深处酝酿。 　　“我问你，你本来在拿到心灵宝石之后打算怎么回去？” 　　那个光球，那个系统的扩展补充包（DLC），里边包含了一份描述为“可以在针对其他非宿主生命体在穿越位面时使用”的100%能源匣，一个储存了某个他暂时不清楚的位面地址的耳饰——R形耳饰？认真的吗，这就像是有谁知道他正带着个L标志的耳饰，准备一左（L）一右（R）给他配一套，除了耳机，谁会给声道标LR？ 　　暂且撇开这个形状的含义不提，一份定向了用于传送他人的能源，一个坐标定位，再加上这个“协助完成窃取宝石”任务的目标，这一切几乎已经不言而喻。 　　但是……康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你难道不知道？” 　　洛基语气上扬，这句话其中传达的信息引得战甲之中的托尼皱起了眉头。 　　“那个家伙给我的返程票据我可是已经给你了，接下来就该是你发挥的时候了，英雄。” 　　“……你口中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想开个预收。 　　鸟闪和蝙布之中选一个？ 　　如果两个反响都差不都就两个都先开预收，先写哪个到时候再说jpg 　　鸟闪美食文（？）：《我在神速力里开餐厅》 　　被困在神速力里了？全世界都忘记你了？就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你自己是谁？ 　　没有关系，在时间之外听故事吧，来往的食客会让你拼凑出你想要的答案。 　　（大概是治愈向，不会很长） 　　蝙布水仙文：《哥谭异想体收容指南》 　　“我们需要一个主管来收容这些异想体——蝙蝠侠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需要布鲁斯·韦恩。” 　　“我们会把蝙蝠侠摘离出去。” 　　“我们的收容工作将会点亮整个哥谭。” 　　（大概是带点□□和脑叶，以及很复杂的私设，会很长） 第107章 无限宇宙012 　　.0107 　　“……康纳！” 　　托尼在战甲之中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声音。 　　这死小孩又开始胡乱相信别人？也不看看对面是谁，洛基是能相信的人吗！ 　　能让别人感到不满意，洛基就满意了。 　　他想了想，笑起来，并摊开手：“我可不喜欢剧透，‘那个家伙’是谁，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找答案？。” 　　“那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康沉着脸色。 　　托尼听不下去了，和洛基对话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个满口谎言的欺诈者就不应该被信任。 　　他战甲下的推进器猛地提高了运转速度，强烈的推力让钢铁侠以极快的速度直飞向洛基。 　　洛基脸色一变，他毫不犹豫地抬手，下一刻他的魔法笼罩住这片空间，他的身影从原地突兀地消失。 　　而雷神托尔显然更加了解他的弟弟，他怒吼一声，猛地投掷出手中的雷神之锤。 　　蕴含极大力量的雷神之锤在空气之中划出一道带着电光与火花的弧线，砸向实验室的外墙。 　　本应无比坚硬的墙体在雷神的武器之下撑不过半秒，实验室整面墙直接被砸出了一个两人多宽的大洞，大厦之外的夜色流淌进来。 　　然而一击之下却没有任何回馈，托尔按照洛基的性子下意识的判断得出的攻击并没有落到实处。 　　“嘿——！” 　　托尼瞪了托尔一眼。 　　空气之中传来洛基低低的笑声。 　　然而这处因为已然被破坏了墙体而联通了大厦之外的实验室内依旧不见他的身影。 　　托尔目光凝重起来，他抬手，召回了飞出去的雷神之锤。 　　锤子毫无意外地飞回了他的手中。 　　一抹绿光划过，一道穿着体面长风衣的人影在那个被雷神之锤砸开的大洞边上勾勒出来。 　　“一点没变啊，哥哥。” 　　洛基站在洞口边上，勾起了一个笑。 　　大厦之外的风灌了进来，吹起了他的风衣衣摆，撩起了他半长的黑发，他绿色的眸子在夜晚 　　的混沌之中显得格外明亮。 　　这个托尔自以为了解他的弟弟，然而他所了解的那个洛基，根本不是他。 　　反过来，洛基比托尔所知道的要更了解这个仍未完全成长的雷霆之神。 　　“就要没有时间了。” 　　洛基在风里说。 　　高层的风声很大，外面的夜风仍旧在源源不断地灌入这里，但是康能把他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无比清晰。 　　“康-艾尔……” 　　他低声念出了康的名字。 　　“那个世界的暴君领主正在统治一切—— 　　“如果这是你同样希望着的，那就什么都不做吧。” 　　那双黑暗中的绿色虹膜与他扯起的那个笑容交融。 　　钢铁侠飞身上前，他准备要在洛基离开之前制服并束缚他。 　　但是洛基没有任何反击的行为，他只是退后了一步，退出了那个被雷神之锤击出的洞口，踩进了空旷的虚空之中。 　　他的身形在夜幕之中淡去，如同被擦除一般离开了原地。 　　“做好你的决定，我在外边等你。” 　　他留下最后一句话。 　　康紧紧抿着唇，他握着那个镶嵌着心灵宝石的权杖，还站在原地。 　　为什么是洛基？ 　　他想不通。 　　如果另外的那个世界需要一个人到平行世界来借用一个无限宝石，那多的是拥有可行度的人选。哪怕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普通人，也比臭名昭著的欺诈之神洛基要来得能被信任。 　　为什么？ 　　那难道说是一个正邪翻转的世界？ 　　不，不会是。 　　按照系统AI的说法，那是一个和他原本世界本质上相同的世界，但是在系统的出现之后创造了一个新的转折点，而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 　　两个世界经历了不一样的事情，不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发展，再加上剧烈的蝴蝶效应确实是会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在本质上还是有些东西是会一样的。 　　难道那个世界之中已经无人到这种程度了吗？ 　　需要依靠一些名声并不怎么正面的存在来协助拯救？ 　　还是说这一切之中有什么地方是错误的？有什么不正确的信息？ 　　系统AI在康的脑海之中，它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地看着康在混乱的思绪之中纠缠。 　　洛基所说的那个“暴君领主”又是什么人？ 　　是他们准备反抗并且打倒的存在吗？ 　　是……是他吗……？ 　　在某一种可能性下，他是不是真的会做出一些不正义的事情、以至于……以至于…… 　　“系统……” 　　康在内心之中问道。 　　“我的世界……与你们的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有多大的不同……？” 　　系统现在不能再沉默了，它缓缓说：【“……时间线上，我的‘设计师’所在的那个世界已经过去了更多的时光与年岁，发生了很多大事，当然，也有很多在你原本世界发生的事情在那个世界并没有发生……比如，在那个世界之中的超人从未复活。”】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我原本的那个世界之中的？” 　　时间的节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个世界之间的不同究竟有多大？ 　　【“或许很久之前，或许不久之间，在我获得了足够的能量开启之前我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有‘设计师’预设的程序在运行。”】 　　此时复仇者联盟的其他几人也来到了现场。 　　史蒂夫在走廊上被陷入困境的神盾局探员绊住了脚步，停下来帮助他们，而其他几人包括没有变身为浩克的布鲁斯·班纳博士都没有雷神与钢铁侠战甲那般的速度，导致了他们迟到一步。 　　克林特握着他的弓，一个箭步冲到那个空旷的空洞边上。 　　“洛基离开了？你们没抓住？” 　　他先一步在通讯之中大致知道了是谁引发的这一混乱情形。 　　“洛基砸的墙……？” 　　他咂了咂嘴：“他什么时候那么孔武有力了？” 　　“托尔砸的。” 　　托尼没好气的掀开了战甲的面罩。 　　他没有必要亲自出去查找洛基的下落，他的无人机正在整个纽约市范围内搜查，但是很显然，和魔法联系到的事情单纯用科技手段来探查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克林特回头看了一眼正握在康手上的那个权杖。 　　“看来洛基没得手？那么这局算是我们胜利？” 　　托尼微微皱眉，他看着康凝重的表情，觉得不太对劲。 　　虽然室外夜色正浓，但是室内的灯光仍旧勤勤恳恳地工作着，这让这间不算太大的实验室里保持着可视的明亮程度。 　　托尼穿着战甲，一步一步，缓慢地靠近康。 　　“康纳，听着，把你手上的那个东西给我。” 　　看到托尼的态度，其他几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了有什么问题在发生。 　　康抬起头，对上了托尼的视线。 　　当托尼·斯塔克那双焦糖色的眸子里带着温暖的情绪的时候，他安抚性的语调真的很难让人说出什么拒绝他的话语。 　　但是康攥紧了手上的那根权杖。 　　“你被洛基的魔力影响到了吗，孩子？” 　　史蒂夫以一种非常缓慢的步伐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过来。 　　他们之间的默契在几乎是瞬息之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包围之势，让康失去了四周每一个可以战略性撤退的方向。 　　克林特的手不动声色的摸上他的箭匣，指腹在箭尾上轻轻拂过，定位那一根他所需求特殊的特技箭矢。 　　“……我没有被影响。” 　　康挪开了视线，略微地低下了头，避免了和他们任何一人的对视。 　　“嘿，小孩，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还记得吗？” 　　托尼抬起一只手，他掌心向下微压，试图以肢体语言安抚康现在略显紧绷的精神状态。 　　“那是洛基，欺诈之神，你的超能力对上他可不怎么好使了，别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他撒谎只是为了得到你手上的那个权杖。” 　　“……我没有轻易相信。” 　　康缓缓地说。 　　“我只是……” 　　他手攥得更紧了。 　　那双灰色的眸子深处隐约泛起了红色的光。 　　“咔。” 　　本该坚硬无比，甚至有着宇宙宝石的加成的权杖在康的手下出现了裂纹。 　　“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他只是不相信……如果没有系统AI对他的指引……如果没有克拉克对他伸出手，如果没有他的队友与朋友，如果没有他一路走来见过的那些事情，他是否还会和现在的自己一样有着同样的信念？ 　　如果他独自一人来到这世间，在空虚与迷茫之间站在无尽的荒野之上，却只有莱克斯对展开温暖的港湾，在漫长的时光与潜移默化之下，他所认定的正确之物又会是什么样子？ 　　每个平行世界的“同位体”都是不一样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有着相似的内核。 　　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无论到哪个世界都是不会变的，多元宇宙自有它的一些恒定量。 　　康不确定另外一个在系统口中的世界里，他的“同位体”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不相信每一个世界的他都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之上，他只能确信，他会为了自己所认定的正义而行动的决心。 　　康再次抬头，此刻他那双浅色的眸子坚定了起来，他扫视了一圈，复联几人已经将他的退路封死，在温和的语言安抚之下是随时准备按住他暴动的预备姿势，战斗几乎一触即发。 　　“……对不起了。” 　　他拿稳了手上的心灵宝石，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总之昨天说的两本都开预收啦w欢迎大家前往专栏收藏www（到时候可能先写闪闪那篇，但是还早，毕竟这篇还有很多，不介意的话大家加个收藏叭！） 　　。 第108章 无限宇宙013 　　.0108 　　在康猛地冲出包围圈的时候，复联几人几乎是在瞬息也动了手。 　　康漫长的犹豫时间让他们意识到了他想要做什么，并且为此做好了准备。 　　他们不可能让康就这样拿走那个权杖，更何况对面还是洛基。 　　“康纳！” 　　托尼咬牙切齿，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应该冷静下来再好好想一想！” 　　他很显然也听到了洛基在逃跑之前撂下的话，虽然由于缺乏更多的信息他不能肯定具体的内容指代了什么，但是很显然，这个小孩看上去被骗得团团转。 　　康向着那个墙边被击穿的洞口刚有行动的倾向，美队的振金盾就被大力投掷而来，其路线直接封死了他瞄准的前路，流线型的圆盾带着劲风迎面撞来。 　　康眼神一动，左手紧握那镶嵌了心灵宝石的权杖，右手抬起，电光火石之间抓住了那携带这巨大势能的圆盾。 　　他前进的速度被略微削减，此刻鹰眼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箭匣之中抽出一支特种箭矢，他手腕飞动搭弓射箭，闪着寒芒的箭矢破空而来。 　　康身子一扭，回身反手直接将手中的圆盾原路扔飞出去。 　　但可惜他扔盾不得其法，只是纯粹地依靠蛮力，圆盾在空中划出一道和预想路线毫无关系的弧线，直接猛地扎进了地里，三分之二个盾身都埋了进去。 　　空中箭矢飞来，普通的金属结构让它看起来毫无威慑力，甚至速度也并没有多让超能力者躲闪不及。 　　按照通常的战斗方式来说，康不会去躲开这一箭，最多将之拦截。如果他和少年正义联盟的其他队友以前行动，他会考虑到为队友挡下各类攻击，或者某些攻击在碰到他们之前就会被神速力中的脉冲直接用他的速度化解。 　　但是康现在没有队友，他不需要考虑团队协作。 　　再加上……他认为鹰眼的箭矢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能在超级英雄团体之内有自己一席之地的、却本身没有特殊超能力的存在，无一不会没有着自己无可替代的技巧。 　　康无意正面接下这只箭，提防特殊箭矢的还未展现出来的特殊效果，他甚至没有用手拦截。 　　他身子一侧，利用他的速度直接躲开了这只箭。 　　鹰眼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笑容。 　　泛着金属光泽的箭矢射中那墙面被砸出的豁口边上，紧接着它的特殊功能被触发，白色而粘稠的泡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喷涌而出，看上去像是发泡胶材质的蓬松粘稠物几乎在半个呼吸之间将洞口封死。 　　康：“……” 　　他要是接下这一箭，那些看上去粘度极高的材料就会直接将他原地锁死，极大程度地削减他的行动力。他躲开了，那箭矢就直接封死出口，挡住了他目标之中的退路。 　　“康纳。” 　　美国队长将他的盾从地上拔了出来，这地面上很明显已经被砸穿了一个洞，隐约可以看见下面一层的结构。 　　“你应该信任的是我们，我们需要谈一谈。” 　　并不算空的实验室内站着好几人，复仇者们几乎全副武装，他们并没有下死手的意思，但是他们并不希望让洛基得到那个蕴含着极大力量的权杖。 　　康背对着那处已然被封起的出口，面对着神情严肃地看着他的几人。 　　他现在面对的可是复仇者联盟。 　　虽然他们才刚成立不久，但是他们之中无论是谁都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洛基很显然预见到了这一幕，他先一步脱身，将这难以对付的局面留下给康。 　　实际上，手握权杖的康完全可以利用心灵宝石的力量来扭转现在的情况，毕竟复仇者们早一些时间已然证明了他们无法很快地脱离心灵宝石的影响，这完全可以为他争取到离开这里的时间。 　　但是问题就在于——他不会用。 　　他手握这宇宙之间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之一，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使用，看着那颗闪闪发光的宝石，他对此摸不着头脑。 　　又或者，想要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对他来说十分脆弱的建筑结构可以是突破口。但是实际上这栋大厦之中不止有在这个房间内的人，还有无数工作人员在里边。康对建筑实在是不了解，他不清楚怎么样才能在不破坏大厦的基本结构的基础上打出一条出路。万一破坏到什么地方拆了大厦，那这栋建筑里的其他人都会受到伤害。 　　而他身后那原本的出口，已经覆盖上了不知名的材料，甚至现在还在缓慢地扩张自己。 　　那材料看上去粘性极强，看上去不像是能单纯被蛮力破坏的存在，起码在段时间内难以做到。 　　再加上雷神手中的力量带有魔法侧的能量，对他来说完全可以做到制约住他的行动。 　　他不可能做得到在短时间内离开这栋大厦。 　　或许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他能够达成目的，但是真的有必要这样你死我活的战斗吗。 　　再加上……时间不够了。 　　不止是从洛基口中所说的时间不够，对于康来说，他也不想再耗下去了。 　　平行世界的时间流动和原世界的时间流动并不一致，他不清楚其中规律，也无法确认，如果他多耗费一分钟，回去的时间会晚上多久。 　　他还想回去过节呢。 　　“介意和我们聊一下吗？” 　　娜塔莎走了过来，她穿着作战服，但却没有摆出任何战斗或者是防备性的姿势，她只是很普通地走过来，看上去很放松，似乎现在的局面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她是后来赶来的，并不清楚洛基具体说了什么。 　　“我……” 　　说实话，对于这些事，康的脑子很乱。 　　“他说了什么话让你相信了他吗？” 　　娜塔莎循循善诱，给他递出一个能够顺着走的逻辑。 　　是系统。 　　他拿出了系统的一部分，激活了系统和系统AI，虽然他本人看上去似乎并不了解系统的事情，甚至不清楚他给出的那个光球具体是什么东西，只是笼统地认为那包含一定信息量，并且能够说服康。给洛基那个光球的，很显然就是系统提及的“设计师”。 　　在那么长的时间之中建立出来的信任让康想要去相信系统AI。或许他会对任务有疑惑，毕竟系统AI自己也提到过系统本身和它的区别性，就在于“设计师”的后期改装。 　　康相信这个“设计师”本意是好的，系统AI的所作所为证明了那一点，解决位面空洞、提高世界稳定性…… 　　但是洛基？ 　　那个世界没有其他人了吗……是因为、因为那个世界的他自己是一个不好的人吗？ 　　而除去系统之外，洛基本人的话语之间，最先让他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是他喊出了康的名字。 　　康在这个世界从未提到过自己的氪星语名字。 　　“……他知道我叫什么。” 　　康缓缓地说。 　　“我们就不知道你叫什么了吗！” 　　托尼插话，皱着眉。 　　“我在这个世界只说过我的人类名字，”康说到：“但是他喊出了我的氪星语名字，他认识‘我’。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洛基。” 　　“他来自你的世界吗？” 　　如果是这样，那或许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不。” 　　但是康否认了这一点。 　　“在他那个世界……我大概是个很糟糕的存在。” 　　托尼受不了了，他直接大步走了过来。 　　“那你还听他的胡言乱语？” 　　他略抬着下巴，语气十分确定。 　　“你再怎么样也不会是个糟糕的人，他肯定是在瞎说。” 　　在那一瞬间，康灰色的双眸之中闪过去一瞬不知道包含着什么样情绪的微光。 　　“……我知道了。” 　　康在系统界面之中打开了道具栏。 　　【浓缩太阳水1.2（道具说明：浓缩了金色太阳能量的一次性药剂形道具）（被动效果：为喝下该药剂的存在提供大量金色太阳能量，大幅度提升所有身体指标至上限指数，大幅度强化特殊能力。氪星生命使用该道具，具有极强的加成效果，但是在药剂失效后随机获得1-7个负面效果。）（道具效果：饮用药剂使用提高能力，药效存在期间持续消耗已储存的游离生物能，并在药剂效果结束之前停止获取新的游离生物能。）（道具特异性：具备保密性，不可被非宿主生命使用。）】 　　在获得了这个看上去十分强劲的道具之后他还没有机会使用它。 　　这一次的系统任务奖励不少抽奖机会，如果运气好，完全可以再利用系统后来开启的功能，用抽奖机会换取获得过的、开过图鉴的道具，来换取这个【浓缩太阳水】。 　　或许现在是时候用它了。 　　康还不确定这个道具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也不确定这个道具会带来什么样的副作用。 　　现在的状况来说，或许正是一个可以试用它的时机。 　　如果它的副作用太过难以接受，现在的情况也不至于让他变得太糟糕。 　　至少，他目前面对着的复仇者们只是单纯地想阻止他，而不是有着别的什么目的。 　　康凝视着虚空之中的那个系统道具，选择了使用。 　　相较起曾经使用过的、标记了所谓“概念性”这个词汇来描述道具，【浓缩太阳水】这个道具在使用之后，他的手上多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小瓶子。 　　瓶子不大，甚至含量也不多，半个巴掌的大小，内容物看上去不过是一口的量。 　　透明的小瓶子里装着金灿灿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流淌成一片星光般的璀璨。 　　瓶子都侧面贴着一个不大的标签，上面是整齐的印刷体。 　　“浓缩太阳水1.0。” 　　“10ML” 　　“LexCorp” 　　等等……LexCorp……！？ 　　康瞳孔一缩，心中犹如惊涛骇浪。 　　“系统……这？” 　　他在脑海之中下意识地询问。 　　【“如果要使用的话，最好现在就用，它的效力会逐渐流失。”】 　　系统没有回答康想要问的问题，而是指出了另外一点。 　　此时，复仇者也注意到了他手上多出了什么东西。 　　没有时间犹豫了。 　　康直接捏碎了瓶盖，仰头喝下了这一小瓶流动着灿烂金色光辉的液体。 　　那温暖的液体流入口腔之中，几乎是没有延迟地化作浓郁的力量扩散开，灼烧感顺着喉咙一路向下窜去。 　　用最快的方式解决吧。 　　他赶时间。 第109章 无限宇宙014 　　.0109 　　明明是一瓶入手冰凉的液体，但是入口之后却如岩浆般灼热，就像是被烧化的金属，还保持着夺目的焰光，就被吞如腹中，滚烫的烧灼感从口腔一路窜到心口。 　　同时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他心中崩裂开来，巨大而难以克制的力量感充盈着他的肢体。 　　康睁开了眼睛。 　　世间一切在他眼中显得无比的缓慢，他的感知以他为圆形猛然向外扩散，整栋大厦，整个纽约市，整个北美—— 　　他的感知从未延伸到如此之遥远过。 　　他站在纽约市中心，但却听得见堪萨斯农场之上漫步的牧牛，风吹过墨西哥边境的矮墙，城市中的人们在夜里呢喃私语。 　　他的双眸之中迸发出强烈而不加掩饰的金色光芒，那是溢出的阳光。 　　他的发梢无风自动，他漂浮在空气之中，但是他身周的一切都笼罩在了他的领域里。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他一个念头，他的力场就能在瞬息之间不可阻挡地摧毁大半座纽约市。 　　康听到托尼在说什么。 　　但是那似乎不重要了。 　　那些声音几乎入不了他的耳朵，这世界上无数嘈杂而纷乱的声音就像是同一时刻在他耳边上演，他听到遥远的地方有人在痛哭，有人在狂笑，有雨水铺天盖地落下，有夜枭在树梢沙哑鸣泣。 　　这一瞬间无比强大的掌控感，无数信息量涌入他的脑海之中，让他短暂地失神。 　　力量。 　　他感到无尽的力量。 　　他的领域之中的一切物质，他有着绝对的统治。 　　【“康。”】 　　系统在他的脑海之中出声，犹如一道惊雷震回了康的理智。 　　这让他从那无数的声音之中脱离出来，回想起自己现在准备要做的事情。 　　他看向那处已然被封死的墙体。 　　他向来是有自知之明的，在使用这个道具之前，他看一眼就知道依照他的能力，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处理掉那样的障碍，但是在这一刻，他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视线直接穿透了那里，几乎是毫无遮挡地看向远处。 　　毫无遮挡的。 　　他看透了大厦的墙体，看透了远处的建筑，看透了这一路上的几乎所有遮掩。 　　X视线。 　　这个道具直接激发了他DNA之中的能力，让他获得了他本没能掌握的能力，X视线毫无遮掩地看穿了一切。 　　如果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合适，他几乎要喟叹出声。 　　他怎么没早一点试一试这个道具？ 　　“康纳——！？” 　　显然，复仇者们很明显地看出了康的不对劲，他们谨慎起来。 　　“你在做什么？” 　　康没有回复他们，他几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感知之中。 　　如此……强大的力量。 　　有那么一瞬间，这让他感觉到无所不能。 　　就像是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只要他一个念头都能化作灰飞烟灭。 　　但那很显然只是一种忽然暴涨的力量带给他的错觉，对身周领域的绝对统治感让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的上限在何处。 　　这个【浓缩太阳水】道具……显示的只是1.2。 　　它是否……还有后面的版本？ 　　2.0呢？ 　　它会强到什么程度？ 　　康抬起手，他几乎不需要多余的动作，更不需要直接触碰，那处被紧紧封闭的墙体直接在他的力场之中分崩离析。 　　像是有什么静音的炸弹被掩埋在了墙体里，在被康抬手的那一刻引爆，墙体材料被轰然之间撕扯成碎片，如同暴雨一般四散落下，但是在真正触及到地面之前，又在那强大的力量撕扯之中化为灰飞消散。 　　它直接被从最基础的结构上被拆解。 　　原本的墙体被击穿之后留下了凹凸不平的截面，再加上后来鹰眼的一支特种箭形成的，高韧性的特殊粘性物质覆盖上了墙体，本来显得那里一片混乱。 　　但是在这轰然炸开的一瞬间，正面墙体都被清空了——或者说，那个空间被清空了，整面墙都不复存在，就像是从建筑建成的那一日开始它就没有被计划在图纸之上。 　　所有碎屑全部化作灰飞，在外面如水般流淌进来的夜色之中随风消散。 　　一时间似乎世界都为之寂静。 　　“我草。” 　　克林特放下了手中的弓，摸了摸箭匣，半天没抽出箭。 　　“他磕啥了？” 　　康在下一刻就飞了出去，他的速度几乎是成几何倍数地提升了。他现在或许都能看清脉冲的动作。 　　雷神的雷霆落下，各式攻击手段飞出，但似乎都晚了一步，没能击中它的目标。 　　康飞出大厦，夜风一如往常地迎面拂来。 　　但是不一样了，他现在完全能够在风中嗅出一百种不一样的成分，甚至能够跟随它的轨迹进行追踪。 　　但是哪怕他能感知到一切细微的东西，被魔法所掩盖的属于洛基的踪迹对他来说仍旧不可见。 　　或许只是他还不够强。 　　如果有更强的道具…… 　　【“左手边大楼顶上。”】 　　系统AI在他的脑海之中提示。 　　看来虽然他的感知无法察觉，但是系统却能够从中分辨就像是他在漆黑的楼道无法时物时它能提醒他周遭的一切。 　　康下意识地就飞向那边，但是很显然他对自己的身形没有半分遮掩，轻易地就被人猜到了他的意图。 　　一道雷霆从天空劈下，但却不是朝着他的方向，而是对着那空无一物的天台。 　　一抹身影从虚空之中勾勒出来，洛基骂骂咧咧地解除魔法闪现到了不远处的另一端。 　　这个时候，暂时性获得了X视线能力的康注意到，在洛基那条绿色的条纹围巾之下，掩盖着他脖子上……一个项圈？ 　　像是抑制能力之类的东西，但是洛基没有表现出任何被抑制了能力的样子。 　　或许里面含了一些铅，康看不透它。 　　那是什么？ 　　洛基的行为是有什么人在背后胁迫他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想要获得心灵宝石的这一方，这样并不正义的行为，真的又是正真正确的一方吗？ 　　康飞向那边，落下。 　　期间，有箭矢飞射而来，有飞盾攻来，有能量炮，有说不准是什么的攻击，但无一能立刻见效地拖缓他的脚步，几乎是在距离他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被力场无声化解。 　　康朝前递出权杖。 　　洛基伸手就要去拿，但是当他握上权杖之时他发现另一端正被牢牢地固定着。 　　“劳驾？”他扯了扯嘴角。 　　“十五分钟。” 　　康双眸之中还氤氲着明亮的金色光线。 　　“十五分钟之内我要看到它被还回来。” 　　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想要从这个世界借走无限宝石的时候，也需要在时候定位正确的时间点将宝石原位奉还。 　　因为失去无限宝石的力量守护的世界将变得脆弱不堪。 　　所以这个心灵宝石必须在短时间内被还回来。 　　洛基的视线规避了康那双眼睛。 　　那样的颜色让他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如果十五分钟之内没有回来，我就会亲自过去找。” 　　康这样说。 　　他手上有那个世界的坐标，将洛基和心灵宝石送回那个世界也需要他来操作。 　　如果他要冒险完成系统的任务，将无限宝石交于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洛基带走，那他就需要保证对方能够将之还回来。如果不能，他需要为此负责。 　　他选择了相信系统的任务，选择了或许需要被帮助的、另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他必须要承担如果他的选择错误而产生的后果。 　　【浓缩太阳水】正在快速地消耗系统内的能量。 　　在获得那个作为DLC的光球的时候，他同时获得了50%的能量和一个可以使用的100%能源匣。 　　如果他将心灵宝石交与洛基完成任务，在任务完成之后还会获得一次传送机会，完全足够他直接追入那个宇宙。 　　洛基接过了权杖。 　　“没问题，我是不介意。” 　　他的笑容有一些邪气。 　　“我的任务完成就行，还回来是那个家伙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他将权杖在手上掂了掂：“我倒是很期待你过去。” 　　【“我不建议你过去。”】 　　与此同时系统在康的脑海之中说到。 　　“为什么。” 　　【“时机还没有到。”】 　　为什么…… 　　为什么？ 　　那边那个世界…… 　　那个“设计师”…… 　　究竟这其中还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东西……究竟他需要在这一切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当康抬手启动系统，洛基带着心灵宝石从原地消失的时候，钢铁侠在这一刻赶到。 　　托尼看上去气坏了。 　　看见了洛基消失的身影，和仍旧站在原地的康，气到准备动手。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实验室烧坏了你的脑子吗！？光长个头不长大脑！？那是什么人你能随便相信的吗！？那么多人劝你一个愣是劝不住！？” 　　托尔飞来，同样在天台上落下。 　　“……刚才那个，确实不是我认识的洛基。” 　　雷霆之神说道。 　　“哪怕我们这个世界的洛基下落不明，但是我能够确认，刚才出现的他并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一个。” 　　复联之中不是所有人都像是钢铁侠那样有着极高的机动性的，从高空跨越而来的只有他们两个，剩下的人还在复仇者大厦之内。 　　托尼气上心头，青少年都是这么离谱的东西吗！？简直就是另一个物种！劝劝不住，打打不动，让他停下来多花几分钟思考一下也不乐意，离谱！ 　　这个时候，他的通讯器响了。 　　复仇者的内部频道响起，托尼直接接通。 　　“权杖回来了。” 　　是娜塔莎的声音。 　　在洛基手握权杖消失的没过多少时间之后。 　　那个权杖，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那一刻，悄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原本防止着它的架子之上。 　　“……宝石没有任何损伤，但是权杖本身有一道裂缝。” 　　康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小声补充：“……我刚刚捏的，大概。” 　　托尼在装甲之中沉默地看了康一眼，对着通讯器内说道： 　　“我马上过去。”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结束啦。 　　看了看存稿充足，还是会保证稳定更新w 第110章 无限宇宙015 　　◎黑暗线的蝙蝠车能够开动吗……◎ 　　.0110 　　【副本任务：·异世之光· 　　任务目标：协助洛基·劳菲森窃取无限宝石 （1/1）已完成。 　　任务奖励：随机5-25次基础奖池抽取机会，人物卡：洛基·劳菲森x1】 　　【正在获取随机基础奖池抽取机会……】 　　【获得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21（奖励部分反应任务完成情况）】 　　【完成副本任务充满系统能源，获得道具“传送券”。】 　　【传送券（道具说明：使用后获得一次不消耗能量的跨平行宇宙传送机会。）】 　　【当前系统能源：100%】 　　【道具“浓缩太阳水1.2”效果已结束，所有增益效果消失，强化效果消失，并且获得定向效果“太阳水免疫”，在48小时之内再次使用该系列道具将无法获得其增益效果，但是随机产生的负面效果可无限制向上叠加。】 　　【获得“浓缩太阳水1.2”副作用，随机负面效果：x3（同类负面效果将整合堆叠层数）。】 　　【痛苦共鸣·2，在首次进入战斗状态后，随机共感一名敌人承受的痛苦，持续时间由“痛苦”指数决定，“痛苦”上限7650，共感达到上限后负面效果解除。】 　　【怒火中烧·1，你愤怒的情绪将变得更加容易被触发，怒火将减弱你的理智，同时削减其他情绪效果，持续时间24小时，时间过后该效果消失。】 　　…… 　　·原世界· 　　空无一物的荒野之上忽然闪现出一道身影。 　　康落在原野之中，他捂住额头试图降低由于快速穿越世界而带来的头晕感，甩了甩头。 　　冬日的风吹过原野，干枯的荒草在风中碰撞着发出飒飒的声音。 　　在有机会回来之后康秉持着能早回来就早回来的思想准备，没有等【浓缩太阳水】的负面效果过去就回到了原世界。 　　当然，在此之前他被揪起来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虽然除了复仇者大厦的墙，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被造成，被带走的心灵宝石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甚至没有人察觉到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将之放回了那里，但是他的行为在成年人的眼光看来还是十分的冒险和不负责任。 　　康急着回来，他想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圣诞节到了吗？ 　　他掏出手机，动作麻利地连接上无线网络，同步时间。 　　12月24，晚上六点。 　　是平安夜。 　　距离他离开的时间点来看只过去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他没有错过圣诞节。 　　太好了。 　　康有些雀跃起来。 　　圣诞节！ 　　…… 　　【未知平行宇宙。】 　　【编号00。】 　　哥谭，蝙蝠洞。 　　超人已经离开了，这洞穴之中留下来的人似乎又只剩下了蝙蝠侠一人。 　　蝙蝠洞的光线依旧昏暗，只有蝙蝠电脑在运行之中发出的微光照亮着这里。 　　就在这其中唯一那点光源之前，蝙蝠侠拉上了他的面罩，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战甲，扣上腰带的搭扣。 　　一声细微的响动。 　　蝙蝠侠抬头，那双遮掩在面罩之下的蓝色眸子看向黑暗的深处，但是他却没有额外的警惕。 　　就像是他早就知道那里会有些什么。 　　“……真恶心。”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有一些沙哑。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转动的声音，像是轮子碾压在地板上。 　　微弱的反光在黑暗之中闪了一下。 　　蝙蝠侠没有说话，他对这句评价不置可否，只是沉默着整理自己身上的制服。 　　“我在上面都能听到，” 　　那个声音冷淡地说。 　　“你知道庄园里现在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对吧。” 　　黑暗之中缓缓移动出一个人影，那是一个看上去颇为颓废的男性。 　　他离开黑暗，蝙蝠电脑的光线落在了他的身上，让人能够看清了他的样貌。 　　头发半长，有些疏于打理，黑色与白色交杂着。 　　脸上有一些疤痕，胡茬似乎也很久没有剃过，一个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他一只眼睛，露出来的那一只在黑暗中反射着暗淡的绿色。 　　他坐在一架颇有科技感的轮椅上，轮椅的精致程度和他乱糟糟的打扮有一些不太和谐。 　　“……如果你费劲下来就是想问这个的话。” 　　蝙蝠侠正了正他的面罩，低沉着声音说道。 　　他的声音似乎比一开始要更加沙哑了。 　　轮椅上的男子环视了一圈周围。 　　“他走了。” 　　他用着肯定的语气。 　　“在蝙蝠洞里，他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颓废的男人看向蝙蝠侠，他眼睛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你是怎么骗过他的？” 　　他缓缓地说。 　　“那个人造物的谎言识别能力你我都清楚有多强，更何况他还那么地了解你。” 　　蝙蝠侠收回了视线，不再给那看上去十分颓废的男子多余的眼神，他将注意力投向蝙蝠电脑，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轮椅上的男人操作着他的轮椅向前，他整个人都从黑暗里踏入了光中。 　　他语气中带着一些似是嘲讽的味道：“我显然比他更了解你，过于相信自己的超能力就是他的傲慢。” 　　“你撒谎了。” 　　那个男人说。 　　“并且瞒过了他的超能力，他相信了。” 　　蝙蝠侠冷笑一声。 　　“我从什么地方开始撒谎？脱了我的制服之后？” 　　他手上对蝙蝠电脑的操作没有停下。 　　“你没见过人在这种事情上演只能说是你死过太久，阅历不够。” 　　“你在暗示我听墙脚吗。” 　　轮椅上的男人将轮椅靠近，停在了距离蝙蝠侠不远的地方。 　　“你要不想让人听你就该把监控关掉。” 　　“我没意识到你现在已经堕落到喜欢干这种事情的程度了，这倒是我的失误。” 　　蝙蝠侠面无表情。 　　“他从外边飞来的动静就差半个哥谭都感受得到了，总要看看你们在密谋什么。” 　　轮椅上的男人耸了耸肩。 　　“很高兴看到你重拾好奇心。” 　　蝙蝠侠略带嘲讽地回应：“我还以为你已经生无可恋到给自己准备了不下二十套完备的自杀方案。” 　　“猜得不错。” 　　男人没有否认。 　　他一度失去了活下来的力气。 　　残废而难以行动的身体；所爱之人一个接一个的逝去；曾经的理想与目标被撕裂；似乎无论何种手段都无法将这个世界从现在的混乱与堕落之中拯救出来，似乎笼罩着所有人的巨大阴影无法被战胜……似乎他仅剩的家人不再相信他们曾经的信仰。 　　蝙蝠侠正在键盘上敲动的指尖停了下来。 　　“但我意识到了你还有点救。” 　　男人放轻了他的语气。 　　“我意识到了这个操蛋的垃圾世界还有没有彻底完蛋。” 　　就好像，在他曾以为的全然黑暗与绝望之中，还有一点未熄灭的可能性。 　　“蝙蝠侠还没有彻底踏入深渊的话这个世界就还有一丝丝没有被掐死的希望。” 　　蝙蝠洞的空气带着一丝洞穴里特有的凉意，洞顶的蝙蝠倒挂在黑暗之中，翅膀将自己包裹。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现在才决意改变，或者你只是单纯的废物到没找到机会。”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洞穴之中显得格外清晰，但是洞穴特殊的材料又让这里面的声音无法被外界听见。 　　“但是如果你有计划，那带我一个。 　　我至少还有一只眼睛和一条腿能用。 　　——不那么老想着去死的话我还是挺有用的。” 　　蝙蝠侠沉默地进行着他在蝙蝠电脑上的工作。 　　“所以？” 　　轮椅上的男人看着蝙蝠侠沉默的背影。 　　“你的回答是什么……鸟宝宝？” 　　蝙蝠侠……不，提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久到……久到他都快忘记了曾经有人这样称呼他。 　　但又好像没有多久，短暂到就像昨日。 　　……韦恩庄园已经安静了太久了。 　　蝙蝠电脑的警报器忽然响起。 　　红色的警告字样在屏幕上闪烁起来，哥谭的3D地图弹出，在某一处标红。 　　预设的装置被触发了，哥谭出现了需要蝙蝠侠去解决的紧急事件。 　　蝙蝠侠按掉了警报器，利落地回身，离开了电脑边上，准备离开处理紧急事件。 　　他从装备架上抽取了一些必要的存在塞进多功能腰带的夹层之中，接着他取走了一把大口径的手枪，他动作熟练，就像是每一天他都在这样做着。 　　坐在轮椅之上的男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嘴唇微动，但是他终究是没有开口，他什么都没有说。 　　蝙蝠侠大步流星地走向停在黑暗之中的蝙蝠车，他的披风在他身后扬起，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遮天蔽日的阴翳。 　　他最后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 　　“到头来……” 　　他低沉着嗓音说到。 　　“只有你还在坚持‘他’的道路。” 　　轮椅上的男人轻笑一声：“以前还都说你才是最像他的那个。” 　　蝙蝠侠收回了视线，他踏入黑暗之中，坐进了蝙蝠车。 　　刺目的车灯亮起，直接划破了蝙蝠洞之中的黑暗，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自觉地在强光之下眯起了眼睛。 　　引擎轰鸣，等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蝙蝠车已然离开了洞穴之中，这里面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与安静。 　　【作者有话说】 　　虽然蝙蝠车真的开过去了，但是内容提要里的蝙蝠车不是真的指蝙蝠车…… 　　。 第111章 濒死锁定01 　　.0111 　　·原世界· 　　康将自己身上那些携带着的测量装备交给了夜翼。 　　虽然它们大多因为各种原因损毁了，但是或许其中还是有一些残存的数据。 　　再不济，依照它们的损毁程度，也可以判断出一些可靠的信息。 　　在这之后康打算先回堪萨斯。 　　今天可是平安夜！ 　　克拉克应该会从大都会回到斯莫威尔，或许农场里会被布置上温馨的圣诞节装饰，挂上槲寄生花环，房子里摆上高高的圣诞树，深绿色的枝丫上挂满鲜艳的小装饰。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康大概错过了和克拉克一起装饰圣诞树的时候，但是好在他还能来得及回来过平安夜。 　　……糟糕！ 　　康忽然意识到，他给大家的圣诞礼物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而今天是二十四号，明天二十五号，根本不会有商家开门，这要怎么准备那些还未准备好的圣诞礼物！ 　　康皱着眉思索，这时候他想起正义山的基地之中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许他可以去翻一翻那些。 　　“嗡嗡嗡——” 　　调成了震动的手机响了起来。 　　康接起电话，意外的，是莱克斯打来的。 　　“你的定位失效了。” 　　这是在平安夜的这一天，康刚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莱克斯给他的第一句话。 　　“你去做什么了。” 　　定位？ 　　是因为他去往了平行世界所以定位失效？ 　　不是，他在前往那个世界之前已经给莱克斯发过消息了，对方能在现在立刻打来电话，很显然是监控着他手机的网络，当他的手机再度连上这个世界的网络的时候立刻就被察觉了。 　　但是既然对方又能发现自己回来了，那失效的定位是什么……？ 　　康试图回忆了一下。 　　他身体上有植入的定位装置…… 　　难不成是在之前那个平行世界的时候，那些小设备被一道闪电直接给劈糊了？ 　　“和人打了一架。” 　　康用词委婉：“它们大概质量不太好。” 　　“……到公司来，我让人给你安上新的。” 　　“……今天是平安夜耶，他们都不放假的吗？” 　　康大震惊，这就是资本主义的压榨吗？ 　　莱克斯的回应是直接把电话挂了。 　　康撇了撇嘴，将手机收了起来。 　　…… 　　快乐港，正义山。 　　“哐——！！！” 　　一个身影被击飞，直接撞上了沉重的大门，人类脆弱的身体在这样强烈的撞击之下直接将门砸穿，伴随着碎片和飞尘，那个身影结结实实地摔倒了地上。 　　“咳咳、咳……” 　　罗宾挣扎着想要改变现在的状况。 　　他一只手撑在地上，被砸碎的门留下来的碎片刺穿了他的掌心，他的手套在先前的战斗之中已经不翼而飞。 　　鲜血在地面上流淌开来。 　　他咳出了一些喉咙中的血。 　　他的呼吸带着难以忽视的破碎感。 　　罗宾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下一秒一只靴子直接踩中了他的胸口，其中力道直接让罗宾再一次摔回了地面上。 　　“他也跟你说过吗……” 　　那只靴子的主人咬着牙，他的声音愤怒而且充满着戾气。 　　“你是他的救赎？你他行走黑暗之间时必要的灯塔……？” 　　他脚下加大了力道，几乎是狠狠地踩了下去。 　　一声明显的破碎声。 　　罗宾强忍疼痛，他伸手摸到了掉落在一旁的他的长棍。 　　他手腕一翻，特殊材质的结实长棍带着难以抗拒的力道直接甩向对方的腿骨。 　　然而对方动作更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向后退去，闪躲掉了罗宾酝酿的这一击。 　　同时，对方的退后也让罗宾从他的制约之下解放，罗宾几乎是在下一刻就从地面上站起，握着他的长棍飞速退后。 　　他的披风在空气之中摆动。 　　肋骨大概裂开了。 　　罗宾低喘着，他几乎不敢用力呼吸。 　　如果破碎的肋骨戳进了他的肺部，那他会毫无抵抗之力地陷入濒死。 　　“你，你想要什么……？” 　　他用破碎的声音问。 　　当他开口的时候他意识到，他的声音几乎就像是被破坏的风箱，空气的流动都比他的发声要强烈。 　　“——你以为你就是黑暗之中的光芒了吗，你以为你就那么重要且无可替代了吗！” 　　那个声音充满着怒火，他扭身再度袭来，重拳击向罗宾的面部。 　　罗宾被多米诺面具遮挡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紧抿着唇，在千钧一发之际矮身躲过那沉重的一击，并且抓准时机找寻到了对方的破绽，握紧拳头反击直接上勾拳砸向对方的下颚。 　　袭击者被一击得手，他啐出一口血沫，手下攻势不减。 　　“罗宾，” 　　他声音颤抖而愤怒。 　　“神奇小子。” 　　他手上每一击的力道都在逐渐加重。 　　“他的士兵，他的消耗品。” 　　“提姆·德雷克-韦恩。” 　　他在后面的那个姓氏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出重音。 　　他是个韦恩。 　　那我是什么。 　　他是罗宾。 　　那我是什么。 　　提姆勉强支撑着身子站着，他抬手，用手背擦掉唇边的血。 　　“你想要再当回罗宾吗……？” 　　他缓缓地念出那个名字。 　　“杰森？” 　　哪怕他对面只人同样带着多米诺面具，遮住了他的双眼和半张脸，哪怕在岁月的流逝之下，那个人早已不再是档案之中记录着的少年模样。 　　他长大了，他的双眸之中只剩下疯狂的怒火，他的黑发染上些许白色。 　　杰森·陶德。 　　第二任罗宾。 　　早已长眠地底的少年义警，死于小丑之手的罗宾鸟。 　　他早已经死了。 　　但是提姆却认出来了他。 　　他在那样狂怒而疯狂的影子之下看到了曾经熟悉的身影。 　　杰森在他死去之前，都从未认识过提姆。 　　但是提姆认识他。 　　从他举起相机开始跟踪蝙蝠侠与他的罗宾开始。 　　从他在哥谭的街头巷尾拍摄下一张一张的照片开始。 　　他单方面地参与了杰森的成长，单方面地观测着杰森作为罗宾的一生。 　　悲伤而愤怒的鸟儿从泥土之下爬出，挣扎着再度回到人间。 　　他充满了极端的情绪，他在被莫名的疯□□控。 　　“我见鬼了才会想当那个！” 　　那个袭击者——杰森·陶德。 　　他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根长棍，翻动手腕甩动了一下。 　　“你不明白吗——当我死掉之后，没有人在乎。” 　　长棍带着劲风袭来，提姆在空中一个跳跃后翻躲过这一击，但是碎裂的肋骨直接让他疼得眼前一黑，落地显得些许踉跄。 　　“你代替了我的位置，没人再在乎死去的罗宾鸟。” 　　有人为他痛哭过吗。 　　有人在意过他的死亡吗。 　　当他的尸骨在层层泥土之下腐烂，会有人在乎过他绝望而痛苦的灵魂在空中尖啸吗。 　　他们找了代替品，一个新的罗宾。 　　一个或许比他更合群的罗宾。 　　一个更好的弟弟，一个更好的儿子。 　　一个更好用的士兵。 　　没有人再记得他。 　　他的名字从时间之中流淌着逝去，鲜红的笔触在他的姓名之上划上一个叉。 　　他的坟前长满了青草野花，布鲁斯为他写的墓志铭直截了当地指明了，这里躺着的是他的失败。 　　他失败了什么，他不应该从犯罪巷带走他这样粗俗而出生低劣的孩子吗？ 　　他不应该选择将罗宾的披风递到他的手上吗？ 　　他不应该……给予他那些曾经的温暖吗…… 　　他所为之兴奋的，感动的，他所爱的，所关心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他。 　　它们在他的死亡之后直接背弃了他。 　　或者是，它们从未属于过他。 　　他从未拥有过那些爱。 　　为什么…… 　　为什么？ 　　“没有人忘记过你。” 　　提姆呛了一口自己的血，他控制着幅度地咳嗽了起来。 　　“蝙蝠侠一直在为了你的事情而自责……” 　　“那为什么小丑还活着！” 　　杰森怒吼，他手中的武器再次挥动起来。 　　为什么不杀了小丑？ 　　为什么他死去之后，他们可以毫无芥蒂地再拥抱一个新的罗宾？ 　　他记得……在他第一次穿上罗宾的制服的时候，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天。 　　他不顾一切的去努力，去获得认可，去获得那些温暖。 　　他一直以为……他一直以为他是被爱着的。 　　直到他从死亡之中挣扎而出后，再次回到哥谭。 　　小丑没有死。 　　在造成了他的死亡之后，那个罪魁祸首还活蹦乱跳的在蝙蝠侠的辖区内活动着。 　　他还在杀戮，还在伤害别人。 　　蝙蝠侠就像已经忘记了他的孩子惨遭毒手，他将一切抛之脑后，他有了新的罗宾鸟。 　　他忘记了坟墓下长眠着的失败存在，他的目光看向他新生的孩子。 　　过去的被埋葬于地底，将一切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掩盖。 　　就像是从未存在。 　　就像是没人还记得他。 　　泰坦塔里林立着曾经逝去的英雄们。 　　他们的雕像被塑造得高大而威严，静默地陈列在塔内。 　　他去看过了，没有他。 　　他死了。 　　但是没有人在意。 　　新生的罗宾鸟直接抹去了他存在过的痕迹。 　　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 　　嘲笑着他胆敢妄想着有人惦念着他。 　　在腐烂中发酵的负面情绪涌上来，侵蚀他的神经。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狂笑着的疯狂吞噬他的理性。 　　一切他否认过的，一切他承担过的，他经历过的，他混乱过的，尖叫着，狂笑着，层叠着在他四面八方响起。 　　拉萨路池腐朽糜烂的气息紧紧地攀附着他的脆弱而不堪一击的理智。 　　杰森丢掉了手中的长棍。 　　提姆以为他终于能谈谈了。 　　但是下一秒他意识到，他眼前的人身上，那种不正常的疯狂在不断攀升。 　　他在这一刻几乎就像是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语，他的大脑之中的思维混乱而自成体系。 　　陷入了疯狂之中的前任罗宾伸出手，从腰侧摸出了一把手枪。 　　他动作娴熟地上膛。 　　“如果你死掉了，他会在乎吗。” 第112章 濒死锁定02 　　.0112 　　……几个月前。 　　在阔别多年之后，杰森再一次地踏上了哥谭的土地。 　　他曾以为他会感到欣喜，或许阔别已久的家乡会让他从他脑海之中不断尖啸的呓语之中脱离出来，或许他会唾弃这片数年过去都不曾改变它的样貌的土地。 　　但他只是站在那里。 　　港口熙攘的人潮在他身边经过。 　　人来人往的忙碌着。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这片土地上什么也没有，在灰暗的天幕之下只有无尽的虚无。 　　杰森·陶德，第二任罗宾，犯罪巷出生的小混混。 　　他死在了他十五六岁最为青春的年岁。 　　在他被丢到了拉萨路池之中，借由那个腐烂浑浊，令人作呕的池水复生之后，他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无法摆脱死亡带给他的阴影。 　　复活并不是一件重置，所有的痛苦，甚至复活的本身都在他的灵魂之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刺客联盟的人复活了他。 　　他们训练他，操纵他。 　　他在无尽的血海与战斗之中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理智翻找出来，撕碎那些混沌与黑暗摸索着那些忘却了的记忆碎片。 　　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甚至会有不断的幻听在他耳边嘲笑着他所经历的一切，将属于他或是不属于他的痛苦强加与他的身上。他死前的一幕幕在他的脑子中不断不断的重复，幻象和幻觉在很长一段时间都缠绕着他的大脑。 　　有时候他甚至会被脑海之中不断闪现着的迷雾操控，暴躁而疯狂地做出一些狂躁的举动，直到被刺客们用武力强制压制下来。 　　直到他再一次地意识到他自己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他逃离了刺客联盟。 　　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走在前往哥谭的路上，他被塔利亚·奥·古——刺客联盟的恶魔首脑之女，拦了下来。 　　“你要阻止我吗。” 　　当时的杰森问道。 　　“不。” 　　塔利亚摇头。 　　“我只是来告诉你，哥谭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她绿色的裙子在风沙之中飞舞。 　　“留下来吧，留下来你能在这里成就更多。” 　　杰森没有接受她的提议。 　　对过去那些在记忆之中无比零碎的温暖记忆的珍惜，是他能在痛苦与绝望之中抗拒腐烂，从迷雾与空虚之中找回那一丝清明的不可或缺的一环。 　　那里是哥谭，那里是一个充满了血与暴力，充满了一切糟糕情绪的城市。 　　可那里是他的家。 　　但是，直到他再度踏上哥谭的土地，他才意识到塔利亚话语之中未尽的含义。 　　他的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他被取代了。 　　而这座城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烂透了。 　　蝙蝠侠在这里数十年如一日的战斗没能改变任何东西。 　　他失去过他的孩子，而又在下一秒抛之脑后。 　　罪魁祸首狂笑着逍遥法外。 　　杀死了他的小丑，还在继续杀死和伤害更多的人。 　　甚至还有他认识的人。 　　芭芭拉·戈登，蝙蝠少女，哥谭警局局长之女，被小丑一枪击中，在重症监护室生命垂危地抢救了几天几夜后，她再也不能自由的行走了，她的义警生涯和梦想被葬送。 　　哥谭的天空之中，那无尽而连绵的雨水，都是每一个在这座城市之中经历着痛苦之人绝望的血泪。 　　这血泪无穷无尽，永不停歇地从空中落下。 　　他死了。 　　而蝙蝠侠没有吸取教训。 　　哥谭没有因此而变好。 　　他在痛苦和绝望之中走向的死亡，他身上的骨头被撬棍一寸一寸地敲碎，他的□□被一点一点地剥离，小丑尖锐的狂笑自爆炸和烈火冲天而起的那一刻开始，就刻在了他的灵魂之中，哪怕是被拉萨路池浑浊的池水复活，每逢午夜他也会被脑海之中癫狂的尖啸和不堪入耳的话语从休息之中惊醒。 　　而他的死亡，什么也没有改变。 　　蝙蝠侠只是找了一个新的代替品，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座城市传承百年的悲伤。 　　蝙蝠侠是错的。 　　他的方法救不了哥谭。 　　这个城市需要一场更加激烈的手段。 　　…… 　　当前，正义山。 　　提姆腹部中了一枪。 　　他跌坐在地上，半靠在墙边。 　　他捂住了腹部，试图压迫止血，但是伤口太深，哪怕流速下降，但血液仍旧在汩汩地从他的指缝之间冒出来。血腥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他身上不止一处伤，交错层叠着的伤痕在蚕食他的生命。 　　他的制服不是不防弹，但是……杰森太过于了解罗宾制服的结构。 　　而且他贴得太近了。 　　枪口直接贴在他的腹部扣动的扳机，哪怕制服的强度很高，它也是有延展性的。 　　这样的距离之下，大口径的枪械没有直接一枪把他腹部绷得血肉模糊已经是制服性能优良了。 　　提姆低喘着气，他甚至不能用力呼吸，因为他的肋骨断裂，每一次呼吸都有着被肋骨戳进肺里的危险。 　　杰森走了过来，他的靴子踩在血泊里。 　　“杰森……” 　　提姆念出了他的名字。 　　哪怕他仍旧没有看到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但是他的直觉是这样告诉他的。 　　虽然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对方没有否定这个名字，那就暂且先按照这个逻辑来安抚。 　　“从我带上这个面具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提姆的声音夹杂着喘息，但是哪怕在这样剧烈的疼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之中，他还是尽量地让自己的声音不带颤抖。 　　“蝙蝠侠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甚至在最初的时候，蝙蝠侠仍旧会对着他错误地喊出杰森的名字。他在恍惚的时候，目光依旧会透过提姆看向他的前任。 　　“你以为这是关于什么？他在训练未成年去面对一些他自己也无法解决的东西。” 　　杰森蹲了下来，他伸手在提姆腰间摸索，拿走了他的通讯器。 　　提姆甚至没有力气去阻止这个。 　　“我死过一次。” 　　他缓慢地说：“而你甚至对付不了我。” 　　“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这上面。” 　　“而蝙蝠侠——” 　　杰森打开了他的通讯器，从提姆的角度，他看不到对方在上面做了些什么。 　　“蝙蝠侠会为你哭泣吗？” 　　提姆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他的体内流逝，但是他仍旧是笑了一下：“我觉得不太像是会。” 　　他们的引航者，他们的导师，他们的父亲，可不像是那种会在坟前失声痛哭的类型。 　　他的愤怒和他的悲伤只会化作指向黑暗的利刃。 　　杰森将手中那个属于提姆的通讯器扔到了地上，通讯器跌落下来，砸到血泊中，溅起一蓬血花。 　　接着他顺手打开了一旁的屏幕，调出了哥谭的新闻频道。 　　“我在阿卡姆放了炸弹。” 　　杰森平静的说。 　　提姆：“如果我不是躺在这里等死我会赞扬你两声。” 　　电视的新闻上出现了哥谭的城市。 　　“今日晚上，在近段时间在哥谭活跃的犯罪领主红头罩在继无差别屠杀帮派成员之后再一次掀起了波澜，他自称在阿卡姆疯人院设置了大量定时炸弹——” 　　电视上的记者举着话筒，专业地在哥谭街头播报。 　　她身后的高架桥上飞驰过汽车。 　　“这究竟是一场义举还是一次恐怖袭击？是为了无辜的群众惩戒罪恶的犯人还是无差别的血腥屠杀？” 　　“据我们前线记者报道，阿卡姆疯人院现在权限锁闭，没有任何一人从里面逃离出来的迹象，蝙蝠侠会选择去救下那些杀人如麻的犯罪分子吗？” 　　杰森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冷哼了一声。 　　提姆歪过头，他看到他的通讯器跌落在了他的手边，屏幕还亮着。 　　对方将他的状态直接发给了蝙蝠侠。 　　“如果他现在过来，你还能活。” 　　杰森冷冷地说。 　　“我没有击中你的重要器官，依照你的失血速度，你还能撑到他带你去医院。” 　　“所有他能联系到的救援都不在线。” 　　“他只能选择。” 　　“是要救他的罗宾，还是去救那一整个屋子手染鲜血的罪犯。” 　　新闻上的记者声音再一次响起：“前线记者传来消息，蝙蝠侠已经再哥谭市内被目击到向着阿卡姆的方向前进……” 　　杰森冷笑了一声。 　　“看来答案很清楚了。” 　　提姆一手按着自己的伤口，血液仍旧从那里不间断的流出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去够血泊之中的那个通讯器。 　　在他指尖即将触及到其上的时候，一只靴子踏来，直接踩碎了通讯器。 　　“在这里等死吧，小鸟。” 　　杰森面无表情。 　　“他也抛弃你了。” 　　他看向提姆。 　　“或许我该再留你一会。” 　　多米诺面具遮住了他的眼睛，没人知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让蝙蝠来看着你在他面前死去。” 　　一如当年。 　　“但是算了。” 　　杰森移开了视线，他将奄奄一息的提姆抛之脑后，他走向出口。 　　安静的死去才是仁慈。 　　他得到了他的答案。 　　但是这是他想要的答案吗。 　　他不清楚。 　　深色的作战靴踩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浸透着罗宾鸟鲜血的脚印。 　　多少年前他也曾经像这样踏在鲜血之中，不过那时候的他，如同现在的罗宾鸟一般，脆弱而无力的躺倒在血泊之中，身下蔓延开的是自己的生命。 　　他走到门口，捡起了扔在地上的红色头罩，戴在了头上。 　　蝙蝠侠的事业伴永远随着鲜血，脆弱的幼鸟一只接一只地在他身后折翼。 　　杰森没有后悔过接过披风，哪怕那是他身死的缘由。 　　但是…… 　　蝙蝠侠所行走的，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第113章 濒死锁定03 　　.0113 　　“来正义山。” 　　当手机震动提示有新的消息的时候，康掏出手机只看到一个无比简短的消息，来自一个未知的号码。 　　消息只有几个单词，没有多余的文字，也没有署名。 　　奇怪，是谁给他发的消息？ 　　康翻了一边消息列表，他不认识这个号码。 　　少年正义联盟的其他人都没有给他发信息。 　　他从社交媒体上看到卡西正在家里和她的妈妈一起准备平安夜，她发了一张餐桌布置的照片。 　　而脉冲似乎从来没有在身上带手机的习惯，他自己的速度比网络能达到的速度都要快，他更愿意跑过来面对面地告诉你他想说的话。 　　康拿着手机，给罗宾发了个消息。 　　对面没有回复。 　　康看了一眼大都会的方向，再看了一眼正义山的方向，最终决定飞向正义山。 　　他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事情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 　　…… 　　快乐港，正义山。 　　康刚飞到接近正义山的地方，他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谨慎了起来。 　　放开了他的超级听力，将整个基地笼罩。 　　正义山曾经是正义联盟的旧基地，在这里被敌人发现之后他们废弃了这里。 　　也就是说在以前的某短时间，超人也有在这里工作的日子，他们没有必要往这里面安装什么能够防止超级听力的设备，所以康的能力很轻易的铺开，将这一片区所有的声音都收入耳中。 　　他听到了一个心跳。 　　陌生的。 　　有些狂躁的。 　　康第一时间就像那个地方飞去。 　　他不认识这个心跳，是什么人入侵了正义山？ 　　是这个人发来的消息吗？ 　　为什么要让他来这里？ 　　目的是什么？ 　　其他暂且都没有回复消息的队友们都还好吗？他们有收到这个消息吗？ 　　康在飞过拐角的时候，脑子里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思考，但是下一刻他停在了原地。 　　因为那个心跳声到了他的身后。 　　在他几乎没有察觉到的时候。 　　康缓慢地转身，直面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那个陌生的闯入者穿着一身有些军事风格的作战服，脑袋上是一个鲜红色头罩式的全包面甲，有一点像是钢铁侠的战甲头盔，但是全红。 　　对方白色的眼仁之中闪着森冷的光，他举着枪，指着康的胸口。 　　康一点都不在意被枪指着这件事情。 　　有什么普通枪械能破得了钢铁之躯的防御？ 　　吃枪子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你是什么人？” 　　康这样问出了口。 　　“那条消息是你发的吗？” 　　带着红色头罩的男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或许是他看到了康胸口那个艾尔家徽，明晃晃地表明了他刀枪不入的氪星人身份，枪支对他没有效果。 　　“超级小子。” 　　那个人很显然知道他的代号。 　　“我还以为来的第一个会是那个速跑者。” 　　他是指脉冲。 　　显然脉冲是很快，他完全可以在手机消息还没有送达的时候就跑到现场。但对方很显然没有随身带着手机查看的习惯。 　　“你给我们都发了消息？你要做什么？” 　　康略微皱着眉头。 　　“你的目的是什么？” 　　带着头罩的男人冷哼了一声。 　　“我要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略微偏过头，示意另一个方向。 　　“你要是再不去看看的话，你的小鸟就要死掉了。” 　　康猛然之间惊觉，他一直感到的不妙感是从哪里来的。 　　他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 　　那股挥之不去的浓郁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心脏，不好的预感让一股几乎算得上是恐慌的情绪如墨水滴入杯中般在他胸腔中蔓延。 　　他顾不上别的，转身就向着那个方向飞速飞去。 　　那个带着红色头罩的男人看了一眼他慌张飞去的背影，收起了枪支转身离去。 　　康一头扎进前方血腥味传来的方向。 　　……走廊里满是战斗的痕迹。 　　这里很显然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破碎的门，墙上的弹孔，玻璃碎片泼洒在地上。 　　鲜血顺着地面缓慢地流淌出来。 　　“……罗宾！？” 　　康的声音几乎破音，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把攥紧，恐惧与慌乱在他心中窜出。 　　在门的另一侧，罗宾半躺在血泊之中。 　　他身上都是伤，血液几乎覆盖了他半个身子，支离破碎的鸟儿一动不动地躺在那。 　　康听不到罗宾的心跳。 　　一切在这一瞬间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康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窜上来，在他大脑之中炸开。 　　他手脚发冷，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康冲上去，他手足无措地试图去捂住罗宾侧腹的伤口，但却只是沾了他一手温热的鲜血。 　　罗宾制服特殊的夹层阻挡了他的超级听力，他只能看到对方微微颤动的指尖，从蛛丝马迹来判断他还活着。 　　伤口似乎被简单处理过了，但是粗糙的处理手段并没有让它得到有效的治疗，只是压迫伤口延缓了出血。 　　罗宾没有被面罩遮住的剩下半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惨白。 　　“我带你去医院——！” 　　康想伸手把罗宾抱起来，但是那一刻他几乎不敢去触碰罗宾遍体鳞伤的身体。 　　他就像是要死掉了。 　　折翼的罗宾鸟躺在血泊之中，死亡之手已然抓住了他的脚踝，随时都会将他拉入深渊之中。 　　正常人失去那么多的血量早已陷入休克了，罗宾似乎还在挣扎着用他的意志力保持清明。 　　血泊中的鸟儿生命体征全在快速下滑。 　　他得做点什么。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康手下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章法地翻开了系统的道具界面，快速滑动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 　　【濒死锁定（道具说明：辅助型概念性道具）（被动效果：只对处于重伤状态的生命生效）（道具效果：消耗一定能量，锁定目标的重伤状态，在解除道具效果之前，重伤状态无法被回复。）】 　　这个道具，乍看上去是一个阻止对手从重伤状态之中恢复过来的道具，但是细想之下可以发现，它的重点在于“锁定”。 　　它“锁定”了“重伤”的状态，将被使用这个道具的目标维持在濒死的临界点上，就代表着——不会死掉。 　　在道具效果失效之前，目标或许就不会死掉。 　　有用吗？康不知道。 　　道具描述没有说明它可以这么使用，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康没有任何恢复手段，他甚至不明白要怎么样去处理伤口，更别说是这样大量的失血造成的状态，他根本对此束手无策。 　　但是至少、至少要让他能赶得上时间，把提姆送去医院。 　　“……康。” 　　罗宾抓住了康的手腕。 　　他的力气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靠在墙边，一只手捂着侧腹，他几乎气若游丝。 　　他想咳嗽两声，但是甚至连咳嗽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你别说话！” 　　康不想让他浪费力气，他动作慌乱但谨慎地将罗宾抱起来，试图用TTK压迫伤口止血，但是效果似乎不太明显。 　　他此刻憎恨自己为什么用掉了那个能够提升能力的道具。 　　如果此刻他还能使用【浓缩太阳水】这个道具，依照他之前使用的时候的体验，他的TTK甚至可以达到一种新的层次，至少不是只能做到压迫止血的程度，或许能够将破碎的躯体强行连接，如果能达到外科手术般的精度说不定还能够直接连接上血管来阻止血液流逝。在道具效果的持续时间内，他被增幅的速度还可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有医疗设施的地方。 　　但是他没有。 　　甚至，这个道具的效果还在冷却之中，哪怕他有足够的抽取机会去兑换，也无法使用这个道具的提升效果。 　　罗宾往康的手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规格较为隐蔽的小型试管。 　　里面装着一管血液。 　　什么？ 　　康在慌乱的飞行之中一头雾水。 　　他半个身子都沾满了罗宾的血，血腥味充满了他的嗅觉，让他几乎闻不到别的东西。 　　“……如果我……” 　　罗宾声音微弱，但十分地坚定。 　　“把这个给夜翼。” 　　他说。 　　“不要给蝙蝠侠，给夜翼，他知道怎么做……” 　　“要干什么你自己去做！” 　　康咬牙切齿，不要表现得是在交代遗言！ 　　“……别去医院。” 　　罗宾不可以去医院，那会暴露他的身份，同时也会危急到蝙蝠侠的身份。 　　要不是罗宾现在站在死亡的边缘，康都准备要对他吼了。 　　不去医院！？直接去火葬场吗！？ 　　不如一步到位趁着还剩半口气给自己想一个墓志铭吧！？ 　　“去哥谭……” 　　罗宾收紧了手，攥住了康的外套衣角。 　　他吐出了一个地址。 　　一个私人医生的地址。 　　康将罗宾揽在怀里，TTK环绕在他的周围阻挡着高控制中凌冽的风，他几乎是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向着目标方向飞去。 　　罗宾在他的怀里几乎没有重量。 　　他轻得像是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树叶。 　　随着血液的流逝，他的体温也在飞速地下降，有那么一瞬间，康觉得自己怀里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高空很冷。 　　康努力将罗宾抱得距离自己再近一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对方温度逐渐下降的身子。 　　他听不到他的心跳声，听不到他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声音，听不到他微弱的呼吸，也看不见他被面具遮挡的双眼。 　　就像是，他的罗宾鸟在他怀里渐渐死去。 　　拽着他的心一起死去。 　　然后他灵魂之中将再度一无所有。 第114章 濒死锁定04 　　.0114 　　不久之前…… 　　提姆放慢了呼吸的节奏。 　　他试图用调整呼吸来让心率下降，减缓出血的速度。 　　“你反对蝙蝠侠的理念……” 　　他的声音几乎只剩下气音，就连自己都不太听得清，他不确定真的有人在听他说话。 　　“但是这就是你想做的吗……” 　　你是要不顾一切地践踏在蝙蝠侠所认定的道路上，还是你想证明，你的所作所为才是正确的？ 　　杀了我，那我的鲜血将铺洒在你前进的路上，无论它是荆棘遍布还是康庄大道，你的所作所为就是我的墓志铭，我的生命会刻在上面，成为你永生永世不能摆脱的梦魇。 　　你到底想要什么，反叛蝙蝠侠是你从今往后的终身目标，还是你准备做得更好？ 　　杰森，回答我。 　　如果当年爆炸之中的罗宾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死去，但是今天如果提姆心跳因为第二任罗宾的手而停止，那一刻他才会是死去了。 　　提姆发出的最后一个词几乎已经没有声了。 　　失血很显然已经让他眼前发黑，他的意识在空虚之中飘荡，几乎随时会消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者连几秒钟也没有，此刻的他已然无法再出分辨时间的流逝与否。 　　他感到有人扯开了他的手，在处理他的伤口。 　　提姆挣扎着看去，就看到一片猩红色。 　　杰森带着他的头罩，全包式的头罩遮住了他所有的面部表情，他去而复返，踩在血泊之中，蹲下来处理提姆身上最为严重的伤口。 　　“……你为什么……” 　　提姆嘶哑着，他觉得他自己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杰森动作粗暴地给提姆止血。 　　接着他从腰上的万能腰带里摸出了一支肾上腺素，没什么技巧地直接扎进了提姆的皮肤上进行注射。 　　“罗宾鸟死过一只就够了。” 　　…… 　　莱斯利·汤普金斯。 　　哥谭一家私人诊所的经营者，也是主治医师。 　　今天本是平安夜，但是当她打开电视看到电视上的新闻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天不会是平安的一夜。 　　当一切她的诊所还十分平静的时候，她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手术了。 　　作为布鲁斯·韦恩——蝙蝠侠的私人医生，她对这件事情有非常高的觉悟。 　　她看着布鲁斯从一个孩子开始，在逆境之中成长到现在这样，再看着他的孩子每日在风雨之中战斗。 　　医院会暴露蝙蝠侠的身份，所以她几乎是全天候的待命，为了在和死神赛跑的情况下抢救回这些对她而言尚为年轻的鲜活生命。 　　虽然她已然做好了准备，但是当她的诊所窗户被莫名其妙地拆开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窗户不是被打开了，是直接整个被拆下来了。 　　一个她觉得有些陌生的少年钻了进来。 　　莱斯利一惊。 　　“以免你不知道，那边有门的。” 　　“我没找到——” 　　那个有些陌生的少年慌乱地说。 　　“你快看看罗宾！” 　　这个时候，莱斯利注意到，他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身眼熟的制服，但是他的脸色却是不眼熟的苍白。 　　罗宾已经陷入失血性休克了。 　　一针肾上腺素没能让他撑得太久。 　　莱斯利几乎是瞬间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边，带他过来——” 　　她快步跑向手术室。 　　“蝙蝠侠呢——！？” 　　罗宾伤成这个样子，蝙蝠侠在哪？ 　　莱斯利口上问着，但是手下动作速度半分不减，她飞快地将准备好的医疗推车拉过来。 　　哥谭的义警基本上在她这都有储血的习惯，所以暂且不需要担心没有输血的来源。 　　“不知道！” 　　那个抱着罗宾的少年英雄回答，他根本没有时间在意那个问题。 　　他小心地将罗宾放置在手术床上，想要给医生留下一个安稳的手术环境。 　　但是他没能走开，昏迷过去的罗宾还拽着他的衣角。 　　…… 　　提姆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过德雷克庄园了。 　　那个地方常年有雇佣人去打扫，韦恩庄园距离那也并不遥远，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次踏入过其中。 　　此刻他身周浓雾弥漫，时光似乎在他身上渐渐抽离。 　　他站在室内，从窗子里看出去，看得见德雷克庄园庭院之中的花草，精致的花朵在夜晚的静谧之中安静地绽放着。 　　虽然杰森似乎并不知道，但是他实际上是见过提姆的。 　　不像是最有可能的、夜晚还在外边抱着相机游荡的有钱人家小少爷遇上了夜巡的罗宾，再上演一份英雄与受害者的故事，或许可能还有那么几个背景板一般的哥谭标配小混混，再不长眼地被罗宾教训，然后他就可以在战斗过程之中站在一边看着年前的鸟儿在战斗之中的身姿。 　　不是那样的。 　　提姆向来是一个很主动的人。 　　或许作为粉丝，如此主动地上前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故事，但是他那个时候才十岁出头，正是为了心爱的英雄热血沸腾的时候。 　　不过实际上他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比起他每天夜里抱着那台用零用钱买的沉重的高档相机尾随着黑暗骑士在建筑群之中奔跑这件事来说，那一件事情有一些过于的正常了。 　　十岁的他穿得奇奇怪怪的去韦恩庄园敲门。 　　对，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为那是万圣夜。 　　脑海之中泛起的回忆是那样模糊。 　　空气是冰冷的，触感是虚无的，像是一切只是他记忆之中的一场幻觉。 　　真的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吗。 　　他不知道。 　　药物的作用让他的意识似在空旷的海洋之中沉浮，凌乱的记忆拼凑的回忆在他的世界上演。 　　他穿着从商店打折货架淘来的万圣节cos服，为了显得比较随意而毫无计划,再加上遮住脸和一定程度上的伪装。他甚至一反常态地开始社交，加入了附近一帮附近小孩的要糖队伍，并怂恿他们去敲韦恩庄园的大门。 　　事实证明，如果提姆·德雷克真的想要进行社交，那几乎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这群由附近有钱人家小孩、他们的同学和朋友，他们的代步工具，以及远远坠在后边的，他们父母或为他们准备的保镖组成的万圣节队伍很愉快的接受了提姆的加入。 　　虽然其间发生了一点微小的不愉快，有两个打扮做罗宾的男孩吵了起来，拉慢了行动速度。 　　但是提姆很快用一个“蝙蝠侠有很多很多罗宾，他训练了一个连队的小孩给他当罗宾”这样一个临时编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由他来说变得十分可信的故事说服了那个两个男孩，他们可以组成罗宾小分队。 　　介于富人区的“地广人稀”，可以要糖的选择实际上并不是很多，去敲韦恩庄园大门并不是一件多难决定的事情。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韦恩庄园向来不是那么热衷于万圣节，他们不可能见得到布鲁斯·韦恩。 　　庄园历年来都是在门口摆上万圣节的装饰，然后再在准备好的长桌上摆满糖果供人自取。 　　再加上庄园中还有规模不小的花园，如果主人家没有出来参与万圣节活动的意思的话，光是站在门口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但是提姆的所作所为不是毫无道理的。 　　他们在提姆不着痕迹微妙管理的时间下，在庄园的围墙边撞上了一个正在翻墙的男孩。 　　“韦恩庄园要进小偷了！” 　　有人惊呼。 　　“快去找人！” 　　有人慌乱。 　　提姆阻止了他们。 　　“他是从里边出来的，他也没背包，肯定不是小偷。” 　　杰森跳到地上，冷着脸看了这一群打扮得像是妖魔鬼怪一样的小孩——甚至还有两个装扮成罗宾的。 　　他们的制服糟透了。他想。 　　他昨天夜里因为手段激烈，在暴揍了几个犯罪分子的同时收到了蝙蝠侠的否定。 　　蝙蝠侠暂时没收了他的罗宾制服并对他禁足——这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了。 　　他轻车熟路，他不需要制服。 　　他在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熟练地翻墙出门。 　　——而小跟踪狂提摩西·德雷克对此显然过于的了解了。 　　杰森站在墙根下，他沉默了一会，什么也不打算说。 　　而当他正准备转身就走的时候，那其中一个小孩跑到了他的跟前。 　　提姆跑上去，他仰着头看着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孩。 　　“你好呀，要来和我们一起去要糖吗？” 　　“他都没有装扮！” 　　在他身后，有人迅速地否决。 　　提姆回头辩护。 　　“他的‘万圣夜离家出走装’不是很还原吗？” 　　杰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因为翻墙还沾着不少灰尘的红色旧连帽衫，那是迪克的二手衣服，已经有些年代感了。 　　迪克向来喜欢鲜艳的颜色，留下来了一大堆色彩缤纷的衣服，而他只喜欢挑黑白红的来穿。 　　“他没有糖果袋！” 　　有人指出：“这样装不了糖果！” 　　提姆动作麻利地将自己手上的双层南瓜糖果袋直接拆开——猜猜他为什么要带双层的？ 　　他将黑色内胆袋子里的糖果倒了一大半倒外层的南瓜袋子里，里面不全是这一路来要到的糖果，还有不少他离家时直接从家里带出来的准备好的糖果。 　　有巧克力夹心的威化、各式的水果软糖、太妃糖、果仁糖，他不知道罗宾会喜欢什么样的糖果，他什么都买了。 　　提姆直接将那个南瓜糖果袋赛进了杰森的手中，并宣布：“他现在有了！” 　　杰森唐突被塞了一袋子糖果，有些懵。 　　作为一个在犯罪巷长大的孩子，万圣节的意义对他而言就是可以偷到更多的糖果。 　　因为他没有额外的钱去买万圣节的装扮，也不乐意与人合作，所以他从未加入过要糖的队伍。 　　或许再小一点，在他原生家庭还没有那么糟糕的时候有过要糖的机会，但是哥谭穷人区的治安根本不能让家长们放心允许太小的孩子们离家出门要糖。 　　而在被布鲁斯·韦恩收养之后，他夜晚作为罗宾打击罪犯，也不再需求糖果那能为身体提供的一点能量了。 　　再加上……他也不喜欢万圣节。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在万圣节获得那么多的糖果。 　　提姆将糖果塞进了杰森手里，然后扬起了一个笑容。 　　蝙蝠侠可不像是喜欢过万圣节的样子。 　　他是来邀请罗宾一起过万圣节的。 　　而他会得偿所愿。 　　回忆与迷雾交织在一起，混沌让一切无比虚幻，谁也分不清这样的事情是否真的发生过。 　　毕竟这样的事情逻辑漏洞似乎太多，或许一切只是浑浑噩噩之中的梦境，也或许只是记忆碎片的拼凑。 　　医用药物的作用让提姆的意识渐渐溃散，梦境陷入层层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115章 濒死锁定05 　　.0115 　　迷雾笼罩着他。 　　遥远的记忆在周围淡去。 　　“滴……滴……滴……” 　　规律的声响在耳边响起，似乎由远及近，一点一点地接近了他。 　　“滴……滴……” 　　仪器的滴滴声缓慢而平静。 　　头好疼。 　　提姆在昏沉之中，感觉自己像是飘在海面之上，汹涌的浪涛让他随着水面不断晃荡。 　　脑震荡的后遗症让他感到头晕恶心。 　　“罗宾……” 　　有一个声音响起。 　　提姆皱着眉，勉强将自己从混沌之中拉扯出来，找回了一丝清明。 　　他睁开眼，明亮的光线让他忍不住眯了一下。 　　他注意到脸上还带着属于罗宾的多米诺面具——是莱斯利医生做的。 　　在手术之后她贴心地为罗宾带上了面具，她不清楚罗宾对于自己秘密身份是什么程度的保护，如果在她这边泄露了那就是她的失职了。 　　但是莱斯利医生显然没有想到他的制服这个问题。 　　他现在仅着最基本都病号服，这样的装扮不可能会有如同他的制服那样阻隔超级听力的效果。 　　提姆动了动，他意识到自己身上打满了绷带。他不是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他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好，等养伤期过去就不再是什么大事了。 　　“罗宾！” 　　守在病床边上的超级小子扑了过来。 　　他看上去十分担心。 　　“太好了，你醒了！” 　　他忍不住凑近，但是也同时担心碰到罗宾，只是用着他的超能力低低地飘着。 　　他那双灰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心和紧张，他赶忙去按床头的铃，提醒他人罗宾已经醒来。 　　超级小子的超级听力现在很显然能够听见他的心跳，而之前在莱克斯大厦他迅速地分辨出了提姆证明了他能够依靠心跳辨识他人身份。 　　但是康看起来并没有异样。 　　就像他没有通过罗宾的心跳发现他的身份那样一如既往的表现。 　　这可能吗。 　　提姆思考。 　　或许康如同他曾经说的那样，在没有受到允许之前不会冒然这样做，但是当他毫无防备地躺在这里，对方真的没有尝试过吗。 　　可康的表现让提姆看得出来对方和往常没有半分不同，也许在担忧，也许在紧张，但是并没有让提姆感受到他的身份被发现。 　　虽然提姆没有能够辨别谎言的超能力，但是与生俱来绝强的分析能力、他作为罗宾的训练与他对对方的了解都让他能够轻易地分辨出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 　　对方没有在这段时间对他的身份认知发生半点改变。 　　康还不知道？ 　　他或许真如他所说，没有在未经允许之前擅自窥探他人隐私。 　　提姆张口，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仍旧沙哑：“……我没事。” 　　“——你没事！？” 　　康扬起了眉，他看上去几乎是有些生气。 　　“你都快死掉了！你甚至试图交代遗言！” 　　很难说当时他有什么感觉，他的心脏几乎停跳，那种几乎要失去罗宾的真实感让他的钢铁之躯仿佛在一瞬间千疮百孔。他甚至都不想回忆当他看到罗宾一身是血且毫无生气地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的感受，他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场景，氪星人都得给吓出心脏病。 　　“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他刚醒来，现在说话很慢。止痛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他没觉得身上有哪里不适，除了脑震荡带来的头晕和想吐，身上的伤只觉得麻木。 　　他动了动指尖，知觉还在，身上没有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接着他活动了一下胳膊，虽然很明显地他的动作有些干涩，但还是能够在一定的时间內恢复过来的程度。 　　“我给你的东西，现在在哪？” 　　他提起了重要的事情，那个装着血样的小试管…… 　　“还在我这，我没给任何人。” 　　康说，他看向房间内另一个方向。 　　“我向莱斯利医生要了一个能保存血样的小冰箱，现在就放在那。” 　　“……很好。” 　　提姆思索着。 　　“那个是什么人……？” 　　“什么？” 　　“你知道他是谁，那个带着红色头罩的家伙。” 　　“你遇到他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他是谁。” 　　“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就是知道，你瞒不过我。” 　　在因为罗宾醒来的雀跃感与高兴过去之后，他很快又抿起了唇，准备兴师问罪。 　　“那个血样就是你在和他战斗的过程之中弄到的吧。” 　　“就是因为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我需要他的血样。” 　　“不，你知道，所以你不希望蝙蝠侠拿到这份血样。” 　　康说着，在某些事情上，有时候他敏感得可怕。 　　罗宾在昏迷之前交于了他这个储存着一小份血样的试管，但是却特意交代了不可以交给蝙蝠侠，只可以给夜翼。 　　他必然是对那个红头罩的身份有所猜想，这个血样想必只是用于确认他的猜想。 　　他了解罗宾，罗宾的猜想某些时候可以直接写作真相。 　　但是这个猜想本身不可以被蝙蝠侠知道，不然那会引起一些罗宾不想看到的场面。 　　康冷着脸。 　　“你不能再这样了。” 　　“……什么？” 　　提姆不明白康在说什么。 　　“你就像是每时每刻都做好了死掉的准备。” 　　康快速，而不给罗宾打断机会地说到。 　　当他见到罗宾的时候，对方几乎是全然接受了自己可能会失去生命这一事实，并且似乎并不对这样的可能性感到抗拒，而且迅速地就给出了这样的结果之后相应的处理方案。 　　他才十六岁，但是他却对死亡早有准备。 　　“……” 　　提姆……提姆没有否认。 　　他向来是将自己的性命也扔到砝码之中去战斗的。 　　多一分重量，天平就将越向胜利的一端倾斜一分。 　　每一分可利用的筹码都是有必要的，他所抗争的东西是有必要的，他所信仰的正义是有必要的。 　　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他需要活着才能继续他为之战斗的这条道路。 　　但是如果那是难以避免或者必要的结果…… 　　“这不是我的问题。” 　　提姆平静地说，他刚从昏迷之中醒来，但却迅速地回到了罗宾的工作状态，他脸色沉静。 　　“这是有必要的。” 　　有必要对一切可能性做好准备。 　　康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真要吵架他是完全说不过逻辑思维缜密且口齿伶俐的罗宾的。 　　再加上现在罗宾刚从昏迷之中醒来，虽然医生说过他不再会有危险，但是他还是没办法…… 　　他直接气到摔门而去。 　　提姆坐在床上，有一些楞神。 　　……他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他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自己…… 　　然后他就听到外边康大喊大叫的声音。 　　“卡西！卡西！罗宾醒了，你快去教训他！” 　　在卡西还未反应，甚至提姆还没有动作之前，一道风风火火的小闪电直接撞进了病房。 　　“罗宾宾！” 　　脉冲身上还冒着刚从神速力之中窜出来的电火花，他扑到了病床边。 　　他还在咽下嘴里不知道是什么的零食。 　　提姆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点笑容。 　　“听说你被坏蛋揍了！” 　　脉冲睁大了他那双金色的眼睛。 　　“不过康纳给你去找场子回来了！” 　　他叽叽喳喳地说。 　　“……什么？” 　　提姆一愣。 　　“巴特——！！” 　　康在外边喊了一声。 　　卡西跑了进来，她激动得差点就要拥抱罗宾了。 　　但看起来仍旧脆弱的罗宾让她止住了她的动作。 　　“天哪，小罗，”作为一向是他们之中最勇敢的那一个，此刻她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我和巴特过了好久才看到消息，我们都要吓死了，如果不是康纳，我们……” 　　我们差点失去你。 　　“卡西！” 　　康也走了回来，他表示不满。 　　“你应该教训他一下。” 　　“罗宾才醒过来！” 　　卡西瞪了一眼：“你应该让他休息两天再骂他。” 　　提姆适时开口。 　　“脉冲说你去和红头罩打了一架？” 　　他清了清嗓子。 　　“我昏过去的时候过了多久，发生了什么？” 　　“都说了不要跟他说的了。” 　　康嘀咕，埋怨地看了脉冲一眼。 　　脉冲直接从他的视线范围内窜出去来假装不在。 　　康：“答应你的零食没有了。” 　　然后脉冲又再一次跑了回来，他对罗宾说：“他还跟蝙蝠侠吵了一架。” 　　“……巴特！！！” 　　康恼羞成怒试图去抓住脉冲，但是很显然，这里没人能够抓住一个使用神速力的速跑者。 　　脉冲做了个鬼脸，但是他快到没人看得见。 　　既然已经被克扣零食了，那就干脆全抖出来吧。 　　“……到底发生什么了。” 　　提姆严肃起来。 　　他之前还觉得康对蝙蝠侠有一些恐惧在里边，提到蝙蝠侠的时候他的眼神都会略显跳跃。 　　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勇气和老蝙蝠吵起来。 　　不管对错，总之勇气可嘉。 　　反抗蝙蝠侠可是《罗宾上岗就业认证技能指导与培训101》课程里的第一课，他对这件事实际上比脉冲预计得还要接受良好。 　　但是他非常好奇，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16章 濒死锁定06 　　·0116 　　早些时候。 　　圣诞节当日。 　　哥谭。 　　罗宾还在昏迷之中。 　　哪怕莱斯利医生说明了对方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康还是克制不住地有些烦躁，不断地在门口徘徊。 　　然后直接被不堪其扰的莱斯利医生直接赶出去了。 　　康不是第一次来哥谭了。 　　他已经明白，没事别在哥谭乱飞这个道理，老老实实走了出去。 　　此刻他也没心情乱逛，只得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待着，掏出手机查看今天的新闻。 　　今天是圣诞节。 　　但很显然新闻人没有真正的假期。 　　星球日报正在播报新闻的记者康不认识，或许可以说星球日报他其实只认识克拉克和露易丝两个人，他还没见过他们的同事。 　　康试图给克拉克发了消息，但是对面无人回应，似乎正义联盟除了蝙蝠侠之外的人暂时都不在地球。 　　他收到了卡西询问发生什么事情的消息，对方似乎已经到正义山了，面对一地的鲜血和罗宾失踪的新闻失去了镇定。 　　康给她回复了一个解释情况的短信，对方即刻表明动身前来哥谭。 　　接着他在手机上看到了昨天的新闻。 　　犯罪领主红头罩，在哥谭的阿卡姆监狱设置了大量的定时炸弹，并且于此同时他绑架了罗宾，在罗宾的性命和阿卡姆犯罪的性命之间逼迫蝙蝠侠进行选择。 　　而蝙蝠侠在大量的媒体镜头之前，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冲向阿卡姆。 　　他放弃了罗宾。 　　康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 　　咔嚓。 　　他无意识地捏碎了屏幕。 　　龟裂的纹路迅速在手机屏幕上扩散开来。 　　目前的新闻还没有报道出罗宾现在的情况，哥谭的网络上都在猜测罗宾已然死亡。 　　也有人坚信蝙蝠侠必然是万能的，他在解决了阿卡姆的炸弹的同时也一定救下了罗宾。 　　现在是早晨。 　　冬日的天亮得稍晚，现在这个时候的街道上还有些灰蒙蒙的雾气。 　　在这个充满温馨的节日里，哥谭的街道上都不见多少人影了，有条件的这个时间段都在自己家里温暖的被窝之中酣睡。 　　这可是圣诞节，谁会在圣诞节的大早上没事出门晃悠？ 　　街上的店家大多数都已然关门，为了今天的节日放上一天假期。 　　就连街头混混似乎都不再流连巷子，街头巷尾几乎是一年之中最为冷清的时候。 　　不仅街上毫无人气，哥谭的冬日，也冷得让人心寒。 　　…… 　　哥谭的小巷内。 　　不知是什么地方传来的音乐声，悠扬而空灵的乐曲，几乎是每年圣诞节都会不断在每一个地方单曲循环经典曲目，歌声在冬日的空气之中徘徊。 　　"… Oh, I won't ask for much this Christmas 　　I won't even wish for snow…" 　　（今年的圣诞节我别无所求，甚至不期盼那满天飞雪……） 　　空无一物的哥谭小巷内只有污水横流，垃圾和杂物在寒冷的空气下勉强没有发出恶臭的味道。 　　红头罩一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走过此处，他似乎只是路过。 　　而在他的头罩内，他时刻注意着他在某个诊所内安置的窃听器另外一头的动静。 　　忽然，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在这寂静无比的巷子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飞身跃出，踩着墙角的垃圾箱跳到了巷子一侧的钢架楼梯上。 　　而下一秒，他原本站立着的地方遭受重击，平整的水泥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坑。 　　地面从那一处受到攻击的地方龟裂开来。 　　“你躲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 　　红头罩踩着金属楼梯轻巧几个起落就跳上了房顶，而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飞来，挡在了他前进的方向。 　　就在不久之前红头罩还见过这个人。 　　超级小子。 　　黑色的头发，皮衣，墨镜。 　　灰色的双眼看上去有些森冷。 　　红头罩摸了一下自己的万能腰带。 　　他没有随身携带氪石的习惯，看来从今天开始这个习惯必须加上了。 　　“我没工夫跟你打架。” 　　红头罩退后一步，他侧头看了一眼天台底下的路线，在瞬息之间规划出好几条完美的撤退方向。 　　“而我有时间陪你耗。” 　　超级小子飞身上来，抬手就是一拳直接朝向红头罩的面部。 　　这一拳携万钧之势，氪星人钢铁之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让他结结实实地打实了，红头罩不好说自己的下场会是怎么样。 　　但是很显然，这个才出炉没几年的小克隆人有着致命的缺陷，就是他的实战经验严重匮乏，他的出拳在红头罩看来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章法纯凭一股子蛮力横冲直撞。 　　红头罩侧跨一步，头部微偏，几乎没有多大的动作，但是却无比顺畅地躲过这一击。 　　“你到底是什么人？” 　　超级小子皱着眉。 　　在战斗之中他从来不是严肃的那个，但是现在他并没有心情嬉皮笑脸，冷下来的脸上不再有笑容，略皱起的眉头和那双带着寒意的灰色双眼让他更少了几分和超人的相似性。 　　“红头罩。” 　　红头罩言简意赅地介绍自己。 　　下一秒，他忽然注意到自己头罩的卡扣松动了。 　　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无形力量直接将头罩从他的头上拽走。 　　这是…… 　　红头罩明白过来，这是超级小子的触控心灵感应，在他探查到的资料上有提到过，但是他还未真切地亲身体验过这一点。 　　康会尊重希望掩藏自己真实身份的英雄，但是对于像这样的危险分子他就没有什么尊敬之心了。 　　趁着对方不备，他直接从内部利用TTK扯下了对方用来遮掩身份的头罩—— 　　“你头罩之下还带面具……？” 　　康感到了一丝无语。 　　上一个他遇到会带两层遮掩身份的道具的，还是参与团建真心话大冒险的罗宾。 　　为了防止队友们让他大冒险摘下自己的面具所以在自己的多米诺面具之下又带了一层多米诺面具。 　　相同的操作让康感到了一丝熟悉感。 　　红头罩扯了扯嘴角。 　　“没人规定头罩之下不能戴面具。” 　　失去了全包式的头罩，康看清了红头罩大部分的脸。 　　他看上去也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的样子，黑色头发，额前有一缕白色的挑染。 　　红头罩是哥谭最近新出道的犯罪领主，按照哥谭新闻媒体的说法，他在几个月内迅速地接管了一大片的哥谭地下交易和场地，手段激烈且无所不用其极，虽然也有目击者声称红头罩不少行动都有正义性，但缺乏证据，并且红头罩很明显的涉及大量非法活动，所以可信度存疑。 　　但康认为没有那么简单。 　　红头罩之下，必然还有另外的，值得注意的身份。 　　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罗宾获取的他的血样之后强调不能交给蝙蝠侠。 　　他一定知道什么，而红头罩的身份和蝙蝠侠必然有一定的关系。 　　不过再深入的东西康并不在乎了。 　　他只是想泄愤。 　　一旦回想起他回到正义山时候看到的，躺在血泊之中的鸟儿，他就咬牙切齿地想把这个罪魁祸首揍一顿。 　　他再度发动攻击，这一次他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得更快，这一瞬间他爆发出来的速度让他几乎在空气之中留下残影。 　　但是红头罩…… 　　不，他没有很快，甚至他做出的反应可以说得上是较慢。 　　他却极为精准地反制住了康的手腕，以一种借力打力的姿态泄了他的力道。 　　康下手更加不留情面。 　　一拳之下，红头罩飞身跳开，而他击碎了天台阁楼的一整面墙，墙体的碎裂甚至引动了这栋楼的结构，让脆弱的房屋在空气中有些危险地晃了晃。 　　红头罩斜眼看了一眼被康击中的地方。 　　“你的小鸟又没死，比起我，你怎么不去找那个放任他在血泊之中死去的老蝙蝠的麻烦？” 　　“如果他死了，”康甩掉手上的灰尘：“我现在就是来杀你的了。” 　　“……” 　　红头罩看上去似乎对康表现出来的杀心有一瞬间的讶异。 　　他没有想到和那帮所谓超英混的少年英雄会对谋杀行为这样毫不反感的提及。 　　但是下一刻，他表情上甚至称得上多出了几分赞许。 　　看来，鸟宝宝有着很在意他的队友。 　　这是他所不曾拥有过的。 　　没人因为他的死亡而决定复仇杀人。 　　“我开始欣赏你了。” 　　他后撤半步，拉开架势，似乎是决定认真起来了。 　　康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再度发动攻击。 　　当他拳风落下，两人终于认真交上手的那一刻—— 　　【痛苦共鸣效果触发】 　　一道无形的能量波从两人交手之处荡开—— 　　“唔……什么……” 　　红头罩闷哼一声，他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他努力压制下去的东西再度开始在他脑海之中回响起来，层叠的呓语和撕心裂肺的笑声尖啸着穿破了哥谭冬日冰凉的空气。 　　康只觉得脑海之中嗡的一声—— 　　偌大的痛苦和仿徨像是一只巨手，一拳击穿了他内心层层防御的壁垒，掏出一个血淋淋的空洞，拽着他的残躯向着深渊拖拽。 　　在康脑海之中忽然炸开的痛苦共鸣之中，血与硝烟的味道充斥了他的鼻腔。 　　好疼。 　　他感到疼痛。 　　有人在狂笑。 　　他感到悲伤。 　　他在空旷的天台上控制不住地捂住了脑袋，他脑海之中的声音狂乱地尖啸。 　　而除开他陷入混乱不堪的精神世界，哥谭的圣诞日异样的安详，远处有人放着的节日歌曲正在空中高扬。 　　"All the lights are shining…So brightly everywhere…" 　　"And the sound of children's…Laughter fills the air…" 　　（这里的所有灯光都如此明亮，世界灯火通明……） 　　（无尽的笑声将这里的空气填满……） 第117章 濒死锁定07 　　.0117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在这个圣诞节我唯一想要的……） 　　\"Is you…\" 　　（只是你而已。） 　　远处空灵的歌声飘扬，在寒冷的冬日里涂抹上几分微妙的节日气氛。 　　【痛苦共感·2，效果已消失】 　　似乎并没有过去几秒，但是当【浓缩太阳水】所带来的随机负面效果【痛苦共感】在被被动触发后又消失，在康从那种诡异且不属于他的痛苦之中挣扎出来的时候，红头罩早已不见踪影。 　　技能是负面效果，完全只能被动触发，他无法控制这个。 　　康懊恼地站直，甩了甩还有些发胀的头，扒拉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 　　“超级小子。” 　　沙哑而阴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响起。 　　康猛然回头。 　　哥谭难得明亮而晴朗的天空，此刻一个漆黑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出现，站在了康的身后。 　　蝙蝠侠。 　　在被短暂地吓了一跳之后，康的眼神沉下来，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在方才短暂的痛苦共鸣之中，虽然时间非常短，可是康在那样混乱而疯狂的悲伤与绝望之中窥见了几片破碎的记忆碎片。 　　小丑扭曲的面容。 　　高高扬起的撬棍。 　　轰然炸裂的爆炸。 　　还有布鲁斯·韦恩温和的面容，似是在寒冷的冬夜，他正递过来的一杯散发着温暖气息的热饮，脸上露出了微笑。 　　为什么，在红头罩的记忆里会有布鲁斯·韦恩？ 　　为什么这样平和甚至可以说是温馨的场面……是属于他痛苦的回忆？ 　　而且虽然这个效果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是单从字面意义上理解，大概率应该是共鸣对方正在感受的痛苦……依照另外一个负面效果一层的持续时间是24小时来对比，这个两层的负面效果时间应该也不会短……或许是因为有一个上限指数，限制了持续时间。 　　但是……为什么他会从这段时间内感受到对方的回忆……？ 　　康隐约从残存的感知中，嗅到了一些腐朽的气息。像一汪沉寂了漫长岁月的水，像粘稠而甩不脱的跗骨之蛆。 　　“红头罩呢。” 　　蝙蝠侠严厉地问：“你将他放跑了？” 　　他追踪着线索前来，除去激烈的战斗痕迹，只看到一个看上去一脸懵的超级小子。 　　这是康第一次见到属于他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一如他想象之中的形象，仿佛哥谭黑暗之中浓郁而消抹不去的恐惧化身。 　　但是此刻他却出离愤怒。 　　“……这是你第一个问题？” 　　他攥着拳头。 　　“你放任罗宾呆在那里去死而你现在第一件事是去追踪犯罪——！？” 　　他在罗宾病房门口守了一晚上也没见到蝙蝠侠有现身的意思。 　　“红头罩是哥谭的威胁，他手上沾染了很多人的性命——” 　　“如果罗宾死了你手上就沾了他的血！” 　　康咬牙。 　　蝙蝠侠放弃营救罗宾而选择去阿卡姆疯人院处理炸弹……他理解，他能想通，英雄的选择，所谓正义，所谓正确性……但是他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他的小鸟在血泊之中缓慢而绝望的死去。 　　蝙蝠侠的眼神冷下来。 　　或者说，他的眼神向来无比冰冷，就连哥谭的寒冬也无法企及。 　　“作为一个英雄，你——” 　　“如果放弃亲近之人的生命是作为英雄的代价，我宁——” 　　康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朝前踏出了一步，他那双灰色的眼睛里面燃烧着火焰。 　　“康！” 　　一只手从后边抓住了康的手臂。 　　是卡西。 　　她在收到信息之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当她火速赶往正义山的时候只见到了一片狼藉的现场，这片狼藉背后的可能性她吓得几乎窒息。 　　在康给她发送消息之后她几乎是脚不沾地就往哥谭狂奔，来到这里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了康的踪迹，结果前来一看遇上了这样不太妙的场景。 　　超级小子对峙蝙蝠侠……？ 　　“别冲动。”她安抚。 　　蝙蝠侠半分也未动。 　　他只是站在那里。 　　一如哥谭亘古的黑夜。 　　怒火在那双灰色的眸子之中燃烧，在毫无偏色的灰色瞳孔下是灼热的猩红。 　　蝙蝠侠略微眯了眯眼睛。 　　康被卡西拉着，让他不能再向前走，但是他的愤怒没有丝毫减少，他咬着牙，不甘地仰着头，死死地瞪着那个将自己全副武装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哥谭骑士。 　　“你的罗宾都是你的士兵吗？你训练他们毫无怨言地为你去死！？” 　　语言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组织直接冲出。 　　他们。 　　蝙蝠侠毫无波澜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变化。 　　他知道什么？ 　　他用了一个复数去形容罗宾，他是否知道什么？他知道死去的第二任罗宾吗？还是只是单纯地指代第一任罗宾，现任的夜翼？ 　　提姆和他的队友说过什么？ 　　不，提姆不是那样的性格。 　　或许迪克会和自己的队友进行这种程度的倾诉，告知自己家庭的遭遇，但是提姆不是。 　　或许是平行世界。 　　蝙蝠侠看过夜翼的行动记录，也浏览过康对于自己第一次进入平行世界的经历所做的自述。 　　他自述遇见了毁灭日，也遇见了一个失去了唯一的罗宾而开始用枪对哥谭进行铁腕统治的蝙蝠侠。 　　蝙蝠侠自认这是一个自省的渠道，他不能允许自己滑下深渊，变成另外的世界之中的蝙蝠侠那样踩在自己底线上的存在。 　　或许超级小子所用的“他们”这个词汇，代指的是另外一个世界曾失去过的罗宾。 　　在哥谭为着这样的事情抗争，不论是罗宾，还是他，都走在一条无比艰险的道路上，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更加严苛地训练那些孩子，不能让他们在这条路上失去他们年轻而鲜活的生命。 　　但是……这样的事情似乎一次又一次地在多元宇宙之间上演。 　　康…… 　　他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住了嘴，紧紧地抿起了唇。 　　他用了一个复数来指代罗宾。 　　他在宣泄痛苦的时候脑海里不止是他在正义山看见的血泊之中的提姆，还有方才，【痛苦共感】为他带来的精神残留。 　　【痛苦共感】这个效果是有上限的，上限的并不是时间，而是【痛苦】的单位，当他感受到了足量的痛苦，这个效果就会被取消。 　　而实际上这个效果刚才被触发的时间不过过去了几秒钟，在这短暂的几秒钟之内他感受到了，来自于“红头罩”的大量痛苦情绪，伴随着幻听和幻视，他触及了一部分属于红头罩本人的痛苦记忆碎片。 　　虽然时间之短暂以及由于上限的存在，他没能感受到更多的东西，但是以他的大脑对信息的处理速度，他完全能在这几秒钟闪烁的画面碎片之中看到具体的信息。 　　他看到墓碑。 　　杰森·陶德。 　　墓志铭用清晰的字体雕刻着：我的孩子，我的士兵，我最大的失败。 　　屹立在无数墓碑之间的石碑，没有任何的特色，没有任何的区别，它和所有的墓碑一样苍白，一样被人遗忘。 　　杰森·陶德。 　　这是谁……？ 　　这个名字意外地熟悉，但是康一时间无法想起是在什么地方看过这个名字。 　　他在脑海之中询问系统。 　　实际上，他甚至不需要询问系统，只需要掏出手机在网络浏览器上进行检索，他能够找到这个名字的主人，在大片的同名之中最为出名的那一个。 　　布鲁斯·韦恩的第二个养子。 　　介于他已然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他的两个养子迪克和提姆分别就是夜翼和罗宾这两件事情，一个结论不难得出。 　　那个在痛苦的记忆碎片之中格外清晰的墓碑在他脑海之中不断浮现。 　　杰森·陶德，死去的第二任罗宾。 　　他是红头罩。 　　死而复生的恶灵。 　　他的痛苦强烈到足以将任何人淹没。 　　康抿着唇，他瞪着蝙蝠侠。 　　他不理解，他不理解为什么对方在已经失去了一个罗宾之后，还会那样对待提姆。 　　他真的有一颗人类的心脏吗。 　　他不会因此感到难过吗。 　　康见识过平行世界的另外一个蝙蝠侠，他在失去了自己的罗宾，失去了迪克·格雷森之后陷入的万劫不复，他打破自己的准则，他践踏自己曾经建立的底线，他用血与恐惧统治他深爱的城市。 　　那为什么这个蝙蝠侠能如此冷漠而不为所动。 　　提姆几乎是……他差点就死掉了。 　　正常人在失去身体内百分之十五的血量的时候就会开始危及生命，失去百分之二十的时候会陷入失血性休克，而提姆的出血量已经几乎达到他身体内总血量的一半。 　　温暖而鲜艳的血液已经染红了正义山基地的地板。 　　他不是离死亡有一步之遥，他已经走进了死亡的阴影里面。 　　一想到提姆现在还躺在病床之上，刚度过危险期，仍旧处在昏迷之中，康就变得格外暴躁，就像是一只被踏入了领地的野兽，炸着毛试图在附近巡逻。 　　“……康纳。” 　　卡西拉着康的手腕，在他身后再次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让康略微回过了一些神。 　　卡西认为自己有必要在罗宾不在的情况下阻止康暴躁地和蝙蝠侠对上，不管具体事情是怎么样的，罗宾至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拽了一下康。 　　“我还不知道罗宾在哪个医院？他怎么样了，带我去看看他好吗？” 　　康最后留下了一个冰冷的视线，回过了身。 　　“……走吧，我们去看看他。” 　　被他毫不留情直接仍在脑后的蝙蝠侠抬手，在背对他走掉的少年少女几乎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从康的领子上顺走了一个微小的装置。 　　他将这个装置拿到眼前，眯起眼看了一眼。 　　一个窃听器。 　　红头罩留下的。 　　他此刻正在某处窃听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蝙蝠侠打开了手腕上的电脑，直接将这个小仪器放置进去，悄无声息地开始反向最终这个窃听装置的信号落点。 　　而在信号刚被发现的下一秒，这个本就很小的窃听器自己开始冒起了火花，几个闪耀之间将自己烧毁，杜绝了被反向追踪的可能性。 　　看来……这个红头罩很擅长这方面的事情。 　　蝙蝠侠再次抬起头，视线飘向远处。 　　在天台上可以看见哥谭的城市天际线，高低不一的楼宇在灰蒙蒙的空气中安静地矗立着。 　　这个“红头罩”，这个直接使用了“小丑”曾经用过的名号的犯罪领主……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118章 濒死锁定08 　　.0118 　　现在。 　　哥谭，莱斯利诊所。 　　罗宾靠在病床上，可以直起来让人能够斜靠的病床支撑着他的身体。 　　虽然有着高出现代科技的各类仪器和装置辅助他的恢复，但是断裂的肋骨还是没有那么容易轻易地就回到原状，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养伤期。 　　他面前摆着一个床上小桌板，放着一台便携的手提电脑，让他可以随时处理他需要处理的事物。 　　提姆将他病床周围的床帘拉上了。 　　虽然是半透明的材质，能让人隐约看见之后的人影，但是这样能让进到他病房的人不会第一时间看到他在工作。 　　至少莱斯利医生严禁他在养伤期间继续高强度加班。 　　但是事情还是那么多，需要完成的东西也不会自己完成它自己，到头来还是需要去做的。 　　提姆自认了解自己的身体，他能感知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他会给自己留出休息的时间的。 　　窗户响动的声音。 　　提姆一只手按住了电脑，随时准备收起来。 　　是谁？ 　　理论上来说，他家里人都喜欢从窗户走，是谁都有可能。 　　隔着床帘半透明的状态，他看见了从窗户进来的人影。 　　熟悉的身影和轮廓，是超级小子。 　　“康？” 　　他喊了一声。 　　“小罗。” 　　康停在了窗户边，没有走近的意思。 　　提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没有带多米诺面具，如果康这个时候过来掀开他病床四周的床帘，那不管他之前是否知道，这一刻他都不得不面对罗宾真实身份的暴露。 　　但是康没有动，他只是靠在窗棱上，并顺手将窗户再次关上，阻隔了窗外寒冬的冷风，让室内保持温暖。 　　“康……？” 　　提姆偏了偏头，看向那处。 　　隔着床帘，他不太看得真切康的样子，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模糊地看到对方的动作。 　　想必康也看不见他的面容。 　　还算年幼的半氪星人仍旧没到能掌握X视线的时候，他不像超人那样能看穿一切除了铅以外的东西，物理的阻隔对他是有效的。 　　“呃……” 　　康语气顿了一下。 　　“你感觉还好吗？” 　　提姆意识到了什么，有什么隔阂在他们之间产生了。 　　康向来是很直白的对待一切的，他不习惯那种弯弯绕绕，他一旦想到什么必然会说出来，他很少这样犹疑。 　　“……我还行，莱斯利医生说我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 　　提姆就像是没有注意到康的异常，和往常一般的语气说道。 　　实际上原话是可以脱离住院观察，回家静养。 　　但是这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怎么了吗？” 　　“你能……” 　　康有些吞吐，他不确定这样的要求是否合适。 　　“你能修改你的罗宾制服吗。” 　　他说出了口。 　　“什么……？” 　　提姆没想到康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修改什么部分？” 　　因为他的受伤让康觉得自己的罗宾制服不够坚硬？ 　　但是实际上他的制服已经是现在科技能达到的高水准程度了，大部分子弹都不会对他造成威胁，而他的身手很少能让人靠得他那么近。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像是氪星生命一样刀枪不入的。 　　人类是脆弱的，这是地球自然环境之中不得不接受的一环。 　　“材质。” 　　康顺着说下去。 　　“你制服的夹层让我听不到你的心跳。” 　　提姆几乎是愣住了。 　　“……因为这个？” 　　他隔着床帘看到康靠在窗边，似乎是略低着头，没有看向他的方向。 　　“……我在正义山看到你倒在血泊里的时候……” 　　康缓缓地说，他并不吝啬于分享自己的感受。 　　“……我以为你死掉了。” 　　因为罗宾制服的结构问题，他听不到罗宾的心跳。 　　哥谭灵动的鸟儿就这样躺在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液之中，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声音。 　　“我抱着你在空中飞行的时候，你后来晕过去了……我不得不不断试探你的呼吸来确认你还活着。” 　　康的声音格外平静。 　　“有时候你的呼吸断掉了一会……我会以为你就这样在我怀里死掉了……” 　　提姆沉默地听着。 　　“我不想再体验这个了。” 　　康最后这样说。 　　“……那你现在，你在听我的心跳吗？” 　　提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 　　“……没有。” 　　康没有撒谎。 　　他会选择去听“提姆·德雷克”的心跳，但是当他作为罗宾的时候，他不会贸然触碰对方不想被碰到的那根线。 　　他的秘密身份。 　　他在晚宴之前的休息室第一眼看到提姆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他从未宣之于口。 　　他没有表现过自己知道罗宾就是提姆，因为这涉及到了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这个问题。 　　而罗宾，也很显然，一直在自己的队友面前掩饰着自己的身份。 　　他从不摘下面罩，他的制服夹层里有防止超级听力能够听到他的心跳的材料。 　　如果康从未见过提姆，或许罗宾不需要这么严防死守。 　　从这世界上几十亿人口之中分辨出一个人的心跳可能性是不太大的，就算只将范围缩小到哥谭，超级小子也没有多少可能快速地发现罗宾的真实身份。 　　但是很显然，康已然表现出了自己记住了提姆·德雷克的心跳的举动。在莱克斯大厦的时候，潜入的提姆没有穿着自己的罗宾装束，也就导致他的心跳非常明显地被康的听力捕捉，对方也很显然地在第一个照面叫出了提姆的身份。 　　罗宾对于自己秘密身份的防护做得很到位。 　　如果不是因为康在第一个平行世界之中知道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知道了夜翼，也就是第一任罗宾迪克·格雷森的身份，再顺势推导地明白了提姆的身份，他是不会知道罗宾到底是什么人的。 　　如果他不知道罗宾的身份，希望对方能够让自己听见心跳的要求似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希望队友能给自己多一点信任的方式。 　　但是他知道，他知道一旦他听到罗宾的心跳，他就必然会认出那样的节奏。 　　他也知道，提姆知道他能分辨出来这件事。 　　但是他不想显得自己是在逼迫，必须要从信赖队友和不信赖队友两个极端之中选择。 　　他完全接受提姆对自己秘密身份的保护，并且康自己也认为这是一件必要的事情。 　　可是……他不想再在下一次看见躺倒在血泊之中毫无生气的罗宾鸟了。 　　他想要能听到的他心跳，他想要能随时确认他的鸟儿活蹦乱跳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他想更加委婉一点的询问，但是显然他对话术不算是有多么精通。 　　“隐瞒”这个词汇本身，对于康来说就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他向来不擅长撒谎，也不擅长掩盖自己的情绪。 　　他一早就知道了罗宾的身份，以一种对方完全没有想到的角度。 　　但是他不确定自己能有对方允许自己知道他身份的许可。 　　他试图用另一种方式，问罗宾—— 　　我能获得你的信任吗。 　　我能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能，走近你的世界吗？ 　　提姆没有说话。 　　床帘的遮挡让他们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他知道吗……？ 　　提姆在想。 　　他在试探吗……？ 　　提姆思索。 　　他知道吗，那个在哥谭冬日集市上穿着他的外套与他拉着手漫步过步行街，在温暖的客厅里睡得昏昏沉沉倒进他的怀里的，出生上流社会的小总裁，提摩西·德雷克-韦恩；和那个在战斗之中显得丝毫不近人情，从不对队友展露心扉，永远用同一种冷静而表现得掌握着全局的语调指挥战斗的神奇男孩罗宾，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他能够接受这样的答案吗？ 　　提姆沉默着，他在思考。 　　他似乎一直在思考。 　　隐瞒自己的秘密身份是蝙蝠侠的命令。 　　但也是他自己的抉择。 　　像他们这类的超级英雄，永远需要思考更多的东西，永远需要做万全的准备，怀疑一切，不将自己的所有信息轻易地交出去。 　　提姆没有说话。 　　他沉默地呆在那。 　　有些透光的床帘静静地垂在四周。 　　如果这个时候床帘被掀起，提姆不会去躲。 　　但是在蔓延着的沉默里，康没有多等待，他甚至没有多说，他只是回过了身，再一次推开窗户。 　　“……我先走了，总之，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都没有关系。” 　　窗户打开，哥谭冬日的冷风迎面扑到了他的脸上。 　　他吐出一口温热的气，在冰冷的空气之中化作白雾一般四散。 　　“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 　　“你可以有很多时间想。” 　　反正少年正义联盟短时间内都将停止活动了。 　　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再见面。 　　他踏上窗棱，跳了出去，在没入哥谭冰冷的空气之中之后不忘合上背后的窗户。 　　将温暖关在了室内。 　　提姆靠坐在病床上，他收回了视线，再次看向自己的电脑屏幕，但是这一次，他似乎不再看得进去上面的内容，所有的文字在他眼中开始飘忽，化作墨色的流水拼凑成他胡乱的思绪。 　　“扣扣。” 　　过了一段时间，提姆的房门被敲响。 　　他抬起头。 　　就像他刚刚说过的，他的家人们一般不喜欢走门。 　　他的队友们也不怎么喜欢，唯一会走门的脉冲更擅长不请自入。 　　是谁……？ 　　提姆意识到了什么。 　　“请进，门没锁。” 　　这一回他直接动手拉开了自己的床帘，没再试图将面前小桌板上用来处理工作的电脑合上，他相信那个人非常能理解他的。 　　病房的大门被打开—— 第119章 濒死锁定09 　　.0119 　　病房内。 　　一架轮椅缓缓从门口行驶了进来。 　　“很高兴看到你依旧生龙活虎的，小提宝。” 　　来人坐在轮椅上，她柔顺的红色长发披在肩上，腿上搭着一张毛茸茸的毛毯。 　　“芭芭拉，”提姆靠坐在床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或者我该说，神谕？” 　　芭芭拉·戈登——曾经的蝙蝠少女，在被小丑的子弹击中了脊椎之后，下半身瘫痪，她无法再离开轮椅行动了，她的义警生涯直接在最鲜艳的年华终结。 　　但是她似乎找到了新的道路，新的义警“神谕”直接潜入幕后，接管了几乎整个哥谭的网络信息，为蝙蝠家的行动提供支援。 　　当然了，还在恢复期就已经支棱起来给蝙蝠家做后援的芭芭拉和现在伤未养好就开始工作的提姆只能说是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教训对方。 　　芭芭拉也笑了，她翠绿色的双眸在灯光下显得分外灵动。 　　光看她的双眼就能知道，这不是一个会被甘愿困在一处的鲜活生命，她自由而灵动，她生而正义且投身无比伟大的事业，她不是会停下来的人，轮椅不会折断她的双翼，她永远在路上。 　　“很高兴你没被那个红头罩揍得失去自己的行动力，我可不想多一个人和我抢活。” 　　芭芭拉眨了眨眼睛。 　　“真遗憾啊，我还能继续在哥谭高空蹦跶，不然我就得追究一下你直接从后台接管了我地下论坛权限的事情了——” 　　提姆故意说，虽然他其实并不在意，芭芭拉能够振作起来是他无比高兴的事情。 　　“哦，那让我瞧瞧我在提宝的账号上都看到了些什么——”芭芭拉将轮椅推近，来到病床边。 　　“你的那些小黑历史都被我发现啦。” 　　“我光明磊落。” 　　提姆毫不畏惧这一点小小的勒索，他的网络历史删得干干净净，哪怕是神谕也别想找到他的尾巴。 　　“你最好是。” 　　提姆看着芭芭拉的表情，从她的笑脸之中提姆开始有一些狐疑她是否真的发现了什么痕迹——讲道理，谁没有过点黑历史？他能玩转整个哥谭的地下网络的时候也才丁点大，还在狂热地捧着相机满哥谭地跟踪蝙蝠侠和罗宾，有时候留下了点狂热粉丝的混乱发言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但是他早就清理干净了，哪怕他无比尊敬并且爱着他的大哥，他也绝对不会让夜翼看见他那些发言，绝对不会。 　　芭芭拉掏出手机操作了一下。 　　“怎么？” 　　提姆看了她一眼。 　　“我在告诉大蓝鸟你一切都好，”芭芭拉回应到：“你没看见他那个样子，他的小弟弟受了重伤，可怜的鸟妈妈自责得都要哭晕过去了，虽然这一切完全没有他的错在里面。” 　　提姆的伤已经过了危险期，但是他们不能全都一下子挤过来看提姆，那样不方便隐蔽，必要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提姆笑了一下。 　　“请告诉我你录了像。” 　　“我录了像。” 　　“棒极了，我要一份，你知道这有助于我的恢复对吧？” 　　“你会有一份的，总得为你的康复添砖加瓦。” 　　芭芭拉笑了出声，她清脆的笑声在冰冷苍白的病房之中回响，给这处空间添加了几分来自家的温度。 　　“史蒂芬妮还和卡珊在香港，不过她们也让我替她们问候你——史蒂芬妮强调了让你不准死掉。” 　　“好吧，”提姆状似无奈，“搅局者大人的话还是要听的，我会努力不死掉的。” 　　忽地，他脑海中又冒出了记忆中的片段。 　　在他在昏迷的边缘，躺在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泊之中的时候，他听见红头罩去而复返时的那句话。 　　有一个死罗宾就够了。 　　…… 　　哥谭，蝙蝠洞。 　　“我真不敢相信你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 　　夜翼——迪克·格雷森愤怒的声音在蝙蝠洞之中响起。 　　蝙蝠侠走下蝙蝠战车，他将自己裹在制服披风之下，没有流露出一点不一样的情绪。 　　“我的弟弟几乎要死掉，而你却没有找我帮忙的意思！？” 　　迪克还穿着夜翼的制服，上面有着战斗过的痕迹和血色，他似乎是从什么事件之中马不停蹄地赶来的。 　　蝙蝠侠的脚步在电脑面前停下。 　　“你和泰坦们在海外，你赶不回来。” 　　蝙蝠侠将手中的窃听器残骸放入分析仪器之中，输入了一些参数，看着蝙蝠电脑的屏幕之上开始出现加载的读数。 　　无论这个“红头罩”到底是谁，他显然非常熟悉蝙蝠们的套路，蝙蝠侠的几次追踪都在中途失利，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量才能锁定那个狂妄的法外之徒。 　　“我没办法再经历这个了，我的弟弟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危急生命，而我却在另一个地方毫不知情！？” 　　迪克的声音几乎有些崩溃：“B！你不能把什么事情都瞒着别人！” 　　“我没有瞒着你。” 　　蝙蝠侠侧过头，斜眼看了一眼情绪有些失控的迪克，他面容平静，很快收回了视线。 　　迪克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理智一点。 　　他只是……他接受不了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听到自己心爱家人的死讯，而自己在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却毫不知情地在另一个地方，一无所知地度过自己的一天。 　　一想到这样的事情，提姆的脸几乎在他的脑海之中和那个苍白的面容融合，向来活泼的孩子闭着双眼，躺在棺木之中，棺木缎面的内衬只显得他的脸更加的苍白，他脸上的伤口被入殓师修饰过，但是掩盖不住他生前所受过的苦难和非人的折磨。 　　“抱歉……B，我只是……” 　　迪克理清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有点担心。” 　　这个时候，迪克的手机响了起来。 　　有一条新的短信发送了过来。 　　他低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 　　“……看来提姆现在恢复得不错。”他说：“小芭说提宝已经很精神了。” 　　…… 　　哥谭，红头罩安全屋。 　　红头罩穿着全套的装备，从黑暗之中跃出，他从外边打开了安全屋的窗户，从外向里看去，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东西都还在他离开时候的样子，没有半点改变。 　　在简单的侦查之后，红头罩单手一撑，直接跳了进去—— 　　下一秒，他虽一只脚仍旧踩在窗棱上，却毫不犹豫地抽出了他腰间的枪支。 　　“出来。” 　　他指着房间内那一片安静的阴影之中。 　　“啧。” 　　黑暗之中，一个较为矮小的身影朝前跨出一步，踏入了窗外流淌进来的月光之中。 　　——一个孩子。 　　或者说，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或许他看上去还并不满十岁。 　　他穿着一身紧身的白色作战服，干练的设计风格之中隐约透着一些异域的气息。 　　“你失败了。” 　　那个男孩说，他明明十分年幼，声音稚嫩，但是他的语气却格外冷漠且锐利，沾染着血腥与黑暗的气息。 　　他脸上没有任何遮挡面部的东西存在，他不需要，因为没有人能越过他的潜行技巧看到他的脸，那些不需要知道他身份的人，看到他的脸就意味着他们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他有着一双幽绿的双眸。 　　红头罩嗤笑一声，他将手上的枪收了起来，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罩，随手放到了边桌上。 　　他还有心情转了一下头罩，让它正面朝外摆放整齐。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达成我的目的？” 　　“提摩西·德雷克还活着，你过于无能，没能杀死他。” 　　“谁说我要杀死他了？” 　　男孩略微皱眉，他不理解对方的意思，但同样的，他不需要去理解。 　　他回身再次踏入黑暗之中。 　　“那我会动手，我会杀死他，证明我才是那个应该继承父亲一切的存在。” 　　“你给我回来。” 　　红头罩——杰森一把拽住男孩的后领将他拽过来。 　　男孩动作非常迅速，他几乎是在杰森动手的下一秒中利落回身，他拔出了腰间的武士刀。 　　刀光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刺目，它划破了黑暗。 　　但杰森同样动作利落，他快速地收手闪开了这一击。 　　“拿开你的手！陶德！” 　　男孩的声音充满尖锐的杀气，他稍显稚嫩的声线也没能掩盖这让人背后发凉的气势。 　　“你在哥谭得听我的。” 　　杰森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 　　“你只是刺客联盟的资产！你没资格命令我！” 　　男孩语气咄咄逼人。 　　“你要是想让我帮你瞒着塔利亚你跑到哥谭来了，你就得听我的，恶魔崽子。” 　　资产？行吧。 　　杰森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刺客联盟的首脑借出了他的拉萨路之池，将他复生，虽然这也给他的大脑之中留下了那些时不时就会发作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他至少得承情。 　　尽管他已经在浑浑噩噩的时候帮着刺客联盟做了不少该做的不该做的大事小事。 　　在他逃离刺客联盟的时候遇上了塔利亚，恶魔首脑的女儿，她默许了杰森的离开，那他就暂且还不算彻底的叛逃。 　　男孩手握锐利的武士刀，他的持刀姿势很标准，这种手法让他能够在极快的时间之内做出反应，击倒他的对手。 　　男孩瞪着他。 　　“你敢威胁我？” 　　如果他的眼神能够伤人，那杰森早就在自己甚至还没有找回脑子的时候被刺穿得千疮百孔再一次需要被扔进那个绿了吧唧的池子里泡澡了。 　　某种意义上男孩的眼神对他已经完全没有用了。 　　“不是威胁你……” 　　杰森想了想，决定挑一个对方能够接受的说法来说服对方。 　　“这是谈条件，双方让步，协商合作。” 　　“合作不成立。” 　　男孩略微扬了扬他的下巴，带着点高傲的感觉。 　　“我将会杀死提摩西·德雷克，接收他的地位，让父亲看到我的能力，证明我才会是那个合格的继任者。” 　　杰森开始头疼了。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上一章结尾没人猜出来是谁呀hhh 　　蝙蝠家现在是谁走不了窗呀，是坐轮椅的芭芭拉哒！（忽然地狱笑话） 第120章 濒死锁定010 　　.0120 　　少年正义联盟的一切事务都暂停了。 　　罗宾还需要养伤，这让本就没几个人的四人小队缺了最重要的那个。 　　罗宾完全可以说是这个队伍的灵魂，几乎没有他骇不进去的系统，所有的监控设施都像是他的眼睛，他完全能做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指挥战斗。且与蝙蝠侠搭档的经验让他对合作战斗非常熟悉。 　　而失去了罗宾之后唯一有这个能力拿起指挥权的就是卡西，但还有些缺乏经验的她有时候根本指挥不动横冲直撞的脉冲。 　　再加上最近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去做的事情，所以大家只好在这个时间放了个假，回家修整。 　　并且他们的基地还待打扫。 　　罗宾和红头罩的战斗几乎打烂了一半的家具，罗宾的血抹得到处都是。 　　介于事务暂停的原因，超级小子和罗宾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再见面的了。 　　没有团队活动，他们就没有任何理由见面。 　　…… 　　堪萨斯。 　　康躺在床上，他折着手臂，臂弯遮住了脸。 　　他睡不着。 　　不大但是温馨的房间内开着小夜灯，柔和的灯光照在黑暗的室内。 　　他期待了好久的圣诞节。 　　本以为幸运的是他在平安夜的当晚赶回来了。 　　但是实际上，他在平安夜捡到了一只血淋淋的小鸟，着急忙慌地送医，在圣诞节当日和红头罩打了一架，冲着可怕的蝙蝠侠发脾气，然后在昏迷的小鸟床边守了两天。 　　这种时候哪还有空想着什么圣诞节。 　　一个搞不好今后的圣诞节都要去给罗宾坟头献花。 　　一想就糟糕透了。 　　虽然在罗宾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他回到堪萨斯的时候受到了温暖的欢迎。 　　玛莎给了他亲手织成的圣诞毛衣，有着绿色的底色，红色的波纹图案，和槲寄生的花环。 　　他穿上了。 　　他现在还穿着。 　　很暖和。 　　毛茸茸的。 　　克拉克送了他一副眼镜作为圣诞节礼物，据说是氪星科技，能够让人无法将带上眼镜的他和原本的他联系到一起来。 　　虽然他本身已经有一副了——但他也很开心收到一副来自克拉克的祝福。 　　卡西给他的圣诞礼物是一整套精装书，巴特送了游戏卡带，蜘蛛侠听说他要去上学了，非常贴心的给他整理了一套自己的笔记——学霸的笔记，几乎挑不出毛病。 　　他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圣诞节礼物，还把从红头罩那用TTK顺走的头罩打包起来塞给了罗宾，作为能让他查到更多东西的信息源。 　　蝙蝠侠向他要他都没给，厚着脸皮顶着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将那个头罩拽得死死的。 　　罗宾不想让蝙蝠侠获得红头罩的血样，那他必然也不会希望蝙蝠侠获得更多关于红头罩的信息。 　　康隐约能猜到为什么，但是他没有问。 　　至于他将头罩交给罗宾之后，对方要怎么从蝙蝠侠手上阻止对方获得那些他想要隐瞒的信息，那就不是康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和蝙蝠侠斗智斗勇的该是罗宾的职业技能。 　　虽然他没有在圣诞节当天感受那样的节日气氛，但是他收到了不少来自大家的礼物，甚至还有茉西以莱克斯的名义寄来的一整叠高级商场的购物卡，还有LexCorp旗下周边工业新产品，超级小子钥匙扣。钥匙扣只是个意象，着代表LexCorp开设了一整条新的流水线，开始制作超级小子相关周边。 　　购物卡的面额并不算大，看上去很方便使用。而康实际上手里有莱克斯的卡，这个购物卡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某种意义上，这并实际上不是给他的圣诞礼物。 　　于是康把购物卡给克拉克看了，在看到那样的礼物的时候克拉克神色复杂，虽然康手上拿着来自他所厌恶的敌人的礼物，不过他仍旧没有提出什么负面的意见，他让康自己收着，并建议康好好使用。 　　莱克斯·卢瑟虽然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他对康来说不能说做过什么太大的错事，单纯在康的角度来说这就只是一份普通的礼物，礼物不应该被辜负。 　　所以康把它们都给了玛莎。 　　收到了那么多的圣诞节礼物，但是康却没有收到罗宾的礼物。 　　就好像他向着罗宾提出的那个要求，是某种更加委婉的决裂一样。 　　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任何消息。 　　罗宾没有找他。 　　康……康有些拉不下脸来直接再去找罗宾说话。 　　万一对方的意思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拒绝呢？ 　　“扣扣。” 　　敲门声。 　　“康纳，我可以进来吗？” 　　康从床上坐起来，看向门口。 　　“你进来吧。” 　　是克拉克。 　　他在家里没有带着他的那副眼镜，他此刻穿着居家服，但是脸上并无遮挡物，这让他显得有一种介于超人和克拉克之间的感觉。 　　“你在苦恼些什么吗，关于过几天要去学校的事情吗？” 　　克拉克端来了两杯热巧克力，他递给康一杯。 　　“你知道你可以和我说说的。” 　　“……不是。” 　　康接过热巧克力，抿了一口。 　　温暖而香甜的味道在他味蕾之上炸开。 　　“那你想聊聊吗？” 　　克拉克端着他的那一杯热巧克力，靠在康的书桌上。 　　“恩……” 　　康不想直接说他和罗宾之间的问题，他思考了一会。 　　“……你和蝙蝠侠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们吗？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会生他气吗？” 　　“唔……” 　　克拉克视线上移，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 　　“大概一天有个四五六次的程度吧。” 　　康睁大了眼睛。 　　他还以为，世界最佳拍档合作无间？ 　　克拉克耸了耸肩。 　　“你知道罗宾是什么样对吧，我敢说蝙蝠侠只会是他更大号的混蛋模式。” 　　康有点好奇。 　　克拉克喝了一口杯中的热巧克力，这让他的唇边沾上了一些巧克力的痕迹。 　　“夸张一点比喻，有时候我甚至恨不得把他头拧下来……” 　　康思考了一下。 　　那还好。 　　他没有想把罗宾头拧下来的欲望。 　　“但是你知道的，蝙蝠们都是那样倔强的性格，要求他们让步是一件需要长期作战的事情。” 　　克拉克笑着，他几乎不需要多思考，就能从康的疑问之中猜出来，对方或许是和罗宾有了些什么不愉快。 　　再联系到罗宾前些日子才脱离重伤的危险期，克拉克非常能理解康现在的心情。 　　康似懂非懂地思索了起来。 　　…… 　　当莱斯利医生允许提姆出院的时候，提姆几乎是以一种非一般地速度回到了韦恩庄园。 　　不是说他有多想回家，而是单单使用手提电脑已经无法满足他的工作需求了，他需要计算量更大的工具。 　　虽然莱斯利医生的原话是提姆可以脱离观察期，但是必须要回家静养，所有义警活动必须要停止并且没有医嘱允许的情况下，不准再在身体没有恢复好之前去城市上空晃荡。 　　但是既然他能下床了，提姆就当这是他完全康复了的指示，结果当他刚下到蝙蝠洞里的时候，就被早等在这的他的好大哥夜翼一把按住然后毫不留情地提溜回床上。 　　提姆的挣扎和抗议被无情地镇压。 　　“你肋骨上还打着钢板，你想往哪跑？” 　　要不是依靠着一些超脱现代科技的医疗设备的帮助，这种程度的伤根本没有办法在现在好到让他能够下地走动。 　　被鸟妈妈揪回巢里的小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没想夜巡，我就看看。” 　　“也不可以。” 　　迪克叹了口气。 　　提姆还年轻，他不想看到这个才十来岁的孩子过度透支自己的身体落下什么病根。 　　“你为什么不去拆拆看你的圣诞礼物呢？” 　　他指的是留在房间内那个装饰性的小圣诞树底下的，每个人送给提姆的那一份礼物。 　　由于之前提姆重伤昏迷，错过了圣诞节以及圣诞节次日的开箱日，大家送给提姆的礼物盒们被直接放到了他的房间，都还完好无损地摆在那。 　　迪克在离开提姆的房间之前，再次强调了一番让他好好休息。 　　在迪克走后，提姆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直接走向他放在一边的电脑，他拉开椅子，准备坐下之前撇了一眼房间内那十分具有圣诞气息的装饰，和摆放在装饰用的小圣诞树底下的礼物堆。 　　他的房间很大，大到有些空旷，哪怕放了一堆东西也不显得拥挤。 　　犹豫了一下，提姆最终还是决定先看一眼他的圣诞礼物。 　　提姆拉过了椅子坐在了那堆礼物之前，大致打量了一眼，实际上只需要粗略扫过一眼，他从礼盒的大小和包装纸上就能大致猜出具体是谁送的、送的什么东西。 　　你看，当你太聪明的时候就是有着一点不好，有时候没有一点惊喜在里面。 　　在视线掠过一个陌生的包装袋的时候提姆眼神闪了一下，他伸出手，从礼物堆里面扒拉出了一个打着彩带的礼物盒，盒子不小，但是很轻。 　　他翻开礼盒上挂着的祝福卡片看了一眼，是康寄过来的东西，签名后面画了一个简笔小超。 　　祝福卡的角标是Lex.Corp，似乎是什么莱克斯集团新生产出来的东西。 　　略一思索，提姆拆开了礼物盒。 　　噗地一下，礼物盒里的东西几乎是见风就长—— 　　是一个被真空压缩过的大号抱枕，在接触了空气之后开始膨胀，一个半人多高的超级小子玩偶从那个盒子里膨了出来。 　　玩偶脸上是缝上去的小圆墨镜，挂着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提姆愣了一下。 　　然后他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怪傻的。 　　他伸手揉了揉玩偶的脑袋，被棉花填充的玩偶在他的手中被他揉圆捏扁。 　　他没再去拆剩下的礼物，他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这个玩偶，然后捏着玩偶的衣服领子，提溜着它爬上了床。 　　他将这个半人高的超级小子玩偶摆在床上，把被子掀起来盖上，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找了一个软和且舒适的角度窝了下来。 　　那就先休息一会吧。 　　这个冬日还很长…… 第121章 濒死锁定011 　　.0121 　　清晨的鸟啼声钻入了梦境。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从缝隙之中挤进了室内，落在了宽大的床上。 　　冬日的阳光总是缺乏一些温度，再加上这里是常年阴雨的哥谭，那道光线在昏暗的室内显得纤弱而微小。 　　提姆动了动，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睁开了那双蓝色的双眸。 　　早上了。 　　他意识到。 　　忘记设置闹钟，导致这一觉直接睡了一整个晚上。 　　原本计划之中要完成的工作还都没有做。 　　虽然已经脱离观察期，但是他的伤处还一直在阵阵地疼痛。 　　他刚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身体还有些麻木，因为他昏迷的时候莱斯利医生为他注射了止痛药。 　　但现在他自己已然清醒，就不乐意再摄入那些可能具有成瘾性、或者长期使用会产生抗药性的药物了。 　　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太过严重的疼痛，专注着工作也就忍过去了。 　　这几天难得在疼痛的包裹下还能睡得这么好。 　　他从床上坐起来，那个被他当做抱枕的超级小子玩偶还靠在一边，傻笑着。提姆看着它，然后伸出手把它转了个个，让它脸朝着另外一边。 　　他得起来工作了。 　　这一次不管谁来都别想拦住他。 　　…… 　　不知道提米现在怎么样了。 　　康抱着罗宾玩偶在床上打了个滚，胳膊从床边耷拉了下来。 　　他伤好了吗？ 　　康将罗宾玩偶圆滚滚的脸捏起来。 　　他有出去夜巡吗？ 　　下一刻他放弃了无意义的思考，抬起手，用TTK将就在不远处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 　　虽然克拉克让他不要总是滥用自己的超能力，尽量凡事亲力亲为。 　　但是他的心灵遥感真的很方便。 　　康打开聊天软件，刷了一下，没有什么发送给他的新消息。 　　他想了想，点开了和提姆的那个对话框—— 　　虽然他不想要主动去找罗宾，以此表示一下自己强硬的态度。 　　但是他要找的提摩西·德雷克——关罗宾什么事情，对吧？ 　　…… 　　提姆换上了西装，刚走进韦恩大楼中自己的办公室，一旁早就等候多时的秘书连忙将加急的重要文件递过来。 　　他接过文件，拉开办公椅在桌子前坐下，翻开文件夹看了几眼，点头示意秘书可以离开了。 　　“滴滴。” 　　口袋之中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提姆打开电脑屏幕，将消息导出来阅读。 　　使用电脑处理消息的速度要快很多，如果是有人需要他帮上忙，又或者是某些消息让他需要去做一些事情的话，用电脑可以直接完成那些比较精细的操作。 　　他点开消息框，那个备注的名字亮了起来。 　　超级小抱枕：[鸭子游泳.gif]在干嘛鸭鸭？ 　　提姆略微挑眉。 　　TIM：在工作。 　　想了想，提姆又点了一个表情发出去，这是他从迪克那存来的表情包。 　　TIM：[小鸟看报.jpg] 　　超级小抱枕：圣诞节不是才过，已经不放假了？而且今天不是周末嘛。 　　对此，提姆不做评价，只是回复了一个小人躺在地上的表情包。 　　打工人哪有什么假日，又不是上学还有寒暑假，能过个圣诞节就不错了。 　　超级小抱枕：[小狗扒拉人.gif] 　　超级小抱枕：出来玩！ 　　提姆想了想，义正词严地拒绝。 　　TIM：我还有工作。 　　超级小抱枕：看电影去不去，我买了电影票，最新上映的那个《水王》，就在哥谭电影院， 　　超级小抱枕：十分钟后我去接你？ 　　提姆盯着电脑屏幕，他的指腹在键盘的按键之上摩挲了一会。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才处理了一页的文件，目光顿了顿。 　　下一秒，他最终还是伸了出手。 　　他将文件夹合上，并拉开抽屉了放进去收起来。 　　工作……晚一些似乎也可以做。 　　TIM：好。 　　超级小抱枕：你在哪？ 　　TIM：韦恩大厦，你到楼下了跟我说。 　　对面不再有回复。 　　提姆看着对话框，他的双眸略微放空，盯着对面之前发过来的那个小狗扒拉人的动态表情包。 　　毛茸茸的小奶狗两只前爪交替地在人身上扒拉，那双水汪汪的豆豆眼里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提姆将目光从眼前的屏幕上抽离，移到了一边。 　　他看了一眼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来，而被整理得空空荡荡的桌面。 　　好像他理论上并不需要如此高强度地到公司处理工作，就像是布鲁斯，他几乎除了必须要他出面的时候一概不冒头，公司看上去似乎也蒸蒸日上。 　　但是，实际上在他还没有被布鲁斯领养，还没有获得插手韦恩集团的大小事务的权利之前，布鲁斯作为一个万事都不过问的花花公子，在公司的权力几乎被架空，话语权并没有现在要高。 　　布鲁斯能动用韦恩集团的资产某种意义上全靠卢修斯·福克斯，韦恩集团的时任总裁兼技术总监的帮助，他属于是蝙蝠侠信任的人，几乎提供了蝙蝠所需要的一切技术支持。 　　但是韦恩集团并不是几个人就能说了算的，卢修斯在公司里的威望也没有达到说一不二的程度，在蝙蝠侠工作对金钱的大量消耗之下，仅靠他一人的遮掩显得有些独木难支。 　　蝙蝠科技对某些用来战斗的、具备杀伤性的武器的研究被划在了研究项目的支出里。 　　但是很显然，这些东西研究成功之后，并不会给韦恩集团带来经济效益，甚至布鲁斯不可能选择将东西或者这份技术出售去获得盈利。 　　而在高投入和低回报的长期作用下，董事会对卢修斯的投资能力日益不满。 　　再加上其他市场竞争者，例如莱克斯集团对韦恩集团的打压和挤兑，让股市开始动荡。 　　如果卢修斯不能再继任韦恩集团的负责人，布鲁斯·韦恩对韦恩集团的掌控力将以断崖式下跌。 　　但是布鲁斯本人很显然将自己的精力百分之两百地投入了义警的工作，他不可能忽然改性踏入韦恩大厦，日复一日坐班地将权力收拢。 　　而提姆的出现则是事情的转机。 　　这个在一切事物上都表现得无比天赋异禀的天才少年用凌厉的手段稳定了动荡的韦恩集团。 　　因为布鲁斯·韦恩的缺席，他的存在直接代表了韦恩的意志，收拢了不少人心。 　　这就是提姆虽然可以将工作交出去，但是他依旧需要亲自完成某些工作的原因。 　　不仅是他能将工作完成得更好，更是某种程度上需要稳定公司上下对韦恩家族的支持。 　　至少，在他的运作之下，各项研究项目所带来的的盈利已经让董事会对他刮目相看，很多事情上不再过问资金流向了。 　　充足的资金是支持毫无超能力的蝙蝠家进行义警生涯的一大重要资本。 　　“扣扣扣。” 　　清脆的敲击声。 　　提姆正坐在办公椅上走神，忽然他听到身后一阵响动。 　　他身后就是办公室的落地窗，理论上不会有什么东西在那。 　　提姆转动椅子回过身去—— 　　“嗨！” 　　超级小子此刻正飘在落地窗外边，在哥谭的冷风中穿着他万年不变的皮外套。 　　他将墨镜架在了头顶上，露出了他那双透亮的灰色双眼。 　　他笑着，在哥谭的冬日中如同暖阳。 　　提姆无奈，但又有些意料之中，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开窗。 　　康从窗外挤进来，夹带了室外的一股子寒流。 　　“万一我这边的窗开不了你要怎么办？” 　　一般这种落地窗都不是能开的，虽然他办公室的这扇是改造过的。 　　“……那就拆窗？” 　　康摸了摸下巴，他可没想过这个问题。 　　提姆办公室的窗怎么可能开不了嘛，小鸟哪有走门的时候。 　　提姆给了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走吧走吧，电影要开始了！” 　　康略有兴奋。 　　“……我去找秘书准备车……” 　　“我带你飞过去不是更方便吗。” 　　康非常自然地去拉提姆的手。 　　他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注意提姆的身体状态，他的脚步平稳，动作自然，但是呼吸似乎没有平时那样放松，有一点调整过的节奏。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 　　人类脆弱的身体哪怕有高科技力的恢复加持，也没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恢复到毫发无损。 　　比起再下楼去找车跋涉一路，康觉得自己飞得可要平稳多了。 　　提姆……提姆没有拒绝。 　　或许拒绝会比较合适。 　　但是他从最开始的那一刻，就没能将拒绝的话语敲进聊天框，更何况现在看着康那双明亮的眼睛。 　　谁能对着这样的一双期待的眼睛说出拒绝的话语……？ 　　况且…… 　　当康揽着提姆飞过哥谭的高空的时候，TTK他们环绕在他们的身周，氪星生命的生物力场将刺骨的寒风隔绝在力场之外。 　　提姆手臂勾在康的脖子上，他没有再低头从这高空去看城市夜景，哥谭夜晚的景色他几乎每日都在其中穿行，有的时候，他就属于哥谭夜晚的一部分。 　　提姆只是略低下头，将脑袋埋进了康的颈窝。 　　温暖的，充满着包容感。 　　说真的……他有点怀念这个。 　　他有些不想去想，有朝一日或许他会失去理直气壮做这种事情的权利。 　　如果康知道他是罗宾…… 　　如果…… 　　他应该知道吗？他会知道吗？他已经知道了吗？ 　　人生第一次，提姆不想去思考，往日在他脑海之中井井有条的逻辑链乱成一团。 　　他将那些不知道是否会导向出一个他不想看到的结果的线索抛之脑后，把自己团作一团塞进了超级小子怀里。 　　康感受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过来，他略垂下视线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了什么。 　　他将对方搂稳了几分。 　　哥谭冬日的空气好像也没有那么冷。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永无之乡01 　　.0122 　　Chapter·10 　　康是第一次进电影院。 　　听说看电影需要爆米花。 　　于是他买了一大桶焦糖爆米花还有两杯大可乐。 　　很自然地，他直接用TTK来端着这些东西，他的力场让它们漂浮在他身边。 　　他胸口的超人系标志并没有给他带来太过意外的关注，而这一招倒是让路人纷纷侧目。 　　这个时候，电影院大厅的角落之中，正在和自助取票机纠缠的一个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了康的存在，目光在他胸口的那个艾尔家徽之上停留了一秒钟，然后几乎是本能地转头就跑。 　　康不明所以。 　　他端着爆米花和可乐走到等在一旁的提姆身边，朝着那个跑掉的男人的方向看去。 　　“……那个是谁啊？” 　　他倒是没想要追，毕竟人家讲道理什么也没做呢，没道理追着人家。 　　提姆只是扫了一眼就给出了答案：“风筝人。” 　　“……风筝……人？” 　　康挠了挠头。 　　“怎么，他被风筝咬了一口然后变成风筝人了吗？” 　　“……？” 　　提姆莫名其妙：“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蝙蝠侠就是被蝙蝠咬了一口？” 　　“很难说我没有这样想过。” 　　康坦诚。 　　“那他看到我跑什么？” 　　提姆不需要查资料就能给出答案：“查尔斯·布朗，被指控盗窃和破坏公共设施，刚从监狱刑满释放……或许对超英还有一些应激。” 　　不过他已经刑满释放了，没有人有理由去对他做什么。 　　“……你们哥谭的反派名字真奇怪。” 　　康琢磨。 　　“那他有什么超能力？” 　　“……他的没有超能力，他会使用高科技风筝。” 　　康大为震撼。 　　提姆：“等你见识过酱料王的时候再开始嘲笑吧。” 　　“酱料王……？” 　　康开始对哥谭的反派精神状态有一种全新层次的理解，感到了一种明悟，不是只有小丑那种才叫疯子，拿着番茄酱当武器也可以是一种疯子。 　　“那他会干什么……？” 　　“除了往街道上挤番茄酱和芥末酱？没什么别的特别的了。” 　　和他战斗过后身上会持续散发很长一段时间的酱料味，很难洗。 　　康今天对哥谭的反派阴森可怖，疯狂血腥的印象被刷新了。 　　直到电影进场他还在试图在手机上搜索哥谭反派，然后被提姆一只手按掉。 　　“电影院看电影不可以玩手机，记得调静音。” 　　说实话，康没能挑到一部好看的电影。 　　这部刚上映的超级英雄电影还没有评分，但是等这几天的播出过去，网络上大概会出现一片狂踩的评论。 　　《水王》这部电影完全就是打擦边球蹭海王的热度，为了避嫌，人家海王是海底亚特兰蒂斯的王，水王就只能是苏必利尔湖湖底的领主。 　　这领土面积上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苏必利尔湖也是美国最大的淡水湖，但是湖和海说出去就不是一个位格的东西。 　　而且电影剧情俗套而无味，就连揭露身份的高潮情节都拍摄得干干巴巴的。 　　提姆直接看困了。 　　他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向康的侧脸。 　　康坐在提姆的右手边，从提姆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他一边的侧脸。 　　康倒是看得较为认真，他那双灰色的眸子在电影色彩纷呈的光晕下映得变幻莫测，无限灵动色彩他的双眼之中跳动。 　　光打在他的脸上，从侧边看过去看得出一个被光线勾勒出来的精致轮廓，深邃的眉眼和流畅的鼻梁，薄唇上沾了一些爆米花的碎屑。 　　提姆下意识地伸出右手，他指腹蹭上了康的唇，蹭掉了那一点焦糖味的碎屑。 　　“……嗯？” 　　康感受到了提姆的动作，侧过头来。 　　这一动作直接让他将脸贴在了提姆的掌心，双方都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温暖的触感。 　　提姆一时间已经不想把手收回来了。 　　他单手捧着康的脸，拇指的指腹在他柔软而光滑的皮肤上轻轻蹭了蹭。 　　“沾到东西了。” 　　他压低着声音。 　　电影的背景音乐在这个时候高昂起来，进行曲的旋律在封闭的电影院室内回响，掩盖掉了提姆说话的声音。 　　但是提姆能确定康听得见。 　　康歪过头，脸颊在提姆的手心蹭了蹭。 　　然后那双干净的灰色眸子看向提姆，他用眼神询问：现在呢？还有吗。 　　“没了。” 　　提姆面不改色地说，然后收回了他的手。 　　将手收回之后，那样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他的指尖，带着一丝暖意。 　　电影接下来的剧情提姆更是看不进去了。 　　虽然他看了前面的一小部分就能猜得出结尾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要是换他来编排，还能在短时间内写出一个更好的剧本。 　　这段时间他也是了解过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他的视线不再看向银幕，而是落在了康的身上。 　　提姆不确定对方是否有感觉到他的视线，或许他过于在意这部实际上不怎么好看的电影剧情——但是特效做得还是不错的，以见识过真实大场面的罗宾角度来说，这个特效算是言之有物了。 　　康的左手随意地搭在两人之间的座椅扶手上，大桶的爆米花搁在更前面一点。 　　过了一会，提姆似乎不经意地也搭上了扶手，手心覆盖在了康的手背上。 　　康动了一下。 　　提姆犹豫了半秒钟，准备将手拿开。 　　接着康翻过了手，掌心向上，握住了提姆正准备拿开的右手。 　　提姆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看向康的侧脸，对方似乎对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反应，视线还专注地看向前方。 　　他们的手交握着，放在扶手上。 　　爆米花桶挡住了银幕上照射下来的光，让他们交握的手放在了暗处，昏昏暗暗之间叫人看不真切。 　　但是提姆能感受到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暖。 　　电影剧情在最后一个决战胜利的画面结束，电影主角举着最终夺取到的神器长刀，傲然站在苏必利尔湖最东岸的山崖之上，朝阳从他背后升起，邪恶与黑暗已被驱散，万丈霞光洒向天地之间。 　　画面定格，电影制作方的标志幻化打出来，黑屏过后就是制作人员名单从下往上地开始滚动。 　　电影院的灯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康看上去似乎还在回想剧情，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 　　“你说……海王也会和鱼谈心的吗？” 　　“……？” 　　提姆根本没注意剧情，没想到这个水王还有和鱼谈心的戏份？ 　　而且海王会不会和鱼谈心这种比较私人的事情他怎么知道？ 　　……好吧他或许真的知道。 　　“我也不知道。” 　　提姆淡定地说。 　　康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收回了视线，小声嘟囔：“大概是会的吧。” 　　电影散场了，人群陆陆续续离开了放映厅，但是这个时候反而是电影院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他们走到场外电影院的大厅的时候，在这里的人更多了。 　　这个时候…… 　　似乎更多的人向康投来了视线。 　　他们的目光在康胸口的艾尔家徽上停留，在他脸上驻足，他们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 　　康的超级听力让他捕捉到了人群的小声交谈，他们自以为的小声全被能被康收入耳中。 　　“那是超级小子？” 　　有人询问同伴。 　　“就是了吧……关注他好久了，没想到啊，今天多少人塌房了得？” 　　“看不出来啊……” 　　“长得越好看不是越证明是了嘛……选择过基因的……” 　　“莱克斯集团做出这种事情，只能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他们早晚得干点非法活动……” 　　“怎么在我们哥谭？……不会是韦恩同流合污吧？” 　　“他们那些有钱人，搞什么恶心事情都不好说……” 　　“超级小子……？超级怪物吧？超人是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存在用他的标志的……”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怎么回事……？ 　　康一时间面对如此混乱而毫无到底的负面情绪和指责开始感到不知所措。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睛里带着迷茫而无措的情绪。 　　为什么……？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间……？ 　　“康……？” 　　提姆握着他的手，握紧了些。 　　他没有超级听力，不可能听到那些周围的人们不间断的窃窃私语，但是他能看得出来康的不对劲。 　　周遭人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的探究目光，小声与同伴的指指点点。 　　甚至人群开始绕开这边行走，在他们附近形成一个不太明显的真空地带。 　　“康。” 　　提姆再唤了一声，顺势朝着康的前方走了一步，挡在他前面，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我有点不太舒服。” 　　康听见了提姆的话，几乎是本能地就将视线挪到了他身上。 　　康的思绪还有些没转过来，但是他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 　　他还记得提姆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是还没恢复到可以出门的程度吗难道？ 　　他是不是不该喊提姆出来一起玩？ 　　他还好吗，要去医院吗？ 　　提姆略仰着头看向康的眼睛。 　　康比他略高一点，没有高出太多，但是康总是下意思地略微漂浮，距离地面有一些不注意就不容易发现的距离，这让他显得再高了一些。 　　“你送我回去吧？” 　　提姆拉着他的手。 　　“回韦恩宅……？” 　　“回公司，到韦恩大厦去。” 　　“……不是不舒服吗，还要工作？” 　　“韦恩大厦近一点，而且那里有我的休息室。” 　　提姆握着康的手，没有松开。 　　他看着康眼睛里闪动着的混乱情绪，心中阴晴不定。 　　发生什么事了？ 第123章 永无之乡02 　　.0123 　　《莱克斯集团涉嫌进行人体试验》 　　《超级小子竟是实验室产物！？》 　　《窃取超人基因！未来是否会出现人造氪星大军！？》 　　《真实弗兰肯斯坦，诡异但精致漂亮的小怪物！》 　　《人格悖论！受人喜爱的人造物是否有AI模拟人格？》 　　《莱克斯·卢瑟的惊天骗局！证据就飞在大都会上空》 　　《人造怪物操控人心，卢瑟的阴谋》 　　《大都会炙手可热的小甜心竟然是实验室爬出来的邪恶从存在……》 　　《莱克斯集团对活人进行人体基因实验！美国人民的未来在哪里！》 　　《可悲可叹，利用未成年进行人体实验，卢瑟丧尽天良！》 　　《基因改造还是人造生命！？美国人民人格尊严岌岌可危！》 　　这是新闻界的狂欢。 　　每分钟都有数不尽的相关话题在爆出，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开始谈论这个问题，只要带上相关标签，点击率就会飞似的上升。 　　莱克斯·卢瑟正是下一任总统竞选的大热门，他的政敌很乐意多花一点时间和金钱，让他涉及人体试验的丑闻炒得再热一点。 　　最初的最初，是“内部知情人士”透露的一些文件，紧接着是更多的信息爆料，真的混着假的，铺天盖地的，迅速地侵占了各大社交媒体的热搜头条。 　　各路媒体几乎都迅速地把控住了这个机会，蹭上这波流量。 　　但在大都会，星球日报的主编佩里却在大发雷霆。 　　“要你们有什么用！？” 　　佩里愤怒地将手中的报纸摔在桌子上，横眉竖眼地看着他手下的记者。 　　“现在网上都疯狂了，为什么我的记者一点消息都没有拿到！？” 　　他吼得唾沫横飞：“电子媒体就算了，在纸媒当中隔壁先了多少拿到消息！？报纸都印出来了！” 　　“我们的消息呢！？我们的故事呢！？” 　　他随手一指。 　　“肯特！” 　　“唉……？” 　　被点名的克拉克·肯特像是被吓着了，他看上去十分大个，但表现出来的性格却格外温顺。 　　“你不是和莱克斯·卢瑟熟吗，去搞专访！去搞独家！我今天之内要看到成果！” 　　“唉……？？” 　　本想从后门偷摸溜走的克拉克·肯特还是被注意到了。 　　大个子肯特推了推自己的平光眼镜，有些无奈，没有办法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怎么会要做这种事情。 　　克拉克感到尴尬得要死。 　　作为一个纯血的氪星人，他脚趾抓地是真的能扣出一套别墅的。 　　自从和机械超人在瞭望塔升空那天的一次见面之后，他并没有再和莱克斯见过面了。 　　就暂且不提，莱克斯是造成他“死亡”的罪魁祸首，重要的还是，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 　　一觉醒来你和宿敌有个孩子。 　　这换谁谁不尴尬。 　　克拉克自觉已经在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康感受到不被重视或者是不被喜爱，虽然一开始想过把孩子丢到堪萨斯给妈妈带然后自己躲在大都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但是最终他还是在学着和康相处，在慢慢地探索当一个父亲的方式和道路。 　　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想去和莱克斯聊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以这一种形式。 　　克拉克离开了佩里的办公室后开始着手收拾自己座位上的东西。 　　他给康发了个消息，委婉地问问对方现在怎么样了，对面暂时没有回复。 　　他还需要给莱克斯·卢瑟的助手茉西发信息，他得约一个专访时间。 　　希望莱克斯·卢瑟会拒绝。 　　克拉克在心里祈祷。 　　“小镇男孩。” 　　露易丝在这个时候走过来。 　　她大多数时候属于不会被佩里叫过去训的特例，她是星球日报最好的记者，几乎每一条大新闻都出自她的手，属于佩里业绩的摇钱树，得罪谁都不会得罪她。 　　“露易丝。” 　　克拉克回应她，他显得有些蔫。 　　“那个男孩怎么样了？” 　　露易丝询问他关于康的事情，现在几乎整个互联网都是关于他的新闻，那个一向在意别人目光的男孩不知道现在情绪如何。 　　克拉克再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消息。 　　“还没回复我，早一点的时候他说要去看电影，估计还在电影院里面。” 　　露易丝拍了拍他的肩。 　　“听说佩里让你去给莱克斯·卢瑟做专访？” 　　克拉克露出了一个苦笑。 　　克拉克的尴尬让露易丝感到乐不可支：“加油干！” 　　…… 　　知名超级英雄论坛HeroHUB>时事热点板块 　　[New][Hot] 超级小子是莱克斯集团的基因试验品这件事情还有谁不知道的？ 　　1L 那个“内部知情人士”估计把各大新闻媒体的渠道都投了个遍吧，根本不是冲着钱去的，但是也不好说，背后到底是谁在付款谁也不知道。 　　本人不幸也是新闻行业从业者，也在邮箱受到了相关信息，但是不好意思，我没有上大号发言，而是到论坛来匿名放出这些东西，有一些个人的考虑在里边吧。 　　虽然现在各个网站都有人发，纸媒都快速地报道了，我第一次见到纸媒赶上网络的速度，不好说到底这件事被规划了多久。听说大都会的新闻媒体公司都没有收到相关爆料，估计是防了卢瑟一手。 　　不想给人当枪使，但是有些东西我觉得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像我这样做新闻的还是需要一些职业操守，我坚信民众是值得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所以把收到的东西放出来。（以及，我只会单纯放我认为较为可信的证据，那个知情者同时发过来的那些带有个人感情色彩的说法我就不说了。） 　　2L 楼主听上去是个什么人物啊，好好奇。 　　3L （楼主） 　　《Project.Kr：项目个体体检报告》[文件下载连接] 　　《Project.Kr：项目基因稳定试验记录》[文件下载连接] 　　《Project.Kr：项目控制草案》[文件下载连接] 　　（注意，文件中大量数据被涂黑屏蔽并不是我做的，在我收到这些内容的时候就已经被涂掉了，我想其他媒体收到的信息应该和我是一样的，可能是泄露出这些原文件的人在莱克斯集团内部的权限不够导致的。） 　　5L （楼主）客观讲一下文件内容，虽然大量数据都不清楚，但是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份非常惨无人道的基因和人体试验记录，受体经历了大量的试验和明显非人道的基因改造，还有很明显的外来基因融合过程的部分记录，外来基因在这份文件里被完全保密，但是个人猜测这大概就是“超级小子”能力的来源，是一份氪星基因。 　　8L 早说了“超级小子”就是卢瑟的阴谋，趁着超人不在的时候窃取基因造个弗兰肯斯坦的怪物出来，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哗众取宠。 　　10L 超人不在的时候他是怎么偷基因的？早有谋划吧我估计是。这个报告时间跨度不长，但是肯定还有更久远以前的实验数据没有被公开。 　　11L 楼上说的有道理，这种大型实验没个十几年很难完成，长大了很难改改造基因，实验是从婴儿时期开始做的吧？拿幼儿做人体实验？莱克斯集团真的是丧尽天良。 　　14L确实这种实验年长了就不好做了，但是要说是胚胎时期就开始，感觉年纪也对不上，毕竟他看上去得有十五六了吧，超人可没有出道那么久，总不可能在还没有人知道是谁超人的时候就有人在研究超人的基因了？（也不好说，谁知道到底有没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15L 这么一说感觉年纪也有问题啊，谁知道看上去是十五六是不是真的就是十五六？现在黑科技那么多，100%人造人做出什么年纪的都可以吧！ 　　17L 有一点不寒而栗了，我们就让这么个人造怪胎在大都会毫无限制地飞来飞去？ 　　看上去是个小男孩，谁知道芯子是什么玩意？ 　　21L 我有点害怕，能有人把他抓起来吗？就让我们下一代看着这种东西长大吗？现在不少十来岁小孩喜欢看少年英雄的事迹，这样下去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怎么办？ 　　33L 果然，莱克斯·卢瑟不是好东西，造一个有超人能力的基因改造人？他到底把美国公民当成什么！？真的有人会在大选上给这种人投票吗？真让他当上总统美国就完蛋了！！他会把我们全部都做成基因改造人！！！ 　　47L 楼主给出的文件都很大，乍一看，看上去好像信息量好大，但是仔细一看所有有效信息都被涂抹了，除了现在疯传的那些不知真假的内容，根本分析不出更加专业的数据。 　　既然不能从专业角度来分析数据真假，我对楼主的信息源持保留态度。 　　48L 楼上不用挣扎了，这个消息已经被证实完全可靠了，你实在要是不信，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谁也劝不动你。 　　51L 莱克斯集团没有任何反应，公关团队大概是一片混乱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下场，估计是实锤了。 　　161L 网上流出了新的证据，这回有照片了！ 　　163L [图片][图片][图片] 　　那是几张有些不太清晰的照片，看拍摄角度来说并不是正常拍摄，而是借用了什么针孔摄像机一类的东西，藏在衣物里或者别地方拍摄下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超级小子”没有穿着他那一身极具辨识度的皮衣墨镜，他甚至没有那一身经典的超人配色，除了他胸口那个鲜艳的红色S，只看他那一身惨白的紧身服，几乎没人能认出他的身份。 　　不同于往日在大都会的空中笑得张扬的少年模样，穿着这一身衣服的超级小子脸色平静，甚至能称得上几分木然，他那双灰色的眼睛落在虚处，似乎没有去在意在他身上连接着的大量仪器，和周围忙忙碌碌的，穿着实验服的研究人员。 　　…… 　　超级小子个人站_康宝的秘密工坊>讨论区 　　[New][Hot] 大家都看到新闻了吧，但是是不是只有我发现…… 　　1L 看了一遍隔壁论坛大佬发的那个《Project.Kr：项目个体体检报告》，虽然好像只有两年多点的记录，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啊…… 　　2L （楼主）两年了，我们的康宝宝是不是一点没长啊。 　　3L ……等等，我光顾着关注这件事本身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楼主好观察力啊。 　　5L （楼主）你们看啊，这个数据[截图][截图][截图]，身高体重是一点没变啊，按道理这个年纪是长得最快的那几年吧？要不是文件标有日期我还以为是重复的东西。 　　6L 但是……就是……他是试验品唉……不是真的人，是某种……我有点塌房……又有点心疼…… 　　7L 刚刚看了一堆铺天盖地的骂声看得我趴在床上哭了好久……楼主的重点成功把我逗笑了[笑哭emoji] 　　但确实，之前都猜康宝现在是十六岁，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多大……说不定人造的小超人就那么大，根本不会长大了…… 　　9L 我们的人造小超人再也不会长大了，忽然好难过…… 　　10L 我觉得还挺梦幻的耶……停留在十来岁这样无忧无虑的年纪不是最棒的事情了吗，他永远都会是永无乡的彼得·潘，是大都会的小飞侠。 第124章 永无之乡03 　　.0124 　　“提米，你的冰箱里没有可乐。” 　　康正在埋头翻冰箱，冰箱里的东西都被他扒拉出来了，用TTK悬浮着飘在半空中。 　　提姆正坐在他休息室内的沙发上，腰后边垫了个夜翼图案的抱枕，手提电脑搭在大腿上。 　　他正头也不抬地在电脑键盘上敲击。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随口再给康找些事情干。 　　“你看看柜子里有没有。” 　　提姆的休息室有暗格，只要找准地方打开就是收拾整齐的罗宾制服和装备。 　　他似乎并不在意康翻箱倒柜可能会触发暗格这一件事……或许那正是他期待的事情？ 　　康在柜子里翻出了一堆咖啡豆和能量棒。 　　连点正常食物的影子都没有，更别说可乐了。 　　他放弃寻找了，直接翻身坐到了柜子上，掏出手机，想着要不点个外卖吧，订点披萨。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克拉克给他发来的消息。 　　大大超：你还好吗？ 　　康略微沉默了一下。 　　他逃避了好一会，是时候看看网上都发生了什么了。 　　他回复了克拉克表示自己没事，接着打开了社交APP，看看现在最多人参与讨论的话题。 　　#莱克斯·卢瑟涉嫌人体试验# 　　最高热的话题是关于莱克斯，或许是什么人想要对付莱克斯。 　　莱克斯实际上树敌颇多，商界政界遍地都是被他针对过的人，被他影响到利益的人，或者单纯讨厌他的人。 　　#超级小子到底是什么# 　　一个同样高热度的话题。 　　康点进去了这个。 　　最上面一条就是一个似乎粉丝量不小的博主发的分析内容。 　　@大都会的狗V： 　　前几条博我已经发过疯了哈，想看我发疯的请移步主页看我之前的博。 　　所以这一条我就理智分析一下#超级小子到底是什么#，我看完了现在主流媒体上那些信息，最初的内容和证据应该都是源自于同一个爆料人，这里我们下文将这个人称呼为“原始爆料人”。 　　主流说法是认为超级小子是类似科学怪人那种存在，但是，但是哈，我这里只是做最理智的分析，我们抛去那些有个人理解在里面的倾向性解读，甚至我们刨去“原始爆料人”所说的那些话，不去论它的真假，因为没有证据支持的语言是很单薄的，哪怕这个人手持别的证据，但是这位爆料人不将那些证据放出来去支持这些言论我们就暂时不相信。 　　我们只看那些有真实性的证据所表达出来的信息。 　　在这里我们先列出来一下现在所有的由“原始爆料人”发出来的证据们。 　　一是三份文字报告，关于Project.Kr，从内容中的蛛丝马迹完全可以看出来这个Kr项目指的是目前活跃在大都会上空的新生少年英雄，超级小子。 　　虽然文档之中很多内容都被涂黑，但是从一些描述之中可以看出多种药物注射和基因改造项目，包含了利益外来基因稳定受体机能的内容，在这里很显然我们看出是执行方不知道怎么弄到了超人的基因，进行了这个计划。 　　这也是现在主流说法是认为超级小子是人造物的说法来源。虽然本人认为这里证据不够多，但是暂且没有第二个能够反驳这个说法的方式，所以先持保留意见。 　　其次，是一系列照片。这些照片经过专业检测是没有人工修改痕迹的，虽然像素较低，可能是拍摄道具需要足够隐蔽的原因，但是已经表达了很多东西。 　　所有以上证据，没有看过的朋友们可以点击这里去看[超链接]。 　　总之，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两个证据的重点内容。 　　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点，这个Project.Kr，我们这里甚至可以用一个更形象的称呼，称呼它为，“超级小子计划”。 　　它是创造了超级小子的重要因素。 　　从超级小子走向人们视线的第一刻，莱克斯集团就宣布了为他负责，并且在最初一段时间还有将之宣传为自己的超人的趋势，要说莱克斯集团能和这些报告里大量的基因试验和人体试验内容撇清关系是不可能的。 　　所以超级小子必然和莱克斯集团是有联系的，这引申出现在热搜的那个问题，莱克斯集团涉嫌人体试验。但这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重点。 　　由于很多重要信息被涂抹，我们无法分析出一个确定的真相。只能通过那些内容分析出一个最接近与真相的东西。 　　但是这个所谓真相，也是目前我看很多人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会忽略掉的一点—— 　　“超级小子”，或者说，康-艾尔，或者他还有别的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人类名字，他在这个项目开始之前是什么？ 　　他是凭空出现的人吗？ 　　他曾有有迹可循的过往吗？ 　　他是在什么地方出生、长大，然后加入了这个计划，被那些拿未成年人做人体试验的科学家们注入了某些药物、进行了某些涉及了超人基因的改造实验、然后成为他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他在被操控着吗？ 　　或者说，他是纯然在实验室内出生的，如同小白鼠一般被人养大的孩子，在不间断的实验之中变成的现在这个样子吗？ 　　当然，最后这个猜想和证据有一部分冲突的地方，就是Kr的体检报告只存在两年，并不像是从小在实验室内长大的情况（不排除单纯因为爆料人只入职了两年所以只能看到两年内容这类的原因）。而且值得一提的一点是，这两年的体检报告指明了“超级小子”的各项身体机能，除了力气和身体强度在涨以外，他的身高体重完全没有变化。通过他刚出道时候的照片和最近的目击照片对比，他的外貌上确实没有任何明显变化，一直是十来岁的样子。但是大家都知道，十来岁的小孩本来应该是长身体最快的时间段，不可能毫无变化。 　　个人猜测，这或许是他参加了“Project.Kr”之后的后遗症，导致他无法正常长大。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事，小孩看上去性格非常正常。 　　对，我用的词汇就是正常。 　　我拜访了很多专业人士，对他的各种行为进行心理侧写，侧写结果完全符合这个年龄段的男孩会有的样子，爱热闹爱玩爱炫，对制服还有自己的品味（我个人不认为那套帅气小皮衣是卢瑟的审美，不服你憋着），虽然作为一个青少年有几分过分的善良了，这一点我个人怀疑是超人基因的显性表达，而且少年英雄善良该是标配。但是总的来说他心理还是很健康的，不像是长期囚禁在实验室的样子。 　　…… 　　……综上所诉，个人拙见是认为，无论具体的真相是什么样子，莱克斯·卢瑟显然不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人体试验是最有悖人伦的行为，无论法律还是道德上他都应该被谴责。 　　而所谓的被实验体，很显然大概率是受害者，希望相关机构尽快介入，让公民们了解真相。 　　以上。 　　评论：1L 呜呜说得好好，谢谢狗狗太太！ 　　评论：12L 笑死，博主一看屁股就是歪的，字里行间都是吹捧，不要有个超人符号就赶着往上贴，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谁都说不好，莱克斯·卢瑟仗着超人不在的那两年偷人家基因，超人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别代替他原谅别人。 　　…… 　　“康？” 　　提姆喊了一声。 　　康从手机上抬起头。 　　“我还没有把你的圣诞礼物给你对不对。” 　　……圣诞礼物！ 　　康差点忘了这个茬了，他就记得罗宾没给他送礼物，忘记还有提姆的份了——他能想个办法弄到双份的圣诞礼物吗？ 　　提姆将电脑转过来，让屏幕的那一面面相康的方向。 　　虽然以这个距离康也能看见屏幕，但是他还是飞了过去。 　　“这是什么……？” 　　他探头去看。 　　“剧本。” 　　提姆回答。 　　“电视剧剧本。” 　　他语气的尾音有一点点上扬，比起穿着罗宾制服的时候永远用着平静而严肃的语调，现在略带小得意的情绪显得明显了一些。 　　“我策划了三季的方案，我们可以先拍一季试试水，看看市场反映来修改后续剧本。” 　　“哇——！” 　　康睁大眼睛。 　　“你写的剧本吗？” 　　“不是，我买了一个剧本，然后进行了一些修改。” 　　虽然这个所谓“修改”，几乎将之改得面目全非。 　　原本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准备了另外一个，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需要另外一种能够产生更多价值的内容。在考虑之后，他换了一个剧本。 　　“好厉害——！” 　　康将毫不吝啬夸赞的溢美之词一股脑全抖了出来，然后他接过了电脑抱着，略带兴奋地将故事看了一遍—— 　　很有意思的故事。 　　故事的结构整理得非常好。 　　第一季的内容简单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事情，一个从邪恶的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实验体男孩闯入了一个平静的小镇—— 　　“……怪奇物语？” 　　康挠头。 　　“……那是什么？” 　　“我们世界没有那个电视剧吗？那算了。” 　　“如果是个电视剧名字的话，我没听过。” 　　于是康低头继续看。 　　不过所幸，这个故事似乎只是开头给了他一种既视感，相似的地方只有时代背景和开头设定—— 　　这是一个偏向于受众面更广的轻喜剧故事。 　　比起剧情和故事性，更看重的是受众面和传播率，一副准备让全美上下每个人都看它一遍的打算。 　　康看完了这个第一季的剧本，然后把电脑放到了一边。 　　“……？”提姆看着他：“怎么样？” 　　康靠近，凑过去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作者有话说】 　　康比较在意所有人都知道了他长不高这件事。 　　。 第125章 永无之乡04 　　◎（修虫）……◎ 　　.0125 　　大都会。 　　莱克斯大厦。 　　空旷而整洁的走廊上响起脚步声。 　　助理引着前来拜访的客人走向走廊尽头的门，她上前礼貌地敲了几下门。 　　“卢瑟先生，约好过来采访的星球日报记者，克拉克·肯特先生到了。” 　　“进。” 　　隔着门，里面响起声音。 　　助理从善如流地推开门，单手扶门，另一只手对着她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跟在她后边的星球日报记者——克拉克，他提了提肩上的单肩挎包带子，向着助理小姐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跨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非常宽阔的办公室，窗明几净，极简的现代风格让巨大的玻璃墙面外洒落进来的阳光都变得似乎格外锐利。 　　一个人影站在那宽旷的玻璃墙面前，背对着门口。 　　“卢瑟先生你好。” 　　克拉克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录音笔，用公事公办班的态度说道。 　　那个站在玻璃窗边的人影回过头来，光线印亮了他灰色的眸子，在那本毫无色彩倾向的灰色虹膜上写下阳光的金黄。 　　“瞧瞧这是谁？星球日报的大记者，克拉克·肯特，好久不见啊——” 　　他露出了一个有些虚假的笑容。 　　“没想到你会光临，我还以为我会先看见我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来和我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呢。” 　　他阴阳怪气地讽刺。 　　克拉克表情淡然地推了推眼镜：“如果卢瑟先生你还约了别的人的话我可以现在离开。” 　　站在窗边的人——莱克斯·卢瑟。 　　他摆了摆手，走向了一边。 　　“坐吧，克拉克，我的朋友。” 　　他示意旁边的沙发。 　　莱克斯打开了水吧的柜子，取出了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两指的威士忌。 　　“我就不问你了，要喝自己倒。” 　　克拉克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笔记本，将访谈的架势摆好。 　　“介意我录音吗，卢瑟先生？” 　　莱克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你随意。” 　　克拉克按照流程打开了录音笔，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 　　“好的，那么卢瑟先生，请问你对最近热议的话题，关于莱克斯集团涉嫌人体试验的问题怎么看呢？” 　　克拉克公事公办，按照笔记本上记录的问题遵循规章制度走。 　　“关于这个问题，要不了多久莱克斯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上会给大家解释的。” 　　克拉克记笔记的手顿了顿，接着询问：“那你对最近的舆论风向有什么看法吗？” 　　“同样的，我想马上就要到来的新闻发布会会解答你的疑虑的。” 　　克拉克无声的叹了口气。 　　莱克斯一副并不配合的样子，那又为什么要同意他的专访？ 　　他放下了笔记本，将之合了起来，把录音笔关掉，和笔记本一起放在了手边的边桌上。 　　“……好吧，莱克斯，如果你想认真谈谈的话。” 　　至于佩里那边……算了，瞎糊弄吧，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干这个了。 　　莱克斯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脸上是疏离的笑容。 　　“那请问我是在和谁说话呢，肯特记者？” 　　克拉克抬起手，将脸上用做伪装的眼镜摘了下来，并顺手揉乱了自己额前的头发，一缕小卷毛从中缀下来。 　　他在心中再次叹了口气。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和莱克斯谈。 　　并不是因为进入莱克斯的领地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哪怕他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但莱克斯·卢瑟的氪石储备不适开玩笑的。 　　他知道莱克斯并不会再试图杀死他了，哪怕他依然抱有恨意，但至少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发生了。他“死去”的那段时间已然让对方认知到了一些问题，“杀死”他一次的荣誉已经足够了。而且，莱克斯·卢瑟本人……是否又能接受这个世界上不再存在超人这一件事？ 　　他不想和莱克斯谈话单纯是因为这个家伙对一切都充满了掌控欲，他会想要他身边的一切都是他希望的样子，并对此指手画脚，和他呆在一个空间光是想想就让克拉克感到不适。 　　但是他们显然需要谈谈。 　　不是关于别的什么，克拉克也不想和他谈别的，他只是在意那个孩子。 　　康是个很好的孩子，他有无尽光明的未来。 　　但是他的前路必然需要一些指正和帮助。 　　作为创造者，莱克斯显然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他也没有做过什么真正伤到人心的事情，他本人是个混蛋和他和康之间的关系并不该有太大冲突。况且实际上，克拉克看得出来，康对于莱克斯是抱有一种雏鸟情节，他还有一些对莱克斯的期待。 　　虽然克拉克知道莱克斯是个讨厌鬼，但他不想让孩子失望。 　　莱克斯眼神一扫，落在克拉克那件有些老气过时的格子衬衫领口。 　　他知道克拉克会将超人制服穿在衬衫之下。 　　克拉克给了他一个你想也别想的眼神。 　　在采访过程中摘眼镜撩头发已经够不专业了，直接脱衣服？有点太离谱了。 　　他是来找新闻的，又不是来莱克斯大厦□□他们老板的。 　　虽然他知道莱克斯完全是个所谓原教旨主义超人派，对超人的存在认定形式纯粹和内核纯粹。 　　只有超人制服，那不是超人，内核得是克拉克·肯特，但是只是克拉克·肯特？那也不是超人。 　　如果他此刻换上超人制服，那绝对可以将目前这场即将进行的谈话推向新的高度。 　　甚至他要是有闲心说点什么激一下莱克斯的情绪，必然能让对方放弃理智，无意识透露一些更加内核的情报。 　　他这样干过，很有效。 　　不过克拉克目前并没有那样做的意思。 　　而莱克斯，莱克斯现在有一些失望。 　　不过他自觉已经让对方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让步，所以他对现在的结果部分满意。 　　“很好。”莱克斯说：“我们现在来谈谈吧。” 　　…… 　　提摩西·德雷克正式宣布摆烂。 　　他理直气壮地往康的怀里塞了一个抱枕来垫着，然后抱着自己的电脑往他怀里一靠，双目放空地开始工作。 　　哥谭阴影之中的义警罗宾冷漠而疏离，和我身娇体弱的小总裁提摩西有什么关系？ 　　至于暴露身份之后会怎么样……康是否会不能接受这样的反差而疏远他，是否会觉得自己受到了隐瞒而欺骗？罗宾的态度会让他重新审视提摩西的目的吗；而提摩西的所作所为又会影响他和罗宾协作作战的时候的发挥吗？ 　　提姆现在完全摆烂，拒绝去想。 　　就像他能有办法阻止自己往康那看起来就很舒适的胸肌上躺一样。 　　而康一只手搂住了往自己怀里靠过来的小鸟，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机在网上冲浪。 　　提姆在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回车。 　　“韦恩影视工作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下周就可以开机，随时可以进组。” 　　他的效率一向很快。 　　康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抽离，然后歪头想了一会。 　　“下周我要去上学了哎。” 　　提姆在电脑上再次输入了一些内容。 　　“那周末。” 　　按照美国法律来说，十五岁以上的演员可以每天在片场工作五个小时，并且制片方要保证这位演员每天收到三个小时的学校教育。 　　但提姆并不想让康失去第一次感受学校氛围的机会，理论上来说，多和同龄人——至少，看起来是同龄人——相处是有助于心理健康的。虽然在这一点上提姆自己就不怎么健康。 　　但是他支持康先去学校看看，不管喜不喜欢，体验过才知道。 　　所以，他让他投资的这部电视剧直接放在周末拍摄，平时工作日里剧组休息似乎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虽然通常来讲，剧组人员周末工作的工资和工作日的工资是不一样的，但是他是投资方，他说了算，他想干嘛干嘛，他又不是没有钱。 　　这部电视剧的本身他是计划着打出知名度，借用剧情来为康树立一个较为可亲且引人怜爱的形象，这十分有助于舆论的发酵。 　　剧情本身是轻喜剧的形式，以一个特殊身份的少年和上个世纪80年代古板的小镇作为背景，加入一些日常元素和不同世界观结构的冲突，讲述镇子中的同龄少年少女们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冒险故事，剧情结构清晰，力求提高传播率。 　　虽然总是有人强调角色和演员需要被分开，但很多人实际上是分不清角色和演员本身的，只要再加上角色和演员本身的一些相似度，那不管新闻再怎么跳脚，荧幕形象才是最能让人感到共鸣的东西。 　　特别是只要打开受众面，让更多人能够看到，那对于那些并不太关注新闻的人来说，电视剧某种意义上能改变他们对于一些事物的认知。 　　比起新闻冰冷的文字和客观的叙述事实，哪怕是那些有煽动性语句的小报消息，也比不上画面震撼，配有背景音乐和强叙事性，能给人带来代入感和沉浸感的电视剧画面来得深入人心。 　　虽然这部剧本身是有目的性的，但是如果这部片子扑得一塌糊涂的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是那句话，提姆有的是钱。 第126章 永无之乡05 　　.0126 　　周一。 　　堪萨斯。 　　斯莫威尔小镇高中。 　　这是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周一，也是开学的第一天，教室内的人心依旧浮动，吵吵嚷嚷地喧闹着。 　　有人隔着中间的座位互扔纸团，有的人还低着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并没有半点马上到点上课了的自觉。 　　铃声响起，教室的门被推开，班主任怀特先生抱着书走了进来。 　　他看见了教室内的一片乱象，走上讲台敲了敲桌子。 　　所幸他还勉强算是有几分威严，虽然没能让教室在一瞬间内完全安静下来，但是至少所有人都回到了他们的座位上。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怀特先生说道：“我们有个新转学来的新同学来到我们班级，大家掌声欢迎一下。” 　　教室内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怀特先生回头看向门口。 　　“进来吧，康纳，不要害羞。” 　　有人探着头伸长脖子去看新来的同学，有人不为所动依旧低头玩着手机，也有人百无聊赖看着窗外，只是向门口随意投去一瞥。 　　一个新学期。 　　一个转校生。 　　听上去似乎是什么无聊校园青春爱情电视剧的开头。 　　洛丽百无聊赖地拿着圆珠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她感到有些无趣。 　　斯莫威尔这个镇子太小了。 　　它的一切都是那么平凡且无趣。 　　洛丽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从门口走进来的转校生。 　　她没抱太大希望。 　　这样的镇子里能有什么人呢？ 　　意外的，那个新来的男孩还算帅气。 　　这让洛丽对他的印象不错。 　　黑头发，浅色眼睛，带着一副有点老气的方框眼镜，穿着普通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他背着个灰色的双肩包，但是只背了单肩，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从门口走进来，面对大家介绍自己。 　　听上去，他是新来到斯莫威尔的人，搬过来和爸爸住。 　　他叫康纳。 　　康纳。 　　还行吧，这个名字。 　　当康纳介绍完自己，怀特先生拍了拍手。 　　“大家有什么问题吗？有没有想更了解一下康纳同学的？” 　　他等了几秒钟，一片安静，没有人理会他。 　　“那好吧，康纳同学你就坐到后边靠窗那个……” 　　洛丽举起手示意了一下，但是她没等人叫她，直接开口。 　　“你是从哪过来的？” 　　她问。 　　“之前在哪上学？” 　　“哦好吧看来洛丽同学还有一些问题……” 　　怀特先生似乎并不在意被打断自己的话。 　　“……哥谭。” 　　那个自称康纳的男孩这样说。 　　要说高中，他实际上除了这里就只见过哥谭高中了。 　　这个词汇一出倒是引得几人抬头看他。 　　在小镇里可不常见到哥谭人。 　　哥谭人就和传说之中的生物一样，让人不由得从他身上分析他有什么“哥谭”的地方。 　　穿黑色衣服？听上去很哥谭。 　　单肩背双肩包？可能哥谭那边流行。 　　老土的方框眼镜？不好说，万一哥谭人都喜欢这种调调的呢？ 　　“好吧。” 　　洛丽干巴巴地说。 　　“大城市。” 　　大城市。 　　在东海岸，在大都会边上。 　　在那个高楼林立而遍地黄金的地方。 　　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向往着。 　　哪怕她应该待在斯莫威尔，但是她不甘心。 　　洛丽撩了一下肩上的头发，收回了落在那个新男孩身上的视线。 　　如果真的有什么青春校园爱情电视剧在这座小镇上演，那她觉得自己的定位应该是那个恶毒的女二。 　　不然呢？瞧瞧她自己，金发碧眼，总是仰着下巴看人，镇子上的有钱人，看不上乡下，总是想着大城市。 　　她总觉得自知之明也是自己的优点。 　　有点这种东西才能活到那么大。 　　但她也不想自己的目标只是活到那么大而已。 　　“那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怀特先生问。 　　没人再说话了。 　　安静的课堂有一些死气沉沉的。 　　接着怀特先生就为那个新来的男孩指出了空着的，后排靠窗的位置，让他坐到了那里，正式开始今天的课程。 　　开学第一天，每一节课都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老师们在讲台上概述接下来这一个学期的学习安排，有多少测试有多少课外实践，或者最简单的预习接下来的课程内容，甚至不少直接将PPT放出来照着念。 　　有些无聊…… 　　康一只手拖着下巴，一只手拿着笔，哒哒哒哒哒哒地摁。 　　他一眼扫过去就看完了PPT上的内容，老师再讲话就如同毫无意义的复读。 　　而那些所谓重点知识，对于他来说是在出生之前就被直接植入在大脑之中的“常识”，他根本不需要学习就自动明白那些东西到底是为什么。 　　他本来对学校的期待早就在这段时间一降再降，但是真到了这一天，他还是出乎意料地觉得无聊。 　　怪不得提姆老不爱去学校。 　　真的没什么意思。 　　“肯特先生——！” 　　在台上的老师放下了书，在讲台上砸出了声音。 　　年长的数学老师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她看上去有些生气。 　　她属于在第一天就开始讲正课的老师，目前正讲到课堂的重点。 　　“能请你不要发出那样的声音扰乱课堂吗？” 　　康手上顿住了。 　　“……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数学课比起其他的课要更加安静，这让他手上圆珠笔发出的声音十分明显。 　　看在康道歉快速且诚恳的份上，她暂时选择不再计较，重新拿起了书本。 　　康把手上的笔放下，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课本。 　　《代数2》 　　他随意地翻了翻。 　　说实话对于他来说有点简单了。 　　好吧。 　　他想。 　　可能毫不费力就可以在学校里当第一才是学校的快乐所在吧。 　　接着他的思维开始发散，飘向远处。 　　他看向窗外，教学楼的这一侧对着外面，让他可以从建筑之间看见远处无尽的原野，风挂过麦田的波浪，空气中飞舞的细碎颗粒。 　　“扣扣！” 　　他的桌子被敲了两下。 　　康猛地回神，看过去。 　　年长的数学老师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她眉毛拧着。 　　“我的课让你感到那么枯燥吗！” 　　“……没有……” 　　他回忆了一下这个老师的姓氏。 　　“沃森女士。” 　　课堂里响起一些窃窃私语。 　　“他第一天来就得罪沃森唉，有他受的了。” 　　“……他没打听过最不好惹的老师是谁吗？” 　　“又不是怀特那样的老好人，沃森有事没事就去找校长，他有麻烦了。” 　　“——安静！” 　　数学老师沃森女士拿起书本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教室内迅速陷入寂静。 　　直到下课之前，沃森女士似乎又找了康一次麻烦。 　　是她盯上我了还是我的问题……？ 　　康挠了挠头。 　　他不太确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里边。 　　“嘿，兄弟。” 　　坐在他斜前方的男孩转过头来，他翻过身子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你看起来挺壮实的，要不要加入我们橄榄球队？” 　　橄榄球……？ 　　康想了一会。 　　他想起了克拉克在临走之前提醒他，不要太过显示自己的力量，这样能够更好地保护自己的秘密身份。 　　“……还是不了吧，我不会打橄榄球。” 　　“你可以学嘛，”那个金色头发的男生看上去很健谈，他指了指自己：“顺便一提，我叫艾利克斯。” 　　“康纳。” 　　康顺势回复。 　　“唉，莱克斯集团在开新闻发布会耶，他们在说关于超级小子——” 　　聊天的响动传来。 　　康动了动耳朵尖，他敏锐地听到另一边的一堆扎堆在一起的女孩子们在聊天的内容。 　　“洛丽你要不要一起看。” 　　“……不要，我才不关注那种东西。” 　　洛丽撇了一眼，眼神动了动，但是她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康的眼神落过去。 　　他倒是挺感兴趣。 　　莱克斯会说什么？ 　　关于他射线人体试验和基因试验有悖人伦的指控？ 　　关于超级小子？ 　　艾利克斯看到了他眼神的投向，也看了过去。 　　教室不大，正常的听力就可以覆盖全部，他也听到了那边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 　　他又看看康。 　　“怎么，你也对那些东西感兴趣？” 　　“你没兴趣吗？” 　　康反问。 　　艾利克斯哼哼几声。 　　“没什么眼力见的小妞就是盯着那个什么超级小子小白脸，不多看几眼身边我们这些优质选择？再说了，实验室出来的怪物有什么好看的？长得什么样都是人工的，根本没有我们……” 　　“艾利克斯！” 　　一个正凑在那边一起看新闻发布会直播的女孩喊了一声，她瞪了艾利克斯一眼。 　　“本来就是嘛！黛西你需要擦亮眼睛！” 　　艾利克斯理直气壮。 　　“就不说我了，我们新来的同学都比他好看！” 　　他一口咬定。 　　“康纳你说是不是！” 　　“……？” 　　我有没有我自己好看？ 　　康陷入了一段逻辑悖论。 　　那个被叫做黛西的姑娘盯着康的脸颊看了一会。 　　“唔……” 　　她思索了一下。 　　“不好说呢，你把眼镜摘下来看看？” 　　艾利克斯伸手就去摘康的眼镜。 　　这哪能让他得逞。 　　康一手按住了自己的眼镜，身体往一边歪，躲过去。 　　“别动我的眼镜——我会看不见东西的！” 　　“就摘一下，就一下。” 　　“不要——” 　　康站起来逃命。 　　他需要从动作十分灵活的艾利克斯手中阻止他摘掉自己的眼镜，他还得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异于常人。 　　这好难啊——！ 　　克拉克救命啦！ 　　为什么没有人试图尝试摘掉克拉克的眼镜然后惊讶地发现超人竟在我身边啊！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有人想和康宝当同学吗（？） 　　取名费已经耗尽了能量（我已经翻完美国00后新生儿常见名了），评论区捡几个准备去美国上高中的孩子（？） 　　因为某些不好剧透的原因，名字们会在很多很多章之后才用的上…… 　　总之蹲一蹲。 　　（想去演电视剧也可以，岗位很多，欢迎应聘（？） 第127章 永无之乡06 　　.0127 　　“……以上，就是我们莱克斯集团对本次事件的看法，本集团对所谓‘人体试验’毫不知情，对目前网络上流传出来的‘Kr计划’也一无所知，莱克斯集团是不会涉及任何违法违纪的不良商业行为，无论是谁在抹黑我们集团，我们都会在接下来的三个工作日内发出正式的律师函。” 　　莱克斯集团的对外发言人正站在高台上，面对着一干长枪短炮的记者，对着自己面前专业团队整理好的发言稿，将之一字不漏地念完。 　　“……接下来，各位记者可以有序提出自己的疑问。” 　　当自由提问环节一开始，台下的记者躁动起来。 　　他们举起印着自己家电视台或者报社标志的话筒。 　　“卢瑟先生……” 　　“请问……” 　　“关于……” 　　莱克斯·卢瑟从一边自己的座位之上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口，踏上了演讲台。 　　扫视了一圈台下的人，他扶了扶手边的话筒，随意在人群之中点了一个长发的记者。 　　“你来先提问吧。” 　　长发的记者矜持地站起来，但是她的动作不影响她的态度。 　　“请问卢瑟先生，如果莱克斯集团坚定地宣称所谓‘Kr计划’和莱克斯集团半点关系也没有，那为什么作为‘Kr计划’的产物的超级小子，你们要宣布为其负责呢？” 　　她这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也是不少记者准备提问的问题，虽然被她抢了先，但是不影响其他记者竖起耳朵，准备对着莱克斯接下来的回答做笔记。 　　莱克斯微微笑了一下，他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确实，莱克斯集团和那个不知道被什么人发送到网络上的所谓基因改造的‘Kr计划’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从来不会涉及这些可怕的事情……” 　　莱克斯的手段非常高明，无论是Kr计划还是卡德摩斯，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追溯到莱克斯本身，哪怕更加深入其中的细枝末节能发现莱克斯集团对于卡德摩斯在一定程度上有投资，但是莱克斯集团对于美国境内的几乎每一家有名有姓的研究所都有资金的注入，单看这一点上不够成莱克斯集团需要为此负责的证据。 　　“至于超级小子……” 　　他顿了顿，台下的记者们几乎屏息凝视等待着他的答案。 　　“因为他是我的孩子。” 　　莱克斯略抬着下巴，缓缓地说到。 　　在新闻发布会上丢炸弹又不是托尼·斯塔克的专利。 　　此话如同一块扔进平静湖面的巨石，炸开了千层浪花和层层叠叠的涟漪。 　　记者们激动起来。 　　“如果他是你的孩子那为什么你会忍心让你的亲生孩子参加这样惨无人道的基因改造计划？” 　　“卢瑟先生，这是你对你本人毫无同理心的一种证明吗？” 　　“卢瑟先生，你真的认为作为一个让自己的孩子遭遇那样的事情的人适合去参加总统大选吗，你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民众吗？强迫他们进行基因改造？” 　　“卢瑟先生为什么从没有任何消息泄露，他是私生子吗，孩子的母亲是哪一位，莱克斯集团有添加一位女主人的计划吗？” 　　莱克斯抬手，掌心向下微压，示意现场保持安静。 　　很快，就有西服革履带着墨镜的安保人员从场边走入，开始维持秩序。 　　从座位上站起，试图朝前靠拢的记者们被压下去，现场的秩序在安保人员的维护下勉强被塞入和平的表象之中。 　　“我的孩子他……从出生开始身体上就不太好，可以归结为基因不是特别稳定，我也从未在此之前让他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过。” 　　莱克斯扶了扶话筒，继续他的说法。 　　“当有人找到我，表示能有办法帮助我的孩子的时候我很难没有办法不去答应。” 　　他灰色的眸子里只有平静和冰冷，但是他略微垂下视线的表情让他显得带上了些个人的感情色彩。 　　“在这件事情上，我所在的角度也是受害者，我不清楚所谓‘Kr计划’都经历了什么过程……让我的孩子遭受了苦难一直是我内心之中的伤痕。” 　　台下闪光灯不断，捕捉着莱克斯·卢瑟难得表露出的脆弱神色。 　　在媒体的长枪短炮下他似乎在那么多年来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柔软的地方。 　　很高明的手法。 　　莱克斯·卢瑟的公众形象是什么样？坚硬，冷漠，手段高超且有着无与伦比的天才头脑，或许邪恶且不近人情，但他从来没有显而易见的弱点。 　　现在的他好像让自己的公众形象变得稍微近了一些，似乎人们更能理解他作为一个人拥有的正面情感。 　　…… 　　骗子。 　　斯莫威尔高中，食堂后的台阶上。 　　这里没什么人经过，带着眼镜的黑发新生正坐在台阶上，一边的饭盒里放着他的午饭，一个鸡肉三明治，和一些切好的水果。 　　不过饭盒之中的午饭动也没动过，他正拿着手机，看着远在大都会的记者发布会直播。 　　康握着手机，有一瞬间他甚至意识到自己专注得飘起来了一点，不得不让自己放松然后重新落在台阶上。 　　记者发布会上的莱克斯·卢瑟，正在讲述他作为单亲父亲和青春期小孩相处的困境，他几乎把这里变成了一场个人秀的竞选演讲，有时候用着某种煽动性的语言来让人对他的经历感到共情，他在利用这一点向某类人群拉票。 　　一个独身的资本家，和一个有着青春期孩子的单亲父亲，后者的人设显然能为他拉到更多的大选投票。 　　这让他更亲民。 　　他让自己从整个被质问的场面之中逆转过来，现在他把控了全局，他在为了自己的目的添砖加瓦。 　　“砰。” 　　食堂的后门被砰地一下撞开，金发的女孩抱着书，脚步快速而又有些愤怒地走出来。 　　“洛丽——！” 　　后边棕色头发的女孩喊她。 　　“等等，别走那么快……” 　　洛丽叹了口气，她停下脚步，回过身。 　　“……黛西。” 　　黛西匆匆赶来。 　　坐在阴影里的康用TTK帮她挡了一下，以免回弹的食堂后门撞到她。 　　但是很显然，两个姑娘都没有发现康的存在。 　　就像是他伪装用的眼镜也遮盖掉了他的存在感。 　　“放轻松，洛丽，我只是想帮你说话——” 　　“黛西，我没那么脆弱，” 　　洛丽深吸一口气。 　　“我只是……我只是不在意那些……” 　　“别这样，洛丽，你表现得更不不像是你不在意，你在意得有些过头了……” 　　黛西似乎是有些担心。 　　“你不是想回到大都会去吗……” 　　“黛西！” 　　黛西闭上了嘴，沉默在她们两人之间蔓延。 　　康在阴影之中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隐蔽吃瓜。 　　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好吧。” 　　黛西最后说道。 　　“我让你一个人静一静……我先走了。” 　　她最后别过了视线，回头走回了食堂里。 　　洛丽看着食堂后门在自己的眼前缓缓关上，略低下头，回身离去。 　　“……！！” 　　她一回头就看见了坐在阴影之中的康。 　　“你、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大概从午饭时间开始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 　　洛丽沉默了一会，说：“……你都听到了。” 　　确实。 　　康想。 　　但是不太确定你们都在讲什么。 　　属于懂的都懂，但是我完全不懂，的状态。 　　“你也觉得我很可怜吗？” 　　洛丽冷冷地说。 　　“……？” 　　康歪了歪头，他没明白。 　　“为什么……？” 　　这回轮到洛丽愣了一下子。 　　“啊……忘了你是新来的，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康将手中的手机放下了，他也不太想继续看那个新闻发布会的直播了。 　　“……有什么我该知道的吗？” 　　洛丽犹豫了一下，她走了过来，也并不嫌弃楼梯，直接在康边上坐下来了。 　　“如果你想问的话。” 　　她说。 　　“让你听我说，总比让你去听不知道哪个碎嘴的家伙传出去的谣言要来的好。” 　　她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摆。 　　“毕竟不知道我在他们嘴里都被传成了什么样子。” 　　康把放在一旁的饭盒收起来。 　　他实际上也不需要一日三餐地吃东西，在没胃口的时候就更加没有必要像是普通人类那样为了生存而吃饭了。 　　“……我以前也是住在大城市的。” 　　洛丽说，她还记得康介绍自己为从哥谭来的。 　　“大都会。” 　　她继续。 　　“不知道你去过没有，那是一个很棒的地方。” 　　“去过。” 　　康点了点头。 　　“我也喜欢那里，哥谭总是在下雨，大都会的阳光更棒一点。” 　　他甚至会飞到莱克斯大厦顶上去晒太阳，因为那里高，而且反正没人赶他。 　　他在星球日报的球上边呆过一次，被人赶下来了。 　　“……我似乎没有自我介绍过。” 　　她忽然想起。 　　“我刚刚听黛西叫你洛丽了，这是你的名字对吧。” 　　“对……” 　　洛丽垂下视线，她有一双浅色的蓝眼睛，比天空更加轻薄的颜色，有一点灰。 　　“我叫洛丽，洛丽·卢瑟。” 　　“洛丽……卢瑟……？” 　　康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就像是，莱克斯·卢瑟，那个卢瑟……？” 　　“对。” 　　洛丽给了一个肯定的回复。 　　“就是那个卢瑟。” 　　她没有隐瞒，就算她不说，别人也会说，甚至不需要别人说，她的名字就写在班级的花名册里，班上谁都能去看一眼。 　　她的姓氏不是秘密，这里谁都知道她姓什么，都知道这个姓氏代表着什么。 　　啊……？ 　　……啊！？ 　　……啊——！？ 第128章 永无之乡07 　　.0128 　　“你怎么比我想象之中还要惊讶……” 　　洛丽有些不解。 　　“我只是……呃，我只是没有想到这座小镇子里会有一个姓卢瑟的女孩？” 　　康努力把自己从震惊之中拉扯出来，挠了挠头，试图从脑海之中搜刮一些有效的询问方式。 　　“那，莱克斯·卢瑟是你的……？” 　　“他是我舅舅。” 　　洛丽说道。 　　“我妈妈是莉娜·卢瑟，他的妹妹。” 　　吓死了还以为自己不是独生子了！ 　　但是莱克斯有个妹妹！！！ 　　还有个侄女！！！ 　　所以这就代表…… 　　他有个姐姐。 　　他有个姐姐！！？ 　　康觉得幸好这些天自己看了不少关于表演的书籍和视频教学，不然他实在是没法好好控制他的表情。 　　他从来没听说过莱克斯有个妹妹这件事情，更别说他还有个侄女，也是十来岁的年纪。 　　然后他们现在还在同一个班里上课……！？ 　　他差点现在就控制不住给莱克斯打个电话，要不就直接飞去大都会问个清楚。 　　这是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如果这么问不冒犯的话，我想说，为什么会在斯莫威尔……？” 　　康斟酌着问。 　　他实在是太多问题了。 　　但是现在他决不能表现得很奇怪，因为康纳·肯特，和莱克斯·卢瑟必然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虽然他很怀疑自己现在是否也在被莱克斯所监控着，很难说他不会。但是至少不应该让其他人知道这样的事情。 　　洛丽开口：“……在我爸爸死后，我就搬到了这里……我妈妈基本上不管我了……总之镇上要是有什么传言你不要乱信。” 　　“我还从不知道莱克斯·卢瑟有家人……我是说，他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类型……” 　　康还有些想吐槽的，但是介于目前从表面上看来，洛丽才是莱克斯的亲人，而他需要保持一些基本的礼貌，所以实在是不合适说出口。 　　“就在他的维基百科上都有写，提到过我妈妈……你一定是没看过。” 　　“……我还真没看过。” 　　当真人就在面前的时候谁还会去看他的维基百科啊？ 　　这个时候，铃声响起，这代表着午休时间结束。 　　不过好消息是，下午的课比上午要少，不到三点钟就可以放学了。 　　介于康目前也没有加入任何社团，所以他也不需要留下来参加什么社团活动。 　　直到走回教室的时候康还在处于一种略带恍惚的震惊之中。 　　他的目光在上课的时候都不断落向洛丽的方向。 　　他还有问题想要问，但是这些事明显和“康纳·肯特”没有关系，再问就有些不礼貌了。 　　…… 　　“被佩里教训了一顿，小镇男孩？” 　　露易丝端着她的咖啡杯走过来，白色的马克杯上是黑色的几个手写体单词“最棒的记者”。 　　克拉克正在收拾东西，他露出了一个苦笑。 　　“我在新闻发布会之前都没能交出稿。” 　　露易丝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脯，权当安慰。 　　“我猜你去找卢瑟专访的时候他一定表现得像一个混蛋。” 　　“很难说。” 　　克拉克叹了口气。 　　“他什么也不愿意透露，一切问题都推给新闻发布会，这让我很难在那之前写出点什么来……” 　　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而且……我不好说，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但是我第一次开始不确定说出来是否是正确的，那样是否会伤害到那个孩子……” 　　“唔……” 　　露易丝端着咖啡，略抬着头，作思考状。 　　“要我说的话，康纳远比你想象之中的要坚强，他是个很坚韧的孩子，他也许说不出他想要什么，但是他心里是有一个衡量的标准的。” 　　克拉克又叹了口气。 　　他说不好。 　　莱克斯在新闻发布会上坚称超级小子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孩子，只不过因为身体原因接受了“治疗”，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所有基因实验或者人体实验他都毫不知情。 　　但是实际上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真的。 　　超级小子从培养仓里出来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年多点的时间，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基因实验产物。他确实基因不稳定，但是加入氪星基因不是稳定的方式，事实是完全相反的，氪星基因才是他基因不稳定的根源，氪星基因无法被完美克隆，人类基因的那部分，才是加入进去稳定他基因的存在。 　　如果要寻根究底地扒出这一切的真相，且不说那些证据很明显已经被莱克斯消灭干净，在提前布局之下，就算是超人也很难从莱克斯·卢瑟的手中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不然为什么早些年一直在犯罪边缘游走的莱克斯·卢瑟现在不仅毫无犯罪记录，还有足够的威望去竞选总统。 　　就说哪怕有那些证据…… 　　如果这样揭露出来，实际上对莱克斯集团的伤害并不算大……反而可能会伤害到康的内心。 　　克拉克知道，康虽然从未说出过口，但是他心底里总是会期待自己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作为一个正常的小孩长大。 　　他不该被当做一个单纯的实验体对待，他就是个孩子。 　　“别想太多了，克拉克。” 　　露易丝安抚他。 　　“莱克斯·卢瑟在专访上什么也没说，你写不出稿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需要为那么多无法揭露的真相负责，有时候不是所有秘密都该公之于众，我说的对吗，小镇男孩？” 　　克拉克就有秘密。 　　露易丝的话让克拉克想开了一些，这让他感觉好了一点。 　　“……不过，实际上，他不是什么都没说。” 　　“……嗯？” 　　“我后来关掉了录音笔，和莱克斯·卢瑟好好谈了谈。” 　　“关于什么？” 　　克拉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钢铁之躯也有感觉到难办的时候。 　　“用他的话来说……‘孩子的教问题’。” 　　“听上去是个好开始，那么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完全谈崩了。” 　　克拉克无奈。 　　“卢瑟真的很难搞。” 　　露易丝深表同情。 　　就在这个时候，克拉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他的口袋之中疯狂振动起来。 　　克拉克手忙脚乱地放下手上正在收拾的资料和文件，从口袋之中掏出手机。 　　“哦……”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怎么了？” 　　露易丝好奇地探头。 　　“是斯莫威尔高中的校长来的电话，”克拉克鼻子皱起来：“千万别告诉我康纳上学第一天就出了什么事情。” 　　他接起电话。 　　“嗨，你好，这里是克拉克·肯特……” 　　露易丝听不到电话对面的声音，只能看着克拉克的反应猜测是什么事情。 　　“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吗？” 　　“不知道呢，我们在家的时候没有……啊不是我不够关注孩子……确实，确实孩子之前一直是和他妈妈那边……对对对，好的……这样吗……我了解了……晚一些我会和他聊聊的……去不去的话我会尊重他的决定……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校长女士……哎对对，好，再见……” 　　露易丝没听出个所以然，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 　　“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上去不是很紧急，但是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克拉克叹了今天不知道第几口气。 　　“……康纳今天第一天上课被老师投诉到校长那里去了，他的数学老师怀疑他有ADHD（多动症）。” 　　“噗嗤。” 　　露易丝笑了起来。 　　她差一点就没憋住，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接着笑了下去。 　　“哈哈哈——” 　　“露易丝——” 　　克拉克无奈。 　　“这很可爱不是吗？” 　　露易丝揉了揉自己的脸。 　　“我敢说你可以去找巴里取取经，” 　　她说：“我相信巴特一开始上学的时候绝对要比康纳多动症多了——” 　　闪电侠巴里，和他那个从未来过来的神速力者小孙子——神速力者哪能坐得住？ 　　“当然，”克拉克干巴巴地说：“然后巴里就把巴特扔给麦克斯去教养了，看来我需要把康纳留在家里让妈去管？” 　　“那你还是接着当一个好爸爸吧，别让玛莎承担太多。” 　　露易丝笑道。 　　“然后校长建议我带康纳去检查一下，好心地提醒我，如果确诊多动症的话他们公立学校都有专门的EA（Education Assistant，教育协助）计划，专门帮助有特殊需求的孩子。” 　　克拉克无奈地继续讲。 　　特殊需求？ 　　好吧，康或许会有一点，但是很显然，有超能力的青少年所需的特殊需求可不是公立学校能够帮得上忙的。 　　…… 　　同一时刻的哥谭，韦恩大厦……更精确一些，提姆·德雷克的办公室。 　　提姆正靠坐在沙发的一端，他把手提电脑放在了他身侧的沙发扶手上，看着一个毛茸茸的氪星脑袋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躺在他的沙发上，拿他大腿当枕头。 　　五秒钟之前他看着这个氪星小克隆人理直气壮地打开了他办公室的窗户，飞进来找地方躺，就跟这里是他家似的。 　　“好吧，康，你在干什么……？”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学校上学？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今天早些时候卢瑟的新闻发布会的关系？ 　　提姆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多。 　　好吧，已经是放学了的时间了。 　　美国高中就这一点不好，为什么他们不把他们的学生关到晚上八点？就这点时间他们能学到什么东西？ 　　已经完全不准备去学校的提姆事不关己地嘀咕。 　　康把脑袋埋进提姆怀里，就留了个后脑勺在外边。 　　他的发型上面较长，接近脖子的地方剃得很短，摸上去有些扎手。 　　“我需要一些鸭鸭能量。” 　　他闷闷地说。 　　提姆伸手逆毛撸了一把他的头发，他们在安静之中让这一刻停留了一会。 　　“唔……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提姆打破沉默。 　　康把头抬起来，仰头看向他。 　　“有区别吗？你说吧。” 　　“坏消息是……现在莱克斯·卢瑟对你宣布了监护权，没有他的签字认可，你不可以去片场了。”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洛丽·卢瑟（Lori Luthor），在漫画里喜欢过作为同学的康纳…… 　　康纳：不行啊咱两是表亲啊但是我又不能告诉啊你救命啊（总之疯狂逃避，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不是） 　　不过本文不会出现这种情节的……本文的洛丽更有搞事业的野心，不甘心呆在小镇（洛丽：而且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 第129章 永无之乡08 　　.0129 　　“那好消息呢，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在莱克斯·卢瑟能够拿出正式的文件之前，超人的签字依旧有效。” 　　…… 　　“滴滴。” 　　消息提示响起。 　　一个小红点冒出来，提示提姆他有一个新的消息。 　　上次打赌还欠我二十：滴滴，小提米。 　　消息框里的ID是提姆给对面的备注，搅局者，史蒂芬妮。 　　而就像字面意义上那样，提姆用备注来提醒自己，自己还有二十美金的债权在手上。 　　一般来说如果有要紧事，对方会直接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求或者叙述事件，遇到这种没头没脑的消息，就是对面要说垃圾话的时候了。 　　于是提姆也没给她面子，直接敲了一个问号回应。 　　Tim：？ 　　上次打赌还欠我二十：这就是你的时尚品味吗，提姆，约会的时候穿西服？ 　　提姆在键盘上敲击的手顿住了。 　　他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坐在韦恩大厦里自己办公室中的沙发一边，手提电脑搭在扶手上，而他腿上躺着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跑进来的超级小子，拿他的大腿当枕头，正目不转睛举着手机刷社交媒体。 　　而很显然，他还穿着西服，熨烫得笔挺的灰色西裤被那个毛茸茸的超级脑袋躺出了一些皱褶，红色的衬衫扎在裤子里，但是在放松的坐姿下，下摆被拽出来了一点，领带有些歪，没有妥帖地整理到马甲里边。 　　他穿得很正式，除了有些不够整齐，就像是马上就要去参加公司年会。 　　但是这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在上班啊。 　　为什么他腿上会有一个超级小子？ 　　当然，现在更主要的问题是——搅局者小姐究竟在哪里偷窥？ 　　提姆抬起头，同样也抬起了视线，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了敞开的窗边。 　　他的落地窗是合上的，但是窗帘没有拉上，此刻窗外已然日头偏西，斜阳顺着窗户照射了进来，洒落了一地瑕光。 　　电脑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消息。 　　上次打赌还欠我二十：我不推荐红衬衫配你这条灰色裤子，你应该穿那条上次酒会穿过的黑色那条，还有那个领带。 　　Tim：停止偷窥我。 　　上次打赌还欠我二十：大腿枕耶，我也好想要哦。 　　上次打赌还欠我二十：他就是在那躺着吗，你们不做点什么吗，是不是提米你的魅力不够？需要我给你一些约会建议吗？至少从换掉你这条审美糟糕的裤子开始？ 　　Tim：我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Tim：而且我们没有在约会。 　　上次打赌还欠我二十：我才不信。 　　提姆看向窗外，而窗外一片平和，就如同每一个哥谭安静的黄昏。 　　“康。” 　　他推了推康的胳膊，康几乎是有些艰难地把视线从纷杂的手机屏幕上抽出来，然后带着些许迷茫地看向提姆。 　　“恩……？” 　　他发出了一点点鼻音，黑色的头发微卷，搭在提姆的腿上。 　　“把窗帘拉起来一下。” 　　康把视线挪过去，现在的姿势很舒服，他根本没有起来的打算。他只是略微抬了抬指尖，窗帘就在没有人触碰到的情况下自行从两边向着中间合拢，在滑轨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窗帘拉上，遮盖了外面落进来泛红的夕阳，也遮盖了一切窥探。 　　比声控智能家居还要好用。 　　提姆想。 　　上次打赌还欠我二十：拉窗帘你们是打算做点什么了吗？贿赂我五块钱，我不跟B说，不然他要给你上安全教育讲座了。 　　Tim：容我提醒，你上次打赌输了还欠我二十。 　　接着提姆直接把电脑屏幕向下一压，手提电脑合上，将消息关在了里面。 　　他顺势扫了一眼康手上的手机屏幕。 　　“……你很在意吗？” 　　提姆问。 　　“恩？” 　　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提姆看见了康正在浏览的东西。 　　“他们说你长不大的问题？” 　　康撇了撇嘴，将手机收起来。 　　“……很难不在意吧。” 　　永远长不大的十来岁青少年？ 　　听上去像是某种童话故事，但是当这件事情真的在你身上存在的时候就不是那么有意思了。 　　他从诞生之始就是现在的年纪，而未来的时光之中，他还会是现在的样子，无论他的朋友们如何成长，他们将踏上更加长远的道路走进未来的荣光，而他只会像是被封存在琥珀之中的小虫，时间在他身上凝固。 　　康……很早就知道这件事。 　　他的基因不稳定，存在并且能拥有如此卓越的能力就已然是一个科学研究上的奇迹，他很难再去要求别的什么。 　　所以当初在莱克斯大厦，他拿到了自己的体检报告的时候，几乎是有些刻意地藏起来，不想给提姆看到。 　　但很不幸的是，他后来在公寓里发现了那个本来应该揣在怀里的体检报告，虽然它看上去只是单纯地从他怀里掉出来了，但是他可以确信提姆已经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时光在他身上是禁止不动的。 　　不管他摄入多少能量，他都不会长高长重，阳光能将他的身体定格在最巅峰的状态，他会是永远的十六岁。 　　等时光再往前流淌，或许等提姆二十六岁、三十六岁的时候，他还会是现在的样子。 　　“……但是至少我永远年轻是吧。” 　　康干巴巴地说，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无所谓。 　　“也挺好的。” 　　“唔……” 　　提姆伸出手，他的指腹触碰到康的发梢。 　　他将手弯曲，让那一缕柔顺的黑发缠绕在他的食指上，他轻轻搅动，绕了几圈。 　　提姆低着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这张精致而英气的面庞。 　　很多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认出他长得像超人，他有超人那样深邃的眼窝和凌厉的眉骨，标准而完美的脸型在年级尚轻的状态下让他少了超人那些威严和庄重感，更多的是这个年纪特有的灵动。 　　也有人在他和卢瑟的血缘关系揭露出来之后分辨出他脸上长得像莱克斯·卢瑟的部分，那双略带漠然的灰色眼睛，和有时候冷下脸来的样子。但是他天然温暖的笑容融化了眼中的寒冷，他是从空中落在地上的阳光。 　　但是提姆觉得，他是特别的，他不像任何人。 　　他是阴雨天之后最平凡的午后里，云层拨开见到的太阳。 　　提姆用屈着手指，用指节蹭了蹭康的侧脸，引得对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如果你一直那么好看的话，” 　　提姆说。 　　“那我可以一直都做你的金主，小明星。” 　　他拿起腔调来，就像是真的在物色演员的投资人。 　　他能为他的小飞侠构建永远的永无乡吗。 　　康对上他的视线，笑了起来。 　　“那不火的剧本我可不接的哦。” 　　提姆端着态度，故作审视：“看你表现了。” 　　…… 　　夜。 　　提姆还在办公室里，康已经离开了。 　　哥谭的夜晚，一般是他换上罗宾制服，作为义警，作为蝙蝠侠的助手夜巡的时候了。 　　但是很显然，他还被算在养伤期——哪怕他自己觉得自己已然全部好透了，但是目前蝙蝠洞里还没有他的位置。 　　所以他自己悄悄行动，没人看见就是不存在。 　　休息室的暗格里有他的全套装备，当他刚伸出手去的时候，他的警觉让他察觉到不对劲，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提姆猛地回头，放在背后的手已经捏住了一枚鸟镖。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窗外跳了进来，掀开了窗帘，带进来了一室的月光。 　　红头罩。 　　“……你来做什么。” 　　显然，对付他的话，一枚鸟镖显然是不够使。 　　红头罩扫一眼他背后的暗格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溜出去夜巡？ 　　“我下手不够重还是什么，你现在就好了？” 　　提姆扯了扯嘴角。 　　“那你争取下次下手重一点，让我直接免去养伤烦恼。” 　　一步到位直接入土，坟墓放在杰森·陶德之墓边上，等他下来他俩再接着打。 　　红头罩短促地笑了一声。 　　“下次就不是我了，有个烦人的小东西盯上你了，你最好小心一点。” 　　虽然他姑且算是将之按住了，但他又不能一直替他防着那个恶魔崽子。 　　“比你还烦人？” 　　“很难说有什么比我更烦人，但是这个方面他赢了。” 　　“你为什么来提醒我？” 　　提姆略眯起眼睛。 　　红头罩在他的办公室内走动了起来，他左右看了看，四下打量，似乎在评估这个地方的优劣，又似乎在拿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一般的巡视。 　　“老蝙蝠还不知道。” 　　“……什么。” 　　红头罩将视线抬起，重新落到了提姆身上。 　　“他还不知道我是谁，但是你很明显已经能确认了。” 　　他在和提姆的战斗之中也受了伤，流了血，很显然已经被这个狡猾的小鸟收集过了，他不可能没有能说服蝙蝠侠的证据。 　　但是这些天，蝙蝠侠的种种表现让红头罩发现，对方根本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暴露的地方够多了，他甚至在打斗之中弄丢了一个头罩，但是老蝙蝠对他依旧一无所知。 　　这背后是谁在帮他遮掩？ 　　显然不言而喻。 　　“我承你这个人情，所以姑且来提醒你一下。” 　　红头罩略微抬了抬下巴，但是他的全包式头罩让人根本不能分辨他的情绪。 　　提姆眼神之中闪过什么东西，他很快就顺着杆子往上爬。 　　“想必你也知道，瞒住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作为一个实打实的生意人，他很擅长讨价还价。 　　“除了我暂且没有别人知道，包括夜翼。” 　　这点红头罩倒是相信，如果夜翼知道了的话，现在就不会是那么平静的状态了。 　　“所以一个简单的消息貌似不能抵消这样的人情。” 　　提姆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透着一丝狡黠的光。 第130章 永无之乡09 　　.0130 　　“你要什么。” 　　红头罩在站在未开灯的房间内，只有窗外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一边的轮廓。 　　“合作。” 　　提姆还穿着西装，他的制服在他身后的暗格之内没有来得及换上，如水的月光落在他侧脸上。在这间充满高级摆件和高科技设备的韦恩大厦高层的宽阔办公室内，他脸上的浅而自信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像是某种充满阴谋的资本家。 　　“……找我合作？你想要什么？” 　　找一个刚刚把自己揍得半生不死的犯罪领主寻求合作？ 　　这鸟宝宝是不是脑子被自己打坏了？ 　　坏掉的电器需要拍一拍，那坏掉的小鸟能不能揍一揍？ 　　“不，让我们先不要关心我要的东西，我要的东西很简单……” 　　提姆拉长了尾音：“重要的是，我能带给你什么。” 　　“啧，”红头罩不耐烦地将手上的枪挽了一个枪花，在指尖转动了几圈：“你再那样说话我就要控制不住再揍你一顿了。” 　　“……” 　　提姆略微眯起眼睛，蓝色的瞳孔在月光之中反射着微光。 　　“我后悔了，我应该告诉迪克的。” 　　他这样说。 　　“那样现在我就可以欣赏他一边哭一边抱着你说他有多么爱你，然后再看你们两个抱头痛哭的样子。” 　　“我才不会和他抱头痛哭。” 　　红头罩啧了一声否认。 　　“这就不好说了。” 　　提姆不置可否。 　　“所以，你能给我什么？” 　　红头罩将手上的枪支插回了腿上的枪袋里。 　　“寻求合作，那你就拿出诚意来看看——你要我手下的人去帮你做什么见不得人不能让老蝙蝠知道的勾当？虽然我相信你提摩西·德雷克手上能动用的资金绝对不少，但是总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你要现金吗，到是不是不行——” 　　提姆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笑容。 　　“但是比起金钱，我相信你更想关注蝙蝠侠。” 　　红头罩的神态顿住了，他略微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到关于这样的问题。 　　“怎么，老蝙蝠把你丢在一边让你去死这件事触动了你的神经？打算联合我来对付他？” 　　被放在天平的一端，另一端是恶贯满盈的邪恶罪犯，作为一个拯救了那么多人的少年英雄，作为他的孩子……却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鸟儿躺在自己流出来的鲜血聚集而成的湖泊之中的时候会想一些什么？ 　　在无尽的疼痛之中看着自己生命渐渐流逝的时候，在期待着那个身影但是却一无所获的时候，在死亡面前，在绝望面前，痛苦会从灵魂之中蔓延出来吗。 　　会恨吗。 　　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 　　提姆略微偏过头。 　　“我对他的选择没有任何意见。” 　　哥谭，和任何存在，无论另一端是什么，蝙蝠侠永远会投身哥谭。 　　不管他内心多么痛苦。 　　这或许是一种已然刻入他存在之中的定理。 　　“不如说——我完全赞同他的选择，如果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我，我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提姆自然地说。 　　他不认为蝙蝠侠的选择有什么错误的地方，虽然他当时正处在正义山，但是实际上，蝙蝠侠本人并不知道他被带到了哪里去，比起暂时难以定位地点的他，已知的，对哥谭的威胁显然是更加优先的选项。 　　而他知道布鲁斯的内心同样煎熬，但这件事不会是他的错。 　　提姆的这番话让红头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接着他开口道：“真奇怪。”他似乎是有不解。 　　“你那么像他，真的不是亲生的那一个吗。” 　　而布鲁斯·韦恩真正的亲生孩子，现在正穿着刺客套装，做着一个动不动就拔刀砍人的混蛋小恶魔。 　　“请不要模糊我和他的关系，”提姆矜持地拒绝，虽然他现在姓氏是韦恩，但是这只是为了各种事情的方便而已，不代表他在家里会真的管布鲁斯叫爸爸。 　　“我比较喜欢将我们之间的链接简述为博导和他的倒霉学生。” 　　“博导就可以放任自己的学生去死？” 　　作为导师就可以不对学生产生感情和责任？ 　　没有期待值所以不会失望？ 　　“虽然他从未以一种正常的方式表达，但是我们都知道他爱着每一只罗宾鸟。” 　　“啧，你又知道我知道什么？说得像是你了解我，” 　　红头罩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 　　“在我把你揍了一顿之前你根本没见过我，你怎么知道我作为罗宾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又怎么知道蝙蝠侠爱着每一只罗宾鸟？ 　　提姆没说话，他只是维持着他平静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他没见过杰森·陶德作为罗宾的样子？ 　　唔…… 　　非要说的话，他才是持有杰森作为罗宾时，影像资料最多的那一个。 　　全都是他亲手拍摄的。 　　蝙蝠侠都没有。 　　但是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红头罩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像是满不在乎： 　　“他只是在街上随机捡走孤儿养大，又不是真的——” 　　他对罗宾的真的是对孩子的爱吗，还是只是责任？ 　　他将他们引上的道路又真的正确吗？ 　　“实际上，我是自己上门的。” 　　提姆打断了他。 　　“你……？” 　　“当时你的离开让蝙蝠侠的状态很不稳定，他在他底线的边缘——而我正好，恰巧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将他数年如一日的跟踪、抓拍和大量的数据分析简略成一句微不足道的话。 　　“蝙蝠侠需要一个罗宾，迪克不愿意回去，所以我自荐了。” 　　“我走上这条道路就是因为赞同他所代表的理念，” 　　提姆说。 　　“所以如果我在他的位置上，我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你真的不怪他。” 　　红头罩缓缓地说，他的声音略微降低。 　　“我不怪任何人。” 　　他的受伤这件事，不需要非找出一个需要被他怪罪的人。 　　提姆话语之中的每一个词汇在这寂静的夜晚之中都格外清晰。 　　“这不是谁的错，没有人需要为此负责。” 　　“……只怪你技不如人？” 　　红头罩双手抱胸，做了一个略带傲慢的姿势，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嘲讽。 　　他不该这样说的。 　　他想。 　　鸟宝宝在说不怪他。 　　他在表达自己的原谅。 　　在受到了那样的伤害之后，他在照顾自己的情绪。 　　他是不想让自己感到愧疚。 　　但是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地冷笑了一声，就像是他无数次毫不犹豫地推开靠近自己的温暖那样。 　　“怪我技不如人。” 　　提姆冷静地说。 　　“但是下次就不好说了，早晚让你躺地上。” 　　“哈。” 　　红头罩这次是真的笑了一声。 　　“你最好活到那个时候。” 　　“你都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我觉得活着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行了，所以你不打算报复蝙蝠侠，那你想要给他找些什么麻烦？” 　　红头罩摆了摆手。 　　“……唔，不好说，要不然让他为你哭一次？” 　　“我以为我们在谈事而不是在做梦。” 　　红头罩显然不信。 　　“具体内容可以再计划。” 　　“你对此一点概念都没有就想给蝙蝠侠找麻烦？” 　　“怎么说，毕竟‘给蝙蝠侠找麻烦’是罗宾必修课第一节。” 　　提姆耸了耸肩。 　　“什么，我以为这是第二节。” 　　红头罩配合他瞎说，一起杜撰这本不存在的书。 　　“那看来我们的老大哥把教材改了。” 　　“要归他写的话他早晚要把自己稀烂的审美涂满书页。” 　　“比如绿色小短裤？” 　　“比如绿色小短裤。” 　　“说真的你是怎么忍受那个东西的？” 　　提姆不理解。 　　他拿到制服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加一条长裤。 　　鬼知道哥谭的冬天有多冷。 　　“我把那段记忆丢进坟墓里了，” 　　红头罩毫不犹豫地用这个来作借口，说真的，这个借口怪好用的。 　　“要问就是年轻，抗冻。” 　　“只有迪克能有那样精彩的审美。” 　　“这让我开始想知道他现在穿上那样的制服会是什么样了，不如让我们将这一条加入我们的合作条约里。” 　　红头罩的头罩不能展现出他的情绪，但是他的语气显然可以。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现在给他弄一套那样的旧制服，他绝对会美滋滋地穿到身上然后或许还会炫耀给每一个能够遇见的人看。” 　　“有道理，这件事情没有难度。” 　　“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 　　“给蝙蝠侠找麻烦？如果你配合我的话，我倒是有一个计划……” 　　红头罩作思考状。 　　“停。” 　　提姆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你的计划是类似于把我和随便一个什么哥谭犯罪绑架——大概率是小丑，然后一人绑一个炸弹再绑到钟楼上，逼着B从中选一个炸飞上天的话，我劝你说都不要说给我听。” 　　他面无表情。 　　“因为结果绝对会是你在他的底线上蹦跳，然后他坚持他的原则，哥谭犯罪的生命得到了拯救，而我就会是那个唯一的，可怜的，无助而弱小的受害者。” 　　“……你钻进了我的脑子吗，为什么你知道我的计划？” 　　“所以我说，停。别再想你那个计划了。” 第131章 永无之乡010 　　.0131 　　知名超级英雄论坛HeroHUB>时事热点板块 　　[New] 超级小子的秘密身份实锤了，某些人可以不用再吵了。 　　1L 莱克斯·卢瑟亲自说的，超级小子是他儿子，还有什么好吵的，新发布会上的事情都没人看吗。 　　12L 我真的，真的太震惊了，我一直没想到莱克斯·卢瑟居然已经有孩子了，虽然按照他的年纪换算也不是什么太过离谱的事情，但是超级小子十六岁了吧？一点消息也没有，真的是保护得太好了，但是现在他又让自己孩子出来做那么危险的义警工作，到底是不是真心关心孩子真的不好说，反正要是我，我是不会让我儿子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的。 　　14L 同震惊，但是我的震惊方向是，莱克斯·卢瑟居然用超人基因给自己的崽做基因改造……？好吧虽然官方说法是不是莱克斯集团的锅，是治疗机构的问题，但是有几个人信卢瑟是清清白白的？ 　　18L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有迹可循？感觉从他第一天亮相开始就有蛛丝马迹了好吗，没人看得出来吗？ 　　21L 知道答案再去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一点的吧……一点点，至少他们眼睛挺像的。 　　22L 所以为什么超级小子那么像超人啊，我想不通哎。 　　24L 难道是卢瑟就喜欢超人那款？他妈妈估计长得像超人……？ 　　25L 讲道理我还一直以为那个大光头是个百分之一万的超人黑，说不定办公室里还放着个飞镖靶，上面贴着超人的照片，没事就扎几下，居然乐意让自己的孩子继承超人的名号吗？ 　　26L 楼上，卢瑟大概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吧，不是说是承诺治疗的那个科研机构，叫什么，卡德拉丝什么的，他们搞的事情吗？要他选估计也不会让自己孩子接受那种东西吧。 　　37L 找到新闻了，卡德摩斯实验室在一年多之前就遭到了一场大火，实验数据大部分都被烧毁了，死了好几位科学家……这不是死无对证了吗。 　　…… 　　超级小子个人站_康宝的秘密工坊>讨论区 　　[New] 大问题！！！家人们！！！ 　　1L 我生物不好，但是秃头是伴Y显性遗传的吧……？ 　　2L 点进来之前的我：还能有什么大问题，这些天的瓜我全吃干净了，我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动摇。点击来之后的我：好家伙，大问题！！ 　　3L 楼主问到点子上了……莱克斯·卢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秃头的？？ 　　4L 是不是小时候就秃了啊？ 　　5L 大家不要慌，康宝不是经过什么超人的基因改造的吗，我们要相信钢铁之躯也有钢铁头发！ 　　7L 说起来，还要叫他康宝吗，康-艾尔这个是氪星名字吧……？为什么他会用氪星名字啊？他以前是有人类名字的吧，不至于莱克斯·卢瑟一门心思想让自己的崽姓艾尔吧，我磕的cp都没有这么真的绝美爱情好嘛，我有点受不了了。 　　8L 楼上的问题……秘密身份吧，基本上大部分超英都有自己的秘密身份吧，之前不是有过有些超英秘密身份暴露结果被反派找上门去直接屠杀了一整栋楼的人这种事情吗……？ 　　9L 什么卧槽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没记得看到过新闻，太可怕了吧。 　　10L 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楼上要是年纪小估计没听说过，那个时代的超英都已经退役了吧。 　　11L 不过现在知道了康宝的秘密身份就是卢瑟家小孩……那真实姓名应该很好找吧……他这个年纪在上学吧，他的同学应该都能猜出来吧，这个等级的富豪家庭应该挺难遮掩的。 　　12L 天，这么一说，康宝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哎，新设定，一下子打脸了多少论坛里的同人文，前两天还看了好几篇穷苦小超人设定的文，不得不说挺香的。 　　13L 楼上，饭饭，饿饿。 　　15L 我们论坛里的姐妹兄弟们行动力都很高啊，正想给上面13L找连接，就看到新设定的新粮食了。 　　[超链接]《纸醉金迷》#rps# #Kontim# 简述：他十三岁那年在晚宴上惊鸿一瞥遇见的……没人能想到终身都无法忘却。他以为他这辈子的婚姻无法选择，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联姻对象的那一刻…… 　　[超链接]《有五次超级小子试图告诉大家他一点也不缺钱，但是没有一次他成功做到》Kon中心，短，完。 　　…… 　　哥谭地域性论坛>哥谭乐子人>韦恩家的那些事儿 　　[New] [Hot] 提摩西给小超人投资拍电视剧这件事大家知道吗 　　1L 乍一听还以为是假新闻，结果居然是真的。他不是卢瑟家小孩吗，卢瑟供不起吗？ 　　2L 有钱人家的小孩玩得真花。 　　6L 阔佬家小孩这个年纪都出来合伙创业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14L 楼主什么消息源啊，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15L 舅舅党？什么内幕都知道，你在韦恩影视工作室上班？ 　　17L （楼主）不是啦我都不在哥谭住，你们都不上网冲浪的吗，去看超级小子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啊，他自己说的。 　　21L 直接帮大家截图搬运一下：[图片] 　　图片上是超级小子的社交媒体账号截图。 　　Kon-EL The Superboy：提米说投资我拍电视剧，好哎！ 　　21L 翻死我了，你知道这小子一天发几条动态吗，一天要么叭叭叭叭地发，要么消失一长段时间，这就是超英吗，见识了。 　　…… 　　《今日头条：莱克斯·卢瑟将超人告上法庭》 　　超英论坛SuperMOre>主版 　　[New][Hot] 莱克斯·卢瑟要和超人抢超级小子的监护权！！？？ 　　1L 好吧我标题党了，但是差不多！卢瑟把超人给告了，民事诉讼，他告超人抢他小孩！ 　　2L 我笑得好大声，上一次超人被告还是在军事法庭审的，这回直接降级到民事诉讼搞家长里短，为什么能那么好笑。 　　4L 见证历史！！ 　　5L 大光头自己亲手推出去的崽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emoji]，你敢说超级小子不是你取的名字，制服不是你做的，莱克斯集团宣称对超级小子负责的事情不是你开的头吗，现在去告超人抢小孩哈哈哈哈哈。 　　7L 真是的，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啊。 　　9L 看到这楼赶紧去看新闻，结果记者什么都没写[失望emoji]，说是未成年人保护法，所有未成年人相关的案件信息全部保密。 　　12L 为什么要告啊我没看懂啊谁来解释一下，卢瑟不是坦白了超级小子是他的儿子吗，那和超人应该没关系了为什么要告超人啊。 　　13L 我猜是从超人复活回来开始，超级小子就和超人混了，然后就再也没回过家哈哈哈哈，莱克斯·卢瑟估计气得都要长头发了我笑死[狂笑emoji] [狂笑emoji] 　　14L 楼上的猜测我觉得很对啊哈哈，超人那么酷，哪个人能忍住不去和他混啊[大笑emoji]相比起来莱克斯·卢瑟弱爆了好嘛。 　　15L 内幕消息，据说是那个什么卡得没事实验室的锅，实验之后实验体啥也不记得了，看到超人就跟他跑了哪还记得什么莱克斯·卢瑟[狂笑emoji][狂笑emoji] 　　16L 楼上真的假的啊，好像说得通哎。 　　…… 　　堪萨斯，斯莫威尔高中。 　　康趴在课桌上，垂着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握着笔，在笔记本上胡乱划拉。 　　“嘿康纳。” 　　一个声音从边上响起。 　　康抬头看了一眼，有气无力道：“艾利克斯，怎么了。” 　　“马上是实践活动课，大家都走了，你不去吗？” 　　康叹了口气。 　　“不太有心情。” 　　“……怎么了？” 　　艾利克斯走过来，反着坐到了康前面座位的椅子上。 　　“有什么难过的说来我开心一下？” 　　康被逗乐了半秒钟。 　　“一些家里的事……” 　　他思索了一下，意识到这说不定是一个可以询问的机会。 　　其他普通人家的孩子会怎么样处理这样的事情呢？ 　　他斟酌着开口。 　　“我……父母……恩……因为抚养权的问题闹到法院去了……” 　　“啊这样啊……” 　　艾利克斯恍然大悟。 　　“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从大城市转学到我们这里来的原因？” 　　“差不多吧。” 　　康转了转手中的笔。 　　“你怎么想呢，你想跟他们谁吗？” 　　艾利克斯一脸八卦。 　　“不好说……”康一边思索一边转笔，随处可见的圆珠笔在他的指尖灵动地起舞。 　　“如果我老爸赢了的话我就可以继续待在斯莫威尔了，但是要是他输了的话我就得回去了……我不知道他们谁会赢官司……” 　　不是他悲观。 　　但是超人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一般来说都是哪一方有钱哪一方赢面更大来着。” 　　艾利克斯说，他思考了一下，比起住在堪萨斯小镇里的康纳他爸，看上去是他那个住在大城市里的妈妈更加有钱一点吧？ 　　那完了。 　　康想。 　　莱克斯不是稳赢？？ 　　超人哪能拿得出资产证明啊。 　　“不过通常来说都会考虑本人意愿的，到时候你得去。” 　　康转笔的手顿住，精神了起来。 　　“你听上有像是有相关经验……？” 　　“我没有，”艾利克斯摆手：“但是我们班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别人，有得是人经历过。” 　　“不过说起来，”艾利克斯的视线落到康的手上：“你这笔怎么转的啊，好酷啊，教教我！” 　　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 　　“这个嘛……” 　　我用TTK转的，你真的学不来啊。 　　“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 　　“没关系的，你教我我学得很快的。” 　　艾利克斯跃跃欲试。 　　“……那你试试，” 　　努力教一下吧…… 　　“你先把笔放在这里，然后再这样……” 第132章 永无之乡011 　　0132 　　“莱克斯——” 　　康拖长了尾音。 　　而被他注视着的那个人，头也不抬地继续在办公桌上工作着。 　　“莱克西——” 　　康又喊了一声，他飞过来了一点，靠近莱克斯的办公桌。 　　“你真的要……向他们说的那样，去告超人？” 　　莱克斯微不可查地吐出一口气，他像是被打扰到了一样露出一些不太耐烦的深色。 　　他将手中的签字笔放到了桌面上，抬起了头。 　　“不是‘去’，很显然，我已经这样做了。” 　　两双同样浅灰色的眼睛视线在空中交汇。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出去。” 　　“但是，但是为什么啊。” 　　康没想通，他觉得现在在这样有哪里不好吗？ 　　“你真的不知道吗。” 　　莱克斯在椅子上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康，他靠在皮质的椅背上，十指交错摆在了自己的腿上。 　　康略微漂浮在空中，但是莱克斯的眼神带着的那些情绪色彩让他显得在位置上更加高上几分。 　　“你告诉我，自从超人‘回归’之后，你自己回来过几次？” 　　“唔……嗯……” 　　康挠了挠头。 　　他好像确实…… 　　“你打算从今往后就在堪萨斯当农夫？” 　　莱克斯冷嘲热讽。 　　“农场挺好玩的。” 　　康辩驳。 　　“而且还有氪星小狗！” 　　氪星小狗！谁能拒绝氪星小狗！ 　　小氪是最棒的狗狗！ 　　“呵。” 　　莱克斯冷笑一声。 　　“氪星小狗。” 　　“你要是想要，我现在就可以在楼下给你开个动物园，要什么我弄不来？” 　　康眼神游移，不说话。 　　“圣诞节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回来。” 　　莱克斯眼神冰冷，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控诉。 　　康基本没听过莱克斯用这种句式对他说话，他更多使用祈使句进行命令，指责他也是有理有据地居高临下……他这句话几乎让康开始感到自责和不安了。 　　“那是因为罗宾他——” 　　圣诞节都没消息确实好像有点过分了，但是又确实是真的有事发生，他有正当理由。 　　正当康准备辩解的时候莱克斯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怎么解释你身上的设备全部下线？” 　　“……为什么不怪它们质量不好。” 　　康嘀嘀咕咕。 　　“手机定位不是还能用吗。” 　　“总之我一说要告超人，你自己就屁颠屁颠跑回来了。” 　　莱克斯将椅子转回去面对桌子，将视线从康身上移开，一副不打算再关注他的态度。 　　“证明这个方法很有效，我会继续的。” 　　“但是、但是我要是呆在莱克斯大厦的话你也一直都很忙啊，”康扒拉他：“这里很无聊唉？” 　　“超人就不忙？是我给他找麻烦的频率不够多吗？” 　　莱克斯嗤笑一声，就好像他下一秒就算去把星球日报上那个球踹下来抛着玩也要给超人找麻烦。 　　“但是在农场的话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康掰手指一个个数：“而且最近我去上学了——” 　　“你可以到大都会上学。” 　　莱克斯打断他。 　　“况且现在的学制高中能学到的东西对你来说都没有意义，还是说你已经蠢到需要回炉重造去学那些东西的程度了？” 　　莱克斯向法院对超人提出了诉讼，他的法律团队为他给超人罗列了只提名目都至少三张A4纸的罪名，控诉这个游离于世间之外的人间之神带走了他的孩子，影响了他的家庭，简单来说就是偷走了他的小孩。 　　目前来说超人本人还未在大众面前正面回复这一件事情，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在庭审当日出席，但很显然这几天的社交媒体都在为这件事情而疯狂。 　　而莱克斯·卢瑟胜券在握。 　　“等你搬回大都会来住之后，你想回堪萨斯随时都可以。” 　　莱克斯看了那个略微蹙着眉头，眼神向下垂着，似乎在进行什么艰难的内心思考的半氪星人一眼。 　　康愣了一下，他抬起视线。 　　“而且超人长时间不都在大都会吗，你要和他一起在城市内巡逻什么的，我不拦着你。” 　　莱克斯说。 　　他的话很有技巧性，似乎带着写退让和妥协的气息，哪怕他从未坚定地表达过任何其他立场。 　　这让康的内心开始迟疑起来。 　　“那为什么……” 　　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莱克斯还要有这一出呢……？ 　　“我只是需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孩子，不是他卡尔-艾尔的。” 　　莱克斯的语气平和，但却充满着蛊惑性。 　　这让康恍然之间回到了他第一次尝试飞行与大都会的高空的那一天，莱克斯宣布他们之间存在的血缘关系，像是宣布一种对财产的所有权。 　　但是此刻，他似乎又从莱克斯那双与他别无二致的灰色双眼之中看出了一些别的什么。 　　这让康感到动摇。 　　那样冰冷的灰色眸子里燃烧着的色彩，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是他所期待的，还是他将畏惧的？ 　　“但是我姓艾尔唉。” 　　就连人类名字也是和克拉克姓的唉，一听就没有你莱克斯什么事。 　　“这倒是我忘了说。” 　　莱克斯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他拉开了手边的抽屉，从抽屉之中拿出了一沓整理好的文件，啪地放到了桌子上。 　　“你的所有公民信息都准备好了——包括前半生应有的轨迹。” 　　他挑了挑眉：“比他们给你做的那个身份更好。” 　　康飞过去，他靠在桌边，打开了那一沓封好的文件。 　　那是一组很细致的文件和资料，包括了一个十六岁美国青少年应有的一切公文信息。 　　从出生证、社保号、就医证明，到学校的就读记录和休学证明。 　　他几乎都能从这些文件之中拼凑出一个人十六年间度过的一生。 　　一个不属于他的一生。 　　康翻开了护照的第一页，看到了上面的照片与名字。 　　照片很显然是他的照片，二乘二英寸的大头照上的他脸上还带着一些闲适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他也说不好，毕竟社交媒体上到处都是他的照片，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他自己的自拍。 　　而那个护照之上的名字就格外陌生。 　　“莱昂内尔·卢瑟。” 　　康仔细地看了一会这个拼写，最后小声说到：“……我还是喜欢康纳这个名字。” 　　莱克斯将护照从他手上抽走。 　　“没打算给你选择机会。” 　　…… 　　康飞在大都会上空，朝着堪萨斯的方向飞去。 　　他是翘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出来的。 　　现在回去肯定是赶不上上课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克拉克就会知道他翘课是事情……或许根本不用多久，不需要发现他翘课的老师报告给校长然后校长再给克拉克打电话那么麻烦的过程，克拉克现在就在大都会的星球日报上班，哪怕莱克斯大厦里布满了针对氪星能力的设备让他无法听进去，但是现在康在大都会上空飞行，他毫不费力就可以知道。 　　但哪怕翘课会立马被知道，康还是不能忍住，就算是逃学也要到大都会来问个清楚。 　　可是他现在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反而让他内心更加混乱了。 　　实际上，他知道自己内心想要的是什么。 　　他从最开始就曾渴求过的东西，他想要家，想要温暖，想要可以肆意放松的地方，想要超凡生活之中难得可贵的普通，想要被爱着。 　　他在堪萨斯能够得到无限接近那样的东西，温暖的壁炉与散发着肉桂香气的苹果派；家人关心的语气或是对不该做的事情严厉的呵斥；夜灯下漂浮着热可可气味的谈话，或者随时不需要准备就直接发来平常的短消息。 　　但是莱克斯能给他吗。 　　他不知道。 　　他曾经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期待过。 　　他或许隐约获得了什么，但他也需要付出他尚且不知道后果的代价。 　　莱克斯会有着他所期待的东西吗，他会选择在权衡之后拾取他所期盼的那一端吗。 　　康不知道。 　　莱克斯·卢瑟是一个无比复杂的人。 　　康曾经以为他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但是实际上他不能。 　　两双同样灰色的眸子深处是完全不一样的火焰。 　　康想不明白……但是，他可以找人问一问。 　　正好，他现在知道了一个可以问这些问题的人。 　　她或许可以给出一个，关于康所不了解的那一面的答案。 　　莱克斯对血缘与家人的关系究竟是怎么看待的？他究竟是一出生就是个六亲不认的混蛋还是说他的过去也曾…… 　　康看了维基词条，也搜索了网上相关的信息，了解了当年的新闻。 　　但是具体发生过什么样是事情，还是当事人才最有话语权。 　　洛丽·卢瑟。 　　莉娜·卢瑟的女儿，莱克斯的侄女。 　　以及康纳·肯特的同班同学。 　　当然，康不打算作为“康纳·肯特”去问她。 　　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打探她人家里的事情似乎有些太过不礼貌了。 　　他打算直接作为超级小子过去。 　　或者作为那个什么鬼新名字·卢瑟，作为她的表亲。 　　但是康还是要强调一点，他真的不喜欢那个新名字。 　　他收拾好心情，朝着堪萨斯的方向飞去。 　　如果洛丽在放学之后没有那么快离开的话，他现在还能赶得上在学校找到她。 　　如果对方走得太快的话，就只能在路上寻找了。 第133章 永无之乡012 　　.0133 　　堪萨斯，斯莫威尔高中。 　　校园外稀稀拉拉走着些才从学校出来的学生，挎着书包，或是踩着滑板，或是骑着单车，陆陆续续离开学校。 　　洛丽和黛西并排走着，黛西正仍旧有些兴奋地高谈着刚才的场景。她们刚围观了一段时间橄榄球队的训练赛，激烈的比赛场景还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你当时看到没有，艾利克斯护具被撞掉的时候那个——” 　　黛西在的语调微扬，眼睛亮亮的。 　　然而洛丽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拉着书包带子，注意力似乎不在她身边。 　　“……天啊，快看。” 　　路边有人惊呼。 　　虽然这个时间段并不是最多人从校园内走出来的时候，但是在校门口逗留的人依旧不少。 　　有些人注意到了空中飞来一道身影，明媚而鲜艳的颜色飘扬在天空之中。 　　“超级小子——？” 　　有人捂住嘴，有人飞快掏出手机拍照录像。 　　正滑着滑板的一人注意力被转移，他抬头的那瞬间滑板失控，撞到了花坛边上，这让他脚下一歪，跌了出去。 　　“哇哦，小心点，兄弟。” 　　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哦天哪，你是超级小子！” 　　滑板男睁大眼睛。 　　“你为什么来我门镇……不对，你能跟我拍张自拍吗？录个小视频？我想发到网上去！” 　　经过前段时间的舆论发酵，再加上莱克斯·卢瑟直接将超人告上法庭这一出，超级小子的热度直线型上升，目前达到了街头巷尾都有人能八卦上几句的程度。 　　他要是能发一张合照什么的上网去，那必然能上涨很多点击量。 　　“行啊。” 　　康一口答应。 　　黛西猛拽洛丽袖子。 　　“洛丽！洛丽！” 　　她几乎在连续小跳：“快看超级小子！” 　　她努力压低声音，但是反而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挤瘪的小黄鸭。 　　“那不是你那个什么超级表弟吗！” 　　洛丽循着方向看去，看到远处那人脸色一变。 　　她下意识地往边上走了几步，又被黛西拽住。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不该赶紧离开。 　　斯莫威尔是个小镇子，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很少有超级英雄来到这里，更别说现在一片祥和，更看不出对方有什么来这里的必要。 　　除非是来找她的。 　　这个时候那个正在和路人拍照的年轻英雄抬起来头，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在空气中和洛丽对上了视线。 　　不少路边的人像是抓住了机会，他们小跑着冲向那边，拽着自己的手机，拥挤着上前希望能够来一张合照，或者别的什么。 　　在人群的簇拥之中，那个年轻的男孩带着墨镜，他皮衣下边，胸口明艳的艾尔家徽显得格外夺目而耀眼。 　　他就像是走入人群之间的好莱坞明星，或者是什么走到哪都会引起人尖叫的流量男团，阳光从天空中落下，落在他的身上，那向来无私铺洒大地的金色阳光就如同为他一人闪耀，为他披上一层绚烂的阳光。 　　他在对上洛丽视线的那一刻眨了眨眼睛，然后在下一个瞬间露出了一个似乎比阳光要更加灿烂的笑容。 　　“抱歉了伙计们，” 　　他将手中的手机还给边上的人，摊了摊手：“我还有点事情，下次再说吧！” 　　在一片失望的声音之中他从人群之中飞了起来，毫无遮掩地直接飞向洛丽的方向。 　　要不是理智尚且在线，洛丽几乎要撒腿就跑。 　　最终她站在了原地。 　　他真的是来找她的。 　　他来干什么？ 　　洛丽大脑飞速运转。 　　寻仇？ 　　这是她第一反应。 　　但是他们之间显然毫无过往。在新闻发布会那一天之前，她甚至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血缘关系这回事。 　　但是有一个问题。 　　她姓卢瑟。 　　这不是白姓的。 　　这个姓氏不是毫无作用的，它给她带走了很多，也给她带来了很多东西。 　　比如，她每年都能接收到来自莱克斯集团的一小部分分红，不多，但是完全能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校园生活。 　　再比如，莱克斯·卢瑟公证过他的遗嘱，而她作为他为数不多的血缘亲人，她的名字赫然在上。 　　莱克斯集团实力雄厚，完全是美国占据巨大金融江山的巨鳄，哪怕她的存在微不可计，但是万一对方拿她当做了什么潜在威胁？ 　　在洛丽飞速思考的同时，黛西已经快要呼吸不畅了。 　　她拽着洛丽的袖子猛扯，无声地尖叫。 　　黛西是个超级小子的粉丝。 　　洛丽知道这一点。 　　虽然在莱克斯·卢瑟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他们血缘关系的真相的那一刻，作为她的朋友，黛西还站在她的立场之上帮她说了几句话——哪怕并不算太中肯——但是那只是因为她们是朋友，洛丽还是明白对方此刻会有多激动的。 　　“下午好呀。” 　　超级小子飞过来，他落到地上。 　　洛丽听到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她听不清楚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但是多少能猜得到。 　　黛西已经要不能呼吸了。 　　“下午好……？” 　　洛丽收拾情绪，也同样露出了一个笑容。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几分友好和一点点适当的疑惑。 　　她的蓝眼睛和对方灰色的双眼完全不同。 　　但似乎又有什么地方有着同样的色调。 　　“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一下你……介意找个地方聊聊吗，洛丽姐姐？” 　　康略微歪了歪头，让他那双浅灰色的双眼从墨镜之后露出来，他笑起来，露出了一点尖尖的虎牙。 　　他的经验告诉他，他这样笑的时候几乎是无往不利，很少有人能够拒绝。 　　邪恶罗宾鸭都不能。 　　洛丽还没说话，一旁的黛西已经从无声的尖叫之中挣扎出来了，她几乎要蹦起来：“……能带我一个吗？” 　　洛丽微笑着，把黛西的手从自己的衣服袖子上摘下去。 　　“你先回去吧黛西。” 　　她说。 　　“我和我弟弟有些事情要聊。” 　　她将那个称呼咬了重音，哪怕他们在今天之前素未谋面。 　　而黛西了解洛丽，她知道一切。 　　她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只是在离开之前用眼神使劲暗示洛丽，好姐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对吧？ 　　洛丽假装没看见。 　　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有无数双眼睛见证了这一幕，不少人举着手机记录了下来。 　　而超级小子是一个正面的英雄角色。 　　她不会有事的。 　　洛丽这样告诉自己。 　　她不能把一切都想得太坏，哪怕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那样糟糕。 　　“你想去哪里聊吗？” 　　洛丽问。 　　“你有地方推荐吗，我不熟悉这块——或者你不介意的话带你去远一点也没事？” 　　康说道，他是真的不熟悉斯莫威尔，虽然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一整子了，但是说实在话他更多的是待在农场和学校，很少在城镇里面走动，也没有逛过这里的大街小巷。 　　“或许可以去公园？那里通常来说没有什么人呢……” 　　说着她环视了一圈周围，似乎边上的人都在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 　　好吧，或许不管他们去哪里，都不会没有人了。 　　于是她话头一转：“要看你准备聊些什么了。” 　　介意被多少人听见？ 　　康思索了一下，接着向她伸出手。 　　“你来指路，我带你飞过去？” 　　洛丽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黑色的露指手套，手背的布料之上有个一个略微凸起的暗纹纹样，LexCorp的标志。如果不是凑近是没法看见那样隐蔽的纹样的。 　　莱克斯·卢瑟还是一如既往地会在所有一切上打上他自己的标记。 　　洛丽犹豫了半秒钟，就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她对这个飞行邀请心动了。 　　飞行，刻在人类基因深处的渴望，很少有人能够拒绝一场毫无遮掩却无比安全的飞翔之旅。 　　康握住了她的手，她感受到重力似乎在她身上渐渐失去它原有的威力，她感觉到轻盈而飘忽，就像是忽然陷入了一场泛白的梦境之中。 　　她的衣摆飞起来，书包在她身后失去了重量，她感到自己双脚离地，风卷起了她的发尾，四周的景色在缓慢地下降，街道上的路人在渐渐地缩小。 　　她看见了房顶，看见了学校塔楼上的时钟逐步靠近她，然后再被她抛却。 　　无尽的天空在她的身周展开。 　　仿佛人类文明中流淌着对遨游天际的幻梦与现实重叠在一刻。 　　康拉着她的手，她就这样轻盈地起飞，他们在街上行人的惊呼之中超越了镇子上低矮的建筑的高度，她看到远处的地平线，看到无尽的麦田与空气中肆意流淌的阳光。 　　她衣摆飞扬，作为普通的人类第一次触碰天空。 　　“感觉怎么样？” 　　康眨了眨眼睛，笑盈盈地问。 　　“我感觉……” 　　洛丽清了清嗓子，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都跟着躯体一起飘了起来，她像是踩在云朵一般的梦里。 　　她从未从空中俯视过斯莫威尔，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它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我感觉我像是第一次看见永无乡的温蒂。” 　　洛丽感叹。 　　“……温蒂？” 　　康没能接上这个典故。 　　“那是谁？” 　　“你不知道吗？” 　　洛丽睁大了眼睛：“你没看过《彼得潘》？” 　　……看过路人科普算看过吗？ 　　康挠了挠头。 　　他最近好像总是在网络上看到《彼得潘》比喻，但是自己还一直没有机会看。 　　洛丽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你真的一点童年都没有吗！” 　　康：“真的吗，你觉得莱克斯会给我一个美好温暖的童年？” 　　“……好吧。” 　　洛丽恢复了表情：“你说服我了。”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最近来看文的新伙伴好多呀www 　　正好这两章是过渡，今天晚点加一更，今天一起更了www 第134章 永无之乡013 　　◎（今日加更）……◎ 　　.0134 　　在堪萨斯，斯莫威尔小镇边的田野上，风刮过这里，卷起散落的麦穗，在天空洒出细细碎碎的金黄。 　　一望无际的田野辽阔又温暖。 　　“我很难回答你的问题，我不知道答案。” 　　年轻的女孩拿着一杯咖啡，她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想问这个？” 　　这里是城镇的边缘，一望无垠的原野之中缀着零零星星的房子，他们身后不远就是城镇的入口，洛丽手上的那杯咖啡就来自与入口处的那家咖啡店。 　　她拒绝了康为她买一杯咖啡的提议，自己买了一杯，按她的说法，都是在花卢瑟的钱，没有区别。 　　康坐在……不，他飘在一边。 　　他让洛丽坐在唯一看上去干净的木桩上，自己飘在了她身前不远的地方。 　　“我不知道。” 　　康说。 　　“我不知道莱克斯是怎么想的。” 　　“你不知道么。” 　　洛丽握着咖啡杯，她做了美甲的指尖在杯壁上轻轻地敲击。 　　“我还以为——你不是他儿子？按理来说你才该是更了解他的那一个，我都多少年没见过他了。” 　　“这很难说。” 　　康往后靠了靠，TTK围绕着他，让他像是盘着一只腿坐在一张隐形的椅子上。 　　“我几乎没怎么和他单独相处过。” 　　他说着。 　　“都是在实验室，训练室，这样那样的场所——” 　　“实验室。” 　　洛丽重复了一遍。 　　“所以你真的是，”她顿了顿，似乎是正在斟酌措辞：“像是媒体说的那样，经过超人的基因在实验室里改造的？” 　　康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 　　“不能这么说。” 　　他不认为现在主流媒体——或者是说，莱克斯集团所揭露出的所谓真相，是对他起源的正确解释。 　　不是那样的。 　　“我生来就是这样，” 　　他不准备撒谎或是什么。 　　“不是改造，我是在实验室出生的。” 　　洛丽睁大了眼睛，她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 　　她很聪明，不是什么无知少女，虽然金色头发和漂亮的脸蛋让她总是被人认为是某种无脑的存在，但是她显然继承了血脉之中的智慧。 　　她能从这句话之中猜想出一些不一般的东西。 　　“你不是莱克斯的小孩……？” 　　“算是，他的基因，超人的基因，这样一半，那样一半——” 　　“……哇哦。” 　　洛丽难以掩饰脸上的惊讶。 　　“听上去像是莱克斯和超人结婚了似的。” 　　“虽然我想过这种事情，”康真诚地说：“但是最好还是别发生，不然每天都得有世界大战。” 　　洛丽被逗乐了。 　　“我倒是挺期待能有这样的事情，和超人当亲戚不是很酷的事情吗。” 　　“嘿，和超级小子当亲戚就不是什么很酷的事情了吗？” 　　康拍拍自己胸口的艾尔家徽。 　　“看看我？” 　　“唔……” 　　洛丽故作思索。 　　“勉强算酷。” 　　“行吧。” 　　康凑合着接受了。 　　“所以你这段时间是一直和超人待在一起吗？” 　　洛丽问：“我注意到莱克斯把超人告上法庭的事情了，过几天就要开庭了吧。” 　　康承认了。 　　“好吧，前几天我只会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民事诉讼，或许是莱克斯的某种新的手段……” 　　洛丽扒拉了一下自己金色的长发。 　　“现在我在看这件事，我感觉就像是莱克斯在和超人争夺抚养权。” 　　这真让人震惊。 　　“要真是争夺抚养权的话，” 　　康说。 　　“我还能选，至少法官会问我意见。” 　　他耸了耸肩。 　　但是目前这件事情不是这样的，莱克斯已然把他整套身份信息都准备好握在手中了，他控诉超人，和抚养权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一件单方面的审判，是他准备宣告胜利的旗帜。 　　除非康拒绝。 　　除非他拒绝莱克斯准备的那个身份。 　　彻底放弃那一切，远离莱克斯集团，远离莱克斯·卢瑟。 　　然后只作为超级小子，只作为康纳·肯特。 　　洛丽笑了，然后她捏着嗓子，假装自己就是法庭之上握着法槌的法官。 　　“康-艾尔小朋友，你是想跟爸爸生活呀，还是跟妈妈呀？” 　　康-艾尔小朋友乐了起来，他灰色的眼睛弯起。 　　“法官女士，那谁是爸爸谁是妈妈呀。” 　　“完蛋啦，”洛丽说：“小朋友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爸爸妈妈是谁都分不清啦。” 　　她拍了拍自己心口：“那当然是谁把你生下来的谁就是妈妈啦。” 　　康做作地恍然大悟：“那就是莱克斯妈妈了。” 　　然后他们一起笑起来。 　　洛丽：“糟糕，我好想看你去管莱克斯叫妈妈，请你务必要这样做。” 　　“然后说是你唆使的吗？” 　　“……那你还是忘了这件事吧。” 　　洛丽摊了摊手。 　　“所以既然没有你需要做选择的事情，那你想问关于莱克斯的事情做什么？” 　　“……我翻阅了以前的新闻报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在斯莫威尔？” 　　他在知道洛丽之前从不知道莱克斯还有一个妹妹。 　　经过调查后他了解到，莉娜·卢瑟，目前正在国际城经营自己的事业，也就是超级少女卡拉-艾尔所在的城市。 　　好极了。 　　他想。 　　两个姑姑都在一个城市。 　　但是，莉娜·卢瑟在国际城，作为她的孩子，洛丽·卢瑟，却在这样一个小镇子里。 　　理论上来说，大都市才会有更好的教育资源。 　　“你不想去大城市吗？” 　　康只能这样猜测。 　　“不。” 　　出乎他意料的，洛丽否定了。 　　“我还是想回大都会的……”她说：“毕竟那是我长大的地方，我还是拿那里当做自己的家。 　　“只是……我妈妈一直认为，莱克斯是杀了我爸爸的真正凶手。” 　　“……啊。” 　　康没预料到这个。 　　从他所查询到的资料来看，洛丽的母亲莉娜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生下了她，信息里从未提到过他父亲的事情。 　　“但是，要我说……” 　　洛丽垂下眼神，她看着地上摇动的野草。 　　“他们两个都有责任。” 　　“至于为什么是斯莫威尔……卢瑟家在这里有自己的产业，而且，你知道吗，”她抬起头，重新看向康：“莱克斯年轻的时候也被放逐到这里呆过一段时间，或许我也想知道当初他见识了什么样的世界，造就了今天的他。” 　　啊？ 　　啊啊？ 　　康被这个消息所震惊。 　　所以莱克斯年轻的时候在斯莫威尔呆过一段时间……？ 　　但是克拉克从小都是在斯莫威尔长大的啊…… 　　哦天哪。 　　康已然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他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了。 　　莱克斯和克拉克。 　　要不是他真的只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两年的记忆，外加各种证据证明他的起源故事，他会真的怀疑一段时间他真的是莱克斯生的这种事情的可能性。 　　说实话，为什么不可能？莱克斯那么聪明，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做得到，他要是真的想自己生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对吧……？ 　　“你想知道的问题……如果非要说的话，按我的角度来，作为一个卢瑟，或许亲情在生命之中有着它的地位，但是当权利与利益在眼前的时候，前者什么都不是。” 　　洛丽晃了晃手中的咖啡。 　　“……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她又喝了一口，将剩下的那点咖啡全部倒进嘴里。 　　“说起来，你是真的没看过《彼得·潘》？” 　　“……没，那是讲什么的？” 　　“你真是没有童年。” 　　康摊手：“讲点道理，我是实验室造的，我的童年是培养舱。” 　　“好吧。” 　　洛丽对自己随口的指责感到了一丝愧疚。 　　她转移话题。 　　“你真的长不大了吗？” 　　像是彼得·潘那样永远的少年？ 　　康点了点头，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个问题苦恼了很久了。 　　他几乎快要说服自己去接受了。 　　“……是基因的问题，混血氪星人的基因不稳定，不止是这样，有一些超人能做得到的事情我也做不到……” 　　比如热视线，比如x视线之类…… 　　等等。 　　他忽然想起，他其实是可以做到的。 　　在使用了那个【浓缩太阳水】道具之后，提升了身体机能，在道具持续效果之内他完全可以做到像是超人那样看透一切事物的能力。 　　“基因问题？” 　　洛丽伸出一只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点了点，她在思考。 　　“介于你是莱克斯制造出来的——别怪我阴谋论一点，你有没有想过|——” 　　她缓缓地说。 　　“是莱克斯不想让你长大？” 　　“……什么——？” 　　康愣住了。 　　莱克斯？ 　　为什么？ 　　他根本没有这样的必要。 　　“莱克斯或许不希望看到你长大。” 　　洛丽重复了一遍。 　　“不……等等，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康有些摸不着头脑。 　　哪怕是怀疑一切总是在思考他人阴谋问题的小罗宾鸟也没有有过这样的想法……或许他有过，只是没有告诉他？ 　　“我只是说说，”洛丽摊开一只手：“用一个卢瑟的想法去猜测一个卢瑟。” 　　她接着说。 　　“你现在这样会比较好控制吧。” 　　她琢磨着。 　　“在能确定你完全不会脱离他的掌心之前，他不会将所有的底牌都交到你的手上。” 　　而且他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体检。 　　红太阳灯，药物注射。 　　全天候的生理体征检测。 　　一旦产生这样的怀疑，似乎很多平时看上去普通的地方都是疑点。 　　康还在愣神，在恍然之中他忽然听见一声尖叫。 　　他猛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城镇中心。 　　洛丽也听到了，这不是一个很大的镇子，那样的尖叫具有很强的穿透性。 　　康紧绷起来，他不再有时间去思考其他问题。 　　“我过去看看，你不要乱跑，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直起身来，化作一道光向着城镇中心飞去。 第135章 延迟分化01 　　.0135 　　Chapter·11 　　当康注意到斯莫威尔小镇中的骚动声的时候，他正在小镇的边缘，并且在第一时间就赶向了小镇中。 　　但他显然还是不够快。 　　当他注意到小镇中央那个扭曲着空间的漆黑空洞之时，超人鲜艳的红色披风已然在此高扬。 　　理论上，克拉克还在大都会的星球日报里上班。但或许可怜的克拉克先生此刻正在厕所里边拉肚子呢。 　　【——空洞评级：C。 　　空洞类别：Phys类增强型。 　　通往副本：未知】 　　如同康第一次见到的那一个位面空洞一样，这一个空洞显然也有着一股巨大的吸力，它不间断地引拽着周围的一切，螺旋着吸入它的中心。 　　但是比起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空洞时的手忙脚乱，超人在这里。 　　他几乎不需要费任何力气，一个呼吸之间周围的居民就已然被超人疏散，就连街道上那些容易被空洞所牵引拽走的车辆一类的物件都被收拾了起来，确保没有人会在这件事之中蒙受损失。 　　“康。” 　　超人看了康一眼，他不意外康在这里。 　　“卡尔。” 　　康飘过去，他在距离超人还有几米的地方停下。 　　“呃虽然好像现在不是个问问题的好时机，但是……” 　　他还是忍不住。 　　“……你和莱克斯认识了很久了吗？” 　　早在更早之前？ 　　早在所有人的认知之前？ 　　超人那双天空般湛蓝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这很复杂，是谁跟你说的这个，莱克斯？” 　　“洛丽，洛丽·卢瑟，她说莱克斯曾经在斯莫威尔待过一段时间。” 　　“确实……” 　　超人偏过头，他看向那个空洞。 　　“我们可以一会在谈那个，现在需要先处理这个问题——” 　　“我可以解决。” 　　康快速说道。 　　他已经解决了几个位面空洞了，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超人抬手拦住了他。 　　“我先通知扎塔娜。” 　　他向来不赞成让孩子涉险，特别还是像这样未知的场所。 　　超人拨通了联盟的通讯，连接上了远在世界另外一端的扎塔娜。 　　但是很不巧，对方正在处理另一个位面空洞。 　　不同于康利用系统从内部炸毁空洞的方式，联盟的魔法师处理的方式是利用大量的能量将空洞封印，这需要花费不短的一段时间。 　　扎塔娜的建议，是让康来处理这个空洞。 　　与此同时，她希望康再次带上那些检测设备以方便对空洞内部进行观测。 　　超人似乎有些不赞成这样的决定。 　　但是在魔法这一方面，扎塔娜最有发言权。 　　在等待扎塔娜让人将设备送过来的同时，他们两守着这个空洞，不希望在这个过程之中有无辜者被牵连进去。 　　这附近已经被清场了，所以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在这里的对话。 　　“……在学校待的这段时间还习惯吗。” 　　超人先打破了沉默。 　　“还好？” 　　康摸了摸鼻子。 　　没有什么兴奋有趣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潜在的校园暴力，淳朴的斯莫威尔高中也同样淳朴。 　　就是很普通。 　　“斯莫威尔是很平静的地方。” 　　超人缓缓地说：“这里是我可以想象到的，最祥和的世界。” 　　康没有接话。 　　超人继续他未尽的话：“但如果你想追寻一些别的什么……” 　　克拉克深爱着斯莫威尔，这个他落入地球的第一站，这个他成长的地方，这个他前半生的年华与时光都在这里停留的地方，这里是他的家。 　　他爱这里的安静与祥和，爱这样的小镇淳朴的气息。 　　但他不确定他的孩子也想要这样的生活。 　　他不能逼迫康去接受一切他认为好的东西，而忽略了对方的想法。 　　克拉克能看得出来康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他年轻活泼，在云层上飞行都喜欢打着圈蹦跶。 　　他会和他遇到的每一个人快乐地交流，他总是按耐不住内心的雀跃，爱分享一切，也喜欢在社交媒体上更新动态，然后和前来围观的粉丝互动。 　　他就是喜欢很多人在意他。 　　但是想要这一点，斯莫威尔就太过平静了。 　　“……我和莱克斯聊过了。” 　　他说。 　　“什么……？” 　　康愣了愣神。 　　“关于，你的教育问题。” 　　超人的视线落在那个黑漆漆的位面空洞之上。 　　“很遗憾的是我和他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但是我希望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想去……” 　　“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康打断了超人接下来的话，他克制不住地飞近了一些，他的指尖几乎要抓住超人那飞舞着的红色披风的一角。 　　超人的表情动了动，他似乎是被触动了什么。 　　“……不，我没有在赶你走的意思……我是说，我也很高兴能和你待在一起。” 　　他侧过头去看康，超人那双被世人推崇为万里晴空般的蓝色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的孩子。 　　康的眼睛亮了亮。 　　“但是如果，我是说，你想去大都会上学的话？” 　　超人解释：“那边的学习氛围可能会比在镇子里要活跃一点，更多课外活动，或许你会喜欢。 　　“当然，你随时欢迎回到堪萨斯，而且玛莎会想你，多回来也没有关系。” 　　“我也在大都会上班，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去接你放学，然后一起回家——” 　　“莱克斯或许会插手这些，不过我会再去和他谈谈的。” 　　这个时候，将设备送来的人到了。 　　康在专业人士的辅助下将那些能够探查位面空洞的设备较为隐蔽地安装在身上。 　　但当康准备进入位面空洞之前，超人最后一次拦住了他。 　　“一路小心。” 　　超人说，他将手放在康的肩膀上，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 　　“不要受伤了。” 　　康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恩。” 　　…… 　　·平行世界04· 　　哥谭。 　　哥谭在下雨。 　　这里好像永远都在下雨。 　　无尽的雨水从天空之中倾盆而下，遮掩掉了一切气味。 　　磅礴的大雨冲刷着哥谭的街道，但似乎永远也冲刷不尽这座城市之中的污秽。 　　天台上有一个身影在行走。 　　雨水让他的身子沉重不堪，身后制服上羽翼一般的披风垂下，尾端拖在地上。 　　他的黑发完全被雨水浸湿，或许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都能算得上比他干爽。 　　红色的多米诺面具扣在他的脸上，白色的镜片勉强让他不至于因为大雨而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他从腰间的万能腰带之中摸出了一只针剂。 　　最后一支了。 　　他看着手中的注射器。 　　因为不断的超量使用，针剂远超他一开始的预估用量。 　　同样的，因为不断加大的剂量，他对这样的成分已经有耐受了。 　　这只针剂没有用了。 　　他将注射剂的尖端扎进皮肤里，缓缓地将里面透明的液体推入血管。 　　但是聊胜于无。 　　毕竟这一切不可能更糟糕了。 　　哥谭的雨水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是他却在庆幸今天这连绵的大雨。 　　大雨能掩盖一切气味。 　　能掩盖他已然控制不住的信息素。 　　当然……他不是一个在热潮期乱跑的欧米茄。 　　至少现在还不算是。 　　他手上也不是什么过期抑制剂。 　　那是阻隔剂。 　　用来延缓分化的。 　　阻隔剂能有效将分化时间延迟，但是它也是有上限的。 　　现代科技让每一个一出生就可以通过各项检测来知道自己将来的分化方向，他从最初就知道自己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通常来说，一个人会在十五到十七岁这几年间分化，少年少女们会在族群的环绕下，被家人的信息素所包围，在搭建成温暖巢穴的地方度过一段由生理迅速成熟所带来的高烧下引起的全身无力甚至眩晕的时光。 　　他们应该在保护之下度过这样一段生理不适的时间。 　　再不济，也会有社会组织提供的安全与温暖的场所，有安抚性的人造舒缓剂和柔软的被窝。 　　他十八岁了。 　　市面上的阻隔剂已经对他没有效果了。 　　一拖再拖的分化期还是要到来。 　　但是他仍旧……他仍旧没有找到…… 　　他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回去。 　　他没有自己的位置。 　　他本身认可的族群分崩离析。 　　安全屋就在几个街区之外，现在出发还来得及冲个热水澡再钻进被窝。 　　虽然那里冰冷，但是足够安全。 　　但是……那里太冰冷了。 　　他在这一刻宁愿站在大雨瓢泼的不知名天台上。 　　起码雨水让他不至于看上去哭得很惨。 　　真冷啊。 　　这样的雨。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哥谭的雨夜有那么冷。 　　冷得他骨头都冻到了一起。 　　冷得他站在天台的边上，几乎不再能迈得动步子。 　　他站在天台边看着远处的建筑，哥谭层叠的楼宇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能够看穿建筑的超能力。 　　但是他知道，在那个方向过去……是韦恩庄园。 　　他可以回去。 　　那里的大门为他敞开。 　　但是他也没法回去了。 　　他没有理由回去了。 　　他不是罗宾了。 　　他也没有蝙蝠侠了。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失踪。 　　神奇少女卡西·珊德马克选择退队。 　　搅局者史蒂芬妮·布朗、脉冲巴特·艾伦、超级小子康纳肯特，确认死亡。 　　接手蝙蝠侠披风的迪克·格雷森，选择了达米安·韦恩作为他新任的罗宾。 　　而提摩西·德雷克无处可去。 　　在这个大雨滂泼的哥谭，孤身一人迎来他的分化期。 第136章 延迟分化02 　　◎寡味小鸟会遇到美味代餐吗◎ 　　.0136 　　又是一个在下雨的哥谭。 　　康漂浮在空中，雨水靠近他身边的时候自动避开，被他的心灵遥感隔绝在身周一米之外，半都沾不上他的身子。 　　不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康皱了皱鼻子。 　　他敏锐的嗅觉让他发现这个世界的哥谭似乎闻起来不太一样。虽然暴雨掩盖了很多味道，但是氪星人的能力不是那么好遮盖的。 　　这个世界似乎有着某种特别不同的地方，但是康一下子说不上来。 　　在高空中，他将自己的超级听力发散，从他身周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哥谭。 　　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心跳，在哥谭的大雨之中。 　　【世界支线任务：阻止提摩西·德雷克（0/100%） 　　30%进度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60%进度任务奖励：随机人物卡x1 　　90%进度任务奖励：随机能源匣X1】 　　什么……？ 　　康一时间有一些懵。 　　阻止……什么？ 　　他在哥谭展开来的超级听力让他听到了那个属于提姆的心跳，这个世界的提姆，他正在哥谭某栋建筑物的天台上，他在雨中。 　　他的呼吸听上去凌乱而急促，心跳声有些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要阻止他……？ 　　阻止他什么？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这个世界的提姆……他怎么了？ 　　他需要一些帮助吗？ 　　康抱着几分茫然的心态，朝着那个方向飞过去。 　　依照他的速度，在城市里飞行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 　　几乎只消耗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略过哥谭层叠的建筑群，看到了天台上的人影。 　　红黑二色的紧身作战制服，明黄的部件点缀，他的身后是柔软的长披风，但是披风却被特殊的材质分割，让其形成羽翼的形状，静止不动时垂下来，像是红色的鸟儿收拢的翅膀。 　　看到这样的制服，一个代号出现在了康的脑海之中。 　　红罗宾。 　　在他所遭遇的第二个平行世界里，遇到过了穿着这样制服的扮演者，他人称呼她的时候就是这样叫的，红罗宾。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在这样一身制服下边，是提摩西·德雷克。 　　至少，在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制服没有特殊材料层，他能听得透它，能听到提姆的心跳声。 　　他认得出来，同样的，他也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提姆似乎比他的提姆要年长些许。 　　但是些许的年长不能解释他凌乱的心跳和看上去十分不妙的生理状态。 　　红罗宾跪在地上，他身后的羽翼在泥泞污浊的地面上铺开，红色的结构沾染上脏污。 　　他低着头，雨水将他的头发全部打湿，紧紧地沾在鬓角，贴着额头。 　　他的呼吸沉重而絮乱，多米诺面具遮盖的双眼无神地将视线落在天台的地面上，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没有在看任何东西，他只是跪在雨中，他什么也没做。 　　康有些担忧地靠近。 　　这个提姆……这个红罗宾，看起来那样的……孤独。 　　好像这偌大的哥谭除了他以外不再有任何生气。 　　雨水淹没了这个黑暗之中的城市。 　　康不太确定如果他靠得太近对方是否会感到威胁，他保持了一个较为稳定的安全距离，漂浮在距离天台不远的一边。 　　大雨笼罩着哥谭，无尽的雨水避开了他的身周形成了一个完全空旷的地带，这让他在雨中格外显眼。 　　大雨中跪在地上的红罗宾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他猛地抬头。 　　他似乎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康……？” 　　红罗宾的声音几乎是在颤抖。 　　啊。 　　红罗宾缓慢而冷静地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又是幻觉吗。 　　他的指尖有些颤抖，被分化期从从身体之中抽离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了一点，这让他能够挣扎着站起来，靠着双腿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他看到雨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鲜艳的作战服，胸口的艾尔家徽，皮衣墨镜露指手套。 　　一如他记忆之中遥远的回忆。 　　甚至不是超级小子离开他的时候那时候的制服了，是更早之前，是他们还没有加入少年泰坦之前，是那个有着无限活力与激情的大明星小超人。 　　超级小子飘在不远处，周围的雨水都似乎避开了他的存在。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一些担心。 　　会担心吗。 　　红罗宾想。 　　会的吧。 　　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他真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分化期极高的激素水平会影响大脑和情绪，他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冷静地思考。 　　他所有的情绪都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无限放大。 　　蝙蝠侠失踪了，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 　　除了他还在坚持寻找，每个人都在告诉他，放弃吧。 　　他所有的朋友都死了。 　　而心灰意冷的卡西离开了队伍。 　　新任的蝙蝠侠拿走了他罗宾的称号。 　　他现在一无所有。 　　他现在无处可去。 　　他没有感到多么痛苦或者撕裂。 　　他只是觉得…… 　　好难过。 　　红罗宾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他看着那漂浮在天台外边的身影，没有办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朝前走了一步。 　　“……红罗宾？” 　　他听到对方有些不确定地呼唤他的英雄代号。 　　吓死了…… 　　他差一点就真的以为是康纳回来了…… 　　但是不可能的。 　　康纳死的时候，他还是罗宾，他不会知道他新的代号。 　　所以这只是幻觉吧。 　　为什么只是幻觉呢。 　　雨水落在他的面具之上，不间断的雨滴模糊了他的视野，他只能隐约看见不远处那道身影。 　　红罗宾又朝前走了一步。 　　他步子迈得很慢，甚至有一些小心翼翼，似乎是生怕惊扰了什么。 　　他在发烧。 　　红罗宾意识到。 　　哪怕身处这样的暴雨之中也没能让他的体温有效的下降。 　　长期使用阻隔剂让他的分化期格外不安稳，他像是一个所有组件都运转到最大马力的计算机，而他的CPU完全跟不上这样的处理速度。 　　“你需要帮助吗……？” 　　那个身影似乎靠近了一点。 　　但是红罗宾模糊的视线让他没能看得多清晰。 　　啊，不是面罩上的雨水。 　　红罗宾忽然意识到。 　　他的面罩材质能够让他在这样的暴雨之中也看得很清晰，模糊的是他自己的视线，水汽是来自他自己的双眼。 　　他在哭。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大概是激素。 　　红罗宾这样想。 　　分化期通常来说会降低一个人的思考能力，强化情绪和主观感受，很多人会在这样的时期里做出不冷静的事情，虽然同样因为分化期而下降的体能和身体素质让他们很容易就能被制服。 　　再加上在现在之前，他已经超过七十二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再之前也只是掐着表睡了四十分钟，而他已经超过几个月在这样工作了。 　　再多的咖啡因也不能阻止他的大脑在罢工的边缘徘徊。 　　他离我好远啊。 　　红罗宾忽然这样想到。 　　哪怕是幻象，为什么不能离我近一点呢。 　　太近了就能分辨出来了吧。 　　他想。 　　但是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太过真实的幻象。 　　他会看到史蒂芬妮和他谈笑，会看到巴特在偷偷清空他的冰箱，康纳回来喊他一起去冒险。 　　然后他伸出手，看到自己的手掌穿过他们的身体。 　　再抬头就是他们低垂的视线和不赞同的目光。 　　你该放下。 　　他们那么说。 　　就像迪克这么和他说。 　　迪克永远会朝前看。 　　而他被困死在了过去。 　　他在回忆之中一遍又一遍地把自己溺死。 　　然后带着疯狂的大脑咬牙活下去。 　　但是他从没见到过布鲁斯的幻象。 　　或许是因为他还活着。 　　他安慰自己。 　　但是或许又是因为，他都不相信如果对方死去了，会再回来看自己。 　　迪克继承了披风，达米安成为罗宾，哥谭仍旧有他的活力双雄。 　　而提摩西会在大雨之中溃烂。 　　红罗宾后退了几步，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那个幻象还漂浮在天台之外，漂浮在空中，他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疏离，而又礼貌。 　　那不是他的超级小子。 　　红罗宾想。 　　他的超级小子不会这样看着他。 　　或者是他已经失去他太久，久到连他的幻象都想不起来他该是什么样子了。 　　也许是看他沉默得太久，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幻象再一次发出了声音。 　　“你还好吗？” 　　那个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小罗？” 　　脑海之中仿佛有什么弦崩断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心防崩溃的一塌糊涂。 　　他好想他们。 　　他要走不下去了，他要做不到了。 　　高烧将他的理智彻底撕裂，克制着积攒了漫长时光的痛苦和绝望在他的世界里横冲直撞。 　　但是他身体上的沉重似乎一扫而空。 　　他不再因为分化期的疼痛而感到疲惫且抬不起胳膊。 　　红罗宾跑了起来，他的身体轻易地在天台上跳跃，一如他曾经的每一晚在哥谭的楼宇之间穿梭的身影。 　　他向着那个幻象。 　　当他脚踩到天台边缘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地一跃而下，红色的羽翼在他身后展开，如同展翅的飞鸟在雨中扬起他的翅膀。 　　他看到脚下雨幕之中流水的车龙，灯光在雨水之中显得模糊不清。 　　他跃向了那个幻象。 　　就这样跌落吧。 　　他想，或者他已经什么都没想了。 　　我已经走不动了。 　　他太累了。 　　哪怕是幻象。 　　最后一刻，稍微靠近一点吧。 　　他任由自己下坠，任由冰冷和寒意包裹他的身体。 　　他的意识在他身上抽离，世间的一切都在涣散。 　　然后，他跌入了一个干燥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第137章 延迟分化03 　　.0137 　　康接住了一只跌到他怀里的小红鸟。 　　啊……？ 　　啊——！？ 　　小红鸟晕过去了。 　　他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身体很烫，他在发烧。 　　红鸟的羽毛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了，额发粘在鬓边，尾羽沉甸甸地垂下。 　　不对，那不是尾羽，那是他的制服。 　　但是它真的像是一只红鸟的羽翼。 　　他听到红鸟方才混乱的心跳频率逐渐趋于平稳，似乎恐惧和不安在从他身上缓缓离开。 　　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他看上去似乎在经历什么巨大痛苦的折磨……？ 　　蝙蝠侠呢，夜翼呢，其他人呢……？ 　　康将怀里的小红鸟抱稳了一些，甚至不需要他揽，对方在昏迷之中就贴上了他的胸口，或许是在寻找热源。 　　他的心灵感应隔绝了雨水，但周围的空气还是十分冰冷，红罗宾已经湿透了，这样下去……而且他还在发烧。 　　发烧怎么还出来夜巡。 　　康觉得他需要将红罗宾送去医院。 　　但是显然，义警不可能就这样去普通的医院里。 　　所以他的第一选择，是莱斯利医生。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莱斯利是否还是韦恩家的私人医生……？ 　　不对，这个世界的韦恩家，和提姆关系好吗……？ 　　康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他的手机在这里连不上网，他想试试看能不能用红罗宾的设备——但是很遗憾，在对方昏迷的情况下，哪怕用对方的指纹也解锁不了他的设备，看来安保工作非常到位，已经考虑过自己昏迷之后的情况了。 　　康利用超级听力在哥谭之中搜寻了半响，他没有找到莱斯利医生的位置。 　　或许对方不在哥谭……？ 　　不好说，哥谭这个城市十分古老，很多建筑内部布满了铅或者其他特殊材料，氪星人的能力再这里很难得到全部发挥。 　　他利用系统内置的哥谭地图找到了莱斯利医生的诊所，但是那里现在空无一人。 　　或许他可以慢慢寻找，但他怀里的小红鸟看上去不像能等着他慢慢找的样子。 　　康找了个暗巷停下来。 　　他自己可以使用系统内道具的伪装效果来换上平民的衣服，但是他不能让红罗宾就这样穿着他自己的制服。 　　康本想将对方找个地方先暂且安置，自己去替他买一套衣服，毕竟他身上现在已经常年带着现金一番万一了。 　　但是红罗宾拽着他的衣角。 　　就像在他的世界的时候，昏迷的提姆躺在手术床上，仍旧拽着他的衣角。 　　康没办法做到就这样将对方放下来。 　　哪怕他可以用超级听力随时确认对方的安危，然后在有情况的时候快速回来，但是他没办法就这样将这只昏迷不醒的脆弱小鸟放在危险的哥谭。 　　而且现在还在下着那么大的雨。 　　于是他只好找个暗处呆着，避开摄像头和人们的视线，利用他的心灵遥感远程偷了一套衣服来，当然，他有再用超能力把现金塞到店铺里。 　　不知道具体什么价格，总之只能多给一点了。 　　康在一处广告牌投下的巨大阴影里，用心灵遥感隔绝了雨水，然后替小红鸟换上平民的衣服。 　　他准备直接用平民身份带他去医院。 　　他不知道“红罗宾”该去哪里就医，那就只能带“提摩西·德雷克”去医院了。 　　希望这个世界的提摩西不是什么一露面就会被抓起来的通缉犯。 　　通缉犯也没办法，通缉犯也得去医院。 　　只能祝他好运了。 　　红罗宾身上全都是伤。 　　大的小的，未愈合的和已经愈合的。 　　被高领制服包裹的脖子上有利器割过的痕迹，这该是个脆弱的地方，看上去对方在生死之中走过了一遭。 　　腹腔左上方还有一道不太陈旧的伤，缝合得似乎不太好。 　　看上去都很疼。 　　康小心翼翼地避开伤痕的位置，哪怕他知道，愈合的伤口大概已经不再会疼了。 　　在他的世界的提姆身上也有那么多的伤吗？ 　　……一会要是医生要问怎么办。 　　康双眼放空地给他穿上衬衫。 　　总之问就极限运动吧，韦恩家传统艺能。 　　他给脱去红罗宾制服的昏迷小鸟扣上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然后再将对方抱起来，打开系统地图，定位距离他最近的医院所在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康觉得自己感觉到有些热。 　　鼻尖还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气味。 　　错觉吗。 　　还是说，这个世界的哥谭从一开始闻起来就怪怪的。他皱了皱鼻子，但又没能分辨出具体奇怪在什么地方。 　　他带上系统中的道具眼镜，换上一身伪装用的普通平民打扮，抱着小红鸟走进了急诊。 　　还未待他开口询问，值班护士的目光就直接朝他看来。 　　“那……” 　　他的话被打断了，大厅里的值班护士直接走上前来。 　　“分化休克？” 　　护士用着疑问句，但是是肯定句的语气。 　　康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是某种这个世界的疾病？听这位值班护士的语气，似乎还算常见？但是又似乎有些严重？ 　　他只能含混应是。 　　“带他跟我来，先到隔离房去。” 　　护士脚步很快，带着康走到了一间空置的病房，他在病房门边的控制面板上调整了什么。 　　看上去是中央空调或者是空气净化器一类的东西……？ 　　康听见了风箱运作的声音。 　　护士从抽屉之中略微翻找了一下，抽出了几张纸递给他。 　　“填一下表格，然后我先去找医生，你呆在这里就好。” 　　说完，他离开了这间房间，并在走之前关上了门。 　　康扫了一眼手中的表格，第一页都是填写患者信息的栏目，还有紧急联系人的空位。 　　但是康一时间啥也填不出来。 　　他看了一眼被放在病床上的小红鸟。 　　这只小红鸟……是叫提姆吧？ 　　不排除平行世界之中每个人名字不一样的选项啊。 　　康抓耳挠腮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 　　他掏出手机尝试着去连接医院的公共wifi。 　　虽然他的手机连不上网，但是这是因为他的手机电话卡和这个世界的供应商并不一样，但是连上wifi就没问题了。 　　医院的公共wifi慢的要死，康连了半天才勉强打开搜索引擎。 　　他第一个搜索的词汇——“提摩西·德雷克”。 　　幸运的是，这是一个已经存在的维基词条。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至少这个世界的提姆和韦恩家还是有联系的。 　　词条介绍和他认知之中的差别不太大，年纪算下来比他的世界要大了两岁，他十八岁了。 　　怪不得。 　　康想着。 　　这只小红鸟似乎要比他印象之中的要高一些。 　　但是并没有变重，反而格外的轻。 　　轻得像是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羽毛。 　　此时医生推门而入，护士推着医疗小推车跟在她的身后。 　　医生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似乎经验非常丰富的样子，她走近房间的第一时间就开口。 　　“信息素紊乱得有点严重，这个情况很危险，”她吩咐身后的护士：“先给他注射5毫升镇定剂。” 　　康站在原地，不太确定：“……他昏过去了也需要镇定剂？” 　　这种东西一般不都是让人冷静下来的吗……？ 　　护士依言上前操作，而医生看了康一眼：“你还没分化吧？分化是这样的。” 　　她皱了皱鼻子：“……不过看你年纪也快分化了，一会抽时间去也挂个号，开点药。” 　　“……唉？” 　　康懵了一会。 　　他没想到自己还被揪着去开药。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分化又是什么？ 　　他觉得他应该查一查，似乎是个这个世界每个人都该知道的东西，但是他却对这个词汇一无所知。 　　护士操作完成之后收拾着医疗推车。 　　医生走近了昏迷之中的小红鸟，她粗略地做了一下检查。 　　“……5毫升镇定剂对他没有什么效果……先注射15毫升信息素安定剂稳定他的情况。” 　　她吩咐护士，接着她思索了一会，问康。 　　“他多大了？” 　　还好康刚刚从维基百科得知了这一讯息。 　　“……十八。” 　　本在收拾推车的护士也抬起了头。 　　“十八……？” 　　医生皱起了眉。 　　“他在吃什么药吗？十七岁分化都是晚的了……有什么基础病？” 　　这个问题就超出了康的知识范围了，他只得摇头表示不知道。 　　医生拿走了床头柜桌面上的笔，低头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 　　“开个血检，还有信息素采样检测……” 　　她絮絮叨叨吩咐了一堆，康是半点没听懂。 　　说完她看了一眼康还有他手上尚未填写的单子。 　　“先去给他挂号，虽然我们这里是私人医院，但是分化休克是在社会医疗保险的部分，不需要额外交费——不过如果他检查出什么特殊情况的话，额外的用药是要自费的。” 　　康迷迷瞪瞪被推出去挂号，然后在最后关头又被医生拽了一把。 　　她最后问：“对了，你们两什么关系？” 　　康：“……啊？” 　　这个很重要吗？ 　　大概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的关系？ 　　刚刚路边捡到的野生小鸟和捡到小鸟的无辜路人的关系？ 　　“男朋友？” 　　医生问。 　　康刚想否定，对方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私奔跑出来的？” 　　“……啊……？” 　　这是哪里来的逻辑……？ 　　“总之，” 　　医生放过了他。 　　“多陪他呆着，无论是什么人，分化期都需要安抚，他现在已经很不稳定了，最好通知他家人过来，要不你就全天守着别乱跑。” 　　医生拍了拍他肩膀，将笔别在胸口离开了，她还很忙，还有其他的病人在等待。 　　康在原地挠了挠头，有些懵。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一些给可能不了解这种设定的宝子们简单的本世界限定款abo小贴士： 　　A，阿尔法，刻板印象下更为具有领导力的存在，通常来说会更强壮。 　　B，贝塔，更为镇定和不容易受到信息素干扰的存在。 　　O，欧米茄，通常在社会中负责生育职能，但现代社会权益运动让此项职能被各性别均摊。 　　一些其他设定：族群，类似于家族一样的存在（大量互相贴贴的小团体），成员之中可以有但不硬性要求血缘关系，刻板印象中通常由A领导，但现代社会能者居之。 　　。 第138章 延迟分化04 　　.0138 　　当康给小红鸟填好单子回来，再被吩咐着忙里忙外转了好几圈结束的时候，医生看着她手上的单子，再看了看康的脸。 　　“果然你两是私奔跑出来的吧？” 　　她推了推眼镜。 　　所以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啊！？ 　　康想不通，他开口问：“为什么你会觉得……” 　　医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很好猜吧，像他们这种年轻小欧米茄都总是会被看着好看的穷小A骗走。” 　　她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听得康是一脸茫然。 　　“不是冒犯，但是你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钱——” 　　她指康那一身简简单单的平民制服，系统出品，目的是伪装，那要多普通有多普通。 　　“而且，” 　　她举了举手中的单子：“提摩西·德雷克-韦恩——？一个韦恩？” 　　她的语气几乎是赞叹：“你怎么骗到手的？” 　　不是康不想给小红鸟想一个假名或者假身份什么的，但一是他完全做不到凭空捏造一个有迹可循的假身份，二是他根本没办法联系上任何一只蝙蝠，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有夜翼的联系方式，但是那种加密过的联系方式在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之中根本用不了。 　　或许直接用小红鸟自己的身份能方便他们找到他，让他们找上门来总比康瞎转悠地找人要来的快一些。 　　再加上提摩西·德雷克的脸就在维基百科上挂着，要说捏个假身份来再伪装什么就没这种必要了。 　　“什么骗到手……？”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拐卖小鸟，你听我狡辩，这只小红鸟我真的是在路边捡的，他自己掉我怀里的。 　　路边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小鸟，谁会忍住不捡？ 　　“懂了，就这种呆愣的样子是吧，阔佬喜欢这样？” 　　她似乎真的有在琢磨。 　　简短的八卦之后她找回自己的专业性，看着手上的化验单给康讲：“他在长时间的大量服用或者注射炔酮类阻隔剂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 　　康一个小时之前才见到这只小鸟，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医生啧了一声：“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在想什么？未成年大量服用炔酮类阻隔剂按照我们这边的规定是见到就要报警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成年了，这边就没这个义务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你多大了？” 　　“……十六。” 　　大概吧。 　　至少他身份证件上都是十六。 　　“年下小A，韦恩品味不错。” 　　身为医生你就不要再八卦奇怪的东西了！ 　　康有些抓狂，他实在是听不懂这个医生都在说些什么，但是现在掏出手机来查好像又有点不礼貌。 　　“……你差不多也到年纪了，家里人给你讲过没有？总之，你一会去找门口护士要个分化期健康宣传手册，自己学习一下，然后看看怎么照顾你的小男朋友。” 　　小红鸟不是我的小男朋友！ 　　怎么一到这个世界就迅速升级到不清不楚的阶段了？ 　　在他的世界里他和他的小鸟都还只是单纯的拉拉小手的纯洁关系！ 　　他制服都还加了铅防着我！ 　　康内心乱叫，但是面上含混答应不好反驳，他不懂这个医生的逻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问题在哪，先少说点比较合适。 　　当他走出医生的办公室的时候，康忽然发现系统界面里的任务完成度变化了。 　　【世界支线任务：阻止提摩西·德雷克（33/100%） 　　30%进度任务奖励：基础奖池抽取机会x1 （可领取） 　　60%进度任务奖励：随机人物卡x1 　　90%进度任务奖励：随机能源匣X1】 　　这是什么时候变的……？ 　　小红鸟晕了个全程，他阻止到了什么？ 　　康仔细思索了一会。 　　阻止他跳楼？ 　　想不通就先不想。 　　康领取了这个任务的阶段性奖励。 　　加上现在这一个，还有之前的副本挑战模式下获得的高达二十一次的抽取机会，以及他在来到这个平行世界之前零零星星的一些，类似于探索地图之类的小任务获得的抽取机会，现在系统内部已然有了26次的抽奖机会。 　　他消耗了十六次，在系统的道具兑换之中换了一个新的【浓缩太阳水1.2】这个道具，这个道具使用体验还是不错的，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随机出来的负面效果并不强力，还是说这些负面效果也就这种水平了，至少康觉得依照这个道具能带来的增幅，其负面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虽然兑换道具同时只能存在一个，而且在使用之后又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冷却时间，但是提前换好总有能用上的时候。 　　除去换道具的十六个，他还剩下十次。 　　没有其他特别想换的道具，囤着暂时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于是康随手抽了两个。 　　【一次性隐匿气息（道具说明：想体验蝙蝠家传统转头没？使用这个道具，获得短时间的隐匿效果，让人看不到你的踪迹。）（道具效果：消耗1-10%能量，获得最高一小时的隐匿效果，降低存在感，在不主动发出声音和制造动静之前人们不倾向于发现你，对高感知对象无效。）】 　　【手指光标（道具说明：辅助形概念性道具，可在其他道具之上叠加使用）（被动效果：只可以对无法自助选择目标的道具生效。）（道具效果：和无法自主选择目标的道具叠加使用，消耗相应能量指定道具生效目标。）】 　　这两个道具，前者看上去似乎还挺有用，但是后者康一时间没有想到什么用法。 　　他的道具栏里，现在能搭配使用的只有一个能随机将人转化为幼年状态72小时的道具，或许有使用机会的话能一起使用。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张完成了副本任务之后获得的【一次性传送券】这个东西的存在，让他随时能够不需要在意自己现在的能量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不至于再发生什么完不成任务就回不了家的情况。 　　但现在…… 　　康觉得他没法就这样走掉。 　　病床上现在还有一只昏迷不醒的小红鸟。 　　至少他得等来一只蝙蝠，把小红鸟交给他们他才能放心离开。 　　再加上，这个世界的支线任务…… 　　他还没有搞明白，这个世界的提摩西，他究竟想要做一些什么？ 　　康拿着医生开的药走回病房的方向，并把药和单子给了正在病房外工作的护士。 　　护士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单子，然后他愣了一下，抬起视线看了一眼康，又看了看单子上的名字。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他的视线飘向病房的门。 　　接着他又将单子递回去。 　　“紧急联系人填一下，”他顿了顿，补充：“你是他男朋友？填你自己就行。” 　　为什么每个人都默认他俩是一对？ 　　康想不通。 　　他看了一眼单子上需要写的联系方式……但是很遗憾，在这个世界他没有联系方式。 　　“我没有手机号。” 　　他直说了。 　　“……没有手机号？”护士也迷惑了一会，这个年代还能有人没有手机号？ 　　“我一直呆这，有什么事直接喊我就行了。” 　　康补充，只要他一直呆在这就不会需要联络他了。 　　“……那你把姓名填一下。”护士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拿出笔：“算了你说吧我给你写上。” 　　“康纳。” 　　“拼写是ER结尾的还是OR结尾的？” 　　“ER。” 　　护士写上，接着问：“姓氏？” 　　康犹豫了。 　　他不确定如果说肯特会不会给这个世界的自己带来麻烦？更不能说卢瑟，听上去麻烦更大。 　　于是他心一横：“德雷克。” 　　护士笔顿住：“……德雷克？”他还是将这个单词写上：“提摩西·德雷克那个德雷克？” 　　“对。” 　　康理不直气也壮。 　　“……你们结婚了？” 　　姓氏都改了？不对，不应该姓韦恩？ 　　“没有。” 　　康开始胡说八道：“傍阔佬需要有一点牺牲。” 　　护士看他的眼神从复杂升级到充满敬佩。 　　干一行，爱一行。 　　钓阔佬也不是什么容易的工作啊。 　　在护士核对好药物，给小红鸟挂上点滴离开之后，康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终于找到机会上网搜索一下这个世界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专有名词。 　　医院个的公共wifi很慢，他特意跑出去，嘴甜地从护士那混来了工作人员用的内网连接，这比公共网络快多了。 　　第一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词汇—— 　　分化期。 　　这个词汇的维基词条直接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每一个人都会在15-17岁之间经历分化期，通常来说阿尔法和欧米茄的分化期会较为剧烈，而贝塔的分化期较为平和。 　　处在分化期之中的青少年需要处在熟悉的环境，或有熟悉的亲朋好友的信息素能够安抚由体内激素巨变造成的生理机能紊乱和剧烈的情绪波动。 　　分化期常伴随高热，生长痛，四肢无力，情绪剧烈起伏变化，抑郁或狂躁倾向。 　　阿尔法（Alpha）、贝塔（Beta）、欧米茄（Omega）…… 　　等等…… 　　康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好像在论坛看过这些东西。 　　高强度网上冲浪的小超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流行元素。 　　什么，ABO设定居然还能真实存在！？ 第139章 延迟分化05 　　.0139 　　在独立病房自带的盥洗室内，康手撑在洗手池边上，靠近镜子看着自己的脸。 　　在经历了这个世界网络知识的洗礼之后，他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明明没有ABO三元性别，或者按这个世界的说法，就是还没有过分化期。 　　为什么其他人都默认他和小红鸟是一对—— 　　确实，小红鸟的性别很明显了，分化期的他在没有任何阻隔之下，信息素是很容易被察觉的，并且让人快速地意识到他在一个什么样的阶段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走进医院就被发现，并且值班护士也在第一时间地察觉到发生了什么，都是因为信息素，在这个世界里，信息素可以承载很多信息量，有时候比语言还让人容易理解。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感知信息素的感官，他不太能清晰地感受到所谓信息素，但是也许是超出常人能力范围的超级五感让他能够隐约察觉到信息素的变化，他至少能嗅到一些浅淡的味道。 　　可是为什么别人都默认了他的三元性别为阿尔法……？ 　　康对着镜子，张着嘴，呲了呲牙。 　　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整齐的牙齿中露出尖尖的虎牙。 　　第一性征。 　　对于阿尔法来说，虎牙属于这样的东西。 　　分化期或许是最终确认三元性别的过程，但是在此之前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是对自身的性别两眼一抹黑只能干巴巴等着长到十五六岁然后在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别。 　　除开血液检定的科技手段，从外貌上也有性征这种东西可以让人简单地在分化期之前区分三元性别。 　　就比如阿尔法的虎牙，是AO结合之中标记的一种手段，也是天生就区别于其他二性的生理特征。 　　或许……在原本的世界之中，类似于喉结一样的存在？ 　　康不太确定地想。 　　虽然他在网络上看到过不少夸他虎牙的留言，当然也有莫名其妙的骂声，但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虎牙会给自己带来一段这样的经历。 　　康也说不好自己的虎牙是从哪来的，至少莱克斯完全没有这种东西，他的牙齿很整齐平整。 　　克拉克有一点，没有那么明显，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来。 　　他在另外一个世界见过的克拉克也有这样的虎牙，比他的克拉克看上去要明显，他和他更相似。 　　“唔……” 　　康的超级听力敏锐地听到了一声轻吟。 　　他赶忙推开盥洗室的门，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小红鸟。 　　打点滴的药水还剩很多，还没有到换药的时候，小红鸟蹙着眉头，他并没有醒来，但是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康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没那么烫了，小红鸟在退烧了。 　　但是他还没醒，紧闭着双眼，梦魇困住了他。 　　康只能临阵磨枪，从桌上拿起护士给的《分化期健康安全指南》翻看，琢磨着有没有他能做的事情。 　　分化期的欧米茄会表现出极度的不安全感，熟悉之人的信息素或是熟悉的环境，安全的空间，都能给正处在分化期的人一定程度上的安抚。 　　但是很可惜，康现在一条也达不到。 　　他和这个世界的提姆又不熟，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要说伪装也不知道从哪下手。 　　他只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支着脑袋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小红鸟叹气。 　　“唉。” 　　已经过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怎么其他蝙蝠一点找上门的意思都没有？ 　　康掏出手机搜了搜。 　　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似乎失踪了，基本上大众都认定他已经死了，八卦小报都在谈论再过段时间就会公示的遗嘱，所有人都关心这个哥谭首富那亿万家财将何去何从。 　　他领养来的，来自马戏团草根出生儿子？同为哥谭上流社会出身的儿子？还是最近认祖归宗的亲生儿子？ 　　啊？ 　　康挠了挠头。 　　蝙蝠侠还有个亲生儿子？ 　　他还以为蝙蝠侠是纯靠街边捡小孩来实现繁衍的一种独立于人类之外的生物嘞。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死去了吗……？ 　　康觉得不好说，毕竟他已经经历过超人死去活来的事情，对死亡的认知已经没有那么极端了。 　　床上的小红鸟不安稳地动了动。 　　康支着脑袋看着他，接着他意识到对方似乎睫毛轻微颤了颤。 　　要醒了？ 　　康凑过去，对上了一双迷茫的蓝色眼睛。 　　“……提姆？” 　　康略显犹豫地喊了一声。 　　小红鸟警惕地坐起来，但是他眼中的光彩似乎不太灵动，有些困惑和迷茫。 　　他先是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吊针，蹙着眉头拽掉了针，血很快从为经压迫的针孔中渗了出来。 　　“那是医生给你……” 　　康想解释，但是晚了一步，小红鸟已经将之扔到了一边，似乎眼神之中还有些莫名的警惕。 　　然后他看向康，缓慢而困惑地眨了眨那双澄澈的蓝色双眸。 　　这只小红鸟看上去好像变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康想。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像是……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理智的存在，只是全凭本能判断周围。并且他的本能似乎告诉他，他处在一个不太安全的环境。 　　康正犹豫要说些什么，一言不发的小红鸟从床上膝行过来，他一只手撑在了康的胸口，附身靠近，贴近了康的脸前，似乎在极为认真的观察着什么。 　　靠得好近。 　　康这样想着，将脸上用做伪装的方框眼镜往上推架到了头顶上，露出了自己的脸。 　　小红鸟抬起另一只手，捧起康的脸颊，左右看了看。他皱了皱鼻子，似乎是嗅了嗅。 　　他看上去真的不太聪明。 　　康琢磨着。像是一只小狗狗。 　　不是吧，烧傻了？ 　　小红鸟表情严肃，甚至有些警惕。 　　但是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很快被水汽所覆盖，他眼睛一眨，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这回康慌了起来。 　　“你别，你别哭啊。” 　　他手忙脚乱地去帮小红鸟擦眼泪。 　　康这样一动，小红鸟的眼泪掉得更凶。 　　怎么哭成这样啊，不会是真的烧傻了吧？ 　　完蛋啦，这只小红鸟变成弱智了！ 　　康想去找医生，但是小红鸟一边掉眼泪，一边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不让他走开。 　　他只好去找床头的呼叫铃，就这样被拽着还按不到，只好用他的心灵遥感去按呼叫铃。 　　当负责这里的值班护士听到呼叫铃赶过来的时候，小红鸟正试图整个钻进康的怀里。 　　这个世界现在还是秋季，虽然没有冬日那样寒冷，但是哥谭的秋天温度也不怎么宜人，更何况还刚下过雨。 　　康试图给穿着单薄的小红鸟裹个被子，但是对方强行钻出来。康只好顺从地将他搂到怀里来，再给他盖上被子。 　　值班护士推开门看到这样一幕的时候，康正一脸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情况啊。” 　　康向着值班护士求助。为什么这只小红鸟变得那么不聪明啊。 　　护士往这边走来，小红鸟就立刻抬头瞪着对方，似乎对有陌生人走近这片空间这件事情感到被冒犯。 　　经验丰富的值班护士不再靠近，她观察了一会，判断到：“他这应该是出现了‘本能唤醒’症状，不是什么常见的症状，但是每年也会有几个这样的病人，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情。” 　　护士解释：“通常来说都会发生于在分化期出现昏迷或者休克症状的患者身上，理论上来说，是他的潜意识认为他处在一个十分不安全的环境下，但是精神上仍旧需要大量的休息无法支撑活动，就会出现这样的‘本能唤醒’症状来维持自身安全，像他这样看上去没有很大攻击性的还算是很好照顾的了，别担心。” 　　护士安慰他：“你就多安抚他一下，让他相信他现在是安全的就好了。” 　　接着护士注意到了小红鸟挣脱的吊水：“……等他的潜意识确认自己安全了就会睡着了，到时候你再喊我们来重新挂上点滴就好。” 　　待护士走后，小红鸟又把脸埋进了康的颈窝里。 　　小红鸟有点委屈。 　　他试图扒拉了一会康的领子，没有他想象之中的效果。 　　为什么没有信息素啊。 　　他皱了皱鼻子，鼻尖在康的脖颈上蹭了蹭，似乎说服自己勉强找到了一点信息素的影子。 　　康当然没有信息素，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身体也没有遵从这个世界的规则。 　　虽然他来到医院的时候，见过他的人都默认他的性别，哪怕是没有嗅到信息素的情况下，只是光从外貌判断的。这个世界人人都有信息素，未分化的未成年也有那样的气息。 　　但是没有信息素也不是很奇怪，现代不少人都喜欢用各种方式掩盖自己的信息素，毕竟放任自己的信息素满天飞而不去管控也是一种很失礼的冒犯性表现。 　　小红鸟委委屈屈地挂在康身上。 　　他的潜意识认为他不安全，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陌生的气味和陌生的氛围。 　　他想回家，想回泰坦塔，想回自己的安全屋里去。 　　但是康纳在这，这似乎让一切变得好了起来。 　　有人守着，那这里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 　　他把自己缩到在这个房间之内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里，用被子和超级小子勉强给自己堆出一个临时的巢穴，在疲倦和困意的袭击之下，脑袋一点一点的，慢慢地瞌上了双眼。 第140章 延迟分化06 　　.0140 　　康搂着一只迷迷瞪瞪慢慢睡着了的小红鸟，有些无奈。 　　方才他直接登记了小红鸟的真实信息，理论上蝙蝠家对哥谭的控制应该没有那么弱才对呀。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那么久了，都还没有人来？你是没人要的小鸟吗？” 　　他怀里的小红鸟眉头蹙起，唇紧紧地抿了起来，睫毛颤动，搭在康胸口的右手攥紧，他似乎睡得愈发不安慰，随时都会醒过来。 　　好像被听见了！ 　　别再以刚才那种状态醒来啦。 　　虽然那样挺可爱的，但康觉得自己有点遭不住了。 　　于是康小声安抚对方。 　　“对不起啦，我说错话了……” 　　他握住了对方攥起来的手。 　　“提姆？”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你是有人要的小红鸟！” 　　说完他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实在是有点烂。 　　“……我在这陪着你。”康安抚他：“你不是一个人。”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一个人。” 　　小红鸟本不安地紧闭双眼，在康放软语调的轻声安抚下，被康拉住的那只手不再紧握，没什么力气虚虚地拉着康的手。 　　他看上去好像安稳一点了？ 　　康不太确定，但是他没再放开，他将手搭在小红鸟的手上，至少让他知道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人。 　　听着小红鸟的心跳逐渐趋于稳定和平静，康判断对方是再次睡着了，这次似乎比之前的昏迷要睡得安稳了些许。 　　或许是他对周围环境的不安全感下降了。 　　康直接用心灵遥感将刚才扔到一边的手册拿过来，感谢病房里并没有监控，他完全不需要规避什么。 　　再次将手册看了一遍的康觉得现在这样不行。 　　蝙蝠家没人出现，他得去找一找。 　　只是不知道在哥谭找蝙蝠侠需要做什么？ 　　据说哥谭有一盏蝙蝠灯，每当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打开那盏灯蝙蝠侠就会出现。 　　但是蝙蝠灯又在哪里？ 　　康思考着。 　　或者要是有什么反派制造混乱的话蝙蝠侠就会出来吧？ 　　但现在要是没有罪犯在制造混乱又要怎么办……他自己去制造吗？太离谱了吧。 　　要不去韦恩庄园敲门？ 　　好像可行，毕竟现在躺在医院的是提摩西，又不是红罗宾。 　　总之先出去看看好了。 　　康站起来，放轻动作，缓缓将怀里的小红鸟再次放回床上去。 　　对方动了动，但是没有醒来。 　　他再度叫来护士，重新给对方挂上药。 　　等护士离开之后，低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红鸟。 　　他准备出去看看。 　　康思索了一会，根据《分化期健康安全指南》来说，一些带着族群气息的衣物可以给正在分化期的对象带来处在领地之中的安全感。 　　康想了想，他将制服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小红鸟胸口。 　　虽然他和对方不算熟悉……但也算是半个熟人了吧？ 　　将就一下吧小鸟，现在也没别的东西了。 　　“我出去帮你找找你家其他人，” 　　也不管昏迷之中的人能不能够听到，康这样说：“我很快回来，有事你叫我哦！” 　　康拉开窗户，探头确认了一下外边没人，跳上窗棱，从二楼跳了出去。 　　回头不忘关上身后的窗户。 　　雨已经停了，似乎没有再下的意思。 　　哥谭的街道仍旧湿漉漉的。 　　但是街上的行人开始变多了。 　　康走在街上，然后展开了他的超级听力。 　　蝙蝠装甲他是听不透的，他只能从战斗的声音来判断周围是否有人在打斗，以此确认是否存在蝙蝠侠的踪迹，但要是对方正在潜伏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在哥谭的街道上晃悠了几圈，康实在想不出找到蝙蝠侠的方法。 　　要不——去找超人吧。 　　他知道在哪里找超人。 　　要么大都会，要么堪萨斯，如果都不在的话找个空旷点的地方喊几声说不定他就听见了，不忙的话也就过来了。 　　但是康犹豫了一会，还是打算暂时先不离开哥谭。 　　他的超级听力范围还没有那么广，要是离开了哥谭，他就听不到小红鸟那边的动静了。 　　还是按原来的计划来，去敲韦恩庄园的大门好了。 　　系统内的哥谭地图上有标注韦恩庄园的位置，他不怕找不到正确的地方。 　　正在往那个方向前行的时候，康的超级听力忽然让他听到了远处某个地方正在发生一起并不怎么美好的恶性事件。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分辨，似乎是有附近的帮派团体在强制性地逼迫未成年人购买他们的违禁品。 　　威胁声与拳脚相加的声音愈演愈烈，康可忍不下去了，他朝着那个方向—— 　　就在他还没有赶到的下一秒钟，他听到有个额外的心跳出现。 　　有义警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准备来解决了？ 　　康下意识放慢了速度开始思考。哥谭的义警都是蝙蝠家的人吧，或许他可以过去问问？ 　　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猛然炸裂开。 　　康没有x视线，他看不透建筑物。就算他有，哥谭的建筑上了年纪的大部分都有铅层，也没法看透。所以他不能直接看到现场的情况的，但他能够根据听到的细节来分析发生了什么。 　　有一个人死了。 　　帮派团体领头的那个人，子弹正中他的心脏，高杀伤性的子弹在他体内旋转，高热直接在胸腔内部灼烧开，让他心脏直接停跳。 　　有人在杀人！？ 　　康直接窜了出去，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另外一人的心跳声。 　　有点耳熟。他记住过这个心跳。 　　红头罩。康想起来了，是那个带着奇怪头罩的家伙。 　　他听到红头罩正在怒骂剩下那些帮派分子，冷声嘲讽他们犯下的罪行，对他们害死的无辜者表示愤怒。 　　火药般的语气直接让一帮人难以生出反抗之心，噗通几声跪在了地上求饶。 　　那些好像是坏人唉。坏人死掉是不是没事的？他知道有些英雄会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之中击杀罪孽深重的犯罪分子，但他从未见到过，他认识的人大多不会进行这样的审判，特别是蝙蝠系的英雄们对于杀人是深恶痛绝，并且强烈排斥使用枪支。 　　正在康犹豫地思考的过程中，那些个存活的帮派分子早就在高压之下四散而逃，就连原本的受害者也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让现场除了那句沉默着流淌着鲜血的尸体，就只剩下红头罩了。 　　康此刻正在建筑物的侧面，他没能看到现场的情况，但是站在小巷之中的红头罩却感知到了一股子窥视感。 　　他眯起眼睛，抬头，不着痕迹地四下打量了一番，他没看见什么人，但是那样强烈的被窥视感做不得假。 　　康离开了现场。 　　是他来迟了，如果他更快一点，或许能够阻止那个帮派小头目的死亡。 　　但在一切发生了之后，他觉得若是自己上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跟对方交涉吗？说些什么？指责对方杀人的过错？他似乎没有立场做这些。杀死一个伤害别人的人又好像……可是杀人是不对的事情。 　　听见发生的这一切让他感到有些混乱。 　　最后他做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唯一的最优解——找了个公共电话亭去报警。 　　反正哥谭所有的警情都会被蝙蝠侠知道，哥谭的事情还是留给蝙蝠侠去解决吧，他或许不该插手。 　　只是……那个红头罩给他的感觉似乎和他世界之中的那个同位体也不太一样。具体有哪里不一样，康也说不上来。 　　他感觉在这个世界见过的小红鸟，还有这个红头罩，他们之间有一种非常奇妙而难以言喻的共性，很微妙，很玄乎。康能感知到那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似乎他暂时还没法形容那样的感觉。 　　现在他似乎该回到他原本应该做的事情上去了，他得去韦恩庄园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毕竟小红鸟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总得有人知道他出事情了。 　　有那么短暂的两秒钟，他有考虑过是否要去问问红头罩。 　　虽然红头罩本人也能算是个韦恩，但他能算是个蝙蝠吗？ 　　康不确定。 　　毕竟在他的世界里，红头罩可是将提姆狠狠地揍了一顿。 　　这个世界他们的关系怎么样不好说，根据刚才康所看到的事情来看，估计也不会太好。 　　…… 　　好冷啊。 　　提摩西走在迷雾之中。 　　他觉得身上很沉重。 　　他的羽翼像是灌满了铅，沉甸甸地坠在他身上，压着他的肩膀，让他感到千斤重担。 　　四周的迷雾一片苍白，仿佛在这虚无空旷的世界之中他就是如此的孤独。 　　好冷啊。 　　他想。 　　他好想史蒂芬妮。 　　在哥谭的夜晚，他们蹲在天台上监视目标，在无比克制状态下的小幅度打闹，或者闲下来的时候蹲在水滴兽上分享同一份快餐的套餐薯条。 　　他想念她的拥抱，想念她金色的发梢在哥谭黑暗之中跳跃的光。 　　他想念巴特和康纳，那些他们在泰坦塔消磨的时光，并肩战斗的每一分每一秒，一个眼神就能明白的默契合作。 　　他好想他们…… 　　他想念他作为罗宾的时光，不是这个身份，而是每一分每一秒的回忆。 　　但是他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就像他再也不是罗宾了。 　　那些时光与记忆仿佛从他身上用刀削去一块骨肉，沾染着他腐朽的灵魂走向凋亡的气息。 　　在昏沉沉的迷雾之中，似乎有人在很遥远的地方对他说话。 　　“你不是一个人。” 　　那个声音说。 　　怎么会不是呢。 　　提摩西这样想着。 　　我谁也没有了呀。 　　迷雾之中，他身后的制服羽翼裹着他的身子，但是那样的触感远远比不上一个拥抱。 　　“康纳……” 　　含混之中，他呢喃。 　　被困于梦魇之中的小红鸟潜意识之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让人背后发凉的存在正在靠近。 　　未知的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第141章 延迟分化07 　　.0141 　　虽然康准备去韦恩庄园看看，但是事实上还没到韦恩庄园他就掉头回去了。 　　甚至，按照普通人的速度来说，他大概只走出去半条街的距离。 　　他听到小红鸟在喊他的名字。 　　说真的，当他对昏迷不醒的小红鸟说“有事喊我”的时候，他真的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在昏迷之中喊他。 　　有点魔幻了。 　　在刚回到医院之外的时候，康的超级听力就让他意识到了在小红鸟的病房里医生正在查房，他从窗户回去的话就不合适了，在哥谭这样的城市，走窗户听上去不是什么友好的指向。 　　于是他只好老老实实地从正门走。 　　走在走廊上的时候他就撞上了那个八卦的医生。 　　“哦嗨，你在这。” 　　医生胸前的口袋里别着好几支笔。 　　“你叫康纳，对吧？” 　　自己好像没和她说过自己的名字？ 　　不过他在紧急联系人的表格里填了名字，对方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刚刚查房的时候听到他梦里都在喊你名字了。” 　　医生调笑，冲他露出了一个“我们都懂”的眼神。 　　虽然只有康知道，小红鸟大概喊的并不是他。 　　他在找他的超级小子。 　　而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 　　或许已经不在世界上了。 　　在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倾盆暴雨之中听到小红鸟的心跳，痛苦、无助，又绝望。 　　他经历了什么？ 　　当他看到自己的时候…… 　　当时的康没有想通，但是在后来了解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之后似乎有些明白了。 　　分化期体内的激素水平会让人意识不清，而对方在朦胧的雨中看到了自己…… 　　他或许是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 　　当成了那个已然逝去的存在。 　　才会那样……那样绝望而孤注一掷地一跃而起。 　　他跳起的时候，内心之中有几分想要抛下一切的想法？ 　　他想投入虚幻而模糊的光影之中吗。 　　他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在那时之后，系统之中“阻止提摩西·德雷克”的任务上涨了三分之一的完成度。 　　对系统任务已经有一定程度上了解的康猜得出来，系统的世界支线任务一般是分作三份完成度，虽然没有写在明面上，但是每一份都是有自己的隐藏意义在里面。 　　所以这一份的完成度，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阻止了妄图追寻死亡的小红鸟吗？ 　　康所了解的那个提姆，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但在这一点上，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相信自己活下去能够帮助到更多的人，他的生命是有意义的，他活下去将有更多人被拯救，哥谭需要她的神奇男孩，蝙蝠侠需要他的罗宾，队友们也需要他们的队长。 　　但是如果，如果给予他无尽力量的一切…… 　　如果他开始认为自己不被需要？ 　　虽然总有无辜者需要帮助，义警的脚步永远不会停下，但在强烈的激素作用下，在信息素极度不稳定的情况下，意识混乱和情绪化的基础上，他又是否会有一瞬间的动摇？ 　　或许，系统任务之中的这三分之一，就是那一瞬间的动摇。 　　也同样的，也只有一瞬间的动摇，才会被很快的阻止，且毫无后顾之忧的攒满了这个阶段的完成度。 　　可哪怕这样的动摇只有一瞬间…… 　　如果康没有来…… 　　其他人到底都在干什么？ 　　不会是都死了吧！ 　　康在网络上简单地搜寻了一下各类新闻。 　　这个世界的他们属于一个被称作“少年泰坦”的团体。 　　但是实际上对于这种少年英雄团体的新闻报道并没有很多，甚至或许是因为对青少年们的保护，很多照片都格外模糊不清。 　　但是他隐约能发现，“少年泰坦”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被目击的报道了。 　　他看到了几张目击神奇少女的照片，但是没有其他人，卡西她是一个人工作的。 　　这个世界的自己……或许还有巴特…… 　　“哎你赶紧进去吧，他点滴已经挂完了，说不定很快会醒，没醒也没关系这种时候就是要让他多睡一会……现在病房里没别人，你们小情侣多亲近亲近，对分化期造成的不安感是很有……” 　　医生絮叨了两句。 　　“病房里面……没别人？” 　　康忽然紧绷起来。 　　他听到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心跳的存在。 　　“没有啊，我刚查完房出来……” 　　医生的话还未尽，康就掠过她直接跑进了病房。 　　康猛地打开门，只看见一个护士打扮的男人站在小红鸟的病床前，他举着一支注射针剂，正对着光调整里面的液面。 　　空旷的病房内只有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小红鸟，还有这个模式的护士。 　　听到康进来的声音，这个护士似乎不为所动，他仍旧很自然地做着他该做的事情。 　　他只是平静的看了猛然推开门的康一眼，手上的动作依旧麻利，他并没有停下。 　　康警惕道：“你是谁？” 　　“护士。” 　　那个护士说。 　　不对劲。 　　康走过去。 　　至少他在这个医院待着的这段时间他没有见过这个人。 　　护士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来到有些意外，但是并不在意，他低头去从病床上拿小红鸟的手臂，准备开始注射。 　　康抬手一把抓住了这个护士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是什么东西？” 　　他冷着脸。 　　“医生开的药，你不要妨碍治疗。” 　　护士试图挣脱他的手，但是半氪星人的力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简单挣脱的。 　　康抬起另一只手直接从他手中夺走了那支注射器。 　　“你不是护士，你是什么人！” 　　这个房间内空空荡荡——这就是问题所在，护士来打针，不是都该推个他们的小车车？ 　　而且……心跳，他心跳太过平静了。 　　哪怕康毫无征兆地忽然推开门也没让他有半点情绪波动。 　　而他的呼吸……稳定，声音较普通人来说更加轻而无声，沉稳而有规律。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护士能够达到的水准，他必然经历过什么严苛的训练。 　　见已然不能随意糊弄过去，在康去抢夺他手上那支注射器的同时，假冒伪劣的护士突然发难，他以一种诡异而微妙的姿势从康的钳制之下抽出了他的手腕，并且从他的宽松衣物之下猛地抽出了一把利刃。 　　“岑——” 　　寒光闪过，刀锋交错之下，一声金石相撞的清脆声在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一柄锋利的武士刀在康脖颈处致命的部位砍过。 　　然而，钢铁之躯让普通刀剑对他半点效果也无。 　　要是落在他身上还会划破衣物，而落在光洁的脖子上那就是什么也没发生。 　　除了那把闪着寒光的武士刀似乎被磕得不再整齐。 　　假护士迅速地重新审视了一下康的战斗力。 　　他抽出武士刀的动作也让他身上不怎么合身的护士服落下，他里面穿着的是……一些看上去似乎不太现代的衣服？有一些中东那边的文化内含在里边。 　　“口口口——” 　　他开口说了一些什么，但是康完全没有学习过这种语言，他听不懂。 　　但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这根本不是说给他听的话。 　　突如其来的身影直接砸破了玻璃撞进室内，又是另外两个训练有素的突袭者创了进来，他们手持武器，正面对着康的存在应战。 　　他们的穿着打扮……像是刺客。 　　似乎是有那么一个存在的，关于刺客的邪恶组织…… 　　康回忆了一下他所学习的各项资料。 　　刺客信条？ 　　啊不对，那个是游戏。 　　刺客联盟。 　　一群刺客和武士之类的组成的邪恶团体，恶魔之首拉尔斯·奥·古是他们的领袖。 　　康对这个联盟的了解不多，他只知道这些人似乎和蝙蝠侠经常对上还是什么。 　　他们的目标是现在还在昏迷不醒的小红鸟。 　　他们要做什么？ 　　不像是为了提摩西而来的，他们相中的应该是红罗宾。 　　他们知道提摩西就是红罗宾这件事？ 　　那个他们打算注射到小红鸟身体里的不明药剂是什么？ 　　他们挑了现在这个时间点，是因为现在的小红鸟陷入了昏迷之中无法反抗，还是因为……分化期？ 　　康只能确信前者很有道理，不太确定后者是否正确。 　　他对分化期的了解只限于那本医院发的健康手册，根本不知道是否还有些别的什么弯弯绕绕在里面。 　　但是至少他在刚才那个假护士还在试图伪装的时候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利用自身的超能力优势先发制人抢走了他手上的注射器。 　　先带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检测一下。 　　等小红鸟醒来，或者有别的什么人。 　　至少康自己不知道怎么去监测这种东西，他只能交给能做得到的人。 　　另外两个跳入室内的刺客一言不发地直接朝他攻来，他们之间几乎不需要语言就有默契的配合，看得出来是经过训练的。 　　刺客联盟将他们派到哥谭来，蝙蝠侠知道吗？ 　　不管知道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到底在哪里？ 　　虽然康在新闻上看到了布鲁斯·韦恩失踪已久，目前生死不知，被媒体评价这样一个富豪那么久没被找到大概率是已经翘辫子了。 　　但是在布鲁斯·韦恩失踪的这段时间内，蝙蝠侠被目击的报道依然没有停下，哥谭应该仍旧处在一个被蝙蝠侠所保护的安全环境之中才对。 　　康看着眼前三个危险的刺客，眼神沉了下来。 第142章 延迟分化08 　　.0142 　　这座医院里满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群众。 　　康不可能在这里拉开架势全力以赴。 　　而对方的目的也不是他，而是病床之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小红鸟。 　　康抬手架开那个不好说是刺客还是忍者挥舞而来的兵刃。当然，冷兵器对他一点效果也没有，而敌人很显然也不需要几个回合的交手就很快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之所以仍旧锲而不舍地向他攻击，是三个刺客正配合默契地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们在暗中抽身对小红鸟下手。 　　康必然不能看着他们做这样的事情，他一脚踹开那个和他缠斗的刺客，对方的战斗机巧无比娴熟，但是一力降十会，半氪星人可怕的力量直接将他凌空踹飞了出去，哪怕对方在半空之中利用肌肉的扭动来卸去力道，但他依旧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直接将墙壁砸得龟裂，似乎整栋建筑都为之一颤。 　　康控制了力道，暂且没让墙壁被砸坏，他也并不想真的破坏这里的建筑。 　　他飞身而上，半空之中打开了一只飞来的暗器，一拳将距离小红鸟的床边最近的那个刺客砸了出去，让对方被砸向那个玻璃已然破碎的窗边，但是这个刺客反应很快，他扭动身子猛地在空中转向，没允许自己落到房间之外脱离战场。 　　战斗的声音很显然让整栋大楼都为之震动了，外面传来骚乱的声音。 　　但是这里是哥谭，没有人那么不要命，明知道有战斗的危险还往那边钻。 　　康趁此机会两步上前，他俯下身抱起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小红鸟，顺便将那件他盖在对方身上的外套一起捞起来，他试图把小红鸟团吧团吧塞怀里……不行，这只小红鸟比他世界里的罗宾可要大只一点，虽然他的力气抱起一只大象都没问题，但是他的体型没法将小红鸟完全圈起来。 　　另外一个刺客见势不对，康表现出来的力量似乎过于强大，力量和速度甚至都远超正常的纯体力提升的能力者的水平。 　　再加上一般来说，纯体力提升的能力和他们的块头是成正比的，你不能指望一个不到一百磅体重的人打出撬动地球的力量，又不是超人。 　　但是康看上去还明显的是未成年人的身形，他的力道和速度在同时对付他们三个的时候仍旧游刃有余。 　　按照刺客联盟的消息渠道，最符合面前之人的描述的，红罗宾身边只有一个，半氪星人超级小子。 　　但是，超级小子已经死了。 　　三个刺客对视一眼，他们需要将这个新地消息汇报回去。 　　康将小红鸟搂在怀里，他甩开试图阻拦他的刺客，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不能继续在这里面战斗了，他的力量会把这栋楼给破坏掉的。 　　而他也不能留下小红鸟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而小红鸟现在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地正在昏迷之中。 　　虽然以超能力者的水平来看，康的速度并不算是有多快，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他的速度就让人可望而不可即了。 　　在离开建筑物的范围之后，他很轻易地甩掉了刺客的追击。 　　或者那几个刺客也开始重新判断他们之间的能力差距，或许刺客联盟会让别的人来了。 　　康抱着小红鸟飞在哥谭的天空之中，他和对方都还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不太合适被人目击到。 　　康摸了摸小红鸟的额头，已经完全不烧了，在哥谭高空之中冰冷的空气之下还有些冷了下来。 　　要不直接抱着小红鸟去敲韦恩庄园的大门吧。 　　希望那里不要有什么氪石大炮之类的东西，把他判定为偷鸟贼打下来。 　　康一边想着，一边将外套给小红鸟盖好。 　　对方双眸仍旧紧闭着，遮盖了那双透亮的蓝色眼睛。 　　他的脸贴在康的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散发着淡淡的温度。 　　大概是因为接受了正规有效的治疗，小红鸟闻起来似乎没有那么无助和恐慌了…… 　　等等。 　　康愣了一下。 　　他是不是在想闻起来……？ 　　他好像能感知到小红鸟微弱的情绪反应……通过某种，很微妙的，很难用语言描述的方式。 　　这是……信息素……？ 　　奇怪。 　　为什么他能感知到信息素的存在？ 　　理论上他和这个世界的人们构造完全不同，这个世界的人们存在一种能够散发信息素和感信息素的器官，这是他所没有的，从生理构造上就没有。 　　某种意义上他和这个世界的人是有生殖隔离存在的。 　　当他初次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超强感知也只是通过嗅觉淡淡的嗅到了这个世界的不一般之处，但是不应该……他不应该通过信息素来感知到对方的情绪才对？ 　　或许是在这个世界呆得够久了，他的感官开始逐渐地能够将信息素和周围的那些气味分离开来？ 　　他或许开始有一点适应这些味道，并且下意识地有在分析那样的表现形式。 　　康在高之中思索了一会。 　　他左右看了看。 　　像这样的高空之中也没有别人。 　　他将怀里的小红鸟抱高了一点，皱起鼻子尝试着嗅了嗅…… 　　恩……什么也闻不到。 　　小红鸟还是小红鸟，刚从医院出来，带着些消毒水和药品的气息。 　　康一只手拖在小红鸟的背后，一只手拖在他的腿弯，此刻小红鸟歪着头正靠在他颈窝，睡得似乎较为安稳。 　　或许是他还没有完全地适应这个世界的信息素表达形式，信息素理论上会搭载很大量的信息，是这个世界的人们区别于语言和肢体之外交流的一种方式。 　　他实际上不能感知到信息素，只是透过嗅觉隐隐约约的闻到那样的气息，再加上能够听见对方心跳节奏的能力，大概模糊地共感到对方的情绪。 　　好像这个姿势对方更舒服一点，那就这样吧。 　　康抱着怀里捡来的小鸟，飞向韦恩庄园的方向。 　　捡来的小鸟总是要还的。 　　从哥谭市区向韦恩庄园直线距离抄近道走，要经过一片无人的树林。 　　康直接压低了飞行高度，在林间飞行来规避空中可能存在的潜在注视。 　　如果刺客联盟已然知道红罗宾就是提摩西，那他们很可能对蝙蝠侠的身份也有了解，对方可能会知道他会前往韦恩庄园这件事，虽然只要对方不清楚他是氪星人这一点，交上手来康还有自信能够护着这只惨兮兮的小红鸟，但是总之还是小心为上—— 　　“站住！” 　　一个年轻的声音，年轻得几乎算得上是清脆的童声，带着一点点变声期的沙哑，但是却满是肃杀的味道。 　　康没有停下，但是下一秒，一把锐利的鸟镖就划过了他的眼前，钉到了另一边的树上。 　　他停了下来，冷着脸侧过头。 　　如果他不停下，那么那支鸟镖就会直接扎到他的脸上，虽然以他的钢铁之躯，这样的物理伤害毫无意义，但是这也显然代表了对方来者不善。 　　他目前正处在一处林间，身周是茂密的树冠和枝叶，透过交错复杂的枝条，他看见了蹲在不远处树干上的一个……孩子。 　　十三四岁的年纪，黑色短发，发型十分锐利。 　　他带着一副多米诺面具，身穿……罗宾制服。 　　“把德雷克放下！” 　　那个男孩身上似乎都带着杀气，他抽出长刀，刀锋的冷光直指康的方向。 　　这是……罗宾？ 　　新的罗宾？ 　　因为他，所以这个世界的提摩西是红罗宾……？ 　　他是…… 　　等等…… 　　康回忆起了就在不久之前在网络上查到的新闻。 　　布鲁斯·韦恩的亲生儿子找上门来的事情。 　　达米安·韦恩。 　　蝙蝠侠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把小男孩变成罗宾的机会？ 　　他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啊？ 　　康怀里的小红鸟似乎对杀气十分敏感，他在沉眠之中都感到了不安，原本放松的表情再一次消失，眉头略微皱起，他偏了偏头，往康的怀里蹭了蹭，似乎靠近他会让这只小红鸟多几分的安心。 　　康掂了掂小红鸟，抱稳了几分。 　　他略歪着头看着那只站在树杈上的年幼罗宾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 　　黑发，确实很韦恩，看不见眼睛的颜色，说不定是蓝的。 　　罗宾制服带着一个黑色的兜帽，此刻没带上，像是新设计。 　　他拿着一把锋利的武士刀…… 　　武士刀……？ 　　康忽然想起了刚才才见过的，来自刺客联盟的刺客。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性吗……？ 　　罗宾……或者说是蝙蝠系英雄，他们会用武士刀这种武器吗？ 　　似乎有哪里不是很和谐，这一切有关联吗？但是蝙蝠侠的罗宾不至于和刺客联盟有那样深刻的关联对吧？ 　　比起一只年幼的小鸟，这只罗宾看上去更像一只炸毛的小刺猬，虎视眈眈地盯着一切靠近的敌人，随时准备发射他的刺。 　　“恩，好吧……罗宾？” 　　康喊了一声。 　　这样的称呼对方让他感到几分怪异。 　　罗宾这个称呼对他来说一直是提姆，哪怕罗宾这个身份曾有不少人担任过，但他从没有对着别人喊出过这个称呼，更何况他现在怀里还抱着一只提摩西，他莫名地有几分时空错位的感觉，虽然严格地来讲，从平行世界过来的他确实是时空错位了。 　　“你别想带走德雷克，”这个罗宾的语气似乎一直带着几分傲慢和威胁，他有着几分凶性地呲牙：“放下他，你这个邪恶的乡巴佬。” 　　乡巴佬……！？ 　　康睁大眼睛。 　　虽然他现在穿着很土的T恤衫和很土的牛仔裤，带着很土的方框眼镜，但是他不接受这个称呼！ 　　“嘿！” 　　康不高兴了。 　　“讲点礼貌，小屁孩！” 第143章 延迟分化09 　　.0143 　　“啧。” 　　年轻的罗宾鸟发出了一声不悦的弹舌音。 　　林间的风不大，只是柔和地摇晃着树杈，树叶在风中发出阵阵声响，让这处树林之中不至于过于的安静。 　　罗宾沉着脸色，的目光盯着康的动作。 　　就在下一秒钟，毫无任何预兆的，年轻的罗宾鸟抽刀跃起，以一种凶猛之势发动了攻击。 　　他下手毫无保留，一副誓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赢得战斗的态度。 　　罗宾准备将被绑架的德雷克抢回来。 　　康抬手一挡直接架住对方的攻击，对方的刀刃就如同直接攻在了铜墙铁壁之上，半点伤害都无法造成。 　　罗宾略眯起眼睛，多米诺面具白色的瞳仁部分变得狭长。 　　他下一刀没有任何犹豫地再次落下，几个回合的格斗之中他在迅速地确认康所具有的的能力。 　　除去现在已知的飞行之外，康显然还表现出了不被利刃所伤的特性，和一定的基础格斗技巧。对于罗宾来说这样的格斗技巧很拉胯，完全看不上眼，但是对方有着并不简单的力量水平，弥补了单纯技巧之中带来的差距。 　　“……罗宾。” 　　一声低哑的声音从一侧响起。 　　康侧过头去。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不远处的枝干上，他目光如炬，如同黑夜之中的亮起的冷光。 　　是蝙蝠侠。 　　蝙蝠侠没有直接加入战斗的意思，他站在不远处，用语言阻止了罗宾的行动。 　　“关于你的武士刀，我想我们已经有过协议了。” 　　蝙蝠侠的声音低沉而阴森。 　　罗宾啧了一声，后越跳到不远处的枝干上，收起了手中的武士刀。 　　这个蝙蝠侠…… 　　康感到了同样的压迫感。 　　但是……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蝙蝠侠闻起来香香的耶。 　　康不太确定，是这个世界信息素的问题吗？ 　　“把提摩西·德雷克放下。” 　　蝙蝠侠冷着声音说：“你不会想我对你动手的。” 　　康……康把小红鸟抱得更禁了些。 　　他之前在哥谭市里找了那么久的蝙蝠侠，用小红鸟的真实信息在医院登的记，又遭遇了刺客联盟的袭击——这段时间蝙蝠侠在哪？ 　　他以为蝙蝠侠不在哥谭，但是当他向着韦恩庄园，也就是蝙蝠洞的方向前进的时候他们又忽然跳了出来……？ 　　他们真的在乎这只小红鸟吗？ 　　把小红鸟交给他们真的能够得到妥善的照顾吗？ 　　“给我一个把他交给你们的理由。” 　　康略带防备性地开口。 　　“他的家人正在找他。” 　　蝙蝠侠不为所动。 　　“——把他一个人丢在暴雨里度过分化期的家人吗？” 　　康质问，他略挑着眉头。 　　蝙蝠侠没有反应。 　　但是康超出常人的观察力让他注意到对方眼部略微睁大，似乎是对这一件事抱有一定程度上的惊讶或者诧异。 　　蝙蝠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康想。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一只在哥谭暴雨之中度过自己的分化期，身体里长时间持续的高水平激素含量让他濒临崩溃。 　　一只绝望到从空中坠落的小鸟。 　　蝙蝠侠不应该对他的小鸟负起责任吗？ 　　还是说…… 　　康看了一眼一边的罗宾。 　　还是说离巢的鸟儿就已经算是离开了族群，总有新生代占据他们的位置。 　　康忽然想到了二代罗宾，杰森·陶德。 　　他感受过对方的部分情绪，或许某种意义上，他很很微弱地依稀理解到回身看去已经有新的罗宾鸟站在那个位置上的感觉。 　　提姆还为此挨了一顿毒打。 　　他为小红鸟感到不甘。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蝙蝠侠还未说话，一旁年幼的罗宾不屑地怒吼。 　　“放下他！然后我允许你完整地离开哥谭。” 　　“我没见过你那么嚣张的小不点，你活那么大没被人揍死吗？” 　　康呲了呲牙。 　　罗宾怒火被点燃。 　　康那双冰冷的灰色眼睛瞪着他。 　　在这处远离市区静谧的树林间，三人在树冠中构成一个三角形的位置，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里蔓延，几乎只要再吹过一阵风就能激起一场猛烈的战斗。 　　没有人说话，风将这里渲染得格外肃杀。 　　这样紧张的气氛带起了微妙的波动，本来安稳窝在康怀里的小红鸟不安地皱了皱眉头，他似乎在睡梦之中都感知到了什么。 　　或许是熟悉的信息素在躁动。 　　或许是杀气撩动了他的潜意识。 　　小红鸟往康怀里再靠了一些，梦呓之间含混不清的呢喃一个名字： 　　“康纳……” 　　他的声音在风声与树叶飒飒声交错的树林间并不算清晰，但是足够被人听见。 　　康低下头，他做不到对这样的提姆无动于衷。 　　“……我在呢。” 　　他几乎是用着一种哄人的语调小声安抚。 　　他是声音似乎真的让小红鸟获得了慰藉，他眉头不再紧蹙，但仍旧处在不安之中靠在他的怀里。 　　蝙蝠侠眯起了眼睛。 　　他侧过头对上了罗宾的视线，对方就在这一瞬间的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 　　罗宾忽然暴起，他的身量让他在哪怕树枝交错之间都十分灵活，他在一条枝条上一踏，飞身上前冲向康的方向。 　　康忽然警觉，护着怀里的小红鸟直接向后飞退，他有直接飞行的能力，在不好借力的地方有着更高的优势，但是在枝条密布的树冠间反而缺了几分敏捷。 　　康格开罗宾的攻击，但此时一只蝙蝠镖从侧面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来。 　　他伸手去挡，但是很显然蝙蝠镖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这只飞镖掠过了它看上去本该具有的抛物线，以一种十分巧妙的角度掠过了康的阻挡，直接撞向他的脸上。 　　康一时不察着了道，蝙蝠镖对他无法造成任何伤害，但它击中了他脸上带着的方框眼镜，直接将之击飞出去。 　　他伸手去接，但是罗宾已然逼近了他的身边，先他一步夺走了那副眼镜。 　　一击得手罗宾不再恋战，他在身边的树干上一蹬，朝着另一个方向跃去，几个起落拉开了安全距离，扶着树干站在树杈上，捏着手中的眼镜，将之举起，对着林间的光线之中凝视了一会。 　　“氪星科技。” 　　罗宾肯定地说。 　　有氪星科技存在的眼镜能够让人在一定程度上忽略眼前人的真正长相，做到在人群之中隐瞒自己身份的目的。 　　超人就是依靠这样的科技来做伪装，让自己的秘密身份哪怕是经常在电视上亮相的记者，也能做到不让人发现和超人长相相似的。 　　“……超级小子。” 　　蝙蝠侠的语气难得不再稳定在那样一个语调之上，他明显的带上了一些震惊的气息，以至于这句话的尾音有一些浮动。 　　他看到了康的脸，并且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的长相。 　　超级小子，康纳·肯特。 　　提摩西在昏迷之中呢喃的名字，他应下的名字。 　　“不，你不是。” 　　下一刻，蝙蝠侠否定了这样的说法。 　　“超级小子已经死了。” 　　他说。 　　“猜到他已经死了。” 　　康干巴巴地说。 　　他一只手搂着小红鸟，他的TTK拢着他。另一只手抬起，向着罗宾的方向张开手，他的心灵遥感直接从罗宾手上拽走他的眼镜。 　　罗宾没有阻拦，没有必要了，这个眼镜的作用只是掩盖身份，而他们已经揭穿了。 　　康凌空接住了飞来的眼镜，他直接将之收了起来，同时收起来的还有他身上来自于这个系统出品的眼镜功能里自带的伪装用套装。 　　他身上的制服露了出来。 　　外套还盖在小红鸟身上，他仅着那身明艳的高领紧身衣，长靴包裹着他的小腿肌肉，腰上和大腿上绑扎着战术带。 　　“如果他没死的话，他要是看着他的提摩西走到这种地步我会去揍他一顿的。” 　　康撇了撇嘴。 　　“你是在暗示你来自其他世界？” 　　罗宾扬着头，尖锐地问。 　　“你要怎么证明？” 　　“我为什么要向你个小矮子证明？” 　　康不屑。 　　“你——” 　　“罗宾。” 　　蝙蝠侠挥退他。 　　“你确实需要证明。” 　　蝙蝠侠说。 　　“不需要你证明你从哪里来，”他的语气低沉而冰冷：“你要证明你不是红罗宾制造的克隆人。” 　　“超级小子的起源故事不就是克——等等，什么？” 　　康忽然反应了过来，他克制不住地睁大了眼睛。 　　“小红鸟在造克隆人？克隆什么？” 　　“很显然，克隆超级小子。” 　　蝙蝠侠淡淡地说。 　　“在我们的角度看来，你就是他项目之中成功的那一个，一个克隆超级小子，并且你显然对自己有着错误的认知。” 　　见鬼吧，这只小红鸟在克隆他？？ 　　康差点惊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他……死了？ 　　当他死去的时候小红鸟就会干出这种事情吗……？ 　　“我不是——！” 　　康反驳。 　　“我不是他克隆出来的！” 　　见鬼的他要怎么证明自己不是自己同位体的克隆人，在他本来就是个超人克隆人的基础上！？ 　　“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无法证明你不是。” 　　蝙蝠侠冷静地阐述。 　　证据？什么证据？ 　　康一头雾水。 　　“克隆人的记忆大多数为人造，你对会自己认知不清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144章 延迟分化010 　　.0144 　　蝙蝠侠和罗宾最近在追查一条隐藏得很深的线索。 　　起初只是最普通的入室抢劫，但是死者的身份牵连到了一家生物制药工厂的非法走私，而这条非法经营的产品链里若隐若现有着莱克斯·卢瑟插手的影子。 　　在更深入的调查之后他们追查到了莱克斯·卢瑟正在进行秘密的基因实验，非法且有违人伦道德的克隆实验——当他们以为这只是莱克斯·卢瑟本人的非法活动的时候，他们在一些被销毁后复原的蛛丝马迹之中发现了涉足其中的另外一方，经过大量的数据分析和调查他们发现…… 　　和莱克斯·卢瑟合作进行非法研究活动的另外一方，赫然就是他们无比熟悉的红罗宾。 　　红罗宾在和莱克斯·卢瑟合作，种种迹象表明了他们正在尝试……克隆超级小子。 　　实验数据赤裸裸地表明了他们经过了几百上千次的实验，消耗了巨量的材料和资金，未曾有成功的结果。 　　甚至连一个半成品的记录也没有。 　　氪星的基因不是那么好复制的，几兆的可能性之中撞大运几乎是一种小概率事件。 　　当蝙蝠侠以为他可以在一切还未造成任何后果之前和红罗宾谈一谈，阻止地方走上错误道路的时候—— 　　蝙蝠侠看见了康。 　　他的脸，他的能力，他的声音他的制服他的一切表现都指向一个结论，这是一个超级小子。 　　提姆在梦呓之中呼唤他，康纳。 　　而超级小子康纳·肯特已经死了。 　　看来……哪怕没有留下任何成功的证据，那样违背人伦的克隆实验依旧是有一个成功的结果。 　　远离城市的树林间，蝙蝠侠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让他身周的气压一降再降。 　　他的逻辑自洽且毫无漏洞，而被针对的康在这一瞬间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有理说不清。 　　康一时气结，对这样一副他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场面感到抓狂。 　　但下一刻他又开始在想——小红鸟在克隆他的超级小子？……为什么？ 　　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康纳”的死亡，是因为……因为小红鸟感到孤独吗。 　　他只身一人。 　　康不再去纠结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小红鸟克隆出来的存在——陷入无止境的自证只会白费功夫。 　　而且就算他是，那又怎么样？ 　　他本来就是莱克斯制作出来的超人克隆人，虽然加入了一部分莱克斯自己的基因。 　　但是被指责为克隆人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只不过制作者的改变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蝙蝠侠冷漠地说：“红罗宾应该对此负……” 　　“不许你说他！” 　　康凶他。 　　他抱紧怀里昏迷的提摩西。 　　小红鸟那么可怜了为什么要怪小红鸟！ 　　而且这小鸟好像昏过去也能听到周围的动静，给他听到自己在被教训怎么办！ 　　他的试验没有成功却还要被教训，这无妄之灾不得委屈死？ 　　蝙蝠侠：“……” 　　康后知后觉地咂摸了一下。 　　“你和我的世界里的蝙蝠侠不一样。” 　　他也说不上来具体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他的第六感就是告诉他这中间有一些区别在里面。 　　“够了！” 　　罗宾提刀而来。 　　这一刻的他看上去比蝙蝠侠还凶神恶煞。 　　“克隆小子，你今天不仅要把德雷克交给我们，你自己也别想就这样简单地离开哥谭！” 　　康对此没有表达反对意见：“如果你们要带走他，那我跟你们走。” 　　小红鸟还是得送到蝙蝠家，毕竟他自己没有办法给他提供任何医疗援助，哪怕去医院，要是再有些什么刺客混进去，哪怕药被换了去他也分不出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药剂。 　　蝙蝠侠和罗宾对视一眼，蝙蝠侠最终回过了身子。 　　“跟上来吧。” 　　根据在哥谭的各项监控设施所得出的结论来看，这个超级小子所前进的方向就是蝙蝠洞，同时也是韦恩庄园。庄园很大，往那个方向过去不再有其他可选择的地方，他本就打算将提摩西送到那里去，没有必要在这上面产生无意义的争执。 　　当他们踏入韦恩庄园下方的蝙蝠洞，康将怀里的小红鸟放到医疗床上的时候，小红鸟再一次在半梦半醒之间拽住了他。 　　怎么你们小提鸟都那么喜欢在这种情况之下拽住我呢……？ 　　康不明白。 　　他的外套此刻已经披在小红鸟身上了，这也让他身上只剩下紧身衣，紧身衣无比贴合身体肌肉曲线的特质让它没有办法被什么东西简单地抓住，所以这只昏迷的小鸟拽住的他是大腿上的绑带。 　　超级小子制服上大腿绑带是连着战术包的，里面的东西都很重要，康不想去拽小红鸟的手，也不想将包拆下来，只好顺势坐在了医疗床的侧边。 　　蝙蝠侠取来了针筒，取了一管小红鸟的血样去检测。 　　他全程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 　　当检测血样的机器开始运转起来的时候，康开口了。 　　“蝙蝠侠死了吗。” 　　他直截了当地问。 　　蝙蝠侠回过头，冰冷的眼睛透过面具上白色的部分看着他。 　　“我就是蝙蝠侠。” 　　康也看着他：“好吧，你现在是蝙蝠侠。” 　　他说：“我是想问……布鲁斯·韦恩，他死了吗……？新闻说他失踪了。” 　　“……死了。” 　　蝙蝠侠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回答。 　　康感到躺在他身边的小红鸟似乎情绪再一次紧张起来，拽着他腿上绑带的手都变得力气大了几分。 　　康看出了对方是在对这件事产生了意见，并且这件事似乎不知怎么地影响到了他的心里状态。 　　他凑过去和小红鸟说话，跟哄小孩子一样：“没死没死，肯定还活着呢。” 　　蝙蝠侠皱眉对康的话正准备提出意见，但他愣神一看对方是正在哄着因为分化期而格外敏感的红罗宾，一瞬间泄了气。 　　“小红鸟觉得他没死。” 　　康笃定地说。 　　“那很可能就还活着。” 　　“……他情绪不稳定。” 　　蝙蝠侠下结论。 　　“你是他的造物，对他的信任是盲目的，可能是直接在脑海之中植入的概念。” 　　“关于怀疑我是他的克隆人这件事能不能停一停？” 　　康表示不满。 　　“小红鸟现在这样的状态而你已经准备好找理由等他醒来指责他吗？是蝙蝠套装自带的情商关闭功能还是这个世界的你只是一个单纯的几把混蛋——” 　　康盯着他： 　　“迪克·格雷森？” 　　蝙蝠侠：“……” 　　蝙蝠侠陷入短暂沉默让康认证了自己的猜想：“我就知道——” 　　他就知道这个蝙蝠和他世界里的蝙蝠有区别，和他见过的那个更年长的布鲁斯蝙蝠也有区别。 　　其中一个，他的超级感官反馈给他的线索在于： 　　“你把自己搞得香香的。” 　　他说。 　　“蝙蝠侠才不会把自己搞得香香的，你就是夜翼。” 　　“啊哈！” 　　原本坐在一边桌子上擦拭自己的武士刀的罗宾发出了一声嘲笑的声音。 　　“格雷森，我就知道你臭美要付出代价！” 　　蝙蝠侠……他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露出了那张年轻的脸，属于夜翼，迪克·格雷森的脸。 　　“……我怎么没觉得自己有香？是信息素抑香剂的味道吗。” 　　他发誓只喷了抑制信息素气味的东西，为了掩盖他和布鲁斯之间的不同，不喷抑香剂他只会和布鲁斯版本的蝙蝠侠区别更明显…… 　　“我很抱歉……” 　　摘下蝙蝠侠面罩的迪克捡回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情绪。 　　他走进了医疗床，将手搭在小红鸟的肩上。 　　亲近之人的靠近似乎让小红鸟更加放松了些许。 　　“我从未意识到提宝在经历这个……”他蓝色的眼睛情绪沉了下来，似乎有些悲伤：“这是我的失职。” 　　新任的罗宾——达米安·韦恩还是个年幼的孩子，他从一个只有刺客存在的与世隔绝的岛屿上诞生，从生下来到长大受到的是毫不留情的血腥教育，被打磨得无比尖锐的个性让他每分每秒都在张牙舞爪。 　　迪克在很努力的平衡家庭内部的关系，他强迫自己接手披风，强迫自己走到那个自己本不愿走到的位置上，如同走钢丝一般平衡着族群的稳定，让这个族群不至于分崩离析。 　　但是他对达米安的过分关注似乎让他忽略了已经长大的提摩西。 　　提姆向来是那个家里最不需要担心的孩子，他早熟且聪慧，甚至会在一切发生之前替别人解决好一切，更别说他自己的问题。 　　提姆向来不需要人担心，他永远是那个游刃有余的一个。 　　当迪克看到因为分化休克陷入昏迷之中的提姆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提姆也没有多大，他还是在那个需要家里人关心和爱护的年纪。 　　他的疏忽才是让他宝贝的弟弟受到伤害的主要元凶。 　　迪克内心的自责在不断地蔓延。 　　作为蝙蝠侠的时候他需要做蝙蝠侠会做的事情，他有他的责任和他的行为准则。 　　但摘下面罩之后，他只是个感到无比内疚的哥哥。 　　罗宾在不远处啧了一声。 　　“你上次问他分化期的时候，是他自己说没问题都准备好了的。” 　　他撇了撇嘴。 　　自己说准备好了，然后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德雷克真是个废物。 　　分化期的度过方式很多，不太愿意与人相处的存在也可以依靠一段时间的自我隔离，利用现代科技制造的安抚剂来平缓自己的信息素波动。 　　现代社会不少人都是这么干的，毕竟就算自己能够请到合理合法的分化期长假，其他人也不能都请假作陪，自己度过也是十分安全稳妥的方式。 　　无论如何。 　　迪克想。 　　这是他的失职。 　　【作者有话说】 　　迪克蝙，没有ooc，但因把自己搞得香香的而被识破。 第145章 延迟分化011 　　.0145 　　罗宾从桌子上跳下来：“我给黑蝙蝠发消息了，她很快会过来帮忙处理德雷克。” 　　迪克看了他一眼，正要说些什么，此时检测仪器屏幕上的进度条走到了尽头，发出一声细微的滴声，提醒人它已然完成了它的工作。 　　迪克回过身快步走上前去，开始检查血液数据分析小红鸟现在的状态。 　　只有检查过后他才能根据现在的情况决定要不要再给提摩西用药。 　　康注意到小红鸟在蝙蝠洞中似乎已经放松下来了，显然，在这里让他感到安心。 　　小红鸟的放松让他终于将自己的大腿绑带从小鸟的魔爪中拯救出来，可以自由活动了。 　　迪克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眉头越发皱紧。 　　很显然，小红鸟的体内激素水平无比徐乱，长时间地过量使用处方药来推延自己的分化期让他生理机能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失调，没有长期的调理很难完全恢复。 　　虽然康已经带他去过医院，但是紧急用药使用的退烧和稳定当前状态的成分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没法深入处理他现在的身体状态。 　　康也跟着过去，凑上去看了一眼。 　　很显然他啥也看不懂，单纯凑个热闹。 　　罗宾走过来，冷哼了一声。 　　“那么多炔酮类阻隔剂的使用……还有抗生素？德雷克是不想要命了。” 　　迪克紧紧的抿着唇，他看上去开始动摇。 　　他在布鲁斯走后，他有在努力将一切拉回正轨，让这个族群不至于四散。 　　在首领阿尔法的离开之后他作为最年长的那一个站出来领导族群，他一直以为他虽然不至于说做到了最好，但是至少最基本的关心应该做到。 　　可提姆太让人放心了，他永远是家里最机敏的那个孩子。 　　他没想到…… 　　“这是我错。” 　　迪克吐出一口气，冷静下来说道。 　　“……这不是你的问题。” 　　这个时候，一个带着虚弱的声音响起。 　　小红鸟醒了。他正试图让自己从医疗床上坐起来。 　　提摩西觉得手脚仍旧无力，眼前的一切还有些昏黑，身体上的疲惫让他不在状态，对四周的感知格外迟钝。 　　但是他能意识到他正在蝙蝠洞里。 　　或许是在他昏过去之后被蝙蝠家谁撞见了惨状顺手给提溜了回来。 　　提摩西一醒来就听到了迪克在自责的话语。 　　他都昏过去了，看来有些东西确实是没法瞒住了。 　　至少他现在的信息素状态几乎不需要检验就能隐约猜得出来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蝙蝠家的人都是顶尖的侦探，他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都察觉不到。 　　迪克很显然知道了什么，他在为此自责。 　　但是要提摩西来说，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只是他的一些失误罢了。 　　他在医疗床上勉强坐起来，抬手捂住了额头，用力眨了眨还有些模糊的双眼。 　　提摩西看到罗宾正站在他前面的不远处，抱着手臂，眼神落在他身上，发出了一声似乎不满的咂舌声。 　　迪克从他身后的方向跑过来，脚步听上去有些凌乱。 　　年长者扶住了他这个把自己搞得一团糟的弟弟。 　　“提米你醒了！你还好吗，要喝点水吗。” 　　“啧，要不然怎么说你是个无能的废物，一见不着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罗宾嘲讽。 　　“……是我的问题。” 　　提摩西缓缓地说。 　　“我本只是想推迟一下分化期……” 　　他太忙了。 　　他要寻找失踪的布鲁斯留下的踪迹，他要收拢分崩离析的少年泰坦并且领导和组织他们进行任务，他要顶着巨大压力和做到事无巨细地瞒住其他所有人在暗中和莱克斯·卢瑟合作。 　　他没办法停下来，花去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什么也不做地度过自己的分化期。 　　这就和喝咖啡一样，他不是有多想喝咖啡，他只是需要它。 　　他需要那些咖啡/因，他需要那些阻隔剂。 　　他得保持精神，他的大脑需要百分百地在一刻不停地运转以达到处理每一件事情的目的。 　　不能停下来，因为只要一停下来，他的梦境之中就会溢满那些泡影似的幻梦，浮华的幻象在不断提醒他现实的残酷。 　　……他只是没想到花费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时光之下都没有获得任何成功的迹象，几乎是每一刻他都觉得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再坚持一小段时间，只要再工作下去，再解决几个问题…… 　　只要他能成功，那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是他没有。 　　他没有成功。 　　提摩西甩了甩头，试图将还没有过去的分化期导致的情绪不稳定甩出他的精神世界。 　　他定了定神，试图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和他需要做什么。 　　“……是你们谁带我回来的吗。” 　　他开始去回忆记忆最后的时光，分化期和药物的作用让他的大脑运转速度变得缓慢。 　　迪克怔了一下，他没有开口，只是回过头。 　　“是我捡到你的。” 　　一个……让提摩西心脏为之一颤的声音。 　　他没有抬头。 　　他没敢。 　　沉默被放任在这里蔓延。 　　提摩西垂着头，他双眼放空地盯着医疗床上的那一点褶皱。 　　他生怕那样的声音只是幻觉。 　　“……雨下得特别大，你朝我跑过来然后跳过来——然后我接住你了，就是这样。”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提摩西恍惚想起他昏过去之前似乎见到了雨中的幻象，差点以为那是他要死掉了所以产生的幻觉。 　　他僵硬着身子，迪克站在他边上。提摩西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根据他能看到的那部分的肢体动作来分析，迪克也在看着声音的方向。 　　不是他的幻觉吗。 　　提摩西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 　　他看见了一个身影，穿着精致鲜亮的作战服，明红色的艾尔家徽就这样招摇地挂在胸前，那样熟悉的身影。 　　“……你是？” 　　他冷静的问。 　　但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他完全不冷静。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了，水光让眼前的视野变得不清晰。 　　提摩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一片湿润的泪水。 　　他没有想要哭的啊。 　　康本来只是飘在一旁简单地描述之前发生的一切，然后他看到小红鸟转过头来—— 　　他的表情很冷静，一如他每一刻的镇定。 　　但是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睛很快被水汽沾湿，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眶之中涌出。他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眼泪汹涌地流淌出来。 　　这让康有些慌了神。 　　小红鸟……提姆在哭唉…… 　　他没办法对着这样的场面置之不理。 　　他怎么能对着这样的场面无动于衷。 　　康赶忙飞了上去，他靠近医疗床边，坐到边上让自己和对方的视线处在一个水平线。 　　他伸手去擦小红鸟脸上的泪水，但是这似乎只让一切变得更糟糕了。 　　“……你不是他。” 　　小红鸟小小声说。 　　“我不是，”康不可能对这种事情撒谎：“我不是你的超级小子。” 　　看着小红鸟那双被水汽覆盖的蓝色眼睛他又于心不忍。 　　“……但我也、恩……我也是一个超级小子。” 　　他在说什么啊。 　　康放弃语言，直接靠近了他，给了这只小红鸟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提摩西没有动，他被动地接受了这个拥抱。 　　温暖将他包围。 　　像是安全的港湾将他环入其中，像是冬日中燃烧着的壁炉，像是雨天遮在头顶的屋檐。 　　像是他曾经失去的，像是他遍寻不到的。 　　提摩西抬了抬手，终于他将自己的手臂也搂住了对方，他将头埋下去，掩盖自己脸上汹涌而出的泪水。 　　他控制不了这个。 　　分化期的情绪波动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现在那让胸口酸楚的情绪。 　　康拥抱住了这只在巢穴外飞得太久的小红鸟，他低声对他说。 　　“你不是孤独一人。” 　　蝙蝠洞的黑暗之中似乎落下了什么，一个身影几乎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医疗床的另一边。 　　康怔了一下，从制服上他认出来，这是黑蝙蝠，蝙蝠家他还未见过的一员。 　　黑蝙蝠——卡珊德拉·该隐。 　　她摘下了她脸上的全包式面罩，露出了黑色的齐耳短发和她那长年轻的亚洲女孩脸庞。 　　卡珊抿着唇，她向来不是善于使用语言的那一个，她只是凑了过来，从另外一边给了提摩西一个抱抱。 　　低着头的提摩西肌肉紧绷了一瞬间，但是很快他被她的信息素所安抚。 　　提摩西靠过去，像幼鸟们依偎在一起。 　　迪克走过来将手搭在了提姆的肩上。 　　“就像他说的，”迪克说：“你永远不是孤独一人，鸟宝宝，你不需要一个人承担那一切的。” 　　提摩西抬手遮住了脸。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他的袖子似乎晕湿了一片。 　　他讨厌分化期。 　　他讨厌他的家人不在身边的日子。 　　他讨厌要一个人走下去。 　　“快过来，小D。” 　　迪克招呼罗宾。 　　罗宾发出一声被恶心到的声音。 　　“干什么，和你们一起像包菜一样抱得一层一层的吗？恶，别算上我。” 　　迪克撸起袖子亲自动手把罗宾揪了过来。 　　罗宾挣扎起来，但是似乎挣扎得也不是那么走心。 　　至少在经过他放在一旁的武士刀的时候他没有试图去将它拔出来。 第146章 延迟分化012 　　.0146 　　迪克把罗宾提溜过来，拿出一派大哥气势，挨个在每个人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 　　就连康也未曾幸免，被一手揉乱了保持许久的发型。 　　“既然提宝你醒了，”迪克开口：“那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我和罗宾发现的，你正在克隆超级小子的证据。” 　　在此之前他做为蝙蝠侠正在和罗宾调查相关事件，也是这样发现了红罗宾在和莱克斯·卢瑟合作进行非法人体克隆实验的事情。 　　“事先声明，”康快速插嘴：“我不是这个证据的一部分，不要再把我划到里面去了。” 　　迪克看着提摩西，眼神意思是让他解释一下。 　　小红鸟眼眶都还是红的，但是他表情镇定。 　　他冷静地思考了一下，开口道：“……抱歉我隐瞒了一些事情，我确实是有在和莱克斯·卢瑟合作……关于……就像你说的那样，克隆超级小子。” 　　迪克看向康，他的判断已经很明显了，他认为康就是这个克隆实验的产物，是小红鸟非法试验的结果。 　　康一脸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的表情。 　　提摩西说道：“……我敢肯定我的试验没有成功过。” 　　如果成功了，他不至于大雨天浑浑噩噩在哥谭淋雨。 　　“这样，”迪克提出一个办法，他对着康说道：“你同意我取一些你的血样吗，通过仪器检查我们可以确认你的身份，究竟是克隆人还是自然人。” 　　“我倒是不是很介意这种事情……” 　　康歪了歪头：“但是你说的那个，自然人是什么？” 　　“只是简单和克隆人做区分，自然诞生的生命和克隆生命经过检测就能看出区别来。” 　　迪克理所当然地说。 　　“等等。” 　　康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他一直觉得很正常但是似乎其实并不正常的问题。 　　“等等等等——自然诞生？” 　　他尾调上扬。 　　“你们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他是——那什么，自然诞生——？” 　　啊——？ 　　迪克看上去不理解康的困惑。 　　“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为‘超级小子康-艾尔’是克隆人这个是个全平行宇宙通用设定——就像是起源故事！你知道起源故事吧！起源故事基本是不会变动太大的——但是自然诞生！？” 　　康看上去震惊得像是见到蝙蝠侠跳着草裙舞邀请美国队长一起在月球欢度光明节。 　　迪克略微挑眉。 　　“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否定自己是克隆人吗？” 　　“不我没有否定自己是克隆人，我只是说我不是你们的小红鸟克隆的！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平行世界理论。” 　　提摩西单手撑着下巴，他眼角仍旧发红，但是这不妨碍他进行逻辑思考。 　　“看来我做的那些研究还是有正确的方向……” 　　他曾怀疑布鲁斯没有死，但是如果他没有死，现在又在哪里？为什么会不出现？如果是失忆流落其他地方，那为什么以他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之中遍寻不到？ 　　所有人都找不到布鲁斯，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而提摩西想到了另外一个破局的点，那就是平行世界理论。 　　如果布鲁斯落入了其他世界之中，那他们的遍寻不到就有了理由，因为世界之间的穿越不是那么方便的事情，布鲁斯很可能也被困在了另外一边难以回家。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迪克总结：“你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超级小子的克隆人？” 　　“不——”康否认：“为什么我一定要是我自己的克隆人？” 　　他不理解。 　　“我是超人的克隆。” 　　这一下屋里其他人都用表情对他的这句话表示了质疑。 　　迪克直接说：“你看起来不像他。” 　　康：“……好吧，不完全是。” 　　他解释：“氪星基因不是那么好克隆的……据说在研究克隆超人的阶段发现了需要加入人类基因才能稳定克隆，所以莱克斯·卢瑟加入了他的基因让我成为，大概，百分之五十的超人克隆。” 　　这回迪克是真的困惑了：“……那这个和自然生产有什么不同？两边一半一半？这不就是生小孩的必经之路？”他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是说你是想强调的是你在培养舱里长大而不是子宫？”他指出：“但是单纯的培养舱里长大那不叫克隆人，那就是普通小孩，只不过你在培养舱里长大。” 　　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康有点急了。 　　下一秒他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有着信息差。 　　也就是——在他的世界里，没有ABO这种东西。 　　换句话说，在现在这个世界之中，人在二元性别的基础上再度分化了三元性别。 　　按照他在维基百科上阅读到的关于这三元性别的说法是，每一个人，包括阿尔法，都是有不同程度的怀孕能力的，只不过单论阿尔法的话其妊娠非常危险且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通常会被默认为没有怀孕能力，提到妊娠的时候会单指贝塔或欧米茄。 　　这也代表着，如果迪克强调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是所谓“自然人”，那就是他是在自然生产的情况下出生的——“他”是个正常长大的小孩。 　　“我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康喃喃地说。 　　“在我的世界里，我们没有ABO这种东西……” 　　没有ABO？ 　　单纯二元性别的世界？ 　　在座都是聪明人，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很快理解了这句话之中包含的意思。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你的世界里超人和卢瑟，类似于……属于不具备怀孕能力的阿尔法，然后通过科技手段辅助生殖有的你？” 　　“……谢谢。” 　　康干巴巴地说。 　　“你的说法让我有一瞬间觉得我是个正常小孩。” 　　辅助生殖？听上去像是一对多年恩爱但是生殖能力微弱的老夫妻会去干的事情。 　　“但是不是……” 　　他试图组织语言：“我从培养舱里出来才两年……我不是……用你的说法，‘自然人’。” 　　“嗯哼，催化生长。” 　　沉默了半天的罗宾出声，他语气似乎不屑：“这个很常见。” 　　很常见吗？这个世界这种事情难不成很多？ 　　康试图冷静下来思考。 　　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是…… 　　等等…… 　　这是不是代表着…… 　　莱克斯或者克拉克，他们其中一个怀孕生下的那个他？ 　　康双眼放空。 　　当他在内心许愿希望有一个正常家庭的时候这大概不是他想象之中的样子。 　　但是，诡异地符合他的想法。 　　就像是一个给魔鬼许下的愿望以扭曲的方式实现一样微妙。 　　虽然在场的人或许完全理解不了他内心奇妙的波动，世界的壁障似乎不止是物理性的阻隔，文化也是其中很大一部分的问题。 　　“好吧……康纳。” 　　迪克胡乱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我可以叫你康纳没错吧？” 　　康点了点头：“或者叫我康也可以。” 　　“那么，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身份呢？” 　　迪克说：“我想，能证明多元宇宙的存在的话，也能对我们这个世界的科技进步起到很大的帮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信息吗。” 　　要确认康是否如他的猜想一般是红罗宾那违法的基因试验的产物不好说，但是如果他能证明自己的话，证明自己来自另外的世界的话，这样的猜测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倒是可以……” 　　康摸了摸口袋，然后发现他手机没有放在裤子口袋里。 　　接着他去捡他掉在地上的外套——他的外套原本披在小红鸟身上，但是对方苏醒起身的时候身体状态还不是很好，无意识间将它弄掉在了地上。 　　康从外套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他来到这个世界还不算太久，手机还有电。 　　他站在医疗床边上掏手机，顺手将手机递给了床上的小红鸟。 　　“那个叫‘穿越世界后我到底要怎么证明自己3.0’的文件夹。” 　　小红鸟接过手机，扬起眉看他。 　　康耸肩：“不管你信不信，穿越平行世界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的事了。” 　　卡珊德拉凑过来，她用眼神示意她也要看。 　　于是小红鸟在通过了康的同意之后将手机通过数据线直接接到了大屏幕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来翻看这个指定文件夹里的东西。 　　文件夹里东西比较杂乱，似乎是为了不同类型的平行世界准备的证据，有不少新闻报道的视屏和图片，一些随手的风景照片，一些和城市地标的自拍，和一些其他的能够侧面说服平行世界合理性的东西…… 　　但是所有的内容由于过于普遍，过于常态化，没有任何特别的信息在里面。 　　或许是为了不暴露某些敏感信息，不让人通过蛛丝马迹知道在他们的世界之中不该知道的东西。 　　虽然这些预备好的资料都有一定程度的说服性，但是单凭这些似乎不够。 　　提摩西的眼神飘向别处。 　　他几乎是肌肉记忆地检查了手机的后台数据，对于一个专业的网络黑客，一个负责监控所有网络来正确引导他的超能力队友们的队长，一个几乎在数据世界之中如鱼得水的人，他做这些完全是习惯性的—— 　　他发现了一个存在康手机之中的隐藏文件。 第147章 延迟分化013 　　.0147 　　隐藏文件？ 　　提摩西在康意识到什么然后警觉起来的下一刻点开了那个文件。 　　“等等你不要——” 　　康者才想起来阻止。 　　但很显然的反应得有些迟了。 　　提摩西不仅点开了那个隐藏文件，由于目前他的手机连接着屏幕，正公放着其中内容—— 　　那个隐藏文件之中的信息也很显然被公放了出来。 　　那是一张照片。 　　穿着红色衬衫打着深色领带的提摩西·德雷克，照片上的人看上去比现在这个世界的他要年轻几岁，他正坐在沙发上，目光偏向一边，似乎是将电脑放在了沙发扶手上正在处理工作。 　　看上去似乎是很正常的一张照片，照片之中的人目光向着别处，似乎对自己被拍摄这件事并不知情。 　　但唯一微妙的一点在于，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是从下往上的。 　　就像是提姆坐着的时候，有什么人从他腿上向上看的时候拍下来的这张照片。 　　康一只手捂住了脸，别过头去。 　　在几秒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声短促的笑声响起。 　　在现在蝙蝠洞内的几人之中，正处分化期的提摩西是情绪波动最大的那个，也是最不好控制自己感情波动的时候。 　　他轻笑出声，那就证明他真的被这样的事情逗笑了。 　　“……真的吗，这种右键文件选择隐藏的水平，你以为会有谁看不到吗？” 　　提摩西看了一眼这个被隐藏的文件夹，文件夹还被取了个名字，叫“嘴硬鸭鸭”。 　　“事实上，”康有气无力地反驳：“对于手机操作来说是长按文件选择隐藏——” 　　他争辩：“我没想藏着谁——我就是，恩，不想让人打开一眼就看见——” 　　糟糕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拍下来那张照片，更不知道为什么在拍下来之后他要做贼一样选择隐藏文件——好吧，或许他知道为什么。 　　但是被平行世界的小红鸟在大庭广众之下看见？这简直是最糟糕的结果了。 　　还不如让他的世界提米看见——至少他的小鸟说不定会感到害羞，哪怕他根本不会表现出来。 　　但是平行世界的小红鸟不会！因为那根本不是他本人，也不是他经历过的事情，他除了揶揄和让康感到尴尬之外就没有别的帮助了—— 　　“等等你别再翻这个文件夹了——” 　　康意识到提摩西还要往下翻，赶忙飞过去阻止。 　　结果迪克横跨一步一手拦住了他。 　　迪克故作严肃：“唔，我觉得你这些文件比起刚刚那些没有什么确实意义的东西来说比较有说服力呢，”他蓝色的眼睛亮亮的，身上那些略带跳跃的情绪让他在这一刻显得不是那么地适合他穿着的这一身阴恻恻的蝙蝠侠制服：“要说服我们关于平行世界的事情的话，还是需要更多的证据。” 　　迪克这出手一拦，康就失去了阻止小红鸟的最后机会。 　　这个隐藏文件夹之中似乎大部分文件都是屏幕截图，基本上都是网络聊天记录。 　　单方面的聊天记录是看不到对方给自己的备注的，但是可以看到这边给对方的备注。 　　这些聊天记录基本上都是和同一个人的对话，对方显示的ID也只是备注。 　　鸭鸭侦探：你寄过来的东西收到了，很棒，但是别再寄了！ 　　Kon：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鸭鸭侦探：我很喜欢，但是我要那么多超级小子抱枕做什么，我床上已经要堆不下了！ 　　Kon：但是他们都不是一个款式啊？ 　　Kon：而且冬季特典刚出了一个XXL款的—— 　　鸭鸭侦探：别寄了我已经有了！（此条消息在下一张截图之中已经显示撤回） 　　鸭鸭侦探：别往庄园寄了，寄到公司去。 　　聊天记录的截图大多零碎，多是一些似乎没什么意义的对话。 　　罗宾没说话，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不屑，不愿对这种事情发表评论。 　　卡珊德拉也没有说话，她向来不爱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迪克似乎在控制脸上的笑容，但是他不太成功。 　　康觉得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再翻我就考虑把你们屏幕砸了。” 　　他有气无力地说。 　　小红鸟停下了翻看的动作，他仰头看向康，露出了一个笑。 　　方才情绪过于激动让他眼角的红色还没有褪去。 　　“我觉得很可爱啊。” 　　他这样说。 　　康又气不起来了。 　　“……那你看吧。” 　　他双眼放空。 　　如果这样能让这只蔫嗒嗒的小红鸟感觉好一点的话。 　　“我能看别的相册吗。” 　　小红鸟接着征求康的意见。 　　我说不能你就不会看了吗。 　　康不信，蝙蝠们的掌控欲还有极限吗？ 　　不过是公开处刑还是私下观赏的区别罢了。 　　在他手机递给对方连接上的那一刻他就得做好被翻个底朝天的准备。 　　虽然知道对方会看，和直接在大屏幕上放出来还是有区别的。 　　“……你看吧。” 　　康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的相册里面东西就更加丰富了。 　　在餐厅吃饭的美食拍照，社交媒体上的点赞量刚好是个整数的截图，粉丝数达到整数截图，堪萨斯一望无际的麦田和灿烂的阳光；在正义山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脉冲和正在往脉冲脸上画乱七八糟图案的神奇少女；还有高中历史作业的论文参考资料一览的照片。 　　相册里还有大量的，康自己的自拍。 　　在大都会的天空拍摄街道，和星球日报顶上的那颗球一起自拍；在哥谭站在水滴兽上，裹块破布cos蝙蝠；在中心城打卡“闪电侠推荐”的甜甜圈店，买了两大盒甜甜圈结果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脉冲全部吞噬；还有很多在路人的要求下和他们一起自拍的图片，他在里面笑得格外灿烂且明亮。 　　以及他的相册里还有莱克斯·卢瑟伏案工作的背影，光亮的光头几乎在反射周围的环境……他在用莱克斯·卢瑟的光头当镜子自拍吗？ 　　提摩西又被逗乐了。 　　他略垂下视线，无声地在那笑。 　　这个时候康注意到，他系统界面之中的那个世界支线任务完成度似乎在缓步上升。 　　【世界支线任务：阻止提摩西·德雷克（43/100%）】 　　这个任务是要阻止小红鸟……做什么？ 　　小红鸟看了他的相册之后是正在放弃了什么吗？ 　　相册之中包含着大量的信息量，至少迪克在被说服。 　　“好吧，看来我之前确实是武断了，你从平行世界过来的这一点似乎确有其事。” 　　他说。 　　“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过来的，需要我们帮助你找到办法回去吗？” 　　“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康摸了摸下巴：“不过倒是解决了，过段时间我就可以自己找到办法回去了，不需要你们帮助……不过还是谢啦。” 　　“……你要回去了吗。” 　　小红鸟本来逐渐向上攀升的情绪指数似乎忽然遭到了一个拐点，他身子一僵，抬起头，看向了康。 　　分化期让他的情绪波动更加剧烈，也让平时几乎能百分百掩饰自己情绪的他很难控制自己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情绪化行为。 　　那双明亮的蓝眼睛暗淡了下去。 　　康张了张嘴，他似乎没法对着提姆的脸说出什么会让对方感到难过的话。 　　但是我不是你的超级小子呀。 　　他想。 　　下一刻他又意识到，小红鸟都到了宁愿和莱克斯合作也要克隆他的超级小子的地步，对他来说或许平行世界的超级小子也是一个巨大而有力的安抚。 　　至少比起本体的克隆人，对过去毫无记忆和感情的刚从培养舱里爬出来的实验体，或许平行世界的同位体，对过往有着一定记忆和情感来得更像是一口真实的代餐。 　　康这样分析着。 　　我是一口非常还原的代餐。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系统界面之中，世界支线任务的完成度在往下掉。 　　【世界支线任务：阻止提摩西·德雷克（36/100%）】 　　啊这是什么情况？ 　　原来任务完成度还会往下降的？ 　　这是因为他的存在而让小红鸟放弃了什么东西，但是如果他离开了小红鸟就会又去做那件事情？ 　　这个任务的背后，难道说在33-66%这个任务阶段的核心内容，是要阻止小红鸟对于“克隆超级小子”这件事情的想法？ 　　如果是这么猜测的话，任务完成度的变化似乎就开始变得合理了。 　　在意识到他的存在之后上升的完成度，和在知道他会离开之后下降的完成度。 　　因为如果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话，小红鸟就不需要再去克隆一个超级小子了。 　　“……没那么快。” 　　康最终说到：“我不会那么快回去的。” 　　至少他决定完成这个世界支线任务，在小红鸟分化期这段情绪不稳定的时间内他呆在这大概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这只小红鸟有可能是出了什么心理问题，他得帮帮忙，他能帮得上忙。 　　他没法就这样抛下那样落寞的视线。 　　小红鸟垂下视线。 　　不知道小红鸟有没有相信他的话，至少系统之中的任务完成度没有再往下降的趋势了，但是也没有半点要回升的意思。 　　迪克也注意到了提摩西情绪的变化，他略微眯起眼睛。 　　“说起来，”康适时转移话题：“有一件事情我有一些在意。” 　　【作者有话说】 　　烧得神志不清，还好有点存稿。 第148章 延迟分化014 　　.0148 　　“这个世界的……恩……超人和莱克斯·卢瑟，他们，关系很好吗？” 　　康斟酌着询问。 　　真的好在意啊。 　　实际上他觉得自己这个用词大概不够准确，“关系好”好像不能用来准确的形容他现在内心的猜测，要说准确一点的用词他可能会使用“有一腿”这样的词汇。 　　虽然某种意义上，他属于磕超人x莱克斯rps的cp粉头子，但是讲道理磕cp和cp成真是两回事。有些cp它真就真在它假得不行，它要是真的真了那就很奇怪了，有一种错位的凌乱感。 　　特别是他系统里还有莱克斯的人物卡，上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了莱克斯·卢瑟是超人在多元宇宙之中绝对恒定的宿敌，好吧虽然原话不是这样但是康是这样理解的。 　　他就没想过会有宇宙之中他们能有好的关系，非要说的话，只要莱克斯不去不断尝试杀死超人，他就当父母爱情磕了。 　　但是在目前这个宇宙之中他的同位体定位是自然诞生的超级小子，他的大脑就忍不住地去想这个过程……停！！ 　　康在脑海里尖叫。 　　不要去想那样的事情了！ 　　会让人感到生理性不适的！！ 　　有时候越抗拒去想的东西大脑就会越忍不住去想。 　　康甩了甩头，试图将奇怪的东西甩出去。 　　他开始思考别的问题来转移注意力。 　　“他们两个的关系……” 　　迪克唔了一声。 　　“完全不能说是关系好吧。” 　　他这样说。 　　康睁大眼。 　　“那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他是怎么……” 　　“这个嘛，”迪克眼睛一转，看向提摩西：“要不然问问我们这里正在和莱克斯·卢瑟合作的人选？” 　　小红鸟奇怪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知道？莱克斯·卢瑟会在和别人合作的时候大谈自己的情史吗？” 　　情史？ 　　果然是到了这种地步吗！ 　　康用眼神表示震惊。 　　“好吧。” 　　迪克耸肩。 　　“那要不你到网上去查查曾经的新闻吧，或许那些花边小报能给你一些灵感，”他这样说着：“他们离婚的时候媒体狂欢了三天三夜。” 　　“离婚——！？” 　　康现在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语言来描述了，他就像是看到美国队长接受了跳草裙舞的蝙蝠侠的求爱一起在月球欢度光明节。 　　“他们两个那样子，离婚反而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能过得下去才叫人感到奇怪……” 　　迪克琢磨着。 　　“不，我的意思是，他们居然还结过婚！” 　　康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要太奇怪。 　　或许在这个世界的文化下结婚是一件很随意的事情呢……再随意也不会像是这个样子啊！？超人和他最邪恶的宿敌结婚这是什么离谱剧情？ 　　和莱克斯·卢瑟结婚然后以此为手段防止他统治世界吗……啊这样好像莫名其妙地就说得通了，真伟大啊，超人。 　　“啊，在你的世界里没有三元性别，单纯的二元性别的话，你的世界里不允许这样的婚姻制度吗？” 　　迪克猜测。 　　“……这倒是没有。” 　　康挠挠头。 　　“我就是没法想象他们两个——” 　　不，他该停止想象了，那样的画面让他感到一点头晕。 　　迪克走过来摸了摸康的脑袋，将他已经被揉乱的发型揉得更乱。 　　“在你的世界里他们的关系更加不好吗？” 　　他安慰性地顺着毛。 　　“辛苦你了。” 　　像是真情实意地为一个家庭不和睦的孩子感到担忧。 　　康觉得自己对话术的不够精通让他没法解释这个。 　　在他的世界里超人和莱克斯是最大的敌人？ 　　但是最大的敌人谁会拿对方基因造小孩啊，不孕不育老夫妻才会做这种事情好吗。 　　可在他的世界里，超人和莱克斯真的是很单纯的宿敌关系，不会发生奇怪事情的那种宿敌关系！ 　　正在康混乱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入口的方向响了起来。 　　“小红分化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硬底的皮靴踩在坚硬地面上的声音，一个至少高六英尺的成年男性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他穿着有着些军事风格的作战制服，皮扣和武装带绑在他的身上，穿着干练的皮衣，没有拉上拉链的敞着怀，胸口的轻甲上印着一个展翅的红色蝙蝠标志。 　　他脸上是同样红色的多米诺面具，一只手中提着一个让康感到眼熟的红色头罩。 　　是红头罩。 　　康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人。 　　蝙蝠洞之中的其他人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有小个子的罗宾不爽地发出一声弹舌音，似乎是不太乐意看到对方的出现。 　　看来在这个世界之中，红头罩和蝙蝠家的关系似乎要稍微紧密一点……？ 　　又或者是，在蝙蝠侠布鲁斯的离开之后才出现的这样的情况？ 　　“大红。” 　　提摩西仍旧坐在医疗床上，他回头看去，喊了一声。 　　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一些纠结，在理智上的警惕与情感上的受到宽慰之中徘徊。 　　红头罩走过来，他直接走近了医疗床，迪克出手拦住了他。 　　“你来做什么！” 　　迪克皱眉。 　　“我还没去找你麻烦，你看看哥谭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红头罩挥开迪克的手，有些不耐烦“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他上下打量了提摩西一顿：“你闻起来糟糕透了，你磕什么了？” 　　“……阻隔剂。” 　　提摩西没有隐瞒。“量可能大了一点。” 　　红头罩撇了一眼迪克。 　　“你这个鸟妈妈怎么当的？鸟宝宝有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他啧了一声：“要我说你还是把披风脱下来回你的布鲁德海文去。” 　　“头罩。” 　　迪克皱眉：“我以为关于披风的事情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红头罩的行事作风太过激进了。他应该去管的，但是几次出手都不见成效，对方软硬不吃，一意孤行。他不能放任对方再这样下去了，或许在更多人受到伤害之前他应该做些什么。 　　“没人跟你达成共识。” 　　“你要穿上披风的话你可没有罗宾——” 　　一边的罗宾撇嘴。 　　红头罩看了提摩西一眼。 　　此刻的提摩西捧着一杯卡珊德拉递过来的热茶，正在小口喝着。 　　“只要小红答应当我的罗宾我们两个马上可以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你倒是试试看啊，陶德！” 　　小个子的罗宾听不得这话，立刻张牙舞爪地反驳。 　　“小D已经是罗宾了，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再讨论这个了……” 　　迪克叹了口气。 　　红头罩的视线落在了康的身上。 　　“我知道你。” 　　他说。 　　康倒是一惊。 　　他知道我？ 　　他知道的是这个世界的我的同位体吧？但是我的同位体已经死去了。 　　“就是你。” 　　红头罩走过来，他单手插在皮衣的口袋里。 　　“我通过关键词监控在医院里得到了小红鸟的挂号提示。” 　　他说。 　　哇哦。 　　康想，不愧是蝙蝠侠教出来的人，关于怎么监控人这件事都是一脉相承的控制狂啊。 　　“我查了所有监控和网络端口，”这也是他为什么来晚一步的原因之一：“我看了你用医院公共wifi的浏览记录。” 　　什么，用公共wifi还能被看到浏览记录的！？ 　　康第一天知道这件事情，对此感到无比的震惊。 　　“你查了韦恩，查了提摩西·德雷克，查了蝙蝠侠查了超人，除此之外你查询了大量关于三元性别的问题，和大量关于分化期的解释。” 　　红头罩看着他。 　　“让我猜猜，平行世界来的小超人？见不得你的好朋友在雨中落魄，好心捡走了离群的小红鸟？” 　　他用着疑问句，但是确实肯定句的语气。 　　蝙蝠家出来的人都是世界一流的侦探这句话显然很有道理。 　　在这件事上，迪克倒是因为正在调查红罗宾和莱克斯·卢瑟合作密谋进行非法基因试验的问题，先入为主地跑向了错误的判断上，误会了好一段时间，这一波推理上是红头罩领先一筹。 　　红头罩斜了迪克一眼。 　　接着他继续说。 　　“哥谭东区最近经常出现非自然事件，有人目击到过奇怪的黑色空洞在空气之中出现，这和你的出现有关系吗。” 　　康思考了一下，那样的黑色空洞或许就是位面空洞的一种表现形式。 　　虽然他所在的那个世界之中出现大量的位面空洞是由于空间不稳固的关系，但是其他世界也是有可能出现空洞的，不过少量的空洞实际上是不会影响到整个位面空间的稳定性的，位面本身是有自愈能力的，在数量不多的情况下是会缓慢恢复。 　　也只有出现了位面空洞，该世界与世界夹壁有了联系，他才能通过他世界之中的位面空洞到达这里。 　　“确实，那个是一个位面空洞，它连接了位面之外的地方……不过我想那个我过来的空洞已经不需要担心了。” 　　不用担心那个空洞了，因为他在经过的时候直接在中间炸碎了它的结构。 　　就像是系统说过的，位面空洞就类似于一个隧道的两端，只要从中间炸碎，那两边都不再能够通行了。 　　康说道：“我过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已经解决它了。” 　　这个时候康的怀里震动了一下。 　　他的手机刚才已经递到小红鸟手上了，他现在怀里揣着的其实是小红鸟的通讯器。 　　这是他在帮小红鸟换上平民衣物的时候收着的。 　　康手忙脚乱地翻出来，递给提摩西。 　　红头罩在边上看着，略微挑眉。 　　小红鸟接过，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对他的通讯器在康身上这件事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想要发表。 　　他解锁屏幕打开看了一眼。 　　通讯器的光亮印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略睁大的眼睛。 　　“怎么了吗提米？” 　　迪克询问。 　　“……莱克斯·卢瑟的消息。” 　　他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看来大红你不是唯一一个根据蛛丝马迹发现这件事情的人。” 第149章 延迟分化015 　　.0149 　　康单手托着下巴正在思考。 　　迪克看他一眼。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有个事情有点在意……” 　　康直说了。 　　“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是谁生的呢……” 　　此话一出，在蝙蝠洞之内的几人似乎都将视线放到了他身上。 　　“啊这样，你所在的世界是二元性别的吧，所以不太清楚这一点？” 　　迪克意识到了。 　　“虽然现在已经不提倡区别对待不同性别的刻板印象了，但是呢，名字还是能够分辨出来一个人的三元性别的。” 　　“哦……？” 　　康对这一点倒是很好奇。 　　他只是通过网络，通过维基百科知道了一些关于ABO的基础知识，比如说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是可以通过信息素的不同来分辨三元性别。在无法感知到信息素，比如说视频、照片、网络电话之类的场合之下，也是可以从外貌上简单分辨，就像是阿尔法比起贝塔和欧米茄另外两个性别来说，是会有明显的虎牙存在，也就是因为这个，在医院的时候看到他的人都默认他是阿尔法。 　　哪怕他身上并不能被闻到任何的信息素，这也许被当做是他使用了什么能够遮盖的东西导致的，这个世界这一类的产业似乎十分发达。 　　也仅仅如此了，他现在又不能真的闻到信息素，就算他能闻到，缺乏经验也无法分辨出来三个性别的区别在哪里，而其他分辨方式他目前也只知道一个根据虎牙来判断阿尔法。所以他现在对于三个性别怎么区分还是两眼一抹黑。 　　对于名字的三元性别刻板印象似乎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 　　康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于是迪克直接开始了他的解释。 　　“我们先暂且不论超人的名字，单就莱克斯·卢瑟的名字来说，莱克斯这个名字实际上是来源于他的名字全称‘亚历山大’的缩写。” 　　这一点康倒是知道，他点头。 　　“亚历山大这个名字可以被写作亚历山大或者是亚历山德拉，如果是为这个名字缩写做一个更加贯口的简称的话，阿尔法们通常情况下——在这里我是只有刻板印象的情况下，如果不论刻板印象的话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的——”迪克非常有求生欲地在中间补充，但对于康来说都无所谓。 　　“如果是阿尔法的话，亚历山大的简称，或者说昵称，一般会是艾利克斯或者阿莱克沙；作为贝塔的话就会是山德，或者珊迪拉；是欧米茄的话才会叫莱克斯或者莱克西。” 　　迪克耐心地解释这个世界之中的一些隐藏刻板印象文化。 　　“但是这些都是刻板印象，不能完全按照这些名字在未见面的情况下认定一个人的性别，这是不礼貌的——当然，莱克斯·卢瑟的名字属于符合刻板印象的那种。” 　　康张着嘴一副被震撼到的样子。 　　所以他是莱克斯生的！ 　　莱克斯是妈咪！ 　　不对，说妈咪是性别刻板印象，不能这么叫。 　　他迅速地开始和迪克的思维接轨。 　　那这个世界要怎么叫呢？ 　　康的思维跳跃性地跑到了别的地方。 　　见康开始思考，迪克给他留了一点安静沉思的时间。 　　短暂的沉默之后，接着康又忍不住询问：“那，一般情况下我要怎么判断一个人的三元性别呢……？” 　　他略歪着头：“我现在没法感知到你们的信息素……或许我的超级感官能让我感知到一部分，并且我在渐渐适应这样的感知，但是现在来说我还是分辨不出来。” 　　但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就能很快的分辨出来。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他们都默认我是阿尔法来着。” 　　红头罩看他一眼：“你确实看起来像。” 　　“为什么呢？” 　　还有别的原因吗？ 　　“阿尔法都会有犬齿，你的就很明显。” 　　红头罩抱着手，靠坐在提摩西的医疗床边上，懒洋洋地回答。 　　看来理由和康目前了解到的是一样的。 　　康这样想着，他下意识地用舌尖舔了舔上牙的犬齿，柔软的舌尖感受到犬齿尖尖的触感。 　　“——你别！” 　　迪克按住了康的肩膀，动作强硬地将他掰过去，让他转过头面向无人的空地。 　　康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没反抗，只是有些不明所以，皱了皱眉，奇怪地看向迪克。 　　迪克用不大的力道敲他头，似乎是有些无奈。 　　“看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康还是不明白，他困惑地看着迪克。 　　“你刚才算得上是当着我的面性骚扰我的欧米茄弟弟，换个人来我就把你挂路灯上了。” 　　迪克发泄般揉乱他的头发，现在康的发型跟鸡窝差不多了。 　　“别再做那种动作了。” 　　“啊……？” 　　康徒劳地捂住自己的头发，但是已经迟了一步，他的小卷毛都被揉乱了。 　　提摩西低头捂嘴，无声地开始笑，让人只看得见他抖动的肩膀。 　　红头罩倒是乐得笑出了几声：“有什么关系。” 　　他语气尾调上扬：“要是他真的作为阿尔法的话，这样的‘本钱’还是挺足的，多看两眼我不亏。” 　　小个子的罗宾——达米安·韦恩，他在阴影之中忍不住呲了呲牙，发出了些带着威胁性的声音，同时也露出了一些尖尖的小虎牙。 　　他视蝙蝠的族群为他将继承的遗产，格雷森不过是在他分化之前代管，他早晚要继承这一切，包括格雷森本人。 　　他可不能容忍他人的染指。 　　而这个半氪星小子居然对着德雷克和陶德做出那样子的事情……不能原谅！ 　　达米安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这个讨人厌的克隆小子傻到什么都不懂，无知者无罪，暂且宽容大量放过他这一回，再有这样的事情他就会拿出他的利刃，敲碎他的牙齿，挖出他的眼睛，叫他别再乱看别人族群里的欧米茄！只是想也不行！ 　　达米安咬着牙，那双绿色的眼睛在多米诺面具的白色镜片之后冷冷地看着康的背影。 　　“……那我要怎么分辨……” 　　康还是有点茫然。 　　所以小红鸟是欧米茄这一点他知道，在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了，但是看他们的反应，红头罩也是……？他还以为按照刻板印象来说，欧米茄一般会稍微身量小一些呢，但是红头罩可比迪克要高上不少，肌肉也很明显。这可不符合他印象之中的所谓ABO刻板印象，至少，不符合他看过的那些幻想文学作品之中的刻板印象。 　　但说到底那些只是幻想文学，是不能拿来对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之中探索作为引导信息的。 　　迪克拍拍他的肩膀。 　　“阿尔法的话像杰森说的那样就可以分辨，至于贝塔和欧米茄的话……比如你看我这样的就是贝塔的样子。” 　　康继续茫然。 　　你哪样啊？ 　　你看起来漂漂亮亮的，蓝眼睛也很吸引人，你还把自己搞得香香的一点也不像蝙蝠侠，你不是欧米茄我不是很认可唉。 　　迪克开始给康讲解怎么分辨，并且一边讲解还一边强调某些东西只是单纯的刻板印象，不能完全靠那种东西来确定一人。 　　康听得那叫一个迷迷瞪瞪且云里雾里的。 　　迪克一番长篇大论地讲完，他都没能明白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分辨方式。 　　而且这个世界之中还有一种非常方便的伪装用犬齿，乍一看去根本没法分辨，通常来说都是依靠信息素来进行这方面的判断和交流的。 　　这让没法通过信息素来获得信息的康格外想不通一些事情。 　　只能说是世界之间的文化隔阂了。 　　…… 　　同一世界，同一天稍晚些时候—— 　　大都会，莱克斯大厦。 　　莱克斯·卢瑟的办公室有着很大的落地窗，和落地窗外的阳台。 　　阳台上十分空旷，他没有在这里摆放任何的家具或者饰物。 　　在大都会高空的这里格外的风大。 　　莱克斯站在这里，穿着剪裁精致的笔挺西装，他的视线落在他脚下的城市之中。 　　从这样的高度看下去，每一刻都给他一种错觉，让他觉得他真的拥有这座城市。 　　或许那也并不该被称之为一种错觉。 　　这里就是他的城市。只要忽视那个天空之中乱飞的家伙，他就该是这片土地上的无冕之王。 　　“……你找我过来最好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一声冰冷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本来空旷的空中此刻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过来的速度快到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到来。 　　他的红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超人悬停在莱克斯大厦之外，他如天空般湛蓝的双眼落在莱克斯·卢瑟身上，他的表情冷漠且没有一丝柔软的色彩。 　　“……没有要紧的事情我就不可以找你了吗，卡尔？” 　　莱克斯站在阳台的边缘，双手放在身后，他略仰起头，并不意外对方的到来。 　　他勾起一个略带虚假的笑容。 　　平心而论，莱克斯·卢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之中，他都几次三番地登上被大都会人民评选过为优质对象的宝座。 　　他多金，有权有钱，有形象有气质，有着无与伦比的天才头脑。 　　但是他的笑容对超人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甚至会让他产生更大的怀疑。 　　“不可以。” 　　超人说。 　　“我有事要忙。” 　　“——好吧，”莱克斯偏过头，他浅色的眼睛扫过了超人的身上，落向了别处。 　　“不如你去看看你的好朋友‘蝙蝠侠’？” 　　莱克斯说着，他脸上虚假的笑容没有半分消失的意思。 　　“然后你就会知道我找你做什么的。” 　　【作者有话说】 　　一些没有必要出现的情报：b没有ao联结影响，玩得最花。对，迪克，说你呢。 第150章 延迟分化016 　　.0150 　　夜晚，哥谭。 　　康蔫蔫地从蝙蝠洞里爬出来，从内部通道走进韦恩大宅。 　　在分化期而格外嗜睡的小红鸟已经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其他蝙蝠也去忙别的事情，康配合迪克做了一系列的检测，帮助他探究平行世界的问题。 　　“说实在的，探究平行世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是如果有危险来临，我们至少需要做好准备。” 　　迪克当时是这样说的。 　　“如果能破解将对方送回自己的世界去的这样的技术——当然，我不是在说你——等遇到了其他世界来的难以解决的敌人，可以直接将它们一键送回老家。” 　　总之在帮忙之后，迪克穿戴好了蝙蝠侠的装备出门夜巡，而康决定在韦恩大宅里晃荡一下找点吃的。 　　韦恩大宅的空间很大，但是其中构造和康在第一个平行世界之中呆过的那个宅子构造差不太多，非要说区别的话，就是那个宅子里的蝙蝠只有布鲁斯·韦恩，而这个宅子里除了布鲁斯·韦恩别的都有。 　　或许还没有搅局者。 　　康想。 　　他记得那个紫色战斗服的姑娘是提姆很好的朋友。 　　如果那么多提姆在意的人都出事了，也怪不得这个世界的这只小红鸟现在如此枯萎。 　　康在餐厅门口撞见了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 　　“想必阁下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来的肯特小少爷了吧。” 　　阿尔弗雷德非常礼貌地向康打招呼。 　　“嗨！你好啊阿福。” 　　康回应他：“你叫我康纳就可以了。” 　　阿尔弗雷德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而托盘之上摆放着一杯似乎是药的液体和一些送服的片状药物。 　　“如果不打扰的话，”他说：“达米安少爷应该负责这段时间，但是他现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能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当然没问题，需要我做什么？” 　　康热心地答应。 　　阿尔弗雷德将手上的托盘递给他。 　　“这是水和药，麻烦帮忙送到提摩西少爷那，让他按时服药，不要错过了时间。” 　　他将东西递到康手上之后正了正自己的领结。 　　“提摩西少爷的房间就在二楼倒数第三间，麻烦看着他吃下去，让他不要逃避吃药这件事情。” 　　“好的，”康一只手托着那个摆放着水杯和装在小盒子里白色药片的托盘：“包在我身上了。” 　　根据阿尔弗雷德所指示的房间位置，康晃悠悠地飘过去，敲了敲门。 　　他敲了几下，等了一会，里面没有动静。 　　康立起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声音。 　　小红鸟在里面，他似乎将自己裹在被子下边，呼吸声有一点被遮挡的闷感，但是平稳而舒缓。 　　这只疲惫的小红鸟大概是睡着了。 　　不过阿福特意嘱咐了要让这只小红鸟按时吃药。 　　康在门口犹豫了一会。 　　要让他再睡一会还是进去让他吃药？ 　　最终他决定开门进去，大概还是吃药比较重要。 　　提摩西的房门意外地没有上锁，康不需要动用超能力就能直接将之打开。 　　他飘进房间里，不需要脚踏实地的行走让他除了开关门以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小红鸟似乎睡得很沉，开门的声音并没有惊动他。 　　康小心地将门合上，飘过去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床头的床头柜之上。 　　提摩西的房间看上去很大，至少在规模上很符合一个庄园之中的房间应该有的样子。 　　但是这里面很暗，外边已然是黑夜，窗帘也仍旧拉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内没有开任何一盏灯，只有被随意放在一边充电的笔记本电脑的电源上有一个微弱的细小光点正在闪烁，代表着它正在充电之中。 　　康合上了身后的门，也将走廊上的光关在了外边。 　　不过作为一个有着氪星人的感官的超能力者，他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能看得很清楚。 　　康俯下身，轻轻晃了晃那个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团成一团的小红鸟。 　　他看上去就像是床上鼓起的一个包。 　　“提姆？” 　　他喊道。 　　“该吃药了，起来吃了药再睡。” 　　被窝里的小红鸟听到了他的声音，在睡意朦胧之间发出了一声含混不清的嘟囔。 　　康开始动手扒拉被子。 　　从层层叠叠的被子之中剥出一只把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小红鸟，像是一只刚从窝里出来，羽毛还在乱翘的小动物。 　　“……康纳。” 　　小红鸟小声喊他。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在叫我，总是我就当你是在叫我了。” 　　康抬手，用他的心灵遥感直接将一边桌上的水杯和药片隔空拿了过来。 　　“先吃药。” 　　他将药和水递到小红鸟手上。 　　小红鸟似乎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迷迷瞪瞪地顺从着把药吃了下去。 　　康收拾好杯子和药盒，再度把这只小鸟团吧团吧塞回他的被子窝里，拿上托盘准备离开。 　　“别走。” 　　提摩西拉住了他。 　　紧接着他从窝里出来，直接将自己扔进了康的怀里。 　　……要被迪克提着氪石威胁了！ 　　这是康在接住这只自投罗网的小鸟的时候脑海之中的第一个想法。 　　刚刚还在被窝里睡觉的小红鸟身上很暖和，像是冬天里从烤箱里拿出来的一块烤土豆。 　　提摩西渐渐开始找回了一些浅层的清醒。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候，他没有放开手的意思。他将脸埋进了康的颈窝里，接着略微皱了皱鼻子……他好像，嗅到了一些信息素的味道。 　　这可能吗。 　　提摩西想，他知道他现在圈住的是一个来自另外的世界的超级小子，他身上不该有信息素的味道。 　　难道说是阻隔剂的滥用让他甚至开始产生关于信息素的幻觉了？ 　　“你不睡了吗。” 　　康一只手上还托着那个托盘，他问。 　　“要去吃点东西吗？” 　　小红鸟没说话，只是抱着他。 　　在一段诡异的安静与沉默之后，康再一次无奈地开口打破这样的奇怪气氛。 　　“……你知道我不是你的超级小子对吧？” 　　提摩西没说话。 　　但康能感觉到他已经清醒了。 　　康在这样的氛围之中轻声问到：“你和康纳……” 　　他的意思是问这个世界的康纳，那个已然不在这个世上的超级小子。 　　小红鸟和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之间是有什么更加强烈的链接吗。 　　这是提摩西茫然而痛苦地在寻找一个结果的原因吗，这是他不断地尝试去克隆一个超级小子的根本所在吗。 　　“我们……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提摩西这样说，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在克制着一些涌上来的情绪。 　　“我很想他们……” 　　康纳、巴特、史蒂芬妮…… 　　他总要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才能从那样痛苦的情绪之中挣扎出来，他总要给自己一个或许能够回到从前的可能性才能让自己不至于直接面临崩溃。 　　但实际上他知道，没有可能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那样的过去永远只会是过去，它将在时光之中慢慢消失，只会存留在他一个人的记忆之中了。 　　所有能让他联想到过去的回忆的事物都再不存在。 　　只有他记得那些快乐的日子，而那些记忆早晚会在他的脑海之中逐渐褪色，逐渐随着他短暂的生命而消亡。 　　那该是，多么孤独的未来啊。 　　康感受到了对方强烈波动的情绪，他听到对方的心跳节奏开始变得凌乱。 　　他将手中托着的那个托盘放下了，拍了拍对方的背作为安抚。 　　据说分化期的欧米茄会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和关注，很多很多的在意和信息素。 　　虽然他没有信息素那种东西，但是他至少能稍微表现一下自己的态度。 　　就在这个时候—— 　　“哐！” 　　提摩西的房间门被猛地推开。 　　“邪恶的克隆人你在做什么！” 　　一个凶恶的声音。 　　门被推开，也让走廊上明亮的暖黄色光线照射进了房间之内，将这间房间里的事物暴露进了灯光之下。 　　达米安愤怒地走进来，他手上还提着一叠叠好的毯子。 　　“放开德雷克你个令人恶心的家伙！” 　　他要把随身携带氪石这件事设为必做事项的第一项！ 　　年幼的小阿尔法拽走了他的欧米茄养兄。达米安几乎是有几分带着宣誓所有权的意味将提摩西拉开，然后把自己手上的毯子塞进这只蔫嗒嗒的小红鸟怀里，意思很明确地让他换一个不那么鲜活的抱枕。 　　小红鸟将脸埋进绒面的毯子上面，毯子上还残留着些许温暖的气味。 　　达米安气势汹汹地威胁让康赶紧滚出去。 　　不过他现在穿着常服，没带面罩，这让他看上去没有他还穿着罗宾制服的时候那么有威胁性。 　　康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好吧好吧我这就出去，我只是来送药的而已。” 　　他又没有ABO三元性别，别默认他是个会骚扰到欧米茄的阿尔法呀！ 　　万一他要是有三元性别的话也是一个欧米茄呢？ 　　毕竟他觉得自己长得很好看！ 　　等等，长得很好看是属于一种欧米茄的刻板印象吗？ 　　是不是不该有这样的打标签式想法？ 　　被迪克长篇阔论输出了半天反ABO刻板印象的康琢磨着想。 第151章 延迟分化017 　　.0151 　　夜晚，哥谭市内。 　　蝙蝠侠在黑夜的掩盖下跳上一处无人的隐蔽房顶，他踩上边缘的水滴兽，站在这样的高处俯视着哥谭市的夜晚，从黑暗之中的蛛丝马迹中寻找或许需要行动的地方。 　　“蝙蝠侠。” 　　一声平静的呼唤。 　　蝙蝠侠在面具之下皱起眉，他冷静地回过身。 　　“超人。” 　　他冷漠地说。 　　“哥谭不欢迎你。” 　　“……真的吗。” 　　超人悬浮在空中。 　　此刻无风，他的红色披风安静地垂落在他的身后。 　　“这一点你也追求还原吗？” 　　他无奈地说：“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也许你应该换一款信息素掩盖剂会好一点。” 　　“……” 　　面具之下的蝙蝠侠——迪克·格雷森陷入了短暂的无语。 　　真的假的，他的信息素掩盖剂那么不合格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指责他把自己搞得香香的？ 　　只有你们这些氪星人才能闻得到的程度吧！ 　　“……你到哥谭来做什么。” 　　蝙蝠侠用低沉的嗓音说。 　　“我还以为你会有些事情想要告诉我。” 　　超人漂浮在空中说着。 　　什么事？能算得上需要告知超人的事的话，只能说是关于康纳的问题了。 　　不管怎么说，康纳是他的孩子。 　　只不过目前发生的问题是，那个康纳是来自平行世界的另外一个人。 　　超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超级听力可以听到全世界的动静不假，但是蝙蝠洞显然是个例外，蝙蝠洞在构造上就有着防范超人的准备，氪星生命无论是超级听力还是x视线，都是没有办法探寻到蝙蝠洞之中发生的事情的。 　　而且超人也不会全天候无间断地监控世界上每一个角落，有时候他只会注意是否有人在对超人喊救命这件事，当然，也不是每一个嘴里喊着超人救命的存在都是急需被拯救的，他还需要再度筛分这样的区别。 　　而且，如果超人的超级听力听到了发生的事情的话，他似乎会表现得比现在这样知道得更多一点，而不是像现在似乎他也不清楚具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按照这一点推论下去，或许告知他这件事的，是莱克斯·卢瑟。 　　莱克斯·卢瑟很显然知道了一些什么，通过哥谭的监控，通过医院的医疗记录，或者别的什么手段，他发现了什么，并且非常明目张胆地给提姆发消息询问。 　　似乎并不避讳自己在对正在与自己合作的对象进行一定程度上监控的事实；他很有可能是在防备提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私自推进他们的试验，并且他的防备让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而两条线索相结合，莱克斯·卢瑟很可能就是告诉超人哥谭有一些需要他关注的问题的事情了。很显然莱克斯·卢瑟也没有说出他知道的全部内容，或者说超人也没有全然地相信。 　　蝙蝠侠——迪克，他思考着。 　　莱克斯·卢瑟和超人还有联系？他还以为他们两个已然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了。 　　虽然卢瑟似乎还有这单方面的一些输出，比如持续不断地给超人找麻烦，听上去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前任。 　　但超人没有完全对莱克斯·卢瑟提出的情报置之不理，他至少还是前来哥谭了。 　　“我有事要告诉你我会给你发消息。” 　　又不是没有现代沟通设备。 　　“……”超人顿了一下，他看起来是在怀疑自己的信息源了：“那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 　　迪克确认了，确实是莱克斯·卢瑟告知超人的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对方对此事的猜想是什么，也不知道对方告知了超人多少东西。 　　不过迪克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非要隐瞒的必要。 　　“等我夜巡完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刚刚来的路上顺手解决掉准备闹事的双面人了，他现在已经在被送去黑门监狱的路上了。”超人很自然地说：“我顺便观察了一下，哥谭今夜大概会很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 　　“……” 　　迪克面上毫无表情，内心骂骂咧咧。 　　要是布鲁斯在这你还敢这么嚣张的插手哥谭？你就是仗着我和你关系好，蔑视我身为蝙蝠侠的尊严！外星人滚出哥谭！我现在可是蝙蝠侠！我要和布鲁斯一样凶你了！ 　　最终迪克说道：“……那走吧，到蝙蝠洞见。” 　　蝙蝠侠展开了翼装从水滴兽上一跃而下，在半空之中他呼叫了蝙蝠车的自动驾驶模式，车辆飞驰而来，前灯在黑夜之中闪烁。 　　…… 　　早些时候。 　　哥谭，韦恩庄园。 　　提摩西提议要看电影。 　　他睡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暂且有些睡不着。 　　翻看了笔记本上的工作日志，前段时间的高强度处理工作让他现在忽然一下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至少克隆超级小子这一项是已经被明令禁止了。 　　而对布鲁斯的搜索……他有了一些头绪，但是分化期的脑子简直就是一团浆糊，他没法找到那一丝一闪而过的灵感了。 　　至少得等身体状况好起来才能继续他在这方面的工作。 　　家里的所有人似乎都被分配了一个时间段来陪护他，包括达米安。 　　现在似乎就是到了达米安被分配到的时间。 　　但是提摩西完全不想和这个恶魔崽子单独共处一室，哪怕他在分化期，需求族群的安抚也不可以。他觉得他会因为跟达米安单独待在一个封闭空间四目相对这件事而神经衰弱。 　　所以他让康也留下了，提议看电影。 　　提摩西在分化期，他现在最需要被人关照情绪，所以虽然达米安不满意康留下来这件事，但是在早些时候被迪克念叨了半天需要关注提摩西的心情，他满脸不屑地勉强同意。当然，他也没有提出任何关于看什么电影的意见。 　　提摩西不想去思考看什么，他实际上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电影的需求，他只是想找点事情干，不然没事做的话他就准备去工作了。 　　而康自觉上前选择电影。 　　“什么，《彼得·潘》？”达米安抱着手，刻薄地说：“没想到你还是个迪士尼男孩。” 　　康耸了耸肩，他坐到沙发上—— 　　沙发很宽敞，三个人坐绰绰有余，更何况达米安还是个身量较小的十多岁孩子。 　　康几乎是下意识地准备挨着提摩西坐下，提摩西也很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是想将手中的毯子分他一部分。似乎不管是哪个世界之中的他们，都有着这样子的过去和默契。 　　但达米安强硬地挤过来，说一不二地将他们隔开。 　　年幼的罗宾鸟直接占据了沙发的正中央。 　　“我要坐这里！” 　　达米安宣布。 　　“好吧。” 　　康也无所谓，他坐到了沙发另一边去。 　　提摩西抬头。 　　他就知道他不会想和这个恶魔崽子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电影开始，明明灭灭的光线从屏幕上照耀出来，在昏暗的房间内洒落到每一个角落。 　　康看得津津有味，那双灰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 　　意料之外的，达米安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只是偶尔会出现一些批判性的发言，指责一些剧情的不合理之处。 　　而提摩西又感觉到困了。 　　温暖而宜人的环境温度让他的困意迅速上涌，几乎是想要不足他前段时间丢掉的睡眠时间一样，分化期的嗜睡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提摩西头一点一点的，他裹着毯子，身体不受控制地歪向一边—— 　　但是他身边坐着的是达米安，而达米安太矮了。 　　高度差让提摩西在靠了个空的下一秒找回了几分清醒。 　　达米安的战斗本能让他完全能够在哪怕全神贯注地看电影的情况下注意到身边的动静，但他没有任何表示。 　　提摩西用力眨了眨眼睛，用毯子将自己裹紧了一些。 　　电影对他没什么意思，已经是很久之前就看过的东西了，按照他的记忆力来说，哪怕隔了那么久他还是能够记住所有的细节，再看一遍没有专注的必要。 　　他放弃了靠向达米安那边，捡了个抱枕垫在扶手边上，往另一个方向靠过去，依偎在了沙发扶手上。 　　达米安的视线还停留在屏幕上，但是他嘴角很明显地向下撇了撇，似乎情绪不是很高。 　　而康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在专注于电影的同时还分出了几分心神去想，如果能有点爆米花就好了。 　　不过很显然，他们三个在这看电影的人都不是能在电影之间能够想起来去准备这些东西的样子。或许提摩西会做好一切准备，包括看电影的前期工作，但是现在这只小红鸟恨不得把自己塞进一个结结实实的巢穴里呆着，不会有精神去干这些事。 　　电影还在继续。 　　康忽然动了动耳朵。 　　他听见了一些响动。 　　蝙蝠洞里是有隔绝设施的，他没法听见里面的动静，但是韦恩宅不是每个房间都有放氪星人的结构的，康听到了从蝙蝠洞上来的那条暗道附近有动静。 　　迪克回来了？ 　　夜巡回来那么快的吗，今天格外地平静？ 　　哥谭还能有平静的时候吗，真稀奇。 第152章 延迟分化018 　　.0152 　　迪克提前结束了夜巡，这都感谢多管闲事的氪星人。 　　他将这只大个子氪星人领进蝙蝠洞的时候很显然康已经不在这了。 　　“我上去找他。” 　　迪克这样说。 　　“你要上来吗？” 　　超人摇了摇头。 　　“我在这等你吧。” 　　迪克最终在阿福的指点下，找到了关了灯看电影的几人。 　　提摩西已经睡着了，他头朝着沙发扶手的方向，裹着毯子蜷缩在一块。 　　达米安坐在沙发中间，提姆的腿就不可控制地搭在了达米安他大腿上。他睡着了，没有什么反应。 　　但达米安可没睡着。 　　他臭着脸，抱着双手，阴恻恻地看着一旁的康——而康正飘在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掏手机拍照。 　　达米安咬着牙。 　　他要是动了就会惊醒德雷克。 　　想起排班的时候格雷森不断重复地话，让他多照顾一点分化期的德雷克，在这个阶段的欧米茄都很脆弱。 　　而这只“脆弱”的德雷克现在就像是一只嚣张的猫咪，毫不留情地占据了他的安全空间。 　　“删，掉。” 　　达米安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不然他会黑进去帮他删掉，再把那一堆恶心的聊天记录全部删干净。 　　迪克就在这个时候推开了门，也看见了这发生的一切。 　　“发我一份。” 　　他迅速地说。 　　康嗖地一下窜到了迪克身边，仿佛在借助迪克来保护他的数据安全。 　　“有人找你。” 　　迪克同样将声音放低，对康说。 　　他放低声音是怕吵醒正在睡觉的提摩西，分化期的嗜睡让他需要大量的休息时间。不过提摩西实际上并没有那么被容易吵醒，特殊的时期和身体状况让他睡得很沉，韦恩庄园的气氛和温暖宜人的室温，还有身周熟悉的味道和气息，让他的身体潜意识里明白他正处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可以完全放松下来的地方。 　　迪克和达米安的低声说话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 　　康跟着迪克离开了这个房间，临走的时候他将门在身后轻轻地合拢，门最后关上的时候，隔着门缝他还看见了达米安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瞪他的眼神。 　　他又没拍什么奇怪的照片。 　　康耸了耸肩。 　　当康跟着迪克下到蝙蝠洞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是谁要找他了。 　　他看见了超人。 　　在他走进来的时候超人正站在一边，他的目光正落在一旁蝙蝠洞的藏品之上，就像是他对那个有多感兴趣似的。 　　而当康走近，发出细微声响的时候，超人抬起了头。 　　他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是控制不住的动容。 　　“拉奥啊……” 　　他呢喃。 　　迪克走在一边，率先一步介绍。 　　“超人，这就是我刚刚跟你提到了的，来自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超级小子。” 　　他将“平行世界”这个词略微咬了一下重音，提醒超人注意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好啊，平行世界的超人！” 　　康抬手打招呼，他飘了过去，靠近超人。 　　“你看上去和我的世界的超人似乎差不多，制服有些区别——你有犬齿，你是阿尔法吗？我刚学会的判断方式——等等，这样问你会冒犯吗？” 　　康顿了顿，他摸了摸下巴。 　　“抱歉啦我刚到这个世界还没多久，不太熟悉你们的ABO文化。” 　　“没关系的——我确实是阿尔法，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超人缓缓地说。 　　“欢迎你来到我们的世界……但是，你过去所在的世界之中是没有三元性别的吗？没有ABO？” 　　康摇头：“没有呢，或许这些东西在我们那一般只存在于一些文学创作之中。” 　　并且这些文学创作大半还都不是全年龄向，就是说你想看得有分级预警的那种。 　　康为什么知道？他会是那种乖乖规避分级预警的存在吗？ 　　“……这就有一些微妙的问题了。” 　　超人略微思索。 　　“毕竟，在你走进来的时候我就感知到了，你似乎已经进入了分化期的前奏。” 　　“……？” 　　康睁大眼睛：“等等，什么东西？” 　　迪克在一旁也有些惊讶：“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 　　他错过了提摩西的分化期是因为对方高强度的服药，再加上他以为提摩西自己已经处理好了，——如果每个人的分化期他都分不出来，他是不是得先去医院看看了？他的信息素感知系统还健全吗？ 　　超人摸了摸鼻子。 　　“这属于氪星人的感知范围了，距离你的分化期还有一段时间，区别还很细微。” 　　“不对啊，我应该连信息素都没有的才对，我的世界里都没有这些东西的概念——” 　　康正说着，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他然猛地回想起了一件事情。 　　在他仍在第一个遭遇的平行世界里的时候，在那个世界之中的超人死去之后，国葬举行的时候，他和系统AI闲谈之时提到了在无尽的多元宇宙之中还存在乐高宇宙这样的东西。 　　那个时候他问过系统AI，如果自己走进了乐高宇宙会发生什么。 　　而系统AI的答复是：“论上世界意志是会影响踏入其中的存在的，取决于世界意志的强弱。” 　　通俗一点来理解或许是，如果他走进了乐高宇宙，他会变成一只乐高。 　　而他踏入了这个ABO宇宙之中，他也会被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所慢慢同化，逐渐融合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所以他正在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同化……？ 　　难道说，之前开始的，他能够若有若无感知到一些信息素，能够隐隐约约通过这些感觉到对方情绪的这件事情，是由于他在被世界规则所同化导致的？ 　　然后接下来他就会开始从感知到信息素升级为自己开始有信息素？然后是分化期？ 　　太奇怪了吧！ 　　“这就是世界同化吗……” 　　康托着手臂思索着：“我会变成什么呢？” 　　“之前你不是很好地区分出来了吗，”超人指出：“阿尔法。” 　　“但是我的犬齿是一直都有的。” 　　康强调。不是到这个世界才长出来的！要是到这个世界还能长那种东西，他会变成吸血鬼那样的超长大尖牙吗？小虎牙还能被夸，那样的存在就感觉有点丑了唉。 　　“你需要帮助吗，帮你找到回去的办法？” 　　超人体贴地询问：“如果这些的发生是因为你呆在我们的世界之中被同化，那如果你能回去的话这样的同化应该就停止了。” 　　“谢啦，但是这倒不用。” 　　康拒绝了：“我随时都可以自己回去，我有回去的办法。” 　　他虽然系统之中能量不够，但是他手上还有一张之前的副本任务奖励获得的传送券，能够随时使用那张券回到自己的世界之中去，所以不需要担心能量的问题。 　　说道能量，康意识到现在可以将系统AI打开了。 　　之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由于能量过低，为了保存能量AI选择了自主休眠，但是现在能量已经攒了一部分了，虽然并不多，但是也足够系统AI的基础运行一段时间了。只要在接下来找到新的获取能量的方式，就不需要再关闭AI了。 　　而且康现在大概也需要系统AI来回答他的一些问题。 　　【“晚上好，康。”】 　　系统AI被开启了。 　　康在内心回应他的问好，并快速地询问他关于世界同化的问题。 　　系统回答道：【“世界同化是必然存在的一种东西，但是同样的，不仅你在这个世界之中会有世界同化，等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的时候，同样会有，你原本的世界意识会将你身上不符合世界规则的部分逐渐清理，这将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是等你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之后，会慢慢回到最初的状态。”】 　　接着系统补充道【“当然，这只限于当这种世界同化不符合你原本世界之中的规则的时候才会出现，就比如说如果你去到一个乐高世界变成了一只乐高，那回到原本世界的时候会被是规则所扭转回来，因为对于那个世界来说，人类等于乐高这个等式就是规则，而你的世界之中没有这一条规则，人形生物依旧是人形生物，此规则不成立，会被从你身上清除。”】 　　康似乎是听懂了。 　　“那你……有打算什么时候再回去吗？” 　　超人犹豫了短暂的几秒钟之后询问。 　　“唔……” 　　康挠了挠头，作思索状。 　　至少，他想完成这个世界的世界任务。 　　不止是为了那个任务奖励。这个世界任务看上去能够帮助到小红鸟，至少能不让他走上奇怪的道路，康觉得这大概是有必要做的事情。他想留下来，至少完成这个任务。 　　“或许过一段时间？” 　　康不确定地说。 　　在他原本的世界之中他没有什么迫切地要去做的事情。 　　上学也没什么意思，某种意义上还挺无聊的，一天天干坐在那呆着。他的克拉克看着他离开的，那想必会为他处理好学校的事情，这一点不需要他操心。而莱克斯正准备在把超人告上法庭，显然不是那种他可以左右决策的抚养权争夺，他没有插手的余地。 　　少年正义联盟的各项活动都因为罗宾的受伤而暂且停止了，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去执行的任务。 　　所以他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多呆一段时间。 　　“至少我想等到小红鸟没事之后再走。” 　　康这样说。 　　“既然你想在我们的世界之中待一段时间……有一件事你最好注意一下。” 　　“远离莱克斯·卢瑟。” 第153章 延迟分化019 　　.0153 　　“远离莱克斯·卢瑟。” 　　超人这样告诫康。 　　“任何有关他的事情都别去。” 　　“……恩？” 　　康略歪了歪头。 　　他大概能理解需要远离莱克斯这种事情，但是至少在他的世界之中，超人从未这样告诫过他。 　　而他还以为这个世界的超人和莱克斯，比起他的世界之中的两人，会关系更好一点……？ 　　至少他们不是只是不死不休的宿敌关系？毕竟这个世界他的同位体…… 　　但是转念一想，希望前任死掉这种事情好像也挺正常的对吧，离过婚的人关系很糟糕也是一件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超人摸了摸鼻子。 　　“我觉得你在想的原因大概不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总之你能听进去就好。” 　　“伙计们我觉得你们可能得等会再谈了，过来看看这个。” 　　迪克开口。 　　此刻他正站在蝙蝠电脑边上，在操作台上输入着什么。 　　康扭头看去，他注意到迪克放出了几个实时的视屏监控。 　　在中央的那个屏幕上，赫然是现在的大都会—— 　　金属人正在大都会肆虐，他几乎是疯狂地破坏着能看到的一切，人们尖叫着逃窜，恐惧之中的人们狂乱地喊着超人的名字。 　　金属人，超人头疼的反叛之一，最让他难以对付的是对方有一个氪石制作而成的心脏，当他打开胸腔露出氪石心脏的时候，超人就很难对其产生有效攻击，并且自身也会受到氪石印象而开始逐渐虚弱。 　　“什么情况——” 　　超人猛地一惊。 　　这里是蝙蝠洞，蝙蝠洞的结构不止能够阻挡氪星人的窃听，当氪星人身处其中的时候同样能够让他们不能那么轻易地感知到外界的声音。 　　超人在蝙蝠洞里呆了一会，自然没有听见大都会的骚乱。 　　好在蝙蝠电脑兢兢业业地做着它的工作，实时监控着各地的危机。 　　在蝙蝠电脑屏幕的侧边，另外一个分屏上，显示的是一片金色的麦田，一个紫色的巨大怪物行走其间。 　　寄生魔，有着能够靠接触他人皮肤而吸收他人生命力的能力，同样也是超人为之头疼的反派。 　　而这样眼熟的麦田…… 　　是斯莫威尔。 　　麦田之中没有城市该有的监控设施，或许是无人机的拍摄。 　　两个超人挂念在心头的地方同时遇到危机。 　　大都会的人民群众生命危在旦夕，金属人在城市之中肆虐，□□烧，在砸碎的汽车引发的爆炸燃起的冲天火光之中笑出了声。 　　而在堪萨斯，寄生魔那边，他似乎没有朝着有人烟的地方行走的意思，他的面向甚至是朝着荒山的方向，他似乎没有打算袭击小镇。 　　虽然寄生魔同样存在很大威胁性，但是目前那边似乎没有大都会那样的紧急。 　　为什么金属人和寄生魔会同时出现？这只是一个令人烦躁的巧合还是背后另有隐情？ 　　无论如何，超人都不能站在这思考，他需要开始行动了，他得做点什么，不然在他犹豫的时候就会有无辜的人受到本可以避免的伤害。 　　“我现在去大都会，优先解决正在威胁人们性命的金属人。” 　　超人这样说。 　　“蝙蝠侠，”他称呼迪克，直接使用了蝙蝠侠的代号：“如果堪萨斯那边发生了什么，麻烦你及时通知我。” 　　迪克刚一点头，超人就如同一道流光一般冲了出去，在一瞬间消失在了蝙蝠洞之中。 　　“我可以去处理堪萨斯的问题。” 　　康说道，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超人需要处理大都会的危机，而堪萨斯的斯莫威尔也在危险的边缘。 　　斯莫威尔也是他的家，也是他会为之战斗的地方。 　　这样想着，康同样飞出了蝙蝠洞。 　　“你别——” 　　哪怕康的速度没有超人那样的快，但是迪克的话仍旧晚了一步。 　　十几岁左右的小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让人省心！ 　　迪克咬牙切齿。 　　完全忘记了他也没有大出多少，并且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比起康来，只有之过而无之不及。 　　康飞跃了哥谭市，飞向了堪萨斯的方向。 　　比起他刚刚从培养舱之中爬出来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似乎更多了一些，他的速度比起当初要更快了，力气要更大了。虽然他还是半点都没长高，但是至少能力有在增长。 　　特别是当初使用过那个【浓缩太阳水1.2】之后，短暂地体验过无尽力量的感受，让他对自身能够达到的位置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知，他对能力的掌控也在某种程度上提升了。 　　就像是一个刚开始学弹钢琴不久的新手，让他附身了一下大师弹琴的时候，短暂地体验了一下可以那样使用自己的力量，至少能悟出不少新的东西。 　　康觉得要不是这个未知的负面作用在，而且能够用来换取这个道具的卡池抽取次数也优先，如果能多用用这个道具说不定能让他变得厉害很多。 　　能觉醒一下热视线什么的超能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在使用了道具之后，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新的能力，但是不在道具的持续时间他就又感受不到了。按照逻辑来说，那些能力已然存在于他的DNA里面了，他用不出来或许只是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心态，再或者练习。 　　但是在正义山的时候，他和队友们经历了无数复杂的训练，也没见自己能开发出什么新能力。 　　“系统，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够使用那些我现在还做不到的能力呢？” 　　比如说x视线？ 　　康在飞行的过程之中还抽出空来，在内心之中询问系统。 　　【“到时机你自然就会了。”】 　　系统AI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它接着补充了一句：【“至少，未来的你是会的，不需要担心。”】 　　好吧，那条让康感到不知所措的未来世界线没想到还有这点帮助，让康确认了自己可以使用那些超能力，至少在未来可以。 　　康在飞过去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真奇怪，为什么他的手机还能接到电话？ 　　按理说在这个世界他的手机是无法在没有wifi的情况下联网的，更无法使用需要信号的功能。 　　康接起来，对面的声音响起：“——康，我在你口袋里放了一个耳机，戴上。” 　　是迪克，也是蝙蝠侠。 　　“哇你是什么时候——等等为什么我口袋里有你放的东西我都不知道！？” 　　康手忙脚乱地翻看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个有较高隐蔽性的入耳式耳机。 　　当他将之带上的时候蝙蝠侠在另外一边挂掉了电话。 　　所以说为什么他的手机能够接通电话啊，这根本不合常理啊？ 　　“你距离目标位置还有五公里，别再往前了，就在这监控着，别让他发现你。” 　　蝙蝠侠冷着声音吩咐。 　　当迪克压低嗓音的时候，就很难听得出他的本音，只有蝙蝠侠带来的压迫感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有氪星人的超级感官作弊，迪克的蝙蝠侠扮演得实际上还是很不错的。很少有人能够分得出来他与曾经的蝙蝠侠有什么不同。 　　“盯着他动静。” 　　蝙蝠侠说：“如果他改变行动方向的话我会指导你出手，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不要随意轻举妄动。” 　　“呃，但是，蝙蝠侠。” 　　康悬停在空中，视线看向远处。 　　“他好像已经看见我了。” 　　寄生魔是一个无比巨大且壮硕的紫色怪物，他的面部特征被完全畸形且扭曲的组织覆盖，只留下最明显的嘴，咧开着，露出牙龈，露出不堪入目的污秽。 　　当寄生魔缓缓地扭过头，他的视线落在了远处在天空之中漂浮的康的身上。 　　就在那一刻，仿佛猎手锁定了他的猎物，凌厉的视线如同刀刃。 　　他本在麦田之中缓缓游荡，此刻锁定了他的敌人，他不顾一切地朝着康的方向飞奔而来，所过之处所有的植物都倒塌坍缩，凄惨地趴在地上。 　　“他盯上你了，引开他，远离镇子，到别处去。” 　　蝙蝠侠的声音在耳麦之中响起。 　　“他好快！！” 　　康惊喊一声，顺着蝙蝠侠的命令转身就跑，他将速度提升至最快，朝着人烟的反方向。 　　但是哪怕他的速度已经进步了，但是寄生魔的速度比他更快，几乎没让他拉开多远的距离，就已然冲到了他的面前。 　　能够和超人做对手的存在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存在。 　　“……别让他碰到你，也别碰到他。” 　　蝙蝠侠在耳麦之中提醒，但是此刻寄生魔已然从地面跃起，扬起拳头，带着万钧之势顺着惯性猛地袭击而来。 　　康转身扭头面对敌人，他躲不开这一击，只能选择另外的方式。他以臂为盾，作格挡状，正面硬接下了寄生魔沉重的一击。 　　这一击让他直接被其中力道击飞出去，在潮湿的泥土地面上砸出一道拖长的痕迹。 　　寄生魔通过接触吸收对方身体之中的生命力。 　　康在一个照面之下就感到了体内的力量被抽走。 　　失去一小部分的力量让他有些手软，康从地面上爬起，甩了甩手腕，冷着脸面对着再次向他冲来的寄生魔。 　　寄生魔需要拉进距离创在接触机会来吸收生命力，而康的速度不及他，他跑不脱。 　　不能这样下去。 　　康严肃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4章 延迟分化020 　　.0154 　　“这个寄生魔……” 　　蝙蝠侠的声音在耳麦之中响起，同时康听到了耳麦对面还有其他的杂音，对方似乎已经不在蝙蝠洞了，但仍旧连着通讯，并且实时注视着康这边的情况，说不好是不够信任还是保护欲过剩。 　　“不是原版的样子。” 　　蝙蝠侠分析到：“原版的寄生魔比它要更强大，至少在他的一击之下，你不会还站得那么稳。” 　　不是原版？那这个盗版都那么厉害，原版该有多厉害啊！ 　　超人就是和这种东西在战斗吗。 　　康深刻地认知到自己能力的不足，和超人的能力比起来他差得还是太遥远了。 　　“不要和他有肢体接触。” 　　蝙蝠侠再度提醒。 　　“拖延时间就好，等我们过来。” 　　看来，蝙蝠侠跟着超人去大都会了。 　　或许是这个劣质版本的寄生魔的水平实在不够看，或许是大都会比起堪萨斯要距离哥谭更近，又或者面对氪石心脏的超人陷入了和金属人的苦战，总之，在这一刻，康认为自己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信任，信任他能够拖住寄生魔一段时间。 　　但是康觉得这不太够，只是拖住他而已吗？ 　　我能战胜他。 　　康这样想着。 　　我完全不需要接触他，我的生物立场和心灵遥感可以规避正面接敌，只要不让他近身，不要有身体上的接触，那他就无法吸收我的生命力。 　　而已经丢失的生命力完全可以依靠阳光慢慢恢复。 　　等他们来的时候我或许就已经打败这个家伙了。 　　康在麦田之中悬停，寄生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嘶吼一声，用着与他那紫色的庞大身躯不符合的速度朝着康的方向冲刺而来。 　　【“你还有一张浓缩太阳水的道具卡，要现在使用吗？”】 　　系统AI的声音在康的脑海之中响起，它礼貌地询问。 　　“不。” 　　康拒绝了。 　　用了那样的道具就有几分作弊的感觉了。 　　要是使用了【浓缩太阳水】，依照之前的使用经验，他必然能够解决这个劣质版本的寄生魔。因为那个道具能让他的心灵遥感的强度提升到近乎极限的程度，在短暂的使用体验之中，他能感觉到那种已然能够掌控部分物质的组成结构的感受，虽然那样的掌控力还没有达到某种离谱的强度，但是介于他使用的【浓缩太阳水】后边标记是1.2，他有理由怀疑还有更高的版本，和更强大的增幅。 　　总而言之，曾经的使用体验让能够判断使用了道具之后他必然能赢，但是现在的他只想尝试一下自己本身的极限值在哪里。 　　他能做到打败眼前这个怪物吗？ 　　超人能够对战且解决掉完全体的寄生魔，他不能连一个劣质版本的都敌不过吧？那也太菜啦。 　　想是这样想，康还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现在的这一场战斗。 　　但当寄生魔以一种超越他本身的速度挥拳朝着他落下一击的时候，康意识到正面的硬碰硬他是没有办法取得胜利的。 　　寄生魔的攻击落在他身上，直接将他击飞了出去，或者说，他也有几分顺着这个力道飞出去的意思。 　　因为虽然对方的攻击力道对他来说完全可以承受，根本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水平，但是对方对于生命力的吸取不是闹着玩的。 　　一个交锋之后，康再一次感到了那种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被剥离的恍惚。 　　他顺着力道飞了出去，一路的麦子都被气浪掀翻。 　　他脚下在地面踩实，向后的力道让他在土地上留下清晰的印记。 　　康双脚分开踩在地上，本在风中如金色海浪般摇摆的麦子在他身周倒伏，几乎流出一片真空的地带。 　　他咧了咧嘴，抬起手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唇边。 　　在这一个回合之中被夺走的生命力让他的钢铁之躯出现了片刻的防御空洞，他受伤了。 　　他很少在这样完全物理的硬碰硬之中受伤，半氪星人的身躯通常来说都不是那么简单地能够被伤害到的。 　　康用黑色露指手套的手背处蹭掉了唇边的血，血液在黑色上面没有留下任何显眼的痕迹。 　　他呲了呲牙，那双灰色的眼睛冰冷下去。 　　对自己受了伤这件事感到有点恼火。 　　寄生魔可是尝到了甜头，他完全不准备和康任何修整或是重整旗鼓的机会，几乎是无缝衔接地再度袭击而来。 　　在寄生魔袭来的那一刻，康凌空跃起，他扭身闪避，在空中以一种微妙的角度，不够迅速迅速但却十分有效地规避开了他的袭击路线。 　　一些在少年正义联盟的训练之中学到的小花招。 　　主要灵感来源于罗宾。 　　或许还有一点和他战斗过的红头罩，一直能微妙地躲掉他快速而沉重的攻击。 　　不过反正都是蝙蝠崽子，没有区别。 　　寄生魔虽然速度不慢，但是他体型过于庞大，在空中很难做到灵巧地移动。 　　康这一次已有准备，不像第一次被袭击的时候那样没有计划，非常完美地躲开了这一击，不至于被寄生魔近身而吸取他的生命力。 　　但是不能近身，康需要有攻击手段。 　　单纯地利用TTK靠近对方，就连自己的生物立场都会被算作“接触”然后吞噬掉自己的能量。 　　他在空中辗转腾挪地多开对方的袭击，一般来说他不会这样放风筝一般地溜着他的对手，他的战斗风格就是更喜欢拳拳到肉实打实地战斗。但是很抱歉，现在的这个对手玩阴的，近身就吸血再上衰弱buff，可不能和他正面接触。 　　若是在城市之中，康还可以利用城市里的那些设施，或者他可以举起路边的汽车来砸向敌人——别担心，现在的车险之中包含“被超级英雄举起来砸烂”这一项保单。而且单独保这项，要是像是“被罪犯一脚踩扁”这种下场是不包含在内的。 　　虽然说不是每个人都会去自费买这种不一定能够发生，听上去就像是给保险公司送钱的保险名目，但是一般来说英雄自己会买这种保险……当她或者他“临时征用”了路边汽车的时候，保险公司会给予赔付。 　　但是这里一眼望去根本没有汽车这种东西，更别说别的能够利用得上的重物。 　　——非要说的话，远处的道路上还有正在行驶的车辆，但是那里面可是有人的，不能将无辜的人卷进来。 　　或许单论体积的话，捆扎在一起的干草垛也能算一个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但是干草垛太轻了，落在寄生魔身上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这个广阔的麦田之中几乎就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康在闪避的过程之中腾出精力来思考，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这里是麦田。 　　而麦田之中最多的东西就是麦穗。 　　它们犹如大海之中的水滴，在麦田之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如果没有足够大而重的东西能够辅助战斗——那足够小而多的东西呢？ 　　如果他能利用心灵遥感同时控制这漫无边际的金色海洋之中的无尽水滴呢。 　　康猛地向后窜了一段距离，他漂浮在空中，在战斗之中毫无征兆地闭上了双眼。 　　他努力地将身周的生物立场蔓延开来——蔓延过每一滴灿烂的金色海水，蔓延过风卷起的细碎麦壳——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沉浸了进去，他似乎就是那无尽麦浪之中的一员，是那灿烂的美好之中饱满而鲜活的金光，它们承载着丰收与喜悦，在风中摇摆，飞舞。 　　寄生魔可不管他在做什么，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康在他的眼中就是比起普通人来说要更加美味的蓬勃生命。 　　而且他胸口那个灿烂的超人标志是那么的碍眼。 　　就在寄生魔的攻击即将击中那悬停在空中双眸轻闭的少年之时，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金色的麦浪倒映在他的双眸之中，那双浅色的瞳孔被染上了麦田的灿烂金光，就如同倒映在他虹膜之中的两轮明日。 　　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波动由他为中心展开，当人定神望去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麦浪之中细碎的金芒升空，无数灿烂的碎屑在空中交织，细细密密地织在一块，仿佛一张网，拦住了寄生魔的攻击。 　　他的攻击很重，但无法击碎这张网，因为它们是由无数细小的单元构成，让它们具有极强的弹性和灵活性，能在被击溃的下一瞬间重构自己。 　　这张网向着寄生魔的身躯扑过去，他的挣扎毫无用处，无数细小的麦芒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地将他困住，将他击倒，将他扑杀在地。 　　寄生魔起初还在活力四射地挣扎，但是渐渐地，渐渐地他的力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开始有气无力地抗争，最后慢慢地不再有动静。 　　好耶！赢啦！ 　　康雀跃起来。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缓慢而温柔地平复他损失了一定生命力之后的的虚弱感。 　　但是…… 　　康忽然又想到。 　　他本只是打算将之困住，毕竟只是麦芒的话好像杀伤力不是很足够…… 　　为什么对方那么配合地被打败了？ 　　他开始困惑，有些警惕起来。 　　是不是诈死？不能给放出来了，先捆着。 　　就在康的视线还停留在倒在地上的寄生魔上的时候，忽然远处有几辆车开了过来。 　　康的直觉告诉他，那是冲着他来的。 第155章 延迟分化021 　　.0155 　　几辆面包车行驶在乡间的公路之上，一路飞驰地冲向了康的方向。 　　康有一些犹豫，他不太确定自己现在是否应该在他们到来之前离开。 　　他看了一眼地上被层层包裹按在地上的寄生魔。 　　至少他不能让这个东西留在这里。 　　如果这个劣质版本的寄生魔死得确实蹊跷，那留它在这里会让后面过来的人都陷入危险。 　　但是要带走的话康一时间也不知道带到哪里去。 　　就在康犹豫的时候，那车队飞速地驶到了距离康最近的公路边上。 　　车门拉开，风风火火地冲下来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什么？ 　　康有些疑惑。 　　斯莫威尔向来是一处偏远的镇子，小镇甚至没有自己的报纸，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记者？ 　　“你就是击败了这个怪物的英雄吗！” 　　穿着卡其色马甲的短发记者踩着东倒西歪的麦秆跑过来，举着手中的收音设备，还有些气喘吁吁地询问。 　　“对，我建议你们还是远离一点，这个东西还可能具有威胁性，不要靠得太近。” 　　康提醒他不要再过来了。 　　但是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对这样的警告有任何的反应，他甚至更加兴奋了。 　　真奇怪啊。 　　康想。 　　好像有什么特别违和的地方。 　　有人在公路边上就开始架设相机，隔着老远用长焦镜头开始拍照摄像。 　　有的记者同样踩着或是倒塌或是仍旧挺立的麦秆冲向康的方向。 　　只不过他们跑得稍慢了些许，没能赶上第一个。 　　【“所有的怪异之处都是可以追踪的线索。”】 　　系统AI在康的脑海之中提醒他。 　　它没有直接讲述出它自己的分析，而是用一种旁侧敲击的方式提醒康，督促他自己分析一切可能性并自己找出答案。 　　怪异之处？ 　　康微微蹙起眉思索。 　　他不是做不到分析，只不过他通常来说不会有蝙蝠崽子们那样的多疑，很多情况下，没有人提醒之前他是不会去想到一些比较微妙的问题的。 　　这些记者…… 　　斯莫威尔的周边不应该会有那么多记者同时出现。 　　哪怕这附近有大新闻，也充其量一两个记者前来。 　　康扫视了一圈记者们胸口挂着的记者证上的信息。 　　他们几人一组地来自同一个报社或者媒体，而那么多不一样的人又都来自不同的公司。 　　如果是一两个记者得到了特别的情报，他们最多告诉自己的同事，不可能呼朋引伴叫来那么多不同公司的记者，他们都该是竞争者。这背后大概率是有什么人同一通知了他们…… 　　康回忆了一下这几家媒体的名字，都是规模不小的媒体……但是他没有看到他最为熟悉的星球日报，那个克拉克和露易丝上班的地方。 　　太奇怪了。 　　这些记者，他们像是早就蹲守在这里，就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像是提前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一切并做好了准备。 　　方才康在和寄生魔战斗的时候，远远也看见了远处公路上行驶着的车辆，他们保持着一个非常微妙的安全距离，让康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目的。 　　而当目击到寄生魔的败落，他们又迅速地冲了上来，似乎完全不在乎还存在危险的可能。 　　是为了新闻不顾性命，还是早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寄生魔在被康击落之后迅速地失去了生命体征，哪怕他只是一个拙劣的复制品，在刚才与康战斗过程之中展现出来的力量水平来看，似乎不应该被那么容易地击败。 　　为什么？他的落败是被计算好的吗？ 　　有什么人在这背后掌控这这一切？ 　　而这些记者们，又是被谁派来这里的？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是超级小子吗！” 　　有好几个胆子大的记者已经跑到他身边了，康下意识地拦着点跑得最快的那个，别让她刹不住车跑到了那个寄生魔的边上去。 　　他还不知道那个寄生魔到底是什么情况呢，不能让普通人接近了，万一受伤了可就不好了。 　　“你复活回来穿上了曾经的制服吗？” 　　记者快速地询问，然后讲话筒递向他的方向。 　　他们…… 　　他们是将自己当做了这个世界的那个超级小子？当做了自己的同位体？ 　　康扫视了一圈这些几乎称得上是突如其来的记者群。 　　“……我不是。” 　　他用着清晰的声音回复。 　　“无论你在想谁，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 　　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划清界限。 　　虽然或许含混地承认能让一切事情变得简单，至少对他来讲更少需要解释的事情。 　　但是他不愿意。 　　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战死了，那他应该被所有人铭记，所有人都应该记住他为世界做出的贡献，他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所换来的一切。 　　康不能取代他。 　　谁都不可以。 　　这个世界的康纳·肯特是他自己，而康也是他自己，他们是同位体，但是他们也是截然不同的个体。 　　平心而论，康也不愿意有别人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被误认为是自己，所以他也不愿意占据其他自己的身份。 　　“那请问你是谁呢？” 　　记者在康的回答之后迅速地提出了她下一个问题。 　　…… 　　大都会。 　　城市之中混乱不堪，翻到的车辆，破碎的建筑，被撞得到处都是的街道设施，街上的垃圾桶都被撞翻，污秽撒了一地。 　　无人的街上横七竖八的陈列着巨大的植物，它们在除草剂的作用下渐渐枯萎消失。 　　金属人被结实的钢索牢牢地困住，结结实实地栓了起来。 　　这样的捆法让他没法再次打开自己胸前的舱门，亮出自己那颗能够威胁到超人的氪石心脏。 　　超人从空中飞来，落在地上。 　　“谢谢你……蝙蝠侠。” 　　他对着正在把金属人五花大绑然后准备交到姗姗来迟的警察手上的蝙蝠侠说到。 　　“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快地过来帮我。” 　　“毒藤女同时出现，她是我需要对付的。” 　　蝙蝠侠低沉地说。 　　他也没有想到，在检测到金属人出现在大都会大肆破坏地下一刻，毒藤女的踪迹也同时在大都会出现。 　　金属人和毒藤女怎么会联手？ 　　要知道，毒藤女的活动范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哥谭，而金属人则专心对付超人。 　　他们不会莫名其妙地合作。 　　蝙蝠侠判断，他们背后还有别人在操作。 　　大都会、堪萨斯，这两处同时遇袭，这很大可能就是针对超人的阴谋。 　　但是毒藤女为什么会牵扯其中？ 　　蝙蝠侠将视线投向了被同样结结实实捆绑起来丢在一边的毒藤女艾薇。 　　“看我干嘛？” 　　艾薇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她的植物全被蝙蝠侠使用他的除草剂给消灭了，作为极端植物保护人士，要不是打不过，艾薇只想把蝙蝠侠做成化肥浇花。 　　“是谁指使你到大都会来闹事的。” 　　蝙蝠侠嘶着声音走过去，威胁她。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告诉你吗？” 　　艾薇冷笑。 　　蝙蝠侠举起手中的那瓶除草剂，对准了不远处的一株野花。 　　“……你要做什么！！” 　　艾薇被激怒了。 　　“她还是个孩子！你就要杀了她吗！” 　　她怜爱又痛苦地看向那株野花。 　　这样的距离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外了，她没法催生那株野花。 　　“如果你配合说话的话就不会。” 　　蝙蝠侠冷声胁迫。 　　“……好吧。” 　　艾薇屈服了，为了那朵可怜的小姑娘。 　　“有一个人，他让我做这件事，不论事成与否，他会给植物保护协会捐出一百万美金，并且督促他们对沙漠进行植树造林计划。” 　　“而且他还会为我和哈莉付清保释金。” 　　然后她快速而小声的补充。 　　她强调：“你不知道那有多贵。” 　　“……” 　　蝙蝠侠阴沉着脸看着她。 　　“是谁。” 　　“我不知道！” 　　艾薇提高声音：“你是蝙蝠侠，你还能不知道吗！” 　　“……蝙蝠侠。” 　　超人走过来，打断了蝙蝠侠的严刑逼供，也阻止了蝙蝠侠对路边无辜野花的迫害。 　　“那个寄生魔那边出状况了。” 　　他的超级听力和x视线让他完全做得到本人仍旧站在大都会的街头，视线却落在远方的堪萨斯，听着那边任何一处细微的动静，他可以直接实时地了解到那边发生的一切事情，观察力更甚过一般人的亲临现场。 　　蝙蝠侠略眯起眼睛。 　　他的监控让他注意到康已经基本上解决了寄生魔的威胁，年轻而有活力的小氪星人超出了他的想象，非常有灵性地解决掉了那个劣化版本的寄生魔。 　　此时他将放在艾薇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他面罩之内可以看到的监控画面之中。 　　他远程控制空中的无人机监控调转镜头，拉进距离拍摄向康与寄生魔战斗过后的现场。 　　寄生魔如他所想已然躺在了地上，康仍旧站着，看上去没有受到什么太过严重的伤害，仍旧具有活力的样子。 　　而一堆完全没道理拉帮结派出现在斯莫威尔——甚至都不是镇子里，而是人迹罕至的原野之中——记者将康团团围住，话筒与镜头高举，越凑越近。 第156章 延迟分化022 　　.0156 　　次日清晨。 　　杰森·陶德骑着他的重机车，在街角的拐外飞驰漂出一个漂亮的漂移线，六缸发动机的轰鸣在清晨的街道上回响。 　　他刹住车，将他心爱的重机车停在了街头那家汉堡店门口。 　　杰森侧身跨下机车，顺手将自己的头罩摘了下来，放在了车坐上。 　　他拍了拍机车，就像是安抚一只爱宠，让它在店外等待自己。 　　哥谭治安混乱，但是这里是他的势力范围，别说他车上搭载的那复杂到哥谭盗贼之王猫女看了都得琢磨半天的安防系统，就光是他将自己的头罩搁在上面昭显自己的身份，红头罩要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里被人偷了摩托车，他说出去就不用混了。 　　他刚解决了昨天黑面具妄图将手伸到他的势力范围之中的举动，忙得他发现了鸟宝宝进入分化期这件事情之后也只来得及往蝙蝠洞去了一趟待了一会，就再出门解决问题了。 　　不过现在忙完了，买点垃圾食品去庄园看看鸟宝宝好了。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汉堡店常亮着，杰森推开大门进去，收银台后的店员死气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哪怕看到杰森脸上的多米诺面罩和胸口展翅的红色蝙蝠图标，他依旧是无比敷衍地打了个招呼。 　　杰森点了一堆有的没的垃圾食品，看到这家汉堡店有新品套餐，也同一点上了。 　　分化期的欧米茄一般需要较多的能量，而庄园里是不太有垃圾食品出现的。 　　就当他大发慈悲，给鸟宝宝带点慰问品去吧。 　　杰森心想，我真是个好哥哥。 　　至于提摩西将自己的分化期搞得乱七八糟这件事，杰森也不打算指责他。 　　毕竟他自己的就够莫名其妙了，没什么立场教育弟弟。 　　他死去的时候还没分化，而当他被丢进那个绿池子复活归来的时候，仍在浑浑噩噩状态的他一头扎进了难熬的分化期。 　　而当时的他还在刺客联盟被当做武器接受训练，同期的预备役刺客们可没半点同情心，或者说，在训练之中一人压过其他人的杰森能够再难熬一点他们更幸灾乐祸；塔利亚也不是乐于管这种闲事的性子，杰森不至于死掉就行，分化期怎么过和她没半点关系。 　　那时候的他连话都不说，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任何一件事情，就像是一个只会接受命令并完美照做，无条件服从一切的家犬。 　　非要说的话，唯一用信息素安抚过他的反而是那个看上去最冷血残酷，流淌着雷宵·奥·古血脉的恶魔崽子。 　　恶魔崽子那时候估计是拿他当狗养了。 　　杰森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他似乎对这样的安抚接受十分良好，或许是因为当时的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所以同时训练过的达米安信息素还算得上是熟悉。 　　又或许是，还没有分化的小恶魔崽子，闻起来就已经有几分像是布鲁斯的样子了。 　　这个时候，杰森点的餐食准备好了，收银员将袋子递给他，有气无力地祝他用餐愉快。 　　杰森提着袋子走了出去。 　　正在庄园度过分化期的小红鸟他倒是不怎么担心缺人照顾，不是说他认为迪克会照顾他——说实话，他完全不认为迪克能够有半点善于照顾人的技巧。贝塔的分化期比起ABO之中其他两个性别的分化期来说，要更为平缓，甚至在信息素水平稳定的情况下，穿上制服出去打击罪犯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事情，最多需要注射几支稳定剂，或者掩盖一下自身波动的信息素。不过基本上所有的义警都会用各种手段来掩盖自己的信息素，为了不让人识别出他们的秘密身份。 　　非要说他认为谁能照顾得好分化期的鸟宝宝的话…… 　　他要说是达米安。 　　一个被人听到会非常震惊的选项。 　　但是，谁能说得准呢，毕竟达米安可是有过经验的。 　　杰森走出汉堡店，他心爱的重机车还稳稳当当地停在门口，头罩也安稳地放在上面。 　　此刻，他注意到一边的报刊亭正在上货，似乎是今天最新的报纸。 　　杰森走过去，自然地拿起了一份。 　　“是红头罩先生！” 　　正在上货的报刊亭老板认出了他。 　　这里是他的势力范围，有人认出他并表示尊敬不奇怪。 　　“这是今天最新的报纸，拿一份去吧！今天的新闻还怪有意思的。” 　　老板直接将报纸赠与。 　　杰森也不推辞，他拿着报纸，拎着快餐走回机车边上，抬起长腿跨上去，将快餐袋子安顿好，顺手打开了翻折起来的报纸，一眼看到了头条。 　　头条新闻比起标题，最有冲击力的是那张占据版面巨大的新闻照片。 　　是超级小子。 　　杰森意识到，是昨天那个，平行世界过来的家伙。 　　照片上是一片无比广袤的麦田，更远处是隐约可见的城镇轮廓。 　　麦穗似乎被巨大的冲击力震荡地向后翻折，最中心向外扩散着无形的力量。 　　超级小子康正站在画面的中心，他双腿分开结结实实地踩在地面上，长靴与紧身作战裤勾勒出流畅且完美的肌肉线条。 　　他黑发有些凌乱，脸上沾着些许尘土，脚下踩着的泥土上有很深的痕迹，他明显正在经历着一场对他来说分外艰苦卓绝的战斗。 　　但他在面对苦战和困难之前无比的坚定，垂下的一只手握成拳，仿佛有着浩瀚的力量从他身上涌出。 　　少年脸上带着的墨镜有些下滑，露出了那双冰冷的灰色双眸，此刻情绪看上去带着些许的怒火和无尽的力量。他抬起手，外套袖子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他正用带着露指手套的手背拭去唇角的血迹，紧紧盯着前方的同时威胁性地呲牙，露出了尖锐的犬齿。 　　他看上去像是一只被冒犯到了领地，正为了守卫身后而不顾一切战斗的狼。 　　虽然这一张报纸是纯黑白灰三色组成的，就连头版头条也没有特意添加上颜色，但是这一张抓拍得正是时候，张力极强的照片能给人带来的第一眼冲击力强到让人忽视它缺乏的色彩。 　　杰森挑了挑眉。 　　如果单单是从一个欧米茄的角度来讲、去审视一个年轻阿尔法的话，这种角度来看，这张照片拍得还是挺有魅力的。现在那个词汇叫什么来着？性张力。 　　像是原野之上的狼王，孤高而决绝地守卫身后的族群。 　　他眼中迸发出来的光彩与亮光， 　　说起来……这个从异世界过来的小超人准备回去吗？ 　　杰森想。 　　要不帮鸟宝宝把他诓骗下来吧。 　　至少他挺满意。 　　不行就先拿氪石，打晕绑起来，然后再慢慢忽悠。 　　这样想着，杰森又去看头条新闻的标题和内容。 　　《已牺牲的少年超英惊现堪萨斯，从寄生魔手上拯救小镇数百人性命。》 　　纸媒的新闻标题一般都取得比较含蓄，内容也中规中矩，简述了一些事实，描写了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 　　杰森粗略一看，大致是讲述了寄生魔忽然出现在堪萨斯的农田之中，距离最近的小镇无比接近，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位英雄出现，和寄生魔大战了三百个回合，九死一生战胜了那样恐怖的怪物，还无辜群众一个清澈的天空。 　　寄生魔？ 　　杰森思考了一下，他觉得以昨天看到的那小子的水平，能够全须全尾地解决寄生魔似乎……不太好说，礼貌点说是有点悬。但昨天他明明在哥谭，为什么跑到堪萨斯去？堪萨斯出什么事情超人不会去解决吗。 　　超人呢？ 　　杰森翻看新闻，也看到了金属人联手毒藤女袭击大都会的事情，报道的照片里同时出现了超人和蝙蝠侠。 　　……这样看起来，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在的。 　　他掏出手机随手搜索了一下当前的新闻。 　　比起纸媒取标题的含蓄和内敛，网络媒体的新闻标题那叫一个百花齐放。 　　《二胎还是克隆？论超人和卢瑟复合的可能性！》 　　杰森嘴角抽了抽，没点进去，往下再翻了翻。 　　《超英复活？还是生命奇迹？》 　　《当事人否认复活论！为你细数那些年疑似复活的超英们！》 　　《兄弟继承遗志？论超英精神的传承性！》 　　再往下翻愈发脱离正轨。 　　《投票决出你内心最有少年感的阿尔法——》 　　《新屏保！快来长按保存小狼狗战斗英姿！》 　　杰森翻到下面，想了一下，点进了最后一个标题。 　　在网络上他看到了他手中那张报纸的头条新闻照片的彩色版本。 　　这张照片十分有冲击力，彩色更让它格外鲜明。 　　水洗般的蓝色天空，无尽的金色麦田，少年胸口明亮的红色艾尔家徽，还有那双冰冷的灰色双眸，映照着麦田的灿烂金光。 　　照得不错。 　　杰森长按并保存，顺手发给了鸟宝宝。 　　但有一个问题—— 　　这张照片是谁照的？ 　　或许大多数网友不会关心这个问题，新闻照片嘛，那必然是某个记者接近了现场，又或者是躲得远远地利用长焦镜头惊险抓拍。 　　所有的新闻照片不都是那么来的吗？ 　　那么多超英的战斗英姿不都是靠着这些出生入死的记者吗？ 　　习惯啦。 　　但是杰森察觉到了这张照片的不对劲之处。 　　它照得太好了。 　　照片之中少年英雄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前方，几乎与观看者直直对视，让人在一晃眼之间看过去似乎也能够感受到被那样的视线盯上的不寒而栗，几乎要立马双腿发软的错觉。 　　——照片之中的人，紧盯着镜头。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杰森都快以为这是在摆拍。 　　在战斗过程之中必然是会紧盯着对手的，哪怕是偶尔晃过去看到远处记者的镜头，那也不会正面对着镜头，正面对着对手，这是战斗的必须。在并没有百分之两百把握之下的战斗之中用你的侧面或者背面去面对对手是菜鸟的行径。 　　他必然是应该在看着对手的。 　　但是镜头也在这个方向，却没有拍到他的对手。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呀大家XD 　　一些没有必要的情报：红头罩的三元性别是公开的，并且他并不认为需要遮掩。 　　上一章都猜是莱克斯想偷小超啊hhh莱克斯本人表示想偷的话他有更简单的方法w 第157章 延迟分化023 　　.0157 　　大都会，莱克斯大厦。 　　莱克斯正坐在他的办公桌之前，他低着头，在面前的本子上记录着一些什么东西。 　　一阵清风似乎从他面前吹过，带着些许户外的温度，萦绕着熟悉的气息。 　　“真是稀客啊。” 　　莱克斯没有抬头，他只是动作缓慢地将手中的签字笔放下，缓缓合上手中的本子。 　　“奇怪啊，之前求你来你都不来，现在进来都不打招呼的吗？” 　　他拉开抽屉，将笔记本放进去。 　　“要不还是请回吧，我今天的日程排满了，要见我的话得去找我的秘书先预约。” 　　“背后操纵罪犯袭击大都会和堪萨斯，给媒体卖消息，操作舆论……莱克斯·卢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超人的声音响起，他悬停在半空，蓝色的眸子沉了下来。 　　“操纵罪犯？” 　　莱克斯的声音故作惊讶：“诽谤可是不对的，你有什么证据吗，卡尔？” 　　他将最后那个氪星语的名字念得很柔软，比起常人只用音译去念出超人的本名，他更像是在使用氪星语去发言。 　　哪有什么证据。莱克斯·卢瑟做的事要是都能留证据，他的刑期早就比美国历史还要长了，哪还能施施然坐在这阴阳怪气。 　　“你想对那个孩子做什么，离他远点。” 　　“我做了什么吗？看这网络上的风向，不都是在夸赞的吗。” 　　莱克斯不否认自己对舆论的操纵和干涉，毕竟这也不犯法。 　　“我还没有来质问你——” 　　莱克斯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西装整齐的领口，绕过办公桌走出来，站到了超人面前。 　　超人漂浮在半空之中，在无风的室内披风自然垂下。 　　莱克斯扬起头看向他。 　　那么多年，他无数次这样抬头看着超人，无数次看着这个身影在空中飞翔，他数十年如一日的憎恨那样高高在上的人间之神，竭尽全力地布置针对他阴谋与诡计。 　　但他无法否认，与恨等同的，他抱有同样的爱与憧憬。真挚到哪怕是超人都曾经相信过他的全心全意，毫无防备地深陷其中。 　　“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现在的那个又是哪里来的？”莱克斯尾调略微上扬。 　　“你暗示我去哥谭打探，想必你很清楚。” 　　“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又是无所不知的那一个了？” 　　超人略冷下视线：“至少你自己在违法进行基因试验的问题你应该很清楚。” 　　蝙蝠侠已经把自己查到的消息都告诉了他，他居然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实验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掩盖得很好，所有的铅层和特制材料都是用来防备他的。而提姆那个孩子居然也参与其中。 　　“你是在指责我外面那个不知来历的超级小子是我的问题？”莱克斯笑了，笑得很假：“你知道不是。” 　　“所以你不准备解释？你就这样拿着他的基因准备克隆一个新的？你就是这样——” 　　“至少我有在做一切我能做的事情。” 　　莱克斯打断了超人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双浅色的眼睛愈发冰冷。 　　“而你在做什么？你所谓的监护人责任就是看着他去死吗？” 　　超人哑口无言。这是他不愿提及的痛楚。康纳死了，他的孩子死了。 　　世人哀悼他，缅怀他。可那又有什么用处呢，死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他向来不赞成让年轻人踏入这样的世界之中，但是那个孩子很有他的想法，他充满激情和热情地面对着一切，他和他的朋友们都如同青春年少的时候最热烈的一团火焰，谁都很难阻止他们。 　　他没办法不为这件事情自责，无论发生了什么，这都该有他的责任。他应该负责孩子的安全，但是他百密一疏，他没能做到。 　　“当初就不该让你拿到监护权。” 　　莱克斯冷笑。 　　超人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监护权是你自己放弃的。” 　　“说点我不知道的。” 　　莱克斯扯了扯嘴角，不再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那个孩子远离我。” 　　“……你监听我？” 　　超人皱眉。他让康远离莱克斯·卢瑟的时候是在蝙蝠洞里说的，按道理莱克斯的手没法伸到那里去。 　　“我还不知道你？” 　　莱克斯呵了一声：“你尽管去说吧，”他表现得像是对此无所谓：“我放弃了一次主动权，不会再放弃第二次。” 　　莱克斯说。 　　“我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没得到过？” 　　超人从康那里得知了平行世界。 　　他也从康那里了解到了平行世界的故事。 　　在那些故事之后他发现，不是每一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都一模一样，但是每一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似乎都有着一种共性，一种对超人永恒的执念。 　　当时的康也想从他这里了解，在这个世界里，他和莱克斯的故事。 　　他还记得他当时是怎么解释的。 　　他用略微含混的语言去讲述那段时光。 　　年少相知相识，在漫长共度的时光之中了解了对方，交心走入婚姻之后才发觉不合适？ 　　但有些真相不是含混就能过去的。 　　彼时他认识莱克斯的时候，他们都还年轻，都还没有那么多的秘密。 　　在作为单纯的朋友相处的那段时间是最为真挚的年岁，哪怕经历了无数跌宕起伏的故事，但是年少时期的纯真情感总是最能打动人。 　　当时他以为哪怕最后他们分道扬镳，在回想起年少岁月的时光之中或许也能微微一笑。 　　转折的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或许是在他们分化之后，友谊很难再永远纯粹之后。 　　也或许，是在莱克斯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他并不知道莱克斯发现了这一点之后。 　　莱克斯有他的计划。为了他的目的，他向来不择手段。 　　克拉克无数次以为他能改变莱克斯不择手段的这一点，后来有段时间他还以为他真的成功了，但是，实际上那些都是莱克斯手段的一部分，他从未改变过。 　　在那样的似乎虚无缥缈的转折之后，莱克斯开始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似乎渐渐地表露出他的同理心，他隐藏在满身尖刺下的善意，他笑起来的时候弯起眉眼，情绪永远深沉而眷恋地看着克拉克。 　　在一切的感情基础上——克拉克听到自己的心脏逐渐开始会为他加速的声音。 　　年轻的阿尔法感受到那样的信息素，欧米茄的信息素如同一只温暖的手，抚摸在他的脸上，述说着他的爱与憧憬。 　　莱克斯了解他，他太了解了他了。他知道克拉克喜欢什么样的，他根本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似乎只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几个眼神，克拉克就盲目的信任地一头栽了进去。 　　事实上，克拉克也不是完全的上当受骗。 　　拥有超级听力的氪星人能够毫无遗漏地听到人类的心跳声。 　　他听得到那样蓬勃的生命力，听得到对方为他疯狂的内心，那样汹涌而不加掩饰的情感，那样无比热烈的，包含激情的声音。 　　年轻的克拉克或许还无法分辨莱克斯那样怪异又复杂的情感，他将那简单的归纳总结，并给予了力所能及的回应。 　　莱克斯的内心之中像是燃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那样的火焰书写着对他炽热而浓烈的正面情感，充满着憧憬与爱慕。但是很久之后的克拉克才发现，支撑那样灼热燃烧的火焰的，是他心底无穷无尽的恶念。 　　他们也曾有一段温馨而快乐的时光。 　　当莱克斯·卢瑟想表现得招人喜欢的时候，很难有人能够否定他。 　　就算是在很久之后的现在，做了那么多糟糕的事情的他，照样能在公众面前树立一个难以击破的伟大形象。 　　就算是现在的克拉克，也很难说服自己去承认，曾经的那些幸福是虚假的。 　　直到某一天莱克斯忽然跟他说，他怀孕了。 　　震惊之后克拉克是无尽喜悦的。 　　他喜欢孩子，也很乐意有自己的孩子。他还曾以为自己作为一个外星人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虽然这个孩子来得似乎有些早，但是他会抱着百分之百的爱去迎接他的存在。 　　他在激动之后权衡之下向莱克斯坦露了自己的身份。莱克斯有权知道他身体里的是什么样的存在。莱克斯轻描淡写地原谅了他的隐瞒，在后来想来，或许这也是一处不合理的暴露，毕竟莱克斯的性格是不能容忍任何在掌控之外的存在的。 　　再接着……在他之前，莱克斯向他求婚。 　　然后再在媒体之前，“无意识”地说漏嘴。他略显得意地炫耀自己求婚的成功，带着些许幸福与难以抑制分享欲的情绪，他好像真的就是一个即将踏入与爱人婚姻殿堂的欧米茄，在他所有强硬的手段之下好像真的有着一颗柔软而温暖的内心一样。 　　再在媒体不断的追问下，几个用词的错误和眼神的暗示，直接让媒体猜中他选择的对象是谁。 　　被所有人承认的最强大的存在，大都会天空之中永不磨灭的希望。 　　莱克斯那个时候在媒体的镜头面前微笑，笑容里带着幸福的色彩。但是克拉克终于意识到，他的笑容不达眼底。 　　这个时候克拉克才在恍惚之间发现，莱克斯不是向“克拉克·肯特”求婚的，他是向超人。 　　他的双眼永远在透过他看向他的另外一面。 　　或许是责任，或许是道德感，或许是被舆论簇拥推向顶峰，也大概是他内心那些汹涌着的情感。他终究是踏入了莱克斯的圈套。 　　莱克斯·卢瑟永远有他的计划，他想要的东西永远会不择手段地攥到手里。 　　再后来的故事哪怕经过语言的包装，克拉克也没有再对康讲述了。 　　好像一个美好的故事永远只需要结束在这里。 　　相爱的人走入了婚姻的殿堂，有了爱情的结晶，似乎他们将相携一生永远至死不渝地爱下去。 　　但是现实永远不会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存稿箱） 　　关于这个世界的超莱番外大家有兴趣吗（？）因为正文不会写到所以只会是番外的形式XD 第158章 延迟分化024 　　.0158 　　此刻康正带着墨镜走在街上。 　　系统出品的伪装眼镜虽然好用，但是很不幸，伪装眼镜默认的平民装扮，是黑色T恤外加蓝色牛仔裤。而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竟然制服就是如此简单的存在。 　　要不是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同样也有过穿皮衣戴墨镜的一段旧时光，康都要怀疑如此低劣的时尚品味，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位体了。 　　到底是什么人会穿着普通的黑T恤来当自己的超级英雄制服啊？太逊了吧！哪怕上面有个红色超人标志，但是这并不会让黑T变得有多时尚。 　　介于那样的制服和系统伪装衣物的重合度，康决定放弃使用系统的伪装，自己换上了一身常服。 　　此刻他正穿着黑色的破洞牛仔裤，脚下踩着带着铆钉的高筒马丁靴，同色的铆钉皮夹克，以及内搭一件海绵宝宝的T恤衫。 　　这身衣服叫他穿得挺酷，这打扮放大都会可能还会有人多看他几眼，但是在哥谭那就太普通了，街上人来人往的路人们都没有施舍给他半个眼神。 　　康正在街上逛街。 　　他饶有趣地看着街边摊子上的哥谭纪念品，一边看一边琢磨，怎么每个世界的哥谭纪念品都是那么老几样东西？ 　　忽然他的超级听力让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心跳就在附近。 　　他下意识抬头，在对面楼房的天台上捕捉到一个一闪而逝的身影。 　　康的动态视力完全能够让他看清那是一只离巢的小红鸟。 　　奇怪，按照他从网上看到的信息来说，分化期应该会持续好一段时间的？ 　　那小红鸟不应该在韦恩大宅吗，怎么跑出来了。 　　康将视线从街边的摊子上抽走，抬腿就往小巷子里走。 　　纪念品摊子的摊主还出言挽留了几句，难得遇上个看起来像是冤大头的顾客，怎么想不开往哥谭的小巷子里走？要知道，哪怕是白天的哥谭，外来人都是最容易被盯上的肥羊。都是抢劫，自己这个还送一个经典时尚哥谭限定小垃圾，不比那划算？ 　　康来到无人之处就从地面跃上的天台，而早有预料的红罗宾已经在这里等待了。 　　“我还以为你会呆在家里？” 　　康歪了歪头，不解。 　　“我准备去泰坦塔。” 　　红罗宾言简意赅地阐述。康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个装着东西的黑色旅行袋式样的包，里面装着东西。 　　“你要跟我来吗。” 　　红罗宾问他：“来逛逛泰坦塔。” 　　“好啊。” 　　康下意识地就答应了，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去逛逛泰坦塔听上去好像很有意思，他还没去过泰坦塔，在他的世界里那是夜翼他们的活动范围。据说泰坦塔门口就有创始人们的雕像，比如第一代神奇少女什么的，正好去围观一下。 　　几乎没有波折的，红罗宾提出他就答应，直接跟着准备好的红罗宾去往了泰坦塔。 　　所以这只小红鸟为什么不在韦恩庄园呆着来着？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问题没有得到红罗宾的回答，对方非常自然地就将话题带到了另外的方向。 　　泰坦塔是一个“T”字形的现代风格高大建筑，门口入口的地方有不小规模的广场，正中心是泰坦的创始人们聚在一起遥望着远方的雕像。 　　康在进去之间打量了好一会—— 　　“这个是谁？” 　　康看着雕像之中的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难道是两个世界的制服不一样让他没能认出来这是那位少年英雄？ 　　红罗宾看了一眼他的视线方向，随口道：“那个时候的闪电小子，现在的……”他没继续说了。 　　“奇怪。” 　　康琢磨了一会，确认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个代号。 　　“我的世界里没有他。” 　　红罗宾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是最后他说：“或许是两个世界的区别之一。” 　　这个说法很有说服力，康没有再去追究这个问题。 　　进入泰坦塔之后他们遇到的第一个人是野兽小子。 　　准确的说，遇到的第一只动物。 　　因为康只看到一只通体全绿的猴子向他冲过来，给他吓了一跳。 　　紧接着这只猴子一跃而起，在空中变换了形态，化作一个穿着紧身作战制服的绿皮肤少年。 　　“早上好啊红罗宾，你这是带了谁来？” 　　进入室内之后康就把墨镜摘了下来挂在了胸前，此刻他一下就对上了野兽小子的视线。 　　“哦天，你是那个谁，”野兽小子睁大了眼睛，他的声音扬起了一个八度：“新闻上都在说你！” 　　他的好奇心快要把他淹没了，何况是正主就在眼前的情况下，他内心的野兽正在抓耳挠腮地期待八卦。 　　“所以，介意透露一下吗，”野兽小子直接无视掉了站在一边的红罗宾，他用着一种可以称得上是兴致勃勃的语调小声戳了戳康的胳膊：“你是卢瑟生的二胎吗？” 　　“我是超市买一送一送的那个。” 　　康一顿胡扯。 　　他开始觉得在无伤大雅的时候胡扯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真的假的？”野兽小子瞪着眼睛。 　　“他是从平行世界过来的。” 　　红罗宾拉开野兽小子，终止了这段毫无意义的对话。 　　红罗宾对康说让他随便逛逛，似乎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没有领路或者带着康四处介绍，在表明了自己还有工作要做之后就一个人离开了。 　　所以他带我过来难道是为了不让我告密他的行踪？ 　　康想了一会，没想出红罗宾带他过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他要是不透露自己的行踪，康也不知道啊。 　　不过来都来了，康对泰坦塔的各项设施还是很感兴趣的，四处看看的过程之中和野兽小子攀谈起来。 　　同时他也得知了对方在做少年超英的工作之外，还在好莱坞当演员。 　　这完全就是康感兴趣的范围了，他追着询问了好几个问题，野兽小子也乐意回答，两人愉快地畅聊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红罗宾的房间里。 　　红罗宾面无表情地走进自己的房间之中，开口让房间内的智能系统打开空气内流通模式，将手中的旅行袋往床上一放，拉开了拉链。 　　他带了些能够让他的分化期感觉好一些的毯子出来。 　　他不想再呆在韦恩大宅了。 　　还有工作需要处理是一方面，在韦恩宅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让他很难长时间地处理自己的事情。 　　而且韦恩家的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不说现在作为蝙蝠侠的迪克，蝙蝠侠的事务多的令人发指，他还要兼顾处理布鲁德海文那边的事情，哪怕回到哥谭，他也不能对自己曾经守护的城市不管不顾。 　　阿福年纪大了，一个人就需要打理整个韦恩宅的事务，琐碎的杂事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红罗宾也不愿意让他劳累。 　　陷入分化期休克这件事，他实际上觉得怪丢人的。 　　这是他自己没有处理好自己身体状况的问题，若让人腾出时间来陪护他显得有些不太合适，而且那算得上是打扰到他们的个人事情了。 　　迪克的责任感很重，他或许会将这件事一部分归结为自己的问题。 　　但是提摩西觉得这和迪克并没有什么关系。 　　于情于理，迪克都不需要为他负责。 　　他已经游离在族群之外了，族群没有必要再为他提供链接上的支持。某种意义上，就和杰森一样。 　　族群为二的欧米茄都游离在外，不知道现在作为族群首领的迪克究竟怎么想，但提摩西觉得大概达米安是不太高兴的。 　　那个讨人厌的小恶魔崽子一直将整个族群视为自己未来的所有物，并对此十分热衷。 　　就如同当初他认为“罗宾”的代号应该属于他，就对提摩西刀剑相向，并且全天候无休地想尽办法将他除去。他对继承什么东西这件事的执着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如果不是迪克还能压的住他，他或许更愿意自己成为族群首领。 　　达米安将他视为需要除去的敌人之时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在阴雨天仍旧会疼痛。 　　他不想在大宅待着也有几分是不想看见那个恶魔崽。 　　达米安让他感到恶心。 　　不是因为他曾用心险恶地想要杀死他，若只是如此，提摩西或许还只是单纯的讨厌那个家伙。 　　而是因为达米安将所有能被蝙蝠家囊括进去的东西，都视为他的所有物。 　　他的眼神充满侵略且随时都妄图宣示主权。 　　未成年的阿尔法已然有对领地的守护意识，并且如同龙崽一般对着未来的财宝虎视眈眈。 　　或许杰森还能对这样的眼神一笑而过，他就单纯地当达米安是个孩子，说不准他还能从那样的目光之中品出几分孩童对兄长产生的依恋。 　　但是提摩西做不到，那样的眼神让他头皮发麻，他只觉得令人作呕。 　　哪怕达米安的信息素再像布鲁斯，只要当提摩西对上那样一双，从他母亲那边遗传而来的绿色双眸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地会感到恶心。那让他想到拉尔斯·奥·古。 　　如同那一滩化不开的浑浊绿水，沉淀发酵了无数年的污秽，粘稠且恶臭。 　　“继承”，这个从他母亲那边延续而来的概念，他一意孤行认为自己的未来必然走在蝙蝠侠的道路上，继承父辈的一切，也同样“继承”他的“手下”。他仿若视他人都为物件，能被“继承”到他的手上。 　　思绪至此，提摩西反胃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 　　他三步化作两步地跑去，推开了房间内盥洗室的门。 　　一片安静的房间内传出了控制不住呕吐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米：你们以后都是我的罗宾！ 　　提：呕。 第159章 延迟分化025 　　.0159 　　康正坐在泰坦塔公共厨房的沙发上和野兽小子聊天。 　　野兽小子——加菲尔德，他正在讲述自己最近一次参演的那部电影经历的惊险刺激的故事。 　　就在这个时候，康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有什么掀起了一道气流。 　　就像是每次脉冲在正义山里乱窜的时候那样的气息。 　　“嗨年轻人们。” 　　一个声音从沙发的后边响起，康扭头去看。 　　那是一个穿着金红二色制服的男子，胸口是明亮的闪电标志。 　　是闪电侠。 　　康认识这样的制服。 　　“红罗宾在塔里吗？” 　　闪电侠问道，他的语气很轻快：“蝙蝠侠让我来看看他在不在。” 　　“大概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你找他吗？”加菲尔德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回过头。 　　“在就行。”闪电侠表示自己也不找他，就是替蝙蝠侠来确认一下：“窝里鸟崽不见了把他给急得。” 　　闪电侠窜到这个公共厨房的另一头，顺手打开了冰箱。 　　中途向正看着他的康也打了个招呼。 　　“蝙蝠侠？”加菲尔德不信，蝙蝠侠怎么可能急，蝙蝠侠跟幽灵一样无所不在无所不知。 　　康看着这个闪电侠，这个闪电侠给他带来了一点陌生的感觉。 　　他是见过他的世界的闪电侠的，在机械超人和瞭望塔一起发射升空的那一天，被母盒传送走的各位英雄再次被传送回来的时候，也是那天他看见脉冲扑到闪电侠的怀里叫爷爷。 　　对于极速者来说，他们的心跳频率在运动起来的时候是十分快速的，康的超级听力很多时候是无法正确捕捉到他们心跳频率的，因为那太快了，完全超出了康的反应速度，大概只有超人才能在心跳上分清他们。 　　但是，极速者也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神速力模式下的。 　　长时间的保持神速力模式会带来很多问题，比如说脉冲曾经无比快速的生长就是长期呆在神速力力场里所产生的后遗症。 　　所以，当神速力者们安静下来，静静的呆在那的时候，康还是能够分辨出他们心跳频率上的区别在哪的。 　　也是因为这样，康听出了，这个世界的闪电侠，在他面前这个闪电侠，似乎和他的世界之中的那个闪电侠并不是同一个人，这个闪电侠甚至看起来也要年轻一些，大概是大不了夜翼多少那样的年纪。 　　莫名的，康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总之他记下了眼前这个闪电侠的心跳节奏——当然，只是他在安静呆在那的时候的那种节奏。 　　闪电侠离开的时候顺走了冰箱里的一些熟食。他像是对这里很熟悉，来到泰坦塔非常的自在。 　　接下来康决定去看看小红鸟怎么样了。 　　小红鸟来的时候做好了十足的伪装，没人能够嗅到他的信息素，自然，泰坦塔之中也没有别人知道红罗宾进入分化期这件事情。以他的年纪，或许大家都默认了他已经过了那样的时候。 　　所以他或许是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康在去小红鸟房间门口敲门的时候，做好了对方不打算开门的准备。 　　但是下一刻，房间门的电子锁自动弹开了。 　　康走了进去，顺手将身后的门合上。 　　“你还好吗。” 　　“还行。” 　　在床上给自己堆了个窝，正靠在里面，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事情的小红鸟说到。 　　“刚刚闪电侠来过了，替蝙蝠侠问你在不在这。” 　　“我知道。”小红鸟说：“我一直在看塔里的监控。” 　　这也是他愿意让康在塔内自由闲逛的原因。因为不论康在哪里逛，只要身处泰坦塔内，就是他红罗宾能够百分百掌控的地方，这里是他的地盘。 　　最初他在离开韦恩庄园的时候带上了药品和其他辅助度过剩下的分化期的东西，虽然他的身体状态不再适合大量服药，但是提摩西觉得问题不大。不然在庄园长时间的待下去，或许会在什么时候一时不察被迪克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体状态，那样他实在是不好解释自己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虽然血检已经提供了他混乱作息的证据，但至少那不是重要的部分，而且大量的阻隔剂也让他血液中的抗生素成分变得解释得通。他实在没法对迪克解释自己在刺客联盟丢了点器官的事情。 　　在离开庄园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在哥谭的康，并且一时脑热捡走了这个超级小子作为筑巢材料。 　　只要放在泰坦塔内就行，这整个建筑都在他的管控下，这里有一切他的回忆和曾经队友们留下来的气息，这里是他的安全之所，他的巢。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康问，如果他能帮得上忙的话。 　　“你能留下来吗。” 　　提摩西一时嘴快。说完，他抿了抿唇。 　　“待在房间里陪你吗？” 　　康歪了歪头。 　　“……待在这个……算了。” 　　提摩西将头偏了过去：“抱歉。” 　　康走过去，靠近了他，并且自然地在床边坐下。 　　在只有他能够看到的系统界面之中，那个“阻止提摩西”的任务完成度在33%-66%之间来回跳跃，或许正反应了他面前这只小红鸟纠结的内心世界。 　　“你是想让我留下，还是只是想让‘超级小子’留下？” 　　康问，语气真诚的，他是真的想问这个问题： 　　“你觉得我能代替他吗？” 　　“……抱歉。” 　　提摩西再一次道歉。但是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对谁道歉。 　　“你觉得克隆一个新的超级小子出来，能代替他吗？” 　　“……” 　　提摩西早就移开了目光，他放在床上的手攥紧了床单，蓝色的眼睛了溢满了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康说的是对的。 　　谁也无法代替谁。 　　他所失去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克隆一个康纳，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但是他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之上跌跌撞撞地行走的时候，如果前面没有一个可以努力的目标，他到底要怎么才能一个人往前走下去呢。 　　提摩西垂着视线，他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但是他克制不住指尖的颤抖。 　　康从来不是擅长用语言安慰人的那个，或许他糟糕的话术还会让一切变得更糟，他只能用肢体动作来给予对方力量。 　　他附身越过提摩西堆起来的那堆柔软织物圈作的巢穴，给了这只略显混乱的小红鸟一个拥抱。 　　康一直觉得拥抱是一种具有力量的肢体语言，它能给失去动力的人带来力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提摩西的肩膀，然后松开了他。 　　像是通常用来安慰人的什么，如果他还在，会希望看到你这样吗；向前看，要载着希望走下去才能不负他们的生命、又或者，苍白无力的节哀。 　　这样的话康也说不出来，也大概已经有人对提摩西这样说过了。 　　道理谁都能懂，但是真正陷入这样情绪之中，有又谁能够靠着这些大道理走得出来？ 　　所以当莱克斯·卢瑟向他提出这样的计划的时候提摩西几乎没有多考虑地答应了。 　　如果能再看到他，如果能再……似乎为此付出一切也有理由了。 　　他受不了孤独一人了。 　　分化期的剧烈情绪波动让他脑海之中一片混乱，本来依靠工作来强制自己转移的注意力一旦回归就很难再将自己拔出来。 　　“看着我，提姆。” 　　康盯着他，直到提姆恍惚抬头，撞进那双灰色的眼睛里。 　　“我很像他吗？” 　　康问。“我有和我的队友们度过的那些时日，我有对我们都知道的那些人的情感和记忆，我就是康纳·肯特，我是另一个世界的超级小子，我们是同位体，你告诉我，我很像他吗？” 　　提摩西犹豫了几秒钟，最终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更像，再早几年的他。”更加没有那么内敛的时候，更加张扬而明艳的时候。 　　“你再克隆一个他出来，会比我更像吗。” 　　会有意义吗，抱着那样的期待克隆出一个全新的人出来。如果生来就是代替他人活着的克隆人，那样的为他人而生的生命真的公平吗。 　　如果克隆人就那样走在被安排好的道路之上，对他来说是否是一种没有道德的操控？而如果他找寻了自我离开了被预设和被期待的道路，对期待着寻回旧人的人来说，又是否是一种背叛？ 　　提摩西沉默了。 　　不会了，不会有比平行世界的同位体更像他的存在了。 　　再克隆一个超级小子出来，他不会有曾经的记忆，他不会记得他们的队友，不会记得那些经历过的故事，没有那些互相交付背后的生死与共，没有长时间的共同作战培养出来的默契和意识，也不会有那样深沉而温暖的情感。 　　提摩西没有说话，但是康注意到，系统内的进度条停在了66%。 　　这代表了提摩西的意志，这个阶段的任务完成了，如果康对阶段任务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提摩西不会再去考虑克隆一个超级小子出来了。 　　可…… 　　康将目光放在了剩下的三分之一上面，这最后一个阶段代表着什么？ 　　“……你愿意留下来吗。” 　　良久之后，提摩西低声而缓慢地重复了他第一次询问过的问题，但是这一次他补充到。 　　“只是作为你。” 第160章 延迟分化026 　　.0160 　　“你愿意留下来吗。” 　　大都会，莱克斯大厦。 　　莱克斯仰着头看着那个悬停在空中的少年，一如他仰着头看向超人与他飘扬空中鲜艳的披风。 　　怎么每个人都说这句话？ 　　康挠了挠头，不解。 　　“为什么？”他问了出口：“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虽然这个世界的超人对他强调过最好不要靠近莱克斯，但是……但是康实在是太好奇了！ 　　超人对他讲述的，过去的故事并不详细也不完整，必然藏了一半没说的部分。说了的那部分也显然隐瞒了部分的真相。康就跟追剧看不到大结局一样抓耳挠腮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在他收到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发来的信息的时候，在犹豫后仍旧是选择了赴约。除去他本身也想知道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在打什么主意之外，他也想问问在莱克斯的视角来看，超人所讲述的故事又是怎样的一种景象。 　　“你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了吗，”莱克斯开口，在他的大厦上，能俯瞰整个大都会。 　　“他们都在谈论你，他们在赞美你。” 　　康完全能够听见大都会中人们的声音，很显然莱克斯在新闻上出了力，大都会现在津津乐道的话题就是他。 　　不同于在原本的世界之中，没有完全的舆论管控，两极分化的评论比比皆是。 　　或许普通人在日常闲谈之中提起某个有名的人物，然后再从头到脚地批判一番是意见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对康来说，他就听得见每一个人对他的批判。在原本的世界的时候，他听见人们将他评价为实验室爬出来的小怪物，长不大的实验体，也听见人们将他身上每一处挑出来放大谈论每一个细节，肆意地散发他们自认高深的见解。 　　在对比之下他能发现，在这个世界之中的负面评论似乎特别的少。 　　或许是莱克斯的手笔，也或许是，人们对这个世界之中已经失去生命的那个超级小子最后的敬意。 　　“这个世界的人们或许更需要你。” 　　莱克斯这样说。 　　“不朽的英雄能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力量，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守护。” 　　“你用这个原因来试图说服我，但是你肯定不是这样想的对吧。” 　　康飘过去，他在莱克斯的阳台上落下来。 　　“我还以为你邀请我过来，是想弄点基因什么的去研究怎么制作你们的克隆人？” 　　当然，他来的原因之一也是想找点法子让莱克斯打消这个念头的。 　　莱克斯和小红鸟合作做出这事，总要两个人都放弃才算得上是阻止了这件事情发生。 　　“不。” 　　莱克斯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太透得进眼底的笑容。 　　“为什么会这么想？” 　　当他看得到了一个更合适的选择，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地去寻求代替品？ 　　“喝点可乐吗。” 　　莱克斯问康。说着，他回身走了几步，从一边的小冰箱里摸出了一瓶罐装可乐，他似乎是默认了康的回答，直接丢了过去。 　　康抬手接住，有一些意外。至少在他的世界之中，他的莱克斯办公室里是不会备着这种东西的，因为莱克斯本人不乐意喝，秘书也不会去准备。 　　莱克斯在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显然他也没有喝可乐的打算。 　　那他办公室之中常备的罐装可乐是为了谁。 　　康拿着手中的可乐，低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怎么。”莱克斯转过身，他倚靠在桌子边上，一只手抻着桌面，一只手举着手中倒着金黄色酒液的玻璃杯：“不敢喝？我还不至于往这里面下毒。” 　　倒不是在意这个。虽然康在第一次见到平行世界的莱克斯的时候，直接挨了一枪氪石子弹，然后被丢在红太阳房里关起来。但是他总觉得每一个平行世界的同位体们都应该是独立的，不能其他人做过的事情去审视没有做过那些事情的人。 　　他只是在想一些别的问题。 　　“你和红罗宾为什么会达成一致意见？” 　　他问。他实际上很意外莱克斯会和小红鸟合作这件事情，哪怕是为了去克隆一个超级小子。 　　“很奇怪吗。”莱克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他想找回他失去的挚友，我想找回我失去的孩子，同样的目标，一拍即合，”他说：“就当这是两个家庭不幸的欧米茄在抱团取暖吧。” 　　听起来好怪。 　　康这样想。 　　他满脑子肥皂剧的剧情，这正常吗？ 　　小红鸟和莱克斯都问了同样的一个问题。 　　他们问他，你愿意留下来吗。 　　但是康的回答没有改变，他用同一个答案回复。 　　“我不会留下来。” 　　听到这个答案的小红鸟无比的平静的点头，似乎这个答案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待任何的回答。 　　而听到这个回答的莱克斯和他这样说。 　　“你的那个世界之中有人更需要你吗？”他问，他的语气意有所指：“因为或许这个世界之中会有人因为失去某些东西而崩溃。” 　　“见过希望哪还能够忍受孤独。”莱克斯又喝了一口酒：“你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而你贸然前来，不应该对他负责吗？” 　　“或许你的世界之中没有这样的概念，但是在我们的世界之中，一个人是需要链接才能稳定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族群的链接，伙伴的链接，”被信息素操纵的ABO文化下，感情与接触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人们依靠这个链接彼此，依靠这个确认自己在世界之上的位置。 　　“你觉得他能撑得住多久？” 　　他在说小红鸟？ 　　不至于吧，蝙蝠侠虽然失踪，但是又不是蝙蝠家没人了，那个凶巴巴的坏小鸟就算了，阿福不是还在吗，还有迪克呢？那个不爱说话的黑头发女孩？还有红头罩？这个世界的他和小红鸟看起来关系似乎不算太坏。 　　“你也有很多连接吗。” 　　康问莱克斯，莱克斯看上去不像是有多少朋友的样子。 　　“我不需要。”莱克斯说：“我足够强大。” 　　他浅色的眼睛看着康：“而你愿意看到他成为另外一个我吗。” 　　秃头吗？ 　　康觉得这大概不像是有可能的样子。 　　“无论如何，”康感觉说不过莱克斯，再说下去，对方能搬出各种事实和道理出来说得他哑口无言。“我会回去，这不是什么能够改变的。” 　　他会回去，在他的世界之中同样有需要他的人。 　　他也需要他的伙伴，他也需要他的链接。 　　很久以前，似乎还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系统AI曾经跟他说过一件事，那就是不要过于干扰平行世界的进程。虽然在后来的不少平行世界的世界任务之中出现了在某种程度之上干扰世界的任务，但是总的来说都算是有着同一的正面目的性。 　　按照系统的说法，在他出现的时候，他对世界的干扰会导致世界出现一个新的转折点，拆分出两个可能性的平行世界，没有他出现过的原世界，和有他出现过了的新世界。无限的可能性，这也是存在那么多数之不尽的平行世界的原因之一。 　　当然，康当时也问过系统，关于脉冲的出现。脉冲是从未来回来的，闪电侠未来的孙子，按照系统的这套理论来说，他的出现会影响平行世界的问题，但是系统表示，关于脉冲的事是另一套问题，某些事情它们会是“必然”，而“必然”是不会干扰到多元宇宙的。 　　总的来说，如果康留在某个平行世界之中，他干扰到的就不止是一个世界了，他每在平行世界之中做出的选择都可能衍生出新的世界，因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不属于“必然”的一部分。他如果只是短时间的待在某个世界，那还处在一个安全值的范围内，但是如果他长时间地待下去，那就会对多元宇宙的稳定性造成影响。 　　其中原理康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系统AI能说得它像是非常有道理的样子。 　　于情于理，康都不能选择长久地待在某个平行世界之中。 　　而这个时候，康的手机忽然一震。这是后来小红鸟给他的新手机，能够在这个世界之中保持通讯。 　　发来的消息也是来自小红鸟的。 　　哭哭小鸟：你要回去的话，可以让我在现场吗。 　　哭哭小鸟：我有一些关于平行世界的猜想，我想，我希望能做一些研究和分析。 　　哭哭小鸟：这有助于我的研究。 　　哭哭小鸟：如果实在为难的话也没有关系。 　　也就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康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世界任务第三阶段有可能是什么。 　　任务的内容是“阻止提摩西·德雷克”，而世界任务按照完成度划分，一般都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他在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小红鸟的那会完成的，所以这个阶段很可能和小红鸟的状态有关，或许是阻止他对自己的伤害，阻止他胡思乱想或者阻止他在分化期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 　　第二个阶段他的猜测基本上已经被小红鸟的反应所证实，是关于他们正在进行的，克隆超级小子计划。 　　第三个阶段，也是康之前没能想明白的阶段，小红鸟还有什么需要被阻止的地方吗？ 　　或许这个阶段不再是只关于小红鸟，还关于他。 　　无论是什么原因，小红鸟想让他留下来，而他不能留下来。 第161章 延迟分化027 　　.0161 　　“是吗。” 　　莱克斯对康的坚定的拒绝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他将手中没有喝掉多少的酒杯放下了，放在了桌上，玻璃制的杯子轻磕在桌面，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但是他的手没有离开杯子，他只是视线偏移开来，指腹在杯壁上轻轻摩挲。 　　莱克斯轻叹了口气：“……我也不能强求你。”他说：“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康……有一些警惕。 　　真的？一个莱克斯会说出这种话？真的假的？ 　　虽然他知道每个世界的同位体之间都是有区别的，但是这种区别应该是有上限的吧……？ 　　“……你知道，我和这个世界的‘康纳’虽然是同位体，但是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对吧。” 　　“我知道。”莱克斯抬起眼睛，似乎是酒精让他那双浅色的眼睛仿佛浸入了夜色之中一般。“但是……你就当着是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在寻找最后的慰藉吧。” 　　他这样说着，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飘忽。 　　那些似有若无的情绪，是康从未在其他世界的莱克斯身上见到过的。 　　莱克斯向来是一个有着无比高自尊的个体，不管是面对什么人，他都不会展现出自己内心的情绪，特别是会显得他较为脆弱的那一面。 　　哪怕这句话内容一字不差地从另外世界的莱克斯口中说出来，对比起现在，都要显得更加高高在上，带着几分施舍性的口吻，就像是听到这话的人必然要感恩戴德才能配得上他的金口玉言。 　　但是这个世界的莱克斯似乎不一样，在这样短暂的交流之中，康就发现他似乎更擅长以一种让人很难横眉冷对的方式摊开一些柔软的东西。 　　怪不得这个世界的克拉克会被……欺骗感情？话是这么说的吗？ 　　当莱克斯少了几分高傲与冷漠，多了一些更让人容易接近的气质，似乎很多东西就完全不一样了。哪怕是克拉克，他都花了很多年才意识到这样的场面是一个花团锦簇的陷阱。 　　康也没法用完全坚硬且冷漠的口吻回答对方的话。 　　“……哪怕你这样说，我也是要回去的。” 　　“这样吗……” 　　莱克斯垂下视线，轻声说：“那在你回去之前，能够帮我实现一个愿望吗。” 　　“我不知道超人和你说了多少东西，也不知道你对这个世界之上发生了的事情了解多少，或许你知道，在很多年以前，我们孩子的监护权是我主动放弃的。” 　　康了解过这个，但是他不理解，莱克斯对他来说不像是那种会放弃这些的人。他只会运筹帷幄地战到最后，用计谋将一切目的实现。更何况，在抚养权争夺这件事情上面，就算对方是超人，但莱克斯·卢瑟的胜算实际上是更大一筹。毕竟司法系统也是国家系统的一部分，而莱克斯集团向来是美国纳税大户。更别说还有大量金钱可以请到多么优秀的律师团伙，作为欧米茄会更容易获得幼儿的抚养权，他几乎不需要多认真地去准备抚养权的争夺，他天生就站在胜利的一方。 　　但是他主动放弃了。 　　“……为什么？”康想不明白。 　　“很多原因……很难说我没有后悔过……”他语气顿住了：“不，我后悔过了。” 　　他的神色像是在回忆很遥远的时光。 　　“在知道他的死讯的时候我……” 　　如果死的是超人那该多好？ 　　我的孩子还那么年轻，为什么死的是他？ 　　超人不是号称无所不能？他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救下来？ 　　“……在他长大之后，我甚至没能有机会陪他一起吃一顿晚餐，就像普通的家人那样……” 　　莱克斯的尾音飘忽的像是要飞走。 　　“你能……我是说，你可以陪我一起吃一顿饭吗？” 　　“我……” 　　都铺垫到这了，康拒绝的话卡在喉咙边上说不出口。 　　他还记得上次在答应了那个平行世界的莱克斯的赴宴邀请之后发生了什么。 　　但是，但是面对这样的莱克斯他又实在是硬不下心肠来拒绝。 　　“好吧。” 　　好吧。不过是吃饭而已，又能怎么样呢？还能比失去超能力然后一身是伤地拖着失血过多的身体在高速公路上来回飙车并且他还不会开车这种事情来得更危险吗？ 　　莱克斯安排的晚餐似乎很温馨。 　　康本抱着几分警惕的态度，但是在那样的氛围之下也有了些软化。 　　莱克斯和他交谈，他避开了那些或许会引人不快的话题。他甚至讲起了克拉克年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们相遇在斯莫威尔，十多岁的年纪，最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也是最肆意张扬地撒播一切情感的时候。 　　康从未了解过这些，他听得几乎是入神，睁大了眼睛，那双浅色的眸子一眨也不眨。 　　莱克斯在讲述的时候视线落到了他身上，然后声音渐渐停下。 　　“恩？”康不解。 　　“你的眼睛，”莱克斯看着他，接着他伸出手去，在碰到康脸颊的前一秒钟用肢体语言询问了一下康的意见。康没有抗拒，他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莱克斯一只手抬起他的脸，两双浅色的眼睛对视着。 　　“你的眼睛……更像我。” 　　他说。 　　“在我这个世界的康纳……他有一双天蓝色的眼睛，像克拉克。” 　　他用了“克拉克”这个称呼来指代那个对象。 　　说完似乎让他也愣神了几秒钟。他有很多很多年没有再将这个名字宣之于口过了。 　　“超人”，“卡尔”，或者“卡尔-艾尔”。 　　从那之后他一直选择这样去称呼他。 　　但他也一直知道，那个孩子明亮的蓝色眼睛像克拉克。不是像超人，就是像克拉克。 　　像最初的最初，在那无尽金色麦田的堪萨斯小镇相遇的时候，撞进的那双澄澈的双眸。 　　那最初的蓝色眼眸是那样毫无杂色，无论这世界上如何动荡与波澜都无法影响到那样的温柔与清明。 　　但是这世界上谁也没有可能找回最初的时光。哪怕是超人也做不到那样的事情。 　　或许……如果当初他的孩子不曾拥有一双那样神采的眼睛，他也不会做出曾经做过的选择，不会想放开手。 　　但是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也会因为单纯的忍受不了那样的小怪物而选择把他扔掉。 　　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无论未来的想法有多少，已经发生的和从未发生的事情都是未知数，也永远不会有人会知道。 　　“……怪不得小红鸟哪怕昏迷醒来也能一眼叫破我不是。” 　　这样的话让康想到了别的一些什么，他嘀咕。 　　“我还说是我的时尚品味比较好才叫他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莱克斯：“……” 　　他松开手，然后把手放到康头上揉了两把。 　　毛茸茸的，蓬松而柔软。如同想象之中一样优秀的手感。 　　康已经不像是最初的时候那样，被人揉脑袋还会懵懵懂懂地眨巴眼了。 　　他虽然没有明确地对此表示抗议，但是仍旧嘟嘟囔囔。怎么都来揉他脑袋，这个世界的迪克也是，动手动脚的。 　　他的发型又乱掉了！ 　　“听说你从平行世界过来，能自己回去？” 　　莱克斯状似无意地询问。 　　康点了点头。 　　“你能穿梭在平行宇宙之中？想必去过很多地方吧。”他语气有一些赞叹。 　　康想了想：“也不算很多地方。”加上目前这个宇宙，他也只去过四个。 　　“遇见过其他世界的自己吗。” 　　莱克斯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康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实际上这个世界是我最接近能遇到另外的自己的地方了。” 　　“或许你以后能够遇见。” 　　莱克斯喝了一口杯中酒，遮住了他的表情。他的语气似乎意有所指，但是康没能听出来。 　　他在思考什么，或许在计划什么，但他将所有思绪掩埋。 　　“那就祝你未来的冒险旅途顺利。” 　　他举杯。 　　明亮的室内光线落在透明的杯子上，折射出了灿烂的光晕。 　　出乎康的意料的，晚餐就这样无比平静地结束了。 　　哪怕他有所防备，但实际上还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就像莱克斯本就只是期盼着一场平常的晚餐，他只是想在失去了孩子之后尝试弥补往日错失的温馨。 　　但是康知道他知道，这什么也弥补不了。 　　这什么也代替不了。 　　但莱克斯似乎并无后手，在康准备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就像他在最初请求康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已然轻飘飘地揭过了。 　　“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在康准备飞出去的时候，莱克斯问。 　　康愣住了几秒钟的时间，但是最终他飞了回来，降下来给了莱克斯一个拥抱。 　　距离拉进，他似乎嗅到了对方身上带着些许温暖的味道，不像是莱克斯会给他的印象，更像是某种更加柔和的东西，但是却不算太过违和。 　　这是原因吗？ 　　康琢磨。 　　因为这个世界的文化完全不一样，哪怕是同样的一个人，在不同的文化熏陶和背景经历之下也会有着不一样的表现和性格？ 　　这个拥抱也只是普通的拥抱。 　　带着普通的温暖和普通的力度。 　　莱克斯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只是沉默地放他离开了。 　　他也没有任何阻拦的动作，就像他不再考虑让康留下来的这件事了一样。 　　既然可以走了，康也不再久留，他飞入天空之中，离开了莱克斯大厦的范围之内。 　　在康飞远，他的身影完全在视野之中消失之后，站在窗边的莱克斯才收回了视线，他回过头，反手将窗帘拉上。 　　他脸上挂着的，温和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加……更加冰冷的神色。他那双浅色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势在必得的意思。 　　他显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 　　或者说，很难有那个平行世界之中的莱克斯·卢瑟是无害的。 　　他已然有了计划，而他的计划隐而不发地深埋海底，在能完美达成目标的那一刻不会真正浮出水面。 第162章 延迟分化028 　　.0162 　　康选择了陪伴这个世界的小红鸟度过一段难熬的时光，但是他终究是要回去的。 　　另外的平行世界终究不是他的家。 　　他将在那一天在医院里从刺客联盟手中缴获的针剂交给了红罗宾，对方拿到手之后并没有如康所想地做什么检测。 　　红罗宾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他直接将之丢进了垃圾回收通道。 　　“你知道那是什么？” 　　康挠了挠头。 　　“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罗宾回答，接着他低下头去，调试装备好的监测仪器。 　　康答应了他关于能够在他回去的时候旁观的请求。按照红罗宾的说法，他怀疑失踪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是跌落进了其他平行宇宙之中，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多研究一些这方面的东西，让他至少能够追踪到布鲁斯的踪迹，再想办法将他带回来。 　　“迪克知道你这么想吗，关于布鲁斯。” 　　“他只会认为我疯了。”红罗宾满不在乎：“反正我在他眼里已经够疯了，他还能做什么？把我关进阿卡姆吗。” 　　他将机器调试到适合现在现场状态的位置。 　　“在我之前，红头罩才是更疯的那个，他得先考虑关一关他——” 　　红罗宾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跃。 　　“或者他可以选择把我们两个都关进去？”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思考了半秒钟：“把家里所有的欧米茄都关进精神病院，这样一说听上去他才是疯掉的那个。” 　　康在一边摸了摸鼻子。 　　我就问了一下，你怎么想那么多啊，迪克真的会干这种事情吗？你们蝙蝠家真的有点子可怕在里面。 　　红罗宾半蹲在一边调试好了他准备用来在康离开的那一瞬间检测空间波动的仪器. 　　康多看了一眼，仪器上有LexCorp的标识。 　　他好奇地询问。 　　红罗宾略微皱眉：“……莱克斯集团有正在对平行世界进行研究的科技，想要最快时间找到能检测的仪器他们那里有现成的。” 　　这是一件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也是在后续准备研究平行世界的概念的时候才发现的问题。不过这些仪器是在某次走私活动之中收缴的，暂时留在他的手上还没有处理，现在碰巧能够用上。 　　接着他站起来，看向康。 　　“这些仪器是调整好了吗？”康问：“我可以准备离开了？” 　　红罗宾没有说话，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恩了一声。 　　他脸上的面具让康无法确定他的视线落点，但似乎有些飘忽。 　　“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康问。 　　“我可以多呆一段时间的。” 　　虽然除了红罗宾，似乎这个世界的莱克斯也想让他留下。但是对方似乎一直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康都在想自己对他的怀疑是不是有一些不公平了。毕竟他认为莱克斯会做坏事这是其他世界的莱克斯给他带来的印象，不能因为别人做的事情而否定这个世界的人。同位体们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就像他坚信这个世界的他的同位体的时尚品味没有他的要好一样。 　　“你总要回去的。”红罗宾说，语气轻描淡写地就像是他并不在乎这件事情。 　　但是康可以看到在系统界面之内，他的世界任务进度只完成了第二阶段，远远不能满足第三阶段的成功条件。 　　如果第三阶段的内容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红罗宾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的内心。 　　但是为什么呢。 　　康想，就像他不是我的罗宾，我也不是他的超级小子呀。 　　“既然你能够有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 　　红罗宾低下头，他抬起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多米诺面罩，露出了那双蓝色的的眼睛。这样的状态让他少了几分红罗宾的感觉，多了几分提摩西自己的意味。 　　他看向康，此刻他的眼睛里有一些康看不明白的情绪。 　　“你还会回来吗？” 　　“……或许？”康不确定。他没有在任何一次穿越之后再回到过那个平行世界之中过，虽然按系统的功能上来说，这样的操作应该是可行的，只要他有足够多的能量，就能够支撑他在平行世界之中穿梭跳跃，甚至只要能量上限足够，再带上别人一起在平行世界之间活动也是可以达成的事情。 　　但他的不确定，在红罗宾听起来就是肯定。 　　想必这个世界如同万千平行世界一样，并不存在任何值得二次旅行的特别之处。 　　他这样想，也这样询问了。不然他也将再无询问的机会。 　　这个世界对你而言，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在这啊。 　　康的想法很坦荡。不是每一个他去过的平行世界都能遇上熟人的，更何况能遇见认识他的朋友。 　　提摩西·德雷克就像是在无尽多元宇宙之中，让他能为之侧目的明亮光芒。 　　“无论如何……谢谢你。” 　　红罗宾说，他的目光落在康的身上：“感谢你来到这个世界，也为了这段时间的一切。” 　　这几乎是这那么长一段是时间以来，他身上所发生的最好的事情了。 　　康的出现不仅将陷入了偏执泥沼之中的提摩西从那种满身只剩下执念的状态之中拉扯了出来。他的出现还侧面证实了提摩西对布鲁斯下落的一种猜测，带来了他能够为之努力的一个方向。 　　他就那样出现在雨幕之中，就像是这个世界仍旧在告诉提摩西，不是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已然离他远去。在他空荡荡的胸腔之中还是有一颗能够跳动的心脏。 　　他在冰冷的雨水之中带来了火种般的希望，如同星光点亮阴沉的夜空。 　　“不用感谢我，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 　　康挠了挠头，正说着话，此时的红罗宾缓步走向了他。 　　红罗宾比康要略高一些，年纪的差距在他们身上显出了分别，哪怕康略微在地面之上漂浮着，他们也是平视的效果。 　　他靠近了康，这让康有一瞬间的迷茫，他不确定红罗宾想要做什么。 　　红罗宾一只手捧住了康的脸颊，此刻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康皮肤上落上了红罗宾温暖的呼吸。对方没有带着面具，他可以看见对方纤长的睫毛，那那双颜色无比熟悉的蓝色眼睛，如同无比浩瀚的蓝色海洋。 　　就在这一刻，红罗宾亲了上来。 　　康：！？ 　　他下意识地偏过了脸，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温暖的触感一触及分，留下了些许残存的柔软。 　　康在这一秒钟完全停止了思考。 　　……被耍流氓啦！ 　　“躲什么？” 　　红罗宾松开了手，他略微退后了一点，拉开了些许的距离，接着露出了一个有些揶揄的笑容。 　　看来他本来想亲吻的位置和实际达成的效果并不一致。 　　“我还以为你是不会躲开这种事情的那种类型。” 　　他曾无数次看到，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曾经意气风发的时候，在帮助了别人之后从不会拒绝那些感谢的吻，多少次红罗宾直接看到对方被一群欧米茄大哥哥大姐姐围着，然后再顶着一脸口红印子翘着尾巴炫耀，也不知道在炫耀一些什么。 　　当然，那也是对方更加年少时候的事情了，自从对方沉稳下来，甚至连制服都换掉之后，再有人讲述那些他的黑历史的时候甚至还会脸红着喊人住口。 　　“但是、你……我……” 　　康人都傻了。 　　“但是你是提米，这就……这也……那实在是……太奇怪了……” 　　红罗宾注意到对方的称呼，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中对方喊自己的名字时候最多是喊“提姆”，从未用过“提米”这个称呼，他现在用这个称呼在代指的，应该是他的世界之中的那个人。 　　“恩，所以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那一个吗。” 　　红罗宾这样问。 　　“最特别的那一个提摩西·德雷克？” 　　康几乎是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恩……” 　　他十分严肃地思考了一会。 　　“要不你再亲一次？” 　　你让我确认一下？ 　　“这次到我拒绝了。” 　　红罗宾耸了耸肩，他退后了两步，像是完成了什么事情一样。接着他将手中的多米诺面具再一次扣回了脸上，让康不再能看到任何他外露的情绪。 　　“我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 　　他达到了什么目的？ 　　康的思维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他下意识地偏过脸让对方的原计划失效，但是他还是被小红鸟在脸上亲了一口。 　　被小红鸟亲了一口。 　　被提姆亲了一口。 　　他开始觉得脸上有些挥之不去的热度正在上升。 　　他抬手想用手背蹭一下脸颊蹭掉那如同余韵一般的触感，但是下一秒又陷入了犹豫——这是不是不太礼貌？他要抬手去擦的话是不是对对方魅力的一种否认？这个世界的文化上在意这个吗？ 　　但是不去擦他的脑海之中又无法停止不断闪回刚才的那一幕，对上那样一双熟悉的双眸，柔软的触感似乎仍旧在他脸颊上轻触而过。 　　康几乎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上升了。 　　行吧，快走吧！ 　　再不走掉的话，大概就要被这个世界的规则同化得更深啦。 　　他可没准备真的在这个世界度过一个分化之类的时期。更别说这个世界的人在分化期之后还会有稳定发生的热潮期。他没见识过，但是根据互联网上的资料来了解，暂且不是他想见识到的东西。 　　“……在走之前，我还是想问——” 　　康忍不住问了，不然他想不清楚实在是憋得难受。 　　“你为什么要亲我？” 　　红罗宾弯起嘴角。 　　“既然我都付诸了行动，那其中缘由就让你自己去想清楚吧。”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算是要结束啦。 　　在开始这个世界之前，同设定的世界有几个，经过了骰子的抽取，康掉进了这个世界。 　　另外的世界之中还有不一样的ABO分化~但是骰子决定了一切，大概就是命运吧。 　　。 第163章 延迟分化029 　　◎黑暗线的故事之中会有……◎ 　　.0163 　　【未知平行宇宙。】 　　【编号00。】 　　宇宙，瞭望塔。 　　瞭望塔漂浮在宇宙之中，顺着轨道安静地围绕着地球运动。 　　比起昏暗的蝙蝠洞，这里灯光毫不吝啬的使用，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每一个存在的角落。 　　蝙蝠侠依旧站在中控电脑面前敲敲打打地操作着。 　　没有人知道他在同时进行着多少项事物的工作。 　　“蝙蝠侠。” 　　在蝙蝠侠根本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 　　蝙蝠侠皱起眉头。他的嘴角保持着一个略微向下的弧度，对于突如其来的声音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没有半点变化。就像是他完全不意外会有人出现。 　　能越过他的感知直接出现在他身后的人不多，直接出现在瞭望塔的更是屈指可数。 　　蝙蝠侠没有动，但是他感到了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靠近了他的脖颈。 　　“我们需要谈谈。” 　　那个声音说。 　　“拿开你的手。” 　　蝙蝠侠不悦：“我还在工作。” 　　“这些东西可以停下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对方态度强硬地横插其中，阻止了蝙蝠侠专注于工作的态度。 　　蝙蝠侠目光不善地回头，对方最好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说，不然他不会让这件是就这样过去的。谁都别想阻止他工作。 　　超人正站在他的身后侧方。 　　比起年少时更喜欢飘在空中的姿态，现在的他开始习惯于在没有必要的时候行走与地面上，以这样的姿态更多的出现在公众眼前，更能有效地给他们带来安全感，更接近人类的样子，也更接近曾经的超人。 　　那双灰色的眼睛在屏幕的灯光照耀下带上了些许不一样的颜色。 　　“你说。”蝙蝠侠声音低沉的问。当他穿上这身制服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完全不像他的本音了。 　　“沃利·韦斯特在哪里。” 　　超人直接切入他想要询问的正题，开门见山。 　　“什么？” 　　蝙蝠侠皱起眉头，实打实地疑惑了起来。 　　“你在说谁？” 　　“闪电侠，沃利·韦斯特。” 　　超人补充解释这个名字。 　　“闪电侠？你指巴特？”蝙蝠侠略作思考：“如果你要找这个你说的韦斯特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在系统里帮你寻找，不过这个名字并不算罕见，可能需要更多的信息量才能直接分辨出来你需要寻找的那一个，或者你要是有照片的话可以做面部识别……” 　　超人几乎是为不可查地轻轻叹了口气。 　　“那么多年，那么多事情发生，我一直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的智慧和信念，我信任你不会背叛我们的道路，也同样相信我的能力——” 　　“提摩西·德雷克，你到底是怎么背叛我的？” 　　超人问。他的语气之中几乎听不见愤怒，也感受不出来任何的激动。 　　他只是想不明白。 　　他不理解。 　　“你在说什么？” 　　蝙蝠侠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明显地表达出了不悦：“而且，请用代号称呼我。” 　　超人伸出手，撑在了蝙蝠侠身后的操作面板边上。他的身高大概有六英尺三，这一下直接将对方圈在了他身躯的阴影之下。 　　“你到底，”他的声音开始带上了一些咬着牙的意味：“是怎么骗过我的？” 　　蝙蝠侠没有反抗这样略带侵略感的靠近，他只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莱克斯·卢瑟又对你说了什么。” 　　“父亲他什么也没有说。” 　　超人那对眼睛此刻完全处在黑暗之中，纯然的灰色没有半点在阳光与天空下时会展现出来的色彩。 　　“我看到了证据。” 　　“什么证据？证据是关于你说的这个沃利·韦斯特？” 　　蝙蝠侠侧过头，没有反抗现在这样的姿势，他只是在操作面板上轻轻敲击了几下，系统开始运作，几乎是顷刻之间，就为他调出了整个世界上有这样名字的人。 　　“这里面哪个是你说的人？” 　　“他不在这里面。” 　　超人的视线没有半分飘向电脑屏幕，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蝙蝠侠的身上，似乎妄图从他的表情之中分辨出来一些什么，但是他失败了，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蝙蝠侠似乎正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的心跳非常正常，以那么多年以来超人对他的了解，他们从年少的时光开始一起长大，一起经历生死与战斗，漫长年月积攒下来的默契让他能够轻易地分辨蝙蝠侠的任何一丝情绪。 　　哪怕对方再如何经受训练，再如何意志坚定，但是任何一个谎言在长时间的相处之中不可能半点破绽都不露出。 　　他本是骗不过他的。 　　超人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几乎要认为自己的超能力出现失误了。 　　“那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在拿什么人的名字质问我？”蝙蝠侠抬手推开他，但是超人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顺着他的力道被推开。 　　“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蝙蝠侠身周的气压低了下来。 　　他似乎对超人现在的这番举动非常不满，这样的质问是从未出现过的。 　　那么久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如同绷紧的绳索，虽然紧绷，但是向来看上去是那样的牢不可破。 　　蝙蝠侠的表现证明了他明显对这个名字毫不知情。 　　而超人并未因蝙蝠侠的气势而对自己的质问产生动摇。他眼中的神色沉下来。当他冷下脸来的时候，不仅能让人看出曾经的超人卡尔-艾尔的影子，更能让人从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那是从未在卡尔-艾尔身上出现过的色彩。 　　“世人确实都不应该知道他。”超人缓缓地说：“他的存在被从世间抹去，在我们世界线的时光长河之中不会有人记得他的任何事情——但你会知道。” 　　超人撑在操作台上的那只手有些失控，他直接捏碎了无比坚硬的操作台的一角。 　　蝙蝠侠余光看见，露出了不赞成的态度。 　　“是什么让你这样认为。” 　　“——因为你越过了我的控制，尝试干涉多元宇宙。” 　　超人的声音在空旷的瞭望塔控制室之中回响。 　　超人略低着头，由上至下地看着距离他十分近的蝙蝠侠。在他的视野之中，眼前的蝙蝠侠并不是全副武装遮住了自己面庞的样子。无铅的蝙蝠制服在他的眼中几乎透明，他可以透过那样的面罩轻易地看见对方深邃的蓝色双眼，澄澈的，透亮的，从许多年前他第一眼看见他的那个时候开始，从他望进这双眼睛的第一秒钟开始，他似乎就已经陷入其中，如同沉入深海，那样一汪蓝色长久地将他包裹，让他难以自拔。 　　他曾向其中投入全然的信任。 　　无论是谁表达出来的质疑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反驳。 　　他与提摩西·德雷克共同走过漫长的时光，共同战斗过悠久的岁月，他们共同留下的汗水与鲜血足够泼洒浸染整个哥谭。 　　他信任提摩西，如同信任他的双眼，如同信任他的心脏。 　　他面前曾经摆放过无数不同的证据。 　　但只要提摩西开口，他就相信他。 　　他宁愿指认证据的伪造。 　　直到事态动摇到他再难维持稳定，直到证据自己走到他的面前。 　　被世人遗忘的沃利·韦斯特应该在神速力之中。 　　在最著名的闪电侠巴里·艾伦之后，接手闪电侠位置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侄子沃利·韦斯特。 　　但是沃利的存在因为某种原因被抹去了。 　　能够知晓他的存在的，只有能够窥见多元宇宙，能够从其他世界之中了解这一事实的存在。 　　而能够通向其他宇宙的地方全都被层层把控，超人亲自镇守八方，阻止任何妄图威胁到这一方宇宙安定与祥和的存在。 　　但是沃利消失了。 　　他不会死，神速力之中不会有这个概念。 　　可他不在神速力里了——或者说，他不在现在时间线之上神速力里了。 　　如果他能自己离开，那也不会困在其中那么多年。 　　有人协助他离开了，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从前一直被他忽视的证据不能再被忽视，被反驳的话语一条条再次跳进心中。 　　或许他已经自欺欺人很久了。 　　或许他认定不会改变的人和事物早就有了改变。 　　在超人的视野之中，不同于常人的不止有他能够看穿一切的x视线。 　　还有大片的文字。 　　如果另外世界和时间线上的康能够看到这些文字，只会觉得分外熟悉。 　　【主线任务02：·守护世界· 　　第五十二阶段：处理威胁（0/？） 　　任务描述：危险分子蝙蝠侠——提摩西·德雷克-韦恩，正在插手多元宇宙，严重威胁到世界的安全。 　　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03：·稳定时间· 　　第？？阶段：寻找失踪的闪电侠沃利·韦斯特（0/1） 　　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01：·？？？？·（已放弃）】 　　【支线任务01：·破碎· 　　任务描述：回收丢失的子系统（0/1） 　　任务奖励：？？？】 　　【支线任务02：……】 　　【支线任务03：……】 　　大片大片的文字在他的眼前跳出，再顺着他的意愿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不见。 　　“提姆，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他在哪。我不问为什么，只要你不再越界，我可以再信任你，我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164章 同化余温01 　　.0164 　　·原世界· 　　康依靠系统的功能穿越回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这一次的落点是距离斯莫威尔小镇不远处的小树林。 　　忍住穿越世界带来的头晕目眩，他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联网，确认一下过去了多久。 　　好消息是，看来他去到的那个世界，和原本的这个世界之中的时间流速相差不算是很多，对比起来那边的时间要更长一些，但还好没有出现什么过去了很多年的事情发生。 　　但是坏消息是，按照这个时间来看，关于莱克斯告超人的庭审早就结束了。 　　穿越世界所带来的头晕还在影响他，他找了棵树坐到树枝上，靠着树干在网上查找相关信息。 　　他没有找到任何庭审结果相关的新闻报道——因为庭审没有如期举办。 　　官方给出的理由是，庭外和解。 　　他两和解？ 　　感觉像是什么天方夜谭一样的东西。 　　康挠了挠头，顺手给克拉克发去消息，告诉对方自己回来了。 　　这个时间对方还应该在上班，但是超人很快就出现了。 　　“欢迎回来。” 　　超人给了康一个拥抱。 　　康快乐地接受了这个拥抱，并向他询问关于所谓“庭外和解”的问题。 　　超人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和他说：“高中那边我帮你请了长假，我和他们说你需要去医院治病。” 　　“治什么病？”康歪头。 　　“ADHD。” 　　啊？这种病需要请假去治的这种程度的吗？ 　　康不太理解。但是总之都是胡编的理由，是什么也不重要了。 　　“我和扎塔娜那边聊过了，”超人表情严肃：“这些位面空洞非常蹊跷，虽然她那边可以封印位面空洞，但需要一定的时间。”他说：“她希望能让你帮忙处理那些最为紧急的，出现在城市之中的危险空洞，至于其他的话，我不建议让你处理。” 　　超人补充：“当然，等她们研究出来更加高效的解决方式之后我想就不用你……” 　　“我还是可以帮得上忙的。” 　　“不是这个问题。”超人无奈：“你还年纪不大，我希望你能快乐地过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那些东西留给成年人来解决。” 　　超人表明了他的态度。 　　接着，康去了一趟扎塔娜的地方。这次比上一次较为幸运的是没有遇上什么能够破坏到安装在他身上的那些检测器的打斗，除了被物理损害的一小部分仪器失去了作用，位面空洞之中的大部分数据都被记录了下来。 　　今天是周三，本来是该上学的日子，但是康没准备去，克拉克也没有提出让他回斯莫威尔高中上课这件事——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方式。 　　“或许你可以去大都会上学，用莱克斯给你准备的身份。” 　　克拉克对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很赞成，但是他依旧是向康提出来了，因为他不能代替康做决定，康有权利知道一切可以选择的道路。 　　“那样的话，你的所有缺勤都可以被解释了，不需要为了出勤率去上课。” 　　再为了位面空洞而消失一长段时间就可以用更合理的理由去解释了。 　　康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睛一亮。 　　不需要出勤率的上课！想去就去，那不是很棒吗。 　　克拉克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提出这个条件的莱克斯很显然已经把这个小家伙的个性拿捏得死死的了。他叹了口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是考试你得去，成绩不能太糟糕，而且你得在学校多交些朋友。” 　　克拉克给了康多一些考虑的时间。 　　当然，哪怕康立刻做下决定，至少今天也不会让他去上学。 　　克拉克回大都会去上班了，他还有好几篇等待被完成的新闻稿和工作总结需要写，他没办法想上班就上班想不上就不上，上班途中溜出来带孩子已经是摸鱼的极限了，哪怕是超人也要勤勤恳恳地上班。 　　今天剩下的时间，康决定回正义山去呆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体温似乎开始有些不明显地升高了。 　　上升的不是很多，完全达不到发烧的标准。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天之中的体温是会不断波动的，外界环境的影响也会让体温变化。但是康不会，不管是在火炉边上烤火，还是北极冰川之中打滚，这最多改变他皮肤的温度，没法影响他体内的温度，在阳光的照耀下，他是绝对恒温的。 　　超人还会根据周围的环境来改变自己的温度，让自己更贴普通人的身份，但是康暂且还没法做到这个。 　　所以当他感觉自己的体温有些略微上升的时候，那就不是正常原因了。 　　不过康知道是为什么。 　　在还没有回到这个世界之前，系统AI就和他说过这件事情了。 　　他在ABO的世界之中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他实际上一直在被世界规则所同化。 　　所以所谓“分化期”会在他身上显现。 　　当然，当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之后，这种同化就会被缓慢地代谢掉。 　　如同被同化的时候一样，代谢掉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大概会表现出一点类似于分化期的生理现象，不过应该不会像是那个世界之中的人一样明显。 　　体温略有升高或许就是这之中的一环，但是问题不大，他的体温完全还是在正常水平范围之内，只是比起他平时的恒定温度升高了零点几摄氏度。 　　康飞到正义山的时候，习惯性地在入口就铺开了自己的超级听力，将整个基地笼罩在自己的感知范围之内。一些之前的危机之中带来的习惯，以免自己再在基地之中错过什么紧急事件。 　　现在刚是放学的时间，卡西还不在这，但是有神速力的巴特早在下课第一秒就溜走了，他此刻正在休息室里打游戏。 　　罗宾也在这，他正在中控室内，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总之必然是正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罗宾也在这。 　　康忽然一愣。 　　他听到罗宾的声音了，他听到了对方的平稳的呼吸声，还有规律的心跳声。 　　心跳声。 　　罗宾在正义山之中的时候必然是穿着他的制服的。 　　他……他修改了他的制服？ 　　康飞进了正义山基地，他掠过了大厅，直接飞向中控室。 　　“罗宾？” 　　康敲了敲门，门没锁。 　　他推开门，探了个头进去，喊了一声。 　　“我回来啦。” 　　他看见罗宾正背对着他，身上是整整齐齐的罗宾制服，正站在中控室的屏幕面前，目不转睛地做着一些康看不懂的工作。 　　听到康的声音，罗宾没有动，他没有回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以示他听到了康在喊他。 　　康进了中控室，他将金属的大门在身后合上。 　　他靠近了罗宾，对方仍旧没有反应。 　　罗宾背对着门口，他脸上的面具紧紧扣在脸上遮住了他的表情。他视线落在中控室的屏幕上，复杂的代码在他眼中飞舞，但是当他听到门被敲开——不，更早在他的追踪器上线的时候，他就看不进去那些内容了。 　　他修改了他的制服，去掉了特殊材质层和屏蔽小装置。哪怕蝙蝠侠不赞成他这一举动，但是——罗宾课程第一课，蝙蝠侠算个屁。 　　所以此刻面对康的超级听力，他几乎是被一览无余。 　　对方听得到他的心跳，对方记得他的心跳。 　　只要康不是蠢到没有药救，那他的秘密身份对于康来说根本不是什么能继续被瞒下去的秘密。 　　他会说什么？他会怎么做？他在意这件事吗，他会对自己的隐瞒感到不满吗？ 　　罗宾的视线依旧落在屏幕上，但是他的思绪完全不在上面。 　　下一刻，他感到一只手撑在了他身边的操作台上，然后是一个有些重量的脑袋抵在了他身后。 　　康把头埋在罗宾身上，然后实在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罗宾：“……你笑什么。” 　　“我开心。” 　　康仍是笑着，他手撑在罗宾边上，几乎是将对方圈在了怀里。 　　“你把制服改了。”他这样说，带着难以忽视的笑意。 　　罗宾脑海之中闪过了什么，他略微地睁大了眼睛。 　　果然是这样。 　　“……你早就知道了。”他几乎是咬着牙。 　　该死的，他纠结了那么久！结果这个混蛋玩意早就知道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康还是在笑，他笑得有些停不下来，整个中控室内都在回荡着他努力压抑但又克制不住的笑声。 　　“从最开始。” 　　从最开始？ 　　“莱克斯的慈善晚宴，我推开窗户看到你的第一眼。” 　　康笑得说话都破了音。 　　罗宾受够了，他从康圈起的这块空间之中转过身来，直接面对康。他非常冷静地抬手去捏康的脸颊。 　　“你不要笑了。” 　　“我忍不住。”康说，被捏着脸，他眨巴眨巴眼睛，嘟嘟囔囔的：“你好可爱。” 　　罗宾松开了捏着他脸的手，然后抬手将他眼睛捂住了。 　　“因为平行世界？”他的智慧让他迅速地接近真相。“你在平行世界之中知道的我？” 　　“不是。” 　　康眨眨眼，他没法看透罗宾的手。 　　“那一个世界之中没有你，我知道的是蝙蝠侠。”他说：“我推断出来的，”带着点邀功的味道：“我还是有点逻辑推理能力的。” 　　罗宾感到对方眨眼的时候，睫毛扫过自己的手心。 第165章 同化余温02 　　.0165 　　“那个世界之中的蝙蝠侠向你透露了身份？” 　　难以置信某一个世界的布鲁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个三令五申让罗宾们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连自己的队友都不可以透露的家伙到哪里去了。 　　“恩，那个世界的他……比较破碎。”康从脑海之中搜刮出了一个较为准确的形容词。 　　罗宾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康距离他似乎有些太近了。 　　近到他能触及到对方结实有力的肌肉与蓬勃的生命力，还有温暖的体温。 　　“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康总结了一下那个世界之中的蝙蝠侠身上发生了的故事：“罗宾——迪克死了，好像是被小丑杀掉的，我看那制服上都是绿漆和怪话。然后那个世界的蝙蝠侠他就开始用恐惧统治哥谭了。他还试图杀掉超人——最后那个世界的超人也确实死了，不过是因为莱克斯造的毁灭日。”他很显然不咋擅长这样讲故事，能够用简单的语句归纳总结已经很不错了。 　　依照康的说法，那个世界的蝙蝠侠也不在乎别人是否知道他的身份，整个哥谭都在他的铁腕掌控之下，他已经没有太多在乎的东西能够被威胁到了。 　　罗宾皱起了眉头，他看上去陷入了不悦的情绪。 　　那个世界的蝙蝠侠身上发生的……正是他所极力避免的故事。 　　同样的经历，死去的孩子，死去的罗宾，迪克，或者杰森。 　　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个世界之中，迪克还在，他阻止了蝙蝠侠杀死小丑，阻止了蝙蝠侠跨过那条他最初定下的底线。 　　然后还有他，发现了一切的他主动走上门，蝙蝠侠需要罗宾，那他就成为罗宾。 　　他成为罗宾的初心，就是为了阻止蝙蝠侠滑入深渊，阻止蝙蝠侠掉进那个他不愿看见的地狱之中去。 　　另外那个世界……很显然，失去了罗宾的蝙蝠侠掉进了谁也不愿看见的淤泥之中。 　　康的描述很直白且简单，但是罗宾已然能从这样简单的描述语句之中拼凑出那个世界的哥谭已然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见过在杰森死去之后一脚踏入疯狂的蝙蝠侠，也推算过如果蝙蝠侠这样持续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是他不愿看到的。他几乎是献祭了自己的生活去阻止这样的一切，他成为罗宾是为了稳定蝙蝠侠的底线，是为了整个哥谭。 　　而现在他从康的口中听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蝙蝠侠走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之中。 　　“你得补偿我。” 　　罗宾说。 　　“补偿啥？”康睁大眼睛，他什么也没有做好吧！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你瞒着我。” 　　“明明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的，这只能证明我嘴巴严，哪能怪我啦！” 　　确实，康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十分靠得住的，至少在那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居然没有人发现他已然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身份。 　　不过罗宾不在乎，他又不是真的认为自己需要补偿，他就是随意起一个话头。 　　“帮我做件事，”罗宾说，他看着康的眼睛：“带我去那个世界看看。” 　　他语气坚定：“我知道你做得到。” 　　我还没干过这样的事情呢你怎么就知道了！虽然理论上是可行的啦…… 　　康气不过，他抬手去捏罗宾的脸颊，报复刚刚被捏的仇。 　　罗宾抬手挡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眼睛。 　　白色的多米诺面具镜片让康读不出任何情绪。 　　“答应我。” 　　“……好吧好吧，”康无奈了。带人去平行世界玩一玩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他现在有足够的来回机票，从第二个世界之中获得的，能够带人穿越的定向能源匣还有两次使用机会，并且他还有一张副本任务奖励的传送券，也是能够不消耗能量地进行一次传送。 　　“不过不是现在，得等一段时间我准备好。” 　　系统之中的能量刚被使用来返回了，已然耗尽，他需要再充充能。 　　“可以。” 　　罗宾应下。但是他还是不让康捏他脸。 　　“和我说说你刚刚回来的那个平行世界之中发生了什么。” 　　“这是个任务报告还是你想听我讲故事？” 　　“你对你讲故事的能力认知是有多不准确才会认为它甚至能和任务报告相提并论？” 　　“懂了，你要听故事。” 　　“任务报告，你给我写出来。” 　　康才不理他，谁要去写报告啊？ 　　他直接给罗宾讲述了他在那个世界遇到的故事。 　　介于比起之前，现在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了，所以他直接全抖出来了。 　　关于捡到一直落汤鸟，然后在医院遇到刺客联盟，接着碰上新任罗宾…… 　　听着康的讲述，罗宾眯起眼睛。 　　“达米安·韦恩……”他思绪一转，瞬间想通了无数关窍：“我明白了。” 　　康摸不着头脑。 　　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了？你明白他们准备换掉你，捡回亲生小崽子就不让你当罗宾了？ 　　事实上，此时的提姆已然和达米安交过手了。 　　在杰森之前的提醒下，第一次正面交锋他有所准备，没让那个小崽子讨得到好。 　　他已经着手调查了一部分，但是能从康这里得到一些更多的情报也很值得。 　　罗宾思索着康所讲述的信息。 　　“关于那个世界之中，你的同位体是怎么死的，他们有说吗。” 　　康眨巴了眨巴眼睛：“我没问。” 　　“……”罗宾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把自己蠢死？ 　　康继续他的讲述，期间插入了一些关于那个世界之中的ABO文化，并对其表示惊奇。 　　罗宾并没有对此反应，他表情淡定，且似乎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康平铺直述地讲完了发生的故事：“……然后最后我就回来了。” 　　罗宾眯起眼，没有说话。 　　他看得康感到心里发毛。 　　“怎么……？”他问。他讲的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罗宾脸上多米诺面具纯白的部分随着他眯起双眼而变得狭长。 　　“他亲到你哪了？” 　　哎？这个问题？ 　　康挠了挠头。 　　“你也要亲吗。”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罗宾。 　　罗宾不言，他只是抬起了手，拽住了康的领子将他直接拽向自己的方向。 　　因为一段时间对于平行世界的具体情况相关的问题较为严肃的交流，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到平常的社交距离了，康此时和罗宾之间还有一节空位。罗宾这一动手，直接将康拉近了他的身边。 　　康一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他愣了一下。他看着罗宾的脸颊，这个距离完全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他脑海之中不知道闪过什么思绪，他没躲。 　　罗宾拽住康的领子，带着手套的右手直接将康制服的高领扯开。 　　他略微踮了踮脚，倾身靠近。 　　罗宾探头过去，却掠过了康的脸颊，他直接在康露出来的颈子上咬了一口。 　　他咬得很轻。 　　正常人的咬合力都无法破开半氪星人的钢铁之躯，何况如此轻的一下，他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就像这一动作只是一个象征，只是一个记号，只是一个仪式。 　　罗宾松开手，退回站直，他拍了拍康的领子。 　　“这样就行了。” 　　康在最初几秒钟的迷茫之后恍然睁大了眼睛。 　　等等，ABO设定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常见规则来着？咬脖子建立链接？ 　　他都快不记得这个设定了，更别说他刚刚根本没有提到这些问题！ 　　这只坏小鸟！ 　　他比我还懂！ 　　康咬咬牙，他总觉得该找回场子。 　　罗宾略微扬着下巴，再一次仔细地打量着他面前的超级小子。 　　那种估算价值的神情就像是在考虑再在个什么地方打上自己的标签。 　　几乎算得上是对哥谭的地下网络绝对掌控的天才提摩西，对于网络上流行的热门词汇和相关信息同样是百分百的掌握。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康灰色的眼睛沉下来，他朝前跨了一步贴近罗宾，一只手撑在他身后，微妙地将对方环在自己的怀里。 　　他略低着头，对上了对方的视线。他看不透多米诺面具，但是在这样的距离之下，他仿佛能看到那白色的镜片之中透出来的那抹蓝色。 　　康舔了舔自己的犬齿。 　　“不该让我来吗。” 　　他们呼吸交错在一起，温热的空气落在皮肤上，室内的温度似乎都在渐渐地上升。 　　罗宾张了张嘴，他耳尖似乎都有些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红色。 　　“哐！” 　　忽然中控室的大门被撞开。 　　“罗宾宾！来打游戏吗！” 　　脉冲犹如一个小炮弹一样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紧接着他看到了康。 　　“康你回来啦！快来一起打游戏！” 　　然后根本不待面前的人有所反应，他又歪头思考。 　　“你们在做什么？” 　　康满脸不爽。 　　“进门敲门不知道吗！” 　　“我敲了呀，但是你们没有回应！” 　　“你至少敲完得等一分钟才算你敲了吧！” 　　“一分钟！”脉冲表达自己的震惊：“那也太久了吧！” 　　他很快将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 　　“所以你们来打游戏吗，我带了新的游戏碟过来！” 第166章 同化余温02 　　.0166 　　康刚从ABO世界回来不久。 　　就像是当初在那边的时候，会逐步被世界规则所同化而接近那个世界的状态一样，回到原本的世界也需要一段的时间才会恢复到符合原世界的状态。 　　他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总有微妙的起伏。 　　一切在他眼里开始和往常都不太一样。 　　比如说罗宾现在闻起来就像是个不太好吃的橘子。 　　但是问题不大，那个世界的分化期没有真正影响到他，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他就能脱离那样的状态，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康觉得问题不大，但是这段时间之中，他周围的人开始觉得…… 　　“……小孩变得特别粘人会是什么问题？” 　　超人一只手拖着下巴，蓝色的眸子带着迷惑与探究，真正严肃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 　　这个房间里唯二的活人——蝙蝠侠，眼神都不给他施舍一个，沉默地在这个瞭望塔的操作系统上敲敲打打。 　　“B，”超人拉了拉蝙蝠侠的披风：“给点建议。”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蝙蝠侠终究是逃不脱超人灼热的视线——纯粹的比喻，他并没有用出他的热视线，但是蝙蝠侠显然对视线这类的存在特别敏感。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知道？” 　　蝙蝠侠冷漠地说。 　　“为什么不会？”超人不理解：“你养了那么多小孩哎。” 　　“他们不会变得粘人。” 　　蝙蝠侠言简意赅地阐述。 　　这回沉默的轮到超人。他没法反驳蝙蝠侠这句话之中的每一个字母，就像他没法想象哪只蝙蝠崽能变得粘人。 　　“……那用你的聪明才智帮我思考一下？” 　　蝙蝠侠还没说话，另一个声音响起。 　　“你现在听上去就像是个在炫耀小孩的新生儿家长你知道吗？” 　　说话的是闪电侠——巴里·艾伦。他刚走进这片空间，正抱着包薯片咔咔吃，很快薯片袋子就在他手下变得空荡荡。 　　超人看着他。闪电侠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空了的袋子：“你要吃的话厨房还有。” 　　“……我不是要吃你薯片。”超人无奈：“你听上去很有经验，有什么建议？” 　　“那当然，我——”闪电侠刚起来一个话头，他顿住了。奇怪。脉冲巴特可不是他在养育，那个孩子实在是太难管了，他直接就将巴特连夜打包塞给自己导师。 　　他什么时候养过小孩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有经验。 　　…… 　　“你到底想做什么？” 　　莱克斯忍无可忍地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看向一旁正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甚至带了个抱枕过来准备搭窝的超级小子。 　　“准备睡觉。” 　　康言简意赅地回答。 　　“滚回的床上去睡，别在我办公室碍手碍脚的。” 　　莱克斯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为此感到头疼。 　　康才不管他，抱着自己超人标志的抱枕，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开始睡觉。 　　面对此场景，莱克斯实在是无言以对。 　　这个小孩到底想干嘛？ 　　这小孩难道是想对他不在他那些花里胡哨的小活动上签字表示抗议？ 　　跟韦恩家的那小崽子去拍电视剧就那么有吸引力？ 　　这个年纪的小孩就喜欢这种没有什么意义的活动？ 　　他不给他签字的话这个小孩会一直在这里赖下去吗？这种手段是跟谁学的？他不会做这种事情，也不认为超人会这样为达成目的而没脸没皮的。但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为又是否是一种更像他的东西？ 　　两个小时之后，康被赶出了莱克斯大厦，但是他的超人标志抱枕被没收掉了。 　　他离开之前手中被塞了一张有监护人签字的同意书。 　　康拿起来看了一遍，打印的文字上是同意他参与韦恩影视工作室拍摄活动的内容，下面有一个莱克斯本人的签字。 　　康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 　　他还没问呢。或者说他还没怎么想起来这件事，也没想好要怎么去游说莱克斯同意这件事。怎么就忽然拿到了？ 　　康想不通，决定不想。他把东西了收起来，贴身放着。 　　既然拿到了那就是好事。 　　他准备直接去找提姆，把这个东西给他。 　　这个时间，提姆或许在韦恩大厦？ 　　但是当他刚飞到哥谭，就遭遇了哥谭正在发生一些稻草人的暴动。 　　蝙蝠侠带领着义警们正在处理一切。 　　看来提姆正在忙。 　　康转身飞向正义山，去基地里呆着好了。 　　巴特不在基地，但是卡西在这里。 　　卡西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正在做什么。 　　康去敲门，被赶了出去。 　　“别烦我我在写生物课的论文！” 　　“在基地里写论文？” 　　“这里的资料最多！你不知道罗宾塞了多少资料在系统里。” 　　康耸耸肩，到大厅呆着了。 　　在这他依旧可以听见卡西暴躁地写写画画和敲电脑键盘的声音。 　　他又开始困了。 　　残留在他身体内的分化期所带来的错觉。 　　作为半氪星人，他对睡眠的时间要求不高，甚至不需要睡眠，只需要在太阳光下边照一照就能满血复活。但是他的精神上还是需要休息的。 　　这个残留在他体内的ABO世界规则所带给他的，就是精神上的疲惫。 　　他刚才在莱克斯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但是他觉得完全没有睡够。 　　闲来无事，康把枕头堆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着睡了。 　　在这里他还能听见卡西的动静，她的一举一动昭示着同伴就在身边，这让康感到安心。 　　他就这样在正义山的大厅之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卡西完成他的生物课论文的时候，出来就看见了四仰八叉睡在沙发上的康。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卡西走过去。 　　但是她发出的动静完全没有让康惊醒的意思，甚至似乎睡得更沉了。 　　卡西拖着下巴盯着康的睡颜看了半天，决定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她翻箱倒柜地寻找马克笔，但是她失败了，在正义山里现在她居然没有找到能用的马克笔，水性笔倒是有，但是那个在这种情况下不好使。 　　卡西琢磨了一会，放弃在康脸上画画这个绝妙的主意。 　　她在沙发边上盘腿坐下来，面对着康的脑袋，撸起袖子给他编辫子。 　　康的头发属于上长下短的那种发型，上面的头发最长的部分完全可以编出几个漂亮的小辫子。 　　但卡西可不止想编几个，她直接将能编起来的头发全都编了起来，睡梦之中的康不知不觉就拥有了满头的小辫子。 　　施工完毕的卡西照了几张照片留念，心满意足地走了。 　　卡西离开不久之后康就醒来了。 　　他感知到附近没有熟悉的气息，失去了那种窝在温暖巢穴之中的安全感。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挠了挠头。 　　这一挠头他发现了头发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从来都很宝贝自己头发的康脑海之中的睡意这一时刻瞬间消失，他嗖地一下就窜到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发型。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被编了满头的小辫子支棱在脑袋上，一个两个或许还能说是发型，但是满头的支棱的小辫子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奇怪。 　　“……卡西！” 　　刚刚只有她在这里！肯定是她干的！ 　　康恼怒地去拆满头的小辫子，按理说他的发质较硬，一般不容易留下痕迹。 　　然而或许因为卡西的手劲惊人，在康拆掉小辫子之后满头的头发卷了起来，就像是刚烫了个羊毛卷。 　　…… 　　当罗宾处理完今天哥谭的各项事宜来到正义山的时候，康正在洗头。 　　“……？”就算是罗宾也没能一下理解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你在做什么。” 　　“洗头。”康甩了甩头，一下弄得到处都是水。 　　通常来说他自己洗头的时候都是洗澡的时候顺带，单独只洗头的事情只有在发型师那里体验过，他根本没怎么试过自己单独只洗头，不清楚怎样才不把这些水弄得到处都是。 　　莱克斯为他的一切花销付款，几乎没有上限。到其他平行世界之中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真正缺过钱，某种意义上他完全不食人间疾苦。 　　“卡西把我的发型搞得好奇怪！”康抱怨，并且同时在将水弄到每一个地方，他的领口湿了一片：“都卷起来了。” 　　罗宾无语了一会，他按着康坐下，找了条毛巾和吹风机出来，并在这期间顺便给卡西发了一条信息，让她把照片发过来。别说没有，他知道她一定照了。 　　康眯着眼享受着韦恩少总裁兼罗宾给他擦头发的服务。 　　吹风机吹出来的风热热的，暖暖的。 　　“你体温升高了。” 　　罗宾眯起眼睛。他的系统之中有康的一切身体数据，他注意到了康的体温较往常来说往上升了一些，并且并不算在正常的容差范围之内。 　　“这个啊。”康歪了歪头，然后因为离开了风筒的范围被罗宾一只手拨正过来：“大概是上个世界的遗留问题，需要多呆一段时间才能代谢掉。” 　　他给罗宾简述了关于世界规则同化的相关内容，并且也讲述了关于分化期的东西。 　　“有意思。” 　　罗宾的好奇心被调动了。 　　他略一思索，放下了手中的毛巾和吹风机，直接走开。 　　“唉？” 　　康不明所以。 　　你走什么？ 　　我跟你讲了残留分化期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和我贴贴？你不想和我贴贴吗？ 　　正常剧情发展不是快进到贴贴环节吗？ 　　说好的贴贴呢？ 　　“跟我到红太阳房里来，我给你抽一管血化验一下。” 　　罗宾命令。 第167章 同化余温04 　　.0167 　　有了莱克斯签字的同意书，剧组的拍摄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在亲身体验之后，康才发现想象之中的拍摄和真实的不是一回事。 　　若是一些随意的十八流电视剧，可能拍摄的过程还会轻松不少，但是提姆找来的导演和剧组班子都是最优秀的那一拨，这也就导致了导演对镜头的要求极高，最简单的一幕也有好几个机位反复拍上几遍，有不满意的地方也是反复重拍。 　　毕竟韦恩小总裁根本不差钱，导演就准备将一切做到最好，拿出拍电影的气势去拍电视剧。 　　但是反反复复拍同一个镜头来上几遍康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他眼神开始飘忽，思维开始发散——我真的有ADHD？ 　　力求最好效果的导演又不敢直接骂主演，她只得苦哈哈地给幕后金主打电话，希望对方能够和康谈论一下工作态度的问题。 　　幕后金主提摩西·德雷克对此十分不在意，导演来问他就往里投钱，他不在乎电视剧上映时间，不在乎质量，不在乎一切。 　　“只要他开心就好。” 　　幕后金主先生的原话。表现得实打实像一个放荡不羁的暴发户，比他的监护人布鲁斯·韦恩还要更像个为博人一笑而付出一切的花花公子，更不把钱当钱。 　　也就在这段时间，康开始在大都会上学。 　　比起斯莫威尔高中里有些懒洋洋的氛围，大城市的学校中确实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乡下孩子的学习目标不重，比起好好学习考上好学校最后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之中虚无缥缈的未来，在乡下继承祖辈营生产业似乎更加脚踏实地一些。 　　而城市里，特别是学费特别贵的私立学校里的学生相较起来会更明白学习的重要性。比起随意的交友，他们也更乐意经营一下人际关系。 　　“这是我们的新同学，莱——” 　　大都会高中之中，一个班级里，讲台上的班主任正在介绍插班而来的转学生。 　　“康。” 　　新同学打断了他的话，打断了班主任来介绍他身份证件上的名字的机会。 　　“叫我康。” 　　“呃，好吧，如果你更喜欢这个称呼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偏好的称呼，虽然“康”这个发音似乎和他身边这个学生在证件上的学名不太联系得到一起去，但也不是什么太过惊世骇俗的事情，总有人喜欢用一些其他的昵称作为名字的。 　　班主任拿起了讲台上的课本。 　　“下去找个位置坐下吧，我们要开始上课了，康。” 　　新同学看上去似乎不是什么特别好相与的类型？ 　　大都会高中的校服是精致的衬衫马甲，配着漂亮的领结，向来给人一种学校非常高级的感觉。 　　但新同学只穿了衬衫，一边袖子卷上去卷到手肘，胸口的口袋之中还别着一副墨镜。衬衫前几颗扣子敞着，露出里边内搭的边缘，下摆也没有全部扎进裤子里，松松垮垮拽了一半出来垂在腰胯边上。裤子也不是校服的黑色西裤，而是一条带有不名意味绑带的黑色工装长裤，除了同是黑色这一点，和校服完全没有相似性。 　　不论怎么看都根本没有在好好穿校服。 　　班主任感到一阵惆怅。 　　虽然并没有校规说明每个人都必须穿校服，但至少校规规定了穿衣需要得体，而不是看起来不修边幅。 　　如果不是这个新同学直接是由校长接待并领进学校的话，他估计还会说他一说。 　　但是……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学生资料。 　　莱昂内尔·卢瑟。 　　只是姓卢瑟那还不奇怪，但是再加上之前校长恭维的态度……这个卢瑟是什么卢瑟一目了然了。 　　卢瑟他还真惹不起，只希望这个学生不是什么实在难搞的角色吧。 　　班主任祈祷着开始讲课。 　　大都会的校园生活实际上和在斯莫威尔的差别也不是很大。 　　除了大城市里的社团活动确实比较多，格式的活动让人眼花缭乱。 　　哪怕没有带着用做伪装的方框眼镜，可实际上只要他没把那身制服穿在身上，似乎就不会招来大量的关注。 　　不过——当所有证据都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的时候，总是会有细心的人发现一切的。 　　下课的时候，同班的女孩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你好……康？” 　　她看上去欲言又止。 　　康冲她笑了一下：“怎么了？” 　　“你是超级小子吗？” 　　女孩被他的笑容恍了神，脱口而出。 　　“对呀。”康没有否认，他耸了耸肩：“不明显吗？” 　　真的要穿上制服才会有人认得出来吗？ 　　怪不得带个眼镜就能让人发现不了真实身份。 　　女孩瞪大了眼睛，她捂住嘴，几乎是要尖叫了起来。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康-艾尔，也就是——超级小子。” 　　康冲她眨了眨眼睛。 　　哦天哪，我和超级小子当同学啦！ 　　女孩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是温蒂……你刚刚来，要我帮你介绍一下学校吗？” 　　她问：“比如说社团活动什么的？” 　　“好啊。” 　　他正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另一边，在康度过他的校园生活的时候，提姆也在为了一些事情焦头烂额——这当然不是指校园生活，他早就不打算去学校了。能让他都感到焦头烂额的事情，是一些难以描述的家庭矛盾。 　　塔利亚揪住了擅自跑到哥谭来的达米安，在几番思量之下，她决定将这个孩子介绍给他的生身父亲，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当塔利亚带着达米安踏入蝙蝠洞的时候，提姆也刚好下到蝙蝠洞来处理东西。 　　他端着咖啡杯刚踏下楼梯，就听到达米安用平静的语气对着蝙蝠侠说道：“我以为你应该高一点，父亲。” 　　然后提姆将嘴里的咖啡喷了出去。 　　这小恶魔崽子还是挺能说的嘛。 　　“达米安。” 　　塔利亚的眼神自始至终一直落在蝙蝠侠身上。 　　“你可以自己活动一会，让我和你父亲聊一聊。” 　　“……好的，母亲。” 　　达米安对于塔利亚的命令言听计从，他最后看了一眼蝙蝠侠，转身离开。 　　而蝙蝠侠和塔利亚正在交谈的过程之中，一个没看住，达米安和提姆又在不远处打了起来。 　　“喝个咖啡都能洒得到处都是，那么废物要不还是趁早入土吧。” 　　达米安撇了提姆一眼，冷着脸嘲讽。 　　“不劳你费心，我身体还很好，主要是看到你这张脸就有点克制不住地反胃。” 　　提姆淡定地回应。 　　虽然实际上达米安的长相和布鲁斯还是十分的相像的，但明显如此相似的长相放在两个人身上却是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 　　在挑衅一事上达米安显然高攻低防，几个唇枪舌战的回合下来提姆就能把他刺激得跳脚。 　　吵嘴斗不过提姆，达米安愤而抽刀，寒芒闪闪的武士刀直接像提姆砍去，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气。 　　提姆也不会任人宰割，他拔出短棍，凌空一甩直接将之延伸成长棍，反手架住了达米安劈砍而来的刀锋。 　　两人一开始冷漠对骂到迅速战做一团。 　　从一开始克制着动手不怎么发出声响，到打得上头之后闹得天翻地覆，叮铃哐啷地一顿乱斗大有要将蝙蝠洞都砸了的架势。 　　“住手，你们两个。” 　　蝙蝠侠一手一个将他们分开。 　　他看了一眼达米安。 　　“如果你要留下来的话，你的武士刀得收起来。” 　　达米安不服气，蝙蝠侠只是冷着脸：“这是原则问题。” 　　愤怒小恶魔被揪着后领子提起来还能呲牙咧嘴地冲提姆发火。 　　他像一只被提溜起来嗨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崽崽。 　　提姆这样想着。虽然他也正被提溜起来，但是他表现得可比这个恶魔崽子淡定多啦。 　　塔利亚走后，迪蝙蝠侠克被喊过来了。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是对我三番五次强调要做好保护措施的那一个！” 　　当得知了达米安的存在之后，迪克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对着布鲁斯说。 　　“而现在你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就像是一个被迫多生了好几胎的家长在希望自己的头胎给自己带孩子。 　　他也不想有那么多孩子的啊。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呢？ 　　在挣扎无果之后迪克选择了向命运妥协。 　　毕竟如此了解布鲁斯的他也知道，让布鲁斯一人带孩子是什么结果。 　　他是年纪最大的兄长，还是得他担起这个重任。 　　但迪克的想法可干扰不到达米安，凶巴巴的小崽子根本看不上迪克，直接蹦到蝙蝠洞的最高点叫嚣，直到忍无可忍的迪克撸起袖子准备收拾他。 　　而提姆，提姆决定远离这摊烂摊子，连夜收拾包袱逃离哥谭，以商务的名义在大都会的莱克斯北塔租下了顶层的大平层公寓，完美回避家庭纷争。 　　真好。 　　收拾妥当之后，坐在大都会的高层公寓大平层的阳台上，看着眼前大都会一览无余的景象，提姆胳膊搭在椅背上，悠哉悠哉地摇晃着手中装着可乐的红酒杯，感到一阵满足。 　　谁爱在那个混乱的家庭关系里待下去谁待，反正他是不要再在浑水里躺着了。 　　如果他没猜错，过几天红头罩就要动手了。能帮得上忙的事情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他本人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让他们自己在哥谭闹腾就好。 　　大都会多好呀，这里有阳光有晴朗的天气，还能在天空之中看到偶尔飞过的超级小子。 　　没人能拒绝这个优点。 第168章 同化余温05 　　.0168 　　康已经回到自己的世界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在上一个平行世界之中的世界支线任务，他还没有完成。 　　这不禁让他疑惑自己对于那个支线任务的猜测到底正不正确。 　　【阻止提摩西·德雷克】这个任务，进度卡在了百分之七十八上，按照三分之一为一个阶段来说，只完成了两个阶段。 　　最后一个阶段到底代表着什么？是什么他没有达成的方向吗？ 　　在他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前，他还以为当他回来之后，这最后的一部分就能够被完成，但是实际上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进度就卡在了那里。他尝试询问系统AI，但是AI却告诉他不需要在意，不是每个世界任务都需要完成的，世界任务只是一个大概的指向，就像他在第一个世界的世界任务也没有完成那样，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康也只能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但是虽然世界任务没有完成，还是有一个任务被完成了的。 　　【主线任务03：·守护世界· 　　第一阶段：处理三个位面空洞（3/3） 　　任务奖励：“副本”奖池抽取机会x1 （可领取）】 　　上一次他在这个“副本”奖池里抽出了《漫威宇宙穿越指南》，引导他达到了一个有着与系统本身的来源存在联系的地方，又或者可以说是，在他到达之后出现了与系统来源存在联系的人。 　　就像是被什么人安排好了一样。 　　康在系统之中点击抽取这个“副本”，一如既往的光效闪烁过后，一个崭新的图标出现在了系统页面之内。 　　【《孤独宇宙漫游指南》（道具说明：一本不太全面的指南，但是遇到需要用到的情况，有总比没有要好）（道具效果：可定位特定副本，并消耗一定能源提供特定平行宇宙基本信息。） 　　（使用条件：发现指定界壁空洞（0/1）拥有足够能源在界壁空洞之中定位指定副本（0/1））】 　　除去名字，后面的描述和他之前抽到的那本指南几乎一样。 　　孤独宇宙？ 　　康不明所以，同时也有点好奇。 　　但是当然，他拿到了这样的道具之后也无法直接进入这样的位面空洞，他需要遇上一个机会，遇到一个能够通往那个世界的位面空洞。 　　在下一个位面空洞出现之前，也有自己的生活需要继续。 　　但是康仍旧对上学这一件事情不算太热衷。 　　大都会的高中显然有着更多的社团活动和娱乐项目，在不用再在意秘密身份的情况下他也可以更加自由地活动。 　　但是习惯于那些更加惊险刺激的活动的康，面对这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平平无奇的活动的时候，就多了几分无聊感了。 　　虽然莱克斯不介意他脱离学校生活，但克拉克坚持，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康得去上学。 　　康对于克拉克的话还是会倾向于听从的，所以虽然有时候他不想上学，但至少还是会收拾书包过来混上几节课。至于实在是太无聊的活动则是能翘则翘，左右也不会有人指责他，也不会对他的出勤率说什么有的没的，书面上看得过去就行。 　　他此刻正躺在一般学校用来举办活动的会场外边的天台顶上玩手机。 　　这个天台没有直接能上来的路，所以虽然下面就是人来人往的通往教学楼的必经之路，而且会场正在举办活动，但是不会有人上来这里，也不会有人看见他在这玩手机。 　　最重要的那一点还是因为这里普通人上不来，除非能飞或者很能爬墙，再或者你得有个抓钩。 　　虽然这也让这里因为从未有人打扫而到处是灰——但是康也不见得真的要往上面躺。他向来都是漂浮在半空之中的。 　　正在他在网络上刷新各类社交媒体的时候，收到了新的消息提示。 　　电视剧的预告片做好了，已经发布在了网络上了。 　　这下康感到了精神一震，他坐了起来，点击播放预告片。 　　预告片的最开头，是一片丛林，茂盛的植物遮挡着阳光，让这里显得格外昏暗。 　　一个身影在林间穿梭，他半身是血，走得跌跌撞撞。 　　杂乱的背景音之中是他急促的喘息，他似乎正在试图从什么东西的追捕之中逃离。 　　音乐从有至无在画面之中响起，它鼓点紧促焦急，每一个低音都砸得沉重，像是有什么无比危险的东西正在逼近。 　　在音乐最高潮紧绷的时候，画面猛地一暗。 　　有些复古的白色字体缓缓浮现在画面之中。 　　“黑暗将至。” 　　“万物终将无处可逃。” 　　画面一转，在丛林之中跌跌撞撞寻找出路的人似乎终于摸到了丛林的边缘，在挥开最后一丛茂盛的遮挡物后，镜头靠近了那个身影。 　　很年轻的脸庞，柔软的黑色头发，和一双带着些迷茫的浅灰色双眼。 　　他看向了扑面而来的阳光，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光线。 　　在丛林之外，在阳光所照耀着的地方，有一处安静与祥和之中的镇子。 　　镇子沐浴在这个似乎平静的午后，飞鸟从天空之中掠过。 　　似乎一切都是永恒的美好。 　　小镇上的高中正巧放学，在铃声之中学生们鱼贯而出。 　　从学生们的穿着打扮上来看，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时流行的时尚。这昭示着这个故事发生的背景并不在现代。 　　女孩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顺着僻静的道路一路向前，她口中哼着歌，风吹起她深色的长发。 　　她经过树林，林中猛然一阵响动。 　　女孩警惕起来，在这片或许会有什么大型生物经过，但是这也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但是林中的响动似乎愈发频繁，哪怕她加快了踩自行车的速度，响动就像是穷追不舍。 　　树叶摇晃，灌木摆动，在下一刻，有什么东西从阴影之中猛窜了出来。 　　一声尖叫划破树林间安静的空气。 　　遥遥看去，只惊走了树冠之中的几只飞鸟。 　　画面再度一黑。 　　颇具风格的文字浮现—— 　　《未曾听说的小镇》 　　紧接着是出品方的标志——韦恩影视工作室。 　　“天啊，你是谁？” 　　女孩的声音响起。 　　画面再度重现。 　　单车倒在一旁，女孩毫发无损地站在一边，有些警惕。 　　她的包被拽走了，此刻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年正在扒拉她的包，并从中准确地翻出了一盒她动也没动的切块水果。 　　那本是她午餐的一部分，但是她实在是不想吃。 　　“呃，你很饿吗？” 　　女孩试探性地询问，这个少年身上的穿着实在是太过奇怪，不像是这附近会出现的人。 　　少年扔掉了手中空掉的盒子，回头瞪着她。 　　这个时候女孩才注意到对方的长相，精致又英俊，虽然有些脏兮兮的，但如果她见过类似的长相一定会记得。 　　她感受到了对方的警惕，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翻出了一颗糖。 　　“你要这个吗，糖？” 　　女孩小心翼翼地将糖果递出去。 　　彩色的糖果躺在她的手心。 　　画面转换。 　　有什么东西在街道上轰然炸开，全副武装的装甲车包围了这块看上去明明无比平和的地方。 　　被装甲裹得严严实实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举着枪支踏下车。 　　特种兵们的脚步沉重地响起。 　　“我叫艾拉，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的声音在背景里响起。此刻的音乐被拉得缓慢而悠长。 　　“……五十二。” 　　“你原来会说话哎，”女孩声音有些惊喜：“但是，五十二真的是个名字吗？” 　　特种兵们的通讯器统一响起。 　　“回收五十二号实验体，不论死活，不能让其他方面得到。” 　　镜头拉远，在被层层包围下的正中心，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站在一个少年。 　　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似乎对于自己现在所处的状态无动于衷。 　　画面再度转换。 　　“艾拉，你藏着什么秘密——” 　　金发的女孩拽住了她的手臂。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到底在躲我什么？” 　　“我不是，我就是……只是……” 　　艾拉脸色复杂。 　　最终她叹气 　　“我带你去看吧。” 　　…… 　　“哦天。” 　　画面正面特写了金发女孩脸上的惊异。 　　“我最多以为你就偷偷养了只小狗……” 　　“他和小狗也差不多了……” 　　艾拉几乎是在叹气。 　　画面最终黑下去，屏幕上打上了电视剧信息和预计上映时间。 　　康坐直了一些，他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 　　他之前还没有看过拍摄之后的效果，没想到剪辑之后是这个样子的。 　　比如说最开头的那一幕，他还记得拍摄的时候，他的剧本上写的就是在逃离丛林之后，看向空中的太阳——结果导演喊了咔。 　　“你看太阳不眨眼吗！？” 　　当时导演几乎已经无言了。 　　“我为什么要……”康把反驳的话咽下去。 　　“好吧我会记住眨眼的。”正常来说人类的反应上是要眨眼的，人类没法长时间盯着太阳看，也没法在昏暗的地方出来以后睁大眼睛直面阳光。 　　虽然初始状态不佳，但是看起来最后拍摄出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嘛。 　　康点开评论区看了一眼。 　　虽然这个片子之前没有预热，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这部片子正在制作之中——不过预告片自己本身就是一种预热，没必要再给预热来一点预热。 　　但是由于韦恩影视工作室本身还是有一定的粉丝量的，所以也不至于在刚发出来的时候出现无人捧场的境地。 　　不少人在评论之中表达了期待，也有人在预告片之中挑刺。 　　当然还有人在询问主演的身份，不是每个人都能认得出不往自己胸口挂艾尔家徽的超人系英雄的。 　　康看了一会评论，然后登上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大号，转发了韦恩影视工作室的这一条预告片推文。 　　@KonEl_TheSuperboy：锵锵锵锵！[炫耀emoji] [炫耀emoji] [转发推文] 第169章 同化余温06 　　.0169 　　远处似乎有什么动静。 　　“你父母就教你穿成这样出门吗？你这个月第二次被我发现衣着不得体了，叫你家长过来或者我必须要给你一次留校察看了！” 　　一个似乎是某个陌生教师的声音，从康呆着的这栋建筑底下传来，他似乎是正在教训一个学生。 　　康在天台上翻了个身，没理会。 　　“——我不得体？我的牛仔短裤让你感觉冒犯！？” 　　一个女孩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前面那个男生的裤子都能看到腚了你怎么不去说他！？” 　　“别人穿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眼睛盯着男生屁股看？” 　　双标的教师恼羞成怒：“你知道什么人才穿成你这样吗？”作为教师，他说的话可不怎么好听：“今天你必须留校察看，会场里的活动也不许去了，现在就去留校察看室报道！” 　　女孩气得拳头攥起，她正要愤怒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另外一边响起。 　　“嘿这位先生，在声讨别人的时候要不要先看看自己的裤子呢？” 　　一个穿着混搭校服的同学从后边拍了拍那位教师的肩膀。 　　这个教师下意识低头看去，但是就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本该熨烫整齐的黑色西装长裤不知道为什么从腿根整齐断开，瞬间化作了一条西装短裤，露出了两条毛腿。 　　周围的走动的人群被这里吸引了注意力，在看到这样一幕的一刻爆发出了剧烈的笑声。 　　正准备去会场里参加活动的学生们掏出手机，让镜头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刻的欢乐画面。 　　穿着西装短裤的教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愤怒抬头，但此刻他身边两人早就不见踪影。 　　“你拽我跑什么。” 　　康不解，他还想做点什么，但没想到那个女孩拽住他的胳膊就跑开了。 　　“趁他还没注意你是谁啦！不然他最拿手的事情就是找你家长告黑状了。” 　　女孩跑得气喘吁吁，但是脸上扬着笑容。 　　“你也太酷了吧，刚才怎么做到的？绝了！” 　　康的眼神往那个方向瞟了过去：“学校里一直有人这样苛责穿着的吗？” 　　“大体上不过分都不会有人管的啦，但是有些人就总是会盯着女生看我们穿了什么，明明同样的东西男生穿就没问题，”她呸了一声：“就是双标。” 　　“算了不提那个，刚刚谢了，不然我都没法进会场去了，”女孩拍了拍康的肩膀：“我叫格伦薇尔，叫我格伦就好，你是……？” 　　“康。” 　　“哦好，康……唉等等——”她忽然睁大眼睛：“我听有流言说超级小子在我们学校上课，不会不是流言吧——”她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就是——” 　　康摊手：“我就是，如假包换。” 　　格伦“啊哦”了一声：“超级英雄也会对老师做恶作剧的吗。”她琢磨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唔，如果是面对一个不讲道理干尽双标事的老师的话，说不定超人来了都要说我做得好呢？” 　　格伦乐得笑了一会。 　　“你也来会场参加活动吗？要不要一起进去？” 　　大都会高中的会场建筑规模不小，因为学校生源的关系，收到了不少来自社会各处的捐款，也让大都会高中的硬件设施比较更得上。这里在建造的时候就考虑过了承载人数的上限，是一个两面递进往上的看台式座位包裹着中间宽阔的一片场地。 　　有时候这里会举行一些表演之类的活动，也有很多时候因为场地的优势，会被社会上其他地方租用去开各种活动。 　　不过今天，这里的活动是由大都会高中自己举行的，全体的师生都有受邀。 　　这里在举行校园歌唱比赛。 　　比赛已经在前些个月通过了好几个阶段，从海选到淘汰赛，从二十四进十六到进十，现在举行的，就是前十名的排位赛。 　　十位选手会依次演唱他们选好的歌曲，评委和观众都有资格打分，然后在所有选手都表演完之后，所得的分数再各自结算，最终按照分数排名列出名次。 　　校园歌手比赛不得不算是大都会高中的盛事之一，会场里布置得张灯结彩，几乎所有能抽的开身的人都会来凑这个热闹。 　　康本来没打算进去，唱歌比赛而已，他在外边又不是听不到。或者说这些人练习这些歌曲的这些日子，以他的超级听力，他只要在大都会，哪都听得到他们唱，心里都给人排好名次了，根本没必要去听个现场。 　　不过既然有人邀请，他也不介意进去看看，反正在哪玩手机都是玩手机，在会场里感受一下活动氛围似乎也挺有意思。 　　进入会场，热场的音乐就足够震耳欲聋了。 　　康对这样他自己不是主角的狂欢活动兴趣不算很高，会场很大，他在后排高处找了个空位置靠着玩手机。 　　高处的位置也不是都是空着的，还有些准备找安静地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他们默契地远离对方，互不干扰。 　　歌曲大比拼开始，现场的氛围被一首又一首的劲歌拔向高潮。 　　也就在这个时候，康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提姆发过来的。 　　不，准确的说，是罗宾发过来的。 　　这是一条工作相关的信息。 　　铅脑壳小鸟：超级小子注意，有一组流窜的逃犯正窜到了大都会，超人近些天不在地球，你负责处理一下。 　　流窜的逃犯？ 　　康来了精神。 　　处理逃犯不比上学有意思？哪怕现在学校有活动不需要干巴巴地上课，但是还是出去打架要有意思！ 　　Kon：收到，有逃犯信息吗。 　　铅脑壳小鸟：有，但是你不需要了。 　　Kon：？为什么？ 　　铅脑壳小鸟：你会知道的。 　　正当康对于罗宾的话摸不着头脑，没琢磨清楚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会场的大门忽然被一辆SUV撞开了。 　　轰的一声巨响，本该结实的会场大门被撞开，学生们有些被吓得惊呼起来，再被音乐声掩盖下去。 　　SUV一个飘逸，在舞台前急刹踩停，后边又跟进来两辆同样结实的车。 　　现场负责音乐的学生似乎也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事件惊吓到了，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去把音乐关掉。 　　少去了音乐的遮挡，嘈杂的会场内充满了被吓到的学生惊魂不定的声音。 　　领头的SUV上下来一个梳着莫西干发式的壮汉，他浑身武装着各式的热武器，手中提着一把长步枪，虎背熊腰，肱二头肌看起来比他脑袋都要大。 　　似乎不太像是正常练出来的体块，可能磕过什么违禁的药物。 　　现在市面上最不缺的大概就是各类磕了就成大力士的违禁药，虽然其副作用也很难顶，但是架不住总有这样的需求在里面。 　　谁不想磕完药就成为下一个美国队长？ 　　壮汉踏下车，带着一帮子同样武装着的手下。 　　“怎么不放歌了？这么热闹没人让兄弟几个也来玩玩？” 　　学生们恐慌的声音几乎盖住了他的声音，这让他感到不满。 　　壮汉直接举起枪，朝天连续设计。 　　短促而连续的枪响引发了阵阵的尖叫，但很快又被更惊恐的空白取代。 　　“安静——” 　　舞台上本来正在表演歌曲的男同学此刻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一边的黄毛手下看了他一眼。 　　“喂，你，过来。” 　　吓得瘫软的同学哪有力气过去，他抖得像什么一样，不住地摇头。 　　此刻在现场负责的老师似乎是从学生的恐惧之中挣扎出了些需要保护学生的觉悟，她跌撞地跑下来。 　　“各位……先生！你们需要什么吗，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想办法……” 　　铅脑壳小鸟：别太快解决，问下他们的头在哪。 　　Kon：你查不出来吗？ 　　原来那个看起来很壮的家伙居然并不是他们的头头？ 　　铅脑壳小鸟：我查得出来，但是你问不出来吗？ 　　Kon：没什么我做不到的！ 　　康不愿被质疑，接受挑战！ 　　此刻那些似乎是逃狱而慌不择路冲进来的暴徒们正在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们要求现场的学生家长都给他们交上一笔赎金，他们才会放学生活命，并且，他们挟持学生的性命来威胁警方，要求警方释放抓捕到的他们的同伙们。 　　黄毛暴徒拿着枪指着那个瘫软在地的同学，逼着他给自己家里打电话要钱，扬言如果没有钱就一枪崩了他。 　　“大哥，虽然听说这几天超人都不在，但是万一超人回来了怎么办？” 　　一个还是有些紧张的暴徒询问那个壮汉。 　　他们幸运得知了超人不在大都会的事情，计划着从监狱逃出来没多久，刚整上一身装备，准备在彻底的逃亡之前给自己整点路费。 　　“你傻？到时候我们早拿着钱飞到中东国家去了，搞得到那东西谁敢引渡我们？” 　　壮汉锤了一把他的后脑勺。 　　康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顺手理了理衣领。 　　我看你们都不怎么聪明。 　　虽然超人这几天不在，但是真以为大都会没人吗？ 　　舞到我面前来了？ 　　康顺着台阶施施然地走了下去。 　　“喂——！”一个暴徒发现了他的动作，在大家都尽量压低身子掩盖自己的时候站直走路的他显得还是格外明显的。 　　“干什么的你小子！站在那！” 　　康眨了眨眼睛，将双手张开平举，十分无害地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抱歉呀这位先生，我只是在想，既然要向家里打电话要钱，不如让我先来吧？” 第170章 同化余温07 　　.0170 　　暴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高中生也就五英尺六七的身高在肌肉遒劲的暴徒面前确实有些不够看。 　　他嘲笑似地发出了一声气音：“还有人赶着上来送钱的？”他嗤笑：“你以为你能在这逞英雄呢？” 　　康一脸无所谓，他摊着手，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去，一步一步无害地接近。 　　最终他走下了看台，踩在了舞台上，和正在舞台上行凶的暴徒们同一水平线。 　　“来送钱也不行吗，你们不至于和钱过不去？” 　　黄毛暴徒打量他一眼。 　　“你家很多钱？小子你家做什么的？” 　　“我怎么觉得这个小子有点眼熟……”那个有些紧张的暴徒拽了拽自己的衣袖。 　　“我爸是莱克斯·卢瑟，你说他有没有钱？” 　　康没想到居然有生之年他能说出这句话。 　　并且说这话的时候他觉得该死地好玩，这太有意思了。 　　“莱克斯·卢瑟——？那个莱克斯·卢瑟？” 　　胆小暴徒一惊，他有些退缩了。 　　“听说卢瑟手段很可怕，大哥，我们要不还是……” 　　“怕什么！” 　　壮汉听到康的说法之后眼睛一亮，他拍了一把胆小暴徒的脑袋，发出一声脆响。 　　“我们只拿钱，他又不会怎么样。” 　　谁不知道莱克斯·卢瑟富可敌国？ 　　他的钱袋子里随随便便漏出来一点渣，给他们还不是想干啥干啥？那么多钱，别说跑到国外去避风头了，搞个什么小国的外交官证明来直接避过犯罪制裁都能搞定。 　　只是眼前这个自称卢瑟的高中生，说的真的假的？他怎么看着不像莱克斯·卢瑟？莱克斯·卢瑟也没那么蠢善，在这种情况下强出头能有什么聪明人？ 　　不过试一试也不会怎么样，让这个小子打电话，对面是不是莱克斯·卢瑟一下就知道了。 　　不至于亲生儿子打电话来还让助理接吧。 　　他要是只是想出来拖延时间，那他们会让他死得很惨。 　　“喂，小子，你现在打电话，让你爸把钱转给我们，我们就考虑让你活着。” 　　壮汉拿枪指着康叫嚣。 　　他们注意力现在放在了康的身上，也就不再关注刚才那个吓懵了的男同学，一旁的老师瞅准时机悄悄摸过去把他拽开，远离那些持枪的暴徒。 　　待这位老师安顿好这个吓得腿抖的同学的时候，她再想往回走时，被这位同学拉住了。 　　“同学你别担心，刚才那位同学还需要……”她压低声音，试图说服这位同学自己不是去送死，是去帮助另外的同学的。 　　“你别去了老师。” 　　这位同学发抖的声音渐渐稳定了一些，他学着老师的样子努力压低声音不让别人发现，特别是不能让暴徒们发现。 　　“那是超级小子，他不会有事的。” 　　“……什么？”老师不太相信：“他不是卢瑟同学吗？” 　　“不冲突啊。”同学咬着唇试图让自己别抖了：“老师你和那些暴徒一样不看新闻的吗？” 　　超级小子和莱克斯·卢瑟的关系居然还有很多人不知道的吗？ 　　高强度冲浪的现代高中生对此表示不理解。 　　当然，当康直接说出这样的身份的时候，在这偌大会场之中弥漫着的恐惧的气息似乎减轻了。 　　有些人意识到了危机虽然还在眼前，但是实际上已然解除了。 　　当你生活在大都会的时候，一些“超级”完全就是安全的保障。 　　可惜的是这些似乎在监狱之中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暴徒们并没有这样的消息渠道。 　　或许在他们逃狱了的这段时间对于类似的娱乐新闻也不热衷。 　　他们并不知道康的身份。 　　康很满意，这样一会他们脸上的表情会更好笑一些。 　　“你们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逃离这个国家找一个没有引渡的地方？” 　　康歪头看向他们，他能听得到之前这几个人之间的对话。 　　“去哪介意告诉我一下吗，”他问：“你们老大在那等你们吗？” 　　“别想说废话拖延时间！”黄毛暴徒推了他一把，在他意料之外的是他根本没有推动，反而是自己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 　　“快点打电话！”他稳了稳身子站定，只觉得刚才是才到了什么东西才不稳的，仍旧凶神恶煞地叫嚣。 　　“我想了想，”康说：“我还是不打这个电话了。” 　　虽然在这种时候给莱克斯打电话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但是想了想这段时间由于他老在莱克斯的办公室里晃来晃去地呆着，似乎已经让莱克斯对他感到不耐烦了——当初是谁在那指责他不回来的？老在眼前晃就开始嫌弃了？ 　　他现在要是打个电话过去绝对会让莱克斯更加生气。 　　就像是他明摆着想要故意变得烦人一样。 　　“你耍我吗！？”领头的暴徒气了，他扬起枪口正对着康：“你这个电话打给谁都要打！见不着钱我就在你胳膊上打穿一个洞先！” 　　康似是叹了口气：“因为我觉得我还是认输吧我完全不擅长谈话套出信息这种事情——” 　　他抬手，直接握住了指向他的枪管。 　　暴徒察觉到事情不妙，在同一时间开枪。 　　“所以我觉得我还是速战速决吧，说不定还有时间让歌唱比赛进行完呢？” 　　“砰——！！” 　　震耳欲聋的枪响。 　　暴徒可不会往自己的枪支上按消音器，他们不需要隐蔽和安静，他们只需要足够的威胁力。 　　枪响让会场之中的尖叫声再度响起，但是当硝烟散去，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康直接单手捏扁了枪管，站在暴徒面前，歪头看着他。 　　“你被强化不够久吧，”他说：“为什么第一反应是依赖枪支呢。” 　　真正习惯了自己力量的人是不会想到再去使用这种火力一般的枪械的，特别是在近战攻击之中，它们能造成的威胁远不如一个强化过的超能力者。 　　壮汉暴徒脸色一变，怒火烧了起来。 　　“你在教我做事！？” 　　他舍弃掉了手上扭曲的枪支，直接一拳狠狠砸过来。 　　康轻松一笑，他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拳头，虽然对方很明显经过强化，但是所谓的超能力都是对比出来的，对上半氪星人的能力，这个人就毫无胜算。 　　康反手一掰直接让对方手腕骨折，收获了一声壮汉的惨叫。 　　这一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暴徒被康忽然表现出来的力量所震惊，但是远不到被吓退的状态。一个学校之中能有一点超能力者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惊世骇俗的事情。 　　他们的纷纷将枪对准了康。 　　于此同时，一旁那个胆小的暴徒比起硬碰硬似乎对别的事情更有想法，他直接调转了手上的枪口，面对了观众席，而不是对准康的方向。 　　见到他的动作，其他暴徒似也有样学样，他们的枪支就是威胁康的意思。 　　看台上有人惊呼，有人本都抬起了头，赶紧再就地找掩体趴下。 　　“你们真的觉得有用吗？” 　　康将面前的壮汉一脚踹出去，他直接凌空飞出撞上了舞台布景，轰然砸碎了布景再堪堪停下。 　　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们只是来弄些钱的。” 　　那个胆小的暴徒说。 　　“我们不想杀人，让我们弄到钱我们就走，不然你过来之前我们就开枪。” 　　看起来，虽然这个暴徒分外胆小，但是他的逻辑思维是这群人之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也是在壮汉暴徒倒下之后能够让其他暴徒信服的那一个。 　　在他的分析来看，康一直没有发难，而是借口走近了他们，在极近的距离之下才动的手，那就说明距离或许就是对方的弱点之一，这样看来只要拉开距离—— 　　他在想什么和康都没有关系。 　　康不在乎那些，他只是在想—— 　　早知道不和他们废话套情报的话，他应该准备一个酷一点的出场方式的。 　　康一步一步向前走。 　　暴徒们倒是有些经验，没有全部聚集着扎堆在一起，另外那些举枪以人质威胁的暴徒们站在舞台下边较远的地方，并且他们还在战术性后退，似乎想要拉开距离。 　　“你们真的觉得你们能够成功吗？” 　　康从舞台的楼梯走下去，他抬手，在一步一步向下的同时，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自己的衬衫口子。 　　他最后拽着衣领将衬衫扯开，露出了他穿在下面的——艾尔家徽。 　　“等等，什么，你——”胆小的暴徒脸色一变，“开枪。” 　　十余道枪声混杂在一起响起了。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鲜血也没有人倒下。 　　根本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暴徒们手上的枪支们都完全不在自己的手上了。 　　他们困惑又恐惧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 　　而康此刻漂浮着，他悬停在这空旷会场的中央，他扬着手，所有暴徒的枪支都被他强制收缴，此刻仿若什么顺从的动物乖顺地漂浮在他身边。 　　“找你们的枪吗？” 　　康将口袋里的墨镜摸了出来，施施然带在了脸上。 　　先前被一脚踹进舞台布景之中的壮汉暴徒挣扎着爬起，怒吼着就要冲上来继续战斗。 　　康漂浮在空中，在对方一个飞身跃起攻上来的时候眼皮都不抬一下，侧身闪过对方的攻击，然后再在对方惯性继续砸向那个方向的时候，从背后往对方的身上一踩。 　　看似轻飘飘的一下，力道直接将对方垂直砸进地里。 第171章 同化余温08 　　.0171 　　警察来得还算及时，在有康的情况下这些人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只是在康解决掉那些毫无眼色的暴徒的时候，会场之中反应过来的学生们，欢呼声将整个会场点燃，猛地爆发出一阵充满喜悦与兴奋的声浪，其中热烈的情绪几乎能将天花板掀飞。 　　没人能否认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对互联网的影响，几乎是在这件事发生的几个小时之内，各类的照片和视频就直接冲上了热搜，铺天盖地地霸占了互联网的大量角落。 　　今天之后再有人不知道超级小子在大都会上学，那就真的是被网络抛弃的老古板了。 　　而在所有人为之狂欢的时候，和后续的警察交代了发生的事情的康已经走出校园。 　　他在离开校园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看上去十分低调的黑色轿车在他面前停下。 　　驾驶室的车窗被降下来，年轻的德雷克总裁坐在驾驶室冲他扬了扬下巴。 　　“进来吧，大明星。” 　　“噢——？” 　　康有些意外地坐进了车内。 　　“你来学校接我？” 　　不得不说他从没想过这一出。 　　“看来你刚才没有找出那些暴徒的秘密？” 　　提姆手搭在方向盘上，在康坐上副驾驶的时候松开了刹车，开车向前。 　　“那这一局就是我赢了。” 　　“我可没有答应在比赛好吧！”康撇了撇嘴。 　　“我赢了我可要提一个要求了。” 　　“等等——你费半天劲就是在这等着我？你想提要求？” 　　提姆正在开车，康就盯着他的侧脸。 　　“你有阴谋。” 　　“我要和你一起去。”提姆直说了。 　　“一起去什么？”康迷惑地询问。 　　“那边有一个位面空洞需要你去解决，他们根据你上次带回来的数据已经制作出了第一批能够让人适应位面空洞的装置，”提姆说：“这次我要和你一起去。” 　　“什么——”康睁大眼睛：“夜翼答应吗，这事。” 　　“关他什么事？”提姆侧头给了康一个眼神：“他同不同意和我没关系。” 　　谁不同意提姆都不在乎，他想做什么没人拦得住他。 　　“怎么了，”提姆略微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蓝眼睛看向康：“不想和我一起去冒险吗？” 　　他作弊。 　　康想。 　　这谁能说出不想的话来？ 　　或者说，在提姆提出这件事的下一秒，康已经开始期待这个了。 　　和提姆一起去平行世界冒险？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至少再遇上点什么，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对着提姆嘲笑他们蝙蝠家那点破事，而不是在一边干看着感到尴尬。 　　这一次的位面空洞出现得非常微妙…… 　　它在卡德摩斯的旧址。 　　是后续试图从卡德摩斯之中再找出一些线索出来的人发现的这一处空洞。 　　空洞本身不是非常稳定，它并不二十四小时存在，而是根据空间的波动择峰值时期存在。 　　这也就让他似乎存在了很久的时间但是第一次被发现。 　　并且，这个位面空洞似乎在被发现之前，就已经牵扯到了无辜人的性命了。 　　虽然对康来说，位面空洞已经算比较好解决的问题了，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威力巨大的空洞还是会伤害到性命的存在。 　　他们到达的时候刚好距离这个位面空洞的下一次出现还有一段时间。 　　提姆换好了装备，带上了那个所谓能够在位面空洞之中保护普通人身躯的装置。 　　康后知后觉开始思考：“——这玩意怎么看上去不那么靠谱？” 　　提姆跟他解释这个看上去不大的装置之中有多少科技含量，有多少超越时代的先进技术点，能够达成压缩…… 　　然后他长篇大论的时候看着康的眼神才意识到对方根本听不明白。 　　于是穿着罗宾全套装束的提姆顿了顿，然后用一种少去几分“罗宾”，多了几分“提摩西”的语气说：“剩下的就靠你保护我了。” 　　康瞬间感到了背负重任。 　　于是开始认认真真准备。 　　而提姆则是多了几分不需要再对牛弹琴般解释高科技的如释重负。 　　他在卡德摩斯的废弃通道之中多走了几圈，研究着那些康觉得没什么必要研究的地方。 　　“你就是在这里面……被制造出来的？” 　　提姆询问。 　　康点头承认。 　　“再更底下几层——那边之前还有更多类似于我的存在……失败品？或许是应该这么说。” 　　康眼神看过去，但是他只看得到一片空白的地板和墙面。 　　就算他能够看穿这里的结构，那些东西早都不在那里了。 　　提姆作思索状。 　　“莱克斯·卢瑟那会还有剩下的吗？” 　　“……或许？”康不确定。 　　“就算有应该也不多。”康说：“我还在卡德摩斯的时候……经常有训练，大部分时候都需要和‘失败品’们战斗。” 　　他还在懵懵懂懂的时候，杀了很多那样的存在。 　　而那些看上去无比畸形的怪物们……实际上对于他来说该是由血缘链接的同样生命。 　　他也没资格吐槽蝙蝠家的蝙蝠崽们有多热衷于兄弟相残，某种意义上他亲手屠杀了不少和自己同样DNA结构的存在。 　　虽然那些存在的基因表达形式比较微妙，让那样的场面看起来不那么血腥，只是他在屠戮长相狰狞的怪物。 　　但，他也该是怪物的一部分。同样混合了超人的基因，从培养舱里爬出来的小怪物。 　　只不过他算是比较幸运接近成功的那一个。 　　他看上去更完整，他能力更强大，他能在无尽的杀戮之中撕开一条被允许存活的生路。 　　也许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养成的希望获得莱克斯认可的习惯？ 　　一些刚降临世间的生命懵懂之中的求生本能？ 　　康也说不太清楚。 　　“位面空洞要出现了。” 　　提姆开口，打断了康的思绪。 　　他盯着手腕上的屏幕看了一阵读数，接着抬头看向走廊上空旷的那一处空间。 　　那起初什么也没有，但是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刻，平静的空间开始扭曲，无名的力量从虚空之中延伸开来。 　　仿佛是空间之中有一处极高的温度正在点燃空气，死一般的黑色灼烧着，蔓延着，从一极小的点上向着四面八方发散着无尽的虚无。 　　一处位面空洞就这样在他们的眼前缓缓打开。 　　康虽然经历了不少位面空洞，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一处位面空洞在自己的眼前打开，他睁大眼睛，感觉这样的体验有些新奇。 　　这处位面空洞，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这里的？ 　　一直都没有人发现它？ 　　那它造成过什么后果？它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却没有影响到任何人…… 　　康回想起来了，曾经那位负责了他的项目的唐纳文博士已经被证实在卡德摩斯死亡了。 　　就在项目搬离卡德摩斯，这里准备废弃之后。 　　但是在搬离的过程之中，他还是失去了生命。 　　这一度几乎是无解之谜一样的问题，因为没有人在那个时候有理由杀死唐纳文博士。 　　但现在似乎有些说得通了…… 　　如果他是遇上了正处在活跃期的位面空洞…… 　　普通人是没法毫无防备地在那样的空间之中生存下来的。 　　当位面空洞逐渐打开到了将近一人高的时候，吸引力开始渐渐攀升。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卷起了风。 　　康看着这个位面空洞，系统也给出了对这个空洞的评级。 　　【——空洞评级：B。 　　空洞类别：混合类未知型。 　　通往副本：未知】 　　B级……？ 　　康还从未见过这个等级的位面空洞。 　　他之前遇见过最高的等级都只是C。 　　显然，等级越高，在空洞内部遇上的危险就将越剧烈。 　　他开始有些担心提姆的安危。 　　但是很显然提姆不是他能简单说服的存在。 　　何况他们都已然走到了这个地方，换做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他，他也不会放弃都到了眼前的冒险。而且他也不能以“为你好”为由代替提姆做出什么选择，那不是正确的事情。 　　“罗宾……这个位面空洞比我之前遇见过的都要强大一些。” 　　康直说了，哪怕他不认为能说服提姆放弃冒险。 　　提姆一只手扶着门框稳定身子，另外一只手抬起，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电脑读数。 　　“我的读数还算稳定，在可接受的变化范围之内。” 　　他说：“你不会是想劝我放弃，然后自己一个人进去冒险吧？” 　　“恩……” 　　很难说没想过…… 　　但他也知道自己是劝不动提姆的。 　　就只说他自己，他在第一次进入位面空洞之前，就对平行世界的旅行抱有了极大的兴趣。 　　异世界的冒险，多元宇宙的穿越，多有意思啊？ 　　就算是经历了好几个世界的现在，他依旧会在每次进入位面空洞之前感到兴奋。 　　期待着，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提姆的好奇心显然比他有之过而无之不及。 　　他想知道的关于平行世界的事情更加多，甚至更加学术，不是康能够回答的上来的范畴的。 　　换位思考，他如果是提姆也不会放过这样前往其他世界冒险的机会。 　　“我只是想说，危险上去了，要是全部都需要我保护的话，是另外的价格哦。” 　　康眨了眨眼睛。 第172章 异体同位 　　.0172 　　Chapter·13 　　月光如水。 　　提姆正扶着废墟上的残垣断壁在一旁干呕。 　　而康倒在乱七八糟的建筑垃圾里，双目放空地看着天空之中高悬的明月，感觉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穿越位面空洞的过程比之前的要让人难受多了，系统对空洞的评级自有它的道理。 　　提姆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可没说过位面空洞之中还有精神攻击。” 　　“你现在知道了。” 　　康有气无力地说。 　　在穿越空洞的过程之中他将提姆完全地护在怀里，心灵遥感运转到最大来保证对方在那样扭曲的空间之中毫发无伤，对体力是一种消耗。 　　结果到这边来还是晚上，看不见太阳让他恢复地格外缓慢。 　　他累得只能倒在建筑垃圾里装死。 　　而提姆已经开始探查周围的环境了，哪怕他身体还在不适，但是他必须要对这个新来到的平行世界开始侦查、进行了解。 　　他们在一处废墟之上—— 　　提姆看着手腕上的屏幕。 　　“我放出去的纳米机器人告诉我这下面更深的地下还有建筑群……就像是卡德摩斯。” 　　他思考起来。 　　“或许就是呢。” 　　康找回了点力气——他最主要还是心理上的疲惫——从那堆靠着的建筑垃圾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 　　“落点说不定就是这样的，从那边的卡德摩斯，到这边的卡德摩斯——听上去很合理。” 　　他耸了耸肩：“虽然两个世界的连接点不常一致，但是一致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 　　“很好。”提姆收起了手腕上的电脑：“那么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了，这里很可能在被二十四小时的监视着。” 　　“哪怕这看起来就是个废墟？” 　　“哪怕它就是个废墟，地下还有东西的，记得吗。” 　　“好吧。”康打起精神来，他去拉提姆的手，主动担任了交通工具。 　　“我们去哪？” 　　“——去哥谭看看。” 　　“你们哥谭人是不是都对哥谭有点什么情节？” 　　拉着提姆从地上起飞的时候康不解地询问。 　　当然，他们并没有就这样直接前往哥谭，而是换上了平民装束作为伪装。 　　康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和皮外套，手腕上绑着一些装饰用的皮绳，他用随身的现金在街角买了两杯奶昔，走回街边公园外。提姆正穿着看上去就有什么极客宅属性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坐在这里，拿着手机在上面捣鼓着什么。 　　怎么提姆一到平行世界就能很快地用他的设备连接上网络？这能算是超能力吗？ 　　康将奶昔递过去一杯，提姆接过，喝了一口，然后随意地放在了一边，注意力仍旧在他的手机上。 　　“你查到什么了吗？” 　　康问。 　　有提姆在他就不需要自己绞尽脑汁地到处找信息了，只需要带着空空的大脑跟着行动就好。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时间要比我们的世界的时间更早十多年吗？” 　　提姆说，以一种赞叹的语气。 　　“我随身的科技几乎能在这里横行，真美好。” 　　他放下手机，做了一个深呼吸。 　　“熟悉的哥谭，但是它闻起来像是自由。” 　　康拿着自己的那杯奶昔在提姆坐着的长椅空的地方坐下。“自由？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跟着我穿越位面空洞的原因是因为你想远离你家里。” 　　康干巴巴地说：“搞得好像我拐骗你离家出走了一样。” 　　“非要说的话是我拐骗你带我离家出走——”提姆吐出深吸的气：“说真的，你不能让我呆在家里承受那些。” 　　在康知道他的身份、和他复杂家庭情况的前提条件下，很多事情提姆就不需要含混不清地模糊过去了。 　　“让我回去面对两个可能想杀死我的兄弟？嗯哼，算了吧。”提姆握着手机伸了个懒腰，就像他来到这个平行世界之中是真的想要度假一样放松：“还是等他们打完了我再回去，那不是最好的方式吗。” 　　正在韦恩家登堂入室，然后将整个新闻界闹得人仰马翻的布鲁斯·韦恩亲生子达米安先不提，康在平行世界了解过那个小恶魔崽子，那是真的不怎么讨人喜欢。 　　“但我还以为你和杰森和好了。”康喝了一口奶昔。 　　“我在你眼里那么大度吗，在他把我打了个半死之后？”提姆歪过头来。 　　“谁知道呢，”康咕嘟咕嘟地灌着手里的草莓奶昔，草莓味有点淡，但是奶昔的奶味挺足，甜丝丝冰凉凉的，很可口。 　　“也许你们家里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这样？” 　　忽然他们两人在同一时间警惕起来，仰起头看向不远处。 　　那里的植物以一种微妙的方式开始……蠕动。 　　不需要思考提姆都能知道答案，毒藤女艾薇。在哥谭操纵植物，她是不二的人选。 　　介于他们两个目前都没有穿制服，而且这也不是他们的世界，在情况还不明确的时候提姆选择了观望一下。 　　而下一刻他们的观望取得了成效——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地落下，在树冠上一个轻巧地跳跃，留下一片灵动的笑声，几乎是在植物还没有开始表露出攻击性之前，就将除草剂喷洒在了那些诡异的藤蔓上。 　　是罗宾。 　　这个世界的罗宾。 　　提姆腾地一下从公园的长椅上站了起来。 　　“提姆？”康不解。 　　这个世界的罗宾来了，那按理说就没他们什么事情了，他们只需要当一个无辜的路人就好。 　　“我要去买个东西，你身上有多少现金？” 　　提姆说。 　　“买什么？”康眨了眨眼睛。 　　“相机。” 　　“……手机不能拍照吗？”康迷惑了。 　　“你不懂。” 　　提姆的眼神落在不远处，落在那正在植物之间跳跃腾挪的身影之上。 　　十多年前的哥谭，十三四岁的罗宾。 　　联系到他在这个世界的互联网上收集到的资料来看……那个罗宾是迪克。 　　他笑着，身姿灵动地在月光和阴影之中跳跃，他的身手有很多花哨的炫技，但那并没有让他的灵活性下降，反而行动轨迹多了几分莫测。 　　在提姆的世界之中，他开始真正捧着相机追逐罗宾和蝙蝠侠的身影的时候，迪克已经长大了。 　　只有杰森才是那个他从头追到尾见证了职业生涯的罗宾。 　　他还没记录过十三四岁的迪克—— 　　虽然这个世界之中的迪克，他的制服是黑红二色的短袖长裤，不是那样经典的绿色小短裤。 　　但这也很棒！ 　　他也是长裤制服的罗宾，四舍五入他和迪克贴贴！ 　　康还坐在长椅上，他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抬头看看眼神亮亮的提姆，又看看不远处正在战斗之中的罗宾。 　　“你看上去……”康中肯地评价：“像个变态你知道吗。” 　　康提醒他，你十六岁快十七岁了你还记得吗？那个罗宾看上去……有没有十三岁？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人家你真的好变态！变态到我想离你远点然后告诉每一个看过来的路人我不认识你这个人的程度。 　　“你在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喜欢你大哥？” 　　康感到迷惑不解。他不是没见过提姆和迪克的相处，非要说的话康认定为在蝙蝠家几兄弟之间怪异的关系之中最为正常的一对兄弟关系。迪克性格很好，他几乎能和每一个人和平共处。 　　但只见过那样平和的相处的他是绝对不会想象得到提姆现在看着远处战斗的罗宾那样亮亮的眼神的。 　　他此刻的眼神就像是站在爱豆演唱会第一排VIP席位的脑残粉。 　　康不确定这是一个合适的形容，因为提姆的表情看上去表现得有之过而无之不及。 　　“走了走了。”康站起来拉着提姆的手往反方向走：“我们去给你买相机。” 　　他不想把提姆放在这丢人。 　　提姆走得一步三回头。 　　想要相机。但是也不想错过初代罗宾战斗的英姿。 　　康用了几分力气才拖走他。 　　再不走，他们在发现了那边有战斗后就立马跑走的哥谭人之中就显得太突兀了。哪怕他们用“是从大都会过来旅游的”这种借口也显得突兀的程度。 　　康身上的钱很显然是不够提姆购买一台符合他要求的相机的。 　　从小富到大的提姆根本看不上配置不够的那些相机，理由是它们和手机有什么区别？ 　　而对康来说，不管是相机还是手机，拍出来的照片难道不都一个样子吗？照片就是照片，手机还能有滤镜功能呢，又不是说相机就能直接像是x光一样拍出人体骨骼了是吧。 　　但是提姆的赚钱能力也是让康难以理解地强。 　　他只是拿走了康的那些现金作为本金，然后在一番康完全看不懂发生了什么的操作之后他们忽然就有足够的钱购买一台提姆看得上的相机了。 　　“韦恩企业就是在这样赚钱的吗？”康挠了挠头。 　　“不。”提姆否认了：“大面积的那样操作是违法的。” 　　康觉得自己还是不问了比较好。 　　但是托提姆的福，康在穿越到平行世界的二十四小时内，又很快过上了不需要考虑钱的来源的被包养的生活。他从出生到现在，虽然经常出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平行世界，但是满打满算没过过一天自食其力的日子，康对此适应良好。 　　【作者有话说】 　　阳完之后真的很难集中精力……存稿在哗哗哗地消失qwq 第173章 异体同位02 　　.0173 　　这个世界表现得非常平静，没有什么继续帮忙的事件，虽然提姆并没有怎么说，但是康看他的表现已经彻底将这当做成了一场美妙的度假。 　　他们也不打算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呆一段时间等康攒齐能量也就差不多离开了。 　　提姆为他们找了一个落脚点，然后就抱着他的宝贝相机开始窜大街小巷了。 　　被在度假计划里直接抛弃的康感到了被用完就丢。 　　你家亲大哥知道你这么喜欢他吗？ 　　只不过，本只想安安静静地度假的康，没有想到意外来的那么快。 　　此时此刻，康正穿着平民的衣服，在哥谭的大贝利汉堡店买午餐。 　　他没有带着伪装用的方框眼镜，事实证明他只要不把艾尔家徽穿在身上，那就没多少路人会注意他的长相。 　　更何况有一说一这个方框眼镜的伪装效果虽然好，但是它也实在是太土了。 　　正当他看着餐牌，纠结与是选择两个芝士牛肉汉堡套餐呢，还是要两个大贝利招牌汉堡套餐的时候，他感到一股非常明显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决定点两个芝士牛肉汉堡套餐。 　　放下零钱的康迷惑地抬头，看向那个灼热的视线传来的方向。 　　“他看过来了别再盯着看了——梅根！” 　　康看到了两位陌生的女孩，和他差不多的年纪，正坐在卡座上，点了一些奶昔和小吃，似乎是正在等什么人。 　　说话的那个女孩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穿着绿色的T恤，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女孩是红色头发，此刻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康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人盯着看了，就算没有超级英雄身份的加成，他出众的外表和气质让他被同龄姑娘要电话号码什么的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康和那个红头发的，似乎被叫做梅根的女孩对上了视线，他注意到对方有一双很清亮的绿色眼睛。 　　他冲着那个女孩笑了一下。 　　“他笑起来就不是很像了……别在意了梅根，这就是巧合。” 　　金发的那个女孩压低了声音对红发的姑娘说道。 　　他们之间隔了不短的一段距离，理论上正常人是不会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的。 　　但是康听得清清楚楚。 　　像什么？ 　　他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金发姑娘所说的重点。 　　天啊，不会那么巧，遇上了认识这个世界他的同位体的人吧？ 　　康收回了视线，他从皮衣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了墨镜，有些欲盖弥彰地戴上。 　　此刻汉堡快餐已经出餐，康道了谢接过他装着他芝士牛肉汉堡套餐的纸袋，转身就走。 　　赶紧走，然后别来这家店了。 　　卡座上的那个红发女孩梅根，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康的身上。 　　此刻康刚推门离开，她也忽然站了起来。 　　“他要走了。” 　　“人家买完外卖了要走很正常吧。” 　　金发女孩安抚她。 　　“不，我觉得他很奇怪……”梅根咬了咬下唇。 　　她是一个心灵感应超能力者，当她感觉到某个人又问题的时候，那对方有问题的可能性就很大。 　　思绪至此，她抬腿就走，准备跟上离开了这家汉堡店的康。 　　金发女孩犹豫了半秒钟，掏出手机给什么人发了个消息，紧跟而上。 　　康拎着外卖还没走出这条街就被拦下来了。 　　意外的，拦下他的不是那个紧盯着他的红发女孩，是另外一个金发的姑娘。 　　“有什么事吗，甜心？” 　　康扬起笑容。 　　“冒昧地问一下，你有什么兄弟之类的吗，”金发女孩冲他笑：“我们觉得你长得特别像我们认识的一个朋友。” 　　“哎呀？这样的搭讪台词是不是有一点老套了？” 　　康歪了一下头，仍旧笑着。 　　“如果我爸没在给我搞什么事情的我一直是独生——” 　　确实好像不能算没有兄弟？卡德摩斯地下那些—— 　　他为什么忽然会不受控制地想到卡德摩斯的地下…… 　　康猛然一个激灵，他感到有微妙的被威胁感。 　　他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那个红头发姑娘，对方的双眼此刻隐约有微光散发。 　　“……卡德摩斯。” 　　红发少女——火星小姐梅根，眼中微光散去，她轻轻吐出这个词汇。 　　“我在他的脑海之中读到了这个词。” 　　——！！？ 　　“你在试图读我的心！？” 　　康受到了惊吓，向后窜了一大截。 　　他同时感到被冒犯了，火气有点上来。 　　“你太没礼貌了！！” 　　康气坏了，读心那不就是作弊吗！ 　　他脑子里可不止他一个人的秘密，在那么多宇宙之中穿越带给他的大量经历之中就有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各个超英的秘密身份。 　　“卡德摩斯……！” 　　金发的少女——阿忒弥斯，在听见这个单词的时候一怔。那是罗宾他们发现超级小子的地方，那个做着邪恶的基因试验，创造出了超级小子的地方。 　　既然眼前这个人不仅长得像超级小子，梅根还能在他的浅层意识之中发现那个单词……他不会和那一切没有关系。 　　“你也是从卡德摩斯出来的吗。” 　　梅根说，她眼中微光已然散去，一只手放在胸前，表情温和且带着些许怜悯，缓慢向康走去。 　　“我们能帮你。” 　　恍然之间康觉得她像是在靠近一只不知好歹的野生动物。 　　……这太烦人了！ 　　“看在你们长得好看的份上我就不骂人了，”康瞪她们：“离我远点，我和你们没关系。” 　　“我们只是想帮忙。” 　　梅根靠近过来，她的精神触须渐渐地靠近康的精神领域。 　　她来自火星，在火星上，那里的人们依靠精神连接交流，在脑海之中分享他们的一切情绪和记忆，是和平沟通的主要方式。 　　但是地球上事情可不是这样运作的，刚来到地球不久的火星小姐对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很能把控她的边界感。 　　“……滚开！” 　　康彻底被惹生气了，他皱起了眉头。 　　不能在这和她们打起来，一是不在自己的世界不属于主场作战，二是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能够有效防范读心的手段，长时间接触下去可能会被这个火星小姐从他的脑海之中读出什么秘密来。 　　康选择战术撤退，转身就跑。 　　他笃定这两个人追不上他。 　　“——他要跑了！” 　　阿忒弥斯打开了通讯器。 　　“你什么时候才到！？” 　　康化作流光飞快窜了出去的时候预先构思了路线，在哥谭的小巷之中提高了自己的速度，以确保没有人能够追—— 　　我去什么东西！？ 　　一道黄色的闪电从远处窜来，直接与康并排奔跑。 　　“嗨兄弟，姑娘们对你搭讪的时候是不是不要转身就跑比较礼貌呢？” 　　那个穿着一身明黄色制服的极速者冲着康眨了一下单边的眼睛。 　　康直接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那要不你告诉你的小伙伴们不要扒拉陌生人的大脑往里看会比较礼貌？” 　　他一只手还拎着装着芝士汉堡套餐的袋子，另一只手叉腰，悬停在空中，看着那个穿着明黄色制服的极速者一没刹住差点撞到树干上。 　　“哦天。”明黄色的极速者揉了揉鼻子：“你长得挺像他，但是你可伶牙俐齿多啦！” 　　他们此刻已经到了一处看上去经历了什么的公园。 　　康认出来了，这是那天罗宾和毒藤女打斗过的地方，不少草叶都还未重新长出，显得有些荒凉。 　　康跑出去的速度很快，极速者能追上他不代表别人也行，所以此刻这里暂且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那个会读心的家伙就行。 　　“你们什么毛病？”康先发制人：“我就在街边买汉堡，犯法了吗？” 　　他最好想办法脱身，这里可是哥谭，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招来蝙蝠家，到时候就麻烦了。 　　毕竟蝙蝠人手一块氪石随身携带一直是一种标配。 　　“大贝利汉堡？”黄闪闪看了一眼康手中：“他们家哥谭分店最近奶昔都有活动，买一送一。” 　　“啊？早知道点奶昔了。” 　　康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快速地掏出手机给提姆发了个消息，告知对方自己遭遇了这个世界的少年英雄们的事实。 　　狂热追星鸟：我知道你在哪了，罗宾正在朝着那个方向移动，我来之前别乱说话。 　　Kon：不是乱说话不乱说话的问题！！他们有人会读心！！！ 　　狂热追星鸟：那就跑快点吧。 　　“打个商量，黄闪闪兄弟。”康套近乎。 　　“是闪电小子！”对方纠正。 　　“让你们那个会读心的家伙离我远点然后我就可以和你们好好聊聊，”康说：“我可以贿赂你两个汉堡套餐。” 　　闪电小子的视线停留在康手中的袋子上犹豫了半秒钟之久。 　　“不可以。”梅根是团队的一部分，不能遇上事情就排除她出去。 　　此刻被落下的两位姑娘也赶了上来。 　　阿忒弥斯没有时间换上制服，只是带上了面罩，将箭筒背上了。 　　梅根的制服都是她的变形能力幻化出来的，不需要时间更换，此刻已经处在了完备的作战状态。 　　看到梅根过来，康又警惕起来。 　　他见识过正义联盟里的火星猎人读心，但是第一次感受到梅根的读心让他头皮发麻。 　　或许手法稚嫩，梅根的读心给康一种被触碰到了的感觉，像是有人正在闯入他脑海之中最私密的空间，那样真切的感受让康感到不悦。 　　换做再早些时候的康或许还不会那么在意，但是他最近在开始学着建立起一些边界感，再加上他脑海之中的东西并不只关系到他一人。 第174章 异体同位03 　　.0174 　　“停！” 　　康往后窜了一节。 　　“你停那！你站住不要过来！” 　　他指的是拥有读心能力的火星少女梅根。 　　虽然他不确定对方的能力范围，但是能远离就远离一点，也方便他随时跑路。 　　梅根似乎对着这样的防备有些受伤。 　　她表情低落下去：“我们只是想帮你。” 　　“我哪里看上去需要帮助了？” 　　康警惕地悬停在空中。 　　“等等，你能飞——！” 　　阿忒弥斯发现了一个重点。 　　这反而让康迷茫了一瞬间。 　　“我能飞……很奇怪……？”他顿住了：“我还以为你们是觉得我像你们队友？” 　　氪星人能飞不是标配技能？ 　　“对啊，但是他完全不能飞——”闪电小子在下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康的身边：“所以你是什么，幕后黑手又造了一个功能更多的版本出来？” 　　“不能飞也太糟糕了吧？”康对此感到了一丝同情。氪星上可是狗都能飞，飞不起来的氪星人听起来就很惨唉？ 　　“嗨伙计们，看来你们找到了个大线索？” 　　一道黑红交错的身影忽然从空中落下，罗宾鸟轻巧地落在地上，他的披风在身后垂下。 　　黑发的男孩看上去十多岁的年纪，或许跟康在上个世界见到过的达米安罗宾年纪差不多大，但是他看上去并不像那个恶魔崽子一样凶巴巴的还提着刀。 　　初代罗宾脸上黑色的多米诺面具遮住了他的眼神，但是他的嘴角还挂着游刃有余的笑容，似乎对现场的情况一直处在百分百的把握之中。 　　康在半空之中和罗宾对上了视线。 　　既然罗宾出现在了这里，那……那个跟着罗宾的小尾巴呢？ 　　提姆到哪里去了？ 　　“哟小罗。”闪电小子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罗宾的身侧，他用胳膊肘撞了撞罗宾：“这个新款的超级小子会飞哦！” 　　罗宾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电脑屏幕，他再次看向康的时候眼神之中略带探寻。 　　“卡德摩斯的实验记录现在已经能被正联随时访问了，但是我从里面没有看到你的痕迹……”他眼神略微眯起。 　　“因为我就不是从那来的。” 　　康叹了口气。 　　“是吗。”罗宾淡淡地说，似乎并没有多信服康的这句话。 　　“另外一个地方也在研究超人克隆体？”罗宾打量了一下康。确实，他看上去和他们所知的超级小子虽然无比相似，但是熟悉他们的朋友就会发现其中不同。但是罗宾同样也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一些情报：“你有证据能够说服我们吗。” 　　在几个月前，他、闪电小子和海少侠卡德拉姆发现了卡德摩斯地下的秘密，他们潜入了地下五十二层，撞见了被关在培养舱之中的Kr项目，一个超人的克隆体，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他们释放了那个少年，但是初生的懵懂少年被作为武器培育，在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也就触发了战斗。 　　在混乱的战斗和真诚的剖析之后，他们勉强说服了那个克隆少年，逃离卡德摩斯的掌控，也在此过程之中损毁了卡德摩斯研究所的大部分建筑。 　　正义联盟发现了他们的行动，也意识到没有发现这在他们眼皮子地下的研究项目是一种失职，同意了他们这些少年超英在一起组成队伍行动的方案，将正义联盟的旧基地正义山给予了他们。 　　年轻的少年超英们组成了队伍，少年正义联盟。 　　当然，那个从卡德摩斯之下救出来的克隆少年无处可去，也加入了他们。 　　“我们跳过克隆不克隆这段行不行？”康几乎想要捂住头了。 　　怎么他老需要找东西证明自己是自己？特别是对着迪克·格雷森？你有什么毛病吗迪克·格雷森？怀疑我的怎么老是你？还是说他只是见的人不够多，他们蝙蝠家都这破毛病？ 　　“不管你们怎么猜的关于我的事情，我觉得百分之九十都是错的。” 　　康摊手。 　　“我是从另外的世界来的，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理论。”罗宾眼神锐利起来：“现代不少科学家都提出过这一理论，他们各有个的解释方式，但是从未有真实的证据，如果你想让我们相信你的这个说法，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服我们吗。” 　　“只要我……”梅根双眼之中渐渐亮起光芒，她的精神触角贴近了康。 　　只要她能够看到对方的内心，所有谎言都会不攻自破，她能够直接—— 　　“梅根，你别……”阿忒弥斯试图拉住她，但是很显然她没有能够阻止对方的能力。 　　“唔——”下一秒梅根皱起了眉头，她表情沉重地退出了那样的状态。 　　康乐了一会。 　　他想到能够对付读心的办法了。 　　人是很难面对读心的时候完全不去思考那些不想被知道的事情。就像在强调你不能去想象一只粉红色的大象的时候，听到这句话的人下意识地就回去想象一只粉红色的大象。 　　要让大脑保持空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哪怕是睡梦之中，人的大脑都是在活跃的。 　　但是转变思想，只要想着那部分对方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的事情，或者完全弄不懂的事情就好了吧——？ 　　“你在用什么语言思考……我没听过这样的语言……”梅根眉头紧蹙。她根本听不懂对方的内心到底在叽叽喳喳一些什么。 　　康笑了起来：“氪星语，哈，我就说学会了有天能用上的。” 　　闪电小子和罗宾咬耳朵：“我们的小超可不会这个唉。但是这个可以安排上让他学的吧，你会这个对吧？” 　　罗宾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肯定会的，你什么都会。”闪电小子咂咂嘴。 　　阿忒弥斯拉住了梅根。 　　“梅根，别再这样了，他不是敌人……”她小声加了一句：“至少现在不像是。” 　　“对不是敌人的人读心……在地球上是不礼貌的行为。” 　　罗宾看向康，他语气平静。 　　“如果你没有证明自己的证据，也不能接受火星少女的超能力来验证真假的话，你的说法对我们来说并不可信。”他这样说着：“你也可能是在被卡德摩斯制造出来的过程之中植入了虚假的记忆，对自己的真实身份有着错误的认知。” 　　康已经对这种逻辑感到麻木了。 　　他不乐意自证自己，但是又不想在语言的交锋上落了下成。康略微眯起眼睛。 　　“我倒是没有什么不乐意让人知道的秘密，但是——”他略微停顿：“如果我知道你的秘密身份的话，你还愿意让你的队友读取我的内心吗？” 　　罗宾脸色沉了下去，嘴角的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彻底消失。 　　“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话？” 　　康猜对了。 　　罗宾的队友们根本不知道他的秘密身份，就像是曾经的提姆一样，对着自己的队友保密自己的身份。或许这也是罗宾一脉相承的一些，不太招人喜欢的传统艺能。 　　“毕竟我是从另外的世界过来的，”康歪头笑着：“你的未来是什么样我都知道呢。” 　　从小罗宾鸟变成大蓝鸟。 　　“哇哦，酷哎！” 　　闪电小子就像是根本不知道怀疑两个字怎么写一样，他凑过来：“那就是说你是从时间线在未来的平行宇宙过来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你知道我后来变成什么样了不？” 　　“我的时间线上都没有你，”康摊手，对着闪电小子说：“你们好多人我都没见过——”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我似乎在某个世界见过你。” 　　康想起来了。 　　他记得闪电小子的心跳，在他没有进入神速力状态的时候康能够分辨出来他的心跳频率，他见过的，他记住过。 　　在泰坦塔的时候。 　　那个闪电侠。 　　泰坦的创始人，闪电小子。 　　在迪克成为了蝙蝠侠的未来上，闪电小子成为了闪电侠。 　　迪克和他是朋友，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当时的蝙蝠侠直接让闪电侠过来帮忙确认提摩西在不在泰坦塔。如果是布鲁斯就不会这样做，但因为迪克和闪电小子是从小长大的朋友——至少，根据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表现出来的情报来看是这样的。 　　“某个世界？好家伙你还去过很多平行世界？太酷了吧这！” 　　闪电小子惊呼。 　　“你知道任何人的秘密身份都仍旧不能证明什么，我的身份虽然是个秘密，却也不排除被人查到的可能性——” 　　罗宾打断了闪电小子跟康哥俩好的搭话。 　　你就嘴硬！你们小鸟都嘴硬！ 　　康撇了撇嘴。 　　“他没必要向你证明任何东西。” 　　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在场包括罗宾在内的，少年正义联盟的几人都未曾听过这个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越过了他们的警觉，在他们的未曾发觉的情况下靠近了这里。 　　一到身影从空中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了康的身前。 　　他的披风落下，笼罩着他。 　　哎呀提姆你终于来了！ 　　康的眼神亮了亮。 　　终于不用他费劲巴拉地做这些和其他解释的活了。 　　他注意到提姆已经换上了制服，多米诺面具扣在脸上。 　　难道他消失半天就是先去换衣服了？ 第175章 异体同位04 　　.0175 　　罗宾已然警惕起来。 　　闪电小子窜到了阿忒弥斯身边，他用胳膊肘怼了怼阿忒弥斯：“你觉不觉得，这个人的制服和罗宾的很像？” 　　阿忒弥斯眼睛眯起：“唔……他的制服胸口也有一个R。” 　　同样的罗宾鸟配色，多了一些鲜艳感，但功能性上看上去大同小异，甚至都有万能腰带的配置。 　　“你是什么人。” 　　罗宾的手在披风的遮掩下已然按上了腰带。 　　“重要吗。” 　　提姆冷漠地说。 　　公园的地形不是平的，提姆这边要稍微高上些许，再加上他身高高过了罗宾，此刻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漠然感。 　　“我们没有妨碍到你们，我们是什么人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提姆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几人。 　　他提着手中的长棍，风扬起他身后的披风，在这枯枝遍地的公园之中显得有几分肃杀。 　　提姆说的在理。 　　他们之间实际上没有任何的冲突，并没有互相妨碍。 　　但罗宾并不这么想。 　　那个和超级小子长得格外相似的少年明显有问题。他身上有秘密，其中必然关联到他们的队友超级小子。 　　而这个忽然走出来的、制服上有一个明黄色R形标志的人…… 　　他的出现让罗宾心脏一紧，他的本能告诉他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 　　“走了。”提姆撇过头，喊了一声康。 　　康应了一声。 　　自提姆出场之后他还没有说话，他觉得提姆挡在他前边的背影怪好看的，多看几眼。 　　他向提姆伸出手去，准备带着他离开这里。 　　虽然他的速度干不上拥有神速力的闪电小子，但是他能飞闪电小子可不会。 　　而几人之中能飞的火星少女速度也没有他的快。 　　罗宾沉下脸色。 　　他朝着队友递出了一个眼神。 　　不能让他们走了，关于卡德摩斯的幕后黑手的线索就在这里，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开手。 　　阿忒弥斯的箭架上弓弦，闪电小子飞速窜了出去。 　　闪电小子在一瞬间提升到极致的速度很有效地阻止了康拉住提姆的手一起离去这一方案。 　　黄色的闪电掠过，直接将两人分开。 　　罗宾将腰间的万能腰带翻开，他拿出了一个铅制的盒子。 　　很显然，里面装着氪石。 　　他从前并没有这样随身携带氪石的习惯，但是自从他开始和一个氪星人组队，氪石就成了他腰间的标配。 　　他需要防备队友被敌方控制的情况，而一个氪星人在毫无约束的情况下是可以造成很大的杀伤的。 　　很显然，那个长相和超级小子相似的人很可能属于氪星基因克隆的一种，如果猜测没有出错，他必然也会被氪石的力量所制约。 　　罗宾单手打开了铅盒的盖子—— 　　没有绿光，无事发生。 　　什么——！ 　　罗宾猛地发现，他腰间铅盒之中的氪石早就被换过了，现在里面只是一个等重的石头，根本不是氪石。 　　那个胸口带着R形标志的陌生人笑出了声。 　　“你在找这个吗，罗宾？” 　　他掏出了一个同样的铅制盒子，单手抛接。 　　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是闪电小子的速度也没有发现的事情，他难不成比拥有神速力的闪电小子还快……？ 　　不，如果是那样刚刚闪电小子试图分开他们的尝试并不会成功。 　　所以问题应该是……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在多早之前？ 　　至少在上一次罗宾检查自己的万能腰带的时候到刚才，都有可能是他出了手的时机。 　　方才那个戴墨镜的陌生氪星人提到他知道他的秘密身份…… 　　如果他所言非虚，那其中牵扯不是一般的广…… 　　但是平行世界？ 　　有可能吗？ 　　他们是平行世界过来的其他存在？ 　　这是他们知道自己身份的原因吗？ 　　电光火石之间，罗宾反手甩出鸟镖，试图在提姆把玩着手中铅盒的同时将之破坏。 　　铅盒不需要在他手上，只要外层铅不再密封，里面氪石的辐射能发散出来就能抑制住氪星人的超能力，阻止他们快速离开。 　　鸟镖没能落到实处，对方像是十分了解他的战斗手段，提前预知到了他可能做出的判断，在罗宾出手的同时做出了有效规避。 　　“KF！” 　　这个时候罗宾喊了一声闪电小子的昵称，他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语言，一个眼神闪电小子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闪电小子迅捷出手，在场几人之中都没有他的速度，神速力裹挟着他犹如一道光闪过。 　　康做了预判，他没有用眼睛去看，因为他看不清神速力之中的动作，也没有去听，因为他听不清那样快到混做一声的声音。 　　他只是根据神速力者们的习惯，就像是他和脉冲一起对抗训练的时候那样的习惯，预判了对方的走位一拳击出—— 　　闪电小子毫无防备地被击中，他在神速力之中利用速度卸去了一部分的力道，剩下的力道还是将他击飞出去，直接摔向他的队友。 　　火星少女利用他的念动力接住了闪电小子，让他不至于狠狠地砸在地上。 　　康扬了扬眉头，小声和提姆嘀咕。 　　“我还没抱希望打中，”他说：“我十次有九次打不中脉冲，他比脉冲慢。” 　　提姆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了闪电小子一番。 　　“……你在之前那个世界见过？” 　　康点头。 　　但是同时他也有些迷惑。 　　不是针对谁……而是对于这个世界。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系统之中的世界任务也刷新了。 　　【世界支线任务：缺失的拼图（0/1） 　　任务描述：你的世界缺失了一块拼图，这个世界之中有一块相似的拼图，相似的拼图无法通用，但是至少你会发现你缺失了什么。 　　任务奖励：无】 　　不同于其他世界之中康遇到的阶段性任务，按照百分比来完成，分三个阶段的奖励，这个世界的支线任务不仅不分阶段，它甚至连奖励都没有。 　　缺失的拼图？什么是缺失的拼图？ 　　目前来看，这个世界和康原本所在的世界存在一定的差异。但是比起上一个世界之中的世界规则直接不一样来看，这个世界的差异并不是什么非常巨大的差异，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有区分。 　　要真零零碎碎地细数起来什么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有的而他的世界之中没有的，其实也不少。 　　比如就像是现在，眼前的少年正义联盟几人，除去初代罗宾迪克·格雷森之外，其他几人在康的世界之中都没有出现过。或许是没有经历过一些事件，让他们依旧在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也有可能是因为一些蝴蝶效应而从未存在过。 　　火星少女、阿忒弥斯、还有闪电小子。 　　从网络上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还有更多的英雄不同，这个世界有的那个世界没有，那个世界有的这个世界没有。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康之前经历过的世界之中也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比如说上一个世界之中……也有“闪电小子”，只是他或许在经历了什么之后成为了闪电侠，就像是那个世界之中的迪克成为了蝙蝠侠一样。 　　如果非要寻找一个缺失的环节的话，应该不是他。 　　康想。 　　毕竟闪电小子在另外一个世界也有存在，为什么他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没有接到这样的任务呢？ 　　这个世界必然是有它的什么特殊之处才会有这样的任务出现吧。 　　不过如果实在找不到怎么完成，不完成也不会怎么样。 　　康的系统之中目前已经攒了两个世界的世界支线任务没有达成百分百完成度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后果，在系统能源攒满之后依旧能够回到原本的世界之中去，所以完成任务与否并不重要。更何况这个世界的支线任务它甚至没有奖励。 　　“你们自称来自平行世界，”罗宾的视线紧紧地定在提姆的身上：“那你们来到这个世界总该有什么目的吧？你们想做什么？” 　　“总不至于来这里度假吧。” 闪电小子咧了咧嘴站起来，神速力让他恢复得很快，疼痛在他身上迅速地消失。 　　康想说你猜得真对，在汉堡店遇到你们的前几秒钟我还觉得这是一次度假来着。 　　“无论我们做什么，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不需要对我们的存在如此紧张。” 　　提姆沉稳地说。 　　康琢磨了一下。确实，你只是追在罗宾屁股后边咔咔咔地像个变态一样偷偷照相，悄悄咪咪地对方都没有发现你的存在，你真的没有影响到他。不对，你还偷了他氪石，你为什么要偷人家氪石？你带那么多氪石站我身边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说起来蝙蝠侠是不是也天天带着一堆氪石在身上来着？超人真是辛苦了，和他们蝙蝠家的人做朋友真的好累哦。 　　罗宾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接着在下一秒钟，他提着棍子毫无预警地直接攻了上来。 　　提姆表情一凝，抬手架住了对方的攻击。 　　罗宾嘴角动了动，似乎是露出了一笑。 　　他有一个猜测，并且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 　　眼前这个人……似乎非常了解他的出招。 　　罗宾拿着双手短棍，对方手握长棍，虽说都是棍类，但是双手武器和单手武器实际上差别很大。 　　可罗宾完全能从对方的出招之中体会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多米诺面具白色的部分变得狭长，罗宾眼神锐利起来。 　　如果说他们所称的“平行世界”论是可信的……那眼前这个人，他…… 　　短棍挥出，被对方以一种微妙的角度招架。 　　还是说…… 　　罗宾想起了他在卡德摩斯的地下，在遇到超级小子那一天的经历。 　　【作者有话说】 　　之前的键盘被猫踩坏了，买了个便宜的新的用，虽然它长得挺好看……但是空腔声好重，一边打字脑子一边和键盘共振，嗡嗡嗡的。但是买都买了…… 第176章 异体同位05 　　.0176 　　当初，这个世界的罗宾在卡德摩斯地底的时候，几人一时不察遭到了敌人的暗算，受到了短暂的监禁。 　　对方似乎是想提取他们的基因，利用克隆技术做些什么。 　　虽然罗宾最后利用鸟镖的爆炸将那些装置毁去，但万一敌人仍旧留有他们的基因信息，而且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基因编辑…… 　　并且或许当时敌人的装置能够提取的不只有基因，还有记忆的话……那很多秘密的泄露就有迹可循了。 　　想到这一点，罗宾更加地警惕起来。 　　他下手之间多了几分狠辣，试图能逼出对方更多招式，想从中看出什么。 　　几个回合的交手下来，罗宾能够确定的是，对方的身手……几乎和他同源。 　　而另一边。 　　提姆看出了罗宾的谋划，他试图利用交手来确认自己的身手出处。 　　说实在的提姆并不在意对方看出什么。 　　他的体术实际上不全是蝙蝠侠教的，夜翼也在他的课程之中频繁地出现。 　　热心肠的大哥很乐意交给自己的小弟弟一招半式的手段，并且毫不保留地倾囊相授。 　　所以罗宾很显然能够从提姆的身手之中感受到不止一点的熟悉感，并愈发为此心惊。 　　康悬停在一旁，看着两只罗宾鸟缠斗在一起。 　　像两只互啄的小鸟。 　　他没有插手的意思。 　　康看出来了提姆对能和初代罗宾交手这一件事感到愉快，他嘴角甚至挂着笑容。 　　这算追星十余年追到真的了？ 　　不对啊他不是早就追到真的了吗？自己都不都当上罗宾了吗，？夜翼还不是他的好哥哥了吗？ 　　康没能理解提姆对初代罗宾的那种特殊情绪。 　　提姆年纪比这个世界的初代罗宾更长，身高也更高，在单纯的体力和力量上面有更强的优势。 　　而且他了解罗宾的手段，罗宾却不了解他的。 　　他还有着领先于这个世界科技树的更高科技的的装备，哪怕不使用出来，之前几点也够他将局面摆向利于他的方向了。 　　很快两人之间的战斗就有了明显的优势方。 　　阿忒弥斯看不下去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队友和别人交手而无所作为。 　　她举弓搭箭，瞄准了战局之中一处，只要这一箭击中，外来的力量可以帮助罗宾扭转战局的胜负。 　　但是当她的箭刚刚离弦，一只手就捏住了箭柄。 　　“不要插手哦。” 　　康拦截住了那根妄图搅乱战局的箭矢。 　　小鸟们的战斗别人就不要胡乱加入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罗宾侧身躲过长棍带起的风，他眯起眼。 　　“你……是我吗。” 　　到我来接受这种克隆不克隆的质疑了吗，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啊。 　　提姆在战斗之中分心想到。 　　“我不是。” 　　他毫不留情地反手再次一棍击下，被对方利落的后空翻躲去。 　　他虽然接任了罗宾的称号，接受了罗宾的职责，穿着这身制服，走在相同的道路上。 　　但是他不会是迪克。 　　他们不同。 　　就像蝙蝠侠是他的导师，他的领路人，但是他也不会是蝙蝠侠。 　　他永远不会是蝙蝠侠。 　　迪克卸任了罗宾成为了夜翼，他找寻到了自己想要守护的城市，找寻到了自己的道路。 　　死而复生的杰森带上了头罩，他瞄准了另外的道路，踏上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前任的罗宾们都成为了自己希望之中的样子。 　　而他是什么呢。 　　他现在是罗宾，未来呢？ 　　他要永远站在这个位置上，永远将自己定位在这里吗？ 　　提姆想探寻自己的路。 　　他不会是迪克，不会是杰森，也不会是布鲁斯。 　　他敬仰他们，他传承着他们的辉光，但是他永远不会成为他们。 　　“我不是你。” 　　提姆这样说。 　　“那你衣服上的标志，R，代表着什么？” 　　罗宾挑眉。 　　“Raven（渡鸦）？你看起来可比那玩意鲜艳多了。” 　　罗宾吐槽提姆这一身红黄绿混色的鲜艳制服。 　　你居然吐槽这个。 　　提姆没说话。但是他心中不屑。你要是知道在另外的世界你的制服曾比这鲜艳得多又该作何反应。 　　我这已经是改版之后的了。 　　“Readthroat？Rooks? Rosella？Redwing? Rifleman？” 　　（红喉莺？白嘴鸦？锦鹦？红翼鸫？刺鹩？） 　　罗宾一边接招一边气也不喘地连续说出好几个R开头的鸟名。 　　怎么就默认是鸟名了？ 　　提姆嘴角抽了一下。 　　“罗宾。” 　　提姆最终回答。 　　是罗宾鸟。 　　成为罗宾是他倍感快乐的时光，他不会否认。 　　这个答案让罗宾瞳孔一缩。 　　他内心之中的猜测如同潮水一般涌过。 　　“你可以称呼我……红罗宾。” 　　提姆提重复了一遍他的答案，这次他多添加了一个定词。 　　他着手中长棍，一个后空翻跃出去，退出了这场微妙的打斗。 　　康那边已经和阿忒弥斯几人交上了手，此刻他听见了提姆的声音，略微朝着那边投去一个视线。 　　关于上一个他经历过的世界的事情他已经给提姆讲过了。 　　另外一个世界的提姆代号是红罗宾这件事很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 　　我抄我自己不算抄袭是吧？ 　　此刻的火星少女在一旁表情凝重。 　　她尝试去读那位自称红罗宾的陌生人的内心，但是很可惜她什么收获也没有。 　　她的能力很显然没有他的叔叔火星猎人来得强大，而经历过关于这方面内容高压特训的红罗宾并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被她解读的。 　　相比起来，拥有钢铁之躯的氪星人还更好读懂。 　　她第一次使用能力的时候在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获得了一条消息，卡德摩斯。这条关键的消息也是一切猜测的基础。 　　但是后续在对方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她暂时没能获得其他任何有效消息。 　　阿忒弥斯拦住了她继续深入的读心，如果对方并不是敌人的话，这样的行为不太合适。 　　但是这几个回合的交涉下来，他们甚至交上了手，可获得的信息让她感到困惑。 　　她不能完全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 　　在她所来自的地方，在火星上，亲近的人们依靠精神链接交流，他们不需要语言就能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一眨眼之间就能交换大家的意图。 　　在精神之海中交流是她最适应的方式。 　　几下的交手下来她能看明白这个长相十分像超级小子的存在拥有的能力，他有无坚不摧的躯体和强大的力量，他甚至可以飞行。 　　为什么。 　　这是卡德摩斯的什么手段吗。 　　她在担心她的队友，她所知的那个超级小子。 　　这一切会对他有所影响吗，这其中会有对他的阴谋吗？ 　　她想得到真相。 　　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再度使用了她的能力，更加集中的，更加深入的——目标是那个悬停在空中的少年。 　　康的注意力还有一半在两只正在交涉之中的小鸟身上。 　　下一刻他就感到了一阵眩晕。 　　四周的一切似乎在离他远去…… 　　有什么在入侵他的脑海。 　　不，和之前被精神触须触碰到而感到被冒犯的程度不一样。 　　更深入。 　　他像是被一下重击直接撞进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仿佛跌入海水之中，直接在深不见底的洋流之中沉溺…… 　　“……这是哪。” 　　恍惚之间，他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但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并不处在刚才那处公园之中了。 　　“这是你的精神之中。” 　　是那个女孩的声音，她踏入了他的脑海之中，妄图窥探真相。 　　“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是你感到熟悉和安心的样子。” 　　她注意着周围的事物变换。 　　在这里，双方的思想无比透明，她想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对方。 　　至少在她看来，这应该是一种友好的方式。 　　但是康不觉得。 　　他眉头皱起，进行挣扎般的尝试。 　　四周的环境渐渐扭转，向着他所熟悉的方向靠拢。 　　按照火星少女的说法，这里会是他感到安心的地方的样子，那这里应该是…… 　　“这是……” 　　火星少女感到惊讶，她睁大眼睛。 　　穹顶在他们头顶上合拢，结实的墙壁一一立起，地面铺设开来，四周的设施也在同一时间如同游戏素材加载完毕一般扩散陈列开来。 　　这里……也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正义山内部。 　　虽然细节上和家具摆设上十分不同，但是整个建筑物的结构是相似的。她在地球没有别的落脚之处，一直是将他们的基地正义山当做自己的家，而现在，她也能飞速地认出这个与自己夜夜相伴的地方。 　　“*氪星语粗口*” 　　“你给我滚出去！” 　　康一手捂着头，他在尝试不去想那些不能被对方所知的东西。 　　但是这很难。 　　就像他不想去想什么地方让他感到安心，但是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正义山的样子。 　　而他的所思所想就会在下一刻出现在他的精神之中。 　　这里将他的一切思想具现化，哪怕他转换思维方式利用其他对方无法理解的语言去思考也没有效果，因为本质是他所理解的东西的一种呈现，跳过了语言的缓解。 　　这就是火星人的交流方式，他们直接将精神链接，不需要语言地展现一切思想，这让他们能够互相理解，互相认同。 　　【作者有话说】 　　过年快乐呀大家w 第177章 异体同位06 　　.0177 　　“你和刚才那个和罗宾打起来、自称红罗宾的人……” 　　精神之海是最能反应一个人所思所想的地方。 　　火星少女只需要起一个话头，她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对方自会顺着她的关键词联想到一些深刻的记忆。 　　而她就能从中找到答案。 　　四周的环境在她开口出声的那一刻开始，随着她的关键词而变化了。 　　他们仍在室内，甚至这里依旧是正义山基地的内部。 　　火星少女粗略地扫过一眼，她花了几秒钟才分辨出来这里是正义山的中央控制室，她不常来这个地方，几乎对这里没有太大的印象。 　　控制台的大屏幕下站着一个人，她分辨出那是刚才正在外边战斗的、自称红罗宾的那个人。 　　“哦天，这是什么？” 　　康睁大了眼睛，下一刻他捂住了脑袋。 　　“你在翻看我的记忆？” 　　这完全就是作弊技能！比读心还破坏平衡的技能！ 　　他尝试攻击火星少女，但是这里是精神之海，他们谁都不是实体。所有强大与否都建立在精神上，但是显然，他的精神方面远不如一个火星人来得强大，火星人天生就是精神方面的绝强掌控者。哪怕这里算得上是他的主场，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控制一切，也不知道怎么能将对方赶出去。他甚至攻击不到对方，所有的拳脚都落到了虚空之中，对方就像是一个投影出来的影像，无法被接触到。 　　火星少女已经被他精神之海之中的记忆所吸引，她睁大眼睛看着红罗宾的背影。 　　他在正义山的中央控制室里做什么？ 　　这个正义山看上去与她所知的那个结构上一样，但是又在布置上完全不同，她不清楚中控室的具体布置，但是想比也不会一样。 　　但是为什么？ 　　这里是哪里？ 　　这是是她所熟知的正义山吗？ 　　方才对方提到了“平行世界”的概念，但是实际上她对这一概念完全不理解，她对人类的各类作品，例如电影之类的也还在补完的过程之中，曾经在火星上的时候无法接触到所有的人类文明，只能从那些非常稀少的引进作品之中了解地球文化，所以她不了解也不明白这个词汇所代表了什么意思。 　　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让她感到迷惑，她开始思考。 　　而四周的环境还在上演它的故事。 　　她看到一个人影从后边走上前来，那是这片空间主人的幻影，那个与超级小子十分相似的存在。 　　他穿着她从未见过的制服，让人感到眼熟的“S”形标志明晃晃地挂在胸前，和超人相似的鲜艳配色，还有一件与他目前穿着类似的皮质外套。 　　“罗宾。” 　　穿着皮外套的小超人喊了一声。 　　罗宾？ 　　火星少女想起来，方才，在那个人对着他们的罗宾说出自己的代号时，是最先说出了“罗宾”这个单词，再添加了一个词汇重新出口。 　　红罗宾，这个代号和罗宾的关系显然不浅。 　　对方原本是和罗宾使用同样的代号的吗？因为罗宾的存在才临时改口？ 　　小超人走过去，他将手搭在了对方肩膀上，直到对方回头看他。 　　“你不上课？” 　　“太无聊了，过来看看。”皮衣小超人哼哼唧唧地说：“懂你为什么逃课了。” 　　“我没有逃课。”红罗宾用不赞同地眼神看着他：“B给我签的字，我不需要天天去上课。” 　　“体弱多病小总裁是吧？” 　　小超人将一只手搭在了控制台上，接着说道： 　　“……上次脉冲进来了，我还有事情想要问你。” 　　红罗宾略微挑眉，似乎对他想要说的事情带着几分兴趣。 　　“你问。” 　　“我……” 　　就漂浮在这正在上演的景象的边上，康有些抓狂。别放了别放了！他一点也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记忆！ 　　但是他越不想去想，那些他不想去想的东西就不断地在他脑海之中冒出来。 　　他只能换一些东西去覆盖掉。 　　康开始努力回想一些不重要的、被看见也不太有关系的事情。 　　在他胡乱思考的过程之中，周围的环境几经变换，火星少女勉强从中分辨出了一些她能看清的景象。 　　大都会的天空，空中飘过的白云和飞鸟。 　　布鲁德海文的城市夜景，高楼上林立着她没能看清的广告牌。 　　还有其他陌生的城市，有陌生的英雄在空中飞掠而过。 　　她看见一双明媚的蓝色眼眸一闪而过，看见夜空中飞扬的红色披风。 　　“一路小心，不要受伤了。” 　　有个算不太陌生的声音在背景里说。 　　她看见无尽的麦田和空中无数浮起的麦穗，但看不清面对的敌人。 　　她看见有人拉住他的衣角，但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你愿意留下来吗……只是作为你。” 　　她听到背景之中传来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 　　稳定而规律，沉稳而有力。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想这些…… 　　得有什么安全的东西…… 　　康紧抿着唇。 　　能被大众看到的东西…… 　　“咔！” 　　画面终于清晰起来。 　　火星少女环顾四周。 　　这里看上去似乎……像是一个片场？ 　　“小祖宗唉，我求你了，别飞起来，走路，走路不会吗？” 　　导演已经快要没脾气了，她一只手捂住脸，痛苦地说。 　　她长那么大，科班出身的专业人士，得过大量导演相关的奖项，梦游都能导演拍摄，见过的演员无数，但是她从没想到竟有一天她需要教人怎么走路。 　　“我没有飞起来啊……我没在走路？” 　　对面穿着一身看上去潮流比较复古的衣服，迷茫地挠了挠头。 　　“走路不是这样走的……” 　　导演痛苦地回头，招手喊来助理。 　　“你教教他……” 　　她已经教不动了……她好累，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好。 　　康想。 　　这样的记忆比较安全，什么重要的内容都没有。 　　保持这样的思考，然后他需要寻求破局的方法，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一直这样下去对方早晚会了解到他的秘密。 　　他对精神领域一窍不通，不确定对方还有什么手段。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守住精神领域……？ 　　系统里也没个防御道具什么的，现在抽几张卡能抽到有用的道具吗…… 　　他思考起来，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关于系统的问题。 　　系统，或许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 　　不是他刻意要留存的秘密，但是系统的特殊性让他无法对他人说出口它的存在，就连相关的表达也都做不到。 　　虽然系统似乎是尽力过和他同样维度的人的修改，添加了AI和一系列功能，他也不知道具体修改了什么地方，毕竟他也没见过系统原本的样子。 　　但系统本质上的来源于更高的维度，它的位格更高，直接凌驾于他所见的所有位面之上。 　　它在很多方面都能直接影响所在的位面，其所蕴含的潜在能力是康至今也没有完全弄清楚的。 　　就在他想到系统的这一刻，那个在他精神之海之中的入侵者忽然闷哼一声，痛苦地捂住了头。 　　“唔……” 　　火星少女只觉得她似乎窥见到了什么，什么复杂的东西在她的感知之中一闪而过。 　　对方的思维之中想起了什么。 　　那样的存在不是她能窥见的。 　　她根本没能意识到那是什么样的东西，是人是物，是明亮或昏暗，她什么也没看见，只是隐约地感知到有一闪而逝的存在过去了，下一刻她的精神就仿佛被巨大的压力覆盖。像一只大手拧住了她的意识，紧紧地攥住，然后用力地捏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她痛苦地惨叫了起来。 　　痛，太痛了，像是烈火在她身周灼烧，火舌舔舐着她的每一寸皮肤，烧穿了她的外壳，直直烧向她的内里。 　　她的一切都在被撕裂，让人无法抵抗的力量正在重置她。 　　没有犹豫，她立刻退出了对方的精神之海之中。 　　虽然对方对精神类的触碰毫无防备，但是这里好像有什么她所不能抗衡的存在。 　　……她离开了？ 　　发生了什么……？ 　　康有些迷惑。 　　……因为他想到了系统，而系统不能被人所知……？ 　　他四周的景象也在渐渐淡去。 　　没有了火星少女的维持，他也是无法看见自己精神之海之中的景象的，他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迷雾在散去，他从混沌之中重回现实。 　　“梅根——！” 　　他迷糊之间就听到有人在喊。 　　“你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了，你还好吗？” 　　似乎是火星少女出了什么问题，她的队友们陷入了焦急。 　　康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做了什么——！” 　　金发的弓手女孩阿忒弥斯跪坐在地上，她抱着似乎昏迷过去了的火星少女，愤怒地看向康。 　　康刚从精神之海之中将自己抽离，莫名其妙地看回去。 　　又不是他做的。 　　但是对方似乎直面了系统……应该没事吧？ 　　康也有些担心，他也不希望有人因为他出事。 　　系统似乎向来是善良守序的，应该不会让人出事……？ 　　但也不好说，它的善良守序或许是后期被人修改的结果，它的本质是什么康也不知道。 　　直到似乎昏迷过去了的火星少女发出了一声轻哼，她似乎很快地就从昏迷之中苏醒了过来。 　　“唔……阿忒弥斯。”她醒来的第一眼是看见了正护着她的阿忒弥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一只手按住了额头。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呀w 第178章 异体同位07 　　.0178 　　“你忽然晕过去了……” 　　在阿忒弥斯的视角她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火星少女就是在一瞬间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 　　是对手做了什么吗？ 　　因为警惕读心的能力而先下手为强还是什么？ 　　读心能力的发动根本没有明显可见的预兆，而且阿忒弥斯根本不清楚火星少女还有能闯入其他人精神之海这种程度的能力，更不知道对方的秘密导致了火星少女自己的反噬，大量缺乏的信息量让她只能尝试着拼凑出一个表面上看上去最可能，但是错误的答案。 　　“我好像……使用了能力……？”火星少女迷茫地看着她，她精神似乎不济，还好她还有些粗略的印象，努力回忆着发生的事情：“我就记得我们正在对峙，我看到罗宾陷入苦战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透他的对手……所以我尝试去读他的心……然后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困惑。 　　看上去她好像并不记得在精神之海之中发生过了什么。 　　这是属于她自己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还是属于系统的衍生能力？ 　　康不清楚，但是他略微松了一口气。虽然对方似乎也没有看到什么非常关键的内容，但是他也不太愿意和完全陌生的人分享自己的记忆。 　　“走了。” 　　红罗宾走过来。 　　在留下去也没有必要，这样的场面再加点激化就会打起来。 　　虽然他们很显然更有胜券，但是红罗宾认为这没有必要。 　　他已经脱离了和罗宾的战斗。而对面几人互相靠近，关切自己的队友。 　　红罗宾看了似乎状态不好的火星少女一眼，隐约猜测到发生了什么。 　　但他不清楚康是怎么做到的。 　　康身上有秘密，这一点他能分析出来。 　　不过他不打算直接开口询问对方，他会知道的。 　　这个世界年轻的少年正义联盟没法将他们两留下了。 　　他们之中能力最特别最能起到效果的人已经倒下，剩下几人没法阻拦他们的离去。 　　康揽过红罗宾，直接带他飞离了现场。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罗宾略微眯起双眼。 　　他不可能什么手脚都没有做，他留下了定位装置。 　　罗宾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电脑，在几个呼吸之后，他留在红罗宾身上的定位装置被人为损毁了，但是他留在另外一人身上的那个还正常运作着。 　　这是对方没有发现？还是说它是被刻意留下来的？ 　　那个自称红罗宾的人实在太过可疑。 　　他们所说的内容真的能够被相信吗？ 　　真相到底是所谓的平行世界，还是那只是一种编造出来的谎言？ 　　他看向手中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位置，那个位置正在移动，速度不慢。 　　不管为什么对方会留下这一条线索，他都必须要跟进。 　　或许是个陷阱，但是只有踏进去他才能找到信息。 　　火星少女感觉好一些了，她捂着头，在闪电小子和阿忒弥斯两人的帮助下站起来。 　　她四下打量了一圈，那两个身份成谜的人已经离去，四周空空荡荡。 　　枯败的公园之中一片寂静。 　　“……罗宾呢？”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闪电小子抬头看了看四周：“啊，他又转头没了。”他嘟囔：“有什么事情不能喊上我们吗？我们不是队友？” 　　…… 　　高空之中。 　　康揽着提姆正在飞行，他的氪星生物力场所带来的的触控心灵遥感正包裹着他们。 　　“我们现在去哪？” 　　他问。 　　提姆抬起一只手，他从康的领子上摘下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去的小装置。 　　这个装置十分隐蔽，康完全没能发现它的存在。 　　“这是什么东西？” 　　康歪头，不太确定。 　　“不重要。”提姆将之收了起来，他略作思考：“走吧，去快乐港。” 　　“……直接去正义山？” 　　正义山就在快乐港，这是要直接去他们的基地里转一圈的意思？ 　　“不，”提姆否定了康对他计划的猜测：“就到城市里，找个地方。” 　　他说：“罗宾很快就会跟上来了。” 　　康现在明白了那个小装置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个定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罗宾悄悄沾到了他的身上的。 　　显然提姆需要利用它的存在。 　　他或许想和罗宾聊一聊。 　　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 　　…… 　　罗宾抛下了队友独自行动，跟着定位前行。 　　他看到定位最终停留在了快乐港。 　　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基地在哪里，不过罗宾不太在意这个。毕竟正义山是正义联盟曾经暴露过的基地，知道这个地方位置的人不在少数，这不能证明什么。 　　不过，对方的定位只是停留在了快乐港的市区内，根据地图的比对，他们正在一家较为偏僻的甜品店。 　　罗宾挑了挑眉，心中略有猜测。 　　对方正在表达一个邀他赴约的诉求。 　　他们似乎是想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谈一谈。 　　罗宾去换了一身衣服，换掉了会引来关注度的义警制服，穿上了普通的平民装扮，带上了一副墨镜，遮住自己的脸。他穿着有些宽松的棒球外套，将自己的万能腰带藏在了外套底下，从外在看不出来他带了装备。 　　他经常在需要伪装的时候这样打扮，墨镜的掩饰身份效果意外的非常有力。 　　他多带了一块氪石。装在铅制的小盒子里，放在了一个并不是他习惯放置的地方。他在防着对方对他的了解。这也是他所迷惑的方面，为什么对方会对他如此了解？ 　　他自称来自平行世界，代号之中带有罗宾的一部分，熟悉的战斗技巧和能力，对他无比了解。但对方否认他们相同。 　　罗宾在赴约之前进行了一番情报的收集，意料之内的，他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对方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的过去。 　　这家甜品店的背景也很干净，每一个因素都有迹可循，看上去确实只是随意挑选出来的僻静之地。 　　同时他也在目的地的周围进行了一番侦查，也没有发现任何潜在的威胁。 　　对方似乎没有同伙，至少有也不在这附近。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作随意的状态，推开这家甜品店的玻璃门，自然地走了进去，就像是他只是随便一个什么顾客，来这里进行消费。 　　踏入店内，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这家甜品店的室内布局。 　　甜品店是两层的，装修很明亮宽敞，左手边是点餐的柜台，再往里是前往二楼的楼梯。 　　一楼没什么人，有两桌人正在边吃甜品边聊天，靠门边的是三个女孩，正在商讨旅游的事宜，往里的看上去是一对夫妻，正小声讨论收入报税的问题。 　　罗宾冷静地走到点餐台，给自己点了一份浇枫糖的薄饼和香草奶昔，然后很自然地走向楼梯前往二楼。就像任何一个随意走到这家店里来给自己找点吃的的路人。 　　二楼是同样宽敞的现代装修风格，但这里只有一桌的人。 　　很明显是他的目标。 　　在靠窗的卡座上，两个少年坐在一边，坐在靠里面的那个穿着皮衣，墨镜挂在胸口，正靠在身边落地窗的玻璃上，横着拿着手中的手机，似乎是在打游戏。 　　坐在靠外的那个人和罗宾一样，带着墨镜，他端着一杯咖啡，轻轻吹了一下液面，低头喝了一口。 　　端着咖啡的那人似乎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他抬起视线看向楼梯的方向，一瞬间两人的目光隔着墨镜对上了视线。他微微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迪克。” 　　在墨镜的遮挡下，罗宾眼神变得锐利。 　　很显然，对方声称知道他的秘密身份并不是什么幌子，他们是真的知道他的身份。 　　至少，知道他的昵称。 　　毕竟他的名字在各类文书上依旧是理查德。 　　罗宾——迪克走了过去，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不少东西，那他的掩饰就不太有效了。 　　“下午好啊，两位。” 　　坐在里边的康在游戏的间隙抬起视线看了迪克一眼，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充当打了个招呼，继续低头玩游戏。 　　他不打算加入这场交流，他认为这是提姆想要和迪克对话的时间，没他什么事。 　　在场的三人之间，往常都会带着墨镜的康现在才是没有带墨镜的那个。 　　要是他也戴上，不知情的人路过还会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不良青少年聚会，都在室内带着墨镜。 　　之前康都带着墨镜，遮住了他的双眼，此刻迪克才注意到，这个疑似和超级小子有关的人，他有一双浅灰色的双眼。 　　不同于超级小子康纳那样有一双和超人相似的蓝色眼睛，他的眼睛是没有色彩倾向的浅灰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才有些反射周围的环境光，带上了一些色相。 　　根据卡德摩斯的情报，迪克知道康纳是超人的克隆体，他和超人十分相似，那他眼前这个人又是什么情况？ 　　迪克直接毫不客气地在两人对面坐下，对方似乎是真心的想谈话，那他也需要给出这个机会。能用谈话解决的事情没有必要总是付诸暴力。 　　虽然他们的义警生涯总是以暴力为最终的解决方式。 　　“看来你们知道我的名字，那介意自我介绍一下吗，我怎么称呼你们？” 　　迪克笑着。 　　在这里他是更加年轻的那一个，似乎从气势上他就不占优势，但是他表情从容，似乎并不为现在的情况所困扰。 　　提姆与他对视，不同年龄的罗宾此刻坐在一起，穿越了空间与时间，他们的视线在此刻相交，似乎都在空气之中灼烧出痕迹。 　　康的手机发出一声游戏失败的声音，他啧了一声抬头，发现了两人微妙的气氛。 　　他眨了眨眼睛，打破了这样紧绷的氛围，率先自我介绍。 　　“叫我康吧。” 　　他冲着迪克笑了一下，他有许多的名字，但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同位体正在使用着什么样的名字，所以他选择了最不容易出错的那一个名字。 　　“康-艾尔。” 第179章 异体同位08 　　.0179 　　艾尔？ 　　超人的氪星名字，很多人都知道这个。 　　迪克没有对这个名字表现出任何的其他情绪，他只是微笑着，就像是听到一个普通的自我介绍。 　　“我是迪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 　　对方已经表现出来了他们所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 　　接着他看向红罗宾。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真正地坦诚。 　　“就叫我红罗宾吧。” 　　康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收回，落到了自己面前的手机上，继续他的游戏。 　　迪克沉吟半响，他的脑海之中迅速地闪过之前所获得的全部线索。 　　“这是你现取的代号，对吧。” 　　他敏锐地根据记忆力当时红罗宾的反应发现了问题。 　　“你是罗宾。” 　　也是罗宾。 　　这一点让迪克感到不悦。 　　他是罗宾，而这个代号是他妈妈给他的，其中包含着逝去的母亲对他永恒的爱与期待。 　　听到其他存在也叫这个代号让他感到……像是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偷走了。 　　红罗宾笑了。 　　他端着他的咖啡杯，坐在甜品店的卡座上看上去十分闲适。 　　这只是家普通的甜品店，但是迪克从他的身上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比起他仍旧穿着制服的时候，现在的他看上去似乎更为放松。 　　为什么？ 　　他在自己面前格外放松，不拿自己当做敌人？ 　　似乎他抱有一定程度的信任，但是这种程度的信任却不足以他交出全部的真相。 　　红罗宾放松的姿态……让迪克有一瞬间想到了布鲁斯。 　　不是蝙蝠侠，就是布鲁斯。 　　穿西装打领带的布鲁斯，作为哥谭富豪的布鲁斯，在酒会上游走的布鲁斯。 　　虽然迪克年纪不大，他也没有被要求进入哥谭的社交场所，或者说布鲁斯对他的刻意保护让他远离那样的地方，但是这不代表他的哥谭的上流社会不熟悉。 　　他熟悉哥谭的每一个角落，所谓上流社会之中的每一个人他都了解，罗宾的工作让他经常和这些打交道，哥谭的有钱人们很难说有多少是完全干净的存在。 　　他从红罗宾身上隐约感受出了一点那样的气氛。 　　这或许和他的出生有关？ 　　但是在脑海之中过了一圈，他没有想到他所了解的上流社会之中有哪个这个年龄段的人符合红罗宾的侧写。 　　而他所表现出来的，几乎微不可查的这种气质……又究竟是他偶然之间不经意地表露，还是说这是一种正在暗地里对他的分析造成影响的方式？ 　　“对。” 　　红罗宾承认了，他没有什么好否定的。 　　成为罗宾的日子是他绝不会否定的时光，这个代号给他带来的东西很多，虽然他同样因此而失去了很多，但他珍重这个身份。 　　迪克眯了眯眼，但是在墨镜的遮挡下没人能看清。 　　“如果你所说的是真实的……你们来自另外的平行世界——你的目的是什么？” 　　迪克跳过了索取证据的阶段，直接询问对方的目的。 　　证据或许不能完整的证明什么，但是目的一定可以反推出对方的行为逻辑。 　　“目的吗？”红罗宾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 　　甜品店里弥漫着浓郁的香甜气息，咖啡的醇香中和了这样的甜味，让气味变得无比勾人。 　　此时店员端着迪克点的餐点蹬蹬蹬地上楼来，他面无表情地将餐点放到了桌上。 　　“枫糖薄饼和奶昔，请慢用。” 　　他对三个少年在甜品店聚会这一件事完全不想在意，不想和这几个带着墨镜看上去就不良的小孩多带，很快又蹬蹬蹬地下了楼。 　　在店员经过的这一分钟，没有人说话。 　　红罗宾只是淡定地喝着咖啡。 　　直到这甜品店二楼的空间再度全然归属与他们，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我们本来没有目的，只是简单地经过这里——但是既然你们都找上门了。” 　　康在快餐店撞见梅根和阿忒弥斯，然后因为长相而受到关注实在是无妄之灾。 　　要是他没有遇上这两个和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朝夕相处而十分熟悉他的样貌的姑娘，或许到他们离开之前也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曾经到过这个世界。 　　“我想试试我们能对这个世界造成多少改变。” 　　红罗宾这样说。 　　还没等迪克反应，那个正在打游戏的家伙就抬起视线看了他一眼。 　　“真的吗，不是说最好不要对平行世界进行影响吗？” 　　康在第一次到达平行世界的时候，系统提醒过他不要对平行世界进行过多的干涉，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也顺口和提姆讨论了这个问题。 　　提姆当时在探查过这个世界的现状之后的结论是不需要对这个世界进行干预，不要过多的影响是最优解。 　　“你影响得还少了吗？” 　　红罗宾反问。 　　康不说话了。 　　他实在是不能反驳这个问题，他在平行世界引起过的关注可不能算小，系统能量每次都蹭蹭蹭地上涨就能体现出他到底吸引了多少关注度。 　　但他可没有哪次是真的主动去找事情的，都是事情找上他来的。 　　不过影响这件事，与主动被动没多大关系，不是说被动就不会对世界造成影响的。 　　只是他对一个世界所造成的影响，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他是完全不清楚的。 　　或许应该找个机会回到之前的世界去看看？ 　　可是实际上回去看看也说不准那个世界到底是向着好的方面发展了，还是向着糟糕的一面发展了。 　　因为他不知道那些世界原本是什么样的。 　　一切的好坏应该都是对比出来的。 　　比如说，某个世界原本需要经历一场末日，即将造成生灵涂炭的灾难景象，但是在他对那个世界施加了影响之后，那个世界只是发生了一场经济危机。那这两者前后对比起来，后者显然比前者的糟糕程度要轻上不少，虽然后者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但是这样一对比就能知道他的影响算是规避了世界末日，某种程度上是正面的。 　　但是如果他只知道在他影响之后，那个世界发生了经济危机，那或许他的影响就可以被判断为负面的影响，因为经济危机让无数人失去了工作，生活水平直线下滑。 　　所以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他实在是无法知道他所造成的影响到底对世界有什么样的作用。 　　不过或许，回到那些世界去再看看后续的发展，能解决一部分这样的问题。 　　康低头思索着。 　　与此同时迪克问出了他的问题。 　　“……你想改变什么？” 　　迪克隐约觉得对方所提出的问题与他有关，不然也不会像这样刻意地引导他前来这里私下交流。 　　“暂时不能透露。”红罗宾摇了摇头：“我需要评估这件事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过于负面的影响，”他这样说：“我需要一些数据来支撑这个概念。” 　　他最初的想法并不想对这个世界有过多的干涉，但是在少年正义联盟的人们接触了康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必然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了。毕竟他又没有能够消除人家记忆的超能力。 　　所以既然已经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不如就提前出手，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的手上。 　　“……你想要我为你提供情报？” 　　迪克单手放在桌面上，微微敲击。 　　“我还以为你们能够探寻到我的秘密身份的情报能力，能得到的情报不会弱于我所知道的事情。”他在这段话里埋了一个陷阱，试图引导出更多的信息。 　　“我们所知道的情报都是来源于我们的世界，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未知的。”对方没有踩中这个陷阱，似乎很坦然地表露自己。 　　“——那在你们的世界之中，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红罗宾微笑着。 　　“我的世界在时间线上或许比你们的世界要多出十几年的光景，对于你们来说，一切都是未来。” 　　他抛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在给予对方一定程度的诚意的同时也动摇了对方的心神。 　　“……所以这就是你所说的想要尝试影响这个世界？” 　　迪克思索着。 　　是什么情况之下所谓的“未来”会尝试改变“过去”？而这一切又能和他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在你的世界之中……我死了吗？” 　　“唔……” 　　红罗宾故作很为难的样子。 　　“这算是剧透未来吗？” 　　迪克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试图从他的表情之中找出蛛丝马迹。 　　他死了吗？在他们的世界之中？ 　　不然为什么有另外的人自称罗宾地出现？什么情况下他才会将这个身份交于别人？ 　　他才是罗宾，他才是这个称号的拥有者。 　　如果那个世界的他死去了，有人接任这个身份也说得过去…… 　　那会是他的未来吗？红罗宾所说的想要对这个世界施加影响，会是关于他的结局吗？不然为什么他要找自己谈话？他所说的一切真的可信吗？他会有别的什么目的吗？这样的一切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他想利用这些好处做到什么样的事情，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迪克快速地思考着。 　　康拿着手机，但是视线却不在手机上，他看看迪克的脸色，又看看提姆的。 　　你们蝙蝠崽交流真的好费劲哦。 　　“在我们的世界里你没死。” 　　康安抚性地说了一句。 　　“但是有些世界里你死掉了。”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成功地让这两句话合成一句废话。 　　有些世界之中活着，有些世界之中死了。 　　迪克看了两人一眼，最终笑了。 　　“那你们有什么方法说服我吗。” 　　如果对方需要他的帮助，需要从他手上拿到情报，那主动权就在他的手上。 　　他可以把控这场对话的核心，引导出他需要的方向。 　　“没有。” 　　没等康回答，提姆先一步否定了。 　　“但是你会提供帮助的。”他这样说着，语气笃定。 第180章 异体同位09 　　.0180 　　·平行世界05· 　　康纳此刻正在正义山之中。 　　他是由他的几个现在的队友在前段时间从卡德摩斯的地下实验室之中解救出来的试验品，他是超人的克隆人。 　　但是他的能力显然完全不及超人。 　　超人的已知能力包括了力量、速度、飞行、热视线、冰冻呼吸、还有各种强化的五感和绝对的强大能力。他无人能敌的强大也是他成为人间之神的原因之一。 　　但是康纳他显然做不到。他不能飞行，没有热视线，更别说冰冻呼吸。 　　而超人……他不愿意接纳他。 　　康纳没法因为这样而怪他。 　　他本就不是在期待之中降临于世间的，他是实验室里爬出来的怪物，是违背人伦道义出现的克隆人。 　　超人会讨厌他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只是……他在离开培养舱之前，脑海之中就被植入了对超人的执念，他仰望他，敬仰他，尊敬他，也全身心的信任他的强大和美好。 　　他有所期待。 　　可期待落进空处，没可能实现。 　　他讨厌我。 　　康纳想。 　　他此刻坐在正义山的沙发上。 　　就只是坐在那，他什么也没在做。 　　离开了培养舱之后他完全不习惯坐或者躺一类的事情，刚到正义山的那几天他甚至还试图睡在衣柜里，因为他只是单纯地不理解床要怎么使用。 　　所以他此刻坐在这里，什么也没去做。 　　队伍没有任务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除去战斗，他完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能够做的事情。他也不会别的事情。 　　他只是沉默着，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黑金丝雀说他有些情绪管理问题，但是他不太能完全明白对方这样说的意思。 　　是指责还是提议？ 　　而他不觉得他的情绪有什么问题。他只是时常感到愤怒。 　　在对着世间完全不理解的情况下，在遍地都不见属于他的位置的世界上，他胸腔之中燃烧着的火焰几乎无法停歇。 　　似乎他的队友们，在离开了正义山之后都有可以去的地方。 　　他们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亲戚朋友。 　　但他无处可去，他根本没有归属。 　　上一次他在事故现场，在解决了事情之后试图和超人搭话。 　　但是他刚开了一个头，那些经过深思熟虑，在脑海之中翻滚过千万遍的话语还没有从嘴边说出，超人就别过了脸。 　　超人找了一个听上去十分拙劣的借口，而甚至都不是看着他的脸说话，他侧着头对着耳麦之中胡乱说了几句，紧接着飞离了现场。 　　超人完全不愿和他说话。 　　康纳不会飞行，他根本追不上对方，他跟不上，他也无法找到对方。 　　能在事故现场遇见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够见面的方式了。 　　超人躲避他，像是躲避着什么洪水猛兽。 　　或许更糟。毕竟超人永远是直面洪水猛兽的那一个。 　　超人不接纳他，回避他，将他推远。 　　他就像是站在空旷的路中间，身周四通八达全是道路，但是没有一条是他可以走的路。他没有能够回的地方，也没有能够去的地方，他的未来似乎无路可走。 　　他安静地坐在正义山休息室内的沙发上，面前是电视，但是他并没有想要把电视打开的意思。他就任由它黑着，无光的屏幕照映着他的形象，似乎有些僵硬。 　　罗宾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他进来打开了灯。 　　然后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康纳的时候略微挑眉。 　　“怎么不开灯？” 　　“……我看得见。” 　　他不需要明亮的灯光就能看清周围的一切，所以灯光对他来说似乎是不必须的，他可以长期呆在暗处，就像是长期呆在卡德摩斯地下实验室的培养舱里面一样。 　　黑暗和狭小的空间几乎能让他感到安全。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罗宾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带了两个人，也是十多岁的年轻人，但是都不是他们的队友。 　　很陌生，他从没见过。 　　一个穿着类似罗宾的制服，但是配色更加鲜艳，胸口同样有一个R的图标。 　　另外一个…… 　　康纳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没能将视线移开。 　　那个人……他穿着带有超人图标的衣服。 　　不同于他习惯穿着黑色的、上面有红色超人图案的T恤作战，这个人的制服似乎经过了精密的设计，并且是和超人同样明亮的配色。 　　红色的、蓝色的、黄色的……明晃晃的超人标志直接撞进他的眼里，就像是他从未见到过如此鲜艳的颜色一般晃在他的眼前，叫他睁不开眼。 　　“哇，你就是这个世界超级小子吧！” 　　那个人看到他似乎同样激动，脸色雀跃，神采飞扬。 　　他快乐地靠近了康纳，并抬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墨镜。 　　这个时候康纳注意到，对方有一张和他极其相似的脸庞。 　　以及一双浅灰色的双眸。 　　“你好！”他开心地打招呼：“我是来自另外世界的超级小子，听说你叫康纳？”他说道，脸上带着笑容：“你可以叫我康。” 　　康纳几乎是僵在了原地。 　　他有些……愤怒。 　　为什么？ 　　他的脑海之中如同烧开的滚水，疯狂地在外溢着他说不上来的情绪。 　　他理解不了那些复杂而难以理解的情绪，他只能感到愤怒。 　　为什么？ 　　他看见对方明亮的双眼，看见对方活力四射的神情。 　　这是罗宾带进来的人，或许他应该对此抱有几分信任。 　　但他仍旧不理解。 　　他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年岁很短，几周、几个月的时间完全不足以让他理解世间复杂的情绪。 　　他只能感受到他自己胸腔中永远燃烧着的火焰。 　　他第一时间想到卡德摩斯，想到那下面是否还有继续的研究。 　　他是否还有其他如此的兄弟正在世界之上。 　　直到他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来自另外的世界。 　　什么是另外的世界？ 　　世界之外还有世界吗？ 　　浩瀚之中会有多少个世界？ 　　另外的世界也有他吗？ 　　另外的世界的他，看上去……似乎比他拥有更美好的东西。 　　他如此鲜明，如此充满快乐。 　　一打眼他几乎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明亮的小太阳，在那散发着他无尽的光芒。 　　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愤怒，但在愤怒之中，他似乎由衷地感到了几分……他难以辨别的微妙情绪。 　　就像是无尽的草地上突然开出的小白花，在绿油油的一片之中冒出星星点点的明亮。 　　如果其他世界的他能够有他所期待的东西，是不是，是不是能说明一些什么…… 　　但他没能抓住那一闪而逝的思绪，那样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之中飞快地飘荡离去。 　　“哇。”自称康的超级小子眼睛亮了起来，他靠近了康纳，他们两的视线贴近，交织在一起。 　　太近了。 　　近到这是康纳会感到不适的距离了。 　　他略微蹙起眉头，他想告诫对方远离自己。哪怕对方是罗宾带回来的人，但是他并不能因此为所欲为。 　　“你的蓝眼睛，”康这样说：“好漂亮。” 　　康纳愣住了一瞬间。 　　他是在夸我吗？ 　　那样鲜艳夺目的他，他在夸我吗？ 　　“……谢谢？” 　　康纳不确定地说。至少他有在学习一些礼貌，被夸奖了或许就应该表示感谢。 　　“走了，我们换个地方谈。” 　　罗宾对他旁边那个人说到。 　　他本想在休息室和对方谈谈的，但是这里有人，那就不合适了，找一个另外的地方吧，正义山里并不缺乏空间。 　　红罗宾站在原地，他几乎想现场掏出他的相机来拍照了。 　　两个超级小子！ 　　太可爱了！ 　　还有一个看上去似乎气鼓鼓的河豚超级小子！还懵懵懂懂地像是只小狗狗！ 　　超级小子贴贴！ 　　这是什么美妙的场景，他只能用多米诺面具上自带的设备记录下这一刻实在是损失，他应该带上他的相机，这样的场景不拍个百八十张实在是对不起穿越平行世界的艰辛。 　　康似乎还向对方靠近了一些。 　　他像是一只热情的小狗，试图将自闭的伙伴拉出舒适圈。 　　不管事实如何，在这一刻的红罗宾决定浅浅磕一口水仙。 　　还有能比现在更美妙的场景吗？ 　　罗宾向另外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意识到他没有跟上来。 　　“红罗宾？” 　　他回头，略带探究地喊了一声。 　　红罗宾收回视线，并没有说什么，走向了罗宾的方向。 　　而康？ 　　康不打算参与他们的谈话。 　　蝙蝠崽们的谈话某种意义上对他来说有些无趣。 　　充满了一些互相试探和莫名其妙的潜台词。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参与其中。 　　和自己的同位体一起玩不是很棒的事情吗？ 　　他还从未见过自己的同位体！ 　　之前的那个世界之中虽然有，但是当他到达的时候那个超级小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遇见同位体似乎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就像是多了一个双胞胎兄弟一样。 　　双胞胎兄弟！ 　　他没有体会过有兄弟的感受。 　　虽然蝙蝠家兄弟姐妹很多，并且他们的相处模式让康感到难以理解，但是他依旧期待自己能有一些同辈的亲人，那听上去会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他们可以一起打游戏，一起巡逻，一起吐槽罗宾，或者一起干一些别的什么。 　　只不过…… 　　他看着自己面前那双有些懵懂和迷茫的蓝色眼睛。 　　这个同位体看上去怎么有些傻傻的？ 第181章 异体同位010 　　.0181 　　“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阿忒弥斯不理解，她背着她的弓箭行走着，略蹙着眉头。 　　“小罗估计是跟上去了，他肯定很快能给我们找到答案的。” 　　闪电小子略带几分自信地说。 　　只有火星少女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正在思考一些什么。 　　当他们通过泽塔通道传送至正义山的时候，阿忒弥斯第一个警惕了起来。 　　“有点不对劲。” 　　接着梅根抬起了头，她也感到了不对。 　　“有别人在这里面。” 　　“我去看看！” 　　闪电小子的话音还未落，他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闪电小——”阿忒弥斯喊住对方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看不到闪电小子的身影了。 　　她愤愤地骂了两句，紧握着弓，加快了脚步准备支援队友。 　　闪电小子撞进休息室大厅的时候在原地傻站了一分多钟。 　　他在做梦吗？ 　　梦都没有那么离奇的场景吧？ 　　休息厅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海绵宝宝。 　　沙发上，他们熟悉的那个超级小子康纳正挺直腰板坐着，而他边上坐着那个之前才和他们交过手的冒牌货，跟没骨头一样坐得乱七八糟，一只胳膊搭在康纳肩上，靠在他身上，凑近他耳边正在嘀嘀咕咕什么。 　　康纳眼睛缓慢地眨动，似乎听得很认真，又或者看海绵宝宝看得很认真。 　　“你怎么会在这里！？” 　　闪电小子惊呼出声。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康挑眉，他抬起头，偏过脸看向门口，看到了那个穿着黄色制服的身影。 　　“哈喽！”他露出一个笑容，自然地举起手挥了挥，熟稔地打起了招呼。 　　“你们回来啦。” 　　这个时候阿忒弥斯和火星少女两人也赶了上来，看到康的存在，阿忒弥斯第一反应是举起她的弓箭。 　　“嘿、嘿！”康举起手喊停她：“怎么你们都那么不友好！” 　　“你是怎么进来的。”阿忒弥斯举着弓的手无比稳定，冷声说。 　　“罗宾带我们进来的——”康耸了耸肩：“不信你问康纳，对不对，康纳？”他用胳膊肘怼了怼一边的康纳。 　　康纳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罗宾呢。”阿忒弥斯有些狐疑地看着他，缓慢地放下弓。 　　“和红罗宾他们两个小鸟在谈话，”康往一个方向看了看，以示他们在那个方向。虽然他没有看到两人过去的时候，但他能够听到声音。正义山的隔音效果，除了特定的房间之外对他来说一点用也没有，这里可没有刻意去防备氪星人的装置。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响起，海少侠卡德拉姆从另外一边走出。 　　当他看到康的存在的时候也显得略微震惊。在听完事情发生的经过后他朝着阿忒弥斯点了点头。 　　“收起弓吧，阿忒弥斯，我们应相信罗宾的判断。” 　　如果他认为他们是无害的，且可以带到基地来的，那大家应该相信他，不仅是因为相信队友。罗宾的判断很少出错。 　　阿忒弥斯看了他一眼，依言放下了手中的弓。 　　这个时候两只小鸟似乎谈完了，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罗宾走在前面，而红罗宾落下一步走在靠后的位置。 　　似乎他们的交流已经有了结果。 　　康不知道红罗宾在打什么打算，但是对方似乎在这个平行世界玩得很开心。 　　那就够了。 　　来自不同世界的青少年们此刻聚集在一处，在正义山基地的休息室之中互相打量。 　　闪电小子注意到，那个自称红罗宾的家伙，虽然和罗宾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他觉得如果平行世界论真的正确的话，他们并不会是同一个人。 　　哪怕是时间流逝，等罗宾再长几岁之后，他们似乎也不会一样。 　　这样的感觉没什么科学逻辑，完全就是他的个人猜测。 　　源自于一部分他对罗宾的了解。 　　比如说之前他们两打起来的时候，虽然身法招式都有能重合的地方，或许换个不太了解罗宾的人来会只会确认他们的同源，但是闪电小子能看出来，罗宾的招式更喜欢炫技和华丽的手段，他从来不吝啬于展现自己最精彩的那一面，似乎每一次的战斗对他来说都是一次表演现场，万千光芒与观众的目光全然聚焦于他身上。 　　而红罗宾，红罗宾的技巧虽然和罗宾的相似，但是他的更加倾向于利落的出招和最快速度的解决问题，以最佳的角度行动而从不考虑观赏性。 　　闪电小子觉得，罗宾哪怕长大，哪怕他七老八十了，他都不可能放弃他那些花里胡哨的小招式。 　　几人在这空间之中互相看了看，这个世界的少年正义联盟几人期待着罗宾能给出一个解释。 　　解释现场的状况。 　　正义山的休息室非常宽阔，就算将近十个人一起呆在这个空间之中也不觉得占据了多少位置，他们每个人之间都有隔着一段距离，相较之下两个超级小子就黏得非常近了。虽然准确来说，粘人的那一个是康，康纳只是不怎么反抗。 　　罗宾简单地阐述了他的解释，他并没有给出太过精确的回答，但是他肯定了之前两人的说法，确认了他们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少年英雄，他们直接不存在任何需要敌对的理由。 　　没人知道他在红罗宾那里获得了什么消息，但是那似乎说服了他。 　　康也不清楚提姆是用什么说服迪克的。 　　他没太注意他们的交流过程，说着的两只小鸟谈起话来，特别是一方完全不信任另外一方的时候，有时候讲话就和谜语人一样，他们两个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完全能够根据那些好像没什么问题的词汇分辨出对方的潜台词，但是对别的倾听的人来说就是莫名其妙的逻辑。 　　他不太有兴趣听，如果非要知道的话，后面再问提姆他们说了什么就好了。 　　而且他相信提姆能说服对方的方式可比他要高级多了。 　　他最多最多就是拿一堆啥破用也没有的信息打包放在一块，说服不了就让对方不经意发现自己手机之中另外的私人内容。人会更愿意相信自己发现的东西。 　　但是小心机也就到这为止了，再多没有了。 　　他想了想，要不一会还是问问提姆是怎么说服迪克的吧，他也学习一下。 　　“那他们要怎么办？” 　　闪电小子提出：“他们要在回去之前呆在这里吗？我是说，基地里？” 　　“不，我们有地方呆。” 　　红罗宾冷静地否定了他的话，他似乎并不准备待在这里。 　　“我可以呆在这吗？” 　　康举手。 　　其他人，包括红罗宾在内的一起看向他。 　　“我想和康纳玩！” 　　他一只胳膊哥俩好地勾住了康纳的肩膀，亲亲密密靠过去。 　　康纳没有说什么，他没有什么很特别的表情，语言上也没有做出反驳。 　　但是他那双完全不会掩饰情绪的蓝色眸子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些许期待。 　　“……我不能决定这个，”罗宾说：“正好大家都在这里，要不我们举手表决吧，不赞同的可以举手。” 　　他们决定就行了，至于监护人们？他们的意见罗宾认为可以适当忽略。 　　在场几人有些犹豫，但是在短暂的思索过后终究是没有举手。 　　康不知道他们考虑了什么，他也不在乎。 　　“好哎！” 　　他勾着康纳：“走，哥哥带你出去逛逛！” 　　康纳则像一只被人从家里牵走的小狗崽，懵懵懂懂地就跟着去了。 　　“为什么你是哥哥？” 　　“不用想都知道我比你大唉好不好？” 　　看着他们离开的时候，红罗宾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真可爱啊。 　　他想。 　　像两只勾肩搭背的小狗狗。 　　一只板着脸的德牧，和一只快乐的萨摩耶，肩并肩一起出去玩。 　　不是为了形象他就要当场拍照留念了。 　　“就是我还是什么，看他们两个像两个屁颠颠的小狗。” 　　阿忒弥斯偏着头，手下把玩着自己一只箭矢的箭尾。 　　你不是一个人。 　　“……或许康纳确实需要多一些的陪伴。”海少侠卡德拉姆缓缓地说，他的语速较为缓慢，但是给人一种异常平和的安宁感：“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康看上去是一个很活跃的人，能帮助康纳更好地融入正常的生活之中去。” 　　“不过……”卡德拉姆话锋一转：“我们或许需要写一份报告，向成年英雄们报告这件事的始末。” 　　他看向罗宾。 　　“或许你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愿意告诉我们他是怎么样说服你的，但是我们相信你的判断。”他和罗宾对视着，罗宾没有说话。 　　罗宾的年纪在这里面除了刚出生的超级小子以外算是最小的，经常独自行动和独行侠的风格让他实际上并不完全适应这样一支非常新的，几乎算得上是拼凑起来的团队。 　　在团队合作的最初期，罗宾甚至经常自己原地消失，准备一个人解决这样的任务，他认为他的队友对他来说都不能算作靠谱的范围。 　　虽然他现在已经做的比刚开始好了很多，已经适应了这个团队。人都是在学习之中成长的。 　　所以这支队伍的领队实际上是海少侠，年纪最长的他需要对每一个队员负责。 　　“那么就由你来为他们报告吧，需要怎么说服他们就交给你了，罗宾。” 　　对队员完全信任也是负责的一环。 第182章 异体同位011 　　.0182 　　快乐港市区。 　　现在是下午的时候，街上行人并不算少。 　　阳光温暖地照耀着城市，晴朗的天气几乎让每一个走在路上的人都有好心情。 　　“你试试这件衣服。” 　　在一处装潢精致的潮牌店铺之中，两个十多岁的少年正在进行他们的购物。 　　或者说，这有点像个单方面的换装小游戏。 　　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但是这处店铺里似乎没什么人。 　　空旷的店铺之中陈列的商品也摆放得很开，物品与物品之间隔着很宽的距离。 　　店铺的墙上挂着一些热转印的贴画，似乎有着能够DIY图案到织物上的服务。 　　康把手中一件牛仔外套塞进康纳的手中，表情似乎是期待对方穿上。 　　康纳下意识接过那件牛仔外套，他犹豫了一下，翻过标签看了一眼。 　　干净整洁的打印体明明白白地告知看它的人，这件衣服六千美金。 　　“……？” 　　刚落地这个世界还不算久的康纳对钱实际上概念并不深，在正义山和大家生活的这一段时间，所有的开销都是源自于少年正义联盟的经费。 　　但是他也不是一无所知，因为没有什么后勤人员，所以很多采购项目他需要参与帮忙，对于金钱也有了一些浅薄的认知。 　　这不该是一件衣服的价格对吧？ 　　康表现得这很平常，他对金钱的概念……只能说是另外一个概念的同样不深。 　　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就是数字，他根本没缺过。 　　虽然现在处在平行世界之中，但是，提姆为了他那些摄影装备直接投身金融，没人能够真正理解他有多会赚钱。 　　康也毫无心理负担地花，毕竟离开这个世界也都没有了，不如花了不是？ 　　康纳终究没敌过康看着他亮亮的眼神。 　　明明他们长得那么相似，几乎可以说在用同一张脸，为什么这个人的表情就那么让人难以拒绝……？ 　　他将这件外套穿上身，刚好合身。 　　“两位先生下午好呀，今天来有什么想要看看的吗？” 　　一旁的销售经理适时地走上前，她微微笑着，眼角弯弯，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没事，我们随便逛逛。” 　　康摆摆手。 　　“两位是兄弟吗？” 　　销售有些好奇地询问，也可能只是拉进距离的话术。 　　康纳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沉默着。 　　“我们是双胞胎哦。” 　　康眨了眨眼睛。 　　“那看来两位穿搭风格很不同呢。” 　　销售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觉。 　　她看着面前两人，一人穿着一身酷酷的机车外套和黑色破洞牛仔裤，腰上挂着一些金属绑带作为装饰，身上的单件看上去质感都很好，没有明显的品牌Logo，但看得出来价值并不便宜；他的发型明显经过不短的时间打理，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些许自信且张扬的味道。 　　而另外一人只是穿着一件任何图案都没有的黑色T恤，干净普通的牛仔裤和运动鞋，看上去都不是什么有品牌的衣服，很廉价的样子，而且他头发剃得很短，乍一看上去有几分淳朴的气质。 　　不过仔细看去，两人确实长得十分相似，除了身周的个性气场之外，面容几乎一模一样。 　　明明长得那么相似，但是两人的气质不同又很容易被分辨开来。 　　淳朴男孩康纳看了酷小子康一眼，没说什么。 　　“顺带一提，我是哥哥哦。” 　　康笑嘻嘻地说。 　　“两位是来快乐港旅行的吗？” 　　如果这样一对招人注目的双胞胎住在附近，她应该记得很清楚。 　　“我可以推荐一些附近的打卡圣地哦。” 　　“我是来玩的。” 　　康抬手顺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笑着。 　　“他住在这附近哦。” 　　等他走后康肯定还要在这附近生活，从正义山出来最近的补给地点就是快乐港市区内，说不定有什么巧合还会撞见，他没必要编点不好圆过去的故事。 　　“哦？两位不住在一起的吗？” 　　销售顺着康的话顺势问了下去。 　　“唔，因为我们父母离婚了。” 　　康眨了眨眼睛，略有遗憾地说。 　　听到他这话康纳在一旁睁大了眼睛。 　　什么东西？ 　　他怎么胡言乱语张口就来的……？ 　　还能这样……？ 　　“啊，很抱歉听到这个。” 　　销售安慰他。 　　“没关系的，感情不和是很难说的事情，他们分开对谁都好。” 　　康的表情似乎想叹一口气。 　　销售瞬间对这个看上去十分懂事的少年产生了一些正面的情绪，类似于关怀又或是同情。 　　长得漂亮乖巧会说话，还能体会父母的不容易，真是个好孩子呀。 　　这样也能解释两个人明明是双胞胎，但是如此不同的原因了。 　　大概是父母双方的收入能力不一样，能提供给孩子的生活条件也不一样。 　　生活条件是很影响人的呀。 　　看上去没多大年纪，确是经历的很多的样子呢。 　　接着这位销售看向两人的时候，在内心的评价似乎都不一样了。 　　穿着朴素的康纳在她眼中是跟着经济条件较为差的一方家长的孩子，看上去似乎不太开朗，或许在学校受到过欺负？ 　　而打扮精致的康则是跟着经济条件较好的那方家长的孩子，似乎生活过得不错，但是仍旧保持着一颗体量别人的心。 　　康顺手从展示架上取下一件衣服。 　　“能帮忙拿一件更大一码的来吗？” 　　他询问。 　　“好的，当然没问题。” 　　销售的职业素养让她非常快速地回答，并且接过了康手上的衣服。 　　“麻烦稍等一会。”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向后边。 　　销售一走，康纳憋不住话了。 　　“你在干什么？” 　　他眉头皱在一起，非常不理解康的所作所为，更没法理解他那一番胡言乱语的原因。 　　康看得出他的这位同位体已经憋不住话了，刻意将销售支开。 　　“怎么了嘛？” 　　他毫不在意地笑笑。 　　“你在……你在撒谎吗？” 　　虽然超级英雄有保持秘密身份的事情，但是似乎那样的隐藏身份和康刚才做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现场编出一套莫名其妙的背景故事……？ 　　什么双胞胎就算了，他们确实看上去很像双胞胎，不需要说也会有人这样猜测。 　　但是什么父母离婚什么一人一边的什么长在不同经济环境的双生子…… 　　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假装自己能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吗？ 　　什么父母兄弟，自己根本没能拥有的这一切，在他口中就像是已经在这样的生活之中度过了十多年一般。 　　“不算是撒谎吧。” 　　康歪头。 　　“多元宇宙如此之多，在无尽的宇宙之中，我们又怎么能知道是否有一个世界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呢？或许我口中的故事正发生在某个世界之中呢？” 　　他眨了眨眼睛，分外肯定地说。 　　他如此肯定的语气直接击碎了康纳的情绪，让他陷入了一些困惑和迷茫之中。 　　在多元宇宙之中……会有那样的世界吗？ 　　他有兄弟有父母，有或者曾经有完整的家庭，可以如同其他人一样正常的在这个世界上长大。 　　在某些世界之中，他会有存在的理由，会有一席之地，会有过去和未来。 　　恍惚了几秒之后他又想起了另外的问题，他是个超人的克隆人，全然来自超人的基因的他有怎么可能在某些世界之中能够拥有双亲呢？ 　　非要说的话，那些世界之中只能说是很像他的人吧，不能算作他的同位体。 　　康纳正要说什么，这个时候销售小姐快步走了回来，手上还拿着康刚才随手抽出来的那件T恤另外的码数。 　　“这两件都要了。” 　　康挥挥手，走向柜台。 　　“好的。” 　　销售笑眯眯地答应，语气轻快：“需要包起来吗？” 　　“不用，他换上就行。” 　　康接过T恤直接递给康纳。 　　康纳皱起眉头，他不太想要。 　　他更喜欢他身上这件黑色的T恤，这件看起来纯黑色的T恤里外翻过来就有一个红色的超人标志，虽然材质普通，但是他向来是拿它当制服穿的。 　　他喜欢穿着超人标志的感觉，这让他有一点点细微的归属感。 　　就像是他真的能够和超人联系上一样。 　　有时候他也会迷茫，是否某一天醒来，超人就会宣布他并没有资格穿着他的标志，然后他将失去唯一一丝似乎能够给予他一些存在价值的东西。 　　他现在是超级小子，不是超级小子，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康在店内扫视一圈，他注意到了一边墙上成列的热转印贴画。 　　“这里是可以贴图案到衣服上的吗？” 　　“恩恩。”销售热情地介绍：“这是我们店的传统服务，有热转印的图案和标志，也有皮质的配件可以为包包升级外观哦。” 　　康好奇地多看了两眼，联想到康纳似乎对其他衣物有一些排斥的态度，他眼珠一转，问道：“有超人标志么？” 　　“啊，正义联盟联名款是吗？有的！” 　　她弯腰拉开展示柜的抽屉，拿出了一盒热转印的烫画图案，盒子里的一眼看去都是正义联盟成员的标志。 　　正拽着新衣服不知所措的康纳眼神动了一下。 　　康伸手拿了两个超人标志出来——顺带一提超人标志没剩下几个了，显然热度很高。 　　“联名款一个一百六，并且要收八十美金手工费。” 　　销售非常有职业素养地告知了价格，而康完全不在乎，一挥手全给安排上。 第183章 异体同位012 　　.0183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 　　红罗宾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扫了一眼就再将手机放了回去。 　　一旁的罗宾多给了他一个略带探究的眼神，但是没有开口询问任何的问题。 　　红罗宾面无表情地思考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养自己的就算了，养他们的超级小子的话这个钱可以向他们报销吗。 　　不然投资多了他持有的“异世界超级小子”股可就上升了，占比超出百分之五十他就可以有所有权了呢。 　　…… 　　普通的衣物哪怕做工再精致款式再流行版型再完美，康纳对它们都不感兴趣。 　　但是一旦打上了超人标志，他就忍不住地多看几眼。 　　在康三言两语的劝导下他就稀里糊涂地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气质似乎都和一开始出门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要不去美妆专柜看看。” 　　康盯着康纳的脸，拖着下巴琢磨。 　　“我觉得你要是搞个眼线应该很酷炫。” 　　“……我不想！” 　　康纳要忍无可忍了。 　　“好吧。” 　　康耸了耸肩，他看起来好像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你对小动物有兴趣吗，” 　　他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 　　“想去农场看看吗？” 　　“……农场？” 　　康纳略微皱眉。 　　“我没什么兴趣。” 　　“看了你就有兴趣了！” 　　康似乎对此兴致勃勃，他直接不由分说地拽住了康纳的手腕，迈开脚步拉着对方走向他想去的方向。同时康语气轻快地和他介绍快乐港周边的一处开放式农场，欢迎游客前往，可以体验喂养动物的过程。 　　“……你似乎很清楚。” 　　康纳略垂着视线，平缓地说。 　　康举了举手中的手机：“刚刚在网上查的，这家的评分看上去很高，标签是‘快乐港旅行比打卡的TOP10景点之一’。” 　　“……” 　　康纳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蓝色的眼睛似乎没有将视线完全落在康的身上。 　　这个本该和他相似的、来自另外世界的同位体，好像和他完全不一样。 　　他们有着相似的面容，有着相同的起源，或许血管之中也流淌着同样的鲜血。 　　按理说他们之间的相似程度应该超越了他与超人的相似之处，但是康纳觉得他们似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就像是站在这世界上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从最初的那一刻，在生命之中睁开眼睛的那一秒钟看见的就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他们真的一样吗。 　　或许答案是不。 　　康像是永远快乐的小动物，眼睛之中洋溢着的活力与激情从未有一秒钟的停歇。 　　他像是能吸引到所有人注意力的存在，他的语言和思维都与康纳在完全不一样的层次之中。 　　康纳知道对方可以飞行，拥有他一直尝试却没能拥有的能力。 　　或许他还会更多。 　　为什么。 　　康纳想。 　　是时间吗，在更多的时间过去之后，他也会逐渐成长成另外的样子吗。 　　他觉得或许不是。 　　也许……也许在罗宾他们把他从卡德摩斯的地下实验室之中解救出来的时候，他并不是成功的那一个。 　　或许等待他的是被销毁的未来，因为他不完整，他没有那些超人该有的能力，那他不应该是一个成功的超人克隆人。 　　那会是超人远离他的理由吗？ 　　他不像是一个氪星人？他没能拥有氪星血脉应该拥有的能力？ 　　那会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迷茫无措地没能找寻到自己落脚之地的理由吗？ 　　他不够强大，不够完整，不够光芒万丈地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啊，我们到了。” 　　当康纳深陷自己困惑的情绪之中时，他过了好一会才注意到康在喊他。 　　“到农场了。” 　　农场在郊区，占据着很大一片的广阔土地，一眼望去康纳可以将草场上放牧的白色羊群净收眼底，他看得见窝棚之中酣睡的奶牛，也看得见羊群边上恪尽职守的边境牧羊犬。 　　他同样拥有超级视力，一眼就将整个农场的格局和小动物们看完了。 　　“看完了。” 　　康纳说。 　　之前康说过的原话是“看了你就感兴趣了”。 　　他这是在表示自己看完了，但是依旧兴趣不大。 　　康才不管他表现出来的“想走”情绪，他眼神亮亮的：“听说这里的和羊驼喂食互动项目很火，很多人打卡呢。” 　　“……” 　　康纳不太想喂羊驼，也不太想和羊驼自拍打卡。 　　他不理解，穿着皮衣带着墨镜，一身酷酷潮牌的异世界超级小子康看上去和农场没有半点能联系到一起的地方，为什么他要对这里执著？难道就是因为社交媒体的景点评分？ 　　康拽着他的双胞胎小弟弟去买门票，顺便购入用来给羊驼喂食和互动的饲料。 　　康纳表情不太乐意，但是他今天的全程都没有任何的反抗。 　　哪怕他似乎不情愿，但是康塞给他那些他本不怎么乐意穿的衣服的时候他也乖乖地穿上。 　　康带他走到哪他都顺从的跟着。 　　不是说他平常就有多听话，战斗起来有时候他是最先违反命令的那一个，很多时候他的情绪会直接主导他的思维，撇去他的理智。 　　只是和康走在一起他有一种……归属感。 　　就像是白色羊群之中的黑羊第一次看见其他的羊存在白色以外的颜色。 　　在它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黑羊惊喜地发现自己不是这世间唯一的异类，一种最接近族群的感受在此刻诞生。 　　他根本没有家人。 　　作为超人的克隆人，作为实验体，作为违背伦理的存在，他似乎很难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 　　超人拒绝他，那他似乎就已经无处可去了。 　　正义山的大家接纳了他，作为队友，作为朋友，作为生死与共的战友。 　　但脱离了这些，他依旧没有地方可以去。 　　罗宾阿忒弥斯可以回哥谭，闪电小子有他的叔叔和中心城，海少侠有一整个亚特兰蒂斯在等他，火星少女也有火星作为故乡。 　　而他的过去一片空白，初生的克隆小子没有任何能够回头眺望的过去。 　　他没有家人，没有群族，没有与他相似的存在。 　　而康的出现…… 　　让他恍惚之间真的有了一种自己不是孤独一人的错觉。 　　跨越了多元宇宙，在此刻他们是这世间最亲近的存在，他们和核心是一样的，他们异体同位。 　　“怎么感觉她好像不怎么舒服。” 　　康的墨镜架在了头顶，他此刻正捧着一只棕色的羊驼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羊驼似乎并不排斥他的靠近，虽然好像有些不舒适地刨着蹄子，但是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 　　康纳看了看那个活泼的异世界兄弟，看着手里装着饲料的袋子，试探性地朝着最接近他的一只白色羊驼递了出去。 　　羊驼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掀了掀嘴皮子，在康纳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喷了他一手的口水，并且表情直接叼走了康纳手上那一袋子饲料。 　　“……” 　　动物们看上去也很亲近康纳，对他很友好，但是他就是弄得一团糟。 　　“呀，原来你蹄子上卡了个树枝，”康蹲在那只温顺的棕色羊驼边上，低头捣鼓着什么：“现在好啦，好姑娘，你去玩吧。” 　　“……他们好像都很喜欢你。” 　　康纳有些疑惑。 　　康乐了，笑出声。 　　“靠近你也是他们喜欢你。” 　　他继续说： 　　“一开始是这样的啦，多和他们打交道就能上手了。” 　　“你对农场……很熟悉？” 　　康纳有些疑惑。 　　“是啊。” 　　康歪了歪头：“以后你也会熟悉的……” 　　在电光火石之间，康纳灵光一闪地想通了其中关窍。 　　对方带自己来是想让自己熟悉农场？ 　　为什么是农场？ 　　这个词汇他不能联系到任何和他相关的东西，但是什么让对方觉得他会需要接触……？ 　　他最在意的，或者说，他们都会很在意的东西…… 　　“这和超、这和‘他’有关系……？” 　　康纳睁大了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从网络上了解不到的，关于超人的东西。 　　这几乎让他心跳加速，似乎多知道一点，他就能多靠近一点那个人。 　　好像他可以不再永远凝视着对方的背影。 　　明亮的光线不会干扰他的视线，但在那为数不多看见了超人的时机之中，他好像永远看不清对方的脸，刺目的阳光一直一直地阻隔他的视线，让他只能看得见那灿烂光辉之中飞舞的红披风。 　　此刻他似乎觉得他离那披风近了一些。 　　两人之间那样遥远的间隔之中，似乎这一点点靠近的距离没有任何用处，他还是只能仰望，还是无论如何大声的呼喊也无法让声音传达。 　　但是这一点点东西却让他心跳为之颤动。 　　这是他可以知道的事情吗，这是他有资格了解的东西吗。 　　他想知道更多但是他不确定这是否是一种冒犯。 　　“……”这回轮到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你们，关系……不是很好？” 　　他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询问，他只知道这个世界的康纳在世界上诞生的时间非常之短，但是这个世界的超人依旧活跃，或许两人还没有很深的接触，但是康不确定具体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184章 异体同位013 　　.0184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节假日，对社会开放的农场之中前来游玩的游客并不算很多。 　　不过今天天气很好。 　　晴空之下，在蓝天与流淌的白云笼罩着的农场中，两个相似的少年坐在鸡圈边的石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地上撒着手中的饲料。 　　农场的工作人员正在另外的方向打扫饲养房，听不到他们这边的对话。 　　“……所以我不知道。” 　　蓝色眼睛的少年抿着唇，他视线垂落下去。 　　“他一直躲着我，我没能跟他说上过半句话。” 　　顿了顿，他补充：“或许是他比较忙吧。” 　　这是他没能对任何人说出来的话。 　　他对超人的仰慕所有人都能看得见，但是他难以开口讲述自己内心的迷茫和无助，向任何人示弱似乎都不是他会愿意轻易地去做的事情。 　　他不愿意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哪怕是队友们。 　　他应该像超人，他被制造得像超人，他应该强大而毫无弱点。 　　虽然他也知道，他们根本不像。 　　哪怕他再努力地去模仿，但是赝品就是赝品。 　　面对康……这似乎让他能稍微容易开口一些了。 　　他就像是看到另外一个版本的自己，一个可能是未来的版本，一个……或许更为优越的版本。 　　那讲述自己的怅然若失似乎就能被接受了。 　　他没有对任何人展露自己的软弱，他的痛苦和无助依旧只有自己知道。 　　“太过分了。” 　　穿着皮衣的少年略微鼓起了脸颊。 　　康纳将视线别开。 　　“我、我或许不够体谅他……” 　　他可是超人。 　　这偌大的世界之间有那么多的人等待着他去拯救，还有宇宙，还有更多的生命，他们无一不期盼超人能够伸出援手，能够拯救他们与水火之中。 　　他应该会很忙的，超人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每一个地方都需要他。 　　他做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他内心的善良，他想要帮助别人，那就没有人能够要求他去做什么。 　　更何况……更何况自己的出生成谜，现在还没有人找到卡德摩斯实验室背后的幕后黑手是谁。 　　面对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存在，无论是谁都会……哪怕…… 　　“我是说超人，他太过分了。” 　　康撇了撇嘴，不满地说。 　　他郑重其事地宣布自己的不满，毫不犹豫地表露自己的情绪。 　　……诶？ 　　康纳懵了一阵子，他有些困惑地睁大了他的双眼。 　　明亮而湛蓝的眼睛之中倒映着晴朗的天空和广阔的农场。 　　超人……过分吗？ 　　但是那是超人。 　　他做了那么多正义之举，他是纯然善良和美好的化身，他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但是……” 　　康纳想帮超人说话，可是他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难道他没有这么想过吗？ 　　指责超人的不负责任。 　　可那是不正确的，他不应该是超人的责任，对方不需要对他有任何负责的举动。 　　康纳的话没有说完，可康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他能体会到那样的心情。 　　他能在代入进去这样的情节之后感到无尽的无助。 　　如果超人对他背身而去，如果对方别开脸，如果他被否定……不，更糟，如果被无视。 　　他几乎会想找个地方崩溃地发泄一场，或许砸烂什么东西，或许拆掉什么建筑。 　　说不定会扑倒莱克斯怀里哭呢？如果他够崩溃的话？ 　　当然，他也会认为那不是超人的责任。 　　超人从头到尾就没有不应该对他的出现而负责——当然，他经历过的上个世界除外，那个是真的要负责的，不说情理上，法律上都要负责的。 　　如果超人将他推开，他不会去怪对方。 　　——那是超人呀，超人怎么会做出糟糕的判断？ 　　到那个时候，或许他会认为被拒绝是他的错误。 　　他的出现是错误的，他的存在是错误的，他…… 　　然后……然后会怎么样？ 　　莱克斯绝对会对这件事大笑三声，然后故作温和地过来安慰他。 　　说点超人的坏话，讲点什么感情啦，什么家人啦，什么责任与定位，这样的那样的东西—— 　　最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个他所窥见的，糟糕的未来的样子吗？ 　　“他需要对你负责的。” 　　康肯定地说。 　　在康纳全然困惑的眼神之中，他继续他的话：“你身上流淌着氪星的血脉，他就应该对你负责，不是指更加亲切的那种，而是更大的——关于族群的首领对幼崽的责任。 　　“作为最后的艾尔之子，他至少需要确保你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不是直接将你忽视。” 　　康纳有着氪星人的强大力量——虽然不是全部的能力，但是氪星人的力量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难以抗衡的存在，如果他走上歪路那必然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超人作为他个人，抗拒什么样的存在都无法被指责，但是他自愿站在那样的位置上，如果丢下了某些需要捡起的责任，那未来万一出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后果…… 　　康也不想指责超人会做错什么事情，但是……但是那样的未来…… 　　他在心中摇了摇头。或许自己只是在恐惧那样的未来。如果他自己做出了错误的事情，他不应该怪到别人的身上。 　　“但我现在确实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康纳反驳。 　　“那是因为别人替他做了他该做的事情。” 　　“或许是他请求正义联盟的其他人……” 　　有这样的可能吗？ 　　会不会有一点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呢？ 　　他不是完全被推开的？ 　　“……也可能吧……” 　　康也说不清楚，他没见过这个世界的超人，他也不知道那个人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毕竟每个平行世界的同位体之间都有着差别。 　　“对了，你叫康纳，”康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问到：“康纳什么？”他询问对方的姓氏。 　　“肯特，康纳·肯特。” 　　没什么好隐瞒的，康纳直接说了出来。 　　而康则是眼睛一亮，似乎对这个名字抱有好感。 　　康纳别过头，并不太满意对方展现出来的正面情绪：“……你的名字不是更好吗。” 　　康-艾尔。 　　一个氪星名字。 　　氪星语。 　　和超人一样结构的名字，共同拥有艾尔的姓氏。 　　“是超人给你取的名字……？” 　　康眨了眨他那双浅色的眼睛，歪了歪头。 　　“不是。” 　　康纳否定了。 　　“罗宾给我的，随便取的吧大概。” 　　“告诉你个秘密。” 　　康觉得自己不应该透露太多，但是…… 　　“我也有和你一样的名字，”他说：“康纳·肯特。” 　　康纳有些困惑，他下意识地模仿着康的模样略微歪了一下头。 　　“我有很多的名字，其中康-艾尔这个名字……不是超人给我的。” 　　康小声说，有些压低声音，但是在这里的两人都有超级听力。 　　“康纳才是他取的名字。” 　　康纳在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一样的神采在他那对蓝色的双眸之中闪烁了起来。 　　“你是说……我的名字很可能是他取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是不是……至少代表了什么？ 　　“我不知道。” 　　康诚实地说。 　　实际上他的猜测是，可能是罗宾取的名字。 　　迪克和超人关系好，他们是朋友，他肯定知道超人的秘密身份，所以给了康纳一个“肯特”作为姓氏。 　　至于超人是否知情康就不清楚了，按照迪克的习惯，先斩后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至少迪克做事前就能肯定克拉克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怪他。 　　“康-艾尔这个名字……” 　　康看着康纳那双蓝色的眼睛说道：“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拿去用哦。” 　　康纳听到这样的话愣住了。 　　“但……但是艾尔是超人的氪星姓氏……” 　　没有他的允许，自己真的可以擅自使用吗？ 　　“又有什么关系？” 　　康耸了耸肩。 　　“我叫这个名字的时候我那个世界的超人也不知道这件事。” 　　他说：“况且，非要说的话这个名字是我给你的哦，从另外的世界过来的‘艾尔’，就算是他卡尔-艾尔本人来了也不能否定我的决定。” 　　康冲他眨眼睛。 　　相似的面容之上是全然不一样的神态。 　　“在你的世界之中……” 　　康纳缓缓地说：“在你的世界之中，你的超人是什么样的人？” 　　他对自己这个世界的超人无从了解，在他身边几乎没有了解超人的人会和他谈论这个话题，所有对超人的理解都是来源于被植入在脑海之中的知识，和后来通过他人口口相传的话题，以及互联网上的内容与大家对超人的评论来判断的。 　　他不了解自己世界之中的超人，但是或许他能了解一下另外世界之中的超人？ 　　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呢？ 　　“唔，话说在前面，你知道各个平行世界之中的同位体们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是还是十分不一样的对吧？” 　　康说道。 　　“就像我们两个之间的不同一样。” 　　康纳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他是一个……他是很温柔的人。” 　　康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实际上在康的世界之中，克拉克也不是毫无过渡地接受了他的存在的。 　　只是或许他乐天派的快乐小狗性子比起沉默凶凶小狗来得容易接受一些。 　　而且他当时能去的地方不多，如果克拉克不接受他，那他只能转身回到莱克斯集团去找莱克斯。 　　克拉克很难认为莱克斯能让任何人走在正道上。 　　所以他虽然接受了康，但是在一段时间之内都是将康留在斯莫威尔然后自己落荒而逃。 　　康都能尝试想象对方向露易丝求救的样子了。 　　或许会是：“多啦露易丝！救救我啦！为什么我一觉醒来有那么大个崽呀！还是莱克斯·卢瑟生的哇，好可怕！” 第185章 异体同位014 　　.0185 　　但是在他的世界之中，克拉克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过自己那些难以接受事实的情绪。 　　他有在很努力地尝试去做一个合格的家长，哪怕他在此之前从未要求过这样的身份。 　　他会发现康细微的情绪变化，会在晚上端着热可可走进他的房间和他谈心；会努力给他提供最好的条件，在尝试保护他的同时也不会干涉他自己的选择。 　　超人，不……克拉克·肯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至少在他的世界之中，他的克拉克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他为此感到幸运。 　　也为能身着艾尔家徽而感到荣耀。 　　“真好。” 　　康纳说。 　　那真好啊。 　　另外一个世界的他被接纳了，就像是多元宇宙告诉他，他不是那么低劣而无法被接受，不是必然将被排斥在外的存在。 　　他追寻自己的位置的道路似乎就不是那么一片漆黑了。 　　“滴滴。” 　　通讯器响动的声音，两人的通讯器一前一后地在这个时间同时响了起来。 　　康纳低头查看通讯器，他的通讯器只有他的队友们会联络他，所以来源是谁很显然不言而喻。 　　罗宾：正义联盟的人要来了，我们需要向他们解释发生的事情，你们两个立刻回来。 　　康纳抬起头，正巧坐在他边上的康也看完了手中的信息，冲他笑了一下。 　　“想必是同一件事？我们回去吧。” 　　康纳抿了抿嘴，在克制下仍旧流露了一些不安出来：“……你说，他会过来吗？” 　　罗宾只说了正义联盟的人来了，但……超人呢？超人虽然从来没有来过正义山，但这一次他会过来吗？他还在忙吗？ 　　“走吧，过去就知道了。” 　　康伸手拉着他一起行动。 　　“我可以用泽塔通道回去……” 　　康纳说：“那样快一点。” 　　“泽塔通道……？” 　　康没听说过这一项科技，至少他的世界之中这个科技没有应用上。 　　虽然他的世界时间更加未来一些，大多数科技都领先这个世界，但是有些地方的科技树还是没有点得那么一致，这个世界也有领先的科技项目。 　　比如说泽塔通道。 　　这是正义联盟常用的一项技术，简而言之就是能够直接在两个确定的点位上直接对人进行传送，极高效率的交通方式。 　　不过这项技术消耗较高，大众并没有能够使用的方式。 　　少年正义联盟的成员们也被允许使用这一项技术，能够在一些提前搭建好，但是经过了伪装融入了城市布局之中的位置传送至正义山之中。 　　不过……也只有录入了基因样本的人有着使用权限。 　　两个超级小子都很好奇，这种情况下，康纳有泽塔通道的使用权限，那……康可以使用吗？ 　　作为异世界的同位体，理论上基因应该是几乎完全一致的，但是他们的特殊起源……作为实验体，又是两个能力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他们的基因会被识别出来是同样的存在吗？ 　　抱着这样想要尝试的心态，康纳带着康去使用了一下最近的泽塔通道，直接传送至正义山。 　　他告知了康使用方式，然后让对方先进去—— 　　成功了。 　　两人都可以使用泽塔通道，至少当前科技的基因识别技术无法分辨出他两的区别。 　　当两个超级小子都出现在正义山之中的时候，正义联盟的人已经到了。 　　两遍超级小子使用泽塔通道的AI识别语音响起，让大厅之中的人几乎都下意识地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哇，真的可以用！” 　　康有些兴奋：“好酷啊这个泽塔通道！直接原地传送，太酷炫了吧！” 　　康纳有些沉默地跟在后边，他落地第一眼就扫视了一圈大厅之中的人，没有超人。 　　正义联盟的人只来了蝙蝠侠和绿箭侠，或许还有黑金丝雀，她经常会过来，但是她现在不在大厅之中。 　　蝙蝠侠正在和罗宾说着什么，而红罗宾则抱着他的长棍，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在蝙蝠侠向他投来隐蔽的视线的时候会露出一个浅浅的，对一切尽在掌握似的笑容。 　　少年正义联盟的几人之中梅根和阿忒弥斯离这边最近，她们正在小声说着什么，这个时候一同看了过来。 　　“康纳。” 　　红发的少女眨了眨眼睛：“你换风格了。” 　　她浅浅地笑着：“挺好看的。” 　　“比每天都穿黑色T恤配牛仔裤时尚。” 　　阿忒弥斯也乐起来。 　　“下次我们去逛街应该带上你，给你多挑点衣服穿。” 　　给一无所有的小超人买点东西的同时也可以收获一个帮忙提东西且承重毫无上限的劳工，完美。 　　康则直径走到了红罗宾的身边。 　　红罗宾看着他，他脸上的多米诺面具遮住了他的眼神，但是康可以看出来他略微挑了挑眉头。 　　“花了不少啊。” 　　康挠了挠头。 　　他在意这个吗居然？ 　　“……我回家去还你？” 　　红罗宾似乎不悦：“回家还我的那是你的钱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身上多少张卡，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伸手就能够到花不完的钱，根本不拿钱正紧当回事。 　　实际上这并不是个好习惯。莱克斯·卢瑟显然在有心放纵这一点，到时候习惯了大手大脚日子的小超人就很难抛下一切真的去当个农场小男孩。 　　那要怎么办……？ 　　康迷茫了。 　　他本觉得提姆应该不会在意的，是因为在陌生的世界之中不像在家里那样吗？ 　　“你继续给我打工，就当你还债了。” 　　红罗宾流露出了一些略微带了点得逞的轻哼声。 　　“当然，这个世界的金钱和回家之后的不能等价，我回去给你列个汇率你看着办吧。” 　　康这下算是琢磨明白了：“你准备好坑我呢。” 　　提姆要是丧心病狂地用这个世界他新经营的个人资产和原世界的按比例作为汇率，那他怎么可能还得上来，洗洗干净卖身吧。 　　这只小坏鸟不会在把卡递给他的那一刻就准备好这一套说辞吧？ 　　钓鱼执法这是！ 　　另外一边，蝙蝠侠和罗宾的交谈也已经结束。 　　蝙蝠侠最后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但是出乎康意料的是，他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只是和绿箭侠一起走向了泽塔通道，不带任何留恋地离开了正义山基地。 　　康感到意外，他一向对蝙蝠侠，甚至蝙蝠家所有人的掌控欲非常有认知，他没想到蝙蝠侠会直接放手这一切。 　　“我说服了他我们会负责这件事。” 　　罗宾走了过来，他的披风安静地缀在他的身后。 　　“我们小队会确保你们不会危害到任何别的存在。” 　　康大为震撼：“那他真的不管啦？——你们的蝙蝠侠人真好。” 　　他真心实意地说。 　　罗宾双手抱胸，多米诺面具白色的部分变得狭长。 　　就根据康这句话，他就能隐约在心中勾勒出一个平行世界之中蝙蝠侠的形象。 　　完全过剩的掌控欲？ 　　他完全理解。 　　“不过他有个条件，”罗宾说“你们两个需要和黑金丝雀聊一聊。” 　　最后，他强调：“分别去。” 　　黑金丝雀经常会来到这里，来到他们的正义山基地，并不是说成年英雄们希望多家干涉少年人们的行动，而是一些东西必须要得到保证。 　　比如说他们需要确认少年人们的健康，不止是身体上的健康，还有心理上的健康。 　　黑金丝雀会与他们分别聊聊，谈谈自己的感受和发生的事情，以确保高强度的义警生活不会让心智还没能完全成熟的孩子们受到任何程度上的伤害。 　　当然，他们大多数人都很排斥这样的事情，这种“谈心”时间是最不招人喜欢的时候了，他们宁愿和黑金丝雀多打几个回合，交上手还能磨练一下战斗机巧，而不是坐在柔软的沙发里，说些自己完全不想说的话。 　　总的来说，黑金丝雀在这个队伍之中某种意义上正在扮演一个心理医生的角色。她敏锐的观察力也能让她发现很多问题。 　　蝙蝠侠答应罗宾的放手，也是基于这件事之上，他认为黑金丝雀能够找到事情的最本质，确认一些最为关键的信息。 　　虽然有着很多信息上的缺失，但是红罗宾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完全想通了这一切，根据结果他能反推出很多问题。 　　而康显然没能理解一切，他挠挠头：“聊天就行了吗？” 　　好奇怪哦。 　　“还有，”罗宾侧过了身子，面对着他的队友们：“康纳你也要去。” 　　“……什么？” 　　康纳明显对这件事感到了不悦。 　　“为什么我也要去？” 　　他对心理咨询感到些许排斥。他不适应直白的语言剖析，也不适应拐弯抹角的诱导发言，虽然对方十分友善，但是当他尝试直面自己的内心的时候总是会感到不知何处而来的愤怒。 　　按照黑金丝雀的说法，或许那算是一种初生的生命面对崭新世界的自我保护机制。 　　康纳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有几分道理，但同时他也不想被当做所谓“崭新生命”，他的自我认知就是和他的队友们一般的年纪，他不是小孩子，曾经不是，也永远不会是。 　　罗宾耸了耸肩：“还有我，算是有难同当了，别不满意。” 　　为什么蝙蝠侠会觉得另外的世界走来的罗宾鸟会对他造成影响？ 　　他并不在情绪上在乎这件事，他只有客观地分析一切，他很好。 　　一旁康正凑到红罗宾身边小时嘀嘀咕咕。 　　“你和罗宾之前单独聊了什么？要答应他们的话有什么我可以说的有什么我不能说的吗？还是说应该拒绝掉？” 第186章 异体同位015 　　.0186 　　“我没有说任何多余的事情。” 　　红罗宾这样回答了康的问题。 　　多余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康迷茫地挠头。 　　按照蝙蝠家对信息的把控程度，所谓不多余的东西那大概能很精简到几个单词吧？他们总能从一点点东西之中分辨出无穷的信息量，继而把控全局。 　　按照这种标准来看，真要和黑金丝雀聊他估计会三言两语就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吧？ 　　要不还是拒绝掉他们吧？要思考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麻烦啦。 　　“没关系。” 　　红罗宾微微摇头。 　　“你做你自己就好，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你自己判断。” 　　他补充了一句：“就像之前你在平行世界之中的旅行一样，不需要将这次定义为不一样的。” 　　“那好吧。” 　　既然红罗宾都这么说了。 　　康耸了耸肩，他在之前的平行世界之中很少把控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东西，除了一些重要的秘密拒绝暴露以外，其他啥他都说过。 　　手机都给平行世界的红罗宾翻了个底朝天了，还有什么是他没说过的东西吗？ 　　“我们今天就需要和黑金丝雀聊吗？” 　　康问罗宾。 　　他到是不介意时间问题。 　　“不需要，”罗宾摇了摇头：“今天是我们小队内部的时间，但是你们明天需要和她聊聊，如果不介意这件事的话，她晚一些会通知你们具体时间。” 　　小队内部？ 　　就是说……今天晚上的时间……黑金丝雀会选择先和罗宾和康纳聊一聊。 　　看康纳的表情他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件事。 　　而罗宾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东西。 　　…… 　　“需要喝点什么吗，我准备了可乐和茶水。” 　　温度宜人的室内，灯光是偏向于暖色的，这间房间里的整体装修似乎都和正义山的风格有些偏差，撇去了那些具有沉重感的设备，让这里看上去几乎是一间普通人家会有的房间。 　　摆放着纸笔的小几，两张柔软的单人沙发，边几上有着茶水和抽纸，也有撒着巧克力碎屑的饼干。 　　“没有关系，我不渴。” 　　罗宾正坐在其中一张单人沙发身上，柔软的布艺沙发将他包围，蓬松的触感像是坐在棉花上一般舒适。 　　他双脚略微分开，踩在地上，身体略微前倾，双手交叠置于身前。 　　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放松的姿势，也并不是什么适合心理咨询的态度。 　　罗宾还穿着整齐的制服，多米诺面具也好好地扣在脸上，遮住了他的眼神。 　　他没打算喝水，他也不准备让这场心理咨询秩序多久。 　　只要很短的时间他就可以让对方相信他的稳定和心理健康，不需要在这里待多久。 　　黑金丝雀温和地看着他：“介意摘掉你的面罩吗，迪克，这对于我们的谈话会有帮助。” 　　毕竟她也没有什么x视线能够看穿对方的面罩得知罗宾的表情。 　　罗宾沉默了一下。 　　他缓缓摘掉了自己的面罩。 　　他的身份对于正义联盟的人来说并不是秘密，他们都是布鲁斯的朋友，他们了解他的存在就如同某个不太熟悉的邻居家孩子。 　　带着面罩是他的权利，但是摘下面罩会比较尊重这一场心理咨询。 　　他认为自己没有问题，也不需要心理咨询，没有必要展现出太过分的防备。 　　太大的防备感会让对方直接给他的态度定性，导致谈话从一开始就会处在一个微妙的方向。 　　需要和黑金丝雀“谈话”这件事是一件开放的事情，并不是说他来一次就能直接解决问题，他需要等对方确定了他没有异常，能在报告上打钩才行。不然他会被持续要求过来，而黑金丝雀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那在这一长段的持续时间之内，他的所有任务都会被评估能否正常进行，很可能会耽误到他的其他事情。 　　“谢谢。” 　　黑金丝雀友好地说。 　　她拿起了记录用的本子。 　　“你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吧。” 　　她从一个最安全的问题开始。 　　“……和超级小子。”罗宾强调，在他的队伍之中，不止是他被要求进行心理咨询，还有康纳。 　　他们两人。 　　“是因为那两个自称是从平行世界过来的人。” 　　他笃定。 　　因为两个和自己相似的存在就需要心理咨询？ 　　这未免太看不起他们了。 　　……或许康纳需要？ 　　但是他不需要。 　　他又不是普普通通的十来岁小孩，他是罗宾，他是蝙蝠侠的助手，他是哥谭义警。 　　虽然年少，但是他经历过的事情一般人可做不到。 　　“是的。” 　　黑金丝雀肯定了他。 　　“不过我很意外你会选择让我和康纳先开始这件事。” 　　如果是说，让他和康纳来进行心理咨询是需要确认他们的状态，不会被意外影响，那对于另外两个自称是平行世界过来的存在的谈话就更倾向于是信息收集了。 　　能够让对方不做太长准备地直接开始才是最优解。 　　黑金丝雀摇了摇头。 　　“既然你向蝙蝠侠保证了这件事情由你们全权负责，那我不需要代替你们做任何事情，我的目前的职责只是确认你们的心理健康。” 　　并且也需要确认异世界的存在不会影响他们的心理健康。 　　她说：“你们是我们的责任，自然是最高优先级。” 　　“是吗。” 　　罗宾缓缓地说：“我猜蝙蝠侠已经在这个时候开始‘代替我们做事情’了。” 　　他大概会在表面上说放任他们自行负责的同时先他们一步开始彻查这件事，然后在暗处静观其变地看着他们继续行动。 　　蝙蝠侠会撒谎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是他希望你能第一个喊我过来‘谈谈’的吗？” 　　罗宾已经开始动手掌控这场谈话的主导权了。 　　黑金丝雀停下了手中正在记录的笔，将本子合上，和笔一起放到了她所坐着的单人沙发的边几上。 　　“我猜我们已经偏离了主题了。” 　　温和的手段没法打开罗宾的心防，罗宾几乎就是那个最难搞的家伙了，这也是她选择将对方第一个喊来谈话的原因之一。 　　罗宾经历过不少心智相关的训练，作为一个没有超能力的孩子，成为少年义警需要付出的东西是成百上千倍的，某种情况下他比那些具有超能力的队友还难搞。 　　黑金丝雀认为有时候或许需要一些直截了当的手段。 　　“自称‘另外世界’来的罗宾的出现，让你感到困扰吗？” 　　“什么，罗宾？”罗宾略微挑眉：“他不是，他自称红罗宾。” 　　黑金丝雀点了点头。 　　“他的这个称号和他所说的事情有让你感到不安吗？” 　　“你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罗宾略微向沙发背上靠了些许，手环在胸前。 　　“但是你在不安。” 　　黑金丝雀的语气柔和，但是她用着肯定句，他肯定了罗宾隐藏极深的负面情绪。 　　“我为什么要不安？” 　　罗宾反问。 　　“原因可以有很多，”黑金丝雀说：“我正期待着你给我一个答案。” 　　她双腿交叠，掌心向下安静地放在身前，平静地看着罗宾。 　　室内的氛围十分安逸，照顾到一些感官敏感的队友，没有社会上那些心理咨询室可能常备的安神熏香，这里的空气十分干净。 　　室内的室温很宜人，光线和温和，一切都是最柔软的样子。 　　但罗宾却感到对方放弃了一开始怀柔的询问，逐渐开始步步紧逼。 　　黑金丝雀感到了他的不安吗？ 　　罗宾某种程度上相信对方在这方面的直觉，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在不安吗？ 　　因为对方的存在？ 　　一个来自另外世界的罗宾，但是却不是他？ 　　为什么罗宾会不是他的，为什么这个称号，这个身份，这个单词所代表的的一切，这身制服之下所有承载的东西，会落到别人的身上？ 　　蝙蝠侠允许的吗这件事情是？ 　　那个世界的他站在什么样一个角度看着这样的事情？他允许妈妈对他的爱称，这个对他来说含义分外沉重的东西落到别人的身上吗？ 　　而且看上去那个“红罗宾”也不是什么讨喜的家伙。 　　他为什么对一切避而不谈，只是单纯处于对信息的保护还是有什么他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在里面？ 　　他们的单独谈话中，红罗宾是真的没有透露任何在他意料之外的情报。 　　他以学术的角度百分之八九十地说服了罗宾关于平行世界的事情，但是对于那个世界本身的信息他没有提出太多的内容。 　　情报需要交换。 　　红罗宾需要这个世界的情报，他现在身处这个世界，罗宾所拥有的情报能给他提供不小的帮助。但是同样的，他现在身处这个世界，那些情报多花些时间他自己也有可能获得，并不是毫无头绪。 　　而反之，罗宾对另外的世界存在好奇，也对这两个自称平行世界人的信息保持怀疑，他希望得到对方的情报，对于平行世界的情报目前他没有任何其他获取途经，但对他来说平行世界的情报能给他的帮助就不好说能达到什么样的层次了，或许那些情报并没有什么用处。 　　在两只罗宾鸟的谈话之中双方实际上达成了交易，但是对于第一次的情报交换还都没有下手的意思。 　　罗宾还保留着他的警惕。 　　但是对于黑金丝雀的说法…… 　　他在感到不安吗，对于对方的存在。 　　他是罗宾，蝙蝠侠的得力助手，他应当以绝对理性的姿态看待一切…… 　　但是…… 　　【作者有话说】 第187章 异体同位016 　　.0187 　　正义山里。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分钟走过了半圈的距离，那扇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谢谢你的参与，罗宾。” 　　黑金丝雀的声音传来。 　　“如果还有需要我会同通知你过来的——麻烦在出去的时候帮我把超级小子叫过来吧，下一个轮到他了。” 　　罗宾应了一声。 　　他摸了摸脸上已然戴好的多米诺面具，走出了房门。 　　他的脸色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此刻其他人正聚集在餐厅边上，喝着饮料吃梅根烤的小饼干。 　　“……实在是对不起，”梅根小声的道歉，她食指绞着衣摆。 　　“我当时认为你是敌人，所以对你进行了精神方面的攻击……” 　　虽然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而且原因什么的也不记得了。 　　在阿忒弥斯的提醒之下她意识到这样做似乎不太符合地球的文化。 　　她还记得队友们告知过她，这样的事情最好是只对敌人进行的，如果是朋友或者是友善的人的话要得到允许。 　　“没事啦。” 　　康不在意地摆摆手：“你送我小饼干我就当扯平啦。” 　　都过去了他就不太在意了。 　　再加上既然对方什么也不记得了，那他也不算有什么损失。 　　当时的场面快要打起来了，真的作为敌人站上战场的话，自己的超能力面对敌人自然是能怎么用就怎么用了。 　　虽然被有心灵感应能力的人读心的感觉真的让人感到不适，但这也让他发现了他并没能发现的、系统的另外一种用法。 　　似乎利用得当就能利用系统来防止心灵感应方面的读取？ 　　梅根实际上没什么攻击方面的意图，所以在康发现能利用系统来规避心灵感应之前并没有对他的精神造成损伤，能在遇上一个真正的敌人之前发现这种防御心灵感应的方式也算是件好事了。 　　它的“不让别人知道它的存在”这一件事让康无法开口讲述它，但是对于试图窥探它的人也能做到另一种方式的拒绝被知晓。 　　或许未来哪天能用得上这种用法呢？ 　　除了一开始对方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之前就尝试对他读心的时候，态度给康一种……奇怪的感觉。 　　很微妙，康也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不过康也没准备去探寻其中缘由，当时也没让她读到什么重要信息，后来的部分忘记了就行。 　　而且就算她记得，实际上当时也没有什么太过意外的秘密被看见……大概吧？ 　　康也不太清楚对方究竟看到了什么，所以不记得是最好的结果。 　　他只记得最开始自己下意识地回想起的那一幕……主要是在正义山里刚发生过没多久，所以他仍旧记忆犹新。 　　在巴特打断了他和提姆的互动之后，某一天他又刚巧在正义山遇见了独自一人的提姆。 　　其他人都不在，只有他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所以当时的他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被巴特打断的那个时候。 　　他实在有一个问题憋了很久十分想问。 　　“你到底看了多少同人文啊？” 　　当时的康在终于憋不住了之后询问提姆。 　　“为什么你知道的那么清楚？” 　　ABO要咬脖子？他知道好多哦。 　　而因为康忽然提出那天的事情并且让人毫无准备地就提出一个问题，本来有些紧张的提姆直接被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踹进了沉默的海洋。 　　“……我阅读范围很广泛。” 　　这是提姆的答案。 　　而康才不相信，他于是一厢情愿地相信提姆是一个会躲在被窝里磕同人文的宅男。 　　拜托，提姆真的很符合一些死宅刻板印象好吗？ 　　沉迷网络和追星，不热衷社交不容易成为视线焦点，白天不乐意出门，天天抱着电脑和咖啡，而且网络技术很好。现在再加上一条喜欢看同人文。 　　除了他是个义警这件事以外，其他的这不是很符合吗？ 　　提姆对康不相信自己的狡辩而开始自行脑补这件事无可奈何。 　　话说回现在的正义山。 　　康现在所在的这个平行世界里，这个少年正义联盟的成员明显比他们的多多了，休息室里也有几分热闹的景象。 　　话更少的那个超级小子康纳此刻就坐在康的边上。 　　他捧着他的茶杯，杯中是热茶，但是他没怎么喝。 　　现在的他又换上了他的那件黑色T恤，上面印着红色的艾尔家徽。他的衣柜里几乎全是一样的T恤。 　　这件衣服让他感觉最舒适。 　　“康纳。” 　　罗宾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黑金丝雀在等你，到你过去了。” 　　“……哦，好。” 　　康纳放下了手上的茶杯，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身走向了罗宾过来的方向。 　　他走之前最后看了那个平行世界的超级小子一眼，对方笑眯眯地冲他摆了摆手。 　　“……红罗宾呢。” 　　罗宾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对方的踪影。 　　“我知道他在哪。” 　　康耸了耸肩，他咬了一口手中的巧克力饼干。 　　唔，有点过于干了，味道也有点糊，但是作为一个新手地球人，同时也是一个恐惧高热的火星人烤的小饼干来说勉强凑合。 　　“但是你问的话我就得说不知道。” 　　他不想掺和小鸟兄弟的小把戏，让他们自己互啄去吧。 　　“你们可以随时定位对方？” 　　罗宾似乎随口一问。 　　他这是在套话。 　　不过康向来不介意分享一些他认为不重要的情报。而且他知道他自己的倾诉欲不弱，总是喳喳地说话早晚会透露出什么东西，早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 　　“不，我有超级听力。” 　　而且他的能力这种东西，除了他的心灵遥感算是新东西，其他都能从超人身上找到源头，想要分析他的超能力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像超人那样的范围？” 　　“我倒是想——” 　　“我明白了，他就在这附近。” 　　罗宾转身走了。 　　“……？” 　　康坐在原地迷惑地挠头。 　　“我是怎么被套出话来的？” 　　阿忒弥斯在一旁乐到扑进沙发里抱着抱枕憋笑。 　　康纳的同位体似乎看上去虽然很精明，打扮得又潮流又骚包，但是壳子下边的内核似乎都是一样的、会被小鸟玩弄的笨蛋狗勾。 　　而闪电小子毫不客气笑出声，他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康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别灰心，放弃思考吧反正你玩不过他的。” 　　在康给他分享了自己的零食——实际上是系统内出品的【速跑者诱拐道具：速跑者最爱的能量棒】——之后，闪电小子很快就和他勾肩搭背的哥俩好了。 　　…… 　　另外一边。 　　“随意坐吧，康纳，桌子上有点心，想吃的话请随意。” 　　黑金丝雀邀请康纳坐下。 　　康纳没有犹豫地直接坐下了，他靠着柔软的沙发椅背，微微蹙着眉头。 　　“为什么我们需要心理辅导？” 　　“别把这当做一次心理辅导，只是一次正常的聊天。” 　　黑金丝雀温和地说。 　　“毕竟关于出现的平行世界的存在我们需要了解更多的东西。” 　　“那应该是先和他们两个聊，为什么找我和罗宾？” 　　康纳直接指出他不理解的问题所在。 　　“当然我明天会和他们两个聊一聊的，今天主要是想听听你你们对他们的看法——” 　　黑金丝雀说。 　　“你下午和他出去在快乐港的市区里逛了，对吗？” 　　比起心理咨询的方式，她直接将这次谈话转向一次接近任务报告，但是又更加日常化的状态，这能够让对方放下警惕。 　　她尝试能让康纳说出更加内心的感受。 　　这个孩子似乎一直很迷茫，并且他一直在用激烈的情绪来作为自己的保护壳，有时候愤怒会让他在战斗之中失控，那并不安全。 　　“对。”他确实和康在快乐港的失去逛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直接点了头。 　　“有什么想法吗，关于他？”黑金丝雀略微偏了偏头，浅浅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好奇与关注：“你认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一个问题看上去是想知道对方表现出来的性格，或者说想知道对方做了什么这些关于对方的情报。 　　但是实际上，黑金丝雀想知道的是康纳的看法，他对另外一个世界来的“自己”是怎么看待的，再结合其他事实，她能够更深入地了解这个孩子的内心。 　　如果是罗宾在这的话他能够很快从这样的对话之中发现黑金丝雀的真实目的并且给出一个他希望她这样认知的答案，不过康纳可没有罗宾那么多的小心思，他只按照最表面的方式理解了。 　　比起剥开他内心感受的心理咨询，这样的形式能够很快让他接受。 　　黑金丝雀正在用着不同但却十分有效的方式来对待这些孩子们。 　　“他……” 　　康纳不排斥评价其他人，他组织了一下语言。 　　“他很快乐。” 　　很快乐。 　　黑金丝雀的眼神略微动了动。 　　这是康纳说出来的第一个方面，或许这就是他最在意的地方。 　　他在意情绪上的表达，在意对方浓烈的正面情绪，并且关注着这样的快乐。 　　似乎在他的情绪之中有一些展现出来的，对这样的“快乐”存在着羡慕。 　　因为他不快乐吗？ 　　康纳会认为自己现在的生活是不快乐的吗？ 　　只能在正义山落脚，没有家人或长辈，除了队友以外也没有朋友，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他就如同一张白纸，这个年纪别人的纸上已经有了缤纷的色彩，又或者被叠成了各式的模样，而他还是干干净净的一片空白。 　　“……他会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他的快乐。” 　　给康纳买一身符合他自己审美的衣服让他感到快乐，自称康纳的哥哥让他感到快乐，在农场和小动物互动会快乐，回到正义山看到队友红罗宾也会快乐。 　　他会笑着，会雀跃着，他的脸上永远神采飞扬。 　　而康纳呢。 　　所以他就不快乐吗？ 　　不，不是这样的。 　　虽然他一直有着追求而难以获得的东西，一直有着困惑而无法解决的问题，有着迷茫的，有着痛苦的，但是他不是纯然的充斥着负面情绪。 　　他喜欢和队友们待在一起，他喜欢出任务，喜欢那些并肩战斗，喜欢训练之中的配合和休息时光的依偎。 　　那样的情绪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光，在他空洞的记忆与苍白的人生之中亘古闪耀。 　　他只是似乎今天才意识到，他似乎从来没有将一切表现出来，他只任由愤怒与狂乱将他淹没。 　　而他所见的那样表现出来的快乐，是那么富有感染力。 　　“除此之外呢。” 　　黑金丝雀询问，她的分析能力让她能够察觉到在这之下还有更多的东西。 　　“我……” 第188章 异体同位017 　　.0188 　　虽然黑金丝雀说在第二天会约见提姆和康两个人，但是实际上她遭遇了一些突发情况。 　　超级英雄们都难以逃脱这样的事情，所以时间被延后了几天。 　　在这几天之中，红罗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与他一起失踪的还有罗宾。 　　不过罗宾偶尔会在正义山之中出没，他向来神出鬼没的。 　　这几天的少年正义联盟也没有接到新的任务，不过除了他们自己的私人时间以外，大多数队员都习惯待命。 　　而康——康毫不客气地在正义山赖下来了。 　　康也借此机会认识了这个世界的少年正义联盟的里的人。 　　首先是这支队伍的队长，海少侠卡德拉姆，队员们喊他卡尔德。他是海王的门徒，亚特兰蒂斯人，拥有操纵流水的能力，性格非常沉稳且温和。 　　虽然卡尔德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康还是忍不住在内心对这个世界的迪克表示一下看不起，居然不是队长哦！你们小鸟们不都是队长的吗？太独行侠被人比下去了吧！ 　　金发是少女阿忒弥斯来自哥谭，她有一些非常明显的哥谭人特有的警惕。她的代号非常直白的就是她的名字，这一点倒不是很哥谭。她据说是绿箭侠的侄女，非常擅长箭术。 　　这让康再次思考起来是不是每一个队伍都应该有个弓兵？他们是不是也得找一个？ 　　闪电小子是闪电侠的侄子，非常明显的是一个神速力拥有者，和每一个神速力者一样叽叽喳喳且需求大量食物。 　　他和迪克显然是很好的朋友，有时候会表现出一些超越了其他队友程度上的对迪克的了解。 　　结合这一点再看上一个世界利索地唆使“闪电侠”去泰坦塔看看弟弟的“蝙蝠侠”迪克，就能想明白在这两个世界之中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 　　不过在康的世界之中似乎没有这号人物。 　　他可不记得泰坦以前或者现在有什么速跑者，对泰坦他最熟悉的就是迪克，其次是卡西会提起的唐娜，上一任的神奇少女。 　　卡西对唐娜的敬仰和崇拜也不是简单能说明白的东西。 　　这么看来他的两个队友都对自己的前任非常崇拜？ 　　也就他和巴特没什么“前辈”了。 　　或许，如果“闪电小子”存在于他的世界的话，他也会是巴特的前辈。 　　毕竟巴特是闪电侠的孙子，闪电小子是闪电侠的侄子，这样算来巴特还得叫他叔叔。 　　火星少女梅根超越康对她张牙舞爪的心灵感应者的第一印象的是，她似乎很喜欢做后勤任务？会在队友来到之前提前准备好放在桌上的零食饮料，也会在康礼貌性地夸奖了她的小饼干之后努力地烤小饼干。 　　虽然从之前发生了的事情的结果上来看，梅根已经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在经过了队友的告知之后她才明白康并不是敌人，也不是像是刚刚从培养舱之中出来的康纳那样需要帮助的对象。 　　但是这还是让她对向康似乎使用能力这件事感到些许心虚和愧疚。 　　从地球人的文化上来说这好像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对吧？ 　　康偶然撞见了一次，梅根在和康纳一起烤小饼干。 　　他们完全搞砸了，烤箱的烟雾都弥漫了出来。 　　两个在厨房里忙碌的人笨手笨脚地尝试解决一切，手忙脚乱地收拾一团混乱，虽然不太熟练，但是意外地康能看出他们的配合非常有默契，甚至不需要眼神就能明白对方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听说这个队伍才组建几个月，合作的默契度就那么厉害了吗？ 　　康叹为观止，并且勤学好问地询问了这件事。 　　而他的异世界同位体好兄弟康纳则否定了他的猜测，这不是经过训练的，这样看起来十分默契的行为是速成的。 　　是心灵连接。 　　火星人的心灵感应可以连接大家的思维，保持在有通讯干扰的作战环境之中依旧能够随时通常的交流情报，在小队任务的时候是常用的方法。 　　同样的平日的生活之中也可以使用。 　　听完这话的康觉得自己表达叹为观止的情绪太早了，现在才是令他震撼的环节。 　　“平常也要保持这样的心灵连接吗……”康睁大眼睛。 　　康纳则有些尴尬，他撇开了视线。 　　“真厉害，”康感叹：“我觉得被心灵感应读心的感受太难受了，像是被扒拉开脑壳往里看一样。” 　　需要被隐藏的秘密和情报都岌岌可危地暴露在无关人士的目光之下，非常令人感到不安。他不喜欢这个。 　　“……我觉得……”康纳声音小下去：“我觉得挺好的。” 　　某种意义上保持连接甚至能让他感到平静。 　　他不擅长表达自己，而直接连接到心灵的方式能让别人明白他的所思所想，跨过他脑海中那无尽的怒火直接直视他内心的感受。 　　这让他有一种被共情到了的感觉。 　　他从来不善于表达，但现在有一种方法能让人理解他。 　　同样的他偶尔也能感受到心灵连接另外的端口上传来的情绪，来自他的队友们的情绪。 　　在作战之中罗宾永远是最镇定和最善于思考的那一个，他的情绪是伺机而动的鹰，是猎食者，目光锐利。 　　卡尔德的情绪像无尽浩瀚的汪洋，包容且宽广。 　　闪电小子的永远脱跳，他情绪有时候转变得很快，但总是充满了积极的感觉。 　　阿忒弥斯似乎总是试图隐藏自己，但是在作战之中她的情绪却不会被表情掩饰，她雀跃的情绪总会隐约传来，她也很喜欢这个队伍。 　　而梅根很包容，她是对精神领域掌控力最强的那个，她似乎能读懂一切。 　　所以比起一般人对所谓心灵感应的排斥和被读心的被冒犯感，康纳实际上对这一切接受良好。 　　他不太排斥这个，他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秘密。 　　这让康不禁思索，他的这位刚从培养舱里爬出来不久的同位体是不是也不太有边界感？ 　　要知道他曾经也不太有这个，任由实验人员摆弄他他也是眉头也不皱一下的。 　　似乎被摆弄来摆弄去太正常了，个人空间或者个人隐私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非常明确的东西。 　　也是直到后来，甚至在克拉克的帮助下他才渐渐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 　　克拉克会向他强调他的独立性，会支持他自己的决定，比起刚诞生在世界上几年的存在来说更将他当做十多岁的、有自我意识和需求独立空间的青少年对待。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其他人很难注意到康纳这方面的问题。 　　没有人经历过这个，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康纳在经历什么。 　　而唯一或许能注意到康纳对这方面的边界感模糊的火星少女梅根自己本身也对精神领域毫无边界感。 　　队友们在日常生活之中不与她精神交流的方式传回火星去，火星人都会说她被排挤了。 　　按照火星文化，正义联盟的火星猎人也是被正联排挤的那一个，并且正联的顾问阁下蝙蝠侠大概排挤他排挤得尤其激烈。 　　康觉得自己或许有机会的话可以和康纳再谈一谈。 　　虽然现在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也是后来才意识到，边界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它可以不深，但是不能没有。 　　它决定了一个存在的独立性。 　　不过康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呆太长的时间，或许在这段时间找找关于他现在领到的“世界支线任务”的线索，找不到大概也没关系，毕竟这个任务甚至没有奖励。 　　或许等提姆玩够了就回去。 　　对于康纳的事情…… 　　……他应该去找超人聊聊吗？ 　　这样做的话会不会算是有点越过别人去管闲事的感觉？ 　　而且这个世界的超人似乎……不太能接受康纳。 　　虽然康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被克拉克接受，并且克拉克正在努力地做到一切他可以为康做到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所有世界的克拉克都应该做一样的事情。 　　他被接受是很幸运的事，像这种离奇的经历，突然蹦出来的好大儿，很难说有多少人能接受。 　　……而且，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不知道超人的克隆是难以成功的这件事？ 　　他的出现是因为人类的基因稳定了氪星基因的结构。 　　这个世界的人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加上康纳本人也被植入了这样的概念，都认为超级小子是超人的克隆人。 　　就连康刚刚从培养舱之中走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自己的，直到后来莱克斯亲口告诉了他真相，他的基因不仅来自超人，还有一半人类的部分，来自莱克斯·卢瑟。 　　一个标准的克隆人基因应该全部来自被克隆的对象，或许有突变的结构，但是至少来源是唯一的。 　　但是超级小子实际上有两个基因来源。 　　虽然平行世界之中或许会存在不同，存在差异性，但之前能够识别基因的泽塔通道会将他认成康纳，也就说明了他们的基因一样，或者至少是十分相似。 　　所以康纳想必……也是有一半来自莱克斯·卢瑟的基因，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康纳的基因里含有莱克斯·卢瑟的成分这件事。 　　……超人要是知道了的话，怕不是更不能接受康纳的存在啦！ 　　想想就很糟糕！ 第189章 异体同位018 　　.0189 　　夜晚。 　　快乐港正如其名坐落在海边，夜里这里的风很大，晚风卷着海水的气息在正义山中徘徊。 　　康坐在正义山基地的外边，靠在一颗不算太茂盛的树干上，看着远处的天空。 　　他坐在横着的树干上，背靠主枝，一只腿支起来踩在树上，一只腿凌空晃荡。 　　他双手交叉垫在脑后，仰头看着这海边的夜幕。 　　天空中的星星都是距离地球无比遥远的恒星，在这里能看到的，都是它们从数以万计的光年外发出光芒，或许那是他们在数百上千年前的最后一抹辉光，如今早已不再。 　　就像是早已消亡的氪星。 　　它早已毁灭，但是它的余晖仍旧落在了地球上，超人守护着这里。 　　夜间的风很大，吹得康半长的头发在风中无序地飞舞，他的外套敞开着，被风吹动发出声响，融合进了树叶飒飒的声音之中。 　　本享受着这温和的夜晚带来的静谧感，下一刻康动了动耳尖，他听到了什么，回过头去。 　　正义山基地的其中一个出口缓缓打开，一个人影几乎称得上是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了下，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那里。 　　谁？ 　　康下意识地认为有责任对正义山的安全做出点什么，他不想看到再有任何人倒在正义山之中，鲜血流淌一地。 　　夜色阻碍不了他的视线，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很快意识到了那个鬼祟的身影是谁。 　　是少年正义联盟之中的一员，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少女弓手阿忒弥斯。 　　阿忒弥斯此刻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制服，换上了平时会穿的衣服，虽然仍旧带着面罩，但她似乎并不像是要进行什么英雄活动。 　　她正尝试趁着夜幕，谨慎地离开正义山。 　　她要去做什么……？ 　　康犹豫了一下是否需要跟上去。 　　虽然他有些好奇，但是他好像没必要管他们的队员们去做什么私事，这和他没什么关系。 　　“嗡嗡。”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在风声呼啸的夜晚，对方距离这里也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再加上阿忒弥斯本人也并没有什么超能力，哪怕她的感官再敏锐，她也没有发现坐在树上的康。 　　等对方的身影消失之后，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的亮光照亮了他的脸。 　　是通知他去和黑金丝雀“聊天”的信息。 　　黑金丝雀终于解决了那些不得不去解决的事情，回到了正义山，需要和他们两个聊一聊。 　　当她之前和这个世界的罗宾与康纳聊天的时候，她率先喊了罗宾进去，但是这一次，她先通知了康纳。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只是随机的选择。 　　康收起了手机，从树上跃下来，飞往正义山入口的方向，熟练地回到了基地。 　　他推开门的时候，黑金丝雀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没来晚吧？” 　　康琢磨了一下。 　　“没有，你很准时。” 　　黑金丝雀平和地说，她看了一眼康，示意对方可以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边几上有点心和茶水，请不要客气。” 　　康真就没和她客气。 　　他很自然地坐下来，顺手就摸了一块点心起来咬了一口。 　　唔，开心果味的，还有脆脆的果仁。 　　他一口气吃了两，然后又喝了点茶。 　　“……你看上去有点饿了？还有些三明治你需要吗？” 　　黑金丝雀没想到对方真乐意吃，至少康纳来的时候他是不会动那些东西的。 　　她准备的食物一般只有闪电小子过来的时候才能全部消耗掉。 　　“没，”康放下茶杯，实话实说：“就是挺好吃的。” 　　他也没什么防备心，正义联盟的人在他这直接就别划到了可信赖的阵营之中。再加上之前提姆也对他表示不需要太过在意自己的言行，之前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聊天，介意我问一些常规的问题吗？” 　　黑金丝雀谨慎地询问。 　　“没关系你问吧。” 　　出乎康意料的是，对方没有询问任何关于平行世界或者多元宇宙的东西，也没有向他求证他们之前说出来的情报真伪，又或者旁侧敲击地打探情报。 　　她好像真的不在乎那些东西。 　　“你之前有过心理咨询的经历吗？” 　　她在乎的是另外的东西。 　　心理咨询……？ 　　康困惑地回想了一下。 　　“……在实验室的时候有过很多测试……但是我猜那应该不是一样的东西？” 　　他摸了摸下巴。 　　“所以这是一次心理咨询吗？” 　　“对的。”黑金丝雀点了点头：“所以你过去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哪怕作为少年英雄活跃了一段时间之后，你的监护人没有提及这样的事情吗？” 　　心理咨询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康不太明白。 　　他之前从未了解过这方面的东西。 　　“我觉得我心理挺健康的，大概不需要这样的东西吧。” 　　“每个人都会需要一些心理咨询，这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这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态度。” 　　黑金丝雀这样解释：“作为超级英雄，定期进行心理疏导更是非常有效的提升自己的方式之一。” 　　“我不信，蝙蝠侠肯定不干这个。” 　　康随口抬杠。 　　“你怎么知道蝙蝠侠没有做过呢？” 　　黑金丝雀半分不见被抬杠的困扰。 　　“……” 　　康琢磨了一下，好像确实他没法确认。 　　要不晚点问问提姆。 　　黑金丝雀翻看了一下她自己手中的资料，然后抬头看向康。 　　“我手中有一些罗宾写的任务报告，提到了一些关于你的情报，”她这样说：“我问一些相关的问题你介意吗？” 　　“没事你问吧。” 　　康早就准备好这个了，一开始没见问这些问题他还有些不适应。 　　“听说你去过不少平行世界，想必见识了不少事件，在回到你的世界之后，都没有经历过心理干预吗？” 　　她直接将罗宾任务报告上康所透露过的内容完全默认为事实，她没有质疑任何东西，直接给予了她的信任。 　　“……我感觉不太需要吧？” 　　康挠了挠头。 　　他情绪波动最剧烈的一次平行世界之旅，也就是第一次进入平行世界的时候，他见到了异世界的莱克斯，也是第一次见到超人。 　　在他的世界之中已然身亡的超人，在平行世界中鲜活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然后在他耗尽了所有的努力之后，在他挣扎着拖着失血过多和遍体鳞伤的身躯尝试改变一切的时候，超人于黎明前陨落。 　　或许如果他需要的话，那可能是他最需要的时机了。 　　不过他现在觉得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对这方面的需求。 　　“唔。我明白了。” 　　黑金丝雀没有否定他，只是点了点头。 　　“面对平行世界的你自己，你已经习惯这样的感受了吗？” 　　“这到没有……” 　　康思索着。 　　“在这个世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同位体’，在上一个世界……”他止住了话头，关于上一个世界的事情好像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能看到康纳我挺开心的。” 　　康笑了起来，一如往常的笑容，露出了一点尖尖的虎牙。 　　遇见康纳，让他有一种撞见世界上另外一个我的感觉。 　　虽然他们看上去性格真的是天差地别，哪怕长相相似，但也没有人会错认他们。 　　但是两个同样跳动着的心脏几乎相通着同样的感情。 　　他们能理解对方，某种意义上能完全站在对方的角度。 　　世界上没有人比他们更能体会那样的感受。 　　“感觉就像是有个双胞胎兄弟一样，超酷。” 　　康是很健谈的，他几乎不需要太多的引导就能叭叭地讲话。 　　“我以前还想过我要是有个兄弟姐妹会怎么样？那样的话至少我不是唯一一个苦恼这样混乱的身世的人了。” 　　他至少还记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虽然我好像更想要个妹妹——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啦，主要是感觉弟弟会很恐怖的样子？” 　　“很恐怖？” 　　“罗、红罗宾家里兄弟几个都好可怕的你知道吗。” 　　康心有戚戚，他可不想要一个达米安那样的弟弟，他绝对绝对会率先崩溃。 　　“红罗宾家里……是指罗宾？” 　　黑金丝雀的分析能力很强，她看过罗宾的任务报告之后完全能够从现存的线索之中找出一些结论，并且做出自己的判断。 　　不过她此刻并不是向康求证自己的判断真假，她只是在顺着对方的话往下引导出对方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从而达到了解对方的目的。 　　“罗宾？他还好啦，我觉得他完全是他家里最正常的那个了——蝙蝠侠真的会养小孩吗？” 　　康认真琢磨了一会。 　　红头罩杰森死去活来了一次，现在凶神恶煞地当着他的犯罪领主。 　　提姆工作成狂，并且心机深沉到康觉得对方随时都在准备给他下套。 　　达米安就不用说了，最讨厌的恶魔崽子，感觉浑身都是刺。 　　黑蝙蝠康在上一个世界之中见过一次，对方就像不怎么会说话一样，看上去像是正在经历一个牙牙学语的过程。 　　搅局者康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同样见过她一次，只不过是粗略地打了一个照面，但是康总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偷了她几百万现金并且死不承认的样子。 　　所以蝙蝠侠真的会养小孩吗？ 　　他们家人都好奇怪？ 第190章 异体同位019 　　.0190 　　“你之前有过进行这样谈话的经历吗？” 　　黑金丝雀惯例询问。 　　安静温暖的室内灯光带着些许的暖色，照亮在布置得较为温馨的摆设之上，让这处本处在秘密基地之中的房间看上去多了些许柔软。 　　红罗宾坐在单人沙发上，他没有完全坐在沙发里，只坐在了沙发坐垫的前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但也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 　　“你是想说心理咨询吧，非常多。” 　　红罗宾语气平静。 　　“我有规划好的定期心理咨询时间。” 　　黑金丝雀有一瞬间的意外，但是又在下一刻归于若有所思的理解。 　　“你的心理咨询师知道你的身份吗？” 　　这是询问红罗宾是否有在对他义警生涯的部分与专业人士交流过，义警的生活实际上并不像是年幼的孩子所想象和期待的那样充满着绝对的正义与光明，真正涉足其中才会明白这里面有很多灰色的地带，就连义警本身也并不是全然纯白的存在。 　　并且这样的生活还回去涉及很多的血腥与暴力，这并不是能毫无顾忌地让未成年人参与的事情。 　　有心理咨询师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她不确定对方是否有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而并没有对局外人坦诚一切。 　　在她推断对方与蝙蝠侠有关系之后，她对这方面的问题很怀疑，毕竟蝙蝠侠的疑心病总是很难相信别人。 　　“她并不知道。” 　　红罗宾并不认为有隐瞒的必要。 　　看来那个平行世界之中的成年英雄们并没有为少年们准备一些心理方面的辅导？她认为能从那么多的成年英雄之中找出几个有相关资质能够提供帮助的，应该不是一件过于困难的事情。不过她并不了解那个世界，她也不准备批判什么，或许每个世界有自己的结构和模式。 　　“那你一般会在这些时间之内和她聊一些什么呢？” 　　在通常来说义警生涯比起日常生活更加惊心动魄的概念下，如果不暴露义警的身份，用平常生活的内容去进行这样的谈话，真能得到很好的帮助吗。 　　“很多。” 　　红罗宾并没有将确切的内容直接表达出来的意思。 　　“我的日常生活也充满了压力与精神紧绷。” 　　你见过因为布鲁斯·韦恩的骚操作直接大跳水的韦恩集团股票吗？ 　　你体会过凌晨三点回公司加班然后被不知名的罪犯小喽啰绑架要赎金，结果另外一个哥谭罪犯顶着他可笑的红桶从窗子跳进来枉顾你的意愿帮你解决一切然后对你疯狂嘲笑吗？ 　　你感受过明明还在公司掌权，但是连清洁工都莫名其妙在同情你马上要被亲生崽替换掉这件事吗？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需要一些心理上的帮助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如果没有才是不正常的。在他这个年纪就负责了那么多的事情。 　　他甚至有好几个心理咨询师，单纯地只是前几个因为赚够钱了心满意足地回老家种地去了。 　　工资发得多也是他的错吗？ 　　黑金丝雀点了点头。 　　她没有否定红罗宾的话，没有质疑他在这个青春年少的年纪会有什么日常生活之中的压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对方不说她也不准备太过细节地探究。 　　她此刻在这里并不是想要通过对方获得关于平行世界的信息，平行世界并不是她感兴趣的领域，况且罗宾已经向蝙蝠侠保证了自己会处理一切，并在最终的报告上提交一切情报。 　　再不济也有蝙蝠侠兜底，她不准备在此刻探究她没必要知道的事情而破坏她正在尝试建立的信任。 　　这两个从平行世界过来的少年英雄，不管他们目的是什么，不管他们过去有什么，立场是什么或者是否处在正义的一方，他们确实只是孩子，在这个年纪依旧是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能够在某些方面帮助到他们，比起或许平行世界的情报，对黑金丝雀来说是较为重要的一方。 　　“如果你有什么不好对你那位咨询师说的事情，愿意和我聊聊吗？或许我能给你一些建议。” 　　黑金丝雀问，并且她保证到：“没有任何其他人会知道今天我们的谈话，等你走出这个门我也会将这些事抛之脑后。” 　　她温和地说：“你在这个世界说的内容，在你的世界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了，如果你正在寻求一些建议，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 　　“谢谢你。” 　　红罗宾说，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我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这样啊。” 　　黑金丝雀也不继续在这上面刨根问底。 　　“那介意我提出几个其他方面的问题吗，这场谈话还没有到预计的时间。” 　　“不介意，请问吧。” 　　“你很在意罗宾吗，”她问，她指的就是迪克。 　　“让我猜猜，他是你走入义警生活的契机？” 　　红罗宾的视线略微闪动。 　　他走进来的时候黑金丝雀没有要求他摘下面罩，所以此刻他的表情在多米诺面具的遮挡下，没有人能够看清。 　　黑金丝雀很敏锐，她没有任何证据与情报，几乎纯凭直觉得出的直逼核心的结论。 　　“我明白了。” 　　黑金丝雀微微点了点头，明明红罗宾没有给出任何语言上的回复，但是她已然得到了她的答案。 　　在正义联盟的几个成员接到了消息来到正义山的那一天，蝙蝠侠和绿箭侠在大厅和少年正义联盟的少年们待在一起，但是她没有在大厅多留，她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在后来回到大厅的时候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扫视所有人并且分析现状，当时她就注意到了那个自称来自另外世界的少年，穿着近似罗宾制服的穿越者。 　　那个时候罗宾正在向蝙蝠侠报告内容，罗宾背对着其他人，正对着蝙蝠侠说着什么。 　　而红罗宾，红罗宾看着蝙蝠侠与罗宾，表情略微变换。 　　似乎是一个笑容，柔和的，眺望着的，虽然他的面具让黑金丝雀无法准确地读懂他的表情，但是那一闪而逝的神色像是在看向什么遥远而美好的东西。 　　他的眼神不像是落在蝙蝠侠身上，也不像是单纯地在看罗宾，他似乎是在看着一个概念，一个“蝙蝠侠与罗宾”的概念单元。 　　当时的罗宾背对着他，正仰着头和蝙蝠侠说话。很显然他没能看到，但是黑金丝雀猜测当时的蝙蝠侠也捕捉到了那一幕。 　　她结合罗宾的报告内“平行世界的时间线与本世界不同，疑似未来时态”的这一点，以及关于代号的问题，有了猜测。 　　虽然她没必要真的向红罗宾求证，但是不管是她的职责还是她的内心，依旧让她需要保证罗宾的心理健康。现在的罗宾似乎为了此事产生了苦恼与困惑，那她希望能够找对方向，在对方迷失的时候能够及时给予指点。 　　红罗宾笑了。 　　“你在向我确认这一点——罗宾在苦恼他或许会在未来被人取代的问题吗？” 　　只是几个短短的问答，似乎让他直接将主动权逆转，反过来询问黑金丝雀问题。 　　“你很了解他。” 　　黑金丝雀直接点出。 　　“或许。” 　　红罗宾模棱两可地回答。 　　来平行世界就是回避家里一触即发的大战，远离那样混乱的兄弟关系，特别是远离讨人厌的小恶魔崽子。没想到来到平行世界还要担忧自己年幼的大哥的心理状态。 　　当他当上罗宾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了两任罗宾了，从他一到来的时候迪克就对他很平和，再到熟悉之后的关心。 　　但在杰森刚当上罗宾的时候，迪克会经历过这样类似的苦恼吗？ 　　虽然当时的他不愿再回到哥谭给蝙蝠侠当罗宾，但是如果有了其他人站在他的位置上，他会怎么想？ 　　红罗宾不确定他的好大哥当时在想什么，但是他现在确定了这个世界的迪克已经开始在对这件事闷闷不乐了。 　　虽然红罗宾本没有看出来，但他现在知道了。 　　“他是个好哥哥吗？” 　　黑金丝雀突然问。 　　红罗宾神色略微了然。 　　看来黑金丝雀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罗宾还不知道，他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有说。 　　但是在经历了和康的聊天之后，或许他透露了什么。 　　红罗宾不在意，这方面他并没有什么非要瞒得死死的内容，实在不能说的东西他也相信康不会乱说。 　　“他是我能想象到最好的了。” 　　至少比起杰森来是这样的。杰森是个垃圾哥哥。 　　他还记着仇呢，虽然两人进行了一些秘密合作，但是他又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肋骨碎裂的疼痛、失血过多的休克，再过多久他都能记得住。 　　红罗宾眼神之中带着笑意，但是很显然在面具的遮挡下对方看不见。 　　“唔。”黑金丝雀也笑了：“不过在这个世界的他还只有十三岁，这是轮到你当哥哥的时候了。” 　　她用自己的方式提醒了对方罗宾现在仍旧年幼的事实。 　　这个世界的迪克可比提姆小多了，比他当上罗宾的时候还要小。 　　身高也只有一点点，像个蹦蹦跶跶羽翼未丰的小鸟。 　　【作者有话说】 第191章 异体同位020 　　.091 　　少年正义联盟的少年英雄们经历了一场夜间行动。 　　这和康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只能说是借住在这里并不好参与他们的行动。 　　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少年英雄们在离开的时候也是悄声无息的，康在一开始还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离去。 　　甚至他是在他们回到基地之后，才恍然意识到他们离开过了。 　　年轻的英雄们从他们离开时开走的生物飞船上一个个下来。 　　闪电小子夸张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在神速力之中闪现扑进了沙发里。 　　他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呻吟了一声，在几个呼吸的休息时间过去后，他又丢下抱枕飞速爬起来翻冰箱。 　　阿忒弥斯落后一步走到了冰箱边上，在检查一番以后严厉谴责闪电小子吃掉了自己的布丁的行为。 　　火星少女和海少侠正在对话，他们复盘着刚才行动之中的一部分错误，反思下次可以提升的地方。 　　罗宾走在最后一个，他看着自己左手腕上的电脑，右手单手飞速地正在输入着什么。 　　“咔嚓咔嚓咔嚓。” 　　闪电小子像只仓鼠一样开始吞噬零食。 　　康等了一会，四下看了看。 　　“康纳呢？” 　　他问。 　　走在最后一个的罗宾都进来好一会了，他还没看见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回来。 　　当他提到康纳的时候，几人似乎对视了一眼。 　　“呃，他说他想一个人呆会。” 　　闪电小子想伸手挠挠头，下一秒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沾着薯片的粉末，停下了动作。 　　“……发生什么了吗？” 　　康有些困惑。 　　只是一趟任务而已，去的时间似乎也不长，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难不成他们遇到超人了然后给康纳整情绪化了？ 　　几秒过去，见没人搭他话，康向外走去。 　　“我去找找他。” 　　“——给他一点时间，他需要一个人呆着。” 　　罗宾从他手腕上的电脑上抬起头，冷静地阻止康的行为。 　　康才不管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们就是一个人，我要去看看他。” 　　虽然罗宾说的有道理。知道了发生了什么的他或许有着更加精准的判断。 　　但是康觉得有些不安。 　　在知道了某个平行世界之中，他身上可能存在的未来之后。 　　他对自己的未来有过一段时间的困惑和摇摆。 　　他所认定的正义，和他所行走的道路，是为什么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的？ 　　因为超人？ 　　超人所行之事就是他的正义吗，因为超人对他的正确引导才让他走在今天的道路上的吗？ 　　所以在那个，所谓的“未来”的平行世界时间线上，没有超人的存在，失去了正面影响的他才会行走在不一样的路上吗。 　　他会做出那些错误的事情吗？ 　　在做那些的时候，那个未来的他，是否又坚定地认为自己的所行是正义之举？ 　　又或者，那个未来的他已然完全陷入深渊，行走在黑暗之上且并不抗拒。 　　他骨子里是一个会成为糟糕的人的存在吗。 　　因为他身体里有一半莱克斯·卢瑟的基因，会让他与成为英雄那样，有着成为犯罪的可能性吗。 　　他会不会在某天就行事偏差，从此万劫不复？ 　　正如他有着超人的血脉，有着明亮阳光下永远光亮的氪星人给予他的力量和温柔，他怀揣着满腔辉光下的正直的同时，他身体之中也有一半在流淌着邪恶的血。 　　虽然他经历的世界并不算很多，但是在他获得的信息之中让他了解到，在无数的世界之中，莱克斯·卢瑟都掌控着无比庞大的犯罪帝国，他的邪恶与他的权力一样膨胀，横插在美国司法的喉头，少有人能奈何他。 　　会不会某个契机，他就变得邪恶？ 　　比如忽然决定剃光头发开始大杀特杀？ 　　康不清楚这个。 　　他选择去找脱离了队友们，孤身一人的康纳，他知道对方正处在一个迷茫的阶段，对自己，对世界，对超人，对所有已知的和未知的，对一切期盼的和得不到的。 　　他经历过一段这样的时间。他不确定自己能百分百理解康纳想要什么，他只知道，在那个时候的自己，最不希望的就是孤身一人。 　　并且还有一个理由。 　　他不信任自己。 　　就连人间之神的超人都有因为某个契机黑化的宇宙。 　　他又能比超人多几分永远稳定的善良？ 　　康正胡思乱想着，跑出了正义山他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们任务是在哪个方向，更不知道去哪里找康纳。 　　但是他一时间不好意思回去问，这样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他现在的超级听力范围已然比之前更广阔，在胡乱飞行着寻找的时候，他听到了康纳的动静。 　　对方似乎是正在朝着正义山的方向走来。 　　没有使用泽塔通道，又或是快速地奔跑，对方只是用正常的速度行走着，似乎很符合需要一个人散心的理由。 　　康才不管对方是不是真想一个人呆着，他飞了过去，在康纳的面前落下。 　　“嘿，你还好吗？” 　　他一只手揣在口袋里，装似无意地询问。 　　有什么事发生了？ 　　康纳神色有些奇怪。 　　他表情似乎凝重，眉头蹙起，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他自己也无法读懂的困惑，还有愤怒。他似乎总是会愤怒，胸腔之中燃烧的火焰像是毫无停歇之日。 　　“……” 　　康纳没说话。 　　他站定在原地，没有继续向前。 　　在漫长的沉默之中，在康甚至都开始担心起来的时候，康纳缓慢地将视线投向他。 　　“你说……” 　　他声音似乎听起来都有些沙哑。 　　“……我能作为英雄吗？” 　　这个问题落下的一瞬间，康楞了一下。 　　有什么事发生了。 　　…… 　　数个小时之前。 　　少年正义联盟的几人快速且接近完美地完成了蝙蝠侠交于给他们的任务，罗宾正用手腕上的电脑设备接入了目标的网络，下载资料的同时顺手清除他们到来过的痕迹，减缓被发现的时间。 　　“超级小子，把那边的纸制文件带走。” 　　正忙着手上操作的罗宾顺口在心灵连接之中吩咐。 　　“没事，我拿好了。” 　　闪电小子紧接着这句话就说道。 　　几人快速收拾好离开现场。 　　任务很顺利，期间甚至没有碰上敌人，和计划一样的潜入没让任何人发现。 　　在离开了敌人的根据地后，撤退的计划是从后山离开，几人行走在枝叶茂盛的山林间，以最隐蔽同时也最快的速度撤退。 　　心灵连接还在维持着，在他们走回空旷地带登上生物飞船离开之前都仍旧需要保持警惕。 　　走在倒数第二的阿忒弥斯看了断后的康纳一眼。 　　怎么了？ 　　她用眼神询问。 　　没事。 　　康纳摇了摇头。 　　维持在较为表面的心灵连接能让他们互相沟通，并且粗浅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但这样浅显的心灵连接并不会随时暴露他们内心的想法，阿忒弥斯只能隐约感受到康纳目前的不在状态，但是对他正在想什么无从得知。 　　在他们回到了他们来时停着生物飞船的地方，并且顺利登船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任务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意外，那就是完美解决了。 　　他们能在成年英雄那里交出一份漂亮的任务报告。 　　“……你们先回去吧。” 　　康纳忽然开口，他最后一个登船，此刻他并没有踏上船舷，而是仍旧站在林间的地上。 　　茂盛的植被簇拥在他的身边，但是除此之外他身边空无一人。 　　他第一次主动退出心灵连接。 　　“我想一个人走回去。” 　　“……康纳？” 　　“发生什么了吗？” 　　罗宾出手拦住了其他人的询问。 　　“给他一点时间。” 　　康纳最终还是一个人行动。 　　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一下。 　　黑金丝雀在和他的谈话之中询问了他关于从平行世界之中过来的另外一个超级小子康的感受。 　　他没在那样的场合说出全部的想法……虽然或许黑金丝雀已然分析出来了什么。 　　他从康身上，感受到了无数他未曾拥有的。 　　其一便是……超能力。 　　他本是超人的克隆人，他本该拥有超人的能力，但是从现在的结果看来，他就是个残次品。 　　他甚至不能飞，更别说其他能力。 　　他就不像是一个拥有氪星血统的生命。 　　似乎，康那样能够翱翔于天空中，沐浴在阳光下，明艳又充满活力的样子才是其他人对氪星生命最真实的印象。 　　就像超人。 　　而他不像。 　　他的能力……甚至在队伍的任务过程之中帮不上什么忙。 　　只是一个力气打点的打手罢了，或许谁都能够代替掉他的位置。 　　他也不和正义联盟之中的任何人有关系，似乎队伍之中并不该有他的位置。 　　或许一开始他能关联到超人，但实际上超人并不愿意与他扯上联系，那在这一样的一支队伍里…… 　　他真的可以在这里吗？ 　　这次的任务他就有些状态不佳，似乎思绪总是飘向别的地方。 　　直到……直到他忽然在敌人的根据地里，收到了一则消息。 　　“你本该拥有一切。” 　　他最开始没有理会这则消息，他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想要回你的力量吗？属于超人的力量？” 　　什么……？ 　　康纳在困惑之中发现，他的队友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在单方面尝试联系他的东西。 第192章 异体同位021 　　.0192 　　康纳独自一人行走在黑暗的丛林之间。 　　葱郁的植被让夜间的月光难以落进这里，昏黑间显得格外孤寂。 　　他一言不发地向前行走着。 　　错综复杂的道路拦不住他的行动，树间交错的藤蔓也挡不住他的步伐。 　　康纳只是抿着唇，以一种普通的速度往前。 　　没人知道此刻他的脑海之中在经历什么样的思索。 　　直到他眼前出现光。 　　走出茂盛的丛林，撞见一块空地，那里传来光亮。 　　不是什么人烟的灯光，而是…… 　　车灯。 　　只开了近光灯的车灯在夜幕之中也显得格外刺目。 　　康纳撩开眼前挡路的藤蔓，走向了那里。 　　那是一辆看上去勉强算得上低调的黑色轿车。 　　后座的车门边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有着黑色短发的女性，她穿着一身职业性的装束，笔直地站着。 　　康纳有些困惑，他走近了那里。 　　女人看到了他，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毕恭毕敬的低下头，冲着轿车的车床内说了一句什么。 　　她声音很低，但是康纳听到了她的话。 　　“他到了。” 　　车内的人似乎是点头了。 　　下一刻，女人恭敬地拉开了轿车后座的车门，一个康纳从未见过的男人从车上踏了下来。 　　男人穿着笔挺的定制西装，在这林间也踩着一尘不染的皮鞋。 　　在短暂的困惑和迷茫之后，康想起来他是见过这人的脸的。 　　不是面对面的见过，而是在各种资料上，在电视上，在新闻报道上。 　　莱克斯·卢瑟。 　　大都会的企业家，天才科学家。 　　在大众一眼中名声不错，但是在正义联盟的所有资料之中，他一直都是一个高亮标红的危险标志。 　　邪恶的犯罪天才，屡次触犯法律而依靠金钱的力量从司法系统之中全身而退的富豪，总是给超人找麻烦，与之针锋相对的宿敌，莱克斯·卢瑟。 　　康纳心中警铃大作，他全身肌肉紧绷，下意识往边上踩了一步分开双脚拉开架势。 　　“你想要做什么！？” 　　他气势汹汹地逼问。 　　而莱克斯·卢瑟完全不受他情绪的影响，他只是动作闲适地，缓慢地扣上了西服外套的口子，在这样的场合之中也在保持得体。 　　“能单独找你出来真是不容易。” 　　他笑着说，语气似乎不见任何负面情绪。 　　“你的队友们看你看得可真紧。” 　　“你找我做什么？” 　　康纳警惕，他右手握拳，紧紧地攥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发难。 　　既然是正义联盟认定的坏人，他似乎不需要有什么留手的地方。 　　“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呢？” 　　莱克斯·卢瑟微微挑眉，似乎对这样的质问不理解。 　　“毕竟……是他们把你从我手上偷走的。” 　　……什么？ 　　康纳一怔。 　　在恍然了一瞬间之后他又定下神来。 　　“……所以，你是在说你是卡德摩斯的幕后黑手？” 　　他不理解。 　　“你就这么跳出来承认了自己的犯罪行为？” 　　就这样一个人在僻静的地方尝试与自己会面？ 　　根据康纳所知道的信息来看，对方也只是一个没有特殊力量的普通人。 　　为什么他那么有自信地站在这里揭露自己的阴谋？ 　　康纳想找寻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看上去似乎什么也做不到，帮不到大家的忙。但如果他能够解决一些什么事情，那是不是他就可以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 　　他不会超人那些似乎无所不敌的能力，也没有他那样超越凡俗的头脑，甚至他本身的情绪都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如果他能更强……如果他能做到什么…… 　　如果他能证明什么。 　　……超人会不会……他会不会多看他一眼？ 　　至少，至少不要再冷漠地回身而去。 　　或许他们可以说上几句话，或许他能够将那些反反复复在脑海里打好草稿的开场白说完。 　　或许他能得到一点点……一点点的肯定？ 　　不……他不该奢望太多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莱克斯·卢瑟笑了。 　　“我会是这种事情的幕后黑手吗？也许我也只是卡德摩斯计划之中的受害者呢？” 　　他看似友好，抱着一种温和的口吻平静地说。 　　他的态度让康纳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他上来就直接态度强硬地展示了敌对的意思，那康纳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他有所准备，他想单纯地依靠自己解决一些问题。 　　但是莱克斯·卢瑟的态度让康感到困惑。 　　“你偷走超人的基因做克隆人，你计划做出违背伦理的人体试验，你还怎么能是受害者！？” 　　康纳语气咄咄逼人，似乎认定卢瑟是在颠倒黑白。 　　“唔，克隆人吗。” 　　莱克斯·卢瑟作思考状。 　　“看来你们是这么认为的啊。” 　　他表现的十分无辜，就像是对康纳脑海之中所认定的内容一无所知一般。 　　“如果我告诉你，你不是一个‘单纯’的克隆人呢？” 　　莱克斯·卢瑟语气平静，但掷地有声。 　　“你别想胡言乱语地狡辩。” 　　“证据不是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吗？”卢瑟抬腿，向着康纳走了过来。 　　一边穿着制服的女人看了他一眼，但是什么也没有表示，只是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站在车边等候着。 　　“你意识到你和超人的区别了吗。” 　　卢瑟问。 　　“你的能力，你的力量，你的一切难道不是残缺不全的？” 　　卢瑟走近了康纳，在他们之间还有大概三五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再走近康纳或许就要动手了。 　　“你想说什么。” 　　康纳被说中了他最在意的那一点。 　　他憋着一口气。 　　“你不是超人的克隆人。” 　　卢瑟说。 　　“至少不单纯是他的克隆人。” 　　莱克斯·卢瑟背对着车灯，明亮的光线在黑暗的林间格外刺目，在他的周围镀上了晃眼的光。 　　强烈的明暗对比，让一般情况下的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康纳有着超越普通人的视力，他能看到对方脸上的任何一处微表情。 　　但是他很难从那些细节之中分辨出太深入的东西。 　　他之读懂了在最表层的高高在上，仿佛他正在俯视着自己。 　　这让康纳感到恼火。 　　“那我是什么？” 　　“你身上有一半的人类血脉，孩子。” 　　莱克斯·卢瑟说。 　　人类血脉？ 　　什么？ 　　他不是完全的超人克隆人？ 　　所以这是为什么他没有超能的那些能力的原因吗？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康纳认为自己不能相信一个坏人的胡言乱语。 　　如果他不会飞，没能拥有其他那些能力，是因为他不是百分百的超人克隆人，那为什么……那为什么康会飞？ 　　那个来自另外的世界的超级小子，他可是会飞的。 　　经过泽塔通道的验证，泽塔通道会将他们认定为同一个人，那就说明他们的基因没有可被区分的差异性。 　　如果康纳不会飞是因为血脉的问题，那康应该也会有同样的问题才对…… 　　下一秒康纳又忽然意识到。 　　如果他的超人的克隆人，如果他们的基因完全一致，那泽塔通道会分得出来吗……？ 　　应该分得出来吧……？ 　　他和康无法被区分大抵还是因为跨越多元宇宙，他们本质上是一个人的问题。 　　……他到底是什么？ 　　此刻，他对自己的认知感到了动摇。 　　在他诞生的这短短一段时间，他很难找到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属于他的位置，但是至少有一些东西他是可以肯定的，他能肯定他和超人的联系，这样的联系似乎是他唯一能够抓在手中的东西。 　　在他不断质疑自己的时候，至少他还能确定自己身上流淌着伟大的血脉。 　　但是现在，这唯一的一点也被动摇了。 　　“你不是百分百的氪星人，” 　　莱克斯·卢瑟还在说话，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些，正在揭露什么秘密的张力。 　　“你是我的孩子。” 　　他丢出惊雷。 　　康纳这下是彻底愣住了。 　　什么？ 　　“你身上人类血脉的那一半，来自于我。” 　　莱克斯·卢瑟说。 　　“所以，不论是从什么方面来分析，你都是我的儿子。” 　　“你撒谎。” 　　不可能。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康纳不愿意相信。 　　他从来坚信自己继承了超人的血脉，所以追随着他的步伐走在正义的道路上。 　　他怎么可能会和一个被正义联盟认定为是罪犯的家伙扯上关系？ 　　还是血脉相连？ 　　不可能…… 　　他必是要动摇他的内心，罪犯的话语怎么可能轻信。 　　“撒谎吗……” 　　莱克斯·卢瑟笑了一下，但是笑意冰冷完全没有到达眼底。 　　“我向来没有必要做那种事情。” 　　他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全看你愿不愿意承认事实了。” 　　说完，莱克斯·卢瑟略带审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康纳。 　　“那帮孩子过早的带走了你，试验根本没有完成。” 　　他语气中带着一些诱导性。 　　“……不过，那些属于超人的力量本就在你的身体里……” 　　“你只是需要一些帮助。” 　　“而我，很显然，是来帮助你的，我的孩子。” 　　莱克斯卢瑟的声音在安静的林间，毫无遮挡地传达到了康纳的耳边。 第193章 异体同位022 　　.0193 　　“……发生什么事情了，康纳？” 　　在遇见任务归来的少年正义联盟之后，没能在其中看到他的同位体的康跑了出来。在没有具体方向的时候他还算幸运地找到了对方，但是对方看起来似乎状态不对。 　　此刻他们站在距离快乐港不远的市郊，这里树木稀疏，也没有太多城市的灯光。 　　只有月光照耀着这里。 　　如水般的银色月光在他们身上流淌而过，晚风卷起微凉的月影，在摇曳的树间轻晃。 　　康纳沉默地站在那里，他独自从远方行走到这里，期间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完全由低气压的情绪包裹。 　　过了一会，他缓慢地抬起视线，看到那张在他面前略带关切的面容。那张与他别无二致的面容，和那双与他不同的灰色双眼。 　　灰色双眼。 　　微冷的，没有太多色彩倾向的，浅浅的灰色。 　　他的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莱克斯·卢瑟的眼睛。 　　居高临下的神情，仿若施舍一般的语气。 　　他……他自己还能是一个英雄吗？ 　　像是莱克斯·卢瑟所说的那样，他并完全是超人的克隆人，超人的氪星基因只在他身体里占据了一半的位置。而另外一部分，占据了他半成构造的是人类的基因……是邪恶的、莱克斯·卢瑟的基因。 　　超人的基因成就了他的英雄的名号，那邪恶罪犯的基因会让他成为什么？ 　　他会不会某一天忽然失控，某种隐藏在他体内而他完全不知情的东西在被点燃之后爆发？ 　　他短暂的人生行走至此，自以为追寻着超人的步伐，仰视着那样存在的同时，妄图跟在他的身后踏上他的道路。 　　但是他……他体内流淌着邪恶的血液，这样的他能算作一个纯然的英雄吗？ 　　他还能继续追寻着超人的影子，还能继续坚定地踏在他走过的脚步之上吗？ 　　他有这个资格吗。 　　“……你知道的吧。” 　　在沉默之后，林间的风声围绕着他们，康纳在夜晚的微风之中缓缓开口。 　　“既然我们是一样的，那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康纳头发很短，制服也是最简单的T恤长裤，没有任何能够随风舞动的地方。 　　他站在微风中，却坚若磐石。 　　“我们并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超人克隆人这个事实。” 　　啊。 　　康恍然大悟。 　　他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所以发生的事情是……他见到了这个世界的莱克斯？ 　　“我知道这件事。” 　　康本微微漂浮着，此刻他落下来，踩在地上，两人平视着。 　　“怎么了吗，这困扰你吗？” 　　“……” 　　康纳胸腔之中的火焰与迷茫撞上了困惑。 　　“你并不觉得这……困扰吗？” 　　为什么？ 　　“哪怕，哪怕我们另外一半的基因来自、来自……” 　　“这没关系的吧？” 　　康走近了，他抬手，哥俩好地用手肘勾住了对方肩膀、 　　“放轻松啦，基因只给我们带来了能力，但是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所作所为。” 　　能力。 　　对了，能力。 　　康纳右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 　　那里现在里面装着一个小盒子，从外面能摸到盒子外壳的触感。 　　那是莱克斯·卢瑟给他的东西。 　　按照他的说法……这个能够激活他基因之中的能力，让他拥有超人一般的力量。 　　“咱们聊聊？” 　　康拍拍这个在自己的思维之中陷入死局的家伙的肩膀。 　　“边走边聊还是去弄点夜宵？这个点披萨店应该还在开门。” 　　…… 　　最终，两个超级小子扫荡了即将关门的快餐店，并且在二十四小时开门的便利店购入了零食饮料，仿佛野餐一样在大晚上跑到海边。 　　他们两个，或者说最主要还是负责决定的康，找了一块海边的悬崖坐下来，将食物堆在身边，开启一段谈心时光。 　　虽说海边风景很好，但是夜里的天气也难以指望有什么美景可赏，这里最显眼的就是风卷起的高高的海浪，再汹涌地在礁石上击碎，崩裂出千万白色的水花。 　　晚上的海风很大，在夜晚显得格外寒冷。 　　不过两个人都不是会惧怕这点温度的存在，对这样的环境适应良好。 　　而且这里最优势的一点是地形开阔且一眼能将四周净收眼底，不出意外没有人会过来偷听他们的谈话，这里算得上是个私密的交谈之地。 　　“你很在意自己不完全是超人的克隆人这一点吗？” 　　康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咔嚓咔嚓地咀嚼。 　　“……” 　　康纳拿着一杯可乐，康强行塞到他手里的。但是他看起来没打算喝。 　　“……作为超人的克隆人……这大概一直是我唯一能够确认的东西。” 　　他降生与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仍旧短暂，他脑海里那些被植入的信息都远远多过他的记忆。 　　他的自我认定起源于扎根于他内心的东西，被击碎这一点让他几乎感到人格的动摇。 　　“……但是，但是他不接受，对吧。” 　　两人坐在临海的悬崖边，康一只腿蜷起踩在悬崖边，另外一只腿随意地探出，悬空在悬崖外边晃荡。 　　而康纳盘着腿坐着，微微垂着头，没有看向对方。 　　他们都知道康这句话之中的这个“他”是谁。 　　是他们同时都在意的那个人。 　　超人。 　　超人不接受康纳的存在，似乎就是不接受一个他的克隆人在这个世界上。 　　康纳听了对方的这句话，没有开口接话。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正确的。 　　“换个角度想，你现在不是他的克隆人了，” 　　康打开披萨盒子，扯了一片上面有菠萝的夏威夷披萨下来，咬了一口披萨尖尖。 　　披萨上的菠萝因为他没拿稳掉了下去，康下意识动用了心灵遥感悄悄捡回来，一口吃掉。 　　唔，好像海边确实风太大了，披萨冷得有点快，得赶紧吃掉了。 　　吃不掉就回去投喂闪电小子。 　　速跑者不就是要这样用的吗？ 　　反正在他们的世界，脉冲就是这样一款方便快捷的食物垃圾桶。 　　“……那我是什么。” 　　半个邪恶的存在？ 　　黑白混血的灰色地带？ 　　康囫囵将嘴里的披萨咽下去，眼睛一转。 　　“一般人们管这种，这边拿一半基因那边拿一半基因凑起来造个人的行为叫什么？” 　　他耸了耸肩。 　　“一般都算是生小孩对吧？” 　　康纳……康纳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对方。 　　虽然莱克斯·卢瑟从出现开始就管他叫他的孩子，但他实在是，他实在是没能往那个方面想。 　　他的思维模式让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个问题。 　　“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莱克斯对吧？” 　　康继续说，并且在说话期间几口吞掉了一片披萨。 　　“——一般人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能定义他们就是什么样的人对不对？” 　　“你是说……” 　　康纳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的味道：“你是说、按照这样算，卢瑟和超人……算是我的父母？” 　　太……太奇怪了，这样想太奇怪了。 　　“怎么理解都可以吧？” 　　康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康纳。 　　两双颜色略有差别的眸子对到了一起。 　　“你作为英雄是你的事情，你要做什么样的人都和莱克斯没有关系，当然，也和超人没有关系。”康肯定地说。 　　“你只需要对自己负责，你只是你自己。” 　　不是什么人的克隆，不是什么人的代替品，不是什么人的孩子或者有什么样的使命。 　　作为英雄不是因为血脉呼唤，而是想要帮助别人。 　　想要为这个世界做一些什么，想要让哭泣的人能不再哭泣，让笑容能持续得更加长久。 　　谁都可以是英雄呀。 　　不是因为什么基因里写下的东西，而是单纯的为了那些美好的一切。 　　“……” 　　听到了这样的话，康纳的眼神略微闪动。 　　那双蓝色的眸子在夜幕之中略显深沉。 　　“……谢谢。” 　　“谢谢什么，” 　　康拍了一把他的背。 　　“我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超人或者莱克斯是什么样的人，只能让他有一个引导的方向，让他有可以仰望的目标或是反思的存在，而不能决定他是什么样的人。 　　康纳是幸运的。 　　他在最初的一刻就遇上了已然想通这些事情的另外一个他。 　　康纳的队友们，少年正义联盟的少年英雄们或许会很难理解他的状态，也可能难以发现的他恍惚，年岁让他们的经历也并不算过于丰富，没有走过的道路很难提供方向的指引。 　　但是有着同样步调的同位体给他指出了他撞进死胡同里的地方，防止了他钻牛角尖。 　　思想的交流和碰撞虽然没能让他完全走出混沌，但是至少给他指引了一个方向。 　　他好像能隐约看见一些明确的道路了。 　　“况且啊……” 　　康摸了摸下巴，思索起来。 　　“超人不接受你作为克隆人的话，”他看上去是真心实意地在给康纳出主意：“你要不试试喊他爸爸？” 　　真实经历提取的方法，简单粗暴但是感觉十分有效。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克拉克有没有那样的心态能够接受忽然冒出来的好大儿这件事了。 　　“……这样更不可能接受的吧！” 　　康纳反应激烈，言明拒绝。 　　“为什么不能，”康摊手：“我就是这样干的啊？” 　　很管用唉好不好？ 第194章 异体同位023 　　.0194 　　“所以你是不能接受莱克斯的部分，还是不能接受只有一半超人基因的部分？” 　　在海边的悬崖之上，康困惑地询问。 　　海风在他们身周吹拂着，夹杂着海水特有的气息，潮湿而冰冷的。 　　“……你叫他莱克斯？” 　　康纳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略微皱起眉头，似乎这样的事情让他感到不太舒适。 　　已经是跳过姓氏叫名字的程度了吗？ 　　康纳有些不理解。 　　此刻双方内心都有着些许的困惑。 　　从两个世界的同位体，两个超级小子见面的第一瞬间开始，到现在为止，这是他们感到实打实无法心意相通且难以理解对方的时候。 　　“我一直都是这么叫的。” 　　康摊手。他把悬在悬崖外边晃悠的腿收回来，学着对方盘腿坐下，略微侧过一点，偏向着对方的方向看着他。 　　“我从培养舱里出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他了，我算是在莱克斯集团长大的——如果对于我们来说这种程度时光能算作‘长大’的时间的话。” 　　毕竟他们是实验室里出来的克隆人，一出生就是十多岁是样子，要说“长大”，他们没有这个机会去成长。 　　“所以你那么能花钱……？” 　　康纳努力思考。 　　“……？这就是你想到的第一个重点吗？” 　　康不想让他的同位体误会他是个什么玩世不恭的败家子二世祖。 　　“我有在赚钱的哦，超级小子IP的周边卖得挺火的，而且我的流量挺高的。” 　　这就是康纳的知识盲区了，他不太懂康在说些什么，一句话好几个词汇都是他没听过的。 　　“那你，那你会……你会叫他父亲吗……我是说……” 　　康纳犹豫着询问。 　　“你说莱克斯？” 　　康歪头。 　　“我好像没叫过唉……我只管超人叫过老爸，但是也不常这样叫他。” 　　他思索了一会。 　　“洛丽还建议我喊莱克斯妈妈来着。” 　　洛丽又是谁……？ 　　不过康纳现在没空注意那个名字，他脑海之中的困惑程度上升了。甚至那些燃烧着的愤怒情绪都被巨大的困惑淹没，此刻不太能找得到了。 　　“……为什么要叫妈妈？” 　　“因为啊，一般生小孩的不都是妈妈吗？” 　　康摸了摸下巴。 　　“按照通常的情况下理论上来说？” 　　而且他自己在培养舱里被制造出来的时候，超人还“死”着。 　　“你要不要去试试？” 　　康用胳膊肘拱了拱康纳。 　　他自己没试过，到了这个世界反而来搓窜自己的同位体干坏事了。 　　“……我不要，你怎么不去！” 　　康纳毫不上当。 　　“唔……”康思索了一会：“你说得对，我下次试试。” 　　会怎么样呢？ 　　他思考着。 　　他经过了那么多的世界，也算是见过不少莱克斯·卢瑟了。 　　他们实际上都不能说是完全一样的人。 　　如果是他第一次到达的那个平行世界，在毁灭日之前见到的那个莱克斯·卢瑟，或许他会是表现得最激动的那个吧？可能会生气？可能会有些癫狂地说些康听不懂的怪话，引经据典地长篇大论。说不定会被气得掏枪也不好说。 　　如果说是他自己世界的莱克斯……莱克斯不会生气的吧。他大概会表现得非常平静，最多挑挑眉，问他这么闲来无事为什么不去把作业做了。 　　而……那个ABO世界的莱克斯。 　　康感觉自己最搞不懂他。 　　他现在也还不算非常清楚那个世界的文化，不太明白这个称呼在那个世界的含义和背后的各类社会问题，也不清楚那个世界的性别对立有没有跳跃出三元分割，文化氛围上会不会对这样的称呼产生偏见或者激化；又或者那个世界不存在这种类型的称呼，自己有一套其他的体系。 　　所以康也不知道那个世界莱克斯会做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是单纯按照含义来说…… 　　他或许会是最乐于接受这个称呼的那一个莱克斯？ 　　想到这里，康又忍不住地想要和康纳讲起来。 　　“我之前说过的，有平行世界之中的‘我们父母离婚’这样的事情不是在讲故事哦。” 　　他眨了眨眼睛，如愿以偿地看到对方惊疑不定的激烈反应。 　　康纳也不负所望地快速理解了康的意思。 　　“你是说、超人和……超人和莱克斯·卢瑟……？” 　　他一脸不能接受。 　　像是看到对家CP官宣十周年一样的神色痛苦。 　　“平行世界很多的嘛，什么都有可能。” 　　康耸了耸肩，笑嘻嘻的。 　　康纳表情僵硬。 　　所以“父母”是指超人和莱克斯·卢瑟，而离婚的前提至少是结婚，所以在浩瀚宇宙的某一个平行世界之中，超人和莱克斯·卢瑟结婚了并且生了个孩子，然后离婚了——！？ 　　最离谱的电视节目都不敢这么演吧！？ 　　他宁愿相信海底住着的不是亚特兰蒂斯的海王和人民，而是比基尼海滩上会说话的黄色海绵和粉色海星。 　　“是婚生子哦，那个世界我们的同位体。” 　　康顺口为这个故事添加细节。 　　康纳觉得今天这一个晚上自己接受的信息量实在是有一点太大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把自己再关回培养舱里去冷静一段时间出来才能做到冷静思考。 　　康拖着下巴思考着，继续说。 　　“不过我觉得那个世界的莱克斯有点子骗心骗身的意思了。” 　　所以还是超人掉进了莱克斯·卢瑟的爱情陷阱？超人怎么会被人骗！ 　　康纳几乎要捂住头了。 　　但是如果超人不是被骗的，他是自愿和莱克斯·卢瑟结婚一起生小孩，然后又离婚——这还不如说他是被骗的让康纳能够接受一点。 　　“……所以那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也是一个坏人？” 　　康纳小声问。 　　骗了超人来创造一个具有他们两个基因的孩子，听上去好像更糟糕了。 　　“……不知道。” 　　康摇头。 　　“干过坏事吧应该，但是——但是能让超人喜欢上的，应该都是很棒的人才对。” 　　至少那个莱克斯，在大众眼中是正直善良的，热衷慈善和建设国家。或许干过坏事的，比如说和那个世界的红罗宾合伙准备做一些不合法也不合道义的人体试验的，但是至少从未在表面上被人发现。 　　而那个世界超人能够选择他……大概曾经也是一个善良的人？至少在他们感情破裂离婚之前？ 　　康描述超人的这句话符合康纳的心理预期。 　　超人是不会出错的，他是绝对正义的，他是纯然完美的。他的眼光不应该有瑕疵。 　　如果说另外的世界的莱克斯·卢瑟，因为平行世界的差异性，是个好人的话，他就可以接受了。 　　介于康纳自己和康的不同之处，两个人完全不相同的性格，康纳能理解平行世界之中的同位体在性格上差别很大这一件事情。 　　“那个世界的莱克斯很温柔的呢。” 　　康说到。 　　比起第一个平行世界之中他遭遇的莱克斯，请他吃了顿垃圾食品以后一枪氪石子弹崩了他，然后把他塞进红太阳房里关起来。 　　那个世界的莱克斯就显得温柔太多了，而且他还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真好。” 　　康纳说，他蓝色的眼睛里有一点点的羡慕。 　　他不是在评价那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他是在评价康。 　　在那么多平行世界之中旅行，有信赖的朋友和家人，遇见形形色色的人，遇见各式各样的事。 　　好像是一场永无尽头，永不停歇的冒险。 　　无尽的未知和精彩在远方等待。 　　像是他会喜欢的生活，像是他会期待的生活。 　　康眼睛亮了亮，似乎是接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信号。 　　他兴致勃勃地开始给康纳讲述那些他经历过的故事。 　　先删减一部分不好讲的，在添油加醋一些自己想的。 　　现在他讲故事的水平进步了一点，或许是开始阅读一些故事书籍，也可能是看剧本看的，总之他讲故事不在干巴巴的，多了不少形容和修饰。 　　虽然水平仍旧不高，但是对付阅历也同样不高的康纳来说就非常足够了。 　　他眉飞色舞地讲述，对方就专心致志地听着。 　　听到情节精彩之处康纳还会毫不掩饰地睁大眼睛，神色跟着情绪起飞。 　　康忍不住在自己的故事里胡乱添加一些听上去很酷的情节，稍微美化一下自己的形象。 　　他怎么将，对方也就怎么听，看上去完全没有怀疑的样子让康尾巴翘起来的同时甚至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 　　“……你在听什么。” 　　罗宾从窗户跃进这处安全屋，偏过头看向坐在阴影之中的那人。 　　“你走神了，你没注意到我进来。” 　　红罗宾抬手正了一下自己的耳机。 　　“我注意到了，我只是没在意。” 　　他平静地说。 　　罗宾看了一眼对方的屏幕，没再追问。 　　他只是将一个东西丢到了对方的桌面上。 　　“你要的东西。” 　　红罗宾伸手拾起，是一个移动硬盘。 　　他将硬盘接上电脑，看了一眼屏幕。 　　“有密码，你是准备直接给我还是准备试一试我的破解水平？” 　　“……” 　　罗宾眼神微暗。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了，我要的呢。” 　　“关于这个……” 　　红罗宾扭过头去，看向了自己的电脑屏幕。 　　“有一些东西我想你需要看看。” 第195章 异体同位024 　　0195 　　“临时有任务吗？” 　　少年正义联盟的队员们渐渐在大厅之中聚集起来，他们收到了集合的信息。 　　罗宾正在大厅之中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那个来自另外世界的，自称红罗宾的人。 　　收到消息阿忒弥斯是第一个到的，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反而是拥有神速力的闪电小子。 　　闪电小子进来时扬手打了个招呼。 　　“哟，小罗。” 　　回应他的是罗宾冷漠且严肃的表情。 　　罗宾看了一眼红罗宾，对方示意他直说无妨。 　　“……这几天我和红罗宾一直在监测关于平行世界波动的问题。” 　　既然平行世界的所谓“位面空洞”能够链接到这个世界，那是否说明，这个世界本身的世界屏障也不够结实牢固？ 　　有一次平行世界的人到来的情况，那是否还会有第二次？ 　　再之后到来的人，谁又能保证他们不是邪恶的存在，不会对这个世界做出破坏？ 　　所以，既然知道了平行世界的存在，知道了有这样的风险在里面，那未雨绸缪也是一件必要的事情。 　　在提姆原本的世界之中，在康第一次掉进平行世界之前，位面空洞的存在就已经被重视起来了，只不过仍旧没能找到更加快捷有效地方式去大面积处理位面空洞。 　　与位面空洞相对的是，每一个会被视作为落点的平行世界本身并不必然存在位面空洞。 　　位面空洞这种东西就如同白蚁在树干上钻出的洞，当你发现一个的时候，位面壁垒本身已然千疮百孔，位面的稳定性已经被从根本上动摇了。 　　原本的世界就是这种情况。 　　但并不可能每个世界都是这样的情况。 　　被视作为落点的平行世界，只不过是位面壁垒存在一些稍微薄弱的位置，能够在落进位面空洞之外的虚空的时候，从这些薄弱点钻入落点世界之中，不至于在充满罡风的虚空之中无限徘徊。 　　这样的跌落并不是完全需要自行在虚空之中寻找的，只要靠近某个世界的薄弱点过近，被动地跌落进去是很有可能的。 　　当然，这也是某些极端情况下存在世界线穿越的可能。 　　当两个平行世界的位面薄弱点撞到了一起，而这无限微小的可能发生的同时，还有一个倒霉蛋处在那个位置，并且幸运的没有因为各种位面震荡又或是什么原因死去，就会出现穿越了世界的问题。 　　经过了两人一段时间的研究，罗宾的想法是，能够在这个世界之中定位到位面薄弱的地方，如果能求助魔法侧的帮助修补薄弱点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能，对那样的地方多加看守也是未雨绸缪的一种。 　　位面薄弱点可能不止一个，所以红罗宾两人的到来只能证明一处地方，彻底的侦查还是有必要的。 　　关于平行世界的研究，这个时间线较为落后的世界对这方面的科技树并没有红罗宾所在的世界更强，所以红罗宾在其中提供了不少帮助。当然，红罗宾本人也对这方面的研究很感兴趣，为了不答应得太快让对方怀疑自己有什么阴谋在其中，在故作矜持的几番交涉之下，完全不算爽快地和罗宾达成了双向协助的合作意向。 　　而经过两人在这段时间之内的合作探查，利用到一些改装的设备，和大数据收集来的监测内容去对空间进行分析…… 　　数据似乎不太对劲。 　　位面薄弱的位置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收集数据和更大量的数据分析来支持那样的猜测，但是空间波动的读数却很微妙。 　　按理说，在红罗宾两人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应该是唯一的峰值期。 　　哪怕会有一些余韵的数据波动，但是不会再出现另外的峰值。 　　除非……除非还有人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一直没有露面。 　　但是更微妙的是，如果说没有任何异象的正常读数是10左右，而红罗宾两人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数据曲线出现的高峰读数是100，那在后续数据微妙地维持在20上下的微弱抖动之中时…… 　　可却在这短时间之内有几处达到了70-80的读数。 　　并没有超过红罗宾他们两人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那种峰值，也没有带来后续的空间指数持续微弱波动，但是这样异常的读数非常奇怪。 　　奇怪到……奇怪到就像是有什么人发现了这个世界，没有正式踏入其中，但是正在蹑手蹑脚地进行偷窥。 　　像是什么小偷上门前的踩点行为。 　　罗宾在意识到这样的数字不对劲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危险预警亮起了红灯警告。 　　在怀疑了红罗宾一段时间，并且双方谨慎交涉过后，两只罗宾鸟在这上面达成了一致的想法。 　　有什么人对这个世界进行了窥探。 　　或许是能力不足，或许是手法限制，又或许是暂且没有踏足的心思。 　　根据读数没有超过有异世界存在进入时候达到的峰值读数来看，造成了这大概峰值百分之七八十程度波动的那样存在不像是已经到来了这个世界……不过也不能排除对方有着干扰读数的手法，和他们对读数的解读仍旧不够理解到位的问题。 　　在不能确认对方友好的情况下，这就是一个危险预警。 　　哪怕也有数据出错的可能性，但是更高的警惕永远不会是错误的选择。 　　罗宾选择警告队友们。 　　“我们发现了一些异样的侦测数据，似乎有其他世界的干涉影响到了我们的数据监控。” 　　“其他世界？” 　　闪电小子快人快语：“是红罗宾他们的世界吗？” 　　“并不是。” 　　罗宾摇头否认。 　　“如果是就没有那么麻烦了，问题就在于我们不清楚那样的数据来源。” 　　并且几次读数峰值都来自并不统一的地方，而那些空间甚至并不能达到构成位面壁垒薄弱点的几条要素。 　　也就是说，在位面壁垒正常的地方出现了不该出现的波动。 　　有什么人在主动向这边伸出手。 　　“我们需要抓紧时机，在有可能的危险出现之前行动。” 　　能提前发现这样异常的数值波动已经是把握先机了，他们不能让先机从手中溜走。 　　“——我来分配任务，分组探查指定区域，调查空间波动造成的后遗症。” 　　那样的空间波动，不应该只是粗浅的试探，对面……对面或许动了什么手脚。 　　或者至少投放了什么，或是收集了一些信息。 　　那样的空间波动…… 　　罗宾一边交代任务一边思索着。 　　他习惯性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红罗宾的存在让他先入为主了。 　　他对空间波动的了解实际上也是近些日子才刚刚开始。 　　或许他的思维应该更加开阔一点。 　　那样的空间波动……如果不是从外面进入，也不该排除，是从内部向外的可能性？ 　　有人尝试突破空间壁垒达到另外的世界而失败了？ 　　不管怎么说。 　　如果是从外向里，可能还很难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但如果反过来，他们能在那些地点找到证据的概率就大大提升了。 　　更多的分析还要看这次行动之后能查到什么东西。 　　…… 　　…… 　　“稀奇。” 　　康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你今天不去和你的小鸟兄弟一起玩？” 　　他没什么形象地靠在沙发上，歪着头看向了向他走过来的红罗宾。 　　这里是他们的安全屋。 　　康虽然在这个世界的少年正义联盟赖了下来，但是他也并不是一直都呆在那里的，就且不说他这里，对方是一个完整的队伍，有着不少秘密任务，不是随时都方便接待他的。 　　提姆准备的安全屋就非常有用了。 　　安全屋的窗帘紧拉着，防止外面任何视线的渗透，也隔绝了日照，让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但不至于让人看不清四周。 　　红罗宾走了过来，在沙发另一边坐下，顺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一双如水般的蓝色眼睛。 　　康歪着头看向他，对上了视线。 　　“我们发现了异样的空间波动，罗宾他安排他们的小队去检查了。” 　　而很显然罗宾还并不是完全信任他，并没有将他纳入这件事的执行范围。又或者他只是单纯不认为提姆会愿意和他一起行动。 　　“在家的时候不见你赖着夜翼一起玩。” 　　康嘟囔。 　　“那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康歪头看他，开始胡言乱语：“长大了你就不喜欢了？你好变态啊，神奇小子。” 　　“……？”提姆见他在胡言乱语，也不回怼，顺着他的语气轻笑了一声：“那你担心什么，你又长不大。” 　　康在沙发上歪着换了个姿势，略微靠近了对方一些。 　　但是对方的话刚好撞上了他在意的点。 　　“不行，我还是得找个法子长大的。” 　　他说。 　　“不然你以后就比我高了。” 　　“……比你高的就不可以了吗？” 　　提姆眨巴了一下眼睛，那双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明亮且夺目的蓝色双眸就这样看着他，带着一些假模假式的委屈，和一点戏谑。 　　“你现在就比我矮！所以不要说话！” 　　【作者有话说】 　　忘记设置自动发表了） 第196章 异体同位025 　　.0196 　　在康琢磨着这个世界少年正义联盟的他们应该差不多做完了任务的时候，他往正义山的方向飞去。 　　红罗宾又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准备去正义山看看康纳在不在，打算找人一起玩。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深黑的天幕中洒落着群星，在大地上铺开无尽的夜色。 　　康习惯性地注意着周边的动静，在他飞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察觉到了树林间有人。 　　他下意识去关注了一下林间的动静。 　　有两人正在低声交流着，其中一方的语气听上去几乎算得上是咬牙切齿，而另外人则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并且，前者康似乎并不陌生，正是这个世界的少年正义联盟小队之中的一员，弓箭手阿忒弥斯。 　　康浮在空中，低头看去。 　　透过了层叠的树冠，他在叶片的缝隙之中看到了阿忒弥斯那一头璀璨的金发。 　　但是她对面那人被枝干遮挡换着角度也看不太清，只能隐约分辨出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壮汉。 　　“我不是说过别来找我了吗！” 　　阿忒弥斯怒言。 　　“走的时候丢下了一切，别想再假惺惺说什么话！” 　　对面那人哼了一声：“现在你和这帮子没啥大用的小屁孩混在一起就忘了你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双手抱胸冷漠中有几分不屑。 　　“你姐姐已经过来帮我了，我们在做的事情很有的赚，不是小打小闹的东西。你最好尽早结束你那些英雄小游戏过来。”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说：“你以为你那些自诩正义的小跟班朋友们知道你的秘密之后还会真的拿你当朋友吗？别瞎想了，没可能的。” 　　康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不太合适的场合。 　　这或许和之前他在夜晚看见阿忒弥斯独自出门有关系？ 　　林中的金发少女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她想反驳，她想大声质问什么，但是最终她将一切咽了下去。 　　如果她的队友们知道…… 　　她不敢去想。 　　“你能搞出什么厉害的事业。”阿忒弥斯不屑一顾：“混那么多年有谁记得住你名字？” 　　“呵，这次可不一样，有更大的人物把手伸进了牌桌……” 　　戴面具的男人沉吟了一会。 　　“你的眼力见还看不到未来的风向，你最好早点站在对的这边。” 　　他语气盛气凌人。 　　“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你才有资格帮忙，不然多看一眼都不够你死几回的。” 　　“你姐姐……” 　　“你别胡说八道了！你瞎说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阿忒弥斯往后退了一步。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的地方就在这里。” 　　与此同时，正在空中的康换着角度终于看到了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全貌。 　　似乎在什么资料上见过，但是康一时间想不起来。 　　于是他动作麻利地从天空的角度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红罗宾。 　　Kon：这人谁？ 　　只要对方不介意，康完全有一股准备拿红罗宾当谷歌搜索使用的气势。 　　比什么搜索引擎都要好用，基本没有查不出来的信息。 　　康的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他就收到了回复。 　　对面不出意料的很快回了康消息，并且直接是一串非常具体的信息。 　　狂热追星鸟：这个世界之中已被登记在册的反派“运动大师”，劳伦斯·克罗克，利用运动器材进行战斗，具有高超的格斗技巧。此人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叫阿忒弥斯，阿忒弥斯·克罗克。 　　所以这个小女儿阿忒弥斯就是少年正义联盟的弓箭手阿忒弥斯？ 　　康摸了摸下巴，低头打字。 　　Kon：真的假的[惊叹emoji]。 　　Kon：阿忒弥斯叫阿忒弥斯是因为她叫阿忒弥斯？[简笔小狗挠头.GIF] 　　Kon：谁会用自己的真实名字做自己的英雄名啊！？[毛绒小狗甩头.GIF] 　　狂热追星鸟：？ 　　狂热追星鸟：我就考虑过，怎么了。 　　Kon：。 　　Kon：那算你厉害。 　　正在康低头使用手机的时候，他没注意到下方的动静。 　　就在他准备放下手机的下一秒，一支凌厉的箭矢被劲风裹挟着向着他急射而来。 　　康歪头躲过箭矢，并没有伸手去接未知箭矢的意思。 　　他向下看去，看到了提着弓箭的阿忒弥斯正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他的方向。 　　“你在偷听。” 　　阿忒弥斯说。 　　“你在那多久了。” 　　她的眼角似乎还有些泛红，不知道是不是康的错觉。 　　康举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从空中降落下去。 　　“不是有意要听的，”他摊手“路过而已。” 　　“……你听到什么了？” 　　阿忒弥斯问。 　　“……关于你爸是个体育老师……啊不是，那个什么运动健将？运动冠军……？运动器材店老板？体育课之王……？等等，那是叫什么东西来着……？” 　　康挠了挠头。 　　他就记得个用体育器材打架了。 　　正经人谁用体育器材打架啊？ 　　他知道了。 　　阿忒弥斯垂下视线，她还拎着弓，但是紧握弓的十指已经没有那么用力。 　　“……你要告诉他们吗。” 　　如果她的队友知道了会怎么样？ 　　身为罪犯的孩子，她似乎没有这个资格在少年英雄的团体之中再待下去。 　　能待在正义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算是偷来的幸运，是不该属于她的热烈。 　　其他少年英雄们或多或少都与正义联盟的英雄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她并没有。 　　罗宾是蝙蝠侠的唯一门徒，闪电小子是闪电侠的侄子以及助手，海少侠在海王的手下有着自己的职能，火星少女和火星猎人同样来自火星，超级小子直接就是超人的克隆…… 　　而她，她在大家面前宣称的，是绿箭侠的侄女这一件事……实际上是虚假的。 　　她和绿箭侠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是绿箭侠协助她，为她编造的谎话，他们信任她，认为她值得一个成为英雄的机会。 　　但是她好像搞砸了…… 　　如果他们知道她并不是……如果知道她的身份撒谎…… 　　她本只是一个游荡在哥谭，默默无闻的青少年。 　　她的母亲曾经有过短暂而璀璨的故事，但是她的人生在她陷入了双腿残疾的状况之后跌落。 　　而她的父亲……一个显然已经被蝙蝠侠登记在册的罪犯。 　　他几乎不怎么在她的生命之中占据温暖的记忆。 　　她那些记忆之中光彩的时刻都是与母亲和姐姐一起度过的。 　　而…… 　　而她的姐姐阮玉，带上了面罩，提起武器独自离开。 　　阮玉是看不上她们父亲的所作所为的，为什么他们会联手？ 　　但此刻这不是最大的问题，现在的阿忒弥斯在对或许会被她的队友们知道她一直隐瞒的秘密这件事感到一些克制不住的恐慌。 　　与光彩夺目，生在英雄的羽翼下的队友们比起来，她的出生似乎多了不少的污点。 　　绿箭侠好意为她隐瞒，但是、但是…… 　　她不想离开这里，在这短短的相处之中，阿忒弥斯完全爱上了成为一个英雄。 　　这就是她想成为的，想踏入的，走进这和她父亲截然不同的光明之中去。 　　“别担心。” 　　在阿忒弥斯紧张的时候，康出言安抚她。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阿忒弥斯犹豫了一会“……为什么？” 　　按道理来说，告诉他们或许较为正确的选择，揭露一个对其他人隐藏了黑暗秘密的存在，万一她是卧底呢？万一她来到这里是为了别的什么阴暗的目的呢？万一她别有用心呢？ 　　“唔……” 　　康摸了摸后脑勺：“这么说吧，我能理解你。” 　　他说： 　　“我也有过……差不多的感觉吧。” 　　怎么会……？ 　　阿忒弥斯微微睁大了眼睛。 　　如果他和康纳是同位体的话，他们应该是一样的才对。 　　“你不是超人的……？” 　　继承了那样全然正义且光明的基因，又怎么会质疑自己是否有资格走在这条的道路上？ 　　康不好说出实情，毕竟这还联系到这个世界的康纳，至少要等他做好准备告诉自己的队友这件事之后，康才好说出相关的事情。不然他要是比康纳先透露了这样的信息给他的队友们的话不太合适。 　　“唔……就像康纳一样，我是诞生在卡德摩斯的。” 　　在片刻的思索后，康开口这样说道。 　　“但是在我的世界之中，并没有什么闯入卡德摩斯地下的少年英雄们，也没有什么被带离那里的惊险故事。” 　　康为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那个人……或者说‘幕后黑手’吧，我从培养舱爬出来的第一刻就是在为了他战斗，在见到阳光之后也在为了他工作。” 　　莱克斯集团的宣传彩页上都把他印上去了，怎么说他都算是在为了莱克斯打工。 　　阿忒弥斯是真的将这个故事听进去了。 　　她微微屏住呼吸：“那你后来……” 　　“后来遇见了红罗宾……然后这样那样的发生了一些事情，接着他邀请我组队，就差不多是这样啦。” 　　康摊手。 　　“但不能否认的是，那个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好人，在各种多余宇宙之中他多数都是最讨人厌的那种罪犯。” 　　“但是别人的所作所为是不能定义我们自己的，对吧。” 　　康冲她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7章 异体同位026 　　. 0197 　　康和阿忒弥斯两个人，买了两个甜筒，一人一个地在快乐港市郊的林子边上边走吃。 　　或许是康十分健谈，也可能是透露出了秘密的阿忒弥斯与他感到了多几分的命运共同感。他们两还算聊得来。 　　“……所以，”阿忒弥斯有几分好奇：“你的队友们知道吗，关于你和你所说的那个罪犯的关系……？” 　　“知道啊。” 　　康啃了一口冰凉的草莓味冰淇淋，舔了舔唇。 　　“或者说全世界都知道吧。” 　　“……他们不会在意吗。” 　　阿忒弥斯犹豫地询问。 　　这就是她纠结的点，万一她的队友们……万一他们如此嫉恶如仇的正义之心不能够……或许只要一点的微妙变化，就能让她感到自己似乎卑劣的出生产生的格格不入。 　　康歪着头，不太在意地说：“我觉得你的队友们也不会在意的啦。” 　　绿箭侠能帮阿忒弥斯隐瞒身份，那这其中蝙蝠侠不知道康是不相信的。 　　而蝙蝠侠知道了，作为阿忒弥斯队友的罗宾肯定也会知道。 　　虽然其他队友可能不知道，但是蝙蝠侠和罗宾这两个多疑症患者、被害妄想症狂魔，他们都能相信阿忒弥斯，其他人在知道之后也没有理由不信任她对吧。 　　阿忒弥斯是哥谭人，哥谭人骨子里的警惕和多疑让她很难能够迅速地接受被队友们全心全意信任这件事。 　　她还有些犹豫，但是至少康的话让她觉得事情还不是那么糟糕。 　　他们聊了一会，互相分享了一些不太重要的故事。 　　直到某一个瞬间，康忽然感受到一阵不寻常的动静。 　　他在行走中忽然站定，抬起头看向远处，眼神略微凌厉了起来。 　　“……怎么了？”阿忒弥斯看出了他的反应，问到。 　　“好像有什么动静，我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 　　他听到了爆炸，听到了建筑物结构崩裂的声音，似乎有一栋楼正在摇摇欲坠。 　　在这个时候有人需要帮助。 　　阿忒弥斯也严肃起来，她抬手扶正了肩上的箭袋。 　　“在哪？发生什么了，我们现在赶过去——” 　　如果有人需要帮助的话，英雄的职责就是救人于水火，她们没道理置之不理。 　　“不算太远。” 　　康根据声音的方向分析了一下。 　　“我带你飞过去？” 　　他伸出手。 　　飞行的速度很快， 　　在远处城市之中发生的危险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 　　康带着阿忒弥斯赶到的时候，事情都已然结束了。 　　“这么快哇。” 　　康落在地上，摸了摸后脑勺。 　　在他们面前有一栋经历了爆炸的建筑，建筑歪斜着似乎马上就要坍塌了，但一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钢筋支撑着它的主体结构，勉强将它维持在了一个暂时安全的状态。 　　建筑内的人正在安全快速地撤离，在他们之前就已经赶来的英雄温和地安抚着受惊的人群—— 　　是超人。 　　康站定在了原地。 　　隔着一段空地，他遥遥看向这个世界的超人。 　　超人此刻正背对着康的方向，他在疏散陷入恐慌之中的群众的同时用他温和有力的声音安抚他们。 　　超人悬停在半空之中，先前不明原因的爆炸所产生的的烟尘还在四下飘荡，但是他的身周仿佛都有着无比纯净的神光笼罩，让他出尘般如神明天降。 　　鲜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那个艾尔家徽鲜艳而夺目。 　　遭到危险的人们在他的声音下有序地撤离，聚拢在远处的空旷地带，与姗姗而迟赶来的救援队回合。 　　每一个世界之中的超人似乎都是那样的超然。 　　祂如行走人间的神祇。 　　但是在超人的制服之下，他又是一个独立而鲜明的人。 　　他行走与灿烂的田野间，掌控着一呼一吸之间能灭世的威能，但是却用温和与善良拥抱这个世界。 　　康站定在不远处，他仰望着这个世界的超人。 　　似乎每一个世界的超人都能让他无法挪开视线。 　　他的出生是因为超人，他的道路是依存超人，他的一切一切，都与超人有着难以分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他能理解这个世界的康纳。 　　在得不到认可，得不到肯定，得不到人间之神半分垂怜之时。 　　他会去想，我是不是错了……？ 　　我是不是，不该存在于世间。 　　我何其幸运拥有这样与祂紧密联系的生命？或许不该有人能够染指那样的光辉。 　　存在意义被全盘否定的时候，使命和价值被完全无视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抗拒地仰望超人。 　　那样的辉光。 　　那样的正直与强大。 　　那样……不可磨灭的神迹。 　　“康……？” 　　阿忒弥斯在一旁喊他。 　　“超人在这里，那事情应该是解决了。” 　　她说。 　　“这里好像不需要我们了，要不我们帮忙去疏散群众吧。” 　　虽然她这样说，但是实际上连疏散群众的活都基本上完成了，所有的无辜者都被疏散离了那栋发生了爆炸的建筑。 　　所幸超人来得及时，没有任何人受到擦伤以外的伤害。 　　康没说话，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在思考着什么。 　　超人应该已经知道他来了。 　　…… 　　在爆炸案发生的现场除了赶来的英雄，还有繁忙的普通人。 　　消防队赶来的时候爆炸产生的火焰早在第一秒燃起的时候就被超人扑灭了。 　　“说真的，我觉得我们的活计实在是没什么成就感。” 　　参加消防队的新人扯了扯嘴角，他嘀咕着说。 　　一旁的队长听到了她的话。 　　“有人帮我们把最危险的部分做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队长从消防车上跳下来，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臂，她路过新人的时候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换做以前义警不活跃的时候，这样规模的爆炸我们消防队来都是要受伤的。” 　　队长咂咂嘴：“现在我们只需要来检查一下现场，查看一下事故原因，最后写个报告就好。” 　　所以来到现场的时候他们也不需要那么紧急地就开始行动，因为需要拯救的待救人员早就被拯救出来了，需要争分夺秒进行的工作早有那些速度快到不知道哪里去的义警们自愿承担。 　　“……招聘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新人消防队员嘀咕之中带着一点点的不满。 　　“他们都说当消防员是平民英雄，能帮到别人。” 　　“我们这不是都在帮忙？你难道指望义警们去做那些文书工作，然后去跟媒体解释发生了什么——？”队长手上动作迅速地准备着器械。 　　“别想乱七八糟的了，去准备好东西，进去探查爆炸发生原因——别太担心安危，如果是人为的话那些义警早就处理掉了。” 　　“——别担心。”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空中响起。 　　新人消防队员回头，看到眼前的一幕让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是超人。 　　从天空降临。 　　落在他们身前。 　　“没有什么人为的痕迹，按照我的分析这是一场天然气管道老化发生的意外。” 　　超人说，他嘴角似乎习惯性地带着点上扬的弧度，让他看上去十分亲切，就像是在出门的时候会碰到的，与你点头之交的邻居那样让人感到安宁的存在。 　　“谢谢啦！” 　　队长似乎见识过这套操作，较为熟悉这样的流程。 　　“不过我们的检测还是要做的，不然写不出报告来。” 　　总不能在报告上写“因为超人说了什么什么所以什么什么”。 　　超人又不能在领导面前给她作证她写的都是真的。 　　超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他并不只认为这单纯地只是一场天然气管道老化发生的意外。 　　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一点，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在里面，全然的意外，全然的突发事件。 　　可……可他当时正在追查着一件似乎是他的敌人给他找的麻烦带来的后续事情，突然就在他线索的尾端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很难说这里面没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为什么？ 　　这样198爆炸是为了毁灭什么证据吗。 　　但是这不正常。 　　他来的非常及时，或者说因为他对这里早有关注，几乎是在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他就到达了这里。 　　超人的速度非常的快，他是能够和闪电侠赛跑的存在，他的速度能够抵得上拥有了神速力的闪电侠。他都没能在这样快的时间之内发现有什么被爆炸损毁了。 　　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被销毁的东西。 　　那这样的爆炸…… 　　难道真的是一场意外？ 　　此刻，站在远处的两人正在小声交流。 　　“不走吗？” 　　阿忒弥斯低声问康。 　　“还是说你打算上去和他聊聊？” 　　她琢磨了一会：“或者你想拖住他咱们现在把康纳叫来？” 　　阿忒弥斯也知道康纳一直想要找超人谈谈这件事，他对超人的执念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不过她也没有找到超人的手段，与正义联盟也没有什么关系在里面，她实在是难以帮上忙。 　　但现在她看到了超人，第一个就是想到要不要叫康纳过来。 　　只是单纯地叫康纳过来，肯定是赶不上的。 　　康纳的速度哪能有超人快。 　　康同样压低声音回她，“你知道你压低声音他也听得见你的对吧。” 　　“……” 　　阿忒弥斯沉默了一秒钟。 　　“那你为什么要压低声音回我？” 第198章 异体同位027 　　.0198 　　“等等——”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后边喊。 　　超人在解决了爆炸事件之后选择了以最快速度离开事发现场，此时的他已然飞入空中，流云在他身边划过，阳光洒落在他身上。 　　靠近天空也更靠近太阳，这里空气都更为充满力量。 　　“卡尔——！” 　　那个年轻的声音飞速靠近，他喊他。 　　那个声音已经很近了，对方极力提高速度，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超人很难装作没听到。 　　如果他现在提速飞走，实在是显得过于刻意了。 　　太尴尬了。 　　超人飞行动作略微僵硬了一点，他身影顿了顿，最终还是在空中停了下来。 　　他悬停在空中，足尖向下，披风在他身后飞舞。 　　天空倒映在他蓝色的双眸之中，那样深远的眼睛仿佛永远在注视着整个世界之中的生灵，人间之神高悬云端。 　　超人回过头，一个身影飞速朝着他飞过来，然后在距离他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好哎！” 　　那个飞速赶来的少年小小欢呼一声：“还以为赶不上呢。” 　　少年穿着紧身的制服和黑色的皮衣，他的面容和制服都很好地昭显了他的身份。 　　少年脸上带着一些欢快的情绪，似乎为了追上了目标这一件事感到开心。虽然他能飞，能够跃出地面的限制开始追逐对方的行动的，但是如果超人不是选择停下而是提高速度，那他确实没办法赶上超人的飞行。 　　“我们能聊聊吗？” 　　那个少年眨了眨清澈的眼睛，略带期待地说到。 　　而超人—— 　　超人实际上在爆炸案的现场就听到了对方和阿忒弥斯的对话。 　　他也从蝙蝠侠那里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关于异世界来的两个年轻的少年英雄的事情。 　　所以他实际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一开始，或者说到现在都并没有觉得这该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如果另外一个世界的超级小子、和这个世界的那个一样……这也不该是他要管的事情。 　　况且罗宾已经说服蝙蝠侠，让他们来调查这方面的事情，他更不打算插手了，他相信罗宾是一个非常具有计划性和执行力的少年，他保证过的事情那就基本可以信任他能够做到了。 　　但是—— 　　为什么这个来自另外世界的“超级小子”会想要和他谈谈？ 　　如阿忒弥斯所说的那样你，准备拦住他然后喊这个世界的那个……那个他的克隆人过来吗？ 　　这有什么必要呢。 　　诚然，超人对这个世界的那个，他的克隆人的存在感到几分尴尬。有什么人偷走了他的DNA样本去制造一个他的克隆人来妄图代替他这件事很难让谁有什么正面的情绪，哪怕是超人也不能幸免。 　　那个克隆人的出现完全超出了他的计划，也超出了他的自我认知。 　　谁都说超人是纯然善意的伟大正直光明的存在，但是实际上他也不能免俗地拥有常人会拥有的情绪。 　　那个孩子的出现过于唐突，让他分外难以接受。 　　他不是读不懂对方那样期待的眼神，与他如此相似的蓝色双眸之中的渴望与憧憬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样的情绪。 　　超人不是瞎子，甚至他的观察力超乎常人地出众，他能感受到那个克隆人对他有着一种别样的执念和坚持。 　　但是……但是他又要怎么去回应？他又该怎么去回应？ 　　就连蝙蝠侠那样不擅长这方面内容的家伙都来劝告他，让他去和那个孩子谈谈。 　　但是超人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那个作为他克隆人，并且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代替的他存在。 　　虽然他清楚，那个被克隆出来的存在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一切想法都是被幕后黑手植入脑海之中、本身精神世界之中一片白纸的孩子。 　　而他作为最后的氪星之子，对于这样存在着氪星基因的血脉理应担起责任。更别说他作为超人，作为正义联盟的一员，他本该对这样出生的无辜者投去帮助和关切。 　　但是作为他自己，作为克拉克·肯特。 　　他很难说服自己飞快地接受这一件事。 　　实际上他根本没法就这样接受。 　　超人面对着现在漂浮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这个来自另外的世界的“超级小子”，似乎和这个世界的一样同是源自于他的克隆。 　　他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也无从对比两人之间的区别，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似乎两个世界的“超人克隆”存在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区别在里面。 　　“……我还有任务需要执行。” 　　超人简短地说到。 　　“或许下次吧。” 　　他尝试结束这段对话，转身再度飞走。 　　“等等！你等等——” 　　少年不依不饶地追着他，他一边飞着，一边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 　　“你别跑！” 　　超人沉默地飞走。 　　他大概能察觉到这两个世界的超级小子之间有着的区别的。 　　至少，在之前，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尝试着找他搭话的时候，他找了个拙劣的借口离开的时候，对方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而这个，另外的世界过来的超级小子。 　　他几乎能称得上不依不饶地穷追猛打了。 　　介于平行世界的同位体理论上来说是同一个人，这样在一个照面之中就能被察觉到的明显区别，让超人觉得……后者似乎有一种，被偏爱的任性。 　　像是面对溺爱自己的长辈，毫无顾忌地胡乱撒娇。 　　而那个只是哑口无言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的超级小子，没有这样的自信。他每一个举动都只有小心翼翼。 　　在超人身后追逐着飞行的超级小子——康。 　　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飞着。 　　他很清楚如果超人真的想要离开，他是追不上的。 　　他的速度根本没办法赶上全力以赴的超人。 　　康优与这个世界的康纳的一点是他能够飞行，他能够在超人起身离开的时候抓住机会赶上他，哪怕只有一会。 　　除此之外……或许他较为有优势的一点是，他知道能去什么地方找到超人。 　　他可以直接大大方方降落斯莫威尔的农场，敲开肯特家的大门，向玛莎·肯特询问克拉克的下落。 　　说不定还能蹭上些晚餐。 　　和玛莎多聊一聊，等克拉克回来的时候玛莎自然会帮他说话。 　　他对自己讨人喜欢的本领还是有点子自信的。 　　要是玛莎都帮他说话了，克拉克怎么能不听妈妈话呢？ 　　换一种方式来说，他也可以换上常服，直接大摇大摆走进星球日报的大楼，推开大门喊一声他找克拉克·肯特。 　　上班时间的肯特记者总该在自己的工位吧？ 　　他要是出去跑新闻不在，或者“在厕所拉肚子”之类的理由离开了，康可以就在他的工位等他回来。 　　而这期间，对情报异常敏感的露易丝绝对会来找他说话，打探消息。 　　能和露易丝搞好关系克拉克还跑得掉吗？ 　　但是这以上所有的方法都不适合使用。 　　这直接撞破对方秘密身份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了。 　　有一些踩在康的底线上，他一向是赞成保护秘密身份的那一派。 　　虽然他本人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秘密身份正在使用，他在自己的世界现在都是作为超级小子本人在学校上学和在片场工作，但是这不代表他不尊重其他人的秘密身份，更何况是超人。 　　或者他可以去正义联盟的瞭望塔？ 　　但他可没有能够进入瞭望塔的权限，直接飞过去他也没那个速度脱离地心引力飞进宇宙之中去接近如同卫星一般挂在空中的瞭望塔。 　　再或者去北极的孤独城堡？ 　　不过孤独城堡对于超人来说也是属于秘密基地一般的存在，直接暴露出自己知道一切这件事看上去实在是有些信息不对等基础上的傲慢了。 　　所以如果康想和超人交流，而不是选择什么激进的手段，也不打算直接戳穿对方的秘密身份和克拉克交流。 　　那现在这个时候，意外之中遇见超人应该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 　　可不能让他给跑咯。 　　康一边飞行着，一边思索着。 　　他要么能在一句话只能将对方留下来，要么要想一个能够让对方听他说话的方法，又或者不需要多仔细倾听，只需要对方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 　　最终他停在了原地，悬停在空中，看着不远处对方飞离的背影。 　　“所以，”康开口了，声音不是很大。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超人吗。” 　　他声音几乎带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冷漠和细微的嘲弄。 　　“面对责任落荒而逃？” 　　“不是人间之神了吗。” 　　他略微抬起下巴，冰冷的灰色双眸之中带着些疏离和高高在上，但是唇角却是有着一点向上的弧度。 　　风卷起他略长的黑发，湛蓝的天空倒映那双眸子之中，也不能掩盖那事实上是一双纯然浅灰色，不带一点蓝意的虹膜。 　　超人猛地停下了离开的动作。 　　这样的语气他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并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嘴里说出来的。 第199章 异体同位 　　.0199 　　超人回头了。 　　康的作战计划至少成功了个开头。 　　他得到了对方的注意力。 　　以一种微妙的方式。 　　他敢肯定他刚才的“表演”绝对能让超人有一种既视感，一种面对着让他苦难的反派的既视感——完全就是莱克斯·卢瑟会说的话。 　　强调世人对超人“神格”的认证，然后用自己的语言击碎世人对超人这样的认知。 　　一般来说康不会赞同莱克斯的想法。 　　他很喜欢“人间之神”这个人们对超人的称呼，感觉特别酷。但同时他也深刻地清楚超人“人性”的那一面，作为那个小镇走出来的金牌记者，温柔忠厚的克拉克·肯特。 　　但是此刻他不是想要真正表达着这个字面上的意思。 　　康想要传达的想法是，如果超人抛下康纳不管，是否康纳就会成为这个样子？ 　　不再是追随着超人步伐前行的他，是否会走上莱克斯·卢瑟所期盼的道路？ 　　他不是不相信康纳会永葆初心，维持绝对的正直善良；他也不是不相信自己内心不存在阴暗邪恶的一面。 　　他只是……在了解过那样会存在的未来，那多元宇宙之中会发生的事情……在莱克斯·卢瑟的操纵下走上错误道路的他。 　　康会去想，这一切是否是会有什么契机？他是否又能阻止这一切？他是否能……是否能阻止那样的自己？ 　　隐约之中，他总觉得自己最后还是会到那个只闻其声的世界之中去走一趟的。 　　到时候他大概会面对着更加年长，但是却丢失了自己最初那颗心灵的自己。 　　那样的自己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 　　只是因为没有超人的引导吗？但是失去了引导就会成为糟糕的样子，这是否又说明他本身并不是一个纯然能够继承超人道路的存在？ 　　康对自己的未来抱有困惑的态度，但是这不妨碍他试图在这个世界之中阻止他认为可能变得糟糕的事情。 　　所以他尝试着用这样的方式和超人说话—— 　　一是用这样的态度尝试让对方停下离开的脚步。 　　二是……他想说，如果超人就此离开，是否超级小子的未来就会向他现在的这种态度靠拢？ 　　这种，居高临下地批判超人的态度。 　　这种蔑视着人间之神的态度。 　　带着几分“你不在乎他他就会变成我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哦”的意思。 　　你想看到有人会走上这样的道路吗？ 　　莱克斯·卢瑟很显然已经接触了康纳了。 　　他会再做一些什么吗？ 　　他会再计划着一些什么吗？ 　　康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阻止这个世界的康纳拒绝莱克斯·卢瑟。 　　他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都没法完全拒绝莱克斯给他提供的各项便利，他深知自己内心深处仍旧在期待着什么。 　　就像是他偶尔会想，自己世界之中的莱克斯和其他那些糟糕世界之中的莱克斯不一样的。 　　至少，没那么糟糕。 　　这就让他能够有期待着一些什么东西的空间。 　　而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他完全不好评价。 　　虽然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在正义联盟的记录之中仍旧是危险级别十分高的反派和犯罪分子，如果他要做正确的事情，应该是阻止这个世界的康纳和卢瑟见面，或者阻止他们有更深入的交流。简而言之就是他需要提醒康纳，才能算得上正确的事情。 　　但是实际上他自己本身就没有在做这样的事情，很难说得上是能有多理直气壮地去告诫康纳。 　　所以或许超人可以。 　　虽然要做这样的事情似乎并不能算得上完全是超人的责任，他不愿意接受康纳好像也不能强迫他。 　　但是康不想看到他预想之中糟糕的未来，所以他需要做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 　　超人停下了。 　　他漂浮在距离康有好一段距离的地方，但是哪怕是这个距离，双方都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话语。 　　“你不负责吗。” 　　康尖锐地指责。 　　虽然超人从未要求过康纳的降生，他在这其中半点参与的份都没有。 　　但是…… 　　“氪星本来的繁衍形式也不是自然生殖吧，” 　　康说：“所以他和一个普通氪星小孩有什么不一样——？” 　　氪星人的繁衍已然进化掉了漫长的怀孕过程和自然生殖。虽然超人本身，作为最后的氪星之子，他的父母是自然生殖诞下的他，在星球毁灭的最后关头，将仍旧是个婴儿的他放入逃生装置送出氪星。 　　但这不影响其他氪星人都不是自然生殖的这个真相，双方都清楚这个。 　　超人楞了一会，他没有反驳，没有说话。 　　“作为最后的氪星之子……最后的艾尔，遇见懵懂的族人只愿意逃避他的存在吗？” 　　康问他。 　　“你觉得乔-艾尔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乔-艾尔，超人的生父，预测到氪星即将毁灭的科学家，但是他尝试拯救氪星的游说和一切努力都没有收获期待之中的成效，氪星的毁灭依旧到来了，绝大多数的人们都没能逃离这样的命运，包括他自己。 　　“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他你就去告诉他。” 　　康双手环在胸前。 　　“告诉他你觉得他不配穿着那样的标志，告诉他不能擅自使用你的名号。” 　　“不然让他的期待一次次破碎又有多英雄了？” 　　“……” 　　超人什么都没说，他沉默着。 　　好哎。 　　康心里琢磨着。 　　我居然面对超人把对方说到哑口无言。 　　我好厉害。 　　我一会要去和提姆吹嘘。 　　而超人，超人虽然很难接受康纳的存在，但是他也不能真的跑到人家面前去说这种话，那样太混蛋了。逃避是一回事，当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又是另外一回事，超人他还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最终，超人开口了。 　　虽然康纳穿上那样的制服，使用那样的代号的最终拍板人其实是蝙蝠侠，但是这其中也有他的默认。或者说在他的逃避之中对方直接当做他默认了。 　　“……你今天是在想找办法说服我去和他聊聊是吗。” 　　他看破了康的意图，康的手段也没有多高明。 　　“那你要去么？” 　　康原本刻意做出来的那种锐利感在几个呼吸之间消失掉了。 　　他略微歪着头。 　　“你不去的话我就晚点再来问问。” 　　他摆出了一副准备长期作战的态度。 　　超人在漫长的沉默之中终究是无可奈何：“我会去找他……聊一聊的。” 　　他说：“只不过，只不过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面对蝙蝠侠对他在这方面的直白质问他都能厚脸皮转移话题，但是面对一个不依不饶的青少年，他实在是…… 　　虽然他还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那个作为他克隆人的孩子。 　　至少……至少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这件事。 　　但或许一次真正的谈话终究是要到来的。 　　连蝙蝠侠都在催促他去和那个孩子谈谈。 　　“多久呢。” 　　康一脸纯良地掏出手机。 　　“我定个闹钟。” 　　“……？” 　　超人虽然从未和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正面谈过话，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孩子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性子。 　　最好不是。 　　感觉有点难搞。 　　“你是不能接受他是克隆的那一部分吗？” 　　康歪着头询问。 　　超人没说话。 　　“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康说：“氪星人的基因是很难做到完全克隆的，不稳定的结构让它异变概率极高，一般造出来都是奇怪的生物——” 　　“所以不管是我还是康纳，我们都不算是狭义上的‘克隆人’。” 　　康眨了眨眼睛，看着超人略微有一些意外的表情。 　　“我们的基因当中存在一部分的人类基因，一半吧大概——这听上去就和氪星人曾经的繁衍方式差不多了吧？培养舱造小孩？” 　　这样听上去是不是就好接受一点了……？ 　　毕竟喜当爹是人类文明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至于基因的另外一半有什么状况…… 　　康觉得最好还是说到这里就打住，剩下的暂且先不要透露为好。 　　要知道他们身上另外一半基因来源于莱克斯·卢瑟，今天就让这个克拉克进行一次三观重塑。 　　什么我和我的宿敌有了孩子的离谱剧情，如果不是真实发生的，真像是什么不可描述的嗷三站里存在的同人文里会出现的故事。 　　这个克拉克看上去接受能力很弱的样子，估计没法接受那样的事实。 　　不像是他的克拉克，他在对方复活归来的那根时候忽然出现到他的北极秘密基地之中理直气壮地喊爸爸，他都能在一瞬间的懵逼之中接受这样的事实，并且从他身上的蛛丝马迹之中分析出莱克斯·卢瑟到底在他本人“死去”的那一段时间里做了什么好事。 　　平行世界与平行世界的同位体之间还是存在参差的，哪怕是超人也不能免俗。 　　康所说的事实倒是让超人感到了一瞬间的惊讶。 　　那么这样说的话那个孩子并不是纯粹的能被理解为他的克隆体？ 　　不是一个来自邪恶的窥视制造的他的存在的翻版，而单纯地是一个……拥有他一半基因的孩子？ 　　忽然被告知自己有个与自己分外相似的克隆人，和被告知自己有一个之前自己并不知道的小孩……或许一般人说不上哪个更难接受，但是对于克拉克来说至少后者比前者的感官稍微好一些…… 　　比起让人感到不适的前者，后者相较之下就意外地像是足够真实的事情。 　　只不过，他的直觉还是让他对这件事感到不太舒适。 　　【作者有话说】 　　最近挺忙的……存稿完全见底了。 第200章 异体同位029 　　.0200 　　快乐港，正义山基地。 　　“我回……唉你们都在？” 　　康踏出泽塔通道的时候，就看到正义山基地的大厅之中聚集着几人。 　　不只是这个世界少年正义联盟的其他人，连红罗宾此刻也在这里。 　　少年正义联盟小队的人似乎刚从任务归来，身上还有些许战斗之后的痕迹。 　　他们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康纳站在较远的地方。 　　小队之中的气氛似乎有一些微妙。 　　屏幕上正显示着一副地图，上面有处位置被圈了起来打上了标记。 　　红罗宾站在距离屏幕最近的地方，似乎在康来之前他正在讲述屏幕上的东西。 　　康扫视一圈，和情绪似乎有些奇怪的康纳对上了视线。 　　穿着黑T恤的小超人直接向他走来。 　　在经过他的队友的时候，梅根似乎想要伸手拦住他一下，但是被康纳直接忽视。 　　那双湛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康……他看起来，好像有一些……生气？ 　　他为什么要生气？ 　　康没想明白，带着几分困惑地站在原地。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康纳咬牙切齿地询问，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康第一次感受到他的这位同位体的愤怒，并且这样的情绪还是直指他的。 　　“……什么？” 　　他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康纳在说什么。 　　“超人。” 　　康纳显然已经被浸泡在愤怒的情绪当中，他那双湛蓝的双眸此刻略微泛着红色的微光。 　　“你怎么知道……” 　　他才和超人对话完不久。 　　阿忒弥斯说的？毕竟当时她在那里，她知道康去找超人对话了。 　　但是康觉得不像是，虽然面对的是她的队友，但是她不像是会直说一切的那种，特别是在他们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互相交换了秘密之后。 　　“今天发生的那一场爆炸。” 　　红罗宾适时地插入了这一场对话。 　　“新闻有报道这一切……但是这不是重点，” 　　新闻报道？红罗宾这是在提示他，康纳是从新闻报道上知道的这一切吗？ 　　在媒体的镜头之下，超人飞离现场的时候他追着对方的背影而上？ 　　“重点是……” 　　红罗宾缓慢地说着。 　　“我们从那个地点检测到了位面壁垒的波动，那是一处疑似位面壁垒薄弱点。” 　　他严肃地表述着。 　　“那个爆炸案很可能和另外的平行世界有关。” 　　“并且很可能就是之前导致了那些异常读数的缘由。” 　　罗宾在这个时候接话。 　　“我们在调查之后发现了一些问题。” 　　超人也去过那里，但是超人没有发现吗？ 　　超人的超级视力和听力让一切在他眼中无所遁形，基本上没有他找不到的线索。但或许是超人当时意识到康正在那里而想最快速度离开，也或许是超人有着别的需要专注的东西。 　　又或者是罗宾们作为侦探的能力更强，也可能是线索在超人离开了的之后才缓慢出现。 　　不然总不会是什么非常了解超人的存在策划了能让超人都注意不到的事情吧。 　　“我在当地的安保系统之中发现了被监控过的痕迹，还有一些残存的探查设备留下的迹象。” 　　红罗宾说：“这能解释了之前的数据波动，有什么来自另外平行世界的人正在向这个世界投来注视。” 　　“或者不止如此，按照近几天的读数来分析，或许已经有人潜入了这个世界。” 　　罗宾说：“但是我们无从得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否报以别样的目的而来。” 　　康与红罗宾虽然也来自另外的平行世界，但是他们两个向大家展示了自己的友善和无害性。在原本的世界也作为英雄存在，并在这个世界也有提供过一定的帮助——主要是红罗宾帮助罗宾了解平行世界的问题。 　　而现在未知的存在并没有暴露自己的目的，这让罗宾警惕起来。 　　康纳此刻还看着康，似乎仍旧等待他给出一个解释。 　　“好吧我确实是去找他了……” 　　康无奈投降，摊手道：“我只是想让他来和你聊聊——” 　　“我有请求你这样做吗！？” 　　康纳怒火中烧。 　　对方绕过他直接去找超人的行为根本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认为他自己做不到吗？ 　　他自己就没法让超人多朝这边看一眼了吗？ 　　因为他很弱？ 　　康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同位体这样正面怼，他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张了张嘴，但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那双灰色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对方，他看到了对方身上完全被点燃了的怒火，被激起的气焰。 　　他……他做错了吗？ 　　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 　　“我只是想帮……” 　　“我又没让你帮忙！” 　　康纳咬着牙，他蓝色的眼睛已经开始往红色变化了。 　　因为他很弱吧。 　　就连和超人说上几句话都做不到。 　　对方能追得上超人，能让那个对他无比冷漠的人转过身来和对方交谈。 　　他能够飞行，他能够光彩四射。 　　那才是氪星人该有的样子不是？ 　　那他是什么？ 　　他就像是残次品，就像是根本没有开机的破旧机器人。 　　他的力量残缺而弱小，他根本没法让超人多看他一眼。 　　“哇，冷静，冷静一下兄弟——” 　　康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抬手做着下压的手势尝试用着肢体语言让对方冷静一下。 　　“你这是怎么了啊——？” 　　而康纳已经不想再聊了。 　　他的怒气达到了定点，勉强保持的理智让他不至于和对方在这里打起来，他只是转身就走。 　　但是康还是困惑着，他没打算让对方直接就这样离开，他抬手去抓住对方的手腕：“康纳——” 　　他喊了一声。 　　“你等等，到底怎么……” 　　“放开！” 　　康纳甩开了康拽住他手腕的手。 　　那一瞬间使劲之大，让哪怕是康也感受到了几分手臂的发麻。 　　只不过是那一瞬间，康绝佳的动态视力让隐约在对方黑色短袖T恤作为的制服袖子下看到了什么东西。 　　康纳的手臂上有什么东西？ 　　好像是个贴纸？ 　　康纳不再给懵在原地的康半分关注，他甩手就走，脚步踩在地上都显得分外用力。 　　在大厅的沉默之中他离开了这个空间。 　　“……” 　　“……” 　　“……他今天果然还是有点不对吧。” 　　闪电小子嘀嘀咕咕。 　　“你傻的吗，现在才觉得他有点不对？” 　　阿忒弥斯撇了闪电小子一眼。 　　“发生什么了到底，”康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了？” 　　“……他今天，”罗宾四下看了大家一眼，最后决定自己来发言。 　　“他今天忽然能飞了。” 　　康纳在少年正义联盟的任务之中，忽然毫无征兆地展现出了飞行的能力，甚至还能使用热视线。 　　极高温度的热视线所到之处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完整的东西。 　　康纳完全是以一种脱离团队的暴力手段解决了这一次任务的一切问题，并且似乎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让康更加困惑了：“那不是挺好的吗？” 　　忽然学会飞了？挺好的啊。 　　他本人就觉得会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能解决大多数烦恼。 　　“不止这样，他还忽然变得很厉害。” 　　闪电小子补充到。 　　力气似乎也变大了，敏捷度也变高了。 　　“但是脾气变超差。” 　　阿忒弥斯接话。 　　如果说以前是个一碰就鼓气的河豚，现在就是在爆炸边缘的C4炸药，爆炸的时候会把方圆十里一起统统捣碎。 　　“虽然说平时他脾气也不是很好啦，但是今天是真的超差。” 　　闪电小子似乎心有戚戚。 　　“他青春期叛逆的时候到了吗？” 　　阿忒弥斯用胳膊肘怼了胡言乱语的闪电小子一下。 　　康困惑地摸了摸后颈。 　　康纳因为能飞了忽然变得暴躁？因为能力提升了而脾气不好？ 　　这说不通啊。 　　他比其他人多一条的信息就是，他知道康纳在不久之间……和莱克斯·卢瑟见过面。 　　所以他在茫然地排除了那些明显错误的可能性之后，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给他下药了？ 　　不然怎么变化那么大？ 　　但是为啥啊。 　　他刚看到康纳的那天，刚和莱克斯·卢瑟见完面，也看起来很正常来着？ 　　难道说是他们在这段时间之内又见面了？ 　　但是康分析了一下时间，思索了一下少年正义联盟的任务时间。按照这样的时间表来说双方不太可能有时间见面。 　　那是在那天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些什么？ 　　下的药有潜伏期？还是说……莱克斯·卢瑟给了康纳一些东西？ 　　康忽然想到了刚才，康纳在挥开他的手的时候，无意之间露出来了胳膊上一点奇怪的东西。 　　像是什么贴纸，或者说，贴片。 　　……是那个吗。 　　他呆不住了。他向来是行动派。 　　有了想法他就想去求证，他直接跟着康纳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过去看看他！” 　　他说。 　　其他人想提醒他或许康纳想一个人待一会的，但是他们的语言没能阻止康的行动。 　　所以就在一分钟之后，康就已经站在正义山基地之中康纳的房间门口扣扣扣地敲门了。 　　【作者有话说】 　　200章啦~！还有今天情人节快乐呀ww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XD 　　本文连载至今已经六七十万字了，这差不多七个月的时间一直维持每天3k+的更新没有断过……每天都需要腾几个小时出来写……但因为本文是全文免费的！完全是为爱发电QWQ全靠一腔热血和大家的陪伴更了六七十万字QVQ 　　但是人还是要生活的……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有点忙实在是腾不出空来码字了……不然天天三点睡六点起阎王都夸我好身体（。_ 。 ） 　　明天还有一章更新，然后不出意外3/1号才会回来继续更新了……（本来存稿量其实可以覆盖这段时间，但是阳完以后存稿已经一滴也没有了。） 　　总之谢谢喜欢这篇文的大家，咱们下个月见XD 第201章 异体同位030 　　.0201 　　康敲响了房门。 　　他敲了几下，等待了一会。 　　四周一片安静，房间内也没有动静。 　　康侧耳听了几秒，没听见声音。 　　怎么了？ 　　他再敲了敲门，这一次依旧没有人回应。 　　“他不在房间。” 　　一个声音从康身后传来，他回头，看到红罗宾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监控上可以看出来他出去了。” 　　“出去了？” 　　康感到困惑。 　　“去哪了。” 　　他想不到康纳能去什么地方，按理说除了正义山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呆。 　　“我不知道。” 　　红罗宾说。 　　“居然还会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又没有在他身上按追踪器。” 　　康一脸看稀奇的表情。 　　红罗宾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东西。 　　“我从他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这是什么。” 　　康探头去看。 　　红罗宾手上有着一张黑色的盾形贴纸，上面有着一个S形的艾尔家徽。 　　这张贴纸的颜色显得有些灰暗，边角略微翘起，似乎是被粘贴在什么地方然后再撕下来过。 　　显而易见的被使用过的痕迹。 　　“……已经被使用过了，里面的有效成分都消耗完了。” 　　红罗宾略微皱眉。 　　“只能分析出……或许是某种高刺激性激素药剂。” 　　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似乎是看到过……他好像把什么东西贴在手臂上，藏在衣服下边。” 　　“我怀疑，”红罗宾收起了他展示出来的这张贴纸：“这和他在此次任务之中的变化有关。” 　　他谨慎地分析：“一种以透支生命力为代价而提高作战能力的手段，副作用或许是对情绪有所影响。” 　　“康纳不可能自己能弄得到这种东西。” 　　答案只有一个。 　　“莱克斯·卢瑟。” 　　康睁大眼睛，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康纳因为遇到了莱克斯·卢瑟，知道了真相之后的情绪不稳定。 　　或许这些东西就是那个时候的莱克斯·卢瑟给到康纳手上的。也有可能是后来他们又见面了一次？ 　　但是无论是哪个时候康纳收到的这个东西，很显然他已然决心开始使用它了。 　　按照红罗宾的说法，这个缓释药剂的贴纸虽然能够在短时间能迅速地提升作战能力，能够激发出康纳基因之中的那些未曾展露出来的超能力，但是……但是同时也有着强烈的副作用。 　　康纳今天情绪格外暴躁一点就炸或许就是副作用之一。 　　康纳大概是将这个东西随身携带了，只留下了一片用过的漏网之鱼被追查到了蛛丝马迹。 　　但是红罗宾暂时还没有拿到原本的这个贴纸对上面存在的成分做更具体的分析，很难说它是否还有着更强烈的副作用，至少目前来看，会让人透支生命力就很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康纳知道吗，他知道这个东西具有强烈的副作用吗……？ 　　还是说，他哪怕知道这些，也还是义无反顾地想要使用它？ 　　康的表情微微沉了下去……他感到……很奇怪。 　　因为他在这一瞬间，想起了系统之中的那个道具。 　　【浓缩太阳水1.2（道具说明：浓缩了金色太阳能量的一次性药剂形道具）（被动效果：为喝下该药剂的存在提供大量金色太阳能量，大幅度提升所有身体指标至上限指数，大幅度强化特殊能力。氪星生命使用该道具，具有极强的加成效果，但是在药剂失效后随机获得1-7个负面效果。）（道具效果：饮用药剂使用提高能力，药效存在期间持续消耗已储存的游离生物能，并在药剂效果结束之前停止获取新的游离生物能。）（道具特异性：具备保密性，不可被非宿主生命使用。）】 　　大幅度提高能力。具有副作用。 　　并且在他唯一使用过这个道具的那一次……不大的瓶身上，有着明显的Lex Corp. 的标签。 　　那是来自莱克斯集团的科技。 　　虽然很显然并不是在他的世界之内生产的，但是这也代表着……在某一个世界之中存在。 　　系统会从平行世界之中收罗东西来作为奖励的道具这一点是康在最最开始就知道的。 　　他第一个获得的道具就是系统从平行世界的他的同位体那偷偷顺过来的墨镜。 　　作为拥有同样审美的同位体，他也很喜欢那个墨镜。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系统之中会有那样的道具？ 　　虽然系统给兑换道具的前置条件设置了很多，但是康依旧能通过各种手段兑换到这样的道具，甚至他已经使用了一次。 　　这个【浓缩太阳水】的存在，代表了什么吗？ 　　是某个世界的莱克斯制造出来的东西吧，他想用它来做什么？ 　　如果说康是一台计算机，那现在他的CPU都要烧起来了。 　　他在思考着。 　　尝试把系统的目的和系统为什么要提供这个道具联系在一起。 　　尝试着思考他获得的【浓缩太阳水】这个道具，和这个世界的康纳获得的这个盾形药剂缓释贴纸之间是否存在相同的意义。 　　他觉得自己似乎缺失了很重要的一环，没有想通一个关窍。 　　这让他仿佛在迷雾之中无法抓住灵感一样没能找到线索。 　　一团一团的情报错综复杂地呆在他脑海之中，彼此之间仿佛有着什么重要的联系，但是这样的联系在他眼里又格外不清晰，难以梳理出有条理的脉络。 　　“我去找罗宾。” 　　红罗宾转身离开。 　　“他应该能有办法找到这个世界的超级小子在什么地方。” 　　如果他没法子找到，提姆会看不起他。 　　不给自己的队友偷偷装追踪器的罗宾是没有匠人精神的。 　　红罗宾执行力很强，直接就去找到了正在和队友们商议着事情的罗宾。 　　……但结果，这个世界年轻的罗宾真的没办法找到康纳现在的行踪。 　　红罗宾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恨铁不成钢。 　　看得罗宾感到莫名其妙。 　　“……或许康纳想要一个人静静。” 　　海少侠来打圆场。 　　他语气温和且坚定，让人听起来就能十分信服，也不怪得他会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不。” 　　红罗宾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否定了海少侠的话。 　　“会出事的。” 　　“你有什么证据？” 　　闪电小子迅速接话询问。 　　“预感。” 　　红罗宾不搭茬。 　　几人互相看看，都在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不太相信。 　　但是罗宾的眼神却略微凝重了起来。 　　他敢肯定对方绝对不是单纯的因为预感这一个理由就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他对红罗宾的个性也有自己的理解。 　　红罗宾不会在毫无证据支撑的情况下说出某个猜测，哪怕单纯地只是猜测，他也会提出有参考价值的证据出来。而单纯的预感两个字，只说明了，他手上实际上是有证据的，但是他没准备说出来。 　　至少，不准备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说出来。 　　“我们聊一下。” 　　罗宾掠过了红罗宾的身边，直径走向外边。 　　…… 　　此刻，某处未知地点—— 　　头疼。 　　康纳只觉得眼前头晕目眩。 　　他似乎经历了一场出乎他意料的昏迷。 　　他挣扎着从混沌的黑暗之中拯救出自己的清醒，尝试从昏迷之中将自己拔出来。 　　康纳用力眨了眨眼睛，想让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眼前的亮度，身体缓慢地从怪异的休眠状态之中脱离。 　　这是哪？ 　　他阴影记得自己刚刚离开了正义山不远，本是只想在周围走走，大概会去海边待一会。 　　但是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脑海混乱得不太记得了。 　　他知道在用了卢瑟给他的那个道具之后自己似乎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但是他没法停下使用那个。 　　使用那个的时候……那样的力量感…… 　　他可以飞行，可以用双眼射出热视线，可以看透墙壁或者障碍，一拳下去的力量也远超他原本的能力。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强大。 　　在那样的时刻他感觉到自己几乎无所不能。 　　不再是无用而弱小的那一个，这让他觉得自己在接近超人的世界。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直觉现在这件事不会是他使用了那个道具的后果。 　　要说这是后果的话也太奇怪了点。 　　康纳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发昏的大脑清晰一点。 　　他意识到自己坐在地上，他撑着身子试图站起来，但是四肢似乎还有些不知道为何的无力，让他显得有些虚弱。 　　虚弱。这一点也不“超级”。 　　“看来你醒了。” 　　一个声音响起。 　　康纳猛地看向声音的来源，眼神之中带着十成的警惕。 　　“卢瑟！” 　　他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个人。 　　“这是你搞的鬼！” 　　那个人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但是两人之间似乎间隔着什么，这让康纳没法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那个人脸色似乎很平静，但却带着些康无法看透的奇妙情绪。 　　“你认出我了。”他视线略微动了动：“啊，看来你已经见过了你这个世界自己的莱克斯·卢瑟了。” 　　“……什么？” 　　康纳猛地意识到了对方这句话之中的不对劲之处。 　　这个世界……？ 　　难道眼前之人，来自另外的世界……？ 第202章 异界共鸣01 　　.0202 　　“我们没法追踪到康纳现在的所在地。” 　　罗宾声音沉稳。 　　“所有监控系统能查询到的路径都没有找到他的痕迹。” 　　他继续说着，但是说出来的内容连自己都不能说是十分确信： 　　“不排除他只是希望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调整心情。” 　　“你所认知的那个康纳真的会注意到角落之中的监控摄像并且规避掉它们吗。” 　　红罗宾冷静地反驳了对方刚刚出口的观点。 　　“……” 　　罗宾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 　　“出事了。” 　　…… 　　“你的目的是什么！” 　　康纳厉声质问。 　　在此处封闭的空间之中，他的声音不需要多大的音量也格外清晰。 　　但是此处空间分外陌生，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此刻康纳正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距离他不远的那个人。 　　对方坐在一张看上去较为舒适的椅子上，态度似乎分外闲适。 　　康纳认得出那个人，莱克斯·卢瑟。 　　唯一在他认知之外的，大概是——这个莱克斯·卢瑟，或许并不是他世界之中的那一个。 　　他来自另外的世界之中。 　　这一点让康纳在心中满是警惕的同时感到了一些困惑。 　　为什么？ 　　如同康一样，来自另外的世界。但是根据康的自述，他和红罗宾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有所预谋的，只是某个时间下的意外，他们当时并不能够控制自己的落点，也不能预知自己会跌入的平行世界的什么样的地方。 　　来到这里只是纯然的意外。 　　但是……但是如果同样的事情放在莱克斯·卢瑟身上就大概并不是意外。 　　那个男人十分危险，他的阴谋阳谋都能让整个正义联盟翻车，康纳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警惕起来。 　　他的目的是什么、来到这个世界是想要做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 　　自己身上有什么对方可以算计的地方吗？ 　　“……很警惕。” 　　那个陌生世界来的莱克斯眼神之中带着一些审视，几乎是从上到下将康纳打量了一遍。 　　“这很好。” 　　他似乎并不对康纳这样的态度感到意外或者是冒犯。 　　“只不过……” 　　他略微拖长了一些尾调。 　　“我还以为在你的这个世界之中，你和‘他’的关系没有那么糟糕呢。”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康纳皱眉。 　　他在说谁？ 　　“恩，你知道的，你这个世界的、我的同位体。” 　　莱克斯的语调平静。 　　“谁会和他关系好！？” 　　康纳感到被冒犯了。 　　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罪犯关系好？他根本、他根本不想和莱克斯·卢瑟有任何的关系！ 　　“是吗。” 　　异世界来的莱克斯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他语气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的意思。 　　“那我猜这个东西你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抬手从西服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甚至不需要莱克斯将盒子打开，康纳的眼神就变化了。 　　他认得那个盒子。 　　康纳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牛仔裤口袋，不出意料的，他的口袋此刻空空如也，里面什么也没有。包括本该待在那个口袋之中、他一直仔细保管的那个盒子。 　　莱克斯·卢瑟给他的盒子。 　　装着盾形的贴片，能让他短时间内提高他的力量，或者说“激发出他基因之中本该存在的能力”。 　　“你是怎么——” 　　康纳把下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不需要问了。 　　对方都能在他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将他带到这里来，让他昏迷再悠悠转醒，那在这个过程之中能从他的口袋里拿走某样东西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个目的存疑的莱克斯问，但是他的语气似乎并不算是在询问。 　　“比你清楚。” 　　康纳咬牙切齿，他不想在对方面前示弱。不管是承认自己的无知还是什么。 　　“那真不错。”莱克斯毫无语气波动的假惺惺地夸奖：“看来你对这个东西的后果和成瘾性非常的了解，不需要我再来指手画脚了。” 　　他顺手将那个盒子扔在了地上。 　　结实的盒子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剩余的力道让它顺着光滑的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在直到康纳面前之前，像是撞上了什么透明的东西一样停了下来——在康纳和莱克斯之间有一道透明的墙体。 　　这也是间隔在他们两个之中的东西，某种意义上束缚了康纳的行动，让他无法在短时间内离开这个他也不知道是哪的地方。 　　康纳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盒子。 　　他知道这个盒子是什么样子的，他曾拿在手中经历了漫长的思考，无数纠结的思绪在他脑海之中漂浮过去。 　　他想拒绝这样的力量，但他又最终臣服于这样的诱惑。 　　来自力量的诱惑，来自他对自己无比弱小的愤恨。 　　确实，在他的世界里的那个邪恶反派莱克斯·卢瑟给了他这个东西，他自称他的父亲，自称他的创造者，施舍般的给予了他渴望的力量。 　　对方似乎考虑过如果这个东西被发现的可能性，所以这个干净的黑色盒子表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设计和标志。并且康纳也知道，里面的东西上也只有简单的艾尔家徽，超人的标志。 　　没有任何能联系到莱克斯·卢瑟的迹象。 　　不过很显然，此刻坐在他面前不远处的那个人，无比地了解“莱克斯·卢瑟”。他就是莱克斯·卢瑟本人，一个来自另外世界的同位体。 　　他要做什么？他们想要做什么？ 　　康纳感到困惑。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此行并不抱着恶意。” 　　莱克斯胳膊支在椅子的扶手上，双手在身前交错。 　　康纳自然是不相信的。 　　他身前那透明的存在还阻隔着他的行动，他的力量——至少目前依靠他本身的力量没法击穿那样的存在，显然对方已然考虑到了他的能力上线。 　　康纳还没有说话，但是莱克斯很显然已经看出了他的想法。 　　“你是想说你面前阻隔在我们两个之间的屏障吗——” 　　他缓缓地说：“实际上，那并不是什么想要囚禁你的东西。” 　　这个来自另外世界之中的莱克斯说：“那是用来保护你的。” 　　“保护！？” 　　康纳半个字都不相信。 　　“让我猜猜看，”莱克斯十指交错，支在面前：“一但没有它的存在，你会去捡起那个盒子。” 　　康纳眼神略微挪动了一下。 　　对方说的是对的。 　　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个莱克斯随手丢在地上的盒子吸引。 　　里面装着的那些贴片……那些能够增强他力量的东西。 　　他没办法舍弃那个。 　　他不想继续当那个毫无力量的自己。 　　“然后，”莱克斯顿了一下：“然后你会让里面的东西缓慢地杀死你。” 　　“……说得像是你在乎。” 　　康纳冷冷地说。 　　他跟对方根本没有干系。 　　就不说眼前之人根本来自另外的世界。 　　他只是实验室之中的一个试验品。要说卡德摩斯无法复制他的存在，无法创造出比他更强大的“超人克隆人”他是不太相信的。 　　某种意义上他就像是一种劣等的消耗品，并不具有所有超人具有的能力，不具有他本被设计出来的时候强大的力量。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被在乎的价值。 　　“……确实。” 　　虽然康纳并不相信对方在乎，但是对方这样简单明了地承认还是让康纳略微意外。 　　“我实际上并不在乎你是否死掉。” 　　莱克斯这样说着，他从那张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康纳的方向缓慢地走了过来。 　　“但是——” 　　“别死我面前。” 　　在康纳充满了困惑与怒火，迷惑与警惕的复杂目光之中，莱克斯伸出手，他在一边的屏幕上点击，直接将双方之间的那道不可见的屏障解锁。 　　光华闪过，如同水幕褪去，康纳在一瞬间意识到了挡在他面前的屏障消失了。 　　这让他更加不能理解。 　　哪怕他认为自己的能力不够强的，但是对于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来说，他的力量仍旧是压倒性的。 　　对方还有什么底牌让他无所顾忌，还是这是康纳可以抓住的机会，对方的一时失误？ 　　“我不想看到我的孩子再死在我的面前了。” 　　莱克斯低声说。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操作面板，没有抬头，康纳也看不到他的脸色。 　　莱克斯的这句话，那样轻的声音根本不像是康纳印象之中的莱克斯·卢瑟。 　　不像是那个记录在正义联盟的档案之中的邪恶阴谋家会暴露出的内心。 　　这是某种阴谋吗？这是某种计策吗？ 　　他或许应该现在离开？告知他的队友们，让他们开始警惕将发生的、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危机。 　　但是非常怪异的是，在这一刻，康纳感受到了……不属于他的情绪。 　　低沉的，昏暗的，冰冷而空寂的。 　　无比陌生的情绪恍若错觉一般，像是一点点弥漫开来的气味，悄悄地钻了一点触须进他的胸腔，攥住了他的心脏。 　　这让他在屏障消失的那一瞬间就想要马上离开的脚步略微地顿住了。 　　但是他再去感受却又空无一物。 　　…… 　　“空间波动读数异常。” 　　罗宾坐在屏幕面前，屏幕的蓝光自上而下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色显得格外阴沉。 　　“我们的世界看来……又有客人来了。”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啦XD 第203章 异界共鸣02 　　.0203 　　屏幕的光常亮着。 　　上面由程序自动抓捕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信息不断闪动，坐在屏幕面前的罗宾一目十行里迅速扫过那些看似无比碎片化的信息，无用或有用熙熙攘攘堆砌在屏幕上。 　　“超人又一善意举动引发莱克斯·卢瑟发文嘲讽外星救援犬，文案字字玑珠让人深思……” 　　“流感突发季节，新型鼻炎或被发现，近日发热门诊就诊人数上升……” 　　“布鲁德海文□□血拼真相遭到大面积曝光，超市打折竟成罪魁祸首……” 　　“中心城拜年甜品店宣布为闪电侠免费提供食物，并表示穿着闪电周边的顾客招牌甜筒第二件半价……” 　　“神奇女侠现身孤儿院慰问，左三是正在和孩子们分享冰淇淋的神奇女侠……” 　　“感知情绪？多人接连宣称自己存在同样的超能力……” 　　“海滨城基地飞行测试失败——！？点击查看内部消息——” 　　“哥谭十大景点分析！告诉你那些再不去可能就会被罪犯炸掉的名胜古迹！” 　　检测到的空间波动读数出现了异常，这说明这个世界在无比安静的表象之下已然遭到了外界的触碰。 　　他无法确认未知的存在是否友好，那未雨绸缪的准备就必然需要被安排。 　　然而事到如今罗宾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一样的地方，他只得从浩瀚的大数据和新闻之中分析出他所需要的情报，找到可能的异常。 　　…… 　　在莱克斯·卢瑟打开了不可见的屏障的那一瞬间。 　　康纳脑海之中第一个闪过的想法是准备离开的。 　　或许他可以就这样离开，或许他会在被莫名囚禁的盛怒之下破坏点什么再离开。 　　莱克斯·卢瑟独身一人，甚至没有他那形影不离的强大女秘书，这让他看上去分外弱小。 　　但是或许这个词汇很难能被用来形容这个人，无论是在哪个宇宙之中的他，都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方。 　　或许康纳可以拽住对方的衣领放些狠话，宣泄自己被毫无理由抓起来的怒气。 　　但是对方怎么会对他毫无防备呢？ 　　在短暂几秒钟的思索过去，康纳恍惚间忽然意识到，他的脑海似乎比之前要清晰了。 　　在使用了他的世界的那个卢瑟给他的、能够增强力量的贴片之后，对力量的满足感和渴望几乎占据了他的脑海，在心中那往常就难以压制的火焰被点燃，被鼓吹得更高，让他似乎并没有半刻真正地在去思考一些什么东西。 　　此刻他感到了自己思绪异常地干净整洁。 　　康纳不由得看向了那个，被莱克斯丢在了地上的黑色盒子。 　　装着盾形贴片的黑色盒子。 　　他认真思考下，不难猜出卢瑟给他这个东西并不是纯然的好意。 　　但是呢？ 　　但是他真的能拒绝这样的东西吗？ 　　在此前他就已经在唾弃那样弱小的自己，无数挣扎之下终究是像这那黑色的盒子伸出了手。 　　然后他感到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仿佛世间一切竟在掌控之中的力量。 　　现在的他重新思考一遍，他就能够拒绝力量，自甘堕落地接受那样无能又弱小的自己吗？ 　　……只要捡起来，只要再拿出一片，那无尽的力量就会再度降临到他的身上，那些他曾经从未拥有过的……不，或许是他本该拥有的力量。 　　能让他感到不再弱小，不再无力，不再孑然一身。 　　他可以不再需要超人的认可，他可以不再需要同情和怜悯。 　　他会变得强大，他能够保护想要守护的东西，他能够，他能够…… 　　“你还在看着那个盒子。” 　　莱克斯开口了。 　　此刻，他和康纳之间不再有障碍，如果康纳要发动任何一种攻击，不再有东西在他们之间阻挡。 　　但是莱克斯看上去并不为此苦恼，他似乎并不在乎。 　　康纳没有说话，他无视了莱克斯，两步走上前，弯腰将那个黑色的盒子捡了起来。 　　轻巧的盒子入手，他就感到了不对劲。 　　他利落地将盒子打开，深色的盒子内部空无一物。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会将那些东西留在盒子里吧。” 　　莱克斯说。 　　“——在哪？” 　　康纳咬牙朝前走了一步。 　　此刻没有任何东西束缚住他的力量，他这一步向前直接在地面上踩出了龟裂的纹路。 　　盒子里的东西在哪？ 　　他记得他最后一次看到这个盒子的时候，里边的盾形贴片还有二十余张可以使用的，哪怕他不间断地使用也能够支撑他很长一段时间地保持最佳的战斗状态，只要仅在最需要的战斗之中使用，他能够覆盖多次的任务战斗，足够他展现出自己的力量，又或许，他能够在那样的过程之中体会出自己身体里隐藏着的那些东西，然后能够不再使用它达到那样的效果。 　　但是如果没有那些……没有那些他要如何去体会他基因之中氪星人天生就领悟的能力？他要怎么学会那些对超人来说无比轻松简单的技能？没有那些，他还能作为超级小子吗？还是只是个比较硬的打手？ 　　他需要那些贴纸，他需要那些技能，他需要那些力量。 　　“销毁了。” 　　莱克斯摊开手，似乎他并不对表现得肌肉紧绷随时会发难的康纳有任何的警惕。 　　“我为什么要留着那样会伤害到我的孩子的东西——” 　　“谁又是你的孩子了！” 　　康纳怒而出声。 　　“卢瑟给了我这个，而你又在这装什么正义之士！？你和他有什么不一样？” 　　卢瑟想要什么？ 　　想接近我？想掌控我？想利用我？ 　　很难猜出来吗？ 　　不，康纳不傻，他完全能够想象到对方给予他这个东西的理由。 　　什么帮助自己的孩子，什么看在血缘的份上。 　　都是狗屁。 　　哪怕他能骗自己，哪怕他能够在这只言片语之中扒拉出蛛丝马迹让自己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在他意识到使用了那样的东西的后果是渐渐被抛下的理智之后他很难再从中品出柔软的善意。 　　但是……但是力量，那个东西能带给他的，正是他渴望的。 　　不，或许不是力量本身。 　　他渴望着力量能带来的东西。 　　……他也渴望着，力量无法带来的东西。 　　“‘我的孩子’……不，我不是在说你。” 　　莱克斯垂下了视线，他脸上本带着的浅淡微笑变得微微低落。 　　“我在说我自己的孩子，我的超级小子，我的幼崽。” 　　……幼崽？ 　　哪怕康南并没有在世界上生活许多年，他也知道这个词汇一般不是这样使用的。 　　这是传说之中另外的平行世界存在的某种文化差异？ 　　“我失去了他……我只是无法看到同样的结果一遍一遍地在无尽的宇宙之中重演……” 　　他这样说着，在安静的室内，他并不响亮的声音每一个尾音都能被清楚地听见。 　　“哪怕别人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他在乎什么…… 　　一时间，康纳脑海中正在进行的思考僵住了。 　　像是一拳打入棉花，像是一脚踩入流沙。 　　有什么东西在缓慢下陷，有什么在平静之中渐渐被吞噬。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莱克斯看向他。 　　“想坐下来听听我的故事吗？” 　　他说到。 　　这个时候康纳忽然意识到，他面前的这个莱克斯语气一直十分的温和。 　　比起他见过的那个高高在上的莱克斯·卢瑟，那些施舍般的语气和高人一等的姿态，这个人更加的……更加的在走近他。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康纳下意识反驳。 　　但是此刻他的反驳似乎已经不如最开始的时候那样尖锐而充满硝烟的气息。 　　“你也可以就这样离开。” 　　莱克斯看了一眼门的方向。 　　“推开门就可以直接出去，没有锁门，也没有人会拦着你。” 　　“但是……就当是让一个失去了孩子的人在悲伤之中能够好过一些吧。” 　　莱克斯说。 　　又一次。 　　康纳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似有若无的情绪。 　　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味道，低低矮矮地飘着，像是雨夜之中被风卷走的最后一丝温暖。 　　还是错觉吗？ 　　康纳感到困惑。是使用了那未知药剂缓释贴的后遗症吗，感到幻觉？ 　　门就在那边，而康纳一时间挪不开离开的步子了。 　　如果对方强硬地试图将他留下，他会拼死相搏，如果对方使用暴力的手段，利用氪星人的弱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挣扎反击。 　　但是此刻那个人只是平静地，浅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些他从未领悟过的情绪，就这样站在一边看着他。 　　看着他的双眼。 　　好像在透过他看到什么无比鲜活而美好的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无法直接甩头就走。 　　“你的眼睛……” 　　这个来自另外世界的莱克斯轻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如同下一刻就会被风卷走一般轻。 　　“这样干净的眼神，你是个很好的孩子。” 　　莱克斯似乎不再要求对方留下来，也似乎放弃了什么东西，只是似乎有些略微失落地说出了最后想说的话语。 　　“你想离开就离开吧，就是……别再去相信你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了。” 　　他的声音落在只有他们两人的空旷房间之中。 　　“我很清楚我的同位体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上个月作话说了刀3/1回来，怎么会有人以为我不见了捏 　　现在没有存稿啊感觉像是没穿衣服一样不安desu，之前常驻近30天的存稿来着…… 　　空荡荡的存稿箱，太不安了、 　　更新频率暂定为作5休2，星期三到星期天更新哦（直到我喂满我的存稿箱） 第204章 异界共鸣03 　　.0204 　　…… 　　红罗宾的临时安全屋。 　　窗帘是拉上的，这间临时的安全屋并不算在高层建筑所在的地方，较低矮的地理位置和周围十分靠近的楼房让窗户变得不那么地隐私，只有随时拉紧窗帘才能保证对面楼的人不能轻易看尽房间内。 　　不过在哥谭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样的举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周围的普通人默契地不去打探，生怕给自己招来祸患。 　　话又说回来，在哥谭，就算你打开窗帘，也没什么日光可享受，更别说这里楼间距那么靠近的地方，朝北的房子还要什么采光；所以二十四小时紧闭窗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房间内没有开顶灯，只有几盏落地灯亮着，让房间内显得格外昏暗。 　　说实话提姆也不在乎这个，他只要看得清他屏幕上的字就行，暗不暗的没事没关系。 　　在这个时候，窗帘毫无征兆地从外拉开，些许亮光落进了房间里面。 　　提姆抬头，看向来人。 　　“飞过来的？” 　　虽然他们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太过需要警惕的秘密身份，但是保护秘密身份可不仅是只有这一点理由，这里作为临时的安全屋还是要注意一下伪装。 　　“没。” 　　康蔫嗒嗒地把自己从窗户塞进来，并顺手将窗帘再拉好。 　　“走的楼外边的楼梯。” 　　低矮的楼房在外侧仍有楼梯，这也是哥谭老旧建筑的一大特色，为了消防为了这个为了那个之类的理由，倒是挺方便偷鸡摸狗的哥谭人，也方便了一大波不爱走正道的家伙。 　　康穿着T恤和皮衣，一走进来就将自己甩进了沙发里，在柔软的垫子上埋着头，头也不抬地扒拉了一个抱枕过来抱着。 　　提姆略微挑眉，很显然对方不太在状态。 　　“怎么了。” 　　他打量了一下康，没看出什么毛病。 　　“……感觉好难受。” 　　康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乱了自己本打理整齐的发型。 　　他皱了皱鼻子，似乎努力地思考了一会，然后在混乱中自暴自弃地放弃思考。 　　提姆从电脑面前站起来，他穿着一件看上去就比较廉价的衬衫，制服藏在衬衫下边。没带面罩，也没有用什么东西去遮挡眼下常年的青黑，这让他看上去比他实际上要显得疲惫一些。 　　如果在这些时候有任何人试图窥探他的安全屋，或者直接闯进来，只会看到一个可能几天没睡的无辜死宅双眼放空坐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而不是一个全副武装精神奕奕的义警尝试黑入什么设施。 　　康在沙发上歪七扭八地坐了一会。 　　温暖的室内让他的理智一点一点地溃散，昏暗的灯光，封闭的空间，似乎是一个安全的巢穴。 　　而且这里……康觉得似乎已然达到了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些熟悉的气味，柔和的，包容的，飘荡着缓慢地落到他心口。 　　提姆在这里，那这里很安全。 　　在放松之中似乎理智最后一根弦崩断，康抬起了头。 　　短暂的挣扎过后他爬了起来，直接飘飘悠悠地飞到提姆面前，靠近他，再把自己的脑袋埋到提姆的颈窝里边，皱了皱鼻子。 　　“你什么……”提姆正想说话，他手掌刚搭上对方的皮肤，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在发烧。” 　　提姆手下触碰到了温热的触感，柔软的皮肤比起往日来说温度略高，在昏暗地室内提姆在靠到这样近之后才察觉对方的皮肤有些泛红。 　　不，不算是发烧。对方的温度还没有明显地高到那种程度，但是康作为半氪星人，他的温度向来恒定，一旦温度异常必然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是吗……” 　　康都没觉得自己体温升高了，他心思不在那上面。 　　他只觉得提姆抱起来软乎乎的，很舒服的样子。 　　这个念头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之后，康并没有半点打算委屈自己的意思，他直接像个八爪鱼一样扒拉到了提姆身上。 　　……虽然会飞的小超人就像个氢气球一样，就算双手双脚地挂在自己身上提姆也感受不到什么过分的重量，但是这么大个挂件完全限制了提姆的行动灵活度。 　　“……你下去。” 　　提姆命令。 　　“不要！” 　　康耍赖。 　　此刻的超级小子就像是一只很久不见主人的大型犬类，扑到人身上使劲撒娇，毛茸茸地脑袋可劲儿蹭。 　　虽然他平时也不是什么特别正经的人，但是这个状态的康显然不对劲。 　　提姆眼中思绪闪过，手下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权当安抚。 　　康放弃了思考，但是提姆当然还在思考，他意识到一些问题了。 　　上一次康的体温升高，还是因为从ABO世界回来，经历了那个世界的世界规则洗礼，在世界规则之中进入“分化期”而产生的体温升高，和一些粘人的小问题。他相信不止他，几乎是康认识的所有人都在那一段时间之内被这只变得高需求的小狗扒拉过，只不过除了他之外的人估计不太了解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但是那一次的“分化期”在康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也渐渐消退，只持续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按照ABO世界的规则来说，只算是开了个头，而后面的进度由于脱离了那个存在ABO规则的世界而不再进行。 　　——但是，但是他们现在虽然不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之内，可这个世界很显然也是没有所谓ABO规则的。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规则都与他们原世界相同，不存在这种明显的误差。 　　但是那个世界的话…… 　　提姆眼神暗了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在没有其他可能性诱导出康现在状态的情况下，提姆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尝试证实的猜测。 　　于是根据他所知道的关于这一项内容的情报，他组织了一下语言。 　　提姆抬起手，他将毛茸茸的超级小狗头从自己肩膀上掰开，对方不太情愿，但是最终顺从了他的力道。 　　提姆抬着康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向来清澈的灰色双眸此刻看上去有一些的懵懂和困惑。 　　“康，”提姆开口喊了一声，试图让对方清醒一下找回自己那没啥大用的理智。 　　“你现在什么感觉。” 　　他现在看起来比刚刚拉开窗帘钻进室内的时候更迷糊了，似乎在这里让他感到困倦。 　　感觉到什么了？ 　　康皱了下鼻子，嗅了嗅。 　　“闻到……” 　　他挥开提姆阻拦的手，又一次把脑袋埋进提姆颈窝里蹭了蹭。 　　“你像是有点酸不太好吃的那一种橘子。” 　　“……你现在想做什么吗。” 　　提姆问他。 　　“困吗？” 　　“……困哦……” 　　康嘟囔。 　　想把小鸟团吧团吧打包起来，找个温暖且安全的巢睡上一觉。 　　虽然这里似乎是一个封闭且安全的地方，可他们现在甚至不在自己的世界，这让他不太认同这里。康勉强动用了一下脑子盘算了一圈也没想起有什么他觉得十分安全的地方，无处可去让他倍感委屈。 　　破案了。 　　提姆想把这只超级膏药从身上撕下来，尝试了几次都未果。 　　这是ABO世界的影响。 　　而证据…… 　　康的表现只是其一。 　　这个平行世界之中在这几天发生的新闻是一有力的证据。 　　“流感突发季节，新型鼻炎或被发现，近日发热门诊就诊人数上升……” 　　“感知情绪？多人接连宣称自己存在同样的超能力……” 　　近期发热门诊的就诊人数增加，奇怪的鼻炎开始传播，人们能隐约感知到空气之中飘荡的情绪…… 　　再加上最重要的一点……异常的位面读数。 　　在没有其他信息的加入作为变量的情况下，提姆能最快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原因？ 　　这显然不是什么小范围的影响，也不是针对康个人的影响，几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暴露在这样的改变之中，只不过康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变化，他的状态要比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更找一些，从他暂停的“分化期”中间继续开始。 　　如果这样的状态确实是分化期的话。 　　另外的世界规则影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如果世界规则差别不大可能无法看出，但是这种文化上和人类生理上差异极大的规则，往小了说是必然会引起社会的巨大动荡；往大了说……整个位面的壁垒都已然不稳定。 　　能让另外的世界的底层规则直接干涉到自己，如果是自然产生的异常事件，那这个世界的壁垒早该薄如蝉翼了。 　　有什么人，基于什么目的，在这事件的其中波澜助推，又或者……整件事根本就是一个筹划好的阴谋。 　　提姆想起了之前那些位面的异常度数。 　　像是有什么人触碰了这个世界。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提姆大脑飞速地运转。 　　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微妙的巧合，一切总会有逻辑可循。 　　在他和康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立马有另外的世界觊觎这个地方？ 　　而且还能联系到康去过的上一个世界，ABO世界的底层规则…… 　　没有什么巧合，这其中有被谋划的必然。 　　再加上目前，这个世界的少年正义联盟其中成员之一，超级小子康纳还下落不明…… 　　联系所有的情报和可能性，把猜测证实出来，背后之人的侧写就很明显了。 　　莱克斯·卢瑟。 　　目的暂且不明，但是有动手条件和能力的人不多，再联系上有足够的动机…… 　　或许不需要太明确的动机，像是莱克斯·卢瑟那样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和力量的引诱，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哪怕换了另外的世界，这个人的同位体显然也有着相同的追名逐利性，而平行世界这样几乎有着无限可能的课题不会是他轻易放弃的东西。 　　提姆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内想通了这个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第205章 异界共鸣04 　　.0205 　　这个状态的康像是一只小狗一样。 　　不是说他平时就不像是一只小狗，而是提姆现在的脑海之中没能找到什么更加合适的形容词区描述。 　　毛茸茸的。 　　热情的。 　　透亮的双眸之中只有你的身影。 　　贴过来，动作乱七八糟地撒娇。 　　提姆很难做到无动于衷地将他推开。 　　或许应该哄哄他？ 　　他感受到对方柔软的发梢蹭在他脸颊边上，带着些细碎的痒意，像是羽毛拂过皮肤，轻飘飘的触感一个激灵一直窜到心口。 　　康贴他贴得极近，提姆能感受到对方胸腔内碰碰作响的心跳。或许是这种同步状态在抬高他体温的同时也加快了一些他的心率，比往常沉着冷静的速度要上快几分，噗通噗通地响着，贴着提姆的胸口一下又一下地震动。 　　就像带着他的心脏一同跳动，隔着薄薄的衣料，在温暖的传递之间一同跃动。 　　康胳膊搂在他身上，几乎是将他圈在怀里，再加上对方略高的体温，一个几乎称得上是安全柔软的空间将他环抱。 　　像是什么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大型犬。 　　至少揉揉他的脑袋？ 　　提姆顿了几秒钟的时间，仿佛在这短暂的一点时间之内尝试对抗自己的本能一般挣扎起来。 　　最终，他伸出手——在他腰间的万能腰带上翻开了一个暗格。 　　蝙蝠家的优良传统，身上永远储备着能够抗衡氪星□□具。 　　而且在他决意与眼前这个半氪星人组队的那一天，他的道具箱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堆对氪星生命专供的道具。 　　他没有提前准备，那些东西完全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范围之内。 　　很难说是布鲁斯还是迪克干的这种事，不过介于迪克和蓝大个关系非常好，前者的可能性更高。 　　但是要提姆说，按照那堆东西的数量，他们两个都有往他的道具储备里塞。 　　当然，这不是说提姆自己就没有准备了—— 　　要和一个氪星人组队，你总得准备好一些后手。 　　基于氪星人的强大杀伤力，你得准备好他被敌人以某一种方式掌控了的情况。 　　虽然他眼前的这只，要说有什么成年氪星人的杀伤力是实在差得太远了。 　　但是乱咬人的小狗也不可以放着到处跑。 　　提姆从万能腰带的暗格之中摸出了一个匣子，在单手打开匣子之后，里边是一支针剂。 　　针剂的针尖上略微泛着不太显眼的绿色，里面的液体看上去颇有质量，有些粘稠的质感。 　　这是特制的——镇定剂。 　　难道镇定剂不是现在这个场合最好用的道具吗？ 　　虽然这个针剂的准备初衷是在对方陷入狂躁和无差别攻击的负面状态下使用，能够将战损降到最低。例如红氪石对氪星人造成的那种影响就是一个例子，超人曾经陷入过那样的情况——而罪魁祸首百分之九十九是莱克斯·卢瑟——在没有最快速度能够使用的手段的情况下造成了很大面积的财产损失。 　　所以能抗衡这类似情况的道具，至少，在短时间内能化解危机，哪怕是几秒钟的时间也能对战况带来极大的转机，是一件非常优秀的道具。 　　但是面对来源于ABO世界的规则同化出的状况，本质上是异常的荷尔蒙激增，而对于这种分泌异常——或者在那个世界之中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不过没差——扎一针内含对这只嗷嗷待rua的半氪星人有效的类巴比妥类药物，降低对方因为波动的激素和生理异常带来的情绪峰值不是很合适吗。 　　虽然提姆也不算非常确定在康现在的状态下，这个针剂会具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种道具很难对超人本人造成影响，不过只有一半氪星血统剩下一半是人类血统的康就不好说了。但是要么是没有效果，有效的话最多不过是镇定成分，让对方无限接近于安静地去睡觉。实在是要有什么意料之外的问题的话，不行就拖到太阳底下去晒晒，多晒晒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超人，太阳能驱动的氪星人就是这一点很好用，问题不大。 　　提姆手下毫无犹豫地动手了，他动作利落地直接在康的胳膊上扎了一针，将镇定剂注射入了对方的血管之中。 　　“唔。” 　　随着针管里的液体被全部推入，康皱了皱眉头。 　　“……什么……小罗你给我打了什么东西……” 　　提姆坐到沙发上，动作利落地看起来毫不眷恋地将康从身上推到身边的沙发座椅上，让自己重获自由。 　　“镇定剂。” 　　他冷静地回复。 　　从氪星小八爪鱼手上恢复了自由的提姆开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露出了下边的罗宾制服。 　　有大事要发生了。 　　另外的世界规则融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个世界绝对会陷入难以估量的剧烈动荡之中。 　　为了这个世界数以万计的无辜群众，最优解永远是在一切没有完全发生之前解决掉，他需要开始准备了。 　　“你得冷静一下——要么就安安静静呆着睡一觉。”可能在镇定剂的作用下。 　　提姆随手将拖下来的伪装用廉价衬衫甩到地上，一边脱掉外边的居家裤一边从穿在里面的制服口袋里摸出自己的多米诺面具扣在脸上，动作迅速地换上他的全套制服。 　　“还有正事要做，你不能像是个挂件一样扒拉在我身上。” 　　“……喔。” 　　康低头揉着自己的额角，皱着眉头。 　　镇定剂在他体内生效，奇妙的反应让他渐渐冷静下来了些许，逐渐找回理智的他也缓慢意识到大概是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了。 　　“你在上一个经历过的世界之中的时候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提姆见对方已经能够逐渐开始思考了，第一时间询问，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特别是你没有和我提起的部分。” 　　“唔……” 　　康现在的状态还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该说的他应该都已经说过了…… 　　“关于莱克斯·卢瑟？” 　　提姆给他递出新的关键词，这也是在他猜测之中有关的部分。 　　“那个世界的莱克斯……” 　　康揉了揉沉甸甸的脑袋，努力回忆着。 　　“我记得他挺好的呀……感觉和别的世界的莱克斯都不太一样来着……” 　　他想不上什么特别的事情，只能实事求是地叙述。 　　“到莱克斯大厦和他吃饭算吗？他给我讲了他和超人的故事什么的……” 　　当时觉得怪有意思的，像是听什么电视连续剧的情节一样跌宕起伏。虽然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莱克斯和超人这一点实在是过于微妙，但是一想那个是平行世界的故事康又觉得没什么关系了，反正平行世界那么多，有什么样的世界都应该不稀奇才对。 　　“……就是这个了。” 　　提姆皱眉。 　　“你回去之后体检过吗。” 　　“……没有哎好像。” 　　当时正在经历ABO世界的世界规则同化这一过程，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阶段去体检——给提姆知道是一回事，给其他人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了。 　　茉西倒是例行公事喊他过去，但是当时他直接无视了这件事，完全没有要去的意思。 　　“你身上很显然有被追踪的可能。” 　　提姆说。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刚好是ABO世界，为什么刚好是他们来到的时候，一切的巧合都不是巧合，层层掩埋的信息之下是有所预谋的行动。 　　在位面壁垒之外穿梭理论上并不是一件非常轻易的事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需要有能够达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能力。 　　简单来说要么是运气很好要么是活的够久，不然就必然需要一个世界的坐标。 　　提姆知道康一直能够在位面壁垒外的虚空之中定位新的世界，不过这一点他看做是对方保留的小秘密，暂且不作深究。他认为随着时间他能够在蛛丝马迹之中自己找寻到真相的，不需要对康怎么审问。 　　所以，现在尝试着对这个世界做什么手脚的人——并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ABO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他如果想要探寻多元宇宙，那就必然需要一个坐标，而当时康的出现或许是一条非常简单的捷径。一个能够轻易在多元宇宙之中穿梭的人，无数经历过或者是即将经历的世界都能够给他带来非常准确的世界坐标，让人在位面之中穿梭的过程里不会迷失在位面壁垒外的虚空。 　　但是为什么是这个世界而不是他们所在的原世界？ 　　提姆对这有一定的猜测，他们所在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的世界位面并不稳定。 　　无数位面空洞让他们的世界壁垒非常脆弱，很多英雄们在发现这件事情之后积极地参与解决，但是这样的危机虽然不算太迫在眉睫，却也没有那么简单处理掉。 　　在暂且不清楚幕后之人想要对这个世界做什么的情况下，不稳定的位面空间或许是劝退的理由之一，让他直到康到达了一个新的可定位的世界才开始动手。 　　提姆冷静地思考着，直接无视了因为不太舒服在一旁哼哼唧唧的康。 　　“你真无情。” 　　康嘟囔着抱怨。 　　他倒是没觉得刚才自己黏糊糊的样子丢人或者怎么样，他不介意这个。如果能有好处的话他甚至不介意在清醒的状态下撒娇。只是提姆几乎完全不为所动的状态让他些微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一点点的质疑，真的只有一点点。 　　哪怕是莱克斯·卢瑟都很难在他的狗狗眼下斩钉截铁地说出决然的“不”字好不好。 　　“分点轻重急缓，超级小宝宝。” 　　提姆最后整理好自己的制服，面无表情地说。 　　“总不能在有正事要做之前先抽空哄你睡觉。” 　　“那你意思是做完正事之后就行了吗。” 　　康下意识抬杠。 　　提姆扣上制服搭扣的手顿了一下。 第206章 异界共鸣05 　　.0206 　　提姆在康开口之后接着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一切，并且在这个过程之中给这个世界的罗宾发去了消息，他需要通知一下对方他的发现，这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 　　最终提姆在临走之前看了康一眼，他说： 　　“看你表现再说。” 　　康坐在沙发上，镇定剂还让他有些思维迟缓。 　　他看着提姆离去的背影，略微睁大了眼睛。 　　提姆在走之前打开了窗户，此刻外边的风灌进来，掀起了窗帘，清新冷冽的风充斥着这个不大的房间，带来了哥谭户外温度略低于室内的空气。 　　风带走了室内沉淀的气息，也让康感到了几分清醒。 　　康甩了甩头，尝试把昏昏沉沉的感觉甩出去。 　　缓了一会，他在脑海之中开口询问。 　　“系统，为什么上一个世界的世界规则……” 　　影响到这个世界了。 　　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这两个世界的世界壁垒会因此受到伤害吗，它们会如同康的原世界一样、因为位面壁垒的薄弱而开始在多元宇宙之中“漏洞百出”吗？ 　　【“有人在利用某种手段，尚且不清楚幕后之人是在尝试融合两个世界的底层规则、还是置换。”】 　　世界规则没那么脆弱，它不能单纯地被“影响”。 　　两个世界的规则应该是平等的位置，如果这个世界的世界规则正在被撼动，那另外一个世界的世界规则也绝不会毫无变化。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康想不明白。 　　【“理由有很多的可能性。”】系统能够提出无数种猜测【“但是真相只能等你自己去探索。”】 　　或是通过蛛丝马迹寻找，或是别的什么，凭空猜测是无法得到答案的。 　　康挠了挠头。 　　特制的镇定剂很有效地压制了他的一切情绪，现在的他有些双眼放空，有股子什么都提不起劲来的感觉。 　　要不是目前世界规则遭到撼动这件事情后果将十分重大，他还真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也不知道针剂的持续时间有多久，他的代谢很快，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代谢掉。 　　看来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得规避掉一切“温暖的室内”、“昏暗的环境”、“安全感的封闭空间”或者“毫无防备的一只小红鸟”这些东西，尽力避免被影响到理智。 　　…… 　　康纳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半小时之前他还被一个邪恶的异世界访客关在透明的壁垒之后，搜刮走了他身上能够用做战斗、能够提升能力的道具，隔着屏障说这些有的没的话。 　　而现在他就正莫名其妙地捧着一杯热可可，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面前的矮几上摆放着曲奇饼干和一些其他的点心。 　　或许是这个来自另外世界的莱克斯·卢瑟太奇怪了。 　　他看上去是那么无害而温和。 　　如果对方手段强硬，康纳认定自己必然宁死不屈。 　　但是这个莱克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也没有什么辞藻华丽的恳求或者劝告，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些什么，他的情绪和周遭的氛围直接就让康纳很难迈开步子就这样离开。 　　甚至他会觉得他要是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莱克斯说给他讲故事，就真的有在给他讲故事。 　　不是什么跌宕起伏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听上去是胡编乱造的痕迹。 　　他只是讲了一些很普通的故事，就像是……就像是康纳认知之中，每一个普通的家庭之中会有的故事。 　　莱克斯端着一杯茶，浅色的眼睛似乎在看着远处。 　　他在描述一个康纳认知之外的存在，一个年幼的孩子，一个半氪星人，一个……另外世界之中他的。 　　与他，还有他唯一见过的自己的同位体康不同的是，在这些个故事之中的那个超级小子有着自己的童年。 　　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从一张白纸开始长大。 　　他还在跌跌撞撞学习走路的年纪的时候，比起在平地上安稳地走路，离谱地先学会了飞行。 　　大白天越过了保姆的看管，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室内乱飞，一头撞到落地窗上，撞碎了玻璃，直接大楼顶层的房间跌出去。 　　新手爸爸卡尔-艾尔惊得差点制服都来不及换，从城市的另外一头窜过来把他从半空之中揪住。 　　没完全长成的钢铁之躯还有些脆弱，砸破落地窗的时候被碎玻璃划伤出了血，但是完全没感觉到危险的小崽子睁着一双清澈的蓝眼睛，笑得格外响亮。 　　康纳从未有过童年。 　　他能懵懂地从各种网络上的信息之中总结出一个普通人的童年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他从未想过，如果自己能够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童年的话，那会是怎样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让他听得有些目不转睛，他如同从低处的水洼之中抬头，看向天际线边的飞鸟。 　　他胸腔之中不断跳动的心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表达着他对那纯粹的语言勾勒出来的温暖感到无比的羡慕。 　　那个世界的超级小子是在期待之中降生的。 　　甚至不止是父母的期待与温暖，整个美国都在为他的降生欢呼，世界都在为他第一次睁开双眼的那抹蓝色心醉。 　　因为莱克斯·卢瑟直接在媒体前面宣布了一切。 　　一个一半超人血脉一半人类血脉的生命，一个承载着氪星基因的孩子。 　　他不止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孩子，他的降生直接肯定了超人与人类的密不可分性，人类最强的保护伞虽然不是人类，但是他的孩子有一半人类的血统，他的家在这里，他与人类绑定。 　　这个孩子的降生比超人在媒体面前说多少善意的话都管用。 　　这是康纳所……不，他并不期待那么多。 　　他甚至只希望，只希望超人能够回头看他一眼。 　　或许能有一个微笑，一个肯定，一个赞扬。 　　像是……一个或许不合适的比喻，像是旧时代伦敦的街头，小巷贫民窟里的孩子穿着脏污老旧的粗糙衣物，在污水横流的马路边，踩在路上脏污的污泥行走，寒风让他裹紧了透风的破烂围巾，他一直低着头，却瞥见了一双干净漂亮的小皮鞋，踩在马车轴上，车里的孩子与他一般年纪，却无比精致而闪耀。他的家人们围绕着他，温暖的车厢里长明着光亮。 　　康纳不奢望那样的精致闪耀，他只是无法克制多去看一眼那样的温暖。 　　莱克斯讲述之中的那个人鲜艳而明亮，他抱怨他学着超人去做义警，穿上制服拯救别人，认识一帮同样穿着制服的同龄人、完全不招人喜欢的罗宾鸟、吵死人的小神速力者、玩弓箭的金发女孩、能变来变去的绿色小鬼……这样那样的故事，在恍惚之中让康纳感到与自己的生活接轨。 　　他在恍然之间几乎能感到自己与那个世界之中的同位体擦肩而过。 　　他们从未见过，但是却能站在这里眺望到他的故事。 　　“……我们还讨论过他大学申请的问题——但是实际上他完全不需要在意这个，不管是什么学校与专业都不可能有拒绝他的理由……” 　　莱克斯忽然语气一顿：“……啊，不过我是再也看不到了。” 　　莱克斯微微垂眸，他喝了一口手中茶杯里的热茶，接着这个动作掩盖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再度抬起视线的时候眼神有恢复了刚才的色彩。 　　“——你在上学了吗？” 　　莱克斯问，似乎像是个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方式，又似乎在看似温和的表象之下有着什么背后的目的。 　　上学…… 　　康纳握着装着热可可的杯子，视线略微向下，但是他没有说话，手上的杯子也一直没有动。 　　“……热可可不合你的口味吗。” 　　莱克斯在非常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他眼神落向康纳手中。 　　“想换点什么吗，要来点可乐吗？” 　　“不——” 　　康纳忽然像是在这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可以移动，他触电一般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放到面前的矮几上。 　　“——我该……” 　　他几能称得上慌乱地站起来。 　　“我该走了。” 　　他的队友们——他怎么能忘记这个。 　　他失联了多久？ 　　少年正义联盟的队友们有发现他的失联吗？他们知道他在哪吗？ 　　——康纳现在无比希望他的队友们没有发现这一段时间他不在了，这样他回去就不需要解释任何东西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解释。 　　“……别担心，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莱克斯开口。 　　“我送你出去？” 　　“别，不、没事，我自己可以。” 　　康纳攥紧了拳头，转身几乎是用飞快的速度离去。 　　他直直走向大门，推开那扇门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力，轻飘飘的。 　　一如莱克斯·卢瑟所说的那样，他并没有做任何措施阻止康纳的离开。 　　他甚至没有站起来，似乎说送他一程不过口头说说。 　　莱克斯仍旧端着他的茶杯坐在原地，他冷静的看着康纳离开的背影，眼神之中早就不见温和与笑意。 　　“Boss……” 　　一个人影几乎是毫无预兆地出现。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然在这里了，刚才的康纳却根本没有发现半点迹象。 　　“需要我……” 　　莱克斯微微抬手，阻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第207章 异界共鸣06 　　.0207 　　康纳回到正义山的时候，第一个撞见的人让他意外的是正巧来到正义山的红罗宾。 　　“你……” 　　康纳欲言又止地顿了一下，接着他没有说别的什么，而是直接开口询问道：“康呢。” 　　他现在实在是想不到，除了康之外还有谁能够让他不需要掩盖什么地倾诉一下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大脑都快要运转过速而烧穿了。 　　哪怕他能毫无芥蒂地告诉他的队友们发生的一切，不在乎他们在知道了自己并不是超人的克隆人、身上存在一半来自罪犯莱克斯·卢瑟的基因这件事之后会怎么想。 　　但是他也很难……很难对着其他人谈论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知道莱克斯·卢瑟是一个邪恶的反派，他知道对方必然有所图谋。这个世界的卢瑟给了他目的未知的盾形贴纸，虽然能够提升他的能力，但是……但是康纳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对面显然另有目的。 　　而那个来自另外世界的莱克斯·卢瑟呢？ 　　他……他提醒了康纳去注意盾形贴纸的目的，强调了安全性。他释放了善意，温和的，几乎让人感觉是可信的。 　　他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和那个世界的他，和他的同位体。 　　那样的故事听上去…… 　　在康纳深夜孤寂而茫然失若之时，都很难幻想出他能存在那样美好而温暖的生活。 　　那个超人对他的关心，莱克斯的埋怨，几乎就像是一个康纳所能拼凑出来的，最好的家的形象。 　　或许那个莱克斯是可信的呢？ 　　哪怕他觉得队友们必然会强调对方的邪恶性，他也忍不住这样想。 　　那些虚幻而不真切的感情，那些仿佛给他涂抹出一片绚烂绿洲的语言。 　　那个世界的超人也信任过他，那是否代表他说一个不一个的人？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罪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同位体？毕竟见到康之后他也知道了，每个世界的同位体之间存在极大的差别这件事。 　　所以有没有可能……会不会…… 　　在康纳开口询问康的时候，提姆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手腕电脑上的定位，定位显示他的超级小子正在新泽西州的上空乱窜，初步估计是正在吹冷风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在快乐港，你找他做什么？” 　　提姆回到。 　　还未等康纳回复，听到了泽塔通道传送播报音效的、少年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们陆续赶来。 　　“康纳！” 　　闪电小子冲上来。 　　“你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很担心——罗宾一直都在找你。” 　　康纳恍然，他看了一眼时间，截止到现在，距离他上一次在正义山见到大家的时候只过去了八个小时。 　　理论上一般他离开八个小时并不在触碰“警报”的范畴之内……？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要找他。 　　在闪电小子到了之后的几秒钟之内，罗宾和阿忒弥斯两人也赶到了，他们似乎随时都在精神紧绷的待命状态。 　　“你去哪了。” 　　罗宾以一种不容反驳的语调询问。 　　“我们检测到平行世界的活动，似乎有另外的平行世界正在干扰我们世界底层逻辑。” 　　提姆已经通过通讯器提前在他来到之前告知了罗宾他的分析和猜测，在他赶过来的这一段时间内，罗宾在检测数据上做了无数次计算，都得到了一个他难以否认的结果。 　　他们的世界正在被干扰，而如果放任这样下去，后果将很难处理。 　　暂且不说世界规则被影响会对世界壁垒和世界稳定性造成什么程度的伤害，就说两个世界差别十分之大的文化就会像是一颗原子弹炸在城市之中，给社会造成极大的动荡。 　　平行世界…… 　　听完罗宾的阐述，康纳再不善于思考都能意识到，他所知道的情报必须分享出来。 　　哪怕分享这件事的时候他很难隐瞒住自己的秘密。 　　他的队友们还不知道他不是一个百分百的超人克隆人，万一他们无法接受这一点呢？万一他身上来自莱克斯·卢瑟的那一部分很难让人相信呢。 　　但是此时此刻康纳也无法再考虑自己了，如果整个世界都将陷入动荡的话，他不能自私地隐瞒任何可能帮助到别人的消息。 　　所以在短暂而寂静的几秒钟沉默之后，康纳开口了。 　　“……我遇到了，来自平行世界的莱克斯·卢瑟。” 　　他直接说出核心。 　　“……莱克斯·卢瑟？、” 　　罗宾皱眉。 　　是他？ 　　大都会的头号超级反派，超人的宿敌，邪恶的罪犯。 　　“他对你做了什么？”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队友们关切地询问。 　　“……实际上……” 　　康纳吞了吞口水。 　　“我没有‘逃出来’，他直接让我走了。” 　　他顿了顿，似乎是接下来的话他自己都很难相信：“……这个平行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似乎人还挺好的。” 　　阿忒弥斯倒吸一口凉气。 　　莱克斯·卢瑟？ 　　人挺好？ 　　如果不是那个平行宇宙是一个对于他们世界来说的善恶翻转宇宙，那这个单纯的小超人完全就是被骗啦！ 　　罗宾眯了眯眼，他脸上多米诺面具白色的镜片部分反射着寒光。 　　“告诉我所有细节，一点都不要漏。” 　　康纳不得已，只能和盘托出一切。 　　若是他要隐瞒他就只能一言不发，他实在是做不到讲一半藏一半这种高难度操作，无论怎样都会非常明显的像是隐藏了什么。再加上或许他无意识隐瞒的某些部分会很关键呢？ 　　无奈，康纳只得自暴自弃讲出了所有的事情。 　　包括前些天，他在任务之后遇到了这个世界的那个莱克斯·卢瑟，对方给了他一件能够提升自己能力的道具这件事情。 　　“——莱克斯·卢瑟！？” 　　阿忒弥斯要尖叫了。 　　“你身上有一半他的基因！？” 　　她这下明白之前康欲言又止的未尽之言里都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队伍里她不是唯一一个反派的孩子！这一瞬间她感到了共情，理解了康纳的欲言又止。 　　“这是为什么你不会飞的原因吗？” 　　闪电小子也极为震撼：“天哪，兄弟，你的头发还能保留几天？要我们分别和你的头发拍照留念一下吗？” 　　“不要小瞧秃顶基因的显性遗传！”他强调：“我对遗传学有研究！” 　　罗宾对此没有发表任何个人意见，他沉吟了一下。 　　“按照你的描述上来说，那个世界的卢瑟和这个世界的对比起来更擅长打情感牌，至少他不知真假的胡编乱造让你成功相信了他的无害，很难说他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或许就是正在尝试撼动我们世界底层逻辑的那个幕后黑手，你必须警惕起来。” 　　大家的反应……似乎没有康纳想象之中的激烈？ 　　他们对康纳爆出的这个惊天秘密没有太多多余的关注，重点都在别的地方。 　　提姆在一边听完了全程，若有所思。 　　他在合适的时候开口。 　　“那个卢瑟……按照已有的情报猜测，他或许是康见过的那一个，在康旅行到上个世界的时候，在他身上安装了定位器让他可以获取多元宇宙的信息。” 　　他顿了一下。 　　“介于他在我们世界的时候没有动手的意思，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缘由。” 　　“我很抱歉，这件事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引起的。” 　　提姆诚恳地说。 　　“该说抱歉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不是你。” 　　…… 　　哥谭，蝙蝠洞。 　　“——入侵者警报，入侵者警报！！” 　　蝙蝠侠站在电脑面前，屏幕上毫无预兆地弹出紧急信息。 　　他肌肉紧绷，直觉让他猛然回头，右手腕一翻，下一刻一只漆黑的蝙蝠镖急速飞射出去，直直撞向黑暗之中。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错声，蝙蝠镖像是被什么东西拨开了。 　　入侵者已然闯入蝙蝠洞核心，然而系统却如此之晚才给予警报。或许再晚一秒，敌人的屠刀就能落到他的身边。 　　——是什么人找到了这里？ 　　蝙蝠洞的地址是怎么泄露的？ 　　布鲁斯·韦恩的秘密身份是否还安全？ 　　敌人必然是个中好手才能如此顺利地潜入蝙蝠洞，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已经做了什么吗？对方有多少人？是否还有后援？ 　　“……抱歉。” 　　一个年轻地超出了蝙蝠侠意料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些歉意。 　　“我没想这样出场。” 　　黑暗之中走出了一个人，看上去不会超过二十岁，黑发，脸上扣着一张多米诺面具，面具遮挡了他的眼睛。 　　他穿着紧身的战斗制服，红色打底，黑与黄的色彩做点缀，战术绑带在胸前交错，上面有一个似乎变形过的黄色标志，如同一只鸟儿。 　　他身后的披风材质并不是常见的柔软，带着一些金属的质感，如同蝠翼，如同羽翅，一眼看去就必然有着其他区别于披风的用途。 　　从黑暗之中走出的青年人背着一根长棍，他双手举起，似乎正在表达自己的来意无害。 　　蝙蝠侠略微沉下了视线。 　　“你是谁。” 　　他低沉的声音在洞穴之中格外阴森。 　　“红罗宾。” 　　青年冷静地说。 第208章 异界共鸣07 　　.0208 　　快乐港，正义山基地。 　　几人正在商讨着现在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罗宾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罗宾神色略沉，抬起手腕，直接点开了手腕电脑上的视频通讯。 　　蝙蝠侠的面容出现在通讯的另外一边。 　　“通知你的小队们集合——以及那另外世界过来的两个人，我很快到。” 　　“蝙蝠侠，我正有事需要告——” 　　罗宾的声音还未落下，对面的通讯就不容置疑地挂断了。 　　罗宾吁出一口气，他看向提姆。 　　“蝙蝠侠需要你们两个也到场，你能通知康现在过来吗。” 　　提姆看了一眼定位。 　　“我给他发消息，不一定能过来。” 　　得看康现在的情况了。 　　介于他估计是这个世界整个世界之中被ABO规则影响地最深的那一个，现在什么状态还不好说，让他自己判断一下是否有余力参与团队活动吧。 　　既然蝙蝠侠有事找他们，那很显然接下来将有任务，在罗宾通过内部频道发出消息通知其他尚未到场的几人之后，小队成员们也开始收拾起来做好作战准备。 　　当距离最远的海少侠从海底的亚特兰蒂斯赶来没有多久之后，泽塔通道再一次响动了。 　　随着泽塔通道的播报，一道漆黑的身影从通道之中走出，是蝙蝠侠。 　　他的披风曳在身后，随着他的走动却丝毫没有波动地垂落。 　　罗宾刚要迎上去，他的脚步已然踏出，这个时候紧接着蝙蝠侠的出现，泽塔通道的AI播报了一条临时身份验证。 　　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跟着蝙蝠侠来到了正义山之中。 　　陌生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很年轻，但是和少年正义联盟的一帮人比起来更加成熟。 　　他黑发有些凌乱，脸上扣着和罗宾相似的多米诺面具，穿着主色调为黑红的作战制服，红色的披风如同羽翼一般在他身后展开。 　　“这红罗宾，来自另外的世界，很显然。” 　　蝙蝠侠低沉的嗓音以一种简短的方式做了介绍。 　　红罗宾……？ 　　罗宾下意识地看了提姆一眼。 　　两人同样的称号，但是制服却明显地不同。 　　非要说的话他认为新来的这个“红罗宾”要更适合这个称号一点。 　　至少他更“红”，单从制服的角度上来说。 　　提姆的视线也第一时间落到了红罗宾的身上。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联系到ABO世界的问题，想必这个就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他的同位体。 　　提姆眼神略微变得深邃。 　　他在康对ABO世界所讲述的故事之中听说过这个世界的红罗宾的所作所为。 　　在失去了他自己的康纳之后，尝试联合莱克斯·卢瑟克隆一个新的超级小子？很难说提姆对此有什么评价，至少他认为这能勉强算是一种对于他自己的警醒。 　　那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他还在和莱克斯·卢瑟合作吗？ 　　是否两人之间仍旧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共同利益？？ 　　他和他们世界的那个莱克斯·卢瑟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那提姆有理由怀疑他的同位体也并不是什么纯然善意的。 　　他的怀疑并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同位体、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自己就停止。他不信任具有哪怕是一丁点不确定性的东西，随时保持怀疑，哪怕是对于自己。 　　“罗宾，”蝙蝠侠开口：“先报告你们小队的任务发现。” 　　在他挂断通讯的前一秒，显然罗宾是有事情要汇报的。 　　在蝙蝠侠喊出罗宾的时候，似乎有其他两人都多看了他一眼。 　　“好的长官，”罗宾——初代的罗宾，这个世界的迪克·格雷森——利落地开口回答。 　　他直接将方才他们几人以及提姆在一起时候所整合的情报以一种精简的方式进行了最快速度的回报，力求报告每一个细节的同时不耽误太多的时间。 　　“恩。” 　　蝙蝠侠认可了他的汇报。 　　“如我所想，这是同一件事情。” 　　…… 　　在蝙蝠侠通讯罗宾之前，蝙蝠洞。 　　忽然唐突出现在蝙蝠洞的陌生人让蝙蝠侠感到警惕，他根本无法相信对方的友善。 　　打起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蝙蝠侠没有想到，看上去如此年轻的这个人身手在交手之后表现出来的是远超他意料的优秀。 　　并且对方很显然有所保留，大部分时候只接招，单纯的防御不试图还手。 　　“——我是来帮忙的。” 　　自称红罗宾的青年甩起长棍，非常精准地击中并将蝙蝠侠投掷出的蝙蝠镖甩向别处。 　　冰冷的蝙蝠镖砸在地面上，忽然炸开，掀起一阵烟尘。 　　“你们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正在被触动，如果不快点进行行动——很可能就会让卢瑟得手。” 　　红罗宾的出招—— 　　很微妙。 　　不是说蝙蝠侠没有见过这样的战斗方式，反而这样的战斗方式让他感到十分熟悉。 　　杂糅了很多派系的格斗技巧，让蝙蝠侠想到了自己，但是同时他的长棍使用方式……也让蝙蝠侠联想到了刺客联盟。 　　“你是刺客联盟的人？” 　　蝙蝠侠沉着声音，在战斗的间隙质问。 　　“——刺客联盟？不，我和他们的关系——如同你和他们一样。” 　　红罗宾长棍一甩，一个后空翻向后跳去，他几乎不需要去看就能知道蝙蝠洞的布局，就像是他对这里有几分熟悉。 　　“你确定在你的宇宙之中和我们世界之中会是一样的？” 　　蝙蝠侠面罩上白色的镜片部分变得狭长，代替了他展现出自己的情绪。 　　“——大部分时候这个部分不会变化。” 　　红罗宾说：“最近对多元宇宙有了些研究——除非你打算留在那当上门女婿。” 　　“你的棍法是谁教的。” 　　蝙蝠侠后撤一步，收手了。 　　他意识到了对方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和他战斗，至少他潜入蝙蝠洞的目的不是这个。 　　“西瓦夫人。” 　　红罗宾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能得到她的认可，你很不错。” 　　“谢了，总不能让自己太差。” 　　红罗宾似乎是想要露出一点缓和气氛的笑，但是他顿了顿，终究是没能笑出来。 　　“——所以关于你刚才提到的世界危机，你想说什么？” 　　蝙蝠侠将手垂下，自然放在身侧，他表露出来的态度虽然仍旧充满了警惕，但是不再摆出战斗的姿势是他休战的信号。 第209章 异界共鸣08 　　.0209 　　快乐港，正义山，少年正义联盟基地。 　　正义山的大厅之中聚集着不止是少年正义联盟的所有年轻成员，还有蝙蝠侠，以及来自另外两个不同世界的提姆和红罗宾——本质上后面两者是同样的存在。 　　“……所以，在我的世界之中的那个莱克斯·卢瑟，制造了某种大型机器，在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在运转了——” 　　红罗宾开口。 　　他脸色微沉，语气严肃。 　　几天前，红罗宾仍旧在投身于研究多元宇宙的事情之中。他相信他的蝙蝠侠落入了另外的平行世界之中，他还没有死，他还活在某个地方，只是也许失忆了，也许遇到了什么麻烦，他还在等待着帮助。 　　进展很微弱。 　　多元宇宙实在是过于浩瀚，没有一个精准的坐标，甚至想要找到一个能够进入的宇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制造出了能够与位面之中传送的道具，没有坐标的引导，随机的传送只会落入虚空之中然后快速丧命。 　　他想要找到蝙蝠侠，就需要一个坐标。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监控位面的空间波动，并且尝试顺着时间线去追查蝙蝠侠“死去”的地方方圆十几公里之内的异常读数，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随着一次次落空的探索，他将地毯式的精细搜寻范围逐渐扩大，逐步覆盖了整个美国境内。 　　然后他找到了异常。 　　但是那样的异常……并不是布鲁斯。 　　并不是他的蝙蝠侠。 　　通过大量的情报追查，他发现了这一切的幕后有着莱克斯·卢瑟的手段。 　　而事情进展到这一步，红罗宾就不得不对此进行探查了，如果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将要发生，他需要得到第一手情报。 　　虽然他现在的主要工作内容是寻找蝙蝠侠的踪迹，但是作为一个义警，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超级英雄，他仍旧需要将无辜者的安危放在第一位，随时准备着解决世界性的危机。 　　问题也就在这个时候，泰坦的其他成员们都不在地球，他们跟随星火去了塔马兰，在塔马兰星上有一场暴动，星火需要帮助。 　　虽然星火优选的几个求助人选之中有一个迪克·格雷森，但是实际上对着地球人完全脸盲的星火思考了很久也没能在布鲁德海文找到那一抹黑蓝色的身影，没穿夜翼制服的迪克她根本认不出来。 　　泰坦们很乐意提供帮助。 　　但是红罗宾没有多余的时间，虽然作为泰坦的领袖，他理应主导泰坦的活动。介于这段时间的地球上也没有什么过于复杂且棘手的事情需要泰坦的帮助，而他现在进行的、对多元宇宙搜寻的工作虽然离不开他，却也用不上他们。 　　他留在了地球。 　　这就导致了他现在并没有太多能够帮得上忙的后援。 　　红罗宾想过去找现在的蝙蝠侠和罗宾，迪克披着蝙蝠侠的披风和达米安仍旧活跃在哥谭。 　　但是等他到达了哥谭，在哥谭高处的水滴兽上的时候却只是站着呆了许久。 　　夜间的风卷起他的披风，卷起他的衣摆和发梢，在空中飞舞着。 　　他能远远看见蝙蝠侠和罗宾在城市的天际线之间跳跃的身影，一如他年幼的时候，举着相机追随的影子。 　　但是一切都不是当年的样子了，他无法再从这样的景色之中找寻到半点当年的色彩。 　　当年活力四射的罗宾永远充满阳光的气息，那抹色彩在黑灰的哥谭城市间绚丽地炸开，年轻的鸟儿在这里注入了最新鲜的活力。 　　而当年色彩鲜艳的鸟儿披上了沉甸甸的披风，装甲掩盖了他身上每一寸属于自己的张扬。 　　迪克不该成为蝙蝠侠。 　　红罗宾出神地看着，思绪弥漫。 　　他们之间没人应该成为蝙蝠侠。 　　罗宾就是罗宾，罗宾不是什么蝙蝠侠的继承人，罗宾是不一样的。 　　那是迪克传承下来的东西，而他本人此刻将之深埋。 　　还有那带着兜帽的现任罗宾。 　　虽然目前来看他还算干的不错。 　　但是这小恶魔崽子可真碍眼。 　　最终……他放弃了告知蝙蝠侠和罗宾，决意先去一探究竟，最优方案是能够自己解决这一切。 　　异常读数的定位处在一大片废弃仓库之中，外表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废弃仓库都十分破旧，但是红罗宾发现，在这荒凉的地方竟然有着大批雇佣兵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隐蔽巡逻。 　　这必然有鬼。 　　在有惊无险地潜入了异常读数的核心区域之后，他发现了那个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机器。 　　——那似乎不止是一个全然科技组成的机器，其中带了些红罗宾没能看明白的魔法痕迹。 　　莱克斯·卢瑟正在进行一个非常庞大的计划，而从这个伪装成废弃仓库的建筑群都被层层铅皮覆盖这件事情上来看，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 　　“融合两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康纳想不通，他皱着眉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理解的困惑。 　　如果只是来到这个世界，是不会触发这种程度的世界规则融合的。 　　就像康和提姆一样，他们两人来到了这个世界都不会对世界造成任何的影响，而康一个人去到那个ABO世界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反之他在被那个世界的规则影响着。 　　一个人身上所承载的世界规则之力是很微弱的，如同一滴水，从蓝色的水杯里滴入红色的水杯里，哪怕水本该是蓝色，但是当他进入无比浩瀚的红色海洋的时候他就会被染成红色。 　　这是难以辩驳的真理，一个人的质量就是不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规则。 　　现在这个世界正在被另外的世界规则所影响，必然不是什么巧合的事情，幕后之人处心积虑地让世界规则融合这件事情发生了。 　　“……不论别的，单从利益的角度来说，这其中好处不少。” 　　红罗宾开口回答了他的疑问。 　　“我们的世界核心的逻辑是三元性别，而这个世界没有这一概念——如果贸然出现这种概念并且突发于大部分的人身上，必然会出现高强度的社会混乱，而为了稳定这一现象，再加上为了未来的发展，很多三元性别社会之中已然司空见惯的科技都会是急需——” 　　“那会是一场跨越位面的倾销。” 　　他做出总结。 　　“我们宇宙之中花费了无数年的科技研究才达到的目的和医疗水平，是这个世界无法在短时间内达到的。” 　　“他可以从对于我们那个世界来说算是最简答和最落后的科技、例如某些高副作用的抑制剂，从这些东西开始倾销，然后在这个世界的科技对这些倾销产品进行了某种程度的研究之后迅速对手中的东西更新换代，略微提高一些供应品的科技含量。这个时候这个世界或许刚研究完前一种产品，甚至可能开始准备生产线——这个时候他能够提供的东西又是一波对市场的降维打击。” 　　“按照这种逻辑，他不仅能够在我们原本的世界以一种极低的价格首购甚至是生产过气的廉价用品，大量收购已经没有市场的，甚至是过了保质期的劣质用品能够极大降低成本，然后再到这个世界来高价销售，用快速迭代的产品抑制这个世界的研究对他的倾销造成的影响，可以用极度不合理的价格从这个世界搜刮稀有矿物、稀有金属等珍稀材料。” 　　“而对平行世界的这种行为根本没有法律可以约束他，无论再做多少邪恶之事也不会有法律制裁，并且或许能够换回大量稀有金属之类的行为还能让他在我们的世界博得一个好名声——百利而无一害，从一个商人的视角我看不出他为什么不这样做的理由。” 　　康纳听得目瞪口呆，逻辑上他一个词都没听懂，但是好像很厉害很有道理的样子。 　　“停一停你的说教小课堂。” 　　提姆开口了。 　　这是他和红罗宾对上面的第一句正面对话。 　　“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需要考虑如何阻止这件事，阻止两个世界的底层逻辑交融——不管是置换还是融合——最重要的是防止社会的动荡。” 　　如果社会动荡起来，不止是经济会受到影响——那会死很多人。 　　“我已经有了一个提案。” 　　红罗宾有条不紊。 　　“虽然这个计划需要一些人手上的帮助……但是我可不想来带幼儿园小朋友。” 　　他扫视了一圈无比年轻的少正众人。 　　这支队伍太新了。 　　他在估量这群人的可信度。 第210章 异界共鸣09 　　.210 　　“……但是我可不想来带幼儿园小朋友。” 　　红罗宾的眼神在眼前每个人身上掠过。 　　虽然他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他也知道一个刚组成不久的少年小队会有多么地不可控。他本人就在经营泰坦小队，并且因为小队之前……的人员流失，他还在不断招收新人。哪怕是他作为队长积威已久的情况下，对于那些新入行的少年人们仍旧能感到无奈。 　　而且……而且他已经累了。 　　他实在是，实在是…… 　　他怀念作为罗宾的日子，怀念在哥谭与蝙蝠侠的搭档，在自己的队伍里和最亲密的其他三人，他们就如同在在蝙蝠族群之外的族群，他的家……他们都是亲人。 　　然而是他走到现在，曾经的一切分崩离析。 　　在抽出精力来处理平行世界的危机的同时，他已然感到疲惫。 　　闪电小子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对方口中的幼儿园小朋友说的必然不是我的表情。 　　梅根握着拳，两只手合在胸口似乎看上去有些紧张。 　　阿忒弥斯撇着脸，并不想赞成。 　　海少侠略微蹙着眉，看上去较为严肃。 　　而罗宾，罗宾和对方对上了视线，神色捉摸不定。 　　“……噗。” 　　提姆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能有那种态度？看起来怪像杰森的。 　　这个来自ABO世界的提摩西……另外的红罗宾，他的同位体。提姆是知道他的，从康讲述的故事之中他已然了解了这个之前未曾谋面的同位体，知道了他和康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提姆摊手，语气之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的挑衅：“你自己又能大多少？” 　　“足够大了。” 　　红罗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腕一番甩开了自己手上的长棍。 　　“练练？” 　　“求之不得。” 　　提姆正要动作，蝙蝠侠超前跨出一步插入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男孩们。” 　　蝙蝠侠语气冰冷。 　　闪电小子和阿忒弥斯凑在一边，看着他们小声地嘀嘀咕咕着什么，似乎正在谈论着关于“两个红罗宾”的话题。 　　显然这两个红罗宾并没有什么在见面之后直接相亲相爱的意向。 　　红罗宾退后了一步，站到了蝙蝠侠的身后，并没有不给蝙蝠侠面子直接动手的意思，就像是也不太在意提姆对他的态度。 　　“事实上，我本意不想过来。” 　　红罗宾这样说。 　　“但是蝙蝠侠执意。” 　　“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这是一个最优解。” 　　蝙蝠侠说。 　　他想找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去与他搭档解决这次的事件吗。 　　“那倒是，毕竟你总得找自己弄丢的。” 　　提姆双手抱胸，换了不太温和的姿势。 　　红罗宾的故事提姆知道，他在做罗宾的时候……失去了他的蝙蝠侠。 　　看不好自己蝙蝠侠的罗宾？提姆不敢苟同。 　　再加上…… 　　对方弄丢了自己的超级小子就想到处动手？想都别想。 　　他还记得对方对康做过什么事情呢。 　　什么代餐都吃，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可怕得很。 　　红罗宾面上的多米诺面具镜片的部分略微反光：“不，我原意是想找扎塔娜。” 　　他语气冷静。 　　“那个卢瑟制造的机器不仅蕴含了科技的内容，还有部分魔法的结构，我需要一个专业人士去解决那些问题。” 　　在布鲁斯失踪之后红罗宾就没能联系上过扎塔娜了，对方似乎有着什么正在忙于的事情，再者正义联盟打事物在失去了蝙蝠侠之后也颇为繁忙。所以在这个世界寻找扎塔娜是一个优秀的方案，并且也不会出现这个世界的人与罪魁祸首有牵连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扎塔娜和那个世界没有交集，在这个世界的利益收到侵害的时候对她最好的方案自然是帮助这整个世界，帮助她原生的世界，她与入侵这个世界这件事之间没有利益关系，所以不会有不被信任的可能性。 　　但是红罗宾估计错误了一点，那就是在他的世界之中，和在这个世界之中，扎塔娜虽然同样存在，也同样擅长魔法——但是她们的年龄完全不一样。 　　在红罗宾原本的世界里，扎塔娜是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旧相识，甚至是年幼的时候就知道了彼此，她更像是一位长辈，并且对魔法的研究十分精湛。 　　但是在这个世界之中，扎塔娜竟和迪克是同辈，两个人的年纪相差不了几岁，也就说她现在仍旧是一个不成熟的少女。 　　但是红罗宾再几番踌躇之后他没有其他选择。 　　在分析了这个世界的英雄信息之后，他剔除去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里……某种意义上他不会选择康斯坦丁，而这个世界的惊奇队长……他观望了一下，觉得似乎变身没能提高他的心里年龄，不如年纪更长的扎塔娜。 　　而蝙蝠侠有另外的考量。 　　他有计划过引入更多的少年英雄进入这个逐渐走向成熟的小队——扎塔娜就是其中之一。 　　他十分了解这个和迪克同时成长起来的女孩，她也有一颗璀璨的英雄之心。 　　顺着这个机会让她和小队同时行动也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并且……在这个异世界的来客提出这一件事情的时候，蝙蝠侠并不认为这件事比联盟现在正在忙着的事情更重要。 　　哪怕这件事事关世界规则——但是，实际上蝙蝠侠在了解之后分析出来，或许短暂的世界融合能够给世界带来一些新的东西。 　　一些改变，一些换位的理解。 　　一些不寻常的感受或许能让浑浑噩噩的生活着的人们感知到什么，能够利用三元性别的世界对这个世界已然形成的性别刻板体系进行冲击。那些温水炖煮改变不了的顽固存在或许能在剧烈的动荡之中被动摇。 　　这件事短暂地出现一下并不全是坏事。 　　可以让孩子们先去锻炼一下他们的能力，而在他和正义联盟解决完手上的事情之后他们会立马赶过去。 　　“……谁是扎塔娜？” 　　小队的其他人都分外迷茫，只有罗宾脸色不变。 　　“她很快就会过来，在此之前你们可以开始进行你们的作战会议。” 　　蝙蝠侠这样说，说完话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紧急通讯，来自超人的紧急通讯分外焦虑的正在寻求他的帮助。蝙蝠侠回身离去。 　　小队成员们互相看了看对方，迅速地进入了平时处理任务时候的状态，他们聚集在一起开始以精简的语言讨论情报。 　　在情报整合的最初，两个红罗宾似乎没有被包括在这个内部十分团结的小队之中。 　　甚至少正小队的几人似乎就正在讨论他们，时不时有几个表情管理失误的家伙会下意识地瞥向他们的方向。 　　红罗宾走近，他略带打量地看了提姆一眼。 　　“看上去你对我的敌意很大。” 　　提姆一顿，正要开口，就听对方继续道：“你在被融合的世界规则所影响，建议你清醒一下。” 　　——他在被影响……？ 　　提姆恍然一怔，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太冷静。 　　他自己甚至都没有发现这一事实，但是对方很显然也十分了解他。 　　“没关系的。” 　　甚至在提姆还没说什么的时候红罗宾就再一次开口了。 　　“你身上有他的气息，我也在被影响着，只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些感受——” 　　他的……？ 　　“……你说康？” 　　红罗宾没有回复他这句话，只是将视线转回了正在讨论着什么的少正小队。 第211章 异界共鸣010 　　.0211 　　“——他们的蝙蝠侠似乎很信任他们。” 　　这样一件事直接交与了这支队伍，由他们全权负责。 　　两只小红鸟在边上聊着天，这个世界的少正队伍的大家在短暂的讨论之后看向了他们。 　　他们需要红罗宾的情报，也需要审核红罗宾提出的计划。 　　红罗宾的诉求很简单。 　　暂且不知具体结构的机器并不是只在他们的世界才有的。 　　两边的世界都有一个机器，共同运作之下才能将两个世界的界壁拉进，搅乱原本的世界规则，融合两者。 　　通常来说，不同的平行宇宙的时间流速对彼此而言是不同的，而且这种流速并不是恒定的，它会随着虚空之中的洪流而改变，这一秒钟的两个世界可能时间流速相差不远，而下一秒钟就可能变得差距很大。 　　虽然如果有人在其中穿越，比如A世界的人进入了B世界，这样的事情就会将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拉近，因为这两个本该毫无关联的世界被微妙地连接在了一起。 　　但是一旦连这样微弱的连接都失去，那时间流速就是完全不可控的了。 　　虽然ABO世界的人来到了这个世界，但是实际上，那个说不上来应该被如何称呼的机器同时作用这，起到让两边的世界时间流速接近的功能。 　　并且那机器随时可以毫无动静地打开传送门，让人可以自由地在两个世界之间通行。 　　红罗宾也是这样过来的，他潜入了那，研究透彻了那个机器科技的那部分，使用它来到了这里。 　　——破坏那个机器。 　　破坏它，那组织两个世界规则融合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这样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需要彻底断掉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彻底地分割开来才能让两个世界的世界规则渐渐回到原本的样子。 　　但是，仅仅是破坏是不行的，两边的机器必须同时被破坏，不然一旦时间流速从几乎同步的状态开始产生变化，那再有什么样的变量都会是始料不及的了。 　　而破坏了机器无法自由穿越位面的时候就更难进行新的计划了。 　　所以红罗宾需要少正小队在这边破坏存在于这边世界的机器，他回去处理那边世界的机器，在约定好的时间一同动手，无法容忍仍和闪失。 　　“很好，所以我们只需要去把那个机器揍烂就行了吧！” 　　康纳完全明白了这个计划，非常好懂，也听起来非常好执行。 　　红罗宾略微沉默着看了他一会，最终开口：“……不，我们现在并没有能够有效地对那个机器进行破坏的方法。” 　　“——这就是为什么你们需要我啦。” 　　一个年轻的声音，轻灵且带着习惯性的表演色彩，如同舞台上灯光注目的表演者。 　　泽塔通道的传送响了起来，一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女走了出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扎塔娜。” 　　她柔软的黑发打着精致的卷披在肩上，身上穿着一套仿佛演出服似的装束，黑色高礼帽，同色燕尾服，黑色的丝袜和高跟长筒靴，白手套干净整洁，脸上带着微笑。 　　她就像是一个登上舞台的魔术大师，聚光灯该永远落到她的身上。 　　“嗨。” 　　罗宾对她打了个招呼，看上去和她似乎很熟悉。 　　扎塔娜回以微笑 　　闪电小子愣了足足半秒钟的时间，然后瞪大了眼睛。 　　他窜到罗宾边上，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天哪，兄弟，你认识那么酷的女孩为什么不介绍我！！” 　　罗宾看了闪电小子一眼，什么也没说。 　　但是闪电小子打赌罗宾绝对在他的多米诺面罩下对他翻白眼了！ 　　他就是不想给自己介绍！ 　　兄弟情这一刻破灭了！ 　　“听蝙蝠侠说你们需要我来解决一些魔法问题？” 　　…… 　　在红罗宾讲阐述完毕，且分配了任务计划之后，这个世界的少年正义联盟的小团队对视一眼，开始了一场简短的内部讨论。 　　也是在这个时候，红罗宾看向扎塔娜。 　　“借一步说话？” 　　扎塔娜略微挑眉，没有犹豫地同意了。 　　“请。” 　　…… 　　距离快乐港20公里，城郊，天文塔。 　　康正坐在天文塔塔楼的栏杆上，一只手撑着身子，两条腿在半空之中晃荡。 　　这个时候的天文塔没人，甚至门都是锁着的，他直接飞上来的。 　　康只是想找个通风且宽敞，没什么人类存在又不会太荒郊野岭的地方。 　　而且这个地方，意外地，康经过的时候就觉得这里让他感觉挺舒服的，有种旷野之中的柔和感。 　　他直接无视了栏杆边上禁止攀爬的标签，大喇喇坐在高处。 　　“在这做什么，康？” 　　一个声音从康背后响起，康被惊得猛地回头，如同看见黄瓜的猫一样直窜三米窜进半空。 　　“我#@￥%。” 　　康脱口而出一段氪星粗口。 　　“这样说可不礼貌。” 　　对方说。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康感到一种变扭的怪异。 　　莱克斯·卢瑟。 　　不是他现在所在这个世界的那一个，而是他曾经见过的，来自ABO世界的那个。 　　他在这一瞬间就分辨了出来，不止是对方那种熟稔的态度，看上去就是见过他的表现，而是……他开始能嗅到气息了。 　　一些信息素的味道，一些欧米茄柔和的，温暖而包容的感受。 　　“你下次该多些警惕心。” 　　莱克斯说。 　　“警惕你追踪我到这然后对这个世界下手吗——我可不想有下次。” 　　康抱怨。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管你想干什么我劝你最好停手。” 　　“是吗。” 　　莱克斯不置可否。 　　“为什么介意呢，我的世界的规则会让你感到苦恼？” 　　他看上去就像是真诚地询问。 　　“这甚至不是你的世界。” 　　“会影响到市民们的正常生活的吧——”康说到：“而且我不信你就只是想干这个。” 　　“我到不觉得这样的世界规则有什么影响到人的地方——这个世界原本不也是这样的吗？按照二元性别区分人类，贴标签，划职能，质疑跳出框架之外的人——现在给他们一个更加规范的框架，难道大家不应该很喜欢吗。” 　　康不懂他在讲什么：“你想融合两个世界的世界规则肯定不是要讨人喜欢。” 　　“……融合？” 　　莱克斯略微惊讶，不似作假。 　　“不不，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完全没有想要‘融合’两个世界的世界规则的意思，那能融合出什么好东西来——” 　　他浅色的眼睛之中略微闪过了什么神色。 　　“这是一场置换。” 　　“两个世界的规则正在被置换。” 　　【作者有话说】 　　无限卡文……不想跑剧情了我想写些喜闻乐见的东西OnO（但是还是得跑剧情 第212章 异界共鸣011 　　.0212 　　“……置换？” 　　康想不明白。 　　“为什么？” 　　“——融合不是太没意思了吗。” 　　莱克斯笑着说。 　　他又不是什么绝对混乱的拥护者，只有哥谭的神经病才喜欢混乱的一切。 　　莱克斯需求的是绝对秩序，他需求能百分百掌握在手里的东西。 　　况且融合的不确定性会让他直接失去一手情报的先机。 　　而且就是需要规则的置换，才能让他在这其中获取到最大的利益。 　　手握两个世界的通道，这能让他完全地将两个世界的资源都收入囊中，几乎零成本地获得难以估量的价值。 　　若是不考虑利益，从主观角度来说这两个世界的规则区别叫莱克斯看来那都是半斤八两。 　　人类就是停不下来给其他同类打标签的欲望是吗。 　　女人要怎么样男人要怎么样，和阿尔法要怎么样欧米茄又要怎么样这种调性之间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不怎么在乎这种事情。 　　或者说这样才是最好的。 　　这样才是人类。 　　永远卑劣，永远愚蠢。 　　只有永恒的弱点和劣性根才能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利用。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是什么样的性别，这种东西虽然从来不是制约他的存在，但是如果能让自己直接毫不费力地脱离文化压迫下的次性别的概念直接站在社会文化上就拥有更大权利的那一方面，他也不介意这样做；而至于在这样的变化之下，那些翻转而成为被压迫的人的存在，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在现在他处在的这个世界之中没有信息素的存在，被社会文化贴标签式地强调的群体差异实际上掩盖不了极大的个体差异……而ABO的规则之下有信息素的存在，不仅在文化层面上，强大的阿尔法信息素总是带有绝对权威性，在生理层面上也是如此。 　　如果没有信息素……就不说其他方面的影响了，天天被各类媒体吹捧的群星最强阿尔法超人至少能少去不少被吹嘘的词汇；再加上失去了信息素的各项能力和作用……单纯能够削弱超人他就十分乐意。 　　如果不是自己有个氪星崽，并且实施难度过大，在加上目前暂时没能策划出可行方案——主要还是最后一个原因——他甚至考虑过把天上太阳换成红的，直接抹去超人的超能力，一劳永逸地进入理想之中完美社会。 　　——至于克拉克·肯特？他可以放家里养着，他不介意。他还挺喜欢克拉克的，他只是不喜欢超人。甚至说不喜欢这个词汇可能都太轻微了。 　　他不顾一切地憎恨超人。 　　“对了，想必你还不知道。” 　　莱克斯说。 　　“那只离群的小红鸟也飞过来了。” 　　“……啊？” 　　康迷惑了一瞬间。 　　离群的小红鸟……？ 　　ABO世界的提摩西……？ 　　好家伙他怎么也来了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们世界的来这边搞团建来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康是真情实感地困惑了。 　　他想不明白，于是他就直接询问。 　　“小红鸟会把我要的东西带过来的。” 　　莱克斯说。 　　“——这里？” 　　康睁大眼。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随便选的这里呆着，某种程度上是因为这里风大。 　　是这里有什么问题还是莱克斯带来了什么问题？ 　　另外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莱克斯会在这里？ 　　康来到这里的时间也不久，对方要从别的地方过来也需要花费路程的时间，而莱克斯那么快的出现在这里—— 　　康不敢想。 　　不会他刚好就找到了对方准备干坏事的地方吧？ 　　那么巧啊？ 　　“这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哪里都可以，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莱克斯微笑。 　　“我在等他带过来。” 　　“他又和你合作了……？” 　　康下意识想到这个问题。 　　“难道和我合作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吗？” 　　莱克斯轻声问：“我还觉得我是个不错的合伙人。” 　　康不理他了，低头扒拉手机，准备给提姆发个消息。 　　至少告诉他这件事—— 　　他也不知道小红鸟和莱克斯合作是真是假，也不早知道他要带过来什么东西。 　　但是至少让提姆知道一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就留给他来分析了。 　　莱克斯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康的动作。 　　下一秒康就知道为什么对方毫无阻拦了。 　　消息框前边的小圈圈一下又一下地旋转，最后化作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消息发送未成功，当前信号较弱，请稍后尝试。 　　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康下意识就拔高了飞行高度，他想飞远一点到有信号的地方去—— 　　但是下一秒他一头撞到了一块完全看不见的透明屏障上。 　　磕得脑壳闷响一声。 　　康向后退了一节，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壳，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没有被破坏。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发型没乱，但是康呲牙咧嘴。 　　他摸索着给了那个看不见的屏障一拳，然而屏障嗡鸣，却一点损伤也没有，反倒是将他狠狠砸上去的力量反震了回来，震得他胳膊生疼，庆幸自己只是试探一下没使用百分百的力气。 　　很显然这是在衡量他的力量之后被设定的存在，这是用来对付他的，这是用来将他困在这里的。 　　离了个大谱。 　　莱克斯怎么知道他会在这个地方落脚？ 　　还是说他在这呆着了之后对方才设置的装置或者别的什么，但是他怎么没听到动静？ 　　“没想到你能提前到这，只能委屈你多呆一会了。” 　　莱克斯就像是被逼无奈一样轻声说， 　　……合着他真的是倒霉催了跑错地方了啊——？ 　　但是他还什么都没发现，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很清白！放他出去找他的小鸟！ 　　“所以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康困惑又无奈，再次询问。 　　说到头来莱克斯·卢瑟还是一个反派，不管是哪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他的黑暗面只能说是表现出来的程度这种区别罢了。 　　哪怕他伪装得再过完美他也有一颗不断搞事的心脏。 　　太可惜了。 　　康想，他还挺喜欢莱克斯一副好家长的态度的。 　　哪怕知道这下边必然有着阴谋，但是莱克斯温和地对他说话，隐晦地关心他的时候他还是会被短暂地引诱到。 　　也不怪那个世界的超人也会被蒙蔽双眼，义无反顾地和他踏入婚姻这个坟墓。 　　当你对他有所期待的人全心全意的骗你的时候，你很难把持得住。 　　再加上这个人几乎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配上难以分辨的演技？不到他自己路出马脚的时候你都舍不得怀疑他。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这周能不能加速写完这个副本……这个副本拖太久了我的欲望已经消失了……总之搞快点我想写其他东西了x 第213章 异界共鸣012 　　.0213 　　“你确定是这个地方……？” 　　闪电小子低声质疑。 　　“天文台？正常反派会拿这种地方当做自己的临时秘密基地吗。” 　　这里看上去就像是充满了学术气息的社交媒体打卡点。未免也看着太阳光向上了吧？ 　　此刻下午的阳光十分明亮，晴朗的天气更是给这里铺洒上了一份充满希望的气息。 　　红罗宾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想要质疑就提出实质性证据。” 　　梅根驾驶着生物飞船降落在了不远处被树林遮盖的位置，隐形的飞船让他们的行动格外隐蔽。 　　潜入是这只小队做惯了的事情了，他们的配合十分默契。 　　不说另外两只蝙蝠侠都不能发现行踪的潜入大师小红鸟，对魔法的掌握出神入化的扎塔娜也能将自己的行动进行得无比隐蔽。 　　一行人达到天文塔入口附近的时候根本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甚至这里没有人。 　　“这里一点人都没有。” 　　阿忒弥斯四下打量，低声说。 　　“穿越世界没有那么简单，让太多人过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在这个世界现场雇佣大量雇佣兵也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度。 　　所以这里冷冷清清得十分合理。 　　天文塔没有太多的入口，既然这里也没有警戒，直接从正门进去也可行。 　　能够穿越实体的火星少女先一步进去打探，她穿透了墙壁进到门里边，搜寻一番再度出来。 　　她给了队友们一个眼神。 　　里面空无一物，暂且安全。 　　有了情报，剩下的人警惕着潜入了天文塔。 　　“……罗宾。” 　　提姆落在最后，毫无预兆地出手拽住了迪克的披风。 　　正保持着十万分警戒的迪克差点回头就跟他打起来。 　　迪克咬牙压低声音：“……你要做什么。” 　　“……跟我来。” 　　提姆看了一眼正在红罗宾的带领下进入天文塔的几人，没有一同进去。 　　“他不对劲。” 　　红罗宾的发言自相矛盾了。 　　穿越世界没有那么简单……？ 　　他利用了莱克斯·卢瑟的装置偷偷摸摸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编点好的。 　　要说他自己造出了新的装置穿越过来了都比这可信。 　　要是没有那么简单，他是怎么做到偷偷摸摸过来的？ 　　莱克斯·卢瑟没有发现？不可能。 　　提姆知道，哪怕是平行世界的自己也不可能蠢到认为莱克斯·卢瑟不对那样的“机器”二十四小时注意读数。 　　而使用过的机器，特别是按照他所说的这种存在自己暂且不能理解的魔法范围的东西，想要在使用之后修改痕迹不是那么简单的。 　　特别是消耗掉的能量，用来穿越世界必然需要消耗很大的能量，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无法直接从那个世界雇佣大量雇佣兵来进行莱克斯·卢瑟的计划的原因之一。 　　莱克斯·卢瑟只要意识到能量的异常消耗就会发现有人偷偷摸摸地过来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 　　红罗宾的到来可没有那么隐蔽。 　　而红罗宾本人知道这一点。 　　那为什么他还以这样一种态度将大家带到了这里来……？ 　　而且…… 　　天文塔的大门落下。 　　将未进入大门的一切关在了外边。 　　…… 　　“啊啊终于有人来了！闷死我了这里连点信号都没有！” 　　正在众人踏入天文塔的内部的时候，在他们头顶上的二楼走廊上方忽然探下了一个熟悉的脑袋。 　　众人下意识进入作战状态的同时认出来了对方。 　　“——康？” 　　海少侠皱起眉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倒霉。” 　　康从二楼跳下来，歪拽地悬停在半空，看上去有些蔫。 　　然后下一刻他注意到了人群之中的红罗宾。 　　“小红鸟——？” 　　他睁大眼睛，意识到这个来自ABO世界的提摩西·德雷克是真的站在这其中。 　　“你不会真的在和莱克斯·卢瑟合作吧？” 　　他直接问了。 　　“……” 　　红罗宾的神色略微沉下了一点。 　　康直白了当的指责让其他人看向红罗宾的眼神瞬间变化。 　　这个时候闪电小子惊呼一声：“——罗宾去哪了？还有另外那个彩罗宾呢——？” 　　彩罗宾是个什么东西……？ 　　康困惑挠头。 　　不能因为这只提摩西红得更明显一点就不把另外一只提姆当小红鸟看啊。 　　两名成员的无端失踪和内鬼的指责让所有人几乎在一瞬间将心中的矛头指向了红罗宾。 　　几双眼睛看向他，等待着一个解释。 　　“……那么久不见你，这是第一句话吗。” 　　红罗宾慢悠悠地说。 　　“哎？抱歉？下午好？” 　　康下意识觉得似乎不太合适地道了个歉，然后意识到根本没有这必要。 　　——等等为什么他这说法好像说得像是他们直接有点过去的样子？ 　　康有一点没由来的心虚。 　　提姆在哪呢，他没听到吧……？ 　　不对，听到了也不应该怎么样啊他很坦荡的！ 　　“莱克斯·卢瑟让你为他做什么！” 　　因为康的一句话，阿忒弥斯对着红罗宾警惕起来，半个呼吸之间她手中的箭已经搭在弓弦上了。 　　她有不太好的预感。 　　红罗宾还未开口—— 　　“太好了。” 　　一个声音响起。 　　脚步声。 　　哒、哒。 　　皮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个人影从二楼出现，他缓步踩着楼梯走下来，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在有一段距离的楼梯上停住了，他只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里，面带微笑地看着众人紧张的表情。 　　莱克斯·卢瑟。 　　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那个。 　　天文塔的灯光很明亮，从高高的穹顶上照射下来，经过悬挂着的装饰物，却正好在他脸上落下了一片遮盖了表情的细微阴影。 　　莱克斯·卢瑟站在那里，身上别处都落着光，表情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亲爱的红罗宾，看来你已经达成了我们协议的一部分。” 　　莱克斯·卢瑟开口，他亲口认证了两人之间存在合作关系。 　　红罗宾没有上前，没有动作，他站在原地，甚至还站在大家警惕的包围圈下。 　　“如你所愿。” 　　他说。 　　红罗宾的亲口承认让其他几人都精神紧绷起来。 　　他们在此之前还信任他—— 　　蝙蝠侠将他带进来，这难道不能让人信任？ 　　看来眼前这个人已经有着能够欺骗过蝙蝠侠的本事。 　　令人毛骨悚然。 　　“叛徒！” 　　“那现在——”他顿了一下，微笑着“不如你继续将我们的协议完成？” 　　莱克斯·卢瑟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从高处看向他。 　　“在此之前，拿出你的诚意吧，卢瑟，我要的东西呢。” 第214章 异界共鸣013 　　.0214 　　红罗宾和莱克斯·卢瑟进行了一笔交易。 　　在他发现了莱克斯·卢瑟为他的阴谋设下的准备，那个能够对另外的平行世界造成影响的阴谋在他的侦探手段之下无所遁形的时候，红罗宾举起了自己的武器。 　　但是被发现了阴谋者却毫不在意他的警惕。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空旷的废弃仓库之中似乎除此之外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 　　红罗宾面罩掩盖了他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现在正在想什么。 　　“卢瑟。” 　　“——要知道，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 　　莱克斯缓慢地说。 　　“你们家脑子好使的不少，但是真正的聪明人可不多。” 　　红罗宾不为所动，似乎并不怎么在乎他的话。 　　“既然你都看见了我的计划——来做个交易吧，亲爱的小红鸟。” 　　莱克斯站在较高的地方，他似乎一直都偏爱高处。 　　“我相信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 　　“我不认为我们依旧追求同样的路。” 　　“不如听听我能给你什么？” 　　男人在废弃仓库之中不太明亮的光线之下露出一个笑容。 　　“你在找蝙蝠侠的踪迹吧——找不到吗？” 　　“我这里有。” 　　他在更早之前就开始研究关于平行世界的项目了。 　　蝙蝠侠失踪的时候，莱克斯手下的项目并没有停止运作，所以他有着整套的监测数据。 　　那是红罗宾遍寻不到的东西，他需要当时的数据才能还原现场，才能追溯蝙蝠侠失踪时候的状态，进而找到他。 　　简单来说，现在的莱克斯表面了他手上握着蝙蝠侠失踪后的唯一线索，而且介于他对平行世界的研究已然有了不小的近战，这证实了他确实研究了一段时间，他极有可能说的是真话，他手上握着当时的数据。 　　红罗宾那么长的时间以来，他抛去了过往的身份，游离于族群之外，面对几乎是所有人的不理解，一个人在黄沙漫天的艰难之路上走到今天，他一直在寻求着的东西。 　　他一直在寻找着的东西。 　　他在找布鲁斯·韦恩，他的父亲，他的导师，他的蝙蝠侠。 　　而莱克斯·卢瑟手上正握着几乎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丝可能性。 　　红罗宾情绪冷了下来。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那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莱克斯回过身，他看向他身侧轰鸣着的机器。 　　“不同的规则，不同的逻辑，截然不同的文化和空泛的市场——一个贸易的新大陆不是吗？想必我们的韦恩小总裁一定有自己的商业计划吧——啊，我倒是忘了，”他语气倒不像是忘记了什么，反而有几分故意：“现在你们家已经将你排挤出了权利中心。” 　　“你想说什么。” 　　红罗宾冷漠地说：“如果你只是想找个地方倾销，我不会赞同你。” 　　“那个世界……”莱克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一个白纸一般的孩子，一个迷茫且又无助的……超级小子。” 　　他眼神飘落向别处，似乎看着什么很远的东西。 　　红罗宾眼神依旧冰冷：“我不吃代餐。” 　　“……？”莱克斯看了他一眼，不相信。 　　是谁前一段时间还在和他合作尝试克隆小超人？是谁遇上了平行世界的超级小子然后在自己的分化期哭得稀里哗啦还拽着人家衣服不让走的？ 　　你吃代餐比我凶，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那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吧，我只是不想看到，哪怕是在平行世界里——我的孩子正在经受苦难。” 　　莱克斯也不反驳他，笑了。 　　“把他带给我。” 　　“然后……” 　　“让我再看看他吧。” 　　听着莱克斯的讲述，红罗宾冷笑了一下。 　　对方表现得几乎完美，就像是对孩子抱有全心全意爱意的父母。 　　虽然——红罗宾不打算直接判断对方是否对康纳有深刻的感情，但是——但是平行世界？平行世界的同位体是不一样的。无论如何都是不一样的。 　　哪怕拥有相同的面容和基因，那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红罗宾知道这一点，他相信对方只会比他更清楚。 　　在他们的超级小子死去的时候。 　　红罗宾也曾崩溃过，他生命之中重要的人一下子离开得太多了。 　　他几乎尝试了所有能够尝试的办法，他尝试复活他们，尝试利用拉萨路，尝试利用魔法，尝试一切。 　　但是很可惜，那些都无法奏效。 　　他没有尸体。 　　那样猛烈的爆炸几乎抹去了一切，极高的能量下一切都被蒸腾。 　　这是为什么他最后走上了克隆的路，至少需要一个身体，需要一个载体才能进行下一步，无论是通过魔法召唤灵魂，还是别的什么。 　　而现在。 　　联系到对方尝试对两个平行世界的底层逻辑动手这件事…… 　　如果两个世界的底层逻辑进行了交融，在概念上同位体们更有可能被认定为同一个人了。 　　而此刻使用魔法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变得很多了…… 　　…… 　　此刻，天文塔之中。 　　“你要的东西吗……” 　　莱克斯笑了：“稍后我会将所有你要的数据发到你的邮箱。”他顿了顿：“不如现在我们来继续我们的交易吧，完成这一起。” 　　“不。”红罗宾打断了他。 　　“我不能确定你会遵守约定，所以，在我看到数据之前我不会继续行动。” 　　在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的时候，康纳愤怒地看着红罗宾，他的眼神几乎要烧成实质。他感到了信任的被辜负。不完全是对着红罗宾，他们并不相熟……更像是对这着莱克斯·卢瑟。 　　他曾短暂地、迷茫着选择了付出几分信任。在那样的温暖之中几乎以为自己能够被爱。 　　他几乎有着一瞬间燃起的渴望和期盼。 　　但是……但是似乎对对方依旧是存在着什么邪恶的计划。 　　“是吗。”莱克斯冷冷地看着他：“你本就没想着要继续行动对吧。” 　　他的视线扫过人群。 　　扎塔娜。 　　他认识这个女孩。 　　虽然两个世界之间，扎塔娜的年纪相差很大，年岁的不同导致相貌也不太一样。但是她们的制服都是同一个设计方式，那种明艳的舞台装束，似乎下一秒就要上台表演魔术。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扎塔娜有着什么样的水平，但是在他的世界——魔法天才，正义联盟的首席魔法师。 　　他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少年正义联盟现在有着扎塔娜的一席之地。 　　她是红罗宾计划着带来的，他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已经对莱克斯想要做什么有了一个猜测。 　　但是……莱克斯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你也没有告诉我你真正的计划对吧。” 　　红罗宾冷静地说。 　　如果莱克斯真的只是想要利用世界规则进行牟利的基础上，仅仅是再想要看看这个世界的康纳——为什么在之前他已然和对方有过接触的时候又直接放走了他？ 　　在层层叠叠的逻辑链之下，红罗宾略微眯起双眼。 　　【作者有话说】 　　剧情无关的念叨： 　　一些开车上路的刻板印象，纵观sy嗷3，提在各种款式的车上都很dom呢……感觉哪怕是右位也会很dom。蝙蝠家掌控欲最强的小鸟……康宝一开始会很听话，拖久了会开始闹，然后被临时镇压（教学延迟满足属于育儿技巧呢）直到最后开始习惯这件事…… 　　（如果有想看或者不想看我在作话讲怪话的评论区让我知道x） 第215章 异界共鸣014 　　.0215 　　莱克斯·卢瑟想要利用异世界的超级小子来复活他的孩子吗？ 　　他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将这两个世界的底层逻辑进行了关联，让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世界有了联系。 　　“联系”是一种部分魔法中必须的概念，不同于科技的纯粹逻辑性，魔法有些时候是唯心的。 　　两个世界的底层逻辑交错会让世界之间的东西产生共鸣，作为同位体，更是被无限拉进了概念上的距离。 　　而其中一个世界的超级小子已经不在了。 　　只要再加上魔法的推进，将层叠的概念叠加，理论上是可以实现将逝去之人冲重新带回世间的—— 　　就如同电脑之中一个已经删除了的文件，文件原地址的那个文件夹被删除了而没有办法直接恢复进文件夹里——这个时候，从另外的地方带来一个同名的文件夹，此时恢复被删除的文件会直接进入那个文件夹。 　　一种意义上，在没有遗体的情况下创造一个，然后在此基础上复活。 　　在这个世界之中的超级小子存在的时间非常之短暂，而他们世界之中的那个……已然在世间真真切切鲜活地存在过了十余年的岁月，短暂的几个月和十余年的记忆冲击之下，哪段意识会占据主导地位显而易见。 　　红罗宾是这样分析的，他一开始是这样分析的。 　　一个失去孩子的欧米茄，一个曾与他同样尝试着克隆与复活的心痛之人—— 　　不不不不， 　　不对。 　　有哪里不对。 　　他这样的猜想……只是莱克斯遮遮掩掩下露出的马脚让他这样猜想，他的行为和神色这样引导。 　　用看上去完全干净的所谓“只是想看看另一个世界的孩子”这种不可能的理由引导他去猜测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答案。 　　红罗宾准备答应对方的合作，哪怕他并不认可这种行为，也绝不会帮助这种行为。 　　这种所谓的复活从本质上侵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那个人的人权，在复活一个人的同时何尝不是杀死另外一个人？ 　　但是他需要从莱克斯·卢瑟手上拿到数据，他需要通过假意的配合拿到他所需求的东西。 　　他飞速思考着的同时意识到，对方多打了一层掩护。 　　红罗宾所猜测的真相只是对方所希望他看到的真相，对方给了他一个可以相信的理由，一个较为黑暗的计划让他认为这就是一切的阴谋。 　　但是不对。 　　不止如此。 　　在电光火石之间，红罗宾露出笑容。 　　“合作愉快。” 　　…… 　　“康纳。” 　　莱克斯冲着康纳笑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 　　他的眼睛看向那个年轻的少年，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衫，上面印着一个鲜红的超人标志，艾尔家徽。 　　那双浅灰色的双眸对上了少年清澈的蓝色眼睛。 　　“你和他多像啊。” 　　他感叹。 　　“到我这来，好不好？” 　　莱克斯轻声说，语气柔和。 　　康纳恍惚地愣在原地，这是阴谋吗？这该有什么算计在里面吗？ 　　但是对方看向他，那样的眼神……此刻几乎不加掩饰的感情让他犹豫。 　　“……别过去。” 　　第一个在最快时间内反应过来拽住康纳的……不是其他人，是阿忒弥斯。 　　虽然她是一个哥谭人，但是这样的举动并不是源自于她作为哥谭人的生性多疑。 　　而是作为一个拥有着同样经历的人，她切身体验的经验。 　　不要相信他。 　　他爱你吗？ 　　如同普通人爱着自己的孩子？ 　　她不确定。但是她能确定的是——像是他们这样的人，他们更爱他们自己。 　　对孩子的一切感情，到头来只会化作掌控欲，和居高临下对着自己的孩子百分百掌控的绝对权力感。 　　那样的喜爱甚至不如对一只宠物，只是对着一件喜欢的衣服，一支喜欢的笔。 　　对所有物的喜爱，而一旦试图逃离掌控——那样的感情会化作别的什么恐怖的东西。 　　虽然很显然，阿忒弥斯的父亲，运动大师的段位比起莱克斯·卢瑟那是拍马而不及，但是有所经历的阿忒弥斯很快在莱克斯那温和的语气之下察觉出了熟悉的别的东西。 　　阿忒弥斯拽住了康纳的手腕。她紧紧地拽着，正要较劲起来她仅仅是作为普通人的力量是完全比不过有超级力量的康纳的，但是她尽己所能地阻拦她的朋友迈向未知。 　　“别相信他。” 　　但是…… 　　此刻的康纳内心全是动摇。 　　如果这个莱克斯·卢瑟真的对他意有所图，那为什么，那为什么之前他能毫不阻拦地放他离开？ 　　明明之前自己毫无准备，没有那么多队友相伴也没有联系上他们的方法。 　　如果那个时候莱克斯想要将他困住那将会比起现在来说容易得多。 　　他不是做不到，康纳体会过那个完全透明的屏障，他的力量无法击碎那样的存在，用力过猛还会直接反弹回来将伤害反弹到他自己的身上。 　　如果这个莱克斯想要囚禁他，那早就可以做到了。 　　他没必要等到现在，没必为了这个目的而专门让人骗他过来。 　　此刻的康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莱克斯之前给他讲述的故事，那样轻飘飘的语气之中沉甸甸的故事。 　　对康纳来说几乎算得上是童话了。 　　像是幼童听着长辈讲述冰雪女王战胜不可控的力量，像是听着糖果屋中的兄妹终于找寻到出路，像是听到漂泊的旅人找寻到了自己的幸福。 　　像是梦幻的故事，像是每一个完美结局的温暖。 　　像是他期盼的，渴求的，几乎不敢想象能够瞥见的。 　　如果能成真呢……哪怕，哪怕只有一点点？ 　　哪怕是他不需要那样辉煌的马车，他只需要一支烛光。 　　他现在有什么呢。 　　如果这是错误的选项，他又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他不需要超人像是故事里一样在乎他，不需要他真的拿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也没想过真的有个家，没想过有能关心他的长辈或是温暖的壁炉。 　　他只是想、只是想能多再贪恋多一点温暖的光。 　　“嘶——” 　　一声响亮的抽气声撕破了康纳此刻陷入的无尽混乱。 　　康——那个穿着很酷酷皮衣的超级小子，他带着他的墨镜，此刻墨镜滑下来了一些，架在鼻梁上，但是露出了他那双浅色的灰色眼睛。 　　他语气惊讶：“不是蓝眼睛就不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高估了自己，这周写不完这个副本。 　　继续昨天的怪话。 　　依旧是大量阅读pwp的刻板印象（？） 　　刻板印象来源广大创作者，DC不拥有他们（？） 　　提总觉得道具很多的样子，什么普雷都一清二楚，理论满分并且实践就算没有经验也有智慧，会在对方快崩溃的时候抽身离开，可能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着。 　　（会被米总吐槽搞这种东西都是x无能（？ 　　康宝打架的时候一身是伤浑身浴血只会越战越勇眼眶也不会红一下，但是被提提欺负狠了说不定真的会 　　憋着一口气掉眼泪…… 第216章 异界共鸣015 　　.0216 　　“不是蓝眼睛就不可以吗！？” 　　康一句真情实感的发言直接把在场的人按进了沉默里。 　　“……” 　　场上焦灼的气氛在一瞬间泛起了些许尴尬。 　　“非要说的话，” 　　康悬停在空中，他略微下降了一点，似乎是尝试挡在康纳往前的道路上。 　　“我更像吧？” 　　莱克斯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 　　康从未见过那个世界的超级小子。 　　但是——但是那个世界的超级小子同样在网络上留下了不小的痕迹。 　　出生就暴露在镁光灯下的存在，熟练应对媒体和频繁活跃社交网络。 　　已然在世界上自在生活了十余年，自然地接受爱与关切的超级小子，显然和这个世界之中，才诞生没多久的康纳差别很大。 　　——还有红罗宾看他们两个的眼神。 　　完全不一样。 　　虽然当时康遇上红罗宾的时候，对方的状态也不对劲，正处在分化期的提摩西还会红着眼眶拽他的衣角，而现在状态很好的红罗宾制服裹得严严实实，面罩紧紧扣在脸上遮住所有情绪。 　　但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康能感觉出来，自己作为代餐是比较还原口味的那一款，而康纳可能是什么新品爆辣口味的。 　　莱克斯此刻看着康纳，他先前的语言暗示了他正在和红罗宾合作，而目的是将康纳带过来——但是有必要吗？ 　　为什么必然是康纳？ 　　康意外闯入这个地方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而对方除了最开始的露面之后毫无动静。 　　似乎就是在静静等待着一切发生，等待着计划好的事情开始。 　　如果他真的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正在思念自己离世的孩子——那为什么一定是康纳？ 　　作为同位体，性格上显然是康更接近那个世界的超级小子，甚至是经历上，他们都有着被万众瞩目的时刻，都有着配置相似的队友和冒险经历——这一段康和红罗宾聊天的时候确认过了，也不怪得他觉得红罗宾想拿自己当代餐——除去一些客观因素，他们很相似。 　　至少，比起这个世界的康纳来说，康要更像那个超级小子。 　　那为什么是康纳——？ 　　康纳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在于，他无比干净纯粹，他才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他仍旧是一张白纸，无论是谁想要在上面添加上色彩都会是一件无比容易的事情。 　　而且他很好骗。 　　“你看到康纳的时候，想的是你的孩子吗——？” 　　康略微歪头，那双与对方别无二致的灰色双眼直直对上，双方都从那样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什么。 　　“——你想的是超人。” 　　超人的蓝眼睛。 　　清澈的，纯粹的，高高置于天际而无比广阔的。 　　莱克斯·卢瑟在乎什么？ 　　康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纵观无限的多元宇宙，莱克斯·卢瑟心中牢牢占据最重要那个位置的，绝对是超人。 　　无论莱克斯的善良与否，无论他所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他的那一双眼眸，永远死死地盯着超人的背影。 　　…… 　　莱克斯·卢瑟和红罗宾的合作是想让他将康纳带到这里来吗？ 　　不。 　　若是只是简单的如此，他早已自己下手。 　　在之前的行动之中他已然将康纳掌控到了手上。 　　他要动手早就能动了。 　　而莱克斯毫不犹豫地敞开大门，让康纳自行选择离开。 　　为的是什么？ 　　他在建立最基本的信任。 　　不论他的言行还是语气，每一处都在推进对方对他的动摇。 　　而缺乏超人关心的康纳，缺乏长辈的关切，无比轻易地就陷入了这样的陷阱之中去。 　　在这样的基础上，当他再次面对莱克斯的时候，哪怕有着队友在一旁的提醒，他也更加容易陷入莱克斯的温柔陷阱之中。 　　那莱克斯·卢瑟想要红罗宾带来的是什么？ 　　红罗宾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势必需要寻求帮助，再加上魔法的存在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蝙蝠家出来的人或许不了解魔法，但是没有人会选择将这个巨大的漏洞大喇喇地放在计划之中而不去打补丁。 　　他需要找到会魔法的人。 　　哪怕莱克斯半点没有提起他们交易之中关于魔法的部分。 　　而寻找民间的魔法师的十分危险的，他不了解他们，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异世界之中，同位体的差异性导致了什么都有可能。 　　所以最方便的方法就是——寻求正义联盟的协助。 　　有正义联盟的背书，能提供帮助的魔法师就有了可信度。 　　不论是红罗宾直接接触正联的魔法师，还是他向正联成员提出需求帮助的原因—— 　　超人会知道。 　　而莱克斯·卢瑟要的正是这一点。 　　让红罗宾将康纳带过来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在迂回地吸引超人来到这里。 　　如果超人知道了关于平行世界——关于另外一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尝试对这个世界动手脚？ 　　他会觉得他有责任从卢瑟手上保护这个世界。 　　——更何况，在此之间莱克斯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安插暗门，并且很轻易地让超人注意到了那些动静，就像是之前康和阿忒弥斯一起行动的时候遇到超人的那一次。 　　在发现自己一直追查的事情和现在的情况连接在了一起的时候？ 　　超人绝对会过来的。 　　莱克斯想到此处露出了一点微笑。 　　如果超人不会过来？ 　　莱克斯的微笑加深了。 　　此刻他扫视了一圈现在的情况。 　　康纳本来动摇的脚步似乎停了下来，他站定在了原地，没有再有过来的意思。 　　康警觉得太快了。 　　哪怕再晚一分钟说不定康纳都会被说动。 　　不过来吗？ 　　莱克斯眼神略沉。 　　问题也不大。 　　按照他计划的那般发生就可以了，只不过或许场面不会那么好看了。 　　他笑了笑，看着康：“抱歉，孩子，” 　　语气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是我不该冷落你。” 　　他说得像是康蹦出来的话语是因为莱克斯面对康纳的温柔不是对他。 　　他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争宠的孩子。 　　康听闻这话倒抽一口凉气：“你不要瞎说，我有自己世界的莱克西，你搞得像是NTR。” 　　莱克斯轻笑一声，不过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时间也差不多了。” 　　该开始了。 　　他轻轻击掌。 　　灯光唐突地被关闭，室内在一瞬间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说】 　　不要光看作话的怪话不看剧情了呀X） 　　依旧是pwp刻板印象。 　　康宝的pwp刻板印象分两类，主要是分黑t款小超人和皮衣款小超人。 　　总之介于种种原因咱还是讲皮衣康。 　　康很容易被诱惑到，对于这种类型的诱惑几乎没有抵抗的意志力，属于绿灯戒给他挂上灯戒能饿死（？） 　　给人一种小红鸟很容易被其他世界的自己NTR到的感觉……（不过咱这是纯爱，要是这文的设定在sy嗷3高低来个各类世界小红鸟集邮 第217章 异界共鸣016 　　.0217 　　天文塔之外。 　　两只罗宾鸟蹲在远处的树上。 　　迪克身量较小，现在的提姆几乎一只手就能把他提溜起来。 　　要知道之前他一直作为家里最小的那个弟弟——在达米安还没有出现之前——谁都能一只手提溜起他来，除去坐在轮椅上的芭芭拉和与他半斤八两的史蒂芬妮，不说布鲁斯，迪克、杰森、凯特，甚至卡珊都能提溜他。 　　能欺负迪克的感觉真好。 　　哪怕仅仅是站着比他高都很爽。 　　而这个世界的年轻小罗宾鸟——迪克完全不知道他旁边这个人现在在愉快些什么。 　　明明现在是紧张刺激的任务环节。 　　他斜了提姆一眼，唇紧抿着。他的队友们都在里边，而联络方式直接断开了，现在的他们与里面的人直接失去了联络。 　　两只小鸟此刻蹲在天文塔外一个视角较为优秀的地方观察，按照提姆的判断——不论接下来来到的谁，那才是莱克斯·卢瑟此行的真正目的。 　　但是迪克笔记探寻莱克斯·卢瑟的真正目的此刻更担心他的队友们，而他的行动被提姆拉住了。 　　就在两只小鸟意见不同一的时候，天边划过一道流光。 　　等等，那是—— 　　迪克抬起头。 　　是超人。 　　鲜红的披风划过空气，一个熟悉的身影悬停在了天文台的面前。 　　这座天文台有些历史了，建筑材料里面有包含铅的成分。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莱克斯·卢瑟会将地点选在这个地方的原因吧。 　　超人扫视了一圈天文塔，这里看上去十分平静，他也看不到发生什么事件的痕迹，此刻那双天空般湛蓝的眼睛之中眼神略带困惑。 　　而下一秒他就注意到了两只蹲在一边的小鸟。 　　“……罗宾。” 　　超人飞了过来，他先是向着熟悉的迪克打招呼，然后他也注意到了提姆的存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只是礼貌地对着提姆点了点头。 　　迪克对于超人的到来很是兴奋，他一直很喜欢超人，也很期待能多来几次和超人一起行动的机会。他开始对超人汇报现场的情况。 　　在罗宾的解释之下，超人迅速地明白过来了现在的状况。 　　他是跟着线索过来的。 　　正联在处理另外的事情，作为主力他本理应跟上，但是他之前一直追踪的一件事让他有着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而蝙蝠侠在出发前带来的消息让他知道了年轻的英雄们这边发生的事情，两件事情许多微妙之处忽然连接在了一起，让超人意识到了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以不放心少年们为理由，他还是赶了过来。 　　在了解之后，超人很快就决定要进入建筑物内。 　　少年们都在里边，他相信年轻的孩子们自己的实力，但是面对有备而来的敌人他也不免猜测是否会有意外情况发生。 　　但是提姆在第一时间阻止了超人。 　　“根据周围环境的辐射检测显示——” 　　提姆抬了抬手腕，示意他手腕电脑上的数据。 　　“周围的辐射读数并不在正常范围内。” 　　读数异常的偏向于比普通水平要高的情况。 　　“我有理由猜测建筑物内存在大量被隐蔽起来的氪石。” 　　在这种地方存在辐射是不太可能的，提姆查询了这个地方向前推进百年的历史，在这个天文塔建立之间这里只是一片荒地，没有历史诱因，只能说这样不正常的辐射量是后期造成的。 　　而最有可能的一个理由就是氪石。 　　铅层能够阻挡氪石的大部分辐射，并且能完全阻挡氪石之中存在的对超人能力起作用的有效成分，但是对于辐射量，铅层并不能百分百地阻挡一切。 　　再加上如果是大量的氪石…… 　　专门对付超人的。 　　这个来自异世界的莱克斯·卢瑟最终的目的依旧是超人。 　　提姆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意外卢瑟对超人的执念如此之深，哪怕是跨越了世界都有着这样持之以恒的执念，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莱克斯·卢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但凡卢瑟将这份针对超人的执念放到别的地方，任何一个其他领域，整个人类文明说不定都会被他推进个几百年的发展好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除去超人，现在该担心的只有天文塔里的两个超级小子了——同样会被针对氪星人的武器影响的存在。 　　当然，提姆知道康也在这个地方，这也是他开始认为这里有阴谋的原因之一。 　　虽然这里有着屏蔽信号的装置，但是康身上是有定位器的，当定位器在某个地方忽然失联，而这个地方又是红罗宾提出的任务地点，那很显然这里有问题。 　　虽然提姆提出了天文塔之内存在大量的氪石，但是这不是超人止步不前的理由，他不会因此而畏惧，既然前方有紧急的事件，他必然会前往帮助深陷其中的人，这和别的什么没有关系，只是他没法只是因为自己的安危而对其他存在危险之中的人坐视不理。 　　但是提姆不认同他贸然进入这件事，他坚称需要一个方案，并且要求超人按照他的方式行动。 　　超人难以抑制地在这一瞬间从提姆身上看到了蝙蝠侠的影子。 　　正当超人和提姆谈论着关于氪石的问题的时候，另外一边的迪克忽然说话了。 　　“嗨两位，我想你们该过来看看这个。” 　　迪克举起了手腕上的电脑屏幕。 　　那是天文塔之中的监控屏幕，他黑进去了—— 　　不是说提姆之前就没有尝试过黑进监控器去查看天文塔内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此之前，天文塔内的监控根本没有开机。 　　连电源都没有插的直接物理关停，在强大的黑客也无法黑入一台没电的电脑。 　　而现在迪克进入了监控系统——里面的人没有理由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自己打开监控——这只能说明，里面的存在正准备给他们展示希望他们看到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提姆的话语拖住了超人的步伐，事情或许没有完全按照某些人的计划的时间线来发展。 　　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不论如何，监控上出现的内容，都是尝试吸引超人进入的信号。 　　提姆看向了迪克手上的屏幕。 　　一片漆黑之中，只有一个地方亮着灯。 　　【作者有话说】 　　关于pwp刻板印象，最多的还是小鸟们……毕竟粮多。 　　康的粮食还分黑t和皮衣两款不同口味（有时候两款一起，提摩西你好福气（？） 　　黑t小超真就是充满刻板印象的钢铁直大狗狗款。明明以前还爱穿皮衣很会撩，怎么还没以前会玩啦。可能是长大了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 第218章 异界共鸣017 　　.0218 　　…… 　　过去多久了？ 　　发生什么了……？ 　　头疼…… 　　康纳只觉得视野一片混乱。 　　经历了一场战斗。 　　他似乎见到了黑暗中微明的绿光。 　　灼热的气息崩裂的他们队伍之间的精神连接。 　　陌生的气息闯入的战斗将他们这支年轻的队伍分化。 　　他甚至不能确定红罗宾是否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那个身穿红黑色制服的黑发青年似乎游离在外，他和莱克斯·卢瑟做的交易未曾达成，他或许仍旧在寻找契机。 　　他没有真正出手帮助他们这支队伍，甚至还拦住了康，但是在局势倾向于极端的时候又会强势改变现状。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黑暗之中无色的烟雾弥漫。 　　康纳觉得头疼。 　　他的视野明明灭灭，力气被从身上抽离。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他无法想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无法串联起一切的逻辑关系。 　　黑暗之中出现的陌生对手将他摔在了地上，她很强。 　　康纳咬着牙用一只胳膊支撑着自己爬起来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在了他的头上。 　　柔软的，温和的，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缓慢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康纳。” 　　那个声音说。 　　听上去…… 　　听上去让康纳觉得几乎像是一个怀抱。 　　他嗅到了一些东西，陌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能从之中分辨出来情绪。 　　像是安抚，像是宽慰。 　　奇怪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一时间几乎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几乎忘记了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好像有人将他搂在怀里，在漫长冰冷而空旷的等待之后，离群的幼崽撞进了一个怀抱。 　　那样的气息牵动着生理性的反应，几乎让他想哭。 　　“康纳。” 　　那个声音再一次喊了他，恍惚才让他从奇怪的感受之中抽离出来，意识到有人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你想要一个家吗？” 　　柔软而温和的声音，确是清晰的吐字。 　　康纳感到了恍惚。 　　家？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 　　是这样轻柔的吗？ 　　是温暖的吗？ 　　是有凝视他的目光，有赞许有拥抱的吗？ 　　有温暖的热可可和柔软的沙发吗，有包裹着他的气息和虚幻之中的拥抱吗？ 　　他想象不了更多了，见识局限了他的思维，他所渴望的东西虚幻到像是从未被理解过。 　　他从未涉足过那样的世界，他一直只是站在橱窗之外，渴望而期待地看着冰冷的玻璃隔绝着他与那些所谓温馨的东西。 　　他于世间跌跌撞撞，未曾被期待着的人所接纳。 　　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回想起，移开目光转身离开的时候，在空气之中飘扬的红色披风。 　　超人……他们似乎从未说过话。 　　他穿着他的标志，擅自使用着类似他的名号…… 　　艾尔家徽，一个家族徽章。 　　他甚至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个标志的意义。 　　家族。 　　这是“家”吗？ 　　就像是什么盗名欺世之辈，将这个标志穿在身上，但是却未曾真正拥有。 　　他能拥有“家”吗？ 　　恍然之间，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胡乱点头。 　　他听过的那些故事在他的脑海之中流淌。 　　康纳在电视上见到过超人的笑容，他对着媒体记者露出微笑，对着路边的孩童露出微笑，对着每一个人露出他灿烂如阳光的笑容。但是他只见过超人微微蹙着眉头的样子，避开他的视线，扭过头去。 　　他能见到如同故事里一般的场景吗，超人会……会对他笑吗？ 　　“真是……” 　　那个声音几乎是叹息了一声。 　　“卑微啊。” 　　康纳跪坐在地上，不知道空气之中弥漫着什么，让他视野不太清晰，混沌地聚焦之后落到他身前的人身上。 　　他感受到那只温暖的手离开了他的头顶，对方站直了起来，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看着他。 　　居高临下的，高高在上的。 　　但是他感受到的那些气息似乎没有变化，好像离他略远了些，但是依旧柔软而包容。 　　这让他困惑。 　　“你在期待什么呢，超人的认可——？” 　　那个声音说——莱克斯·卢瑟，对，站在他身前的是莱克斯·卢瑟。 　　他身上一半血脉的提供者，声称能够作为他血缘上父亲的存在——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 　　那个给他描述了一场几乎是美轮美奂的梦境的人。 　　“超人、卡尔-艾尔……” 　　莱克斯念出这个名字的声音几乎称得上是喟叹。 　　“地球的守护者，行走与人间的神明……我的孩子，你做了什么能够得到接纳的事情吗……？” 　　“不然你在奢求什么？” 　　他的语气尾调降了下来。 　　空气似乎有几分冰冷。 　　之前这里的空气有那么冷吗？ 　　“你值得什么？” 　　眼前的光线晃动了一下，面前的人似乎蹲了下来，现在处在了和康纳一样的水平线上直视着他。 　　“不被期待出生的孩子、血管里流淌着黑色的血液……” 　　他缓缓地说。 　　康纳感到对方的手伸了过来，抬起了自己的脸。 　　他对上了对方色彩冰冷的灰色双眼。 　　那双眼睛，甚至在现在这个时候，仍旧流动着一如既往的柔和。 　　“你所期待的人是干净而纯粹的天空之子……” 　　康纳此刻似乎已经感知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东西了，对方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词汇都几乎扎进他的心口。 　　“……是祂的污点吧，你这样的存在。” 　　康纳觉得自己胸口发烫，他胸口那个让他紧紧攥在手中的、几乎是他唯一能够拿在手里的东西的符号……那个S标志，那个艾尔家徽。 　　那个属于超人的符号在灼烧着他。 　　莱克斯轻叹了一声，似乎是遗憾。 　　“……我向你伸出过手了，你不打算接受，对吗，孩子？” 　　康纳没有说话，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但是他感受得到他自己的动摇，他脸上无比落寞的神色。 　　“你选了你的立场了。” 　　莱克斯说。 　　“但是他不接受你——这不是只有一个选择了吗。” 　　他的语气充满了蛊惑的味道，一如既往。 　　他的每一个字都直直落进康纳的心底。 　　“只有死亡才可以抹去污渍。” 第219章 异界共鸣018 　　.0219 　　在许久之前，又或许还算是不久之前。 　　在莱克斯听到超级小子的死讯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 　　……很奇怪吗？ 　　他不感到难过。 　　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必然会悲伤不已的时候，在整个世界都认定他痛苦万分的时候。 　　他不难过。 　　不是什么强撑，不是什么嘴硬，他真的完全感受不到所谓的悲恸或者沉痛。 　　非要说的话，他有些失望。 　　失望于超级小子的无能。 　　那么简单就死掉了，那不是废物吗？ 　　废物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也没必要继续活着，死了更好。 　　还或许有些愤怒。 　　超人在做什么？ 　　将自己装裱成为那样高尚的存在，实际上自己的孩子都没法保护好？ 　　什么人间之神，什么希望之光，人类就在期待这种东西守护地球吗？ 　　他照常出现在人前——却收到了指责。 　　他为什么不难过？ 　　为什么没有人见到他哭泣？ 　　为什么如此镇定自若？ 　　“卢瑟真是冷血动物，自己孩子死了都没掉一滴眼泪。” 　　“莱克斯集团的发布会照开吗？上班也照常？真可怕啊这种欧米茄，毛骨悚然。” 　　“所以为什么他们两个分开了，超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那为什么不可以呢？ 　　愚昧的无知者叫嚣的声音让他烦躁。 　　瞧瞧那矗立云间的超人，怎么没有人去要求他在镜头面前哭泣？ 　　“阿尔法都是不易外露情感的，超人虽然不说但是他一定很难过吧。” 　　“我们要多给超人一些情感支撑，让他知道虽然超级小子不在了但是人类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爱他的。” 　　真可笑。 　　超人在媒体面前的百分百回避就是悲恸，而他的冷淡就是无情。 　　虽然莱克斯不否认克拉克必然痛苦的内心，他知道克拉克是个柔软的人，但是这不妨碍他厌恶超人。 　　不妨碍他凝视着这社会性的双标然后感到恶心。 　　他不会掉一滴眼泪。不论发生什么。 　　他必然独自高站在这世间的顶端，其他一切不过是取悦他的道具罢了。 　　失去了或许可惜，但是又有什么关系？ 　　又有什么关系？ 　　莱克斯照常处理一切，公务的繁忙让他很久没有回到自己的顶层公寓了。 　　或者说那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人气了，他经常性住在莱克斯大厦。莱克斯大厦全部镀铅，内置不少针对性的武器，他在那里感到更舒适。 　　而他顶层的公寓装修的时候是克拉克一手操办的，那里不可能有什么对付氪星人的防御措施。 　　只是不知为何有那么平常的一天，让他有理由再度踏入那里，需要取走一份资料。 　　恍若隔世。 　　他没有雇任何人来清理这里，所以这里已然落灰。 　　行走间他被胡乱丢在地上的游戏机绊到，踉跄了一下。 　　莱克斯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最终他走进房间拿走了资料，离开的时候吩咐人把这里清理干净。 　　全部清理干净，什么都不要留下。 　　他心口发冷。 　　——他在难过吗？ 　　整个社会都在指责他的冷血无情，而他乐得如此。 　　孩子？孩子不过是一种所有物，一种可以使用的物品。 　　他的刻意运作让他拥有了一个有着一半氪星血统的孩子，他的超能力和与生俱来的话题度，他受到的关注度和他身世必然带来的事情，都是莱克斯的筹码，是他的所有物。 　　但是，孕育一个孩子所带来的还有生理激素的上升。 　　孕育的本质是寄生，一个陌生的客体寄生在母体之中，所有的妊娠反应都是排异；而同样的，那个寄生的小怪物会产生激素，让母体对他产生爱。 　　这种感情是生理性的，是被迫的。 　　他或许会因为那个孩子而牵动自己的情绪，但是莱克斯不觉得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受。 　　莱克斯爱那个孩子吗？ 　　不。 　　他会对他笑，会对他严厉，会严格要求他，也会放纵他的行为。 　　他做一切一个家长会做的事情，但是他不认为自己爱他。 　　莱克斯·卢瑟不承认爱。 　　虽然他无数次说过这样的词汇，他满口谎言地擅长打出感情牌。 　　但是他不认为自己拥有那样脆弱的情感。 　　对小动物那般逗弄的喜爱是他能接受的极限。 　　他可以饲养或是宠溺，但是他绝不会去爱。 　　只是很多时候他会站在莱克斯大厦最高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长久长久地凝视着大都会空旷的天空。 　　超人或许会掠过空中，但是他们视线交错，从不交谈。 　　而超人的一切都让莱克斯感到没有由来的愤怒。 　　他为什么就在那游荡着？ 　　他为什么就能毫发无损地继续他那令人厌恶的人生？ 　　那身制服，那张脸，那双天空一样的蓝眼睛。 　　无一不让莱克斯感到恶心。 　　令人作呕的碍眼东西。 　　他怎么就还在大都会的天空上乱飞？ 　　为什么他的孩子就只得长眠——？ 　　莱克斯承认了他烦躁的内心，他承认了他的愤怒。 　　他的怒火，他的憎恶。 　　被人擅自乱动了所有物的烦躁。 　　他付出了那么多东西养到那么大的孩子——哪怕是一条狗都该是他的东西。 　　他的东西——没有他的允许擅自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而超人似乎向前看了。 　　他永远会向前看，他眼睛永远朝着光亮的那一面，朝着明媚的希望。 　　夕阳会在他身后落下，明朝的阳光在短暂的黑暗之中依旧会洒满大地。 　　但是莱克斯不一样，他双眼之中只有地狱的业火，他生而立在黑暗的那一面。 　　所以在他观测到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候，在他观测到那个世界的超人的时候—— 　　真是令人作呕的东西。 　　就像是他精心打理了十余年的漂亮摆件在专注的照顾下依旧摔碎了，而他却看到另外的人对之避而不及地随手抛弃。 　　漂亮的小摆件。很像，但却无论如何也不是他原来的那一个。 　　碎了的就是碎了，再怎么黏合也粘不回来了。 　　——那叫他怎么再看着那个超人对着他没有的东西表现出不想要的情感？ 　　我没有的东西，你就是这样对待的？ 　　那就一起摔碎吧。 　　碎在他面前。 　　莱克斯知道，超人的内心终究是有道德底线的。 　　就叫他看着，因为自己的忽视和刻意回避，因为自己的不在乎和不认可—— 　　有人因此而死去。 　　一个茫然无措的，尝试着寻找家的孩子。 　　一个无比努力想要获得他认可的，继承他血脉的孩子。 　　他弃之不理的孩子，跌跌撞撞地追随着他的脚步，在他别过脸去的背影下，怀抱着对他的希翼而绝望地走向死亡。 　　目睹这一切的卡尔-艾尔，将会经历什么样的体验？ 　　——这不是很棒吗。 　　【作者有话说】 　　我很喜欢看大家的评论的qwq 　　所以，摩多摩多qvq 第220章 异界共鸣019 　　.0220 　　“我要进去。” 　　超人扔下了监控视频。 　　他不再顾得上天文塔之内潜在的危险了。 　　哪怕他并没有接受康纳，那个孩子的存在总是让他感到万分尴尬和无所适从，他几乎没办法以一种正常的态度去对待他。 　　但是就算是如此，他的内心也不能让他眼睁睁看着人死去。 　　更何况……更何况以自己为理由。 　　那个来自另外世界的莱克斯·卢瑟不知道是以怎样的一种手段获取了这个孩子一定程度上的信赖并且很显然以此打破了他的心防。 　　——因为自己的不接受就要去死？ 　　这是什么道理！ 　　超人不可能就这样看着人因为这种理由死去，别说是一个内心向着正义的无辜少年，哪怕是他的敌人或者是罪犯，他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康纳……但是先救人，别的事情再说。 　　天文塔外有一层对人类的双眼来说是透明的屏障，防御效果极强，并且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反弹超越了本身防御力一定程度的攻击的保护膜。 　　但是对于超人来说——对于这个常年沐浴在黄太阳光线之下的成年氪星人，这个行走于地球之上的人间之神，这样的屏障对他而言如同无物。 　　只消轻描淡写的一拳，无形的能量几乎化为实质，掀起剧烈的飙风几乎掀起了四周草丛灌木的地皮。 　　能拦下其他人的屏障在不到一个呼吸之间泯灭，余波让整个天文塔都为之颤抖。 　　超人撞碎了天文塔的外墙，直接从最近的直线距离冲进了天文塔的内部。 　　令人吃惊的是—— 　　他来晚了。 　　天文塔内的灯还没有亮起，被超人撞破的墙壁带着外边的阳光洒落进了昏暗的室内。 　　少年正义联盟的少年们跌倒在地，很显然经过了针对他们弱点的攻击，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来自海底亚特兰蒂斯的海少侠，和来自火星的火星少女在被高温特化的针对下几乎昏迷，看上去在脱水的边缘。 　　闪电小子很明显经历了一次腿部严重骨折，满脸冷汗地扶着墙，踉跄地试图站起。 　　阿忒弥斯额头上全是血，几乎糊住了她半张脸，血液流淌进眼睛里，她正在翻找补给，找出水来试图给脱水的队友。 　　空气中飘散着不妙的气味。 　　超人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某种化学原料合成的东西，又似乎加了点别的什么，过于复杂且他之前并未见过这样的组成，但是他能够感受得出来，这样的成分之中有针对氪星生命的部分。在室外清新的空气灌入了室内之后将这样的成分冲散了，再加上超人本身的强韧，它很难对他造成明显效果，但是超人能够敏锐地感受出来。 　　现场的情况看上去很显然每个人的状态都十分不好。 　　超人来晚了。 　　但是不，不是说一切已然来不及的来晚，不是说他错过了最佳时间的来晚了，而是——有人比他更快。 　　更接近现场的人早已动了手。 　　一个穿着红黑色制服的年轻人，他的脸上扣着多米诺的面具，身后是垂坠的披风。 　　超人看不透他的脸，他的面具之中包含前铅的成分，不需要问就知道是防备着什么存在。 　　超人打破的墙体带来了室外的风，流动的空气卷起了那个年轻人黑色的短发，他表情冷漠。 　　此刻他正手握一支长棍，斜斜指着地，站在莱克斯·卢瑟的面前。 　　“差不多够了，卢瑟。” 　　年轻人平静地说。 　　超人认出了他，在先前获得的情报之中，这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年轻英雄，红罗宾。 　　此刻的莱克斯·卢瑟，单手插在兜里，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但是他看上去似乎没有半点被威胁到的意思。他略微挑眉，有几分意外，但是似乎场面又没有太过超出他的想象一样。 　　一个让超人看着有几分眼熟的女人站在他身前侧方的位置，动作警戒，表情严肃且防备。 　　她隔绝在两人之间，没有挡住两人的视线，却随时有着要动手的意思。 　　超人想起来她是谁了，他见过她，或者说他见过她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茉西·格雷福斯，莱克斯·卢瑟的保镖兼助理，一位战斗力超群且无比忠诚的亚马逊人。 　　而康纳——那个迷茫的孩子，此刻跌坐在地上，被那个年轻人挡在身后。 　　康纳单手捂着头，表情看上去很难用语言来描述。 　　此刻还有另外一个人—— 　　康，另外的一个超级小子。 　　他拽着康纳往后扯了扯，一只胳膊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墨镜还架在他脸上，但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也是受到了一定程度影响，但是没有康纳那样难受。 　　看上去是他和红罗宾联手在莱克斯·卢瑟，或者该是说实际上是茉西·格雷福斯手底下将康纳拉开了。 　　阅历尚且浅薄的康纳看上去在经历了什么之后有些魂不守舍，但带着墨镜的灰眼睛小超人不管不顾地按着他肩膀晃他。 　　“超人很显然是在当一个混蛋，你在拍家庭理论电视剧吗你干嘛听莱克斯的为了他要死要活的——” 　　“……”康纳迷茫的蓝色双眼在被晃动的物理清醒之中挣扎着找到一丝清明：“……没有……”他小声反驳。 　　“没有什么没有——”康不依不饶，“是你没有要死要活还是他没有在当一个混蛋——？” 　　话音未落他就抬头看到了闯进来的超人。 　　想了想好像自己当着人面说坏话了，心虚了一秒钟，接着又理直气壮起来。 　　当面不说坏话难道要背着人说吗！坏话就是要当面说的！ 　　“……我没有要死要活——” 　　是莱克斯·卢瑟要杀他。 　　在那个瞬间，他很明显已然感受到了杀意。 　　而他竟未能在那一刻升起反抗之心。 　　康纳头昏脑涨：“……你别晃我了我头晕。” 　　此刻的莱克斯·卢瑟很显然已经看到超人的到来。 　　他直接不再将注意力放在红罗宾身上。莱克斯抬头看向了这个世界的超人，看向了那在空中飞扬的红色披风，他笑了。 　　超人恍然发现，这个来自另外世界的卢瑟，虽然乍一看和他的世界之中的非常相似，但是却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至少他这个世界的卢瑟笑起来的时候，更多的是阴险和冰冷，而不是像这样多了几分温和和柔软。 　　——为什么那个孩子会看上去对他抱有信任呢？ 　　超人隐约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就触碰到了答案。 　　一个渴望温暖的孩子掉进的陷阱；康纳无法从超人身上得到他所期盼的认可和关切，有人向他抛出橄榄枝，就如同即将溺死的人看见的最后一根稻草。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有人问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评论被审核屏蔽掉了，总之还是再说一遍 　　本文没有副cp。 　　主世界没有除了康提以外任何CP（方便大家随意磕（？），超露我都给拆了（对不起啦，乔乔！），不过非要说的话得有一点巴里和艾瑞斯，毕竟巴特总得有是吧…… 　　但是平行世界就不一样了，平行世界肯定得每个世界都不一样才有看头，定死每个世界都是同一套cp戏剧冲突就少了。所以除了康提是多元宇宙恒定量之外别的cp在每个世界之中是不一样的。 　　超蝙会有哒，已经计划好世界了。 　　之后的某个世界之中巴里和艾瑞斯也会被我拆掉……（这回是对不起巴特啦） 第221章 异界共鸣020 　　.0221 　　超人和康纳对上了视线。 　　这回移开视线的是康纳。 　　他几乎是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超人看到了？ 　　康纳能听见自己节奏开始徐乱的心跳声，他做不到再直视着超人尝试寻求认可了。 　　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但是康纳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或许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做对过什么事情。 　　超人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但是既然康纳没事，他似乎也没有在现在和他交流的必要性。超人降低了一点飞行高度，他越过了康纳的位置，直接对上红罗宾。 　　超人开始询问关于红罗宾对于莱克斯·卢瑟的处置问题。 　　既然红罗宾看上去已经解决了目前的危机，那—— 　　“不会有任何对他的处置。” 　　红罗宾平静地说。 　　“什么？” 　　超人顿了一下：“你是说？” 　　“看来这个世界的超人不仅脑子不太好使，耳朵也不怎么管用？” 　　就在几米之外，莱克斯冷笑一声。 　　“首先他实际上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其次，跨越位面的作案我想不管是在我的世界之中还是在你们的这个世界，都没有法律条文的规定来处理相关案件。” 　　红罗宾陈述事实。 　　“所以我只会将他带回去，解决世界逻辑混乱的问题，不会有别的了。” 　　“正义联盟……” 　　超人顿了一下，没有继续了。 　　他想询问红罗宾关于他们世界的那个正义联盟，但是实际上，正义联盟是一个公益性的组织，哪怕他们战斗力超群天天拯救世界，但是联盟本身是没有任何司法权力的。 　　正义联盟能做到的事情也只不过是看管罪犯并在一定时间之内转交司法机构，或者暂且代替当局关押那些当局没有设备和条件关押的超能力罪犯。 　　非要说的话，正义联盟对于这样的事情只能发文声讨。 　　而超人猜测，想必莱克斯·卢瑟作为一个超级罪犯也不在乎那点子发文声讨。 　　“……我们世界的正义联盟也无法对莱克斯·卢瑟做出任何处置。” 　　甚至包括发文声讨。 　　因为要避嫌。 　　在红罗宾的世界，正义联盟的主席，超人就是莱克斯·卢瑟的前夫，当真有什么针对莱克斯·卢瑟的行动出现，注意力永远在娱乐至死的角度的大众更愿意将之解读为情感瓜。 　　所以红罗宾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是打电话给他们世界的超人，让他管好他的神经病前夫。 　　当然，更多检测位面波动的设备会被设立，以后一旦出现异常读数将被更快发现，能在真正出事直接直接从源头阻止一切。 　　超人——这个世界的超人略微皱着眉头。 　　他有些担心，有些担心如果不进行相应的措施的话，这样的情况会再度出现，就算不在他们的世界，也会在别的无辜世界，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 　　“怎么，我亲爱的小红鸟，你打算把我拷上带回去吗？” 　　莱克斯抬手理了理他的领带，此刻他已经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没人知道他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不，卢瑟，我只需要等着你自己走回去——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是吗。” 　　红罗宾抬手一甩，在茉西警惕的眼神之中，他将他的武器长棍收了起来。 　　“恩？”莱克斯·卢瑟略微挑眉：“你这不是阻止了我吗。” 　　红罗宾略微露出了一个非常浅的笑容，没有说话。 　　“至少我们的交易完成了，不要忘记我的报酬。” 　　“这倒不是问题，那些数据我拿着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也不像是他不回来你就能到莱克斯集团给我做事——” 　　莱克斯拖长了语调，最后话锋一转：“你会吗？如果我给你更高的工资？” 　　说实话，提摩西·德雷克坐镇韦恩企业的时候雷风力行的手段和蒸蒸日上的股价都让莱克斯有一点嫉妒布鲁斯·韦恩了，他怎么就能捡个这么有用的崽？他要有这么个能干的CEO他能多解放双手？他的崽活着的时候……让他做点事能直接在空中打滚耍赖。该死的，小废物怎么就死了？不能把提摩西骗过来再死？ 　　“把你的股份给我的话，我再考虑考虑给你当行政总裁。” 　　红罗宾毫不犹豫漫天开价。 　　莱克斯也就是口上说说，他要是真敢在莱克斯集团给红罗宾放权，过不了多久红罗宾就能把控很大一部分莱克斯并不想让他人染指的东西。归根结底虽然有过共同的利益，但他们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超人困惑地听着，眼里几乎带了点惊恐。 　　等等，他们是一伙的吗难道？ 　　他们在商量分赃吗？ 　　他该出手做点什么吗？ 　　但是好像没他什么事……？ 　　这事情到底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 　　“超人——” 　　有人在背后喊他。 　　“卡尔——” 　　康锲而不舍地去拽超人披风，直到他回过头。 　　还在感到尴尬的康纳在背后想要阻止康贸贸然的动作，但是他没能倔过康的行动。 　　“你们两个。” 　　康一手拽一个。 　　“给我聊清楚了。” 　　超人也开始尴尬了。 　　怎么办，真的要这样聊吗，好尴尬，想逃。 　　康纳攥着拳头，视线移开，略低着头看着斜下方的地板，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尴尬犹如实质地开始蔓延。 　　最后在一旁那个穿着皮衣叉着腰，目不转睛瞪着他的小超人的视线之下，超人终于开口了。 　　“……康纳。” 　　他第一次这样在康纳面前喊他的名字。 　　康纳握着拳的手颤抖了一下，眼神动了动。 　　“很抱歉……”超人缓缓地说：“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我自己没有想好一些问题，我大概需要一些时间。” 　　康纳抬头看向他，依旧紧紧抿着唇，看起来有一些地紧张。 　　他点了点头。 　　两人看着对方，都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蝙蝠一直有在向我反馈你们小队的情况，”超人说：“我知道你一直做得很棒。” 　　康纳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像是被这一句话骤然点亮了。 　　就在此时，在这栋建筑更深处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什么动静。 　　超人超强的感官让他最先发现了这一事实，下意识扭过头去。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的评论看来大家都和我一样混邪啊（？）（但是我还是有东西不吃的，有些东西不会写，最多算是混乱中立） 　　不过纯爱人不用担心，每一个独立世界之中不会有奇怪的乱搞剧情，他们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独自纯爱着（？） 　　只要知道每个平行世界之中的同位体并不是同一个人这个概念就可以了（同位体之间的差异还是很大的，比如o莱做的事情要是给卷莱看到了，高低给他扣个问号，能杀为什么不杀超人？是不会吗？来我给你打个样。 　　当然，除了康提，康提是多元宇宙恒定概念。（因为咱们这是一篇康提 ） 第222章 异界共鸣021 　　.0222 　　“——看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一个年轻女孩从背后的通道走出来。 　　那是……扎塔娜。 　　她方才并不在人群之中，在黑暗降临之后她不知所踪。 　　——在出发之前，红罗宾特意单独和扎塔娜聊过一段，给予了她一部分真相和另外的任务。 　　所以在扎塔娜离开的这段时间，她正是趁着所有人的不备，独自一人潜入去查看那个导致了两个世界的融合、并且能制造通道让人能够穿越于这两个位面之中的机器。 　　那个科技与魔法混合的造物。 　　科技的部分红罗宾已经对她解释的很清楚了，但是魔法的部分还需要她去弄明白。 　　红罗宾没有放错他的信任，扎塔娜无疑是魔法上的天才。 　　“世界融合的问题解决了。” 　　她自信地宣布。 　　机器已然被她销毁，不需要按照红罗宾原本的计划那般，在两个世界同时销毁机器，扎塔娜的魔法达成了更高的效率，她直接一个人解决了这个问题，这让她有些小骄傲。 　　跳过了其他步骤，直接从根源上快速解决了世界融合的问题，这直接掐断了融合——又或者说她在研究机器的过程之中发现实际上不能用融合这一个词汇来解释，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样的情况了所以用什么词汇都无所谓了——世界底层逻辑是有自愈性的，它需要保证自己的正常运行，在结束了人为干预之后，相信世界能很快回归到原本的状态，“代谢”掉其他的影响。 　　当然，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她也没有忘记记录下对面世界的坐标，以保证后续她能使用魔法将红罗宾他们送回他们原本的世界去。 　　“就是还有一个问题——” 　　扎塔娜面对着战后修整的少年们，她眼神在漂浮在空中的超人身上掠过了一下，看到了后续从天文塔建筑墙面上的那个洞外向这边赶来的另外两人。 　　“我捡到了一个那个世界跑过来的奇怪东西。” 　　从对面位面跑过来的，奇怪的……东西？ 　　“你说谁是奇怪的东西！？见识浅薄的魔法师！” 　　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些不悦。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红罗宾的身体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一个身影从扎塔娜背后那个她方才走出来的通道出现，从阴影之中踏出。 　　较矮的身量，熟悉的制服，男孩脸上带着多米诺面具，遮盖住了他绿色的眼睛。 　　罗宾。 　　不是这个世界的那个，也不是另外那个他的同位体——来自他的世界的，现任罗宾，达米安·韦恩。 　　怎么回事！ 　　红罗宾感到牙痛。 　　为什么这个恶魔崽子会在这里！？ 　　他跟踪自己！？ 　　从哥谭一路到那个废弃仓库？？ 　　你有毛病啊达米安·韦恩！？ 　　“红罗宾。” 　　达米安很显然也看到了他的身影，他双手抱胸，高傲地略抬了抬头：“我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红罗宾几乎要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来让自己不那么头疼了。 　　虽然他觉得自己一直知道这个讨人厌的恶魔崽子有一点占有欲方面的问题，并且丝毫不顾当事人意愿地直接将所有带有蝙蝠气息的存在全部划到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哪怕是红罗宾他本人完全游离在族群之外，和杰森一样，作为族群仅有的欧米茄，他们两并没有像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欧米茄一样长期留在巢穴里的意思，更像是若即若离地远离这个没有了蝙蝠侠的族群。他知道这样的缺失欧米茄的族群结构会给族群的幼崽带来一些强烈的不安全感，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喜欢达米安。 　　但是他没想到他就是在行动之前，在哥谭远远看了一眼活动之中的迪克和达米安，这个家伙就追到了这个地方！？ 　　毫无边际的掌控欲也要有点限度啊！！ 　　这种毫无边界感的阿尔法崽子为什么塔利亚不能在襁褓里就把他掐死？？或者为什么布鲁斯当初就不能管好自己的裤子？？ 　　红罗宾头疼地看着达米安：“……罗宾。”他尽量让语气平和：“你的蝙蝠侠呢。” 　　“蝙蝠侠还在哥谭，我跟踪了你的行动轨迹。” 　　达米安听上去就像是对他跟踪了红罗宾而没有被对方发现这件事情很满意。 　　好吧…… 　　红罗宾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至少迪克没有跟过来，场面还不至于那么混乱。 　　但是不好说，迪克没有跟过来，到底谁能管得住这个上天入地的小恶魔？ 　　他得赶紧回去了，麻烦扎塔娜多辛苦一下，尽快将他们、包括这个跟过来的倒霉玩意送回去。 　　战斗过后受伤惨重的少年正义联盟的成员们此刻正在将自己收整起来，勉强脱离了凄惨的状态。 　　闪电小子扶着阿忒弥斯的肩膀支撑自己，正在等待自己的腿愈合。 　　他看了一眼那个突如其来的小矮子，他身上制服眼熟的配色和结构，以及红罗宾对他的称呼很显然证明了不少东西。闪电小子略带抱怨地小声对阿忒弥斯说。 　　“什么东西，怎么罗宾鸟那么多的？蝙蝠侠准备用罗宾占领世界？” 　　而后续珊珊而来的提姆和迪克此刻正赶到现场，很显然也撞上了达米安。 　　提姆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面对这个异世界的恶魔崽子，他依旧感觉牙痒痒。 　　怎么光是看着就觉得想一拳揍上去？ 　　他看了一眼红罗宾。 　　提摩西你揍不揍他？你不揍我来，我今天还没有活动筋骨。 　　而迪克，迪克的反应似乎也不太好。 　　他在生气。 　　比起两个“红罗宾”，这个新出现的存在直接使用了“罗宾”的代号，甚至没有一个前缀作掩护。 　　而且他的制服和自己的格外相似，只是多出了一个兜帽的结构。 　　还有年纪，两个红罗宾无论是哪个，年纪都很显然比迪克要大，这种和自己的差异让他微妙地能够接受两者的存在——而眼前这个，几乎和他是一样的年纪，甚至相近的身高。 　　而且他的表情看上去分外惹人嫌。 　　迪克皱起眉头，有些愠怒。 　　【作者有话说】 　　尽量这周写完这个副本…… 　　这篇文我是怎么就写了那么多字的（ 　　两百多张我自己划目录我都害怕（？） 　　在考虑是否可以分开上下部这样写，可以找一个合适的阶段把这本完结然后开本新的继续写？当然，剧情是完全衔接的，可能修改叙述让结构更有趣一点…… 　　可以这样操作吗（思考） 　　虽然这本最初的大纲只是建立在一条主线和无数单元剧一样的副本支线上的，但是支线副本与支线副本之间实际上是存在很多联系的……如果贸然分上下部感觉很多伏笔不在上部回收会感觉有点不完整…… 　　而且最开始的大纲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感觉太多章太多字的话对于新进来的读者会有点劝退。 　　看到那么长的文大概很多人直接就不想看了:( 　　但我不想为了压字数直接讲完主线然后完结……我还有东西想写（阴暗蠕动） 　　如果开本新的话还可以重新调整一下系统……康宝的系统作为主线的一部分实际上有点过弱了，毕竟它实际上不是一个完整的系统……要掰头的话怎么看都打不过康超呢，现在的康宝对上超超康那是输得死死的，就不说本身的能力差别那么大了，人家挂都比他强（？）。分下部的话可以加个大事件重置一下系统…… 　　（思考jpg） 第223章 异界共鸣022 　　.0223 　　比起战斗而言，要解决后续问题显然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红罗宾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比之前还要精神紧绷，他雷风力行地处理后续事宜，并且协助扎塔娜准备传送魔法，他希望越快能将他们几个传送回去就越好。 　　红罗宾一点也不想让达米安在意料之外的地方多呆任何一分钟。 　　康纳和超人之间的气氛有一些微妙。 　　虽然两人似乎比起之前的紧绷来说，勉强算得上是能说上几句话了，但是似乎仍旧没有达到康预想之中的样子。 　　不过勉强算得上是进步，康也没法再按着他们两的脑袋让他们两个多交流了。 　　康看了看自己的系统界面。 　　虽然这个世界的任务好像仍旧完全没有头绪的样子，但是他觉得这或许也差不多到了他们离开的时候了。 　　康纳和超人之间这样微妙的平衡却只维持了没有几分钟的时间，直到莱克斯·卢瑟略微挑着眉额头，脸上带着些许温和笑容地直接揭露了超人此前暂且未知的那一部分真相。 　　康纳身上那一半属于人类的血统——是莱克斯·卢瑟的基因。 　　啊——！？ 　　什么东西？ 　　超人那双蓝眼睛之中充满了震惊，显然他仿佛裂开的表情愉悦到了莱克斯，后者到现在为止半点也没有阴谋被撞破或者是计划被打乱的表现，裁剪贴合的灰色西装妥帖地穿在身上，锃亮的皮鞋踩在战斗余波造成的建筑碎屑之中，作为战败的一方反而有几分自在。 　　超人此前经过提醒，他只知道康纳并不完全是他的克隆体，康纳身上存在着一半的人类血统。但是他还未了解过那一半的人类血统来自哪里—— 　　居然是莱克斯·卢瑟——？？ 　　好吧介于这个人本人确实十分聪明，算得上是基因优秀，作为试验品的一部分倒不是什么很糟糕的选择。 　　但是卢瑟本人很显然不会让陌生人获取到他的基因，那卡德摩斯背后的人是什么人也显而易见了。 　　只不过，这样说的话，康纳某种意义上就是他和莱克斯·卢瑟的孩子……？ 　　超人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他是不是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 　　这是世界意志对他常年上班划水的惩罚？ 　　他想到卢瑟那张脸，只觉得有些恶心。 　　想到康纳，几乎是觉得生无可恋了。 　　完蛋啦，露易丝要怎么想他？ 　　他还没把给露易丝的花和告白的话送出去，就要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了吗？ 　　太可怕了啊。 　　而且孩子的另外一半血脉还是莱克斯·卢瑟，他宁愿是唐纳德都不想是莱克斯·卢瑟啊。 　　太糟糕啦。 　　而且—— 　　这是不是说明，眼前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卢瑟，在知道康纳作为一半他血脉的存在的同时，还想要杀死他？ 　　他知道莱克斯·卢瑟是一个邪恶的人，但是没想到他甚至能够做出这种事情，尝试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指责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血脉吗？ 　　莱克斯略微挑眉。 　　“比起在意那个，我更乐意看到你崩溃的样子。” 　　超人脸色抽搐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和对方讲话的，明显也不是什么精神正常的人类。 　　康在一旁飘着，很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冒个头凑过来。 　　“为什么，你自己世界那个你舍不得吗？” 　　这回轮到莱克斯的脸色变暗了。 　　“不如你给我出个主意，我也很乐意看到他崩溃。” 　　康真的认真开始思考了：“唔我想想……”他歪着头：“要不你给他来一遍全网告白真情实感求复婚吧，我相信媒体会先让他崩溃的。”他坑超不带犹豫地出馊主意。 　　网友最爱凑这种热闹了，每一个表白现场的观众都爱在当事人没有发表意见的情况下大喊答应他，根本不在乎当事人满脸的拒绝。 　　只要莱克斯拿出点演技演一演深情，超人能被铺天盖地的舆论追得落荒而逃——而他还真逃不掉，克拉克·肯特还得在星球日报工作，每天继续和社会新闻打交道，他没法把自己藏进北极的孤独堡垒里当鸵鸟。 　　复婚？什么复婚？ 　　这个世界的感情世界十分干净的年轻超人在一旁一片混乱，几乎要开始头脑风暴，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不会喜欢那个答案的。 　　莱克斯一瞬间被康的胡言乱语逗乐了，脸色不再阴沉：“如果我有二胎计划的话我会考虑的。” 　　不过他不会有这样的计划了，异世界的超级小子的存在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灵感，直接用基因造一个，催熟不是更快？ 　　但同时他也受够小孩子了，讨人厌还容易死掉，活着的时候吵得要死，死掉了以后还总在人记忆里蹦跶。 　　无论如何，下次再有任何行动的计划他会先考虑弄死超人。 　　没人能指责一个人想让他前任死透这样的思想。谁没想过呢？只不过莱克斯会是倾向于付出行动的那一类罢了。 　　在超人混乱的时候，莱克斯已经和康聊了起来。 　　“我刚才可是真的想杀死你的同位体，你不怕我？” 　　莱克斯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但是在发生了一切之后才有人能够看出，他的笑容从未达到眼底。 　　“你想杀死他吗？” 　　康反问，他歪了歪脑袋。 　　“真的那么想的话为什么要带着红罗宾来阻止你自己呢？” 　　莱克斯轻哼了一声。 　　“我和他的交易反而是让他将康纳带过来——” 隐含意是进一步引出超人，达成他的最终目的，在超人面前杀死康纳。 　　“我可不想他打扰我的计划。” 　　“这样吗。” 　　康没有应是也没有否认，只是眨了眨眼睛，也笑了起来。 　　那或许是莱克斯·卢瑟预估错误了红罗宾的能力吧，导致对方在他意料之外地破坏了他的计划。 　　也或许是红罗宾一开始没能发现对方的真实目的吧，导致在战斗过程之中他犹犹豫豫，到最后关头才出手阻止。 　　至少现在超人知道了康纳的真实想法，并且两人之中似乎破冰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也没有人死去。 　　此时—— 　　不远处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作者有话说】 　　锁啥啊到底哪有问题？？ 　　…… 　　压缩剧情我减少了文本量，在这快速解释一下…… 　　莱克斯是真百分之九十九想杀康纳的XD不存在什么于心不忍（让红罗宾加入一是他发现了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管比较好操作，二或许是那百分之零点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动摇，认为红罗宾会做正确的事情）平行世界的小超人死不死他没那么关心，只要超人不爽他就开心了。 　　而红罗宾本人是刻意到最后关头才阻止的，他认为需要借此机会让这个世界的超人想明白一些东西。 　　…… 　　关于昨天，谢谢大家的回复XD（不过这是否又是一种幸存者偏差呢（？） 　　总之就算要下部也不可能那么快……所有的伏笔需要回收结构需要理清，而以我推进的速度…… 　　(而且小情侣还没有开始谈恋爱) 　　总之大家看文愉快XD 第224章 异界共鸣023 　　.0224 　　罗宾和罗宾打起来了。 　　如果这样的描述不够清晰的话—— 　　达米安和迪克打起来了。 　　两个身量相仿年纪相仿的罗宾鸟看上去似乎本该和平相处，但是实际上见面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就有本事直接开始干架。 　　红罗宾感觉头疼。 　　他为什么要面对这个？ 　　所以到底为什么这个恶魔崽子会跟过来？他必须要反省一下自己的反跟踪技巧了。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红罗宾向正在和他准备传送事宜的扎塔娜点了点头示意，表示自己需要去处理一下小鸟互啄的小问题。 　　扎塔娜到不介意，看到向来一副运筹帷幄样子的迪克被气得炸毛这件事让她感到十分快乐。 　　红罗宾朝着打成一团的两只罗宾鸟走过去。 　　达米安就不说了，红罗宾一直觉得迪克看上去即使是在这个年纪也是很沉稳的啊？ 　　到底达米安是多讨人厌？ 　　心力交瘁的阿忒弥斯在尝试阻止他们战斗，而断了一条腿仍在恢复期间的闪电小子在后边起哄，要不是只能单脚蹦跶看上去他就想立刻加入战局。 　　“罗宾们。” 　　红罗宾跃进战局之中，他身后的披风展开又落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反手抽出武器，长棍一挑，强硬地将两人分开。 　　阿忒弥斯找准机会快速拉住了看上去完全在气头上的迪克，达米安也不甘示弱呲着牙就想继续动手。 　　红罗宾抬手按住了达米安的肩膀。 　　“罗宾。” 　　他哑声呵斥。 　　达米安甩开他的手。 　　“你没资格管束我，红罗宾。”他将那个“红”的单词咬了一个重音。 　　“想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 　　红罗宾冷着声音说。 　　“别做会让‘他’对你失望的事情。” 　　达米安攥住了拳头，但是脚下的动作停住了，他没有退后，但是也没有继续越过红罗宾的控制超前的意思了。 　　“——你的蝙蝠侠是该对你感到失望！” 　　迪克愤怒地挑衅，手里捏着鸟镖，但理智让他暂且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没有将鸟镖甩出去。 　　阿忒弥斯在后边拽住迪克的手臂，尝试让他冷静一点。 　　“——你没资格提我的蝙蝠侠！”达米安几乎是嘶吼着怒斥：“你这个无能的弱者！” 　　“……？” 　　要不是多米诺面具遮住了红罗宾的表情，他此刻复杂的困惑能直接凝成实质。 　　达米安的蝙蝠侠——那就是迪克啊。 　　在布鲁斯还在的时候，那仍旧是提摩西作为蝙蝠侠的助手罗宾的时光。 　　而正是在布鲁斯失踪之后，作为家里年纪最大的那个，迪克·格雷森拿起了蝙蝠侠的披风，作为蝙蝠侠开始在哥谭活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亲手将罗宾的制服交到了达米安手上。 　　所以，对于达米安来说，布鲁斯·韦恩，比起作为蝙蝠侠，更多是作为他本人，作为达米安的父亲而存在。 　　达米安的蝙蝠侠是迪克，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迪克。 　　而他也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由迪克本人交付罗宾披风的存在，他或许该是迪克最认可的罗宾，他亲自选定的继任者。 　　然后现在、达米安在为了迪克·格雷森而和迪克·格雷森吵架？ 　　有些魔幻了。 　　他们真的是在为了各自的蝙蝠侠这种问题吵起来的？ 　　红罗宾在这一瞬间从未那么清楚地认知到了这两个孩子的年纪是如此之轻。 　　在他们同龄的普通人正在幼稚地吵嘴比较谁的家长更厉害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在比较谁的蝙蝠侠更厉害？ 　　虽然红罗宾没听到他们两个从最开始是怎么争执到打起来的，但是他也时刻关注着这边的状态，根据线索分析出来的结论表明了他的推测八九不离十。 　　他觉得自己得在这两个家伙互扔更多幼稚对骂之前平息一下这件事。 　　“罗宾。” 　　红罗宾再一次按住达米安的行动，他将手放到了达米安的后颈，轻轻地，安抚性地，温和地放上去。 　　后颈在三元性别的文化之中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这里和一切本能行为息息相关。 　　红罗宾这样的动作可以说是一种传统的，欧米茄安抚幼崽的方式。 　　他在将达米安作为幼崽来顺毛。 　　虽然他不确定达米安是否会因为被当成幼崽而感到冒犯——但是管他的，他不是幼崽谁是？蝙蝠族群里就属他还是个崽子了。恶魔崽子也是崽子。 　　奇异的，达米安被安抚了。 　　他没有再浑身带刺地尝试挑衅或者攻击，他只是继续用眼神瞪着对方，勉强算是平和了一些。 　　隔着手套和衣领，红罗宾感到对方的肌肉略微没有那么的紧绷了。 　　“你得道歉。” 　　达米安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红罗宾。 　　“道歉。” 　　红罗宾重复了一遍。 　　虽说他没有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这一边，但是他总是会将周围所有的情况全部密切关注，他百分百确定是达米安先挑衅的，并且肯定伴随着什么不太悦耳的话。 　　而且就算不是因为他先挑衅的这件事—— 　　达米安也需要道歉。 　　因为红罗宾肯定，达米安在乎迪克。 　　罗宾在乎他的蝙蝠侠，年轻的孩子在乎他的引导者，达米安的仰慕之情隐蔽地落在迪克身上，如同每一个罗宾在乎他们的蝙蝠侠。 　　不同于作为蝙蝠侠的布鲁斯，迪克对达米安更加包容，甚至红罗宾可以确信大蓝鸟将一部分对布鲁斯的情感投影到了这个继承了他血脉的孩子身上。 　　所以非要说的话——达米安在面对迪克的时候有那么一些非常隐蔽的持宠而娇。藏在愤怒小刺猬的尖刺之下，属于达米安绝对不会承认的那一部分。 　　这一点点变扭的情绪或许也是他出言挑衅眼前这个与他同龄的迪克的一部分原因。 　　达米安盯着红罗宾的表情看了一会，最终他看向了迪克。 　　“……抱歉。” 　　他撇着嘴，语气听上去一点也不抱歉。 　　达米安低头了……？ 　　不，这实际上是红罗宾的低头。 　　达米安向他确认他是否有资格管束族群的幼崽——而红罗宾确认了。 　　族群之中的成年欧米茄显然具备管束幼崽的资格，这不仅是一种存在于文化和习俗上的概念，甚至在他们的世界之中也有相应的法律条款，族群之中的成年欧米茄就算不具备血缘关系也有一定的监护人权利。 　　在确认自己有资格管束幼崽的同时，红罗宾传递了这样的意愿，他不再游离在族群之外了。 　　达米安看明白了他的这份意思，红罗宾放弃了漂泊在外而在这一刻以这样的方式告知他，他选择了族群。 　　这是达米安想要的，更具有凝聚力而强大的族群。 　　所以他在这一刻顺了红罗宾的意思。 　　——红罗宾收到了莱克斯·卢瑟给他的数据了。 　　他有了布鲁斯的具体位置了。 　　也是时候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看14罗宾吵架脑子里是攀比哥哥的小学生：我哥敢吃屎！ 　　迪克蝙：我不敢！！！ 　　（压缩这个世界的剧情，就不详细讲A米了，露个面就够了XD下一章开始新剧情w） 第225章 头条新闻01 　　.0225 　　震惊。 　　“为什么他的小恶魔崽子那么乖？” 　　在目睹了一切之后，提姆不可置信地向康吐槽。 　　顺毛摸摸就听话地乖乖道歉了？ 　　他能不能拿自己的弟弟和这个换？ 　　在红罗宾的加急安排和扎塔娜的魔法协助之下，来自ABO世界的几人被成功送回了他们的世界之中去。 　　这场动荡似乎告一段落了。 　　康和提姆或许也该回去了，他们也不能离开太久。 　　虽然他们离开之前有知会需要知道的人，但是归根结底他们是自己跑出来玩的。 　　只不过在回去之前，康还有一件在意的事情。 　　【世界支线任务：缺失的拼图（0/1） 　　任务描述：你的世界缺失了一块拼图，这个世界之中有一块相似的拼图，相似的拼图无法通用，但是至少你会发现你缺失了什么。】 　　这个世界的支线任务。 　　很奇怪的任务，比起之前康经历的那几个世界，这个支线任务甚至没有奖励。 　　而且描述也更加模糊不清。 　　哪怕在这个世界呆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到现在康都还没能想清楚这个支线任务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虽然没有完成世界任务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世界任务很显然并不是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东西，给的奖励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存在，但是对于这个甚至都没有奖励的任务倒是让看康有了几分好奇。在离开之前，康觉得至少自己需要确认一下—— 　　他的确认方式很简单，他直接问提姆了。 　　自己实在想不通的事情，难道不是问提姆是最方便的吗？ 　　不过在此之前康还没试过对其他人讲述系统任务的事情，他只知道单纯地描述系统相关的问题他是没法说出口的。 　　不过他或许可以尝试拐弯抹角地询问？ 　　用暗示的方式来找到答案？ 　　“小罗，你有觉得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在回去之前，康拖着自己的下巴状似无意地询问。 　　提姆看了他一眼。 　　“很多，两个世界的差异性很大。” 　　他平静地说。 　　“如果你想要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差异之处——” 　　他在这句话的尾调上略微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康的表情。 　　提姆或许看出了一些什么，他或许有一些自己的猜测，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我已经从罗宾那里拿到了这个世界的资料，等回去我可以使用蝙蝠电脑来开始运算和对比。” 　　面对浩如烟海的数据库，使用超级计算机来进行计算比起人脑来说要更为简单。 　　“等我找到结果告诉你。” 　　“那好哦。” 　　康点头。 　　他甚至没有说他需要找到什么样的信息，也没有说为什么需要找，但是得到了提姆的这句话他就放下心来，就像是要是提姆的话就一定能找到他需要的答案的。 　　利用系统穿越世界的功能，在收拾好一切之后——俩人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世界之中去。 　　…… 　　Chapter·15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两人第一件事情是查看时间、以及，联网之后的社会新闻。 　　好消息是他们没有离开到想像之中的那么久，但是坏消息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也足够漫长了—— 　　总统大选已然结束了。 　　“——莱克斯现在是总统了！？” 　　康震惊到没法直立悬停在空中，捧着手机夸张地后仰。 　　提姆对着这个消息只是挑眉。 　　这不算在他预料之外的事情，莱克斯·卢瑟显然为了这件事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的时间了，以他的手段和他们离开之前的民意来看，显然他的对手们都没有和他竞争的能力。 　　而提姆还有更多需要给自己更新的消息。 　　显然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世界也不是止步不前的，它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不过以提姆离开之前做的准备来看，大部分的事情都没有逃出他的预料，他已然做过备案。 　　哪怕是公司那边的事情他也有相关备案来处理紧急事件，没有什么意外出现，新闻看上去也很平和，哥谭有几次阿卡姆的暴动但是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伤亡……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久久不露面，内部人士爆料疑似失踪！？” 　　“韦恩继承人之间的腥风血雨导致的惨案！！” 　　哇。 　　哇哦。 　　他没预料到这个。 　　提姆在面具之下眼睛略微睁大。 　　怎么会有人发现他不在这个世界的这件事？ 　　他还以为家里人都会主动自觉地给他打掩护？ 　　“惊天秘闻！爆料达米安·韦恩对养兄暴力相向！” 　　“提摩西·韦恩生前最后影像！！” 　　“再爱都抵挡不过亲子的撺掇？？点击查看布鲁斯·韦恩否认三连！” 　　怎么听起来像是达米安把他杀了一样。 　　还生前最后影像了？？ 　　布鲁斯还在他被达米安杀了之后为他打掩护。 　　真惨啊。 　　提姆为这个新闻之中捏造出来的提摩西默哀了两秒钟。 　　“韦恩家那些悲惨的蓝眼睛男孩身上发生的故事一二三！” 　　“漂亮的天才小总裁香消玉损！？” 　　不，等等，这个标题越来越过分了。 　　提姆点开了那些所谓真实情况的视频—— 　　发现还真有点真实内容。 　　他在离开哥谭之前，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与达米安交流的一幕被人拍摄下来曝光了。 　　奇怪，提姆记得那个地方，在韦恩庄园附近，正常来讲那边是不会有人经过的—— 　　他看了一眼报道的记者姓名：维姬·维尔。 　　行吧那不奇怪她会在那里了。 　　她在韦恩庄园边上扎帐篷住那都不像是奇怪的事情。 　　提姆点开了视频。 　　而一旁看着提姆半天不出声的康也凑了过来看提姆正在看什么东西。 　　视频的视角显然不是很优秀，似乎是一个提前架设的摄影机位置……不奇怪，如果真的是有人在那偷拍而他和达米安都没有发现，达米安说不定都已经为了自己的无能而去自裁了——要是真那样就好了。 　　架在树冠之间的摄像头拍到了从韦恩庄园内开出来的一辆车，提姆认得出那是自己的车，而当时的自己正在开它。 　　车辆在平稳地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猛地一个急刹，在摄像头附近停了下来。 　　提姆可以确定这不是什么阴谋了，因为他当时也没有想到他会在那个地方忽然急刹停车…… 　　“——什么鬼东西！！？” 　　接着提姆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在有些失真地视频之中厉声尖叫了。 　　他觉得不怪他发出那种声音。 　　“达米安·韦恩！！你从我的车上滚下去！！” 　　这和准备睡觉的时候一掀开被子发现有一窝蟑螂有什么区别？不对，这是已经睡了十分钟了然后才发现和这窝蟑螂睡了好一会…… 　　【作者有话说】 　　两百多章了，卢总准备了那么久终于如愿当上总统了。 　　*美国驾照合法16-18岁，有些州的年龄限制甚至更低，所以提米开车是有证驾驶哈XD 第226章 头条新闻02 　　.0226 　　提姆手中的视频很短，并没有什么太多泄露出来的内容。 　　实际上从这个偷拍的角度甚至没法看到车子里发生了什么，车窗上有防窥膜，隔音效果也十分优秀，但是由于当时两人在车内缠斗的时候撞开了另外一侧的车门，这让画面虽然没有被捕捉到，可声音流露了出来。 　　也就是最开始提姆的那声惊呼最为抓人眼球。 　　视频的评论区里都在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接下来的视频并没有被放出，或许设备的问题，也或许是别的问题。 　　康只看了个开头，对后续的事情十分好奇。 　　“这是你过来学校找我的那一天吗？”也就是提姆来找他直接去往平行世界的那一天，非常准确地就在提姆“失踪”之前。 　　虽然视频没有后续，但是提姆很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 　　“啧，你现在才发现我？这种程度的侦查技巧，太过无能了，德雷克。” 　　达米安语气向来高傲得让人想揍他一顿。 　　“看你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我必须要观察你。” 　　“我鬼……”提姆当时转念一想：“我要去上班，你要跟我去吗？” 　　要不把这个恶魔崽子骗去韦恩塔坐班吧，他不是想要“继承”布鲁斯的一切吗？让他滚去管理公司！提姆虽然不喜欢达米安，但是他也相信达米安是个聪明的家伙，要处理起公务来必然不在话下。虽说达米安很明显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可是他对一切所谓能被他继承的东西都有奇怪的偏执，也不知道刺客联盟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按照这个说法要是能骗他去处理那些麻烦的工作那提姆就可以给自己放假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算计什么。” 　　达米安冷笑了一声。 　　“我是父亲的血脉，也是唯一的、最强的那个继承者，该是我的东西早晚都是我的——” 　　他声音稚嫩，但是其中的威胁感和危险性却半分不少。 　　“——而你别想骗我，你绝对不是去上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不开这辆车。” 　　“我要去约会。” 　　见没法用上班这种被达米安认定无聊的事情骗住他，提姆半秒钟都没有再多余思考地迅速开口。 　　“……什么？” 　　这回倒是达米安忽然愣住了一个瞬间。 　　“我要去约会，你要我带你去吗，去游乐场？” 　　提姆面无表情地往上加码，搬出那些达米安根本不会感兴趣的东西。 　　“游乐场有很多你的同龄小朋友，要我——” 　　“你撒谎。” 　　达米安嗤之以鼻。 　　“我调查过你了，你的所有信息我都无比了解，你这幅样子根本没有可以去约会的伴侣。” 　　“……？” 　　你小小年纪怎么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我没有对象招你惹你了！ 　　“那就是为什么大人们需要去约会的原因了。” 　　提姆毫无波澜地阐述。 　　“因为我们要去找对象。” 　　…… 　　“我得回哥谭去了。”提姆放下了用来为自己更新这个世界在他们离开的这几个月内发生了什么的设备。 　　至于他跟达米安说他是准备出去约会这件事…… 　　也不算全是假话。 　　虽然不是去游乐场，但是他确实是想和康一起…… 　　但是这就最好不要让康知道了。 　　毕竟在那个世界的“旅行”期间，比起和康在一起，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关注迪克。 　　讲道理，谁能不去关注初代罗宾呢？那可是黄金男孩，谁会不喜欢他呢。 　　但是要是让康知道了本来就是预备和他一起度过的时光提姆将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那么这个对关注度需求极高的小超人绝对会开始闹的。 　　“好吧。”康挠了挠头，他理解蝙系英雄们似乎都对哥谭有一点那种很难理解的情怀，离开自己的哥谭那么久想要回去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康看了一眼卫星定位，他们现在落点在俄亥俄州附近，可以送提姆去哥谭然后他再去大都会…… 　　提姆同意了康提出载他一程的提议——能一键打超，为什么不呢，这不比别的交通方式方便多了？ 　　…… 　　康不知道提姆到哥谭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至少他到大都会之后—— 　　莱克斯已然对康经常性留下句话就消失一段时间这件事没脾气了。 　　康甚至没机会进他办公室就被打发走了。 　　他甚至没看到茉西。 　　莱克斯集团秘书处的小姐姐给他倒了杯咖啡，委婉地告诉他莱克斯现在很忙。 　　好吧，他能理解。 　　毕竟莱克斯现在是什么……总统了？ 　　康在飞走的时候挠了挠头。 　　这种现实的偏差让他感觉有点子奇怪。 　　毕竟他上一个停留的平行世界之中，莱克斯还在兢兢业业地搞坏事。 　　这是什么，这是同位体之间的参差吗？ 　　虽然他也不觉得他的莱克斯有多算个好人……但是起码好与不好都是对比出来的不是吗？ 　　克拉克倒是很欢迎他回家，在上班间隙的午休时候抽出时间来和康一起买了墨西哥卷饼，穿着制服在某栋随机的大厦顶上一起吃完午饭，聊了聊天。 　　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超人的红披风在风中飞扬。 　　克拉克还提到了过段时间给康介绍个朋友认识一下，引起了康的几分兴趣。 　　直到克拉克的午休时间结束了好一会，佩里打电话来问他人在哪里有任务要交给他的时候克拉克才匆匆忙忙回去。 　　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大都会的空气仍旧怡然自得。 　　康刷了一会手机，心满意足地看到之前演的电视剧在一集接一集的上线之后口碑飞涨，看到大片大片的夸奖乐得他在空中转了几圈。 　　所有观众都在打听第二季什么时候续订的问题—— 　　主创团队给出的回复是，他们的主演忙于拯救世界，等他什么时候不忙再说吧。 　　康乐着戳了一下手机，给他们点了个赞。 　　康在社交媒体上畅游了一会，忽然就刷出了新的新闻。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被在韦恩塔外目击，失踪谣言不攻自破。” 　　这是去给自己辟谣了？ 　　毕竟按照提姆的说法，他再被人认为失踪下去，韦恩集团的股价都要变了。 　　康又刷了一会新闻。 　　一条新的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恩……？ 　　这是……？ 　　“布鲁斯·韦恩被指控虐待儿童，案件证据横跨数十年，哥谭警局现已立案，更多详细内容……” 　　啥玩意？ 第227章 头条新闻03 　　.0227 　　提姆看到新闻的时候，他正在韦恩塔的自己的办公室内处理工作。 　　他的办公桌之前站了两个抱着资料的助理正在给他汇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的事情—— 　　实际上他没必要做这个的。 　　他离开的时候早就安排好了做事的人，韦恩集团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管事的，这些东西他随意过目一下就没问题了。 　　他只是不想直接回庄园，给自己找点事做，让自己看起来很忙就好。 　　他随意翻着手上的报表并听取汇报的时候，他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提姆的AI提示他，有需要被注意的新闻。 　　提姆随意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布鲁斯·韦恩虐待儿童一事现已立案……” 　　新闻的内容的提出起源于，去到韦恩庄园家访的社工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家访的社工。 　　提姆恍然意识到他都快忘了这一点了。 　　按照相关法律法规，被收养的孩子都需要社区对收养家庭的定期回访，从一开始的短期内频繁拜访到后面只需要每年走个流程这件事。 　　韦恩庄园经历了很多任来家访的社工了。 　　从迪克被收养的时候就开始存在那样的事情了。 　　提姆还记得负责他的社工是一位快要退休的、带着老花镜的年长女人，她处事有些过于圆滑了，她走近韦恩庄园眼睛绝不乱飘，哪怕提姆夜巡归来一瘸一拐地去接待她，她都能睁着眼睛装作看不到提姆的伤势。她半分也不愿意得罪韦恩，也不愿意去思考过多的信息来为自己惹上麻烦。 　　而新闻之中描述的显然并不是之前提姆认识的那位社工，是另外一位像是什么热血青年的存在。 　　而且这个时间很显然也不是约定好社工上门家访的日子…… 　　有什么人在后面波澜助推？ 　　是看到了提姆所谓“失踪”的新闻之后才上门的吗，还是这只是一个委婉的借口？ 　　社工上门没有看见提姆本人，又是怎么得出所谓布鲁斯·韦恩虐童一事的…… 　　介于在前段时间提姆不在的时候，韦恩庄园也不是很热闹，卡珊带着史蒂芬妮去了香港，唯一住在那且法律意义上是布鲁斯的被监护人的，只有达米安了。 　　所以是达米安？ 　　这个小恶魔崽子让人看到了什么东西？ 　　不，如果这是一件有预谋的事情，那在韦恩庄园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不重要了，证据是可以伪造的，而出了什么事情全凭人一张嘴。 　　提姆眉毛一挑，他快速掠过了新闻内容，直接拉到署名一栏—— 　　哥谭公报，维姬·维尔。 　　如果说新闻界有大都会的露易丝·莱恩这样耀眼的明星，也有中心城艾瑞斯·韦斯特这样中流砥柱—— 　　那维姬·维尔必然是其中散发着最微妙气氛的存在。 　　她最传奇的经历还是多次亲身采访哥谭的各位反派，从双面人到企鹅人，她绝佳的聪明头脑都有法子让她全身而退——她甚至跟随采访了小丑的一次作案全程，过程之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否有什么相关的超能力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有超能力的记者也不是没有对不对？ 　　但是提姆赌上布鲁斯的尊严，维姬·维尔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 　　而关于这位哥谭记者还有个特别的一点是——她格外在意蝙蝠侠与布鲁斯·韦恩。她甚至真的得出过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的结论，只不过布鲁斯本人打消了她这一点想法。 　　所以如果说是她在追着布鲁斯的私人生活不放……那还挺正常的。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她到底想干嘛？ 　　确认布鲁斯·韦恩是否虐待自己的小孩这件事情和她的“证明蝙蝠侠和布鲁斯是一个人”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布鲁斯也可以就是一个很常规的变态啊。 　　哥谭还缺变态这种生物吗。 　　提姆放下手机，他清了清嗓子，请汇报工作的助理们离开，。 　　“对了，再给我倒一杯咖啡进来。” 　　“老样子？” 　　“恩。” 　　现在既然这样的新闻出现了，那目前可以作为他现在的重点工作，准备一下韦恩集团的公关。 　　布鲁斯本人怎么样不重要，不要影响到股价让公司动荡了，他不想做那么多工作。 　　而且作为布鲁斯的养子，他的话和作证还是能对这件事起到不小的作用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康的消息。 　　超级小狗：笑死我了 　　超级小狗：你知道现在人们都在说什么吗[小狗打滚.gif] 　　TIM：我看新闻了。 　　超级小狗：那我猜你一定没看这个 　　超级小狗：[Lex Tok 热门Trend链接：苦思冥想我终于明白了这几天的新闻暗潮涌动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提姆略微挑眉，他还真没看过，他通常不刷短视频，那种东西的信息量获取速度他认为较为低下，比较浪费时间。 　　不过既然是康发给他的那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提姆点开了视频链接。 　　视频是一个短视频博主一边走路一边拍摄自己正在讲话，博主ID是哥谭贝娜小宝贝，一个金发的姑娘，画着先下流行的浓妆，看这位博主行走时露出来的背景可以明显分辨出来是在哥谭。 　　“真的，真的没有人发现这一点吗——” 　　视频博主一边走路一边仿佛闲谈一样对着镜头说话。 　　“布鲁斯·韦恩被指控虐待儿童？还有前段时间提摩西的失踪？大家，事情怎么可能会那么巧？？” 　　提姆看完了视频，这位视频博主有理有据地提出了她的猜测，分析之前提摩西的失踪就是因为去养伤了！伤一好被目击到的第一次却是在韦恩大厦，这是布鲁斯·韦恩压榨童工的又一铁证！ 　　她信誓旦旦地提出了数条证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提姆都快被她坚决的语气说服了。 　　他看了一眼视频阅读量，在新闻出现到现在的这段时间点赞量、阅读量、转发量和评论都在火速飙升，评论之中也是吵得不可开交，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很多人都被这个视频博主的逻辑说服了。 　　超级小狗：被恶魔养父伤害还要忍痛工作的感觉怎么样啊辛德瑞拉？ 　　TIM：很棒，感觉下一秒就要有仙女教母来给我送南瓜车了。 　　超级小狗：南瓜车没有，但是玛莎说她明天准备做南瓜派，你要吗 　　【作者有话说】 　　227章了啊。 　　那在这里给大家推荐一点嗷3进口粮食吧。 　　先前评论区有 I\'m not a villain I swear 这篇的译者出没嘻嘻，这篇我超爱！Tim视角的小鸟们发现世界翻转自己变成反派了的故事。 　　另外推荐Throughout Infinity，米视角。之前没有看够迪克蝙的罗宾米穿越进少正世界的推荐这篇hhhh两只罗宾的互动很有意思hh 　　（两篇都包含kontim） 　　还有什么一时间想不起来，总之晚点在评论区开一楼放置XD 第228章 头条新闻04 　　.0228 　　独立论坛>与韦恩家同行 　　[NEW] [HOT]关于提摩西·韦恩失踪事件集中讨论楼 　　1L （楼主）已经有不同角度的多方证实了今天提摩西出现在了韦恩大厦，所以这件事版内宣告完结了，不要再发相关帖子了，版内这些天已经被这个内容淹没了，太多讨论了，关于这件事管理组讨论过了不再允许新的相关帖子出现，除非后续有新的事情发生，目前禁止一切“提摩西”相关称呼带“失踪”或“死亡”的关键词组合。但是之前已经发布的帖子大家可以正常回复。 　　如果需要继续讨论此事，这楼里将收集所有相关贴的链接，大家移步那边，或者在本贴内理智讨论。 　　2L （楼主）此楼收集之前所有有HOT标签的相关贴链接。 　　（链接包含部分版外热帖）（如果有遗漏欢迎在本楼的评论中补充） 　　[版外连接：好奇怪，那个偶尔才来来就通宵的小工作狂领导快一个月没来上班了] 　　[版内连接：今天的韦恩科技发布会怎么没有小韦恩，大的那个也没来，都去哪里啦] 　　[版内连接：韦恩毒唯头头维姬·维尔新报道一览] 　　[版外连接：我去，杂音过滤之后，这个视频我发誓我听到打斗声了] 　　[版内连接：提米宝贝失踪了！？] 　　[版内连接：提姆失踪之前最后一次目击在和达米安打架……我有一个可怕的想法] 　　[版外连接：论一个儿童杀死青少年的可行性：非常可行] 　　[版内连接：韦恩家内讧真相分析概论] 　　……[以下内容已折叠，点击展开+] 　　3L 补充一条这个，个人认为这个帖还是蛮重要的 [版外连接：证实提摩西·韦恩失踪的42条证据] 　　…… 　　哥谭地域性论坛>哥谭乐子人>韦恩家的那些事 　　[NEW] 布鲁西虐童这件事情早就有人说了 　　1L（楼主）到现在才爆出来吗，只能说不愧是有钱人，钱就是能摆平一切的。现在被爆出来是终于藏不住了吧。 　　3L 真是搞笑，布鲁西一直是个好人好不好，哥谭人都知道他干了很多好事，这一波明显是陷害，等真相出来打脸楼主[微笑emoji] 　　5L （楼主）我就是哥谭人[冷笑emoji]，你才不是吧，老哥谭人都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格雷森当年被爆出来一身是伤非咬死了说自己是锻炼摔的这件事大家都不记得了是吧。 　　6L 楼主你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先不要出发，理查德宝贝被收养之前是在马戏团呆着的，他自己说了是习惯锻炼马戏团的技巧，是有些有心人在过度解读好不好。 　　8L（楼主）笑死，你说的理查德宝贝一成年就马不停蹄地跑出哥谭去布鲁德海文了，真在阔佬家待得好谁会连夜收拾包袱跑出去？ 　　10L 我觉得楼主说的是有道理的，毕竟之前不是一直吵得沸沸扬扬的提摩西失踪事件吗？然后他一在大众视野之中出现之后的没多久就爆出来布鲁斯·韦恩虐童，这难道不是有一个最好的解释吗，之前所谓的“失踪”就是因为被虐待了，要不就是在养伤要不就是逃家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出来，肯定是提摩西报的警 　　11L 楼上说的全是屁话，提摩西知道报警难道之前布鲁斯收养的小孩就不知道吗，之前怎么就没这事，不要把大家当傻子。 　　12L 道理不是很简单吗，提米显然是布鲁斯收养的孩子里面最有能力的一个了吧，别的都默默无闻的，提米自己能力那么出众，这个年纪就能在家族企业里掌权，他做事起码也有点分量吧，之前的小孩估计就是想报警都无门，哥谭有多腐败又不是第一天被人知道的事情能力。 　　13L 既然你家提米那么厉害，还在企业里掌权怎么又会被虐待，想想清楚吧，有钱人家的小孩都不是省油的灯 　　14L 很好理解啊，之前看提摩西那么有能力，变态压抑了自己让自己不要出手呗，压榨一下人家能力，到现在忍不住了也是情有可原 　　17L 所以都在默认是被虐待的小孩是提摩西吗，要我说韦恩家也不止他一个吧？只不过他比较多人知道而已吧 　　31L 这楼都在吵什么东西，口说无凭麻烦讲点证据好不好，没有官方证据之前小报消息我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 　　…… 　　办公室外出现响动的时候，提姆正窝在自己的办公椅里边摸鱼刷超级小子个人论坛。 　　得益于这些天激情八卦的哥谭人民，专注八卦的时候哥谭犯罪率似乎都降低了些许，蝙蝠洞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忙了。 　　少正那边也没什么事情，卡西闲得天天给他发短信问有没有任务。 　　提姆闲不下来只得来做些工作上的任务，但是实际上他的工作量也没大到这种程度，他往常都是积攒起来隔一段时间过来，熬个夜就搞定一切了，而昨天已经来过一趟了。 　　而且现在他也不困。 　　他早上起床就喝了两杯咖啡，现在正是最精神的时候。 　　他放空自己刷着论坛，顺手存下善良的大都会人民拍摄的超级小子新鲜路照。 　　提姆的AI在互联网上遵循着他的代码爬着每一条相关数据给他事实推送。 　　得益于超级小子的知名度——以及现在卢瑟当上总统之后康变得更有名气了。 　　提姆总是能收到不少目击照片。 　　虽然提姆的注意力大部分在手机上，但是很显然他总是会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哪怕是在较为熟悉和安全的环境之中——得益于前些时间达米安无数次对他尝试暗杀这件事。 　　提姆听到了办公室外的动静。 　　他的办公室是特制的，由内向外地隔音，里边的声音不太容易被外边听见，但是外边的声音却可以被里面注意到。 　　陌生的脚步声，有些沉重的，快速地，张扬的。 　　还有助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有些紧张，细碎地匆忙。 　　“警官，先生，抱歉你不能就这样——” 　　“让开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但是警官先生，至少让我先通报一下我们——” 　　脚步声停到了提姆的办公室门口，他看向办公室门的方向，略微挑眉。 　　楼下的保安这么不中用？ 第229章 头条新闻05 　　.0229 　　两名哥谭警官闯进了提姆的办公室。 　　提姆坐在办公桌的后边，他冷静地看着来人，十指交错支在桌上。 　　“警官先生，”他略微挑眉，“有什么我能帮到你们的吗？” 　　提姆在几秒钟的时间之内上下打量了一下两名警官。 　　哥谭警局的警员们每一个人的档案提姆都很清楚。 　　虽然哥谭警局的戈登局长常年和蝙蝠侠合作，但是实际上没有人能保证每一个警察都如同戈登警长一般。 　　甚至，在哥谭的大环境下，糟糕的警察还是占据了多数。 　　此刻在提姆眼前的警员很显然并不是能被划分到正义之士的那一拨里边去的。 　　一名年长的警员是有过贪污受贿的历史，在蝙蝠侠那里挂过号的，不过行为比较轻微，暂且没有排号到处理他的程度。 　　或许正是这样的放任让他胆子大了起来。 　　另外一位年轻的警员则陌生了许多，刚刚进入职场的年纪，或许还有几分妒世愤俗，作为老警员的大胆或许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 　　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闯入自己的办公室？ 　　提姆看着两人，很显然……有着这样嚣张气焰只能说是背后有人了。 　　完全是被当枪使了呢。 　　会是谁在这一切背后？ 　　维姬·维尔？ 　　不，这或许和她有些关系，但是不会是她，她没有必要做出这种事情，这不符合她的一惯行为和个人利益。 　　如果牵扯到利益…… 　　这一切看上去是针对布鲁斯的动作，想要对布鲁斯动手脚，而又能够直接放警员进入韦恩大厦…… 　　只能说，韦恩董事会的成员们向来不是一块铁板。 　　提姆在韦恩企业的工作之中光是要对付韦恩董事会就需要耗费他的一大半精力。 　　幕后之人必是既得利益者。 　　只要参考最近韦恩集团的事情变动或许就可以很简单地得出答案…… 　　眼前年长的那位警官开口说话了。 　　“德雷克先生。” 　　他听上去倒是没有直接闯入提姆办公室的那种嚣张气焰。 　　“我们需要麻烦你配合我们处理一桩案件。” 　　“哦？”提姆故作疑惑：“能麻烦让我知道是什么样的案件让你们毫无礼貌地闯入我的办公室吗？” 　　“——是布鲁斯·韦恩虐待未成年人的——” 　　站在一边的年轻警员飞快地开口说话，但是却在下一刻被老警员打断了：“注意一下用词，是‘涉嫌’虐待未成年人。” 　　提姆略微抬起下巴：“所以？所以你们直接冲进来是想威胁我去帮你们指控我的养父？” 　　“你只要配合我们验伤！”年轻警员再一次快一步开口：“哥谭警局会在此期间保护你，哪怕有人想要伤害你也不能够——” 　　老警员按住了年轻人的肩膀，用肢体语言叫他闭嘴。他有点子后悔带着这个愣头青过来了。不过没关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总是需要一个背锅的冤大头的，冲动点也是好事。 　　“当然了，如果验伤的结果是你没有受到任何不法侵害，也是能够帮助韦恩先生解释清楚一切的事情不是吗？” 　　提姆微微笑了，但是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 　　真有趣，为什么他们会认定自己身上必然会有受到伤害的痕迹？ 　　除非是有什么背后之人能够确定的事情—— 　　那一次绑架案。 　　在提姆前往大都会去和康一起进行一场异界之旅之前，在哥谭，他经历了一场针对提摩西·德雷克-韦恩的绑架案。 　　这不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依照他的身家，这种绑架几乎司空见惯。 　　虽然那一次的绑架案以“一个路过的犯罪领主红头罩闲来无事想要揍几个小喽啰出气顺手解救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为结局，但是过程之中他还是被揍了好几下。 　　当然，利用一些战斗机巧，他巧妙地让那些攻击看上去拳拳到肉，只不过实际上无法造成太大的伤害。 　　不过不好说那些绑架者为了自己的报酬不被削减，回去对着雇主夸大地说了些什么内容。 　　或许提姆前段时间的“失踪”就被断定为了回去养伤。 　　只不过……虽然那一次的绑架并没有对提姆造成任何伤害，甚至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简单的淤青早就愈合了。 　　但是、但是……他完全不可能配合去进行什么伤情检验这种事情的啊。 　　就先不说这种检验是否会被造假结果，或者让人能够获得他的基因样本而进而联系到他的秘密身份上——他是真的浑身是伤啊。 　　不是说还有什么尚未愈合的伤口。 　　但是脱去他这一身西装，他身上几乎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还有圣诞节之前他的好二哥亲情贡献的数处看上去就十分致命的痕迹。 　　这种事情被人知道了，就不是布鲁斯虐待未成年的问题了，就是布鲁斯是不是涉嫌谋杀的问题了。 　　“我拒绝。” 　　提姆平静地说。 　　“你们没有预约地闯进来已经让我感到冒犯了，警官先生们，除非出示什么执行令，不然我没有义务配合你们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略微皱眉，显得不太高兴。 　　“而且你们知道我还有多少工作要做吗？” 　　实际上他现在没啥事，但是耽误他看超级小子生图也是大罪。 　　“我每一分钟都关系到几百万美金的流水动作，没有时间陪你们玩过家家。” 　　提姆义正词严地拒绝。 　　“德雷克先生，”那位年轻的警官快人快语：“你不需要担心，我们就是为了防止像你这样的青少年被过度压榨而来的……” 　　提姆在被过度压榨？？ 　　好吧或许有一点。但是提姆发誓他是自愿加班的，而不是“自愿”加班的。 　　提姆看出来了。 　　那个年长的警官很明显手脚不是那么干净，而这个年轻的警察……或许是他刻意带过来的，让对方相信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从而正义凛然地说出这些话。 　　或许这位年轻的警官在还未经历那么多黑恶之前尚且有一颗正义的心，但是提姆真的不需要这种样子的“帮助”。 　　“这位——警官小先生——” 　　一个声音，更加成熟的，略微上挑的，从门外，从两位警官身后的方向传了过来。 　　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响，他步伐轻飘飘地但却很快，带着一些似有若无的压迫感，仔细感受却又什么也没有。 　　没法拦住两位警官的小助理正有些不知所措，当她回头看去的时候如蒙大赦。 　　“——韦恩先生！” 　　【作者有话说】 　　（提被绑架的事情在190章提到过） 第230章 头条新闻06 　　.0230 　　“布鲁斯。” 　　提姆也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来者很随性地穿着量身定制的浅灰色西装，白色衬衫，但是最上面至少三颗扣子没有被扣上，外套敞开着，也没有任何领带的踪迹。 　　“我想你们没有资格走近我的大厦来威胁我的孩子。” 　　布鲁斯·韦恩勾着嘴角，笑着。 　　他黑发打理得很随意，坚硬的面部线条被他的笑容中和得柔软，犹如湖水般的蓝色双眼似乎无比干净。 　　“韦恩先生——”老警官在那位年轻人说出什么意料之外的话之前先一步开口：“怎么能说是威胁呢？我们这是希望德雷克先生能够协助我们侦查一些案件，我想这也是为哥谭治安做贡献的善举。” 　　“是吗？” 　　布鲁斯看上去略微睁大眼睛：“那不知道这是什么样一件事情呢，既然是善举，不如让我也参与一下帮助哥谭人民？你要知道，我最喜欢做慈善了呢。” 　　“我看这种小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老警官皮笑肉不笑地回绝。他指尖有一些很难察觉的微微不受控，但是他态度十分坚决。 　　敢和布鲁斯正面怼上？ 　　提姆心中略微思索。 　　他还以为眼前这个年长的警官是那种更喜欢钱的类型，有着较为圆滑的处事方式，从他利用那位年轻警官的方式就可以看出他有些手段。 　　虽然说布鲁斯在哥谭上流圈子里是公认的好哄，但是像是这种处事圆滑的角色在得到了一个面布鲁斯的机会，哪怕本身立场不和，也不应该表现得如此坚决。他本可以借此机会从布鲁斯身上捞点好处…… 　　除非他不敢。 　　不敢态度模棱两可地向布鲁斯投诚来得到好处，他不敢背叛背后的人。幕后之人或许在给予了他一定的好处的基础上，还给他了威胁。 　　但是理论上，在韦恩大厦之中安保等级十分高，他仍旧不敢这样行事，只能说明他认为在韦恩大厦之中的行为也会被对方知晓。很显然，这证实了提姆对董事会的猜测。 　　要对付布鲁斯的人，就在韦恩集团内部。 　　…… 　　康有点子无聊。 　　按理来说他要是没事做的话应该去上学。 　　并且克拉克还会检查他的出勤率，虽然那种东西低到发指，但是高低他还是得去一去。 　　可是当他晃悠近学校的时候才发现，这周是考试周。 　　所有学生都在考试。 　　没有那些好玩的社团活动，也没有和其他同学嬉笑打闹的机会。 　　这所高中的学生们大多都还是在意自己的学习成绩的，他们在考试的间隙努力复习，指不定就能复习到一会要考的知识点呢？ 　　康只露了个面。 　　也就是看到清理干净的教室和大家桌面上整整齐齐的卷子他才意识到考试周这件事的。 　　不过看到他进来的其他人可就没那么淡定了，窃窃私语声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袭击了整个教室，直到监考老师努力维持秩序。 　　要知道，当莱克斯当上总统以后有些事情就是那么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超级英雄，大部分人或许没法数出除了超人、钢铁侠这些知名度直破天际的英雄之外还有多少存在，大多是只知道个大概，要问他们那些不太出名的英雄估计就是一问三不知道了。 　　但是，但是要问美国总统现在是谁，那还是很多人都能说出个大概的。 　　至少在大选刚结束的这些时间之内，莱克斯的热度极高。 　　与之而来的就是康的知名度也在蹭蹭往上涨。 　　现在或许有人不知道超级小子是谁，但是估计不少人都知道美国总统有个想不开去当超级英雄的超能力儿子。 　　康站在教室门口，对着那些表情或兴奋或期待的面容露出了个笑容，然后在监考老师还没来及说出任何话之间转头就走。 　　“我还是改天再来上学吧！”他笑着说：“等你们考完！” 　　“嘿康，不可以逃避考试！” 　　教室里有同学笑着大喊，激起其他人的笑声或附和。 　　但是康已经窜进云层里了。 　　考试有什么意思？哪怕找不到别的事情干他宁愿去玩手机也不要坐那呆着考试。 　　他想去找莱克斯看看。 　　但是莱克斯似乎很忙，给他发的消息都是茉西代理回复的。 　　而且莱克斯现在，并不在大都会。 　　不仅是因为大选刚刚结束，还有很多权利的交接需要去华盛顿处理，再加上，赢得了大选的下一步，自然就是入主白宫。 　　白宫在的华盛顿，和大都会可并不挨着。 　　——虽然康很怀疑莱克斯实际上并不想住在那里……白宫房子又不含铅。 　　康也不怎么想去白宫，哪怕是去找莱克斯。 　　要知道，白宫上空，是禁飞区。 　　他敢飞过去——士兵的枪支弹药是没法立刻把他打下来啦，但是下一秒他就会上新闻。他到非常不介意上新闻，但是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白宫大门口还有一段时间贴过禁止超人的标志呢。是后来的总统为了向超人示好才重新整改了，还在白宫招待过超人。 　　不过介于莱克斯现在入主了那里，想必禁止超人标志会贴一个更大的出来。 　　介于现在很无聊，康想去找克拉克。 　　但是飞到星球日报外边的时候他从窗户里看到克拉克现在正在佩里办公室挨骂。 　　……恩……好吧，就不要在那么尴尬的情况下去找他了。 　　康回了斯莫威尔。 　　他从平行世界回来之后已经回过肯特农场了，当时的玛莎正在尝试修理坏掉的拖拉机。 　　康自告奋勇地帮忙——结果是越帮越忙，本来看上去只是小问题的拖拉机差点给他干碎。 　　玛莎生气地把他赶出了谷仓，让他去做点别的事情，不许再碰她的拖拉机了。 　　真奇怪，明明修拖拉机看上去是那么简单一件事情，怎么就一点也不好上手？ 　　不过康这回溜回来倒不是想再挑战一下自我地去尝试修理拖拉机。 　　他顺着厨房飘出来的，南瓜派馥郁的香气，小跑着窜进房间里——他不被允许在斯莫威尔乱飞，一是秘密身份那套，二是他们都认为康需要多学学当一个普通人。 　　康准备带点南瓜派去给提姆，要是可以的话他想把提姆骗过来修拖拉机。 第231章 头条新闻07 　　.0231 　　“你们擅自进入韦恩大厦有申请吗？” 　　“我们是在执行公务。” 　　“那你们有你们上级的批准吗？”布鲁斯追问：“我和吉米还有点子交情，不要逼我去向你们局长求证。” 　　“韦恩先生，这是——” 　　警官的话还未说完，一声窗户被推开的声音很明显地昭示着什么意外的到来。 　　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个地方剑拔弩张的气氛。 　　“呃。” 　　来者看见房间内的成员们，他才向房间探了半个身子，这下有些不知道该进去还是退走，有些尴尬地跨坐在窗棱上。 　　“我打扰到什么了吗？” 　　他挠了挠头。 　　这里是韦恩大厦的高层，换句话说从窗户望出去你都能看到云层，一般来说怎么可能会有人从这里的窗户进出！？ 　　警官的话语很显然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年轻的警官后退了半步，而另外那位手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放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来者是个少年，黑发，脸上架着一副墨镜，带着黑色露指手套的手一只正推在窗上，另外一只好像正拎着什么东西。 　　他的穿着很明显是制服的装扮，他的胸口……一个张扬的S标志。 　　年长的那位警官不太了解哥谭之外的超英，哪怕是这样他也知道这个S标志是超人的意味。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少年超级英雄？ 　　意外的，年长的警官松了一口气。 　　他不清楚为什么外地英雄会到这里来，也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这样堂而皇之地闯入韦恩大厦高层办公室，但是至少，有超英的插手会让他有一个台阶可以下。在面对他雇主的质问的时候提出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没法对付氪星人是吧？ 　　“提姆。” 　　布鲁斯略微挑眉，他笑着，似乎是很温和的笑容。 　　“你怎么没说过你朋友要来？” 　　他看着尴尬地呆在窗口的超级小子。 　　……康在无比熟练就像天天干这种事情一样地闯入提姆的办公室之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里除了提姆和他的助理之外还有三个人，两个陌生的警察……还有一个布鲁斯·韦恩。 　　一个布鲁斯·韦恩，等于一个蝙蝠侠。 　　虽然是同一个英雄的不同皮肤。 　　但是又有什么区别。 　　又不是他惹毛了布鲁斯·韦恩之后蝙蝠侠就不会找他麻烦了。 　　对，他觉得他要惹毛布鲁斯·韦恩了。 　　明明他还什么也没有做，并且布鲁斯正在微笑着看着他。 　　但是康的动物本能告诉他，那双蓝眼睛冰冷得可怕。 　　他怎么了？ 　　他闯入韦恩大厦的姿势太熟练了？ 　　他悄声无息进来得太理直气壮了？ 　　重来一次他可以从给提姆的助理打电话预约开始，真的。 　　布鲁斯看他的眼神让他背后发凉，让他想起那一次的蝙蝠侠…… 　　不是随便哪次遇到蝙蝠侠的情况，是那一次…… 　　那是一次在哥谭的偶遇。 　　在夜晚，哥谭阴暗的街道之中，下着雨，天空格外灰暗。 　　康本是想来找提姆的，但是他去韦恩大厦看过了，提姆不在他的办公室。 　　或许是在蝙蝠洞。但是康还从没有获得过进蝙蝠洞的邀请，他要是贸然过去说不定会被氪石炮轰出来。他深信这一点。 　　然后也就是这一天他碰上蝙蝠侠的。 　　准确来说并不是碰上了蝙蝠侠，他远远地注意到了蝙蝠侠，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存在。 　　一个陌生的面孔，他从未在哥谭见过。 　　看上去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性，黑发，头发之中扎起来了细细的麻花辫，面容和打扮都十分异域。 　　他站在风雨之中，但是他身周的雨水似乎在靠近他的时候被气流卷走。不正常的风吹动着他的外套衣摆，吹动着他半长的黑发，他冷静地抬头看向站在高处的蝙蝠侠。 　　蝙蝠侠半身在阴影之中半身在城市的灯光之下，这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从黑暗之中爬出来的怪物。 　　“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蝙蝠侠嘶吼着，他充满威胁性的语气夹杂着愤怒。 　　对面那个看上去或许是有着风系超能力的人肌肉紧绷，但是他不甘示弱：“小蝙蝠是个大姑娘了，你可不能什么都拦着她。” 　　他们在说谁？ 　　康远远地躲着，从建筑物之后冒了个头出来，带着实打实的八卦心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现场。 　　小蝙蝠？他们说的小蝙蝠是谁？ 　　蝙蝠家的姑娘还有谁？ 　　这是在干什么？ 　　蝙蝠侠在威胁对方做什么？他看上去好凶啊好可怕。 　　“下一次再让我看见你靠近她，我会让你后悔踏入哥谭。” 　　蝙蝠侠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在磨刀石上摩擦着的利刃，下一秒就会带着磨砺出来的寒芒斩杀一切。 　　真可怕啊，蝙蝠侠。 　　康默默地往建筑物背后缩了一点，让自己不要冒头地太明显。 　　下一秒一个重物忽然就仿佛从天而降一样砸到他身上。 　　“——！！？” 　　康吞掉下意识的惊呼，他可不想引起蝙蝠侠的注意。 　　“——嘿小甜心！” 　　掉到康身上的是个人。 　　是个活人。 　　被染粉了的金色头发从背后垂到了康的面前。 　　“你在看什么呢？” 　　后边的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挂在了康的身上，在他背后探头探脑。 　　“哈莉·奎茵——” 　　康惊疑不定地开口，同时不忘压低了声音。 　　那样跳跃地声线和色彩纷呈的发色，再加上这里是哥谭，很难不认出来到底是什么人从楼上来了一个信仰之跃就为了跳到飞在半空之中的他身上。 　　“什么东——你在干什么忽然扑过来！” 　　他们好像不是很熟吧！ 　　满打满算他也就在哥谭见过一两次哈莉·奎茵，还没有过任何实质性的交流，根本没说上过什么话。 　　而且这一下子搞得他差点把人丢出去，那可不行，动静太大会被蝙蝠侠发现！ 　　见康压低声音，哈莉也笑嘻嘻地把声音压低了：“难得看到你出现在哥谭嘛，你不是大都会的小蓝莓蛋糕吗？” 　　“哦——” 　　哈莉顺着康的视线看过去，她的视力可没有康那么优越，她努力眯着眼分辨，常年在哥谭战斗的经验让她分出了远处那模模糊糊的影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在偷窥蝙蝙！” 　　“——才不是偷窥！” 　　康反驳。 　　不行，莫名其妙身上叠了个哈莉·奎茵，动静要变得太大了，会被发现的。 　　康向后飞去，躲进了建筑物后边。 　　他尝试把哈莉从背后扒拉下来，对方不知道到底发什么疯地使劲浑身解数挂在他身上。 　　“不要嘛我不要下去——你身边都没有雨！”哈莉抱怨：“我讨厌变得湿哒哒！——当然我不是一直讨厌湿掉，但是就是有那么些时候，有那么些时候你不能抗拒地会湿掉你知道吗？恩？对了你几岁了，我这样对你说话你会报警抓我吗？” 　　“你下去！我保证我给你挡雨！” 　　康坚定地说。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他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 　　某种预感告诉他他会需要知道的。 　　哈莉这个土生土长的哥谭人，或许她能知道一些什么。 第232章 头条新闻08 　　.0232 　　最终他们落在更远的一处天台上，至少远离了蝙蝠侠的观察范围。 　　康依言张开了他的心灵遥感空间，让这大半个天台上就像是凭空撑起了一张防护罩，阻隔了雨水。 　　哈莉跳到地上，拧了拧自己的衣服，然后像条小狗一样甩了甩身上的水。 　　“你要问我什么？恩？甜心小蓝莓派？” 　　康还没在乎哈莉管他叫蓝莓派这件事是怎么开始的，他正在思考—— 　　“刚刚那个和蝙蝠侠在一起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什么？刚刚蝙蝠侠那还有别人？” 　　哈莉震惊，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好吧，他不能假定大家的视力都像他一样。 　　“……男的，看上去比我大一点，黑头发，扎了细细的麻花辫……好像会操控风。” 　　“唔……” 　　哈莉努力思考，她如纸般发白的漂亮脸蛋皱在一起。 　　“蝙蝠侠好像在威胁他……” 　　“等等，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哈莉一蹦蹦得老高。 　　“黑风！” 　　“黑风……？” 　　康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歪头。 　　“哥谭街头新的小家伙……” 　　哈莉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向来非常夸张，她靠近康，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的小秘密。 　　“正在狂热追求蝙蝠妹妹呢。” 　　蝙蝠妹妹……？ 　　现在代号里有蝙蝠两个字的……蝙蝠女侠？不对她的年纪不能被哈莉叫做妹妹了……黑蝙蝠？卡珊？那个说话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但是贼拉能打的女孩子？ 　　“所以老蝙蝠是在责令小男孩离他的宝贝蝙蝠崽崽远一点对吧！” 　　哈莉睁大了双眼，大得有些夸张了，一双蓝眼睛的颜色也十分浅，几乎看不出蓝的痕迹，显得有几分苍白。 　　她完全没有听到蝙蝠侠的话，但是百分百理解了蝙蝠侠到底说了什么。 　　“……为什么蝙蝠侠会要……” 　　康略微蹙起眉。 　　“那当然是！因为有坏男孩想要偷走他的蝙蝠宝宝！” 　　哈莉斩钉截铁地宣布。 　　…… 　　此刻。 　　韦恩大厦，提姆的办公室内。 　　还卡在窗户上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的康对上是布鲁斯的眼神，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到了蝙蝠侠对黑风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怒吼。 　　他不会被这样凶一顿然后从提姆身边赶开……对吧？ 　　他可是提姆的队友……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家伙……吧？ 　　康感觉背后有一些没有由来地发凉。 　　提姆走了过来，他靠近了康。 　　“你怎么来了？” 　　他笑了一下。 　　提姆笑起来真好看哎。 　　康混乱地思考着。 　　蓝眼睛弯弯的，嘴角上扬，发丝落在脸上都有一个漂亮的弧度。 　　实际上提姆作为提摩西·德雷克-韦恩出现在大众或媒体前的时候他很少露出这样的笑，最多是亲和而得体的笑容。 　　一是他本身就年纪太轻了，需要保持严肃才能体现自己的专业性，不然太容易被人看轻。二是他作为罗宾的时候笑得更多，需要区分一下两个身份的举止，更能保护自己的秘密身份。 　　有时候战斗起来的时候人很难时刻注意自己的表情，提姆在兴奋的时候显然会露出笑容，更多的时候会在他那些小计谋得逞的时候笑起来。康觉得提姆诡计得逞的时候笑起来特别的可爱。有时候他会遗憾自己还没能觉醒X视线的能力，他没法透过多米诺面具看到提姆的眼睛。不然他笑容蔓延到他脸上的时候，那双透亮的双眸之中蕴含的笑意一定会让他挪不开眼睛。 　　“唔我带了些上次说的南瓜派过来……” 　　他把手上提着的袋子在手中交换了一下，拿到了前边，举了举，示意自己此行的目的。 　　布鲁斯看着他，看着那个袋子之中的南瓜派，略微挑眉。 　　他什么意思？ 　　康内心困惑，他想要一份吗？ 　　毕竟玛莎今天做的南瓜派不多，克拉克在大都会没有回堪萨斯，康也就乐于宣布没有他的份了，自己包揽了所有余量带过来，还可以分给卡西和巴特。 　　所以显然克拉克自己都吃不上也没可能给自己的朋友分派。 　　康手腕动了动，在布鲁斯的目光之下他似乎下意识想要拿起南瓜派。 　　提姆动作干脆利落，他抬手将康的手腕按住，把南瓜派塞回他怀里。 　　“我们晚点吃。” 　　没有布鲁斯的份，没有。 　　“超级小子先生。” 　　年长的警察反应过来了一些，他开口，试图从现在这样的场面之中捞出点什么能够用得上的东西，至少，要是有东西能给雇主交差就再好不过了。毕竟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个超级英雄，他干出什么来也不会受到伤害不是吗？非要说的话，对方在这里反而更安全，毕竟要是只有韦恩，兔子急了还咬人，他可不敢确认自己在韦恩大厦里，在需要针对布鲁斯·韦恩的时候还能百分百的安全。 　　“你和德雷克先生是朋友吗？麻烦协助我们调查一下你的朋友平时在家里被虐——” 　　“你是谁敢这样跟我说话？” 　　康略抬着头，斜着眼冷脸看着这个警察，他开口的语气都和刚才不同，字里行间带着点冰渣子。 　　他的态度直接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可没想到将超人的标志穿在身上的少年没有超人那样的好脾气，再说他明明刚才还看上去很好说话？ 　　“……我是哥谭警——” 　　康再一次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种事情去联系白宫律师团，有什么事跟我家的律师说，在那之前我可没空搭理你。” 　　白宫、……？什么？ 　　年长警察彻底蒙圈了一会。 　　他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想起来美国大选刚刚结束，白宫之中的那个位置又换了个人坐这个事实。 　　莱克斯·卢瑟……？ 　　他隐约记得卢瑟好像有个儿子……是什么……超级小子……！？ 　　提姆本侧身站着，他此刻略微转动了一下面向，面对着窗户的方向，也就是面对着康，而背对着其他的几人。 　　提姆抬手将指节抵在唇边，掩盖掉自己想要笑出声的意图，但是掩盖不掉他眼睛里如同流水一样流淌的笑意。 　　他可没想到这辈子有一天会用莱克斯·卢瑟出来压人。 　　看康把自己装得一脸冷冰冰且不可一世的嚣张样子，怪可爱的。 　　【作者有话说】 　　调休（？）总之做五休二，周四更。 第233章 头条新闻09 　　.0233 　　康不介意拿莱克斯出来吓唬人。 　　说实话，只要他本身不介意和莱克斯的名号死死绑在一起这一点，实际上还挺好玩的。 　　但是介于之前莱克斯集团锲而不舍的宣传，现在知道他的人大多数都知道他和莱克斯的关系，所以他也没法真的割席。 　　……除了一些还搞不清状况的人坚定的认为他是超人的儿子。虽然两个说法都没有错啦，他可以有两个老爹。 　　布鲁斯似乎正打算说些什么。 　　但是提姆受够了。 　　这个什么“布鲁斯·韦恩”虐待未成年人的戏码实际上可不是第一次了。 　　几乎每年都像是炒冷饭一样被拿出来遛一遛。今天是说他贪图蓝眼睛的漂亮男孩才收养的理查德·格雷森，明天是说他为寻找替代品带来了犯罪巷的杰森·陶德，再就是看上了提摩西的漂亮面容而对德雷克家下手；说他黑暗空洞的庄园里摆满了调教人用的可怕器械，说他一顿要吃十个蓝眼睛小孩。 　　什么古怪的东西都有，人们总是觉得有钱的阔佬会有一些奇怪的癖好——实际上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不会知道哥谭首富每天晚上结束自己的花花公子生活之后要把自己装扮成一只黑漆漆的大蝙蝠上街头去揍人。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有钱男人不离谱？ 　　就不说大都会的莱克斯·卢瑟了，星城的奥利弗·奎恩提溜着一把弓箭半夜到处射人；纽约托尼·斯塔克把自己塞进铁皮罐头里满天飞，诺曼·奥斯本把自己变成绿油油的哥布林天天给蜘蛛侠找麻烦，威尔逊·菲斯克的犯罪帝国遍布全世界…… 　　一顿十个蓝眼睛小孩似乎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了是不是。 　　提姆给布鲁斯解决过不少次公关危机了，站在摄像头面前给布鲁斯背书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了，但是大众就更愿意相信是可怜小男孩正在被阔佬胁迫，而不是真的遇上了母爱泛滥想要收养小孩的善良富豪。 　　虽然到目前为止，这是第一次真的有官方机构下场，这次真的被立案了。 　　但是提姆已经半点都不想管了——谁叫这次看上去很明显是达米安的责任。只有他在家里！还能有谁。 　　他不想给达米安擦屁股。 　　他讨厌达米安。 　　那个恶魔崽子锲而不舍地想要杀死他。虽然杰森也想要杀死过他，但是提姆很大度的，他在那之后委婉地向杰森提出了合作，杰森答应了。虽然杰森未曾开口，但是对方不再尝试杀死他的行为和言语上略微的放松让提姆能够感觉到对方似乎是想要和解。拉萨路池或许改变了他的什么，那会令人疯狂的绿池子也许还在他脑子里搅合，但是他正努力理清自己。 　　提姆原谅了杰森。 　　对方没有真的开口寻求原谅，蝙蝠家或许都高低有一点不爱开口的坏毛病。提姆比起语言也更在意行动。 　　达米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在提姆利用钩爪飞跃城市的时候割断他的绳索，若不是被杰森提前提醒过带上了备用钩爪提姆早就从高空砸到地上摔死了；他在提姆睡着之后的床头出现，反射着寒芒的利刃带着巨大的力量直冲他面门而来，他在三天只睡了二十分钟的情况下被迫起身战斗；他趁着提姆不备直接从背后将他从高处推下…… 　　那个崽子是个纯粹的恶魔。 　　虽然布鲁斯在发现达米安的行为之后出手干涉了，但是提姆还是不会改变他对达米安的判断，他是个讨厌鬼。 　　如果是达米安受伤被社工看见了，哪怕因此给布鲁斯带来了些许的麻烦，提姆也只会拍手叫好。 　　“今天这个班就上到这了。” 　　提姆宣布。 　　他在一干人等困惑的视线，和助理有些紧张的注视之中，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把自己的椅子拉到了窗边。 　　“提姆你在做什么……？” 　　布鲁斯略微皱了皱眉头。 　　“我准备下班！” 　　提姆踩着他的椅子，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窗棱。 　　康正跨坐在窗棱上，他眼睁睁看着提姆用一种伪装的笨拙爬上这个他平时原地一蹦就能越过的高度。他下意识抬手想护着一点对方——提姆看起来太笨拙了，要是掉下去了怎么办？ 　　但是事实证明哪怕是伪装着笨手笨脚，提姆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失足。 　　提姆似乎在爬上来的过程之中踉跄了一下—— 　　康反射性抬手，提姆拉住了他的手腕。 　　提姆拉住了康的手腕，直接将自己塞进了对方怀里。换而言之他直接坐到了康的大腿上。 　　温暖的气息靠近。提姆的西装外套还挂在他的椅背上，他此刻只穿着一件红色的衬衫，袖口略微挽起，露出一小节胳膊。 　　康在这一瞬间呼吸都乱掉了。 　　小红鸟结结实实地落进了他的怀里，带着身上独有的气息，带着温暖而柔软的触感。 　　提姆松开了拉住康手腕的那只手，改为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来吧小飞侠，”提姆笑了一下，他没看康，反而是看了一眼布鲁斯：“我们去享受这个下午吧。” 　　康此刻一只手拿着装着南瓜派的袋子，另一只手……自然下意识地抬起环住了提姆的腰。 　　穿着西服的时候提姆的腰比穿着提供高额防御力的制服的时候看上去要纤细一点，但是手掌覆盖上去就能感受到结实的肌肉和下面包含着的力量感。康完全不想去质疑提姆的核心力量有多强，在红太阳光下的公平战斗之中他是比不过提姆的力气的。当然，他一直坚定地认为那是提姆的发力小技巧。 　　布鲁斯——不，蝙蝠侠的目光变得冰冷。 　　他略微眯起了眼睛，康完全能够想象如果此刻他穿着蝙蝠装甲，他战衣上的白色镜片必然会随着他的动作变得狭长，反射出寒芒。 　　他的眼神落在康似乎随意搭在提姆身上的手上，整个房间的室温都因为他而气温下降了几度。 　　康不怀疑他想往自己脑壳上扎氪石蝙蝠镖的欲望。 　　他要从蝙蝠侠面前带走他的罗宾鸟……？ 　　见鬼的他才不要放开怀里香香暖暖手感超棒的小红鸟。 　　他要从蝙蝠侠面前带走他的罗宾鸟！ 　　康露出了一个明亮而张扬的笑容，他搂着提姆，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他收回了跨坐在室内的那条腿，在窗户边上轻撑了一下——他飞了起来，短暂地悬停在窗外。 　　“——那提米我就带走啦！” 　　他笑着，几乎像是在炫耀。 　　接着怀抱红鸟的小超人头也不回地从韦恩大厦的窗外飞向了天空。 第234章 头条新闻010 　　.0234 　　从蝙蝠侠面前偷走他的罗宾。 　　爽哎。 　　蝙蝠侠还仍旧处在他的平民身份，穿西装打领带的布鲁斯·韦恩又不可能往他脑壳上扎氪石蝙蝠镖，可以说是安全系数百分百的偷小鸟活动。 　　……爽哎！ 　　至于之后会怎么样，康选择在这一刻不去考虑。 　　他见识过蝙蝠侠对着眼神落在卡珊德拉身上的黑风发火的样子了，康有心理准备。 　　再说了，蝙蝠侠能怎么样？横竖他又不杀人，他又不可能真的拿个氪石长矛给康来那么一下子……等等，半外星人算人吗？他属于不会被蝙蝠侠杀死的范畴之内的那种生物吗？ 　　蝙蝠侠有氪石长矛吗？ 　　算了算了不想了，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说—— 　　享受怀抱小红鸟的这一刻才是真实的当下！ 　　此刻的康已然飞在了哥谭城市的上空，这个时候的哥谭没有下雨，但是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或许再过不了多久又要降下一场大雨。 　　提姆靠在康的怀里，一只手越过他的肩膀搂在他的脖子上，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就这样传递到康的身上。 　　康调整过了姿势，他原本搂在提姆腰上的那只手向下拖着提姆，以保证他能够和自己一起飞行在空中。 　　所以现在他们的姿势，更像是康的胳膊垫在提姆的大腿下边，提姆坐在康的小臂上，并靠在他身上。 　　这个姿势要是一般人做来估计对臂力很是一种考验，毕竟提姆虽说看着并不算太壮实，但是他一身日夜不歇锻炼出来的肌肉可不是说着玩的，他比身材看上去差不多的同龄人要重。 　　但是对康来说，提姆多重都和没有一样。单手托举起一个人的重量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他做起来轻轻松松。 　　“我们现在去哪？” 　　康问。 　　“先下去——”提姆低着头看向他们下面的哥谭市：“右边那条街，向前六百米——那个咖啡店。”提姆准备先去买杯咖啡。他上一杯咖啡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他需要一杯新的。 　　康顺着提姆的指引看过去，那是一间装修精致的咖啡店，门头用花体潇洒地写着它的名字“哥谭骑士咖啡店”。 　　康在后巷落下，提姆拉着他走近咖啡店之中。 　　这里距离韦恩大厦不远，或许他经常来。 　　提姆熟练地给自己点了一杯加了四份意式浓缩的咖啡，康只要了一杯拿铁。 　　在咖啡师制作咖啡的时候，收银台的小哥频繁地向康投去眼神。 　　“那个，你是……你是那个超级小子吗？” 　　前台收银员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浅蓝的眼睛栗色的头发，脸上带着些雀斑，长相干净清秀，像是勤工俭学来兼职的大学生。 　　康听到喊他，自然地回过头去，非常惯性地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是呀，想要合影吗？” 　　对方听到康的提议猛地点头：“那当然，我是说那太好了——” 　　在对方掏出手机准备和康一起来一张自拍的时候，咖啡师端出了两人点的咖啡。 　　提姆回手拽住了康的领子。 　　“拿上咖啡，走了。” 　　“……唉？” 　　康被打断了和路人合影的读条。 　　提姆好像不希望他做这个。 　　于是康冲着对方歉意一笑，眨了眨眼睛，拿上咖啡和提姆离开了这家咖啡店…… 　　提姆不希望康和对方合影。 　　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他可不想对方把照片发到社交媒体上之后，这里又成了一个超级小子出没的网红打卡点。 　　他还挺喜欢这家的咖啡的，他不想为了避开络绎不绝的人流而换地方。 　　此刻两人走在咖啡店后巷人流较小的地方。 　　提姆不打算在空中喝咖啡，他想平静地享受他的这杯生命之水，所以此刻他们安静地走着。 　　提姆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美味的咖啡点亮了他的一天，香气入喉让他舒服地眯起眼睛。 　　“四份浓缩。”康皱了皱鼻子，他能嗅到提姆杯子里浓浓的咖啡气息。“认真的，为什么你不直接干嚼咖啡豆得了？” 　　“等我进化出一个能当做咖啡机使的器官之后，我会的。” 　　提姆毫不在意康对他咖啡品味的吐槽，美美地又喝了一口咖啡。 　　这个时间他还不需要什么强力提神的东西，享受咖啡就好。 　　“所以说这个下午你有什么打算吗？” 　　康一只手同时拿着他的咖啡和拎着的南瓜派袋子，另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到基地去吧……”提姆喝了一口，喉结滚动。“还有一些资料要整理……” 　　然后提姆就听到康在他边上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康直接停下了脚步。 　　提姆走出去了几步，困惑地回头看他。 　　“怎么了？” 　　回正义山有什么问题？ 　　回去正义山处理资料！？ 　　“……我以为你找我去约会！” 　　康睁大了眼睛，浅色的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只小红鸟明明在蝙蝠侠面前说出了那种话！ 　　要“一起去享受这个下午”——这不是要和他约会的意思吗！ 　　不是吗不是吗？ 　　这讨人厌的小鸟坐到他大腿上说这样的台词！ 　　他是实验室里培养出来的基因试验产物，又不是地里长出来的一款木头；他出生就熟练操作社交媒体app，又不是冷冻了七十年的美国队长，他很清楚这种场景放到电视剧里下一幕都不应该是全年龄的！ 　　忽然，康又想起提姆在离开的时候，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的是布鲁斯。 　　难道提姆只是想来一手青春期叛逆，尝试让蝙蝠侠发火？ 　　……倒也不是不行。 　　康很乐意配合提姆实施任何计划，包括戏弄蝙蝠侠。并且他很乐意干这种事，真的能让蝙蝠侠有火发不出感觉也很好玩。 　　……但是他刚刚有期待！ 　　康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踹了一脚的小狗。 　　他站在原地，用一种遭到了背叛的眼神看着端着咖啡的提姆。 　　提姆定在那里，足足愣神了五秒钟。 　　他抬起手又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借由咖啡杯遮挡了自己半张脸的表情。 　　“唔……” 　　他的耳尖毫无理由地、不受控制地泛红。 　　“你……你想跟我去约会吗？” 第235章 头条新闻011 　　.0235 　　“不然你说要一起享受这个下午！” 　　康大声抗议。 　　“我不要跟你去工作！可以出任务，但是不要工作！” 　　到基地去做文书工作？ 　　想都不要想，他只会把提姆塞进去然后自己逃之夭夭。 　　…… 　　一段时间之后。 　　正义山。 　　休息室的门紧闭着，桌子上胡乱堆着些空碟和刀叉，室内暖色的灯光安静地洒落在每一个角落。 　　“所以这就是你能想到最好的娱乐项目。” 　　康唉声叹气的。 　　舒适的布艺沙发，康把腿搭在左边的扶手上，他侧坐着，此刻叹了口气直接向后倒去。 　　提姆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康这一倒，就直接躺倒了提姆的大腿上。 　　康正举着个平板，上边是2D的游戏画面。 　　“在正义山休息室里打双人游戏？” 　　康撇了撇嘴：“一点创意都没有。” 　　“这是最新发售的双人解谜游戏，”提姆强调：“游戏本身就很有创意了。” 　　提姆端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是画风类似的2D游戏画面，但是显然和康屏幕上的并不是同一个界面。 　　通常来说双人解谜类游戏每一个人能看到的画面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人也不能够偷看对方的屏幕画面，纯粹依靠语音交流来沟通，进行信息交换的同时解决游戏设置的谜题。 　　一时间温度宜人的室内只有游戏的背景音悠扬的声音，以及他们两的交谈声。 　　在正义山之中，提姆此刻虽然没有穿着他的制服，但是仍旧带着他的多米诺面具。 　　虽然进入正义山之后他就想要换上制服—— 　　康坚决拒绝了——他们两个都穿着制服那哪里像是来玩的啦。 　　所以提姆此时虽然换下了上班时穿的红色衬衫和西裤，他仍旧穿着便服，一件连帽衫和方便行动的运动裤。 　　虽然康对提姆对多米诺面具的执着这一点很不满。 　　带着那个眼罩康就完全看不见提姆的蓝眼睛了，他可还没有x视线这个能力，他看不透任何实体。 　　为此康噘了半天嘴。 　　然而抗议无效。 　　提姆还是保留他的面具。 　　游戏是个好游戏。 　　但是和提姆玩解谜游戏太没有意思了。 　　康甚至还没开始仔细查看自己的画面里有什么内容，提姆就直接指示他了：“你找一下你那边应该有个盒子，盒子上边有一个六位数的密码，字母和数字组成的。” 　　康在屏幕上扒拉半天转着视角寻找，刚找到密码报出内容，提姆又迅速地指示下一步。 　　一点游戏体验也没有。 　　康觉得要不是游戏要求一人只能观测一个画面，抱着两台设备纯算作弊，提姆完全可以一个人玩——不，说不定他都不需要另外一个玩家的画面给他进行线索提示，他只要他一半的线索就能一个人通关。 　　这就是世界第二侦探的含金量吗，这玩解谜游戏真的还有意思吗。 　　康摆烂了，完全放弃思考，提姆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一边扒拉自己的屏幕，康一边尝试抬头去看提姆的屏幕—— 　　提姆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直接抬手将他脑袋按下去。 　　“不可以作弊。”玩双人解谜游戏是不可以看对方屏幕的。 　　康躺在提姆腿上蠕动。 　　被提姆镇压。 　　康仰面朝天地看着提姆的脸，多米诺面具完全遮住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康根本看不见他的神色。 　　“不玩了！”康把平板电脑丢到一边大声宣布。 　　他拉开提姆的手，从沙发上坐起来，转过身子去看提姆的屏幕。 　　“一点意思也没有——”他嘟囔着探头，“咦你的画面是这个样子的啊——那你是怎么知道我那边该有个盒子写着密码的？” 　　“推理。” 　　提姆平静地回答。 　　此刻提姆坐在沙发最右端，康侧坐在他边上，一只腿折叠起来压在身下，右手撑着沙发背往提姆的方向靠过去。 　　“这个没意思没意思。” 　　康开始捣乱，试图让提姆放弃这个游戏。 　　“换一个——” 　　他试图捣乱扒拉提姆，被对方挥开他的手。 　　于是康捧起提姆的脸，直接让对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不是说好了要约会的吗。” 　　康瘪着嘴，直直看向提姆的眼睛。 　　他只看得到多米诺面具森白的镜片。 　　但提姆能看到康的眼睛，清澈的，里面尽是自己的倒影。 　　谁跟你说好了要约会的…… 　　噗通、噗通。 　　提姆受不了了，他心跳的速度在增加。 　　下一刻他挪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回避了对视，但是康仍旧捧着他的脸。 　　“……那你想要去做什么。” 　　实际上提姆大概能猜到康心中理想的“约会”该是个什么场景。 　　或许要有足够的氛围，有足够的道具——可以让他能够拍照发到社交媒体上的那种水平。 　　他想要特别的东西，而不是平淡的在正义山基地里联机打游戏，这种日常的小片段对于他来说大概算不上是能够达到“约会”这个词水平的。 　　康会是想要浪漫的东西那种人，夸张的，恢弘的，无比吸引人目光的，或许是在公众场合，就像是浮夸地炫耀漫天的玫瑰雨那样的故事情节。 　　但是、但是…… 　　提姆一直略微回避的一点是，康是真的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们从来没有谈论过这个。 　　他们有着一样的感受吗？ 　　提姆无法确定，他只得选择了一个最为“安全”的活动，在休息室打联机游戏。 　　他引以为傲的分析能力在大脑过热的时候完全无法给他提供准确的信息。 　　康是真的有着这样的渴望，还是只是在无知无觉却又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又或者他有着这样的感受，他自己对这样的情绪有着清楚的认知吗？ 　　他所需求的是一个朋友间的约会还是一个更加…… 　　“我要做什么嘛……” 　　康眨了眨眼睛，他坏心思地笑起来。 　　“我要你看着我。” 　　提姆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睛，视线回到康的身上。 　　康的手还捧着他的脸，他没带手套，温暖干燥的皮肤直接贴在提姆的脸颊上，热度源源不断地从对方身上传过来。 　　康在笑着。 　　他的眼睛在笑，嘴角在笑，睫毛遮挡了一些光线，投下的一小片阴影也没能盖住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提姆身上这件事。 　　腾—— 　　提姆几乎是感觉热度顺着两人触碰到的地方烧上他的脸颊。 　　白皙的皮肤下泛起红色。 　　“别看你的电脑了，你看我——” 　　康几乎是在用撒娇的语气寻求关注。 第236章 头条新闻012 　　.0236 　　提姆的心脏已经在乱跳了。 　　而且他确认康绝对注意到了他乱跳的心率。 　　康靠得太近了。 　　这个距离他都能看清楚对方的睫毛根根分明。 　　他现在在想什么吗？他说出那样的话真的只是单纯地在寻求关注吗？ 　　他…… 　　“砰——” 　　就在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被十分突然地推开了。 　　“我……！？” 　　卡西穿着便服，一只手还放在门上，她看到眼前一幕直接瞪大了双眼，发出一声剧烈的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你们两个——！？” 　　在这一刻卡西几乎失语，她那双蓝眼睛瞪得巨大，嘴唇都在颤抖。 　　眼前的超级小子和罗宾在沙发上靠得无比的近，康一只手捧着罗宾的脸颊，向前倾身。 　　他似乎下一秒就要亲上去了。 　　而罗宾—— 　　罗宾居然没有一拳把他揍走，甚至，甚至卡西用自己绝佳的视力发誓她看到罗宾哪怕被多米诺面具遮住了表情，他仍旧耳尖泛红。 　　他们两搞一起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为什么不告诉她！？ 　　队内恋爱是被允许的吗？？ 　　蝙蝠侠会把超级小子做成超级肉饼吗？ 　　超人知道他要和蝙蝠侠成为亲家了吗？不对，莱克斯·卢瑟知道吗？ 　　他两在休息室搞？他两之前在休息室搞过没有？？ 　　天，她怎么一直就没发现这两人之间的奇妙气氛？她应该发现的！ 　　“你两麻烦去找个房间好吗！” 　　别在休息室！ 　　她还不想以后对这里产生阴影！ 　　“什么？” 　　康歪了一下头，看上去甚是无辜。 　　“这里不就是一个房间？” 　　为什么要去找房间？ 　　卡西被噎了一下。 　　“啊对了卡西，冰箱里有南瓜派——你记得先吃好再跟巴特说。” 　　康提醒。 　　卡西抬手捂脸。 　　“天，罗宾，”她差点忘了康实际上的年纪有多小，不看他那些伪造的证件上的数据——当然，在卢瑟当上了总统的现在，那些证件再假也只能是真的了——这个实验室出来的克隆宝宝年龄还只有个位数。 　　“我知道你违过的法已经能堆满整张桌子了，但是我还是想对你的行为表示质疑。” 　　“我不……” 　　提姆面无表情地开口。 　　“停，在你被超人认为是个犯罪然后把你抓起来之前我劝你给你的克隆宝宝上一些课，我不想给他解释成人笑话。”卡西冷漠地说：“给巴特解释已经够了。” 　　她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眼前伤眼的一幕，火速摔门而去。 　　但是不到半秒钟她又忽然打开门，撂下最后一句话，匆匆离开。 　　“我警告你们别在休息室搞，我不想对这地方有阴影。” 　　看在南瓜派的份上，她放这两人继续自己呆着。 　　门落下，将室内的声音和室外隔开。 　　卡西一走康就开始笑。 　　提姆拍开他的手，他就把脸埋到提姆颈窝里继续笑。 　　他呼吸的热度落到提姆身上，提姆差点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 　　卡西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已经认定他们两有点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但是天知道除了看似不经意之间的触碰之外他们两什么都没有。 　　提姆甚至不敢去确认康那些看似过节的语言和动作是否真的代表了什么，还是只是他天生热衷于散发自己的魅力。 　　这不是提姆妄自菲薄地认为自己没有任何吸引力，而是——而是康一向如此。 　　每个热衷于在互联网上冲浪的网瘾患者都知道，超级小子喜欢被人关注，也无比自然地能够吸引到关注。 　　他几乎会答应每个人的合照邀请，社交媒体上#和超级小子在一起#的标签下边有四位数的内容数量，不少都真的是和他的合照。 　　他永远笑容灿烂，也永远不吝啬于甜言蜜语，被他喊过“甜心”或者“宝贝”的陌生人比比皆是。而且他也很少掩饰得住自己对美好的向往，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在他这能收到另眼相待。网上甚至有人分析，如果你要是长得好看，你能对超级小子提出一些超出合照之外的，更多的请求，比如说让他带你上天飞一圈，不过分的基本都能被答应。 　　提姆不怀疑自己的容貌。 　　他的母亲给他遗传了十分招人喜爱的面容，还有他的蓝眼睛——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康实际上很喜欢蓝眼睛，康能一直出神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Lex Tok浏览记录里也不少蓝眼睛的漂亮网红跳舞的视频…… 　　对，提姆会看康的浏览记录。 　　他知道这有点子脱离正常监控的范畴了，但是他忍不住。 　　见鬼了他就大方承认了，他就是跟踪狂。 　　他会在媒体上收集所有关于康的信息，所有目击，所有路人打卡；他会后台监控康的手机电脑平板，无痕模式都阻挡不了他的信息收集。 　　他甚至做出过带上特制的小装置掩盖掉自己的心跳声，然后拿起相机在大都会的大街小巷走动这种事。 　　谁还不知道他是个跟踪狂这件事来着？ 　　他见识过康肆意散发的热烈情感，也就对对方真正的所思所想游疑不定。 　　康的那些言语和那些小动作，是他在有意无意地散发自己魅力的表现吗？无意的？不，不对。 　　康是有意的。 　　他听得到提姆乱掉的心跳声，他感知得到提姆控制不住泛红的耳尖。提姆完全可以利用他被训练成为的那样，掩盖掉自己失控的心跳，掩盖掉自己上流的血液，但是他放任了。 　　所以康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会让提姆的胸腔为之震动。 　　提姆明白这一点。 　　提姆自己能够从各种蛛丝马迹之中拼凑出正确的真相，他就从不假设他人在碰到线索的时候会直接忽略，更何况他主动将线索摆在了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明面上。 　　他知道康虽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尚且短暂，但是他的心理年龄并不是如同三岁幼儿一般年幼，他在降生之前脑海之中就被植入了大量的知识，再加上他几乎是高强度上网，他不可能真的纯洁如同一张白纸，不可能真的懵懂而无知。 　　但是康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真的理解这样的意义吗？ 　　他是否只是单纯地在寻求关注？ 　　是否只是单纯地因为能让提姆把所有的注意力移到他身上而感到开心？ 　　是否只是单纯地希望其他人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反应剧烈的心思……单纯地“利用”提姆的喜欢？ 　　康仅仅只是在喜欢“别人喜欢他”这件事情的本身。 　　他并不太过于在乎这种连接的对面是谁，因为他热衷于接受所有的爱意与垂青，他热衷于享受无尽的关注与宠爱。 　　这种可能性几乎让提姆感到心口发紧。 第237章 头条新闻013 　　.0237 　　“说起来，你周末有时间吗？” 　　混血小氪星人眨了眨眼睛。 　　“……什么？” 　　提姆略微楞了一下。 　　“我在约你，这周末？” 　　“……好。” 　　…… 　　哥谭地域性论坛>哥谭乐子人>韦恩家的那些事 　　[NEW] [HOT] 看！看！我！看！到！了！谁！和！谁！ 　　1L 废话不多上真材实料[图片][图片][图片] 　　第一张图片看上去是在一个较远的地方拉进了镜头拍摄的，看背景似乎是在一家咖啡店，装修风格较为简约，但是经过裁剪的照片直接突出了重点。 　　咖啡店的灯光不算太过明亮，暖黄色的吊灯将柔软的光打在照片中心的那个少年脸上，少年有一双澄澈的蓝眼睛，就算模糊的照片也没能模糊掉那漂亮的颜色。他穿着红色的衬衫，袖子略微向上挽起了一些，领口打着的黑色领带略有一些凌乱，显然它不是刚刚出门的整齐状态。 　　少年拿着一杯咖啡，侧头笑着。 　　而他视线望去的方向有着另外一个人，一般大的年纪，在室内都带着墨镜，黑发，黑色皮夹克。被画面前的植物遮挡住了一些他的身子，勉强能够看出他穿的内搭是一件黑色高领，下边有些蓝色的痕迹。 　　他看上去很眼熟。 　　而下一张被发出来的照片很显然就暴露了他的身份。第二张照片之中穿着红色衬衫的少年被墙体挡住了些许，这里看上去是咖啡店边上的巷子，两人正背对着镜头，一前一后地走进巷子之中去。 　　而这一回穿着皮夹克的少年背后完全露了出来，也露出了他皮夹克背上无比明显的那个S，艾尔家徽，超人的标志。 　　而楼主发出来的第三张照片，很显然是经过编辑的拼图，或许是有先见之明的预防这楼里的其他人为了两个少年的身份吵起来的事，这张图是前两张图的两人面部截图，还有皮衣的制服细节与高清的新闻截图作对比。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这张图正在表明两个少年的身份。 　　穿着红色衬衫的少年，提摩西·德雷克-韦恩，韦恩家的公子，年纪轻轻就手握企业大权的商业天才。 　　还有，直接嚣张到穿着制服上街也不怕别人认出来的，康-艾尔，超级小子。 　　康与提姆在咖啡店短暂的几分钟购买咖啡的时间竟就被人拍下来发到了网络上。 　　或许至此事情还并没有到达强势霸占头条新闻的水平…… 　　4L 哈哈，笑死，莱克斯·卢瑟刚当上总统，小韦恩就去扒拉人家儿子了？都说提摩西是少年你天才，我看这说得对，什么对他有利他看得一清二楚。 　　5L 等等，这和莱克斯·卢瑟有什么关系？ 　　7L 这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装傻还是什么？？总之给楼上上科普一条[站外网页链接：莱克斯·卢瑟和超级小子的关系详解，看不懂这件事的看这个帖子就够了] 　　16L 超级小子和提姆·德雷克？之前好像有人扒出来他们两个是朋友来着？有不止被目击到过一次一起活动的记录吧？年龄差不多的小男孩一起玩很正常，不要什么都阴谋论。 　　31L 这不是阴谋论好不好，我也赞同4L，商人和政治家搅合到一起就没有好事情。卢瑟现在很多东西下不了手了吧，总得避嫌，但是要是韦恩…… 　　47L 搞笑呢嘛这不是，提米米是什么人，有什么必要去扒人家？看韦恩以前的作风就知道这事没必要想得那么黑暗，让人有点正常交际好不好？ 　　71L 散了吧散了吧，都知道德雷克-韦恩去勾搭总统儿子了，没什么奇怪的，有布鲁斯·韦恩那种人在后边，百分百是他教唆的，布鲁西认为所有人都喜欢蓝眼睛小男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76L 有些人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你有点逻辑吗？这是开始阴谋论布鲁斯教唆自己养子去卖身给自己赢来政治关系？搞笑呢[翻白眼emoji] 　　80L 韦恩家？说是别人我信，说是韦恩家我是不信的，韦恩家哪有必要搞这个啊，以前不是传言还有总统都向布鲁斯示好的吗。 　　83L 只有那些没背景靠党派推挤上去的总统才需要看人脸色好不好，现在白宫里住着谁你想想清楚，莱克斯·卢瑟自己本身就作用巨大家业，他谁的脸色都不需要看行不[斜眼emoji] 　　99L我觉得大家说的都对，没必要吵，说得好像是人家那种层次的人做的事情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一样，莱克斯·卢瑟当上总统你还不是要为你下个月的房贷发愁，韦恩成功搭上卢瑟的船你还不是有没还完的助学贷款？ 　　122L 只有我关注这是哪家咖啡厅吗，我想去蹲一个小提总。 　　……至此，这一楼之中还是平常地争吵，还是网络互飞键盘的日常水平，直到…… 　　233L 为了咱们哥谭宝贝的宝贝的名声！这就不得不放出这个珍藏已久不知道为什么被限流而无人观看的视频了！！！[LexTok链接：贝娜甜心的哥谭户外直播切片，偶遇名人Part！] 　　…… 　　直播的画面之中是哥谭的户外。 　　背景之中的人流量意外的大，看路人的穿着，像是某年的冬天。 　　背景之中有烟花在闪烁，被霓虹灯点亮的天幕中有着闪着彩灯光芒的摩天轮。 　　“……但是摩天轮哎，我还从来没有坐过摩天轮！” 　　一个声音在背景之中嘟囔。 　　人群之中站着一个带着墨镜的少年——超级小子，很明显，他还穿着他的制服，但没有外套。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哥谭民众似乎不太在意他，最多投去几个警惕的眼神，略微绕开一点，没有更多的反应。 　　他的侧颜在熙攘的人群之中意外的显眼，很难有人不去注意到他。 　　他的身边似乎站着另外一个同行的人，披着有些不合身的外套，蓝眼睛在夜晚的灯光之中反射着晃动的光。 　　“……哎呀，是小韦恩！” 　　是主播的声音，主播将摄像头转向了那个方向，比起超级小子，作为哥谭人她似乎对另外一位更为熟悉。 　　“提摩西·韦恩！” 　　“小男孩出来团建吗，真可爱呀。” 第238章 头条新闻014 　　.0238 　　这条“直播切片”视频还没有结束。 　　这条视频的时间很显然是去年哥谭的冬日集市，当时宣传的为了这个集市而立起的摩天轮——因为监管不力的组装过程，较为老旧的部件导致了摩天轮在运行的中途出现了卡壳。 　　正在现场的超级小子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切，他将怀里的一个玩偶塞进了提摩西的怀里。 　　“我去去就回。” 　　紧接着就是主播将镜头对准了空中飞行的超级小子，看他熟练地安抚人心，动作麻利地将被困的人们拯救出来—— 　　而站在原地的提摩西，他低下头，那件不太合身的外套还披在他身上，他看着手中的手机屏幕，指尖飞动地在上面操作着。 　　当超级小子处理完了紧急事件再度归来的时候，提摩西的注意力仍旧在他的手机上。 　　“怎么啦，鸭鸭宝贝？” 　　超级小子歪着头笑，墨镜后露出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负责摩天轮的项目负责人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就会被追责并开除。” 　　提摩西平静地说。 　　录播的弹幕如实反馈着直播时的弹幕。 　　“鸭鸭宝贝！！[鸭子emoji][鸭子emoji]” 　　“霸道总裁鸭！！！” 　　“呜哇我死掉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流泪emoji][爱心emoji]” 　　“鸭鸭宝贝，可爱，鸭鸭总裁，嘻嘻” 　　……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被不知道什么原因限流的视频没涨过半点播放量，直到忽然的机缘巧合，和当下流量热点相关的内容一下点爆了这条视频，这条视频的制作者一夜之间疯狂涨粉，视频点击量从两位数成几何倍数地疯狂上升。 　　到底是真正的机缘巧合 ，还是又有什么原因，谁也不好说。就像是为什么这条视频从一开始就被限流一样很难说清楚。 　　提姆的社交媒体官方账号下充满了喊他鸭鸭宝贝的评论，网络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始疯传给柯尔鸭ps上红衬衫蓝眼睛的meme梗图。 　　联系到这几天韦恩家一直在新闻头条上挂着的事情，提姆的热度从一直的不温不火，到忽然加入了人们日常的话题—— 　　而话题核心的一点是。 　　超级小子和提摩西·韦恩，他们是什么关系？ 　　没有正常男高中生管他好兄弟叫鸭鸭宝贝的。没有。 　　…… 　　独立论坛>与韦恩家同行 　　[NEW]三少和小超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1L 如题。说是没有我是不信的。他们已经甜到我晕厥了。 　　2L 赞同楼主，他两锁死，我磕爆 　　4L 不是，作为一个比较了解超英这个群体的人，理智讨论一下，不要因为忽然爆出来的这一段视频就磕上了啊，超级小子本人是很喜欢管别人叫宝贝的，上推搜#和超级小子在一起#这个标签，很多视频和文字记录，他有时候就是会叫人很甜的，很多路人都被这样称呼过[视频链接][视频链接]，大都会的小甜心就是喜欢这样称呼别人的不要太上头啊。 　　6L 我不管呜哇，他两就是真的，我从他两镜头前的初遇就开始磕生磕死，诚邀大家都来补习一下英雄救鸭[站外视频链接]，看看这个公主抱！看看这个眼神对视！在拉丝啊在拉丝啊！！！什么叫一眼万年？！ 　　18L 我搜了几个小时，搜出了好多他们两被目击在一起的照片，[电影院并肩行走][咖啡店两人对视] [模糊的空中掠过]…… 　　26L 不是阴谋论哈，但是还是理智讨论一下，这个时机有一点太巧合了没人觉得吗。在布鲁斯·韦恩的虐童丑闻每日讨论度都在疯狂上升的时候？忽然爆出提摩西疑似和超级小子恋爱的证据？我本来是站布鲁斯的，但是这么一出搞起来，公众视线转移了到底谁受益……我不好说。 　　27L 楼上是在说，布鲁西拿崽的恋爱新闻来给自己转移视线……？确实……有可能啊……毕竟虽然这个论坛里的大家应该都是站韦恩家的，但是再怎么说人家也不可能是真的傻白甜，有点手段很正常…… 　　30L 上面的注意一下下版规，不要出现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韦恩家成员进行类诽谤的言论，这个版是粉丝论坛，不允许这种事。 　　42L 这个贴的重点不是在提米有没有谈恋爱这种事情上面？ 　　55L 呜呜妈妈不允许你谈恋爱，你还是个宝宝，提提宝宝呜呜呜呜……但是鸭鸭宝贝……嘿嘿，鸭鸭宝贝…… [红衬衫柯尔鸭骄傲抬头JPG] 　　69L 在当事人都没有出来说话之前我是不接受楼主的理论的。况且提米本人又什么都没有说，说不定他根本不喜欢这个称呼，看视频之中他也表现得很冷淡很疏离。是因为对方是总统的儿子所以不好拒绝吧，心疼。 　　70L 说实话有点子被某个人恶心到了。不过不好说，说不定也是受害者。毕竟都知道卢瑟为了竞选的选票什么都做得出来。 　　71L 楼上说什么，怎么没懂？ 　　[71L 评论]：我猜楼上是在说对小超这种行为感到不适吧，但是也说他有可能是在作秀，毕竟他爹莱克斯卢瑟本人顺白直男，为了大选给自己找点zzzq的元素很合理。 　　82L 说实话粉了韦恩家那么多年，不太能接受这种空降cp……况且……大都会人……呃……大都会……ewwwwwww 　　83L 有预感了。毕竟大家都知道提提性向是个半公开的秘密……（至少在这个版里，不知道的可以去精华区搜“哥谭中学”关键词，有三少同学现场爆料）……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大！都！会！人！大都会外星人也不可以！！！我们哥谭人哪里不好了！！ 　　87L 不是很懂哥谭人。本大都会人觉得很OK，很快乐，很开心，很磕上头，请问提提什么时候能够嫁到大都会来？我等不及了。 　　…… 　　而此刻话题中心的两人…… 　　提姆放在一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随意在毛巾上擦了擦手上的机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新的信息。 　　该死的红桶妖怪：哟，鸭鸭宝贝，在干什么呢。 　　提姆忍住了翻个白眼的欲望，回复了一张踢飞红色雪糕筒的动图。他反手把手机放回到一边的桌子上。 　　他在干什么？ 　　见鬼的他一点也不想想起来自己在干什么。 第239章 头条新闻015 　　】.0239 　　提姆放下手上的扳手。 　　他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但是仍旧不察沾上了黑色的机油。 　　他真的是。 　　提姆都要唾弃自己了。 　　你瞧瞧你，提摩西·德雷克，你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怎么就这么答应了？？ 　　什么掌控欲什么领导力，都是狗屁。 　　见鬼的超级小子一笑起来你就不知道东西南北。 　　蝙蝠侠知道了都得拉你回炉重造。 　　提姆从地上站起来，他用手背撩了一下头发，把额前沾了汗水的刘海顺上去。 　　他站在堪萨斯肯特农场的谷仓里，面对着一台坏得莫名其妙的拖拉机。 　　说真的，怎么会有这种载具以这样的一种形式坏掉？康对它做了什么？ 　　提姆从没这么后悔过。 　　不，不是说他在这里修拖拉机这件事，拖拉机挺好的，他喜欢机械，机械不会吱哇乱叫，不会叽叽咕咕撒娇迷惑他的大脑。 　　这个拖拉机很好，他喜欢拖拉机，真的。 　　只是时间要是回到数个小时之前，他不会习惯性换上西装，他会选择衣柜里最耐脏的那套，很可能是迪克的二手衣服。 　　不，不，再准确一点，要是回到他答应的那个时间点之前，他不会在康邀请他来肯特农场度过今天的时候点头答应，哪怕克拉克不在也不行，不行，不可以，他应该告诉康，他对农场过敏。 　　或者再坚定一点，在前几天康问他周末有没有空的时候他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没有，他很忙，他要加班，韦恩集团堆着如山的文件需要被看，被谁看都可以但是他宁愿去看枯燥的文件。 　　而不是被灿烂笑容的小狗骗来给他家修拖拉机。 　　糟糕透了。 　　他为什么要来肯特农场？ 　　他和肯特家其他人又不熟。 　　他和超人又不熟。 　　贸然来到别人的地盘很过分对吧，他不应该来的。 　　克拉克千万不要知道。 　　因为一旦克拉克知道了，他绝对绝对会告诉布鲁斯的。 　　他会怎么说？ 　　“嘿，B，你猜猜我家拖拉机坏掉了是谁修好的？” 　　又或者是：“布鲁斯，你知道你儿子在我家修拖拉机吗？” 　　见鬼的。 　　布鲁斯绝对不会认为他只是单纯的乐于助人。当然这不是说他就不乐于助人了，而是从哥谭跑到堪萨斯就为了修拖拉机？见鬼的丢人。 　　到时候世界第一侦探蝙蝠侠一眼就能看出他心性糟糕的学徒罗宾已然动摇的意志力，被坏蛋小超人一个甜甜的笑容就勾得魂不守舍，所有意志力的训练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康跟谁学的这一招？ 　　捧着他脸喊他看着自己，亮亮的眼睛，腼腆却灿烂的笑，上扬的尾调问他周末有没有空和他回家。 　　这换谁谁不迷糊？ 　　从莱克斯·卢瑟身上学来的操纵人心的小伎俩？ 　　他该知道卢瑟的基因就是坏蛋胚子！坏蛋小超人！！早晚秃头！！……算了还是别秃了，虽然那张脸秃了也大概很好看，但是就是还是，别。 　　提姆站在拖拉机前面，双眼放空地摆出死人脸。 　　“怎么了提米。” 　　康本躺在谷仓的干草堆上，此刻他探出头来。 　　“修好了吗？” 　　他怎么回事这么悠闲？ 　　提姆看过去。 　　“过来。” 　　提姆招了招手。 　　康从干草堆上跳了下来。 　　在家里的时候他并没有穿着那一身几乎不离身的超级小子制服，在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秘密身份的时候，他只穿着居家的衣服，简单的白色T恤上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图案，棉质的长裤和运动鞋，平光眼镜别在领口，手腕上缠着些符合他自己审美的皮绳装饰。 　　康动作麻利地从上面跳到地上，他脚踏实地走过来。在肯特农场的时候他就该是康纳·肯特，他不该使用自己的超能力，他也尽量不去使用他们。当然，没人监督的时候他还是会使用一下来给自己的生活做点弊。毕竟触控心灵遥感实在是一项太过方便的技能。 　　康走近了提姆，还没等他完全靠近，就被不耐烦的提姆一把揪住了T恤的领子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 　　康顺着他的力道靠近，歪头。 　　提姆松开手，然后伸手在康的白色T恤上擦了擦手心，又反过来蹭了蹭手背，将手上沾上的机油全部擦到了康的白T恤上。 　　“你别想干干净净地站在那，过来帮我把它抬起来。” 　　提姆擦干净了手，并且满意地拍了拍康结实的胸口。恩，手感不错。 　　“——男孩们。” 　　这个时候，谷仓门口传来了玛莎的声音。 　　“我给你们到了点苹果汁，别客气来休息一会。” 　　“肯特夫人。” 　　提姆礼貌地问好。 　　“别太客气了提姆，叫我玛莎就好。” 　　年长的妇人笑着，她眼角有着岁月的纹路，面容十分慈祥。 　　这就是无私地收养了氪星遗孤的人，这就是将超人养育成人，并且养育成为了那么耀眼温暖且美好的一个人的母亲。 　　今天也是提姆第一次见到她。 　　这样是提姆后悔答应过来的原因之一，他应该更有准备地过来，而不是这样毫无准备地仓促来见这位伟大的人。 　　“谢啦！”康已经三两步跑过去接过了玛莎手上的两个杯子。 　　“别谢我，你应该谢谢你的朋友！”玛莎笑骂：“提姆大老远来给你帮忙，你应该好好招待人家！不要光站在一边，去打下手！” 　　很明显康没有在帮忙，他衣服干干净净，根本不像是在干脏活的样子。当然，除去他T恤上刚刚沾上的油污……那很显然能隐约看出手印的形状。 　　康对自己的游手好闲毫不尴尬，反而是提姆对被玛莎发现自己在康T恤上擦手这件事感到羞耻，他抬手用指节蹭了蹭自己的鼻尖，控制不住地耳尖泛红。 　　或许是别人发现他还能理直气壮，但是他很尊重玛莎，他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过孩子气。 　　“我这不是怕像之前一样越帮越忙嘛。” 　　康毫不在乎地摊手。 　　提姆迅速的从这句话之中提取到了重点。 　　好呀，这个坏得格外离奇的拖拉机就是你小子搞坏的是吧！ 第240章 头条新闻016 　　.0240 　　哥谭，蝙蝠洞。 　　迪克格雷森动作娴熟地从密道滑进蝙蝠洞之中，他穿着紧身的夜翼制服，黑色与亮蓝色的特殊材料包裹着他线条流畅的肌肉，在黑暗中像是一道蓝光闪过。 　　他脚步轻快地走到一边，给自己的卡里棍充上电，然后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坐在蝙蝠电脑面前阴森森的大蝙蝠。 　　这个时候迪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低头查看，靠坐在一边的工作台上划拉手机屏幕。 　　小芭[爱心emoji]：你家鸭鸭宝宝呢，上一次我要的数据他还没发我，告诉他催债的来了，别想再屏蔽我的邮箱。 　　迪克：……？ 　　迪克：[小鸟转圈GIF] 　　迪克：你说谁？ 　　小芭[爱心emoji]：你也冷冻了七十年刚通网？ 　　小芭[爱心emoji]：[网页链接：康提恋爱经历分析！从初见到坠入爱河的七种必然！！] 　　迪克：……？？？！？？ 　　迪克又困惑又震惊地点开了芭芭拉给他发过来的那条链接。 　　一条标题用了三个感叹号的新闻窜了出来。 　　看上去只是普通网络媒体，有一点营销号的性质，网络媒体不像是纸媒，这一篇报道的出处也不像是有官方背书的样子，似乎可靠性较为低，但是既然芭芭拉将这一条新闻发过来那她一定就有她的道理…… 　　【想必最近网友们都在被韦恩家的各种新闻刷屏吧，往常向来默默无闻的韦恩家三少爷提摩西·德雷克-韦恩的风头正盛，从前段时间的疑似失踪，韦恩家亲子回归后的销声匿迹让人一度以为他在韦恩家的权利内斗之中丧生，但是当他高调回归之后，布鲁斯·韦恩就很快被起诉虐待未成年人，想必这其中也必然有它们之间的联系。】 　　看到这里，迪克略微撇了撇嘴。 　　看上去只是个没什么正经内容的十八流小报，作为韦恩家当事人，他可以很明确的说出这些文字都是在胡说八道这种话。 　　但是芭芭拉是要他看什么东西…… 　　他继续看下去。 　　然后越看眼睛就越睁大。 　　【……在韦恩家这样被金钱和欲望腐蚀了的豪门深处，尚且年轻的提摩西仍旧有着他作为一个十六七岁少年青春萌动的热烈情感。】 　　这是什么东西，他的宝贝弟弟的八卦小报？迪克有一点子不太好的预感。 　　【……作为现任总统之子的超级小子，有着风头最劲的名号，超能力，英雄，权利与金钱满载的家庭之中沐浴出来却仍旧干净的双眼，社交媒体的宠儿，还有门当户对的家室——】 　　所以标题上的“康提”是这个意思……？ 　　不，别是他想的那样。 　　【——坠入爱河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迪克要抱住自己的头了。 　　【不过大家或许对这段质朴而纯真的情感是如何开始的十分好奇，小编就在这里为大家分析出以下可能性——】 　　怎么开始的你们都最好别开始。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看他弟弟的八卦来着？ 　　迪克双眼放空地快速下滑，这篇报道的小编废话可真多。 　　【家境的相仿或许让两人在更加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初见……】 　　这倒很难说，毕竟提姆再小几岁的时候康还不存在。 　　【又或许提摩西曲折的身世让他从未在真正展现出自己过人的能力之前跻身社交场……】 　　怎么还社交场了，这里是什么中世纪贵族小姐的相亲活动吗？ 　　【……但是从超级小子熟练地对对方称呼昵称开始我们可以猜测他们相识的时间要更早……】 　　什么昵称？ 　　这段文字下边还配了一段视频切片，或许是因为没有版权，所以视频格外短暂。 　　但是迪克还是看到了，康歪着头管提姆叫“鸭鸭宝贝”的一幕。 　　……？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弟弟的！？ 　　……虽然不可否认这个昵称好像真的很可爱。 　　但是谁允许的！ 　　小芭[爱心emoji]：看完了吗 　　迪克：看完了，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小芭[爱心emoji]：这不是真的 　　迪克：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小芭[爱心emoji]：认真的，要我说你的小男孩们清清白白 　　迪克松了口气。 　　既然芭芭拉都这么说了。 　　这种小报消息没什么好信的，要不是是小芭发过来的内容他是不会多在意一秒钟的。 　　网络对面的神谕看着聊天框，略微勾起嘴角。 　　现在还清清白白嘛，晚些时候就不好说了。 　　迪克收起手机，他扭头看了一眼蝙蝠电脑的屏幕，上面是一大串的数据分析，哥谭犯罪的相关情况，仍旧是蝙蝠侠的日常工作。 　　迪克略微挑眉，三两步走过去，靠近了正在工作的蝙蝠侠。 　　他的崽崽在外边传绯闻，布鲁斯·韦恩本人的反应怎么能错过？ 　　不过迪克相信在这方面布鲁斯的消息一直会比他要灵通一点，而他现在毫无反应的样子或许就是媒体胡编乱造的最好证明。 　　“B，”迪克凑过去。 　　说实话在整个蝙蝠家里，他才是那个面对蝙蝠侠的时候胆子最大的家伙。 　　和蝙蝠侠聊八卦这种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还需要做一些心里建设，但是对于迪克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在蝙蝠侠仍旧年轻的那会他就是他的搭档了，他们之间有些东西，相较于后来的小助手们更加被当做晚辈的感觉，迪克和布鲁斯会更多一些平辈的交流方式。 　　所以迪克毫不介意和布鲁斯聊八卦，聊他儿子的八卦，并且对布鲁斯可能的反应兴致勃勃。 　　“你见过超级小子了对吧，”迪克笑嘻嘻：“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 　　他用一种“懂的都懂”那种语气，就像是在暗示问他超级小子对提姆怎么样。 　　蝙蝠侠沉吟了一下，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 　　“——总体来说算是心存善意，但是存在很多来自卢瑟的负面影响。有作为英雄的潜力，但是十分缺乏训练和系统性的教导。” 　　他总结。 　　“后面这个是超人失职的地方，他需要重新规划自己的教育方式。” 　　蝙蝠侠侧头看向他。 　　“关于这个你想问什么。” 　　“他和提米——”迪克略微拖长了一下自己的尾音。 　　“媒体的报道不用在意。” 　　蝙蝠侠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脑屏幕上。 　　他想起了提姆在他面前嚣张地离开的那一幕，提姆在撂话的时候一直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不得不承认，提姆对达米安的出现一直心存芥蒂，并且有将情绪蔓延到他身上的意思。 　　或许提姆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闹脾气。 第241章 头条新闻017 　　.0241 　　堪萨斯，肯特农场。 　　提姆推开浴室门，从水汽缭绕之中走出来。 　　他刚才借用了康的浴室洗了个澡，毕竟刚刚修完拖拉机沾上了不少污渍，他换了康给他的T恤和长裤，有点大，康比他要壮实不少，但是还算合身。 　　提姆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这件黑色的T恤。 　　T恤胸口有一个红色的超人标志。 　　他熟悉这个，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候，那个世界的超级小子就是直接拿这样的衣服作为自己的制服——当然，这种普通的材质也让他几乎每场战斗都会损坏上衣。 　　“你哪弄来的？” 　　提姆问康。别告诉他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顺过来的。 　　“镇上的超级英雄周边店，你绝对想象不到没有版权的人能弄出多少擦边的东西。” 　　改变颜色来规避和超人标志的相同性已经是最毫不掩饰的手段了。 　　做个劣质到无法看出原貌的超人手办，然后再在上边表上带着惊叹号的大字“特人”（Specialman），偶尔能骗到还没那么聪明的小孩，或者不长脑子的家长。 　　事实上超级英雄版权的问题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毕竟大家大部分都是隐姓埋名不求回报的公益性义务警员。 　　但是超英组织的出现就让一些盈利性项目能够出现了。 　　虽然按照大家的公益性来看，这种所谓盈利也就是个添头，能让战损稍微不那么令人心疼一点。 　　——注册版权。 　　不少超英的版权都在他们所属的组织手里，比如正义联盟，比如复仇者联盟。也不是说他们就有多少精力拿出来经营自己的周边了，多数时候是授权出去，比如韦恩企业就有制作正义联盟周边的业务。 　　毕竟这种东西总是会有人做的，总不能看着人做出奇怪的东西来污染到当事人的名声吧。 　　而另外一个“盈利”就是版权官司。 　　虽然多数时候都是庭外和解，没多少人真的乐意和超英打官司，除了莱克斯·卢瑟。而且通常来说不是大量侵权行为都没有人会去管，超英们总是闲不下来的，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康给提姆分享了斯莫威尔镇上的超英周边店卖的“特人”小故事，提姆乐得停不下来。 　　“请告诉我他们没有罗宾周边。” 　　他就不问有没有超级小子周边了，莱克斯集团把控了这一版权，并且不像是超英组织那样管理松散，莱克斯集团的法务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擦边球。 　　“当然没有了，”康摊手：“没有罗宾（Robin），但是他们有红鸲（Redstart）。”另一种美国常见鸟类，比罗宾鸟的体型小一点，总是有人把这种鸟和罗宾弄混。 　　提姆笑得更刹不住车了：“这个创意真不错，我准备考虑自己用上，然后注册好商标再去告他们侵权。” 　　康挑眉：“我还以为你更喜欢红罗宾，一个哥哥抄一点。”从迪克那来的罗宾，从杰森的红头罩那来的红，拼拼凑凑又是个新英雄呢。 　　“这有什么办法呢，”提姆耸肩：“谁叫我就是喜欢抄袭，而且我本人毫无创意。” 　　说实在的，红罗宾这个名字还是他的同位体取的，他要用也不算是原创。 　　“盗版周边店可比你有创意多了，”康让提姆坐他床上，自己拉开桌子边上的木椅子坐下，他房间不大，可没有多余地方坐。 　　“你是没见过他们店里卖的的蓝LED侠小夜灯。” 　　什么玩意？ 　　蓝LED侠……？ 　　“我猜是绿灯侠的好朋友吧。”康毫不在意地说。 　　不用提灯升级成LED灯了是吗？ 　　提姆向后倒到康的床上继续笑。 　　“我猜他们一定不知道真的还有□□侠存在。” 　　“……真的假的？灯侠红橙黄绿蓝靛紫都有吗？” 　　康睁大眼睛。 　　“光谱能有的他们都有。” 　　提姆肯定了康的猜想。 　　他们两随意地闲聊着，提姆踢掉拖鞋，爬上了康的床铺找了个地方窝着。他打量着康的房间，说实话并没有多整齐，甚至在这种不算多整齐的表面上还能看出临时整理过的痕迹——大概是将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塞进了柜子里，让抽屉和衣柜都有一点塞得太慢而关不上的迹象。 　　墙上贴着些英雄海报，最中心最大的那副是神奇女侠的海报。 　　卡西要是知道康把她导师的海报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一定会得意好一会。 　　“对了，”康说：“我有个东西让你看看。” 　　提姆挑眉：“你要是现在再拿个什么东西出来让我修，我就砸你头上然后现在回哥谭。”并且告诉所有尝试来采访或者偷取猛料的正经媒体和小报，康-艾尔是个不解风情的傻子，别信他社交媒体上包装出来的人设，都是假的。 　　“你要是想修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现场弄坏一点什么。” 　　康笑嘻嘻的。 　　他走过去打开了房间的窗子，然后又过来伸手拉提姆。 　　“来嘛。”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绿意在风中滚动，几乎要从窗户里溢进来。 　　“等我穿一下鞋……”提姆坐到床边，赤足在地板上用脚去够鞋子。 　　“别穿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脚落地的。”康笑得让提姆都快觉得过度耀眼了：“我可是小飞侠。” 　　他拉住提姆的手，牵着他从窗子飞出去。 　　“我带你去看我的秘密基地。” 　　堪萨斯的风里似乎都带着麦田的气息，和永远湿润阴冷的哥谭不同，这里的风都是干燥而温暖的。 　　被康拉着飞行的感觉提姆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不会感到厌倦。 　　他无数次借助过科技在空中飞行，但是与康一起似乎就让一切都不一样。 　　他们从空中跨过麦田，跨过丛林和溪流，来到被山丘环绕的山谷。 　　这里远离尘嚣和人群，远离闹市和熙攘，这里是纯粹的自然风光，无尽的植物与隐藏在其中的小生命遍布着这里。 　　“没想到你会喜欢待在这种地方。” 　　提姆是真的没想到，一向喜爱人群，喜爱热闹的超级小子会有一个如此远离社交的秘密基地。 　　“这里原本不是我的，是克拉克以前经常待的地方。”康说：“他说他年轻的时候感到迷茫或者孤独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待在这里。” 　　“那看来他现在不再迷茫或者孤独了？” 　　提姆说。很显然，克拉克将这个地方介绍给了康，像是什么家庭传承一样交给了康一个少年的秘密基地。 　　康笑了：“他说他加入联盟以后就很少孤独过了。” 　　“那你在这里也是和他一样的原因？” 　　“怎么会，”康眨眨眼：“我很早就有你们啦——” 　　提姆心脏都差点漏跳一拍。然后在心中暗骂康说话方式的狡猾。 　　他言下之意是他才诞生在这世界上没有多久的时候就加入了少年正义联盟，认识了巴特和卡西，认识提姆。像克拉克加入正义联盟之后拥有了他的朋友一样，在同伴之中，孤独不会找上你。 　　但是事实是什么样，又或者康在语言之外内心的真实感受是什么，提姆就不得而知了。 　　“我在这里来追寻克拉克留下的痕迹——有时候有很有意思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wb同作者名 　　啥也没有现在。 　　可能未来放点摸鱼或者番外什么的(??ω?`) 第242章 头条新闻018 　　.0242 　　康给提姆分享了他在这里找到的关于克拉克的八卦。 　　在某些隐蔽的地方，还藏着克拉克年轻的时候初恋情人的缩写。 　　L．L 　　虽然以蝙蝠侠的掌控欲，这种程度的关于超人的信息蝙蝠洞里大概都有。 　　但是分享八卦还是不一样的。 　　“你敢信克拉克这辈子和他纠缠不清的家伙都是LL开头的吗？” 　　康以一种夸张的表情阐述。 　　他们坐在树干上，在林间的风中随意地交谈，一如往常的相处。但是树上位置有限，他们坐得很近。 　　提姆坐在靠近树的主干的位置，他靠在主干上，□□以一种较为稳当的方式坐着，一只脚踩在靠近的树枝上。 　　而康则坐在树杈较细的那一头，就像坐在椅子上一样自然，悬空的双腿晃悠着。他会飞的特性让他也不需要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树枝上，不用担心将之压折。 　　提姆眯眼看了他一会，然后抬起一只赤足踩在康的大腿上。 　　“不是说不会让我脚落地？” 　　“这不没落嘛，踩树枝上可不算数。” 　　康耸了耸肩，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提姆将脚放在他腿上这件事。 　　提姆的脚比他这个年纪的同龄人来说完全不一样。 　　从脚心到脚背，脚踝再往上，从裤腿里看进去，他的腿上全是疤痕。 　　有几道格外显眼的刀伤，一道有缝针的痕迹，除了创口太大实际上恢复得不错，另外一道则似乎在受伤的时候没有那么好的处理条件，有一些糟糕的痕迹留了下来。 　　还有枪伤，灼伤，抓痕咬痕各种甚至难以命名的伤痕。 　　放在这个年纪的少年……不，放在任何年龄段的人身上都不该是能被接受的伤痕数量。 　　什么样的人会在身上留下那么多的痕迹？ 　　每一道伤口的背后都是他在哥谭为了那些无辜者而战斗的勋章。 　　提姆看上去对自己的这些痕迹非但不在意，还有些隐蔽的骄傲。 　　虽然蝙蝠侠或许会因此指责他在战斗之中的疏忽，但是他完全不介意受伤。 　　那些是他战斗的痕迹。 　　他多受一点伤，或许黑暗之中就有一个生命少受一点伤。 　　只不过这些伤痕半点是都不能让媒体知道的。 　　也是为什么提摩西在媒体面前永远是西装全套穿得整整齐齐的原因之一。在夏天穿长袖连帽衫来掩盖手臂之类的皮肤会很奇怪，但是全套的西装就很正常了。 　　这些伤痕要是被媒体发现了，那即将开庭的布鲁斯·韦恩虐待未成年一案就又要多更多的东西去扯皮了。 　　等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指尖已经触碰上了提姆脚踝上的枪伤。 　　“……这些伤，”康意识到自己需要说些什么。 　　提姆挑了挑眉，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将脚收回去，他只是看着康，等着他继续说完他的话。 　　他会说什么？ 　　会嘲笑他的脆弱又或是指出他训练不够以至于让自己受伤？ 　　还是会同情他的伤口，或对此感到难过？ 　　他会……他会心疼吗？ 　　提姆为自己这样忽然冒出来的想法而感到唾弃自己。恋爱脑了嘛这不。他不需要别人为他早就过去的伤痕有任何类似这种的感想，他又不是什么易碎品，他是英雄。 　　“——太酷了哎。” 　　康最终说。 　　他自己身上可留不下任何伤痕。一是半氪星人的身体强度真的没有多少东西能够物理性地让他受到伤害，二是哪怕在任何情况下受到了上，不管是破了他的防御，还是在红太阳下，又或是那次被氪石子弹差点射了个对穿，等他的能力恢复，等黄太阳光再次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的伤口又会慢慢愈合，逐渐恢复到最佳的状态，不会留下一点伤痕。 　　除去特殊手法根本没有东西能给他留下永久性的痕迹——他的耳洞除外，他也不知道莱克斯到底做了什么，反正他就算是不带耳环也没见有愈合的意思。 　　或许是一种对英雄勋章的渴望，总之康觉得疤痕这种东西怪酷的。 　　“有故事吗，讲讲？” 　　他问提姆，说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提姆抿唇笑了一下，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翘着尾巴在树林里给超级小子将他如何在哥谭废弃化工厂大战死亡射手的故事。 　　…… 　　提姆回到韦恩大宅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虽然说夜晚正好是蝙蝠家活动的时间。 　　“罗宾。” 　　蝙蝠侠看到了提姆。 　　“去换上制服，夜巡的时间到了。” 　　他们正站在韦恩大宅的走廊上，正是去蝙蝠洞的方向。 　　但是提姆本是准备从这里绕道楼梯，然后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提姆回过身看着蝙蝠侠，他回过身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虽然这是晚上，但是再来一杯拿铁又不会让他睡不好觉。 　　此刻提姆还穿着自己的居家服，看上去并没有要换上罗宾制服的意思。 　　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准备就绪在蝙蝠洞里等着了。晚上的工作让他忙碌起来，他才能在其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不过或许是今天过得还算充实，对换上制服去夜巡这件向来在他愿意做的事情清单上前几的这件事，忽然感到可以向后稍稍。 　　“正好，B，”提姆端着咖啡：“有一件事情我需要通知你。” 　　蝙蝠侠白色的护目镜反射着森然的光。 　　“我辞职。” 　　提姆将这件想了很久的事情说出来，忽然感到了一身轻松。 　　“……我早就说过你不需要去处理所有韦恩企业的工作，我会让卢修斯安排面试一些专业的——”蝙蝠侠的话还未说完，提姆再一次开口，打断了他。 　　“我是说，夜晚的那份工作，我辞职。” 　　提姆正式的宣布。 　　“——除非你希望我更书面一点，给你提交一份辞职报告什么的等待你签名。” 　　他慢悠悠地说。 　　“但是介于我们这是个家庭小作坊，我猜我不需要那么正式地告知？” 　　室内的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迅速地降低了。 　　昏暗的走廊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光线，只最低限度地保持了照明需求。 　　此刻这条走廊的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诡异的怪兽在蠕动。 　　蝙蝠侠语气全然变得冰冷：“你在闹什么脾气？”他听上去似乎被激怒了“因为达米安？” 第243章 头条新闻019 　　.0243 　　“不，这和任何其他人没有关系。” 　　提姆说。 　　虽然他确实不喜欢达米安。 　　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他已经考虑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选择成为罗宾的契机是因为失去了罗宾而逐渐坠入深渊的蝙蝠侠。而如今当年的罗宾死而复生，蝙蝠侠的亲子也浮出水面。他若是想要罗宾，他有天然的人选。 　　而提姆，提姆想要探寻一些其他的路。 　　他为了哥谭，为了蝙蝠侠，为了正确的事情而成为罗宾。 　　现在或许他可以开始思考，为了自己去做一些什么。 　　这不是说他想要远离哥谭或者是什么，他仍旧深爱哥谭，但是或许鸟儿总希望有一朝离巢的日子。 　　“你要放弃这样的生活？” 　　蝙蝠侠问。 　　“不，我不会放弃继续去做正确的事情。” 　　提姆说：“就当我跳槽了吧。” 　　他在蝙蝠侠的低气压下仍旧冷静。 　　“如果你想要罗宾——我想达米安很乐意。” 　　达米安几乎是在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这个位置，那个孩子无比希望成为罗宾，希望得到这个被他父亲认可的位置。 　　那就拿去吧，虽然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很乐意看到达米安将之理解为施舍。 　　提姆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达米安处心积虑想要抢夺的东西被随意地丢掉会是怎样一副咬牙切齿的态度了。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配合做‘离职手续’，我准备好做一段时间的交接工作了。”提姆说。 　　蝙蝠侠看着他的眼睛。 　　似乎想从他的视线之中看出他是否是认真的。 　　“你要离开？” 　　“我只是，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提姆不卑不亢地说：“或许换个代号。” 　　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十七了。 　　他不想今后都作为“蝙蝠侠的小助手”而存在。 　　迪克在差不多的年纪的时候也搬去了布鲁德海文不是吗？ 　　虽然他并不准备搬出去——他在韦恩集团还有工作要做。 　　但是概念是这样的。 　　是时候从罗宾“毕业”了。 　　实际上提姆虽然表现得很镇定，但是他不太确定蝙蝠侠的态度。 　　他甚至假设了蝙蝠侠会勃然大怒而驳回他的提议这件事。 　　毕竟虽然大家都清楚蝙蝠侠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但是除去真切了解过的人之外没人能理解那是怎样的一种压迫感。而不巧提姆就对此非常了解。 　　他上一次尝试放下罗宾身份且离开哥谭的时候，蝙蝠侠手段尽出地逼迫他回来。 　　包括但是不限于利用了史蒂芬妮。 　　这次，他想让事情变得和平一些。 　　他将自己的意图直接展开。 　　“过段时间我准备去申请大学。” 　　提姆说，平静地，就像是看不到蝙蝠侠面具上纯白色镜片变得狭长，像是平静地在家里阐述自己的景愿。 　　“MIT，或者斯坦福。”可能MIT，MIT在马萨诸塞州，和哥谭一样在东海岸，斯坦福则在西海岸加利福尼亚，明显MIT更近一点。 　　他或许想将工作重心放在少年正义联盟的事情上，但是他还不打算完全脱离哥谭的工作然后让达米安乐死。 　　或许那个小恶魔崽早晚该死，但绝不会是乐死。 　　而且快乐港也在东海岸。 　　蝙蝠侠沉默了好一会。 　　他看着提姆，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孩子正在长大。 　　小鸟儿在探出头去看外面的地方，在逐渐羽翼丰满。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提姆都要开始紧张的时候，蝙蝠侠终于开口了。 　　“……你想做什么就去吧。” 　　他为这段谈话画上了句号。 　　提姆松了一口气。他都没有意识到他刚刚正憋着一口气没敢放松。 　　最后蝙蝠侠补充了一句：“我建议MIT。” 　　离家近。 　　…… 　　次日，哥谭是难得放晴的一天。 　　这一天里甚至阳光出场了好几个小时，公园的草坪上多出了不少跑出来晒太阳的哥谭人。 　　但是今天提姆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不是说这天有多忙，也不是说有多少让人头疼的事情发生了，而是从那一刻起，他遇到的几乎每一个人——除了蝙蝠侠状态下的布鲁斯——都要对康给他的昵称这件事上揶揄他两句。 　　虽然他在操纵舆论的时候就该意识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并且也做好了准备——但是真的发生了，他还是想翻白眼。 　　先是早餐的时候遇上了在哥谭度过周末的迪克。 　　迪克在餐桌前还有些昏昏欲睡地啃着勺子，不知道他度过了一个怎样的夜晚。 　　当他看到提姆的时候先是挑了挑眉，然后哟了一声。 　　“睡美鸭起床了。” 　　提姆冲他比了个中指，然后顶着自己刚睡醒的一头乱毛去给自己弄了一杯咖啡，回来拉开椅子坐下。 　　自觉在家里工作会遭到骚扰，他收拾收拾就去韦恩大厦了，至少在那里他的办公室可以保持安静。 　　当他在自己的电脑上处理完资料，然后打包发给神谕之后，对方很快地给他回复了邮件。 　　Oracle：收到。PS：你在用你的小鸭掌扒拉键盘所以这点东西才花费了你那么久时间？ 　　提姆将邮件页面关掉，假装没看到神谕后边跟的话。 　　接着是塔姆·福克斯，她来给提姆送文件。 　　当她保持着非常职业的表情稳重地将文件放在提姆桌上之后，塔姆四下看了看，没见到别人，然后冲着提姆露出了个调皮的笑容。 　　“鸭鸭总裁，你的超级小男朋友呢？” 　　提姆无奈地露出了“救命”的表情：“别再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现在还不是，至少。 　　而史蒂芬妮，史蒂芬妮从早上开始就在用柯尔鸭的表情包轰炸他。 　　史蒂芬陛下[皇冠emoji][爱心emoji]：[图片] [图片]看啊提提，这个鸭鸭多像你！ 　　这是什么见鬼的备注？ 　　史蒂芬妮什么时候偷摸拿走自己手机改掉的备注？上次自己在她沙发上睡着的那次？ 　　提姆甚至在经过茶水间的时候听到了其他人议论自己的八卦。 　　并且他们将提姆比作史高治·麦克老鸭。 　　那只唐老鸭的叔叔，巨有钱的鸭子。 　　提姆在心里告诉他们，自己实在是比不上麦克老鸭有钱。 第244章 头条新闻020 　　.0244 　　超英FANART>粮食囤放区> 　　【产出】【康提】今生跌撞前行 　　-主要出场人物：康-艾尔，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关系配对：康/提 　　-产出标签：纯爱，underage，RPS，上流社会，无端捏造初见，婚约捏造，性格戏剧化，完全OOC，先婚后爱，未成年饮酒预警，21岁以下不可以喝酒的，这只是小说，我不拥有任何角色，我不对任何剧情负责，我不知道写什么标签了，版里大家都写很多，让我们假装这里有很多标签吧 　　…… 　　【我不该在这里的。 　　无聊的宴会，一如既往。 　　父亲要求我在正厅和大家交谈，认识那些对他有政治意义上帮助的人，认识那些能够——或者说，够格被认识的人。 　　但是那很无聊。 　　而且今天他似乎准备给我介绍他为我准备好的婚约对象。 　　说实话我对那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完全不想在刚准备出门上大学的年纪就把自己的下半辈子绑死在什么人的身上。而且这个人多半还不怎么好看——好看的人都在网上呢。 　　我对自己的未来计划是先谈他个百八十次的恋爱，为什么不呢？我年轻，有活力，重要的是我又有钱又有超能力。 　　谁会不喜欢我？ 　　外边漂亮的男孩女孩排着队等着我，我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为我死去活来的，为什么要放弃一片花海？ 　　所以我溜掉了，找了个借口，从侍从手上顺走了一杯酒——我百分百确认没有人看到，因为我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 　　我提过我的触控心灵遥感吗？ 　　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试验之后获得的东西，虽然过程真的令人作呕，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它的结果很好使。 　　我记得看到过网络上有人评价，就是用念力将东西拿过来拿过去的。 　　但是，嘿，有几个人没想象过自己有这种能力？ 　　它见鬼的好用！ 　　我端着这杯香槟起泡酒，试图找个没有人的阳台自己呆着。 　　——我知道，我知道，在这种热闹的宴会上自己一个人跑到阳台呆着听上去实在是太凄惨了。像是什么电视剧里被人欺负的悲惨书呆子被骗到舞会上会发生的事情。 　　而且我还是人尽皆知的派对动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人前出风头的机会—— 　　但是，嘿，又有谁知道我偷偷躲起来？ 　　这次我猜我错误地估计了阳台上的清净程度。 　　或者说我的注意力完全被脑海中停不下来的胡思乱想转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那里有人在。 　　“嘿，兄弟，这有人了。” 　　当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差点把手上的香槟泼到他身上去。 　　红衬衫，黑发，蓝眼。 　　那张脸很熟悉。 　　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我好像知道这个人。 　　在父亲逼着我背下的那一长串社交场上会出现的同龄人信息的时候见过他。 　　叫什么，泰瑞？托马斯？提图斯？ 　　反正是什么用“T”开头的名字。 　　这个人靠在阳台的护栏上，手里也端着一杯东西——但是我用我的超级感官保证那个不是酒精制品，他似乎没我那么叛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就算喝掉这场宴会当中所有的酒我也不会醉，所以喝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好吧，”我耸了耸肩，走过去占据了阳台的另外一半的空间：“我感觉这够我也呆着。” 　　至少我不想走了，再出去找另外的位置可能会被父亲发现。 　　然后又抓着我去进行那些完全毫无必要的社交，烦人。 　　哦，还有那个我暂且一无所知的婚约对象。 　　还没见过，但是我已经恨上那个家伙了。一个将要将我下半辈子的生命绑在一棵树上的家伙。 　　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了，我得想想办法和对方商量好，我是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地保持所谓的一对一关系的。 　　要是对方能有同样的想法最好，不能的话…… 　　想必坚决拒绝父亲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最多是停掉我的信用卡，对吧。 　　哦天，我现在得开始想想没有信用卡我该怎么活了。 　　我要怎么去买最新一季秀场的时装？ 　　“这有人了。” 　　那个蓝眼睛重复了一遍，用更坚定了一点的语气，我猜他有点咬牙切齿，但是我不在乎。 　　“我知道，”我冲他笑了，尽量不笑得太敷衍。我一向与人为善的，还不想起冲突——或者说以我的身份，只要我不乱发脾气，基本上不会有人为难我。“我不能待这吗？” 　　但是今天这个家伙很显然没有什么好心情。 　　他蓝眼睛看看上去就像是结冰了的湖面。 　　“你不能。” 　　他说。 　　“我先来的，所以你最好离开。” 　　这有点惹毛我了。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我去不得的地方？ 　　……不，冷静，我还是有很多不能去的地方的。 　　但是为什么这话让他说出来就让我感到一阵一阵的烦躁。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会眼前这个人，我一向不会以外貌判断一个人的内心，虽然我倾向于更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这个人的长相确实符合我的审美。 　　但是他的蓝眼睛看上去怎么那么讨人厌？ 　　我皱起眉头，想找句什么话呛回去。】 　　…… 　　……瞎说！！ 　　提米的蓝眼睛谁会不喜欢！！ 　　康气鼓鼓地把手机放下，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 　　然后他想了一会又拿起手机来，在评论框里洋洋洒洒地打上长篇大论。 　　在点下发送键的时候有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看完这篇小说，至少他应该在看完之后再评价。 　　…… 　　【我该想到的。 　　我早该想到的。 　　那个讨人厌的蓝眼睛是他爹见鬼的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而一个韦恩，很显然，父亲认为是够资格的婚约对象。 　　当父亲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另一手向前，向我介绍这个蓝眼睛的大名的时候，我差点把桌子掀了砸他那张漂亮脸上。 　　说实话，我们刚才就差点在阳台上打了一架。 　　以防任何人想要控诉我欺负人，是他先动的手。 　　长得清清秀秀，谁知道他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含糊的？ 　　而我还真就不能跟他打，以我的能力，那完全就是欺负人。 　　所以我没还手。 　　不能还手，这也让我更气了。】 　　…… 　　“康纳！” 　　楼下传来玛莎的声音。 　　“克拉克今天要回来，你去车站接他一下！” 　　康放下手机，有些不情不愿。 　　“他不能就直接飞回来吗——” 　　“在这里没有超能力，记得吗？” 　　玛莎重申。 　　“像正常人家一样，去车站接你爸爸！” 第245章 头条新闻021 　　.0245 　　康在去车站接回克拉克的路上还在想着刚刚看的小说。 　　说实话，看小说挺上瘾的。 　　但是他没敢在克拉克身边拿手机这些题材的小说。虽然克拉克不会刻意偷窥他人的隐私，可这大概就是心中有鬼的感觉吧。 　　所以他几次掏出手机，都只是刷了一下社交媒体，看了一会首页大数据算法推荐过来的短视频。 　　毕竟他从来都是个网瘾少年的形象，多看看手机克拉克也不会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克拉克也正常地和他聊天说话，并没有提及任何让康感到尴尬的问题—— 　　直到晚饭后。 　　玛莎已经上楼回到她的房间了，而没有参与做饭的克拉克和康留下来洗碗和收拾厨房——不能使用超能力的那一种。 　　克拉克在水槽里洗着碗碟，在斟酌了一会之后开口。 　　“康，” 　　他喊了康，而不是康纳。 　　说明这事可能和“超级小子”有关。 　　“周二我要去一趟哥谭，”克拉克手上沾满了洗洁精的泡沫，他就用手背推了一下眼镜，他依旧看着水槽里的碗碟，没有看正在收拾桌面的康。 　　“布鲁斯·韦恩的专访，关于最近闹得风风雨雨的那些事。” 　　佩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他有一个很会搞定阔佬的印象，这类型的任务总是毫不犹豫扔给他。 　　康歪头，不解。 　　去采访布鲁斯没必要和他说？ 　　克拉克放下手中洗干净的那个碟子，伸手去拿了另外一个。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最好现在说。” 　　有什么要告诉他的……？ 　　康困惑了一会。 　　克拉克想知道什么……？ 　　啊，他想起来了。 　　“……前几天我从布鲁斯面前带走了提米？”康挠了挠头：“大概是，直接飞走的那种？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的话？” 　　克拉克洗盘子的手顿了顿。 　　双眼放空了一会。 　　“你知道吗，”他缓缓地说：“有时候布鲁斯比蝙蝠侠还难搞。” 　　康毫不在意自己给克拉克找了麻烦这件事，他耸了耸肩，继续擦桌子：“超级小子做的事情和我康纳·肯特有什么关系？” 　　克拉克呼出一口气。 　　“不是想管束你的个人空间，但是有件事我觉得我有责任问一下，”他把洗好的盘子码好，挨个放进了沥水架上：“你和提姆……？” 　　“我和提姆？”康走过来清洗刚刚用来擦桌子的抹布，似乎是一时间没理解到克拉克想要问什么。 　　“我知道你们刚好都在这个年纪，我不是说我会反对或者什么——当然，我想你知道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克拉克认真地说。 　　康把洗好的抹布挂会它该待的位置上，冲着克拉克笑了一下：“谢谢。” 　　“所以，介意给你可怜的家长一点暗示吗，”克拉克拿擦手巾擦了擦手上的水迹：“我会在哥谭被狂暴蝙蝠谋杀吗？” 　　康听到这个比喻笑了起来，乐不可支。 　　“说真的，我和提米还什么也没有呢——” 　　他们清白的要死。 　　提姆或许不怎么喜欢这么清清白白的。 　　——康又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提姆的想法，更何况提姆已经在放弃任何掩饰的边缘了。至少他光明正大地让康听见他加速的心率。 　　他们战斗训练的时候提姆的心跳都不会跳那么快。 　　但是有什么办法。 　　提姆纠结的小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明明聪明得不行，一天天表现得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不能分析出来的事情。 　　走路都抬着头翘着尾巴，好像任何奇怪的事情都不会让他手足无措，永远有计划，永远在行动。 　　但是到这种时候，他凌乱的呼吸，泛红的耳尖，几乎是不知所措的神情。 　　不可一世的小侦探也会有他想不通的东西，也会有他搞不清的情绪，也会有他看不透自己的时候。 　　那不是，超级——可爱吗。 　　康乐得在某些时候适当地装傻。 　　当装傻能够得到有效反馈的时候，为什么不呢？ 　　好吧。 　　克拉克心想。所以两个小孩清清白白。 　　虽然网络上传播的那些东西叫他看了他都要质疑一下，但是他相信康是不会对他撒谎的。 　　至于康说的“还”这个字眼…… 　　没发生的事情那就不作数不是吗。 　　两个少年之后要怎么样也不是他应该插手去管的问题，他还没那么像蝙蝠侠一样控制狂。这个年纪的孩子都需要多一点个人空间，家长的过渡插手只会起到反作用。 　　况且提姆是个好孩子。蝙蝠家的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或许随布鲁斯一样有一点控制方面的小问题，放在社交场合属于冒犯，但是放在亲密关系里只要本人不介意这个就属于个人情趣。 　　而关于要面对蝙蝠侠这个问题—— 　　说真的，康不才是这两个孩子之中年纪更小更单纯的那一个吗？他不过是才降临这个世界上个位数年份的小孩。非要说的话世界上有多少人能玩得过蝙蝠侠教出来的罗宾？ 　　……或许他可以在老朋友在这件事上化身狂暴蝙蝠之前先发制人。 　　只要他先生气对方就没法生气。 　　行，就这么办。 　　克拉克给自己打气。 　　加油克拉克，不要让你阴森森的俱乐部同事吓倒你，你可是超人。 　　…… 　　当天晚上，康本来准备在洗漱完的睡前拿出手机再在床上看一会论坛上的小说—— 　　现代人说过晚安之后就是自由玩手机时间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的对吧。 　　他点开之前看到一半的小说，倒到柔软的枕头上继续看了起来。 　　…… 　　【按照父亲说的，我需要和这位“韦恩先生”培养一下感情，然后等到我们大学毕业之后就可以结婚。 　　好，很好，那我还有四年的时间可以想办法摆脱这个家伙。 　　我看向提摩西那张脸，看向他的蓝眼睛。 　　在那虚伪的假笑之下我相信他也是这样想的。 　　不可否认的是我们还是有一些共同点，比如说我们都在相遇的前几分钟就开始讨厌对方。 　　我们相看两厌。】 　　…… 　　康继续扒拉了一下屏幕，发现下边居然没有了。 　　返回开头确认了一下，这篇文章居然还在连载中，也就是说他看过的部分是全部的内容了。 　　糟糕了，那他要怎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啊？ 　　到底剧情会怎么走？急死人了。 　　他能不能给作者打钱让她快点继续写？ 　　正当康觉得今夜自己要没有睡眠的时候，他手机震动了一下，告知他有一条新的消息。 　　阳光开朗小蜘蛛：嘿，兄弟，你在吗 　　康回复了一个表情，问什么事。 　　阳光开朗小蜘蛛：有时间吗 　　阳光开朗小蜘蛛：我是说，你不忙的话 　　阳光开朗小蜘蛛：其实也没什么事情 　　Kon：我正好睡不着，现在过去？ 　　【作者有话说】 　　五一假期来啦。 　　接下来我要出去玩了…… 　　时间比较长，但是很明显我的存稿是不够日更的Oxo 　　总之暂定和调休时间一样，放假的日子更新。 　　工作日（或者调休的工作日）不更新（ 第246章 头条新闻022 　　】.0246 　　康从窗户翻出去的时候尽量做到悄声无息。 　　虽然克拉克估计很快就知道他不在了，但是至少他不想打扰玛莎的睡眠。 　　好巧不巧他经过书房窗户的时候直接对上了克拉克的视线。 　　克拉克还没有睡，他在对着电脑赶稿子。 　　克拉克看到了康穿着制服飞出去，略微挑眉。 　　他打开窗户。 　　“你去哪？” 　　别跟我说你去哥谭，这个点还往哥谭跑，那我是真的有资格对蝙蝠侠生气了。 　　“纽约。” 　　康如实回答。 　　“有什么事情吗？”克拉克问。 　　“朋友找我，大概是需要一些陪伴吧，谁知道呢。” 　　“介意告诉我是谁吗。” 　　克拉克好奇。他还不知康在纽约还有朋友。 　　纽约有谁？他只记得泰坦塔在纽约曼哈顿。泰坦之中康认识谁？夜翼？但是总不可能是他，毕竟夜翼的朋友多到能填平哥谭海湾，不冒犯地说一句，真的轮不到康。 　　“小蜘蛛。” 　　克拉克露出了一些了然的神情。 　　那个纽约的少年英雄，看来同龄孩子总是很容易玩到一起去。 　　“那路上小心。” 　　康笑了，飞走的时候冲克拉克眨了眨眼睛：“下次换个台词，我可不怕走夜路。” 　　…… 　　当康来到纽约，这里似乎经历过一场战斗，他路过了建筑物抢修现场，还路过了一群正在开趴体的高中生，当看到蜘蛛侠的时候他才发现好像事情比他想象地要严重一点。 　　不是说马上就有外星人要来侵占纽约的那种严重——虽然纽约城市之中确实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一样。 　　但是蜘蛛侠看起来不太好。 　　“……嗨，伙计。” 　　蜘蛛侠向他打招呼的时候蹲在天台的一角，甚至不是天台边缘，他蹲在天台上那个建筑结构的墙角，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在阴影里。 　　他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虽然好像没什么大碍。 　　按照普通人来说确实是需要赶紧进急诊室的伤，对超英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影响不到行动就是小伤。 　　伤痕并不是他看起来不好的那一部分…… 　　他看起来很难过。 　　“我可能，需要点帮助……我是说，聊聊？” 　　蜘蛛侠甚至没站起来，他太累了。不止是身体上，他精神上感到疲惫。 　　康落了下来，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蜘蛛侠边上，盘腿坐着，和他一起呆在阴影里。 　　“尽管说兄弟，你知道我永远会在你这对吧。” 　　蜘蛛侠抓了抓头发——实际上他只抓到了头套。 　　但是经历了战斗的他，头套看上去也不那么隐蔽了，露出了一些深色的发梢。 　　“……我今天才……才和我好的朋友他爸爸打了一架。” 　　“……什么？” 　　康歪头。 　　他是看到了纽约市中新鲜的战斗痕迹，破损的建筑和繁忙的消防队。 　　但小蜘蛛的意思是……？ 　　“……绿魔，我今天抓到他了，然后我才知道，才知道他的身份……”蜘蛛侠烦躁地抓了抓头套：“但是我见鬼的让他逃掉了。” 　　“而且因为之前的事情哈利现在百分百在生我气，我要怎么跟他说这件事？”他低声咆哮了一声：“我的人际关系烂透了，MJ觉得我在针对她隐瞒什么——哦天我真的在隐瞒，我要怎么跟她说她一直想采访的纽约好邻居就是我？我说我拉肚子蹲厕所让她给我在数学课上打掩护实际上我是去在城市里荡来荡去拯救纽约？——奈德因为哈利觉得我不再是他的BFF了但是怎么可能会那样他一直是我的好兄弟，他们是不一样的，但是他们两个有点不对付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不理解明明他们两个都很棒而且MJ觉得我在当一个混蛋然后现在见鬼的我像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一样没人愿意在午餐的时候和我坐在一张桌子吃饭——” 　　康懵了一会。 　　等等等等，太多人名了，他需要缕缕清楚。 　　蜘蛛侠非常沉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他抓着自己的头罩，将之扯了下来。 　　他看向康。 　　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但是被揍出了不少血痕。 　　“忘记了，一直没有跟你介绍自己——我猜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介于他的身份在政府是登记过的，而莱克斯·卢瑟现在是总统这件事。 　　“彼得，彼得·帕克。” 　　蜘蛛侠——彼得这样介绍自己。 　　“……莱克斯确实问过我要不要知道，但是我没有那什么——你可以叫我康纳，如果说秘密身份什么的话。” 　　“……康纳·卢瑟……？” 　　“不不不，别在那个名字后边加卢瑟，康纳是——另外的身份。”康耸了耸肩“叫卢瑟我总会觉得我的头发命不久矣。” 　　彼得被逗笑了，从低沉的情绪之中脱离出来了一瞬间。 　　“太好了，我还想我没法问你关于超英和秘密身份的事情怎么处理——看来你有经验了。” 　　说实话在这方面彼得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同龄人能够问——不是说他没有同龄朋友，但是学校里的朋友都不适合问这个问题，更何况他现在的人际关系一团乱麻。 　　而同龄的超英朋友……？他倒是知道几个在神盾局训练的同龄人……但是不，不一样，还是不一样。 　　康耸了耸肩：“我不行我还可以帮你问问我的队友，在这方面罗宾绝对是个天才。” 　　他们聊了一会，关于很多事情，直到彼得道出他的好友，和绿魔的身份。 　　“什么——”康睁大眼“绿魔是诺曼·奥斯本？” 　　“对，我知道，完全看不出来吧，奥斯本先生平时人真的很好……” 　　康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大概是因为有钱老男人都很奇怪吧。” 　　康的语气让彼得又笑了起来。 　　“比如托尼·斯塔克是吧？虽然托尼是好的那方面的奇怪——” 　　“还有莱克斯·卢瑟？”康摊手：“我用生命保证他怪得不能再怪。”莱克斯不怪他都不会有生命。 　　“那布鲁斯·韦恩呢？”彼得好奇地问：“我记得你和他养子很熟悉……？” 　　“你知道他最近在被起诉对吧，”康满不在乎地说：“我向你保证他也很奇怪，虽然不是真的有在虐待未成年什么的，但是，很奇怪。” 　　他们聊着，然后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青少年们的欢呼声，尖叫和高声的大笑，大声到康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彼得也下意识抬了下头，然后声音传来的方向让他明白了是什么。 　　“哦，那些是我同学……他们在搞舞会后的趴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个时间舞会大概已经开完了吧可能是紧接着舞会的趴体，大家都很喜欢搞这个…… 　　“你没去？”康回头看他。 　　“呃我不是忙着跟绿魔打架吗，然后我准备好的衣服彻头彻尾的烂掉了，而且前两天弗莱士还特意点了我名估计是要整我，就不说他会不会成功，要是我穿着T恤牛仔裤进去接下来一整年我都能被人嘲笑，所以还是不了。”彼得皱了皱鼻子，似乎对可以预见到的未来感到反感。 　　康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我去拿我的衣服给你。” 　　他们身形还是很相似的，之前康扮演蜘蛛侠没人发现也是因为这个。 　　“什么……？” 　　彼得困惑了一会。 　　穿皮衣进去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我的西装啦！” 第247章 头条新闻023 　　.0247 　　纽约和大都会的距离不算太远。 　　以康的速度飞一个来回不是什么太过耗时的事情，他回了一趟大都会的公寓。 　　虽然好像很久没进去过了，但是屋子里依旧一尘不染，应该是经常有人来打扫。 　　康从衣柜里翻了一套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出来。 　　这种量体裁衣的定制西装实际上他不止一套，每个季度都有新的衣服送过来，甚至根本不需要裁缝频繁地给他测量，他根本没长。 　　再过几年说不定就不能把衣服给彼得穿了，人家可还是会长的。 　　当然，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康对这些按时送过来的衣服感到了一些厌烦，基本上没有穿过它们的原因——它们总是在提醒他根本不会长大这个事实。 　　康把衣服递给彼得的时候问他。 　　“我跟你一起进去？” 　　彼得惊了一下。 　　康跟他一起进去？哇哦，超级小子、总统之子、超人继承人——给他彼得·帕克镇场子……？ 　　哇，酷哇。 　　太动心了。 　　这一露面谁以后还敢欺负他？ 　　这不叫那见鬼的弗莱士吓得一旁打哆嗦？ 　　彼得幻想了一下大块头弗莱士吓到将自己塞进储物柜，然后哐地一下自己从里边把储物柜合上去的样子。 　　然后他彼得·帕克就是学校里的名人，出入都有人欢呼，MJ也会想方设法来采访他，吃午饭都有人抢着跟他坐一起—— 　　停止你的幻想！彼得·帕克！ 　　彼得在奇怪的静止时间之中甩了一下脑袋。 　　出名会带来一大堆、一大堆的麻烦。 　　真想要出名他有的是方法对吧？ 　　“谢了兄弟……但还是不了——”彼得摸了摸下巴：“——或许你可以帮我给我的朋友解释一下……？”他脸上还贴着创口贴。 　　或许能让康帮他找个借口，让MJ和哈利相信一些东西，然后他去找奈德解释清楚…… 　　总之，他需要想方设法救救他的人际关系。他就这么些朋友，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 　　当夜康回了堪萨斯。 　　扑到床上去睡觉的时候他还掏出手机看了看论坛上的收藏有没有更新。 　　一整个收藏夹的小说每一个更新的。 　　唉，就没有人喜欢在半夜产出吗？ 　　把脑壳埋进被子里，康陷入了睡眠…… 　　次日清早。 　　康蹬蹬蹬顺着楼梯下楼的时候，克拉克已经坐在餐桌边上吃早餐喝咖啡了。 　　而玛莎起得一向很早，她坐在她的摇椅上，带着眼镜看着电视新闻。 　　“早！” 　　康大大咧咧在他的那份早餐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淋上了枫糖浆的华夫饼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康没拿餐刀切开，直接用叉子插起来整块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咀嚼。 　　电视的声音不小，但就算是小康也不会听不见，他只是没太在意，一边快乐地吃着早餐，一边掏出手机进行每日早上起来必然进行的一系列仪式——比如检查消息。 　　“康纳，” 　　直到克拉克喊他的时候，康才注意到克拉克一直看着他。 　　“唔？” 　　康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你昨天晚上……”克拉克眼神复杂：“不是我想批判什么，但是你注意一下你是公众人物。” 　　恩……？ 　　康意识到了什么，他回头，视线穿过餐厅的门廊去看客厅玛莎正在看的电视。 　　电视上正在放娱乐新闻。 　　“……总统之子的放浪形骸之外的行为是否能反推出莱克斯·卢瑟对家庭教育方面的缺席？” 　　恩……？？ 　　我怎么就放浪形骸了？？ 　　主持人的声音很陌生，康应该没看过这档娱乐新闻。 　　他看向电视屏幕。 　　主持人背后是一张角度看上去像是偷拍的照片，又或者可能是什么视频的截图。 　　“……是富家子弟的通病还是令人吃惊的个人行为……”主持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在于提摩西·德雷克-韦恩传出绯闻的短时间之后又出现新的绯闻对象——” 　　新闻上的照片，很明显是在一场派对——就是昨天的事情。 　　康在照片上偏右的位置，墨镜架在头顶，端着一杯无酒精的水果鸡尾酒，他在笑着——很正常的笑容，他一般都那么笑，他经常那么笑。 　　而他对面的人—— 　　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似乎是在现场的氛围下感到有些热了，脱去了外套随手搭在小臂上，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有些随性地单手插着口袋。他面容是很吸引人的帅气且有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那种清爽，眼神落在康身上，似乎似笑非笑。 　　哦对，康想起来昨天的事情了。 　　他为了彼得，在派对上不显眼的时候给他的朋友们解释了彼得自己编出来的故事，以自己的身份给他背书了。 　　照片上的另外一个人是，哈利·奥斯本。 　　同样是富豪之子，曼哈顿的奥斯本家年轻的小公子。 　　……这怎么又绯闻了！？ 　　康难以掩饰地震惊。 　　他啥也没说啥也没干啊？？ 　　康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 　　没有提姆的新消息。 　　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还是昨天上午。 　　“……同样是有福布斯富豪榜上人家的同龄人，看来超级小子的取向非常明确。”电视上的主持人说到。 　　接着他继续道：“但是超级小子本人似乎从未对他个人的性取向发布任何声明，也从未传出过被本人确认的恋爱新闻，所以此次报道内容实数令人震惊，希望大家能够等来本人的说明……” 　　“不能确定这场很抓人眼球的绯闻故事究竟是始于私欲还是利益……” 　　“除去当事人之外，我们也很期待看到提摩西·韦恩的回应……” 　　……为什么会有那么离谱的绯闻啊！？？ 　　康痛苦地挠了挠头。 　　而一旁喝完了他早餐咖啡的克拉克抚平了他脸上憋笑的表情。 　　他自己就是新闻从业者，他知道业内有些新闻和真相能够相差十万八千里，不是所有从业者都有他们的职业道德的，有时候更有流量的新闻才是能够放到表面上的存在。 　　小孩真情实感为此烦恼的表情实在是很可爱。 　　“康纳——”玛莎在客厅喊到。 　　【作者有话说】 　　康：拉郎的有点限度啊！我DC的他漫威的我们不在一个赛道上啊！ 　　*主世界是融合宇宙哈XD,小蜘蛛融了很多个版本，比如小蜘蛛的定格吐槽时间（？）是终极动画里的设定 第248章 头条新闻024 　　.0248 　　还好不如康所想的那样，玛莎喊他仅仅只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晚上偷偷跑出去了—— 　　“虽然你有超能力，但是大人都在家的时候你出去需要说一声的！” 　　“——克拉克知道！”康反驳：“我告诉他了的！” 　　虽然不是他刻意告诉的，但是克拉克知道。 　　克拉克只得在后边点头。 　　好在家里没人真的在意媒体报道的那些东西…… 　　说实话，这种误会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非要说的话，康认为昨天晚上他和哈利的见面，格外剑拔弩张。 　　或者说，哈利单方面的剑拔弩张。 　　可能是哈利认为康的出现会动摇他作为彼得最酷的那个朋友或者什么的这种地位。 　　“彼得要跟我解释什么你让他自己来，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对我说话！” 　　虽然原话不是这样，总之康这样理解了。 　　他像是夹在什么东西中间了一样。 　　早餐之后，康收到了新的消息。 　　他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来看，很可惜，提姆的消息框仍旧空空荡荡。 　　是彼得发来的消息。 　　小蜘蛛：嘿兄弟，我看新闻了，你OK吗还 　　Kon：你问什么方面 　　小蜘蛛：……很困扰？ 　　Kon：你猜怎么着， 　　Kon：我现在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小蜘蛛：所以是感情方面的困扰？ 　　Kon：兄弟你再问我就要精神损失费了 　　小蜘蛛：要钱没有 　　小蜘蛛：实在不行 　　小蜘蛛：来纽约我请你吃冰淇淋，一起坐曼哈顿大桥上吃，给媒体拍下来我可以帮你变成一个脚踏三条船的渣男 　　Kon：我把你当兄弟你是想我死？ 　　小蜘蛛：怎么啦有三个绯闻男朋友是还不够吗[美国队长大笑GIF] 　　Kon：[钢铁侠坠楼GIF] 　　Kon：不行，你不符合媒体给我定义的只找福布斯富豪榜上的人家男孩这个概念 　　小蜘蛛：？ 　　小蜘蛛：那我现在去找托尼问他愿不愿意收养我 　　Kon：然后请你务必告诉他你这么做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小蜘蛛：好让他把我们两个打包发射从地球上扔出去？ 　　Kon：这就是你双宿双飞的计划吗，蜘猪侠！ 　　小蜘蛛：？？ 　　Kon：你被洛基变成蜘猪在纽约大道狂奔的视频上过Lex Tok的趋势了，所以，对，我知道 　　…… 　　在康毫无目的地和朋友随意闲聊的时候，提姆就是在这个时候发来消息的。 　　康在看到消息框亮起来的时候就坐直了身子。 　　但是点开一看提姆似乎完全没有提到今天的新闻。 　　也对，提姆那么聪明，不会在意媒体胡编乱造的东西。 　　提姆提到的是另外的事情。 　　…… 　　当日的晚些时候，康回到了大都会，也是康这些时候第一次看到莱克斯。 　　当上了总统的莱克斯…… 　　看上去…… 　　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也不说总统的忙碌就让他一夜白头一夜脱发什么的，他也没有头发可以脱。 　　他还是那样整齐的西装，坐在办公桌后边，他电脑屏幕斜着，康能够看到上面的新闻页面。莱克斯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略微挑眉看着康。 　　“很会玩啊。” 　　这是莱克斯第一句话。 　　“……” 　　康想捂住脸。 　　他除了早上的新闻之后就没看了，不知道现在媒体已经推陈出新到什么版本了。 　　“让我看看……总统即位不足一周，其子大肆选妃？” 　　他慢条斯理地用平铺直述的语气把这条新闻念了出来。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已经开始为你未来的婚姻生活做打算了。” 　　莱克斯慢悠悠地扶正了电脑屏幕。 　　“提摩西·韦恩——这个我清楚，哈利·奥斯本——这个可以理解，蜘蛛侠——？怎么，你的超级小朋友队里的队友不够你嚯嚯？” 　　康捂住了脸。 　　对，他最终还是和彼得去吃冰淇淋了。 　　但是除去了任何和钢铁侠有关的部分。 　　比起曼哈顿大桥，他们在布鲁克林大桥上待了一会。 　　在媒体嘴里就变成了浪漫约会。 　　不在曼哈顿的原因是因为，彼得似乎撞见了熟人，一个同样穿着红色制服的超英，制服头顶有两个小尖尖角。他从一边黑暗之中路过的时候困惑地看了他们两个一会。 　　康猜测那是曼哈顿地狱厨房的夜魔侠，他对纽约的超英还是有简单的了解的。 　　彼得莫名地在对方困惑的气场之中感到了尴尬——和朋友一起在大桥上晃着腿吃冰淇淋太小孩子气了。 　　于是两人收拾收拾跑到了布鲁克林大桥。 　　康坚持要大桥这个概念，因为换成什么帝国大厦顶端的话太高了媒体可能拍不到。 　　“你真要给媒体看？”彼得已经在思考自己的名声是不是要被对方拖下水这个问题了。 　　“你提出的，说到做到。”康当时坚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要绯闻对象够多够离谱，之后人们就不再会在意他的这种事情了。 　　而现在的康略微有一些些地后悔。 　　莱克斯正在他的面前，用这事调侃了他一下。 　　不过莱克斯也只是调侃一下，他不太真的在乎康和谁传绯闻。 　　绯闻这种事情全靠媒体编排，要什么内容都有可能，想要扭转也差的是一些资本下场。 　　他要对社会风向做些什么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没有动手就只是他不在意而已。 　　这次他和康见面还有另外的事情要说。 　　“你收拾清楚，具体什么能说不能说茉西会告诉你，明天晚上的宴会我会带你参加。” 　　…… 　　Chapter·16 　　昏暗的室内。 　　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的建筑物之中。 　　地上散落着书籍和报纸，一些尚未收拾好的外卖盒子堆在桌子的角落。 　　“吱嘎——” 　　铁闸门被推开，声音在室内回响。 　　来人踏入室内。 　　西装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我们有新的号码了？” 　　他开口，语调很特别，有些慵懒而缓慢。 　　“是的。” 　　一个声音从室内传出来，在如山堆积的文件后边，射灯打在白板上，是这室内不多的光源之一。 　　后来的这个声音似乎更加清脆，更加严肃。 　　“这个新的号码……”他顿了顿，似乎正在寻找一个更加合适的措辞。 　　最终，这个严肃的声音说道。 　　“我们有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主世界新副本上线（？） 第249章 疑犯保护01 　　.0249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空洞的室内，一个男声平缓地念出这个名字。 　　一只腿似乎有些行动障碍的男人拿起一张打印出来的证件照，将之贴在了透明的玻璃白板上。 　　照片上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十六七岁，黑发，蓝眼。 　　这个房间内除去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身材高挑，打理整齐的头发混着些许花白的颜色，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他面容依旧引人注目。这个人浑身包裹在笔挺的黑色西装之内，没打领带，外套下白色的衬衫解开了几个扣子。眼神非常深邃，望进去像是看进一汪直通大海的井。 　　更高挑的那位坐在木质的靠背椅上，看着那位有些跛脚的男人将照片贴上玻璃展示板。 　　玻璃展示板上有着好几道裂纹，或许已经使用过一些年岁了。 　　“唔，所以这就是我们这次的号码，韦恩？”他略微挑眉：“希望不是我想的那个。” 　　“很抱歉，里斯先生，我想你所想的应该就是正确答案，我无法找出另外一家更有名的‘韦恩’了。”跛脚的男人从玻璃展示板边上离开，走到桌边上，伸手拿起另外一份档案，他打开了档案袋，拿出了另外的文件，接着，将之递给了对方。 　　被称作里斯先生的西装男接过了那份文件，低头查看。 　　与此同时跛脚的男人继续他描述性的话语。 　　“这位德雷克-韦恩先生，是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收养的的第三个男孩，被收养只是几年前的事情，在被收养之前，德雷克-韦恩先生的原生家庭经营着德雷克工业，在哥谭也是有着相当的规模。” 　　里斯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低声哼了一声。 　　“哥谭。” 　　他说。 　　“我还以为，我们只处理纽约的事情？” 　　他略微挑眉。 　　“不是介意我们的工作范围变大，但是给我点提示，芬奇？” 　　“不在哥谭，里斯先生，”那个有些跛脚的男人被称作芬奇：“德雷克-韦恩先生会出席明天在纽约举行的大型集会，我猜测他将在纽约待上一个星期到半个月不等的时间。” 　　“为什么对这个数字那么不确定？”里斯抬头。 　　“你知道的，韦恩企业的安全网络很难骇入，我还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里斯先生。” 　　“好吧。” 　　里斯接受了这个解释，略微耸肩，动作幅度很小。 　　“所以这位……”里斯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提摩西先生，你觉得他作为这次我们拿到的号码……他的身份会是行凶者还是受害者？” 　　“我们不在有确定的证据之前这样猜测，还记得吗，”芬奇瘸着腿走回了玻璃展示板面前，将另外的几张照片贴了上去。 　　“而且，容我提醒你，里斯先生，我们的号码目前只有十六岁，哪怕是作为行凶者我也不建议你进行任何激烈的手段。” 　　“只是猜猜看，”里斯放下手中的档案：“猜测这些很有趣。” 　　他接着说：“而且，要我说，有钱人都有奇怪的癖好不是吗，”他看了一眼芬奇，“也许这位——提摩西先生，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芬奇将他手上的照片一个一个贴上了玻璃板，照片上是另外几张脸，有些经常出现在新闻之中。 　　“布鲁斯·韦恩，”芬奇看向第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证件照，比起通常在新闻媒体之中表露出的那种态度，单纯的证件照让他看上去有些深不可测。“目标的养父，在德雷克先生之前，他已经收养了两个男孩，都是同样的黑发蓝眼，有传言他有些不一样的嗜好。” 　　接着他看向下一张照片继续介绍目标的社会关系：“这是理查德·格雷森，韦恩家的第一个养子。” 　　照片上蓝眼睛的男人，即使是证件照都露着浅浅的笑容，蓝眼睛里似乎有光。 　　“成年之后就搬出了哥谭，现居布鲁德海文，在BCPD工作，一名受尊重的警官。” 　　“嗯哼，”里斯向后靠到椅背上，交叠双腿：“听上去是布鲁斯对自己的养子有动手动脚的一种作证。” 　　芬奇没有接他的话，继续介绍。 　　“卡珊德拉·该隐-韦恩，”照片上是一个亚裔姑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韦恩收养的孩子之中唯一的女孩。” 　　“达米安·韦恩，”最后一张是一个明显非常年幼的孩子，黑发，但是是绿色的眼睛，看向镜头的眼神似有些凶狠。“韦恩最近新认回家的亲生子。” 　　“看着确实和布鲁西·韦恩宝贝很相似，”里斯评价：“那么——我猜你不是漏了谁？” 　　“……杰森·陶德。”芬奇掏出了最后一张照片贴上了玻璃板，但是没有挨着之前的照片，而是贴在了远处：“韦恩领养的第二个孩子。” 　　“而你不把他放在旁边的意思是——？” 　　“他死了。” 　　里斯略微挑眉。 　　“虽然没有韦恩家没有任何正式的正面说明，哪怕这个孩子已经销声匿迹了许多年——但是他的社保号已经停用了。”芬奇说到“他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死亡，而我骇入了哥谭公墓的名单，这个名字就在里面。” 　　“……秘密死亡的二子？”里斯轻哼了一声：“看来我们的布鲁斯·韦恩嫌疑很大。” 　　“别太早下结论，里斯先生。” 　　芬奇说到。 　　“德雷克-韦恩看上去深受他的养父布鲁斯·韦恩的信赖，在韦恩家之中，他才是那个在韦恩企业掌权最大的孩子，按照表象来看，布鲁斯·韦恩有意让他继承韦恩家业。” 　　里斯看了一眼达米安的照片：“那这个亲生孩子？” 　　“这就是问题，里斯先生。”芬奇往玻璃展示板上贴上了新的照片，在达米安的照片上边，布鲁斯的照片旁边。 　　那是一张女人的照片，黑发，绿色双眸，看上去有些异域的长相。 　　很明显不是证件照，而是什么监控拍下的照片，有些失真。 　　“塔利亚·奥古。” 　　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里斯几乎是瞬间坐直。 　　“刺客联盟的恶魔之女。” 　　“看来你知道她，里斯先生。”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就是达米安·韦恩的亲生母亲。” 　　芬奇将特殊渠道获得的真相吐露。 　　“……达米安是刺客联盟的孩子，”里斯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他开始认真了：“那么刺客联盟会帮助他抢夺韦恩继承人的身份？” 　　这就是提摩西的危险所在？ 　　“只能说有这种可能。” 　　芬奇总结。 　　“看来我们这次确实是有麻烦了。” 　　对上刺客联盟？ 　　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只是一种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之中也不止如此，里斯先生。” 　　芬奇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在明天，提摩西·德雷克-韦恩会出席一场宴会，这是我们唯一能够知道的他的行程，也是现阶段我们唯一能够接触他的可能——” 　　“问题在于？”里斯熟悉芬奇的语调，这背后必然还有什么。 　　“问题在于，这场宴会，现任总统莱克斯·卢瑟也会出席。” 　　芬奇走回了桌边，翻找着资料。 　　“我们将面对国家级别的安保。” 　　“而它认为我们能解决这个？” 　　【作者有话说】 　　一些本单元剧情提示（缩写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就一下）： 　　芬奇是一位电脑天才，他建立了一个机器协助usa的zf监测潜在kbfz，但是这个过程之中他发现还会监测到很多有预谋的杀人行动，但是mgzf选择不去理会因为一些个人的存亡无关紧要。芬奇在这个机器中留了后门，让机器可以给他提供有预谋杀人计划的相关信息，但是只有一个不知道是行凶者还是受害者的社保号码，其他内容需要他自己调查。里斯就是他找来帮助他阻止有预谋犯罪的人。 第250章 疑犯保护02 　　.0250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年少有为的天才CEO，出生富贵，是什么样的人会想要杀掉他——？” 　　“很多可能性，里斯先生。”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在这里讨论计划的原因了，我们得有准备我们面对的是什么。” 　　废弃的建筑物内只有两个人的正在对话的声音。 　　堆积如山的文件和书籍，隐藏的暗门背后静置着的高伤害武器。 　　“除去家族之中的权利争斗？” 　　坐在木质靠背椅上的西装男——里斯，开口。 　　“原谅我对有钱人贫瘠的想象，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有可能有谁会想伤害他——？” 　　他顿了顿，继续他的话语：“又或者，是他想要杀害谁？” 　　“达米安·韦恩？” 　　“我猜可能并不是。” 　　带着眼镜的跛脚男人，芬奇接话。 　　“据我所知，达米安·韦恩的学校正在这段时间进行考试，他大概率是不会离开哥谭来到纽约的。” 　　“——而机器不会给出将发生在纽约之外的号码。” 　　“正是如此，里斯先生。” 　　芬奇拉来了一张皮质的办公椅，办公椅的轮子碾在地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这也是为什么我倾向于在这一种猜测的情况上面认为德雷克-韦恩先生会是这次的受害者的原因，不管想动手的是谁，让他死在纽约这个区别于哥谭的地方，能够撇清一些人的嫌疑。” 　　芬奇翻开了一沓文件，看上去是崭新的打印纸，他将之递给了里斯。 　　“以及，在‘家族斗争’这个方向的猜测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些可能性。” 　　里斯略微挑眉，结果文件翻开：“这个年纪的孩子，总不可能还有情杀不是吗。” 　　文件第一页就是一张证件照，黑发灰眸的少年，很眼熟，他的知名度高到几乎没几个城市人会从没见过这张脸。 　　“哦，我认识这个人，演那部什么电视剧的演员？” 　　“你猜得很对，里斯先生，但是他不止如此，”芬奇伸手手动为对方翻动了他手上的文件：“莱昂内尔·卢瑟，现任总统莱克斯·卢瑟法律意义上的儿子。” 　　“法律意义上？” 　　里斯抬头看向对方的脸，略微扬起眉头。 　　“是的，虽然所有信息都做得天衣无缝，但是在三四年前，这个孩子在信息网络上根本不存在。”芬奇严肃地说：“他是一个忽然出现的人间幽灵。” 　　里斯无所谓地耸耸肩，视线从文件上扫过：“如果说是‘超级小子’似乎就很合理了不是吗，毕竟平日里谁也不知道超人会在哪里度过他的假期。” 　　“所以我只是说这位莱昂内尔·卢瑟先生，是总统先生法律意义上的孩子——而且根据情报，他更愿意被称呼他的‘氪星名字’，康-艾尔。” 　　“跟超人姓，真有意思，说不定哪年的骄傲月会有什么新消息出来震惊大家的三观。” 　　里斯慢悠悠地说着，轻描淡写地开着玩笑。 　　“所以说，这个孩子和我们这次的号码有什么关系在里面？” 　　“看来你平时不看娱乐新闻——他是目前德雷克-韦恩的绯闻男友。” 　　“……嗯哼，我猜骄傲月看到的人可能要多一些了。” 　　“并且与此同时，超级小子还在和另外一位富豪之子传出了绯闻。” 　　里斯自然地翻开文件的下一页，是另外一个少年人的照片。 　　他这几分钟看了够多的十七八岁少年了。这是什么，纯基版的阔仔青春剧？怎么美国这帮子有钱人家里都是这个年龄段的小男孩？他们不生女儿的吗？ 　　“哈利·奥斯本，父亲是纽约曼哈顿知名的富豪，诺曼·奥斯本。” 　　芬奇阐述了这个人的信息。 　　所以这次，他们面对的是什么？ 　　里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手上的文件。 　　要么是一次来刺客联盟的追杀，要么是一次十七八岁男孩之间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 　　“所以如果绯闻都是真的，”里斯拿起了纸张里夹着的那张照片，照片之中的少年直直看着镜头。 　　“这位哈利·奥斯本，也有可能是‘行凶者’或者‘受害者’？” 　　他轻哼了一声，略微耸肩。 　　“十六七岁的情杀吗，真有意思。” 　　“只是一种可能，里斯先生。” 　　芬奇说到，他推了推眼镜。 　　“而前面这位——超级小子。”他将那张超级小子的证件照抽出来。 　　“他很乐意在社交媒体上公布自己的行动和分享生活，并且依照网络上的数据，他倾向于在有空的时候不去拒绝粉丝的合照请求或者提问，比起十分低调的德雷克-韦恩先生，我猜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康-艾尔……”里斯拿起了那张照片。 　　流量明星、总统之子、超级英雄？ 　　到底是什么人能把这些关键词全部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的？ 　　“我有预感，这个小子要么会是我们的入手点，要么就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麻烦。” 　　“关于后面那点猜测，我也十分赞同，里斯先生。” 　　芬奇拿出了手机。 　　“这就是为什么我给我们喊了一些后援过来。” 　　…… 　　纽约的超级英雄。 　　真的好多。 　　康不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事实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感叹。 　　他从酒店一路飞出来的路上遇到了至少五六个超级英雄了。 　　呃，或许有些不是？ 　　他对超英的数据没那么了解，可能有些只是单纯的奇装异服。 　　毕竟这里是纽约。 　　犯罪名声比起哥谭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城市。 　　此刻他正飞向曼哈顿评分最高的一家咖啡店——指使他跑腿的……还能有谁？ 　　正是在酒店里吹着空调工作的鸭鸭总裁本鸭。 　　康扶了一下耳边的耳麦。 　　他耳边正连着语音。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之中他完全可以不需要电子设备就能够听到对方说的话，但是至少他还需要设备将自己的话传达到对方的耳边去。 　　“你不是跟老蝙蝠提离职了吗？”他半伪装恼怒地说：“干嘛还要工作？” 　　“不是说了就可以拍拍屁股离开的，正式离职之前除了通知我的上级——也就是B，我还需要预留出一个月的交接时间，不管他有没有需要，这是程序正义。” 　　耳麦里传来提姆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大家看到这章的时候我还在旅行x 　　然而没有存稿了。 　　我猜我回去也没法很快有状态，所以暂时停更了…… 　　等我有空比起正剧会先写番外……（完全想不起来正剧之前写的时候设计的剧情了！） 　　总之，番外《提摩西小少爷想让我告白！》将在我回来之后堂堂连载XD 　　落魄小明星和金主小少爷au 　　一款文中文，探究一下康的康提文收藏夹里都有啥） 　　（上大眼，作者名） 第251章 疑犯保护03 　　.0251 　　“这次的行动和往常不一样。” 　　他脑海里回想起芬奇的声音。 　　里斯靠在公园的墙边，拿着一份报纸装模作样地看着，留神关注着走过街道的人，和走近对面大厦之中的人。 　　活动将在今天晚上于公园对面的的大厦举行，现在周围已经开始组织疏散人群和封锁道路了。 　　“我们之前没有处理过存在超能力者的情况，而这次的关键人物之中存在具有超级听力的超级小子康-艾尔，所以在行动开始之后，非紧急情况我们不能够利用通讯交流，哪怕是在耳麦之中的声音也会被超能力者捕捉到。所以所有的信息我会通过加密的方式发送短信给你，请随时注意你的消息，里斯先生。” 　　“非得那么麻烦，”里斯当时略作玩笑地说：“如果能直接把号码全部交给超级英雄解决就好，我们可以直接下班了。” 　　“并不是这样的，里斯先生，超级英雄也是人，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做到的，或者他们无暇顾及——再加上，是人就会有自己的私心。” 　　…… 　　提姆打了个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刚刚康给他带回来的咖啡已经喝完了，那个家伙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没法再使唤他给自己买咖啡。 　　而临时的房间里没有咖啡机，速溶的咖啡都让他的助理在离开的时候给他全部收走了。 　　好吧他承认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两个晚上这件事是有一点吓到她了，但是他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在晚宴之前还能再处理一些事情。 　　没必要叫客房服务，他准备自己去下边弄点咖啡——以及，处理一些有趣的事情。 　　…… 　　手机震动了一下。 　　里斯理了理自己的清洁工制服的领口，推着伪装的清洁车镇定自若地从走廊上走着。 　　他正伪装成大楼的清洁工，顺着厨房的后门，利用提前伪造的身份信息混入了大厦之中。 　　经过无人角落之时，他随手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清洁工外套，动作麻利的脱去了那身蓝绿色的宽松制服，露出了里边穿着整齐的西装。 　　将衣服随手塞进垃圾桶，从清洁车之中摸出手枪，插入腋下的枪袋，淡然地从原地离开。 　　他掏出手机状似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是芬奇发过来的消息。 　　F：大楼的安保系统超出了我目前的设备能处理的极限，我无法从数据层面骇入修改监控。 　　F：但是我可以直接切断目标监控的电源让你从记录之中消失，只不过这会引起注意，请务必加快行动。 　　R：了解。 　　F：号码的楼层是22层，请尽快接触目标人物，如无必要请勿多逗留，在晚宴到来之后的安保会再度升级，我很难保证你能不被发现地离开。 　　R：别担心，你知道我的。 　　里斯将手机收回口袋之中，向前走去。 　　在经过防火通道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大楼的结构图，扫过一眼就将之记在心中。 　　和他从资料上看到的一样，但是临场调查地形仍旧非常重要。 　　…… 　　提姆在走进电梯的时候打着哈欠差点撞到一个准备出来的人。 　　“抱歉，先生。”他歉意地笑了一下。 　　“不，不，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在仔细看路，你没事吧？” 　　对方是一个高挑的西装男子，头发梳得整齐，掺杂着明显的白色，但是体态挺拔。 　　“我没关系的，你到这层吗？” 　　提姆侧过身，让电梯门口的路。 　　“啊，实际上，我正在找咖啡厅在哪一层。” 　　男人略带歉意地笑着。 　　“那正好，我正要过去，不如一起？” 　　提姆也笑了笑。 　　男人欣然答应，退回电梯内。 　　提姆进入电梯按下了楼层，两人并排站在电梯之中。 　　“我是约翰。” 　　男人伸出手，向提姆自我介绍。 　　“提姆。” 　　提姆礼貌地与他交握。 　　在短暂的几秒钟对视之间，两人似乎都笑容很友好。 　　咖啡厅的消费是无需付款的，在宴会开始前，一切受邀前来的人都可以在这栋楼之中尽情修整。 　　但是点单的时候是需要刷房卡的。 　　约翰先生的房卡似乎刷了两次都没能读取成功，提姆友善的提出只需要刷他的就好了。 　　侍应生有些犹豫的看了约翰一眼，他们上级给他们定下的死规定实在是…… 　　“没关系的，”提姆冲他点头：“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就好。” 　　提姆刷完卡，顺手将卡和手机一起放在了桌面上。 　　约翰也自然地掏出手机，回复了一个消息后，将手机正面向下倒扣在桌上，随意地挨着提姆放下的手机。 　　R：要我说这小孩太过善良了，有钱人家的小孩怎么养出那么甜的？ 　　提姆还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就为他担保，是自信的傲慢，还是……？ 　　约翰·里斯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一个进度条缓缓攀升。 　　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直接在提姆·德雷克的手机之中植入窃听程序，检查他的通讯记录，进一步确认他身上到底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约翰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在侍应生送上咖啡之后，提姆端起来喝了一口。 　　“一些名不经传的投资工作，就不说出来笑话了。” 　　里斯回答地很自然，芬奇早就准备好了他的身份信息，哪怕现在仔细去查也无法查出错处来。 　　里斯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一下。 　　骇入程序已经完成了？ 　　他表示需要回个消息，歉意一笑，拿起了手机。 　　然而，当他拿起手机的时候，屏幕上面不是熟悉的骇入完成的提示……而是全屏闪着红光，带着感叹号的警报。 　　“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吗。”提姆微笑着喝了一口咖啡。 　　“……不。”里斯按熄屏幕，将警报的红光闪烁的手机揣回口袋：“是我的股票一片飘红而已。” 　　“美股吗，”提姆叹了口气：“最近行情确实不好。” 　　提姆的手机也在此刻震动，表示了有新消息的到来。 　　他放下咖啡，自然地拿起手机。 　　是康发过来的消息。 　　超级萨摩耶：救命啦 　　……发生什么了？ 　　提姆略微皱眉，迅速回复了一条消息。 　　TIM：在哪？ 　　消息迅速已读，对面进入了正在输入的状态，然后过了几秒状态又消失，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提姆没有犹豫地接起。 　　“怎么了……” 　　“救命啦提米我搞不来这个——” 　　对面是康崩溃的声音。 　　听声音好像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 　　虽然康听上去挺崩溃的。 　　但既然叫他提米那就不是超英事件相关的事情。 　　“你在哪里？” 　　“你房间——” 　　在康话音未落的时候，背景音里传来尖锐而刺耳的婴儿哭声。 　　“……！？” 　　提姆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那是什么东西，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一个婴儿——！？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如果不答应更新的话我甚至懒得打开文档，所以还是得开始更才行啊） 　　保证周末更新，工作日则随缘 第252章 疑犯保护04 　　.0252 　　“失陪了，”提姆将咖啡一饮而尽，拿起了随手放在桌上的房卡，站起来的同时将西装马甲扣子扣好：“我朋友出了点状况我得去看看。” 　　里斯举杯致意，表示自己不介意。 　　在提姆走后，他迅速掏出了手机确认状况。 　　屏幕上闪着的警报标志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消息。 　　F：看来你所说的善良小孩不是那么简单的。 　　R：发生什么了？ 　　F：他的系统我无法攻破，我敢说其安全性几乎等于，不，超越了五角大厦的系统。 　　F：并且对方反向骇入了我们的网络，追踪定位了我的位置。 　　R：你现在怎么样了？ 　　F：我转移了，不需要担心。 　　R：对方身边有连你也没法对付的黑客？ 　　F：至少以我现在的设备，不行。 　　…… 　　提姆优哉游哉地回到第二十二层。 　　几乎是接到电话后的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想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他不仅完全不急，还在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已经准备好嘲笑康了。 　　房门打开，提姆看到康正焦头烂额地站在套件的客厅中间，手中还别扭地捧着一个婴儿——一个塑料的，玩具婴儿。 　　他手中的那个婴儿形状的玩具还在发出不可名状的大哭。 　　“——提米！” 　　康看到提姆像是看到了救星。 　　“这玩意到底要怎么处理啊！！” 　　提姆合上背后的门，略微垂下视线，深吸一口气，在短暂的几秒沉默之后开始大笑起来。 　　康手足无措捧着大哭的婴儿玩具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不要笑了！”康瞪他：“我知道你们哥谭上过这个课了，你绝对也经历过！不许再笑我！” 　　这个玩具——不，应该说是教具。 　　美高必修课程之一的育儿课，机械婴儿身上遍布传感器，它在间隔一段时间之后不顾时间和场合地随机开始放声哭泣，必须要理解清楚它的需求，喂奶，哄睡，换尿布，又或者别的什么见鬼的事情。 　　传感器会根据学生行为为之打分，如果让它一直哭下去，分可是要扣光的。 　　机械婴儿饿极了会扣分，哭久了会扣分，温度不适宜会扣分，需要抱抱的时候没有被抱着会扣分，抱不舒服会扣分，被声音惊吓到会扣分，被摔到被打到也会扣分，各式各样的理由，总之一个活生生的婴儿会感到难受的事情都会成为扣分的原因。 　　科目满分100，但是传感器的满分只有50分，剩下的50分需要根据学生的育儿记录和工作报告评分——照顾机械婴儿的过程需要被录像，凌晨2点至6点之间必须有三条以上的育儿打卡记录，视频露脸，确保本人操作。 　　这样的必修课程，旨在让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认清现实，知道成为父母需要面对的责任，理解生命的诞生，让他们能够在生活之中正确地选择人际关系的处理，在做出选择之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世界。 　　并且育儿报告的部分，还需要到人才市场去调查，以自己现在高中尚未毕业的学历，简历拿出去找工作能够得到一个什么样的薪资，列出每个月薪资必要的花销范围，调研市场分析养育一个婴儿需要至少多少的开销，这样的薪资能否负担得起自己和婴儿不会饿死或者流落街头。 　　康虽然有不需要保证学校出勤率的允许，但是这个的基础是他需要保证每门课都能得到至少A的分数。理论课也就算了，对于半氪星人拥有的大脑来说，只要花了心思，考试之前把书翻看几遍也就十拿九稳了。 　　但是实践类的课程就必须得按着要求完成了，就比如现在这个情况，他需要完成育儿课的考试。 　　先前他收到电话，就是学校通知他需要去领取考试用的用具。 　　不上课也是需要考试的。 　　“你也做过这事吧提米！” 　　提姆耸了耸肩，半点也没有准备帮忙的意思，他乐得看康手忙脚乱。 　　“是到是——” 　　康眼睛一亮。 　　“但是我直接修改了婴儿的程序，PS了照片。” 　　康哀嚎一声，婴儿被他这一声吓到，抽抽噎噎又哭了起来。 　　他搂着婴儿轻轻摇晃，试图让它安静下来，但是很显然他的动作毫无成效。 　　提姆走过去，在沙发上看到了康随手仍在那的背包，里面装着拿回来的东西，都是育儿课考试需要用到的道具。 　　他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奶瓶。 　　背包里还有特制的“奶粉”。 　　考生需要用温水冲泡奶粉，兑出温度适宜的奶才能给机械婴儿喂食。当然，这个奶也是真的能被机械婴儿喝下去的，冲奶粉也是评分环节的一条。 　　不过最后，机械婴儿喝下去的奶粉会转变为让人痛苦的换尿布环节。 　　提姆可不打算勤勤恳恳给康冲奶粉，他把空的奶瓶拿出来，往康的怀里一塞。 　　“去给你的宝宝喂奶吧。”他非常顺手地拍了拍康的胸肌。 　　“……要怎么喂？”康痛苦磨牙。 　　提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冲泡你包里带回来的奶粉，不然你打算怎么喂？用你的胸肌？” 　　…… 　　F：好消息是虽然我们的系统没有真正植入目标的手机，但是依照刚才的距离，我截取到了一小段德雷克先生的通话信号，并破译了出来。 　　R：有什么收获？ 　　F：……通话捕捉到了婴儿的哭泣声，这或许是德雷克先生提前回到房间的原因。 　　……婴儿的哭泣声？？ 　　里斯皱起眉头。 　　这个年纪的青少年…… 　　未成年的时候就成为一个孩子的家长并不是一件好事。在普通的家庭里，养育一个婴儿的开销就能成为重担，更何况是高中都尚未毕业，根本没有赚钱能力的未成年。自己都是个孩子就要成为父母，这对未来将造成极大影响。 　　但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在这方面的担子就要稍微减轻了，毫无金钱压力的他们能够解决大多数的烦恼，可尽管如此，里斯还是不能赞同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像他猜想的那般，提摩西·德雷克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就闹出了“人命”……那他被人家姑娘家长暗杀说不定就是很合理的事情了？ 　　F：……声纹分析结果出来了，在通话另外一头的声音是来自超级小子的。 　　……？氪星人有那么多超能力，拥有孕育能力是不是也不是很奇怪？ 　　那提摩西是要被莱克斯总统暗杀吗？ 　　莱克斯·卢瑟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什么好人。 第253章 疑犯保护05 　　.252 　　提姆靠在沙发上，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他的大腿上，指尖在键盘上翻飞。 　　“在干什么？” 　　康从沙发背后靠过来，将脑袋放到提姆的肩膀上。 　　呼吸落在提姆耳边，提姆下意识偏了一下头。 　　“不哄你的塑料宝宝了？” 　　“她睡着了。” 　　康歪头示意怀里安静的宝宝。 　　“她？” 　　“我还给她取了名字，你想知道吗？” 　　“对你的品味没有什么兴趣。” 　　康的呼吸落在提姆耳边，扰得他心烦意乱，根本看不进屏幕上的任何东西，之能感觉到耳边温暖的呼吸。 　　提姆抬手，越过肩膀推了一把康的脸尝试把他推开：“我在忙。” 　　“忙什么？”康没那么容易被推走，探头探脑地看着：“……你在看监控？这栋楼的监控？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有任务吗？” 　　提姆挪开在键盘上敲打的手，轻轻托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大楼有电压不稳出现监控画面闪烁的现象，但是我检查过了，大楼的电压是正常的。” 　　“监控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吗？” 　　“没有。”提姆作思考状：“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检查了这次宴会所有的人员名单——” 　　“‘巧合’地撞见了一个，不在这个名单上的人。” 　　提姆冷静地说。 　　“他尝试靠近我骇入我的手机。” 　　康对潜在的事件兴奋起来了：“那就是说我们有任务啦。”他有些跃跃欲试：“到我的超级听力派上用场的时候了，让我——” 　　“我能解决。”提姆说：“你可以继续照顾你的塑料宝宝。” 　　“嘿，我怎么就不能一心二用了？注意点你在跟谁说话！”康不满了，伸手去揉提姆的头发。 　　提姆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他觉得看着康带小宝宝的画面挺可爱的，多看看不碍事。 　　他早过了做什么都倔强地要单打独斗的年纪，他又不是死心眼的蝙蝠侠。 　　“我的程序反向骇入了他们的系统……” 　　提姆敲了一下回车，屏幕上出现了一堆康看不懂的东西。 　　“在这个程序背后的操作者很显然技术不低，发现了之后果决地断网跑路了，不过……” 　　“倒不是全无收获。” 　　提姆将屏幕转过去，面对康的方向。 　　“约翰·里斯。” 　　“刚刚跟你搭话的那个男的？” 　　康看了一眼屏幕，屏幕上是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证件照。 　　旁边属于他的资料内容全部被划了黑块涂黑，显然属于保密资料。 　　“当然，里斯先生可没有介绍自己的真实身份给我。” 　　提姆耸了耸肩，转回了电脑屏幕。 　　“自称是投资人……但是，已退休的特工？” 　　提姆敲入字符，解码了被锁定的信息。 　　“这样的人出现在这，看来，我们的里斯先生是有新的老板了。” 　　“而他的目标是你？” 　　康单手一撑沙发背，从后边翻到前边，另外一只手抱着那个安静睡着的机械婴儿，坐到了提姆边上。 　　“但是为什么。” 　　提姆作思考状。 　　“想要对‘提摩西·德雷克-韦恩’出手的人确实不少，但是我基本都有数……”他略微皱眉。 　　这也是他来纽约的理由之一，他需要离开哥谭，离开“蝙蝠侠”的地盘，让那些恐惧着蝙蝠侠而犹豫着不对他出手的家伙看到破绽，给他们一个可乘之机，再动手一网打尽。 　　这倒不是什么钓鱼执法，对方早就已经要动手了。 　　只不过他宁愿卖一个破绽让对方准备对他一击致命，而不是现在这样软刀子慢慢磨…… 　　毕竟，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可不是毫无理由地出现的。 　　提姆已然圈出了嫌疑人的范围。 　　背后之人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想要在韦恩企业的董事会争夺更大的话语权，试图动摇韦恩企业这个家族产业的根本。 　　不过，尽管如此，他不认为约翰·里斯是想要对他下手的人派来的。 　　特工的背景，经过训练的身手，被抹去的过去和幽灵般的存在记录，虽然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太适合被雇佣作为杀手了，但是提姆不这样觉得。 　　首先，他已经放出风声他会在纽约待一段时间，今天的宴会只不过是给他一个过来的契机。 　　既然他要在纽约待一段时间，那今天这场安保等级极高的宴会就不该是最佳的下手时机，甚至为了不被起疑，杀手都不应该出现在附近。 　　毕竟，提摩西·德雷克本人的安保，也就是一个企业高管的正常水平，而今天要出场的大人物可不是一般的多，至少莱克斯·卢瑟本人绝对会将一切搞得密不透风，哪怕是超人都别想简简单单进来……啊不，超人还是能简简单单进来的，克拉克·肯特有记者证，星球日报受邀了的，他只要堂堂正正走进来就可以。 　　其次，在短暂的、和约翰·里斯交流的几分钟之内，提姆能够感觉得到，他背后还有着别的什么东西。 　　他在打探什么。如果他是受雇前来暗杀目标的杀手，他不需要从他的目标身上知道任何额外的情报。 　　正在提姆思考的时候，康戳了戳他。 　　“他过来了，就在楼下。” 　　“……谁？” 　　“刚刚那个人，约翰？” 　　康耸了耸肩。 　　“我刚刚关注了一下他的脚步，从你在楼下的时候开始。” 　　提姆扭过头，看着康的眼睛，看着他坦然的眼神，盯了一会，最后收回了视线。 　　他在这一刻之前还以为在他们两个人之中，他才是唯一那个一直监视对方的人。 　　提姆调出监控，监控没有被覆写的迹象，但是没有对方的身影。很显然对方在尽力避开监控，沿着监控死角行动。 　　康忽然把机械宝宝塞进提姆怀里。 　　“你帮我抱着，我出去看看。” 　　下一刻不待提姆答应，迅速跑得没影了。 　　“……” 　　提姆面无表情地看着怀里的机械婴儿。 　　或许是脱离了原本刚熟悉起来的怀抱，又或许是程序设定到了时间，总之婴儿在之前短暂的安静之后，忽然就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放声大哭起来。 　　提姆：“……”。 　　…… 　　里斯顺着楼梯间的墙角走，实际上这栋大厦之中的摄像头过于密集，他无法完全规避掉它们所有，但是他可以尽可能地少出现，并且在不可避免的出镜时不着痕迹地避开露面和表现得自然且理所应当。 　　场外协助的芬奇为他解锁了二十一楼的房间，房间原本被分配的到的主人似乎没有准备过来的意思，他就临场征用了位置，尝试利用地理位置的接近监听到楼上德雷克房间的动静。 　　在他刷开了二十一楼的房门，检查了屋内没有其他不该存在的设备，拉好了窗帘关好了门，准备往天花板上安装装置的时候——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是谁？ 　　原主人的话自己有卡必然不会选择敲门，而大楼客房服务……等等。 　　被敲响的不是门，是窗户。 　　里斯猛地回头看向那扇被窗帘遮掩的窗。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了昏暗的室内。 　　“咚咚咚。” 　　见房内没有回音，而在这二十一层的高度，被窗帘遮掩着的窗户再一次被敲响。 第254章 疑犯保护06 　　.253 　　里斯冷静地看着被敲响的窗户，但是他的手已经反射性地按上了别在西装之下的枪支。 　　他略微侧着身子，谨慎地靠近窗边。 　　他选择了一条略微迂回的道路，经过的沙发可以略作掩体。 　　“刷啦——” 　　里斯还没靠近窗边，窗帘之后的窗子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开了。 　　他下意识后撤一步，右手拔出了枪。 　　高层的风灌了进来，卷着室外的空气，将窗帘向内掀开。 　　一只手顺势撩开窗帘，裹挟着外头的阳光，一个年轻的少年从窗棱跨了进来。 　　“嘿，我感觉你怪慢的我就不等你过来给我开窗了——” 　　少年逆着光笑着。 　　超级小子。 　　对方没有穿着他的那身标志性的制服，但是在开始这次任务之前，对所有相关人物的脸都仔细记在了心中的里斯认得出对方的样子。 　　他不着痕迹地收起了枪。 　　枪支没有用。 　　哪怕对方不怀好意地前来，枪支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伤害，不如放下枪支选择沟通。 　　“哇哦。”里斯装模作样地评价：“超级英雄也会擅自闯入别人的房间吗？”他略微偏了偏头作询问状：“这算非法入侵吗？” 　　“这算吗？”康笑起来：“在你根本没有进入这栋大厦许可的前提之下？” 　　唔。 　　里斯冷静地思考。 　　看来对方知道的比他期待的更多。 　　但是对方知道多少？ 　　对方是否可以被信任？ 　　他这次任务是否有对方的干涉在里面？ 　　提摩西·德雷克将会是行凶者还是受害者，而超级小子又会在这其中扮演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康已经从窗户跨进了屋内，他在墙上搜寻了一下，打开了客厅的灯光，整个房间在这一刻亮了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 　　里斯略微挑眉。 　　对方是如何知道的？他们计划遗漏了什么样的部分？ 　　“说真的，”康叹了口气：“不要因为我的年纪就小瞧我好吗，你就是不在这栋大厦我都能听见你的心跳，更何况你都走到楼下来了。” 　　“啊那这倒是……”里斯耸了耸肩：“我还从来没有对上过有超能力的存在，我的失误。” 　　他们只考虑到了超级小子的超级听力能够听到他们越过通讯器的对话这一点，居然连心跳都能够实时监控吗？ 　　不过像是超级英雄的能力细节也不是什么容易知道的情报，更何况超级小子……实际上自从他出道之后还从未有过什么大型战斗让他暴露出所有能力供人分析的，所以哪怕在哥谭黑市都买不到非常具体的评估，只能根据常识来猜测了。 　　“所以，”康走过来，顺手把一边的台灯也打开了：“你是来做什么的呢，约翰·里斯先生？” 　　里斯瞳孔略微缩小，但是面上毫无波澜，只是微笑着。 　　约翰不是一个什么难得一见的名字，他的假身份也是这个名，但是要是知道里斯这个姓氏，如此自然地说出来，那对方对他以前的身份…… 　　“哦？”约翰漫不经心地说：“你的超能力不能帮助你了解这部分吗？” 　　康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看上去他站在地上，但是实际上他略微浮空，悬停在那。 　　“我不会读心，先生。”他说到：“所以我推荐你在我通知别人来调查之前解释一下你的所作所为——你知道的，我要通知别的什么人的话，莱克斯就会知道这件事。” 　　这是威胁吗？ 　　本身作为超级英雄不会、又或者说是为了形象而不能以强硬的手段或暴力威胁他人，就迂回着使用莱克斯·卢瑟总统的名号来威胁？这倒合理，毕竟混入卢瑟会参加的宴会的行为可以有极端的解读，非要说他危害了国土安全，他也没处解释。 　　但是他应该将对方这样的话解读为暗藏杀机的威胁，还是仅仅按照字面理解是对方不想走到让莱克斯·卢瑟知道的那一步，而显得自己像是喜欢告家长的小孩？ 　　根据芬奇做的人物侧写，对方看上去不像是和莱克斯·卢瑟好到像是普通家庭父子关系的程度…… 　　里斯思绪一转，面对现在的情况他处于了被动的状态，到目前来讲他没有获得任何有效信息，无法确认目标号码——也就是提摩西·德雷克——到底被卷入了什么样的事件之中，他将会是被盯上的目标，还是即将施暴的罪犯？ 　　他决定以暗示自己知道更多内幕的形式来旁侧敲击地获得更多情报。 　　在里斯犹豫的几秒钟之内，康再一次开口询问。 　　“你背后的老板是谁？有什么目的？” 　　“或许，别有所图之人就在你的身边？” 　　里斯缓慢地说。他尝试利用语言暗示对方去思考。对方和提摩西熟识，若即将发生的那件事与对方无关，或许在刻意思考之下也能够想起一些端倪。 　　“你在暗示谁？”康撇嘴。 　　没这种必要，他身边没有人有这种需求，就算有也不会是雇佣一个这样的人来做这种事的程度。 　　而提姆身边？非要说的话康认为韦恩企业会有这样的人，又或者是同行的恶性竞争，但是提姆的分析表示并非如此。 　　康不觉得对方所暗示的所谓“在他身边别有所图之人”是真正派他来的人，但是不妨碍康引导对方多说一点。 　　“是谁雇你来骇入提米手机的。” 　　“我不好说呢，”里斯意识到，对方虽说拥有超能力，一只手就能够解决他无法解决的敌人，但是他本质仍旧是如同外表一般的少年。在另外的方面上，里斯他实际上是占据了上风的。 　　“或许是什么人想要干涉你们两个的感情？” 　　“……等会，什么？” 　　康睁大眼睛。 　　“唔，你知道的，就是你和你的男朋友？” 　　里斯漫不经心地说。 　　现在他不需要完全说出正确的信息，他不需要真正知道真相是什么，他的语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挑动对方的情绪。只要对方的情绪被他的语言搅动，他就能够从中了解到真正的情报。 　　“谁——！？” 　　康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摸手机。 　　提姆在窃听他的手机吗？ 　　他通常都会在窃听的。 　　他现在听吗？ 　　“提姆？”里斯缓慢地问，并抬眼看了一眼天花板。下一刻他耸了耸肩：“哦，或者你有别的男朋友？比如说，哈利·奥斯本？” 　　“我没有别的男朋友！”康迅速反驳，下一刻他炸毛地去修改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不，我是说我没有男朋友！” 　　里斯哦了一声。 　　“你男朋友知道你没有男朋友吗？” 　　“……！？？” 　　你有毛病吧！ 第255章 疑犯保护07 　　.0254 　　很显然对方有着专业的技巧，几句话就让康的情绪波动起来，差点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想过来干什么的。 　　提姆在听吗？ 　　康知道提姆经常性地窃听他的手机，或者说他几乎在窃听一切能够窃听的东西。 　　不知道是蝙蝠家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知道尊重别人隐私，还是说提姆本人有什么偷窥癖。 　　但是实际上，平时的康其实不怎么介意这个。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秘密到不能让提姆知道的事情。 　　而且如果做这些事提姆会高兴，那康其实不在乎被他监视或者窃听。 　　况且他又不是不会去偷偷关注提姆在做什么。 　　只不过哥谭的老建筑墙体之中充满了铅层，以及蝙蝠洞更是各项措施包裹得密不透风，他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利用超能力找到提姆在做什么。 　　在这种程度的互相关注之下，康就当他们两个在这方面扯平了。 　　话又说回来了……对方是在假设提姆是他男朋友吗？ 　　提姆听到了吗？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对我有没有男朋友这么执着做什么。” 　　康瞪着眼睛看着提出问题的里斯：“……不会是什么小报记者吧？” 　　里斯迅速接过了康提供的这一条身份并且熟练地顺杆往上爬：“那介意给我透露点爆炸新闻吗，我的上司正等着我给他带去新的故事呢。” 　　……不要我说什么你都应！谁家小报记者是退休特工，我才不信！ 　　康不买账。 　　但是下一秒他又思索，记者这行藏龙卧虎的，超人都能是报社记者，又有什么不可能呢是吧？ 　　“扣扣扣。”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又一次响起敲门声的时候，里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但是此刻大敞着的窗户外边空空荡荡，很显然不像是再准备上演一部恐怖片的样子。 　　——这回被敲响的，真的是门了。 　　里斯还警惕地看着门的时候，康已经越过他走去开门了。 　　“你怎么下来了？” 　　康拉开门让来人进来。 　　出乎里斯意料的，进来的人正是他这次的任务目标，提摩西·德雷克。 　　很显然，他这次的任务完全没能做到计划之中的隐蔽，进入这栋大厦的短短一个小时之内，任务目标不仅找出了他的身份，还有他的真实姓名，甚至他怀疑不出意外的话他根本不能从现场顺畅离场。 　　他确实有着很多作战经验，但是面对氪星人这种程度的超能力者，并且在他并不处于暗处的情况下，要想做出点什么来他不如直接举双手投降。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提摩西·德雷克，或者说如果超级小子并没有伤害别人的意图，那他应当是与对方处于同一阵营的。 　　提姆慢悠悠走进房间之内，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他的肢体语言很放松，似乎在面对里斯这样存在退休特工背景，腰上别着热兵器的人并不太过在意自己的安全。或许是超级小子站在一边给他提供的安全感。按照这个逻辑来说，他们双方是有着信任基础的，这一条线索进一步可以推断出很多东西……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跑下来了，”提姆走进房间，扫视一眼房间内的布局，和楼上是相似的摆设，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下次能不能听我说完？” 　　康有些心虚地眼神飘忽了一会。 　　也好还这里还有外人在，提姆仍旧处在“提姆模式”，要是他切换到“罗宾模式”，就不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了。 　　他决定转移话题。 　　“你直接下来了，安娜贝尔呢？” 　　“……？”提姆正准备坐到沙发上，闻言略带震惊看了他一眼：“你管那个东西叫安娜贝尔？” 　　“干嘛，不能给她取名字？” 　　一个会发出声音会让人头皮发麻的、被制成人类幼崽形态的塑料恐怖存在，叫安娜贝尔不是很合适吗？ 　　“……我把机芯拆出来给它程序改了。” 　　康倒吸一口凉气：“你把我的宝宝拆了！” 　　他眼里满是痛心疾首：“那我的育儿课岂不是要挂掉了！” 　　育儿课……？ 　　在一旁听着的里斯灵光一闪好像知道了什么。 　　所以之前听到的那阵婴儿的哭声…… 　　啊……确实现在的高中据说是有利用机械婴儿来给孩子们上育儿课的课程……自己那个年代还没有这种东西……哎呀已经老了啊…… 　　“你挂不挂现在看我了，”提姆满不在乎地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程序现在在我手里。” 　　康本想开玩笑说些类似“你不会要拿我的成绩威胁我跟你做些什么”之类的话，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含混着将这句话咽了下去，最后什么也没说。 　　提姆看了忽然变得安静的康一眼，最后将目光转向里斯，回到他原本过来的目的上。 　　“里斯先生，不如你也坐下，我们继续在楼下没聊完的，再聊一会？” 　　提姆交叠双腿，略微偏头示意对侧的沙发。 　　里斯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地在对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通常情况下，站着会能更迅速地对突发情况做出反应，但是他猜测他现在站着和坐着没什么区别了。 　　“能那么快找到我的身份，我猜媒体宣称的天才少年不是空有虚名是吧，提姆。” 　　他CIA退休特工的身份……曾经就是一个保密等级极高的存在，在他开始和芬奇一起工作之后，芬奇利用了他的技术再一次将他的身份信息加密，能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之下，在短时间之内找出他的身份……如果不是有背后的团队运作而是个人手段，再加上提摩西本人年纪轻轻，他真的很厉害。 　　“一些不足为道的小技巧罢了。” 　　提姆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略带谦虚地说。 　　接着他看着里斯的双眼，缓慢地继续道： 　　“我所做的不过是找到一些现有的东西，”提姆靠在沙发背上，打量着里斯，他看似整个人陷进了沙发，但是却未见放松，处于随时可以准备作战的状态：“比起创造出一整个笼罩了整个网络的系统来说，不算什么，对吧？” 　　……他知道了？ 　　哈罗德·芬奇，他是个软件天才。曾经，他在还在为政府工作的时候，编写了一套人工智能，能够监视现存网络之中的所有，并加以分析得出近乎预言的结论，让一切在发生到不可挽回之前被人注意到，解决潜在的危机。 　　而当时的上位者不认为机器检测到的那些、关于普通人的危机是重要的事。他们只关注那些能威胁到他们统治的危险，而直接放弃了即将遇到危机的普通人。 　　他们认为普通人的生命危机是“无关”的。 　　而芬奇难以接受。 　　接着，在发生了许多事后，芬奇离开了，他利用了自己早已写下的后门，让机器将察觉到的、可能威胁到人命的事件暗码发送给他。 　　也就是他们得到的社保号码。 　　当局组织的特工收到那些所谓“有关”号码，守卫国家安全。 　　而他们藏在暗处，藏在不被认可的地方，竭尽全力地去拯救每一个有机会被拯救的生命。 　　他们无法立刻知道他们收到的这些个号码会是即将收到伤害的人，还是这个号码会是发动攻击的那个人。或者有时候，这两个身份的界限都是如此模糊。 　　他们尽心尽力地去调查，去行动，去进行每一次的工作，去拯救每一个被当局认为“无关”的性命。 　　而这次，他们收到的号码正是提摩西·德雷克。 　　不同于任何一次的行动，没有惊恐万分的受助者，没有不信任的指责和谩骂，甚至没有指向他额头的枪口—— 　　现在的提摩西，正无比放松地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双眼，冷静地暗示里斯——他知道了机器的存在。 　　知道了他们最大的秘密。 　　里斯略微眯起了眼睛，笑了：“我不知道你在暗示我什么，但是我想我应该没那个能力，我只是个打手。” 　　提姆笑了，或者不算是一个太正经的笑容，只是微微勾唇。 　　“里斯先生或许没有，但是你——”他好像不是在对里斯说话：“哈罗德·芬奇先生。”他正在对着另外一个，另外一个不在场却监听着这里的人，遥遥隔空对话。 　　里斯的眼神暗了下来。 　　眼前这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完全不简单。 　　这一次机器给出他的号码，真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即将面对危机的受害者吗？ 　　如此手段……他是否将会是一个加害者。 　　而站在一旁的超级小子……他又将在这其中起到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与角色？ 　　“先别紧张，里斯先生。” 　　提姆浅笑了一下。 　　“我有一个为你们提供帮助的提议。” 　　他将这场谈话的核心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对方身上。 　　“帮助？” 　　资本家那套？ 　　芬奇的技术被人知道之后确实会带来觊觎，这套几乎能颠覆整个国家的技术若是落到有心之人手中绝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提摩西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但是他决不能忽视对方这个年纪就已经在商场打拼还能落下天才名头这一点。 　　“我们并不……” 　　里斯婉拒。 　　“芬奇先生，”提姆打断了他，直接向另外一头的人对话：“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但是时代不一样了。” 　　提姆看了一眼表，接着平静地说。 　　“距离特工砸开你现在所处空间的大门，大概——还有三十分钟。” 第256章 疑犯保护08 　　.0256 　　提姆这话一出，房间之内安静了几秒钟的时间。 　　时代不一样了。 　　这是一个不管是哈罗德·芬奇，还是约翰·里斯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现在站在这个国家的顶端手握大权之人已经不同了。 　　莱克斯·卢瑟，和往日站在这个位置的人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区别，但是真正了解的人就会知道，他更加危险。 　　或许对于里斯来说，莱克斯·卢瑟不过就是又一个尸位素餐的政客，用大量资金堆叠出来的成就，站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他脚底下的金山银山功不可没。至于他本人？……一个醉心权势的秃头还想得到多好的评价？ 　　他有野心——哪个政客没有野心？ 　　他有地位——这个世界上又缺多少有地位的人吗？ 　　他有金钱——那种程度的财富确实恐怖，但是也不是找不出能和他比较的富豪出来。 　　但是，比起曾经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来说，莱克斯·卢瑟的区别在于，他真的做得到。 　　天才的头脑和超强的执行力，再加上无数加之于身的光环，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伴随着他的能力而来的，还有他的掌控欲。 　　他不能容忍超出他掌控范围的存在，就如同无法容忍超人。 　　很显然，里斯的这一次潜入并不是完全静默无声的。 　　提姆发现了他，那别人也有可能发现他。 　　正如芬奇这样的天赋型人才也曾为政府工作，现在的莱克斯手下的人才只会比以前更多，更精，更不用说他本人也有着超群的能力。 　　提姆能从官方网络之中截取到他想要的信息，那对于现在的莱克斯来说，官方网络之中的仍任何信息与他而言都是铺呈在面前任由他阅览的存在。 　　那个由芬奇所创造的，监视着一切的存在，莱克斯·卢瑟必然早已将掌控权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知道芬奇的存在。芬奇手上有着机器的后门。 　　那在芬奇触碰到他的势力范围之时，也必然会采取行动。 　　就在短暂的安静之后，里斯的手机震动了。 　　他这次为了防备可能存在的监听而并没有佩戴耳机，所以芬奇想要给他发送消息的方式就只有信息来得最方便。 　　里斯掏出手机，看着屏幕沉默了一会。 　　最终，他将手机屏幕朝上放到了他和提姆之间的茶几上，点了一下外放，并将之向前推了些许，递到了提姆的面前。 　　“看来我的老板想要亲自和你说话。” 　　里斯耸了耸肩。 　　他虽表现得满不在乎，但是他内心已经开始思考更深入的问题了。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且不说他是如何知道的这一切……他是否值得信任？ 　　里斯虽内心思虑良多，但是他没有开口，他相信芬奇的能力，相信他能够做出最优解。 　　“下午好，小韦恩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性的声音。 　　“提姆就好，芬奇先生。” 　　提姆略微颔首。 　　“提摩西，”芬奇似乎折中了一下：“我看到了你反向入侵我的程序的代码，非常漂亮的结构，实话实说我个人非常欣赏你的能力。” 　　“谢谢，”提姆回答道：“我同样很敬佩你所创造出来的程序——作为韦恩企业的现任执行总裁，我想请问，介意给我一个一起共事的机会吗？” 　　“我可以理解为，韦恩企业在向我发出入职邀请吗？” 　　芬奇在电话的另外一头回道：“但是很抱歉，出于多方面的原因，我无法接受这个邀请。” 　　“没有关系。”提姆似乎不意外对方的拒绝：“这个邀请长期有效，并且我相信你会满意我能提供的条件。” 　　“或许你不太清楚，但是我不缺钱。”芬奇说，他那边的背景音开始变得有些杂乱，隐约能够听到一深一浅的脚步声：“我很满意现在独立工作的状态，大概不适合在韦恩企业这样的大企业工作。” 　　康站在一边听着，听到了对面的声音，略微抬了一下头，似乎是看向了遥远的别处。 　　“……不如这件事情一会再谈，我想你现在或许需要一些帮助？” 　　…… 　　哈罗德·芬奇正顺着楼梯拾级而下，他行动能力有着明显的缺陷，他一条腿上的陈年旧伤让他走起来一瘸一拐，速度不及一般人不说，还很难跑起来。 　　他冷静地绕出小巷，拐上大街的同时尝试利用人来人往的人群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很感谢你能这么说，但是我想我已经有帮手了。” 　　他穿着整齐的西装，一只手举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就如同纽约这个大都市之中的每一个上班白领一样，匆忙的脚步和不离手的手机。 　　他从容但脚下速度不减地从人流之中穿行，在他身后，他离开的小巷子里传来了什么骨骼折断的声音。在喧嚣的纽约城之中被车水马龙的声音完全盖过。 　　“不如我们来谈谈你吧，提摩西。” 　　芬奇在红灯前停下，等待人行横道的绿灯再次亮起。 　　“你知道有人正打算对你不利吗。” 　　芬奇已经查到了，有哥谭人在纽约雇凶杀人的资金流向。 　　芬奇听到电话那头的轻笑。 　　“当然。” 　　提姆说。 　　“这也是我来到纽约的原因之一，找个地方解决掉这些事情。” 　　“或许你不知道，但如果‘它’预见不到生命的危机，我们是不会在这里的。”芬奇提醒：“或许潜在的危险比你预计的更加严重。” 　　如果提姆有所防备的计划，被‘它’捕捉到蛛丝马迹的迹象，验算得出的结论是不会有人有生命危险，那‘它’也不会将号码交给他们。 　　如果提摩西真的准备充足，要么他的准备完全避开了所有的视线，要么他的准备将会充足到伤害到对方。 　　“是吗。” 　　接下来的话似乎声音变小了一点，对方像是在对着别的方向开口：“我想我这里有着最佳的安保系统。” 　　那边传来了一些杂音，芬奇没能分辨出来。 　　直到里斯开口：“哦，天，芬奇，如果我知道这份工作需要我当一个闪亮的电灯泡，我会要求更高的工资的。” 　　芬奇正要说什么，但是还未等他开口—— 　　“Peng——！！！！”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就在街边炸开。 　　建筑碎片飞溅，烟尘四散。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人群陷入慌乱，芬奇被乱流一般逃窜的人群撞到，摔倒在地。 第257章 疑犯保护09 　　.0257 　　——发生什么了！？ 　　原本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的里斯猛然站起，电话那头传来的混乱让他心头一紧。 　　而就在巨响从电话那一头响起的那一瞬间，不需要任何人的提示，康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窗户边穿堂而过的风，扬起的窗帘在半空鼓起一个弧度，再缓慢而轻柔地飘落下。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所说的，你们会需要一些帮助的范围了。” 　　提姆仍旧坐在沙发上，冷静地说。 　　莱克斯·卢瑟，可不是那些油头粉面只做形象功夫的政客。 　　在某些世界里他可是能颠覆整个世界的超级反派。 　　他若是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只派遣体制内的普通特工去行动，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行为模式了。 　　“……超级小子已经过去了？” 　　里斯看着原本站着人的位置，那里现在空荡荡的。 　　“显然。”提姆说。 　　康或许早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就定位到了对方的位置，他的超级听力能够让他在纽约城市之中定位所有能够被定位到的存在。 　　提姆看向窗外。 　　莱克斯·卢瑟在纽约市之中对哈罗德·芬奇动手了？ 　　他想要的是什么结果？ 　　因为很显然，他选择在这样一个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决然不会成功。 　　如果他仅仅使用了特工……那或许不会有太多超英插手。 　　但是直接在市中心掀起混乱，那没有人会视而不见。 　　更何况，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曼哈顿的安保等级非常之高，这还是因为莱克斯·卢瑟本人在这里，他主动提升的安保等级。甚至向神盾局方面提出了邀请超英来对此次活动的安全性护航的要求。 　　纽约市中充满了超英。 　　莱克斯·卢瑟不是蠢人，他必然有着更深远的打算。 　　…… 　　“哈罗德·芬奇。” 　　壮硕如牛的高大男人带着红色的头盔，看了一眼掌心对比起来小小的纸片，对照了一下照片上的脸，念出了这个名字。 　　芬奇跌坐在地上，很显然，此刻也没有人能够腾出手来搀扶他这位腿脚不便的人士，所有人都慌乱地逃窜离开了现场，只留他一人，看上去几乎是有些无助地坐在那。 　　“这位先生，”芬奇尽量冷静地说：“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有人雇佣我来要你命，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吧。” 　　壮硕的红头盔男人发出了一阵气音，举起拳头就朝着跌倒在地的芬奇砸去—— 　　“哐——！！！” 　　重拳落下，但却发出了碰撞金属的声音—— 　　“红坦克，”一个冷静且严肃的声音：“谁让你在纽约市中心闹事的？” 　　红坦克的拳头狠狠砸到了一面结实的盾牌之上。 　　美国队长，史蒂芬·罗杰斯。 　　半空之中，康直接来了一个急刹。 　　哪怕以他的速度，都有人比他更快了……？ 　　…… 　　“不用太担心芬奇先生的安危。” 　　提姆平静地说。 　　如果真的想要暗杀一个人，或者想要抓走一个人，那雇佣兵红坦克绝对不是一个优秀的人选。 　　但是如果想要将事情闹大，将影响拉满——那这个有着无坚不摧的躯体，冲撞的能力能够迅速地破坏大量大楼的能力者，就有可圈可点的优势了。 　　他能极快地造成大面积的破坏，也同样，能够极快地将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这边来。 　　雇佣他的人根本没想过他的任务能够成功，他只需要将某些人的视线拽过来—— 　　…… 　　“嗨，队长！” 　　事情解决地很快，从事件发生到红坦克被打包送上押送车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 　　康自来熟地过去跟史蒂夫打招呼。 　　史蒂夫朝他点了点头：“感谢你的帮助。” 　　刚才的战斗之中康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别的不说，在纯粹的力量对抗之上氪星人还是挺擅长的。 　　“你来得真及时！”康由衷道。 　　“不过是刚好追着一条线索到了附近……” 　　…… 　　有那么多刚好的事情吗？ 　　“……没有消息了。” 　　里斯握着手机，皱着眉头，另外一边的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如果你在担心芬奇先生的人生安全的话，我想没有这个必要……”提姆说着：“现场已经吸引来了美国队长的视线，不会有人受伤的。” 　　“……所以袭击者失败了。” 　　里斯得出结论。 　　“不，”提姆反驳了他：“幕后之人成功了。” 　　里斯不解，提姆不介意多解释几句：“你认为，心怀‘自由主义’美国精神的史蒂夫·罗杰斯，对于一套监视着所有人的系统，会有什么看法？” 　　里斯皱眉：“但若是将芬奇的存在引入公众的视线，那……” 　　这套由政府监管的系统监视着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监控着可能发生的恐怖事件，监控着威胁且动摇到上位者统治的一切可能性。 　　如果动手的人是莱克斯·卢瑟……这个人现在已然站在了一个政客可攀登的最高点，他为什么要创造出一个可能颠覆这套系统的可能性？ 　　但是不，现实不是这么运作的。 　　这个国家实行着三权分立的总统共和制，这整一套系统之中充满了人，层层叠叠的机关机构构建了一个庞大而臃肿的体系。 　　不是只有卢瑟一个人有着野心，所有拥有着膨胀野心的人都会死死咬住嘴边的肉，绝不会轻松让他人得到自己手中的半点权利。 　　所以哪怕莱克斯·卢瑟现在当上了总统，他手腕再过通天也没法立刻让这个国家上上下下变成他的一言堂。 　　他并没有拥有一切设施的权限。 　　而对于这一套虽监控着国家上下，但是本质却只能给出与潜在犯罪相关联的线索的系统……对他而言实则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 　　毕竟，他不是以前站在这个位置上那些需要层叠的体系所保护的家伙。 　　有些时候，莱克斯·卢瑟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看似□□的AI，未知的核心算法兴许会干扰到他的计划。 　　既然掌控权不在自己的手上，那么毁掉是最优解。 　　顺便，可以找一个最合适的人，最正义，最光明，最坚信自由且将之践行的存在。 　　撇清自己就好了。 　　…… 　　“Boss，已经到时间了，直升机在停机坪等候了。” 　　茉西敲开办公室的门。 　　“以及，”她顺便报告其他事情的进展：“超级小子出现在了红坦克的袭击现场。” 　　坐在办公桌之前正看着手上资料的莱克斯皱起眉头。 　　“不过计划目前看来没有受到影响。” 　　茉西接着未尽的话，语气平静地说。 　　“……这小子没在做他的育儿课实践？” 　　“监控显示他去找了提摩西·德雷克。” 　　合理猜测是获得了一些技术支持。 　　“……只要没有影响到计划。”莱克斯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理了理西服的领口，站了起来：“跟他们校长说一声让他把康的课程挂掉一门。” 　　拿不到全A的成绩，他就不会再给康的任何离校申请签字了，也就是说那小子不能再合理旷课。 　　除非他敢去找超人给他签字。 　　而克拉克绝不会答应康光明正大翘课。 　　…… 　　“阿嚏——！” 　　康打了个喷嚏。 　　提姆正站在镜子面前给自己打领带，闻声看了他一眼。 　　“别跟我说你还能感冒的。” 　　里斯已经离开了。 　　有一个扎着马尾的黑发女人来找他一起离开，从他们对话可知他们这个小队已经被盯上了，需要短暂地避一避风头。 　　既然美国队长已然关注到此事，那提姆认为自己只需要实时跟进，不需要随时插手了。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提姆还是诚挚地向对方发出了一份来自韦恩企业的offer。 　　他是真的挺需要一个在AI方面的专家的。 　　看对方离开时候的表现，他们或许还会上门。 　　毕竟提姆现在似乎仍然是对方“任务”的一部分。 　　康揉了揉鼻子。 　　“大概是有人在想我。” 第258章 疑犯保护010 　　.0258 　　大厅金碧辉煌，流转的灯光映在酒杯上，反射在玻璃窗上，穿着打扮精致的所谓上流社会人士在此处出入。 　　宴会的安保措施做得很到位，至少以提姆的视角来看，并没有任何潜在的意外。 　　“哎呀，看看，这是谁？”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 　　提姆端着盛着汽水的杯子，闻声就想找条撤退路线迅速离开。 　　但是他失败了。 　　一只有力的胳膊忽然哥俩好似地揽住他的肩膀。 　　带着些微的酒气，深色头发的男人贴近了提姆。 　　“这不是布鲁西家的小天才吗？” 　　提姆稳住了脸上的微笑，冲着跟着男人过来的其他人露出一个友好且礼貌的表情，然后他看了男人一眼。 　　“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 　　在纽约举行的宴会，怎么会没有他的影子。 　　“说了很多遍了叫我托尼就可以了。” 　　托尼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边上的人介绍。 　　“布鲁西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有这样一个孩子。” 　　直接解决了苦手的公司管理问题，韦恩企业还在蒸蒸日上。 　　提姆在商场的手段他就算本人不参与管理公司也是有所耳闻，为他管理公司的佩珀有时候还会抱怨因为提摩西的存在，韦恩企业又让她多掉了几根头发。 　　“要不你来斯塔克工作吧，”托尼用胳膊肘撞了撞提姆：“布鲁西抠门得很，我给你开更高的工资。” 　　提姆保持微笑：“很好的提议，可惜我签了竞业协议，大概是没法做到了。” 　　托尼眼珠一转：“那这样，你把布鲁西踹了，我来收养你。”他摆出条件：“来我家你就是独生子，没人跟你抢东西。” 　　提姆……提姆可耻地心动了一秒钟。 　　虽然他依旧坚定地认为钢铁侠没有蝙蝠侠酷，但是一个没有达米安的世界难道不值得让人向往吗。 　　直到不远处有人喊托尼的名字，托尼才放过提姆，开玩笑般让他好好考虑一下，转身离去。 　　认识提姆脸的人实际上不少，就在托尼走后不久又有人上来搭话。 　　“小韦恩先生，很高兴能在纽约看到你。” 　　“叫我提姆就好，奥斯本先生。” 　　提姆微笑回应。 　　跟着诺曼·奥斯本一同走来的还有他的独子，哈利·奥斯本。 　　只不过小奥斯本先生虽然努力在这样的社交场合保持微笑和冷静，但是过于稚嫩的伪装还是让他流露出了那么一些的不情愿和反感。 　　“这才是英雄出少年啊。” 　　诺曼·奥斯本似乎对提姆很是赞赏：“韦恩先生有你这样的儿子实在是太幸运了。” 　　言语之间，还略带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身边的哈利一眼。 　　“这是我的儿子，哈利。”诺曼向提姆介绍：“跟你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是很可惜没有小韦恩先生这样的成就。” 　　“提姆就好，”提姆再次说到：“我相信小奥斯本先生也有很多自己的优点是我比不上的。” 　　哈利·奥斯本。 　　提姆与对方对上了视线，营业性地露出微笑。 　　他上一次听见这个名字还真就在不久之前……和超级小子的绯闻。 　　长相端正，是很标准的纽约男孩的那种样貌，深色头发，蓝眼睛。 　　蓝眼睛……啧。 　　虽然按照他的情报来看……康与对方交流的过程并不算是和谐，甚至气氛不是很好。 　　但是……提姆忽然想到了康浏览器收藏夹里那些微妙的同人小说。 　　……他喜欢这种和他吵架的？ 　　…… 　　与此同时的后台。 　　莱克斯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一边不耐烦地看着康。 　　“你说完了就滚出去，我还有事要做。” 　　“——莱克斯！”康看上去也有些许愤怒：“那是纽约市中心！你不能就这样让人在里边横冲直撞地破坏建筑，建筑垮塌之后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受伤吗！” 　　“我当然知道，每一件大型事件的伤亡报告都是直接放在我办公桌上的。” 　　莱克斯不屑地说。 　　“你就当那些是数字吗！？那些是活生生的人！” 　　康被气到跳脚。 　　“这次也没有人死去——况且，你又有什么证据拿出来说是我做的。”莱克斯偏头看他，浅色的眼睛里神色淡淡的：“对于任何人受伤，我也很遗憾，但是我没有什么能做的。”他语气几乎算得上是公式化。 　　“现在，你没别的事就去写你的作业，我要还有需要露面的工作。” 　　莱克斯不再看他，扣好了袖口就转身离去。 　　只留康在原地生闷气。 　　他感到愤怒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去反驳莱克斯说的话，他知道莱克斯做得不对但是又毫无能力去改变他。 　　他忽然有一些明白克拉克的无奈。 　　莱克斯骨子里的固执，他们都无法轻易改变他。 　　康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气鼓鼓地摔窗飞了出去。 　　夜色的凉意萦绕在身周，当他刚从窗户冒头的时候，就看见了竖直的墙上扒着一张红色的大脸。 　　“……嗨？” 　　以一种微妙的姿势爬在大厦高层墙壁上蜘蛛侠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康气泄了，飞到他身边去。 　　“嗨，你怎么在这。” 　　“呃，我在，夜巡？” 　　小蜘蛛挠了挠头，只挠到了头罩。 　　康叹口气：“你谎撒得烂透了你知道吗。” 　　蜘蛛侠也无奈：“……好吧，神盾局给我的消息，找些线索什么的……你知道的，秘密任务。” 　　蜘蛛侠不能多说，康也习惯不多问。 　　“不过我不是故意的，”蜘蛛侠真诚地说：“听到你和你爹吵架什么的？” 　　他带着几分好奇：“所以今天市中心发生的……真和莱克斯·卢瑟有关系？” 　　“……可能吧？” 　　康实际上也没有实质性证据。 　　蜘蛛侠倒吸一口凉气：“他可是总统哎，他要干什么没有，有什么必要去……？” 　　“不知道，关于吸引注意力之类的东西吧。” 　　康闷着说。 　　“啊！”蜘蛛侠在这一瞬间想通了什么：“所以队长……那个人……那什么……” 　　队长所注意到的那个人，哈罗德·芬奇，他手上的系统……所有的那一切是有心之人刻意让他们注意到的？ 　　康无力地抬起视线看向他：“你是来查这个的……？我是不小心给你透露到了什么是吧……” 　　蜘蛛侠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我偷听到的，绝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康摆了摆手：“没关系，没人会找我麻烦的。” 　　“但是你会和你爸吵架是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 　　【作者有话说】 　　提姆，一款阔佬都羡慕的好大儿，能力绝赞的继承人。 第259章 疑犯保护011 　　◎小总裁会被同龄人询问感情问题吗◎ 　　.0259 　　宴会喧嚣。 　　但是康却在大楼外边和挂在建筑墙壁上的蜘蛛侠聊天。 　　康分心朝室内看去，明亮的光线和高谈阔论的人们。 　　他似乎一直挺喜欢人多的地方的，虽然他现在并不太想进去。 　　他喜欢让人们将视线聚焦到他身上，享受被关注，享受被在意。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他本性如此，还是说因为系统需求人类游离的生物能，导致一直让他对获得关注有正向反馈而喜欢这个。 　　对了……说到系统？ 　　“系统？” 　　康在内心呼唤了一声。 　　【“有什么事情。”】 　　系统也毫无犹豫地回答。 　　“也没事……” 　　就是好像……系统的存在感是不是越来越低了？ 　　或许只是错觉？它似乎一直都在。 　　这个时候康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傻鸟：西侧露台，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提姆给他发信息了。 　　他要和他谈什么……？ 　　康犹疑了一会，但是他仍旧是和蜘蛛侠道别，飞向提姆消息之中提到的地点。 　　当他来到西侧的时候，这里的露台并不算太大，在宴会尚未进入尾声的现在，大家都还在主会场之中，这里并没有别人。 　　提姆站在露台边上，背靠着栏杆，风卷起他的黑发。 　　他就这样偏着头，略微向上看着，看着康飞来的身影。 　　“你要和我谈什么……？” 　　康飞过去落地，落在提姆旁边。他扫视了一圈这个露台，户外桌上摆着鲜花和烛台，还有两个空杯子……刚刚这里有别人？ 　　风从提姆那边吹来，吹动了他没有别进马甲里的领带，吹来了不妙的气味。 　　康皱起眉头，略微靠近了提姆一点。 　　“你身上哪里来的酒味？” 　　提姆动了一下，换了一只腿作重心。 　　“别人洒到我身上的。” 　　康审视般眯眼看他：“你知道你离合法饮酒还差得远对吧？” 　　“这话来自一个差得更远的家伙？”提姆挑眉：“你几岁了，两岁还是三岁？小克隆人？” 　　“刚刚谁在这？” 　　…… 　　“哈利，你去哪？” 　　正有人上来搭话的时候，诺曼·奥斯本注意到自己的儿子准备离开的动作。 　　他有些不满意，这正是将哈利介绍给同阶层其他名流的好时机，他的儿子怎么能这样不知轻重急缓？ 　　“……去找提摩西。” 　　哈利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发胶将他的发型固定在了某个形状，他一下没能弄乱。 　　“小韦恩？”诺曼·奥斯本略微地惊讶了一下，但是下一瞬间面色变得满意：“那你去吧，你们同龄人好好玩。” 　　说完，诺曼不再看着自己的儿子，而是将精力投入了他认为的正事上。 　　而在他身后，哈利最后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他觉得他父亲似乎在最近开始变得让他感觉有些微妙的不一样，但仔细想去又没有任何不同。最终，转身离开。 　　诺曼·奥斯本似乎很满意提摩西·德雷克。 　　不出奇，提摩西·德雷克在近几年火速成长而在这样的圈子里名声四起，有人归功于完全放权的收养人布鲁斯·韦恩，也有人归功于那经历大变而忽然成熟的可怜孤儿。 　　像是他父亲那样的人，大概都会喜欢自己的儿子像提摩西一样能够撑起家业。 　　又或者是因为他父亲总是能在那些与他同龄的男孩身上看出那些比他更好的地方。 　　别人家孩子总是最好的，是吧。 　　比如他父亲就很喜欢彼得，经历坎坷但品学兼优且为人礼貌的孩子。 　　说实话哈利应该嫉妒的。 　　在诺曼眼里他好像比不上任何人。 　　但是有时候他觉得他父亲是对的，至少他的眼光是正确的。 　　彼得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理应得到所有人的喜爱。 　　他也很喜欢他。 　　他喜欢他。 　　哈利在宽阔的大厅之中行走，从人流之中穿梭，偶尔会有人冲他笑，他也礼貌回应。 　　在经过香槟塔的时候，他目不斜视地顺走了两杯。 　　他面容看着年轻，穿着西装让他的气质比他本身的年纪稍大一些，但是仍旧不够成熟。侍应生不会主动给他端来酒精制品，但是他自然地拿取也没人拿的准他的年纪。 　　他的脸不是人人熟知的相貌，他也没有那么像诺曼的长相，走在这热闹非凡的会场之中大概没什么人能够一眼认出他是谁。 　　“提摩西。” 　　哈利走过去的时候，提姆正在跟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士聊天。 　　她有着一张亚裔的面孔，但脸上看上去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身材很好，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黑色的晚礼服裙裙摆垂坠在她身侧。 　　提姆听到他的声音回头，扬起了一个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虚假。 　　“啊，是你啊哈利。”他说：“叫我提姆就好了，谢谢。你也不想我叫你哈罗德吧？” 　　“好吧，提姆。”哈利将手上其中一个杯子递过去。 　　“这是哈利，哈利·奥斯本。”提姆顺手接过杯子，同时对着他边上那位女士介绍哈利，对方略微点头，但是没有打招呼。接着提姆反过来向哈利介绍：“这是我姐妹，卡珊。” 　　布鲁斯·韦恩捡小孩的癖好已经人尽皆知了。 　　哈利礼貌地向卡珊打招呼。 　　“介意我借走你的兄弟几分钟吗，我想和他聊聊。” 　　提姆端着哈利递过来的杯子，有些意外：“……香槟？” 　　“不知道你需不需要，至少我需要一点。”哈利略微耸肩。 　　“好吧，看来你是真的需要聊聊？” 　　提姆看向不远处：“我们到没人的地方去。” 　　接着他向卡珊道别，卡珊没有阻拦，只是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杯子，缓慢地说：“没有酒。” 　　“好的，姐姐。” 　　提姆眨了眨眼。 　　露台上确实如两人所想那般没有其他人在。 　　提姆顺手将手里的杯子放到了一旁的户外桌上，他没准备喝。 　　酒精会影响大脑，不够清醒会导致失误。 　　他的生活不允许他存在失误。 　　“哈利，”提姆站在栏杆边上露出礼貌的笑容，要他说，他记得他们两个还不太熟吧？“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哈利端着杯子仰头喝了一口。 　　实际上他听说过不少关于提姆的事情。同样作为美国这一阶层的二代，诺曼总是会拿其他人出来和他比较。 　　不过在真正遇到提姆之前，他从未意识到他们两个身上有着他从没想过的共同之处。 　　“我只是忽然发现，或许我们两个会有不少聊得来的地方。” 　　哈利这样说。 　　“哦？”提姆捧场地作好奇状：“是什么部分，需要‘忽然发现’的？” 　　同样作为这个阶层的孩子，他们身上的外在共同点都十分明显，没有在今天忽然被发现的必要。而他们刚刚虽然见过面，但也不过只是礼貌性的打招呼，没能持续太久。 　　“你有喜欢的人吗？” 　　哈利没有正面地回答提姆的问题，反而这样说。 　　他面朝外略趴在栏杆上，手中拿着香槟杯子，轻轻摇晃。 　　提姆笑了，略微挑眉：“为什么这样问。” 　　“超级小子？” 　　哈利侧头去看他，虽说说着疑问句，但却又有几分笃定。 　　“……什么？” 　　提姆面上半点波动也无，只是略作疑惑。 　　提姆……演技实际上挺好的。 　　他确实有很多比不上的地方。 　　在布鲁斯·韦恩不管事的时候，年纪轻轻的想必也经历了不少锻炼。 　　但是在他遇上提姆的时候，在那一瞬间……他看见提姆的眼神看着他，那一闪而逝的眼神，他正好在不久之前看到过。 　　在自己身上看到过。 　　【作者有话说】 　　……一如既往，主世界没有副cp（但是有单箭头）。 　　而可怜的哈利酱，已经是第三位出场的单恋人士了（哈利→小虫）。（悲） 　　还有人记得前两位单箭头人士吗（没人记得那不是更惨了吗） 第260章 疑犯保护012 　　0260 　　就在那天，他还在等待彼得给他一个解释。 　　他想，或许等彼得来找他，他可以先道歉。 　　他可以放弃原则地退后一步，他不想因为太强硬而失去最好的朋友。 　　然后，解释来找他了，但是不是彼得自己。 　　超级小子康艾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地气息，代替彼得向他道歉，说是彼得的一系列缺席是因为帮助他解决了一些事件——五星好市民，哈。 　　哈利半个字都不信。 　　他知道彼得有秘密，他知道彼得有自己的事情…… 　　哈利在等他告诉他。 　　他们不是、他们不该是最好的朋友吗？ 　　为什么对于彼得来说，属于“最好的朋友”这个范围里总是会有着各式各样的人。 　　他只是其中之一，他不特别。 　　康带着歉意帮彼得向他解释的时候他几乎想发疯。 　　想摔东西，想把彼得那个懦夫揪出来让他亲自给自己解释。 　　自己一无所知地站在这里，而却有人能够在知道一切的基础上替他编造谎言。 　　他不仅只是彼得最好的朋友之一，他甚至不在最靠近他的地方。 　　哈利以为他们一直站在一起，但是当他真正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之间隔得无比遥远。 　　或许他……不，他一直有一些傲慢。 　　在学校里，他似乎是更受欢迎的那一个，他是哈利·奥斯本，在这样的公立学校里他自带光环。只要他说要举办派对，那全校大半的人都无比乐意捧场。 　　而彼得很少去作为人群的焦点，笨拙的书呆子，甚至哈利撞见过有人欺负他。 　　以前哈利一直以为他可以是回头拉住对方的那一个。 　　但是康带着室外的冷空气闯进来的时候，那一刻明显整个世界聚焦于他的时候……那个时候彼得穿着一套明显不属于他的西装，悄悄摸摸地溜进来。 　　那西装看上去很合身，但是，不属于他。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哈利完全能看出彼得身上的衣服根本不是他平时的那些价格水准，是他绝对不可能负担得起的东西。 　　他曾无数次主动给彼得或隐晦或明显地提供这方面的帮助。 　　但是对方拒绝了。他理解，也尊重彼得的自尊心。 　　这一刻他意识到，彼得或许是可以接受这样的帮助的，只是好像是他就不可以。 　　所以在康态度很好地来找他说明情况的时候，他甩了脸色。 　　虽然没想到后来会在媒体的口中传成那副模样，但是当时的他也没有在乎有人拍下来了现场。他只是单方面结束，对话转身就走。 　　哈利在盥洗室的洗面台前，打开了水龙头往脸上泼水，尝试让自己冷静一点。 　　他抬起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看到了自己的眼神。 　　他恍然了很久，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在他注意到了提姆眼中一闪而逝的神色的时候，他意识到他可以做点什么。 　　不论其他原因，他也没有必要和提摩西·德雷克站在对立面上。 　　他没必要多个这种层次的敌人。 　　诺曼希望他和提摩西交好，他也没必要在这上面叛逆。 　　多个朋友永远比树敌更好。 　　当他踏出一步的时候，哈利才意识到，他好像实际上比他想象之中更擅长去做这些事。 　　…… 　　大楼内的宴会仍旧保持着热闹的氛围，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独自处在西侧的露台上。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社会背景，他们似乎确实在一个容易成为朋友的区间范围。 　　“所以？” 　　提姆靠在栏杆上，态度悠闲。 　　“你不会特意过来就是劝我去告白的吧？” 　　“只是一说。”哈利耸肩。 　　“那你？”提姆偏过头看他：“劝我鼓起勇气但是你可不像是准备去行动的样子。” 　　“我没这种打算。”哈利看着外边，从高处俯视纽约这座城市：“我从没打算说——也没想给你猜出来了。” 　　提姆笑到：“不然你为什么来找我说这种事情？太明显了，哈利。” 　　因为喜欢自己的同学、看到超级小子和对方有所联系，而在某种程度上将康当做了潜在的情敌？那在猜出了部分的真相，意识到了存在这样的感情之后，找到自己来“谈心”……目的就很明显了。如果能让提姆去告白并成功，也算是除去了一个情敌，对吧。 　　不过看上去对方并不知道彼得·帕克是蜘蛛侠这件事呢。 　　“谁知道呢。” 　　哈利仰头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香槟。 　　虽然他离二十一还早得很，但是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背着监护人喝酒这种事了。或者说诺曼其实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在乎。 　　在这种事情上反而提姆才是那个乖宝宝。 　　蝙蝠侠的命令，不可以摄入酒精。 　　“大概我只是来确认我不会因为某些无良媒体带来的误会，而导致失去一个交朋友的机会，对吧？” 　　哈利回过身，将手中的空杯子放在了户外桌上。 　　“我先进去了。”哈利说：“这里没什么人……就留给你了。”他笑了一下，挥手权作告别，从帘子遮挡着的露台门走回了室内。 　　在他的背影彻底离开之后，提姆看了一眼桌上他还未曾动过的那杯香槟。 　　他沉默了一会，最终，他一手拿出了手机，随意地输入了什么文字，另一手端起了桌上那杯香槟…… 　　…… 　　“所以你告诉我，是哈利·奥斯本给你拿了杯酒过来，然后不小心弄撒的？” 　　康狐疑地看着提姆。 　　“对，但这不是我找你要谈的事情。” 　　提姆说。 　　“好吧，你想找我谈什么？” 　　康挠了挠头。 　　“我——” 　　【“康，纽约曼哈顿西出现了新的位面空洞，我认为你需要尽快过去。”】 　　“等等，”康忽然抬起头：“出事了，我得去解决一下。” 　　提姆：“……” 　　自己因为罗宾事宜放人鸽子的时候原来那么讨人厌吗？ 　　“你要说什么来着？” 　　康看向提姆。 　　“……等你回来再说吧，你先去。” 　　“那我走啦。” 　　康摆了摆手，原地起飞，从大楼的侧边飞快地离开了。 　　Chapter·18 　　【检测出空洞可通往已知副本。】 　　【《孤独宇宙漫游指南》可使用。】 　　【《孤独宇宙漫游指南》（道具说明：一本不太全面的指南，但是遇到需要用到的情况，有总比没有要好）（道具效果：可定位特定副本，并消耗一定能源提供特定平行宇宙基本信息。） 　　（使用条件：发现指定界壁空洞（1/1）拥有足够能源在界壁空洞之中定位指定副本（1/1））】 　　…… 　　“天啊。” 　　焦黄的土地上，一只靴子从虚空之中踩出。 　　“这是什么地方……” 　　他站在了一片破旧而荒芜的废土之上。 　　四周的空气灼热到令人窒息，赤红的岩浆顺着沟壑的地形缓慢地流淌。 　　【作者有话说】 　　新副本XD 　　哈利端酒来：兄弟，喝酒壮胆，赶紧去告白。（x） 　　谁知道提姆最后喝没喝呢w 　　上一章提到的单箭头hhh我看有人记得黑风呀hhh 　　对卡珊一见钟情以至于单抗蝙蝠侠的黑风。感谢前辈正在吸引蝙蝠侠的注意力，没让还在萌芽之中的小情侣被大蝙蝠发现XD 　　但是没人记得，露易丝无心恋爱克拉克告白被拒这件事，惨·克拉克·惨。 第261章 孤独宇宙01 　　.0261 　　【副本任务：离开。 　　任务目标：离开。 　　任务奖励：随机5-25次基础奖池抽取机会，（？？？）人物卡x1】 　　康行走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 　　这太奇怪了。 　　他四下打量着，一路走来他没看见任何变化，就好像这里就是无尽荒原，只有焦褐的土地，和汩汩流淌的岩浆。 　　而且这个系统任务？ 　　他从没见过那么简洁的系统任务。 　　“系统？” 　　康在脑海之中呼唤，带着些许困惑。 　　“这是……什么地方？” 　　片刻之后，系统在康的意识之中给予了他答案。 　　【“这是一片废墟，康。”】系统对这个这样下定义。 　　“那不然这还能是个城市吗？这地方荒得可以。” 　　康小跳跨过一片岩浆，灼热的气息缠绕着他。 　　【“不，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是一片废墟，这是一个已然死亡的世界碎片。”】 　　“……什么？” 　　康的脚步停下了。 　　“世界，还能死掉的？” 　　【“我们正是为了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世界而工作的，不是吗。一个世界的灭亡有很多种可能，其中一种就是太多的位面空洞——到那个时候，千疮百孔的世界就像漏勺一样将承载不住任何的生命。”】 　　康有些恍然地站在这片荒芜大地上。 　　虽然穿越空洞的时候消耗了能量去破坏位面空洞，系统内没有剩余的能量了，但是他还有一张之前的任务获得的传送券，他随时可以离开。 　　只要他使用传送券离开，就能立刻完成这个系统的副本任务，白得奖励不说，这还能是他解决得最快的一次位面空洞了。 　　但是面对这样荒芜的世界，他还是有些……莫名的难过。 　　想必这个世界的曾经，也曾辉煌过吧？ 　　有多少人曾在这里流下血和泪，留下欢声和笑语。 　　那无尽的时间和记忆，那些故事和辉煌，都如烟般消散了。 　　现在这只是一片毫无生命痕迹的荒芜大地。 　　……而且这里的光线好像很不稳定。 　　康皱着眉抬头看向天空，灰暗的雾霭遮蔽了他的视线，看来那些不知名的粉尘中还含铅。 　　他有时候能够感受到黄太阳光的照射，但是有时候又是红色的光芒落下，再或者别的什么他从未见过的光色。 　　就像是整个宇宙的东西都有些许残留和杂糅，混到一起什么都有，又什么都不纯粹。 　　红太阳光会让氪星人失去超能力，这也让他的能力跟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飞都飞不稳当，只能在地上走。 　　看来，还是应该直接离开这个地方。 　　就当康准备直接离开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上一次他获得了系统给出的指定世界“副本”，引出了“未来”的那个人跨越时间和空间交于他的信息。 　　系统副本好像没那么简单，好像不应该那么简单。 　　……总不可能是自己来晚了，这个世界已经完蛋了吧？ 　　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站在原地等待了一段时间。 　　等到下一次雾霭散开，天外的黄太阳光落到地上的时候，康展开了自己的力场，将超级听力蔓延开来。 　　他听到汩汩流淌的岩浆。 　　灼热的存在滚烫地铺开，碰到焦褐的土地上发出轻微的滋啦声。 　　就像他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第一次展开超能力探索一样，没有找到任何特别的地方。 　　但是康的能力实际上范围有限，为了不遗漏什么，康将所有精力集中在听力上，闭上了双眼，在地上踩实，张开双手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感知蔓延…… 　　这是一个安静的世界。 　　几乎没有风声。 　　没有生物的窸窸窣窣。 　　没有任何在地球上无比常见的白噪音…… 　　“呜……” 　　好像有风声…… 　　不对…… 　　康猛地睁开眼。 　　他没感知到气流的流动，而且那听起来也不像只是风声。 　　像是有人在哭。 　　——这处已然走近死亡的世界碎片上，还有幸存者？？ 　　无论如何，康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他转身就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越过地上蔓延的岩浆，实在过不去的就飞过去。 　　他的视线总被雾霭阻挡，但是在努力展开的超级听力为他带来的指引下，他能听到那低低的啜泣声越来越近。 　　靠得更近了。 　　康看到了—— 　　不是人影，他看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白色……逃生舱。 　　逃生舱破破烂烂，满是擦伤和撞击的痕迹，半边都碎掉了，似乎经历了不少。 　　在被逃生舱遮掩住的另外一边，在它后边，似乎有什么存在利用逃生舱作为掩体而躲在后边。 　　从逃生舱破碎的下缘边上露出了一些红色的布料。 　　康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了。 　　不管那是什么人，他还不想太贸贸然地吓到人家。 　　“你好？” 　　希望对方会英语吧。 　　他不懂任何宇宙中的通用语。 　　话说回来英语在宇宙中有人使用吗？ 　　啜泣声嘎然而止。 　　“那里有人吧？” 　　康不太确定地再问了一声，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听懂。 　　逃生舱边上露出来的那一小块红色布料被拽回去了。 　　康等了好一会，那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有点子没耐心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 　　硬底的靴子踩在焦褐的土地上，在这安静的世界之中发出了明显的声音。 　　康看不到躲在逃生舱后边的那人，但是他猜对方开始紧张起来了。 　　“我没有恶意，”康缓慢地说着，并且同时缓慢靠近：“我想知道有没有我能帮到你的？” 　　逃生舱后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康觉得自己像是守在兔子洞口准备捕捉什么小动物的人一样，小心翼翼。 　　当康距离逃生舱不过十几米的距离的时候，小动物应激了。 　　几乎没有花费半个呼吸的时间，康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蹿了出去，抛弃了作为掩体的逃生舱，从康的视线死角直接一头扎进了弥漫的雾霭之中。 　　“——等等，别走啊。” 　　康下意识出声，但是根本没有半点挽留的效果。 　　他三两步上前靠近了对方原本呆着的那里…… 　　康呼吸止住了。 　　他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东西，就觉得这是个逃生舱了。 　　宇宙之中的东西本该无奇不有，他如此坚定的下了定义，就是因为……他见过。 　　在这个“逃生舱”的另外一面，有着一个无比眼熟的标志。 　　暗刻在光滑的金属表面的图案，就算外层的涂层被烧毁了也依旧存在的标志—— 　　艾尔家徽。 　　这是氪星的逃生舱。 　　甚至不是某个氪星人，这是艾尔家的逃生舱。 　　【作者有话说】 　　随缘加更x1 第262章 孤独宇宙02 　　.0262 　　那个破破烂烂的氪星逃生舱就这样躺在这空寂的大地中央。 　　逃生舱内的空间不大，不管是谁，乘坐着这个逃生舱存活下来的人，必然不是一个成年人的体型。 　　康尝试进去探查，也只能探进半个身子。 　　他摸索了一下逃生舱内壁，尝试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逃生舱是有内置屏幕的，可惜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早就碎得看不出原样。 　　康直接准备暴力拆开逃生舱的黑匣子，不管怎么说这个逃生舱都不像是还能回收利用的样子，他还是打算把黑匣子带走，之后再用别的设备读取里面的内容。 　　就当康蹲在逃生舱边上吭哧吭哧拆外壳的时候—— 　　“不许你做坏事——！！” 　　几乎还带着哭腔的童声，在声音刚传入康耳朵的下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什么小炮弹击中了，直接被撞飞出去。 　　什么——？ 　　一个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小男孩。 　　在奋力撞飞了康，阻止他继续拆逃生舱的外壳之后，跌坐在逃生舱边上，瞪着一双透亮的蓝色眼睛，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他穿着破旧的T恤和牛仔裤，看上去已经小了，完全不合身，露出了一节脚脖子。 　　他脖子上胡乱系着一宽大的红色披风，大到几乎可以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明显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他看上去好瘦。 　　似乎比达米安小上一两岁的年纪，但是明显没有生活在一个物资稳定的环境。 　　他飞不起来，走路跌跌撞撞，那倔强地一定要系在身上的披风随时会把他绊到。 　　“哦，天哪，”康睁大眼睛：“小孩，你在这呆多久了？” 　　久到衣服已经不合身了？ 　　他是怎么存活的？ 　　只依靠那时有时无的黄太阳光？ 　　小孩警惕地退后了一步，脚步不太稳，踩到了拖在地上的披风——很显然那红披风就是之前从逃生舱后边露出来的东西。 　　“你要、”他喘了口气，似乎很久没说话了，导致语法有些错误“你要拆我家。” 　　他下定义：“你是坏人。”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那个逃生舱的飞行记录……”康解释，他绞尽脑汁思考。 　　这个孩子都在把这么个小逃生舱当家了？天哪他到底一个人在这呆了多久？ 　　“中控板完全碎了，我只能拆黑匣子……” 　　康抬手拽开了自己皮衣外套的前襟，露出了里边的紧身衣——还有上面无比显眼的，艾尔家徽。 　　“你看，” 　　那个标志在这片灰蒙蒙的荒芜之地上闪耀着格格不入的鲜艳。 　　“我不是坏人。” 　　当世界还未习惯超人的时候，总有人会询问他，你身上的那个S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代表了超级？ 　　而超人总是会不厌其烦地告诉每一个询问他的人，这是他家族的标志，艾尔家徽，代表了希望。 　　希望。 　　小孩终于看清了康胸口的标志，那个无比眼熟的标志。 　　他蓝眼睛里的水汽终于控制不住了，他瘪了瘪嘴，眼泪失控地往下落。 　　“呜……”他抬手去擦眼泪，但是擦了又有，很快他满脸都是泪水。 　　“呜哇——”他略微蜷起来，终于克制不住地崩溃大哭起来。 　　康被他的哭声吓晃了神，手忙脚乱地靠近他。 　　“别哭啊，别哭啊小孩……”他尝试伸出手……对方没有躲开。 　　康实在不会哄孩子——等等，育儿课是不是教过？但是哄婴儿和哄小朋友不一样吧！？ 　　他唯一接触过的这个年纪的小孩……达米安·韦恩怎么看也不是正常小孩子！ 　　康想在口袋里摸摸有没有什么能哄小孩的东西，但是暂时一无所获。 　　“那个……”他尝试性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呜呜咽咽地回答：“……乔，乔纳森。” 　　“好吧，乔纳森，”康单膝跪在乔纳森面前，缓慢地将手放在对方肩膀上：“我是康，或者你可以叫我康纳。” 　　既然小孩给了个人类的名字。 　　乔纳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康都怕他抽过去。 　　“唔，乔纳森，”康实在是不会哄小孩。 　　他用安抚性的语气问他：“你想要个抱抱吗？” 　　一个小炮弹扑进了康怀里。 　　轻飘飘的，湿哒哒的，无助的。 　　乔纳森太轻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有那么轻吗？ 　　至少康确定那个一身腱子肉的刺猬头小恶魔绝对不会像这样跟一片叶子似的轻飘飘的。 　　康回抱住了他。 　　“别害怕，”他说：“我在这。” 　　你不会再一个人了。 　　乔纳森把毛茸茸的小脑袋埋进康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康搂着他，一只手在他背后轻轻顺着气，接着站了起来。 　　乔纳森系在身上的宽大披风随着高度的上升终于有了展开的空间，鲜红的披风上是未曾褪色的明黄色印记，那是一个如同康胸前那般干净利落的图案。 　　他们身着同样的印记。 　　乔纳森在突然崩溃的大哭了一会后，哭声逐步缓慢地变小了。 　　他似乎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去哭了，只是仍旧在小声啜泣。 　　“……你不是假的吧？” 　　他好像现在才想起来问。 　　“是那种，要死掉了之前，有的幻觉吗。” 　　他嘟嘟囔囔：“我要死掉了吗？” 　　“你以前见过我吗？” 　　康问他。 　　乔纳森小小幅度地摇头。 　　“那你也不会有你没见过的人的幻觉，对吧，乔乔？” 　　康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虽然这个小家伙跟个小炮弹一样，但是康还是觉得他好像很易碎。 　　乔纳森抽了抽鼻子：“……我等了好久、我找了好久……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了。” 　　他声音小小的，还有点抖。 　　他脸贴在康的胸口，贴在他胸口的标志上，似乎在汲取温暖。 　　康把他抱稳了一些，轻拍他背后安抚。 　　乔纳森似乎真的被安抚到，虽然仍旧肉眼可见的不安，但他抽泣的频率开始缓了下来。 　　感谢育儿课，感谢现代社会青少年成长教育，感谢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大周末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拿教具考实践课。 　　育儿课是真的好用，适用年龄段很广，每个人都该去学一下。 　　啊……对了。 　　康单手抱着新捡的小朋友，另一只手从一直绑在大腿上的战术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棒棒糖。 　　黑色包装的棒棒糖上有一个展翅的蓝鸟，夜翼的标志。 　　恩……这玩意在他包里放了多久了来着？ 　　他记得这颗糖还是他在误入了一处漫展的时候，Cos夜翼的女孩给他发的自制周边。 　　是什么，哈密瓜味？罗汉果味？ 　　已经完全忘记了。 　　“要吃棒棒糖吗？”康问。 　　氪星小孩吃过期糖吃不死对吧。 　　【作者有话说】 　　锵锵锵锵！ 　　漫画中是夜翼找到害怕的小乔，并从蝙蝠侠腰带里顺了颗棒棒糖来哄孩子） 　　康拿到这颗夜翼棒棒糖是在第二个宇宙的事，棒棒糖口味是格雷森刊里大哥心心念念的那个听上去很怪的味道。 　　（没人在意过的夜翼棒棒糖伏笔终于回收XD） 第263章 孤独宇宙03 　　.0263 　　这个地方不愧是已然毁灭的宇宙碎片，实在是荒芜得可以。 　　康最终还是将逃生舱的黑匣子拆了出来。 　　虽然乔纳森看上去很不舍得，但是他这一次并没有阻止。 　　在和乔纳森交流之后，康也知道了这个孩子确切的身份，以及从他的只言片语之中大概推测了一下他的宇宙发生过了什么事情。 　　乔纳森·肯特，超人克拉克·肯特，和露易丝·莱恩的孩子。 　　这一点上，康倒是意外又不意外。 　　如果克拉克和露易丝能够走到一起的话，他相信他们一定能组成一个很美好的家庭。 　　只不过……天灾将这一切摧毁了。 　　那个世界、不，介于他们现在就站在这个世界的残片之上，或许该说这个世界……经历了一场难以言说的巨大灾难，山崩地裂，天塌地陷，生命被无尽的虚空吞噬。 　　超人竭尽全力，利用他的父母留给他逃生的希望，将仍旧懵懂的乔纳森推入未知的虚空，博求一丝可能性，而自己留下来抗衡天灾，与他所热爱的世界同生共死。 　　很遗憾，看着脚下的这片焦土，就知道这不是个美好结局的故事。 　　“乔乔，”康抱着这个失去了家园的小孩：“既然你是克拉克的孩子，那我就是你哥哥了哦。” 　　他说：“我带你回家。” 　　乔纳森蜷缩在他怀里，一只手攥着棒棒糖，一只手拽着康的衣摆，小小声地“恩”了一声。 　　乔纳森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到底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了。 　　满目只有焦土与熔岩，这里就像是一处沉默的地狱。 　　氪星的逃生舱是这片灰扑扑的地上唯一不一样的东西，唯一有家气息的东西。 　　失去了家园和长辈的幼崽惊慌失措地在焦土上跌撞地存在——不是生活，甚至不是生存，他只是存在。 　　他不需要生存，因为这里除去岩浆之外没有任何危险，他身上的伤口会在下一次黄太阳光落下的时候愈合。 　　他饥肠辘辘，却只能蜷缩在地面上降低身体的消耗，挨过灰暗无光的时间段。 　　他不需要努力求生，因为氪星基因给他带来的体魄让他在有黄太阳光存在的地方没那么容易死，但是仅凭这，也无法容易的活着。 　　在痛苦与绝望之中行走，在完全看不到以后的方向，被困在这荒芜之地的时候，乔纳森精神绷得紧紧的。 　　直到他看到康，看到那个在荒土地上显得格外明艳的标志，是超人，是希望，是家。 　　紧绷在悬崖边上的绳一下子断掉了。 　　他扑过去，摔进一个温暖的抱抱里。 　　他不需要再在这已然毁灭的世界碎片上孤独里流浪了。 　　“我带你回家。” 　　乔纳森听着。他握着被体温捂得有些黏黏的棒棒糖，想，现在才知道棒棒糖那么甜的哦。 　　这里毫无时间概念，所有景色都一成不变，孤独地待在这样一个地方，对于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康对这个孩子的遭遇感到心疼。 　　哪怕是成年人，在毫无社交毫无娱乐无法满足一切基本需求的空无之地呆上一段时间，都容易患上心理疾病。 　　而乔纳森再怎么说，都只是个本该受尽宠爱，如同其他所有小孩一样跌撞而懵懂地生活着的孩子。不像康那样精神上完全被催熟，在诞生之前脑海里就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记忆，又或者像是巴特那样在神速力里以不一样的时间长大的存在，这个孩子年级上是实打实的个位数。 　　虽然现在的乔纳森，除了极大的不安全感和会有些混乱的语法之外，康暂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问题。 　　或许该带孩子看看心理医生？ 　　不过在这样一个荒芜之地，重要的还是得先离开才是。 　　康看了一眼系统任务。 　　对于这个副本世界，系统给出的任务就只有简简单单的“离开”两个字。 　　如果康真的就只毫不犹豫地信任系统给的任务，而没有对这个地方进行半点检查…… 　　他不想知道那样的话，被留在这里的乔纳森会怎么样。 　　但是话又说回来…… 　　按照系统显示，从这个地方直接传送回家需要百分之一百五的能量。 　　而系统之中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了。 　　如果没有乔纳森，他本还剩下一张之前的任务给予的“免费传送券”，能够帮助他直接传送回家，不需要消耗能量。 　　但是要带着乔纳森一起走，一张传送券完全不够。 　　另外的系统道具【A级定向能源匣（临时）】之中倒是还有剩下些许的能量，但是仍旧不够一个人传送的分量。 　　所以说，要带乔纳森回家，他需要获取更多的能量。 　　说实话，他很久没经历过能量不够使用的情况了。 　　他向来习惯于自然地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自从他离开实验室之后，能量一直是上涨迅速的。 　　但是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系统所使用的是游离生物能，捕捉生命体的情绪能源来使用的——但是在这鸟不拉屎的狗屁地方，完全没有人啊！ 　　这要靠他自己慢慢积攒，得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能量带小孩回家？ 　　“系统系统系统——” 　　康在脑海之中求助。 　　“怎么办，这要怎么去搞那么多能量？这里除了我们，半个会喘气的都没有！” 　　【“……倒是有一个办法。”】 　　系统在衡量之后给出了答案。 　　【“这个世界已然毁灭，我们所站的地方只是其中的碎片——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碎片没有，或者只有很脆弱的世界壁垒。”】 　　【“尝试用你本身的力量穿越它。”】 　　系统对康提出指导性的思路。 　　【“随机去到一个接近的其他平行宇宙之中，去那里积攒能量。”】 　　“……这倒是个办法。” 　　康恍然大悟。 　　原来他本身的能力，也有穿越世界壁垒的方法？ 　　真是奇妙，说不定等他练会了，某一天他能够不需要系统的能量就穿越世界呢。 　　…… 　　Chapter·19 　　空旷的公路上，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英帕拉轿车正在行驶。 　　【作者有话说】 　　迅速进入下个副本！ 　　苏坡奶球！ 　　物理驱魔即将上线！（x） 第264章 兄弟齐心01 　　.0264 　　他们目前所在的这个荒芜的世界，仅仅只是一个世界的碎片。 　　也就是说，它的世界壁垒是不完整的，仔细找找总能找到薄如蝉翼的地方，甚至是大片完全的空洞，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力量，只要一头撞过去就能穿越。 　　但是世界壁垒这种东西，实在是看不见摸不着，康完全发现不了到底是个什么结构。 　　他本愿选择最简单的方法，直接从完全空洞的地方离开。只要在不存在世界壁垒的地方，哪怕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总能找到地方出去。 　　但是系统更希望康去感知，在壁垒薄弱的地方更容易感受到虚空的存在，进一步理解如何穿越壁垒。 　　【“展开你的力场，氪星生物力场完全能够追踪离子的运作轨迹，理论上氪星人的力量甚至能够带着其他人穿越时空。”】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只是半个，所以我感受不到你说的那种粒子或者什么东西的？” 　　氪星人还能穿越时间？这设定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还有什么是氪星人干不出来的？ 　　【“……”】系统沉默了一会，最后开口【“你再试试。”】 　　无奈眼下也别无他法，康抱着怀里已经累到睡过去的乔纳森，站在空旷的荒土中央，闭上眼，尝试屏息凝神感受那所谓的世界壁垒到底在哪里。 　　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尝试后，就在康都要放弃感受壁垒，准备不听系统的话，到别的地方去乱窜，用最笨的方法离开的时候…… 　　康隐约触摸到了什么。 　　他感觉到了风。 　　在这静止的世界之中本不存在的气流。 　　不，不完全是风。 　　在他与那激荡的波动之中，似乎还隔着什么。 　　薄薄的一层，像是鸡蛋内层的薄膜。 　　康尝试接近，当他与薄膜之间的距离缩小，那轻微的气流开始变得狂躁，几乎是半个呼吸之间，康就感知到一声破裂声。 　　那或许不是声音，因为没有任何的震动能够激起鼓膜的反射，更像是一种感觉，一种未知的感官告诉康，有什么东西破开了。 　　他向那个方向伸出手…… 　　…… 　　…… 　　公路上的风，从大开的窗户灌进车内。 　　车载音响奋力地歌唱着，飘扬的音乐声充斥着车内不大的空间，再顺着打开的窗户飘出去。 　　驾驶座和副驾驶上各坐着一个男人，只不过他们都在沉默之中，没有人说话。 　　“所以，”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开口了：“我们现在没问题了，对吧，萨姆？” 　　被叫做萨姆的那个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顿了一下：“定义一下没问题？” 　　主驾驶位上的男人噎了一下。 　　萨姆继续说：“如果你说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一起工作，那我没问题了。” 　　“……行吧，酷，但……” 　　“迪恩——！” 　　萨姆忽然拔高了声音喊了一声。 　　主驾驶——迪恩也迅速意识到了他是什么意思，猛地踩下了刹车。 　　黑色英帕拉轿车的轮胎抱死，狠狠地击杀让它在地面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卷起一大蓬烟尘—— 　　就在迪恩紧急制动的十几米远处，有一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小男孩。 　　“真是见了鬼了。” 　　迪恩手还在方向盘上，他睁大眼睛：“大白天的不至于有鬼出没吧？” 　　萨姆蹙着眉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想那是个真的小孩，我是说，至少是活的那种。” 　　迪恩拉上手刹，打开车门下车，将车门在身后敞着，他略带小心地靠近。 　　“嘿，小孩。” 　　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易近人一点：“你不该蹲在马路中间哭。” 　　小男孩被他的声音惊到了，差点猛地跳起来。 　　这下迪恩看清了男孩的脸，黑发的小男孩有一双透亮的蓝色眼睛，稚嫩的脸上还挂着眼泪。他惊的四下看了一圈，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蹲在马路中央。 　　“……对不起呜……” 　　他眼眶红红的，努力让自己不要哭。 　　“我没注意到……” 　　迪恩也四下看了一眼。 　　他们车行到半道上，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往前距离他们要去的镇子还有至少六十公里，往后上一个补给的加油站都还得开两个小时的车，这小孩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呃，你家大人都在哪？”迪恩一只手放在腰上，那里是他放枪的地方。 　　萨姆也从车上下来了，他走过来按住了迪恩的手，自己蹲了下来，降低了一些高度。 　　“嘿，你迷路了吗？”他用温和的声音说：“要我们载你一程吗？” 　　“我找不……” 　　男孩的话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乔——！” 　　迪恩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枪拔了出来。 　　一个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的男孩——或者说是少年？他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扒开灌木丛，从路边小跑过来。 　　他穿着黑色的T恤，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皮绳装饰品，头上是推上去的墨镜，露出干净的脸，看上去还和这哭唧唧的小崽子有几分相似。 　　看来是家里人找来了？ 　　但是迪恩刚刚四下打量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往这个方向过来，他走路没声音？从哪里冒出来的？ 　　“……康纳！” 　　被叫做乔的小男孩情绪一下子就跳跃了起来，他跌跌撞撞跑过去，一头扎进对方怀里。 　　“天哪，我回到旅馆就找不到你了。”康把乔抱起来，检查了一下对方身上有没有受伤。 　　“呜，我醒来看见你不见了，我好害怕……” 　　乔把自己挂在康的脖子上。 　　他太害怕孤独了。 　　他再也不想一个人被留下了。 　　“抱歉，乔乔，我应该先跟你说的。” 　　康安抚他。 　　“……你弟弟？”迪恩把放在腰上的手收了回来，挑眉打量了一下眼前两人：“你最好告诉他别蹲在大马路中间，我们差点直接撞上去。” 　　康像是这才意识到旁边有人一样。 　　“实在是对不起……” 　　还好没撞上去！他现在可没钱赔车！更没法解释任何东西！ 　　康从那个世界的碎片出来后，就按照系统的指示选择了最近也是最方便的一个世界，准备在这里积攒一下回家的能量。他们也是刚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康就发现了，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超级英雄。 　　就像是他曾经误入过的那个漫展的世界一样，这个世界里不管超人还是蝙蝠侠，都只是漫画书上的角色罢了。 　　这也就导向了一个问题，他所知的人都不存在，他的银行卡也没法刷。 　　虽然他随身带着以防万一的现金，但是他又没有什么空间能力，满打满算身上也根本没带多少钱。 　　乔还是个小孩子，又不能跟他一样万事将就。 　　至少晚上得有地方睡觉，白天得按时吃饭对吧？ 　　虽说在他熟悉的大城市里会方便隐匿，比如纽约。 　　但是一是大城市物价高，二是他也怕乔会不习惯大城市的喧嚣。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像是斯莫威尔一般安静的小镇，付了几晚上的旅店钱，买了些必需品——然后他就得想办法搞点钱来支撑接下来的生活了。 　　他离开旅店准备出门转转的时候乔还在睡觉，他也就没打扰，没想到睡醒的小孩没看见人，直接吓得到处乱窜。 　　“你们是从前边的镇子来的？” 　　“是啊。” 　　康下意识回答。 　　“……”迪恩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至少六十公里的路程，这小孩自己跑那么远你家没人发现？” 　　康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笔直的公路和被树木遮挡几乎看不到影子的镇子。 　　“……居然这么远了！”他作惊讶状：“这也太远了吧！” 　　“……如果你们没别的方法回去的话，我们可以载你们一程。” 　　萨姆说。 第265章 兄弟齐心02 　　.0265 　　萨姆拉开后座，邀请两个男孩坐进去，康欣然答应了。 　　——毕竟，这里距离城镇可还有六十多公里，对于两个刚刚跑了那么老远的人类来说，要再走着回去不太简单，对吧？ 　　萨姆关上车门，刚副驾的方向走了两步，迪恩就拉住了他。 　　“你怎么想的。”迪恩压低声音：“不觉得他们哪里有问题吗。” 　　公路中央忽然出现的在哭泣的小男孩？在距离城镇六十多公里，并且周围没有村落的地方？ 　　要不是这青天白日的，正午的阳光明亮到刺眼，迪恩真的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往对方身上撒盐。 　　萨姆同样压低声音回复：“如果有问题，我们正好试探一下，如果没问题，我们刚好能帮到人。” 　　“……行吧。”迪恩放下了手，最后打量了一眼他们所在的这片荒野公路，走向并坐进了驾驶位。 　　而此刻，坐在英帕拉后座的康感到了一丝尴尬。 　　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压低声音在车外说话，对于康来说根本就跟在他耳边说话一样没有区别。 　　好吧，被怀疑了，不是第一次了，该习惯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超级英雄，他们对自己的怀疑又是哪个方向的？ 　　什么犯罪集团密教信徒之类的吗？ 　　几人在车上坐好，迪恩再次启动汽车。 　　黑色的轿车在空旷的公路上一骑绝尘，打理得干干净净的车身在正午的烈日下反着光。 　　乔纳森似乎对自己慌乱地跑出来还跑到了公路中央阻碍了别人这件事，感到一些不安，似乎是觉得自己惹了麻烦，正手脚并拢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边。 　　“所以，”迪恩看了一眼倒视镜，自然地打量了一下后座的两人：“我是迪恩，”他偏了偏头示意旁边，“而这是我弟弟萨姆。” 　　他从倒视镜上看着两人的反应，补充了一句：“迪恩和萨姆·温切斯特。” 　　后座的两人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如果两人真不对劲……那应该，或许说，至少对温切斯特有所耳闻。 　　他们做过的事在业内可以说让他们名声赫赫，毫无反应要不是不在业内所以真没听过，要不就是……有备而来。 　　康应了一声：“我是康纳，这是乔，我弟弟。”刚捡的。 　　乔纳森开口纠正：“是乔纳森。” 　　迪恩点了点头，继续问“你们住在前面的镇子上吗？”他开始打探情报。 　　“短住一下，我们住在旅馆。” 　　康自然地接话，并在脑海之中思索着合适的故事。 　　最终他反客为主，开始反问：“你们呢，你们是经过镇子还是？” 　　“我们——”萨姆开口，他顿了一下：“我们去拜访一个朋友。” 　　“对，”迪恩接话：“一个朋友。” 　　撒谎。 　　康想。 　　他听得出人类撒谎的时候和说实话的时候心跳的区别，同时他也能感知到——比起那些不擅长撒谎的人，眼前的两人撒起谎来，心跳的波动几乎不大，完全是一副对说出谎言习以为常的样子。 　　真棒。 　　看来这车里坐着的四个人，正在面对面编谎话。 　　不，不对，编谎话的人选里边不包含乔纳森。 　　他新捡的小弟弟简直是天使宝宝，根本不擅长说谎话。 　　康敢发誓他从没见过那么乖的弟弟——但是说实话，他见过最多的某人弟弟，也就是达米安·韦恩，和达米安·韦恩在平行世界的同位体。 　　谁和达米安比起来不是天使宝宝？ 　　一路上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康尽力圆滑地将对方打探的话语拨开，他还没给自己想好一个背景故事。 　　到头来，除了一肚子谎话，几人谁也没得到什么真实信息。 　　六十公里对于走路来说十分遥远，但是开车的话就不是什么漫长的事情了。 　　迪恩将车停在小镇入口。 　　“你们要在这里下吗，或者我送你们去汽车旅馆？” 　　“我们在这下就可以了，感谢你们送我们回来！” 　　康带着乔纳森下车，非常诚恳地道谢。 　　待迪恩将车开离原地，车内短暂地沉默了一会，萨姆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所以，他们没什么异样的地方？” 　　他两倒是警惕了一路，但是到头来没发现对方有什么要出手的迹象。 　　“离家出走的小孩。” 　　迪恩斩钉截铁地下定论。 　　“遮遮掩掩地就是不想让我们通知他们的家长。” 　　说实话，那个叫做康纳的哥哥，有几分让迪恩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们父亲常年缺席他的责任，让迪恩几乎是作为半个家长地把萨姆拉扯长大。 　　经常是他独自一人带着跌跌撞撞的小萨姆，在这个对当年的他们而言无比宽阔而无边的世界之中闯荡。 　　萨姆嗯了一声表示赞同迪恩的判断。 　　“我们没必要管这个，专注在案子上吧。” 　　他们收到了情报，这个镇子上有了所谓“闹鬼”的事件。 　　虽然这种闹鬼的传闻到处都有，但是他们的专业性和作为猎人的嗅觉让他们意识到这个镇子上的事件可能不只是传闻那么简单的。 　　既然已经来了，那优先就是需要解决那件事 　　拯救人们的性命，猎杀邪恶的生物，温切斯特家族血液之中传承下来的事业和责任。 　　…… 　　康带着乔纳森回到了他们下榻的汽车旅馆。 　　旅馆的环境说实话不太好，老旧的建筑和破烂的室内家具，甚至天花板还有一些发霉的气味，对于超级感官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是没有办法，一是这里便宜，二是这样的地方下榻，不需要他提供任何身份证件，和前台小姐姐说几句好话也就让他住进来了。 　　他又不像是提姆一样，到了新的世界还能只用他的掌上电脑就给自己弄一套崭新的身份，和干干净净的安全屋。 　　有时候还是不得不佩服蝙蝠崽们拥有的适应性。 　　乔纳森对这样的环境一点意见也没有，或许对比起他之前呆着的地方来说，怎么都能比终末地要好得多。 　　康给他打开了电视，乔纳森就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看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海绵宝宝。 　　“乔，”康把电视遥控放下：“我出去看看，”他得找点法子弄点钱来。不知道在那个世界碎片上困了多久的乔宝宝不能在好不容易离开了那里之后，还不能过上舒适的生活吧。 　　“我不会走远，就在镇子上，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喊我名字。” 　　康认真地说。 　　“别害怕，我会一直听着的。” 　　乔纳森看着他的眼睛，重重地点头。 　　康走出旅馆大门就犯了愁。 　　他还从没为生计奔波过。 　　赚钱这件事好像一直不在他的事情清单上。 　　需要钱的时候他只要刷莱克斯的卡就行了。 　　莱克斯到是一直骂骂咧咧地说要停掉他的卡，但是介于他一直没有真正干，康也就一直刷。 　　退一步说，就算莱克斯停了他的开销，他还可以去抱提姆大腿是吧？ 　　况且他作为网红、或者说明星、演员，不管怎么称呼，也算是有个正经工作，他是有合法收入的，甚至有专人给他打理，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 　　但是流量变现这种事，你至少得有流量，或者说知名度。 　　而他现在两手空空一穷二白，就算是去工地搬砖他也没有身份证明啊。 　　大城市还能钻点空子，小镇实在是不方便鬼鬼祟祟。 　　镇子上的人大多数都知根知底，外来者想要投机倒把没那么简单。 　　要是飞到大城市去想想办法？ 　　但是离开太远他就听不到乔喊他了，他的超级听力还没那么远。 　　想要合法合规地赚钱真的好难哦。 　　康站在旅馆门口，叹了一口气。 　　下一刻，他听到了什么动静，反射性抬起头，看向了远处。 　　【作者有话说】 　　spn小tips：温切斯特两兄弟是猎魔人，专杀奇奇怪怪的东西，上天入地死去活来，干过很多牛掰事。 　　*此处请勿细究spn时间线，存在时间线调整和改动。 第266章 兄弟齐心03 　　.0266 　　在小镇住宅区的一处，漆成白色的独栋房屋前是修剪整齐的草坪，两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顺着门前的走道向前，踏上门口的阶梯，停在了房门前。 　　迪恩理了理自己的西装领带，敲开了眼前的房门。 　　一个看上去大约是中年的女性打开了门。 　　她眼角仍在泛红，鬓角掺杂着白发，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不好意思，你们是……？” 　　中年女性困惑地看着来人。 　　“我是探员鲍勃，他是探员帕德里克，联邦调查局。” 　　迪恩从西装内侧摸出了一本证件，熟练地打开向对方展示了一下内页，又很快合上。 　　站在他边上的萨姆也做出了同样动作，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 　　“……你们是来调查我丈夫的死因的吧？” 　　中年人抿了抿唇，她将门完全打开。 　　“进来吧，我给你们倒杯咖啡。” 　　萨姆和迪恩对视一眼，两人一同迈开步子走近了房内。 　　迪恩走近房内就开始四下张望，他随手拿起门口鞋柜上摆放的照片看了一眼，上面一男一女亲密地合照，其中的女人正是眼前房屋的女主人年轻的时候。 　　想必那个男人，就是她前几天故亡的丈夫了。 　　萨姆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女人给他们两端来了咖啡。 　　“——戴维斯夫人，我们想了解一下，你最后看到你丈夫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反常？”中年女人，也就是戴维斯夫人露出了略微困惑的表情，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反常的地方……说实在的，这几年他都很忙，我们相处的时间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 　　“那家里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呢？” 　　迪恩放下那张合照，慢悠悠地走过来。 　　“电器或者灯异常地闪烁？电压不稳？或者任何，任何你能想到的事情——”顿了顿，他找补：“有时候就是这些看上去闹鬼的细节能够起到对案件至关重要的启发。” 　　“家里？不，真的没有，”戴维斯夫人摇了摇头：“……不过，在案发前几天，我丈夫曾经跟我提到过他的车载音响有点毛病……我已经跟之前的警探们都提过这个线索了，但是他们检查过车子过后的结论是没有人对车做过手脚。” 　　通常来说一对夫妻其中一方的死亡，另一方会是首要怀疑对象，不过戴维斯夫人有着非常有力的不在场证明，她并没有太被之前来调查的警探们为难。 　　萨姆和迪恩相互看了一眼对方。 　　“这样吗。” 　　接下来他们再象征性地询问了几个听上去就不会出错的问题，在装模作样地演了一通之后礼貌地告辞离去。 　　“一旦案件有任何进展，我们会立马告知你的……以及请节哀，戴维斯夫人。” 　　“感谢你们，”戴维斯夫人送他们两走出房子：“虽然我很感激，但是我还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我丈夫的事件会惊动，我是说，镇上的警探还在调查这件事？” 　　“是这样的，”萨姆开口：“我们怀疑这个小镇上这几年发生的其他三起案件和你丈夫的事情有一定的关联。” 　　戴维斯夫人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有什么连环杀人犯流窜到我们镇子上了？” 　　“在真相出来之前，我们不能确定任何东西，”迪恩安抚她：“而且这事还在调查，也希望女士你保密。” 　　和戴维斯夫人道别之后，兄弟两人走出了这片区域，走向他们停在侧街的英帕拉轿车。 　　“车载音响，电流异常，我告诉你这必然有个什么鬼在里面闹。” 　　迪恩信誓旦旦地说。 　　“……嘿，迪恩。” 　　萨姆拦住他。 　　“证据确凿你有什么好反驳我的？” 　　迪恩不满。 　　“不，不是那个，我是说——” 　　萨姆看着就在不远处停着的，他们的车。 　　此刻车门边上靠着一个人。 　　带着墨镜，黑色短袖上衣，一只手揣在牛仔裤裤兜里，一只手正在玩手机。 　　看到他们过来了，那人抬起视线，并抽出手将墨镜推了上去。 　　“嗨，两位。” 　　康扬起一个笑容。 　　“迪恩和萨姆，还是——鲍勃和帕德里克探员？” 　　他听到了这两人在戴维斯家门口的话。 　　虽然当他听到的时候，他还在镇子另外一端的汽车旅馆门口，但是他可以假装自己正巧经过而听见，不是什么大问题。 　　伪装联邦调查局来调查案件？ 　　一共四起连环杀人案？ 　　似乎有超自然的因素介入？ 　　哇，这个世界终于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这难道不是超级英雄的本职工作吗？ 　　不管是为了逃避思考如何在没有身份证明的情况下要怎么去赚钱这件事，还是作为超级英雄的职业本能作祟，康觉得这事既然让他遇上了，那就没有不管的道理，对吧？ 　　他就该管这个！ 　　“……是探员。” 　　迪恩理直气壮地说，他上前两步。 　　“我们有公务要忙，好心载你过来，别再耽误我们办案，小子。” 　　萨姆主动掏出了自己的探员证件，打开快速地晃了一眼—— 　　“真的假的，比基尼海滩救生员？” 　　康笑了出来。 　　“这就是你的证件？” 　　萨姆：“……？”他打开证件反过来自己看了一眼。 　　“……”萨姆无奈地看向迪恩：“……迪恩。” 　　“……干嘛，这不好玩吗？” 　　迪恩一只手撑在车上，换了一只腿作重心。 　　接着他回头再次看向康。 　　“他晃那么快你怎么看清的？” 　　而且萨姆距离康还有一段距离，理论上没人能够看清他们假证上的文字，而且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质疑。 　　康耸了耸肩：“我眼神比较好。” 　　“好吧，小孩，”迪恩盯着他：“你跟着我们是想做什么？” 　　“这个嘛……”康歪了歪头：“你们在这个镇子上破案吗？算我一个。” 　　“没门。” 　　迪恩把车门拉开，示意康进去。 　　“走吧，我们送你去警察局，给你家大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还有你弟弟。” 　　“真棒，”康满不在乎地说：“要找到他们我建议你别去警察局，找个研究所研究研究怎么给另外的世界打电话。” 　　迪恩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向康：“……你家大人都不在了？” 　　另外一个世界，这就是死了的一种文明的说法。 　　“反正你是没可能找到他们。” 　　“抱歉，”萨姆走了过来：“但是我们还是不能看你们这样的孩子独自在外边，警察局会通知社会福利部门，他们能够给你们找个好去处……” 　　“他们肯定会分开我们的。” 　　康迅速地说。 　　他知道故事该怎么编了，或许不需要编，只需要一些技巧性地引导，对方就能得出他所期望的结论。叙事技巧。天，莱克斯都教了他些什么东西来着？ 　　“……我十七岁了，而乔宝还那么小……”康把视线移开：“我没法再让我弟弟再独自一人待在那种地方了……” 　　迪恩沉默地拉开车门，面无表情地坐上了驾驶位。 　　“你先跟着我们吧，晚点我们再处理你。” 　　“……迪恩。”萨姆发出了一声叹气的声音，带着无奈和些许不忿。 　　【作者有话说】 　　推荐朋友去看了《蝙蝠侠之子》的动画电影，然后朋友困惑地在盗版小网站上看了三十分钟标题是蝙蝠侠之子内容是真人版的《耶稣的诞生》“这难道是什么隐喻吗？我再看看。”。 　　我笑得好崩溃 第267章 兄弟齐心04 　　.0267 　　【未知平行宇宙】 　　【编号00】 　　一道金红色的流光划过这处结构上设计得无比现代，同时也极具功能性的空间——瞭望塔。 　　“闪电侠。” 　　站在中控台前的人背对着来人，他头发打理得很短，从背后只看得到几乎贴着头皮的黑短发，制服后鲜红的披风静静地垂落。 　　“嗨康，找我什么事？” 　　身着闪电侠制服的男人在距离对方还有十几米之处就停下了脚步。 　　“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行啊，新任务是吧，把详细信息发给我，我这就出发啦——” 　　闪电侠的身影一闪而逝，但是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他又闪现回来了。 　　“哦对了，康，提姆去哪了？” 　　他挠了挠头，语气略带困惑。 　　“这几天好像都没看到他。” 　　“蝙蝠侠有他自己的事情。” 　　他全程没有回头。 　　那双冰冷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中控台的屏幕。 　　…… 　　此刻。 　　距离孤独宇宙碎片的最近宇宙—— 　　日头已然偏西，夕阳斜斜地照射在这个安静的小镇上，为低矮的建筑物都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一辆看上去就保养得十分用心的黑色英帕拉轿车行驶在小镇中的马路上，车内坐着气氛似乎不太和谐的三个人。 　　“然后呢，然后我们的流程是什么，咱们去找凶手？” 　　康兴致勃勃地坐在后座上，探头向前。 　　他倒是很雀跃，但是坐在前排的温切斯特兄弟对他想要参与的这件事本身一点也不赞同。 　　“‘我们’没有你！”萨姆说：“我们会送你回你的汽车旅馆，等我们处理好事情再来解决你的问题。” 　　“干嘛这么独行侠，”康半真半假地抱怨：“让其他人来帮帮忙又不会怎么样。” 　　“我们是独立行动的黑暗骑士，不接受小孩子的插手插脚。” 　　迪恩扶着方向盘，开向汽车旅馆的方向。 　　“还黑暗骑士嘞，蝙蝠侠都有罗宾呢，一大帮子罗宾。” 　　康向后靠到后座椅背上。 　　“蝙蝠侠的罗宾会破案，你看着不像。” 　　迪恩哼了一声。 　　康差点给他说得哑口无言，作为真真正正和罗宾组队过的选手，他真没办法说自己在破案这一个项目上能比得过提姆。 　　“嘿，不要人身攻击，我也可以帮你们破案的——说个你不知道的，我和罗宾是朋友，怎么着也学过一招半式的。” 　　康信誓旦旦地保证。 　　“哈，我还和蝙蝠侠是朋友。” 　　迪恩嗤之以鼻。 　　康撇了撇嘴。 　　就知道说实话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他转换了话题：“……话说回来你们是准备破案吧？伪装成联邦调查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萨姆叹了口气。 　　现在才想起来问他们两个是什么人吗？这小孩早晚要被卖掉吧？ 　　迪恩将车开进汽车旅馆的停车场，把车挂到停车档：“你下去吧，我们解决完事情再来讨论的你问题。” 　　“你知道我就算不在车上也可以跟着你们的对吧？” 　　康没准备就放手。 　　小镇上的神秘连环杀人案？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他一定要管管这个！ 　　——这种任务一般不会轮到他，他的角色定位一般都是负责当战斗力的那个，这种侦探活动提姆闭着眼睛都能给它破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汽车旅馆的某个房间忽然传来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尖叫。 　　“啊——！！” 　　车上三人几乎没有半秒钟的由于，立刻打开自己方向的车门迅速下车。 　　当迪恩和萨姆持枪赶到的时候，康甚至要快他们一步。 　　“见鬼的这小子怎么这么快的……？” 　　迪恩嘀咕了一句。 　　大敞开的一间房门前，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惊魂未定的保洁。 　　她的清洁车歪在一旁，靠着墙正大喘气。 　　康站在她身侧，温和地安抚她。 　　“别担心，你很安全，里面的事情会专门的人去处理的，别害怕。” 　　他安抚地很熟练，就像是经历过无数次安抚应激的受害者。 　　迪恩看了他一眼，没有在意，紧握着手里的枪，小心翼翼地从门口走进去…… 　　这间房里的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他怒目圆瞪，仰面朝天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柄高尔夫球杆，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浸润了整个床单…… 　　“尸体状态至少死了两个小时了。” 　　迪恩听到一个声音，他侧头一看，是康开的口。 　　这小子知道得还挺多的？ 　　康略蹙着眉头，有些困惑，也有些不解。 　　他什么都没听到。 　　太奇怪了，他一直关注着汽车旅馆的动静，这里面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都清清楚楚，这人至少死了两个小时……他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没有死前的惊呼，没有挣扎时的呻吟，没有任何异样到挑拨到他神经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他遗漏了什么？ 　　萨姆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走进来了。 　　四四方方的黑色仪器，有着一根长天线。 　　仪器在他手上发出声音。 　　“……EMF有动静，这里有鬼魂出没的反应。” 　　“……什么东西，鬼魂？” 　　康睁大了眼睛。 　　“这个世界上有鬼？” 　　迪恩和萨姆对视了一眼，然后再同时望向他。 　　“这个世界上当然有鬼，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追查什么东西？” 　　康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不是什么侦探办案的剧情，是抓鬼的故事？ 　　“你要是怕了，就趁早离远点，小子，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迪恩开始探查房间内的线索。 　　萨姆走过去端详了一会死者。 　　“又是中年白人男性，所有受害者的侧写都是这类人。” 　　迪恩蹲下，从地上散落的钱包之中抽出了一张照片，似乎是死者与妻子的合影。 　　“并且都看上去家庭和睦。” 　　就在温切斯特兄弟二人正在探查现场的时候，房间外响起了动静。 　　一个小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接近。 　　“康？”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康纳……？” 　　乔纳森也被之前保洁的惊叫声惊动，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了，正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不远处。 　　康走过去将他抱起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没事，别过去看。” 　　这个时候萨姆的眉头皱了起来。 　　“……迪恩。” 　　他手上的仪器正在发出噪音。 　　“那个鬼魂大概还在这附近。” 　　【作者有话说】 　　之前说过更新时间的哈，每周休息日的12点固定更新，工作日的更新看缘分（如果我能有幸拥有长评是会加更的XD）。 　　（如果关了作话看不到我说更新时间的话我也没办法OxO） 　　以及……我专栏里的预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始写，但是我的脑海之中已经有新故事的构思了OxO（开预收的手蠢蠢欲动） 　　不过人还是要恰饭的嘛，没法一直搞自己喜欢的事情，只能慢慢来啦。 　　我是很喜欢看到大家的评论的，也很开心有人和我一起走在这篇文的世界里 第268章 兄弟齐心05 　　.0268 　　室内的温切斯特兄弟两正在如临大敌地找鬼，室外的肯特兄弟正在贴贴。 　　康把乔纳森抱在怀里，以确保对方不会看到房间里鲜血横流的尸体。那可不是这个年纪的小孩能看的画面。 　　“乔，要不你回到房间去继续看海绵宝宝？” 　　“但是电视上播放的海绵宝宝放完了。” 　　乔纳森小声说。 　　“现在他们在播放一群人拍卖仓库，我不喜欢看那个。” 　　康抱着他向他们房间的方向走去。 　　“那我们给你找点有意思的东西看……你想看《超人大冒险》吗？” 　　乔纳森眼睛一亮。 　　“……就算万一没有的话，我确信这个时间点一定有蝙蝠侠剧集在播放的。” 　　康说到。 　　他直接将温切斯特两兄弟留在原地了——毕竟那只有一具尸体，再怎么说都不会有危险，对吧？ 　　哦对，或许还有一个鬼……？ 　　但是对于这种……康暂时还未能理解的东西，他们两个才该是专业的。 　　而且他在离开之前向那位发现现场了的保洁确认了她会去用前台的电话报警。 　　他不能只指望温切斯特两兄弟解决这个，毕竟说实话康也没有那么了解他们。而且作为超英的职业道德也让他需要将这种事情通知当局。 　　所以当下康觉得自己稍微离开几分钟，花点时间让自己年幼单纯的小弟弟离开血腥的谋杀现场才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总不能所有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跟罗宾一样是吧？ 　　多少得照顾点儿童心理健康问题。 　　太小就接触打打杀杀的只会变成一只另外一个版本的达米安·韦恩。 　　…… 　　“……迪恩。” 　　萨姆警惕的动作忽然一僵。 　　“你发现什么了？” 　　迪恩紧握手中枪支，枪膛里塞的是特制的子弹，他随时准备着处理突发情况。 　　在这间房间的门口和窗边他们都已经撒上了盐。这一举能够阻止他们的目标从房间内逃离，又或者是外面其他可能存在的鬼魂进来让他们陷入腹背受敌的状况。 　　鬼魂这一类的生物会被盐驱散，也会被铁制品打散。 　　萨姆喊过一声迪恩名字以后，他眼神的方向落在房间中央的那具尸体之上。 　　尸体的胸口插着一根高尔夫球杆，球杆穿透了他的身体，大量的血液从他的身体之中流出，浸润染红了整个床铺，也有一部分流到了地摊上。 　　萨姆说到：“……这个人的死因是因为球杆穿过身体以及失血过多，对吧。” 　　迪恩瞪着眼睛看着尸体，又看了看萨姆：“……是吧，大概，看起来像——我又不是法医。” 　　“但是这根球杆，是铁制的。” 　　萨姆握紧了手中的枪支。 　　“这房间里的鬼魂不是他的死亡诱因。至少，不是它害死的他。” 　　高尔夫球杆一般在追求更轻和更快挥杆效果的情况下会使用碳素材料，而需求坚固和结实的手感也有优质的合金材料和钢材，铁制球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流行…… 　　这也是他一开始忽略了球杆材质……不，是他先入为主了，在怀疑是鬼魂作祟之后，以及EMF给他的反应让他怀疑错了嫌疑犯，这是一个失误。 　　“……如果这个屋子里的鬼魂不是杀人凶手，那谁会是？” 　　迪恩皱起眉头。 　　萨姆忽然放下枪，起身去翻找他们放在边上的包：“……如果这个鬼魂不是凶手，那么它或许看到过什么。” 　　“嗯，真棒，”迪恩耸了耸肩：“房间里的鬼魂现在不是嫌疑犯了，荣升为目击证人了。” 　　“我需要仪式材料……我们把它召唤出来。” 　　萨姆从包里翻出了蜡烛和耗材。 　　他拿着东西站了起来。 　　萨姆身高很高，有时候迪恩会忽略了他的弟弟身高总是能给人带来压迫感这件事。 　　萨姆在他面前永远也存留着他年幼时候的那副模样。 　　“我读到过有一种能够短暂振幅附近鬼魂力量，让他们能够打破屏障接触到活人世界的方法，这样我们就能够和目击证人对话了。” 　　“但是你要怎么确定你增幅的鬼魂就完全无害了。” 　　迪恩反驳他。 　　“这个么，”萨姆看了他一眼，但手上没有停下，他把床头柜搬出来了一些，将上面的东西直接都掀到了地上，用刚刚从包里拿出来的材料设置好了仪式需求。 　　“不配合就给他们一枪。” 　　“但是如果这件事不是鬼魂做的，只是一个普通杀人案的话那我们完全没有必要管这件事，打911，让真正的警察来破案就好了萨姆，我们——” 　　“那之前这个镇子里其他的死亡案呢？你能确定那些不是超自然事件？又或者你怎么确定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尸体是人为的而不是什么其他超自然生物的手笔？” 　　迪恩被萨姆呛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找到反驳的话。 　　在短暂的沉默之中，萨姆手上不停，快速地设置仪式。 　　“……我有感觉，这些事情之间是有联系的。”最终，他缓慢地解释了一句。 　　接着，萨姆将蜡烛点燃，念起了咒文。 　　随着那些晦涩难懂的语言从他的口中念出，屋内的室温开始下降了。 　　屋内的电灯开始闪动，忽明忽暗似乎像是电压不稳。 　　“呜……” 　　低低的哭声。 　　迪恩警惕地举起手枪，眼神机警地四下张望。 　　然后他看到了一角红裙子。 　　带着蕾丝花边，软软地搭在地摊上，似乎还有些不稳定地忽隐忽现。 　　迪恩举着枪小心翼翼走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缩在角落的小女孩——更准确地说，一个幽灵小女孩。 　　小女孩抽抽涕涕地看着他：“……你们要杀掉我吗？” 　　“……不，”萨姆开口了，他走了过来，但是手中没有举着枪，“我们不会杀你，你已经死了。” 　　小女孩的幽灵又开始哭了起来。 　　迪恩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枪。 　　“嘿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哭着，不理他。 　　“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尸体埋在哪？” 　　迪恩补充。 　　焚烧尸体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幽灵的诞生，而已经诞生的鬼魂大多数也可以使用烧毁尸体的方式来送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不论是天堂还是地狱。 　　小女孩的幽灵只是哭着。 　　好似她有天大的委屈。 　　天色已经几乎全暗了，室外只有电流不太稳定的路灯正在照明。 　　晚风带着凉意，在这样的小镇里肆意地卷起落叶。 　　哭声幽幽怨怨，随着夜间的风飘荡着。 　　萨姆已经去拿电脑了。 　　他链接了旅馆的网络，开始搜索这个小镇上近几年是否有丧生的这个年纪的小女孩。 　　“……找到了。” 　　没有花费多久他就找到了一条几年前的新闻。 　　“看这个，”萨姆把电脑递到迪恩手上：“失踪的小女孩，安娜·塔斯。” 　　官方发布的失踪儿童信息上附带着一张孩子的照片，照片上金色头发，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正对着镜头笑。 　　“失踪？” 　　迪恩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又看了看正在哭的女孩。 　　基本可以确定是一个人，甚至连裙子都是一样的款式……除了颜色不一样。照片上是白色的，而幽灵小孩穿的是红色裙子。 　　不过，要是失踪的话，就没有可以用来烧的尸体了。 　　也就是说他们没法那么简单地送这个小幽灵去她该待的地方了。 　　不论如何，已死之人滞留人间都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萨姆继续在互联网上搜索信息。 　　“唔……在安娜失踪的一年之后，也就是去年，一直坚持寻找她踪迹的父母，家里忽然失火，两人全部丧命了。” 　　迪恩看着还在地上哭的小幽灵。 　　她和她失踪时候的照片看起来没什么区别，根本没有长大的痕迹。也就说她很可能在失踪的那几天就已经死了。 　　“好吧，现在我们的日程里多了一项找到这个小家伙的尸体，然后送她去她该待的地方。” 　　就在两人正在商量着整理线索的时候，房间内的灯忽然灭了。 　　断电了？ 　　“啪。” 　　一声门合上的声音。 　　迪恩迅速举起了枪，在毫无视野的黑暗之中朝着门的方向连扣两下扳机。 　　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迪恩打空了，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之中，他的眼睛还没适应这样的低亮度，没能瞄准敌人的踪迹。 　　月光洒进屋内，窗台上的盐早被吹开，白色的盐粒落到了地上，埋没进了地毯的毛中。 　　迪恩听到萨姆闷哼一声，一声枪响，但似乎也没有击中。 　　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他隐约看到有什么人和萨姆交上了手。 　　他毫不犹豫地抽身而上，帮助萨姆制敌。 第269章 兄弟齐心06 　　.0269 　　黑暗之中的人缠斗在了一起。 　　迪恩在混乱之中隐约嗅到了硫磺的味道。 　　黑夜太过浓稠，并不宽大的房间让打斗显得格外胶着，迪恩不在敢随意开枪，昏暗之中的流弹无眼，他不能确定是否会伤到萨姆。 　　“啪。” 　　室内的灯光忽然毫无征兆地重新亮起。 　　明亮刺眼的光芒让刚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感到了不适，迪恩下意识眯了眯眼。 　　“这是怎么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那个叫做康纳的男孩看上去几乎是有些困惑地站在敞开的门边。 　　迪恩也看清了袭击者。 　　一个带着口罩遮住了半张脸的女性。 　　女人手上还紧握着一把尖刀。 　　照明恢复了，迪恩抬枪就射，但是令他意外的是这样近的距离他居然射偏了。弹道似乎没有以他预料的方式运行，子弹斜飞出去，在女人胳膊上划过，蹭破了她的衣袖，划出了一道血痕。 　　女人扬起尖刀就要向迪恩袭来，但是在光亮之中，又失去了先手优势，温切斯特兄弟可不会坐以待毙。 　　萨姆从背后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如铁钳半的双手强行卸去她手上尖刀的力道。 　　迪恩反手从后腰抽出刀刃，放弃了使用枪支。 　　“——都在干什么，都住手！” 　　在门口的那个男孩似乎被眼前的战况惊到了，下意识喊出声。 　　但是没人会听他的话，现下的战斗任何一人又半秒的犹豫都会让自己陷入劣势。 　　迪恩举起刀。 　　这一刀下去，不论是恶魔还是天使，不论是什么生物都能够被它杀死。 　　然后他的手腕被握住了。 　　康三两步就上前来，他一只手架住女人的攻势，一只手拦住了迪恩的刀刃。 　　见鬼的。 　　迪恩几乎是瞪大了眼睛。 　　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的！？ 　　“这屋子里有一个尸体还不够吗？” 　　康严肃地问。 　　萨姆摸出手铐，从背后反剪了女人的双手，扣在一起。 　　对方想要反抗，但是康把她的动作按下去了，缴了她手上的武器。 　　迪恩卸去握刀的力道，康也就松了手。 　　接着迪恩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去包里翻找出了绳索，将那个袭击他们的女人绑到了凳子上。 　　将那陌生女人绑到凳子上，萨姆这才腾出手擦了一下鼻子下的血。 　　“她力气可不小。” 　　萨姆说。 　　他刚才在黑暗之中和对方缠斗了好几个回合，就算以他的身手也没能在那样的力量下讨得了好。 　　“肯定不是什么人类。” 　　迪恩掏出圣水，拧开瓶盖，直接整瓶泼到了女人脸上。 　　女人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 　　冰冷的水泼到她脸上，她生理性一个激灵。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萨姆看了迪恩手中的瓶子一眼。 　　“确定没拿错？” 　　“不能说女人的力气就不能比你的大是吧。” 　　康站在一边耸了耸肩。 　　“我不开玩笑，我有个朋友她一个可以打十个你。” 　　真不开玩笑，卡西要是在怒火中烧火力全开模式下，他自己都得绕着走。 　　萨姆和迪恩互相看了看，看看康，又看了看女人。 　　最终萨姆走上前去，一把摘下了女人脸上的口罩。 　　女人呸地吐了一口从她脸上滑落落进嘴里的圣水。 　　很陌生的脸，迪恩和萨姆都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样的人。 　　“你是发现尸体的那个保洁嘛。” 　　康歪头。 　　“怪不得那么久了都没看到警察有过来的意思——根本没有人报警吧。” 　　康这么一说，其他两人想起来了。 　　他们没在意保洁的样貌，更何况她还带着口罩。 　　迪恩握着刀刃走过去。 　　“你是谁？你袭击我们是想做什么？” 　　女人还没有回答，房间内的灯光再一次闪烁起来。 　　像是电压不稳，又像是线路故障。 　　“……妈妈。” 　　小小声的，飘飘摇摇的，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传达过来的声音。 　　迪恩回过头，那个原本蹲在地上的小幽灵抬起了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女人。 　　“……安娜。” 　　女人眼眶瞬间湿润。 　　如果不是绳索绑住了她，她可能会直接扑过去。 　　“——哇啊！？？” 　　康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意志力让他克制着没有一下窜飞三米高。 　　鬼魂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哪怕是康的超级感知在此之前也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地方还有个鬼魂的存在。 　　已经死去的安娜跌跌撞撞站起来扑进女人的怀里，但是她的身体直接穿透了对方，甚至透过了椅子，让她摔倒地上。 　　事到如今，女人叹了口气。 　　“如果我告诉你们一切，你们会让我走吗。” 　　她问。 　　“那得看情况，你先说。” 　　迪恩狐疑地打量着她。 　　女人低着头，看着跌坐在地的安娜。 　　小女孩似乎对无法拥抱妈妈这件事感到无比难过，眼泪一串一串地从眼角滑落，无声地哭泣。 　　她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数年前在这个镇子上发生的故事。 　　她叫艾玛，在这个镇子上出生长大，后来嫁给了同镇的另外一名青年，一起生养抚育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也就是安娜。 　　在某一天的午后，出门找朋友玩耍的安娜直到夜晚都没有回家，而她的朋友们甚至今天都没见到过她。 　　安娜失踪了。 　　他们报警，但警察一筹莫展，他们张贴寻人启事，但是却一无所获。 　　原本温暖的小家一时间分崩离析。 　　艾玛付出一切地想要去寻找孩子，不惜辞去工作，不惜花费大量金钱。 　　但是她的丈夫已经不想再这样了，他想忘记失去的孩子，重新开始。 　　艾玛在绝望之中几乎就要被他说服了—— 　　直到那一天他们家里失火。 　　在生死的边缘，浓烟充斥着她的气管，而艾玛在昏迷与清醒的混沌中隐约间看见了自己的女儿。 　　侥幸存活下来之后她隐姓埋名，开始了解这些非自然的现象，开始探究灵魂。 　　在一次利用仪式与安娜的沟通中，她知道了真相。 　　安娜在离开家失踪的那一天，被镇上的一个人骗进了小树林。 　　同是镇上的居民，她对认识的人几乎没有防备。 　　鲜血染红了她漂亮的白裙子，每一寸蕾丝花边都被红色覆盖。 　　但是死亡让她的记忆无比混乱，她甚至无法说清楚自己的尸体被抛到了什么地方。 　　作为一个痛苦的母亲，艾玛拾起了武器。 　　她开始按照安娜模糊不清的描述，对一切可疑的人员复仇。 　　她开始杀人。 　　“……哼嗯，所以镇上的死去的人都是你杀死的？” 　　迪恩略微抬了抬下巴。 　　“包括旁边这个尸体？还有前些日子死去的戴维斯先生、总共……五起命案？” 　　艾玛沉默了一会，低头承认了。 　　“……这是最后一个人了。” 　　她说。 　　在她的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具有嫌疑的人，符合安娜模糊的描述，当年也在镇子上有作案时间的人。 　　“你们把我交给警察还是别的什么，都没关系了。” 　　她已经复仇了。 　　迪恩放下了刀，他将刀插回了腰后。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知道你杀死的所有人里面，只会有一个是凶手对吧？” 　　而剩下的都是无辜的人。 　　无辜惨死的人。 　　“那我的女儿就不无辜了吗？” 　　艾玛平静地说。 　　“她才六岁。” 　　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就再也不能生活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世界上了。 　　萨姆已经在一边掏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是人类犯案的话，他们也没有什么执法权，交给警察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镇子上接连发生的死亡案件好像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一个为了给无辜惨死的女儿复仇，而隐姓埋名生活的女人，与在懵懵懂懂之中跟随着她的她女儿的鬼魂。 　　或许受害者死亡之前所遭遇的一切“闹鬼异像”，是年幼的安娜善良的提醒。 　　萨姆和迪恩都觉得这个解释可以接受，并且他们搜集到的资料和线索也从侧面证实了艾玛所言非虚。 　　旅馆床上的男人死于铁制的高尔夫球杆，不可能是鬼魂所为。 　　女人久经锻炼的力气也让她确实能够单人制约住哪怕比她更高的萨姆，更别说身体拉胯的中年男人了。 　　相同侧写的受害者、可以合理带着口罩出入的清洁人员、懵懵懂懂跟着母亲的小女孩鬼魂。 　　但是不对劲。 　　在康的角度看来，这不对劲。 　　在艾玛的故事里，她是怎么从火场逃脱并隐姓埋名的？ 　　如果艾玛杀死了床上的男人，那为什么她要在犯案之后的两三个小时之后再次回到作案现场，刚好在温切斯特兄弟回来的时候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哪怕这些解释得通，安娜或许有能够帮助到母亲的力量、让她从火场逃脱；杀人犯总会回到他们的犯罪现场查看、或成为第一发现人…… 　　但是，如果是人类杀死人类，康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衣料摩擦，受害者的惨叫和挣扎，行凶者加速的心跳—— 　　一直关注着旅馆一切声音的康当时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而且，不止如此…… 第270章 兄弟齐心07 　　.0270 　　“我有个问题。” 　　康歪了歪头，开口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在几人的目光之中，他盯着被反绑着双手固定在椅子上的艾玛，缓缓开口。 　　“你在走进来之前，是在跟谁讲话呢？” 　　…… 　　时间稍稍往前一些。 　　康带着乔纳森回到旅馆的房间，他打开电视试图给乔纳森找一些超人动画片出来看——他很难解释为什么傍晚这个时间点总是蝙蝠侠动画片更多一点。 　　而现在他甚至没找到子供向的蝙蝠侠动画在播放。 　　在对着《少年泰坦出击》这部正在播放的动画看了两分钟以后，康决定它还是不适合乔纳森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这上面的迪克罗宾实在是太混乱邪恶了。 　　所以退而求其次他还是选择了播放《黑暗骑士》。 　　安顿好乔纳森，康准备再去刚刚的案发现场看看。 　　如果已经报警了，想必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对吧？ 　　不过警察可能会需要他提供身份信息……像这样的命案发生了之后，旅馆之中暂住的所有人都逃不掉被盘问的下场。 　　再加上现在根本不是旅馆的旺季，住在这的人只有小猫两三只，还有些人不是每天晚上都在的，更加显得他显眼了。 　　不过他也不能因为自己没有身份证明而选择在发生命案的时候阻止别人报警对吧。 　　就是不知道萨姆和迪恩怎么解决这个了。 　　实在不行就带上乔纳森跑路就好，这个他擅长，在这个世界之中他不信有人类能追得上他的速度。 　　刚走出房间不远他就听到了有人在打电话。 　　按理说现在旅馆的没什么人才是。 　　是谁在打电话？ 　　康都不需要靠近他就能听到那本刻意压低的声音。 　　“……还会这样下去吗，这和你一开始说的根本不一样。” 　　那个藏在暗处的女人蹲在花坛后边，利用植物遮盖了自己的身影，躲开了可能的视线，压低声音回避可能的偷听，但是没法躲掉康的超级听力。 　　“好……” 　　女人低声回应着。 　　“我会尽力。” 　　…… 　　现在。 　　艾玛似乎根本没想到在她万般防备之下，还是有人听到了她和其他人联系的现场。 　　她睁大眼睛看着康，没发出一点声音。 　　萨姆也琢磨出了疑点。 　　“你从火灾现场逃离出来之后是怎么和你女儿沟通的？” 　　他看了一眼把自己团在椅子下边的小幽灵，完全不像是善于沟通的样子。 　　艾玛没说话。 　　在无比短暂的沉默之后 ，她忽然暴起。 　　束缚她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悄悄挣脱，手铐也被撬开；她动作迅速地拾起被缴械扔到地上的刀刃，甚至未起身，矮着身子反手就朝着距离她最近的迪恩腿部划去。 　　迪恩迅速反应，向后回避这一击的同时从后腰抽出他的武器。 　　但是艾玛这一次的目的似乎不是真正攻击到什么人，她的意图更像是给自己创造出机会然后逃走。 　　越过了温切斯特兄弟，挡在她面前的就只有看起来年纪的不大的康。 　　比起近两米高的萨姆又或是结实的迪恩，十多岁的小少年看上去一点也不想能打的样子，虽然他在方才表现出了并不小的力气—— 　　但艾玛没觉得自己会在康的手上吃亏。 　　康斜跨一步，几乎是在半个呼吸之间就闯入了艾玛的身周，在对方甚至无法反应过来的一个瞬间就抓住了她握着武器的手腕。 　　下一刻康反手一拧就缴了械，接着他朝前跨了一步阻碍对方前进的方向，然后几乎是看上去无比轻飘飘地一推，对方就再度摔回了凳子上。 　　康顺势走了两步，然后一脚踩在椅子边缘，阻止对方再度找到机会起身。 　　“……哇哦。” 　　迪恩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身手可真行。” 　　“呃我在学校的时候是橄榄球队的。” 　　康随口扯谎。 　　“我们……训练比较多。” 　　萨姆歪头看了一眼放在一边本来用来装着圣水的瓶子。 　　瓶子里的水刚刚已经被迪恩全部一股脑倒到艾玛身上去验证她的身份了。 　　他手指动了动，又看了一眼康，最终没说话，也没做什么。 　　艾玛的逃离路线被彻底锁死。 　　经过刚刚短暂的交手，她意识到，或许她能够侥幸逃离温切斯特兄弟的围堵，但是眼前这个男孩，可不止是力气大而已。 　　“那你又是哪里练来的身手？” 　　迪恩对艾玛很好奇。 　　“小孩可以有好身手女人就不行？” 　　艾玛几乎是翻了个白眼。 　　“我是退役运动员，不信就在网上查。” 　　迪恩讨了个没趣，玩着手里的刀。 　　“你刚刚没说实话吧。” 　　他看着刀，只是用余光瞟着艾玛。 　　迪恩还记得他隐约嗅到的……硫磺味。 　　那是恶魔出没过的地方会留下的痕迹。 　　但是圣水对艾玛没有反应，她没有被恶魔附体。 　　“你和恶魔做过交易。” 　　“……” 　　艾玛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 　　“……我与十字路口的恶魔交换了足够杀死仇人的力量，代价是我的灵魂。” 　　她交付了灵魂，只为了为女儿复仇。 　　迪恩和萨姆对视一眼。 　　与恶魔做交易就是与虎谋皮，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一点了。 　　“不全是实话，你在撒谎。” 　　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盯着艾玛。 　　“我说的全是实话，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我为什么要撒谎？” 　　艾玛自暴自弃地卸了力，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经不打算反抗了。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个人死后还回到现场，为什么要明明可以逃离的时间点再次冲进来对上他们两个？” 　　康问。 　　这俩个问题也是现在发生的一切最有疑点的地方。 　　“拖延时间。” 　　艾玛叹了口气。 　　“温切斯特兄弟，说实话，哪怕是我都听过你们的大名——” 　　她看了看萨姆和迪恩：“所以和我做交易的恶魔要求我想办法将你们两个拖在这里，拖到他够时间逃跑。” 　　迪恩听完这话耸了耸肩。 　　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有恶魔听到温切斯特的大名就闻风丧胆地拔腿就跑这件事。 　　“所以我在看到你们的车过来后，想办法将你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这里，并且在你们有意向离开这里出去探查的时候冲进来。”艾玛说：“不过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做了我能做的，他大概已经跑掉了。” 　　萨姆有些失语，他掏出手机，似乎操作了一些什么。然后他开口，对艾玛说。 　　“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个恶魔拖住我们？” 　　“他说我帮这个忙就可以不要我的灵魂。” 　　迪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你知道，要是我们杀了那个恶魔，你也不需要付出你的灵魂了对吧。” 　　“……” 　　艾玛沉默了。 　　“行吧，”萨姆把手机揣回口袋：“我们会通知警察来接手你，你谋杀了五个人的事情不可能这样过去，哪怕是为了复仇，你也得受到法律的惩罚。” 　　艾玛低头不语。 　　“……你在撒谎。” 　　康哑着声音说。 　　他甚至还有些困惑。 　　他能听见艾玛的心跳，氪星人的能力让他天生就能分辨谎言。 　　“康纳，”迪恩拍了拍他胳膊：“她已经解释得挺清楚了。” 　　“不。” 　　康不为所动。 　　“她没有说实话。” 　　艾玛说的话确实已经解释清楚了这一切，她的逻辑是闭环的，没有太大的错漏点。 　　但是她在撒谎。 　　康的超能力告诉他，眼前的人没有说出实话。 　　可他没法就这样证实自己的主张，他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认定了对方在撒谎。 　　而且他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对方到底在什么环节上撒了谎？ 　　艾玛说话很有技巧，她并没有全然编造谎言，她将事实和虚假编织在了一起，这也是为什么她的话听上去格外可信。 　　这也是为什么康难以分辨哪个部分是谎言的原因。 　　如果说，对方杀死旅馆床上躺着的这个男人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因为和恶魔做了交易，得到了力量，完全是说得过去的。 　　那到底是哪个环节是错误的？ 　　康一脚踩在椅子的边缘，低头紧紧盯着艾玛的双眼。 　　仿佛试图从中找出撒谎的证据。 　　迪恩已经在劝他别倔了。 　　萨姆蹲在他们的背包面前似乎在翻找什么。 　　“……你杀过人吗。”康看着对方的双眼。 　　“当然。”艾玛似乎对这个毫无逻辑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碰碰碰。 　　她心跳如擂鼓。 　　她在撒谎。 第271章 兄弟齐心08 　　.0271 　　她在撒谎。 　　而康无法分析出为什么。 　　他也无法向在他身边的温切斯特兄弟解释为什么他认定了艾玛在撒谎。 　　但他又不能放任事情就这样下去。 　　如果艾玛没有杀人，那她不应该为了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受到惩罚。 　　真凶也不应该因为他人的顶罪而逍遥法外，这都是不正确的事情。 　　康在这个时候实在是很想念提姆。 　　世界第一小侦探到哪都能推出一条无比流畅的逻辑链，如果是他在这一定能够根据蛛丝马迹推演出真相。 　　他太怀念和队友组队的日子了。 　　单打独斗真的不适合他。 　　在穿越平行世界那么多次以来，最舒服的经历大概就是和提姆一起的那一次了。 　　唉，好想提米啊。 　　康在这本该紧张刺激的时刻不受控制地发散了思维。 　　在他离开自己的世界之前…… 　　他和提姆在露台上的谈话是被中断了的。 　　提姆似乎有话对他说。 　　那时候他身上还带着一些的酒气，蓝色的眼睛亮亮的。 　　而康可以清晰地听见他胸腔之中正在蓬勃跃动的心脏。 　　砰、砰、砰。 　　康经常会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提姆的心跳上。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人来说，他的心跳总是过于平稳了。 　　训练、战斗，会让他的心跳生理性加速，但是在任务中他很少单纯地因为情绪波动而心慌。 　　除了有些时候。 　　他看向自己的时候。 　　康靠近他的时候。 　　超能力让提姆在康身边的时候，康随时可以感知到提姆的一切，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坚定而有力地跳跃的心脏。 　　他的情绪。 　　自从提姆不再掩饰他的心跳开始，就如同向康公开了他的情绪波动。 　　所以有些事情，康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又不是那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提姆冲着他扬起的笑容代表了什么意思，他完全能够感受到。 　　他同样能够感受到自己胸腔之中同步跳跃的心脏。 　　氪星人的生理让他再怎么运动也不会让心脏生理性加速，但是他总是能听到自己心口的噗通声。 　　和提姆的一起，同步地跳动。 　　他们曾在月光下的天台上分享夜宵；也在暴雨时的房间里裹着毯子看电影；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仿佛不经意地拉住了对方的手，然后两人转开视线，谁也不去看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康曾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提姆身上，然后在哥谭寒冷的冬日里，看着对方呵出的暖气，看着对方柔软的唇。 　　他实际上不止一次地想过，或许现在是个亲上去的好时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提姆会这么想过吗？ 　　康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双方响如擂鼓的心跳声中，提姆垂下眼睛，掩去了那双蓝眼睛中的所有所思所想。 　　有些事情他们两个人之间心知肚明。 　　只是一直以来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没有人开这个口，没有人起这个头。 　　就好像一直保持着这种在临界点的氛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们仍旧是朋友，是队友，是生死相托的伙伴。 　　跨出那一步或许会改变什么。 　　或许会出现谁想不到的意外，或许会改变这样两人都难以割舍的生活。 　　康实际上不知道如果真正捅破了隔在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纸，下一步会是什么？ 　　他们还会牵手走在哥谭的街道上吗？ 　　他们还会在正义山的沙发上共同裹着一张毯子地依偎着吗？ 　　而且……他迈出那一步之后，牵起的是谁的手？ 　　韦恩家的小少爷提摩西·德雷克，还是他生死与共的队友罗宾？ 　　他的秘密身份要怎么办？ 　　——巴特和卡西都还不知道提姆的秘密身份。 　　提姆准备怎么处理这个？ 　　但是在露台上的那个时候，提姆开口了。 　　虽然他的话语只开始了一些未尽的音节。 　　他已经有自己的决定了。 　　康那颗更像是人类的心脏完全不受控制地在他钢铁之躯的胸腔里碰碰乱跳。 　　好消息是提姆没有那样的超能力，完全不知道他在他开口之前就开始紧张了。 　　直到突发的意外打断了提姆的话。 　　或许这些话还是该留到一个更浪漫的场合去说。 　　康觉得这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他可以好好准备一下——他要做先开口的那一个。 　　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输了。 　　“喂！” 　　“喂——！” 　　迪恩拍了拍康。 　　“警察很快就要到了，我们最好离开。” 　　“……但是，”康乱七八糟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到要怎么解释这个被他们抓住并认罪为凶手的女人实际上没有杀过人这件事：“但是她——” 　　他是真希望提姆现在在这。 　　不是那种意味的私心，纯粹就是罗宾的侦探技巧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刚需。 　　不是提姆随便给他发个小鸟也好啊，实在不行达米安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行了，快走吧，让警察过来看到她在这就行了。” 　　迪恩把椅子上的艾玛绑结实，拍了拍手。 　　要是在命案现场撞上警察，对他们来说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康已经听到远处的汽车声了。 　　开往这个方向的汽车发动机的低鸣，轮胎压过地面的声音…… 　　不对。 　　没有警笛声。 　　不止一辆车，车上不止一个人。 　　车上都无比安静。 　　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是警车。” 　　康猛地抬起头，看向窗外。 　　“来的不是警察。” 　　“什么？” 　　迪恩拉开窗帘往外看，黑夜里他连点车灯的光都看不见，更别说什么车了。 　　“别开玩笑了这哪能看到什么车……” 　　“硫磺味。” 　　康蹙着眉头，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 　　“是什么东西？” 　　“——恶魔。” 　　萨姆猛地看向艾玛。 　　“你不是拖延时间让恶魔离开的，你是等他们集结的。” 　　“好家伙……”迪恩看了一眼康，然后放下窗帘从窗边离开：“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个天使？不对，不像是……你是新物种？” 　　迪恩扫视一圈。 　　“如果真的有一大帮子恶魔在向我们这个地方过来，兄弟你得跟我们说实话。” 　　“呃，”康挠挠头：“我是个氪星人？” 　　他倒是能说实话，但是他不确定对方会信。 　　“我还是蝙蝠侠呢，你是真不想说？” 　　迪恩呛声。 　　“这个，”萨姆从一旁的包里摸出了一个挂坠，扔给了康：“带着。” 　　康接过一看，是个他没见过的图案，或许是什么护身符。 　　“不管你是什么，你最好是我们这边的。”萨姆解释道：“这个能够防止恶魔附身。” 　　康握着护身符举手：“还有多的吗？” 　　要是恶魔附身是他想的那个意思的话……他们最好给乔纳森也来一个。 　　他最清楚半氪星人的破坏力有多强了。 第272章 兄弟齐心09 　　.0272 　　夜深人静，安静的汽车旅馆外忽然浩浩荡荡开来了几辆车。 　　“温切斯特兄弟就在里边，克劳利那个没有胆子的小猫咪不敢下手，只要我们能够——” 　　…… 　　“你能打吧？” 　　迪恩抽了一把利刃交到康手上。 　　“既然你不打算走，那就战斗吧。” 　　康困惑地看着那柄泛着寒光的利刃，有些犹疑。 　　“所以外面的都是恶魔？” 　　“对，而这把刀能够杀死恶魔。” 　　迪恩回复他。 　　“你到底要不要接住？” 　　迪恩催促。 　　“不然不管你是什么，你最好早点从后门逃跑。” 　　康犹豫地接住了那把颜色冰冷的刃。 　　“但是……” 　　他抬头，视线从窗帘缝隙之间穿过，看向汽车旅馆停车场内忽然多出来的好几辆车。 　　以及陆陆续续从上面下来的人。 　　人。 　　他们看起来都是人。 　　“他们不都是人吗？” 　　康不理解。 　　“不再是了，他们被恶魔附体了。” 　　萨姆回复他，与此同时他正在紧急准备圣水。 　　而艾玛还被绑在椅子上。 　　她是拖延时间让那些恶魔聚集人手来到这里的元凶，但是她同样也只是一个人类。 　　这个镇子上的连环杀人案，一共五个受害者，但是艾玛却从未杀过人。 　　她没有什么罪大恶极之处，她同样无辜。 　　如果“恶魔”这种生物没什么道德心的话，如果真有混战被触发，就这样被绑在这的她肯定讨不了好。 　　如果她自称杀人是在撒谎，她实际上没有杀死过任何人…… 　　那真相是什么呢？ 　　如果是提姆在这里，他会怎么判断？他会怎么推理？ 　　……细节。 　　对了，细节。 　　康有着超能力，他应该更容易察觉出不对的地方…… 　　他在室内环顾一周，然后视线落到了那仍旧躺在床上怒目圆瞪的尸体上。 　　尸体身下的血液早就干涸发黑了。 　　就在这时，康灵光一闪，他明白了什么。 　　康走上前去，他顺手用刚拿到手的利刃割开了绑住艾玛的绳子。 　　“康纳！？你在做什么？” 　　迪恩举着武器潜伏门边，随时准备袭击冲进来的恶魔，此刻看到康的动作，他完全不理解他的行动。 　　“她不是在我们这边的你还记得吗？” 　　“你没有杀死任何人，无辜者不该这样被绑起来。” 　　康认真地说。 　　“你怎么这么轴！？到底哪里来的歪理，天哪我现在觉得你绝对是个天使了，只有天使那种东西才那么一根筋。” 　　迪恩好气又好笑。 　　“迪恩，”萨姆在另外一个方向埋伏着：“也不是所有天使都跟卡斯一样一根筋。” 　　“杀人的是你女儿吧，”康开口，他视线垂着，看着刚被他解开了束缚的艾玛：“你在尝试保护她。” 　　已经死去的女孩被困在了痛苦的死亡之中，她记忆混乱但满心仇恨，她记不得伤害她的人到底是谁，只是在凭借着模糊的印象无差别地杀人。 　　而艾玛在为了她早已不在人世的女儿顶罪。 　　“有点常识！鬼没法用那个铁制球棒杀人！” 　　迪恩呛了一句。 　　屋外的恶魔已经在逼近了，他都能听到他们上楼梯的声音，而现在不专心对敌还来这一出？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康沉稳地阐述：“尸体的血液不是新鲜的，这让我误判了真正的死亡时间……高尔夫球杆是在受害人死亡之后才插上去的。” 　　所以没有惊呼和挣扎，没有死者临死前的惨叫。 　　尸体不会发出声音。 　　在艾玛闯入温切斯特兄弟所在的这间房的时候，康也在注意着这里。 　　他听到了她闯入之前温切斯特兄弟的对话，他们在讨论要如何找到死去的小女孩安娜的尸体，然后送她去她该呆的地方。 　　这或许是艾玛在这个时机闯入的诱因之一。 　　也或许是她所有的动机——保护她已然死去的女儿。 　　和恶魔做过交易的这部分应该是真实的，而内容最大可能就是关于她的女儿。 　　不管是想要阻止正在杀人的安娜，想要隐瞒她杀人的事实，还是想要帮助她，或者想要复活她，现在来讲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艾玛并没有杀人，她不是一个罪犯，她是无辜的。 　　“你怎么知道……” 　　艾玛都懵了。 　　她所提供的故事逻辑万无一失，她没想到…… 　　“哐——！！！” 　　旅馆的门被猛地踹开。 　　黑眼睛的恶魔举着手枪，一马当先冲进房间内。 　　他没有对康多关注，康不是他此行的目标。 　　此刻暗伏在门侧的迪恩暴起，举起手中利刃就向着恶魔的背心扎去。 　　恶魔反应迅速，他以一种正常人难以达到的角度扭转身体，反手架开了迪恩的攻击，并抬脚用膝盖狠狠击中了迪恩的腹部。 　　在恶魔以一种普通人人体很难做到的姿势动作的时候，康觉得自己听到了那具身体里的骨骼断裂的声音。 　　但是恶魔的行动好像完全不受影响，躯体的完整性不影响它的使用。 　　第二只恶魔冲进来了，萨姆把握机会从暗中突进，手腕一翻，尖锐的利刃直直向第二只恶魔的心口击去，根本不给它反应的时间。 　　眼看利刃就要击中恶魔要害，直接抹杀它的存在—— 　　康握住了萨姆的手腕。 　　他看上去还没萨姆的肩膀高，但是他握住萨姆手腕的力道就犹如铁钳，像是什么完全无法被撼动的存在。 　　“——你到底谁那边的！？” 　　萨姆愤怒喊道。 　　“但是，但是他心脏还在跳动——” 　　康还不理解这个世界的运作机制。 　　“他不是人类吗？” 　　“他是恶魔！” 　　迪恩在缠斗之中抽空回复，他被第三只冲进来的恶魔架住了身法，他成功在对方的胳膊上留下血痕，但没有击中要害。 　　“恶魔会附身人类，然后操作他们的身体，恶魔就是这样的生物！” 　　“那被他们附身的人类呢，他们还没有死啊！” 　　康紧紧皱着眉头。 　　“要么是他们死，要么是我们死，能活着谁会不想活着！？” 　　迪恩吼道：“别优柔寡断地，当个男人！” 　　康的眼神沉下去。 　　他表情变得冷静。 　　在白天里看上去是灰蓝色的双眼在夜色之中显得之剩下冰冷的灰。 　　“他们还活着。” 　　康反手将萨姆手上的利刃缴械，几乎看不到他用力，那柄看上去无比结实的刀直接碎成了好几片。 　　“那我就不允许你们杀人。” 　　眼前的恶魔瞅准了机会，想要趁着萨姆手上手无寸铁的时机动作，但是下一秒他眼前流光一闪，胸口如糟重击，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将他狠狠摔到了地上。 　　康一脚踩在恶魔胸口，控制住了他想要起身的动作。 　　“今天谁都不会死。” 　　他的声音哪怕在如潮水般涌入的恶魔群之中都显得格外清晰。 　　“因为我不允许。” 第273章 兄弟齐心010 　　.0273 　　“人不大口气不小。” 　　一只恶魔举起了他手上的猎枪。 　　冰冷的枪管直接对着康所在的方向。 　　已经有恶魔看出来了在场威胁最大的并不是身为猎魔人的温切斯特兄弟。 　　这只恶魔站在门外不远处，他举着枪管遥遥指着康，金属枪管在夜色之中反射着森冷的光。 　　这个距离他确定子弹能比一个人类的动作要快—— 　　枪声响起，子弹飞射出枪膛—— 　　“小心——！” 　　萨姆距离康最近，他想将对方拽偏，但是很显然他的极限也不及枪支的发射速度。 　　老旧的猎枪枪管之中冒出些许的白烟，子弹已经出膛，但是康似乎仍旧毫无反应地站在那。 　　他甚至没有动弹半分。 　　“……恶魔，也这样依靠热武器吗？” 　　康抬手拍了拍胸口，仿佛弹灰一样弹开了什么，地上响起了细碎的金属落下的声音。 　　“那好像一点威胁也没有啊。” 　　“……我去。” 　　迪恩睁大眼睛。 　　“你不可能是人类！” 　　那个开枪的恶魔又惊又惧地作出了判断。哪怕在它恶魔的视角去看，康在它的眼中完全就是一个人类——但是人类不可能这样，猎枪的子弹打到他身上，就仿若一只蚊子尝试去叮一座山。 　　“不要那么简单就给我开除人类籍呀。” 　　康略带抱怨。 　　“好家伙，钢铁之躯！兄弟你不会真是氪星人吧！？” 　　迪恩大为赞叹：“你能来一个那个不，就那个，冷冻呼吸？” 　　“……我不会。” 　　“那热视线？就唰唰扫射一片？” 　　“——我还没学会那个啦！” 　　“那不会这些算什么氪星人啊？” 　　恶魔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也回过味来了。 　　“他就一个人，他不可能顾得上所有，先把温切斯特兄弟拿下！献给地狱之王！” 　　“嘿，嘿，”迪恩提高声音：“我和克劳利现在可是好兄弟了！” 　　“克劳利那个懦夫算得上是什么地狱之王！” 　　另外的恶魔呸了一口。 　　一只恶魔手中的兵刃扎向迪恩，另外一只恶魔一跃而上压制住了他反抗的动作。 　　他们准备加快进程，直接送一个温切斯特下地狱去。 　　但是超出恶魔预料的，一道人类的眼睛看上去只是模糊幻影的光闪过，刚刚还在另外一处的那人已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以一种人类不可能的方式——不，甚至有翅膀的天使都不可能这样——悬停空中，抬腿一踹—— 　　为了不伤害到被恶魔附身的人类的身体，康收敛了自己的力气，但是半分力道仍旧是让那手持尖刀的恶魔直接飞了出去，砸碎了旅馆的窗户，摔到了屋外的露天走廊上。 　　“我没有在认真展示自己的力量还是什么，让你们觉得我在这一点威胁也没有吗？” 　　康歪了歪头。 　　热武器或冷兵器，恶魔们的战斗手段叫康看来实在是有些简陋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一大帮子冲上来，对于人类来说还是极具威胁性的。 　　这或许是为了对付声名远扬的温切斯特兄弟，谨慎地带来了帮手。 　　可惜恶魔们没有一个魔想得到，现在在现场的有人开了挂。 　　一个远超这个世界物理层面战斗力天花板的存在，一个氪星血脉的超能力者。 　　或许击败他的唯一方式，就是使用超出他能力范围的方法，比如附身于他身上。 　　换一种说法，只要有非自然生物附身到了他身上，就如同石器时代人类械斗时直接驾驶高达加入战场，指数级飞跃的战斗力能直接主宰大部分场面。 　　已经有恶魔意识到了能改变一切的关键因素—— 　　康的胸口挂着一个吊坠，坠子上如同火焰般展开的图案，那是一个防止恶魔附身的护符。 　　既然他会佩戴这个，那就是他对恶魔附身没有真正的抵抗能力，而只要能让那个护符离开他的身边，成功附体的恶魔能够获得一具强大到能超越他们想象力的躯体。 　　一只恶魔踩着窗棱跳上来，碎玻璃在她脚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飞身向前，抬手就想去拽康胸口的坠子，但是却被康侧身闪过，下一刻一脚将她踩在地上。 　　然后康感到了……一股没有由来的力道？ 　　像是什么无形的手正在从他脖子上想将那个护身符拽下来。 　　唉？ 　　原来他用他的触控心灵遥感的时候，别人是这种感受吗？ 　　看来附身了人身上的恶魔也不只只能用物理手段攻击，他们还有能够远程动作的念动力。 　　只不过，很不巧，康也有。 　　而在力道上，有多少人敢和氪星超级力量对上手？ 　　一只恶魔上手抢夺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暗地里用这种方式来夺取…… 　　只能说想得很好，但还是别想了。 　　康扫视了一圈现在的场面。 　　恶魔意料之外的多。 　　远远超过他所感知到的开过来的车的承载上限。 　　不愧是恶魔，超载都理直气壮。 　　他完全可以用中规中矩的物理手段制服这群恶魔，但是他完全不想伤害到那些只是被恶魔附体的无辜人类。 　　他们只是被附体了，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受害者。 　　就像是火场之中受困的人，想必那些人类的灵魂还在他们身体的深处。 　　如果任由猎魔人杀死恶魔，那不犹如为了防止火势蔓延而直接枉顾困在其中的人员去毁灭火灾现场吗？ 　　猎人所使用能够杀死恶魔的兵刃是他们唯一的抗争手段，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保全更多无辜者的性命而举起武器，他们也只是普通的人类，没有超能力的人类面对恶魔的袭击，能够幸存已经是万幸。 　　而康有能力做到，他能控制住他们而不伤害他们。 　　他做得到。 　　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也不需要多花费时间去思考，康就这么做了。 　　他展开了自己的生物力场，他的能量将旅馆的这片空间包围，然后锁定住每一个附身了人类之后展现出纯黑双眼的恶魔。 　　他的心灵遥感猛地发动—— 　　所有的恶魔，或是虎视眈眈，或是正准备突袭，或高举手中武器，他们无一例外，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力量锁定，仿佛身边空间一下紧缩，他们的手脚开始无法被自己操控，他们的躯体开始从他们的掌握之中脱出—— 　　恶魔们接二连三地摔倒在了地上，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压制住，不让他们从冰冷的地面上起身。 　　明明空气之中什么也没有，但是那种不知从何而来且难以抵抗的巨大力道，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温和姿态，在队他们身体分毫未伤的同时将他们躯体的手脚都紧紧按在地上。 　　就像是无形的枷锁将他们禁锢，裸露的肌肤紧贴在夜晚冰凉的沥青路面上，浑身上下唯一能够掌控的或许只有眼珠。 　　大片的恶魔直接被按倒，他们竭尽全力挣扎却激不起半点动静。 　　漆黑的眼珠一双双死死盯着那个略飘在空中的身影。 　　温切斯特两兄弟声音都堵在了嗓子眼，半响没能说出话来。 　　……一时间原本拥挤的旅馆外变得空空荡荡，一时间原本气氛节节高升的现场变得无比安静。 　　这里似乎只剩下沉默，和夜晚带着凉意的风。 　　“……哇哦。” 　　良久之后，迪恩狠狠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就，哇哦。” 　　他一只手还握着刀，刀上沾了些恶魔的血——在他伤到任何一个恶魔的要害之前，眼前的一切都被解决了。 　　他站在一地匍匐的恶魔之前。 　　回想起他曾在地狱遭遇的尸山血海，从无数恶魔的追杀之中蹚出的血路，他从那样的腥风血雨之中杀出，但是他从未像是现在这样觉得恶魔那么脆弱而可笑。 　　“我怎么不知道超人还会这一招？” 　　迪恩咂了咂嘴。 　　“唔，我总得有点自己的新东西。” 　　康耸了耸肩。 　　【作者有话说】 　　恶魔附身氪星人，跟开高达有什么区别（？） 第274章 兄弟齐心011 　　.0274 　　有康触控心灵遥感的存在，将恶魔都按住挨个驱魔似乎也就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了。 　　驱魔仪式这是温切斯特兄弟所擅长的事情，然而面对被驱魔之后那些经受了惊吓而产生创伤的受害者，他两就只能说些干巴巴的打气话了。 　　不过康倒是对安抚受害者这件事颇有经验，努力让他们从心理创伤状态走出来。 　　这时候外面的声音让乔纳森也出来了，先前康将温切斯特兄弟提供的护身符交于他，然后让他乖乖在房间里看动画片，他们能够解决这件事。 　　现在场面平和了下来，乔纳森再出来也没有危险了。 　　恶魔们还在的时候，倒不是怕他们伤到乔纳森，而是怕恶魔们发现这个小孩是个可以驾驶的高达。 　　小乔纳森的到来，倒是让不少还在感到害怕的受害者们感到了一些柔软的情绪。 　　就像是个天使一样的小家伙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康的方式安抚他们，走来走去地给他们递水或者毯子。 　　萨姆在给大家普及如何防范恶魔附身——他们可没有足够的护身符，只能暂时做些圣水给予他们做安慰，甚至干脆用笔在胳膊上画出临时的护符图案。 　　经历过恶魔附身的受害者，大概不会再想尝试一遍那样的经历了。 　　此时远处响起警笛，这时候萨姆才想起方才还在他们认定艾玛是凶手的时候报了警，此时警察才在夜色之中姗姗来迟。 　　而现在旅馆门口聚集了一帮刚从恶魔附身后康复的人，都是从天南海北跑来的，这又要怎么去解释？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艾玛仍旧在这里。 　　“我还以为你会趁机逃跑。”迪恩倒是有些意外。 　　艾玛垂着视线，轻叹了一口气：“……我与恶魔做了交易，就是希望我走上歪路的孩子灵魂仍旧能够被救赎。” 　　“救赎我的建议是找天使。” 　　“恶魔是我唯一能找到的了。” 　　一般人的祈祷可不会有天使回应。 　　“……他是个善良的人，”艾玛看了一眼不远处康的背影：“所以我猜，我可以相信你们？” 　　迪恩耸了耸肩：“我也挺善良的。” 　　“那你能够让我孩子的灵魂上到天堂吗？” 　　“呃，这个我不好说，但是如果她下地狱了，我可以帮你打点一下，我和地狱之王现在是好兄弟。” 　　“……看来我也不能奢求太多。” 　　艾玛叹了口气。 　　“我会告诉你们她的尸体在什么地方的。” 　　只要烧毁鬼魂的尸体，就能送它去到它该去的地方。 　　好，看来现在这个镇子上的闹鬼事件勉强算是解决了。 　　只要杀人的鬼魂被送往生，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受害者了。 　　但是眼下更难解释的是…… 　　要怎么和大半夜出警到本该冷冷清清汽车旅馆的警察解释，这莫名其妙冒出的一大帮人，以及屋子里的尸体……？ 　　…… 　　“……所以你说你们是超自然爱好者协会今天晚上在这里举行活动然后偶然发现了一具凶杀案的尸体？” 　　正在记笔录的警察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抬头看向萨姆。 　　萨姆深吸一口气：“是这样的，没错。” 　　“大半夜举行活动？” 　　“我们是超自然爱好者，大半夜方便我们与恶魔沟通。” 　　“在汽车旅馆？” 　　“方便大家一起入住，而且房价便宜考虑到每个人的经济状况。” 　　“资料显示你们都毫不相干来自各个地方？” 　　“我们是网络小组，今天是线下活动。” 　　“房间里的尸体是你们的一员吗？” 　　“跟我们毫无干系，警察先生，那肯定是在我们到那之前就发生了的。” 　　…… 　　“呼……” 　　当终于做完笔录的萨姆走出警局的时候天色都亮亮堂堂的了。 　　他还穿着昨天伪装成联邦调查员上戴维斯家调查情况的那身西装，经历了战斗和一系列糟心事，衬衫都有些发皱了。 　　迪恩倒是溜得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掏出手机给他哥哥迪恩打电话。 　　“把我留下到警察局做笔录，你倒是跑得飞快。” 　　对面接起电话萨姆就毫不留情地表达不满。 　　“别生气老弟，那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去烧毁尸体，确实。 　　但是有着超能力的帮助这又能花多久时间？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 　　萨姆跟着迪恩提供的地址，在巷子里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家店门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店门的招牌。 　　这是一家专卖漫画的漫画店。 　　店铺的窗户上贴满了超级英雄的贴画，还有从窗户就能看到摆在展示柜里的经典漫画的封面。 　　萨姆无奈地推门进去。 　　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萨姆在书架之中穿梭，然后最总停在两个坐在地上捧着漫画津津有味看着的人面前。 　　“认真的吗？” 　　萨姆叉着腰，低着头，他皮鞋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声音，而面前两人头也不抬。 　　或者不该说是两个人。 　　迪恩捧着一本《神奇女侠》看得起劲，康拿着一本《少年泰坦》的同时怀里还窝了个睡得七仰八叉的小男孩——乔纳森一晚上都在看动画片，根本没有睡觉，小孩子的体力已经撑不住了，但是他又不想一个人呆着，康走到哪都想跟着。 　　这大概就是让哥哥带孩子会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限制地全天候看动画片待遇。 　　萨姆环视一圈，看到坐在收银台后椅子上的店主，身躯塞满了那张扶手椅，正仰着头呼呼大睡，脸上还盖着一本《闪电侠》。 　　这个点本不是漫画店开门的点，愣是给他们两把门敲开了，让店主困意连天地开始营业。 　　“你两就在这躲着看漫画？” 　　萨姆蹲下来，敲了敲地板试图引起他们两的注意。 　　“没有更重要的事情给你们做了吗？” 　　“看漫画非常重要！” 　　康抬起头，语气坚定地回答。 　　萨姆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疲惫。 　　“你别告诉我，因为你是从漫画书里跑出来的？” 　　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个。 　　比起漫画书里的外星人，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了超能力然后欣然将自己和漫画书里的设定对号入座的中二少年还是更有说服力一点。 　　【作者有话说】 　　关于迪恩和DC在本文里的一些本没必要的说法（？） 　　迪恩在漫画里最有代入感的英雄应该是红头罩；一些演员配音梗，还有就是同样硬汉设定（？）以及一些微妙的daddy issue 　　最符合审美喜欢的英雄是神奇女侠，一些黑发控，喜欢成熟美丽姐姐XD 第275章 兄弟齐心012 　　0275 　　“真的吗，萨姆。” 　　迪恩从漫画书之中抬起头来。 　　“别忘记了我们以前见识过的事情。” 　　“我们之前——” 　　萨姆顿了一下，他回想起来了。 　　他们这一路走来确实遇到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甚至某一天忽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拍摄《邪恶力量》电视剧的片场，片场还在加拿大。 　　“——那不是一样的事情。” 　　“而且，”萨姆看着康纳：“这个孩子跟超人也完全不像——”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康发出了做作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不像？” 　　康一只手拿着漫画，腾出另一只手捂着胸口。 　　“我好受伤，明明大家都说我长得很像超人来着！” 　　“好吧我承认你确实长得有点像亨利·卡维尔，但是这不是你认为自己的超人的理由吧。” 　　萨姆叹了口气。 　　“……等等，我也没说我是超人，对吧？” 　　康睁大眼睛。 　　然后他将手中的漫画书反过来，正面转朝萨姆，向他展示漫画的内页。 　　萨姆定睛一看，漫画书上赫然有一个——少年？或许吧，漫画中的人经常都壮硕到难以在现实生活中遇见这样结实的存在，再加上画风的区别，有时候很难分辨其中人物的年纪——穿着带着超人符号的黑色T恤衫和牛仔长裤，浮在空中的同时眼神凌厉。 　　在人物身侧是显眼的对话框，对话框中是全部大写的加粗文字：“少年泰坦，集合！” 　　真的吗？ 　　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少年英雄？他没有自己的制服吗？DC的角色设计就这点水平？ 　　“我完全看不出除了都穿T恤牛仔裤以外你跟他哪里像了，”萨姆叹了口气：“你T恤上甚至不是超人标志，而是一只红色的鸟。” 　　他转过头去看迪恩。 　　“兄弟，别告诉我你真的有在相信他的话？” 　　迪恩撇嘴的同时耸了耸肩：“又没损失。” 　　“听着，”萨姆无奈：“不管你为什么有超能力，又或者你觉得自己是外星人还是什么，但是你和你弟弟——”他看了一眼倒在康怀里，上半身在康腿上下半身蜷在地上，但却半点不见睡得不舒适的小男孩。 　　“你们都还是孩子，我还是会通知相关部门，你们得有监护人才行。” 　　他强调。 　　“你可能觉得你已经长大了，但是你这个年纪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去上学，而不是在外边做些不管你怎么定义的所谓‘英雄’行动。” 　　“我要为自己辩驳一下，我有在上学。”康抬手，然后顿了顿：“并且在考虑申请大学。” 　　“真的吗，”萨姆听上去将信将疑：“你有什么志愿？” 　　“不好说……”康拖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斯坦福？” 　　“……？” 　　作为从斯坦福退学的前斯坦福法学院学生，萨姆·温切斯特露出了一瞬间难以言喻的表情。 　　“……为什么？” 　　不是说质疑康能不能考得上——虽然他看上去就不是那种非常聪明的孩子，更像是在学校很受欢迎的篮球队长那种。 　　萨姆也曾经经历过一段时间将斯坦福列为梦校的时光，现在回头去看，那些日子距离他已经无比遥远，在无数次的死亡与复生后，生命就像是经历了好几次轮回，斯坦福似乎于他已经是个永远触及不到的世界了。 　　在听到那个名词的一瞬间他甚至有一些恍惚，他在康这个年纪的时候所仰望着，渴望着的东西，走到今日已然面目全非。 　　“……大概是因为……”康把视线偏开了，似乎在回忆什么：“有喜欢的人可能会去那里吧。” 　　一转头迪恩看了过来，对康有些遮遮掩掩的态度打趣。 　　“有喜欢的姑娘？来，展开说说。” 　　“——不是姑娘！” 　　康认真强调。 　　“他拿了斯坦福的奖学金，我猜他估计会想从哥谭搬出来……” 　　“……等等，”迪恩睁大眼睛：“你不应该喜欢你队友那个漂亮的黑发神奇少女吗？” 　　“平行世界那么多，不是每个世界都和漫画书上一样运作的——而且卡西她是金色头发！” 　　“不可能，神奇少女肯定是黑发！” 　　迪恩一口咬定。黑发才是最好的！ 　　“黑发的神奇少女是唐娜·特洛伊，她是夜翼的队友！” 　　“夜翼不是你队友？” 　　“不是！” 　　“那你说要从哥谭搬出来的小男友是谁？” 　　不是夜翼？ 　　没道理。他要是男同他就喜欢夜翼。 　　“是提姆！红罗宾！……而且还不是我男朋友。” 　　康想要捂脸。 　　“还不是？那你不行啊，要我教你两招吗？” 　　“伙计们……” 　　萨姆扶着额头试图打断。 　　但是没人注意到他，两人还在叽叽喳喳。 　　萨姆叹了口气，他拍了拍康。 　　“你知道你如果想去斯坦福的话，你现在最好去开始学习而不是在这里看漫画对吧？” 　　“唔……” 　　康知道萨姆说的道理是正确的。 　　虽然他大概不太需要长时间伏案学习……氪星超能力让他学什么都很快。 　　而且他现在正在用的普通人身份姓卢瑟……他不太觉得有学校会拒绝他，除非他最终还是想以康纳·肯特的身份去上学。 　　……但是不好说哎，万一人家学校就是不乐意给这个面子呢？ 　　莱克斯是肯定不会帮他任何忙的，他但凡被学校拒绝，莱克斯只会嘲笑他。 　　“等我回家我会开始准备的……” 　　康觉得还是不能抱不正确的心态，要认真对待这种事情。他要是只想着凭借这个、凭借那个的话是不对的。他要是收到拒信克拉克会安慰他的，但是要是并不是以自己的本事取得的成就，克拉克会对他失望。 　　萨姆之前提出的寻求专业机构帮助也确实是好意。 　　虽然康用不上，他又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准备在这个世界呆得长久。 　　“谢谢你的着想，不过我想我能自己家回去。” 　　康耸了耸肩。 　　“就是需要一点时间。” 　　“行了。” 　　迪恩放下了漫画书，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 　　“有人饿了么，咱们去吃点什么吧，听说镇子里有家不错的家庭派店。” 　　“唔……” 　　乔纳森揉着眼睛醒了。 　　“……是要吃饭了吗？” 　　“是的乔乔。”康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乔纳森扶起来，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想吃什么吗？” 　　“我听到有人说派了。” 　　乔纳森眨巴眨巴眼睛。 　　“我也想吃。” 　　最终，几人从漫画店走出，顺着街道往餐厅的方向去。 　　虽然康还有想翻翻看的漫画，但是他在这个世界并不会那么快离开，没有那么急切地需要获取那些信息，可以晚点再说。 　　“康……” 　　“恩？” 　　康听到有人在后背叫他，但是当他回头的时候什么也没有。 　　“在看什么？快点走吧都这个点了饿死了……” 　　迪恩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就是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康挠了挠头，有些困惑。 　　他回头只看到背后的街道上空无一物。 　　刚到餐厅开门的点，对于一个小镇来说时间还算早，街上没什么别的人，显得有些冷清。 　　有些细碎的金与红的光线似乎一闪而过。 　　等等，那些是什么……？ 　　【“离开这。”】 　　系统AI的声音忽然在康的脑海之中响起。 　　它好像很久没有主动说过话了，这一下差点让康吓了一跳。 　　【“快走。”】 　　什么？ 　　一道金红色光芒猛地亮起——不，不是光，是闪电。 　　一股强烈的气流从街道上掀起，一切能被吹飞的事物都被扬起。 　　在仿若定格的时间之中，康睁大了眼睛。 第276章 闪电突袭01 　　.0276 　　极速的气流窜过了一整条街，街上的尘土飞扬，，被流淌而过的空气清理得空空荡荡。 　　温切斯特兄弟在一瞬间几乎没办法睁开眼睛。 　　“发生什么事情了？” 　　康站在原地，双脚在地上踩实，任由飞跃过的气流卷起他的黑发。 　　那道金红色的流光在他面前急刹停下。 　　“嗨！康！” 　　穿着金红色制服的人笑着冲康打了个招呼。 　　“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在哪——差点又要没跟上了——” 　　他自顾自地抱怨着。 　　极速者卷起的卷起的气流过后，迪恩眯着睁眼：“我去，”他倒吸一口凉气：“闪电侠！” 　　“……什么，”萨姆表情震惊：“怎么你们还能越来越多了？” 　　闪电侠向着康伸出手：“跟我走吧，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 　　康警惕地将乔纳森拉到身后护着，不太确定的这是个什么情况。 　　红色的全包制服，金色的闪电纹路，闪电侠露在外面的部分只有下半部分的脸部肌肤以及……一双金色的眼睛。 　　金色的眼睛。 　　闪电侠巴里·艾伦的眼睛是蓝色的，而康在另外的平行世界之中遇到过的沃利·韦斯特有一双翠绿的双眸，金色的眼睛…… 　　“……巴特？” 　　完全不是康认识的那个小个子，他长大了，他现在的身材和全盛时期的巴里·艾伦都没什么区别了，只从身形他完全无法分辨。 　　“哎。”闪电侠应了一声：“哎呀没时间解释啦，你得跟我走——” 　　【“别跟他走！”】 　　系统AI的声音在康的脑海之中响起。 　　【“他必然来自……来自那个未来，我来自的那个世界……”】 　　但是不该是这样的，时间还太早，“他”的计划完全没有行走在正轨上，远远没有到收网的时候…… 　　康下意识退了半步：“……为什么我要跟你走？” 　　“因为老大哥是这么说的？”闪电侠撇了撇嘴：“总之就是宇宙危机啦这个那个的一般都是这种事情对吧。” 　　“老大哥……？你是在说谁？” 　　“总是看着一切的那个家伙啦——”闪电侠摊手：“你长大就懂了——哦天终于轮到我对你说这话了。” 　　他是巴特。 　　康能感觉到。 　　不像是其他闪电侠，他能认出他的朋友。 　　只不过眼前之人……或许并不是他认知之中的朋友。 　　另一个世界，一个未来，一个黑暗的可能性。 　　康曾短暂地接触过那个世界为他递来的信息，他对那个世界的存在有一点模糊的概念。 　　系统上的AI就是来自那个世界。 　　系统本身作为一个更高维度的位面过来的存在，它是没有如此活跃且能够沟通的思维的。 　　AI是在那个世界之中的某个人，某个存在利用了现存的技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而加上的内容。 　　AI代表了那个人的意志。 　　那眼前的闪电侠是那个人派来的吗？是他的计划吗？ 　　不，不像是。 　　如果闪电侠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为什么系统AI会如此慌张地要求康赶紧离开？ 　　康对那个世界有一些浅薄的了解。 　　那个没有克拉克·肯特，也没有布鲁斯·韦恩的世界。 　　却仍旧有超人，一个听命与莱克斯·卢瑟的克隆生命，一个半氪星半人类的能力者——一个康-艾尔。 　　一个他可能成为的黑暗未来。 　　【“……太快了，他发现得太快了。”】 　　系统的声音在康的脑海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显得有些失真。 　　【“决不能在现在到达那个世界，还没到时候。现在快走！”】 　　“你好想不是很想跟我走是吧，”闪电侠巴特摊了摊手：“但是没办法呀老兄，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那个是个坏闪电侠还是怎么地？” 　　迪恩警惕地摸了摸枪。 　　但是哪怕是他也知道，真是闪电侠这种存在，枪支根本没有用。 　　“你们快走，这和你们没关系……” 　　康回头摆手。 　　“但是……”萨姆皱着眉头，有些犹豫。 　　闪电侠出手了。 　　如同一道流光，如同金红色闪电，神速者的之快，让康根本没有办法反应过来，他的超级速度根本没有开发完全。超人能和闪电侠赛跑，但是现在的他不行，他没有那么快。 　　康已经感觉到闪电侠抓住他的手腕了。 　　但是下一刻对方身躯忽然遭受重击摔了出去—— 　　“康纳不想跟你走——你放开他！” 　　是乔纳森。 　　个子还没有到康的腰的小孩咬着牙，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气。 　　他从康的背后窜出来，凌空一脚直接将闪电侠踹开。 　　可惜乔纳森还不太会飞，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踉跄了一下又落到了地上。 　　【“你还有能够让一个人离开的能量，现在就走！”】 　　不行！康在心里反驳系统AI的话：“我不能留乔纳森一个人在这！这甚至不是他熟悉的世界！” 　　闪电侠被乔纳森击中，跌在沥青地面上缓了一会，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所以，我们还是得打一架是吧。” 　　【“那就撕开位面壁垒！”】 　　“我做不到——！”康紧紧咬着牙。 　　在那个破碎的位面碎片之中他都花费了很久才感知到位面壁垒，更何况是这个完整的世界，位面壁垒仍旧厚实。 　　【“使用道具，增强你的能力之后再试，抓紧时间，你是在和闪电侠拼速度！”】 　　对了，对了，他还有增强能力的道具！ 　　有负面效果的“浓缩太阳水”，能够提升他所有的超能力水平，好消息是负面效果只会在道具失效之后才发生，不至于影响他战斗。 　　当康掏出那个小瓶子一饮而尽的时候，出乎他意料的，闪电侠睁大了眼睛。 　　“嘿，你怎么作弊！”闪电侠不满地嘟囔：“糟糕我完全忘记他让我注意的事情了……” 　　他伸手从口袋之中摸了什么出来，康没能看清。 　　但是下一秒道具效果产生的时候，他身边一切都慢了下来。 　　他的感知被无限放大，平日里无法感受到的存在都如雨后的蘑菇圈一般一个个破土而出。 　　他开始能够感受到世界壁垒的存在。 　　只要用他的能力将之撕裂，他可以以最快速度带着乔纳森离开，或许在能力提升之后的现在他甚至可以掌握到如何在虚空之中行走，直接定位坐标找回家—— 　　或许是一秒钟，或许根本不到。 　　道具起到效果并让康能力放大，感知到世界壁垒的下一刻—— 　　“嗡——” 　　是什么的低鸣，是什么在震动。 　　仿佛无形的波浪推动着空间，像是什么东西落入了平静水面之中激起涟漪。 　　【“他——”】 　　系统AI的声音只响起了半个音节，错落的电子噪音覆盖了人声，然后迅速归于平静。 　　太安静了。 　　一切都太安静了。 　　系统？ 　　康在脑海之中呼喊。 　　但是没有声音回应他。 　　“太阳水”为他超能力振幅的效果也在这个瞬间如潮水般褪去，世界开始转动，在超能力增幅情况下急速的思考能力开始变缓…… 　　系统失效了。 　　……它失效了？ 　　康从培养舱走出不久之后就遇见了系统，可以说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系统的存在。 　　而现在他感觉整个人空了一块。 　　就像是走了一天以后把背包放下，像是走进室内之后脱掉外套。 　　他身上一空。 　　有什么东西不见了，他四周微风拂过他，空荡荡的。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康无比地震惊，他睁大了双眼，错愕地看着闪电侠。 　　闪电侠手中此刻正拿着什么东西，康从未见过那样的东西，像是什么刚被启动的装置。 　　“啊，看来生效了？是超人交代要做的事情啦。”闪电侠摆摆手。 　　“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对吧。” 　　【作者有话说】 　　如果明天没更新，就是挪到周一更(????ω??`) 　　（为什么？因为博德之门3上了XD） 第277章 闪电突袭02 　　.0277 　　系统？ 　　康在脑海之中呼喊。 　　但是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 　　系统失效了。 　　它停运了。 　　又或许它不见了。 　　系统道具在生效了短短几秒之后也随着系统的消失而失效。 　　康身上伪装的T恤牛仔裤也在闪烁几下之后消失，露出了他的超级小子制服。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对方知道如何制衡系统的存在？ 　　对了……如果那个世界是他可能存在的未来…… 　　那会不会，那个世界的他、那个世界在莱克斯的掌控下“统治世界”的“超人”，也有和他一样的东西？ 　　一个系统？ 　　一个存在于更高维度位面的东西，一个能够带来无数功能性道具的存在。 　　如果闪电侠的意思，是那个邪恶超人派他来想要抓走自己，那邪恶超人知道系统的存在、并提前给出了能够关闭系统的道具……这样就说得通了。 　　在“未来”与“现在”的对决之中，自己存在绝对的信息差劣势。 　　如果对方多年持有系统，那他将积攒多少闻所未闻的道具？ 　　这……如果对上那个“邪恶版本的自己”……我怎么可能赢得了啊！？ 　　康开始感到头疼了。 　　不是概念意义上的头疼，他的脑袋真的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副作用。 　　他刚刚使用了道具，但是道具在系统被关停的那一刻也失去了功能性，他的超能力停止被提升了。 　　但是为什么还会存在副作用！？ 　　电光火石之间，康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地站在这里思考了，闪电侠很快，快出他能达到的程度，他必须要躲过那样的存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系统被关停了，他只能靠自己。 　　怎么办？ 　　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才能脱离现在的困境？ 　　如果只有他还没什么，但是还有乔纳森……他不能让乔纳森和他一起被带走，他不知道到那个世界去之后，他将面临什么可怖的事情。 　　对了，感知世界壁…… 　　康沉淀下情绪，咬着牙，尝试从刚才短短几秒钟的能力提升之中让他触碰到位面壁垒的感受，尝试复刻。 　　而闪电侠已经向他走来了。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感受到了！ 　　康没功夫琢磨那玄之又玄的感受，刚刚那短暂的能力提升还是有效果的，起码让他能够理解那样的体会并再度成功。 　　然后就是……撕开它！！ 　　康的生物力场猛地爆发，无形的能量在无形的空间之中绽放，直接将空间撕开一处通向虚空的破口。 　　破口不大，并且世界的自愈性让它在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开始缓缓愈合。 　　没时间说再见或是什么了，从闪电侠到来的那一刻，一切都被按下了加速键。 　　从头到尾也不过几十秒的时间过去。 　　康一咬牙，抱起乔纳森直接一头扎进了那被他人为撕开的位面空洞之中。 　　就如每一次他在尝试修复世界的同时进入其中一般。 　　“哎呀。” 　　闪电侠挠了挠头，但是只挠到了他的制服头罩。 　　“跑也没有用啦，你没有我快的。” 　　他导师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是巴特·艾伦，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人—— 　　就是这个调调，对吧？ 　　电光一闪，在金红色闪电如雷霆般从街道上划过之后，这条街再度变得空荡荡。 　　只留下站在原地的温切斯特兄弟。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对于普通感知的人类来说也不过是一转头的时间，他们甚至没太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还会回来吗？” 　　萨姆实在是对发生了什么事情摸不着头脑。 　　“谁知道呢，”迪恩耸了耸肩：“如果他们的编剧还想继续画他们的故事的话说不定还有我们出场机会。” 　　…… 　　康第一次主动在位面之间的虚空间走动。 　　这里没有任何上下左右之分，更是没什么东南西北，一片混沌和漆黑的空间一时间让康无所适从地不知道该怎么走。 　　以前都是系统来给他指引方向，一旦失去了系统，康忽然有一些迷失了。 　　但是哪怕他现在困惑又迷茫，心中短暂地升起过要不直接摆烂了吧，跟那个“未来”的巴特去到他们的世界之中，说不定那里还能让他有什么转机…… 　　但是不行，他现在有责任，小乔纳森还需要被保护。 　　他还是个孩子，康不能接受让乔纳森去面对任何可能的危险，任何……可能由他自己带来的危险。 　　可康仍旧在虚空之中迷茫。 　　没有定位，没有方向，他要怎么去到另外的世界？ 　　他要怎么回家？ 　　有系统在的时候他似乎一切都不需要考虑，而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很多事情都做不到了。 　　比如他手上根本没有其他世界的坐标，他要怎么从这无限的多元宇宙之中找到自己的家？ 　　他根本一个宇宙的坐标都…… 　　等等。 　　康想起了那个耳钉。 　　那个在先前的副本任务世界之中，那个给系统添加了AI的家伙，通过一些系列事情隐晦交于他手的东西。 　　那个东西的本质，不是一个源于系统的道具，它是来自其他地方的。 　　那个R形的耳钉还在，没有像是其他系统道具一样随着系统的消失而失去。 　　……但是没有用！！ 　　那个R形耳钉虽然有着能够记录平行世界坐标的功能……但是它里面目前只有一个坐标，那就是那个所谓的“黑暗未来”世界的坐标！ 　　这有什么用啊，他就是要逃离想要带他去那个世界的闪电侠，哪有直接自己送货上门的道理。 　　就在康混乱的时候，乔拽了一下他的胳膊。 　　“康——” 　　他示意康看向某个方向。 　　闪电。 　　金红色的闪电。 　　该死的。 　　康可不觉得有这么巧合的刚好是某个世界的闪电侠出来遛弯，那必然是正在追着他的闪电侠，他追上来了。 　　闪电侠们怎么都那么快的—— 　　不行、不能就这样、至少得…… 　　至少得让乔纳森到安全的地方去。 　　康破罐子破摔，随便找了个方向一头扎过去。 　　他趁着闪电侠还没有完全来到他身边的时候，直接撞进了一个平行世界之中去…… 　　…… 　　此时，此平行宇宙…… 第278章 闪电突袭03 　　.0278 　　购物中心的冷气开得很足，来来往往的人们在带着香氛的空气之中行走着，交谈着。 　　一家商店正在购物中心天井的小广场上打出了活动广告，一人多高的玩具模型、商品展示台、活动广告词和优惠活动。 　　“哥谭系列联名盲盒正式开售！活动期间打卡7处商场内蝙蝠侠元素可以获得抽奖资格一次！一等奖最高可获夏威夷双人游！” 　　今天虽是工作日，人不算很多，但也有陆陆续续的人在活动的附近徘徊驻足。 　　活动布景中那些纸壳构造的哥谭市景色精致得让人侧目。 　　似乎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工作日，在这个平和的日子里普通的一个瞬间。 　　直到——！！ 　　“——砰！！” 　　活动布景中心的展示柜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直接砸碎。 　　上面零零碎碎的商品散落了一地，部分纸壳包装被挤压破碎，露出了里边塑料玩具的样貌。 　　有两个身影直接摔到了商场中心的展示台上，将那些精致的布景瞬间损毁。 　　“啊——！！？” 　　边上已经有人惊叫出声了。 　　“什么东西！？” 　　“从哪里掉下来的人——！？” 　　“真人假人啊……？” 　　“不会是尸体吧？？” 　　“他们没事吧……” 　　围观驻足的人开始变多，一旁的工作人员似乎吓得说不出话。 　　那堆零零碎碎的布景之中，一个身影爬了起来。 　　他穿着黑色皮衣，里边内搭着一件鲜艳的紧身衣，明眼人一眼看去就能看见那让人分外熟悉的超人标志。 　　“……不会是主办方的活动吧？” 　　“谁家活动砸自己台子啊，是不是从楼上摔下来了？？人没事吧？” 　　“有人喊救护车了吗——” 　　穿着皮衣的那人拉起了一个小男孩，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了越来越多围观的群众，对着围观的人们露出了一个笑。 　　小男孩似乎被正在被那么多人围观吓了一跳，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尴尬且无措。 　　“你们没事吧？” 　　有人问。 　　“没事没事。” 　　康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踉跄了一下，但是他仍旧对着询问的人笑着摆手。 　　与此同时康扫视一圈看到了旁边的活动广告牌。 　　“我们是……恩，主办方加入的活动部分！” 　　“真的假的，什么活动部分，超人怒砸哥谭市？BvS二代目？” 　　康一眼看到了盲盒活动的款式展示。 　　哥谭系列盲盒，有站在蝙蝠灯边上的戈登局长，落在水滴兽上的蝙蝠侠，靠着摩托的红头罩，侦查犯罪现场的蝙蝠女，倒立演杂技的夜翼……还有抱着咖啡和电脑的红罗宾。 　　Q版的玩偶小脸上眉头紧紧皱着，多米诺面具遮盖住了那双蓝眼睛，但是空白的镜片部分在简略小人的脸上更显得可爱。 　　哎呀。 　　可爱。 　　想要。 　　要不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对，康会想要加入排队购买盲盒的队伍。 　　他要是已经学会了透视就好了，买盲盒的时候不是正好就是用x视线的好时机吗？ 　　不过没有也不要紧，怕抽不出来就直接端盒！ 　　然后其他全给他扔了，就留一个红罗宾。 　　康短暂地幻象了一下。 　　毕竟谁会不想要这样的红罗宾？ 　　太可爱了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的人群越聚越多，场面似乎开始不可控了。 　　康敏锐地注意到，人群之间似乎开始有金红色的光线飘动的征兆。 　　情况不妙，闪电侠要追上来了。 　　现也管不得那么多了，他马上就得离开。 　　康再度尝试集中注意力，竭尽全力去尝试又一次撕裂位面壁垒，穿越平行世界—— 　　…… 　　从空中砸下来的滋味不管是经历多少次，康都还是会觉得并不好受。 　　他将乔纳森护在怀里，如同从天空之中坠下的流星，狠狠砸进了一片建筑之中，砸碎了大片废弃建筑物，砸得扬起了大片尘埃。 　　这片城中的烂尾楼还未竣工就被废弃，放眼看去一个人也没有。 　　没人多少算得上是个好消息，至少在他砸坏建筑物的时候不会伤害到任何无辜的路人。 　　康感到头晕目眩。 　　在晕眩之中他感知到终于落到地上，虽然并不那么好看，但是好歹是落地了。 　　他挣扎着起身，却感到眼前一黑。 　　“康！” 　　乔惊慌的声音传来。 　　“你在流血……！” 　　……我在流血？ 　　康后知后觉地发现，脸上好像有什么液体往下滑落的感觉。 　　他抬手一抹，指腹上瞬间沾满了血。 　　他头撞破了，血液正在顺着额头脸颊往下滑。 　　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他好久没有受过伤了。 　　更何况…… 　　这里没有氪石也没有红太阳。 　　康抬头望去，空中的黄色太阳安稳地挂在天边。 　　那只能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那瓶只起效了几秒钟的药剂给他带来的副作用。 　　“浓缩太阳水”会有好几个随机的副作用，而现在最糟糕的事情是，没有系统的存在，他甚至不知道那些副作用都是什么。 　　为什么系统都不在了这些副作用还在兢兢业业地发挥啊！？ 　　乔纳森很少见血，这一下也慌了神，他撕开自己的T恤想帮康包扎，但是康阻止了他的动作。 　　“没事的乔，我没事。” 　　“……但是你在流血！？” 　　乔纳森语气满是慌乱，他没能想明白为什么黄太阳光下本该刀枪不入的康忽然受了伤。 　　年幼的男孩努力思考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我们得去医院！流血了要去包扎！” 　　“我觉得不用，过段时间它自己就好了……” 　　等副作用过去。 　　“我觉得这位小朋友说的是对的，你看上去需要一些医疗援助。” 　　第三个声音插入了他们的对话。 　　康差点被惊到跳起来，他猛地转身，将乔纳森护在身后。 　　而当他看到来人的时候顿住了。 　　乔纳森也睁大了眼睛。 　　在明媚的黄太阳光下，鲜红的披风随着微风摆动，超人静静地悬停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超人身着的是康无比熟悉的红蓝制服款式。 　　好，很好，不是什么吓人的颜色。 　　“虽然我们未曾见过，但我猜我们之间或许有些相关的故事？” 　　超人微笑着，他的视线落在康胸口与他相同的艾尔家徽之上。 　　“不过在此之前或许你需要先止血？” 　　康感到在他身后的乔纳森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他的手甚至在颤抖。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整个世界的小孩或许快要克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绪了。 　　他正面对着一个超人。 　　卡尔-艾尔，克拉克·肯特，氪星最后之子，大都会的守护神……他可以是一切属于他自己的名头，但是，他不是乔纳森所认识的那个人。 　　并非他所失去的。 　　也不会是。 第279章 闪电突袭04 　　.0279 　　康想开口说，他不需要帮助。 　　他现在需要的是尽快离开这里，远离追在他们身后的那个闪电侠。 　　他不想做这种躲在别人身后让其他人解决一切的事情。 　　更何况得到了这个超人的帮助又怎样呢？ 　　他总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的，别人该有自己的事情需要专注，他也不能永远受到保护。 　　但是在张开口拒绝的时候康又顿住了。 　　见鬼的。 　　他真的没办法就这样解决现在的局面。 　　哪怕他在平行宇宙之间不断跳跃，竭尽全力地摆脱闪电侠，那又能怎么样呢？ 　　在系统无法运作的现在他根本回不去自己的世界。 　　而且他还带着乔纳森，他不能让乔纳森和自己一起狼狈逃窜，这个孩子值得更好的。 　　幸运的是，康虽然现在正在承受头疼、耳鸣以及会受到伤害流血之类的负面症状，但是好消息是负面症状并没有真正抹去他的超能力，他还是能够利用他的超能力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的。 　　虽然他们现在正在城郊的一处烂尾楼，但是康的能力让他依旧能够听到城市里的声音。 　　人们在他们的城市里度过着他们平凡而温暖的生活，有嬉笑闹骂，也有苦涩困窘，如同每一个普通而和平的世界线上的城里一般，生活在超人的保护下，生活在现代社会架构的环境中。 　　而在他们面前，是静静漂浮在半空的超人，面对康的警惕他伸出了提供帮助的手，也给予了康自己决定是否接受的空间。 　　“……事实上，我不太需要医疗援助。” 　　康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一些干涩：“但是我想你或许可以帮到我……” 　　他开始看到在超人身后闪烁起来的电火花了，金红色的闪电似乎下一秒就要击穿这个空间。 　　闪电侠追的太紧了。 　　他没法就这样逃掉的。 　　“能麻烦你帮我照看我弟弟吗？” 　　康抬起头看向超人。 　　“我可能有点事要忙……” 　　超人有些意外，他向那空气中噼啪作响的静电投去一瞥：“如果只是这样倒是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你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任何我能帮得上忙的？” 　　康摇了摇头：“有些只能我自己面对的事情。” 　　他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但只摸到了一手血。 　　“我们是另外的平行宇宙来的……” 　　康看向乔纳森，并将另一只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 　　“这是我弟弟，乔乔，乔纳森·肯特……他是露易丝·莱恩和克拉克·肯特的孩子。” 　　“什……” 　　听到这两个名字，超人明显睁大了眼睛，看向乔纳森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那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你想让我来帮你照看他了？” 　　“——什么？” 　　乔纳森猛地一惊，他意识到了什么，而他不太喜欢自己的猜测。 　　下一刻乔纳森紧紧抓住了康的衣袖。 　　“你要把我留在这？” 　　也就在这个时刻—— 　　闪电劈过，空气中闪亮着过快的速度引起的电火花。 　　金红色的速跑者一个急刹出现在了一边。 　　康很自然地露出一个笑，抬手打了个招呼。 　　“嗨，巴特。” 　　“嗨，康。” 　　闪电侠叉着腰喘了口气。 　　“你不打算跑再啦？” 　　超人略微挑眉，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刚出现的闪电侠。 　　“介意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吗？” 　　“那个是个坏坏的闪电侠！” 　　乔纳森用力说。 　　“他在追我们！他想抓走——” 　　“嘿！我才不是坏坏的闪电侠！我是好好的闪电侠！” 　　闪电侠不满地撇嘴，孩子气地反驳。 　　“你就是！” 　　乔纳森跳脚。 　　“康根本不想跟你走！” 　　“事实上……” 　　康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一手的血，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我正打算跟他走了。” 　　是的，他打算跟闪电侠去到那个世界去了。 　　无论如何，他无法永远逃避，他有必须要面对下去的东西。 　　在那个世界之中，有一个未来版本的邪恶的他，有他难以接受的自己，有他感到恐惧的未来。 　　但也有他的朋友。 　　通过之前的事情，那些蛛丝马迹，甚至明晃晃直接是个R形的耳钉，都在以某种方式告诉他那个未来世界的线索。 　　在那个世界存留着抗争的力量，想要从所谓暴君手中守护世界的力量。 　　这一切是系统的源头，是AI出现的理由，是无形的手将他人生安排得明白让他行走至今的起因。 　　当他单纯以自身的力量尝试在多元宇宙之中穿梭之后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其中的时候，如果手上存有世界坐标，那是可以轻易定位其的存在而达到那个地方的。 　　——也就是说，很可能他曾经经历过的几乎每一个世界，都存在系统AI暗箱操作的影子。 　　虽然他几乎没能完成那些所谓的世界任务，但是想必每一个任务完成之后都有它的理由。 　　他所见识过的，他所认知到的，都在操作之下。 　　为什么？ 　　在康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忽然有些许迷茫。 　　如果没有系统AI的引导，他就必然会成为那个未来的样子吗？ 　　那是他本该成为的样子吗？ 　　他天生就有可能成为邪恶的一部分吗？ 　　若说那个所谓黑暗未来之上的他，是被莱克斯·卢瑟所掌控的可能性，那他呢？ 　　在有系统AI从最开始就给他前路铺就密谋的情况下，是否他又是那幕后之人所希望成为的样子？ 　　他有几分是他自己？ 　　康不清楚。 　　他想要答案。 　　他想要正面见识那个世界，然后得到自己的答案。 　　如果他整个人生的大半部分都在什么人的计划之下，这种光是可能性就几乎让他感到愤怒的事情，他不能扭头逃开。 　　而且，闪电侠是为何而来？ 　　他自称监视一切的“老大哥”派他过来将康带走。 　　在起初，康以为他指的是那个世界利用氪星能力监控着世间一切的“暴君”给予他的任务。 　　但是康忽然意识到或许在这其中对方也许暗示了什么。 　　《1984》中的“老大哥”指的是利用了监控摄像头等科技监控着一切的存在……而氪星能力的监控着不符合这一点。 　　谁才是那个利用科技监视一切的人？ 　　不排除对方只是随便选择了一个比喻的可能性，但是…… 　　眼前这个闪电侠，他是巴特。巴特·艾伦，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 　　康可以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能成就什么，不相信自己能自始至终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但是他没法不相信朋友。 　　他想相信朋友。 　　更何况，那是巴特呀。 　　如果闪电侠巴特没有直说，而是以一种微妙的方式暗示，那康认为他有他的理由。 　　“那我要跟你一起去！” 　　在康说完之后，乔纳森咬了咬自己的嘴。 　　“不行，那很危险……” 　　康略皱起眉头。 　　“你不能这样！！” 　　乔纳森大喊起来。 　　“你不能把我留下！！” 　　“你不可以、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 　　乔纳森蓝色的眼睛里氤氲起了水雾。 　　“你说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的了……” 　　明明说好了不会再留我一个人了。 　　“对不起……” 第280章 命运矫正01 　　.0280 　　…… 　　…… 　　【当前宇宙】 　　【编号00】 　　瞭望塔。 　　一道金红色流光一闪而过。 　　“报告，任务完成啦。” 　　闪电侠在中控室里停下，抬手在额前挥了一下。 　　守在中控台前的男人抬起了视线，他看了一眼闪电侠。 　　那双无机质冰冷的灰色双眼之中没什么多余的情感。 　　“做得好，闪电侠。” 　　“人我关在楼下啦，如果你准备现在去看看的话。” 　　闪电侠说到：“我就先去找点吃的了，饿死我啦——你知道我跑了多久吗别说追丢了好几个世界才追上追上之后可真能跑啊……” 　　闪电侠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对方好像没有听下去的意思，越过了闪电侠的站位，从中控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他鲜红的披风留下微微扬起的风。 　　当他的身影在门口消失，闪电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作任何反应，也在下一个瞬间离去。 　　瞭望塔的中控室在忽然变得空空荡荡，没有半个身影。 　　…… 　　康躺在瞭望塔的监牢里。 　　或许是因为掌控这个地方的人的缘故，这里甚至没有什么红太阳光或者氪石一类的设施。 　　不怕他跑或许也是因为那个人的原因。 　　谁也没法从他手上逃走。 　　并不狭小的监牢三面是结实的金属墙壁，一面是玻璃，里面只有一张同样是金属的单人床。 　　说实话平时康一拳就能砸烂这面玻璃墙，但是现在他或许能一拳砸烂，但是破碎的玻璃同样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也不知道那个随机出来的负面状态到底是个什么，总之彻底削弱了他的防御力，他现在头上的伤还在一阵阵地疼。 　　虽然闪电侠给他包扎了，但是疼痛是不会就这样消失的。 　　不知道乔纳森怎么样了。 　　康放空着思维想着。 　　他确认过了那个世界是一个安全的世界，那个世界还有超人保护着。 　　对于乔纳森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 　　但是同样的，他也曾经答应过乔纳森他不会离开…… 　　他食言了。 　　他没做到答应的事情。 　　他大概是个糟糕的哥哥…… 　　哪怕实际上他们两个才见面了不过几天的时间，但是他是真心喜欢乔纳森，那个天使一样的孩子经历了太糟糕的事情，如果可以，康完全不愿留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可他也没办法真的将乔纳森带到这个存在未知危机的世界，他不清楚乔纳森会受到怎么样的对待……他不想看到他受到任何程度的伤害。 　　就在康躺在那冰冷坚硬的金属板床上放空自我的时候，他听到了玻璃墙外的脚步声。 　　玻璃墙是单向玻璃，在没有开启双向之前只有外面能看进来，康的视角看过去就是镜子罢了。 　　脚步声停在了他监牢的门口。 　　康头也没偏，似乎仍旧沉浸在自我里。 　　有什么东西被开启的声音。 　　单向玻璃被降下去了，这处监牢的大门在双方毫无交流的第一时间就被直接打开。 　　康倒是有些诧异地抬了下眼睛。 　　“我们都知道这关不住你。” 　　来人开口了。 　　康看了过去。 　　那是……熟悉又陌生的样子给他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感。 　　熟悉是在于熟悉的制服，红蓝配色的紧身制服，身后落下的红披风，还有胸口那刻入骨髓般熟悉的艾尔家徽。 　　陌生在于那样的样貌。 　　明明与他无比的相似，根本就是想象之中他长大以后会成为的样子。 　　但却是与他完全不同的神情。 　　在知道了这个所谓未来世界的存在之后，康曾不止一次地思考过这个世界之中的他会成为什么样。他天马行空地猜测过太多的可能性，什么三头六臂什么彻底疯狂，可能穿着白色披风可能喜欢切人脑叶，那制服必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邪恶又独裁。 　　而眼前之人的中规中矩超人制服却让他感到一种空洞的恐怖。 　　就好像他最深的噩梦以一种最有可能发生的形式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头发打理得极短，几乎紧贴着头皮，那双灰色的眼睛冷漠又高高在上地看着康。 　　他身材高大肌肉健硕，比起几乎没长过身高，一直只有五英尺多的康来说，对方得有六英尺的高度了。 　　啊，酸了，我什么时候能长高？ 　　“你又知道关不住我了。” 　　康倔强呛声。他翻身从金属板床上坐了起来，坐在了床的边缘。 　　“说不定我就正在苦恼什么才能逃出去呢。” 　　“你目前的负面状态只削减了你的防御，你还是能够击碎这块玻璃的。” 　　那个人说。 　　康沉默地看着他。 　　“不需要怀疑，我就是你，我是未来的你，我自然知道一切你所知道的，也知道一切你所不知道的。” 　　他继续他的话语。 　　“那你可真棒。” 　　康干巴巴地说。 　　关停他系统的那个道具必然就是眼前之人给闪电侠的了。 　　“我猜你在思考我让闪电侠将你带过来的目的。” 　　“呃，事实上我没有在思考，”康耸了耸肩：“因为你总会说的，我在等你说。” 　　总得发布一下自己的犯罪宣言对吧？一般都是这种流程。 　　康的态度让对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但是很快对方重拾状态。 　　“康-艾尔，我们共享这这个名字，也自然应当承担这个名字的命运。” 　　空空荡荡的金属空间里回荡着他的声音，略显冰冷，但是无比平静而沉稳。 　　“有人自作聪明的干涉让你的命运偏离的轨道，我只是希望帮你矫正它。” 　　矫正？ 　　矫正的词义是以各种措施或者手段，物理性、生理性或行为性地将某事某物转变成被认定为正确的形态。 　　被用在这里，不知道为何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什么是正？ 　　瞭望塔处在太空之中，遥遥凝视着地球。 　　这里的温度很低，对于在这上面工作的大部分人来说这不是个问题。 　　虽然为了部分普通人而存在气温调整设备，但是这里的温度还是比地球上正常温度要稍低些许。 　　失血让康感到冷。 　　他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头疼和眩晕还在对他紧追不舍。 　　说实话他感觉糟透了。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需要被‘矫正’的那一个？” 　　康坐在那，顺势翘了个二郎腿。 第281章 命运矫正02 　　.0281 　　瞭望塔内的气温很低。 　　这里面也没有太多的空气流动，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和寂静。 　　这一层在某段时间曾作为临时的监狱，关押了大量的罪犯，但是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这里已经没有别的罪犯了。 　　地球上的犯罪率已经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你不知道那个人对我们的时间线进行了什么程度的干预。”猩红的披风在他身后垂落，遮盖了部分光线的同时投射下浓郁的阴影。 　　他的眼神阴沉：“那会毁灭我们的世界。” 　　“说得好像世界将要被毁灭不是一个日常问题？” 　　康表现得满不在乎。 　　“每天都有反派准备要毁灭世界好吗。” 　　没有人觉得瞭望塔有点太冷了吗？ 　　康动作轻微地搓了搓指尖。 　　眼前这个超人——或者说，这个……邪恶版本的未来他。 　　超人，康-艾尔。 　　他身上有一种……康从未感受过的气息。 　　同样是超人，康在克拉克身上只能感受到温暖与强大，那种包容一切的力量，那种仿佛最强有力的后盾，最结实宽阔的保护伞，像是永远可以依赖的港湾。 　　是家人，是导师，是超人。 　　但是……眼前之人不一样，康确实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强大，甚至过于强大，比起克拉克的内敛，康-艾尔几乎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力场展露，他眼神锐利而毫不收敛，他的身材就自带极强的压迫感。 　　压迫感。 　　这是个合适的词汇。 　　康想，他此刻选择坐在着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道具的负面效果后遗症和失血让他头晕，一部分是他不太确定自己能否顶着糟糕的身体状态谈笑风生地对抗那种让他本能想要往后退的压迫感。 　　“不如你亲眼看看。” 　　康-艾尔略微侧过了身子，他向着走廊的尽头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康。 　　“跟我来。” 　　他发出了邀请。 　　康接受了。 　　他没有别的选择。 　　而且他确实想要……想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世界？ 　　他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也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分析过，但是他从未亲眼了解过。 　　康跟在康-艾尔的后边走出了那间空荡荡的监牢，顺着走廊一路走向瞭望塔的核心区域—— 　　他眼前出现一扇通体金属的大门，大门上没有任何可见的装饰物，全然的科技感，全然的冰冷。 　　在康-艾尔走过去的时候门自动开启了，康也跟在他身后走向那个方向 　　“说起来，我该怎么称呼你？” 　　康加快了一点脚步，让自己仅仅落后对方半个身位。 　　单纯的走路他都有点跟不太上对方的步伐，对方跨出一步都比他的步子大，为什么没有人教过这个家伙跟矮个子一起走路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行走速度？他到底会不会体贴别人的？ 　　见鬼的，自己已经能被归纳到矮个子的这个类别里面了吗。 　　不气不气，这说明自己以后也能长得跟他一样高——话又说回来他是怎么长的？ 　　“如果你对用‘康’这个称呼有问题的话，那么‘超人’就行。” 　　康发出了一声不太高兴的气音。 　　“不要——” 　　他撇了撇嘴。 　　“你比克拉克差远了。” 　　康-艾尔的眼神暗了暗，他脚步没有停下，面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维持在那个严肃且冷静的样子上，但是康就是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沉重了一些。 　　“我就是超人。” 　　他语气淡漠地说。 　　“而你的未来也将会是。” 　　康没再说话。 　　我是什么也不会是你这个样子。 　　他这样发散思维地想着。 　　为什么你要一直一副别人欠了你钱的表情？你不笑的吗？ 　　穿过那扇金属的大门…… 　　康看到了地球。 　　瞭望塔身处地球轨道上，其大厅之中的一面是通体透明的材料，一面宽大高耸的玻璃墙，直面着它所守护的对象。 　　地球。 　　那个湛蓝的星球，那个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星球。 　　那个无数人类在此安居乐业的家园。 　　从太空之中望向地球，看到的是浩瀚蓝海，看到是的缥缈的云层，看到山川河流，看到城市灯火。 　　它真好看啊。 　　无论再看多少次，康都还是会这样想。 　　这是他诞生的地方，这是他生活的地方，这是他的家，这是他每日每夜守护的沃土，是无数人可以牺牲生命去保护的地方。 　　这是地球。 　　“你看到了什么？” 　　康-艾尔开口。 　　康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怎么这话说的，那么像莱克斯？ 　　莱克斯也曾带他到窗前，看着日落之中的大都会，发表了一番价值观的输入。 　　懵懵懂懂的康那时候听着觉得好厉害，现在再遇到类似情形只想打哈欠。 　　“这颗星球上充满着等待被守护的人们。” 　　康-艾尔慢慢地说。 　　“他们不像我们一般拥有力量，他们脆弱而无助，他们需要被帮助。” 　　他走近窗边，阳光从外面落进来，将他的影子拉长。 　　“只有拥有力量的人站出来帮助他们，他们才能安稳地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他继续他的话语。 　　“我们需要保护那些无辜的人，守护他们的生活。” 　　不得不说，他说的话也有他的道理。 　　“平静是需要秩序来维护的。” 　　康-艾尔回过了头，他看向康站在不远处犹疑的身影。 　　“而对你动手脚的那个人想要反抗公正的秩序。” 　　“——说到这个，”康一副举手提问的乖宝宝样子：“你一直提到的，‘对我做手脚’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康-艾尔眼睛略变得狭长。 　　“你耳朵上那副耳饰，是哪里来的？” 　　“哦这个啊。” 　　康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他两边耳垂上现在带着一副对称的耳坠，两个R的形状。 　　康眨了眨眼睛，略俏皮地说：“我男朋友给我的，怎么了吗？” 　　“恩？” 　　好吧，他在某个部分撒谎了。 　　“很快就会是了！” 　　康-艾尔应了一声，似是认可了康的答案。 　　“我以前也有一对。” 　　唉……？ 　　他没反驳？ 　　他也有一对？ 　　那、那他和……他和提姆真的…… 　　哇。 　　这个世界终于有一点康喜欢的部分了。 　　“以前？” 　　康面上没有太大波动地偏了偏头。 　　“我弄丢了。” 　　康-艾尔似乎不怎么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哦，弄丢了啊。 　　康想。 　　我百分百确定你弄丢的那对就是我耳朵上这对。 　　不是什么未来和过去的同位体耳钉，它就是这对。 　　想不到吧。 　　“滴滴滴——！”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一边的屏幕亮了起来。 　　机械的电子音发出了提醒。 　　“莱克斯·卢瑟呼叫瞭望塔。” 　　屏幕上亮起的文字显示，莱克斯·卢瑟正在发起视讯。 第282章 命运矫正03 　　.0282 　　莱克斯·卢瑟向瞭望塔发起了视讯。 　　声音响起的时候，康感觉那个穿着披风的未来的他，似乎有一点紧绷了起来。 　　似乎……他对莱克斯有一种特殊的敬畏。 　　康-艾尔没有耽搁，直接上前接起了视讯。 　　“父亲。” 　　他这样称呼对方。 　　屏幕上出现了视频通话之中另外一方的画面——莱克斯·卢瑟。 　　康很熟悉那张脸，但是眼前屏幕上的明显更加年长，更沉稳的同时带着些许难以忽视的岁月痕迹。 　　“我的儿子，”卢瑟在通讯的那一头同样打量着这一边的情形：“我猜艾伦先生已经将那个孩子带过来了。” 　　“是的，父亲。” 　　康-艾尔冷静的回答道：“我正在和他……” 　　“带过来。” 　　卢瑟打断了他未尽的话。 　　“但是，父亲，我认为……” 　　“带过来。” 　　卢瑟略微皱起眉头。 　　“我以为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不需要重复我自己的话了。” 　　“……是的，父亲。” 　　正好。 　　康正不知道要怎么离开瞭望塔……他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这个角度康只能看到康-艾尔的背影，看到他垂下来的披风，没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不过他还能完整地看到屏幕上的画面，看到这个世界的那个莱克斯·卢瑟。 　　同样的，对方也能看到他。 　　康意识到卢瑟将视线放到了他身上，只是一瞥，那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打量让康背后发凉。 　　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手握大权，他已然可以说是站在世界之巅，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再需要对自己的野心过多的掩饰了。 　　没人再能质疑他。 　　哪怕是超人也不行。 　　康扬起一个乐天派的笑，他三两步凑了上前，凑到了镜头面前，一只手撑在操作台上，抬起脸看向屏幕，看向屏幕上面的莱克斯·卢瑟。 　　“真奇怪。” 　　康眨了眨眼睛。 　　“有这种程度的权利了你还是没办法让自己长出一根头发。” 　　屏幕上的卢瑟看上去没有半点被冒犯到的意思，他只是轻笑了一声，笑声有一些冰冷。 　　“很活跃。” 　　他对康下定论。 　　“对现在的你来说姑且是个好事。” 　　卢瑟抬起手，似乎是准备关掉视讯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康-艾尔：“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下一刻他手按了下去，视讯被掐断，屏幕在那一刻回归了主界面。 　　主界面的蓝光映在康-艾尔的眼睛里，这一刻倒是显得他的眼睛有几分蓝了。 　　康歪头看向年长者：“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想我去你的亲亲老爸那里。” 　　说真的，管莱克斯叫父亲？ 　　太做作了吧！ 　　他只管克拉克叫过爸爸，甚至更多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地叫他克拉克。 　　而对于莱克斯，他基本上只有拿来开玩笑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对方—— 　　又怪又变扭。 　　这个年头除了书面用语之外谁还用父亲这个单词啊？ 　　出生在充斥着封建礼制古老又邪恶的中东家庭的达米安·韦恩吗？ 　　那个年长的、未来版的他看了康一眼：“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那你想让我关心什么，”康摊手：“你的精神状态吗？” 　　“……跟我走。” 　　康-艾尔沉下视线，他伸手紧紧扣住了康的胳膊，拽着他走向另外一边的泽塔通道。 　　“你知道我长了腿能自己走的对吧？” 　　康被拽疼了，皱了皱眉。 　　他的抗议无效，对方似乎情绪比一开始差多了，根本不打算跟他说话，康自讨没趣却也不依不饶地继续说话。 　　“咱们去哪？” 　　“莱克斯大厦。”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康微微勾起了一点嘴角。 　　泽塔通道的认证声音响起，光芒淹没了传送点。 　　当康的眼睛适应了亮光再次看到眼前的画面的时候，他们已经传送到了莱克斯大厦。 　　从瞭望塔直达莱克斯大厦的泽塔通道传送路径？ 　　放别的世界估计想都不敢想吧。 　　比起冷冷清清的瞭望塔，莱克斯大厦的人就明显多了起来。 　　甚至相较之下还有几分热闹的感觉了。 　　虽然刚从泽塔通道走出来的这片区域康没有看到任何一人，但是他的超级听力告诉他，这栋楼里有着不少正在工作的工作人员。 　　他们充满职业素养和操守地认真工作着，偶尔的闲谈也十分自得……但是遍听过去，就能发现他们都在规避同一个话题。 　　一个在康所见识过的其他同类型世界之中大多数人们都会聊起来的话题。 　　超级英雄。 　　不管是其他超英的名字，还是超人，康没有听到从任何一人的嘴里流出来。 　　康-艾尔拽着康一路向前，走过走廊，经过了一处楼梯，然后敲开了莱克斯·卢瑟的办公室门。 　　“父亲，我带他过来了。” 　　康-艾尔恭谨地低了低头。 　　康倒是没有半分什么敬畏之心，他伸着脖子探头探脑地看，卢瑟的办公室有一面墙的落地窗，似乎不管是在哪个世界他都喜欢这么干。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大都会。 　　从那面窗户望出去，是大都会的最中心—— 　　康看到了在大都的中心广场上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铜像。 　　那是背靠着背的两个男人，一人身披披风，胸口是浮雕的S型标志，那是超人。 　　而另外一人……很明显就是莱克斯·卢瑟。 　　超人和莱克斯·卢瑟背靠背的铜像？ 　　立在大都会市中心？？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很魔幻，但是这个世界可真魔幻啊。 　　超级视力让康看清了铜像下边的石牌上写的文字。 　　“超人敬爱的导师，大都会的守护者。莱克斯·卢瑟与卡尔-艾尔。” 　　制造铜像的落款是康-艾尔。 　　恶。 　　他真干这事？ 　　恶。 　　“喜欢那个？” 　　卢瑟坐在办公桌之后，他双手交叠。 　　康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看向卢瑟。 　　“我回答喜欢的话你会让我搬走吗？” 　　就如他一分钟之前在视讯之中看到的那样，一个更年长，也更危险的莱克斯·卢瑟。 　　“你想搬回你自己的时间线的话我倒是很欢迎。” 　　卢瑟处变不惊地说。 　　“原来你是不问就把自己小孩东西送人的那种家长？”康撇了一眼站在一边跟雕塑似的康-艾尔。 　　“真邪恶啊。” 　　他语气夸张地说。 　　“你也是我的孩子，不是吗。”卢瑟微笑：“康-艾尔，我的儿子，我的战士，我最伟大的造物。” 　　“有卡尔-艾尔的力量，以及我赋予你的智慧——你生来就该统治这片土地上愚昧的人民。” 第283章 命运矫正04 　　.0283 　　卢瑟的办公室在莱克斯大厦的高层，从落地窗看出去就能将半个大都会净收眼底。 　　康余光瞥见窗外的天空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无人机。 　　康扭头看向窗外。 　　方才看过去的时候他只注意到了最抓人眼球的那个雕塑，而现在仔细看去，他才发现在这大都会的天空之中飞行的、悬停的、不是飞鸟也不是超人，是整齐划一制式的无人机。 　　数不清的无人机上红色的小灯都在一明一暗地闪烁着。 　　像是空中难以察觉的星光。 　　大都会人就这样生活在这密密麻麻的无人机群之间？ 　　这比超人在监视一切要让人毛骨悚然多了。 　　“这就是你说的统治？” 　　康看着窗外，看着那看似晴朗宽广但实际上遍布着无人机的大都会天空。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康-艾尔。 　　“我还以为你会利用他的超能力监控一切？” 　　康撇了撇嘴，挑拨离间道：“看来你也没有那么信任他嘛。” 　　很显然康-艾尔不吃他的挑拨离间，他甚至没有一点反应，表情从进门到现在就没动过。 　　卢瑟笑了。 　　“康，我的儿子，那是因为你的力量放在了更重要的地方——有更多的无辜者正在等待被拯救。” 　　“你是在跟他说话还是我说话？” 　　因为康确信所谓他的力量可并没有什么“更重要”的地方可去。 　　“别把我们两个混为一谈。” 　　他不会成为他。 　　“你们是同样的，同样都是我的孩子，康-艾尔……” 　　“康纳。” 　　康打断了他的话。 　　康-艾尔这个时候似乎看向了他的方向，他在困惑？ 　　“叫我康纳，别把我们两个当成一样的存在。” 　　康强硬地说。 　　卢瑟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康纳……？” 　　“康纳·肯特。” 　　“肯特。” 　　卢瑟笑容完全消失。 　　他冰冷的眼神让康感到不寒而栗，但是康绝不会在对方面前展现出半点的软弱。 　　奇怪的是。 　　他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也会怕莱克斯。 　　但是相对于面对眼前的卢瑟…… 　　那种对莱克斯的怕，和这种没有由来的恐惧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那种怕，更像是当你通宵打游戏挂着黑眼圈撞见刚刚找到你不及格试卷而开始怒气横生的家长的那种怕。 　　或许汗毛倒竖骤然清醒，但是那种程度的危机不会让你想要拉开四十八楼的窗户立刻跳窗逃跑。 　　造成这种区别的最大原因……是因为超人，因为克拉克。 　　在一个有着超人克拉克的世界上，莱克斯哪怕对康再过失望与厌弃，在这种比喻句的情景之下他所做的最极限不过是关他禁闭，没收网络逼他学习。 　　而在没有超人兜底的世界。 　　莱克斯·卢瑟会想……啊，这个成品效果不太好，那就销毁造个新的吧。 　　就像是恐惧一个没有保险栓的核能武器。 　　“不如坐下来？” 　　卢瑟看了一眼他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康坐到他对面。 　　“让我们聊聊我们世界之间的差异。” 　　“你想从我这骗取信息吗？” 　　康很警惕。 　　卢瑟轻笑了一声，他的短促的笑声中都有一种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那不如我们来谈谈，我能给你提供什么，你所希望的什么。” 　　“不管你是想要给什么，我都不要。” 　　“是吗。” 　　卢瑟显然不在意康的抗拒。 　　“让我来猜猜吧，你的基因被固定了，你的生理状态被固定在十六七岁的年龄段——” 　　他拖长了尾音，满意地看到了康睁大的双眼。 　　“而只有我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可不只有你，多元宇宙之中的莱克斯·卢瑟多的是，而且……” 　　而且他可以去问自己世界的莱克斯，他可以…… 　　卢瑟从他的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他越过了那张深色的办公桌，走到了康的面前。 　　这个更加年长的卢瑟有着康未曾感知过的威严，他更稳重而凌然，比起年轻版本的他自己，岁月和权力在他的身上刻下了仿若带着剑势的痕迹。 　　他的身影遮住了光，阴影投过来，康沉默以待。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卢瑟低声说。 　　“除了我以外，他们不会有人帮你打开你基因上的那把锁。”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哦？你没有发现自己从未变化的身体吗？” 　　卢瑟的话语直击康的内心。 　　“等待你的朋友们都成长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你还只能抱着奶瓶喝奶——你觉得当你的面上的年纪和他们拉开差距，提摩西·德雷克还会待你一如既往？” 　　“他就会当你是个孩子。” 　　康轻轻咬着牙，眼神不再闪烁：“你又怎么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能做到这样事情的？” 　　“如果他能做到的话为什么没去做呢？” 　　卢瑟冷笑一声。 　　“我还是拒绝。” 　　康冷静地说。 　　“你知道多少人想要永葆青春永远十八岁吗？我现在就挺好，特别是看过他之后，”他给了站在一旁的康-艾尔一个眼神。 　　“你知道光是‘永远的彼得潘’这个tag就给我涨了多少粉吗？我为什么想要变化？” 　　年轻帅气找什么样的糖爹找不到，他提摩西·德雷克不许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挑三拣四！ 　　卢瑟冷笑了一声。 　　“你会好好想想的。” 　　他向后退了一步，随着他远离康，那种诡异的压迫感也渐渐离开。 　　卢瑟看了康-艾尔一眼。 　　“带过去的你到楼下休息吧，我的儿子，很快一切就能尘埃落定了。” 　　“好的，父亲。” 　　在离开卢瑟办公室的路上，康忍不住呛声。 　　“你看看你自己，你跟外边那些无人机有什么区别？” 　　他呲牙咧嘴。 　　“卢瑟说什么你就知道应是——” 　　我是不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因为他是对的。” 　　康-艾尔说。 　　“曾经的……曾经的超人，卡尔，他的方式是错误的。 　　每天都在解决各种危机，每天都在拯救不同陷入危机的人，无能为力时看着人们死去，看着扭曲的世界作用在无辜的人们身上，看着痛苦一遍又一遍地在世界上反复上演——” 　　“他在帮助所有能帮助得到的人！” 　　“他只是把跌入岩浆的人们拉起来，而我在做的，是在岩浆边上建立一堵墙——从此遍不再会有人跌入。” 　　康-艾尔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 　　康沉默了一会。 　　“所以你不认同卡尔的行为？” 　　“他做的是好事。只是他做的还不够。” 　　“你又没真正见过他。” 　　“我见识的很显然比你要多。” 　　康说不过他，只能抿着嘴干瞪眼。 　　“……或许应该告诉你，” 　　康-艾尔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们站在走廊上。 　　走廊上没有窗户，康看不到外边，但是他的听力让他依然能够得知城市里的情况。 　　人们在铁律和高压下依然走在他们的生活轨迹上。 　　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生活总是那样的，能忍的事情，就继续忍。 　　监控一切的超人？ 　　无孔不入的无人机？ 　　手段强硬的超英、日益加码的法律法规？ 　　还能活下去，就继续活着。 　　站出来或许就活不下去了。 　　“你身上的那所谓‘系统’，”他打开了走廊上的那扇门：“上面寄生着的‘AI’，是某个人为了改变你命运的产物。” 　　门被打开，康看到了就端正放在房间中央的……培养舱？ 　　或者是禁锢舱……？ 　　玻璃的舱体，以及在舱体之中漂浮着的，熟悉又陌生的光球。 第284章 命运矫正05 　　.0284 　　“这……” 　　康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你身上的系统。” 　　康几乎忘了愤怒。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他只知道闪电侠利用康-艾尔给他的道具，将系统关停了，至今没有恢复是事实。但是他根本不知道……系统是什么时候从他身上被取走的？ 　　“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康-艾尔似乎对这件事不太在意。 　　“那、那AI……” 　　AI呢？ 　　它在哪？ 　　它还好吗？ 　　“我正在破译。” 　　康-艾尔冷漠地说：“我从里面发现了不少重要的内容，感谢你将之送到我的手上，这对拯救世界存在极大帮助。” 　　“你对它做了什么！？” 　　“那只是个AI。” 　　康-艾尔冷淡之中染上了一点点困惑。 　　“它是数据组成的，它一切反应和回答都是预先设置好的内容，它不会有自己的思维——为什么你要生气？” 　　“那是、它是、它是我朋友！” 　　“你有朋友。”康-艾尔垂下视线：“而它不是。” 　　“它是操纵你命运元凶手中的刀。” 　　“你口口声声我的命运被操纵了，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命运没有被操纵！？” 　　若是康是一只带毛的动物，现在浑身上下的毛都该炸起来了。 　　“他设置了落点，他亲手编写的AI，结合了从我身上得到的系统科技，送至特定落点的过去——再到你身上。 　　你去过很多平行宇宙吧，没想过你走过的每一个脚步都是某些人的别有用心？没想过你见识到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某个计划上的一处细节？” 　　“哈，说得像是你活得多自由，活在莱克斯大厦当只会摇尾巴的哑巴小狗，你说的话又有多少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在拯救这个世界。” 　　“我也在拯救我的世界！” 　　“用什么方法？AI教会你的方法……通过能量炸毁位面空洞之间的链接来关闭位面空洞……不得不说，短期成效确实明显。 　　但是你真的以为它收集的那些所谓游离生物能真的存在能够创造那么强大爆炸力的力量？——它在使用系统从高维位面带来的本源能量，这种东西越用越少，再用不了几个世界就会耗尽，到那个时候你又拿那些在你的世界之中不断出现的空洞怎么办？” 　　“那是短视的方式。” 　　康-艾尔的声音和康的音色差别不大，但是更低沉，更年长，甚至更加冷静。 　　“一遍又一遍地接住跌落的人是没有意义的，只有筑造高墙才能防止意外的发生。” 　　“你以为你说我就该相信吗。” 　　康咬牙。 　　实际上……他能感觉到，对方所说的，并不是谎言。 　　“想必你这段时间能够感知到那寄生在你身上的AI越发越沉默寡言吧，本源能量的减少自然也影响到了附着其上的AI，它不在乎位面空洞是否毁灭世界的问题，它只是利用你想要守护世界的心，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你走近他的计划之中……让其改变你的命运，改变世界的命运。 　　况且，他只是在利用你。 　　利用系统存在的高维物品获取通道，借助你完成系统任务的行为来获得他想要的东西，你真以为只需要跟着系统的引导到处旅行、做那些不痛不痒的小活，就是在拯救世界了？ 　　愚蠢。” 　　“你说那个人想要高维的道具，那你告诉我，他又具体拿了什么东西？” 　　“他还没拿到手。”康-艾尔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关着光球的玻璃仓，明亮的光球在其中缓慢而微弱地沉浮，散发着柔和的光。 　　“因为你没有完成。” 　　“完成什么？” 　　“系统的任务。” 　　康-艾尔将视线落回康的身上：“——你没能完成大部分的世界任务，世界任务完成之后，系统会给你一个与那个世界有关的纪念品，这类道具上存在绝对的因果律……” 　　康沉默着听他说。 　　“比如你去过的第一个世界，你被那个世界的父亲用氪石子弹击中了，你也在那个世界见证了超人的死亡……” 　　康感到一股被窥探的脊背发凉感：“你怎么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我比你想象之中的要更加了解你经历过什么事情——”康-艾尔将话题拉回来：“如果你完成了那个世界的任务，你将会获得那把枪。” 　　“那把枪？一把枪能做什么？” 　　“它搭载着氪石子弹击中过你，它见证过超人的陨落——所以它的特性，将会是对特定目标的必中。” 　　康-艾尔看着他的眼睛。 　　两双色彩无比相似，但是神色完全不同的眼睛在这安静的室内对视。 　　“它能轻易杀死我们。” 　　“那你告诉我，那个你认为想要改变我命运的人是谁，他拿那个东西又是想做什么？” 　　康盯着对方的脸，尝试从上面看出任何一丝的变化。 　　“他……” 　　就在这个时候。 　　“天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从这间房尚未关上的房门外响起。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康见识了太多熟悉却又陌生的事物了。 　　这每一处都让他感到脊背发凉。 　　那些他无比熟悉的，那些的习以为常的，那些已然融入他的血骨，成为他生命一部分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之中变化了。 　　又不是截然不同，似乎还是和他记忆之中的一样，但是那仓皇流淌过的时间在上面刻下了令人胆战心惊的痕迹。 　　康回过头去，他看到一个女人从外边走近这个房间。 　　打着卷的灿烂金发垂落在肩头，她一双明亮的蓝眼睛看着康，视线在他身上打转。 　　“天啊。” 　　她又赞叹了一声。 　　“……卡西？” 　　康睁大了眼睛。 　　卡珊德拉·桑德马克，神奇少女，他的队友。 　　在这个世界之中，她不再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时间在她身上拂过，留下了成长的痕迹。现在的她身姿挺拔，包裹在战斗服下的肌肉流畅结实，似乎她的微微卷起的发梢都带着不一样的气息。 　　金属的腿甲包裹着她的修长笔直的小腿，长裤作战服上有着散落的金色星星图案，称亮着她腰间挂着的金色绳索。 　　……为什么卡西长大了都比他高啊！？ 　　不能长大真的太糟糕了！！ 　　“小小的康！！” 　　卡西惊叹，她三步并做两步就走上来，抱住……不对，她直接将康举起来了。 　　像举起一只小猫咪。 　　“好怀念！好可爱！” 　　“差点都要忘记了你以前也有那么可爱的时候！” 　　卡西的蓝眼睛亮亮的，笑容在她脸上晕开。 　　康发誓，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过最暖心的一张脸和最妥帖的一份笑容了。 　　这完全治愈了他被卢瑟和未来自己伤到的内心。 　　卡西真好，他爱卡西。 　　虽然此刻对方正把他像是什么小动物一样举起来，但是看到自己的朋友露出开心的表情还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神奇女侠。” 　　康-艾尔出声制止。 　　“你为什么在这里？” 　　“哦我遇见巴特了。” 　　卡西比划了一下。 　　“他说你让他带了个迷昵版本的你回来，我就来看看——”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还用问吗，莱克斯大厦的门卫都认识我了，我直接就进来了啊。” 　　康-艾尔沉默地看着她。 　　他眼神之中出现了失望。 　　“你为什么要撒谎？” 第285章 命运矫正06 　　.0285 　　康-艾尔沉默地看着卡西。 　　他眼神之中出现了失望。 　　“你为什么要撒谎？” 　　卡西的回应，是抽出了她的剑。 　　“……卡西。” 　　康-艾尔低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别逼我。” 　　卡西的回应是凌厉的剑锋。 　　康几乎没能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卡西拽住了他的胳膊，在两人打斗之中剧烈的力道冲击将这间房的墙壁掀翻之时将他护在身后。 　　房间的墙体破碎，卡西一只手拉住康，回身一个跨步就靠进了最外侧的墙体，她一拳就击碎了大厦结实的外墙，并以一种快到康都快看不清的速度直接将他拦腰提溜起来，从她砸出的墙上破洞一跃而出—— 　　康-艾尔脸色凝重，他正要超前飞起，身形忽然顿住，他脚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金色绳索缠绕上，将他紧紧禁锢在原地。 　　卡西动作很快。 　　康没想到她能那么快。 　　空中的空气凌冽又冰冷，还在不知名负面状态下的康在飞行时候迎面而来的狂风之中几乎没能说得出来话。 　　“你在干什么——！？” 　　当康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哦，他已经被塞进了一处……地洞？ 　　这里算是地洞吗？ 　　但是康能感觉得出来他们正在地下。 　　四周的石壁看上去粗糙且冰冷，仅有几盏灯且作照明。 　　“救你小命？不用谢谢我！” 　　卡西轻哼了一声，对康的态度感到不满。 　　“救我！？” 　　康差点跳起来。 　　“我在那好得很完全不需要被救！” 　　“你可以省略嘴硬只是道谢就行。” 　　卡西撇了撇嘴。 　　“我没有嘴硬！你遇到闪电侠了？他什么都没告诉你！？我在莱克斯大厦有事情要做！！” 　　…… 　　一段时间之前，在闪电侠巴特艾伦将康带到这个世界的瞭望塔前不久—— 　　“啊对了，我一路上追过来，看你掉了个东西——” 　　闪电侠故意眨了眨眼睛，接着伸出手，将某个东西递到了康的面前。 　　那是一个R形的耳钉。 　　精致而小巧，有些许难以抹去的划痕，但是仍旧能看得出养护得用心。 　　“我的耳钉？” 　　我怎么没发现它掉…… 　　康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耳钉还在上面。 　　他的R形耳钉好端端地还在原位，没有移动过半分。 　　当初他获得这个耳钉的时候……就只有一个。 　　这个耳钉之中记录了那个世界的地理坐标，也是一个信物，一个跨越了时间的信标。 　　而这个时候，闪电侠将另外一枚耳钉递到了康的面前。 　　很显然是同他耳朵上的这个耳钉同一对的另外一只。 　　是谁给他的不言而喻。 　　康伸出手去，拿走了那个略微反着光的R形耳钉，低头查看。 　　“没想到你会不打算继续跑了——” 　　闪电侠挠了挠头。 　　“说实话，你有机会直接回家的。” 　　他看着康手上的那个耳钉。 　　康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他明白了什么。 　　闪电侠在暗示……这个耳钉之中，与另外一个耳钉一样，同样储存了一个世界的坐标。不同的是，这个里面的坐标……应该就是属于他的世界，他家的坐标。 　　并且闪电侠在给他一个机会，在哪怕……哪怕至少有两方在他背后要求他将康带回那个世界的情况下，让他跑。 　　康笑了一下。 　　“毕竟你很快嘛，我跑不掉的啦。” 　　“那倒是，”闪电侠有些小骄傲地说：“世界上没人能比我更快了。” 　　“那超人呢？” 　　康问。 　　“他——他有些状况，毕竟有时候他还得依赖那些无人机嘛——” 　　闪电侠随意地说。 　　“无人机？” 　　“嘿，你别想打那些无人机的注意，莱克斯大厦的安保可严格了，特别是核心区域没有基因验证，再快都是进不去的！” 　　…… 　　现在。 　　“所以你在说巴特暗示你让你去莱克斯大厦的核心区域，借助你和超人同样的基因通过验证，然后关停那些无人机？” 　　卡西靠在地下洞穴的石壁上，双手环胸，她的剑插在腰间，哪怕是在昏暗的环境也反射着森然的寒光。 　　康也是经过了卡西的解释才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南美一处铅矿底下，这里有一处久远时间以前的战时挖出的防空洞。 　　不在任何官方记录上，介于坐落于铅矿底下这个特性，以及整体结构富含铅元素，这里在超人的感知之中就是一个空白。 　　但是这样的感知空洞太明显，过不了多久这里也会被发现，他们只能抓紧这个时间在这里分享情报。 　　“我觉得有什么原因导致他不能直接将一切说出来，但是他给了我这个耳钉……” 　　康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R形耳钉。 　　两边现在统一的R形，让他看上去像是被打了一个RR的标记。 　　卡西发出一声不太高兴的气音：“所以他现在在为蝙蝠侠工作？见鬼的我就该知道那个混蛋家伙满脑子弯弯绕绕，绝对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一切。” 　　“蝙蝠侠？” 　　“提姆·德雷克，以防你的信息不够新。” 　　康已经有所猜测了。 　　这个世界的他是超人，巴特是闪电侠，卡西是神奇女侠——那提姆…… 　　不过，或许他们都不是他们导师那样的版本。 　　这个世界以微妙的方式扭曲朝了不一样的地方。 　　“所以，听着，我还是得回到莱克斯大厦去……那些无人机……” 　　“没可能。” 　　卡西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可能让你回去。” 　　“为什么？”康不理解：“你想救我，我以为你是好人这边的？” 　　卡西沉默地看着康天真而困惑的眼神，最终缓慢地说： 　　“这世界上说到底哪有什么好人坏人。” 　　她偏过头，换了个站姿，将重心换到另外一只脚上。 　　“蝙蝠侠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莱克斯大厦就在近期更新了安保。如果你有半点差池，一旦被发现，卢瑟的技术可以直接抹去你的记忆将你一键重启，我猜你不愿看到那种事情发生？” 　　卡西挑了挑眉头，收获了康的瘪嘴。 　　“且不说了无音讯的蝙蝠侠他之前制定的计划是否有滞后性……”卡西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也不全然信任他。” 　　“为什么？” 　　康看上去更加困惑了。 　　但是那是提姆耶？哪怕是未来版本的他？他总是最可靠的那一个。 　　卡西看着康，似乎正在打量他，似乎正在分析他，又似乎正在从他身上找寻什么让她怀念的东西。 　　“我也曾信任你，而现在这整个世界面临分崩离析的危机。” 　　卡西这句话提到了康在意的一点：“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第286章 命运矫正07 　　.0286 　　“这个世界很快就要毁灭了。” 　　“这个世界本该牢固的壁垒到处都是空洞，我们就像是待在一个到处漏气的仓鼠球里飘在海面上一样，没有其他干预，沉没只是时间问题。” 　　卡西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空间之中回荡，康似乎明白过来了。 　　如果这个世界是他所在的世界的一种衍生，一种可能的未来态，那这世界与他的世界都会同样在同一种情况下挣扎……那就是不断产生的位面空洞。 　　当位面空洞没能被解决的时候，就相当于在这个世界的位面壁垒上凿出了一个洞，而只要洞够多……世界就会坍塌。 　　大概就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 　　卡西从靠在墙壁上的姿势站直起来，她走到另外一个方向，抬手在石壁上按了一下，下一刻地面上就缓缓升起一个长桌大小的平台。 　　康感到了几分意外，他还以为这个地方就是个没有任何改造的普通防空洞，看来只不过那些改造都藏在了表面上看不到的地方。 　　卡西在控制面白上连续点击了什么，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平台桌面上已经亮起了全息投影。 　　蓝色的全息投影勾勒出了整个世界样貌，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地球。 　　“按照现在已知的信息来看……” 　　她打开了什么开关，然后那个明亮的蓝色地球上开始亮起紫色的小点。 　　“这就是目前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无法被解决的位面空洞……” 　　那紫色小点先是亮起几处，然后以一种平滑的速度再其他地方也亮起，无数紫色标记在地球投影上出现，如同雨点落在地上，先是还能看到雨滴落点的形状，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雨水开始浸润地面—— 　　紫色的光点将地球模型完全覆盖。 　　这个世界上遍布着位面的空洞。 　　这根本不是什么漏气仓鼠球，这就是个西瓜都能漏过去的漏勺。 　　康感觉自己呼吸都止住了。 　　这个世界怎么还没毁灭来着？ 　　康能在那个地球投影上看到大都会的坐标，那里同样被紫色的光点所覆盖。 　　但是他先前不久在大都会也曾将半个城市的风景收于眼底，他只看到在高压统治下庸庸碌碌的人群，或许缺少自由，但是绝没有面对位面空洞的危险。 　　但是康确信在他面前的人，这个作为他最好朋友之一未来模样的女人，没有撒谎。 　　卡西没有骗他，这个世界的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世界怎么就到这个地步？ 　　康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为什么这一切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去尝试解决？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方法吗？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吗，这个世界那么多无辜的人们，要怎么做才能真正拯救这个世界？ 　　“这就是为什么，为什么卢瑟会想要你。” 　　卡西一挥手，将全系投影关停。 　　“想要我？”康感到不解：“为什么？我能做到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明明已经破烂成这个样子，仍旧在苟延残喘吗？” 　　卡西反问他。 　　康摇头，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在他的世界里，因为系统AI的存在，它指引了康去挨个解决位面空洞，虽然这一种方式效率极低，但是勉强也算是有点作用。 　　而这个世界的超人，康-艾尔似乎不太看得起这种效率低下的方式。 　　“因为你。” 　　“我？” 　　“准确的说，是他，这个世界的你，”卡西偏过了头，没去看康：“他的力量在□□整个世界的平衡。” 　　他……什么？ 　　“所有的空洞，所有的裂缝，超人在以一己之力，每分每秒毫无停歇地、用他的力量将之封存。” 　　每一分每一秒。 　　任何一刻都不能倦怠，任何一秒都不能放松。 　　他在用自己的力量将整个世界的危机封在外边，像是一个不知疲倦机器，不断地给漏水的船打上临时的补丁，倔强地让它能够继续在大海上航行。 　　他是怎么做到的？ 　　康感到不解。 　　他自己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去封印一个位面空洞，更何况是那么多…… 　　超人抵住将倾的大厦，他也举起坠落的飞机，他拖动轮船，他阻挡山崩，他的力量让他以一己之力对抗天灾人祸，从中拯救人们的性命。 　　但是一人维系住整个濒临破碎的世界，那完全是另外一个层次的概念。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够如此轻易地将你带走，他现在能腾出来的精力越来越少了。” 　　“但是、但是那为什么？” 　　康感到更加的困惑与不解。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许多事情都让他想不通，或许是信息差，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多少事情才让那个他本该熟悉的世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而且既然这个世界的超人正在维护世界的稳定性，那为什么还会需要他的到来？ 　　“一个人的能力想必是有极限的。许多人都在研究到底如何将位面空洞封印，目前来看收效胜微……至少还没有人能弄明白，向他那样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世界是怎么做到的……” 　　卡西缓缓地说。 　　“当这个世界崩溃到连超人也没办法维持的程度，卢瑟想要一个保险栓。” 　　“一个现行系统崩溃之后能立刻接手□□的工具。” 　　“而你显然看起来挺好用。” 　　莱克斯·卢瑟对康的存在显然有自己的计划。 　　一个备用的工具人。 　　或许需要一些游说，一些利诱，实在不行就一键重启直接重构他内心的逻辑。 　　康感到震撼。 　　他还以为…… 　　不，不是他以为。 　　康-艾尔对他的来到和莱克斯·卢瑟的计划显然是有着不同的目的的。 　　但是那个他又想要做什么？ 　　“……如果卢瑟是想要用我来稳定这个世界，那如果如他所愿，这个世界就能够从毁灭的危机之中被拯救出来吗？” 　　卡西看了他一眼：“我又怎么知道？”她奇怪地说：“我又不知道卢瑟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出来？” 　　“因为卢瑟绝对干不出好事，既然我知道了，怎么可能放你去死？” 　　“如果有我就能让这个世界稳定……让那么多人得到拯救……” 　　“别放屁了，再怎么样我都会救你，根本没有什么电车难题，这不存在选择。” 　　卡西看着康。 　　“在我面前就只有一个拯救所有人的选项，小子。” 第287章 命运矫正08 　　.0287 　　“现在，小子，我们得转移了。” 　　卡西正在一圈一圈地整理绳索。 　　“在地球上被铅覆盖的地方就像是白纸上的黑点，就算他看不到黑点里面有什么，他也很快就能搜索完全部的黑点。” 　　“我们去哪？” 　　“他第一个会去的地方，他已经搜索完的地方。——蝙蝠洞。” 　　卡西将绳索挂到腰上系起来，抬起头。 　　“直接过去？”康想了想：“会在半路被发现吗。” 　　“嘿，我猜你们可能需要一点顺风车？”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卡西身后响起。 　　卡西的反应比康的视线都要快，她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抽出了她的剑刃，回身就是一击 　　——带着寒芒的剑锋在空气中几乎发出了破空声。 　　“哎哎，小心你的剑——” 　　红色的身影蹦跶了一下，躲过了卡西的攻击。 　　“闪电侠。” 　　卡西举着剑。 　　她表情上没有任何见到老朋友的喜悦，反而略蹙着眉头，分外严肃。 　　“嗨卡西。” 　　闪电侠举着双手做投降状态。 　　“我只是好心问问要不要带你们一程——我还以为我们是一边的呢。” 　　“我不和任何人一边。” 　　卡西冷漠地说。 　　“我可以信任你，但是我不信任蝙蝠侠，很显然你和他一边。” 　　她眼神紧紧盯着他。 　　“你知道我们在这里，那超人？” 　　“他还不知道，暂时。” 　　闪电侠耸了耸肩。 　　“他联系了我他说你撒谎告诉他你从我这知道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他的事情——而我实际上没有。他让我加入搜寻你们的踪迹，很显然，我比他快，他最近被太多东西绊住脚了——” 　　“是你将这个孩子带到这个世界，带到超人手上的，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不是正在想方设法地再把他带到卢瑟那边去？” 　　卡西仍旧握着剑，她的姿态几乎是将康护在身后。 　　这对康来说倒挺新鲜。 　　要知道在他们的队伍里，要说会被护在身后的那就是唯一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提姆，他还从来没享受过这待遇。 　　“首先！” 　　闪电侠抱怨着。 　　“跟超人撒谎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面前保持在神速力里那样会很奇怪讲话讲到一半进入神速力也很奇怪！” 　　“其次！” 　　闪电侠强调。 　　“蝙蝠侠回来了。” 　　卡西眯了眯眼。 　　“他失踪了够久了，居然没死。” 　　“离死差点距离，不过状态烂透了——”闪电侠摊手：“虽然没人知道他整个计划是什么，但我猜他的计划没有完全按照他的意思走，大概准备采取一些激进的手段了。” 　　在剑锋反射的光芒下，金发女人蓝色的双眼略微发暗，她挽了个剑花，将剑收起，同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激进？他上次采取激进手段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的好像你当时就没有赞同他了？” 　　闪电侠反驳。 　　“我反驳他就不会去做吗！？” 　　卡西咬着牙。 　　“我们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份上，那些声音让我们坚信我们的道路是正确的，那些指引让我们从未质疑我们的正义，我们踏着先辈的脚印却逐渐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她的金发垂落胸前，轻飘飘地，却随着她的声音略微颤动。 　　“这个世界如今的局面，我们其中哪个人能逃脱责任？” 　　闪电侠沉默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想办法弥补一下不是吗。” 　　“你知道怎么弥补吗？”卡西撇了他一眼：“你能确定蝙蝠侠做的事情就真的能够弥补这个世界而不是让现在的一切变得更糟吗？” 　　“我不知道。” 　　闪电侠说。 　　“但是我们都知道的是，如果他也做不到，那就没有人可以了。” 　　“……”卡西蓝眼睛暗了暗：“……走吧。” 　　她最终说：“带我们去见他，看他嘴里能说出什么花来。” 　　“好嘞，”闪电侠笑起来：“我先带你走一趟探探路，然后回来带宝宝康——” 　　宝宝康？ 　　康对这个称呼撅起了嘴。 　　…… 　　“你怎么没死那？” 　　一个带着一只眼罩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挨着医疗床的一边，手上拿着缝合用的针线，正低着头缝合着眼前之人的伤口。 　　半躺在医疗床上的男人身上制服半脱，胸腹上一道血淋淋伤正在被缝合。看伤痕似是什么利器，但体量较小，或许是飞镖一类的东西。所幸伤口虽长，但没有危机生命的深度，不至于让他内脏都流出来。 　　“你运气不好，我还拖着一口气回来跟你抢地盘了。” 　　那个男人略仰着头，黑发凌乱且湿润，浸透的都是血，头顶上有被钝器击打的痕迹。他没带面罩，蓝眼睛在昏暗的洞穴里略微泛着光。 　　“世界都要毁灭了要我说你还是死早点好，到地狱也不至于排队。” 　　“真可惜，”受伤的男人用完全不可惜的语气平铺直述道：“我还以为我有那么点机会上天堂。” 　　“那你想得可真美。”带着眼罩的男人黑发之中有一缕看似挑染的白色，他下手重了一点，换来对方的闷哼：“你就算飞上天堂，你杀过的人也会一脚把你踹下来。” 　　“真的吗，我可不记得我杀过什么能上天堂的人。” 　　缝合完伤口，男人将制服缓慢地一件又一件套回身上，遮盖了他伤痕累累的身躯。 　　啊，或许人可以既上天堂也下地狱吗。 　　对了，这样说……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 　　……那确实没法上天堂。 　　“达米安呢。” 　　轮椅上的人随口道。 　　男人思考了一会。 　　“恶魔崽子就该待在地狱里。” 　　“这倒是真的。” 　　坐在轮椅上的人耸了耸肩，拿过一旁的纱布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 　　直到受伤的男人重新将他的头罩带上。 　　蝙蝠侠的制服重新包裹他的身体，在黑暗的制服之中他似乎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存在。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这个世界的提摩西·德雷克。 　　他将疲惫从那双蓝眼睛之中驱逐，剩下的只有坚定的意志。 　　“杰森。” 　　提摩西喊了一声。 　　轮椅上的男人——杰森回头看他。 　　“超人来过了，在我回来之前。” 　　提摩西肯定地说。 　　“他做了什么吗。” 　　“没做什么，他来找人——看来你已经把那个迷昵版本的他弄到这个世界来了——他没找到，去别的地方了。” 　　“他问你什么了？” 　　“很多。” 　　“你的回答？” 　　“我回答他做什么？骂了一顿，黑着脸走的。” 　　杰森把擦完手的纱布扔回原地。 　　“你什么都没做？” 　　“我能做什么？”杰森冷笑一声：“你怕我这个半身残废坐在轮椅上的残疾还能蹦跶起来直接杀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不成？” 　　“蝙蝠洞里有氪石储备。” 　　“哦，等世界要毁灭的那一天我会把所有氪石都砸他脸上的，别担心。” 　　而现在？ 　　没人敢做这件事。 　　不是恐惧直面超人的力量…… 　　而是一旦他的能力发生波动，那几乎整个世界的安定性都会被波及。 　　昏暗的蝙蝠洞之中，闪电的光辉一闪…… 　　【作者有话说】 　　正是剧情密集的章节，但看数据应该是有很多宝宝在养肥…… 　　但是还是希望大家能留点评论互动一下什么的，毕竟免费文，纯粹为爱发电，唯一更新动力就是看到大家多多的评论QAQ 第288章 命运矫正09 　　.0288 　　“嗨蝙蝠侠，”闪电侠抬手打了个招呼：“我把卡西带过来了——” 　　蝙蝠侠眼睛变得狭长而冰冷。 　　“一路看上去挺安全的，我去接宝宝康——” 　　他把话撂下，一道闪电的光芒炸开，他又消失在了原地。 　　卡西站在蝙蝠洞之中，她缓步走向蝙蝠侠的方向。 　　她鞋跟踩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现在，”她冷着声音说：“介意把你藏得严严实实的那些小计划分享一下吗。还是说你准备我先揍你一顿你再开口？” 　　蝙蝠侠没有动，他声音沉稳：“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要拯救这个即将破碎的世界的话，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哦？”卡西盯着蝙蝠侠的脸，但是很可惜她没有透视能力，没法通过那结结实实的面罩看出对方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如果我说我还想要重写这个世界的秩序呢？” 　　“很好。” 　　蝙蝠侠声音不见意外：“那我们的目的可以说是完全一致了。” 　　卡西在对方面前十余米的地方站定。 　　“告诉我，提姆，你脑子里到底藏着什么计划？” 　　她站在原地，明明距离对方不远，但是她总觉得他们之间间隔了无比宽广的间隙，像是河流，汹涌的水从中流过，她苦于难以横渡。 　　到底为什么？ 　　明明很久以前他们还亲密无间，他们满怀少年意气张扬地面对这个世界，相信一切邪恶都会被打到，相信一切苦难都将有黎明。 　　他们坚信自己是英雄，他们拯救人们，守护人们，接着引导人们。 　　然后天地骤变。 　　许多英雄在那一日陨落，许多生命在那一天消逝。 　　世界危机的爆发并不是毫无征兆，位面空洞已然在这个世界肆虐了好些年，但是从未有人真正找到解决之法。 　　抹去一个又有一个，封印一个又出现一个。 　　潜在的危险慢慢积攒，直到某一天这个世界的自愈能力再也抵挡不住那样汹涌的力量。 　　世界动荡，天地异像频发，到处都是天灾，到处都是人祸。 　　那段日子的苦战虽然无比艰难困苦，但是也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凝实，他们生死与共，向彼此托付一切。 　　危机终结于康找到了他能够控制位面空洞的方法，找到了稳定世界之壁的途经。 　　然后他们义不容辞地站出来，站在世界面前，守护这个经历了苦难的世界。 　　他们宣布了英雄的回归，他们承接了先辈的衣钵，怀揣着传承与希望，手握着荣光。 　　那虽然是艰难的日子。 　　但是他们都有彼此。 　　他们坚信他们在一起就是不可战胜的。 　　他们是队友，是朋友，是家人。 　　然后、然后呢…… 　　然后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卡西恍然惊觉自己根本找不到一个明显的转折点，似乎一切润物细无声地就那么发生了。 　　世界似乎一点一点被塑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莱克斯·卢瑟的技术提升了康的能力，他血缘上的父亲给予了他能想象到的一切。 　　阿瑞斯向卡西伸出了手——你是神裔，你天生就该看向更远大的未来……你应胜利，你应统治——她血缘上的叔叔交于了她一把武器，以及一份诱惑。 　　而哥谭…… 　　蝙蝠侠死后的哥谭乱得如同人间炼狱，提姆接过了他从未想拿起的披风，然后一步步走向了深渊……他开始铁腕统治哥谭，开始直接击毙那些恶贯满盈的人……然后他杀了达米安·韦恩。 　　兄弟死于在他的枪下，彻底染红了他的双手。 　　世界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地被慢慢塑形。 　　如今回头展望，现在的世界已然和过去截然不同。 　　世界动荡不堪，每一日这个世界都在距离末日更进一步，但城市之中的人们生活在被方方正正打造好的格子之中，平静地如同死水。 　　对末日的毫不在意，那是绝望地不再在乎未来。 　　她站在权利之巅的猩红血海之中如梦初醒。 　　再度抬起头重新看向这个世界的时候，满目都是他们亲手写下的罪孽。 　　“我要怎么相信你？” 　　卡西看着提摩西。 　　“你想方设法将另外一个世界的宝宝康带到这个世界来——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妄图得到更多的权利？” 　　“……你可以相信我。” 　　提摩西沉默了一会，他抬起手，将自己的面罩摘了下来，露出了他的面容，露出了略显疲惫的脸。 　　“不是另外一个世界，卡西，他来自过去。” 　　“……过去？”卡西睁大了眼睛。 　　她还以为康只是闪电侠表面上依卢瑟那边，背地里按照蝙蝠侠的计划，从另外的平行世界带来的存在。 　　“所以他是……康曾经的样子？” 　　“虽然是过去，但并不一样。” 　　提摩西垂了垂视线。 　　“我在更久以前就开始了这个计划，我研究了康身上那部分来自高维世界的存在，利用了一些外力，将一个由我设计的AI送到了过去……我本想尝试通过改变过去来让现在变得更好，但是实际上是，我失败了。” 　　卡西沉默地听着。 　　“改变过去并没有直接改变现在，而是在过去的那个时间点创造了一个分叉，从那个点上延伸出了一个崭新的平行世界，也产生了一个……和我们认识的康不太一样的康。” 　　“宝宝康？” 　　“……对。” 　　“而他现在出现在我们的世界，你的目的是？” 　　“我希望能够融合两个世界。” 　　两个世界都在经历位面空洞所造成的危害，虽然程度不同，但是就如同两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如果放在一起，缝缝补补还能凑出一件完整的。 　　“融合之后会发生什么？” 　　“说实话吗。” 　　提摩西缓慢地说。他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神，他们曾经那么亲密，他们是相托生死的朋友，但如今他需要取得她的信任。 　　要么全盘托出，要么编造谎言。 　　“我实际上并不知道……我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提摩西缓慢而坚定地说。 　　“但是这是能拯救世界的唯一出路，只有将此界的命运改变，将两个世界的能量全然绑在一起，再让世界的自愈性矫正它自己……我们才能够同时拯救两个世界。” 　　卡西沉默了，她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消化对方给出的大量信息。 　　半响，她忽然蹙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蝙蝠洞入口的方向。 　　“巴特还没有来？” 　　闪电侠应该在带她过来之后去接那个宝宝康了才是……闪电侠的速度不可能那么慢。 　　卡西转回头来，和提摩西对视了一眼。 　　“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爱你们~<3 　　（明天没更的话就是周一更） 第289章 命运矫正010 　　.0289 　　莱克斯大厦。 　　康-艾尔沉着脸穿过走廊，他身周的气息冰冷得几乎凝成实质。 　　身后的披风顺着他的行动略微扬起，再在他停下的时候落下。 　　康-艾尔打开了一道基因锁，隐蔽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他快速步入其中，实验室常用的那种没有特别色彩倾向的灯光照在这里面，显得分外冷清。 　　虽然装修上这里看上去像是一间实验室，但是实际用途上，这里或许只是一件储藏室。 　　排列整齐的陈列架上整整齐齐码着一模一样的小瓶子，微微发亮的金黄色液体在瓶中安静地等待着。 　　每一个瓶子上都打着偌大的打印体标签“LEX Corp”。 　　除此之外瓶身上没有任何其他的文字。 　　无数小瓶子一行行，一列列的摆放着，一层层的陈列架上都理得整齐。 　　每一个陈列架都从地上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没有任何正常设计之中防止人够不到上层物品的体贴，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同一个东西。 　　康-艾尔拉开了一个陈列架的玻璃柜门，熟练地从里面拿出了一瓶，仰头喝下。 　　浅金色的液体顺着喉管流下。 　　温暖的。 　　灼热的。 　　跃动的。 　　那是力量。 　　在康-艾尔的视角里，这一屋子冰冷地被陈列在那的，也就试管大小的小瓶子，每一个上面都密密麻麻地飘着文字。 　　完全一致的文字仿佛复制粘贴复制粘贴复制粘贴—— 　　像是不断弹出的弹窗，不停冒出的页面，文字几乎覆盖了整个房间的内容物—— 　　【浓缩太阳水5.2（道具说明：浓缩了金色太阳能量的一次性药剂形道具）（被动效果：为喝下该药剂的氪星生命提供大量金色太阳能量，极大幅度提升所有身体指标，极大幅度强化特殊能力，极大幅度扩展生物力场范围。喝下药剂后定向获得持续性效果“黄昏”。）】 　　【持续性效果“黄昏”：效果存在时，提升感知，提升专注，提升力场稳定性，同时提升情绪依赖性，提升恐慌、不安、迷失等系列情绪产生频率与强度。该效果可以强烈正面情绪抵消。效果生效时持续时间无限，可无上限叠加层数。】 　　康-艾尔随手将喝空的瓶子扔到一边，抬手又拿下一瓶，一口将之喝完。 　　“笃、笃、笃。” 　　空旷的走廊传来脚步声。 　　康-艾尔不需要使用能力去感知，都知道来者何人。 　　也没有其他的人能够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又开了一瓶。 　　皮鞋踩在干净得反光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敲击声。 　　莱克斯·卢瑟负着手走到了门口。 　　“你没关门，儿子。” 　　卢瑟站在走廊上，他面前是大开的门，站在门内那仿若仓库般囤满了同一种物品的房间内的康-艾尔正背对着他。 　　“……抱歉，父亲。” 　　“比起为这种事情道歉，不如你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放任桑德马克小姐带走他？” 　　卢瑟站在门外，他的语气一时间让康-艾尔几乎不敢转身面对对方。 　　“……我的能力最近不太稳定。” 　　康-艾尔最终还是转过了身，他将手中的空瓶子扔开。 　　“可能是位面空洞又开始出现……” 　　他将话语停在了这个地方。 　　“这是两码事。”卢瑟语气愈发冰冷，他眼神变得凌厉，变得让人无法正面接触，如同火焰。 　　他向前走了几步，踏进了房间之内，站在了康-艾尔的面前，明明他没有对方高，但是他身上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几乎凝成实质。 　　“你在害怕什么？” 　　康-艾尔沉默了一会，他的视线略微垂下，没有和卢瑟正面对视。 　　“……他如果能出去更深度地了解这个世界，他就能够知道我们是在做正确的事情，等他回到他的世界……” 　　他的话被卢瑟打断。 　　“他不会回去，你知道我不会让到我手上的东西再跑掉。” 　　卢瑟的声音开始染上烦躁与火气。 　　“你想违背我的意志！？” 　　“不，父亲……我只是认为如果……” 　　“没有什么如果！” 　　卢瑟声音提高了，眼神冷得像是北极最极寒之处的冰。 　　“我的指令就是一切，只有我才能让这个世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只有我才能让这个世界避免被毁灭的未来——！” 　　康-艾尔将头低得更低了。 　　“……是的，父亲。”他低声回应。 　　“你也知道我们世界的壁垒又一次发生了动荡……” 　　卢瑟下一秒将语气放缓了下来，变得温和。 　　“你到极限了吗，孩子？” 　　“……抱歉。” 　　“所以，把那个男孩带回来，这个世界还有继续稳定的可能性……”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或者我们还可以再来一次。” 　　再重复一遍上一次世界壁垒发生剧烈动荡之时，做过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需要花费什么？ 　　这一次的代价，他是否能够承担？ 　　“……我会把那个男孩带回来的，父亲。” 　　…… 　　“来吧，宝宝康，我刚刚送卡西到蝙蝠洞了，现在我带你过去——”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康眼前的两个人就消失了。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闪电侠又再次出现了，独自一人，身上冒着些静电的火花，从远处闪现而来。 　　“有个问题，”康举手：“能不叫我宝宝康吗？” 　　太奇怪且幼稚了，这个称呼。 　　“也行啊，但是就叫你康的话很容易有混淆的风险哎！” 　　闪电侠歪了歪头。 　　“康纳。”康说：“叫我康纳就好了。” 　　“康纳？”闪电侠摸了摸下巴：“是个好名字——好啦宝宝康纳，我们出发——” 　　明亮的闪电闪过。 　　“说了能不能不要加宝宝两个字啊啊——” 　　眼前景色瞬间闪过无数色彩，但是下一秒戛然而止—— 　　像是在过山车上飞驰的时候轮子忽然抱死，像是马车直接撞上山崖……闪电侠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透明的，毫无痕迹的，提前被布置好的。 　　“嗷！！” 　　闪电侠痛呼了一声，被砸了个满脸血。 　　他惊跳起来，第一反应是将康护在身后。 　　有埋伏。 　　提前准备好的闪电侠无法穿透的障碍将他们四面包裹，一个陷阱，一个捕鸟笼。 　　他们被陷阱完美捕捉。 　　“什么人！”闪电侠警惕地四下打量。 　　不管是谁，想要捉到他们，总会露面的。 　　“卢瑟？” 　　“啧啧啧，”一个男人从阴影之中走出来。 　　“不太对。”他脸上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他的脸，但是露出来的部分也分外眼熟。 　　“再猜猜看。” 第290章 命运矫正011 　　.290 　　来者分外眼熟，康见过这个人。 　　但是对方在这个世界……大概不该那么年轻。 　　这个世界的时间比康所在的世界要更加未来，那这个人应当比康所认识的那个要显得年长才对，他大概是和莱克斯·卢瑟差不多年纪的人才是，但是…… 　　眼前之人看上去分外年轻，和康世界之中的他的同位体年纪上根本看不出过多的区别，甚至眼前之人说不定还要更值黄金年纪。 　　他有着深色的短发，透过墨镜可以看到他泛蓝的双眸…… 　　康知道他是谁，他的名字就在嘴边。 　　“托尼·斯塔克——！？” 　　闪电侠感到意外，他睁大了眼睛。 　　“你的手怎么从旧金山伸到这的，我还以为你和卢瑟有过盟约？” 　　斯塔克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个十分张扬的笑容。 　　“盟约？那种东西不就是用来背叛的吗——” 　　他大笑了几声，似乎对此感到愉悦。 　　“要不是他把稳定世界的关键因素牢牢抓在手上，谁会给那种人好脸色看？” 　　克制位面空洞的研发一直在进行。 　　或者说整个世界都有人在在意这个项目，毕竟事关世界存亡。大厦将倾，又有什么人能够独善其身。 　　无数研究室夜以继日地投入资金和时间，无数天才科学家绞尽脑汁，不是没有过成果，但是没人能够做到像是康-艾尔的超能力那般，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崩溃的世界。 　　当前研发出来的科技能够短时间稳定单个的位面空洞，提高能量获取率也能够长期稳定，但是一个装置的研发和制造就要花费难以估量的资金，跟别提有些材料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够卖到的。 　　有能力的人稳定一两个自己大本营的空间就已经是最大范围了。 　　至于城市里的那些不稳定因素？交通要道上的？郊外的？林地的？这世界上遍布着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不稳定的空间。 　　但是谁又愿意毫无芥蒂地去做这种事情，掏空自己，就为了没有回报地拯救世界？ 　　天塌下来这不还是有人在撑着吗？ 　　康-艾尔还活着一天，那这个世界就暂时不会崩溃。 　　但是这样微妙维持的局面所造成的下场就是，几乎没人不需要看莱克斯·卢瑟的脸色。 　　有技术能将自己大本营的空间稳定住的人物在他那还能有些底气，但终归还是得掂量着，如果外边的位面空洞崩溃了，自己又能坚持多久？ 　　如果对方放任某处的空洞动荡一段时间，那造成的后果是否能被接受？ 　　一种诡异而微妙的平衡在此间达成。 　　这世上不是没有有能力之人，但是莱克斯·卢瑟微妙地踩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这让斯塔克很是窝火。 　　非要说的话，他更想要自己坐在那样的高度。 　　斯塔克看着康，透过他半透光的茶色墨镜，康几乎能从那样的视线之中看出……贪婪？ 　　眼前的托尼·斯塔克，很显然和康所认识的那一个一点都不一样。 　　这应当是一个完全陌生之人。 　　“不过现在都不一样了不是吗，”斯塔克走近了几步，他将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他的视线落在康的身上。“他不再是唯一一个能够掌控这项技术的了。” 　　他的蓝眼睛似乎带着一些奇怪的光晕，不太自然。 　　托尼·斯塔克是蓝眼睛吗？ 　　康想了想，不太记得了。 　　“等我能掌控这项技术……只要三天，绝境病毒就能铺满这个国家的每一寸角落……” 　　斯塔克长叹一声，似是感到舒畅。 　　天才如他，还从没在哪个技术封锁外憋屈那么久。 　　斯塔克是在将他比喻成一项技术吗？ 　　康琢磨了一下，感到了不太舒服。 　　“提醒你一下。” 　　康举手。 　　“不管你在想什么，但是超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不是都能做到哦。” 　　斯塔克的话语顿了顿，他看着康，有些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没关系。”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又大笑起来。 　　“我在基因科学方面的造诣说到底也没几个人比得上——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成为我想要的样子的。” 　　康内心打了个寒颤。 　　怎么到这个世界来老有人想要改造他？ 　　有点恐怖了。 　　康-艾尔对上他的时候，康至少还能感觉到对方的循循善诱，对方想要引导他，想要说服他，想要与他内心沟通。面对莱克斯·卢瑟的时候，康感受不到对方的尊重，但是至少卢瑟还是在面对他说话的……而现在？康觉得眼前这个斯塔克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直截了当地看中他的功能性而不是看着他是个人。比起假惺惺的卢瑟，对方甚至装一下都不太情愿。 　　“放我们出去！” 　　闪电侠生气地喊到。 　　关住他们的不可见屏障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或者存在什么科技，至少他无法利用震动穿透这样的存在，神速力在这里似乎起不到他希望的效果。 　　“在这拖延的每一分钟都是在耽误这个世界被拯救！”他厉声说道：“世界性的危机哪怕是你也不能独自幸存！” 　　斯塔克转头看向他，似乎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在威胁我吗？”他笑得好像很开心：“又是‘蝙蝠侠’的什么小计划对吧？” 　　斯塔克甩了甩手：“要是布鲁斯还活着我还能高看一眼，但是提摩西那个孩子——一生都在追寻幻影的可怜虫，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闪电侠：“你不知道他的计划，对吧？他从不跟你说？只是跟着零碎的指引向前，然后相信他能解决一切？” 　　闪电侠瞪着眼睛，抿了抿嘴，没说话。 　　“他根本不信任你，你还像条狗一样赶着帮他做事替他说话？” 　　斯塔克浮夸地叹了口气。 　　“让我来告诉你吧，他的小心思明显得完全写在哥谭大楼上了，我就奇怪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人都看不出来——”他轻微啧了一声，像是对其他人低劣的智商感到不满。 　　“他想要融合两个世界来挽救这支离破碎的世界壁——” 　　“证据？这个小家伙站在我们的世界之中不就是证据？” 　　【作者有话说】 　　生病了状态很差明天不一定更 第291章 命运矫正012 　　.0291 　　“你在开什么玩笑！” 　　闪电侠感到气愤。 　　“两个世界就这样融合下去，那么那么多人要怎么办！？” 　　两个世界虽然同源，但是时光让它们存在了极大的差异性。 　　这个“未来”的世界之中有无数新出生的人口，对于那个“过去”之中，也有无数人在时光中逝去。 　　同时，两个世界也存在着同样的人，同位体们之间的差异极大，有些人与他们的未来体之间并无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有些人的差异却是天上地下。 　　比如，闪电侠就很清楚，在康的那个过去世界之中的托尼·斯塔克，还是当着他万众瞩目的明星英雄，纽约人民偶然抬头能看见他身穿铠甲飞过天际的、拯救世界的钢铁侠。 　　但是在现在、在这一条时间线上，在这一个未来之中，他不是。 　　安东尼·斯塔克的帝国笼罩了半个美国，以西海岸旧金山为中心向外蔓延，绝境病毒已经弥漫在这个国度之中。 　　也只有身处美国东海岸大都会的莱克斯·卢瑟把控着的地方能与之分庭抗礼。 　　两个世界的差异性如此之大。 　　怎么可能会被融合。 　　怎么可能能够融合。 　　——万一融合真的发生，那绝不是温和且安逸的。 　　或许无形，但必然腥风血雨。 　　有人的存在会被抹去，有人的位置会被动摇，有人的整个人生都将被击垮。 　　从大来说，世界格局的动荡绝不简单。 　　从小来说，就说大都会的一处公寓，曾经的住户已然离开，在未来的时间线上新的住户已经搬进来，但是若两个世界融合，会发生什么？ 　　在狭小的公寓之中两家人面面相觑？ 　　他们要怎么办？ 　　世界就那么大，地球的大小总不可能简简单单翻倍。 　　且不说可不可能，就说哪怕真的两个世界简简单单所有事物堆积，两个地球链接到一起。 　　但是物体质量改变了，引力就必然会发生变化。 　　地球引力发生变化那就不只是人们的生活变得一团乱能够解释的困境了。 　　那才是世界末日。 　　闪电侠动摇了一瞬。 　　而斯塔克不介意再加一把火。 　　“或许你知道融合世界所需要的主要原材料有什么吗？” 　　他挑眉笑着。 　　“别以为那个小子是主要的——确实，有了他才能做到最完美的定位和确定锚点，但是具体到需要怎么做？什么时间啦空间啦平行宇宙啦——你们神速力者不是最清楚了吗？……一个闪电侠就是必须的药引。” 　　…… 　　…… 　　哥谭。 　　当超人出现的那一瞬间，卡西就拔出了她的剑。 　　她警惕地看着对方。 　　昔日的好友……到底是为什么已经走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康-艾尔垂着眼神，悬停在空中自上而下地看着她。 　　“那个孩子呢。” 　　“……不在你手上？” 　　卡西实打实困惑了一瞬间。 　　康-艾尔自然也捕捉到了她的情绪。 　　他的能力让他没有错漏对方细微变动的情绪。 　　很显然，那个孩子不在他们双方手上。 　　披风扬起又垂落，蝙蝠侠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他从高处跳下来，踩在地上。 　　“神速力场的波动在前来哥谭的途中出现被人截断的迹象。” 　　忽然出现在此处的蝙蝠侠带来了他的消息。 　　有别的什么人出手了。 　　“……有别的线索吗？” 　　卡西手中的剑剑尖略微下落：“是谁带走了那个孩子？” 　　“动手的人将线索抹去的很完美……但是我的猜测是，他们被带到了旧金山。” 　　美国西海岸，现在的主事人是…… 　　卡西略微蹙眉，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你受伤了。” 　　康-艾尔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靠近了穿着蝙蝠装甲的提摩西，似乎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对方。 　　他嗅到对方身上的血气，从最细微的微观程度上看去都是提摩西的自己血。 　　还有对方掩盖在装甲下的伤。 　　提摩西将康-艾尔的手拍开了。 　　“你在气我把你关起来吗？” 　　康-艾尔抬起的手犹豫地放下，但是又忍不住指尖微动。 　　“但是那里很安全，你不应该……” 　　是因为对方逃出来了吗？ 　　但是…… 　　“那在我的计划之中。” 　　提摩西毫无情绪波澜地说。 　　接着他直接略过了康-艾尔的存在，绕过他走向卡西。 　　“我们需要找到康纳，越快越好。” 　　“康纳？”卡西了然：“你说宝宝康是吧。” 　　见提摩西没有对康-艾尔兵戈相向，卡西也犹疑着收回了她的剑。 　　“我去开隐形战机。” 　　但他们也没打算依靠康-艾尔的能力。 　　他们还不是真的站在一边的。 　　“提姆。” 　　康-艾尔回身去拉提摩西，但是他犹豫的手只摸了个空。 　　“你的伤……” 　　提摩西停下脚步。 　　他回过头，冷漠地抬眼看着对方。 　　“你想说什么？” 　　面对提摩西的直接询问，他反而沉默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开口。 　　“我和你们一起去找他。” 　　“我们不算是一边的，还记得吗大英雄？” 　　卡西又想去摸她的剑了。 　　“至少我们都不希望他落在安东尼·斯塔克手上。” 　　康-艾尔看向卡西。 　　“在这一点上我们目前的目的应当是一致的。” 　　“然后之后的目的呢，之后你想做什么？帮着卢瑟把那个迷你版本的你绑着回去做备用电源？”卡西一针见血指出。 　　他要按照父亲所说的去做吗？ 　　牺牲掉那个世界的他？牺牲掉那个世界能被拯救的未来？ 　　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他应当作出决定。 　　当年他选择了卢瑟为他指引的方向，他闷头走上了这条道路。 　　如今那么多的时光过去，他应该继续他的选择。 　　他应该继续他的坚持。 　　好像快到头了，快要有希望了。 　　继续下去，这个世界很快就能像是父亲向他描述的那样，成为一个所有人安稳祥和生活着的地方。 　　如果此刻回过头，那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沉没成本。 　　明明这条道路是对的。 　　用尽一切方法和手段，保护这个世界上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这个世界正在动荡，他需要找到一切守护世界的可能。 　　不管牺牲什么，是吗？ 　　“不。”康-艾尔抿了抿唇：“事实上，在这方面我不赞同父亲的想法。” 　　他这话一出，卡西和提摩西都看向了他。 　　他们的眼神之中有着什么东西。 　　似乎很少看到康-艾尔反抗他的父亲…… 　　至少在那之后就很少了。 　　或许在他们年少轻狂的时候不少这样的事情，他们张扬且自我，年轻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能够抗衡万事万物，长辈的话语总是不重要的。 　　然后后来一起发生，他们开始成熟，他们开始变得收敛。 　　而康-艾尔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力量开始变强，他也开始越来越对莱克斯·卢瑟言听计从。 　　或许因为莱克斯·卢瑟总能计划一切，或许因为他举目世界一眼看去，再看不到除此之外自己的归处。 　　康-艾尔此话一出，他似乎也缓了一会。 　　接着他眼神渐渐多了一些坚定。 　　“他有着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还需要他，我只希望他能够做正确的事，去守护他的世界。” 　　莱克斯·卢瑟是一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 　　他不在乎别的世界会怎么样，他想要拯救这个世界的原因也只不过是他在其中罢了。 　　所以他不介意将别的世界的一切都拿走，只为了让自己的世界更加坚固。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关他什么事情？ 　　康-艾尔清楚，或许莱克斯·卢瑟的计划能让这个世界摇摇欲坠的壁垒更加牢固，能够守护住这个世界之中无数的无辜民众。 　　但是那另外的世界呢？ 　　另外的人们他们就不无辜吗？ 　　到头来，他无论对着莱克斯·卢瑟如何顺从，如何理解他的旨意，他还是没法成为他。 　　他活了那么多年，最初的最初，他以为自己能够像超人一样，成为这个世界的太阳。 　　直到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成为超人。 　　就像莱克斯一样，他们只能跪在地上仰望那个早已逝去的影子。 　　没有人能够触及那虚幻又无法撼动的色彩。 　　他或许能自称超人，他或许能守护世界，他穿上披风，无限将自己的形象靠近卡尔-艾尔……但是他永远也无法认识那个存在的内核，他永远无法认识克拉克·肯特。 　　他追逐的是幻影，亦是无法被取代的神明。 　　接着他以为自己能像莱克斯·卢瑟一样，成为这个世界的支柱。 　　以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智慧，自己的一切去守护这个世界。 　　去统治这个世界。 　　那些孱弱而无知的人们需要他的领导，那些危险而邪恶的异类需要他的管束。 　　他可以用铁血和戒律，将这个世界疏离得有条不紊，将一切都整理出完美的规划。 　　最终，他意识到他没法是。 　　他血脉里继承了两份的期许。 　　但是他谁也无法成为。 　　他在黑暗之中摇摆，最终什么也成为不了。 　　他不如卡尔那样拥有一颗温和而强大，一往无前的心，他也不如卢瑟那样有刻入骨髓的冰冷坚硬。 　　到头来他谁也没法成为。 　　谁的期许他都无法贯彻。 　　他挣扎了许多年，也无法真的成为卡尔-艾尔。 　　他坚定行走了很多年，最后也没法贯彻卢瑟的意志。 　　他谁也无法是。 第292章 命运共生01 　　.0292 　　Chapter·21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你怎么睡那么久。” 　　康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身，空调被从他身上滑落。 　　斯莫威尔小镇的阳光从房子的窗外照射进来，斜斜地给一切铺上了一层金色。 　　是记忆中最温暖明艳的阳光。 　　他在他的房间里。 　　康意识到。 　　在斯莫威尔的农场，玛莎在楼下的摇椅上看着电视，椅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小氪睡在门廊外，随着麦田摇摆的节奏打着小狗的呼噜。 　　“怎么不理我？” 　　那个声音又说。 　　黑发的少年好像有些不满地撅着嘴。 　　他坐在康房间的书桌前，反着坐在木质的椅子上，左手的手肘搭在椅背上，右手正把玩着从康的书桌上摸出来的小玩意。 　　空气之中弥漫着熟悉的味道。 　　是斯莫威尔的乡下独有的气息，是提姆身上带着洗澡后水汽弥漫的气息。 　　“我刚刚睡着了吗？” 　　康摸了摸头。 　　他头发确实有些乱。 　　他好像想不太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叫过你了。” 　　提姆耸了耸肩。 　　“你就是不醒。” 　　他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打呼噜多大声吗？” 　　“胡说！” 　　康反驳。 　　“我才不打呼噜。” 　　“你睡着了你怎么知道你不打呼噜？”提姆理直气壮地说：“不信你去问小氪，小氪绝对听到了。” 　　“小氪又不会说话！” 　　“你仗着小氪不会说话就用你的呼噜荼毒他？你真是卢瑟心肠！” 　　“哼，”康从床上爬起来，他踩着床蹦过去，伸手去胡乱揉乱提姆的头发：“那我现在要来荼毒你了！” 　　提姆大笑着躲去，便顺手将他手上拿着的小玩意扔出来砸康。 　　康没躲，东西正好砸到他脑门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接住一看，是他桌子上摆着的正联大头小玩偶全套中的一个。 　　圆圆的大头蝙蝠侠被砸到钢铁之躯脑袋上，砸歪了脖子。 　　康抬手掰了一下，试图把蝙蝠侠的脖子掰正，结果啪嗒一下，直接将玩偶的脑袋给掰了下来。 　　“哇哦。” 　　提姆凑过来，长吁短叹。 　　“你刚刚谋杀了蝙蝠侠！” 　　“是你用它砸我的！” 　　康气呼呼地说。 　　然后他又想起来。 　　“我把蝙蝠侠玩偶收起来了，你怎么找出来的？” 　　其他玩偶都摆在架子上展示，但是他唯独把蝙蝠侠收起来了，没想到还给对方摸了出来。 　　“这我就要问你了，你为什么要把蝙蝠侠收起来？” 　　提姆歪头看他，笑盈盈的。 　　“被蝙蝠侠盯着晚上睡不好？” 　　提姆还真说对了。 　　康就是觉得放个蝙蝠侠在桌上看着自己怪奇怪的。 　　哪怕是玩偶也不行。 　　他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提姆。 　　没有什么目的性，就是想起他。 　　有时候想起他的眼神，有时候想起他的笑，或者就是单纯回忆起他的手套最近似乎磨损有点严重，他今天视频的时候是不是刚刚睡醒？ 　　然后他余光就会看到桌上的蝙蝠侠阴冷地盯着他。 　　就这么多来几次他只能感到不寒而栗，大晚上麻溜起来将蝙蝠侠玩偶收进抽屉。 　　康哼哼地抱怨是提姆的错，把他收藏的玩偶弄坏了。 　　提姆又去摆弄桌上其他的玩偶。 　　“这个系列不是有个罗宾的吗？” 　　他回头看康，挑眉。 　　“怎么，你没有？” 　　“那不是迪克吗。”穿小短裤做杂技动作的罗宾怎么看都不是提姆吧。 　　康耸肩。“而且隐藏款哎，我端了三盒都没抽到。” 　　虽然说多的他都送同学了，但是铺张浪费买一大堆会受到克拉克不赞同的目光。 　　而且要是买别人抽出来的总让他觉得自己输了。 　　“早让你多练习x视线，看吧你甚至没法作弊抽盲盒。” 　　提姆笑起来，略带炫耀地说。 　　“我收了三个，一个放盒子里收藏，一个摆展示柜，一个放外边看。” 　　康坐在床边用看变态的表情看他。 　　“你买周边全都一式三份？” 　　他撇了撇嘴。 　　“怎么不见你买三个超级小子手办收藏？” 　　“我要三个干嘛？” 　　提姆似乎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 　　康撇嘴。 　　那你要三个穿小短裤的罗宾玩偶干什么？ 　　邪恶的罗宾厨！ 　　提姆忽然踩着椅子，从椅背上跃过去往床上跳，跳向康的方向。 　　康惊得睁大眼睛，话都没说出来。 　　富有弹性的床发出了回弹的声音，提姆完美着陆，把康按倒推进了他那堆被子枕头抱枕里边。 　　他膝盖跪在床上，身体挡住了房间内顶灯的光，暖色的光在他的轮廓上留下一道柔软的痕迹。 　　背着光，康就是能看到他在笑。 　　蓝色的眼睛氤氲着温暖的气息，有一点小小的炫耀感。 　　“我有这一个不就够了吗？” 　　他这个等身手办别人可都没有。 　　康看着他的面容。 　　看着他的黑发垂在鬓边，看着他眼神之中无比熟悉的色彩。 　　他们之间的温度在上升。 　　康忽然觉得委屈地想哭。 　　“……我好想你啊。” 　　他瘪了瘪嘴。 　　提姆垂了垂视线，他纤长的睫毛将他的瞳孔遮盖了些许，掩去了变化的情绪。 　　他收敛了笑容，但眉宇间依旧柔和。 　　接着提姆俯下身来。 　　他的脸靠近了康的耳边，他们面部的皮肤略微蹭过去，带着些些微的温暖触感。 　　他们胸腔贴在一起，心跳在此间共振。 　　“……那就当着我面说。” 　　他的声音落在康的耳边。 　　忽远又忽近。 　　“快醒来吧超级小子，你睡得够久了。” 　　…… 　　…… 　　“斯塔克先生，检测到试验品意识停止下沉，波动开始加剧，初步估算是抗药性的上升，请求指示。” 　　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在空洞的空间忽然响起。 　　背景之中只有缓慢跳动的器械滴滴声，初次之外无比安静。 　　这里好像没有什么活物。 　　“加大剂量……读数监测的横向对比有出现突破点吗？”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些不明缘由的心烦意乱。 　　“暂时没有，可能是数据样本数量较低，暂未破译出实验品能力与位面空洞同频的读数。” 　　机械合成音回复道。 　　“那就继续。” 第293章 命运共生02 　　.0293 　　…… 　　“你怎么还不醒。” 　　提姆撑着床，以俯视角度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的康。 　　“……不知道哇。” 　　康眨巴了一下眼睛。 　　或许说刚才还有一瞬间他感到所处的这个世界不真实，仿若梦境即将破碎时候的虚幻，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一切又变得真实起来了。 　　无论让他陷入此刻状态的原因有什么，很显然对方加大了剂量。 　　屋外落进来的阳光是那么真实。 　　他可以听见麦田在风中摇晃的声音。 　　他可以听见远处的虫鸣鸟啼，听见镇子里人声喧嚣。 　　“快点醒去。” 　　提姆捏他鼻子。 　　康不为所动。 　　“但是醒来肯定看不着你耶。” 　　“你知道我是虚幻的对吧，只是你脑海之中记忆和潜意识糅杂在一起的捏造。” 　　提姆叹了口气。 　　“……我知道吗？”康想了想：“你是吗？” 　　醒来就代表要去面对他不想面对的那个世界了。 　　他经历过不少平行世界，但是没有哪个世界让他感到如此的无力过。 　　他几乎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随波逐流地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之中动荡，从一个地方被动地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见识一处的黑暗又被迫见识另外一处的黑暗。 　　有一种……深陷泥潭之中难以挣扎脱身的无力感。 　　不是未曾了解过局面糟糕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的现状，几乎让他感到……恐惧。 　　恐惧。 　　他不是在恐惧这样的危险，动荡的世界，岌岌可危的位面壁垒。 　　虽然这不知从何而起的一切很显然也将成为他的世界要面对的危机，但是他实际上对此感到能够接受。 　　他感到最不寒而栗的时候，是看到自己的时候。 　　看到未来的自己的时候。 　　两双相同色彩的眸子对上视线，康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是他的未来吗？ 　　这是他会成为的吗？ 　　他无数次想要证明自己，无数次想要告诉所有人，身上流着一半卢瑟的血脉不代表他是邪恶的，不代表他会成为那样。 　　他行侠仗义，作英雄之举，他追寻超人的步伐，跟随卡尔-艾尔的脚步。 　　他是超级小子，他是康-艾尔，也是康纳·肯特。 　　他自认从未愧对过自己的力量，从未愧对过艾尔家徽。 　　但是当他直面这样的未来，看到这样的自己。 　　他所有他否认的，似乎都成为了现实。 　　利用力量控制世界，在邪恶的卢瑟脚下言听计从。 　　好像都是康从自己身上坚决地否定的东西。 　　他爹的他还剃了个头。 　　他怎么能留那么丑的发型？ 　　康快给气哭了。 　　“我不想成为那个样子。” 　　康小声嘟囔。 　　“这个未来糟糕透了。” 　　“你知道自从‘分歧点’产生的那一个瞬间，我们的世界和这个世界就已经不算是同一个世界的对吧，”提姆保持着他的动作，说到：“说到底这也只是我们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它不是我们的未来。” 　　“你又不懂。” 　　康撇嘴。 　　见到这个世界的自己的时候的那种内心的动荡。 　　或许当时还算是平静，但是越去细想就会觉得越发难以接受。 　　“你还没见过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吧。” 　　提姆说。 　　“大概那也是我最讨厌成为的样子。” 　　“你不想当蝙蝠侠？” 　　“我不想当蝙蝠侠。” 　　“但是说实话我还挺想当超人的……” 　　虽然肯定不是以这个世界的这种形式。 　　“唔，现在是我内心的梦境或者说是幻境吧……”康偏着头想了想：“那就是我潜意识里知道你不想当蝙蝠侠的咯。” 　　提姆伸手把他脸摆正：“我仰望蝙蝠侠，但是我从不想成为他。” 　　“成为蝙蝠侠是可怕的，”提姆说：“更何况是一个杀人的蝙蝠侠。” 　　“……杀不杀人都挺可怕的啦。” 　　“康，我们都曾经待在他们的披风之下。” 　　提姆的手还停留在康的脸上，在这虚幻与真实之间，康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但是我们不必拾起他们的披风。” 　　他的声音稳稳的。 　　“你所需要面对的未来不该是你想要创造的未来。” 　　“……” 　　康睁大着眼睛，躺在被子和枕头堆积的床上，愣楞地看着提姆的脸。 　　“你说话真有道理，你真的只是我潜意识和记忆捏造的吗，我说话什么时候那么又谜语又有道理了？” 　　提姆沉默了好一会。 　　他的脸在此间无比真实，但又在康的凝视下覆上层叠的迷雾揉进虚幻。 　　“还有需要你面对的。” 　　他说。 　　“你需要醒来。” 　　…… 　　光线撕裂了混沌的梦境，迷茫和虚幻被冰冷的空气穿透。 　　康看到眼前的光。 　　他开始感到清明。 　　“唔……” 　　康皱着眉头动了一下身子，他发现他的四肢被禁锢住了，他正处在一处类似培养舱或者实验舱一类的东西之中。 　　他挣扎了一下，但是没什么力气，有一些失血过多的感觉，估计是被抽走了不少的血。 　　四周的光线是很普通的白炽灯，但是康能感觉出来似乎他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红太阳光照射，他有些虚弱，不过好消息是正在渐渐恢复。 　　“哟，醒了。” 　　尾音有些上扬的声音。 　　康抬头看去，就在他所处的这处空间不远之处，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安东尼·斯塔克。 　　斯塔克反坐在一张带滚轮的椅子上，半趴半靠在椅背上，眼神之中带着玩味和审视。 　　康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抽空想了想。 　　都是反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他的小罗就那么可爱，别人做这种动作就像是个高龄幼儿园留级生一样弱智。 　　“你从我身上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康语气不善地说。 　　“别那么小气，至少我的药剂让你做了个美梦不是？不如跟我讲讲你梦里都有什么？” 　　斯塔克挑起眉毛。 　　康翻了个白眼，不理他的话。 　　“你想干嘛。” 　　他盯着对方。 　　他知道斯塔克想要从他身上探究康-艾尔的超能力是如何运作的，想要解析超人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将整个千疮百孔的世界稳定住的。 　　说实话，康也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以他对自己能力的理解，他暂时不清楚要怎么做才能有那样的效果。 　　他猜测或许与系统有关，又或许没有。 　　介于他现在身上已经没有系统了，那斯塔克很可能没法在他身上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很奇妙。” 　　斯塔克回看康的视线，眼神之中有着探究。 　　“你像是知道我没有找到答案。” 　　“真棒。”康干巴巴地说：“就像我知道答案是什么一样，我根本做不到他那种程度的运用能力。” 　　“稳定那些位面空洞的读数波动我已经很熟悉了，我花费了大量的时光去研究它们——” 　　斯塔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不知在想什么地顺脚踹了一下，将椅子踹到，砸到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但是你的能力所产生的能量波动完全对不上号——” 　　斯塔克顺手将一旁的全息投影打开，上面深奥无比的读数和公式，康是一个都看不懂。 　　“好吧好吧，这证明了我根本没有他拥有的那种程度的能力对吧？”康叹气：“你干脆放我走，我做不到你所需求的那些，你在我身上找不到你想要的技术的。” 　　“不。”斯塔克否定了康的话。 　　“你的能量波动和超人是完全一致的，虽然强度上确实——”他面容皱了皱，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是你们的能量波动都能够和位面空洞外围的波长相匹配……” 　　他绕着全息投影走了起来。 　　斯塔克还是嘟囔着话语，就像是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存在自我意识的人乐意坐下来听他讲话了，他还挺多话。 　　“我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个？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另外的力量，另外的一个什么人……” 　　他看着全息屏幕上的那些公式，忽然抬手，在半空中写写画画起来。 　　都是字母数字和符号，分开看康都还认识，合一起他就完全搞不懂都是什么鬼画符。 　　是系统的能力在这里面运作吗？ 　　康想。 　　他知道他所有的东西，这个世界的康-艾尔也有，他们都有着系统，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康所持有的那个系统，有着这个世界的提摩西编写的程序，他用不清楚什么手段将之送到了过去，用某种手法创造了一个AI程序和系统之间的联系，让其能够如同寄生物一般附着在系统之上。 　　也是这个提摩西所编写的AI，让康所在的世界和这个未来的世界产生了区别。 　　拥有过系统的康很清楚，系统虽说并不是直接拥有强大力量，但是其仍旧是来自高维，它能够造成此界能力难以造成的影响。 　　如果说系统的能力能够稳定位面空洞，那康是能够理解的。 　　斯塔克忽然放下了手，单手拖着下巴看着半空之中的投影。 　　“……很明显了。”他说。 　　“超人的力量确实在稳定整个世界，这条能量波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不，不完全……”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康觉得他不太理解斯塔克的话。 　　虽然康自己有自己的猜测，但是他觉得斯塔克好像有了一些什么新的想法。 　　斯塔克抬头看向他，好在他并不介意给康讲解他的看法。 　　“你们的力量正在稳定这个世界……这个是真命题。但是这么说吧，就如同给正在活跃期的火山加了个盖子，将火山口喷发的危险死死按在了火山里边——”斯塔克打了一个比喻。 　　盖子够稳定，还是能将危险盖在里边。 　　如果火山每时每刻都在喷发，盖子会有疏忽的时候吗？会有遗漏的时刻吗？ 　　“但是活跃期的火山依旧会有它的动荡，依旧会在其他方面影响到周围的世界——”他一挥手从全息投影之中抹出了什么。 　　“还有另外一股能量正在稳定位面空洞……直接从另外一个层面将之稳定，让它的动荡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物质位面……” 　　斯塔克眼神沉下去。 　　“但是你身上的能量波动与其天差地别，根本不是一个体系的结构……” 　　他以前一直以为这就是康-艾尔能力的秘密，但是面对同样强大的个体，他没办法将对方掌握到手上好好研究一番到底是为什么，他也没能准确掌握过康-艾尔本身的能量波动。 　　直到他遇上了康，通过研究他的能力，研究他的生物力场波动…… 　　完全不是。 　　那个让所有位面空洞保持惰性的能量完全不像是来自于康。 　　诚然对方的能力稳定了整个世界，但是只有他的能力是没办法让世界保持今天这样安稳的局面的。 　　一个另外的能量结构…… 　　这个结构…… 　　意外的……有些眼熟？ 　　好像就在最近他曾经研究过…… 　　原来是这样。 　　斯塔克猛地想清楚了一切。 　　过去的所有细节在他的脑海之中翻滚，逐一拼接组合成了真相的全貌。 　　原来是这样。 　　这个悲惨的世界哪还有什么英雄啊。 　　真正的英雄尸骨都不知扬在了何处。 第294章 命运共生03 　　.0294 　　“我明白了。” 　　斯塔克笑了。 　　他笑得怪诡异的，让康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你又明白什么了。” 　　“这是命运啊——” 　　斯塔克扬天长叹一声。 　　“命运都在眷顾着我。” 　　他声音的尾调几乎要笑出来。 　　“现在关键的因素都在我手上了，那个秃子没什么用了，他在明天天亮之前就可以去死了。” 　　“以后这个世界只会记得，是我托尼·斯塔克拯救了他们。” 　　他语气轻快。 　　就像是他已然踩在大殿门前，距离踏上世界的王位只差一步。 　　“你到底又是在说什么？？” 　　…… 　　“我再重复一遍简略的计划，进入旧金山城之后一切不在斯塔克内网的通讯都将失效，所以请确认你们了解所有后备计划和战术暗语。” 　　“真的吗提姆，这都不记得了的话你是觉得我们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的训练都不作数吗。” 　　卡西双手环胸，对于提摩西的如临大敌面露不屑。 　　“我们是闹掰了一段时间，不是今天第一次见面，不需要你从头解释战术暗语。” 　　提摩西没理会她，继续道：“超人从正面进入，直接降落到斯塔克大厦顶层吸引斯塔克本人的注意力，神奇女侠从暗处潜入直接去拯救人质。从检测结果来看，闪电侠很可能被关在地下五层，那里有特殊的能量反应，应当是用来囚禁神速力者的特制监牢。但是超级小子可能处在的地方我们暂且未知，初步估计可能是在最核心的区域，那里防护措施将会是顶级，直接触动那里可能会让敌方有所防备，加强整栋楼的警戒，而降低我们解除神速力监牢的成功率。所以我们优先将闪电侠救出，聚集我们所有人手之后再整栋楼地毯式搜索。” 　　接着提摩西一晃手，将投影出来的斯塔克大厦平面图收起来。 　　“以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平面图是从政府备案的建筑设计图中找到的，外观上完全符合，但是内里被斯塔克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改造，早就不一样了，也就仅供参考。 　　他们在一处距离旧金山城还有几十公里的废弃仓库内，这里的所有可能存在的电子监控都被几人拆了干净，勉强算作一个临时的基地。 　　一直默默听着的康-艾尔抬了抬手。 　　“我想知道，”他说：“巴特是什么时候倒到你那边去的。” 　　提摩西关闭了手腕上腕式电脑的屏幕光：“他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如果他知道你想要融合两个世界，他是不会赞同的你计划的。” 　　康-艾尔说到。 　　“你很显然隐瞒了他这一点，除非他一开始知道的你的计划的那个时候，你的计划还并非如此……融合世界的计划是你在意识到没法直接地通过改变过去来改变现在之后才产生的。” 　　而提摩西想方设法地将他的AI投入过去的时间线这件事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到底多久之前你们就站在我的对立面而我却不知道。”康-艾尔叹了口气。 　　被朋友背叛了那么久他却浑然不知。 　　“你们这么一说……” 　　卡西支着手，指节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早些时候的时候我问过巴特，巴表现得完全不知道你的计划……”她看着提摩西：“也不是说我就很赞同你的计划啦，但是……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你到底是用什么说服他的？” 　　他是用什么方法说服巴特，在他们多年好友之间做出了选择的？ 　　是什么让巴特在甚至不知道提摩西的真实目的之前，就选择了背向康-艾尔？ 　　她思忖起来。 　　似乎在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部分。 　　“这不重要。” 　　提摩西打断了卡西的思考。 　　“我们现在的重点是需要将两名人质救出来，后续的事情也只能等他们都安全之后再考虑。” 　　“……恩。” 　　康-艾尔赞同了提摩西的话，他也将那个话题回避了。 　　卡西狐疑地看向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很显然有个共同的问题在瞒着其他人，在瞒着她。 　　康-艾尔先是以为巴特站在提摩西那边的理由是因为提摩西告诉了他一个能够够说服他的计划，并且这个计划在他产生想要融合世界这个想法之前告吹。 　　但是卡西很清楚，巴特并不清楚任何提摩西的计划，对方根本就什么都没跟他说。 　　当卡西表明这一点的时候，康-艾尔很快速地反应了过来…… 　　那么事情很明显了。 　　提摩西告诉了巴特某件事情，这件事情导致了巴特彻底地倒戈，甚至不需要知道提摩西完整的计划方向就开始背着超人为蝙蝠侠做事。 　　这一件事让他能够接受直接背叛自己的一个朋友。 　　卡西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友谊。 　　就算到如今这个混乱的局势他们的感情已然难以解释，但是她仍旧相信他们之间的羁绊，相信巴特不会为了什么简单的事情就做到这种地步。 　　那一定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提摩西和康-艾尔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并且他们都在瞒着她。 　　而且巴特也知道。 　　好，现在他们四个就她不知道了。 　　……就她不知道了？ 　　她要生气了哦。 　　就在他们正在谈论的时候，空间忽然动荡起来。 　　就像是地震，地面在摇晃。 　　但又不只是地震，他们周围的空间也在摇晃。 　　他们所在的这处废弃仓库的天花板开始往下细细碎碎地掉落灰尘甚水泥块，墙壁都在震颤，勉强点亮的灯也一明一暗地闪动。， 　　康-艾尔闷哼一声，蹙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那摇晃逐渐停了下来，一切又变得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其他两人似乎已经对这种摇晃感到习惯了。 　　“这周的第二次。” 　　提摩西说。 　　“一年前的频率还是一个月一次。” 　　“世界的稳定性依旧在下降，康，你没问题吗？” 　　卡西有些担忧。 　　“我没事。” 　　康-艾尔摇了摇头。 　　“位面空洞的波动是有周期性的……最开始也有一段时间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后来还是稳定下来了，不是吗。” 　　他对表示出担忧的卡西露出坚定的表情。 　　“我没有问题，过了这段时间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卡西虽说还是有着担忧，但是她没有在现在继续刨根问底了。 　　他们有更优先需要被解决的事情，等解决之后她再来拿剑架在这两个混蛋东西脖子上逼着他们把一切解释清楚。 　　“现在开始行动吧。” 　　卡西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第295章 命运共生04 　　.0295 　　“……你的计划安排了卡西先离开。” 　　在这栋空荡荡的废弃仓库之中，康-艾尔缓缓地开口。 　　“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单独说？” 　　“……”提摩西无言地看着他，好像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最终他还是开口了：“你还能撑多久？” 　　“……我不是刚说了我没问题的吗。”康-艾尔浅浅弯了一下嘴角：“这么快拆我台。” 　　“上一次位面空洞动荡的解决方案是卢瑟提出来的吧。”提摩西说到。 　　“本该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这一次不可能重演。”提摩西说：“我不允许它发生。” 　　“……我知道。” 　　康-艾尔垂了垂视线。 　　“我们都知道那要牺牲什么……” 　　他也不想面对那样的牺牲，他不愿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就在不久之前，父亲还与他提过这件事。 　　找回那个来自“过去”的他的同位体，加强稳定这个世界的力量，双倍的力量或许就能够毫无动荡地直接将位面空洞的震动稳住……不然，或许就只能再来一次那样的事情。 　　而他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特别是现在。 　　但是如果将他的同位体留下，另外一个世界要怎么办？ 　　另外一个世界也在经历动荡，那个世界又会面临什么？ 　　“……我能理解你为什么想要合并两个世界，”康-艾尔在混乱的思考之中找出自己的清醒：“如果如你的计划那般，将两个世界合并……或许能够短暂地解决掉位面空洞的问题……” 　　将破碎的地方补上，将薄弱的地方加强，两个世界的材料总能将破破烂烂的世界壁垒缝合结实。 　　且不说合并世界之后，两个时间线完全不一致的世界要怎么融合，那些多出来的人，那些失去的人，那些有着不同用处的地方，那些不同现实的叠加…… 　　“你认为在合并两个世界之后，位面空洞难道就不会继续出现了吗？” 　　康-艾尔看向提摩西的眼睛。 　　对方带着面罩，白色的镜片遮盖了他的眼睛，但是康-艾尔的透视能力让他能够依旧清晰地看清楚对方湛蓝的双眸，如同他每一次看过去。 　　像是两个被白蚁啃食出破洞的木桶，或许将木桶交叠在一起能够让破损的地方不会继续漏水……但是白蚁还在。 　　木桶还会继续破损。 　　空洞还会继续增加。 　　两个世界的最初都有着完完整整的世界壁垒，位面空洞也不是一开始就遍布世界的。 　　都是一点一点，慢慢慢慢地出现的。 　　融合了世界它们就不会继续出现了吗？ 　　很难说。 　　没有解决最根源上的问题，空洞会继续出现。 　　世界仍旧会一步一步走向分崩离析的未来。 　　融合世界或许能让快要崩溃的世界获得一瞬间的喘息，但是无法解决那既定的灰暗命运。 　　“我知道。” 　　提摩西说。 　　他知道造成这一切是由原有的……而他已然知晓那最初的源头。 　　康-艾尔倒是有一些意外。 　　“……什么时候？” 　　他略微睁大眼睛。 　　提摩西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源头的？ 　　“或许并不比你早多少。” 　　提摩西移开视线。 　　“……毕竟如果能再早一些知道，或许事情还不如现在这般不可挽回。” 　　“……倒也是。” 　　“你成功将系统从那个孩子身上剥离了？” 　　虽说是问句，但是提摩西总是有办法直接知道真相，这不过是一次确认。 　　“对。” 　　康-艾尔确认了提摩西的说法。 　　“利用我身上的系统可以将它牵制在这个世界之中，我能够稳固这个世界的动荡……只要他们的世界不再产生新的空洞，那那个世界的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至少还有一个世界能够被拯救。” 　　“还是太晚了。” 　　提摩西缓慢地说。 　　“已经没有用了。” 　　“在两个世界产生分歧的那个‘奇点’被创造之前，那个高维的存在就已经到达我们的位面了。” 　　他们知道的太晚了。 　　系统……实在是一件过于好用的工具。 　　好用到几乎没有人意识到它随身带来的巨大威胁。 　　好用到很少有人能够放弃持有它来规避潜在的危机。 　　那是个来自高维位面的存在。 　　它甚至能够潜移默化地让你对它产生信任，哪怕它的本体根本没有可以交流的智能存在。 　　它是一个高维的工具，一个对于高维来说普通的造物，来到他们这个维度之中所有的能力都宛如神力一般好用。 　　因果律。 　　系统存在能够直接影响世界规则的存在，在系统之中描述的文字能够成为板上钉钉的规则，这是其他超能力所没有的。 　　而且系统本身还存在从这个维度的其他位面之中直接获取物品来作为道具的能力。 　　到了能够理解并运用它能力的人手中，统治世界实在并非难事。 　　但是同样的，它带来了危机。 　　从高维落入低维，让世界的位面壁垒产生了动荡，如同蛋壳上一条裂开的缝隙，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缝隙将慢慢延展，越变越大。 　　这和后来系统在世界之中如何运作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造成这一事实的，是它落入这个世界的那一个瞬间产生的。 　　但是当提摩西通过大量的数据和事实侧写，通过他经历了的一切和研究出的情报意识到这一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 　　“若是再早一些，当我找到那个闪电侠的时候制定的计划会再谨慎一些……” 　　提摩西沉思着。 　　“哼。”康-艾尔轻哼了一声。 　　“……？”提摩西斜他一眼：“你做什么。” 　　“你终于当我面承认了。”他板着脸：“是你找到了困在神速力里的沃利·韦斯特，然后让他将你准备好的东西带到过去尝试帮你改变未来。” 　　使用其他方式尝试改变过去的唯一结果将是创造出一个分裂的未来，创造出一个新的平行宇宙。 　　唯一能够通过改变过去来改变未来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神速力。 　　就像是巴特能够从未来来到过去，但却没有创造出一个奇点的原因，那就是这是神速力之中的既定事实。 　　只用横跨了所有时间线、其中不存在时间与空间概念的神速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这也是提摩西找上被困在神速力之中的闪电侠，希望对方能够帮助他完成这一件事的起因。 　　但是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困在神速力之中无法真正对世界造成影响，或许是因为这一件事不存在与神速力的既定事实之中，提摩西妄图对过去施加的改变还是创造了一个奇点，一条崭新的时间线，一个平行世界。 　　“当然是我做的，不然还能有谁？” 　　提摩西看了一眼对方。 　　“所以你假装不认识韦斯特的时候是当着我面骗我。” 　　“你记那么久？” 　　“你当着我面骗我。” 　　康-艾尔有些愠怒。 　　烦躁的情绪在他内心蔓延，他的眼底似乎都有泛起微微的红光。 　　“那你想怎么样，掐着我脖子把我按墙上？” 　　提摩西冷声说。 　　“你可以快点做，走完流程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第296章 命运共生05 　　.0296 　　康-艾尔尝试平复内心不断回荡着的负面情绪，做了个深呼吸。 　　“……所以你还有别的什么计划？你单独和我谈话不会是就要说这些。” 　　“我有一个计划，有些事情需要你……” 　　“只有一个计划？” 　　“……目前的场面只有一个最优解了。” 　　提摩西平静地说。“我想你大概已经对这个计划有了某种程度上的猜测，或许我该告诉你，你是对的。” 　　“我对卡西提到过世界的融合，实际上并不全是谎言，那只是一部分的目的……” 　　他隐瞒了一部分。 　　如果只是融合世界，或许卡西还会真的考虑一下，但是剩下那部分卡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反之，虽然提摩西和康-艾尔在前段时间近乎反目，也不影响提摩西相信对方能够接受自己的计划。 　　如果要说在他们这个世界线上，他们两个有着什么他们的过去都未曾拥有过的共同点。 　　那就是在卢瑟的熏陶之下，提摩西相信康-艾尔与自己有着一种相同的特质。 　　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的计划……” 　　在提摩西三言两语之后，康-艾尔就明白了一切。 　　最初提摩西通过他的AI引导另外一个世界的康，想要以此改变世界。 　　而康-艾尔是反对此行为的，他不认为那样的“引导”是正确的，他相信现在这个世界之中他们缔造的集权社会才是真正的文明，只有强大之人将一切划入通知之中才能正确地引导愚昧的人们。 　　提摩西也曾与他一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用铁腕统治着哥谭，，用腥风血雨将哥谭的邪恶全数压下。 　　康-艾尔不确定提摩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或许是当杰森·陶德的踪迹被发现，提摩西将他残破的身体和灵魂带回哥谭之后。 　　提摩西或许开始回忆起过去了。 　　但是一昧回头看向曾经是不对的，他们应当着眼于未来。 　　康-艾尔曾于提摩西分享了关于系统的秘密，也邀请对方一同研究过这来自更高维度的存在。 　　或许正是在那个时候他开始了计划，尝试改变过去。 　　两人目的相悖，所以当康-艾尔发现对方的计划的时候，他出手将提摩西短暂地关押在了虚空之中的监狱，一个不存在于多元宇宙之间的地方。 　　至今他仍旧不知道提摩西是怎么逃离出来的，但是既然他是蝙蝠侠，那他自然有他的办法。 　　他们为了同一个目的再次组队，他们需要找到被关在旧金山的超级小子，那个来自“过去”的他，他将是许多事情的关键。 　　等找到那个孩子之后康-艾尔以为就又到了他们各自为营的时候了，毕竟既然现在的提摩西开始对他们所行走的道路产生质疑…… 　　但是提摩西提出了一个方法，一个能够彻底改变两个世界面临的危机的方法。 　　康-艾尔没有道理不加入。 　　他们重新联手。 　　当然，只要能够改变超级小子本人的想法，那解决世界危机的同时，道路之争将不再是问题…… 　　“你如何肯定他会执行？” 　　康-艾尔问道。 　　“他会的。” 　　提摩西肯定地说。 　　他身上的伤口仍旧新鲜，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手套之下沾染了鲜血之后带着的黏腻。 　　明明洗干净了，但是有些东西总是挥之不去。 　　“我已经确保了这一点。” 　　这处废弃仓库四周非常安静。 　　只有隐约的虫鸣传来，四周没什么人烟，甚至鸟儿都不愿在此处多呆。 　　他们在这里没有逗留多久，快速的交谈和简练的语言靠着曾经的默契节省了时间。 　　他们本该快速结束交流然后投入即将到来的战斗。 　　时间不算很多。 　　至少他们需要尽快完成一切，然后等待。 　　等待一切跟着所计划地进行，至少必须要在他们的世界真正毁灭直接解决。 　　不然当世界毁灭之后，再如何的挣扎也无法真正回到起点了。 　　而且两个世界的时间实际上根本不接壤，时间的流速都有区别，并且随着时光流逝，距离奇点越远，这样的差别就越大。 　　每一秒都将是宝贵的，他们最好赶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 　　但是提摩西还是在这最后一点时间之中开口问道…… 　　“你羡慕他吗？” 　　“什么？”康-艾尔顿了一下：“你现在问这个？” 　　“也没有别的机会再问了。” 　　“……” 　　他羡慕另外一个自己吗？ 　　康-艾尔问自己。 　　他知道提摩西实际上是想要问什么。 　　他羡慕另外一种可能性吗？ 　　那个获得了“康纳·肯特”这个名字的自己，那个将会拥有与现在的自己截然不同未来的自己。 　　明明追根溯源他们是同一个人，但是世界的命运让他们截然不同。 　　但是他们的命运又是共生的。 　　他们的起源都在奇点之前，如同一支纸条上的两根分叉，共享同一个起始。 　　“我羡慕他什么？” 　　“更像超人。” 　　“我就是超人。” 　　“你知道你和卡尔-艾尔的区别。” 　　“区别在于我才是正确的那个。” 　　康-艾尔坚称。 　　“我们的世界虽然遭遇危机，但是我们世界的运作方式才是正确的，无知的人们需要被有领导地的能力者统治，不然愚昧只会让他们害了他们自己。” 　　“我们在保护他们。” 　　“……或许。” 　　他们结束了这段对话。 　　但是或许只有提摩西自己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羡慕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吗。 　　羡慕另外一种可能性，羡慕未曾发生一切之时，又或是羡慕那些存留着的。 　　当身披沉重的披风，被鲜血浇筑的制服，再抬头看见少年时的自己？ 　　提摩西仍旧嗅得到他身上那些属于自己的鲜血。 　　…… 　　与此同时，斯塔克大厦。 　　“你仍旧不愿为我工作？” 　　斯塔克略带惊讶地说。 　　“我想不明白到底哪一点让你觉得我有为你工作的一丝可能性？” 　　巴特·艾伦懒懒散散地坐在被圈禁起来的空间地面上，他摘了头罩，露出的一头褐发以及那双金色的双眼。 　　“哪怕我告知了你真相？” 　　斯塔克略微挑眉。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直接给你展现所有的实验数据，我相信你能够明白这一切。” 　　“唔嗯，免了。” 　　巴特摆了摆手。 　　“看过一遍了。” 　　“果然。” 　　斯塔克理解了。 　　“这就是为什么你从超人身边背叛到蝙蝠侠的阵营之中去的原因吧。” 　　“当你知道了超人卑鄙地利用了死去的超能者们残存的能量——” 　　斯塔克拖了个长音，观察着巴特的表情。 　　对方的表情让他看出来了，对方确实知道这件事，并且还知道更多，还知道—— 　　“他杀死了一个神速力者。” 　　巴特表情微微出现波澜，而斯塔克笑了。 　　“那是我猜对了。” 　　是什么东西在利用那些能量？是什么东西将一切串到了一起？是什么能够跨越空间时间地将狂暴的空洞平息…… 　　在混沌的位面空洞另外一侧的数据监测之中，他检测出了一种熟悉的能量波动。 　　正是他准备前不久的计划之前，研究如何囚禁神速力者的时候接触过的概念，神速力。 　　就在斯塔克露出胜利微笑的这一个瞬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来自他身后一声细碎的声音。 　　“——谁！？” 　　白色的战甲如同具有生命一般覆盖了他的身体，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就警惕地进入了战斗模式。 　　【作者有话说】 　　看上一章有宝宝想不通为什么改变时间只能神速力，这里絮絮叨叨解释一下，字有点多，不在意这个问题的宝宝可以直接划过。 　　首先“改变过去只会创造新的平行世界”这个概念是漫威的，不是私设。 　　mcu那套平行世界运转逻辑都从这个概念开始，在前文“无限宇宙”这个世界副本里就出现过，不仅是本文提前埋下的伏笔也是漫威电影里直接讲述过的东西。 　　为什么是神速力，不剧透地按照设定方式来解释的话就是：就是因为主角是康，所以巴特是必然的角色，但是巴特的存在本身就不符合漫威这个“改变过去会创造平行世界”的概念，在综的作品里需要考虑如何融合两份逻辑，故神速力是特例。特例就只能是特例，不能什么举动都是特例，这样会让漫威给出的这个设定漏成筛子。 　　毕竟综英美那么多作品，每个作品关于这方面的设定是不一样的，全部都应用是不可能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考虑联系而一股脑塞在一起的话整个逻辑会说不通。 　　非要提到其他未在本作品出场过的角色为什么就不能改变时间的话，含轻微剧透：本章末尾，斯塔克提到了一个“死掉的神速力者”（具体将在下一章出现），并且联系到了稳定世界的能量。因为神速力在稳定世界，所以其他方式是无法改变时间的。 　　关于神速力的问题本文会有涉猎但是不做过多解释（看向自己的预收），毕竟下一本准备讲闪闪，到时候才是神速力的主场w 　　…… 　　快完了快完了，这个世界快完了，完了康宝马上就回家了…… 第297章 命运共生06 　　.0297 　　“……他杀了谁？” 　　阴影之中，走出一个人。 　　身着神奇女侠制服的卡西提着她的剑，但是剑尖朝下指着地面。 　　她似乎放弃了现在战斗的欲望。 　　当卡西潜入斯塔克大厦的时候，她精准地找到了关押巴特的地方，但是很不巧她来到的时候托尼·斯塔克也在这个地方。 　　为了不打草惊蛇，卡西决定暂且潜伏，等待对方离开之后再做打算。 　　但是她听到了斯塔克的话，她看到了巴特的默认。 　　在惊异之中她不小心发出了细微的动静，让斯塔克察觉到了端倪。 　　她应当现在就开始战斗的。 　　但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本能的探知，她听见这件事动荡的内心让她难以将这就这样毫无芥蒂地抛到脑后。 　　“……我一直以为，”卡西站在较远处，没有摆出战斗的姿势，她希望能够谈一谈。“我一直以为稳定世界壁垒平衡的原因是超人他自己的力量……” 　　“都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斯塔克耸了耸肩。 　　“人人都这样认为，事实便是这样吗？” 　　“他杀了……一个闪电侠？” 　　一个英雄？ 　　卡西感到难以接受。 　　没错，当他们以铁腕维护这个世界和平的时候，他们确实制造过杀戮。 　　但那些都是罪恶的人，都是邪恶的人，都是会对世界造成伤害，会是危及到无辜者性命的人。 　　……但是一个英雄？ 　　一个闪电侠？ 　　“谁？”卡西不理解。 　　还有什么闪电侠？ 　　在巴特之前……巴里·艾伦？ 　　“这就要问我们的闪电侠了不是吗？” 　　斯塔克回过头去看被关押着的巴特。 　　他身上白色的生物战甲依旧停留在他的身上。 　　白色的战甲没有头盔，将他那张英俊的面容完整地露了出来。 　　“……巴特？” 　　卡西困惑地喊了一声。 　　他们三个在一起瞒着她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吧？ 　　他们将她排斥在外。 　　“康他……”巴特从圈禁他的那一亩三分地之中撑着站起来，褐色的额发垂到了他脸颊的侧边。 　　“他利用了闪电侠，只有神速力的帮助他才能利用那些能量稳定位面空洞的动荡……” 　　“哎呀，你还在帮他说话吗？” 　　斯塔克挑眉。 　　“哪怕他杀了你爷爷？” 　　“康没有杀他。” 　　巴特否定斯塔克的话。 　　“而且不是我爷爷。” 　　“恩？”斯塔克挑眉：“不是你的导师，那还有哪个神速力者？奇了怪了，你那么帮他说话，那你为什么还从超人那背叛到蝙蝠侠的洞里去？” 　　“帮助稳定了空洞的闪电侠不是巴里·艾伦……” 　　巴特的声音尾调向下，似乎越来越小了。 　　“……巴特？” 　　卡西蹙着眉头，有些担忧地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而斯塔克几乎是在那个瞬间就以极快的速度抬手，一发激光炮就射在了卡西脚步前方半寸。 　　“别靠太近，甜心。” 　　“……你们都不记得他！！” 　　巴特忽然抬起头，提高了声音。 　　“他拯救了世界但是你们没人记得他！！” 　　他的声音比刚才高了好几个度，速度也变得极快。 　　“甚至、”他急促地呼吸了一下，尽力让自己的语速不会达到其他人无法听清的状态：“甚至我也不记得他了。” 　　“康他明明造成了一切知道着一切但是他选择不告诉我！” 　　每个单词的尾音都被吞了，他的语速又开始控制不住。 　　“好吧，随便啦，无聊的理由。” 　　斯塔克嫌神速力者说话喳喳得吵，扣了扣耳朵。 　　“反正现在你是闪电侠了，我直接用你就好了。” 　　“……他对你很重要吗？” 　　卡西找到了重点，她缓缓地问。 　　“他……他是我的闪电侠。” 　　巴特快要控制不住的语速终于趋近平静，说出这话的语调十分认真。 　　就像提摩西站在哥谭中央仰望着空中掠过的背影，就像康-艾尔凝视着博物馆之中鲜红的披风，卡西自小听着前人的传奇故事—— 　　那是他所仰望的背影，他所凝视的披风，他所聆听的传奇…… 　　自他从未来而来落入这个世界接纳他的人，教导他控制力量与生活的人。 　　他所熟知的那个闪电侠，跟所有人以为的不一样，他熟悉的根本不是他的爷爷巴里·艾伦。 　　他的闪电侠是沃利·韦斯特。 　　而这个世界不记得了。 　　在世界危机发生的时候，极度压榨潜能地使用神速力导致了闪电侠被神速力困住，禁锢在了其中。 　　神速力者能从困境之中屡次逃离，都是依靠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将他们栓住了。 　　但是有人趁机扭曲了现实，将他的存在抹去，直接让他困在神速力之中无法离开。 　　巴特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为了长时间地窃用神速力而将闪电侠困于其中。 　　他希望不是超人。但或许真相也十分接近了。 　　至少康-艾尔没有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哪怕是为了拯救世界，但是他利用了这一事实。 　　在多方操作下，将闪电侠困于神速力之中，以此为媒介利用神速力来稳定遍布世界的位面空洞…… 　　虽说位面的安危被神速力守护，但这也带来了牺牲，也带来了变化。 　　神速力之外的力量将更难改变时间。 　　真相是提摩西告诉他的，当他知道此事的时候……几乎不需要证据，神速力就证实了对方的话。 　　但是也是那个时候，困于神速力之中的闪电侠已经不在那了。 　　巴特知道提摩西做了什么，他得到了闪电侠的帮助，将某样事物投入过去妄图改变时间……但是困于神速力之中让他做不到深度地对现实修改，提摩西的计划没能成功，这一举只是创造了一个奇点，创造了一个平行世界。 　　神速力之中是没有时间概念的。 　　当闪电侠被困在神速力之中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在所有时间概念之中他都被困于其中。 　　而再加上他的存在被从物质位面抹去…… 　　这造成了两个同源的世界之中本该有着每个人的同位体，但是对于被困神速力的闪电侠来说，他具有唯一性。 　　同时属于两个世界但又不处于任何一个世界，他存在的同时又不存在。这让他更加难以脱身。 　　提摩西承诺了巴特解决办法，现在想来想必就是合并两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比起爷爷，巴特宝宝还是更喜欢沃利叔叔呢(。 。) 　　闪点之前巴里复活回来的时候巴特在家大吵大闹：他回来干什么，沃利才是我的闪电侠！！ 　　孝死了家人们。 第298章 命运共生07 　　.0298 　　康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之内。 　　能量屏障将他关在了这一个地方。 　　虽然房间内没有红太阳之类能够抑制他力量的存在，但是他还是没办法离开。 　　哪怕就在不久之前他勉强算是领悟了在多元宇宙之中穿梭的方法，但是在这个世界之中他貌似做不到简单轻易地离开。 　　这个宇宙的世界壁垒摇摇欲坠，所有的薄弱点都是空洞，而所有的空洞都被那个另外一个版本的他，康-艾尔以一己之力牢牢把控。 　　也就是说没有对方的允许，基本上没人能够从他眼皮子底下摸出来偷渡其他多元宇宙。 　　斯塔克暂时离开了，康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可以趁机溜走。 　　就在他研究怎么才能将眼前这个能量屏障打开的时候，他听到了“咔”的一声轻响。 　　能量屏障在他眼前消失了。 　　“这是我弄的吗？” 　　康困惑了一瞬间。他瞎捣鼓了半天，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个漆黑的身影从视线的死角落下。 　　“超级小子。” 　　阴森的，沙哑的声音。 　　“我们终于见面了。” 　　康吓了一跳，当他回头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包裹在黑色制服之中的人。 　　蝙蝠侠。 　　不。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提摩西·德雷克。 　　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但是同时又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人。 　　这个世界的提摩西一手操纵了他的生活，自卡德摩斯实验室开始，他每一次的异世界旅行，他每一分钟的生活，眼前之人都以某种形式参与了其中。 　　康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喊出声音。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受伤了吗……？” 　　最终，他说到。 　　他嗅到了一些不太明显的血腥味。 　　提摩西没有回答康的这句话。 　　“跟我走。” 　　“……去哪？” 　　“超人手上有个东西要交给你，拿上它，然后让闪电侠将你送回你的世界。” 　　提摩西不知道操作了一下什么，但是这个空间很显然被解锁了。这里不再是一个牢笼，门被打开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 　　提摩西走出房间的时候康不由自主地快步跟上。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跟谜语人一样？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 　　“啧。”走廊另外一头传来声音：“你们想去哪？” 　　身着纯白色生物战甲的斯塔克如幽灵般闪现：“你知道我不会放任落到我手上的东西溜走对吧。” 　　他差点就被出现在关押闪电侠的监牢附近的卡珊德拉·桑德马克转移了注意力，看来这里才是他们主要的战场。 　　斯塔克抬手，蓝色的光芒在他掌心聚集，下一瞬间高能的激光炮就从他掌心射出，直奔前方之人。 　　提摩西披风垂落身后，侧脸看着迎面而来的攻击。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根本不认为那蕴含极大威力的掌心炮能够真的打到他的身上。 　　“轰——” 　　在掌心炮击中任何事物之前，建筑物的墙壁从外向内被击碎了。 　　红蓝交织的身影一闪而出。 　　康-艾尔出现在了两人之间，掌心炮击中了他。 　　那样强大的能量束落到他的身上就如同雨点，如同水滴，烟尘过后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地消散。 　　超人的身影出现，场上的实力对比似乎是出现了偏移。 　　但斯塔克只是笑了一下。 　　“来旧金山怎么也不跟你们托尼叔叔提前打声招呼？” 　　是了，这里是旧金山，他是主场作战。 　　哪怕他手上的绝境病毒无法感染氪星人或者亚马逊人，对代谢极快的神速力者也没有作用，但是…… 　　在旧金山的斯塔克大厦脚下就是市区，这里常驻着八十多万人口，无一例外都是绝境病毒的感染者。也就说他们都在斯塔克的掌控之中。 　　“不麻烦了。” 　　康-艾尔说。 　　“我们很快就走。” 　　斯塔克打量了几眼对面几人。 　　超人康-艾尔正悬停半空，提摩西身着全套的蝙蝠侠装甲，披风垂落半裹着他的身体，脸色平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再后边还有个探头探脑尝试高清现场状况的超级小子。 　　“看来你们两和好了？我就说嘛小情侣哪有隔夜仇——” 　　斯塔克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说。 　　“你连卢瑟杀死了夜翼这件事都不在意，那想必也没什么拦得住你们这对罗密欧与朱丽叶了吧。” 　　提摩西表情平静地没有任何波澜。 　　康倒是一脸震惊。 　　卢瑟……杀了谁？ 　　“康，”提摩西低声开口：“东西。” 　　康反射性抬头，但是下一秒他才反应过来提摩西肯定不是在叫他。 　　他是在喊那个漂浮在他们身前的超人。 　　“不。” 　　明明已经提前说好，但是康-艾尔在这一刻却拒绝了。 　　“我需要确认他不会走错路。” 　　“确实没走过多少年路，但是非要说的话我还是觉得我挺擅长走路的。” 　　康随口吐槽。 　　那个更年长版本的他沉默了小会，没接话。 　　就在此时，斯塔克的盔甲中内置的装置忽然向他发出了检测结果。 　　“唔……” 　　斯塔克略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漂浮空中的康-艾尔。 　　“没想到。” 　　斯塔克说。 　　“你身上有神速力反应……你将能够操控那玩意的东西随身携带吗——？” 　　他话音未落，甚至话语才出口一半，他从原地急速起飞冲刺而来。 　　“不如直接就给我——” 　　超人反应极快，一消一拳——白色战甲虽然极其强韧，但是自重也轻，在这一击下直接横飞出去，砸穿了斯塔克大厦的墙体。 　　斯塔克似乎早有准备，他在空中一个翻身，借着对方刚一击得手警惕暂未升起的一个瞬间，飞出一大截距离的他抓住了身侧的墙体，手甲几乎直接陷进墙内。 　　就是这里—— 　　斯塔克的生物战甲运转，他直接徒手将嵌了铅的墙体撕开！ 　　绿色的光芒直接荧满了空气。 　　氪石。 　　斯塔克大厦里很显然储藏着他的氪石储备。 　　就算莱克斯·卢瑟宣称已经将世界上所有的氪石销毁，但是总有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和神速力相关联的东西？ 　　斯塔克想要抢夺的？ 　　那是什么，是他们要给自己的东西吗，做什么用的，为什么？ 　　康的困惑几乎凝做实质，但是下一刻，当氪石的绿光散发出来的时候他只感到了头疼，思考都变得缓慢了。 　　康-艾尔闷哼一声，摔到了走廊的地面上。 　　提摩西飞身上前伸手去扶，姿态隐隐挡在对方前边。 　　【作者有话说】 　　为了对抗辛迪加卢瑟停跳了夜翼心脏，蝙当场给他揍了一顿，卢瑟爬起来给翅救活了。 　　但是在没有蝙的世界…… 第299章 命运共生08 　　.0299 　　身着白色生物战甲的斯塔克飞身而来。 　　如同一道光，如同划破夜空的彗星。 　　提摩西手扣蝙蝠镖，在他即将投掷出去的那一瞬间，在他和斯塔克之间忽然掀起一股难以抵挡的狂风。 　　狂风肆虐让提摩西下意识眯起双眼。 　　但是好在狂风并不朝着他的方向，而是将空中冲来的斯塔克飞行轨道改变。 　　“嘿，我还没找你算把我关起来的账呢！” 　　闪电侠如同一道流光闪现，挡在双方之间。 　　就在后边不远处，卡西举起了被甩飞出去的墙体，将之堵回原处。 　　墙体早就碎裂不堪，她只好多捡起些碎块。 　　绿光被部分遮掩，仍由遗漏的部分，但是比较方才已然好了不少。 　　“将就一下吧。”卡西叹道：“再瞒着我什么东西我就把氪石塞进你们脑袋里。” 　　“超人，现在！” 　　提摩西低声斥道。 　　“把东西给他！” 　　康-艾尔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康的手里。 　　这是什么……？ 　　康低头看去。 　　那是一块造型古朴的手表，从外观上来看它已经有不少念头了。手表似乎已经损坏了，上面的针没有了正在转动的意思。 　　隐隐的，康觉得，这是个和系统有关的东西。 　　这是个道具。 　　“闪电侠，”提摩西命令道：“把这个孩子送回他原本的世界。” 　　“等等等等——”康睁大眼睛：“你还没说需要我做什么！？这又是什么东西！？” 　　没有系统在，他怎么可能知道一个道具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又不能一眼看出一个东西的作用！ 　　“系统才是造成位面崩溃的元凶，你需要在你的世界之中回到它尚未降临之前，驱逐它。” 　　提摩西言简意赅地迅速说到。 　　“什么和什么？”康懵头懵脑：“这要怎么做？我得干什么？这有什么后果！？” 　　“你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相连！”斯塔克重新校准了飞行平衡，他脸上阴沉地可怕：“你不能这么做，在奇点之前改变时间线只会让我们两个命运共生的宇宙融合到一起！” 　　他咬着牙，眼神十分阴冷。 　　“把那个东西给我！” 　　康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手表。 　　斯塔克再一次攻击过来，此刻收到氪石影响减弱的康-艾尔起身回挡。 　　但是显然氪石对他还是有作用的，他被斯塔克击中且击飞了出去，砸到了为数不多完好的墙体上，直接将之砸碎了。 　　这里是斯塔克大厦接近顶楼的地方，但是受到损坏的墙体太多，上方的楼层已经开始坍塌了。 　　卡西动作迅速，她直接撑起了半个将倾的天花板。 　　楼下就是旧金山市中心，那么多建筑材料从这种高度倒塌下去，绝对会有人伤亡！ 　　“闪电侠！送他走！”提摩西厉声道：“你不是想救沃利·韦斯特出来吗！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巴特一咬牙，金色的眼睛之中流转过闪电的光芒。 　　他飞身就要踏进神速力场之中，但是他的震动似乎毫无反应—— 　　“做不到！！” 　　巴特大喊。 　　“超人控制着位面的出口，他不放手谁也没法从我们的世界出入！” 　　“康-艾尔！” 　　提摩西被惹火了，他猛地扭过头怒视对方。 　　他本以为已经说服了这个家伙，没想到临到头还得来这招。 　　斯塔克也并不希望这件事的发生：“一旦世界融合，多少人会消失！？” 　　“这不是融合！”提摩西坚定地开口：“重启世界就是让一切重来，一切都还有机会，一切都可以重新朝向好的方向！” 　　“放屁吧提摩西·德雷克！” 　　斯塔克呸了一口。 　　“你就是个胆小鬼，染了一手血就开始害怕了？想回到原来干干净净的样子？你以为你披上披风就可以是蝙蝠侠了？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输不起的菜鸡！” 　　超人从地上爬起，二话不说飞身而上，对着斯塔克就是一拳！ 　　斯塔克回身招架，生物战甲运转到极致发出细微的声响，他踩在地上的双脚在结实的地面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不解决位面空洞的根源我们一个都别想活！死了你还以为你能赢到哪里去！” 　　提摩西不接对方直戳心底的叫骂，将事实摆在了桌面上。 　　“你就是怕了，你的兄弟姐妹死得干干净净而你踩着他们尸体靠杀人走到今天的胆小鬼，现在想哭哭唧唧回到过去找爸爸了？你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活的也都看不起你！” 　　战斗之中的斯塔克也不忘叫骂。 　　“康-艾尔！” 　　提摩西忍不了了。 　　“现在给我把屏蔽打开！” 　　“别以为装扮成蝙蝠侠你就是蝙蝠侠了，说到底你还不就是一哭哭唧唧的小屁——” 　　斯塔克叫骂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康-艾尔站在原地，鲜红的披风从他身后垂落，落在布满了灰尘的地上。 　　他低着头看着身前的地面。 　　接着，他弯下腰，从地上揪起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喵喵喵嗷喵喵！！” 　　一只下巴带着黑色的蓝眼睛大白猫嗷嗷嗷地大声骂骂咧咧。 　　张牙舞爪的猫咪被康-艾尔拎着后脖提溜了起来。 　　接着他展开了力场，心里遥感撑住了摇摇欲坠的大厦。 　　卡西松开了手，拍了拍手上的灰。 　　下一秒康-艾尔就把猫咪扔到了她怀里。 　　“看住他。” 　　“恶。” 　　卡西按住乱挠的猫咪。 　　很显然这么大一小点东西完全没有什么能够伤到她的破坏力。 　　“你得停止把所有难缠的对手都变成猫咪这种行为。” 　　她现在已经要不喜欢猫咪了。 　　变成猫咪。 　　康想起来了，系统里有这么一个道具，他在失去了超能力的时候也使用过。 　　这也是一种因果律武器，通过直接将对手变成毫无战斗力的小喵咪来规避战斗。 　　他也用过，很好用。 　　“……对了。” 　　康脑海里还回荡着斯塔克变成猫咪之前最后一句斥责提摩西不是蝙蝠侠的话。 　　蝙蝠侠就是装扮成蝙蝠的人，那…… 　　“装扮成蝙蝠侠的人，应该是蝙蝠侠侠才对！” 　　巴特开始狂笑。 　　其他人则面无表情。 　　“干嘛。”康无辜眨眼：“你们没听懂笑点吗。” 　　提摩西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对着其他人说到。 　　“超人打开屏障，闪电侠，送他回去。” 　　但是两人同时拒绝了。 　　“融合世界的话会有无辜的人——” 　　“我必须要确认他能够走在正确的——” 　　“怎么没人征求我的意见？？” 　　而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谁能来解释清楚！？ 　　康感到困惑无比。 第300章 命运共生09 　　.300 　　“没有人会死。” 　　提摩西冷静地说道。 　　“重启时间线会让一切重来，只要位面空洞的根源离去，那一切都能朝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强调只是重新开始，没有任何人会受到任何程度的伤害。 　　“我们两个平行世界是共生。”提摩西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地平静：“奇点被创造的时候仍旧带有神速力的残留，虽然创造了平行世界，但是我们两个世界仍旧处在量子纠缠的状态，只要利用神速力在奇点之前改变时间，就能整合时间流，将神速力未完之事重整，让世界归于平静。”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 　　康感到不能理解。 　　重启世界？ 　　在他的世界回到过去来重置时间线？ 　　这个变成黑漆漆的老小鸟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 　　他听过自己说的话吗？ 　　这是人说的吗？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做那种事情会造成极大的、不可挽回的后果吗？ 　　自己干嘛要这么做啊！ 　　康虽然不太明白提摩西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不是弱智，从对方那简练的话语之中的关键词提取，他大概理解了——提摩西是想要他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再逆转时间回到系统还没有从高维宇宙落到自己的世界之前驱逐它，以此改变两个世界的命运？ 　　但是康可没有任何理由做这种事情。他的世界还算安稳，位面空洞的问题也不算燃眉之急，他们的世界还有很多时间去寻找方法，去找到拯救世界的正确道路。 　　再说了，就算不提“改变时间”“重启世界”这些事情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做这种事情啊。 　　且不说如何驱逐系统了，如何逆转时间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离谱的命题好吗。 　　“位面空洞不止在以最简单的肉眼可见的方式摧毁世界，长时间暴露在虚空之中会让世界的熵值增加。”提摩西解释道。 　　熵值增加，世界会越来越倾向于混乱。 　　他们的这个世界就是血淋淋的证据。 　　虽然暴力的统治勉强让秩序存留，但是这种行为的本身依旧会带来大量的悲剧。 　　“我的世界里位面空洞只是刚刚开始，一切都还能挽回。” 　　“是吗。”提摩西看着他的双眼：“等事情发展到这个世界的程度的时候你以为你能撑得住多久？” 　　命运共生的两个世界，位面空洞只会互相影响，他的世界毁灭绝不会比这个世界来得更慢。 　　“超人能撑得住的事情，你以为你能够撑得住？” 　　“我的世界还有那么多英雄，超人还——” 　　“卡尔-艾尔不在了呢？”提摩西反问：“你不能只准备最好情况之下的事情——我不认为还有其他选择。” 　　熵值增加，世界将乱，谁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完全成长的氪星力量完全不是你能触及的范围，而你没有时间了。” 　　“不。”康否认他：“永远都有选择。” 　　他还有人能够帮他，他相信他不需要一个人面对一切，永远都会有选择。 　　提摩西不再纠结于此，好像他已经不在乎康言语上的反抗，似乎他认定了康的反抗只是一时的。 　　“改变时间线会造成很可怕的后果！” 　　此时巴特开口强调。 　　“我们极速者上的第一课就是不要随便改变时间！” 　　“而你们仍旧在不断尝试对时间动手脚。” 　　提摩西风轻云淡地说。 　　“不要担心别的，闪电侠，你的任务只是将他送回去——” 　　他在暗示康可能回到他的世界之后不会去做这件事。 　　这让巴特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抛开提摩西的计划不谈，康确实应该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去，一直待在他们的这个世界之中并不是一个办法。 　　这可把康搞糊涂了。 　　他好像根本搞不懂这个提摩西在说什么、在想什么。 　　他到底是想让自己跟着他的办法走，还是不想让自己跟着他的计划来？ 　　或者说他确信自己哪怕现在再抗拒，最后还是会实施他的计划？ 　　不过这一下康倒是明白了一点，就是他只需要让眼前几人都相信自己能够做出符合他们心意的事情，然后他们就能够把自己送回去了。 　　至于送回去之后自己会做什么？ 　　那他们可管不着啦。 　　“我可以将离开宇宙的通道打开。” 　　康-艾尔此刻开口。 　　“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他看着康。 　　两双相同的眸子对视，眼睛里却是完全不同的神色。 　　我的真实想法？ 　　康站在这摇摇欲坠的大厦高层，损失的墙体让风在这里肆意地飞舞。 　　他发梢被卷起来，他衣摆被撩起来。 　　他站在这里，眼前几人是他与他的朋友成长之后的形象。 　　他们面容熟悉，但是康却在熟悉之中感到令人恐惧的陌生。 　　实打实地在岁月之中成长让巴特身上的跳脱几乎被洗净。 　　以前一看就透的巴特现在他已经开始看不清了。 　　卡西长得比康都要高了，她身上的气质是康从未见过的。 　　好像她在漫长岁月之中一直行走与鲜血之路上。 　　她腰间别着锋利的剑，然而她本人就是剑。 　　锋利的剑刃反射着寒光，守护着一切她羽翼下的温暖。 　　那个成年模样的他自己，他已然观察过很多遍。 　　他穿着超人的制服，但是他不像是康所认知之中的超人。 　　他几乎将莱克斯·卢瑟的教诲刻在了心口。 　　他强大而冷漠，悬停云端，高得让人无法触及。 　　康能直接闭着眼扑进克拉克的怀里，但是他感觉自己再怎么伸长手都够不到眼前之人披风的一角。 　　那是他，但是又根本不像是他。 　　而提摩西…… 　　蝙蝠侠的战衣死死将他拢在其中，冰冷坚硬的装甲如夜色般漆黑，他披风垂落下，是无声的。 　　康想。 　　提姆成长为了他最不想成长为的样子。 　　若是提姆知道了提摩西的模样……他会感到害怕吧。 　　如同噩梦走入现实。 　　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 　　是什么让这个世界变成这样的？ 　　“超级小子。” 　　康-艾尔喊了他的名字。 　　“你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 　　他身后向下看去就是旧金山一览无余的城市风景。 　　“那么多生活在苦难之中的人，那么多迷茫且无助的人——你应理解，只有又能力的人站出来，站在高处，才能真正帮助这个世界。” 　　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单词都掷地有声。 　　好吧。 　　康心想。 　　如果他想要回去，他就得找办法说服眼前的人。 第301章 命运共生010 　　◎提摩西会接受……◎ 　　.0301 　　康正在思索。 　　眼前这个“未来”的自己，到现在都想确定他的思想是否与他一致，到现在都想让自己在回到自己的世界去的时候能够赞同卢瑟的那一套说法。或许还想着自己能顺着这样的逻辑改变世界。 　　想必他那么多年的生活之中卢瑟就是一直一直一直一直这样给他灌输这样的想法的吧？ 　　康-艾尔生活在那样一套卢瑟预定好的世界之中，他所见的，所知的，所思所想，都无可避免地带着卢瑟的影响。 　　或者说，影响太深了。 　　但是康不一样，超人带着他见识了一套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在他的旅途之中他也认识了充满着各种观念的人们。 　　他没有完全将超人那套囫囵吞枣，也没有将卢瑟的理论灌入大脑。 　　他只是开始思考。 　　或许卢瑟说出那套话语的时候，他自己本人都不屑一顾。 　　康或许比这个更加年长的自己，和卢瑟生活过更久的自己要更了解莱克斯·卢瑟这个人。 　　卢瑟对什么统治无辜者，什么引导迷茫者的兴趣其实根本不大。 　　他说的那套逻辑，大概只是用来忽悠人的。 　　传教者未曾真正信仰过圣典。 　　但是康-艾尔显然深信不疑。 　　康知道他需要做什么了。 　　现在这个情况，他只需要获得两个人的认可。 　　只要在闪电侠能认为他无害的同时，超人认定他们有着相同的思想——那康-艾尔能够打开屏障，闪电侠也能送他出去。 　　但是同时他又不能对康-艾尔撒谎。 　　他自己有什么能力他自己一清二楚，再者对方只会比他强大而不会弱，他没法骗过对方的。 　　啊，对了…… 　　他这样…… 　　康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 　　最终他开口…… 　　“我记得有人曾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过……或许现在我能够理解那个人最终的决定……” 　　他遥遥看着远处，看着繁忙的旧金山。 　　“……人类自古以来就在与他人的斗争之中磨练自己，通过掠夺获得财富，通过支配创造繁荣……斗争败下来的弱者，大概只有在强者的领导之下才能走向未来。”（*1） 　　康-艾尔似乎有些惊讶康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但是他没有从康的身上听出任何谎言的味道。 　　似乎康是真的理解了这样的逻辑。 　　“……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我会打开通道的……你可以回去了。” 　　于此同时站在一边的提摩西略眯起了双眼，巴特则睁大了那双金灿灿的眸子。 　　卡西笑了一声。 　　她走上前来，附身给了康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康惊了一瞬间，但是下一秒融化在了拥抱里。 　　他在这个世界惊险刺激地度过的这段时光实在是有些刺激人的神经。 　　他大概真的需要一个抱抱。 　　康回抱了卡西。 　　“不管你的前面有什么。”卡西说：“我只希望你能做你内心真正想做的事情。” 　　巴特迅速地加入了这个抱抱。 　　只剩下提摩西和康-艾尔站在一边，用眼神拒绝了巴特的邀请。 　　逃跑的大白猫被提摩西一脚踩住了尾巴。 　　“……送他回去吧。” 　　提摩西开口。 　　“应当有个结束。” 　　…… 　　巴特的动作很快，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内，他和康的身影就从消失再到巴特独自一人出现。 　　“……看来那个我还是能够明白正确的道路究竟是什么。” 　　康-艾尔平静地说。 　　一切都似尘埃落定了。 　　其他三人对视了一下。 　　康-艾尔敏锐地感觉到不对。 　　“……不可能，他没有撒谎，不可能是在骗我。” 　　卡西同情地拍了拍他老朋友的肩膀：“这里那么多人估计只有你不知道他刚刚在说什么。” 　　康-艾尔：“……？？” 　　巴特摊开手：“谁叫卢瑟从来不准你和我们一起打游戏？” 　　“……游戏台词！？” 　　“游戏台词。” 　　卡西沉痛地宣布。 　　康-艾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如果说他刚才用了诡计骗到了我，那……”他看向提摩西：“之前你是怎么骗过我的？” 　　关于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假装自己完全不认识谁是韦斯特。 　　“心灵宝石。” 　　提摩西言简意赅。 　　“心灵宝石不是在那个时候……?” 　　他们的世界很显然没有什么心灵宝石的存在。 　　“另外的世界……我联系上了一些，合作者。” 　　在提摩西第一次尝试改变时间线的时候，他不是什么后果都没有得到的。 　　那个时候，也是他第一次得知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时间管理局。 　　提摩西的举动创造出了一个完全计划之外的平行世界，这显然不是对方所期待发生的。 　　就在双方敌对，事情将变得难以收拾之前，提摩西说服了对方。 　　他寻求合作。 　　以改变已然发生的事实。 　　虽然不是一次谁都满意的合作，但是提摩西已然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他的布局已经结束了，他做了所有需要做的事情。 　　他做了一切他认为能够让事情的成功率变得更高的事情。 　　哪怕那些事情…… 　　但凡让巴特或者卡西知道了，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提摩西相信一点……过程是不重要的。 　　他知道这将带来好的结果就够了。 　　提摩西站高处，冷风将他的披风略微扬起。 　　他眼前是繁忙的城市景色。 　　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深藏着怎样腐朽的世界？ 　　他步步走至今日，本从未后悔过一切。 　　有人曾跟他说过一句话……或许是芭芭拉，或许是迪克，但是说实话提摩西已经不太记得这句话最初是从谁的口中说出了。那大概并不重要。 　　“当过去阻挡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是无法看到未来的。” 　　提摩西一直认为这句话有着它的道理。 　　他几乎从未回头，一步一步踩实，在风雪之中向前。 　　但他仍觉前路隐在雾气之中。 　　当他看见澄澈的少年双眼的时候，他看进去，看到了年少的自己，看到了他早已忘却的过去，看到了那些在他记忆之中已然褪色的明艳。 　　然后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提摩西对这句话产生了新的理解。 　　只有折断挡在面前的过去，你才能看到未来。 　　提摩西俯瞰着这座城市，和所有城市一般拥有者表现在外在的繁荣。 　　他的计划已经走到了尾声。 　　若是世界成功重启，眼前一切都将化作泡影。 　　但是他终于，在那么久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平静。 　　他第一次开始注意到这高处的风虽然凌冽，但是空气如此清新。 　　“提姆……” 　　康-艾尔在背后唤他的名字。 　　提摩西回过身，风扬起他的披风，飞向外侧，在这建筑的边缘如翼般展开。 　　“我还有个要给你的东西。” 　　康-艾尔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铅制的盒子，单手撩开了被吹得挨在身上的猩红披风，然后单膝跪下。 　　提摩西很少这样俯视对方的面容，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仰着头看他的。 　　康-艾尔将盒子打开，绿光闪耀了出来。 　　提摩西目光落进去，那是一个镶嵌着氪石的戒指。 　　双方在这一瞬间都没有开口，这里安静得只有卡西努力控制住大白猫的声音。 　　“……蝙蝠洞里有一个一样的。” 　　提摩西缓慢地说。 　　“我知道。” 　　康-艾尔单膝跪着。 　　“我想要你有一个我给的。” 　　“没什么意义。” 　　无论计划成功与否，这个世界都将走向消亡。 　　要么是迎来世界毁灭，在千万生灵的痛苦和绝望之中溟灭，要么，就是一切平和地重启，没有苦难和悲伤。 　　不管是哪一种，此间发生的事都不再有更长远的续篇。 　　“至少在无尽的多元宇宙之中，它发生过。” 　　康-艾尔仍旧举着那个打开的小盒子。 　　……提摩西最终伸出手，将盒子合上，并从康-艾尔的手上拿走。 　　“我收下了。” 　　在一旁努力控制剩下两人保持安静的卡西忍不住发出了啧的一声。 　　“该说的台词你两是一句不肯说啊。” 　　她的眼睛是笑着的。 　　【作者有话说】 　　（*1）游戏台词节选自《最终幻想14》天幕魔导城最终决战。 　　. 　　推推鸟闪预收《我在神速力里开餐厅[综英美]》 　　美食与超能力的治愈故事（仍旧会存在多元宇宙成分） 　　磕不下鸟闪的人有难了！（？） 　　沃利很可爱，鸟闪很好磕，走过路过都来尝一口叭(。ω 。) 第302章 启明01 　　.0302 　　Chapter·22 　　和煦的风。 　　温柔的阳光。 　　早秋的气流穿过麦田，泛起一片又一片金色的波浪。 　　“啊……” 　　康悬停在空中，仰着脸闭着眼，沐浴在阳光之中。 　　“回家真好。 ” 　　享受了几分钟温暖的阳光，康终于算是缓过一口气来。 　　那个“未来”太过压抑了。 　　虽然想到一切还有变成那样的可能还是会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但是至少他回家了。 　　在他所爱着的和爱着他的人们的环绕下，事情总会变得好起来的。 　　优哉游哉地漂浮在半空，康掏出了手机打算跟进一下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还记得他走之前提姆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康可不想让对方抢先，这种时候就要先下手为强。 　　他要告诉对方提姆自己有多么想他。 　　在那个黑暗混沌的世界里的时候他没有一刻不去想提姆。 　　好像只有想着他，他才能为自己找到一根牵着他回到地球的安全绳。 　　哎。 　　康看着怎么按都不亮的手机，完全黑屏了。 　　不知道是意外损坏了还是说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已经没电了…… 　　总之先去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吧，他现在回到哪来了？ 　　康腾空起飞，升上高空，凭借地形来判断自己到底正在什么地方。 　　呃，这好像是加拿大？ 　　想起了就在前不久他到达温切斯特兄弟的那个世界的时候，明明看上去是加拿大的地形但是偏偏又是美国，怪得很。 　　康大胆猜测说不定是他们剧组就是在加拿大拍的呢。 　　谁知道呢，他可以活在漫画里别人也能活在电视剧里不是吗。 　　加拿大东部一路向南，他能最快能达到的据点就在快乐港。 　　正好，先去正义山看看。 　　说不定提姆就在那呢。 　　康一路飞翔着，他肆意地飞，任由清风拂过他的身体，看着流云在他身侧舒展。 　　就好像他好久没那么畅快地飞翔过了一样。 　　当他在正义山基地落地的时候，大家似乎都不在这里。 　　好吧不奇怪，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谁会二十四小时一直待在正义山的。 　　他去自己房间里翻了翻，只找到个早就没电的充电宝。 　　于是他转头就去提姆的房间。 　　提姆房间的电子产品一向很多，康摸了个还有电的充电宝出来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 　　怪事，提姆的房间看上去空了不少。 　　就像是有人将东西收走过一遍了一样。 　　康挠挠头，没太在意这件事。 　　他将手机连充电宝一起揣进口袋里，准备直接飞往哥谭。 　　他懒得蹲在正义山等他的手机充电，既然提姆不在快乐港，那直接去哥谭找他就好了。 　　前段时间他第一次遇到闪电侠巴特的时候，他使用了一瓶能够增强力量的浓缩太阳水。 　　虽然当时不知道巴特用了什么东西直接将它的增幅效果失效了，但是道具的副作用仍旧在康的身上产生了。 　　但是失去了系统的康无法知道，那随机出来的副作用到底都有一些什么东西。 　　能够体感体验出来的也就只有当时他的防御力变得很低，外加神经性地头疼。 　　当这两个负面效果消失之后，康才隐约感觉出来，他的能力似乎比起曾经要变得更强一点了。 　　不是那种非常明显的极致增幅，而是普通人的肉眼不太能分辨的那种增幅。 　　简而言之康觉得自己的速度都变得更快了一些。 　　这也让他从正义山到哥谭的路途变得更快了。 　　到达哥谭的第一站，康就飞向了韦恩大厦。 　　提姆的办公室在一百多层，有一面落地玻璃窗。 　　康经常就这样去找他，带着玛莎烤的甜点，或者他新购入的游戏卡带。 　　他会敲敲窗户，等里边对着电脑屏幕的提姆转头来看他，然后露出一个从疲惫中解放的释然笑容。 　　有时候他会等提姆过来把窗打开，有时候他会迫不及待地自己开窗钻进去，兴奋地分享刚刚发生的事情。 　　提姆穿着罗宾装的时候会因为他打扰了工作而甩他脸色，但是当他处在他的平民身份的时候，再怎么样的冷眼都像是柔软的。 　　他蓝色的眼睛里边，有藏在天幕后边的繁星。 　　或许他今天应该带一束花的。 　　他会喜欢花吗？是不是拿咖啡豆扎一束捧花还能投其所好一点？ 　　康在飞过去的路途之中脑子有些混乱地想到。 　　……提姆不在韦恩大厦，不在他的办公室里。 　　落地窗没有拉上窗帘，康很轻易地就能看到里边空无一物。 　　或许是在蝙蝠洞里？ 　　康没在哥谭发现提姆的踪迹。 　　手机充电充得差不多了，康从口袋之中掏出来开机。 　　没有提姆的消息。 　　聊天框空空荡荡，最后一条还他离开之前的事情。 　　小鸟不会是生气了吧？ 　　自己在他准备表露心声的前一秒跑走了？ 　　少年正义联盟的小聊天群里也没有什么消息。 　　巴特更不会没事给他发消息，他不爱用手机，他总嫌弃这个时代的电子产品像是蜗牛一样慢，根本没法让他正常操作。 　　倒是卡西给康发了刷屏的消息。 　　“你在哪？？？” 　　“这种时候你在哪！！？？” 　　她的文字全部大写，甚至还有慌乱之中的拼写错误。 　　……发生什么了？ 　　康有些困惑地给卡西回了一条说自己回来了的消息。 　　接着他打开了社交媒体，开始搜索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的新闻和大事件。 　　《未成年英雄红罗宾牺牲》 　　一瞬间，康的血液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什么。 　　开玩笑的吧。 　　现在这个年头的记者，为了流量什么标题都能写得出来是吧……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 　　康下意识摁接通，将手机拿到耳边，他的动作有些木然。 　　“……卡西？” 　　收到康的消息的卡西立刻给他打来了语音通讯。 　　“你现在才回来？” 　　卡西的声音……那都快不像她了。 　　有些干涩，带着嘶哑。 　　就像是她已经哭了很久。 　　“我……”康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话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什么了。”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离，在高空凝视着自己的□□执行肌肉记忆询问。 　　电话对面的声音似乎距离他十分遥远。 　　“……他死了。” 第303章 启明02 　　.0303 　　“发什么愣？” 　　提姆拽了一下康的手腕。 　　“快走，我只在蝙蝠洞的安全系统之中给你开了一分钟的后门，趁现在赶紧进去。” 　　“啊？” 　　康茫然了一下。 　　“哦哦，这就进去……” 　　他跟着提姆走进了这个地方。 　　“再提醒我一遍我们是来干什么了来着？” 　　“——蝙蝠电脑的配置我敢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提姆信誓旦旦地说。 　　“用来打游戏帧数绝了。” 　　“蝙蝠侠……？” 　　康犹豫地问。 　　“他今天晚上不在。” 　　提姆保证。 　　“阿福会给我们准备点心的。” 　　这好像不是康第一次走进他自己的世界之中的蝙蝠洞里。 　　这里比他曾经去过的其他世界的蝙蝠洞要稍微亮堂一些。 　　灯光照着陈列着的巨大恐龙和硬币，那些战利品在空旷的洞中安静地存在着。 　　提姆走在他身前，罗宾的披风短短地垂在身后。 　　随着他走动的动作，皮肤略微扬起……一晃眼，康似乎看到沉甸甸的黑色披风披在提姆的身上。 　　他眨了眨眼睛，又什么都没有。 　　“你今天怎么了？” 　　提姆拿出了游戏手柄，歪着头问他。 　　“……不知道。” 　　康环顾四周，不知道怎么表现。 　　他觉得他心底是空的。 　　那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 　　提姆把游戏手柄放下了。 　　“不在打游戏的状态的话要不我们来看电影？” 　　他思考着。 　　“正好有一部新的电影刚上了流媒体，我还没看过，不过据说评分不错。” 　　康点头答应了。 　　“……我们坐哪？” 　　蝙蝠电脑之前只有一张椅子。 　　“我本来想扑个垫子坐着打游戏……”提姆摸了摸下巴：“既然看电影的话……” 　　他狡黠的笑了一下。 　　“你想坐坐蝙蝠椅吗？” 　　康看着那个看上去十分符合人体工程学的黑色高靠背大椅子：“……它叫蝙蝠椅子？” 　　提姆耸肩：“这里面所有东西都有个蝙蝠的抬头。” 　　“再提醒我一遍你为什么不叫蝙蝠小子来着？” 　　康嘟囔起来。 　　“这你就得问迪克了，”提姆扶着蝙蝠椅的靠背，将它的正面转了过来：“我只是在用他的二手称号——三手，准确地说是。” 　　康扶着扶手一屁股坐到了蝙蝠侠的椅子上，翘着脚转了个圈。 　　“哇哦，这确实很舒服。” 　　他赞叹到。 　　“我还以为蝙蝠侠是一款坐在钢刀椅子上办公的苦行僧嘞。” 　　“只有你们钢铁之躯才会往那种东西上坐。” 　　提姆扶着椅背站着。 　　康对提姆伸出两只手。 　　“……干嘛。” 　　提姆警惕地挑起眉。 　　“来呀。”康笑起来：“这里就一个椅子，别告诉我你没打这主意。” 　　提姆别开视线，康就起身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拽进了怀里。 　　他的披风在身后扬起，在半空抹出鲜艳的颜色。 　　提姆没有半点的挣扎，但是当他跌进康的怀里的时候，第一件事是眯起双眼。 　　“你知道这里有监控对吧，但凡蝙蝠侠看到了……” 　　康哼哼了两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处理好，是谁主动带我到这里来的来着？” 　　“……只是因为这里没别的椅子。” 　　提姆强调。 　　比起蝙蝠侠的大块头来说，少年人的身形没那么宽大，在蝙蝠椅里挤挤也能坐下两个人。 　　提姆倾身去操作操作台放电影，康就撑着脸盯着他的侧脸看。 　　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面部立体的轮廓。 　　“提米。” 　　康唤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去。 　　“恩？” 　　提姆回过头来，康的手触上他的脸颊。 　　他的指腹蹭过侧脸，顺着向上，摸到了他多米诺面具的边缘。 　　“别带着了。” 　　提姆扬了扬下巴。 　　康将对方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双蓝色的眼睛。 　　在屏幕的光下，他的眼睛里似在发亮。 　　但康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了。 　　他捧着提姆的脸，呆呆地凝视着。 　　好像他在看什么再也没有机会看到的景象。 　　“康……” 　　那双蓝眼睛闪闪发亮。 　　“康。” 　　提姆握住了他的手，凑近了过来。 　　“你在哭吗。” 　　……我在哭吗？ 　　康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脸上有水痕划过去的残留。 　　提姆替他拭去，手留在他的脸上。 　　他们一起窝在椅子里，提姆几乎坐在他腿上，他们靠得极近。 　　“你知道吧……”提姆缓慢地说，他的呼吸都落在了康的身上：“无论世界怎么样，我都会永远爱你的。” 　　康的视线模糊起来。 　　他努力睁大眼睛，他不想看不清。 　　“那你当着我的面说。”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崩塌。 　　“那你当着我的面说啊……” 　　他尾音几乎破声，但却被什么吞噬，变得遥远。 　　世界都在嗡鸣，光线撕裂了周围的昏暗，他可触及的一切都在消散。 　　……康猛地从床上坐起，止不住地喘气。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赤脚走向自己的书桌前，路上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拉开抽屉，他找到了一个头断掉又被重新粘起来的蝙蝠侠大头玩偶。 　　他将玩偶握在手中，捂着头跪在了桌子边上。 　　好像还没从那梦境之中缓过气，他急促地喘息着。 　　额角的汗将鬓边发浸润，贴着皮肤粘在脸颊侧边。 　　之前在斯塔克大厦之中他在昏迷后也做了梦。 　　他以为那单纯是斯塔克的药剂。 　　但是…… 　　他先前喝下的太阳水所产生的副作用还不明确，他根本不知道他身上还有什么效果会发生。 　　哪怕发生了他也不会知道。 　　如果、如果…… 　　不、不是。 　　康攥紧了手中的玩偶。 　　玩偶上还有胶痕。 　　那是他的记忆。 　　梦境是根据他的记忆产生的。 　　在清醒之后的意识回笼，他能想起发生过的事情。 　　他坐在这里将玩偶粘起来的时候，提姆还在一边嘲笑他手工做得差劲。 　　混进蝙蝠洞偷偷用蝙蝠电脑看电影的那天晚上，阿福端来了两杯加了奶的伯爵茶。 　　还问过他要不要留在韦恩庄园过夜。 　　那些混乱的梦境是他的记忆。 　　只是他的记忆而已。 　　“……康纳？” 　　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康猛地站起来将手上的玩偶放回抽屉里。 　　“你还好么？” 　　隔着门，克拉克在外边轻声问。 　　“我……” 　　康反射性要说他没事。 　　克拉克一定是听到他房间的动静了。 　　然后他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镜子，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他糟糕透了。 　　卡西说蝙蝠方面根本不愿透露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说结果，然后闭口不言。 　　康在那压抑的未来世界时，他几乎无法控制住不去想念提姆。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期待着回家。 　　他设想了无数种回到家第一眼看到提姆时的情景，预演了无数次他要说的话。 　　在那么久以后他终于忍不住想把自己的内心掏出来展现给提姆看。 　　而他回到家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空旷的世界。 　　康在哥谭疯了一样地毯式搜寻了几天。 　　他想找蝙蝠侠，但是布鲁斯·韦恩的日程在大溪地度假，而蝙蝠侠根本无迹可寻。 　　他找夜翼，但是夜翼只会跟他说，我很抱歉。 　　搅局者在崩溃的边缘，她每天几乎不安排睡眠时间，除了无休止地打击犯罪就是在一刻不停的训练，甚至不愿腾出半秒钟的时间来交流。 　　新任罗宾看着他冷笑一声，消失进黑暗里。 　　红头罩前些日子在哥谭一枪崩了企鹅人，在潜逃的路上毫无踪迹。 　　他只找到了现场。 　　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地面上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 　　但是有人告诉他一件事。 　　哈莉·奎茵说，红罗宾死在漫天的无人机下。 　　会不会…… 　　“……我觉得他还活着。” 　　他一定还活着。 　　他必须还活着。 　　不然康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了。 　　“……康纳。” 　　克拉克扭开了门，他走了进来。 　　他面容上带着十分的担忧。 　　“我知道你很难过。”他说：“提姆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啊。 　　最好的朋友。 　　他们将一切情愫藏在微笑背后，将动心化作拥抱，将所有的言语蕴含进双眼。 　　他们听见了对方的心跳，但只是交握着手，任由温暖蔓延，却没人开过口。 　　他们到死都是最好的朋友。 第304章 启明03 　　.0304 　　“提姆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克拉克轻声说。 　　“但我相信他已经在更早的时候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当他们选择了这样的生活，特别是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们，他们每一天出门的时候都做好了今天无法再回来的准备。 　　提姆死时是个英雄。 　　有人准备了千百台战争用无人机，输入了想要清除的目标信息，准备将数百无辜的哥谭人在一夜之间从世界上抹去。 　　提姆骇入了所有的无人机，将目标全部改为了自己。 　　他做出决定的时候就预见了结果，他没有钢铁之躯，他只是毫无超能力的普通人。 　　但他毅然决然选择了牺牲自己来拯救其他生命。 　　“他是个英雄。” 　　克拉克对康说。 　　“我知道你可能需要时间去接受事实……” 　　“他不可能就这样死了——”康咬着牙：“他们，他们不是还没找到尸体吗？没有不就是好消息吗？” 　　那样密集的能量攻击之下…… 　　克拉克不忍继续劝慰，他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不管你什么时候想要谈谈，我一直在这。” 　　“……我得去找找。” 　　康坐不住了，他转头就去打开房间的窗户。 　　窗外是斯莫威尔夜间的田野，月头高悬天际，今夜夜空晴朗，没有多少云彩。 　　“……这么晚了，你去哪？” 　　不知道。 　　“总之出去看看，我没法干坐在这里。” 　　康踩着窗棱跳进空中。 　　克拉克没有追上来，他站在房间里看着飞远的康，眉间难以舒展。 　　康决定飞向哥谭。 　　在飞行途中他拿出手机，搜索着已经翻看过无数遍的相关新闻，希望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来。 　　提姆的平民身份根本没有任何消息。 　　就好像他仍旧安安静静坐在韦恩庄园里一样。 　　“韦恩养子回归！是……” 　　看到一条新的新闻，康连标题都没看完就迅速地点了进去。 　　心脏高高悬起，下一个满是失望。 　　“杰森·陶德回归哥谭接手冰山餐厅！据悉……” 　　康扫视了一眼新闻内容就关掉了页面。 　　红头罩回到哥谭了。 　　但是没什么用，提姆出事的时候他也不在哥谭，他想必也不知道更多。 　　康坚信提姆不会就这样死去，但是他没有线索。 　　他不知道要怎么去找他。 　　……等等。 　　康忽然想到。 　　他有一个别人都无法触及的消息渠道。 　　平行世界。 　　虽然他在平行世界之间穿梭的能力还不太熟练，但是他成功过，他可以再试试，必然会有线索的。 　　在他去过的世界之中……对了，漫画。 　　不同的平行世界总有相似之处，在那些超英只是漫画故事的宇宙里说不定会有记载类似的事情。 　　找到了希望之后康就像是被点亮了一样。 　　他提速飞行，在广阔的大地之上寻找一个位面薄弱点。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个位面空洞频出的世界存在无数或明显或隐蔽的位面薄弱点，几乎不需要怎么地毯式地搜寻就能轻易找到。 　　悬停空中，康闭上了双眼的同时展开了他的生物力场。 　　曾经在被闪电侠追逐的时候，有着肾上腺素帮助他在短时间内频繁地转换世界。 　　冷静下来之后想要触碰到位面壁垒就格外困难，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 　　但令康感到意外的是，他的感知能力似乎上升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暂且来说算是好事。 　　康的感知展开，蔓延出去，一点一点捕捉到位面壁垒的气息，他摸索到了薄弱的位置……然后撕开。 　　黑暗的虚空从被撕裂的空间之中展露，康根据先前经历过的世界定位，一头钻了进去…… 　　…… 　　…… 　　商场冷气开得很足。 　　玻璃橱窗上还贴着海报——“哥谭系列联名盲盒正式开售！活动期间打卡7处商场内蝙蝠侠元素可以获得抽奖资格一次！一等奖最高可获夏威夷双人游！” 　　门口的门卫正帮拄着拐杖的老人家拉开门。 　　“请问这边哪里有漫画店吗？” 　　一个声音从边上响起。 　　门卫回头看去，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穿着宽松的T恤和大短裤，脚上踩着一双拖鞋。 　　——在失去了系统之后，康也没法做到一键换装这种事情了。 　　但是他离开得匆忙，甚至没有穿上自己的制服。 　　“漫画店吗……”门卫想了一下：“商场里边没有的，但是我记得那边那条街——”他朝着远处指过去：“那条街走过两个路口右转，那里我记得有一家。” 　　“谢谢！” 　　康匆忙道谢，转头就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门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好像有点眼熟。” 　　他挠了挠头。 　　也正常，可能是以前来过这个商场吧。 　　康钻进漫画店了就直奔蝙蝠侠专区，在翻了半天漫画未果之后，失去耐心的他找到了店主。 　　“嗨，你知道红罗宾死掉的那本漫画是哪一部吗？” 　　店主坐在收银台后边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漫画，闻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问孤寂生境吗？” 　　“……可能是？” 　　康不太确定。 　　“侦探漫画966，往里走左边那个柜子里，你找找。” 　　店主给他指了个方向。 　　康道了谢就迅速去翻看漫画。 　　店主说的是对的。 　　康找到了此行的目的。 　　他顺着店主给的数字前后找，往前一直翻了二十话，找到了他要找的。 　　死于无人机下的红罗宾。 　　他没死。 　　数日以来的惶恐终于被短暂地压下。 　　康急切地翻着后边的内容尝试得到更多的信息。 　　漫画之中在无人机齐射下，提姆并没有丧生，他被抓到了奥兹的监狱之中。 　　在这里他遇到了……未来的蝙蝠侠，提摩西。 　　合作从监狱之中逃脱之后，提摩西来到了提姆的世界，他坚信杀死蝙蝠女侠才能够改变一切。 　　事件最终的结局自然是蝙蝠家联手挫败了未来的提摩西手中的计划。 　　未来的提摩西、蝙蝠侠…… 　　这一切和康经历的未来世界联系上了。 　　虽然漫画之中很多事情都与现实发生的事情有所区别，但是也有能够相互呼应上的内容。 　　未来世界之中的提摩西也被短暂地监禁，但是他最终回来了。 　　那提姆呢？ 　　提姆在哪？ 　　是不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有差距所以他的世界还没有到提姆回来的时候？ 　　康努力将事情想往好的一方面。 　　漫画与现实最大的差别在于，他所认识的那个蝙蝠侠提摩西……他并不想杀死蝙蝠女侠。 　　蝙蝠女侠的死亡与否都无法拯救两个面临危机的世界。 　　如果提摩西和提姆相遇，大概会有不同于漫画之中的故事。 　　但是这不是康现在在意的事情，他心急如焚地几乎想要直接穿越时间到提姆回来的时候，然后冲上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思念他。 　　康将看完的漫画收拾好放回柜子里。 　　他得回去了…… 　　被提姆的事情冲击到让他在回家的时候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得告诉超人关于世界危机即将到来这件事。 　　他不会让自己的世界走到那个“黑暗未来”的地步的，他得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做准备。 　　站起来的时候康心思杂乱，衣摆无意间将一本漫画从架子上弄掉在了地上。 　　康弯腰捡起。 　　《超凡双子》 　　啊！ 　　乔！康想起还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乔纳森。 　　……不过现在还不是去找他的时候，他的世界还即将面临危机。 第305章 启明04 　　.0305 　　…… 　　原世界。 　　一段时间之前。 　　哥谭。 　　红罗宾跌在废墟里。 　　不知名的金属片划伤了他的胳膊，但是他现在浑身是伤，根本没法在意那一点小事了。 　　“呼、呼……” 　　他撑着那堆叫不上名字的东西爬起来，尝试站稳。 　　“谁管这堆东西叫无人机的……？” 　　每一个的战斗力都能简述为一个战争机器。 　　“提姆，现在就去钟楼！” 　　布鲁斯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 　　“……大家都安全了吗。” 　　提姆踉跄地站起来。 　　他重编了无人机的程序，现在所有的无人机目标都是他。 　　奇妙的是，当他骇入无人机的时候，发现他本人的信息早就录入其中。 　　想必自己也是对方准备除掉的人之一。 　　怪不得前些日子收到的“死亡预警”……因为自己是名单之中唯一一个去到了纽约的人，要是机器的范围包括哥谭，大概每天都有发不完的号码罢。 　　“会安全的。” 　　蝙蝠侠的声音在通讯器那边响起，有一些电流音，他的耳麦大概是在撞击之后有些接触不良。 　　太好了。 　　提姆抹了一把脸上血。 　　他断了好几根肋骨，还有腿。中了几发子弹，浑身都在疼。 　　他的裤子从大腿就开始破了，血和灰混着涂满了他的皮肤。 　　倒是有几分像是穿着条短裤，说起来他还没像迪克杰森那样穿过短裤的罗宾装呢。 　　还是长裤好，要是他穿的不是长裤，特制的战衣没有给他挡住那一下，他腿早就断了。 　　提姆拄着长棍站起来，他身后的披风都碎得像是破布，风也没法将它吹起来多少。 　　“提姆——” 　　蝙蝠侠的声音在通讯那一头。 　　他之前向来是教育他们需要在行动之中称呼代号的那一个。 　　什么声音……？ 　　提姆感知到了什么，抬起头。 　　所有的无人机都被激活了。 　　密密麻麻悬停空中的无人机探照灯全部照在了提姆身上。 　　他仰头看着夜空之中，如同无数距他极近的星星，像是银河。 　　“布鲁斯……” 　　提姆喘着气。 　　“不许说——！” 　　“告诉他们……我很抱歉。” 　　提姆跪在了金属废墟之间。 　　“真希望我还有时间能说完我没说完的话……” 　　真希望我还能…… 　　光线淹没了一切。 　　…… 　　提姆站在在监狱走廊上。 　　他对面站着另外一人，他的披风垂在身侧，他腰间挂着枪。 　　对方自称蝙蝠侠，但是提姆知道，他绝对不是他所知的蝙蝠侠。 　　没有蝙蝠侠会使用枪作为武器。 　　他本该死了。 　　在漫天无人机的能量冲击下没人能够活下来。 　　甚至他的尸体都不会留下。 　　但当他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处诡异的监狱之中。 　　一番探索之后他发现与他一样被关在这里的还有另外一人。 　　蝙蝠侠。 　　但是不是他所知的那个蝙蝠侠。 　　自称蝙蝠侠之人表示这里是一处位于世界之外，处在位面夹缝之间的监狱。 　　这里没有其他狱友，因为他们都死了。 　　这里也没有狱卒，因为没有必要，除了掌控这里的那个人之外没人能够打开。 　　“但你知道怎么出去。” 　　提姆直视着对方，心中不断分析。 　　“是什么让你这么觉得。” 　　蝙蝠侠冷漠地说。 　　“你不知道的话还是别穿着那身制服了——”提姆略微扬了扬下巴：“虽然你用枪这件事已经够亵渎的了。” 　　眼前之人表现得对这座“监狱”格外了解，甚至在提起这座监狱的掌控者的时候也让提姆察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熟悉，对方显然是知道这个地方的。 　　“亵渎？”蝙蝠侠冷笑一声：“你把布鲁斯·韦恩当神明供奉吗？称穿上这身制服为亵渎。” 　　“蝙蝠侠不用枪。” 　　提姆平静地说。 　　“你只不过是一个拙劣的仿冒者，没有半点他的精神。” 　　蝙蝠侠没有立刻回话，他打量着提姆。 　　“怎么，你以为你能做得更好？” 　　“这和我无关。”提姆感知到了什么，他略微眯起眼：“我不会是蝙蝠侠。” 　　“那你错了。” 　　对方站在走廊中，空气从走廊之间流通卷起风，扬起了对方的披风，如同一只展翅的蝙蝠。 　　“我就是你。” 　　他说。 　　提姆多米诺面具上白色的部分随着他的面部肌肉猛地放大，他像是震惊地了失声。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可能，”他语气之中失去了那种常驻的坚定，变得犹疑：“你不可能是我。” 　　他不可能成为蝙蝠侠。 　　他拒绝成为蝙蝠侠。 　　提姆曾经迷茫过自己的定位。 　　不像是他的前两任罗宾是被蝙蝠侠亲自挑选中的，他是自己踏入这条道路的。 　　他有时候会回想自己做过的一切，是否每一件事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但是他从未质疑过成为罗宾的选择。 　　这是他生命之中做出的最正确的事情。 　　成为超级英雄让他能够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去帮助别人，去拯救无辜者，去守护这个世界。 　　不过罗宾这个称号也会让他去思考，是否这个身份成为了一种枷锁，让他没有完全行走在自己的路上。 　　他或许可以成为别的什么。 　　他或许可以走出自己的路。 　　但没有任何一刻他想过会成为蝙蝠侠。 　　特别是与布鲁斯一日复一日地相处，一天又一天地见证蝙蝠侠身上所背负的，看到他内心所埋藏的。 　　他不可能去选择成为蝙蝠侠。 　　那太可怕了。 　　“别骗自己了，提摩西。” 　　蝙蝠侠收起了他嘶哑低沉的伪装状态，干净清澈的本音展露了出来。 　　更加沧桑更加厚重，但是提姆分得出那样的声音和自己的相似度。 　　对方可能没在说谎。 　　“我就是未来的你，我就是你会成为的样子。” 　　自称蝙蝠侠之人包裹在厚重的黑色蝙蝠战甲之中，但是他的声音却如同一把利刃直击提姆内心的恐惧。 　　“发生了什么。” 　　提姆难以置信。 　　“我怎么可能成为蝙蝠侠。” 　　迪克呢？杰森呢？甚至达米安呢？ 　　他们谁都有可能接手披风，但是提姆认为自己不会去拾起。 　　“当你面对必须要背负的责任的时候。” 第306章 启明05 　　.0306 　　康迅速地返回了自己的世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是此刻正是正午的时间。 　　他手机连接到信号的第一时间就响了起来。 　　是扎塔娜之前发过来的消息，希望他协助帮忙研究位面空洞的事情。 　　消息并不是现在发送的，但是介于他的手机现在才连上自己世界的网络，他现在才收到。 　　近些日子的位面空洞愈发愈严重了，不断有新的空洞产生，扎塔娜的魔法封印根本没有办法将一个空洞长久地、完全地封印，更别说空洞的数量还在上升了。 　　这倒是个问题…… 　　康意识到。 　　失去了系统的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封闭位面空洞了，他们必须要找到一个新的办法。 　　但是就连那个“未来”之中，他们也没能找到一劳永逸的办法，一直在苦苦支撑。 　　康回复了扎塔娜的消息，也等对方再回复他一个确定的时间可以一起沟通。 　　在此之前他想和克拉克谈谈，关于很多事。 　　康先去搜寻了大都会，但是克拉克似乎并不在工作。从玻璃外看进去，星球日报里没有克拉克的身影，康也没有听到他的动静。 　　他倒是看到了露易丝，但是露易丝忙于工作，并没有注意到康的经过。 　　接着康回了斯莫威尔，小氪听到了动静，摇着尾巴扑了上来。 　　康狠狠地揉了几把毛茸茸的狗脑袋，小动物总是让人感到治愈的。 　　不过不论是在大都会还是斯莫威尔，康都没有找到超人的身影。 　　他给克拉克发了一个消息。 　　好在克拉克在一段时间之后就给了他回复。 　　他表示自己正在华盛顿，和闪电侠一起处理一些事情，晚些时候再联系他。 　　华盛顿？ 　　康想了想，他貌似还没去过华盛顿，白宫好像就在那？ 　　回到房间，康给卡西发了消息，希望能够谈谈。 　　接着他就把手机扔到一边了。 　　放在往常，闲下来的时候他是不可能放下手机的。 　　现代人类谁离了手机还能活？ 　　刷新闻刷视频刷社交媒体，看电影看漫画看各类小说，没人的娱乐生活能和手机分割。 　　但现在康实在是没有任何精力再上网。 　　半点风吹草动的消息都会让他神经紧张。 　　康搓了搓自己的脸，打算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 　　他没法干坐着，但是也只能干坐着。 　　站起来拉开了抽屉，康把那个断过头的蝙蝠侠玩偶拿了出来放到了展示盲盒的架子上，和正义联盟的其他玩偶放在了一起。 　　他顺手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书，把散乱的漫画书一本一本合上，整理好，放回它们该在的位置上。 　　他的指尖掠过一本薄薄的书脊，顿住了。 　　这是…… 　　康将那本漫画抽了出来，把手上的其他东西放到一边。 　　《提姆·鸭鸭大冒险！正片！》 　　啊，这个是当初……当初康经历了第二次位面空洞穿越进的平行世界的时候，他进入到了一个正在进行漫展的世界。 　　也是在那个世界他第一次完成，或者说，唯一一次完成了系统提供的世界任务。 　　区别于世界任务写明的任务奖励，在将世界任务完成度推进到百分之一百之后，他获得了一个……纪念品。 　　至少系统是这么描述的。 　　这个纪念品在系统的描述之中似乎没有任何的用处，单纯就是一个在经历了那个漫展世界之后的证明。 　　康早就看过这本书了，还看了不止一遍。 　　封面正是提姆的漫画形象，穿着红罗宾的制服，明黄色的绑带在胸前交叉。 　　他一只手作准备取下面具的动作，另一只手反握长棍，似乎随时准备进行攻击。 　　在他的背后，则是一只巨大的，白色的，毛茸茸的，柯尔鸭。 　　打着一条红色的领带，柯尔鸭黑豆般的双眼凝视着封面之外。 　　康又翻开了这本同人漫画，再次阅读了起来。 　　提姆在某天夜晚发现自己中了魔法。 　　只要天色一黑，他就会立刻变成一只圆润的柯尔鸭。 　　但是事实上他近些日子从未跟什么奇怪的存在战斗过，甚至没有任何物理解释不了的敌人存在。 　　提姆最初想寻求帮助，但是达米安从门外经过的声音让提姆汗毛倒竖。 　　那个小动物狂热爱好者看到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需要一个人解决这件事！！ 　　康又翻过一页。 　　津津有味地看着提姆鸭飞狗跳冒险故事，鸭子的小脚掌没办法拾起蝙蝠镖，但是好在战斗力还是强过一个风筝人。 　　在意外之中提姆鸭鸭还撞见了夜巡之中的达米安，冷血小恶魔崽在确认了四下无人之后狠狠吸了一口鸭。 　　提姆鸭鸭发誓要将这件事瞒到死。这不是一个能单纯用来威胁达米安的素材，这也威胁到他的形象。 　　最终，提姆终于找到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一个来自五维宇宙的生命，红罗螨。 　　认真的吗。 　　提姆鸭鸭感到绝望。 　　我怎么也有这样的对手了。 　　五维生命？ 　　正在看漫画的康想起来这是个什么存在了。 　　他听说过这样的东西，就像是高纬度的人，他们通常以某个英雄的个人狂热粉丝的状态出现，比如超人的捣蛋鬼先生，蝙蝠侠的蝙蝠螨，还有喜欢夜翼的夜翼螨。 　　五维生命能够轻易地对他们的世界做出远超超能力概念的干涉……某种意义上还真有些类似于系统道具能够做到的事情。 　　漫画之中的提姆鸭鸭最终解决了危机，用计谋将五维生命驱赶回了自己的维度。 　　再一次看完这本漫画，康忽然心中有些诡异的感觉。 　　不是说漫画的剧情有什么问题…… 　　而是，这本漫画不是一本单纯的、从平行世界带回来的同人漫画。 　　它是系统给出来的。 　　系统给的“纪念品”。 　　它没有随着系统的失去而消失，或许就像是那个未来的蝙蝠侠提摩西通过系统给到他的那个R形耳钉没有消失一样。 　　本质是来自另外宇宙的东西，而不是高维系统的产物。 　　康心中那点微妙的怪异，实际上是来自于，在那个“未来”的世界的时候，更加年长的他自己曾对他说过的一件事。 　　如果他在第一个经历的平行世界之中完成了系统的任务，那系统会给他一把枪。 　　这把枪不在那个世界任务的任务奖励列表里，所以很有可能他所说的这把枪将会是完成系统任务之后，系统给出的“纪念品”。 　　在康-艾尔的描述之中，在那个平行世界时，这把枪带着氪石子弹击中了康，所以经过系统的转交，这把枪将会拥有特定的属性，就是它发射的子弹必将击中康。 　　这说明，系统给出的“纪念品”也会像系统道具一样拥有特殊的属性。 　　但是……他手上的这本漫画看上去平平无奇。 　　它又能有什么作用？ 　　康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卡西。 　　卡西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正好，康还有事想和卡西说。 　　关于提姆没有死这回事。 　　他接了起来：“卡西……” 　　“快看新闻，哥谭日报直播，除非你现在就在哥谭，快！” 　　卡西迅速地打断了康还未开口的话。 　　什么？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边问着，康一边拿他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电脑找哥谭日报直播的网络版。 　　“他们找到红罗宾的尸体了……” 　　……什么？ 　　才有些放松下来的情绪骤然紧绷。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摔在地上，在自己的眼前被狠狠地一脚踩碎。 　　鲜血变得冰凉，飞溅得到处都是。 第307章 启明06 　　.0307 　　一段时间之前，未知地点。 　　红罗宾一脚蹬上墙壁，踩着材质光滑的金属墙壁，利用反作用力飞跃向另外一边。 　　而他以精妙的角度跳向另一处的时候，他原本落脚之处多了一个弹痕。 　　“开什么玩笑！？” 　　红罗宾咬牙。 　　他胸口阵阵发痛，对方先前一拳的重击几乎将他的胸甲打碎。但是他也没让对方讨得了好，他的鸟镖穿透了蝙蝠战甲的薄弱连接处，让空气之中弥漫起血腥的味道。 　　“你自称是未来的我，而你现在想要杀了我！？” 　　红罗宾甩出一颗烟雾弹，遮蔽视线的雾气很快在这并不宽敞的地方弥漫开来。 　　不幸之处在于，在场两人都格外擅长在烟雾的环境下作战，或者说这里面几乎就是他们的主场。 　　但是微妙的幸运之处在于，不像近身格斗术，当拉开距离的时候，烟雾能很有效地影响到热武器的瞄准。 　　“你就不怕我死了之后你跟着一起消失吗！？” 　　或者更糟，创造一个悖论。 　　“事实上，”蝙蝠侠的声音在烟雾之中似也忽隐忽现，明明是相似的声线，但是他却格外冰冷：“我们的世界之间已然不是单纯的过去和未来的关系——它们更复杂。” 　　“所以你想要杀我的理由是！？” 　　红罗宾甩出长棍，准备先手攻击，以攻代防。 　　“为了拯救我们两个世界。” 　　蝙蝠侠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长棍的攻击落到他的身上，他硬是生吃了这一下，闷哼一声，反手抓住了长棍的末端，回身往自己的方向拽。 　　“拯救世界要杀了我！？这哪里说得通！” 　　红罗宾力气不敌他，单纯的力量对抗没法占据上风，他思绪一转，手上动作将长棍下压，蹬了一脚走廊的墙壁借力，飞身而起直接一脚踹向蝙蝠侠的头部。 　　蝙蝠侠在昏暗的烟雾之中听声辨位，眼神一凝，侧头以极快的速度避开了那蕴含千钧之势的一记飞踢。同时他松开了抓着长棍的手，反手就去抓红罗宾的脚踝！ 　　他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但是时间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同的痕迹。 　　可以说，红罗宾所会的东西，蝙蝠侠都会。 　　红罗宾所知的技巧，对方也都知道。 　　在此基础上，更加年长的那一方还拥有更多的经验，更健壮的身体，更深刻的计谋。 　　他要怎么赢？ 　　红罗宾被对方拽住了脚踝，用力一甩摔在了地上。 　　后脑勺和坚硬的地板接触，一下狠摔砸得他大脑都嗡嗡作响。 　　“所以，”红罗宾呸了一口血，撑着身子爬起来：“你现在是个杀手？” 　　他得拖延时间，他得思考，快想，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我肃清了哥谭，”蝙蝠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四周的烟雾渐渐散开，他们一站一卧，看着对方同样被面具遮挡的样貌。 　　在那面具之下该是多么相似的容颜。 　　只有时光留下的痕迹将他们区别，但他们的眼眸都是一般的锃蓝。 　　“我杀死所有该杀之人。” 　　蝙蝠侠……不，红罗宾根本不愿意称之为蝙蝠侠。 　　他根本不是蝙蝠侠。 　　只不过是某个穿着蝙蝠战衣的人罢了。 　　“那我是该杀之人了？” 　　红罗宾冷笑一声。 　　“如果未来是变成你这样，那我确实是死了比较好。” 　　“……你并非该杀之人。” 　　蝙蝠侠给手中的枪填装子弹匣，他手部翻飞，动作快得出残影，对枪械操作熟练地行云流水。 　　“但为了重启世界，你必须要死。” 　　他将枪口指向红罗宾。 　　开枪之时红罗宾也突然行动了，他动作迅速地甩出鸟镖，在地面上一个翻滚，非常极限地躲过热武器的攻击，在近十米开外的地方翻身而起。 　　他打不过对方。 　　红罗宾意识到这一点，转身就跑。 　　蝙蝠侠没有立刻追击。 　　在这可以说是没有出口的地方，在这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的位面监狱。 　　红罗宾跑不掉的。 　　蝙蝠侠……提摩西垂下视线，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手上的枪。 　　这把枪……是在很久之前的哥谭犯罪巷之中，杀死布鲁斯·韦恩父母的那把枪。 　　他把它找回来了，并且用他审判哥谭的罪犯，将子弹送入他们的身体，将生命从他们身上夺走。 　　现在他要用这把枪杀死他自己。 　　杀死过去的自己。 　　杀死布鲁斯的孩子。 　　杀死他自己就真的有用吗？ 　　在非常短暂的一个瞬间，提摩西问自己。 　　他好像上一次这样质疑自己的决定是很久之前了，久到在他第一次拾起蝙蝠披风的时候。 　　久到他快记不得当时的感受了。 　　但是两个世界都面临着危机，两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 　　那么多无辜者，那么多生命。 　　要拯救就必须要牺牲。 　　壁垒破碎的世界已经没有未来了，那样的东西不是简单就能够修复的。 　　世界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想拯救它，就只能从最初改变。 　　而改变一切的方式…… 　　只有系统给出的道具，或者说，只有基于这个维度，存在这个维度的实体，但是又存在高维能量的载体才能够对系统起效。 　　而系统已然绑定奶，所以所有的道具只有唯一使用者。 　　他的世界之中，康-艾尔无法离开自己的世界，也不能离开自己的时间，一旦他抽身，被苦苦维系的世界会顷刻崩塌，到时候万千生灵将无一幸免。 　　提摩西了解康-艾尔，自然也了解他一手扭转的同位体。 　　他知道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想要让康去改变时间，这种可能存在牺牲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必须要有事实推动他，必须要有人直接给他划出路来，然后将他踹进去。 　　年轻的超级小子面对电车难题，给出的答案是他全都要救。 　　但是早已经历过无尽黑暗的现实的他才知道，你没办法拯救所有人。 　　必然存在牺牲。 　　想要让哥谭无辜的民众获得安稳的生活，那超级罪犯就必须死。 　　想要拯救世界，那就有代价。 　　万事万物皆有代价。 　　只要让红罗宾死了，康就会去重启世界吗？ 　　不一定。 　　但是只要……只要他够绝望。 第308章 启明07 　　.0308 　　“红罗宾真实身份曝光，是否只是谣言！？” 　　“未成年英雄惨死，监护人是否该承担主要责任？” 　　“拯救或被拯救，你愿意被年幼的孩子保护吗？” 　　“不要让孩子承担不属于他们的责任！请禁止未成年英雄活动！” 　　“红罗宾尸体被发现！？为你带来哥谭第一现场直播！” 　　…… 　　“震惊，提摩西·德雷克竟然是红罗宾！？” 　　康感觉自己的呼吸速度变得很快。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过呼吸。 　　他肺部在快速运作，过量的氧气让他四肢末端甚至有些发麻。 　　氪星人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眼前的一切在他的视线之中都像是在摇晃。 　　他跌跌撞撞冲出房子，甚至没来得及换上制服，直直飞入云层之中。 　　他要去哥谭，他得去哥谭。 　　卡西和他的通讯还没有断联，她在电话的那一头喊道：“你在去哥谭的路上了吗？” 　　她没有超级速度，她没法做到像是康一样快速前往哥谭，她只能联络他。 　　“……巴特呢。” 　　康在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在这样的情况下冷静地思考。 　　但是他几乎没法冷静。 　　巴特去哪里了！？ 　　在这种时候他为什么一直不见人影！？ 　　“根本联系不上他！”卡西那边似乎也有风声，不知道她正在什么交通工具上：“自从他说他需要去跑一跑之后就再没能联系上了！” 　　她甚至都怕他跑进神速力里出不来了。 　　但是闪电侠似乎没见担心的样子。 　　她尝试联系过，但是闪电侠最近在调查关于卢瑟总统的事件忙得脚不沾地，她也没有对方的直接联系方式。 　　她联系了一直照顾巴特的墨丘利，对方的回答也只是巴特大概需要多跑一跑冷静一段时间。 　　而红罗宾…… 　　不，提姆。 　　她现在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了。 　　她现在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了。 　　在他死了以后。 　　卡西觉得这几乎讽刺得让她想笑。 　　但是她笑不出来，真要表达情绪或许她现在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种事情？ 　　——有人在无人机事件之后过去了数十天的今天，在红罗宾被所有人都认定牺牲之后的某一个时刻，将他的尸体丢在了犯罪巷。 　　发现第一现场的人，并不是蝙蝠侠任一成员。 　　就是普通的哥谭人，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通知媒体，拿到第一手的消息费。 　　穿着红罗宾制服的少年躺在犯罪巷无人问津的黑暗角落，躺在他自己身体里流淌出来的血泊里。 　　了无生气。 　　长枪短炮的媒体甚至先警察一步来到了现场。 　　维姬·维尔冲在了所有人前面，她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身子爆发出极大的潜力直接将所有记者同行甩在身后。或者这该归功于她平时毫不懈怠的工作，将她的线人发展到遍布哥谭，她得到消息比所有人都快。 　　她将拿到第一手新闻。 　　昏暗的犯罪巷之中，哪怕是正午的时间也依旧让人感觉灰蒙蒙的。 　　摄像记者的镜头闪光灯在一直闪。 　　维姬踩过地上的污水，脏污的液体飞溅起来粘上她的小腿。 　　绕过臭气熏天的垃圾堆，眼前的景象让哪怕是冷血如她，也在这一刻难以迈动自己的步伐。 　　她自认出入哥谭所有黑暗之处，她趋炎附会绝不善良，她见识到哥谭最肮脏的交易也能面部改色地挂着笑容让一切在她眼前发生。 　　维姬·维尔向来可以为她的故事付出一切，她不在乎正义与光明，她有时候甚至唾弃那些追捧它们的人。如果有向上爬的机会，她可以将其他人的尊严性命踩在脚下，什么大义，什么正确之事，在她这里是无路可走的。 　　她要新闻，她要故事，她要名她要利，她要一切能让她走上高处的东西。当然她也要在哥谭层出不穷的恶人之间保住性命，她从不介意同流合污，也从不介意突破道德底线。 　　如果说露易丝·莱恩是那种最标准的，为弱小和无辜者发声的英雌记者，站在自由与正义的光辉下坚忍不拔的引航者……那她就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在哥谭这种地方，怀揣自由与正义是没法走到今天的。 　　她的善良早就在最早的童年时光被哥谭吞吃殆尽。 　　但是此刻她站在原地，眼前的景象让她感觉有一些悲伤。 　　红罗宾倒在血泊里。 　　他的披风残破，腕甲碎裂。 　　他面上的面具被人摘下，干净的面容露了出来。 　　某个看到他的尸体躺倒在这里的人，或许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控制不住想要知道这些在哥谭上空跳跃的义警们最深处的秘密之人，他的手在黑暗之中伸出，摘下了英雄的面罩。 　　那是多么年轻的一张脸。 　　也是多么熟悉的一张脸。 　　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维姬采访过他。 　　年纪轻轻但天赋绝伦的少年天才。 　　他在采访之中的时候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温和的，柔软的，充满了他这个年纪的轻快和那抹她记忆之中少年时代最纯粹的风。 　　她曾想过或许只有从未见过哥谭黑暗的富家子弟，才能露出那样的表情。 　　不像她这样从哥谭的泥泞之中爬起来的人，生在象牙塔里的孩子才会热衷慈善，生活从未有过波澜才有那些无处安放的善良。 　　他才多大？ 　　十六？ 　　而他已经为这个城市战斗了许多年。 　　维姬终于迈开了步子。 　　她走上前。 　　鞋跟敲击在不太平整的路面上，发出低低的声音。 　　“我早就说过了。”她低着声音喃喃地说：“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怎么就没人信她？ 　　提摩西是红罗宾，那蝙蝠侠…… 　　她早就有这种猜测，她无数次试探过，也无数次宣称过。 　　她收集过大量细枝末节的证据，只不过布鲁斯·韦恩本人亲自上门，那双蓝眼睛给她的判断搅合得一团乱。 　　维姬发现提摩西也有一双蓝眼睛。 　　那双蓝眼睛现在无神地睁着，空洞地望着天空。 　　他脸色苍白得吓人。 　　或许确实应该吓人的。 　　维姬想。 　　毕竟这是一具尸体。 　　一具牺牲了自己拯救了无数人，一具仅仅在这个破烂的世界上生活了十来个年头，一具本该拥有无比美好未来的尸体。 　　他的脸有些脏，但是没什么伤痕。 　　维姬用她的专业水平判断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 　　可惜她不是法医，只能得出最表面的结论。 　　红罗宾的胸甲多处都显示经历了重击，但是他的致命伤应该是直穿心脏的枪伤。 　　维姬听到了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更多的人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她还听到了警笛。 　　很快这条巷子将挤满人。 　　她低着头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容。 　　他真的好小。 　　布鲁斯真是个混蛋。 　　他的养子们都是他的罗宾？他在训练未成年的孩子替他战斗？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维姬蹲下了身子，拾起了被人扔到一旁的多米诺面具。 　　面具上早就粘上了犯罪巷里的脏污，和快要干涸的血。 　　她拿着面具在自己的裙子上擦了一下，又擦了一下。 　　白色的裙子立刻蹭上了难以洗去的污渍。 　　维姬将多米诺面具带回了少年的脸上。 第309章 启明08 　　.309 　　“戈登局长。” 　　维姬从血泊前站起来，她回过身。 　　“你们警察总是爱最后一个到不是吗？” 　　她微笑着。 　　不过现在这场面，说到最后一个到…… 　　漆黑的身影从楼顶一跃而下。 　　蝙蝠侠……姗姗来迟。 　　披风包裹着他，他的战甲让他几乎融进了阴影之中。 　　他没去看来到了现场的哥谭警察局局长吉姆·戈登，没去看第一时间冲进案发现场的记者维姬·维尔，他站在血泊的边上，低着头，沉默着。 　　折翼的罗宾鸟躺在那里，羽翼凌乱。 　　他冰冷的身体早已没了生气。 　　“蝙蝠……” 　　戈登眉头的紧紧皱着的。 　　他在这一刻甚至不知道是否该出言安慰。 　　事实上蝙蝠侠羽翼之下的所有鸟儿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能分辨出每一只小鸟不同的性格，分辨出他们张扬的个性，就像是他邻居家的孩子一样，从不到他腰高慢慢成长，从孩童长成少年，再出落成独当一面的人。 　　他也有孩子。 　　他无法想象失去。 　　漆黑的披风垂落在地上，就在维姬·维尔都在想这样的场合是不是不该冲上去采访的下一秒，蝙蝠侠开口了。 　　“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他冷静地分析。 　　“死者是在死后被弃置在这里的。” 　　“谁是第一发现人？” 　　蝙蝠侠冰冷地回头，他目光如炬。 　　维姬无辜地举起手：“是我的线人，”她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蝙蝠侠，尝试从他的表现之中看出一些什么来，尝试透过坚硬的蝙蝠战甲看清内里那个人。 　　“以及——在我来之前有人把他面罩摘了，”她语气尾调上扬，似乎不见任何见到凶案现场的负面情绪：“我猜你会想提前做好准备。” 　　“——虽然这不太符合我一惯的风格，但是我不会说。” 她微笑着：“不过这不代表别人不会。” 　　她不说就会导致被别人抢走大新闻。 　　明明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明明是她最先获得的消息，让别人抢了先……她总觉得不太甘心。 　　这个孩子已经死了，她完全可以利用他的身份大肆炒作。 　　她打脸之前那些嘲笑她判断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的人。 　　有这份消息她可以做到她之前几乎难以想象的事情。 　　维姬·维尔自认不是什么好人。 　　她不愿由自己将这件事捅出来……她脑海之中闪过眼前躺在血泊之中的这个孩子的样子。他们其实根本不熟。但是，就当是给蝙蝠侠，给布鲁斯·韦恩卖个人情吧。 　　同时，维姬在此提醒对方这件事，希望他早做准备，最好直接将消息压下去。 　　她不说，别人最好也别跳出来抢她风头。 　　蝙蝠侠对此的反应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他鼻腔里发出一声简略的声音就当做是回应。 　　此刻戈登局长带来的警察正在封锁现场，但是无孔不入的记者还是扛着长枪短炮冲进来，甚至不少人正开着直播。 　　“维姬！维姬！” 　　维姬·维尔带来的摄影师这个时候才赶上来，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尝试冲过警察的封锁线，但是被警官拦了下来：“现在不接受任何记者入内。” 　　想必发现这件事的人不止将消息卖给了一家媒体。 　　犯罪巷外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 　　蝙蝠侠蹲在红罗宾身前，动作熟练地采样了现场证据。 　　戈登不知道是否该上前。 　　在其他的凶案现场他会自然地上前和蝙蝠侠一起分析，但是现在…… 　　蝙蝠侠将采样收进腰带，他俯身将身上覆盖着鲜血的红罗宾抱了起来。 　　少年凌乱的黑发贴在他的胸口。 　　冰冷的。 　　僵硬的。 　　他脸上沾着灰，他胸甲被击碎，致命伤是枪伤……不是无人机做的。 　　这代表了在无人机袭击的那一天红罗宾没有死，反而是…… 　　蝙蝠侠在冷静地思考。 　　他在不断地根据所有的蛛丝马迹分析可能的线索。 　　他强迫自己抛去所有情绪，对眼前的凶杀案进行专业水平的推理。 　　数年前在萨拉热窝的废墟之中，在爆炸之后的粉尘都还未散去的时候，他徒手刨开残破的建筑废料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抱着他的罗宾鸟，他的搭档，他的孩子。 　　年纪尚幼的鸟儿蜷缩在他的翅膀之下，但是他怎么也没法将对方越来越冰冷的身体捂暖。 　　在哥谭上空飞舞跳跃的鸟儿就这样死寂地倒在他的臂弯里。 　　戈登此刻向前了一步：“……抱歉，但是哥谭警局不能就这样看着你带走凶案现场的受害者尸体……”他猜测蝙蝠侠是准备直接将红罗宾带走。 　　他能理解。 　　但是他的工作不允许。 　　蝙蝠侠根本没理他。 　　钩爪朝天发射，一个眨眼，眼前之人就消失不见了。 　　…… 　　…… 　　康到达哥谭的时候早就是他收到卡西消息的一个小时之后了。 　　他明明比以前快了那么多，他明明变得更强了。 　　犯罪巷被警戒线围了起来，但是现场除了血迹已经空无一物。 　　从先前现场的直播切片之中就能了解到，蝙蝠侠出现，在哥谭警察的面前带走了红罗宾，这一举动也侧面证实了死去的那个人真的是蝙蝠家的一员。 　　网媒的动作很迅速，各类消息已经传得铺天盖地了。 　　最引热议的，就是关于红罗宾的真实身份。 　　提摩西·德雷克？ 　　哥谭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天才少年，虽然失去了父母，但是被光环更加耀眼的韦恩收养，这个少年在媒体那根本就自带热度。 　　再加上有小道消息宣称死去的红罗宾就是提摩西？ 　　不知道是否是有人出手，上台面的媒体没有一家证实这条消息，但是当今的网络传播速度不是什么都能一手遮天地盖住的。 　　这样的消息满世界疯传。 　　康的大脑是空白的。 　　他飘在哥谭的半空，在他并不长的生命之中，他从未感到过如此的无措。 　　他的世界昏黑一片，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为什么？ 　　不该是这样的。 　　提姆不可能死了…… 　　他不会…… 　　他不能…… 　　他不是还要去上学吗？ 　　他拿到了大学奖学金，他还曾彻夜和自己讨论过未来。 　　他们对未来的无限遐想和规划，那些无比期待的，那些再也不会到来的。 　　提姆说明年圣诞节他们可以去再逛逛冬日的集市，他们上次还没玩完那些有意思的小游戏摊位，他还等着康再给他弄个集市上的盗版超级小子玩偶回去和上次那个集市上的罗宾玩偶放一块。 　　他们说感恩节要和巴特一起去他家里坐坐，他们说…… 　　他们畅谈未来，他们期待明天，他们本该拥有展望之后的一切，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只剩下康一个人。 　　哥谭的初秋就那么冷了吗。 第310章 启明09 　　0310 　　子弹穿过胸口的时候实际上提姆没有感觉到疼痛。 　　在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只觉得越来越冷。 　　失血让他眼前一切变得模糊。 　　他只看得到提摩西走过来的身影，包裹在蝙蝠战甲之中的身形是全然的黑，与他视线边缘泛起的黑雾混到了一起。 　　面对无数无人机群的时候他已经抱着牺牲的心态，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没想到劫后余生。他也没想到在那之后，他要死在这种地方。 　　这种无人知道的地方。 　　提摩西的枪口垂着，没再指着他。 　　提姆知道那也没有必要了。 　　他已经半只脚踏进死亡的领域了。 　　要害部位中了一枪，没有足够且及时的医疗援助，他会在几分钟之内迅速死亡。 　　而他了解自己谨慎的性子，想必眼前的提摩西也会站在这确认他百分百断气。 　　提姆竭尽全力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他嘶哑着声音：“你羡慕我。” 　　每吐出一口气就又缩短了他苟延残喘的几秒，但是他仍旧倔强地笑着说。 　　“你想要重启世界……”心脏罢工让他大脑缺氧，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他的本能让他用力喘了几口气，但是于事无补。 　　“哈，你想成为我。” 　　提姆在最后一刻任然是坚定的表情。 　　似乎当他意识到提摩西本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内心的深处也是难以接受的时候，他那种面对最绝望的未来的恐惧消失了。 　　虽然他敌不过他，但是他也不再怕他。 　　或许吧。 　　提摩西没有开口。 　　他只是眼睁睁看着过去的自己倒在血泊之中，看着那颗自己亲手送进他心脏的子弹夺走了他的性命。 　　他长久地沉默着。 　　任由自己死在冰冷的地面上。 　　只有斩断过去，你才能看到未来。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过去。 　　…… 　　蝙蝠洞进不去。 　　卡西提醒康去找蝙蝠侠，她不知道蝙蝠洞在什么地方，但是康知道，他去过。 　　但是他进不去。 　　蝙蝠侠的安保系统很显然能够直接干掉一个半氪星人，并且在这种时候也毫不留情面。 　　在康束手无策的时候，卡西也赶来了哥谭。 　　“……所以小罗真是提摩西·德雷克？” 　　卡西茫然地问。 　　她从小道新闻上看到了这样的消息，还没有任何官方的确认，但是她隐约觉得那就是真相。 　　“……嗯。” 　　卡西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似乎比康要好上一些，毕竟她从很久之前就知道了红罗宾的死亡，并且已经与这样的事实共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甚至在她最崩溃最无助的时候康都不在那，她一个人挣扎着从泥泞之中爬出来。 　　但是康直到提姆的尸体被发现之前都一直倔强地认为他没有死。 　　所以他是在骗自己吗……？ 　　康茫然地想。 　　提姆没有死在无人机下，他肯定是去到了另外的地方……然后遇到了那个未来的他自己。 　　蝙蝠侠提摩西，那个提姆必然恐惧的未来。 　　……是提摩西做的吧。 　　康没法不去想。 　　不需什么顶级的侦探技巧，只是被忽视的真相在他眼前展开。 　　所以在那个“未来”世界之中，他看到蝙蝠侠提摩西的时候，那个家伙已经杀死了他最在乎的人。 　　康还询问过提摩西是否受伤，因为嗅到了他身上挥之不去的鲜血气息。 　　那是提姆的血吧。 　　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凶手就站在他面前。 　　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提姆在黑暗之中流干了鲜血。 　　怪不得提摩西如此确信他会去重启世界。 　　如果他想拯救世界，如果他想结束不断蔓延的位面空洞，如果他不想生活在这个没有了提姆的世界之上。 　　那么那将是他唯一的选择。 　　虽然存在风险，但是那是唯一能够一次性达成所有难以被达成的目的方法。 　　……但是，要怎么做？他需要至少解决两个问题，一是如何回到过去，二是如何驱逐系统。 　　回来之后的第一次，康开始真的去想这件事。 　　“你知道吗，”卡西的声音打断了康的思绪。 　　她站在康的边上，远处就是蝙蝠洞隐蔽的入口，但是他们两一个人都没法进去。 　　“在你和提姆绯闻传得最热烈的那段时间我还替小罗打抱不平过。” 　　康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气音。 　　他想起来了。虽然他和提姆两人从未真正向对方吐露过心声，但是天天见到他们两个相处的卡西是坚定认为他们两个是一对的。 　　卡西低着声音继续讲述：“看到消息的时候我气坏了，开门出去就像找你要个说法。然后我在正义山休息室遇到了他，”她轻轻地笑了一声，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形：“我跟他说要是你做了出轨的这种事情，我绝对会帮他把你打断腿——然后你猜他说什么？” 　　康发出了一声疑问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似乎刚从想要哭的情绪之中挣扎出来。 　　“他坐在椅子上，端着咖啡翘着腿，漫不经心地跟我说——‘我们三个是开放式关系’。” 　　康终于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但同时他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水汽氤氲。 　　“我……” 　　卡西靠过来，拥住了他。 　　她踮了一点脚，让康意识到现在的卡西不比未来的她，她没有他高。 　　经历了什么让她成长成为了那个世界样子？ 　　经历了什么世界才会出现那样的未来？ 　　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冷血地亲手杀死过去的自己？ 　　康倚向了她，回抱住她，低着头，将额头靠在她肩上，这样她就看不到自己崩溃的表情。 　　“我好想他。” 　　康呢喃。 　　“……我也是。” 　　卡西声音低低的。 　　“如果……” 　　如果有一件事，能够将提姆带回来，或许还能拯救世界，但是同样的它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和可能造成撼动世界的悖论危机……你会去做么？ 　　康想从卡西这里征求意见。 　　也就在这个时候，蝙蝠洞入口打开了。 　　一个黑蓝交错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夜翼。 　　他额头上有一点伤，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进来。” 　　他说。 　　卡西惊得几乎跳起来。 　　“蝙蝠侠同意了？” 　　“他不同意。” 　　夜翼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伤，扯了扯嘴。 　　“但是不是什么都是他说了算的。” 第311章 启明010 　　.0311 　　他们跟随着夜翼走近了蝙蝠洞。 　　这是卡西第一次进入蝙蝠洞之中。 　　……既然红罗宾是提姆·德雷克，那是不是说明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了！？ 　　毕竟这蝙蝠洞的入口位置距离韦恩庄园并不算太远…… 　　回想了一下电视上新闻里出现过的布鲁斯·韦恩，以及她所见过的那个阴冷可怕的蝙蝠侠……卡西受到了惊吓。 　　蝙蝠洞之中完全没有卡西以为的那种阴气嗖嗖的感觉，反而布满了高科技的结构。 　　她和康一起跟在夜翼后边向前走，她打量着蝙蝠洞的内部……当她看到蝙蝠洞中心那冰冷的铁床上安静躺着的存在后，理智的绳索被紧紧绷起，她差点就要在这里情绪崩溃。 　　“——别急着过去。” 　　夜翼拦住了几乎要扑过去的康。 　　“蝙蝠侠在尸检。” 　　卡西这才注意到蝙蝠侠的存在。 　　对方仍旧穿着那身厚重的蝙蝠战甲，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手中举着手术刀，正在进行精细操作。 　　卡西别过脸去。她没法看着这个发生。 　　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拧毛巾一般拧出血水来。 　　别过脸去她就看见康紧紧地盯着那边，他瞳孔缩小，面上的表情让她难以形容。 　　尸检用的手术刀在无影灯下反射着寒光。 　　提姆静静地躺在那里，苍白得像是白纸。 　　他再也不会对着他露出笑容，再也不会状似不经意地触碰他的指尖。 　　如此真实而巨大的痛苦撕扯着他。 　　“我……” 　　康剧烈地喘息了一下。 　　“我得出去透透气。” 　　他将一切丢下，转身就跑。 　　康受不了站在那里面对血淋淋的事实。 　　他一头闯出蝙蝠洞，钻进云层之中。 　　明媚的阳光照耀他，但是他只觉得心底发寒。 　　他意识到了。 　　他没法……他没法接受一个提姆不再存在的世界。 　　提摩西赢了。 　　他那可悲的计划实施得太过成功。 　　现在，改变一切，将提姆带回来这件事已经充斥了康的每一寸脑海。 　　他在天空急速飞行想要冷静一下。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又回到了堪萨斯。 　　他紧绷着神经，打开窗户翻进房间，爬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把自己团得严严实实。 　　被窝里只有沉闷和黑暗。 　　如果提姆在这里估计要对此事发表一下他的意见，开个双关笑话或者把他的被子团拽开一个角，自己钻进来。 　　康一把把被子掀开，甩到一边。 　　从沉闷之中重获被窝外的新鲜空气，他呼吸的节奏格外混乱。 　　他觉得自己甚至接受不了一个没有提姆的被窝。 　　何况这糟糕的世界。 　　他要怎么做？ 　　他到底要怎么做？ 　　如何回到过去？ 　　如何驱逐系统？ 　　提摩西给了他做这一切的理由和动力，但是他把方法放在哪里了！？ 　　——对，对了，他们给过自己一个东西。 　　一个手表。 　　康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翻箱倒柜地寻找，他将东西拿回来的时候根本没心思想那个，顺手就放在了一旁。 　　终于从抽屉之中将它翻了出来。 　　那是一个造型古朴的手表，上面甚至还有不少划痕。 　　手表已经停止走动了，安安静静地停留在那个永恒的时间。 　　康把手表反过来，他注意到手表向里的那一侧刻了字。 　　“每一秒都是恩赐。” 　　“每一秒都是恩赐……” 　　他喃喃念了出来。 　　康想起来了，当他还在那个“未来”世界的时候，未来的康-艾尔前来救场的时候，穿白色战甲的斯塔克提到过，康-艾尔当时将与“神速力”相关的东西随身携带了。 　　或许就是这个东西。 　　一个与神速力相关联的……系统道具。 　　系统存在在这个维度抽取物品并于之赋予某种能力的程序，他手中这个手表……必然是这样的存在。 　　与之相似的……还有那个东西。 　　那个漫画。 　　康意识到了什么，他将那本漫画翻了出来，与手表并排放在一起。 　　与神速力相关联的手表，或许就是能够让他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方法。 　　虽然现在康身上没有系统，他无法精确看到使用方式，但是源自于高维位面的系统能够做到赋予道具这样的能力。 　　而这本漫画……康一直忽视了的一点是，漫画的主线是鸭鸭在寻找红罗螨，并且将之驱逐出他的维度的故事。 　　这本漫画具有能够将系统驱逐的能力。 　　虽然这样的能力源自于系统，但是同样蕴含了高维的力量，它必然能够做到。 　　不是康盲目相信自己的判断，而是……这一切，大概都在提摩西的计划之中。 　　将两样关键道具拿在了手中。 　　康反而在此刻感到了迷茫。 　　他真的要这样做吗？ 　　如果提姆在这里，他会赞同康做这种事情吗？ 　　改变时间，对过去造成影响，创造一个悖论…… 　　他看过《闪点》，他知道创造悖论会有多大的危险。 　　它“可能”将一切变得更糟。 　　他们的世界真的无可救药到这种程度了吗。 　　只有改变过去才能拯救一切吗。 　　改变过去是正确的选择吗，他会不会做错？ 　　康双目放空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道具。 　　他感到困惑与迷茫。 　　但是下一个瞬间他的脑海之中闪过躺在解剖台上提姆，他的身体从未显得那么苍白而瘦弱。 　　他从没有那么无助过。 　　他或许应该告诉蝙蝠侠一切，让他……不。 　　不行。 　　他或许可以告诉卡西，但是绝对不能告诉蝙蝠侠。 　　如果蝙蝠侠有了他自己的决定，那康就没法选择了。 　　未来世界的“蝙蝠侠”就能隔着世界计划一切，那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要是有了决定，康就什么都再改变不了了。 　　康决定给克拉克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铃声响了两遍，对面依旧没有接起来的意思。 　　克拉克在忙？ 　　当电话铃声开始播放第三遍的时候，克拉克终于接起来了。 　　“抱歉，”他第一声是道歉：“我知道我说过你随时可以找我聊聊，但是现在情况不太妙……”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能帮上忙吗？ 　　“闪电侠失踪了。” 第312章 启明011 　　.0312 　　挂掉电话之后康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他感觉不太对劲。 　　闪电侠失踪了？ 　　巴里·艾伦？ 　　当康刚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曾大面积阅读他积累了好一段时间没有了解的新闻，来获知当他不在的时候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不是所有的新闻都有用处的，很多新闻他在过了那个时间段之后再看就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但是或许那里面有什么有关联的东西…… 　　康翻出前段时间的新闻，挨个一条条地搜寻。 　　他有一种预感，这里面有他需要的东西。 　　“大都会第十届马拉松大赛召开……” 　　“哥谭迎来将持续一周的强气流……” 　　不是这些…… 　　“纽约时报制度改革……” 　　“超能管理局信息泄露案……” 　　不对，这些没有联系…… 　　“莱克斯集团积极响应出狱再就业激励政策，聘用莱纳德·斯纳特作为保安队长。” 　　是这个了。 　　莱纳德·斯纳特。 　　或者他另外一个名字更为人熟知——寒冷队长。 　　中心城统领无赖帮的超级反派，闪电侠的宿敌之一。 　　为什么莱克斯要聘用斯纳特来做保安队长？ 　　仅仅是因为那个什么出狱再就业的政策？ 　　莱克斯真的会单纯因为这样的原因做出这样的事情吗？不可能。 　　不……等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康紧张起来，他再度尝试去拨打克拉克的电话，另外一边仍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超人忙得不可开交。 　　康在社交平台上很快就刷出了超人正在和想要危害无辜者的存在战斗的消息。 　　康也来不及再等超人腾出空来了，他得自己去。 　　迅速换上制服，他从窗户飞了出去。 　　他在空中拨打了莱克斯的电话，但是对方并没有接通。 　　他给茉西打了电话，她倒是很快接了起来。 　　“莱克斯在哪？” 　　康开门见山地询问。 　　“你找他吗，老板现在在忙，等老板空闲下来我会让他回拨你的电话的。” 　　茉西平和地说。 　　“他在哪！” 　　康提高了声音追问。 　　“抱歉，这不是我能说的事情。” 　　茉西并不为所动。 　　“求你了，茉西姐姐，我有急事，这真的很重要——” 　　“非常抱歉，透露总统先生的行踪并不是可以接受的事情，如果——” 　　康把电话挂了。 　　莱克斯一定在做什么。 　　而他大概知道需要在哪里寻找了。 　　他飞入云层之中，向着远处飞去。 　　目的地……华盛顿。 　　他要去白宫。 　　莱克斯在计划什么，而康意识到他决不能让他得逞。 　　如果闪电侠死去，那这个世界大概会直接向一劫不复之地坠去。 　　康咬牙加速飞行，在自己最大限度的能力范围内赶到了华盛顿。 　　他还从未来过华盛顿。 　　理论上他完全有权利住在白宫里，但是他没来过任何一次。 　　整个华盛顿都是禁飞区，但康还是直接飞到了白宫门口，在被安保系统自动巡航的智能导弹瞄准的前一刻落在了白宫正门口。 　　——这将是一个他会认定为错误的决定。 　　因为他从不知道白宫正门口有那么多的记者。 　　明明一眼望去是空旷干净的街道，路人神态平和。但是下一秒就有人举着记者证冲到了他的眼前。 　　沉重的专业摄影机被抗了起来，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了他。 　　有人已经掏出了话筒，记者这被挂在脖子上，随着跑动的动作晃动。 　　平日里的白宫门口会有那么多记者吗？ 　　他们都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超级小子！” 　　他们喊住康的步伐。 　　“请问你在你父亲就任那么多天之后第一次现身华盛顿是有什么契机吗？” 　　“传言你与莱克斯·卢瑟父子不和的事情是真实的吗？” 　　“请问你在卢瑟和超人的针锋相对之中是站在哪一方？” 　　放在往常康不介意和记者推拉几个来回，他向来不介意被人包围这种事情。 　　但是此刻他有事要做，皱了皱眉头，想从人群之中逃离出去。 　　“抱歉，我没有任何可以说的，我还有事……” 　　但是蹲守多日眼睁睁看着抓到了大新闻的记者们可会放过这个？ 　　“请问你对红罗宾的死亡怎么看？” 　　康只觉得脑海之中“嗡——”的一声。 　　“你知道红罗宾就是你的绯闻男友提姆·德雷克这件事吗？” 　　“你在队内恋爱这件事是否影响到其他队友？” 　　“蝙蝠侠对你的态度是否受到你和他儿子谈恋爱影响？” 　　“请问你现在算是失恋还是丧偶？” 　　“……” 　　康的情绪彻底被不断响起的嗡鸣撕破。 　　脑海之中在这段日子被不断紧绷的弦啪地断裂。 　　“——滚开！” 　　他皱着眉头，平生第一次在镜头面前毫无顾忌地发火。 　　提姆死去了，一个英雄死去了，而这就是这些人想要知道的？ 　　这就是被他守护的人们所关心的？ 　　他的生物力场震动，将眼前挡住了他前进道路的记者挥开。 　　忽然爆发的情绪惊到了不少人。 　　没人想看一个氪星人在自己的眼前失去控制。 　　这激起了他们心底对高高在上力量的恐惧，就如同他们曾恐惧过超人。 　　康面上的表情已经十分不善。 　　他从人群之中走出，直接走向了白宫的大门口。 　　门口的士兵反应迅速，他们训练有素地举起了枪支，枪口直直指向康。 　　就如同方才黑洞洞的镜头。 　　康冷着脸，愤怒还残存在他的面容上。 　　这段日子以来的压力让他一直一只脚踩在崩溃的边缘。 　　他面对了这个世界可能的黑暗未来，知晓了这个世界将要遭遇的危机与苦难，他最在意的人牺牲了，他的朋友们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的生活一团乱麻，他看不到前方的路，他看不到自己该做的事，他无法做出选择。 　　他无法做出选择。 　　好像这是人生第一次，他要在没有任何指引的情况下做出选择。 　　似乎一直有人指引他——未来的提摩西安排下的系统AI一直在他脑海之中，那像是一盏灯，一直照亮着他该前进的方向。莱克斯向来充满领导欲，他会对康的一切行为进行干涉，完全超出指引概念的控制。克拉克则一直是他的引路人，他的存在是灯塔，是北斗星，是空中最明亮的旭日，只要他站在那，康似乎就能知道怎么走下去。 　　还有提姆，在每一次他们小队的任务之中，都是提姆一人掌控了全局，他好像永远胜券在握。 　　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康好像忽然就只有自己了。 　　“停在原地，市民！再往前我们就要射击了！” 　　大门口的士兵厉声警告。 　　他们手握枪支。 　　有什么用？ 　　康冷着脸。 　　“看着我的脸，好好想想你们该做什么。” 　　他脚步不停，没有犹豫地向前走。 　　“我有权利直接走进去。” 　　他有这个资格。 第313章 启明012 　　.0313 　　康听不到建筑内部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莱克斯就职之后这里就经过了不止一次的改造，其中之一就是这里的建筑结构都被镀上了铅层、撞上了各种对氪星能力有屏蔽功能的设备。 　　就像是一个明晃晃的“禁止超人入内”的标志。 　　康从白宫的大门走了进去。 　　在走向那栋白色建筑物的路上他能看到巡逻的军人。 　　这个对整个国家来说分外重要的地方被重军把守着。 　　寻常人等很难进入到这里面。 　　哪怕是超人也不行。 　　如果超人未经允许地闯入这栋建筑，那完全能被渲染成他决意向人类宣战。 　　义警本就是游离在法律之外的存在，游离在国家的秩序之外，行动准则只为心中的正义。 　　在政治家之中你很难找得到几个完完全全支持义警行动的，义警的存在就是触碰了他们的利益与权力。 　　从最书面的道义上来说，大部分的义警都是犯罪分子，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足够将他们送进监狱。 　　只不过是匿名的面具让他们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虽行事正义，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手段都合法的。 　　擅闯白宫根本是大忌。 　　但是康能够就这样走进来。 　　虽然他之前没有来过，但是他是有能够进入的权限的。 　　莱克斯给过他，他只是没来过。 　　说到这个，似乎莱克斯给过他很多东西，很多克拉克给不了的东西。 　　他就像是想在什么好爸爸竞争比赛之中赢过克拉克一样，各种康想得到想不到的东西他都能提供。 　　但是康也知道，这一切不是因为莱克斯想要对他有多好，他只是想在这上面赢过超人。 　　他走到大门之前，奇妙的是在大门附近反而没有看守的士兵。 　　门锁了。 　　很显然康没有钥匙。 　　但是他的心灵遥感完全可以帮他把这扇门解锁。 　　康将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奇怪。 　　为什么那么冰冷？ 　　像是……像是门后寒冷的温度透了过来。 　　不好。 　　康脑海之中警铃大作，他迅速用心灵遥感解开了门锁，推门而入甚至没管身后敞开的大门。 　　入门的前厅空无一人，但是地面被冻上了，有狰狞的冰锥支起，尖锐且寒冷的尖端还残留着血迹。 　　这里有着战斗的痕迹。 　　但是现在参与了这场战斗的存在都不在这里…… 　　康警惕地四下张望，他向着不同方向投去视线，最终看向右上方的二楼。 　　那里的空气最为寒冷。 　　精神集中在那个方向的时候，他意识到了那边正在传来声音。 　　能够屏蔽氪星感官的结构作用于整栋楼，但是当他处在其中的时候，这样的屏蔽就减弱了，这让他在集中注意的情况下能够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 　　“该死的，卢瑟，这不在我们说好的范围之内！” 　　一个陌生的声音。 　　“有什么关系？” 　　这是莱克斯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 　　“这样的结果不是对你更好吗。” 　　“对我更好！？”陌生的声音尾调扬了起来：“呸，别以为我跟你是同一种败类，老子跟你不一样！！” 　　康直接从中庭飞了上去，一拳砸开了紧闭的门。 　　血腥味。 　　迎面而来的血腥味。 　　被寒冷凝结的血，紧紧地将死亡的气息禁锢在原地。 　　硝烟的味道混杂在血气之中，沉默地在这处空间蔓延。 　　冰冷的枪口指向了康。 　　“别乱动——你是个什么东西？” 　　是那个陌生的声音…… 　　康看到了对方的身影，看到了对方的制服……莱纳德·斯纳特，中心城无赖帮的领袖，寒冷队长。 　　“别应激，斯纳特，”莱克斯慢悠悠地说：“这是我儿子。” 　　他手还握在枪支上。 　　枪口的温度在这冰冷的地方甚至还未消散。 　　地上的血被冻住了，没有蔓延到门口。 　　但是康不敢往下看。 　　“你可以只是敲门的，门甚至没有锁，你的礼貌去哪里了？” 　　莱克斯的语气就像是在一个最平常的日子里斥责他的时候。 　　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在寒冷的温度下，气味实际上没有那么快的蔓延速度。 　　但是康的超级感官让他仿若浸身于血海之中。 　　在这间房间之内，除了眼前两人，他听不到额外的心跳。 　　但是地上还有一个人。 　　被冻住的尸体。 　　子弹穿透了他的心脏。 　　猩红的制服刺目得让康甚至感到眼睛疼。 　　他已经不想再见到任何一具尸体了。 　　他已经不想再目睹任何一次死亡了。 　　闪电侠死了。 　　这个世界上最快的人死于子弹。 　　而莱克斯手上那把枪膛都还残存着温度的枪显然就是凶器。 　　至于莱纳德·斯纳特……他是那个能够将闪电侠冻住的人。 　　“你真是个变态，卢瑟。” 　　斯纳特啧了一声，他看着康胸口招摇的艾尔家徽。 　　“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你把小红杀了，中城要乱套了！” 　　他语气是明显的愤怒。 　　寒冷队长又不是一心想杀死超人的卢瑟，他和闪电侠作对也只是想看对方输给他，无理由的杀人不是无赖帮会做的事情。 　　闪电侠一死，整个中心城的罪犯生态都会出现问题。 　　“怎么，闪电侠死了，中城不就是你的地盘了？” 　　莱克斯心情听上去不错。 　　统治中城，将整个中心城变成他的罪犯帝国？见鬼去吧。 　　不是他不敢想，是他不相信卢瑟真有那么好心放手让他拿着一个大城市当玩具——要知道现在整个国家都算是他的大玩具。 　　“枪是你开的。” 　　斯纳特强调。 　　“我只用冷冻枪，冷冻枪杀不死他。” 　　他不想被卢瑟推出来当替罪羊，特别是杀死闪电侠这种罪责——他得怎么去和他妹妹丽萨解释这种事情？她也很享受和闪电侠作对的每一次！ 　　“显然——”莱克斯随意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枪：“我没想到会有蒙面义警闯入白宫——我吓坏了。” 　　他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斯纳特：“而我的保安队长非常敬业，不是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闪电侠？ 　　康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破碎。 　　他像是站在泥潭之中，愈陷愈深，再如何挣扎也显得无力。 　　整个世界像是倾向了可怖的一面。 　　他依稀记得提摩西提到过，当位面空洞产生的时候，世界将和虚空链接，而这会导致世界的熵值不断增加……攀升的熵值会将世界领向混乱的局面。 　　是这个原因吗？ 　　康想为一切糟糕的事情找到一个可以怪罪的原由。 　　但是他知道，他没法去怪那个看不见摸不着，不知道是否真实的所谓熵值。 　　他知道凶手是什么人。 　　他知道谁该对陨落的生命负责。 第314章 启明013 　　.0314 　　未来的蝙蝠侠提摩西将一枚子弹送进了过去的他的心口。 　　穿透心脏的子弹夺走了他的生命。 　　现在的莱克斯·卢瑟同样用枪支杀死了一位善良的义警。 　　这其间是否有联系？ 　　提摩西是否对这个世界做了远超出对过去的自己出手的干涉？ 　　枪支与子弹是否是他所执着的？ 　　康不知道，他也无从得知。 　　寒冷队长莱纳德·斯纳特是共犯，他风雪大衣的兜帽和面罩遮住了他上半张脸，但是他唇抿着，似乎正在找法子离开现场。 　　但是康进来的时候留了门没关。 　　这栋大楼防护紧密的封锁出现了漏洞——超人能够听到这里面发生的事情。 　　他来了。 　　他快到没有普通人能够发现他的行动，他快到在场之人几乎没有眨眼他就出现在了现场。 　　“闪电侠……” 　　巴里，天啊，巴里。 　　猩红的披风一闪而过。 　　超人半跪在地上。他的力量融化的坚冰，他将躺在水中的速跑者拥起，他的心在颤抖。 　　“呃，就是让你知道一下，不是我。” 　　斯纳特举起手，手中的冷冻枪口朝天。 　　他还没蠢到和超人作对，他又不是莱克斯·卢瑟。 　　“我只是在做我的保安工作——顺便一提这份工作完全合法的。” 　　毕竟一个出现在白宫之中的蒙面义警，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呢？ 　　袭击总统遭到了反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私闯民宅被主人家击毙都算合法，何况是超能力者蒙面闯白宫？ 　　莱克斯站在原地，融化的水混杂着血从他的脚下流淌而过。 　　康注意到他的表情，像是……他看见胜利就在眼前。 　　他在期待什么？ 　　他想要做什么？ 　　他为什么杀死闪电侠？ 　　这绝不是什么突然的反击，也不是什么临时起意，他绝对已然铺下设局，不然如何解释寒冷队长会在此刻合理合法地站在这里？ 　　莱克斯的目的是什么……？ 　　康心底之中隐约有一个猜测。 　　他了解过其他平行宇宙的故事，在知晓了他可能存在的“未来”之后，他特意阅读了不少关于决意统治世界的超英存在的世界线里有的故事。 　　其中一个故事……正义领主。 　　成为总统的莱克斯·卢瑟，在白宫击杀了闪电侠之后，对这个世界的制度感到绝望的超人亲手杀死了卢瑟，并改用铁血手段统治世界。 　　与他所认知的那个“未来的康-艾尔”有一部分相似之处…… 　　这是他的这个世界之中将要发生的事情吗？ 　　这是世界必然走向混乱的开端吗……？ 　　那个所谓“黑暗”未来之中的一切，在哪怕过去被改变了的现在也必将会以一种扭曲的形式发生吗？ 　　康忽然对那样的可能性感到恐惧。 　　他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那样下去，这个世界的人们将会活在怎么样的深渊之中？ 　　不……康努力地想分析出一些事实并非那么糟糕的可能性…… 　　毕竟在他所知道的那个故事之中，死去的闪电侠是沃利·韦斯特……这或许会让一切变得不一样？ 　　但是韦斯特在这个世界早就不存在了……甚至也没有人记得他。 　　哪怕康知道他的存在也于事无补，他只是知道他，并不认识他。 　　难道莱克斯是知道一切的可能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不可能。 　　莱克斯是很疯狂没错，但是他必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在不想死的人类之中，他绝对名列前茅。 　　那个未来的提摩西有可能对这种事情进行过干预吗？ 　　比如告诉莱克斯当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超人会突然“露出莱克斯所认为的他可怖的真面目决定统治人类”，然后莱克斯就可以作为“击败邪恶超人的世界英雄”？ 　　这完全会是莱克斯做梦都会笑醒的剧本。 　　如果是这样就完全合乎逻辑了。 　　但是康没有任何证据。 　　这只是他一腔情愿地瞎想，他毫无道理的猜测，他不想承认这个世界可能变得更加糟糕的挣扎。 　　“卢瑟。” 　　超人从悲恸之中抬起头来，那双往常灿烂湛蓝的双眸之中散发着红色的热度。 　　他的朋友被杀死了。 　　那么明媚温柔的生命就这样被夺走了。 　　他是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他不应该这样死去。 　　他的生活正在步入正轨，他的爱人接受了他的求婚，他们将会有孩子，他们要组成温暖而幸福的家庭。 　　那么多平凡的幸福被他所捍卫，那么多夜晚温馨的灯火长明都是他的辛劳……那他自己的为什么没有机会再到来？ 　　他守护了那么多人，他拯救了那么多人。 　　他不该冰冷地躺在这里。 　　超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哪怕不漂浮在空中，他也是在场之中最高的那一个，视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所有的人。 　　康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几乎溢出来的情绪，那些痛苦，那些难以接受，那些无法理解。 　　他同样沉浸在这些情绪之中。 　　他几乎已经溺死在里面。 　　他们为什么要死？ 　　该死的怎么也不会是这些牺牲了一切的英雄。 　　“超人。” 　　康出声。 　　“我们先通知相关的人来调查现场吧……” 　　程序正义。 　　他们应该做正确的事情。 　　这是克拉克一直教导康的。 　　但是有用吗。 　　程序正义是真正的正义吗。 　　莱克斯·卢瑟杀了人。 　　但是他很难得到他该得到的惩罚。 　　如果克拉克打算杀死莱克斯，他要怎么办……？ 　　这个念头忽然在康的脑海之中冒出来。 　　他会现在冲动动手吗，还是那将会是他进过数天数夜深思熟虑的结果？ 　　或者在数年之后看到莱克斯仍旧风光无限地嚣张着，看到他仍旧在伤害那些无辜者，愤然动手？ 　　如果他要动手，这整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人能够阻止得了下定决心的超人？ 　　怀疑是个地雷。 　　一旦扎根在康的心中，他就没法不去猜测，可能在未来的某天踩在上面。 　　是这个世界将要倾倒向万丈深渊，还是一切都是能够挽回的人祸？ 　　康无从知晓，也无法知晓。 　　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但是当证明真的来到的时候，一切又将彻底不可挽回。 　　知晓了更多的可能性反而让康举步维艰。 　　他开始难以面对存更加黑暗未来的可能性。 第315章 启明014 　　◎可能性之中会存在幸福吗◎ 　　.0315 　　四周昏暗。 　　康有些迷迷茫茫地没有回过神来。 　　他缓慢地眨了眨双眼，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印象之中是从华盛顿回家了。 　　克拉克没有如康所恐惧着的那样动手……他仍旧还是那个他？ 　　他们按照正确的流程处理了一切。克拉克的情绪或许被他深藏起来了，变得格外沉默。 　　这一切将会在某个时刻爆发吗？ 　　会有朝一日康睁开双眼，他会发现整个世界臣服于正义领主的脚下吗？ 　　还有谁能阻止超人？ 　　蝙蝠侠？ 　　但是现在的蝙蝠侠……当他发现自己的孩子死于与他父母死亡时同样型号的手枪子弹，当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未来将划向毫无希望的深渊之时，他还会是那个坚定的他吗？ 　　一切的困惑与慌乱，不解与迷茫，夹杂着对未来可能性的恐惧让康大脑一片混乱。 　　他回到房间找出了那两样东西。 　　或许能够带着他穿越时间的老式手表，与或许能够驱逐导致位面高维漫画。 　　但是没有系统的指引让他想不明白，这些看上去与普通物品别无二致的东西他要怎么去使用？ 　　接着，康坐在自己的房间内似乎感到昏昏欲睡了。 　　他深陷于迷雾之中。 　　这是梦境？ 　　他撑着地板从地上站起来……这里是蝙蝠洞。 　　比他今日去过的那个蝙蝠洞要昏暗，远远的有着亮光。 　　这是梦境。 　　康发现了，他再一次陷入睡眠之中，也再一次困顿于梦境之中。 　　这是他第三次踏入这样的境地。 　　究竟是他的记忆与潜意识在作祟，还是另有起因……？ 　　康朝着有光的那边跑去。 　　他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想看到提姆在那。 　　近了，更近了。 　　他靠近了那处光。 　　那是蝙蝠电脑的屏幕发出来的光，屏幕上跳动着他不认识的数据。 　　高背的蝙蝠椅子的椅背突起一个黑色的剪影，但是上面好像有人坐在那。 　　“……提米？” 　　康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轻声喊了一声，像是怕惊动什么，像是怕一切不如他心中所愿。 　　高背椅转了过来。 　　在这寂静之处，椅子旋转的声音对康来说都是那样清晰可闻。 　　“你来了。” 　　提姆坐在高背椅上，他双腿交叠。 　　“我正在等你。” 　　“……这不是梦吗。” 　　康缓步走过去。 　　他声音放得很低，他眼神之中是期许又是恐惧。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 　　“梦？” 　　提姆重复了康所说的最后一个单词。 　　康靠近了提姆所坐着的那张椅子，他一只手扶着椅子的扶手蹲下身，然后单膝跪在了椅子边上。 　　他仰着头看着提姆。 　　“我可不可以不要醒来？” 　　如果这是梦的话，如果这是他期许着的可能的话。 　　“为什么不醒？”提姆回复他的声音同样很轻：“你还有事等着你去做。” 　　“你想让我重启一切吗。” 　　康问，他困惑着，同时也审视着。 　　“你是那个成为了蝙蝠侠的提姆吗？” 　　那个已然成年的提摩西，那个经历黑暗的蝙蝠侠，那个设计了一切，强迫康走向重启一切的世界线的未来之人。 　　是他出现在了这里吗，是他潜入自己的梦境之中，妄图操纵他的决定吗？ 　　“我吗。”提姆向前倾身，他靠近了康。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康看到他的面容和记忆之中如出一辙，蓝色的双眸微微发着光。 　　“我不是他。” 　　在康下一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提姆指腹按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继续开口。 　　“但我也不是如你所想。” 　　他们对视着。 　　“……那你是什么？” 　　康抬手握住对方的手腕，拉开了他的手。 　　他想要知道答案，但是他同样害怕答案。 　　这是他第三次进入这样的梦境。 　　实际上他很少做梦，也没那么需要睡眠。 　　在这段时间里他几乎不主动去睡，但是这每一次的进入梦境，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 　　“我是可能性。” 　　提姆说。 　　“可能性？” 　　康不理解。 　　“对你而言我并不存在。” 　　“你不存在？” 　　康没听懂。 　　但是他已经开始感到难过了。 　　他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眉宇间蹙着。 　　他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提姆心想。 　　于是他伸出了没有被康拽住的那只手，捧住了他的脸，吻了上去。 　　康猛地睁大了双眼。 　　他看见提姆半瞌着的眼睑，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感受到柔软的触感，湿润的温暖顺着接触点在他脊髓流窜。 　　提姆的掌心贴在他的脸侧，提姆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 　　这真实得不像个梦境，但是又美好得过于像是虚幻。 　　真实的情愫在他胸腔之中跳动，但是虚幻之中又是一切他曾从未得到过的。 　　提姆结束了这个吻，也彻底把康亲懵了。 　　他略微向后靠，拉开了距离，然后看着康的表情笑了起来。 　　“第一次亲我？” 　　康的大脑还像是坏掉的电视一样在播放雪花屏，他下意识舔了舔唇，柔软的触感似乎残留在上面。 　　他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对你而言我是不存在的，”提姆重复了一遍他之前已经说过的话：“但是对我而言你是存在的。” 　　“……我不明白。” 　　“我不该告诉你的。” 　　提姆说。 　　“这是你的世界，以什么样的方法去拯救祂不应该被我影响。” 　　他预计到了对方有可能会意识到这并非单纯地由他潜意识与记忆交织而成的梦境。但是说实话他应该装傻到底的，可他就是没法对着康这样的表情一直无动于衷。 　　“告诉我。” 　　康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好像怕他随时会在这迷雾般的梦境里消失。 　　“求你了……” 　　哪怕是只有一点希望也好。 　　他怎么看起来又要哭了。 　　提姆轻叹了一口气。 　　“……并非所有时间都是线性的。” 　　“这世间万事万物都可能在同一个瞬间发生，时间的开端与时间的尽头可以是同一个坐标——所有事情同事发生，也就是说这世界上一切‘可能性’都有出现的可能——这也是多元宇宙的概念之一。” 　　一个人投出一颗骰子，这颗骰子可能是1-6之中的任何数字。 　　当时间是非线性概念的时候，就会有留个平行宇宙，每一个宇宙之中的他投出了不同的数字。 　　而当他刚才拾起这颗骰子，还没有开始投掷的时候，这六个可能就已经发生了。 　　不管他骰出多少，或者直接放弃投掷，所有的结果也都在他还未进行动作的时候存在。 　　因为在这个概念之中，时间是一个点，所有的一切同时存在。 　　提姆自称为一个“可能性”。 　　一个存在于世界被康重启之后的“可能性”。 　　所以对于康来说，他是不存在的，他只是一个可能的幻影。 　　但是对提姆来说，康却是存在的。 　　因为他重启了世界。 　　“所以我会重启世界？” 　　康尽力理解。 　　“……不一定，”提姆叹气：“这只是可能性。” 　　“但是为什么你不想影响我做出是否重启世界的这个决定？如果只有我重启世界之后你才能存在的话……” 　　“我不应当因为我自己是否存在与否来绑架你做出选择——而且你做出选择你和我存在与否这件事不一定真的有关联——这个世界是你的，而不是我的，我想，只有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才有资格选择如何去拯救祂。” 　　“那如果你不为此，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呃……” 　　提姆犹豫了一下。 　　但是康紧紧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下章继续解释……下章作话会总结一下（ 第316章 启明015 　　.0316 　　看着康的视线，就如同看着一只期期艾艾的小狗。 　　提姆确定在这个世界很上很难有人能够坚定地拒绝他。 　　但是他不该说的。 　　至少不该在对方真的做出决定之前。 　　这和是否产生悖论之类的因素无关，单纯的是因为道德逻辑。 　　为了自己的存在与否而去干涉他人的存在与否。 　　“好吧……”在康坚定的注视之下提姆终于放弃抵抗。 　　他本不想说这个。 　　他虽然正在接触这个世界，但是他一直模糊了康对他的认知，让他单纯地认为这只是一个他回忆之中的梦境。 　　“因为我男朋友对我什么都不记得这件事耿耿于怀。” 　　不能说耿耿于怀。 　　每次提到这件事康就像只落水小狗，耷拉着耳朵。 　　康重启了一切，所以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记得所有事情的那个存在。 　　而提姆不记得。 　　他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在可能性之中接触这个世界能够让我想起来世界被重启之前经历过的事情……” 　　提姆扶住了额头。 　　等等……他既然都在这里了……是不是那个每天表现得对这件事分外在意让他终于不忍心地尝试恢复自己在世界被悖论重启之前的记忆的超级小狗……目的是这个？ 　　大概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他是不会产生悖论的，因为他是“可能性”。 　　无论他做出什么，时间自有他的闭环。 　　或许，他正是闭环的一部分。 　　提姆缓慢地眨了眨双眼。 　　康无法表达自己有多怀念看到他。 　　他几乎不能将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脸上移开。 　　“所以你是说……你是在我重启世界之后的提姆，你在此寻回世界重启之前的记忆……于我而言，你是我的未来之中的人。因为是未来，所以你对我不存在，而我对你来说存在……” 　　有点偏差，但是：“你可以这么理解。” 　　重启过后的世界和原本世界的人区别在于他们不会记得被重启之前的事情。 　　那如果他们想起一切呢？ 　　“……你真的能够想起来被重启之前的事情吗？” 　　康试探着问。 　　他几乎已经不再去想对方可能没有一句实话这件事了，可能是那个未来的提摩西操作了一切？可能只是为了给他一个虚假的希望？只是为了让他去做那件事？ 　　他大概已经不再能接受那样的事情了。 　　因为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美好。 　　但他仍旧挣扎着找回自己的警惕，他需要得到证据。 　　“你证明给我看。” 　　提姆还坐在椅子上，但是他身体前倾，靠近单膝跪在椅子面前的康。 　　这个家伙真的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明亮吗？ 　　刚刚在冰冷的暴雨之中湿透的小狗跳进了温暖干爽的被窝，他几乎一下子就被点亮了。 　　他是在要求证明，还是在期待奖励？ 　　好吧，好吧。 　　提姆对自己说。 　　给你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男朋友过去体，一点好吃的狗狗零食吧。 　　“那我说点你不知道，但是你能找到证据的吧——”提姆稍微拖了一点尾音，看到康睁大的双眼，他眼睛亮亮的。 　　“——我在大都会有一个安全屋，里面有一些东西。”他顿了一下：“……再之前是放在庄园里我的房间的，但是达米安来之后我就转移了，大都会只是临时存放，后续的计划是在……算了，这个不重要。” 　　“什么东西？” 　　“——我的个人爱好，或许被称为，剪贴相簿。” 　　或许在某些文化之中这种东西被叫做手账？ 　　不过名称不重要。 　　康困惑了一会。 　　他大概知道提姆喜欢拍照，并且他会将自己拍下来的照片洗出来，整合成册。 　　提姆从年幼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做这种事情了，他尾随着蝙蝠侠与罗宾，在哥谭阴暗的角落里蹲守，拍摄下一张又一张哥谭的活力双雄飞跃天际线的照片。 　　甚至就连在去到其他世界的时候，他都热衷于偷拍那里的罗宾迪克，康不止一次当面说他这样很变态。 　　但是这些剪贴相簿能够证明什么呢？ 　　“……你知道我会在大都会跟着你吗。” 　　提姆轻声说。 　　闻言康睁大了眼睛。 　　什么？ 　　提姆的跟踪技巧就连蝙蝠侠都能瞒过去，何况是对一切都毫无防备的康？ 　　他换上最普通的衣物，带上遮掩心跳频率的小装置，举起他的相机，像是每一个普通的游客一样在大都会的大街小巷走动。 　　按下快门，将天空之中明媚张扬的身姿记录在影像之中。 　　他的收藏倒是存了不少。 　　可惜的是世界重启之后那将不复存在。 　　不过他随时可以重新开始……或者说对现在的他而言，他早已重新开始。 　　“你不知道这个不是吗。” 　　提姆微笑：“如果你害怕我能从你的记忆之中找到什么来说服你，但是你不知道的东西就能证明了不是吗。” 　　看着提姆冲他笑着，康几乎要没出息地掉眼泪了。 　　但是他努力从中找出漏洞，像是不想掉进温柔的陷阱。 　　“……那那个坏提姆也可能知道这些，或许在他的世界之中也发生过。” 　　“好吧……”提姆想了想：“那他肯定没有你在农场干活的照片。” 　　堪萨斯的小农民，穿着简单的汗衫，他脖子上像模像样地搭着一块毛巾，虽然根本用不上。他用草叉叉起干草，上臂结实的肌肉线条在农场的阳光之下几乎熠熠生辉。 　　提姆完全能想起来自己拍摄那张照片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想，要是他拍一部韦恩少总爱上农场男孩的片子，作为电视剧的噱头能够成为下一部大热门吗？噱头不太够？毕竟大家比较喜欢看美国总统之子爱上英伦王子这种牌面的狗血剧本…… 　　不过这点小心思他就不会说出来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吧。”提姆好脾气地答应。 　　“多久时间？” 　　“什么多久？” 　　“从你第一次见到我，到你现在想起一切。” 　　“不，这个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提姆笑了起来。 　　“现在的你还不是我男朋友呢。” 　　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不得努点力？ 　　“好了。” 　　提姆直起身来。 　　“我已经在这呆得够久了，我该走了。” 　　康一瞬间紧张起来。 　　“你要走了？” 　　“我猜我在这的真相影响到你做决定了。” 　　“不，”康抿了抿唇：“大概在此之前我就已经决定好了。” 　　“是吗……那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等等、”康焦急地拽住他：“但是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才能重启世界！？ 　　他手上拿着道具，但是没有系统的道具说明，他根本不会使用啊！ 　　“……”提姆睁大眼睛，很明显对康的反应感到意外：“你不会？” 　　【作者有话说】 　　…… 　　提是重启后的提，但是现在已经想起来过去啦。 　　这个提，是有挂的！他有挂！至于是什么挂，又有什么效果，就放到下一部讲啦…… 　　下一部的主视角应该会倾向于提。 　　…… 　　是的本文要完结了(oωo`) 　　再收个尾巴重启世界第一部 就结束了。 　　三百来章啦也感谢大家一路陪伴www大家让我在割腿肉的路上不孤单ww甚幸有你030 　　这篇文一路上也埋了不少伏笔，比如说从最开始莱克斯就在准备当总统了……可能有些伏笔忘记回收的，也有些忘记埋的（？）可以的话会在下一部里解释…… 　　…… 　　正文完结之后会写一篇番外！可能是讲关于在“头条新闻”这章节左右的时间，康提到“光芒不再”这个副本去二刷的事情（就是卷莱+丧子本蝙bvs后日谈）w当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也可以点播！其他番外会陆续在wb放出ww 　　下一篇应该会先写闪闪那篇！ 　　沃利真的很可爱大家都应该来看看XD 第317章 启明016 　　.0317 　　康对自己手上拿到的两个道具完全不知道怎么去使用这件事让提姆感到了短暂的意外。 　　毕竟，在他的记忆之中，康总是会提到他重启世界的故事，并且事无巨细地详细讲解当时他使用道具的手法……哦。 　　提姆想明白了。 　　闭环。 　　他不会创造悖论，因为他是“可能性”，而“可能性”是会创造闭环的。 　　他所作所为都是这条独立的圆环时间线之中的一部分。 　　因为康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那些道具而无法成功重启世界，而他是存在于被重启了的世界之中的人，并且他知道康要如何使用那些道具。 　　如果没有他，世界就无法被重启，无法被重启他也就不存在。 　　时间为自己创造了一条逻辑自洽的诡异闭环。 　　提姆倒是好奇，那个“黑暗未来”世界之中的自己，不可能料得到他的出现吧？ 　　所以他就是单纯地相信那个笨蛋小超能靠自己搞明白那道具要怎么使用了？ 　　“……现在你手上两个来自你的系统的道具都有，对吧。” 　　提姆确认了一下。 　　康点点头。 　　“那个闪电侠的手表——它能带你利用神速力穿越时间，反拨指针就能倒退到过去的时间，你需要注意时间流，确保你去到准确的时间点。” 　　提姆讲述使用方式，康就认真记下。 　　“还有另外那本高维的漫画书——它里面已经提示你了，关于如何驱逐高维的存在，让捣蛋鬼反着念出自己的名字就能驱逐他，那系统也是同理，这本和系统相联系的书，在系统它将要落入这个宇宙，还没有对这个宇宙的壁垒造成影响的时候，在预计的落点从最末尾反向阅读它。” 　　“要在它还没有对世界的壁垒造成影响的时候……”康喃喃地念叨：“……那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地方？毕竟我不知道系统是什么时候落到这个世界上的？” 　　“就在卡德摩斯，在你诞生之前——” 　　这样一件奇妙的存在，并不是被什么卡德摩斯的研究人员发现，又或者是被莱克斯·卢瑟收集而来放在这里研究的。 　　如果它存在于卡德摩斯的记录之中，就依照康那拙劣的修改监控的手法，卢瑟怎么会没有发现他拿走了什么东西？ 　　他没有发现，就单纯的是因为那件事物对于卡德摩斯而言根本不存在。 　　它是自己出现的。 　　卡德摩斯就是它的落点。 　　当然，降落在那个地方，也在那里造成了一处酝酿之中的位面空洞，以至在位面空洞诞生之时害死了数名研究人员…… 　　康记下了提姆说的每一个细节。 　　“好了。” 　　提姆准备站起来了。 　　“既然一切都已经完成，我该回去了。” 　　“——等一下。” 　　康先一步起身，他撑着提姆所坐着的那张椅子的扶手，附身去吻他。 　　提姆没有躲。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柔软一触及分。 　　就好像康还有一些紧张。 　　“唔。”提姆眼睛里泛起笑意：“这位超级小子你自重一下，我是有男朋友的。” 　　“嗯哼哼。” 　　先前那些负面情绪似乎从他的脸上褪去了不少。 　　胸腔之中燃起一点希望的火苗。 　　“那个世界有比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吗。” 　　“这个不该我来判断，世界总是那样的。”提姆说。“但是至少没有人需要担忧位面空洞了。” 　　“至少那个世界有你。” 　　“别太期待了。”提姆轻笑了一下，随着笑容的晕开，似乎梦境开始溃散。 　　“一开始我可不记得你。” 　　迷雾开始飘散，昏暗的周围似乎一点一点明亮了起来。 　　四周开始消散，脚下似乎也不再能踩着坚实的地板，康感觉自己向下坠落。 　　然后猛然惊醒。 　　他似乎是坐在地上，背靠着床睡着了就这样毫无知觉地睡着了。 　　康缓慢地眨了眨双眼，让眼前模糊的现实变得清晰的同时，他的情绪仍旧停留在梦境之中。 　　唇上似乎还存在着触感。 　　提姆的笑容还残留在视网膜上，似乎他仍旧在某个地方看向他。 　　那么多天以来，康第一次感到安宁。 　　他抿了下唇，压住了略微扬起的嘴角，收拾起了身前的东西。 　　那支老旧的手表，和崭新的漫画书。 　　——只要去到卡德摩斯，使用这些道具，只要…… 　　他将东西揣进怀里，脚步轻盈地站了起来。 　　不过他现在先不去卡德摩斯。 　　他想去大都会，那个提姆提到的安全屋看看。 　　总要做最后的确认。 　　就在他准备翻窗出去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康从房间正门出去，走下楼梯。 　　看到这个时候克拉克站在厨房里。 　　但是他并不像是想要做些什么食物的样子，他身上的制服甚至还没脱下来。 　　他从回来开始就没有脱下制服吗？ 　　现在已经很晚了。 　　室外的月光透过没有拉上的窗帘落进室内，超人制服的披风静静垂在他的身后，被月光照耀着，红得刺眼， 　　克拉克沉默地站在那里，他好像在从器皿的反光之中看着自己，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在注意。 　　他的制服上还有今天沾染上的血迹。 　　“……克拉克？” 　　康犹豫地开口。 　　“你还好吗？” 　　克拉克似乎这才注意到康的到来，他顿了顿：“……没事。” 　　又过了好一会，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需要说些什么：“……你要出去？” 　　“……提姆在大都会有一个安全屋，我想去看看。” 　　“恩……去吧。” 　　克拉克没有发表别的意见。 　　康只觉得他似乎不大对劲。 　　但是现在他的心思在别的地方。 　　他从房屋的正门离开了。 　　小氪正睡在门口的毯子上，康经过的时候蹲下来狠狠揉了揉狗脑袋。 　　睡眼朦胧的狗狗睁开眼睛看他，翻了个身子露出肚皮。 　　揉搓了一下柔软的狗肚子，康轻笑着对小氪说：“我很快回来。” 　　希望我能很快回来。 　　收回手，他飞上了天空，朝着大都会的方向。 　　就当康刚飞进大都会的高空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莱克斯打过来的。 　　想必对方到这个时候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他只是一个“惊魂未定的受害者”，或者别的什么话术。 　　现在打开新闻大概能够看到。 　　八成没说什么闪电侠的好话，中心城大概骂声一片，下次大选的民意调查，莱克斯在中城的选票怕是要跌到谷底了。 　　不过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康也不在乎这些了，他甚至懒得打开网络去看看时事新闻。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康反手就将电话挂掉，并顺手关机。 　　他俯身飞向那个提姆提供的地址。 　　内心之中似乎有些被点燃的情愫在飘起小小的期待。 　　他想知道提姆都照了些什么。 　　在这之后，他会直接去卡德摩斯，改变一切。 第318章 启明017 　　◎（全文完）◎ 　　.0318 　　“Boss，国会那边……” 　　茉西捧着资料放到莱克斯的办公桌上。 　　莱克斯的脸色很不好看。 　　明明他算是刚取得了一场胜利。 　　他狠狠地打了正义联盟的脸，并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莱克斯此刻拿着被挂掉通讯的手机，眼神冷得能结冰。 　　“超级小子在什么地方？” 　　“……定位显示十分钟之前他就到达了大都会，然后他主动将定位全部关停了。” 　　茉西看了一眼手中的工作平板。 　　“看来是我给他太多自由了。” 　　莱克斯将手机放下。 　　就在今天，康跟着超人亦步亦趋的样子让他看得烦躁。 　　那副主动要和他划清界限的作态更是恶心，他以为他真能什么都由着自己选？ 　　“让他给我回来，放他去和超人玩的小游戏就到这了。” 　　他能在外面可笑地乱飞，只是因为自己懒得管那么多罢了。 　　“超级小子应当是不愿意回来的。” 　　茉西就事论事地陈述事实。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带回来。” 　　莱克斯冷漠地说。 　　他造出一个半克隆的人造超人，可不是让他去给卡尔-艾尔当小跟班的。 　　氪星人的力量，他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掌握不住就打碎重来，他不会让自己造出来的力量落到别人手里。 　　洗脑也好，记忆重启也好，他不打算让超人再占据他的东西。 　　…… 　　康在提姆置办在大都会的安全屋里翻看相册。 　　这上面有些画面他还能记得起来，有些照片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提姆是在什么地方捕捉到的。 　　他真的会这样悄悄跟着别人啊？ 　　康一边翻看着书，一边摸了摸下巴，但是嘴角有着笑容。 　　……他实在是有点等待不了了。 　　将东西收拾起来，康从窗户翻出了这间安全屋。 　　他直接向着卡德摩斯的旧址飞去。 　　恍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像是什么恐怖游戏之中的主角，在惹上了一屁股的怪之后向着读档点冲去。 　　但是对恐怖游戏的主角来说，只要读档就可以真正回到过去重新开始，对他来说呢？ 　　不止一次地，康难以抑制地想到。 　　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这真的是唯一的方法吗？ 　　会不会有别的，更加完美的解决方案能够让现在的场面变得不一样？ 　　他也曾坚定地说出，“总是会有选择的”这样的话，但是当他走到这般地步，他却发现自己眼前只有一片迷雾。 　　迷雾远方隐隐亮着灯，但是那就是正确的方向吗？ 　　迷雾之中的灯光是否还有着什么样的危险？ 　　康看向手中的道具。 　　他记得在那“梦境”之中，提姆告诉过他，当驱逐系统的时候，他手上的道具都会引发强烈的空间悖论波动，悖论不将只是影响未来，时间流会让它同时影响过去，影响所有现实。 　　最简单的表象是道具的波动会发生空间爆炸，道具本身的存在将被抹去的同时，他使用道具时候所处的地方也会受到极大波及，他必须要保证四周没有其他生命会受到伤害。 　　但是驱逐系统的时间和地点，是他诞生之前的卡德摩斯。 　　如果卡德摩斯受到那样程度的摧毁，重启之后的世界是否不会有他诞生的可能？ 　　但是梦境之中的提姆似乎又肯定了他的存在。 　　这就是提姆说他会记得一切的原因吗？ 　　他不属于被重启的一部分？ 　　还说，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就是他的起源被抹去的同时，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也就不会有危机的存在了？ 　　按照这种可能性来说，大概就是牺牲自己来换取宇宙的和平。 　　但是这样的想法完全没有让康感到紧张，反而是有一点放松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康忽然感觉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更高于他现在飞行的轨道之上，有一架飞机，似乎表现得正在追逐他的身影。 　　是挡住了对方的航线吗难道？ 　　康犹疑地放慢速度，尝试让对方先走。 　　然而就在飞机飞到距离他不远的上空之时，飞机的舱门唰地一下忽然打开。 　　“嗨！！！” 　　一个红色的身影在高空之中冲他十分热情地挥手。 　　……死侍？ 　　康认出了那身制服。 　　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正要靠近，但是下一秒对方就一个信仰之跃从这数千米的高空直接蹦了下来—— 　　康看得很清楚，对方身上除了他的武士刀之外别无长物，跟别说什么降落伞了。 　　别是仗着自己不会死就死劲造啊。 　　高空无伞跳伞的操作给康吓了一跳。 　　他快速迎上去，提溜着对方的制服后颈阻止了对方随着重力的不断下坠。 　　“你在做什么！？” 　　康追上了那架把死侍扔下去就准备离开的飞机，将手上的红色雇佣兵放了回去。 　　死侍打了个飞吻。 　　“我刚巧就在这附近，顺便来找你的——巧了，命运让我先找到你了。” 　　“什么？” 　　康一头雾水。 　　“你知道你那个超有钱的总统爹做了什么吗。”死侍用一种俏皮的语气说道。 　　“莱克斯？”他知道莱克斯刚在白宫枪杀了闪电侠…… 　　“刚才雇佣兵市场上出现了天价雇佣单，正在找人抓你到莱克斯大厦去呢——” 　　虽然雇主匿名，但是这个地点谁会不知道是谁发出的悬赏？ 　　“而且哦，”死侍顿了一下，妄图制造一个悬念的小高潮：“死活不论。” 　　“……” 　　康沉默了一下。 　　莱克斯他…… 　　“那你是来……” 　　死侍摆了摆手：“放心，哥还算你和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小交情，但是——接下来会来什么人就不好说了，我猜丧钟就不会放过这个价格的单子。” 　　别说是丧钟了。 　　氪星人的弱点实在是太明显了。 　　只要手上有氪石，这天价悬赏拿下的概率就十分之高。 　　哪怕没有氪石，面对这样的价格，谁不想赌一把？ 　　“很快就会有人带着绿油油的小石头来找你哦！” 　　“谢谢。” 　　康认真道谢。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他摆摆手，向后飞了一节。 　　“我赶时间过去——总之谢谢你来提醒！” 　　在对方站在舱门边上挥手的同时，康抽身离去。 　　他毫无遮掩地，直直朝着卡德摩斯的方向。 　　只要他开始使用道具，那身后跟着什么也都没有关系了。 　　但是很显然，死侍的刻意提醒不是无的放矢，在飞离对方不远之后，康就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有人追在了他的身后。 　　他的行踪实际上不难掌控，他在大都会看到莱克斯的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去拆除和关闭身上的定位装置，所以莱克斯掌握了他最后呆的地方，而他又在大都会呆了好一段时间才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刻意地反跟踪，被人发现行踪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好在现在的卡德摩斯已经是一片废墟，而这个方向不仅仅朝着卡德摩斯，还通向欢乐港。 　　所以有人提前猜出他的真正目的地，然后在那埋伏的可能性不大。 　　就在眼前就是卡德摩斯的时候，康身后跟着的声音近了。 　　或许就算他没有超级听力也能听到螺旋桨拍打的声音吧。 　　就在下一刻，对方甚至开始了射击。 　　康不确定对方是什么人，但是很显然，普通的热武器射击是影响不到他的脚步的。 　　生生扛着枪林弹雨，康做了一个极限的U形大转弯，以一种飘逸的姿态将身后跟着的人甩了出去，接着趁着这空隙，他一头扎进了卡德摩斯遗留的废墟之间，短暂地甩脱了身后跟着的人。 　　——他拿出了那只带有系统能量的手表。 　　——拨动。 　　机械的指针转动，带动了表盘之中的齿轮，发出了轻微机械的声响。 　　下一刻，他身边的空间仿若陷入扭曲的失控，一切变得张牙舞爪，空间在扭动，画四周颜色饱和度变得极高—— 　　时间在此处化为混沌。 　　时间流之中的无限可能性从他身边流过，无数信息量极高的画面一帧一帧闪过他的眼前。 　　他看见了时间。 　　时间映亮了他的眼底。 　　康反向拨动手表的指针，周围的一切开始倒放。 　　身边行走的人开始倒退，落下的树叶飞上枝头，诞生的生命退化回原点—— 　　康看着一切，画面从他眼前流过，又没有流进他的眼底。 　　直到他注意到了那个他需要到达的瞬间—— 　　就是这里了。 　　他将改变一切。 　　他将重启一切。 　　此刻他大脑之中无比清明。 　　好像就在这个瞬间有什么冥冥之中的东西让他知道，自己应当作出这样的选择。 　　世界应当如此运转。 　　他动手了。 　　世界在这个瞬间扭转，一切似乎分崩离析，又飞舞着粘连到一起。 　　他闭目感受崩塌又重铸的宇宙，此刻好像有什么从他的身体里撕扯着他。 　　直到一切安静下来。 　　直到他再度睁开双眼。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 　　他仍旧站在卡德摩斯的废墟之中。 　　但是这一次，不同与先前的是，他似乎站在一处由自身为中心的爆炸原点。 　　世界重启了吗？ 　　一切会变得好起来吗？ 　　他……做对了选择吗？ 　　在一切狂乱的扭曲平静之后，康几乎是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 　　不同于想象之中，拯救世界之后的快乐。 　　他感到困惑。 　　他感到……害怕。 　　康抬起头打量起四周。 　　周围的废墟还很新鲜，似乎爆炸的热度还未消退。 　　他看到一只破碎的培养舱，空无一无的内里流出干涸的培养液。 　　下意识地，他靠近了那里。 　　半开的玻璃培养舱门倒映出他现在的模样。 　　一身陌生却又熟悉的制服，艾尔家徽印在的他胸前。 　　玻璃的舱门，倒映出他天空般湛蓝的双眸。 　　…… 　　-END-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谢谢每一位读者的阅读！谢谢每一份的喜爱！感谢有你！是大家的陪伴和鼓励才有的为爱发电的动力www 030 　　不过不要走开hhh 　　在此之后还有番外过段时间更新www 　　这个故事走到了终点，接下来新世界的故事会在下一部里为大家呈现XD 第319章 番外01 　　.01 　　平行宇宙01 　　哥谭。 　　哥谭夜间的风总是带着刺骨的凉意。 　　提姆从高楼之上一跃而下，他感受着冰冷的空气从他耳边划过，感受着从高空之中望下去看见的哥谭璀璨的夜景。 　　但是此刻他感觉无比新鲜。 　　这不是他的世界，也不是他所熟悉的哥谭。 　　一次旅行。 　　一次跨越世界的旅行。 　　总的来说他小小地使用了些许计谋，让康再一次输在了打赌之中，并且接机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虽然说他完全可以直说，但是那样的话有趣的部分不就没有了吗？ 　　一次远离那些让他最近充满杂乱思绪地方的机会，一个崭新的哥谭，一个没有那么多小鸟儿的哥谭。 　　这或许能够让他理清一下自己的思路。 　　虽然这个世界的哥谭和他会定义的平静相去甚远，但是不是只有平静的地方才可以坐下来理清自己的想法的。 　　至少，他现在认为没有达米安的地方就是完美的世界。 　　——虽然这个世界的哥谭，不止是没有达米安那么简单。 　　提姆落到了另外一座大楼的顶层，他的披风在身后扬起，又落下，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 　　他在哥谭的城市之间跳跃着，享受着清风的同时，路线朝着韦恩庄园的方向。 　　于此同时他在一路上观察这个哥谭的生态。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似乎曾利用死亡恐惧统治哥谭，高压之下，这个哥谭有变得更好吗？ 　　答案是没有。 　　或许杀死那些臭名昭著的邪恶首脑能够大量减少恐怖事件的发生，但是…… 　　但是那些在泥潭之中挣扎的人们，生活在一个混沌的城市之中，自己的生活没有得到保障，他们仍旧是会铤而走险。 　　蝙蝠侠带来的恐惧或许只能让他们轻微退缩，但是再怎么说蝙蝠侠都只有一个人，面对自生的生存与利益，仍旧是大片大片的人们迈出跨越那条线的一步。 　　哪怕犯罪率似乎有所下降，但是被高压摁下的数据，终究是会反弹的。 　　提姆再度发射出钩爪，在楼宇之间荡起来，然后一个漂亮的空翻落在了一处处在黑暗之中的天台。 　　当他足尖刚刚踩到地上的一瞬间，提姆就发现了在这处天台之上他不是一个人。 　　已经有什么人在这等候了。 　　有人预测了他的前进路线，测算了他最有可能的落脚点，提前在此隐匿。 　　介于他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的哥谭——来者何人显然没有太多特别的选项。 　　“蝙蝠侠。” 　　提姆站直身子，夜风拂动他的披风，也撩动了他额前黑色的发丝。 　　多米诺面具扣在他的脸上，挡住了他的表情，但是他仍旧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阴影的黑暗之中似乎动了动。 　　壮实的黑色身影缓缓浮现。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出现在了提姆面前。 　　如同提姆所认识的那个蝙蝠侠一样，他的眼神落在提姆身上，带着警惕，带着探寻，带着研究和分析……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提姆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对比他所认识的蝙蝠侠，眼前之人似乎年纪更长，时间在他身上沉淀了更多更多难以琢磨的东西，同时也带走了许多。 　　他仍旧机警而锋利，但是看向提姆的眼神，看向一个年轻而张扬的少年的眼神，多了一些提姆很少会在他的蝙蝠侠身上看到神色。 　　提姆来到这个世界之中并没有大费周章地遮掩自己的行踪。 　　对哥谭掌控力极强的蝙蝠侠不可能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失去了他的罗宾。 　　罗宾迪克·格雷森，在十多岁的年纪就被小丑残忍地杀死。 　　区别于提姆所认识的蝙蝠侠，这个蝙蝠侠失去了他的鸟儿之后彻底坠入了深渊。 　　要是杰森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所作所为，说不定会立刻当机立断地决定给自己换个爹。 　　怎么说都不是亲生的，换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不对。 　　在这一瞬间的空挡，提姆抽空想。 　　“你是什么人。” 　　蝙蝠侠的声音透过电子设备的处理传出来，带着冰冷电流感的同时，嘶哑而低沉。 　　此刻他会在想什么呢？ 　　哥谭在失去了天际线上飞舞的罗宾鸟之后，再次跃入了一抹彩色的身影？ 　　他在监控的另外一头，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制服在哥谭上空飞跃的那一刻，他在想什么呢？ 　　监控屏幕上的画面，是否直直撞入他内心最深刻的伤痕，撕开了久久未愈的伤口，露出了鲜血淋漓的内里。 　　他是否有在一瞬间的恍惚之中，期待着什么永远不会发生的虚幻，朦胧之间看见缠绕于身多年的梦魇。每次午夜回梦惊醒之后面对残忍现实的冰冷，是否会让他恍然分不清此刻是否仍在梦境之中？ 　　提姆仍旧穿着他的罗宾制服。 　　虽然他正在考虑将自己的英雄名字修改成红罗宾，但是他还没打算修改自己的制服。 　　他觉得这套制服就用得挺顺手的。 　　虽然短袖有些情况下会有点冷——但是怎么说都比迪克以前热爱的绿鳞小短裤要好得多得多，对不对？ 　　“我是红罗宾。” 　　提姆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蝙蝠侠的眼神似乎变得凌厉了起来。 　　提姆似乎不受影响地继续说道：“我和康一起来的。” 　　他微笑着。 　　蝙蝠侠眉间略微蹙起。 　　“……他在什么地方？” 　　如果康在这，当然能够最直接地证明对方所言非虚。 　　提姆动也没动，他的面罩内置的显示屏上直接有康的实时定位。 　　“大都会。” 　　他平静地说。 　　“在听说这个世界的卢瑟已经越狱之后就跑去看了。” 　　蝙蝠侠抬手按了一下耳边的通讯器。 　　没有超级听力的提姆很显然无法听到那边的声音，但是他仍旧能够通过分析猜测出来，在通讯另外一端的是这个世界的阿福，并且分享给了蝙蝠侠此刻大都会的超级小子目击者迫不及待将照片视频发到社交媒体之上的证言。 　　因为很显然，蝙蝠侠信了提姆的话。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蝙蝠侠问。 　　提姆的微笑不变。 　　他嘴上说着：“对平行世界造成影响之后的回访。” 　　他心里想着，找个没有恶魔崽的地方约会。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提姆腼腆地说：“我能到你的蝙蝠洞去吗。” 　　使用一下蝙蝠电脑，蝙蝠电脑的配置所能进行的计算量，确实能够让他最快地确认这个世界的现状和预估值的差距。毕竟他不是真的来兢兢业业做回访的，快速做完这件事，他还有别的事情专注。 　　蝙蝠侠眼神微眯，似乎是在犹豫。 　　提姆乖乖巧巧站在原地：“老爸？” 　　“……！” 　　在这一瞬间，提姆理解了康总是提到的他第一次见到克拉克的时候，管对方叫老爸时的那种愉快心情。 　　蝙蝠侠一瞬间的僵硬让提姆感到通体舒畅，就像是每一次对蝙蝠侠恶作剧成功的时候会产生的愉快。 第320章 番外02 　　.02 　　他是怎么就把这个刚见了第一面的孩子捡到蝙蝠洞里来的？ 　　当布鲁斯仍穿着他的蝙蝠战甲，站在蝙蝠洞之中时，他略微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的红色罗宾鸟。 　　他并不了解另外的那个世界。 　　从曾经康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所知道的只言片语之中，他只知道那个世界的蝙蝠侠似乎比自己有更多的助手。 　　或者说，更多的家人。 　　但是当时的康不了解蝙蝠家的一切，布鲁斯也就无从了解那个平行世界之中的真实。 　　此刻他看着身着鲜艳罗宾制服的少年在蝙蝠洞之中，看着那明亮的披风飞舞。 　　布鲁斯根本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内心有什么样的感受。 　　他并不认识眼前之人，对方实际上对于他来说无比陌生。 　　但是那一身和迪克相差无几的制服，他跃动时的技巧，他扬起披风的一角，无一不让布鲁斯恍惚之间像是回到许多年前的夜晚，回到他的罗宾鸟还在天空肆意飞翔的时光。 　　他错了吗。 　　他是否在某一步踏错，才导致迪克没能再继续他的旅程？ 　　如果他的孩子能像另外平行世界之中的他一般顺利的长大……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吧。 　　红罗宾似乎热爱着他的这身制服。 　　他的孩子应当是会成为一个明亮又耀眼的人。他善良且勇敢，他身上那种不畏一切的光芒若是未曾熄灭，或许如今的世界会是一个更好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端来了甜茶。 　　红罗宾礼貌道谢之后询问能不能拥有一杯咖啡。 　　阿尔弗雷德向他指出了蝙蝠洞里咖啡机的位置。 　　“红罗宾，”阿尔弗雷德将手中摆放着甜茶的托盘放下，看着对方熟练地摆弄咖啡机的同时重复了一遍对方的代号：“有什么含义吗，红？” 　　红罗宾听到自己的名字回了下头。 　　有什么含义吗……？ 　　实际上，对他而言，这个名字并不是他自己取的。 　　他是从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理直气壮抄袭的。 　　有什么含义吗。 　　他或许能想得到。 　　不过他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说：“康总是说这个名字是从我两个哥哥身上一人偷一半拼接的。” 　　“两个哥哥。” 　　阿尔弗雷德递给他一个空的咖啡杯。 　　“那想必是一个很大的家庭吧。” 　　全自动咖啡机里流出滚烫的咖啡液，深色的液体带着咖啡独特的气味流淌进了咖啡杯里。 　　一个很大的家庭吗？ 　　提姆在内心轻笑了一下。 　　或许理论上，他不应该在平行世界透露过多自己世界的信息。 　　但是他在此之前，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基础的了解。 　　这个世界与他的世界有着非常不同的地方，某些信息在这个世界的作用趋近于无。 　　也就是说，通过他的计算，他没必要在这严防死守地防止这个世界的人了解他。 　　再说了，就算他不说，康那个家伙一过来估计眼睛都不眨地就什么都暴露了。 　　就在这个时候—— 　　“哔哔哔——” 　　蝙蝠电脑上的危险警报响了起来。 　　提姆条件反射地就跳了过去，甚至因为他靠得更近，在蝙蝠侠之前就到达了蝙蝠电脑前边。 　　这台电脑上的系统不是提姆所熟悉的——他的世界之中，蝙蝠洞的电脑系统有不少他的手笔。钟楼、正义山，甚至是瞭望塔的系统都有他的痕迹。 　　但是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似乎…… 　　“你上次更新蝙蝠电脑系统是什么时候，”提姆顺手就将警报关闭，然后把触发警报的位置信息调出来，附带打开了相关资料：“十年前吗？” 　　“……” 　　布鲁斯沉默了几秒钟。 　　这系统很先进的。 　　两个世界的科技差距在平民的生活水平上看不出来，但是在这种高精尖的科技端口就很明显了。 　　毕竟在提姆的世界里，天启星科技都是研究了好久的东西了，而这个世界才开始了解外星文明。 　　警报显示了市郊发生的一处恶性事件，蝙蝠侠在迅速阅览详细内容之后做出了判断——提姆只是协助将信息调出来，他不能真的越俎代庖，就不说他没有这个在蝙蝠侠面前越过他处理事情的习惯，这也不是他的世界。 　　蝙蝠侠对事件情况做出了果断的评估，他在迅速整装待发的同时通知了另外的英雄——闪电侠，作为后援。 　　提姆倒是觉得惊奇。 　　他睁大眼睛。 　　阿尔弗雷德负着手站在他的身边。 　　提姆嘀咕着说：“我还以为所有蝙蝠侠都和我认识的那个家伙一样呢。” 　　“哦？” 　　阿尔弗雷德表示在意。 　　“‘我只独自一个人工作’这样那样的台词。” 　　在哥谭找其他非哥谭的英雄作为后援？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似乎带了一点笑意。 　　“布鲁斯老爷也不是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只不过现在已经不再说了。 　　或许是命运，或许是时间，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那些顺着时光流淌过去的水流终究还是在他身上带走了什么，也留下了什么。 　　提姆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好像和自己最初预测的不太一样。 　　或许，至少在康离开的这段时间之内，某些缺失的信息让他变得不太一样了。 　　提姆在最后一刻跳进了蝙蝠车里，并保持着无辜的表情。 　　——他故意卡着最后一秒的时间点的，以防蝙蝠侠并不希望他跟着。 　　蝙蝠侠只是看了这只未经许可就跳进他车里的小鸟一眼，提醒到系好安全带。 　　提姆老实地将安全带系好。 　　确实和他最开始预估的不太一样。 　　他想。 　　他只知道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先前正利用恐惧通知哥谭，他杀人，他越界行事，他不择手段。他甚至会给罪犯的身体上烙上蝙蝠烙印来加深蝙蝠对哥谭的意义。 　　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个布鲁斯的身上被洗去了。 　　这一点小小的变化让他内心那最初并不明目张胆的小心思起了变化。 　　——别忘了他最初是为什么成为罗宾的。 　　一个正在坠入深渊的蝙蝠侠，提姆总觉得自己应该有责任去拽住他。 　　但是此刻他那一点没有由来的责任感似乎无处安放了。 　　因为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并未完全如他所预测的那般。 　　蝙蝠车上，提姆思考了半秒钟，然后尝试性地提议：“能让我开开蝙蝠车吗？” 　　回应他的是一脚踩到底的油门，引擎的轰鸣声，和飞驰而出的蝙蝠车。 第321章 番外03 　　.03 　　又是一次收到蝙蝠侠的任务通知的平凡时刻。 　　巴里在进入神速力的同时叹了口气。 　　不是说他不乐意收到蝙蝠侠的任务通知，但是就是有时候这种事情根本不会考虑他平日里的身份正在做些什么。 　　比如说没人会在乎他中午下午连轴转地在监察人员的视线之下努力慢速解决平时一瞬间就能完成的检测，紧接着花费下班的时间解决了多少突发的状况—— 　　他现在只需要一顿卡路里炸弹一样的晚餐，以及上床睡觉。 　　但是没办法。 　　还是任务重要。 　　所以他决定将接下来的事情怪罪到他根本没有吃饱饭这件事上，因为当他看见——蝙蝠侠漆黑的身影，这很正常，但是紧跟在那结实宽广的臂膀之后扬起的那抹亮色披风，这就很不正常了。 　　——巴里惊得平地摔了一跤。 　　“你从哪里偷、骗、诱拐……不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小孩？” 　　巴里仿佛斟酌了用词但是又好像完全没有思考地脱口而出。 　　接着，巴里从蝙蝠侠那冷硬的面罩之上看出来了无奈。 　　“平行世界。” 　　他言简意赅。 　　巴里了解过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在康面对着媒体的镜头预言了即将到来的灾难之后，实际上没多少人不知道他，只不过区别在于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真相。好在他所认识的布鲁斯并不是对盟友吝言真相的类型。 　　巴里在神速力之中看向蝙蝠侠的身影，他看到对方的视线余光似乎一直落在那个少年身上。 　　那个在空中翻飞的少年，鲜艳的罗宾鸟飞翔在夜空，仿佛这个世界之中难以再现的奇迹之光。 　　巴里知道蝙蝠侠曾经失去过什么，一个以罗宾为代号的孩子，惨死小丑之手。 　　一个中年人失去了孩子会发生什么？ 　　巴里很难说自己完全清楚那样的痛苦，但是他理解失去家人的滋味。 　　此刻，另外的罗宾鸟的出现，会给布鲁斯带来什么吗？还只是会让他再一次感受到更深的痛苦？ 　　他不知道，但是他只知道蝙蝠侠这一时刻的动作好像变得比往常更加有活力了，就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一晚，在这一瞬间叠上了它的光彩。 　　事情解决得很快。 　　并不是每次解决危机都是这般轻易的。 　　在和蝙蝠侠携手解决眼前事件的同时，巴里意识到——那个穿着鲜艳罗宾制服的少年，是专业的。 　　当巴里做出这般评价的时候，他的意思是，对方在这个方面似乎比他都要熟练。好像他从出生就在被训练作为一个超级英雄一样。 　　巴里还从未见过除了蝙蝠侠以外的别的什么人能够在没有超能力的情况下做到这么好。 　　等这突发的危机尘埃落定，巴里在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的同时忍不住开口：“是你亲生的吗？”在平行世界里？ 　　蝙蝠侠：“……” 　　他不知道啊。 　　应该不是……吧？ 　　提姆落了下来。 　　他手腕一翻，向巴里递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巴里定睛一看，是一个能量棒。 　　“哦天哪！” 　　他睁大眼睛。 　　“给我的？” 　　提姆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巴里都快饿死了。 　　与神速力相连让他不至于真的饿死，但是快速的奔跑消耗的大量热量还是让他腹中饥饿感一阵一阵地提醒他没有吃饭这个事实。 　　在旁人无法反应过来的半个瞬间之内，巴里就从提姆手上拿走了那条能量棒，瞬间将之消灭掉。 　　甜味的卡路里炸弹滚入腹中，实在是一件让速跑者感到快乐的事情。 　　出乎巴里意料的是，这看上去不大的一根能量棒，往日里根本起不到什么饱腹感的作用，但是此刻倒是意外的很扎实。 　　他惊奇地看了看拆开的包装，上面标注的热量异常地高。 　　“这是什么能量棒？” 　　“特制的。”提姆回答：“我也有使用神速力的队友，通常来说是为他准备的。” 　　巴特饿坏了的时候甚至会在神速力里挨个检查他的队友身上有没有小零食。 　　“当你的队友真好。” 　　巴里由衷地赞叹。 　　蝙蝠侠：“……” 　　这是在暗示我需要在身上准备一点闪电侠零食吗。 　　“神速力？所以所有平行世界都叫这个名字吗，我还以为是我瞎起的。” 　　巴里摸了摸鼻子。 　　“虽然我觉得这个名字是最合适的了——” 　　“或许每一个世界的你都有着同样的想法。” 　　“哦，平行世界的我，能告诉我平行世界的我是什么样的吗？拜托？我真的很好奇——？” 　　提姆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他比你内向一点。” 　　巴里·艾伦一直是那个比较内向的闪电侠，外向的闪电侠是……呃，谁来着？ 　　“比我还要内向的人吗？我还以为我已经挺内向的了，我一直都没什么朋友，不是说蝙蝠侠不是我朋友的意思我是说真正意义上，不我是说普通生活里——” 　　非要说的话你其实话挺多的。 　　提姆心想。 　　不是最多的那种，但是比起他所认识的巴里艾伦来说，多一些。 　　这让提姆感到熟悉，他多多少少想到了一点巴特，或许在艾伦家的血脉里存在着某些共性。 　　两个世界的同位体不完全一样倒并不让提姆感到惊讶，毕竟每一个平行世界的同位体之间都存在差异性。 　　就像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提姆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将这个词汇放在布鲁斯身上，但是他是真的感觉对方有点……慈祥？ 　　很难说到底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对方的年纪比提姆所认识的布鲁斯要大上不少。 　　但是提姆感觉哪怕他的布鲁斯到了这个年纪，也不会温和到哪里去。 　　他就是老得快要入土了也只会是严厉的小老头。 　　虽然这只是他们的第一天见面，但是提姆总觉得，在这个布鲁斯面前他可以稍微抬起一点下巴，好像可以稍微不那么小心翼翼一点。 　　不是说他在家的时候做事就都得蹑手蹑脚了，而是……提姆也说不上来。 　　或许这就是独生子体验券？ 　　对不起，这个世界死掉的迪克。 　　而反之，布鲁斯也似乎在他身上找到了什么东西。 　　提姆不需要思考就能够猜出来对方凝视的是迪克的幻影。 　　他完全不介意这一点，或者说能够被认为和迪克有相似的地方也让他感到开心。 　　只不过他为现在这种互为代餐的情况质疑了一分钟自己的道德是否在线，但又很快无所谓了。 　　巴里似乎很好奇另外的世界之中提姆和蝙蝠侠的关系这一点。 　　而提姆则一脸严肃地给他科普，蝙蝠侠是靠在街上捡小孩来繁衍的这一概念。 　　至于达米安？提姆决定排挤他。 　　巴里眼睛睁大，好像在这个瞬间真的相信了。 　　蝙蝠侠：“……” 第322章 番外04 　　.04 　　布鲁斯疲惫地摘下了面罩，脱去了沉甸甸的装甲，换上了轻飘飘的普通衣服，他踩着沉重的步子顺着楼梯走上楼。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或者说不止一天，距离上次他休息并不是昨天，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 　　但是这一段时间之内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 　　要是在几天之前告诉布鲁斯现在这种情况，他都不一定相信这是能够发生的。 　　比如，现在在他的客厅里，有两个十来岁的少年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小声谈论些什么东西。 　　韦恩庄园里似乎距离上一次鲜活的年轻人来到已经过了很久了。 　　从另外一个世界到来的两个少年，一个自称罗宾之名，战斗手法之中充满了他训练出来的痕迹，证据确凿很难让人不相信。而另外一个位他曾见过，背负了氪星血脉的孩子。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康去了一趟大都会又很快来到了哥谭，此刻已经和红罗宾汇合。 　　自称红罗宾的孩子坐在沙发上，但仍旧带着他的面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并不倾向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布鲁斯很难说这一点到底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他教得好还是不好的关系。 　　除去他仍旧带着面罩这一点之外，他的动作很放松。他侧坐着，背靠在沙发扶手上，一只腿屈着，一只腿搭在前面人的大腿上——康坐得距离他很近，同样姿态放松，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歪着头，脸上盈满的是笑意。 　　“来点茶吗，布鲁斯老爷？” 　　阿福端着温暖的热红茶递了过来。 　　布鲁斯道谢后接过。 　　他知道这两个少年同为少年英雄，外在年纪相仿，同样拥有乐于助人的心，能玩得来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两人的亲近也能说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上一次布鲁斯见到康的时候，对方还只是孤身一人，从培养舱里走出来的孩子初来乍到，面对一整个新鲜的世界显得格外孤独。如今布鲁斯看到一只鲜艳的罗宾鸟在对方身侧落了下来。 　　不是他所熟悉的存在，却又让他无法克制地联想到自己的孩子。 　　看到这样的两个少年走近，对布鲁斯来说，很难说不是一件欣慰的事情。 　　他认识康，直到对方是个善良坚强的孩子，同时他也愿意相信红罗宾，这个另外世界的蝙蝠侠身边的小助手，也有一颗纯真的心。 　　他知道孤独一人走在这样的道路上是怎么样一种体验，现在的他也同样知道在拥有了同伴和朋友之后，又是怎么样的世界。 　　两个他认可的少年携手共同战斗，是他乐见其成的。 　　但是……但是一般这个年纪的少年，交朋友的情况下是那么亲密的吗？ 　　布鲁斯站在不远处，端着他冒着热气的红茶，略带困惑地看着沙发上贴贴的两个年轻人。 　　阿福递过来茶壶：“还要一些茶吗，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杯子里的茶还没喝完，婉拒了阿福。 　　不远处两个少年人正在亲密地小声交谈。 　　“所以，你去大都会这一趟找到卢瑟了吗？” 　　提姆手肘撑在沙发背上，手掌垫着头。 　　“没，这个世界的莱克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估计超人也没找着他在哪。” 　　康撇了撇嘴。 　　“也没见着超人，” 　　这个世界的超人，康曾见证过他的陨落，但是当他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对方已然复活——某种程度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好像超级英雄们总是会不知疲倦地从死亡之中走回来。 　　“他好像也不在大都会。” 　　至于对方在什么地方？ 　　康的超级听力可覆盖不了那么大的范围，超出一个城市的距离他就没法寻找了。 　　不过他也并不怎么迫切地想要见到这个世界的超人，也没什么话要讲，见不到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在他们两人之中，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性更重的一个反而是提姆。 　　“你呢，你在哥谭怎么样？” 　　“恩……”提姆沉吟了一下：“这个世界和我预测的并不完全相似，或者说实际上有很多出入。” 　　所谓被蝙蝠侠统治在恐惧之中的哥谭，好像也没那么糟糕。或者说，蝙蝠侠好像也没有那么黑暗。 　　年长的布鲁斯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无比平静的表面将疲惫掩盖在水面之下。 　　他或许曾经将哥谭笼罩在恐惧之中，但是现在的他回望过去，那些伤痕依旧存在，可他却不再固执地锋利。 　　提姆认为自己的判断不是出错了，而是他们并没有到达那个时候的哥谭。他以为自己能够改变那样的情形，但是事实上是这个世界已然修整了它自己。 　　或许，蝙蝠侠没有活力双雄的罗宾在他身侧，另外活力四射的年轻英雄也能给他带来生命力。 　　提姆想到了不久之前才见过的闪电侠，巴里·艾伦。 　　比起在他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的巴里要更加健谈一些。 　　这个世界的布鲁斯有了朋友，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黑暗的哥谭亮起了黎明的光。 　　“我们的天才鸭鸭也有弄错的时候？” 　　康嬉笑。 　　他看不到提姆面罩下的那双蓝眼睛，但是他觉得对方想要翻他个白眼。 　　“……或许该回去了。” 　　提姆说。 　　“恩？”康不解：“不是才来没多久嘛。” 　　提姆转过身，从沙发上站起来，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我要是离开久了，那个恶魔崽子雀占鸠巢可就不好了。” 　　真是复杂的兄弟关系啊。 　　康在内心长叹一声。 　　还好莱克斯不像是要给他弄出一个弟弟妹妹的样子。 　　独生子的快乐是小鸟们想象不到的！ 　　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准备，至少提姆希望能够在这个世界收集到足够的资料和数据。 　　在提姆收拾他的数据的同时，康只得无所事事地晃悠。 　　“要走了吗。” 　　布鲁斯端着他的红茶，看着康。 　　“嗯……” 　　这一瞬间康有一种毫无道理的愧疚感，就像是面对等待孩子归家的老人说出我们圣诞节不回家过了的这种话。 　　布鲁斯笑了一下。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没什么立场，但是——”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你要从另外那个世界的蝙蝠侠身边带走他的罗宾鸟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的事情——” 　　康听见这话，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摆出了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更别说他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 　　布鲁斯说完他的下半句话。 　　康笑了起来。 　　“这个问题的话不用担心，基本搞定啦。” 　　【作者有话说】 　　这个番外写完啦w 　　番外短短的也很可爱（？）本来卷莱还有点事情要搞，之前还有一点点未回收的伏笔……不过他两跑太快啦，卷莱没赶上XD 留到以后再讲叭 　　新坑还没开始存稿……所以就再写个番外叭，大家想看什么？ 　　小乔的话不会出现啦，小乔的故事会在另外一个坑里讲，这里就不讲了。 第323章 逆序番外01 　　01 　　韦恩大厦高层。 　　此刻已是半晚，微红的晚霞透过窗户落进大厦内部，给一切增加了一个偏暖的色相。 　　年轻的企业家从干净得反光的走廊地面上走过去，他皮鞋的硬底在地上敲击出清脆的声音。 　　他西装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的扣子，红色的领带压在马甲下边，露出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领带夹。 　　他的黑发没有用发蜡打理过的痕迹，平静而柔软地落在两颊，衬出那双透亮的蓝色双眼。 　　此刻那双眼睛下的青黑透过遮瑕露出了些许痕迹。 　　他走路的步伐不太利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拖沓，似乎有什么陈年的伤在他的身体之中被埋葬。 　　但是体态的不健康不影响他身上透出来的上位者气息，哪怕他看起来那样的年轻——但是在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坐到韦恩企业说一不二的位置，不仅仅是纯然靠着家里的背景就能做到的。 　　这是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哥谭市几乎站在巅峰的资本家。 　　提摩西推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坐上椅子的那一刻他微微抬了抬视线。 　　在现在的哥谭，很难说还有谁能够拥有超越提摩西的权利。 　　他富可敌国的金钱和万人之上的地位，让他的几乎一切想法都在这座城市里无往不利。 　　除了…… 　　“蝙蝠侠。” 　　提摩西在椅子上坐正。 　　他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对于一个被黑暗骑士找上门来的邪恶资本家来说，他表现得太过淡定了。 　　此言一出，原本看似空无一人的黑暗之中走出了一个包裹在黑暗之中的健壮身影。 　　“我以为东区那块的事情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了。” 　　提摩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气定神闲。 　　“我不是为了东区的事情而来。” 　　蝙蝠侠的声音嘶哑而低沉。 　　提摩西露出一个假笑：“那你还能有什么事情，总不至于是喊我回家吃饭吧，哥哥？” 　　蝙蝠侠顿了一下。 　　接着他从腰带里取出了一只光是看造型就知道存在不少科技含量的针管。 　　“我需要一管你的血样。” 　　“……恩？”提摩西的表情微微变化：“我猜你那存放的我的血样大概比我浑身上下加起来的都多吧，你这是做什么？” 　　些许的困惑打破了他身上那股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在高大的蝙蝠侠的对比之下，显得坐在椅子上的他格外纤细。 　　“血样，现在。” 　　提摩西将眼神之中闪过的千万思绪藏起来，戴上假笑。 　　“好吧好吧，谁能犟得过你呢。” 　　他伸手拿起了蝙蝠侠放在桌上的针管，入手冰凉。 　　提摩西卷起西装的袖子，露出了他的小臂。 　　常年不见光的皮肤格外白皙，而就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是遍布的陈年伤痕，和一些细密的针眼。 　　从伤痕的恢复程度来看，当它们落在这幅身躯之上的时候必然不止是简简单单的皮外伤。 　　许多年之后依旧狰狞地攀附在他的身上。 　　两人都没有对眼前一幕多作任何评价。 　　提摩西动作利落地将针头扎到了自己的小臂上，鲜红的血液很快被针管自动汲取了出来。 　　透过玻璃针管看去，依旧红得有些扎眼。 　　提摩西将抽完的那管血放到了桌面上，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蝙蝠侠拿起那管血，向后退了一步。 　　他披风浮动，下一刻似乎就像是被黑暗吞噬，又或者是在一个眨眼之间消散，他就这样消失在了这个空旷的房间之中。 　　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提摩西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落向空处，在这里安静地坐了一会。 　　接着他站了起来，没有费心去给那微不足道的针孔按压止血，他只是将西装的袖子放下，再度遮盖住了一切。 　　他走到窗边。 　　落地窗外是一览无余的整个哥谭市。 　　从这里完全能够俯视哥谭的大街小巷。 　　白日与夜晚的交接，这个时候正是哥谭忙碌的时候。 　　“……有意思。” 　　哪怕此时没有观众，他依旧并不诚恳地笑了笑。 　　好像露出笑容是一种习惯一般。 　　…… 　　…… 　　“……你好酷啊。” 　　康趴在提姆肩膀上，压低着声音在他耳朵边咬耳朵。 　　他的墨镜此刻待在提姆脸上，而他们正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眼前最高的那栋楼上的电子显示屏上播放着韦恩集团的公益广告——露面的，是人尽皆知的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干净帅气的容貌，利落的西装和柔和的笑容，还有那双无比吸引人的蓝色眼睛，一切都让站在下边欣赏的康眼睛亮亮的。 　　提姆皱了皱眉头。 　　比起康的反应来说，他显得要冷淡得多。 　　当看到十年之后功成名就的自己，一般人大概不该是他这个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公益广告上的提摩西，笑得让他有一点不舒服。 　　“他笑得太假了。” 　　提姆锐评。 　　康倒是满不在乎：“你对着媒体笑的时候真没好到哪里去。” 　　这让提姆沉默了一小会：“……我真笑成这样？” 　　“你笑起来比他可爱多了。” 　　康善意地安慰。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笑起来最好看吗？” 　　提姆挑了挑眉，成功吸引到康的注意力。 　　在康像是小狗一样凑过来的时候顺手给了他一下。 　　“把你揍趴下的时候。” 　　接着提姆在康浮夸的喊疼表演里甩了甩自己敲疼的手。 　　“快点行动吧。” 　　提姆说。 　　“收集完数据我们就走。” 　　“要快点收集，那要去……去洞里吗？” 　　也就是说，需要和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沟通吗？ 　　“不。” 　　提姆否决了。 　　“在数据不完整之前什么都不要做，最好早点离开……” 　　实在不行跳过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他的预感告诉他，大概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通常比起预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提姆更相信有事实依据的判断。 　　此刻他对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非常实质性的了解，这样的预感…… 　　他抬起视线看了一眼高处的公益广告，但是此刻广告已经切换了，变成了一个新上市的饮料牌子。 　　希望他的预感是错误的。 　　【作者有话说】 　　本来这个世界想写superbat的新wf世界，但是……但是真的很想写写这个设定的逆序嘻嘻，等不到以后写了我现在就要写jpg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是达米安哦！ 第324章 逆序番外02 　　02 　　提摩西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他完全放松了身体，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气。 　　但是他面容带着笑，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不知名的色彩，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秘书就在这个时候从内线来电。 　　提摩西拾起电话：“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是两位小少爷，我没拦住他们——” 　　和秘书的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提摩西办公室的大门，被人并不温柔地打开。 　　“——他们自己上去了。” 　　提摩西看着门口的方向，微微挑眉。 　　“行吧，”他对电话里的秘书说：“你去给他们准备点零食。” 　　在提摩西的目光里，沉重的办公室大门被撞开，一抹如林中色彩最鲜艳的鸟儿般轻盈的身影跃动着跳了进来——：“提米米米米米——！！” 　　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红蓝黄三色拼接棒球外套，黑色短发有些凌乱，双肩包被他单肩背着，运动鞋的鞋带松了一只，但却对他欢快的脚步毫无影响。他踩着灵动的步子就扑倒了提摩西的桌前：“你有没有想我！！” 　　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是年纪少长的另外一位。 　　同样黑色的短发，但略显叛逆地在额前挑染了一撮鲜艳的白色，红色的连帽背心，此刻帽子拉上遮住半个脑袋。无袖的背心直接露出他健壮的胳膊肌肉，看上去差不多的正在读大学的年纪。 　　后进来的这位在走进门内扫视一圈之后，第一件事是翻了个白眼。 　　提摩西弯起嘴角拉出一个明显的笑容：“迪克，杰森，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杰森呛了一句：“不欢迎？” 　　提摩西笑容不变：“提前告诉我可以提前准备。” 　　杰森随手把自己的包甩到沙发上：“切，不是那个家伙非要我们来，我才不会来你这个鬼地方。”他接着把自己也甩上沙发，大喇喇地坐着：“你这里为什么见鬼的就是比别的地方冷？” 　　提摩西：“不如你多穿一点试试呢？” 　　“达米安让我过来在你看着的情况下写作业。” 　　迪克做作地趴在提摩西宽敞的办公桌上，一副痛苦得提不起劲的样子。 　　“他明明就知道我想跟他去夜巡！” 　　达米安想让我看着迪克？ 　　提摩西微笑着。 　　反了吧，那个家伙实际上，是想让迪克过来看着自己。 　　口口声声说着家庭，到头来依旧是拿自己当犯人对待。 　　现在就连自己在办公室里不放心让自己一个人呆着了？ 　　他还能在什么地方不被达米安想方设法地监管吗，阿卡姆？ 　　这让提摩西感到烦躁，躯体化的焦虑让他额头一胀一胀地疼。 　　他右手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握紧，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 　　“那你来做什么？”提摩西看向杰森。 　　“我来看着你。”杰森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提摩西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我不看着你的话，你会帮迪克把作业写完！”杰森义正词严地指责：“不是第一次了！你得让他自己做自己的几何作业！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写作业啊！” 　　提摩西脸上的微笑变化了些许：“那不是你没问吗。”他说：“你要是像迪克一样求我我也帮你写。” 　　“那今天的作业……”迪克爬起来，抻着脑袋用闪亮亮的狗狗眼看着提摩西：“现在求求你管用吗？” 　　“不管用！”杰森先提摩西一步恶狠狠地开口：“我就是来守着你们，不允许你们进行这种不良交易的！”一边说着，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笔记本电脑。他还有自己的论文需要完成。 　　但是不像他们那个满脑子出去玩的小弟弟，他不需要被人压着去做这种事！ 　　…… 　　提姆和康的行动不算太顺畅。 　　最好的预想是他们能够不遇上任何一件意外事故，安稳地收集好需要的数据，然后再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潇洒离去。 　　但是作为一个超级英雄，你总是得学会面对意外。 　　毕竟，在任何一件事情发生在你面前的时候，你都无法坐视不管。 　　提姆用一个眼神阻止了康继续往前走的动作。 　　他们正在巷子的拐角，转个弯过去的地方就能够看到似乎是一家运输公司的人正在搬运货物。 　　将货物从仓库之中搬出来，整齐地码到货车的车厢之中。 　　货车的侧边印刷着运输公司的logo，每一个工人的身上也整整齐齐地穿着整洁的制服，看上去十分正规。 　　但是提姆却警惕了起来。 　　康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但是长期的作战训练让他听从了提姆的指示，靠在墙边的黑暗里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只是竖起耳朵去听另外一边的动静…… 　　“快点搬……我们得在那之前打扫干净现场。” 　　一个似乎是管理人员的人指示道。 　　“又有什么关系，现在东区那边的人估计还占着大蝙蝠的精力呢，他就一个人，肯定没法那么快顾及得到我们这边……” 　　另外一个声音嘀咕。 　　“BOSS说过了不允许有任何被那个家伙发现的风险！”第一个声音咬牙：“但凡被发现了，我们都活不了！” 　　“……蝙蝠侠又不杀人。” 　　“蝙蝠侠是不杀，但是有得是人杀！” 　　提姆和康对视了一眼。 　　康蹑手蹑脚地探头看了一眼。 　　绝佳的视力让他立刻注意到，这群人正在搬运的箱子，上面齐刷刷地都印着韦恩企业的标志。 　　几个搬运工谈话归谈话，他们手下的动作也很迅速，没一会的功夫他们就将所有东西装车，拉上了仓库的卷帘门，将之锁好，挨个上车。 　　很快，随着油门的嗡鸣声，他们消失在了这条街的视线范围内。 　　不过对于康来说，他的超级听力依旧时刻定位着刚刚从他眼前离开的存在。 　　“要跟上去吗？” 　　康问。 　　虽然他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提姆从后面走了出来，远远地打量了一下方才的现场。 　　“这是个小仓库。” 　　他说。 　　很小，韦恩集团不会使用这种地方来作为仓储空间，那些崭新的箱子外包装上却又都有韦恩集团的标记。 　　那帮人拥有仓库钥匙，说明至少不是来偷窃的，但是…… 　　“我们跟上去。” 　　提姆做出结论。 　　虽然不知道提姆的结论是怎么出来的。 　　康耸了耸肩。 　　但是他没有道理反驳。 第325章 逆序番外03 　　03 　　“……看到什么了？”提姆正阴影里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同时在手腕的电脑上操作骇入，康已经从高处飞了下来。 　　“唔……”康沉吟了一下，然后略带由于地询问：“提宝啊，你家里人是不是在做坏事啊？” 　　“第一，他们不是我家里人。”提姆郑重声明：“这只是一个平行世界，我们的世界的人和这个世界的人并不能完全等同于一个人。” 　　“第二，”提姆抬起视线：“谁教你叫我提宝的？” 　　…… 　　“总裁。” 　　助理在敲门进来的时候，先是对办公桌后的提摩西点了点头。她推了一个小餐车进来，是从附近五星酒店定的下午茶甜点，毕竟事出突然也没什么提前的准备。 　　“两位小少爷，这边是一些点心。” 　　迪克见状，小小地欢呼一声就丢下作业去吃甜点了。 　　杰森坐在沙发上，施施然敲完手上最后一行单词，细致地保存好文件，才慢悠悠合上电脑起身拿点心吃。 　　助理端着放着咖啡杯和咖啡壶的托盘走到提摩西的办公桌边上，在将咖啡贴心地放置在桌上的同时，在身体的遮挡下，不着痕迹地递过去一张纸条。 　　提摩西微笑着端起咖啡，粗略扫过一眼之后将之揣进了口袋。他暂时不打算将之扔进垃圾桶，保不齐有什么小鸟准备去翻呢。 　　他的视线从杰森和迪克身上扫过，迪克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香甜的点心所占据了。而杰森的视线似乎朝着这落了一下，但他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 　　“总裁，”助理为提姆添上咖啡：“工程部有个临时的会，希望你去参加一下。” 　　“恩？”提摩西表现得有些意外：“现在吗？” 　　“就在楼下。”助理解释道。 　　“那行。”提摩西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西装外套，装似随意地对两人说道：“我下楼开个短会，一会上来。” 　　杰森和迪克的注意力似乎都在点心上，没有在意他的离开。 　　提摩西和助理离开了这个房间，大门落上那一刻，杰森和迪克同时抬起头，对视了一眼。 　　“肯定有情况。”迪克坚定地说。 　　“我跟上去看看。”杰森把手中东西放下，拍了拍手上的残渣。 　　“我也去！”迪克准备跟上。 　　杰森拦了一把：“你不去，你把你的几何作业写完再说！” 　　“嘿，你怎么能跟达米安一样。”迪克不满地撅起嘴：“难道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没有这种事情吗？我还以为你最能体谅我了呢！” 　　“别来这套，”杰森不为所动地带上兜帽：“我从来都是写完作业再夜巡的那一个。” 　　…… 　　电梯之中，助理看了一眼手中拿着的平板电脑，上面是监控的画面。 　　“杰森少爷跟上来了。” 　　“恩。”提摩西毫不意外。 　　他不觉得自己的两个弟弟都是安分的主，他早有准备：“让人开我的车把他引走。” 　　…… 　　提姆和康追查他们先前看到的一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理论上，他们没道理在一个陌生的平行世界追查一件事情这么久，毕竟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超级英雄，他们回去做这些事情的。 　　但是这件事有一些奇怪。 　　第一是，在追查的这几天内，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超英在管这件事，甚至没有半点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的迹象。 　　第二是，这似乎和韦恩家族有关。 　　一旦这种危险的事情和韦恩家联系上，就不得不让人开始观察起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来—— 　　他是谁？ 　　他会是布鲁斯韦恩吗？ 　　或许？ 　　提姆检索了这个世界布鲁斯·韦恩的资料，资料显示……他在几年前的一场袭击中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似乎至今仍旧在医院昏迷不醒。 　　这会是蝙蝠侠为了掩盖自己身份的一种手法吗？让自己的身份陷入昏迷，来扩大自己能够作为蝙蝠侠活动的时间？ 　　提姆想从这个方向探查过去，他已经查到了布鲁斯·韦恩所在的医院——虽然这件事被严加保密着，但是提姆毕竟是提姆。 　　他准备和康潜入医院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布鲁斯是否真的仍旧昏迷在床。 　　但是——就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地方，康忽然拽着提姆走向另外的方向。 　　“……？”提姆不解地用眼神询问。 　　“你不是来打卡那家咖啡店的吗，从这边走啦那边过不去的——” 　　康似乎很自然地找了一个临时的借口。 　　有情况。 　　提姆瞬间明白了过来。 　　但是表面上稍微配合着推脱了一下：“我还以为从那边走近一点。” 　　他们顺势走入一家咖啡店，安顿坐下后，康用隐蔽的方式告诉提姆——克拉克在里边。 　　超人？ 　　康点了点头。 　　那布鲁斯呢？ 　　提姆看不见，但是康的超级听力能够听见。 　　从他脸上的表情里，提姆看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连克拉克都在定期过来看望了…… 　　想必，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真的不是布鲁斯了。 　　提姆遥遥地看了一眼医院的方向。 　　此刻布鲁斯仍旧在昏迷之中吗？是什么造成的这一切？他……会觉得这一切值得吗？ 　　但蝙蝠侠不是布鲁斯，那会是谁？ 　　依照提姆从这个世界的互联网上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世界的蝙蝠家，和提姆所认知的那个不太一样。 　　在这个家里，达米安居然是长子。 　　同样的，布鲁斯的年纪也变得更长——或许年纪也是一个为什么他会在危机之中受到严重伤害的原因吧，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而提摩西·德雷克-韦恩，是韦恩家的二子，现在正掌握着整个韦恩企业的那一个。 　　这倒是让提姆有一些的意外，他还以为达米安会更喜欢把所有东西都握在自己的手上而不是交给别人。 　　依照官方的说法，这个世界的达米安更注重自己母亲的那一侧，动不动就会回到中东去妈妈家住，不常在哥谭露脸。 　　——这个世界的达米安都快三十了。 　　这一点倒是让提姆感到一些微妙的情绪。 　　那个小刺猬土豆丁，能活到三十？怎么还没来个人把他砍死？ 　　等再看到网上流传出来的，达米安·韦恩的照片和资料的时候，提姆几乎眼前一黑。 　　这矮冬瓜是怎么长到那——么高的！？ 　　这比布鲁斯都要高了吧！？比这个世界的自己大出了一圈——这个世界的自己都二十五了，长不了了。 　　不争气啊。 　　照片上三十岁的达米安·韦恩…… 　　长得太像布鲁斯了。 　　除了那双绿色的双眼，和更加凌厉的气质，他的形象几乎和提姆脑海里的布鲁斯重叠到了一起去。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是谁，似乎已经没有疑问了。 　　当提姆翻过手机，把照片和信息递给康看的时候，康惊得捂住嘴。 　　“啊——”他倒吸一口气：“他吃了什么了能长得那么高！？” 第326章 逆序番外04 　　04 　　遭遇到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这件事极其突然，不论是提姆还是康都显然猝不及防。 　　在那黑压压的身影从空中掠过的时候提姆觉得自己就应该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的，但是当他本人暴露在蝙蝠侠的观察范围内的时候，他就不应该表现得超出目前为止给自己设定的身份——不安分到夜晚到处乱跑的高中生。 　　毕竟，如果哥谭出现陌生的蒙面装扮，会让整个蝙蝠家都警惕起来，这不是提姆想看到的情况。 　　此刻的提姆穿着最简单的运动装，脖子上挂着一台照相机，而距他不远的康穿着他的皮衣——只不过不再是那件被他当做超英制服穿着的皮衣。一件剪裁英挺的机车皮夹克是时尚男孩最后的倔强。 　　提姆带着口罩，遮盖了半张脸，以掩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提摩西存在的相似度——虽然这个世界的提摩西比他大了将近十岁的年纪，但是想必熟悉的人还是能够分辨出他们两个之间相同的地方。 　　就在遭遇到蝙蝠侠的前几分钟，提姆和康正在追踪着不久前发现的线索，这个世界的韦恩企业似乎正参与进了什么并不正当的行为当中。 　　介于此处韦恩企业的实际掌控人是提姆的同位体……他很难说服自己不去深究，另外世界的自己是否真的在做一些自己难以接收的事情。责任感让他不能就这样简单地忽视掉可能是由“自己”造成的恶性事件。 　　由于他们追踪的关键人物毫无动作，提姆提议钓鱼执法。 　　康刚根据提姆的计划在那巷子中的后门，盘踞着不少小喽啰的地方露面时，蝙蝠侠就降临了。 　　他战斗的动作如同流水，披风在他身后飞舞如翅，几个呼吸就解决了那些在看到康的时候刚准备去拿武器的小喽啰。 　　他们甚至还没真的够到自己的武器，就被蝙蝠侠急速放倒。 　　康看得目瞪口呆。 　　蝙蝠侠站在倒了一地的人堆中，冰冷地看了一眼康。 　　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刀，几乎能把所有被他凝视的存在一片一片割裂。 　　一个对自身安全毫无责任感没什么智商大晚上跑到这种地方来的高中生？他现在可没功夫管这个。放在平时这是罗宾的活，迪克总是充满送人回家的热情。 　　“滚回家去。” 　　蝙蝠侠恶声命令。他声音低沉，似乎落地都能击穿岩石。 　　“哇。” 　　康根本接收不到对方满载的凶恶气场，或者受这个时候他根本没在在意这个。他听见了对方的心跳。他的能力让他完全能够分辨出眼前的蝙蝠战衣之下存在的那个人。如同提姆所料的那样，这个城市之中的蝙蝠侠，是达米安·韦恩。 　　康忍不住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你真的好高啊。” 　　这到底怎么长的啊？ 　　蝙蝠侠纯白的眼睛眯起，眉间蹙起似乎马上就要发难—— 　　“咔嚓。” 　　非常细微的快门声。 　　提姆动作迅速地将相机上的照片进行导出，多处位置地备份——万一蝙蝠侠马上就要来销毁呢？ 　　哪怕对偷拍蝙蝠侠这件事已经洗手不干很多年了，但是他还是实在是忍不住拍摄这一现场。 　　那是达米安蝙蝠侠哎。就算是达米安，但是蝙蝠侠哎。 　　收集一下不同款式的蝙蝠侠难道不是什么很有意义的事情吗？ 　　蝙蝠侠没有放过这一声细微的声响，他的身影猛地从原地窜了出去……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从阴影中提溜出来一个小鸟崽。 　　……？ 　　怎么感觉眼前的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达米安内心闪过非常细碎的困惑。 　　好像十余年前他还在跟着父亲夜巡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从角落里拎出来了一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提摩西·德雷克。 　　那时候的提摩西刚刚失去双亲，虽然父母给他留下了不少东西，但是这也让他小小年纪就处在了最混乱的遗产继承风波中心。 　　但他却逃离了一切正在搜寻他的律师、社工、远房亲戚，一头扎进哥谭的巷子里。 　　他抱着他的相机拍摄下哥谭上空飞过黑影的照片，就像是抱着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好像他前半生对这个世界最鲜艳的那一部分认知，全部浓缩在了那里面。 　　他经历黑暗，却始终坚信并憧憬着无尽黑夜之中永远会降临正义。 　　达米安从阴影里捡出来了一个小尾巴。 　　最终，他将提摩西带回了韦恩宅……或许是因为他那时候很想养小动物吧。 　　蝙蝠侠陷入短暂的思索，提姆此刻也有些晃神。 　　他不由得有半分质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断，这真的是达米安吗？ 　　眼前之人实在是太像布鲁斯了。 　　几乎不是单纯的年纪差距可以解释的事情。 　　提姆所认识的那个达米安浑身都是尖锐的刺，一旦靠近就会被扎得鲜血淋漓。而眼前之人坚若磐石，他身上的力量感不容置疑，他的眼神一落下，就像是一切都已经被他所掌控。 　　他经历过什么？他目睹过什么？ 　　这个世界发生过什么？ 　　蝙蝠侠看着眼前的男孩，他黑发有些凌乱，带着口罩，但是没有遮住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看上去不知为何让他感到有些眼熟。 　　蝙蝠侠抬手就要把对方的口罩摘下来，此刻对方却爆发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仿佛在证明口罩下面有什么可怕的病毒。 　　表演的痕迹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 　　这一刻两人心里同时想到。 　　但是这一下让蝙蝠侠略微地分心了，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对方从他的掌控之中挣脱了出去，动作间似乎是技巧，又好像是巧合，他窜到了那个穿着皮衣的男孩身旁。 　　“你没事吧？”穿皮衣的那个下意识地担忧：“提……宝？” 　　蓝眼睛给了他一胳膊肘，低声埋怨：“你到底跟谁学的这么叫我？” 　　“皮衣爱好者互助协会？” 　　对方不知怎么，答案好像有点不确定。 　　在蝙蝠侠的凝视下聊天？ 　　现在的高中生都那么有胆子了？ 　　放在刚才，蝙蝠侠还会恶声恶气地叫他们滚回家去，但是现在，他似乎察觉了一些什么异样的气息。 　　他不能就这样让这两人离开。 　　他们身上有秘密。 　　【作者有话说】 　　逆序情报！： 　　达米安30+ 　　提摩西25 　　杰森正在读大学（和主世界其实差不多大，但是经历差很多），卡珊年纪相仿正在申请大学 　　迪克和提姆差不多年纪，稍微小一点 　　逆序的年龄差比较大！逆序米哥是一款长兄如母XD（非常颠覆提姆的认知） 第327章 逆序番外05 　　05 　　就在蝙蝠侠准备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腰间的跟踪器震动了一下。 　　一个特殊的定位标记远离了它本该呆在的范围。 　　蝙蝠侠眼神微变，看来把迪克和杰森送过去，也没能看住那个家伙。 　　他最后看了一眼眼前两个可疑的少年，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去。 　　漆黑的披风在空中打了个圈。 　　哪边更加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这边可以等。 　　蝙蝠侠转瞬之间就从原地消失了，他发射出钩爪，在空中荡过之时，耳旁满是呼啸的冷空气。 　　跟踪器上的那个红点还在朝着不该去的范围移动。 　　提摩西…… 　　你究竟要做什么？ 　　…… 　　提姆有些意外蝙蝠侠那么迅速地就离去了。 　　“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有事发生了，不然依照刚才他的态度，似乎不像是不准备深究的样子。 　　“有什么消息？” 　　康的听力能让他注意到细微的震动，蝙蝠侠很显然是在收到了什么通知之后离开的。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提姆一边思索着，一边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自己衣领侧面的一个小小的跟踪器摘了下来，顺手扔进了巷子里黑暗的墙角。 　　按照往常来说，他其实可以根据这枚蝙蝠侠留下的跟踪器，尝试反跟踪对方的行踪。 　　但是现在没那个必要。 　　“我们跟上。” 　　提姆冷静地说：“尽量别让他发现了。” 　　现在直接让康来行动要方便得多。 　　…… 　　提摩西从轿车上迈下脚步。 　　皮鞋踩在停车场坚硬的地面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入口的方向，没有任何动静。 　　不奇怪，在他离开韦恩大厦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杰森偷偷地跟了上来，但是那孩子很显然远离义警的生活太久了，似乎没有发现提摩西让人将他引开的举动。 　　提摩西觉得这挺好的。 　　远离这样的生活才是正确的。 　　无论是杰森还是迪克，他们都会有无限光明的未来，在提摩西掌控下的韦恩企业将会不留余力地提供供给，不管他们未来想要在什么样的领域闯出自己的事业，提摩西都能保证万事一帆风顺。 　　海量的金钱锻造的权利，将会为他们铺就四通八达的通天大道，无论他们想要达成什么愿望，想要做出什么成就，提摩西会作为他们身后的最结实的根基，一切都将无往不利。 　　他会支持他的家人去任何领域闯荡——除了义警。 　　除了义警。 　　迪克现在年纪还小，依照他跳脱的性子，提摩西或许还能让他再玩几年，体会在哥谭上空飞行的自在。但等他到了上大学的年纪，他知道自己会铁面无情地直接将对方塞进学校去，最好离哥谭远远的。 　　去过那些正常的，阳光的，最幸福最祥和、普世价值观下最成功最光彩的生活。 　　还有卡珊德拉，卡珊德拉也正在申请大学。虽然那个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似乎还是差了一点，但是对于韦恩家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大学是去不了的。 　　她的精力似乎还有一部分留在哥谭的大街小巷，但是提摩西很快会让她忙起来。 　　女孩的前半生被迫隐匿在黑暗之中在血与暴力之中成长，而他想让她今后余生远离危险，能在这个世界最明艳光彩的一面生活下去。 　　只要她想，她的名字会刻在历史最灿烂的书页上，所有人都会歌颂她的一切。 　　提摩西会确保这一点。 　　那些人们能够给家人提供的最好的，他都会做到。 　　除此之外，对于他的家人们，提摩西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衣领口，走进了电梯。 　　提摩西脸上似乎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 　　哥谭不需要那么多义警。 　　用不了多久，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提摩西迈开腿走了出去，助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走动的步伐看上去不是很稳，陈年的旧伤让他行动之间比起常人来说明显有些微晃，但是他是提摩西·韦恩。 　　一路向前走去，两边的人别说盯着他有些瘸的步子，甚至大多数人都不敢抬头看他。 　　他走过铺着柔软地毯的长廊，敲开了会客室的大门。 　　这里早早就有人在等候了。 　　“提摩西——韦恩。” 　　会客室内，坐在高档沙发上的人交叠着双腿，手上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 　　提摩西勾起一个笑：“莱克斯·卢瑟。” 　　“坐吧。”卢瑟自然地说。 　　这里明明是提摩西的地盘，但他却似乎有反客为主的架势。 　　“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 　　“哦？卢瑟先生大老远从大都会来到哥谭，来到——我的地盘上，不来见见倒是我不礼貌了。” 　　提摩西将大衣交给助理，走到对方面前坐下。 　　卢瑟挥了挥手，示意助理离开。 　　助理看了提摩西一眼，得到了一个轻微的点头，于是她欠了欠身子，回身离去的同时带上了门。 　　“是吗。”卢瑟皮笑肉不笑：“提摩西，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就直说了——你偷走我东西的时候，就没想过那样礼不礼貌吗？” 　　“哈哈哈哈，”提摩西毫无征兆地笑出了声：“我偷你的东西？卢瑟先生，我可对你那堆假发珍藏一点兴趣都没有。” 　　“真好笑。”卢瑟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要知道你偷走那个东西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用，根本还是个未完成品。” 　　他冷哼一声：“没有莱克斯集团的技术，你不会有进展。” 　　提摩西右手握拳抵着唇，似乎在压抑笑声：“真的吗？卢瑟，你大老远来这趟，就是准备放点狠话？还是说，你在提醒我漏拿了什么东西，邀请我再去一趟吗？” 　　“我这次来——是想你提供一个条件。”卢瑟说：“一个交易。” 　　“哈啊哈，说真的，我要什么我会自己动手，”提摩西眼中带笑：“犯不着和你交易。” 　　“提摩西，提摩西，提摩西——你还是年轻啊。”卢瑟慢悠悠地说：“——既然我来了，我就能确定，你会同意这笔交易的。” 　　“哦？” 　　提摩西挑起一边眉毛。 　　…… 第328章 逆序番外06 　　06 　　迪克还在提摩西的办公室写作业——他打算以最快速度干掉这些作业，再跑出去谁也挑不出来他的错。 　　就在这个时候他好像感知到了什么，警惕了起来。 　　一阵风从办公室内卷过。 　　迪克还没来得及作出戒备的反应前，他就看清了，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一人。 　　“咦，是迪克啊，提姆不在？” 　　男人有着深栗色头发，一双金灿灿的双眸，他脚下的运动鞋还闪烁着极速奔跑燃起的电火花。 　　看到来人的时候迪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一亮，视线落到来者身后—— 　　不出他的所料，下一刻又是一道闪电闪过。 　　“巴特你怎么都不等等我一起走——” 　　在这刹那，一个和迪克年纪相仿的少年出现，他一头火红色的头发仿佛燃烧着的火焰，白皙的皮肤上散落着雀斑。 　　“是你非要回去换衣服的呀，沃利叔叔。” 　　男人摊手，将眼前这位看上去比他小了快十岁的少年唤作叔叔。 　　“慢了我好几秒，你到底挑衣服挑了多久？” 　　平时出门他怎么没那么墨迹？ 　　沃利扒拉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说啦别叫叔叔，这太奇怪了，我永远习惯不了这个。” 　　“沃利！！” 　　迪克兴奋起来，他单手一撑，直接从面前的桌子上方跳了过去，扑向了沃利。 　　沃利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迪克！”他接住扑向他的少年。 　　“你来了真是太好了！”迪克发自内心地感叹：“你帮我把作业写了吧！” 　　作业倒不是有多难，只不过那些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题目，非要人洋洋洒洒写大半页的过程，再画这个辅助线那个证明图的，才能算是完成，实在太花时间了。 　　“小意思！” 　　沃利一抬下巴，迪克只感觉到身周一阵风卷过，桌上的纸页飞起，再在一道闪电之中全部排列整齐地放在桌上。 　　“搞定！” 　　红头发的少年将笔在手中转了一圈，啪地拍到桌面上，以示全部完成。 　　一旁唯一的成年人巴特对眼前两个少年作弊的行为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或者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四下打量：“迪克，提姆去了哪里？” 　　“……这个我也想知道。” 　　迪克说。 　　他不知道提摩西去了哪里，但是肯定不会是下楼开会。 　　…… 　　“……我的提议百利而无一害，你为什么要拒绝？” 　　卢瑟微微蹙眉，像是不能理解。 　　双方合作继续研究那个提摩西偷走的东西，他们两边都有对方没有的技术，只要能互通有无攻克难关，这项研究将再也不是什么难题，而研究成果，卢瑟大方地提出可以共享。 　　“这有多少为什么可说吗？” 　　提摩西笑着。 　　“最简单的理由，我不乐意。” 　　卢瑟冷笑一声：“看来你的脑子已经不好使了，这么简单的利益链你都不能想明白，我该回去准备准备，等你把韦恩企业彻底玩烂了之后，我会低价接手的。” 　　他话中带刺，毫不留情。 　　而提摩西则哈哈大笑起来：“是吗？你算计超人的时候难道也有在死死握着你所谓的利益？”谁不知道莱克斯·卢瑟为了给超人使绊子，几个亿几个亿的资金往里投入，不说见不到回头钱了，就连给超人事的绊子都不那么有效，总是会被对方毫不费力地化解。 　　“为了超人花钱就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说你的脑子实际上和你的头皮一样光溜溜——？”他用着讲笑话的语气说完了这句话。 　　卢瑟脸色变得阴沉，显然，他不觉得提摩西的笑话好笑：“呵，看来小丑毒气是真的搞坏了你的脑子，你这么还没往你自己的脸上涂那些笑死人的油彩？”他上下打量提摩西，审视着：“想必小丑的名号很快就要再在哥谭日报上打响了吧。” 　　“哦？”提摩西笑着歪头：“那卢瑟先生还这样毫不防备地坐在我面前，是觉得我不会拿你做我的头条首秀吗？” 　　“首秀？”卢瑟喝了一口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别以为我在大都会就不知道你做过什么破事，你要想署名，多得是头条给你留着。”他在暗示提摩西，他做过的事情他都知道，他手中很明显有着对方的把柄，并且不止一个。 　　“我做过的事情你都知道？” 　　提摩西嘴角上扬，笑容似乎变得夸张。 　　卢瑟老神在在，一副不论在什么领域，我都必然在你之上的态度：“你还是年轻。” 　　“哎呀，那想必你一定知道——从你那拿过来的东西，我已经毁掉了吧。” 　　提摩西慢悠悠地说。 　　“你、什么——？” 　　卢瑟睁大眼睛很明显地震惊了一瞬间，下一刻他找回理智：“……不可能，你做不出那么愚蠢的事情。” 　　“……哈哈哈，”提摩西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几乎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几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而对面的卢瑟面色黑得吓人。 　　提摩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沓照片，甩在了桌上，摊在了卢瑟面前。 　　“看看吧。” 　　他笑着。 　　“这破烂玩意的碎渣留着我也没什么用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就回去看看吧，已经给你扔回到你的莱克斯大厦里了。” 　　“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卢瑟脸色难看得像是生吞了两斤假发，他握着玻璃酒杯的手用力得就像是要把它捏碎。 　　眼前的照片赤裸裸展现了一切。 　　提摩西真的把那个东西毁掉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他怎么做得出来！！？？ 　　“我其实也没那么疯。” 　　提摩西收敛了一些笑容，显得腼腆了些。 　　“我就只是单纯地看你不顺眼。” 　　提摩西微笑着说。 　　“我知道你还有技术，你还能再试试——”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马甲，似乎是准备离开了。毕竟这场会面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好谈了。 　　“但是你能再试多少回？” 　　他说。 　　“你做到这个程度投入不少吧，你能再来个十次二十次，百次千次——” 　　提摩西右手比了个枪的手势，对着卢瑟假装射击。 　　“叭。” 　　他吹了吹“枪口”不存在的烟。 　　“我只需要几颗子弹——甚至可以抠出来重复利用。” 　　卢瑟仍旧坐在沙发上，姿势不变，脸色阴沉，但是他似乎说服了自己冷静下来，此刻的他看上去格外具有压迫感。 　　“那你呢，提摩西，杀死你需要几颗子弹？” 第329章 逆序番外07 　　07 　　一段时间之前。 　　实验室里的蓝光闪烁着。 　　不知名的仪器在背景里发出轻微的运作声。 　　提摩西站在这空旷的实验室中央，他的面前是一个密封的舱体，上面还印着硕大的Lex.Corp的字样，彰显了这个物件的来处。这很显然不是属于提摩西的东西，他从莱克斯集团那秘密偷走的产物。 　　眼前的舱体有着透明的玻璃外壳，让提摩西可以轻轻松松地看见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大约少年的身形，流畅而健硕的肌肉线条包裹在白色的紧身衣下边。 　　他黑发垂落在两颊，双眸紧闭着，好似在沉睡。提摩西看不见他眼睛的颜色，只看得见对方垂下的纤长睫毛。 　　提摩西在手边桌上的操作板上点击了几下，透明的玻璃舱门缓缓在他面前打开。 　　此时，他距离舱内的那个少年之间终于不再有东西将他们分隔开。 　　提摩西走上了前。 　　他仰头看着那个似乎正在沉睡的少年。 　　少年的胸口没有任何浮动，好像他并没有在呼吸。 　　这让人不禁会去思考，他真的活着吗？ 　　但是一旁操作板上显示的读数有证明，他的生命体征十分平稳。 　　提摩西抬起了手，他动作缓慢，指尖轻轻地，轻轻地触碰到了少年的脸颊。 　　那是柔软的，带有些许温度。 　　他的掌心对比起来，显得有些冰凉了。 　　在这实验室之中有些冷。 　　提摩西轻抚那沉睡中少年的脸颊，其温柔就像是情人间最甜蜜的爱抚。 　　他看着对方，脸上是带着柔软的笑意的。 　　好似他在尝试用温暖唤醒沉睡的王子。 　　——就在下一刻，提摩西本无比温和的动作忽然变得粗暴，他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看不见的刺激，一把拽住了对方，将那沉睡中的少年狠狠从竖直的舱体里拽了出来。 　　少年显然没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是否真的是个活物都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他跌在了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提摩西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少年，他依旧双目紧闭，和刚才没有半分区别，只不过沉睡之处从竖直的舱体换到了实验室的地板上。 　　提摩西低着头看着地上的人。少年刚才呆着的哪舱体内自带灯光，此刻提摩西背对着那些灯，面容就全然隐进了阴影之中。 　　但是他似乎还是在笑。 　　他没有开口说任何的话，没有解释的他行为和动机，毕竟，在这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之中，似乎也没有什么人会去听他的自言自语。 　　提摩西跨过了地上的人，走向了一旁的桌子。 　　他准备去拿桌上的控制板？ 　　不，不是。 　　他伸手拾起了桌上的手枪。 　　手枪边上放着个未知的小盒子，同体漆黑的外表让人没法一下子看出来它的用途是什么……直到提摩西打开它。 　　绿色的光线盈盈闪烁。 　　提摩西似乎很开心。 　　他嘴角上扬，眉毛微挑，笑容似乎从未从他身上褪去过。 　　他笑着，甚至愉快地哼起了歌谣。 　　不知名的小调悠扬而热情，让人想起海滩上金黄的砂砾，想起冰镇的汽水，想起海浪，想起夏威夷。 　　提摩西哼着歌，将盒子里的氪石子弹，一颗一颗，一颗一颗，地填装进了□□枪膛。 　　他颠了颠□□重量，似乎很称心。 　　下一刻他抬起手，对着正对面空旷的舱体，毫无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被他瞄准的物体巨大的威力击碎，碎片哗啦啦散落一地。 　　这样的威力似乎不像是他手中那把造型简谱的手枪发出了，它像是经过改造的产物。 　　提摩西对于这样的威力很满意，他提着手枪，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他站在地上的那少年身边，举起了枪。 　　没有任何的犹豫，枪声响起，子弹出膛。 　　“砰。” 　　眉心一颗。 　　“砰。” 　　心口一颗。 　　“砰砰砰——” 　　提摩西接连不断地扣动扳机，毫无章法地将枪膛里的子弹全部倾泻出去。 　　鲜血开始在他脚下蜿蜒。 　　地上的尸体浑身是血，浑身是弹孔。 　　“滴，滴——” 　　操作面板上的生命体征检测读数，缓慢地归为了一条直线。 　　连续且剧烈的枪声过去后，此间只剩下弥漫着的硝烟。 　　地上的尸体依旧双目紧闭，与刚才想必没有任何变化。 　　他真的活过吗？ 　　他存在过吗？ 　　提摩西提着枪，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举起手，将枪瞄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但是很显然，枪中早就没有了子弹。 　　扳机只是咔咔地响了一声，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哈哈哈哈哈……” 　　提摩西仰着头，对着天上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越来越大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满脸都是泪水。 　　…… 　　…… 　　现在。 　　很显然，提摩西把莱克斯·卢瑟彻底惹毛了。 　　但是他为此挺自豪的，除了超人，还没什么人能够轻轻松松把那个秃头惹毛。 　　莱克斯把提摩西甩给他的那些照片全部撕碎了扬得满天都是，然后愤怒离去。 　　在他走后，提摩西毫不介意地亲手将碎片捡拾了起来。 　　从那些照片的碎片上，仍旧能够看得出来，似乎是一个人身中数枪而亡的命案现场留下的照片。 　　只不过那具尸体面容平静。 　　提摩西将那些碎片统统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拍了拍，满意地离开了。 　　他还记得自己的两个弟弟还在等着呢，他得回韦恩大厦去。 　　顺着原路离开这次会面的现场，他挥退了助理，自己一人乘着电梯到了他停车的地下车库。 　　“真是，有够久的。” 　　提摩西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在他的车子边上原本的空位，此刻停了一辆造型酷炫的摩托。 　　杰森穿着红色的无袖连帽衫，露出了他结实有力的上臂肌肉。他一只手抱着红色的摩托车头盔，正靠在车上，看向提摩西出来的方向。 　　“杰森。” 　　提摩西笑着打招呼。 　　“没想到我会跟上来？”杰森哼了一声：“别太小看我了。” 　　提摩西平静地走像他。 　　他这个弟弟长得比他还高了。 　　或许要不是……他实际还是能再高些的，至少不至于比弟弟矮上这些许。 　　“来吧。”杰森拍了拍他的摩托车后座。 　　“做什么？”提摩西不解：“我开了车来的。” 　　“带你去兜风。”杰森说，并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红色头盔戴到提摩西的头上。“不开心的话就是要去兜风的。” 　　“……不开心？”提摩西笑着，但不理解。 　　“情绪都写在你脸上了。” 　　杰森撇了撇嘴。 　　“我明明在笑。” 　　“……我知道。” 第330章 逆序番外08 　　08 　　蝙蝠侠站在天台边缘，高空的风卷起他的披风，但阻碍不了他的视线。 　　他看到一辆红色的摩托从车库飞驰而出，后座的提摩西头上带着头盔，而驾驶摩托的杰森任凭风把他精心染白的刘海全部掀到头顶。 　　骑车不戴头盔？ 　　蝙蝠侠皱了一下眉头。 　　要是再早十来年他本人就是不屑于骑车带头盔的一员，只有孱弱的无能者才给自己的生命上毫无必要的保险，只有……算了不提也罢。 　　是什么把他变成这样的？是给小兔崽子当哥哥吗？ 　　看着视线中的红色摩托轰鸣着开走，他从天台边缘退了一步。 　　不用再看了，他已经检查过大楼内的监控了。 　　蝙蝠侠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知道提摩西今晚去见了谁。 　　他也知道为了什么。 　　蝙蝠侠从并不会只相信一面之词，所以他在查看监控的同时，调查了莱克斯集团的实验项目，和提摩西所“劫持”的存在。 　　……虽然可以理解提摩西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仍旧准备展开调查。——关于，提摩西所声称“杀死”的存在，是否可以算作一个人？ 　　尽管他对提摩西的要求一降再降，可他依旧并不希望看到对方打破那条线，那条布鲁斯曾严令他们需要遵守的线。 　　哪怕提摩西的心情他能够理解。 　　那个孩子经历了…… 　　不对劲。 　　正在阴影之中影藏自己身形的同时联网调查相关事项的蝙蝠侠察觉到了什么。 　　方才他在小巷之中遭遇的两个男孩…… 　　在遭遇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全在后来的那个让他想起提摩西的少年身上，但是实际上另外一人他也应当在意…… 　　…… 　　…… 　　男人坐在弟弟的摩托车后座会很糗吗。 　　提摩西花了半分钟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他选择不去在意。 　　现在他在意的是如何不引起杰森注意的情况下把头盔摘了这件事。 　　说着的，这个东西真的不怎么透气。 　　在坐上摩托车之前他尝试过一次，被杰森瞪了。 　　“不许摘！” 　　实际上杰森瞪他不太有威慑力，这还不如他瞪路边小混混眼神的十分之一，根本半点气势也没有，单纯就是睁大眼睛给他看。 　　“你也没有带。” 　　提摩西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相信你的车技。” 　　“我从火车上摔下来都不会有事，你这个胳膊腿平地摔一下都能要你老命。” 　　杰森义正词严。 　　又有什么关系。 　　提摩西内心对不带头盔会产生的危险毫不在意。 　　摔一下摔死不是正好吗，他又不是第一天考虑怎么死得快一点了。 　　“惜点命吧老头。” 　　杰森哼了一声。 　　“老头？”提摩西的完美微笑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我才二十五——”任谁见了他不说一句年轻有为，再晚几年死都算是英年早逝。 　　“这都算老了，你管达米安叫什么？” 　　“达米安我算他半只脚入土。”杰森把提摩西试图摘下来的头盔按回他脑袋上：“快上车了，迪克还在等着。” 　　“不是要去兜风？” 　　提摩西没再试着去摘头盔，他跨上了摩托车后座。 　　“你想去哪兜一圈？” 　　杰森启动引擎。 　　“唔……”提摩西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奈何岛？” 　　杰森放在车把手上的手顿了一下。 　　阿卡姆疯人院附近？ 　　“想去那做什么。” 　　“不知道，或许算是提前看看未来新家吧。” 　　提摩西耸了耸肩。 　　“……” 　　杰森发动了摩托车。 　　“不会让你去那的。” 　　引擎声几乎吞掉了接下来的话。 　　提摩西没有听清对方具体说了些什么，从隐约听到的几个音节判断出来，大概是骂了几句达米安。 　　不管他说了什么。 　　提摩西心想。 　　只要骂达米安，他就是赞同的。 　　最终这趟兜风还是经过了奈何岛附近。 　　提摩西对这一带的景色毫不陌生，甚至有段时间他有考虑过在这里给自己选一块墓地。 　　他那会不太想埋在韦恩家墓地又甚至哥谭公墓，他恨不得把自己封进防辐射罐子里深埋地下三百英尺，并且差一点付出实践。 　　最后是达米安把他和他新购入的工具和设备，从他精心挑选过的选址边揪回来的。 　　并在他一副觉得自己有一个天才想法的语气之中解释了自己的行动后露出了一个提摩西可能这辈子都看不懂的表情。 　　在提摩西坐在摩托后座上发散思维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坐在他身前的杰森似乎肌肉紧绷了起来。 　　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虽然提摩西自认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如以前，但是他的警觉性还是没有下降的。 　　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但是杰森似乎……？ 　　“嗨！” 　　摩托正在飞驰，耳边却忽然想起意思清晰的招呼。 　　杰森差点条件反射骑着摩托狠狠撞上去。 　　下一刻他转动把手，一个极限的漂移加急刹，轮胎在地上摩擦出一道漆黑的痕迹，后轮冒出阵阵烟雾，飘散着一股烧糊的气味。 　　“闪电侠——！？” 　　他拧着眉头，情绪不佳。 　　“——巴特！” 　　提摩西倒是很高兴看到自己的朋友。 　　以前那段他们几个几乎每日腻在一起的少年时光几乎是提摩西脑海之中最鲜活，最明亮的色彩。几次午夜回梦中恍然醒来，都会对自己现在所处的混沌现实感到一丝动摇的迷茫。 　　虽然巴特的速度很快，他从美国的任何一个地方跑来哥谭都用不了几分钟的时间……但是他仍旧不是经常见面。 　　或许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不再行走在同一条道路上了。 　　提摩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处理过义警相关的事情了。哪怕他的家人仍旧活跃于此，但无论名义上还是行为上，他都被与这些事情隔开了。 　　而巴特依旧战斗在第一线。 　　提摩西从还没完全停稳的摩托车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来哥谭了？” 　　“有一些事情——”巴特习惯性去摸脸，似乎是想调整一下护目镜，但是他今天没有带：“你能跟我去泰坦塔一趟吗？” 　　杰森把摩托停稳，从车上下来。 　　“喂，你在这，那——” 　　“哦，你是说沃利吗？” 　　巴特还没有等他说完就把话接了下去：“他和迪克去玩啦。” 　　“啧。” 　　杰森用语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怎么这家伙每次来，喊走提摩西不说，还都要带那个小红毛来拐走自己的弟弟？ 　　烦不烦？老来破坏人家家庭？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wwww! 　　这最后一个番外感觉还没那么快完hhh下一部的话主角会换成提宝030书名还没想好所以预收迟迟未开，如果大家有什么想法非常欢迎告诉我~！ 　　下部提宝的挂会关于高纬度的dc同人（？）（这篇没有详细提过的是，这个世界观下的粉丝头子提宝是会搞同人的x）将能同人梗变成外挂创死所有人XD 第331章 逆序番外09 　　09 　　提摩西二十来年人生至此，过着并不能和平淡沾染上半点关系的日子，一路走来跌宕起伏。 　　对外界来说，他虽出生在哥谭的富贵人家，可幼年失去双亲让他在哥谭行走如履薄冰；但在失去双亲之后，他又很快被哥谭首富韦恩家所收养，从未过过半天困顿的日子。 　　于他私下而言，他年幼时候追寻过哥谭上空飞扬的身影，那样的追逐几乎能让他将一切烦恼抛之脑后。在被达米安从阴影之中提溜出来的时候，提摩西还以为自己以后将被迫放弃这一项爱好……但他踏入了韦恩庄园。 　　他穿上了披风。 　　他个人的苦难和悲恸，都可以被他深深埋下，因为穿上这样的一身制服，就代表着他今后将为不再有人痛苦而战。 　　在哥谭上空飞行，在街头巷尾战斗，那一段时间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曾经的提摩西或许短暂地以为过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到永久，但是如今回首望去，他只会嗤笑。 　　然后就是他这一生的转折点。 　　从阳光明媚的空中，狠狠跌入最深的淤泥之中。 　　不论如何挣扎，只会越陷越深。 　　那是一个失误，一处不察，一点漏洞，一些大意。 　　全是不该犯的错误，全是最浅显的失误。 　　但回过头去看再也没有意义，那短暂的一瞬间错漏，就让他接下来的人生都不再正轨。 　　小丑，那个哥谭人尽皆知的存在。 　　致力于与蝙蝠侠作对，当然也盯上了提摩西这个最新来到蝙蝠羽翼之下的幼崽。 　　当提摩西落入这人手中的……那段日子，或许说是他的噩梦，也过于轻描淡写了。 　　物理的伤害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不断折断的骨骼，翻卷的皮肉和淋漓的鲜血。他不止一次能看到自己身体里森森的白骨，粘连着血肉；看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仍旧在跳动，却还不如不再跳动。 　　疼痛已经不再难熬，那些东西几乎是唯一还在提醒他仍旧活着的存在。 　　搅乱他大脑的是那些化学物质。那些毒素，药物，笑气。 　　他说不上来小丑到底给他注射了多少东西，又以怎样的一种高频率。但层出不穷的幻象和恍惚撕裂着他的大脑，有时候他懵懂地看着自己破碎的身体，听着耳边狂乱的笑声，仍由那些血液流淌，仍由更多的伤口被制造，眼中却满是空洞。 　　第一周，他想尽办法脱困。他几乎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合理的不合理的方法，未果。第二周，他祈祷蝙蝠侠能找到自己，或者达米安，或者任何人。任何人。 　　第三周…… 　　他现在记不太清了。他从未信仰过什么神明的存在，但或许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开始慌不择路地求神拜佛了吧。 　　记不清不是说那段时间的记忆已经随着时光从他身上淡去，而是他的大脑功能似乎已经不能容许他随时想起想要想起的东西了。 　　那些东西只会毫无征兆地猛然从他的脑海之中窜出，像是燎原烈火直接烧尽他的理智。 　　带来疯狂，声嘶力竭的疯狂。 　　像是无数只手攥着他的身体，用力将他拽回淤泥之中。 　　最细致的时候，他能记起那个男人脸上油彩被汗水浸湿后的纹路，他的皱纹与缺水的皮肤，鲜红的颜色从嘴角一路划到耳边。 　　他能闻到血腥味，能闻到什么东西腐烂的恶臭，化学试剂被打翻弥漫出的气味。 　　一开始他还竭尽全力去分辨都有着什么气味，去分析他可能被注射了什么东西。 　　到后来他再看到针头明晃晃反射的光线的时候，他只想大笑。 　　混乱的大脑有时候会欺骗他，保护机制让他忘掉那些事情，恍惚间他会觉得那段时间可能根本没有发生过，一切只是他的臆想，他的家人朋友们都好好地在这，他们都爱着他，他的生活从来都是如此平和。 　　有时候记忆浮现的时候，他又会想，或许我现在的生活才是那无尽折磨中恍惚出的幻境。 　　是死前短暂又漫长的美梦。 　　因为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了。 　　在痛苦之中对希望幻想得太多，让他根本分不清哪一个版本才是真实的故事。 　　他也曾不断向达米安求证过。 　　他问过很多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每一次的答案在他脑海里都混沌到一处，好像哪个答案都被给出过，又哪个答案都被否定过。 　　到后来他也就不问了。 　　任由无数个版本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打架。 　　他记得好像是布鲁斯来了。 　　蝙蝠的披风掠过空中，为人父的愤怒让他一往无前，他燃烧的怒火让他击杀了小丑，他宽阔的臂膀让他将提摩西拥入怀中。 　　似乎每次他想到这里都会感到释然，好像他真的能从记忆之中感受到布鲁斯怀抱的温度，阿卡姆的冷气开得太冷了，他指尖都是麻木的，但是布鲁斯是温暖的。 　　或许这个版本是真的呢。 　　但他也记得达米安的脸，记得对方将他从层叠破碎的瓦砾下翻找出来，他嘴紧紧抿着，绿色的眸子混在灯光里晃啊晃，像是夜空中的星光，很远，但眨一下，又离他很近。 　　也许这才是真相呢？ 　　达米安总是有无穷无尽的保护欲，他又那么聪明，是他的话一定能够找到自己的，对吧？ 　　不过提摩西总又觉得他还记得自己拖着一身的鲜血伤痕，撕下破碎的上衣包扎起腹部剖开的伤口。或许这一个伤口就是他丢失器官的元凶？可能吧，那个也不重要，毕竟他腹部的伤口多得数不胜数。 　　他穿过走廊，他破解开电子锁，他小心翼翼地走最阴暗的角落，因为他没法清理掉自己一路走来落下的血脚印，他不想被巡逻的人发现。 　　仔细想想他好像还能想起那些他混沌之中努力记住的巡逻路线，千算万算出这样一个绝佳的时机，在这一刻谋算逃离。 　　他记得那一天撞上了小丑帮火拼，趁着他们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顺着阴影跑出去，流弹击中了他的背部的时候他却连气音都没有发出。实际上，他似乎是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中弹了的，这样简单的疼痛已经是可以被忽略的东西了。 　　他能想起他手脚并用爬过污泥，他能想起他跌跌撞撞赤脚走过崎岖的路，他能想起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跪坐在韦恩庄园前面。 　　也许去警察局或者医院更加快捷方便，他为什么不去呢？ 　　或许这个记忆是假的吧？ 　　不然何必舍近求远。 　　总不能是为了向公众暴露蝙蝠侠的身份吧？ 　　以前的他再傻也不至于那样做。 　　……啊，对了。虽然如何逃离的记忆想不通哪个是真，但是总有他能确定的东西。 　　那就是他回到韦恩宅的时候见到了杰森。 　　在他“失踪”的时候被韦恩家收养的孩子，他的弟弟。 　　毕竟他此前从未见过这个孩子，所以见到杰森的记忆，应当不是在他被囚禁的时间里幻想出来的。 　　一个从街头被捡到的孩子，一个穿上披风的孩子……就好像他一样。 　　与自己不同的是，对方是真正属于哥谭街头的孩子，似乎对这样金碧辉煌的韦恩大宅有一些隐藏得很好的不知所措。 　　于是提摩西记得自己对他笑了。 　　他应当愤怒的。 　　他应当怒火中烧，应当撕碎一切，应当声嘶力竭指责这个家将他抛弃得如此之快，应当用对方的鲜血来祭祀自己的痛苦。 　　一个……代替品。 　　但提摩西笑了。 　　他这段时间笑得太多了，笑气让他完全没法控制住自己发笑的欲望。 　　可他此刻终于……笑得发自内心。 　　一个代替品？ 　　他感到高兴。 　　这样的话，他不那么努力逃跑也没关系了。他就此死去的话，大家也不会那么的难过了。 　　或许在很多年以后能发现他的尸体，也或许找不到。 　　但时光会让一切淡去。而在这段时间里有另外的人能够陪伴着自己所爱的家人们，能有个体贴的孩子让这座沉默的庄园热闹起来，提摩西感到如释重负。 　　韦恩父子都是同一个倔强的死脾气，一直放他们两个呆着会出事情的。 　　他们需要阿尔弗雷德，但阿福是没法让他们鲜活起来的，他们两个家伙都需要“被需要”。 　　一个年幼又有活力的孩子。 　　如果自己不在了，能有杰森这样的孩子生活在这里，那真是太好了。 　　他不需要那么竭尽全力地顶着混沌的大脑和身体的剧痛去无数次不断尝试策划和执行逃跑的……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他不是逃出来了吗？ 　　他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已经安全了，他已经……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他是不是还没有逃出来？ 　　他听到笑声就在耳边，感受到血液从身体里流出，混沌和幻象在大脑里疯狂舞动。 　　好像自己从未走出过那个房间。 　　“提姆——” 　　很遥远的地方有人喊他。 　　“提姆——！！” 　　另外一个声音加入进来。 　　提摩西恍惚一下，一双金色的眼睛在他面前闪过，恍然间他渐渐看清了路灯的光落下来。 　　“你还好吗提姆？听得到我说话吗？” 　　巴特担忧地看着他。 　　提摩西还没有回过神来，但是他已经反射性地回到：“没事，我挺好的，有点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吗？” 　　他不着痕迹地晃了一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然后他看到了杰森的视线，比起巴特更充满忧虑。他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碍于巴特在这，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不说也挺好的。 　　提摩西心想。 　　他家里的人暗地里都特意经受过专业的训练，能够在像是现在他这样的状况发生的时候引导他，有一套专业的话术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才是真实。 　　说实话，这样的事情有段时间发生得太频繁，导致他完全能背下来那翻来覆去几套话术了。 　　最近这样的情况倒是很少出现了，这次是因为…… 　　啊，对了，他想起来了。 　　“哦我是说，康纳的情况好像有变化……”巴特好像信了提摩西走神的说辞：“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生命体征读数都在下降。” 　　提摩西沉默地听着。 　　是了。 　　当他从地狱爬回来的时候所面对的噩耗。 　　如今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神啊。 　　……如果有神明啊。 　　那祂一定从未听过他的祈祷。 第332章 逆序番外010 　　010 　　康和提姆被人拦下来了。 　　不，或者不该只是简单地描述为被拦下来了——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几乎可以说是被有预谋地骗进了陷阱里。 　　他们本在跟踪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的。 　　但是——没人该小瞧蝙蝠侠，不管他是哪个世界的存在。 　　他们现在正站在这处废弃的仓库里，而仓库大门在他们走到中央的时候唰地落了下去，将这里变成了一处没有出口的密室。 　　仓库里很空旷，这早就废弃的地方没有囤积什么货物。 　　但是紧闭的大门让这里面格外漆黑。 　　“啊哦。” 　　在大门落下的那一瞬间，康就发出一小声气音。 　　“你猜到这个了吗？” 　　他问提姆。 　　提姆斜了他一眼。 　　这是在暗示他会输给这个世界的达米安？ 　　一间大门紧闭的仓库？是，这很好出去，他完全能够直接列出五百多种离开的办法。 　　但是他们踏进这里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并且并不觉得他们表面上用来伪装的身份是真实的。 　　“要我来想办法出去吗？” 　　康问。 　　这基本上就是在以一种委婉的方式询问提姆，他能直接暴力破解这间仓库吗。 　　“劝你不要。” 　　提姆没有开口，开口的是另外的声音。 　　沙哑，低沉，不太熟悉，但是让他们两个一下都能明白是谁的声音。 　　蝙蝠侠。 　　仓库里亮了起来。 　　高处有黑色的阴影投下，一切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但是亮起的灯的赤红色的，将一切都笼罩在如血色般的纱网下。 　　红太阳灯。 　　提姆在心里皱眉。还是暴露了一些东西。 　　但他明明没有在这个世界搜到超级小子活跃的记录？康是怎么暴露的？ 　　还是数据的收集不够完善，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够深入。 　　提姆深刻地反思。 　　看到红太阳灯亮起的那一瞬间，康轻微“啊”了一声。 　　然后他略微挑眉，打了个响指。 　　“啪——”“啪——” 　　清脆的灯泡碎裂声。 　　红太阳比起黄太阳来说，只是没有办法给氪星人提供能量，并且会慢慢让氪星人变成一个普通地球人类的身体素质——但是这是一个过程。 　　只要在能量都消失之前关掉红太阳灯不就好了？ 　　关不掉的话暴力毁掉不也行吗。 　　仓库里再次陷入黑暗。 　　康扬了扬下巴，毫无必要地理了理自己完全没有乱的衣领。 　　也不知道是否在向着不在他视野之中的人挑衅些什么。 　　“走吗？” 　　他问提姆。 　　在对方拿出别的手段之前？ 　　提姆在黑暗中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康的动作直接将装傻到底这条路封死了。 　　不过算了，既然对方都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那抵死不跟这个世界的人接触也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总是要谈一谈的。 　　提姆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离开。 　　“想必那个在这里躲躲藏藏的家伙有不少问题想要问的，就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吧。” 　　提姆的话音落下，却没有人接话。 　　康四下打量了几下。 　　他完全没法找到躲藏在黑暗之中的人。 　　对方准备完全，他甚至不能听到一星半点的声音。 　　就在这没人说话的死寂之中，提姆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侧身就躲。 　　哪怕有着超级感官，康还是没能提前提姆发现袭来的身影。 　　黑暗之中的阴影袭击向了提姆。 　　提姆侧身闪开的同时反手格挡。 　　袭击者手腕一翻挑开提姆格挡的手，一拳就向提姆心口击去。 　　提姆闷哼一声，但却没有意料之中那么疼。 　　想必对方有所保留。 　　有所保留吗？ 　　提姆的眼神在黑暗之中变了变。 　　他经历过不少疼痛训练，这样的力道或许对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疼在地上缩成一团了，但是这还不够让他反应慢上半拍。 　　也是这个时候，他身法巧妙地躲过了对方的下一个动作—— 　　康飞身上前想要协助，却被对方用巧劲化解，反手甩了出去。 　　看来哪怕不在红太阳灯下，没有氪石，对方也有自信达成自己的目的。 　　黑暗之中，提姆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看到了对方手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的反光。 　　针头。 　　“如果你想要我的血样。” 　　提姆在躲闪和反击之中说着。 　　“你为什么不试着直接问呢？” 　　蝙蝠侠沉默了半拍，手中动作不停：“你会给？” 　　“自己来拿呀。” 　　提姆向后倒去，单手在地面上一撑，一个利落的后空翻躲开了泛着寒光的蝙蝠镖。 　　康刚要再度上前，被提姆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别来，这是我的战斗。” 　　康耸了耸肩，撇了撇嘴。然后又意识到在黑暗中战斗的对方可能不会注意到他的肢体语言。 　　“——好吧。” 　　他开口，并保证自己带着足够的，能被对方发现的情绪。 　　“……那么委屈做什么。” 　　提姆百忙之中开口。 　　康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靠着，随口道：“我的队友不要我跟他并肩作战，我看我还是找个地方，最好再开盏红太阳灯，等着我自己慢慢烂掉。” 　　黑暗之中传来提姆低低的笑声。 　　“你分心了。” 　　蝙蝠侠一个连招，将提姆掀翻按到了地上。 　　他体型高大，阴影投下来能完全将提姆遮盖住，纯然的力量优势让提姆很难在被压制的情况下翻盘。 　　不过提姆已然从这场战斗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量。 　　“让我来猜猜你在想什么。” 　　提姆身处劣势，但是态度却格外放松，似乎这样被压制的姿势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态。 　　“红太阳灯——你猜出了他的身份，”部分吧，至少对方肯定知道康是氪星生物了。 　　“但是你却想要我的血样——” 　　想必对方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猜测了。自己作为“提摩西”，在对方心中比暂且不清楚具体情况的康更加令人在意，所以他才会是首要目标。 　　提姆确信自己方才看到了针头的反光，对方正要获取他的血样。 　　他在觉得自己是什么？ 　　一个克隆体？ 　　但这是有必要的吗？ 　　这个世界的提摩西普通人的身份，和不太健康的身体，真的有被克隆的价值吗？如果他存在被克隆的价值，那目标必然是针对他的家人，或者针对他的社会身份，真的需要存在一个年龄差距如此之大的克隆体吗？ 　　提姆相信对方能够想明白这样的逻辑。 　　而就算是克隆体，血样又有什么意义？在他们看起来年纪就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 　　那还有什么可能性？ 　　提姆清楚，他们两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肯定会存在位面波动。当然，他们也没有抹去那些数据的必要，但凡有人有心去检测是能够查出来的。 　　但不管对方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如果只是证明身份，获取他的血样都是不必要的。 　　另外的世界过来的同位体，DNA虽是一样的，但人格完全可以被当做不一样的人对待，确认相同是没有意义的。 　　除非…… 　　提姆黑暗中的眼神亮亮的。 　　除非这份血液另有用处。 　　而他一个普通人的血液能做什么？ 　　联系到这个世界的其他蛛丝马迹…… 　　“……达米安，” 　　提姆轻描淡写地点出了面前隐藏在层层装甲与面罩之下的人真实的身份。 　　“提摩西·德雷克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他想用这份血，来确认那个“问题”，还是解决那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提姆要是直接管米蝙叫哥哥可能更有意思，但是提憋了半天实在是叫不出口，叫出来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吐oxo。 　　（之前提过，番外的剧情都是在本文两百多章左右的插入的故事w和下一部并没有关系ww） 　　下部预收已开www《红鸟同人论坛[综英美]》 　　但是还是先写沃利那篇030 第333章 逆序番外011 　　011 　　“你真的不进去吗。” 　　卡西有些犹豫地看着提摩西，她扶着门。 　　提摩西罕见地沉默着。 　　“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巴特直接将这让人不愿面对的真相脱口而出。 　　“他的基因链崩得不成样子，衰退已经到了终点，用不了多久机器也不能维持他的生命体征了。” 　　卡西劝慰道：“……进去看看吧。” 　　提摩西盯着眼前那扇门，黑洞洞的入口，像是能够将一切吞噬殆尽。 　　最终他笑了笑。 　　“算了。” 　　提摩西看起来很轻松。 　　“既然都这样了，我再怎么去看也无济于补。” 　　他原地退后了两步，顿了顿，然后笑着摆了摆手。 　　“我还是离开吧，现在的我不适合长时间待在泰坦塔里。” 　　提摩西不再看向自己的昔日老友，转身离去。 　　他知道那扇门之后的是什么。 　　实际上他只进去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勇气踏进去第二次。 　　他害怕。 　　哪怕康纳仍旧昏迷不醒，但是他害怕让他看到自己现在样子。 　　一个曾经的他们绝不相信自己会成为的样子。 　　一个他们唾弃的样子。 　　他祈祷康纳能够清醒，就像徒劳地追寻旧日永远不会重现的幻梦。但同时他又深深憎恶着另一半的自己——另一半希望康纳永远不会醒过来的自己。 　　那样的话，昏迷之中的他或许永远能够活在那个有着过去自己的世界之中。 　　自己在他的眼里，永远都会是曾经的模样。 　　——或许现在这样就挺好。 　　他彻底地死去——旧日的提摩西，也将随着破碎的幻梦一同消散。 　　他会带走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自己。 　　“提姆……” 　　卡西蹙着眉头，蓝眼睛里满是担忧。她看着提摩西渐渐远去的背影，推了巴特一把。 　　“啊？” 　　巴特不明所以。 　　“去看着他呀？” 　　巴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然后又在一个呼吸之间再次出现：“看着他什么？” 　　火急火燎地跑过去，又不知道卡西到底让他做什么。 　　“你傻吗？”卡西无语地看着他：“别让他去炸哥谭啊，他情绪一波动就要炸哥谭，年年炸哥谭，天天炸哥谭，转头忘了自己想炸哥谭，犯病了又准备去炸哥谭。” 　　哥谭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 　　“所以他又要准备炸哥谭？” 　　提姆端着阿福送上来的咖啡，以一种微妙的语调略微扬起了一些尾音。 　　这就是提摩西暗中操作的那些“货物”？他用来炸哥谭的工具？ 　　此刻两人正处在蝙蝠洞里，阿福站在一边，看向提姆的眼神之中有一些什么别的东西。而康，在锐评了一番蝙蝠洞的气息在哪个平行世界都是那么压抑之后不准备打扰他们蝙蝠家相爱相杀，自己跑走去玩了——当然身上带着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好几个定位和监控装置。 　　“不确定是什么时候。” 　　年长的达米安平静地说。 　　“但总是会想去炸的。” 　　听他的语气，就像是他已经全天无休地准备好了提摩西会在任意时刻准备去炸哥谭这件事。 　　“……这还不把他关进阿卡姆？” 　　提姆狐疑地看着眼前作为达米安的男人，他可不觉得对方是什么非常有私心重感情的家伙。宁愿将自己疯疯癫癫的小弟弟二十四小时栓在裤腰带上盯着看，也不为了哥谭人民的生命安全把那个疯子关起来。 　　年长的达米安顿了一下，看上去有很长的一段话可以讲述。但是他最终精简了一下内容：“阿卡姆的氛围会让他情绪更加不稳定。” 　　就是说在阿卡姆关着，提摩西才会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地时时刻刻兢兢业业准备炸哥谭，而放他出来过着正常生活，在创伤不被唤起的状态下他就能当哥谭敬业打工人，为哥谭创造飞涨的GDP。哪个选择更好，不用多说。 　　好吧。 　　那既然对方已经对此有所准备，并且作为一件日常在处理，那提姆也没有什么插手的立场和余地，不是他需要管的东西。 　　“容我插一句话，”阿福俯下身为提姆的杯子里添上新鲜的咖啡。 　　“既然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提摩西少爷——为什么会对达米安少爷存在那么强的敌意呢？” 　　阿福显然敏锐地察觉到了提姆对达米安的态度。 　　这或许与这个世界的曾经不符合。 　　想来也是，如果这个世界的达米安是一款靠谱的大哥……再怎么样也不会不断尝试谋杀提摩西是吧？ 　　提姆承认自己在兄弟关系这一项上边并不是什么非常顽固的人，别人对他什么态度他就会以相似态度回敬。所以他和迪克关系很好；在最初的兵刀相见之后，也和杰森关系缓和，勉强算得上兄友弟恭……但是那个刺猬头跳蚤达米安？提姆觉得自己永远不会理解他。 　　提姆喝了一口咖啡，谨慎地说：“每个世界的情况不一样。” 　　他看着眼前年长的达米安，对方和他世界之中的那个家伙差距过大到他几乎无法将两个人准确地联系在一起。 　　眼前的人实际上让他更多的想到布鲁斯。 　　除了那双发绿的眼睛会让他时不时的背后一凉。 　　就在此刻，蝙蝠洞里由远及近地响起了一阵摩托车引擎嗡鸣的声音。 　　达米安皱了皱眉头。 　　他没想到杰森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 　　眼前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提摩西实着不好解释…… 　　但是有些来不及了。 　　杰森的动作可不慢，一辆红色的机车一个漂亮的漂移急停，在地面上扬起一股白烟；刹车片紧急制动冒出的气体，带着股焦糊的味道。 　　杰森狐疑地在他们不远处来了个急刹车，单腿支在地上。他没带头盔，一路疾驰而来让他发型上都留下了风的痕迹。 　　“这什么情况老头？”他眉间微蹙，神色带着审判。“旧的坏了你捡了个一模一样的新的回来？” 　　杰森管达米安叫老头，差点没让提姆绷不住当场笑场。 　　“……这是提姆。”达米安言简意赅地介绍：“来自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哈。”杰森发出了一声似乎是不太在乎的气音，他长腿一抬就从机车上下来了，顺手将车停好，踏上没几节的台阶，走到两人的面前来。 　　杰森上下打量了一下提姆，然后扯了扯嘴角，尖锐地评价：“真小。” 　　……真小？ 　　提姆差点没给他翻个白眼。 　　那你该见见我那个世界的达米安，看看你会有什么创意性的称呼，娇小矮还是微不足道？或者鼻屎大点的迷你绿豆？ 第334章 逆序番外012 　　012 　　当康眼前发绿，从半空之中狠狠地摔到地上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想到过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 　　本来只是不跟着提姆去蝙蝠洞而已，这个世界的哥谭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危机四伏的可怕地方，只是单纯地到处转转还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温馨之处。 　　能有什么意外发生呢？ 　　但是俗话说得好。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别说注意到有人埋伏他，康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发现了他这件事。 　　所以当绿氪将他的氪星能力完全压制的时候，虽不能说他是活该，但也该反省几分自己的粗心大意。 　　绿氪的存在不仅能将氪星人的超能力驱逐，还让他们变得虚弱。 　　从半空落下来的时候康竭尽全力没让自己脸先着地，他尽力翻过身背后朝下。 　　这种发型不能乱的精神状态，让他虽然没有撞歪鼻子颜值下降，但狠狠磕到后脑勺却让他眼前发黑视野模糊，差点分不清上下左右。 　　刚花了几十秒让自己缓过劲来，还没等看清四周环境的时候，康就感觉到有人靠近了。 　　是袭击他的人？ 　　看来是有备而来。 　　下一秒，他感觉来者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谁——！？ 　　康愤而睁眼，眼前景象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一只沾了些灰尘的黑色西装皮鞋正踩在他的胸口，往上是一节苍白而纤细的脚踝，隐没进西装裤之中。 　　“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脚踩在康胸口的那人笑着问。 　　康抬起视线，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撞进他的眼睛里。 　　提摩西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忽然出现在哥谭的家伙。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亲手将几枚氪石子弹送进另外一个长着这张脸的半成品身体里，然后把七零八落的碎片送到卢瑟的老家。 　　现在又来了个活蹦乱跳的款？ 　　没见过活的。 　　卢瑟搞了那么久的试验就没见他成功过，大概不可复制的奇迹这个世界上只会降临一次。 　　这个是怎么来的？ 　　拆开来研究一下吧！ 　　提摩西踩着对方的胸口确保他不会起来跑掉，同时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这具已经被他预备肢解的躯体。 　　血液可以都抽出来，刨去分析仪器需要的用量，剩下的都换过去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果……脏器可以都移植过去试试；大脑的话先切片分析一下吧，不好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里边……至于眼睛？这双眼睛没什么用，可以拿个漂亮的小罐子装起来…… 　　提摩西这样想着，就像是春游前夜正在筹备零食的孩子，笑得格外开心。 　　见此情此景，康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在氪石的作用下，康此刻躺在地上有些浑身无力，后脑勺一阵一阵地疼。 　　他仰着脸看着提摩西，眼前的年长者苍白得可怕。 　　世界之间的差距没有让提姆和提摩西有什么容貌上的区分，只有世间在他身上留下了刻痕。 　　提摩西的模样完全就是提姆可以想象出的成长之后的样貌，从眼角的弧度到鼻梁的曲线，他每一寸都和康心中的人不差分毫。 　　只是时间将他浸染，他的脸颊多了几分消瘦，眉间多了几分褶皱，青涩的少年时代从他身上彻底地褪去。 　　此刻的提摩西正处在人生最为黄金的时代，但取代那种这个年纪本该飞扬的神采的，是他笑容下阴沉下来的眼神。 　　脱离了夜间义警的生活行走于日光下没能让他少半分苍白，反而更多与人打交道的生活让他更多了那种上位者掌控一切的神色。 　　他大权在握，他高高在上，但他的消瘦和心底无边黑暗带来的脆弱又让他的凌冽产生了裂痕。 　　这个角度能完全看清提摩西纤长的睫毛，那双蓝眼睛将康由上至下一寸一寸地打量过去，他的视线格外灼热，所过之处都似被火焰点燃。 　　他是笑着的，嘴角上扬，眉毛上挑。 　　但是他眼底全是要将世间万物吞吃殆尽的疯狂色彩，而这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康，他凝视着他。 　　康又咽了一口口水。 　　很难说他此刻吞咽的生理性行为是来自于感觉马上要被残忍杀掉了的恐惧，还是说他只是觉得成年了的提姆实在是太他爹的好看了。 　　当有人说，没谁是能在全年龄段都是完美的，康会为他展示提姆·德雷克。 　　只有一点不足的是，对方要是能再多吃点就好了。 　　他怎么那么瘦？ 　　哥谭闹饥荒吗，怎么首富家都没余粮了？ 　　说起来他在ABO世界所见过的那个提姆也是，分化期和其他事情一同发生让他忙得一塌糊涂，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更别说准时吃饭了。 　　明明都是成年的年纪了，却还没有十来岁的提姆看起来结实。 　　康暗自想，他可不能让他的提姆这样，再怎么都得吃饭不是？ 　　就在康胡思乱想的时候，提摩西忽然加大了些许力道。 　　“不说话吗？” 　　他笑着。 　　“不会说也没关系，接下来的事情不太需要这个。” 　　他的眼神落在康的身上。 　　哥谭但凡有点眼色的人看到这样的眼神，都会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 　　康忽然呛了一下。 　　氪石让他变得越来越虚弱，提摩西踩在他身上本不该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但是现在开始让他感到有些不适了。 　　下意识地，他将手搭上了对方的脚踝。 　　他发现自己几乎一手就能圈过来。 　　“咳咳、”康呲牙咧嘴地说：“怎么搞得这么瘦，你都没有在好好吃饭吗？” 　　然后提摩西忽然就愣住了。 　　一瞬间的恍然让他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康的话忽然击碎了他对现实的认知，虚妄与真实的壁障再一次脆弱地崩塌。 　　现在是什么时间？ 　　我是在做什么来着……？ 　　茫然爬上了他的脸。 　　“……要不商量一下，你把氪石收起来？” 　　康继续说。 　　“然后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快餐店？还是你更想去咖啡店？不管怎么说你看起来是得多吃点。” 　　……啊？ 　　氪石？ 　　提摩西困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盒子，又困惑地把它合上了。 　　他为什么拿着氪石？ 　　康又惊喜又意外。 　　他真的就是随口一说，完全没想过对方看着气势汹汹地过来，反而那么好说话的？ 第335章 逆序番外013 　　013 　　“你都没有在好好吃饭吗？” 　　那个被他踩在脚下的人问道。 　　明明生死都被自己掌控在手中，但是他却是蹙着眉头问出这样一句话。 　　他不在乎生命被自己攥在手里，却在乎这种可笑的东西。 　　可笑的东西吗。 　　这可笑的话像是一颗子弹，一颗专对他生效的氪石子弹，击碎了他勉励维持的表态，内里破碎不堪的被人瞥见。 　　破碎的现实将他一下拽回了十多年前，虚幻与真实再一次的交错，过去在他眼前浮现，而现实交融其中，叫他看不真切。 　　他幻想过如果有一天那个毫无生气的维生舱被打开，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睛再一次睁开看着他，对方会说什么？ 　　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他的所作所为，还是恨铁不成钢地冷淡对待他？ 　　无论如何，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对方告诉他，这都不是他的错。 　　因为这见鬼的全是他的错。 　　然后那个不知道是幻境还是真实的存在问他，你没有在好好吃饭吗？ 　　好像那些他犯下的罪责都不是他所关心的，那些因他而在痛苦之中沉浮的人都不重要了。 　　死去的人不重要了，疯狂的人不重要了，一切一切的外物都没有意义了。 　　好像只有他本身是重要的。 　　他只是在关心他的身体。 　　事实应当如此吗？ 　　提摩西笑了起来，他忍不住这个。 　　他大笑起来，似乎都笑出了眼泪。 　　眼前之人的表情在渐渐恍惚起来的视线之中显得模糊。 　　眼前应当是虚幻的。 　　哪怕再过真切，他眼前之人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 　　也许是什么克隆体，也许是什么平行世界，是魔法是科技，是什么都可能。 　　但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 　　不是他所期盼的真实。 　　那个他认识的人嫉恶如仇，却又满怀的善意，那个人晴空般的双眸好像不管他走到哪里，都在背后凝视着他。 　　他不可能无视掉他的所作所为。 　　没有半个有良知的人可以。 　　他甚至不明白如今的自己为什么不在阿卡姆。 　　如果布鲁斯在这，那他决然没法踏出阿卡姆半步。 　　……布鲁斯到哪里去了？ 　　提摩西感到眩晕。 　　康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提摩西又哭又笑，状态显然十分不对劲。 　　“……你还好吗？” 　　他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对方看着就不咋好。 　　这可怎么办呀？ 　　康感到难办了，要不联系一下提姆吧，他现在在蝙蝠洞，把蝙蝠侠找来准没错吧。 　　“我让你起来了吗。” 　　提摩西本半低着头，此刻猛然抬头与康对视。 　　“……” 　　康举起双手。 　　“……好，我不打扰你思考人生，我继续装死。” 　　然后他一屁股坐回了地面上。 　　…… 　　“见鬼，在你那个世界我比你大？” 　　杰森睁大双眼。 　　“所以你是我弟弟了？”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眼里满是惊喜。 　　提姆：“……” 　　很显然，虽然眼前的杰森和自己所认识的那一个年纪上差不多，但是眼前之人相较之下还是少了几分稳重。 　　或许死亡总是能长久的在一个人身上立下难以磨灭的痕迹的。 　　但无论如何，提姆都不能共情此刻杰森眼中的惊喜。 　　弟弟？ 　　那有什么好的？ 　　弟弟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像是洒在地毯上的乐高玩具，总会在你不知觉的时候狠狠让你重伤吗？ 　　比起他世界里那个无处不在的邪恶小蟑螂达米安，眼前这个大的蝙蝠侠达米安看上去就很靠谱啊！ 　　可以选的话谁会想要弟弟啊？ 　　杰森略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提姆。 　　他没有见过这个时期的提摩西。 　　他所知的提摩西和提姆看上去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或者说，他从未见过经历过“那件事”之前的提摩西。 　　他第一次见到提摩西的时候……对方一身都是血。 　　或许大半都是他自己的，也有部分别人的。 　　他眼下青黑两颊消瘦，困惑和痛苦在那双蓝眼睛之中一闪而过，紧随而来的是难以磨灭的疯狂。 　　……杰森很遗憾他那时无法做到任何事情，他没法阻止已经发生的事，也无法改变已经成为定局的结果。 　　但看到眼前的提姆的时候，他心中的情绪很难描述。 　　或许是保护欲，他不想那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在提摩西身上。 　　或许是庆幸，眼前健康又有活力的少年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提姆对杰森的话不作回应，但他总觉得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在无端生出令人汗毛倒竖的慈爱。 　　为了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开—— 　　“我所认识的达米安还没你腰高。” 　　提姆实事求是地说。 　　杰森此刻眼神显而易见地明亮了一瞬。 　　他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一下面部肌肉让自己显得满不在乎。 　　“有照片证明一下吗？” 　　小时候的达米安·韦恩？ 　　杰森还从来没见过这个。 　　在他到达韦恩庄园的时候达米安就已经跟一个铁塔一样高了，壮实得像是一堵墙。 　　他几乎没办法想象达米安年幼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会像迪克一样是一只充满活力光芒四射的小鸟吗？ 　　说不定在刺客联盟那样的地方长大反而会不善言辞？ 　　无论是什么选项，杰森都十分好奇。 　　“没有。” 　　提姆斩钉截铁地说。 　　他确实有一些信息收集的癖好，甚至在自己的数据库里给小恶魔崽子建了档，草拟了不下数十个如何对付他的方案。 　　但是他又没有随身携带自己的数据库，怎么可能什么资料都能调出来—— 　　至于他随身携带的数据里是否有达米安的信息这件事，提姆持保留意见，并拒绝提供。 　　杰森眼珠一转。 　　“信息互换，你的世界那边也不会有这样的蝙蝠侠吧。” 　　他朝着蝙蝠侠达米安的方向耸了耸肩。 　　达米安：“……” 　　你两旁若无人的我还以为你们不记得我在这里了。 　　提姆竟心动地犹豫了半秒。 　　但还未待他抉择出个什么结果，通讯器响了起来。 　　“提姆——” 　　通讯器的另外一头传来康的声音。 　　“我捡到了一只疯小鸟——” 　　“康？”提姆皱了皱眉：“汇报情况。” 　　“他刚刚笑得太吓人了。” 　　康心有余悸。 　　“说实话这附近就是居民区，有点扰民。” 　　他三两句解释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把他打晕了。” 　　【作者有话说】 　　最后这篇番外好像拉得过长了……总之我尽量这几章结束！然后开《神速力里开餐厅》那篇wallydick的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