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蝙蝠崽，但兼职神棍
　　作者: 闷声干大事
　　简介：
　　1.
　　18岁的前爱豆，现神棍，一朝被丢到大洋彼岸，并被告知亲爹是哥谭首富
　　一心只想当个普通神棍的我：啥？？？我爹是谁？？？
　　2.
　　某日在值班的哥谭首富先生，忽然收到一封邮件
　　告知他在大洋彼岸的种花家，有个当道士的儿子
　　正在围观的其他小鸟们：？？？
　　3.
　　被打包送到哥谭后，杜青崖以为自己终于和玄学侧说拜拜，可以捂好马甲安心躺平了
　　某天，杜青崖在新闻里看了在哥谭市中心放蛊虫的蛊师：硬了！拳头硬了！
　　然后，正在和反派斗争的一家人，就看到他们天天半死不活的兄弟/儿子踩着一柄长条武器冲了过来，一剑砍了反派的脑袋。
　　小鸟们：
　　tips：
　　1.蝙蝠崽文学，一三人称混用，争取不乱
　　2.cp小红
　　3.不黑家里任何人，长嘴爹和阳间家庭关系
　　4.会搞反派
　　5.主角户口还在种花，cp不在一个户口本嗷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超级英雄 爽文 玄学 群像 神话传说
　　主角：杜青崖 韦恩三少
　　一句话简介：唯物主义神棍的哥谭历险记
　　立意：坚持唯物主义，实事求是解决问题


第1章
　　1.
　　我坐在哥谭机场的咖啡厅里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怎么就出国了？
　　距离被我师父告知，我唯二的血亲在大洋彼岸的哥谭，到我被师父师爹师兄师姐打包丢到哥谭，只过了三天。
　　三天前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围的师兄师姐争先恐后抓我的手：
　　“勿相忘！”
　　不是“苟富贵，勿相忘”吗？
　　哦，不用苟富贵了，我已经富贵了啊：）
　　2.
　　两个月前，我还在舞台上帮同事搞新剧宣传，面对着按克吃的草假装自己是一只兔子。而我的经纪人还在和另一个前同事的经纪人争执炒cp的利益咋分配。
　　结果人生的转折点就是这么突然，猝不及防让我闪了腰。这一切都不用想啦！
　　嘿，您猜怎么着，我其实是韦恩家流落在外的少爷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3.
　　这是什么小说级别的身世设定？！
　　战术后仰.jpg
　　4.
　　我还在沉思哲学三大问（我是谁我从哪来要到哪去）的时候，一道阴影打下，有个人站在我跟前。
　　“你好，请问是杜青崖吗？”
　　我缓缓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一个黑发蓝颜，身材超级无敌好的帅哥。
　　然后就被他身上浓郁的功德金光闪了一脸
　　妈妈！我看到活着的天使啦！还是屁屁很翘的那种。
　　5.
　　我跟着翘屁天使，哦不是我新任大哥迪克（他让我这么称呼），走出机场坐上车。
　　曾经我对这个家族只是有所耳闻。然而在我还没被丢过来的那三天，为了能好好应对接下来的生活，我在互联网上恶补了一通韦恩家相关资讯。
　　于是我现在听着迪克的介绍，有种纸片人变活人的既视感
　　6.
　　是的，作为一个世界级的大家族，韦恩家的名声在国内也很响亮。我那从事服装设计的师姐曾经拿着一本时尚杂志（封面是韦恩家全员的那种），指着其中和我年龄相仿的提摩西德雷克对着我指指点点。
　　“啧啧，你看看人家的身高，再看看你的。”
　　我：
　　当时我就只能勾起嘴角给她一个虚伪的微笑。
　　173怎么了！怎么你了！啊！不就是我还没开始抽条吗！
　　7.
　　我得说，有些事情其实还是本人知道得比较清楚。听迪克讲了我才知道，除了我比较熟悉的四个男孩子之外，韦恩家还有三个女孩。
　　这个数量比我们这个师门（本质是一个散装家庭）的人口还要多。
　　输了输了，论捡孩子的功力，还是我亲爹更胜一筹！
　　8.
　　原谅我忍不住东想西想注意力不太集中，我严重怀疑前两年过低的碳水摄入已经影响到我的大脑了。
　　而且迪克身上的功德金光实在太闪亮了，让我本就慢半拍的大脑处理起来更困难了。原本刚到异国他乡，我想靠打开天眼规避一些危险，但是现在
　　“杜，你还好吗？”可能是我走神得太明显，迪克有些担忧地问我。
　　“我还好，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迪克，”我反应过来，冲他笑了，“很高兴我来到哥谭之后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你。”
　　这绝对是我的真心话，谁不喜欢一个长得那么帅的活菩萨呢！初到异国他乡，第一个遇到的就是这个级别的大善人，这何尝不是我多年行善积德的福报！
　　我就差流着泪抱住迪克的大腿，喊一句“老天待我不薄！哥你以后一定要罩我啊！”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杜，”听到我说的话，迪克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十分真诚且有说服力，“欢迎来到哥谭。”
　　9.
　　然后我听见了“嘭”的一声，正在行驶中的汽车控制不住向前倾。
　　迪克眼疾手快打方向盘踩刹车，控制住汽车姿态。我被安全带拉住，避免了鼻子和汽车内饰碰撞的惨剧。
　　我被急刹车晃得有点晕，等我缓过来，转头看过去，看到的是砸在车前盖上，挡住前车窗的一个人。
　　一个人
　　10.
　　迪克刚才在和我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欢迎来到哥谭”？
　　11.
　　你好，哥谭。
　　我感受到你的欢迎了
　　12.
　　车子是在市中心被砸停的，面对这种情况，我被惊得微微张开嘴。迪克对当前场面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惊讶，此等定力让人很是佩服。
　　我坐在车上等了一会儿，迪克没动。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
　　我：“那个需要下车帮把手吗？”
　　我出声，迪克的注意力被拉回来，十分温和地说：
　　“没关系，会有人来处理。”
　　我本该被他安抚到，然而眼前的状况和他淡定的状态反差过大。比起安抚，带给我的更多是震撼。
　　家人们，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13.
　　我原本以为迪克说的会有人处理，指的是警察。却没想到来的是哥谭特产义警。
　　哎呀我滴妈，刚落地就遇见哥谭特产。
　　我目睹了一个小孩哥（后来查了才知道，应该称呼为罗宾）单手将砸在车头的成年男人拎起，三下五除二把人绑好，丢到了一个黑漆漆面前。
　　是我的错觉吗小孩哥好像隔着玻璃看了我很认真的一眼？
　　迪克十分友好地朝小孩哥招招手，小孩哥很酷地朝他点点头，离开了。
　　我：人怎么能e成这样
　　14.
　　汽车重新启动，我透过车窗看到了路边被警戒起来的银行，以及被捆得结结实实被送上警车的那位仁兄。
　　我沉默着，在脑内将事情串了一遍。也就是说，我在来到哥谭的第一天，就和一场银行抢劫案擦肩而过。而刚才的两位义警，在阻止这起抢劫案的时候，将一个嫌疑犯丢到了我们跟前，阻止了我们继续往前，避免卷入这场事故中。
　　我：那看来我还得谢谢小孩哥了。
　　15.
　　“吓到你了？”
　　可能是见我很久没说话，迪克关心了一句。
　　其实我只是在思考人生，但是迪克的问题出于好意我也不好不回答。关键问题就在于，我到底要给他一个怎样的反应。
　　正常18岁青少年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来着？中二一点？还是嘴硬一点？要不还是说实话？
　　“有被震撼到，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场面。”
　　构思了半天，我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回答
　　反而是迪克对我的回答接受良好，反而爽朗地笑笑：
　　“每个刚到哥谭的人都会有这种‘水土不服’。更何况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十分安全。”
　　我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话点点头，不得不说他夸到我的心坎上了。
　　“最开始知道你存在的时候，我们打算去华国见你。”
　　不过没想到我先过来了我在心里替他补上后半句。
　　但是非要说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和师爹会这么着急把我丢过来。只能解释为搞玄学的行动力都比较强，而且十分随心所欲。
　　如果不是随心所欲到我身上就更好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注意迪克通过后视镜观察我的视线，自然也没有对迪克的话做出反应。
　　于是，话，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车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16.
　　汽车平缓地行驶在路上，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的我在时差的作用下昏昏欲睡。
　　我撑着头，脑袋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原本盘旋在脑海中的问题已经模糊，转而是深沉的黑暗。
　　我还年幼的时候，梦并不多。但这两年，做梦的次数像是随着年龄增长，让人很想在脑子里下一个x山毒霸，清空一下多余的缓存。
　　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个堪称光怪陆离的梦境后，我又一次站在飞剑上，悬浮于海面上。
　　对面的黑袍人正发出桀桀的怪笑，听得让人烦躁。我随意挥手，打散了那团战五渣虚影，等到那熟悉的一瞬间的到来。
　　背后有冷风逼近，我第n+1次尝试在梦里转身，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完全动不了。
　　又双叒叕动不了
　　给爷整笑了：）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毕竟不论是谁，几个月来一直在经历同一个梦境都会产生超绝钝感力的。
　　剧情按照往常的剧本继续往下，我毫不意外感受到了（物理意义上的）穿心的痛。极致的痛感通过神经传入大脑皮层，像是有800头草泥马在我脑子里合唱《黄河大合唱》顺便还跳一下刀群舞疯狂踩踏我的神经
　　泻药，连我自己都没跳过这么齐的刀群舞
　　我咬牙吐息，承受着熟悉的痛感，回归了一点的理智告诉我旁边还有一位陌生人正在开车，不想刚到哥谭就落地成盒的话，我最好假装自己没事。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车已经停下。
　　“我们到了。”迪克的声音传来。
　　我抬手，将长发撩到挠头，从车窗里往外看。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座铁艺雕花的大门，以及门后面不知道多大的庄园。
　　原本我应该感慨于自己一夜暴富，草鸡变凤凰住进了这么大的一个庄园。然而现在的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妈，好差的风水！


第2章
　　1.
　　我滴妈！好差的风水！
　　这是我看到韦恩庄园时的第一印象。
　　抱歉神棍的职业病犯了：）
　　我下车回头，看见远处的陆地和一道连接韦恩岛和陆地的桥。
　　孤零零的，一座桥。
　　我陷入沉思，不自觉开始思考我的先祖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选定这样一个地方安置我们家祖宅的。
　　这种四面环海的岛，一看是孤立无援，再看将此地与哥谭的气场连接在一起的设计
　　老祖啊，您是嫌家里儿孙太多了吗？还是嫌后代过得太安逸了？
　　一看就是当年建房的时候没找个靠谱的风水先生，所以我说我们这种神棍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很抱歉打扰您欣赏的雅兴”一道苍老而儒雅的声音传来。
　　我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一团功德金光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好家伙这个程度的功德还能来第二个吗？
　　2.
　　好吧，这位其实是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老先生。
　　富豪布鲁斯韦恩有一段人尽皆知的悲惨往事，他在八岁的时候失去了双亲，身边有一位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管家。以前的我得知这个故事的时候最多的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唏嘘，然而身份转换过来后，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就该收一收了。
　　老管家十分吻合地接过了招待我的工作，迪克成功解放。
　　然后我就看到我这位新晋大哥像一只迅猛的猎犬，嗖一下窜进了厨房，那速度快得我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来到新地方，难免会好奇，”老管家温和地打断我的走神，“在安置好之后，我会带您仔细参观。”
　　“好好的”
　　3.
　　一边往庄园里走，我一边打量这个家。
　　韦恩庄园的地理位置从风水学上其实不算很好，从风水上看孤立无援，儿孙运会很弱。
　　再加上哥谭这个地方本身糟糕的气场的影响，和资本原始积累时期的一些因果，这个家族本该在这两代就败落。（啊那样的话就没我什么事了）
　　但可能是从前一代开始大力做慈善，并致力于改善哥谭环境，天意留一线生机，家族还是保住了。
　　这是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这座庄园现在堪称源源不断的勃勃生机，估计这一代的韦恩家主，也就是我血缘上的亲爹布鲁斯韦恩，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活菩萨。
　　那我去见他的时候打两道禁制应该够了吧？
　　4.
　　事实证明完全不够！
　　我刚进书房就觉得自己的天眼要被闪瞎了！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大善人啊？！搁《重启人生》您能轮回十世了吧？
　　而且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哥谭这个城市的气运会和我爹纠缠这么深啊！您老难道是哥谭这座城市城市成精了吗？
　　我的表情一下没绷住，流露出一种活见鬼的表情，还被我亲爹看到了。本就不算很熟的父子关系雪上加霜。
　　我素未谋面的亲爹面色僵硬，而站在门口的我已经啥也顾不上了，正在疯狂给我的天眼打禁制。
　　“先过来坐好吗？孩子。”
　　等到我爹开口打破凝滞的气氛，我才从被震撼中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坐在和他面对面的位置上。
　　功德金光被屏蔽，布鲁斯的阵容逐渐从
　　嚯！这孤寡又多子多福的面相。
　　嚯！这桃花朵朵开但都不长久的面相。
　　嚯！这福气满满又充满坎坷的面相。
　　嚯！这是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面相学研究素材！不愧是你啊，哥谭宝贝布鲁西！
　　“孩子，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可能是我看论文素材的眼神太炽热，给我的哥谭宝贝亲爹给盯得不好意思。
　　我：“没什么，只是觉得您应该是一位很有趣的人。”
　　布鲁斯：？
　　布鲁斯韦恩开始对自己这个刚回家的儿子看人的能力感到担忧。
　　5.
　　沉默了半天还是我爹先开口。
　　“我看了你的资料，资料上说你有一些宗教上的选择。”
　　宗教上的选择这过分委婉的话给我整不会了。
　　“是的我是个神棍。”
　　只能给人相面改风水，可不就是个神棍吗。
　　“相面画符，风水看盘我都会，而且包灵的。”
　　害怕布鲁斯听不懂，我还解释了一下我的工作内容，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哦好的好的，孩子，我尊重你的小爱好。”我爹看起来十分善解人意。
　　我：“谢谢。”
　　富豪的接受能力还挺强的哈
　　然后我们俩又没话说了。
　　“你见过阿福和迪克了？”最后还是要我爹破冰。
　　“见过了。”
　　“提姆去了公司，达米安还在上学。他们都会在晚饭前会回来，”我爹说，“他们可能会有些个性，但都是很好的孩子。”
　　“好的爸爸，我会和他们好好相处的。”我乖巧点头。
　　“或许你可以先回房间休息一下。”我爹说。
　　这就是下了逐客令了，我忙不迭起身告辞。
　　呜呜呜，认亲什么的，真的太尴尬了，这泼天的富贵也不是这么好接的哈
　　6.
　　我回房间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被阿福带下去开饭了。我带的行李不多，没在行李箱里放多少东西，封建迷信用品和大头行李都在我的芥子空间里。
　　走到楼下，我见到了少年总裁提摩西（是的，就是那个被我师姐拿出来蛐蛐我的那个少总），和我还在上小学的弟弟达米安。
　　我在之前找资料的时候发现，在华国互联网上，这一大家子都有外号。毕竟华国网友神奇的取外号能力闻名遐迩，连我这个三线糊豆都有一箩筐的爱称和黑称。
　　比如眼前的这位提摩西总裁叫少总哥，也叫鸭总（真的很有歧义）。我弟弟达米安就是小孩哥。顺便一提，大哥迪克在wb上被人叫做翘屁哥，二哥杰森被叫做大胸哥。
　　怎么说呢，属于我如果不小心叫出来，第二天就得社死到离家出走的程度。
　　不得不感慨，互联网梗害人不浅！
　　7.
　　看到提摩西身上功德金光的时候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家里有个需要我打6层禁制才能不眼瞎的行走金身布鲁斯韦恩。
　　倒是我血缘上的亲弟弟身上则是孽力和功德金光纠缠环绕，看得我忍不住眯了眯眼。
　　为什么一个小孩子身上会有这么复杂的气场？
　　“你在看什么？”小孩哥双手抱胸，仰头看着我，表情十分不满。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的亲弟弟这么帅气。”我笑着。
　　在娱乐圈几年我别的没学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我倒是练了不少。
　　达米安转头走了，似乎并不喜欢我的“油嘴滑舌”。反倒是提摩西总裁走上前和你打招呼。
　　“到了哥谭之后还习惯吗？”
　　“还好，阿福和迪克很照顾我。”我礼貌回答。
　　然而同样都是18岁，提摩西快要比我高出一个头，我必须仰头才能和他礼貌交流。
　　“那就好。”少年总裁笑得很温和。我承认我被这个笑容闪到了。
　　这次一家子人长得都是真的又高又帅，就连我那个现在还一米三七的弟弟都眼看着是一支潜力股。本人完全可以理解这一大家子在各路八卦营销号上的超高人气（热门程度堪比腐国王室），说真的，谁还没在手机里吃过一两口这家的瓜呢。
　　8.
　　晚餐的一顿饭吃得我食不知味。
　　别误会，并不是阿福手艺的问题，主要是不熟悉的人有点多，i人的本能在大脑里疯狂叫嚣。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我的异样很快被阿福发现了，我只能诚恳地解释是我自己的问题。
　　“您的老师说，您前两年的饮食有些过分不健康了，”阿福的语气里带着关心，“所以如果有感到不适的地方请及时告诉我好吗？”
　　我在脑内还算了半天才把“老师”换成“师父”，有些惊讶，没想到师父连这种事情都跟我亲爸这边说了。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这算不上什么麻烦，你太客气了，”阿福说着眼神瞥向我爹，“至少您不像布鲁斯老爷。您几乎能接受所有的食物。”
　　是的，我甚至能接受香菜凉拌折耳根。
　　然而我顺着阿福的眼神看过去，看到我刚认的亲爹从盘子里挑出来的西兰花。
　　我：啊，所以西兰花是欧美折耳根这件事居然是真的？
　　迪克伸出手拍拍我的肩：“你的确应该多吃一些。刚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的身高和体重完全没有达到这个年龄青少年的标准。”
　　我看着他那结实的肌肉（一拳可以捶死两个现在的我），以及在这个家里不算出彩，但却是可以完虐我的身高：
　　“好的哥，谢谢哥关心。”
　　啊我好像又没控制住自己的职业病
　　迪克：“所以客气其实是你舒服的沟通方式？”
　　我：“其实并不。”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在签售会上对着比自己小的人喊过姐呢当然这只是工作需要。


第3章
　　1.
　　吃完饭后我把给大家准备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这是明前龙井，“我将一罐茶叶递给阿福，“是我师傅一个开茶庄的朋友送的。”
　　其实是我在师门灵田里自己种的。
　　“这是在我们本地很灵验的一个寺庙求的平安符，包管用的。”我将几张（其实是我自己画的）包好的符纸递给了我的兄弟们。
　　少总对我的符表示接受良好。达米安对这份礼物表示不认同，但是还是出于礼貌收下了。而迪克收到礼物后还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他真的，超好抱！各种意义上的！
　　呜呜呜大哥贴贴～
　　几人不管什么想法，都当着我的面把符纸收好了。我从另外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对墨玉袖扣递给布鲁斯。
　　“您可能不缺什么装饰品，但这个也能保平安的，请相信我。”
　　我十分诚恳，因为里面的转运类阵法是我亲手刻的，效果我当然最清楚。转运效果童叟无欺，配上平安符，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算是武装到牙齿了。
　　送这份礼物完全是因为那几天了解哥谭的时候，顺带了解到了布鲁斯韦恩那个离谱的被绑架频率。
　　“亲爱的，这很合适。”我的美人爹也给了我一个抱抱。
　　我搂回去的时候摸到了我爹的背肌。哥谭宝贝这个肌肉，是个金刚菩萨吧！戴上袖口，再配上那一身正气，完全可以一拳一个“好朋友”。
　　最后我看着还没送出去的平安符，和给几个女孩的玉镯，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应该在全员到齐的时候一起给。
　　燕山停　　“这周末女孩们和杰森都会赶回来，”我爹冲我眨眨眼，哥谭宝贝的眨wink直接给了我一个暴击，“你可以到时候再送给他们。
　　“好好的”
　　您刚才在书房好像还不是这个画风来着？
　　2.
　　哥谭，一座神奇的城市。她曾经以一骑绝尘的犯罪率荣登全球最不安全城市（当然现在要加一个“之一”），而且十分地狱地发展出了某种著名的“城市秩序”
　　小打小闹都放在白天，夜晚可不是小趴菜们的时间。
　　于是刚吃完晚饭，我迅速窝回自己的房间，掏出手机，磕磕绊绊地在国外上网。
　　根据我在国内做的攻略，来到哥谭之后，最好尽快找到并记熟哥谭求生攻略。
　　至于是怎么做的攻略，流程belike：
　　点开某红色软件，点击搜索哥谭，然后按回复量排序的第一条
　　提问：为什么没有人说一生哥谭情？
　　网友A：你指的是不背熟100多页的pdf都不敢出门买菜的那种哥谭情吗？
　　网友B：笑鼠，我一个文科考研人，居然都背不下来每天的新指南捏
　　网友C：你指的是你呆的实验室随时会被一些超级反派盯上的哥谭情吗？
　　我曾经粗略扫过一眼，一个pdf文档里列出的规则密密麻麻，完全可以改名叫《哥谭市规则怪谈》。
　　3.
　　按照另外一篇攻略登上哥谭论坛，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的英文好像还没有好到可以在国外的网上冲浪。
　　在麻烦地翻回去下一个彩o小译和硬着头皮看下去之间，我选择了后者，美其名曰想锻炼自己的英语水平（其实就是有点犯懒），凭直觉盲点被顶得最高的帖子，心想求生指南这种东西，在论坛里不都是被管理员置顶的吗。
　　进入帖子粗略扫了一眼，我就觉得很疑惑，为啥这个帖子里那么多“Bruce”？难道其实《哥谭规则怪谈》的关键性人物是我爹？
　　我越看，越感觉不对劲，在满屏的“Bruce”“Bat”以及“Fxxk”中迷失自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从哥谭干到了带嘤，要么我的英语是体育老师教的
　　然后一句超级加粗且醒目的“I LOVE YOU”给我干清醒了
　　4.
　　哦，原来这里是哥谭同人论坛啊。
　　5.
　　吓得我赶紧嗦了一根人类猫条压压惊。
　　6.
　　最终我还是投入了彩o小译的怀抱，愉快地开始在网上冲浪。
　　我像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这里吃两口瓜那里吃两口瓜，窝在床上乐得直嘎嘎。从托尼斯塔克的内增高到某品牌第800次想联系超人代言内裤失败。如果不是得意忘形把头磕到了床头上，把我磕清醒了，我都会把生存指南忘掉。
　　直接从网页搜索到哥谭论坛，果不其然首页高高挂起的就是《哥谭规则怪谈》117.6.1。
　　我：要命了这离谱的版本迭代。
　　等我看完整本怪谈阿不，指南，对写出这份指南的大佬是五体投地。这位绝顶J人大佬将整个文档排的条理分明，但是非常不幸的是需要列在文档中的注意事项实在太多，就算列的再怎么有条理都会看得人头昏脑胀。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这份生存指南从发布开始，虽然一直被管理员用权限置顶，其实基本没什么人看。一直到某位珍爱生命的华国留子在命运的指引下点开了这份文档，才为这份生存指南贡献了些可怜的下载量。
　　至于哥谭本地人为什么对这个不感兴趣这些生存知识难道不是常识吗？
　　我就这么背着背着，找到了小时候上数学课的感觉，身体越来越歪，最终脑袋“咚”得一声倒在床上。
　　我捂着今天多灾多难的脑瓜子发出痛苦的哀鸣。
　　7.
　　我坐在梳妆镜面前，拿着药膏给自己揉额头，希望自己这番及时得处理有效。
　　醒了一次就睡不着了，短时间内我也不想在面对那份让人掉san的资料。
　　是的，在看完放在最前面的几位反派的“光辉事迹”，我感觉自己的san值已经所剩不多了。尤其是排在第一的小丑那个家伙，神奇了，老天居然没降道雷劈死他呢？
　　我忘了，哥谭没有天道。
　　8.
　　重新躺回床上，我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但是一个念头像一只扫着尾巴的小猫，一直在抓挠我的内心。
　　小猫：看一眼，就去看一眼那篇文到底写的什么
　　我：看了难受一天。
　　小猫：但是不看难受一年啊喵你难道不会天天惦记着吗喵
　　我：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手不受控制地摸向手机，像是摸向潘多拉的盒子，明知危险还是无法抵抗住吃瓜的诱惑
　　9.
　　大家好，现在展示在我们面前的，是卤猪卤鸭蝙猫蝙超，葱花香菜蝙布蝙丑。只有您想不到，没有同人女办不到。小杜围观了蝙蝠侠和各路超英超反的恨海情天，对蝙蝠侠感情生活的一百种猜想。
　　哥谭人民的精神状态一如既往令人钦佩，现实中遇到黑漆漆蝙蝠侠很难不瑟瑟发抖，但是互联网上，他们就是古希腊掌管蝙蝠侠下半身的神！
　　我一边看手机一边下意识从芥子空间里掏东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桌上已经堆满了各种小零食的包装袋，从坚果巧克力到薯片辣条，应有尽有。
　　最后精神和身体上双重被满足的我，愉快地打了个饱嗝，刷牙上床睡觉。
　　10.
　　一分钟过去，我翻了个身。
　　五分钟过去，我换了个枕头。
　　半个小时过去，我皱起眉。
　　一个小时过去，我终于从床上弹起来，明确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睡不着！
　　11.
　　时差关系，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坐在床上思考人生。思考的内容无非就是到底该怎么打发这个夜晚。
　　答案其实就在眼前，我却完全不想去尝试。
　　背书是不可能背书的，这一整晚都不会背！
　　不过这倒给我提了个醒。
　　已知，在哥谭出门很危险，我大概率会很少出门。
　　又知，哥谭的反派中不乏一些有超能力的。想要安心宅家，我最好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得安全一些。
　　于是就在来到这个新家的第一晚，我毫无睡意，一心在脑海中模拟意外可能出现的一百种姿势，疯狂地和空气斗智斗勇。
　　12.
　　爬起来，又嗦了几个人类猫条，我拿出材料开始画符。
　　梳理了一遍脑海中的符箓储备，考虑到这个家已经足够富贵，我本人气运与这个家息息相关，布置便只求平安，不求富贵。
　　大到平安符、防御符、反弹符，小到驱蚊符、清凉符、防窥符一晚上我画了一整套。把画好的符贴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我看着符纸融化，红色的符箓隐没入墙中，拍拍手心道大功告成。
　　转身环视我的成果，我看着现在还有些空旷的房间。想了想，我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些物件，按照五行相生设计了一个小型的风水阵，不求富贵只求平安，在这个不小的房间里摆了一圈。
　　这一整套流程走下来，我多余的精力终于被消耗一空。我重新躺回床上，终于安心地闭上眼，很快进入梦乡。
　　13.
　　而在我不知道的角落，某台电脑上，某个监控程序就这样水灵灵地、没有任何预兆地失效了。
　　至于日后，这台电脑的主人，是如何发现监控失灵，并且多次尝试重启无果，就不是现在对我所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第4章
　　1.
　　“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时间安排得比较紧，你得在车上解决吃饭问题。”
　　我恍惚，看见了我那位女强人经纪人站在我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然而我很清楚，这个笑完全是她伪装的面具。实际上，此时此刻她的大脑里滚动着的应该是如何利用我今天的行程实现利益最大化。
　　嗯？但我不是已经解约了吗？
　　“我知道了。”
　　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梦里。就见梦里的我乖乖坐在镜子面前被造型师摆弄。
　　镜子里照出房间的全貌，一阵烟雾通体漆黑符牌中飘荡出来，鬼影被镜子捕捉个正着。如果现在有人看向镜子里，就会被这道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一大跳。
　　我看了眼化妆师，发现她并没有看镜子。
　　也就是说还没看到。
　　我看向镜子，冷冷地与那双鬼眼对视。想要恶作剧的小鬼一开始还不打算放弃，却还是在我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乖乖地回到符牌中。
　　我在心里忍不住叹气，终归是已经被炼化成小鬼了，即便不害人，还是控制不住某些本能。
　　这时，经纪人走过来，将一杯冰美式放在我面前。
　　我：
　　梦里的我：
　　哈，瞪早了，就该让小鬼把这剥削狂给吓一吓。
　　“来吧，消水肿。”经纪人笑得十分和蔼。只有我在心疼我一大早还是空空的胃。
　　我浑浑噩噩地上了保姆车，中间的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在看到早餐是一个三明治时差点泪崩。
　　碳水这可是碳水啊呜呜呜只有在通告十分频繁，害怕我因为缺碳水直接表演发疯文学的时候，经纪人才会给点碳水安抚我一下。
　　就算中间没有酱，这也是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三明治呜呜
　　然而梦里的我并没有那么开心，只是默默吃完了早饭，窝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脑子里一边盘算着晚上调查的方向，一边考虑怎么安置落在我身边的那个小鬼。
　　最终，这种气定神闲的状态还是没绷住。因为梦里的经纪人抓出了一大把营养补剂递到我面前。梦里的我直接破防，扒开车门夺路而逃，在梦中上演马拉松。
　　那一把补剂直接原地化身小怪兽，追在我屁股后面，嘴里还念叨着“都是为了你的健康”、“不吃这些你身体怎么撑得下去”balabala，气得我当场破口大骂，单反我能正常吃饭还用得着吃这么一堆东西吗！？啊？！
　　前方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光明的出口，我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奔跑。眼看着我与那堆药片怪的距离越拉越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背后传来的巨大脚步声。
　　咚！咚！
　　我下意识回头，看到了算上插着的吸管足有半人高的、一杯冰美式。
　　是的，冰美式，长了两条腿，正冲着我跑来的冰美式。那塑料的杯身上还带着华国人民无比熟悉的某品牌的蓝色标志。
　　妈呀！！！冰美式成精了！！！
　　我加速朝着出口狂奔，却完全不是冰美式的对手。冰美式精跨一步，我都不知道要跨多少步才能赶上。眼看着出口越来越近，冰美式精的手已经到我背后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我踩空了。
　　2.
　　在梦里最后那一脚踩空，让我被失重感惊醒，脱离了噩梦。
　　坐在床上大喘气，看到收拾好的垃圾袋里各种小零食包装，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现实，正在我亲爹的家里。而我身上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正黏在我身上，让人很不舒服。
　　忍不住冷笑，不用断碳就是好哇！
　　本人现在就很想报复性吃10个甜甜圈，还是齁甜，撒了巨多糖分的那种！
　　3.
　　不过那个小鬼
　　算了，他应该已经投胎去了。
　　4.
　　走到楼下的时候，这个家里的人大多还没起床。我看了时间才知道自己根本没睡多久。
　　我透过窗户看到了在花园里练刀的达米安。
　　不得不说小孩哥的动作其实很利落很好看，就是不知道他小小年纪，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杀人刀法是从哪里学的。
　　联想到他身上奇怪的气场，我垂眼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能是一边羡慕小孩哥年轻真好，就是健康，一边在想这家人到底知不知道这小孩刀法的不对劲。
　　我应该不会刚出师门，又入另一个有些奇怪的家庭吧，哈哈。普通人类富豪，看不出这点端倪，也是正常的啦。
　　达米安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友好地冲他笑笑，见他没有继续搭理我的打算，转头离开了。
　　不过十岁的小孩子有这个警觉性，实在是有点吓人啊
　　5.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老人家，不知道要不要去帮忙。生活经验让我很难干看着一位老人家在厨房里忙上忙下。
　　“您可以先在外面稍等，或者到花园里享受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
　　老管家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转头对我和蔼地笑着。
　　我：“呃我想问问您需不需要帮忙。”
　　老人家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神情更温和了：
　　“或许您愿意陪老人家多说说话。”
　　6.
　　我端着一杯豆浆，乖乖巧巧坐在厨房的超大岛台旁边。手指放在冰凉的台面上，会形成一圈白雾，而在手抬起来之后就会消散。这个无聊的小游戏我玩得不亦乐乎。
　　“早上好，杜和阿福！”
　　迪克元气满满的声音传来，我抬头和他打招呼。
　　迪克像一条游鱼，灵活来到咖啡机面前，动作熟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发现我在看着他，还举起手里的杯子问我要不要。
　　鼻尖闻到咖啡的时候，我恍惚以为自己还在被梦里的冰美式怪狂追，狠狠闭上眼拒绝面对现实。
　　好在迪克并没纠结于我的表现。自己端着咖啡杯施施然走出厨房，就是全程有种心虚感。
　　我疑惑地转头，厨房里除了我也就剩阿福了。迪克也不可能是怕我啊？
　　“少爷们总是过量摄入咖啡因。”阿福微笑地向我解释。
　　完蛋，忽然感觉老管家有些可怕是怎么回事
　　7.
　　“对了，杜，有你的快递。”迪克从厨房外面探头。
　　我：“好的谢谢，我这就来。”
　　真的有被吓到
　　8.
　　走到客厅，我看了眼放在地上的两个大包裹，而且看着就不轻。我只能从放在上面的箱子开始拆。
　　我吭哧瘪肚地开箱，当着迪克的面打开了箱子，露出了里面的黄纸朱砂还有黑驴蹄子。
　　我：
　　迪克：
　　9.
　　当着昨天刚认回来的，作为外国人的哥哥，开出了一整套封建迷信用具是个什么感受？
　　就是突出一个尴尬。
　　尤其是那个黑驴蹄子，透着点和现实格格不入的荒诞感。
　　10.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们家又不是下斗的，给我寄那么多黑驴蹄子干啥？都是一个师门的我出事难道他们跑得掉吗？啊？！
　　11.
　　我“嘭”地一声把箱子合上，冲着我哥尬笑：
　　“啊那个就是我对神秘侧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哈哈，哈哈”
　　迪克笑得善解人意：
　　“没关系，这个家里的人都有点特殊的小爱好。达米安就比较喜欢特殊形式的园艺。”
　　指的是把花园里的植物都削一遍的那种园艺吗
　　刚练完刀路过的达米安：“你们在背后议论我？”
　　我/迪克：“没有没有哈哈”
　　达米安：“tt。”
　　12.
　　另外一个箱子里是寄过来的中药，看到这正常得过分的东西时我松了口气。我把一大袋黑乎乎的药汁拎出来交给阿福的时候，迪克看那袋药的眼神既好奇又害怕。
　　“这是什么？”迪克有些好奇地凑过来。
　　我拿出一包药泡在阿福准备好的开水里，温了一会儿剪开，一股苦涩的味道从破开的小口里弥漫出来，熏得迪克忍不住战术后仰。
　　“这是我的药。”我仰头，把中药一口闷。
　　怎么说呢，不是感觉不到苦，只是有些麻木罢了：）
　　“神秘的华国医学。”
　　来自躲得远远的迪克。
　　我：“谁说不是呢。”
　　疲惫地微笑.jpg
　　13.
　　情绪是在吃到阿尔弗雷德特制的点心时变好的。早餐过后，当我尝到糖油化合物带着奶香在嘴里散开的时候，我差点哭出声。
　　甜甜圈都是路人，小饼干才是真爱啊！
　　迪克看到我这副样子有点哭笑不得：“有这么夸张吗？”
　　我：“大哥。”
　　迪克心情很好：“在呢。”
　　我：“但凡你把手从我的盘子里挪开呢？”
　　那就真的是没那么夸张了哈。
　　当然特供减糖版并不能得到迪克青睐，他摸了一块就没再下手了。
　　看他的样子，我倒是有点过意不去了：“要不要尝试一下华国特产？”
　　迪克的眼睛亮了亮。
　　我：“有过敏源吗？”
　　迪克：“没有。”
　　我：“那你稍等。”
　　回到房间，我从戒子空间里，找出了一块新疆切糕。
　　希望甜度足够，阿门


第5章
　　1.
　　迪克和切糕相处得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面对一个巨大的挑战了。
　　检查了一下发型，没问题。衣服，没问题。最后检查了一下准备好的礼物，没问题。
　　“别紧张，”迪克发现了我的动作，手里拿着片好的切糕嚼嚼嚼，“女孩们都很好相处。”
　　我对自己第一天来到这个家后的应对并不满意，这就让我想要在今天表现得更好。
　　看着镜子，我调动脸部肌肉。来自签售会的肌肉记忆让我立刻就能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转身温和地看着迪克：
　　“好了，我们走吧。”
　　迪克：
　　2.
　　一会儿之后
　　迪克：“这个弧度是被焊上了吗？”
　　我：“嗯？迪克哥你说什么？”
　　迪克：“没什么。话说之前不是还叫我大哥吗？”
　　我：“哦，那是口癖啦，口癖。话说我会不会太自来熟了？”
　　迪克：“实际上我还挺喜欢那个称呼的。”
　　我：“哦哦好的，那我就叫你大哥啦”
　　迪克：“好的好的，你方便就好。”
　　我：
　　迪克：我怎么也变客气了？
　　3.
　　看到韦恩家的女孩们时，我恨不得双手合十向远在大洋彼岸的师姐祈祷。
　　姐，保佑我可以顺利展开social。
　　“我不太知道大家的尺码，不合适的话跟我说，我去换。”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三只种水上好的玉雕琢的玉镯。
　　当时挑出这三只镯子的时候，我师姐建议我把盒子打开让女孩们自己选，我虽然不服但还是接受了她的建议。
　　原本按照我的设想，玻璃种掐金丝镯子比较活泼，适合给史蒂芬妮；红玉镯和芭芭拉的发色很搭；帝王绿的很衬卡珊的肤色。
　　“杜，谢谢你。”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史蒂芬妮挑走了帝王绿。掐丝镯子归了芭芭拉，红玉镯给了卡珊。
　　我：
　　事实证明我师姐是对的，我居然真的一个都没猜中，amzing！
　　“喜欢就好。”我保持着极富亲和力的微笑。就算只是随意聊天也维持了良好的表情管理。
　　就是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观察我？
　　顺着视线望过去，我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提摩西。对面察觉到我的目光，对我和善地笑了笑，好像刚才的审视和观察都不存在。
　　我疑惑歪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这种神情看着我。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开口询问，我只是回以一个职业化的笑容。
　　4.
　　在来到这个家之前，我几乎对所有这个家里的人都只有一个浅薄的认知，只有一个人除外，就是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原因自然不是师姐曾经拿他嘲笑我的身高，而是某种强烈的直觉。修道者的强烈直觉，是一种说好听点玄而又玄，说直白点不一定有用的东西。上至死亡预警，下至会丢东西，都有可能是预示的内容。
　　感应到直觉的时候，我人都是懵的。
　　开玩笑吧，和我隔着半个地球的人会和我产生交集？
　　当时为了搞清楚自己的直觉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把在墙内能找到的所有资讯都看了一遍，死活想不出两人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交集。总不能是受邀到韦恩集团改风水吧。
　　最后双手一摊，我放弃了探究，反正事情到跟前了自会有答案。
　　一直到现在，我才把那个几乎忘掉的预言从脑子里挖出来，忍不住思考。难道是预示着我将来会和他成为兄弟？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在看到其他人的时候也会有预感。
　　那就是我还会和他有别的交集。
　　但是，很不巧的是，如果说要在这个家里选出一个给我感觉最微妙的人，那一定是提摩西少总。
　　无他，只是一种小动物般的直觉。
　　5.
　　晚餐的饭桌上，我才见识了什么叫做真兄友弟恭。
　　真男人就是要和大哥打起来！
　　只见刚开始还是迪克和达米安在拌嘴，升级成了争吵。最后达米安被大哥爱的制裁，我看得目瞪口呆。
　　刚开始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提姆还凑过来跟我说话，诸如“家里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之类的。我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时不时点点头，做一个优秀的倾听者。
　　说实话我感觉他有种无师自通的茶艺天赋。
　　然后不知道是谁的叉子脱手，冲着提姆的面门飞过来，被他用空的水杯捞住化解。如果不是在饭桌上我肯定毫不吝啬拍手叫好，但在这个本该好好吃饭的时刻我真的有些迷茫。
　　这是什么？饭桌即战场？
　　6.
　　相比起来我天天diss二师兄秃头算什么！算什么！我完全是24孝好弟弟好吗！二师兄还不珍惜我！
　　7.
　　发展到最后，餐桌上的人（除了我和我爹）都被卷进去了，连姐姐们都没能逃过。我震撼地看着我的亚裔姐姐卡珊一个人按着几位男士暴捶，默默将卡珊挪到了这个家最不能惹的人第一名。
　　我爹从餐盘里拨了一朵西兰花给我：
　　“这是他们交流感情的方式，习惯就好。”
　　我尬笑：“嗯嗯，人多热闹呵呵。”
　　战局最终因为阿福的出现戛然而止。我眼看着我的几个兄姐极其迅速地坐回原位，重新开始吃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们干了这么激烈的一仗，桌上的杯盘居然没有碎的，居然只有零星的汤汁洒了出来。
　　神奇！就很神奇！
　　最后本场战役唯一受罚的只有我爹，因为被阿福逮到把西兰花都给我了而蔬菜加倍。
　　我可怜的亲爹，啧啧啧（嚼嚼嚼.jpg）
　　8.
　　晚饭后，这个家里的人早在回到了各自房间。对此我无意探究，自己回到房间，窝在里面做自己的事情。
　　我对自己在房间里布置的安全措施还算满意，但在研究过整个哥谭的现状和风水之后我发现，更好的做法其实是调整这整座岛的风水，让哥谭糟糕的气场对这家人的整体影响变小。
　　糟糕的地理位置，混乱的城市规划，无力的管理者，加上这个城市糟糕的发家史。最后的成果便是，这座城市和城市里的人一起沉沦。
　　改造韦恩岛的念头在我脑子里转了转，就被甩出去。且不说我一个人完全搞不定这么大一座岛，我一个刚被认回来的小趴菜也没有立场开口说自己要把这座岛全翻新一遍。
　　最后我放开手里的哥谭地图，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喝水，伸手却发现水杯是空的。
　　端着水杯下楼，意外地发现厨房里亮着灯。我挑眉，走到厨房门口，看到了站在岛台前的迪克。
　　而迪克身前，放着一个我熟悉的东西切糕。
　　我：等会儿？
　　迪克的发梢上还滴着水，应该是刚洗完澡。他听见脚步声，转头，看到我的时候眼前一亮。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看着迪克面前的切糕：
　　“哥，我帮你切？”
　　迪克顺着我给的台阶就下了，赶忙让位置：“那就麻烦你了。”
　　我绕着厨房走了一圈，边走边找。
　　迪克：“在找什么？”
　　我：“有菜刀吗？”
　　迪克拿起一把：“这把？”
　　我：“不是这种，是方的那种。”
　　我比划了一下，怕迪克不知道我说的是华国大菜刀。
　　迪克想了想，摸了一把剁骨刀给我。
　　我：“芜湖，就是这个。”
　　拿着刀掂了掂，又看了一眼刀刃。
　　我：“哥，着急吗？”
　　迪克：“倒是不急，怎么了？”
　　我点了点头，烧了一锅开水烫刀，找出磨刀棒把刀刃好好打磨了一下。
　　于是，在古老的、有点哥特风的韦恩庄园里，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弥漫。想了想，不希望噪音影响其他正在休息的人，我将厨房的大门关上了。
　　如果现在有人闯入这座建筑，可能会以为自己自己闯进了恐怖片场。有一个白发恐怖老婆婆正蹲在厨房里磨菜刀。
　　9.
　　实际上我的联想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厨房里正为了切糕忙上忙下的时候，好不容易忙完手头的事情，刚从宇宙飞船上下来的杰森陶德AKA红头罩走进了韦恩庄园的大厅。空荡的大厅中回荡着磨刀的声音，属于义警的警惕让他皱眉，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按住木仓托，放轻脚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处门前，杰森屏息，侧耳探听房间里的声音，发现声音停了，顿时觉得不能再拖，于是抬起腿就要踹门。
　　结果门里突然传来迪克的欢呼声。
　　杰森：？？？
　　快要踹到门上的腿猛然收起，杰森收紧核心站稳身体，心里已经把迪克骂了800遍。抬手推开厨房门，看见迪克和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孩站在门里。
　　两人看见推门进来的他，同时转过头来。迪克保持着欢呼的姿势，而那个小孩手里拿着一把剁骨刀，桌子上是一大块奇怪的糕点。
　　所以这两个人刚才搞那么大一通，其实是在处理这块糕点？
　　10.
　　迪克率先反应过来，朝他招手：“杰森！你回来得正好，快来尝尝这个！”
　　杰森看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两人：mdzz。


第6章
　　1.
　　红罗宾坐在蝙蝠电脑前，飞快敲击着什么。再一次按下回车键，电脑上的程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难得的有点苦恼。
　　在经过这些日子的尝试后，红罗宾十分确信自己的程序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在杜青崖电脑上放的后台程序却一直都是失灵状态。这段时间他有过许多不同的猜想，甚至怀疑杜青崖有远超于他的技术水平。然而这些想法都在观察过后被他否决了
　　首先，从杜青崖的电子产品使用习惯来看，他的信息安全意识完全停留在普通人水平。
　　其次，蝙蝠侠曾经在杜青崖来到韦恩庄园之前就调查过他，在红罗宾将异样告知他之后，甚至推翻自己之前的结论，重新分析了一遍。在两轮调查中，蝙蝠侠并没有得出杜青崖可能是隐藏的信息技术高手的结论。
　　当然，这并不代表杜青崖就是一个完全的普通人了。恰恰相反，他们发现了另外的疑点。
　　2.
　　在杜青崖到达哥谭的三天前，布鲁斯韦恩忽然收到了一份邮件。
　　邮件用十分温和的口吻告知了布鲁斯韦恩，他在大洋彼岸有一个孩子。然后简略的交代了杜青崖的基本情况，行文间能看出很明显的机翻痕迹。
　　但这种乍一看十分全面的介绍反而漏洞越大。
　　尤其在蝙蝠侠在见到杜青崖本人之后，对邮件上的内容更加怀疑。
　　杜青崖身高不高，只到5尺7寸（170cm）左右。乍一看是个拘谨腼腆的孩子，实际上内心戏很多。在人际交往方面，带着某种刻板的模式，习惯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性格，这有可能是他的职业带给他的。更加让蝙蝠侠不悦的是那孩子过分瘦削的体型和有些苍白的皮肤，看似健康纤细的身体是长期的、系统性节食的后果。这样做的成本极高，如果不是这孩子自身有对体型的极度偏执，那就是有人要求他这么做的。
　　但是从他在饭桌上完全不挑食的表现来看，不太可能是前者。
　　综合以上种种，杜青崖可能从事的职业被很快的筛选出。
　　而在那封邮件中，这一段经历并没有被写进去。这有可能是疏忽，也有可能是有意隐瞒。而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带着某些保守思想，并不接受自己的孩子从事这样的职业，蝙蝠侠对邮件背后的人的猜测又加深了几分：
　　一个相当保守、传统的家庭，在十几年前收养了布鲁斯韦恩流落在外的孩子。然而在十几年后，这个孩子长大，有了自己不太寻常的职业选择，与养父母家发生了矛盾。
　　联想到发邮件的人几乎是急着把孩子丢过来的态度，所以是这孩子和养父母家闹翻了？
　　而这是只是乐观的猜测。如果不吝啬用恶意揣测的话，那就是不再能为家庭带来收益的孩子被抛弃。
　　这一套联想看上去十分有道理，但细想还是有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比如那封邮件是如何突破韦恩集团的层层筛查，发到布鲁斯的私人邮箱。再比如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的邮件地址。再比如，对方如果真的是一个那么唯利是图的人，知道杜青崖的亲生父亲是一个超级富豪之后，更有可能做的应该是将这个孩子放在自己手中，以攫取更多的利益。
　　3.
　　红罗宾正在思考，那位隐藏在背后的高手是否有可能是杜青崖养父母那边的亲人，嘎吱嘎吱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路。
　　红罗宾转头，看见夜翼手里正端着一个盘子，刚才的声音是他咀嚼糕点时产生的。
　　“要来点吗？”夜翼将盘子往前递了递。
　　红罗宾看过去，盘子里的点心由果干和坚果组成，用大量的糖作为粘合剂。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可能是高油高糖高热量的不健康食品，但对于运动量绝对超标的义警们来说，这就是富含营养的优质食品。
　　红罗宾：“自制能量棒？”
　　夜翼：“不是，据说叫切糕。”
　　红罗宾犹豫了一下，伸出手。
　　蝙蝠洞里传出两道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4.
　　“你查出什么了吗？”
　　夜翼当然知道这段时间红罗宾在干什么，他并不十分赞同，但也理解家人们的做法。这个家的秘密太多，这让人很难放松神经。
　　“我查到，杜他做过一段时间艺人，”红罗宾坐在人体工学椅上转过来，“这就能解释他有些过分客套的习惯。”
　　“哈，毕竟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确实很需要控制言行。”罗宾的话语里暗含嘲讽。
　　从几天前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时，罗宾就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抗拒。
　　“你能将态度调整至今天的程度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罗宾。”夜翼对罗宾的态度感到无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新家人的融入已经算是顺利了。
　　“我本来以为查他的过去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毕竟到华国互联网上查资料有点麻烦。”
　　红罗宾当这三个人的面点开了一个门户网站的词条，点进去就是某某华国明星退圈的消息，但名字并不是他们知道的那个。
　　然而随着红罗宾往下拉，看到的就是一张高p的杜青崖的脸，脸上已经磨皮磨到失真了。
　　夜翼：“额”
　　罗宾：“tt。”
　　蝙蝠侠：“”
　　红罗宾继续往下拉，评论区一大堆喊“老公”“老婆”“崽崽”的评论。
　　剩下三人：“”
　　“呃会不会有点夸张，”夜翼吐槽。
　　蝙蝠侠狠狠闭眼，看到一群人管自己儿子叫老婆什么的真的辣眼睛，就算是刚认回来的儿子也不行！
　　罗宾已经被夜翼捂住了眼睛，而罗宾本人也拒绝继续看这些（在他看来）有些污染大脑的东西。
　　只有已经被冲击过一次的红罗宾淡定地喝了口咖啡。
　　“他化名李白鹿，应该改了年龄之后在某个选秀节目里出道，毕竟华国现行的规定原本是不允许未成年人参与到这些节目中，”红罗宾介绍，“然后他在出道之后，在华国娱乐圈活跃了一年半，两个月前迅速隐退。”
　　“中间的这两个月呢？”蝙蝠侠发问。
　　“相当神奇地，没有任何消息，”红罗宾说，“不过我在某些非常隐秘的社群里得知，有人拍到了他被送进医院，然后这些消息基本不允许在明面上传播。他的粉丝很关心他的现状，经纪公司给出的解释是艺人需要休息，希望粉丝不要打扰他。”
　　“之后他人间蒸发般消失了两个月，三天前我们收到了那封邮件，现在他到哥谭来了。”
　　“他在娱乐圈活动的时候，除了一张脸之外都是假的，”红罗宾调出数据，“假身份的故事讲得很好，一个出生于双职工普通家庭的孩子。不过这些都是从各种门户网站和社群中提取出来的二手消息。”
　　“意味着有人在背后引导，讲着半真半假的故事。”夜翼说。
　　“而且还有一点，”红罗宾指着照片上的人说，“他现在的状态比这个时期还要瘦。”
　　“我在某些粉丝社群的消息里看到，他这个时期的饮食其实已经相当糟糕了。现在的他能比退圈之前还要瘦，这更加不正常。”
　　“所以中间还隐藏着什么，尤其是在那两个月里。”夜翼说出最后的结论。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红罗宾看着电脑屏幕，心不在焉地回答。
　　只是一种来自义警的直觉，一直在提醒他：
　　他们的思路不对。
　　5.
　　讨论完关于新家庭成员的问题，几位义警分别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夜翼看着手机，屏幕上是翻墙才能登陆的一个app，“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纯粹只是他自己不想说而已。”
　　夜翼的话没头没尾的，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作为目前这个家里和杜青崖相处最多的人，他对这件事的判断还是很有分量的。
　　“什么意思？”罗宾皱眉，他讨厌这种谜语人行为，会让他很想再去揍一揍本尊。
　　夜翼看着手机屏幕，嘴角想要勾起一个笑，结果被他忍住。罗宾的耐心没那么好，没等夜翼回话就先走到他身后，看着兄长的手机。
　　然后看到了一个轮廓更柔和，但是穿着女装的杜青崖。
　　罗宾：这是啥啊？！
　　凭心而论，杜青崖的脸绝对是很能打的，即使性转了也是。
　　小罗宾都开始有点心疼这位新回到家的兄长了，这个家里其他人的黑历史需要等机会才能抓到。而他，回家第一天就自带一堆黑历史。
　　“哎，我们可怜的鹿鹿。”夜翼感慨，如果脸上没带笑的话会显得更真诚一些。
　　罗宾恶心得一抖：“这又是什么称呼？”
　　夜翼摊摊手：“他的粉丝这么叫他。”
　　蝙蝠侠：
　　红罗宾：
　　在场所有人好像忽然和夜翼共脑了，甚至接受了夜翼的说法。
　　忽然能理解为什么杜青崖不愿意说出这段经历了
　　这是真的有点羞耻


第7章
　　1.
　　而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的黑历史已经被自己的兄弟们（主要是其中一个）扒了个精光，正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也快乐地手机聊天。
　　【相亲相爱一师门（8）】
　　甲方都去死：是鹿鹿不是撸撸崽，见到你亲爹了吗？
　　是鹿鹿不是撸撸：见到了
　　甲方都去死：怎么样？
　　是鹿鹿不是撸撸：一家子行走的活菩萨（合十.jpg
　　甲方都去死：不应该是行走的天使吗？
　　是鹿鹿不是撸撸：那也是战斗天使。
　　甲方都去死：？？？啥意思
　　是鹿鹿不是撸撸：我那个老爹，爱好极限运动应该是真的。我感觉他一拳可以锤死三个现在的我。
　　甲方都去死：哦莫，那更香了～
　　是鹿鹿不是撸撸：师姐你正常点！大师兄什么的不想当了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管管啊！
　　大师兄什么的不想当了：管不了一点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勿cue，查房中（此条为自动回复）
　　大师兄什么的不想当了：是鹿鹿不是撸啊你自求多福吧，你师姐她最近疯狂加班呢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是鹿鹿不是撸撸给你寄的药，记得按时喝。
　　是鹿鹿不是撸撸：id白改了属于是
　　2.
　　等我下楼准备吃饭，见到了很少在早餐时间出现在餐桌上的提摩西德雷克。
　　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刷手机。
　　本质上，现在我和提摩西只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现在就算坐在一张桌子上，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
　　而且气氛还有点微妙
　　我的思绪忍不住又飘到了那个预感上，就忘记了控制自己的表情。
　　虽然前两年的牛马生活让我的表情管理比之前好多了，但毕竟是这么多年没受过委屈长大的，只要稍微松懈，真实的自己还是会不小心露出来。
　　此时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对面坐着的人，表情逐渐陷入了纠结和困惑，甚至没注意自己的视线，一不小心和对面人的视线对上。我看见那双蓝色的眼睛，被其中的锐利一下把我大会现实。
　　“抱歉。”我缓缓挪开眼睛，反思自己过界的探索欲。
　　下意识就开始给人相面，总归是不好。准确来说是对我不好。万一擅自给人相面，看到别人印堂发黑，到底要不要提醒？就算决定了要提醒，该怎么提醒？这又是一桩麻烦事。
　　“听说你懂一些东方玄学。”提摩西开口问。
　　我心想果然，自己刚才的反应还是冒犯到别人了。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我还有点感激：
　　“略懂些皮毛。”
　　提摩西的眼中闪过精光，被我捕捉到。我还有点疑惑，就听见他问：
　　“即使不在东方，也会有用吗？”
　　提摩西的异样转瞬即逝，现在的他表现我很熟悉，像是很多第一次去算命摊子上的人，想要相信，又带着一丝犹豫。
　　我疑惑歪头，只觉得他刚才一系列的表现有些违和。定定地再看过去，这次什么都没发现。
　　“呃信则有。”我说出了神棍的经典台词，眼睛却还在观察他的表情。然而这次我没发现任何异常。
　　提摩西显然不太接受这个答案，脸上的表情还是礼貌的微笑。我本来应该在面对他的质疑时翻个白眼，然后甩出一句“爱信不信，别打扰贫道修仙”。可能是他的脸太好看了，我居然没开口怼回去。甚至还想了想，打算给他解释得清晰一点：
　　“打个比方，不管到底相不相信风水的人，都无法否认在北半球的房子朝南的房屋就便于采取阳光吧。”
　　“确实。”他十分礼貌地回答，但很显然还是没有太过认可。
　　我：“那么风水学只是换一个比较经验主义的说法让一些人更容易接受而已。”
　　其实完全不是这么简单，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吗，风水阵法引动的其实也是空气中客观存在的灵气。不过就算这么说出来，对面也不会理解的吧
　　“抱歉，虽然我依旧不是很理解，但感谢你愿意为我解释这么多。”
　　提摩西的语气饱含歉意，蓝眼睛里满是真诚。就算知道这个人心底里还是不认同我说的话，刚冒出来的那点火还是很快就被他扑灭了。
　　阿福适时端上了早餐，我顺势低头，用早餐堵住自己的嘴。
　　以后再和其他人解释这些我就是算了。
　　3.
　　等等这个发展是不是不对？
　　4.
　　剧情难道不该是，他好奇询问，我详细解答。然后我的好客户邀请我和为韦恩大楼改风水，我欣然接受，并和他建立了良好的甲乙方关系，然后得到一大笔收入走上人生巅峰吗？
　　5.
　　所以老天，我的直觉到底意味着什么啊？！
　　6.
　　我帮阿福收拾好后就跑回房间，打开手机发了条朋友圈。
　　【接单：紫薇八字，塔罗也行。前3名免费前10名五折。】
　　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因为消息开始疯狂震动。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自己接到的满满的单子，终于找回来一点自信。
　　7.
　　更重要的是，我看着手机上叮叮咚咚上涨的余额
　　舒服了！
　　8.
　　现在是下午六点。
　　我在家庭影院里。
　　花了一上午和一下午，把所有接到的单子清掉，我被老管家像是拔萝卜一样从房间里拔出来了。
　　老管家希望我能让自己从房间里稍微出来一下，至少活动一下身体。于是在花园里溜达了一圈的我，在第n次被庄园的风水创到之后跑回了室内。
　　好吧其实是我自己从第一天参观庄园的时候，就眼馋这个大幕很久了，难得有机会当然要尝试一下！
　　9.
　　鹅厂三体，启动！
　　10.
　　剧情走到大史和汪淼见面，我在嘎吱嘎吱啃爆米花。
　　汪淼眼前倒计时的时候，我在嘎吱嘎吱。
　　宇宙闪烁的时候，我在嘎吱嘎吱，我旁边也在嘎吱嘎吱。
　　我：？？？？？
　　结果转过头，发现韦恩少总和我爹正坐在我一左一右，嘎吱嘎吱。
　　提摩西我知道，今天他好像一直呆在家里没走。但我也确实不知道布鲁斯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看了看坐在我左右两边的人：“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提姆：“火鸡和农场主的时候。”
　　我点点头：“那还挺早啊。”
　　我转回头继续看，就是有些担心。
　　我：“你们会觉得无聊吗？”
　　布鲁斯：“挺有趣的。尤其是火鸡和农场主那里。”
　　我懵懵地点点头：“好的。”
　　为啥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
　　沉默了一会儿
　　我：“需要我从头开始吗？”
　　迪克：“还好，现在开始也看得懂。”
　　我：“大哥？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道有点陌生的声音传来：“你们在讨论火鸡的时候。”
　　我下意识：“好的。”
　　等等？
　　我一个向日葵猛回头，看到一个挑染白毛大胸肌的大帅哥坐在我身后。这位老哥我是不是曾见过？
　　“杰杰森？”我试探性叫。
　　“嗯。”挑染帅哥随意应着。
　　“是我带他来的哦！”迪克一把搂住杰森，冲我笑。这让我想起几天前我们三个在厨房里的尴尬会面。
　　好家伙，我感觉迪克已经很壮了，结果和杰森在一起居然算是纤细吗？
　　达米安：“观影的时候能不能专心？”
　　我乖巧：“好的小孩哥，没问题小孩哥。”
　　达米安：“你这是什么破称呼？”
　　我转头，不想解释这个梗。
　　于是个人刷剧变成了家庭观影。
　　就挺突然的
　　11.
　　我和一群完全不太熟悉的家人，在家庭影院里坐着，将一部电视剧看了一大半。
　　就很神奇！我没想到电工大佬功力如此之厉害。这里可是哥谭，生活在这里的人，日常现实生活中都能遇到打进来的外星人。能让他们对于科幻片提起兴趣已经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了！
　　不过阿福跟我说你这个家里的人很少聚齐，希望以后这样和谐的家庭活动可以多来点，真的让我亚历山大。
　　我有些心虚，毕竟众所周知，华国科幻日常在开门关门之间疯狂徘徊。我又不可能整点什么《xx堡垒》《xxx局》的出来辣眼睛，我自己也是要看的啊！
　　12.
　　最后是晚餐打断了我们的观影。剧情卡在三个太阳，看的出来卡得我的兄弟们心痒痒的。
　　“快告诉我！boss是不是叶文洁！”
　　迪克熊抱着我让我剧透，结果被拒绝剧透的杰森捂着嘴拖走了。
　　我：啊这神奇的兄友弟恭。
　　13.
　　散场的时候，我拦住了准备要离开的杰森（虽然我觉得他完全走不掉，阿福会留下他吃晚饭的）。
　　“上次见面太匆忙了，我还没来得及将见面礼给你。”
　　我把包好的护身符递给杰森，心里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没想到挑染白毛的酷哥只是挑挑眉，接过我递出的礼物好好放进兜里，冲我点点头后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帅是很帅啦，但是后面真的不会被阿福打脸吗？
　　14.
　　当然，我最后还是在晚饭的餐桌上看到了不情不愿留下吃饭的杰森。
　　我：为刚认识没多久的二哥惋惜，阿门


第8章
　　1.
　　我又一次坐在了家庭影院里，和我的一大家子。
　　是的，他们今天不约而同地回来了，为了追剧。
　　按照阿福的期望，如果这种家庭活动能够成为常态就更好了。于是我绞尽脑汁开始思考，到底还有没有在这个家里老少咸宜的作品
　　我难道只能祭出你了么！我的赛博魅魔老师！
　　2.
　　汪淼在讲述三个太阳的答案，我在嘎吱嘎吱吃薯片。
　　不得不说，这部剧比较可惜的点就是特效做的不是很好。
　　魏成在算数，我在吃薯片。我完全看不懂他的思路，只能当个剧情节点过掉。
　　嗯？怎么就我一个人在吃薯片？
　　然后我环顾四周，发现我的家人们正在十分认真地思考。
　　不是，也就看个剧有啥好思考的？
　　等等这整个空间里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完全看不懂这些吧？这种事情不要啊！
　　3.
　　好像确实只有我一个人不懂
　　“这里面提出的一些构想都很有意思。”
　　剧情又回到日常叙述，提摩西伸手到我这边扒拉薯片，空间里响起塑料包装折叠摩擦的声音。谢天谢地，家庭影院终于不是安静得跟闹鬼一样了。
　　“昂？是蛮有意思的。”虽然我的有意思很显然不是他想表达的那个。
　　我把薯片袋子往前递了递给他。
　　说真的美式原味yyds。
　　提摩西发现了我的含糊，笑得像只狐狸。
　　“没看懂？”他问我。
　　我：“我看你是在为难我大文生。”
　　后座的达米颜删汀安：“毕竟我已经见识过你对此的不精通了。”
　　嘲笑，明晃晃的嘲笑！
　　我忍不住吐槽：“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提摩西笑而不语，回头继续看剧。
　　我没人接梗，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等着，下一部我就放大明王朝1566，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顶级腹黑文科生：）
　　4.
　　“嗯？”我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我的贴心亲爹问。
　　我：“达米安，你什么时候见识到的？”我记得我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
　　达米安张张嘴，像是要解释什么。布鲁斯轻飘飘看过去一眼，把达米安要说的话堵了回去。最后两父子齐齐看向某人，我顺着他们俩的视线看过去，三个人一起盯着正准备把薯片放进嘴里的提摩西。
　　我：“你？”我好像也没和他说过这件事情啊？
　　“你每次看到数字，”提摩西冷静开口，表情诚恳，“都皱眉。”
　　我：“有这么明显吗？？？”
　　周围的达米安和布鲁斯缓缓点头，印证了提摩西的话。我缓缓捂住脸，拒绝面对这个现实。
　　“没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布鲁斯拍拍我的肩。
　　我还想说点什么，达米安推推我：“好好看剧。”
　　5.
　　大屏幕上的剧情演到了古筝计划。
　　我明显感觉我兄弟们的状态都变。
　　而我，第一次看这段的时候只感觉到了爽，对着厚度均衡的一个个切片，本强迫症表示一本满足。
　　然后我感觉坐在我后面的杰森有点蠢蠢欲动。
　　布鲁斯回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们霸总都是能通过眼神杀人的哈。
　　我其他的兄弟们开始幸灾乐祸。
　　只有我完全不知道这群用脑电波交流的人到底get到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一整集：）
　　明明是6个人的电影，却只有我没有姓名是吗？
　　5.
　　最后我们一口气看完到了手木仓打核、弹，意犹未尽地走出观影厅。
　　领袖真的帅呜呜呜。大史也好帅！我就是一个没有立场和原则的孩子。
　　迪克走在我旁边忽然搂住我的肩膀：
　　“这有第二部吗！”
　　我：“第二部还没开始拍。”
　　我看到我大哥的狗狗眼里盈满了失望。我有余光瞟向布鲁斯，生怕他给我来一句“给我把影视公司买下来”。
　　然而并没有，布鲁斯甚至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失望。我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点遗憾。
　　呜呜，居然没看到霸总天凉王破现场（bushi）
　　以及我真的很想看第二部！
　　我：“但是有原著小说。”
　　我掏出手机打开亚马逊订单，上面是五套中英对照版的三体原著。
　　迪克看到之后顿时高兴了：“好诶！”
　　他托直接着我的腋下给我举起来了，我两只手缩在胸前，恍惚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被主人忽然托起来的猫。
　　“你好轻！”迪克感叹。
　　我：核善的微笑.jpg
　　6.
　　最后我在阿福和布鲁斯两个人不赞同的目光下被迪克放了下来。
　　我已经看透了！这个家的食物链！
　　7.
　　我缩回房间，翻来覆去想不到下一部看啥。看了一眼时间，掏出手机给师姐打了个电话。
　　“那你放《甄o传》呗。”
　　师姐的声音懒洋洋，电话那头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师姐边和我打电话边吃苹果。
　　“这能行吗？我是说，他们能get到吗？”
　　我缩在舒适的座椅里，手机被我立在书桌上，和师姐视频。
　　“能不能get到你试试就知道啦，”师姐摆摆手，让我别想太多，“话说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我说着，在桌子下的手下意识把玩起一缕头发。
　　师姐的视线往下一瞥：“有本事把手拿上来再回答。”
　　我默默松手，被看穿了有些尴尬。
　　“这家人都是好人啦。只是他们有秘密，我也有秘密。”
　　互相有秘密的人，很难说会有多亲密吧。
　　师姐和我双双陷入沉默。带着点郁闷，我开口：
　　“你说，师父为什么急着让我认亲爹？”
　　师姐低头思考，随后抬起头来，正色说道：
　　“因为我们6个人勉强持有半对双亲。”
　　我：扑哧！
　　好地狱啊嘎嘎嘎嘎！
　　功德11111111
　　我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在视频两头狂敲电子木鱼。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赛博功德。
　　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保佑我，阿门。
　　8.
　　花了一些时间把今天接到的单清掉，我又看了一会儿手机上不断往上跳动的数字，心满意足。
　　心情很好，我摸出蛋黄派和辣条嚼嚼嚼。想起上次迪克对切糕接受良好，出于某种对食物的分享欲，我给迪克发了条消息：
　　【我：大哥，吃小蛋糕吗？】
　　【迪克：好呀好呀！等我回来！】
　　【我：大概什么时候呀？】
　　【迪克：（看傻子的眼神李白鹿版.jpg）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迪克：晚上下班就回来！】
　　9.
　　我：？？？？？？？？？
　　10.
　　等会儿？！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什么？！
　　11.
　　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看着手机感觉难以置信。
　　不会是我猜的那个吧？不会吧不会吧？？？
　　12.
　　我在晚饭前下楼遇到迪克，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心虚。
　　今天的餐桌上，人到得格外整齐（除了万年不回家的陶老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今天绝对不正常。
　　平安无虞吃完一顿饭，我拉住迪克跑到家庭影院。无他，这里是韦恩宅里唯一“合法”吃垃圾食品的地方，方便实施我的计划。
　　我给迪克塞了几个蛋黄派，屏幕上放着的是师姐大力推荐的《甄o传》。我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刷剧吃零食。
　　“好吃吗？”换集的中途，我问迪克。
　　“挺好吃的，可以再甜一点。”
　　我笑了，又给他塞了几个：“好吃就好。”
　　13.
　　看了几集，迪克看了看表说自己得回去了。这个家里其他的猹看到没有瓜可以吃，都打算散了。
　　我等迪克走到门口，在他背后悠悠开口：
　　“你确定要走吗？大哥”
　　迪克汗毛倒竖，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保持得很勉强：
　　“怎么了？”
　　我感觉他全身的肌肉已经绷起来了，感觉如果我有什么异动，他立刻就会冲过来制服我。其他人也因为这一声也停下来，站在原地看着我。
　　这个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危险。
　　我轻轻开口：“今晚你就别想走了。”
　　“为什么呢？”迪克笑着问，只不过笑得没有很诚恳。
　　我缓缓转过头：
　　“因为你吃了一堆蛋黄派，现在上路属于酒驾。”
　　迪克：
　　紧张等待的其他人：
　　14.
　　迪克“唰”一下向我冲来，赌一包辣条他想揍我屁股。
　　我弹射起身瞬间躲过，站在一旁理直气壮：
　　“就许你扒我马甲，不许我逗你玩啊！”
　　迪克一个向日葵猛回头，捕捉到提摩西准备溜走的身影，朝芭芭拉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极佳，芭芭拉打了个手势，卡珊像一只猎豹蹿出，一把薅住提摩西的后颈皮子。
　　危险的气场收起，迪克重新变得阳光开朗：“罪魁祸首给你抓到了！”
　　我：哈？
　　15.
　　作为生活在信息时代的人，多线程聊天的时候，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将信息发错地方。
　　如果发错的还是不希望对方知道的东西，那事情就会变得很有意思了
　　然而迪克只是那个将导火索引爆的人，真正一点点把我马甲给扒掉的其实是这位韦恩少总。
　　我感觉的没错，他果然克我！


第9章
　　1.
　　“哎呀，主要是混得不算是很好，也不想到处张扬这件事情。”
　　锅里煮着的酸辣粉咕噜咕噜冒泡，岛台后面坐着一群嗷嗷待哺的男女老少。
　　是的，我的便宜亲爹布鲁斯韦恩也在，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真的很难想象他们这一家身穿超高级面料的亿万富翁，浑身沾满酸辣粉味道的样子
　　2.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我抱臂看着被推到我面前的韦恩少总，表面稳如老狗。
　　对面看上去已经做好被我质问的准备了，然而我表面理直气壮，一张嘴可能就会发出尖锐爆鸣。完全不知道自己咬紧牙关的样子显得腮帮子很明显。
　　对面少总哥：“我好像听见牙关咬碎的声音”
　　我：“咩有啊（没有啊）！”
　　然后我喜提其他人怜悯的眼神
　　“你怎么知道的？”我努力挽尊。
　　“微博热搜。”对面十分淡定，仿佛我问出了什么很弱智的问题。
　　我：“哈？”
　　大脑运转卡了两下。我想过是传说中的富豪家庭查户口本，甚至还有什么超厉害的私家侦探，超高端的黑客攻防战之类的脑洞。结果原因就这？就这就这？
　　仿佛我是那个对着空气斗智斗勇的二傻子。
　　“你们不是还有事吗，”我僵硬地微笑，“那我就不打扰了。”
　　3.
　　回到房间之后房门一关，我瞬间痛苦面具。
　　4.
　　热搜哈哈热搜
　　5.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6.
　　我一个电话打给三师兄，结果这人没接
　　【相亲相爱一师门（8）
　　是鹿鹿不是撸撸：AAA特事局小李你最好快点飞过来让我打（核善的微笑.jpg）
　　AAA特事局小李：（别在这理发店.jpg）】
　　我看着上面的乌龟气笑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是鹿鹿不是撸撸：说好的撤热搜呢？
　　是鹿鹿不是撸撸：为什么我的热搜还在wb上挂着？你们没给撤吗？
　　AAA特事局小李：没经费了：）
　　AAA特事局小李：而且你的热搜我们已经撤过三次了。
　　是鹿鹿不是撸撸：？？？那怎么还挂在上面？
　　臭棋篓子都别来：因为你的前同事们最近都挨个进去了。
　　臭棋篓子都别来：每进去一个你就会被拉出来，都在猜为啥你前脚退圈，同事们后脚就进去了
　　臭棋篓子都别来：都在猜究竟是你是先知，还是重生哈哈哈哈哈
　　AAA特事局小李：臭棋篓子都别来哟老五你出关了
　　臭棋篓子都别来：嗯呐，刚拿到手机就看见老六挂在热搜上hhh】
　　我顿时清醒了，翻回国内开始看到底是啥情况。
　　只见热搜上高高挂着几个词条：
　　#李白鹿重生#
　　#李白鹿穿书#
　　#李白鹿卧底#
　　#李白鹿瘟神#
　　我（李白鹿本人）：好家伙，真的好家伙。
　　当代网友的想象力真的
　　我点进我一一条和真相沾边的#李白鹿卧底#的词条。
　　看到的就是整活小作文和评论区的人才。
　　【网友A：啊对对对，李白鹿其实是秦始皇进娱乐圈是为了收集信仰之力v他50聆听他的复仇计划】
　　倒也不是很想要自灭满门的儿子哈
　　【网友B：笑鼠，你不如说李白鹿其实是首富的儿子，他能出道都是首富爸爸给打投的都比这靠谱。】
　　嗯？您就是传说中的预言家？
　　【网友C：咱妈表示，为了拯救完了的那鱼，我们决定花大价钱派一批国家队进驻大染缸！（手动狗头.jpg）
　　网友D：楼上，要不是你带狗头我就信了23333】
　　我：感谢网友出手直接帮我掖了掖马甲哈
　　这个时候我也不管什么时差不时差的了，掏出手机打电话。
　　“哥，我亲哥，”对面一接通我就哀嚎，“现在怎么办？”
　　“首先，预算确实不够了，”对面传来熟悉的社畜声音，三师兄的声音像是被工作蹂躏了800回一样虚，“咱们现在只能凉拌。”
　　“其次，你自己也知道，舆论这个东西有时候是很难控制的。”
　　我皱着脸，心知他说的是对的，要不那么多所谓的S+剧是怎么扑街的？
　　“那该怎么办？”我下意识发问。
　　对面可疑地沉默了一会儿：
　　“嗯应该对你现在的生活没有影响吧？”
　　我：懂了，就是等字诀。
　　我：“但是被知道了”
　　“什么？”三师兄疑惑。
　　我无奈：“我说，被我亲爹那边的人知道了。”
　　三师兄：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说了，你其实不用太在意那段经历吧，”三师兄叹了口气，“且不说你当时其实是为了救我，就算是你那两年的经历也不是拿不出手。”
　　诡异的沉默在我们两人之间弥漫。
　　难道真的是我的心态真的有问题？
　　7.
　　纠结也很耗神。我大字型躺在床上，思考人生。肚子就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食物的身影，走马灯一样过了一遍。最后一种酸爽的事物占据了我的脑海。
　　我果断翻身下床，从芥子空间里摸出一袋速食酸辣粉。踩着拖鞋踢踢踏踏跑到楼下，在厨房里找到了一些生肉丸子。
　　架锅烧油，炒熟肉末我熟练烧水、下粉、调味，进度十分顺利，唯独没考虑到酸辣纷霸道的香气，就算开了抽油烟机也无法全部收敛。
　　于是，还没等第一碗酸辣粉出锅，厨房门口就探出了一串脑袋，眼睛里带着控诉好奇期待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我：拿筷子的手不知道是该放还是该收
　　8.
　　时间回到现在，我端着碗准备转身。
　　“少辣，谢谢。”
　　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转头，看到少总哥单手托腮正在打瞌睡，察觉到我的视线睁开那双蓝眼睛，还冲我十分友好地笑了笑。
　　我：这么自觉的吗？
　　泻药，人已气笑。
　　9.
　　默念800遍他其实没有惹我，没有惹我，才控制住手抖，没把整包辣子全怼里头。
　　最后把自己那一碗盛出来，加入快乐嗦粉大队。
　　我一直认为加醋加辣才是酸辣粉的真谛。以至于其他人已经快边嗦边哭了，我还在表演超绝钝感力。
　　迪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冰阔落，拧开就开始吨吨吨。一旁的达米安辣到受不了了，伸手要去夺，被迪克灵巧躲过。然而达米安完全被辣昏头了，根本不打算放弃，和迪克争夺起来。两兄弟毫不意外又在饭桌上打起来了，芭芭拉端着碗往卡珊那边挪了挪，希望自己不要被卷进去。
　　当然，不被卷进来是不可能的。等我嗦完粉，还在纠结要不要喝汤的时候，对面已经开始大混战了。
　　一瓶可乐引发的血案，点蜡
　　而等我一转头，看到了稳的一批的布鲁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着酸辣粉坐到我这边了。
　　“谢谢，很美味。”注意到我的视线，这位哥谭甜心转头对我一笑。
　　如果他没有被辣的掩鼻通红的话我就信了。
　　10.
　　嗦完粉，人手一瓶快乐水消食（我贡献的，感谢芥子空间），顺带玩点什么。迪克十分自然地提议了真心话大冒险，在我一人反对全员其余通过的情况下开始进行。大冒险的项目是干一口酸辣粉没用完的辣椒油。
　　就非常符合某种刻板印象。
　　最开始，我还带着点抗拒。空可乐瓶转了几圈都没转到我，我逐渐放松下来，然后在其他人的八卦里吃瓜吃的肚儿溜圆，很想抓把瓜子出来磕磕磕。
　　我怎么就不是个吃瓜就能活的妖怪呢，不然我能在这个家零成本生存下去哈哈哈哈。
　　心防就这样顺利被卸下，我完全忘记了这可能是对面丢出来的甜枣。对危险十分迟钝的后果就是瓶口对准我的时候，我还在那傻乐
　　笑容瞬间消失.jpg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呀？”迪克笑眯眯的。落在我眼里就是个大白汤圆终于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芝麻馅儿。
　　环视四周，我仿佛看到了岛台周围坐着一圈皮薄馅大的汤圆子，最上首那位身上还撒了些小花花。
　　“真心话吧。”我无奈做出选择。主要是干吃辣油包很难吃诶。
　　“你是怎么成为爱豆的？”
　　11.
　　哈，盐都不盐了！
　　12.
　　我知道，这个问题必会被问，早就准备好了回答。
　　过了一遍脑子里打好的草稿，我淡定开口：“因为无聊。”
　　迪克：“嗯？”
　　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就这？”
　　“而且来钱超快。毕竟搞这一行的都很迷信啦，要是真的逮到大客户了我说不定就能35岁之前实现财富自由了，”说着说着，我不由地向往起来，“到时候就是开着车带着猫，周游世界！”
　　我本以为这一圈富豪子弟会对这个理由不屑一顾，没想到收到了几道“我懂你”的眼神。
　　“那你招揽到生意了吗？”芭芭拉问。
　　我气愤拍桌：“没有！进去之后我才知道被骗了，爱豆不准宣传封建迷信！”
　　“进去之前你都不做行业调查的吗？”这家的小孩哥，达米安韦恩向我投来嫌弃的目光。
　　我摊手：“所以说，悔不当初啊。”


第10章
　　1.
　　迪克看着眼前的瓶口，抱怨弟妹叛逆伤透他心。
　　具体体现在，其他人转瓶子的时候都十分“凑巧”地转到了迪克。
　　我看着这人抹掉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回想刚才游戏桌上的情况。这位老兄被抽中的次数最多，为了躲避干吃辣椒油的惩罚，基本上每次抽中都选择了真心话。
　　然后我就知道了一堆迪克的情史，包括但不仅限于他和女同事、女邻居、楼下咖啡店女店员的风流韵事，最新一轮甚至因为没有令其他人满意的瓜还被迫吃了辣椒油。可以说今晚百分之九十的瓜都是他贡献的。
　　猹猹的专业厨子，赞。
　　2.
　　瓶子咕噜噜地转，最后指向了我对面。我抬头，就看见韦恩少总面带微笑看着直直朝着他的瓶口。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提摩西抬起头，他的笑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就是莫名有点危险。
　　“真心话。”
　　其他人互相对视，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完成了脑电波交流。
　　“你最近做过最傻的一件事是什么？”
　　提摩西陷入了思考，仿佛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苦恼地搜索自己日常生活中不存在的事物。
　　“不准说坐在这里和我们玩游戏。”迪克率先打补丁。
　　想好的回答被戳穿，提摩西也不恼，慢条斯理思考起下一个答案。
　　他拖时间拖得有点长，我刚想开口让他改选大冒险算了，没想到对面开口了：
　　“前几天将一份资料交给布鲁斯的时候，忘记修改文件名称。”
　　我还在迷茫，其他人已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我以为这轮就这么过了，虽然我本人没吃明白这个瓜有点遗憾。
　　“哦？最傻的难道不是搜集资料的时候被大数据绑架了吗。”
　　达米安带着点嘲讽的声音响起。我惊讶地看过去，小孩哥正略带挑衅地看着对面。
　　提摩西脸上还带着笑，显然这点挑衅并不能让他破防，但那种想打小孩的气场是掩盖不住的。
　　3.
　　嗯？等等？大数据绑架？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某人刷某音某博某红薯刷到抓狂的样子，即便是幻想也让我忍不住嘴角上翘。
　　祖师爷保佑，这是他应得的哈哈哈
　　4.
　　“你就不能收收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提摩西无语，提摩西不想看我。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最近我总能在吃早饭的时候遇到他。原本我们还能十分客气地聊上那么两句。
　　然而今天的我还沉浸在昨晚吃瓜的乐趣中无法自拔，坐在餐桌前准备吃早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嘴角上翘。
　　我对面正坐着被我嘲笑的正主少总哥，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甲被扒了一层，我有种破罐破摔的心态。相处到现在，最初的那些所谓的滤镜确实也都没了。
　　微妙的好感？不存在的，现在只有微妙，温良恭简什么的演不了一点。
　　“这不是某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人小小报仇了。”我回以一个微笑。
　　“也比某人带着目的进去，结果给别人打工强。”对面毫不犹豫回击，用温和的语调说出最扎心的话。
　　我强行维持住嘴角的弧度，就算天塌了也不能放下来：
　　“谢谢，其实体验没那么差，也并非没有我的用武之地。”
　　“哦？你指的是在签售会上给粉丝相面吗？”
　　我嘴角抽搐，完全get到了他话语中的讽刺，有时候真恨自己这个好脑子。
　　“在不在签售会上相面先不提，”我定定地看着他，“我观你眉心萦绕一缕黑气，最近可能有点小麻烦，要不要我支个招？”
　　“不必了，”少总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我有信心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
　　说完这人就施施然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我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
　　5.
　　我窝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调台。
　　又调到一个新闻频道，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我就调走了。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的心态有点复杂。虽然和提摩西有些小别扭，但他总归是个好人，还是个功德深厚的好人，不好和他斤斤计较。
　　回想了一下早上的情况，反复确认了提摩西今天遭遇到的只会是一点小麻烦，我才松了口气。即便我没有提点，他也能平安度过。
　　就是中途可能会经历点波折就是了
　　带着点愧疚，我坐在电视机前面等新闻。按照记者对新闻的追求，如果韦恩集团的少年总裁遭遇到了什么意外，最有可能就是从他们的嘴里传出来。如果新闻上没有，那就说明事情不算严重。
　　6.
　　我抱着膝盖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只是分了点神关注电视里的声音。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靠近，将什么东西盖在了我身上。
　　电视最后定在了一个哥谭本地媒体，无他，自家事自己人知道，哥谭的一手消息肯定是从本地媒体那传出来的。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直播的是韦恩集团袭击现场。可以看到，绑匪已经闯进了大厦高层啊，绑匪们已经见到了德雷克先生。”
　　耳朵捕捉到关键词，我惊醒，看向电视机屏幕。早上意气风发出门的人现在正被人拿木仓抵着，对着绑匪的直播镜头强颜欢笑。
　　“各位已经看到了，现在可怜的德雷克先生在我们手上。希望韦恩先生已经从温柔乡里出来了，不然的话，呵呵”
　　带着面罩的绑匪瓮声瓮气地说，还将木仓管子往德雷克先生的太阳穴上怼了怼。
　　德雷克先生笑得更勉强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少年总裁。
　　还有点好看
　　7.
　　等会儿？不对？！说好的小麻烦呢？！
　　哥谭的天道你有毛病吧！这种事情跟我说是小麻烦？！
　　8.
　　擦亮眼睛，我隔着屏幕再次确认了这团行走的功德确实没性命之危。
　　我迷茫了，所以到底要不要去救人？
　　我还在犹豫，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转头，看到了可靠的阿福正冷静地看着我。
　　“这没关系吗？”我属实是被这个阵仗吓到了，有点懵。
　　“没关系，老爷和少爷们已经习惯应付这种事情了，您不用太担心。”阿福和蔼地开口。
　　我还想说点什么，电视里传来了巨大的爆裂声，一个黑漆漆踹开玻璃闯进了绑架现场，场面一时间变得一边倒。
　　嚯，这不蝙蝠侠么。
　　倒霉的德雷克先生迅速闪身脱离包围圈，熟练找地方躲好，不给蝙蝠侠添麻烦。
　　9.
　　确实还挺熟练的哈
　　10.
　　“现在我们看到，德雷克先生已经到了安全区域，由警察们保护起来。”
　　“他还在向前来接应的警察们道谢，真是一位有风度的绅士。”
　　我端着阿福切好的西瓜啃啃啃，看着十分熟练地对着媒体维护形象的少总一阵惊奇。
　　这nb的心理素质，看得出来确实已经习惯了。
　　不过哥谭这个地界算是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原来不是我本是退步了，只是有点水土不服而已
　　：）
　　11.
　　“阿福，家里有柚子叶吗？！”我凑到厨房门口问。
　　“并没有，不过我们可以现在叫人送来，”阿福十分有耐心地回答我，“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呢？”
　　12.
　　“唰”得一声，柚子叶打在刚进门的提摩西身上。我看着阿福那个手劲呆了一呆。
　　“阿福？这是干嘛？”
　　刚进门的提摩西明显没反应过来。打理得干净整洁的头发和平整利落的西装已经散乱下来。被阿福突然打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为您去去晦气，毕竟今天经历了很不好的事情不是么。”
　　阿福淡定地拿着柚子叶在提摩西周身扫了扫。我趴在沙发背上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差点乐出声。
　　他很显然看到了我，也猜到这是我的建议，顿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幸灾乐祸？”他挑眉。
　　我翻了个白眼：“小人之心。”
　　我朝他丢过去一个布包，里面放着我亲手画的转运符。
　　“不管你信不信，转运符我还是给你了，”我看着他，确认眉间那一缕黑气已经消失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的运势会比较弱，还是小心点吧。”
　　到现在，面对他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心情复杂，“小麻烦”这个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但是经历了这么大阵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强撑。
　　提摩西将布袋接到手里，观察了一下正反面，看起来是在好奇。
　　“所以这算是，休战的信号？”他朝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我撇撇嘴，跳下沙发。
　　“是的，休战。”
　　谁让我在这个家里窝着也算是吃他的和他的呢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
　　“那么你可以改一改对我的称呼了么？”
　　“什么？”我迷惑。
　　“称呼，可以不要再称呼我的全名了吗？”
　　我：“你怎么知道”
　　不对
　　“我猜的，不过现在看来我好像猜对了。”
　　提摩西提姆德雷克冲我笑笑，拿着我刚给的护身符，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施施然上楼了。
　　我：答应早了！


第11章
　　（时间：彼此很熟悉之后）
　　1.
　　“到底是谁提议的”我摆着一张晚娘脸。
　　“什么？”
　　“我说，到底什么样的家庭会在家人生日的时候看那个人的黑历史啊！”
　　2.
　　要是能穿回三个小时之前，我一定会给那个同意和迪克打牌的自己一个大比兜。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宴会，却非要逞强答应所谓的大牌打赌，然后在这个充斥着怪物的家庭里输到满脸贴白条。
　　这个时候的迪克就像那个引诱人和自己签订契约的恶魔，信誓旦旦表示只要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把所有的赌约一笔勾销。
　　3.
　　时间回到现在
　　提姆打开手机，我看到他熟练地翻墙然后登陆了一个视频网站，海报上的大字是我熟悉的剧名。
　　好像是我出道之后拍的第一部影视剧？
　　4.
　　“哥！三哥！提姆哥！少总哥！你是我亲哥！”我跪地求饶。
　　然后少总哥一把把我拉起来，温柔地把我按在柔软的椅子上。
　　“你知道的，布鲁斯想要了解你。”
　　5.
　　这是布鲁斯想了解我吗！这分明是你们想看我笑话哇哇哇！
　　6.
　　还在崩溃的我忽然冷静了。
　　因为我想到这部剧，是一部烂剧。
　　豆瓣开分都没到6的那种。
　　我忽然笑了，松开拽着提姆胳膊的手。
　　“好啊，”我笑得温良恭俭让，“能让大家了解我也是我的荣幸呢。”
　　那就来互相伤害吧！
　　7.
　　所有人抱好爆米花，准备好点心，准备好好欣赏一番。
　　第一个十分钟，大家安静地看完背景介绍。
　　第二个十分钟，男女主相遇，开始了国产爱情片三件套误会，转圈，接吻。
　　第三个十分钟，男女主在增进感情，我感觉有人坐不住了动了动屁股。
　　第四个十分钟，终于有人遭不住开口：
　　“所以小鹿在哪里？”
　　8.
　　“小鹿在第15集才出场哦”
　　我给了我的家人们一个wink。
　　“所以大家要在这个剧里看到我，要一直坚持到15集哦！”
　　怎么说呢，就是突出一个幸灾乐祸。
　　9.
　　于是提姆开始熟练使用软件自带的找人物功能，跳到了15集。
　　我：“啧，你还怪熟练的。”
　　我本来还想看大家被男女主折磨15集来着。
　　提姆：“界面做的很清晰。”
　　语气难掩称赞。
　　我：“哦？看起来没少用啊？”
　　我略带挑衅。
　　对面却完全不接我的招，露出了一个堪称“包容”的笑，转头继续看屏幕。
　　我昏头状态的挑衅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苦水往肚里咽。
　　10.
　　其实剧情具体写的什么，我已经快忘记了，即使是主演之一，我也是跟着剧情才逐步想起自己到底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
　　我演的小皇帝终于出场了，一出场就是一个唯唯诺诺软软弱弱的样子。
　　这部剧由小说改编。按照原著设定，小皇帝是一个恋姐（女主）的阴湿批反派。但这个设定一是过不了审，二是带我的经纪人撕资源的时候想靠这剧抬一下我，于是自带编剧进组。最终将一个阴湿批改成了一个忍辱负重、在党争夹缝中求生的腹黑倒霉小皇帝。为了女主终身幸福和朝局稳定反对男主的爱情，是典型的“不站男女主cp必死阵营”中的一员。
　　经纪人是有点子本事在身上的。连我在这个剧里170的身高都能给包装成未来可期和最萌身高差去卖各类cp。有骨科相互纠缠的，有君臣相爱相杀的。
　　就很神奇。
　　如果不是她给我的人设是不染凡尘小仙男，恨不得给我包装成只喝雪水吃花瓣的那种纤弱少年，我会更爱她。主要是她这个人设一出来，我彻底过上了吃草都要按克算的日子。
　　咱就是说，瘦脱相也不好看啊
　　11.
　　阴湿批（划掉）忍辱负重小皇帝一出场，就是一个矜贵但纤弱的形象。16岁的我还有点婴儿肥没退完，反正我看着是比我后来那个瘦的不成样子的状态好看。
　　“哦～”迪克捂住胸口，露出了像是看到什么可爱小动物的表情。
　　剧情里小皇帝劝女主远离男主，因为男主的爸是阉党的干儿子。一开口就是一副唯唯诺诺受气小媳妇，对自己的姐姐长公主毫无办法。
　　“也就在电视剧里能看到你一脸懦弱的样子了。”杰森吐槽。
　　“谢谢夸奖。”
　　其实演这段的时候我带入的是我那个被甲方逼成狂暴状态的师姐。
　　那是真滴可怕。
　　【“皇姐，如今阉党和文臣斗得不可开交，你若是和他纠缠过深，只怕”
　　小皇帝声音软软，面对着飒爽而又强势的姐姐不敢怒也不敢言。
　　“你不了解他，”一身飒爽骑装的长公主自顾自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陷入在刚才的氛围中，“他并非同流合污之人。”】
　　“她到底在说什么？这两个人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剧情走到这里，已经开始有人意识到了这个剧智商上的不对劲进而怒拍桌。没错，就是我们家身体虽然很小，大脑依旧很好的达米安。
　　12.
　　时间推移，小皇帝开始慢慢展露自己腹黑本质，抓住清流党魁首的把柄，让他在告老还乡之前和阉党首领大太监来个极限一换一，不然就用贪污罪灭了他九族。
　　【“丞相不需要朕多说吧。”
　　屏风后的小皇帝只让人看见了一个背影，阶下跪着的老臣正在瑟瑟发抖。
　　“告老还乡可以，但是该做的，丞相不会不知道吧。”
　　水声哗啦，皇帝起身，周围的内侍送上干净的布巾、披上外袍。人影从屏风后转出，皇帝手上挟着一份奏折走到老臣身边，将奏折不轻不重地抵在老臣肩上。
　　“松江府那几十万亩的田地，总不会自己连夜跑了吧？”
　　丞相身体一抖，头埋得更低。皇帝的实现自上而下打量着这位还是以抵抗的臣子，淡淡开口：
　　“丞相劳苦功高几十年，难道需要朕把话说明白吗？”
　　镜头上欲，带点儿婴儿肥的脸上有着明晃晃的杀意。】
　　杰森：“啧，不像演的。
　　我心里：泻药，舒适区罢了。
　　我嘴上：“好好看剧。”
　　13.
　　当然了，一时的支棱并不能拯救整个剧情。男女主软熟甜烂的感情戏还是让人犯困，提姆的手指在“x2.0”这个键上有一半天还是点了下去。
　　可以理解，毕竟按照他们平时的品味也选不到需要“x2.0”的作品。
　　剧情进展到男女主打算私奔，被皇帝抓回来。
　　小皇帝脸色阴沉地像是要滴出水来。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对苦命鸳鸯，小皇帝单膝跪在长公主面前：
　　“朕初登基时，尚且年幼，跟皇姐说朕害怕。”
　　“皇姐说会陪朕一辈子”
　　说着说着，声音已经哽咽起来了。
　　长公主抬眼，看向眼前这个已经不再年幼的弟弟。他长大了，越来越像一个冷酷无情的皇帝，但是离幼年时的那个小皇子却越来越远。
　　“你长大了，不需要姐姐陪着了。姐姐也有姐姐要陪的人。”
　　皇帝的身体微僵，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长姐，艰难地站起身。
　　“几个月前，群臣要送皇姐去漠北和亲。是朕一力反对。”
　　“如今皇姐要和这个人私奔？里了他干爹他有什么？皇姐想过以后的日子会如何过吗？只怕比去和亲还不如！”】
　　皇帝一段话怒斥完，对面跪着的苦命鸳鸯像两块木头，一点反应没有。
　　迪克已经捂住脸不想再看下去了：
　　“请告诉我是这两位的演技不行，而不是剧本安排成这个样子”
　　史蒂芬妮：“我们真的要看这样的剧情看到大结局吗？”
　　卡珊默默点头。
　　芭芭拉忽然开口：“其实鹿生起气来，和b布鲁斯挺像的。”
　　我转头看向我爹，我的活菩萨美人爹给了我一个温柔美丽的笑。
　　后排的杰森：“呕。”
　　其他人：
　　14.
　　私奔鸳鸯被抓回来后，见女主的思想工作做不同，小皇帝转而把男主骂得狗血淋头。我还记得我在演这段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对这个该税的不税，不该睡的几乎天天睡的活爹的不满。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付出了劳动，也是希望这个剧最后能上的呢？
　　以至于我差点脱口而出“给朕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细细切成臊子，然后到护城河里打窝”。
　　当时我还是控制住了私报公仇的欲望，等证据收集齐了迟早有他好果汁吃。
　　我骂得很爽，在场的观众们也看得很爽。
　　史蒂芬妮：“说实话我很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天天在路上和女主偶遇，他是没有事情要做吗？女主角会想到私奔也是他撺掇的吧！”
　　卡珊认同地点点头。
　　“还有多少集，”达米安已经彻底不耐烦了，“这种剧情拍出来的意义在哪里？”
　　“还有20集，中间有十几集没有皇帝的戏份。”提姆看着手机说。
　　“我都说了，别看别看，你们非要看。”
　　我已经困得打瞌睡了，羞耻着羞耻着我已经脱敏了，反而在舒服的沙发上窝着很想睡觉。
　　提姆看了我一眼，眼神幽怨。他眼底的黑眼圈在屏幕的映照下有些明显，我拍了拍这个倒霉孩子的肩膀。
　　“直接看结局吧”
　　15.
　　迪克现在正抱着我哇哇哭。
　　因为小皇帝死了，在异族入侵的时候不愿意投降，提着天子剑砍杀了十几个敌人然后被乱刀砍死了。
　　被我们跳过的十几集也没什么有营养的内容，讲一些小儿科政斗，以及男女主怎么升级的。
　　“鹿鹿你好惨啊！”
　　我大哥真是一个感性柔软疼爱弟妹的人。我爱他。
　　绝对不只是因为他的胸肌很好靠
　　堪称主角团唯一正常人小皇帝的死，让大家都有些破防。
　　史蒂芬妮：“男主不是去整顿军队了吗？为什么还会被打到首都？他到底整顿了什么！？为什么皇帝一死男主角就打胜仗了？为什么女主角的孩子就这么轻易取得了皇位？给我一个理由啊啊啊啊！”
　　达米安这个聪明小孩显然不理解傻子，被剧情折磨到恨不得提刀砍人，已经气的在磨牙了。
　　其实我十分理解家人们的崩溃，我还记得这个结局刚出来那晚就被马上了热搜。
　　我：“都是烂剧了，你就让让他吧，wuli下沉市场是这样的。”
　　芭姐忍不住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
　　“你也不容易。”
　　我：“其实还好，毕竟原本的结局是阴湿批小皇帝十分窝囊死上吊。”
　　“shit，现在这个结局也没有好多少！”
　　杰森恼火爆粗，已经没办法顾及老管家还在场。
　　当然阿福也没说什么就是了。
　　我能看出来我家里人看剧看了一肚子火，散场的时候一个二个都很不爽。
　　“你就没有演一两部稍微有点逻辑的作品？”提姆捂住额头，痛苦出声。
　　我：“不是吧？你们还要看？”
　　然而我的这帮人脸上读到了明确的“有乐子不看王八蛋”
　　我：“看吧，谁看得过你们啊！活爹！”


第12章
　　1.
　　我曾经幻想过这样一个场面：
　　我宛如龙傲天在世，用一卦轻松征服韦恩少总，他对我的实力五体投地，将我引为知己，我们详谈甚欢，执手相看泪眼，仿佛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然后他将韦恩大楼的风水设计交给我，我大展神通一顿操作猛如虎，然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在江湖上留下不朽的传说，带着一张黑卡周游世界，35岁之前实现财富自由。
　　2.
　　当然这一切在我见到他本尊的时候就被宣告了不可能，因为对方很明显是一个坚定地理性主义者，玄学的世界太飘忽，会被他排斥很正常。
　　于是在又一次从这个二了吧唧的梦里醒来的时候，我深深地感觉到了无语。
　　只能说小说看多了要不得，都给孩子看成傻子了。
　　3.
　　“小麻烦”之后，我们俩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变和谐了一点。
　　当然只有一点，至于原因吗
　　“你的领地探索终于扩展到客厅来了？”提姆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我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机里的美剧，剧情对小学生来讲很弱智，对大学生来说刚刚好。
　　听到他的话，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我适应力比较差，不行啊？”
　　“当然可以，鹿鹿。”
　　我爪麻了：“如果你不叫这个称呼的话就更好了。”
　　果然什么友好都是假象！
　　4.
　　当然我也不是个软柿子，找到机会也会稍微反击一下
　　“你好像很喜欢惹我生气。”我问。
　　“有吗？”对面笑了笑。
　　我成功被惹得额角青筋直跳，通俗点讲就是我炸毛了。
　　“方便告诉我原因吗？”我假笑着问。
　　“唔没有人说过吗，”他的表情终于变得认真了一些，“你被逗到炸毛的样子很可爱。”
　　我：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布鲁斯从楼上下来，这位哥谭的珍宝又一次在社交场上呆到了半夜，睡到了现在。
　　我扫了一眼正在走下来的布鲁斯：
　　“有，我亲妈。”
　　然后十分无辜且真诚地看着提姆，好像在等待他的回答。
　　提姆：总感觉布鲁斯在注视他。
　　5.
　　总而言之，就是大矛盾没有，小刺挠不断
　　6.
　　我窝在长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掐算着，提姆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处理工作。
　　这是我们这段时间的常态，一人占一边，偶尔达米安会坐在剩下的沙发上看报纸，但是待不了多久就会被我和提姆之间幼稚的互怼烦透，干脆换个位置。
　　清完手里的单，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转头发现提姆正在观察我，看样子已经有一会儿了。
　　“您有什么事儿吗？”我熟练地开始挑刺。
　　“我很好奇，预言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意料之外的，提姆没有像以往开始互怼模式，反而以一种学术探讨姿态开启话题。
　　我被他的姿态影响，也收起了散漫的表情：
　　“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这可不好入门。”
　　“本来应该在上次就和你交流的，你是怎么看出我会遇到麻烦的？”
　　“怎么看出来的就那么看呗，你印堂萦绕一缕黑气，”解释了两句，我忽然反应过来，“你搞混了，上次是相面，不是命理。”
　　“有什么区别？”
　　他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我眯眼看他，发现他的态度确实比上次诚恳。
　　“区别不大，总的来说都是反应一个人的整体状态，不过相面更直观一点，”我看着他，忽然性质就上来了，“比如从面相上来看，你长期熬夜，重度依赖外物，入股不是长期保持运动习惯身体早就垮了。”
　　“桃花多，但是希望一段稳定的关系，又因为某些关系难以维持，为了对方？也可能是为了事业不受影响放弃了某些机会。”
　　“外表看着是j人，其实是个p人。看着乖巧，但是藏着点叛逆。”
　　他毫不避讳地和我对视，而我越看他越觉得有意思，朝他伸出手。
　　“怎么？”提姆不明所以。
　　我：“生辰八字，我今天免费帮你看一下。”
　　提姆：
　　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将自己的生日写下来递给我。
　　7.
　　“嗯，咱们来看看哈，”我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凑到客户跟前，“天生富贵，但又是个劳碌命。”
　　“啧啧，你们有钱人也是够卷的哈。”
　　“早慧，但是身体好，这就让你这辈子气运都不算弱。祖上富贵，父母辈对经商不感兴趣，于是将事情交由你打理。每天钱财手中过，富贵流水来。但是不安于现状”
　　我抬眼，再次观察他的面相，确定自己看的没错，忍不住啧了一声。
　　提姆：？
　　“不怕人有钱，就怕有钱人还有追求。”我小声嘀咕，重新把注意力拉回来。
　　“十几岁遇贵人，从此走向一条充满坎坷但正确的道路？”
　　不对
　　我又重新掐指算过，还是觉得不对。抬眼观察提姆气场，默念咒诀将天眼上的封印解开基层。
　　只见这人气场与布鲁斯相连，受其影响又和哥谭有所联系。定睛看去，哥谭市糟糕的气场和功德竟然在互相抵抗，磨损。具象化形容就是功德金光和无处不在的黑雾对峙着。
　　奇怪，这太奇怪了
　　“怎么了？”见我迟迟不说话，提姆问。
　　我回过神，将还没说完的话补全：
　　“如果不走上这条路，按部就班当个富贵忙人，气运则会被吞噬，中年暴毙”
　　说完，我观察着对面的反应。却见提姆饶有兴致地琢磨着我刚才说的话，没见有什么不高兴。
　　“吞噬被什么吞噬？”他问。
　　我：“这座城市。”
　　话毕，刚才听闻自己死讯还表现得很从容的人愣了愣，随后露出一抹苦笑。
　　“你还好吧？”
　　“还好。你刚才不是说，我走上了另一条路吗，那条路就不会被吞噬？”
　　我缓缓摇摇头：
　　“不一定如果那条路是被温水煮青蛙一样吞噬掉的话，这条路就是拿起武器和这座城市抗争。如果抗争失败”
　　话题到这里已经变得有些沉重了，我有点后悔为了展示命理学看他的八字了
　　“嗯，方便告知原理吗？”他问。
　　“啊？”我疑惑。
　　“被吞噬的原理。”
　　“哦哦，”我想了想，试图找一个他能接受的解释，“世间之气两分，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理想的状态是平衡，而非一强一弱。”
　　“如果用清浊代指，清气升则浊气弱，相反亦如此。一方变强，为了保持平衡，另一方也会努力变强以求相对平衡。”
　　“然而当对抗双方都上升到了一定的程度，平衡维持得住还好，如果不行”
　　话未尽，但我们都知道不必明说的那个结果是什么。
　　淹没和吞噬。
　　“好吧，我明白了，”提姆笑笑，看起来接受得很快，“听起来有点宿命论。”
　　“其实是唯物辩证法。”我诚恳反驳。
　　“科学发展神秘侧？”
　　“悟性不错。”我点头赞赏。
　　8.
　　气氛有点沉重，我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好人倒霉。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现在这个状态。”
　　“嗯？”提姆从沉思中回过神。
　　“我是说，有办法改善现在的状况。”
　　“你是想改变哥谭的现状？”
　　“当然不是，我哪有那本事，”我送他一个死鱼眼，“而且哥谭城建这都是多少年的历史遗留问题了，我闲着没事啃这块硬骨头干啥。”
　　“既然现在浊气重，那就可以抬升清气。”
　　“比如？”对面显得饶有兴致。
　　“你们有想过，改改这个家的风水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十分真诚地建议。
　　“这个家的风水很差吗？”提姆问。
　　“很差，”憋了很久的吐槽终于能说出来了，我嘴上就没太把门，“也不知道这家的祖先怎么想的，在一座孤岛上建祖宅”
　　“需要我提醒你吗？血缘上你也姓韦恩。”
　　语气傲慢，带着明显的不满，这把声一听就知道是小孩哥。
　　“抱歉，我没什么浓厚的家族意识。”我耸耸肩，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想有家族意识也难，我妈妈那边的族谱都找不着了。
　　小孩哥明显很不认同我的观念，抱臂不满地盯着我，完全被我无视。
　　小孩哥：盯
　　我：走神ing
　　9.
　　微妙的氛围持续到大家长的到来，布鲁斯下楼就看到两个对峙的儿子和一个看戏的儿子。
　　布鲁斯：这是在干啥？
　　走近一瞧，发现两个对峙的人更像是达米安单方面的观察？姑且这么叫吧。
　　“发生什么事了？”布鲁斯走过来。
　　我：“没什么。”
　　达米安：“我在教导他要有家族意识。”
　　我和达米安对视一眼，双双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嫌弃。
　　我：“贵族思想入脑的小古板。”
　　达米安：“每天在家里蹲的半桶水神棍。”
　　我：“哈？”
　　达米安：“呵。”
　　布鲁斯：？
　　提姆（看够好戏版）：“其实我们在聊关于风水的事情。”
　　布鲁斯：“所以？”
　　提姆：“鹿想要改造一下庄园风水。”
　　我：“都说了不要用这个称呼！”
　　布鲁斯：“可以。”
　　我：“其实我就这么一说”
　　嗯？布鲁斯刚才说了什么？
　　“可以。”
　　布鲁斯摆出了一副“就这么个小事为什么会吵起来”的表情。
　　我：
　　真的有点担心他走出去会被我同行骗到呢


第13章
　　1.
　　对我的提议，布鲁斯答应得很干脆，像是个溺爱孩子的老父亲，放任家里想拆家的二哈。好像不管我搞什么大动作都像是调皮小猫推倒花瓶，完全不是什么大事。
　　我，搞事的手蠢蠢欲动.jpg
　　2.
　　从二楼的回廊往下看，刚好可以看到一楼的客厅。我倚靠着回廊的栏杆，手上写写画画，即使面对我最讨厌的画图问题心情依旧很愉悦。
　　毕竟风水改好了，我也住得更舒服。
　　考虑到这家到这一代才缓过口气来的命格，以及岛上这个糟糕的风水
　　所以给做个化煞安宅的小风水局吧。聚财就算了，这个家已经够有钱了。
　　过犹不及啊过犹不及
　　3.
　　在楼上画得差不多了，我走下楼，绕着客厅边缘，摸着墙走，动作很慢。
　　有一些厉害的风水先生，在经过现代教育之后，得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提升。像是一些投身建筑行业，园林行业的大佬，基本上做到了现代建筑知识和风水学的有机结合。我身边就有只需要看一眼房屋的结构就可以直接画图的大佬。
　　但我的空间感实在太差了，天赋可以说只点在玄学这一个方向上，在风水布局的时候我就瘸了一条腿。现在只能靠这种摸墙走然后一笔一划描下来的笨办法来补足我缺失的那部分。
　　“你在做什么？”
　　达米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转头去看，发现他正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抱臂看着我。
　　咋说呢，小孩哥，帅是真的帅。拽也是真的拽。
　　而且他好像很喜欢居高临下看人？
　　“额我在测绘？”
　　达米安：“你倒也用不上这么专业的词。”
　　我：“好吧我在摸索试图搞清楚客厅的构造。”
　　小孩哥真的是，一点面子不给！
　　达米安走过来，看到我手里干巴巴画着几根线条的纸，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嫌弃。伸手拿走了我手里的纸笔，开始刷刷画起来。
　　我：算了，看在你是来帮忙的份上，让让你。
　　不和小孩计较，阿门。
　　4.
　　我拿着达米安画好的图，感慨有钱人家的小孩哥的多才多艺，开始坐在沙发上，重新在图上写写画画。
　　“所以你现在在找什么？”达米安问。
　　“你听说过风水吗？”我问。
　　达米安：“你说的风水，其实是地理环境对住宅环境的影响。”
　　我看了他一眼，哦吼，好熟悉的话，我是不是曾经跟谁说过来着？
　　其实按照新版《风水学基础》的定义，“广义的风水学，是指剥去玄学的外衣，将自然界的灵气作为一种物质，从唯物主义角度考察，并对环境和灵力加以利用，对环境产生影响”。这么看的话，达米安认知重的定义其实已经抓住了核心之一。
　　而另一半核心，就不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5.
　　“嗯，所以我想改一下客厅的摆设，让大家住得舒服一些。”
　　最后在图纸上添了几笔，整个房间里滞涩的气场流动就这样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6.
　　阿福听说了我的需求之后带我去看了韦恩家的收藏。
　　打开收藏室往里看的时候，我酸了真的，酸了。
　　除了一些我不太了解的西方工艺品之外，我还看到了前两年拍出去的，要按亿做单位的那对儿元青花大瓶子，摸上去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牢底坐穿瓶，你好，请让我盘盘你呜呜
　　7.
　　但是也不是贵就算用得上，最终要选什么还是要看实际情况。
　　所以我就盘盘，就盘盘
　　8.
　　达米安对我要搞的事情不感兴趣，拿着报纸坐在那张天鹅绒的靠椅上像个老大爷。剩下的一半由我自己来忙活，当然我也不放心让其他人插手。
　　丰厚的收藏给了我很大的发挥空间，在房子整体布局变不了的情况下，我光靠调整摆件位置也不是不能做点什么。
　　在征得阿福同意之后，我这次深入了收藏室。里面的东西太多，一件一件看过去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我不仅要确认种类，也要感受气场。
　　值得庆幸的是，韦恩家的历代先祖应该都又那么点运气在身上的。如此大范围地收集古董，却没遇到几件脏东西。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气场不太对的，我抬抬手就能打散。其实也和布鲁斯身上的气场有关，家主身上足够的功德可以镇压宅子内的一切牛鬼蛇神。
　　其他人的房间是不好进的。阿福告诉我这个家里的其他人都不喜欢在房间里摆东西，所以我不用考虑其他人房间里的情况，只需要观察公共区域。
　　这样工作量减少，我自然欣然接受。
　　9.
　　我在忙前忙后，我的小老弟达米安就安稳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我能感觉到他其实时不时地就会从报纸后面看我一眼，但明显不打算搭理我。
　　“达米安，你今天不用去上学吗？”我开始没话找话。
　　“今天是周末。”达米安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傻子。
　　“抱歉，我现在都把日子过忘了。”
　　10.
　　客厅里一阵安静，只有我剪花枝的声音。
　　我拿了一个景泰蓝的花瓶作为阵法核心（真的很奢侈），作为将阵眼放在布鲁斯的房间。
　　这是我意识到光在客厅动手不太够之后，找阿福要来整个庄园的地图，观察之后决定的。韦恩宅太大了，光是目前正在使用的卧室就有10个，还有两个常年准备着的客房。而这些几个房间分布在整整三层楼，还有专门的功能室，光在客厅做局根本覆盖不住。
　　最终我还是把目光放在了整所住宅中，选定了家主的房间作为中心，毕竟只有家主安稳，整个家庭才能更好。
　　11.
　　麻烦阿福把花瓶放在布鲁斯床头柜上，我发现达米安已经放下了报纸正在审视我。
　　我试探开口：“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达米安：“不用。我不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
　　我：
　　“父亲以前从来不在房间放多余的装饰。”达米安说。
　　我竟然从他的话里拐弯抹角地听出了一丝建议的味道。
　　“嗯或许摆一个花瓶可以改变一下爸爸的想法？”我接受他的善意，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就是你所说的风水？通过一个花瓶？”达米安嘲讽。
　　我：
　　真的，小老弟，怼人你是有点东西的。
　　我迟早让你见识一下唯物主义改造后的玄学的力量！
　　12.
　　“哟，这是在忙什么？”
　　“哟，迪克，你回来啦！”
　　我把手上的摆件放在计算好的地方，回头和他打了个招呼。
　　“让大家住的更舒服一点。”
　　指尖拂过摆件，凝聚灵气，点在凝滞的地方，一声微不可闻得“啵”声后，一缕微风吹过，继而恢复平静。
　　等所有的地方都打通，让房子里的气场循环起来，促正气相生，这个局就完成了。
　　“需要帮忙吗？”
　　迪克很好奇，凑过来，我正好将一张符纸压在摆件下。
　　“你在施展你的神奇魔法？”
　　“差不多吧，平时不要碰，绝对不能拿出来哦！”
　　我仔细叮嘱，忽略了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怎么突然想到要这么做？”
　　“啊这个嘛，”我想了想，“家里有个小倒霉蛋。”
　　我把提姆前段时间遭遇绑架的事情告诉了迪克，大哥既有无奈又有担忧。
　　“不过我也有点担心，是不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或者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呀？一个总裁能怎么接触到这些东西呢？难道是商战？韦恩集团的发财树被人浇了？”
　　“集团没有发财树这种东西，”达米安从报纸后面探头，“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世界上真的有发财树这种东西吗？”迪克问。
　　“没有，”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只是图个转运而已。”
　　“转运？什么运都能转吗？”
　　迪克好奇的狗狗眼晶晶闪，是那种让人一看就会心软的类型，让人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然而我只看到了我的潜在客户。
　　：）
　　我摆出职业微笑：“可以哦”
　　掏出小本本：“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呢？合盘还是八字？塔罗和星座也可以哦”
　　迪克：“这些是？”
　　我：“都是有关爱情哒”
　　“为什么都是这方面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青年才俊、富豪养子、布鲁德海文警花：
　　“其他方面你需要吗？”
　　“谢谢，确实不需要。”
　　13.
　　我真诚地看着他，眨巴眨巴眼：
　　“所以要来算算吗？说不定正缘就在前面哟”
　　14.
　　迪克不信，迪克犹豫，迪克觉得不靠谱
　　迪克：“算。”
　　15.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轻易看迪克的夫妻宫
　　后悔，就是后悔
　　我托着下巴，看着迪克，大脑陷入了混乱。
　　迪克是得罪了月老吗？
　　哦不对，月老管不到哥谭
　　我：“哥，你跟我说实话。”
　　迪克，真诚无辜又纯洁：
　　“什么？”
　　“你是不是得罪了丘比特？”


第14章
　　1.
　　“我就没见过你这种，桃花多到这个程度还没成桃花煞的人”
　　难道是因为功德比较多？扛住了？
　　2.
　　我和迪克一人一包人类辣条嚼嚼嚼，两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郁闷。
　　我是因为自己遇到了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从八字面相一路看到手相，愣是没看出来这个人感情经历的未来。
　　至于迪克
　　3.
　　“但是你未来很大可能会有孩子诶！”
　　面对这份完全看不出所以然的命运，我开始寻找某些“确定”的东西来确认失灵的不是我的能力。
　　没想到一转头，发现迪克的表情更加空茫了。
　　我：完蛋，好像完全没安慰到
　　“也不一定会有，只是说有这么个可能而已。最终会怎么样还是要看你怎么生活的。”我抽出本子给他扇扇风，希望他红温的大脑可以缓缓。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迪克看上去还在宕机状态。
　　吃瓜吃了全程的达米安发出嗤笑，被我怒瞪。我的倒霉客户总不能在受到命运的重创之后又受到语言上的重创。
　　4.
　　“嘶还有吗？”
　　嗦完两包人类猫条之后，迪克已经一边吸鼻子一边吸凉气。但是辣这个东西就是这样，越吃越辣，越辣越想吃。
　　我看了一眼这位人菜瘾大的老哥，默默把手边的两包推给他。
　　“觉得辣的话，拌酸奶会好吃很多。”我十分诚恳。
　　迪克呆了呆，眼神难得露出了一丝怀疑。而此时的达米安，满脸写着“不要糟蹋食物”。
　　是的，这位小孩哥经历过酸辣粉的洗礼，已经开始对辣味产生免疫了。在我最开始和迪克分享零食的时候还带着三分不削三分不认同，然而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被猫条吸引过来的小黑猫了。
　　我跃跃欲试：“真的，你们信我。”
　　“我拒绝。”达米安果断拒绝。
　　三个人又聚在一起嚼嚼嚼，最后一包的归属毫无疑问还是我，吃得快就是硬道理。
　　“确实，我刚才就很想说了，”达米安抽了张纸，优雅地擦了擦嘴，“这种浓烈的香味，会把其他人引过来的吧？”
　　此时的我开了一包麻辣王子过过嘴瘾，并试图给迪克卖安利但失败。达米安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只以为他说的是有人会闻着香味过来抢食儿。
　　“虽然很高兴您有这个意识，但是，达米安少爷，您似乎也算是共犯的一员。”
　　老管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顿时毛骨悚然，找回了被班主任从后门玻璃窗凝视的感觉。
　　而且我完全没意识到老管家是什么时候到我们身后的。
　　我默默将最后一包含住，自我洗脑阿福看不到看不到，然后疯狂嚼嚼嚼。
　　达米安：
　　迪克：你为什么看着这么熟练啊！
　　阿福：“虽然我确实已经是一位老人家，但视力并没有下降到看不见。”
　　我：
　　嚼嚼嚼，咽。然后朝阿福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
　　5.
　　“我想这段时间，家里的小零食数量明显有些超标了。是吧，鹿少爷。”
　　我：
　　“呜呜阿福我错了！”
　　6.
　　话说这个别称已经传到长辈耳朵里了吗？这个叫法不会要跟我一辈子吧？
　　7.
　　虽然被阿福教育了一顿，但是老管家并没有打算没收我全部的小零食。
　　呜呜阿福好人！
　　8.
　　吃下肚的小零食并没有影响我的食欲，我一如既往的食欲极佳。
　　吃饱了有点发困，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上弹出的新消息让我一下精神了。
　　【史蒂芬妮：听说迪克以后会当单亲爸爸！这是真的吗！
　　（小猫好奇.jpg）】
　　我眨巴眨巴眼，迷惑了。
　　【我：这只谁说的呀？
　　史蒂芬妮：？
　　史蒂芬妮：不是你说的吗？
　　我：？？？？？？
　　我：我没说过诶
　　我：等下，你等我捋一捋！】
　　已知，我和迪克最近的交集只有给他算了一卦。而且我确实说过他之后会有一个孩子
　　【我：清汤大老爷！我原本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我只是说他正缘看不清，但是为了有个小孩的可能性比较大而已。
　　史蒂芬妮：啊这样吗
　　（小猫失望.jpg）
　　我：？？？？
　　我：咋还失望上啦！
　　史蒂芬妮：哎你去和他们解释吧。
　　[史蒂芬妮邀请您加入群聊]】
　　我：？？？
　　等会儿？
　　然而手已经十分自觉地点了邀请链接，进群后立刻刷到了新消息。
　　【杰森：哈哈，别告诉我是卢瑟那家伙拿了你的基因造小氪星人。
　　[杰森撤回一条消息]】
　　9.
　　我：等会儿？
　　这是什么虎狼之辞？
　　10.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群里很久没人说话，估计他们都在一个没有我的群里狂call史蒂芬妮问他为什么要把我拉进来。
　　想了想，我还是点开聊天框，解释一下。
　　【鹿鹿：哈哈哈哈哈哈，迪克你什么时候成单亲带娃奶爸了
　　鹿鹿：没见过自己给自己的造谣的人哈哈哈。】
　　几分钟之后
　　【迪克：这不是你说的吗
　　鹿鹿：没有啦，只是看不清你老婆是谁而已。
　　迪克：也就是说我还是有老婆的吗？（猫猫高兴.jpg）
　　鹿鹿：那倒也不一定。
　　杰森：哈哈哈哈哈哈哈
　　提姆：哈哈哈哈哈哈哈
　　史蒂芬妮：哈哈哈哈哈哈
　　芭芭拉：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珊：哈哈哈
　　史蒂芬妮：楼上不要破坏队形！】
　　11.
　　【史蒂芬妮：鹿鹿什么都能算吗？
　　鹿鹿：可以哦，财运爱情健康学业，想知道都可以问。
　　达米安：这么自信？
　　鹿鹿：算不出来的话我还能去问祖师爷呀
　　迪克：？？？
　　迪克：那你那我】
　　哦吼，搞忘记了。
　　12.
　　推出聊天界面，点开手机相册，找出我给祖师爷金身拍的照。
　　点好香上供两包旺旺雪饼，我把手机挂链上的圣杯取下来。
　　诚恳默念想知道的问题，最后带着点期待掷出自己手中的圣杯
　　13.
　　两阳
　　14.
　　两阳
　　15.
　　两阳
　　16.
　　【鹿鹿：我问了。
　　迪克：是什么！（期待.jpg）
　　鹿鹿：祖师爷说不知道
　　迪克：QAQ
　　杰森：哈哈哈哈哈哈哈
　　提姆：哈哈哈哈哈哈哈
　　史蒂芬妮：哈哈哈哈哈哈
　　芭芭拉：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珊：哈哈哈哈哈哈哈】
　　17.
　　当晚，暴躁老哥祖师爷果然来入梦，怒斥我不要屁大点事都来打扰他清修。
　　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在这个灵气复苏的时代，就算是高居天上的祖师爷也要开始卷了哈哈哈。
　　我熟练掏出雪冰辣条快乐水，开始顺毛摸，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与他娓娓道来。
　　祖师爷：吃瓜.jpg
　　我适时上供一包瓜子，祖师爷开始磕磕磕。
　　祖师爷，暴躁但好哄。
　　18.
　　迪克谜一样的感情线成功勾起了祖师爷的好奇心，我们俩窝在梦境里嘀嘀咕咕。
　　我：所以您能看到吗？
　　祖师爷叼着雪饼，默默摇头。
　　我：哦吼。
　　长见识了，上帝视角救不了迪克的感情线。（双手合十.jpg）
　　19.
　　消息传出是在第二天。
　　姐儿几个真的十分捧场，回家后顺带来找我。
　　现阶段，在她们眼里我更像是个闹着玩的小朋友。我倒也不是很介意这一点，更加感念她们愿意捧场的善意。
　　但当我看到跟前一位天生武学圣体，一位年纪轻轻因枪伤瘫痪和一位大义灭亲侠女，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继一位正缘绝缘体小警察、一位起死回生街溜子和一位手染鲜血十岁小孩后，韦恩家的人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贫道，见识的还是太少了！
　　20.
　　我在一旁写写画画，给几位看盘。
　　一般来说吧，就算是一家人，也很少有捆绑得这么深的命运。而个特殊的家庭，就是那个少数中的少数。
　　那么有什么会是比家庭捆绑得更深入的关系呢？
　　史蒂芬妮抱怨着这段时间的皮肤状态，我抬头看了一眼她的面相。
　　“习惯性熬夜吧，很少见到家族性的。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把个脉。”
　　空气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还在推演的我还没第一时间发现周围气氛的不对劲。
　　而对面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姐几个难得感受到了和迪克同样的迷茫和纠结：
　　杜青崖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
　　21.
　　对其他人的纠结我一无所知，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手头的事情上。
　　等我再次抬头，活动活动自己脖子的时候，姐姐们已经聊到了等会儿去哪里逛街的事情。
　　几位女士今天的安排主要是这样的：
　　先回韦恩庄园处理一些事情，看望一下阿福，享受完舒适的下午茶之后再去逛街。
　　我看着手上的结果，神色有些微妙。
　　“但是今天”
　　话到了嘴边，我发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这件事真的好魔鬼啊！
　　“今天怎么了？”
　　看出了我的为难，大姐姐芭芭拉十分贴心地给了我一个台阶。
　　我：“你们今天需要加班？”
　　芭芭拉：？？？
　　卡珊：？？？
　　史蒂芬妮：“我的天，你37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22.
　　当然，到最后几位女士还是出门逛街了。
　　我看着电视里瞬间出现在事发现场的几位女侠，陷入了沉思。
　　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不是吧不是吧？


第15章
　　1.
　　等三位女孩处理完突发事件回家，年轻人之间爆发了一场争论。
　　“莫非他真的是预言家？”
　　带着点不确定，夜翼开口。
　　红罗宾敲击键盘的手一顿，看向自己的兄长：
　　“可能只是小概率事件。”
　　“但他真的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叫什么就说我们今天要加班。”
　　搅局者苦思冥想，愣是没想起来那个拗口的词语是什么。
　　“是面相。”黑蝙蝠开口，补全了姐妹的话。但也对解答所有人当下的迷惑没有什么帮助。
　　“你们没有询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罗宾皱着眉，从这场讨论刚开始他就不耐烦。他不是没听说过预言者的故事，然而他实在没办法将一个每天只是写写画画、没事摆弄一下工艺品的人和预言者联系在一起。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预言者，那么他这段时间的行事作风实在过分不知所谓。
　　如果被讨论的主角在这里，一定会告诉罗宾，这叫做不顾自己死活的松弛感。
　　红罗宾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他最近收集的相关资料，里面涉及了道教、佛教等多家经典，甚至还有华国民间传说集锦。不用多说，他的倾向已经很明确了。
　　实际上不仅是他，除了罗宾之外的所有预言受害者的倾向都渐渐偏移了。
　　“现在有一个问题，”神谕一如既往一针见血，“蝙蝠侠知道吗？”
　　2.
　　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曾不止一次和神秘侧打过交道。然而他自认于此道毫无天赋，并认真且理性地贯彻科学破解一切的道路。
　　然而他的亲儿子（很显然是最近认回来的那一个），对这方面的兴趣很显然超过了“爱好”的范畴。
　　3.
　　刚夜巡回来的蝙蝠侠摘下面罩，在没有人看得见的角落为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一种疲惫老父亲的气质在他身上转瞬即逝，不被任何人捕捉。
　　这段时间他不止一次阻止了二儿子准备将小丑切片的计划。
　　是的，切片，物理意义上的。自从看过某部影视作品，红头罩就热衷于在小丑面前上立起那么一架古筝也好竖琴也好，然后看着小丑装上去。
　　最新的计划是在小丑逃狱的必经之路上架好设备，让越狱的小丑先生在最兴高采烈的时候落地成片。
　　这当然是不太可能达成的，且不说小丑是个人而不是一块死肉，作为小丑的死敌，蝙蝠侠早就发现了小丑事实上并不存在“高兴”这种情绪（他的所有行为只是为了追求生物本能性的“愉悦”），更何况得意忘形到会被明显的机关切片。
　　4.
　　时间回到前两天夜巡时。
　　“说真的，头罩，你总该放弃了吧？”
　　夜翼无奈。自从看完古筝计划之后，他就生怕红头罩搞出什么竖琴计划，小提琴计划。
　　而红头罩也没有让他失望，一直蠢蠢欲动。
　　“他最近浏览了很多关于纳米材料的资料。”红罗宾补刀，整个人充斥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愉快。
　　“啧，你又入侵我的设备。”一直没回话的红头罩回话了。
　　实话说，红头罩其实并没有真的认为这个计划可以成功。但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就会十分解气。
　　嗯？小丑被切了？谁让他越狱呢。这能是机关的问题吗？那必不能，小丑全责！全责！
　　5.
　　当然最终红头罩的古筝小丑计划还没成型，因为红罗宾给红头罩发了一个测算模型。以阿卡姆容易被罪犯越狱的几个常见地点为蓝本建的模。根据蝙蝠电脑强大的算力计算，古筝小丑计划的成功率只有0.9%。
　　“如果这个方法有用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在小丑牢房门口装一个，”红罗宾喝了口咖啡，语气还有些惋惜，“可惜操作实在太死板了，不具备可行性。小丑毕竟不是船。”
　　“小红。”夜翼不赞同的目光.jpg
　　“easy，夜翼，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又不可能成真。”
　　6.
　　全然不知道自己在红头罩手底下艰难保住一条命的黑面具，在监狱里打了个冷颤。
　　7.
　　“红头罩。”蝙蝠侠冰冷的声音从通讯里传来，带着十成十的警告味道。
　　围观了全程的罗宾哼笑出声：
　　“居然会有人在电视剧里找灵感，头罩你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红头罩拳头硬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直接造二向箔。”罗宾开口。
　　夜翼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一个恐怖故事。很显然这帮人一个二个其实早就把原著看完了。
　　“不，罗宾，你不想。”夜翼挣扎。
　　红罗宾：“我倒是对里面的人工智能更感兴趣。”
　　夜翼：
　　8.
　　好吧，这一个二个的都不省心
　　9.
　　蝙蝠侠生气，蝙蝠侠克制，蝙蝠侠默念这都是自己的孩子。
　　然后转头就看到了疲惫的女儿们。
　　倒霉的女孩儿们今天原本是要休息的，然而下午去逛街的时候遇到了出来闹事的阿卡姆病友，不得不就近加班。
　　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念念叨叨，说些什么“难道他真的是预言家”之类的话。
　　蝙蝠侠的雷达动了动。
　　10.
　　作为韦恩家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总是能注意到很多其他人注意不到的东西。
　　比如花园里这段时间明显长得更好的植物，比如这段时间好的不合常理的空气质量。
　　老管家熟练地修剪花枝，将枝蔓修剪得没什么不和谐的地方，满意收起园艺工具，转身回到大宅。
　　或许可以和老爷讨论一下这件事，或许也不需要。
　　因为敏锐的布鲁斯老爷很明显在等他。
　　“阿福，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11.
　　当然，敏锐的不只是布鲁斯一个人。而且无法否认，有时候要发现秘密，只需要一点运气。
　　哥谭东区，红头罩回手给某个准备暗算他的小混混补了一下，彻底把人撩倒。
　　忽然胸口有什么东西烫了他一下。
　　红头罩皱眉，将倒在他面前的小混混踹开，跨过另一个挡路的小混混，离开这片区域。
　　伸手从夹克内兜里掏出一个尚有余温的布包，记得没错的话里面装着老蝙蝠那个新小孩的礼物。打开袋子拿出里面那张符纸，确定了刚才就是这个东西在发烫。
　　红头罩观察手上的符纸。他对自己的观察能力十分自信，确信这张纸上的颜色比刚拿到的时候淡了。
　　拿起手边的啤酒喝一口，红头罩臭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有了其他表情，变得饶有兴致。
　　认真观察了手上的符纸，作为蝙蝠家（目前）唯一一个和魔法侧沾边的人，红头罩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他感受到了从这张符纸上传来的魔法波动。
　　这是说明这张符纸有次数限制吗？那等颜色全部暗淡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
　　红头罩乐了，带着点幸灾乐祸。谁能想到老蝙蝠这个魔法绝缘体居然有一个玩魔法的孩子。
　　而迪克前段时间抱怨自己被人预言了会当单亲爸爸，也就是说蝙蝠侠的孩子，正在蝙蝠侠的地盘，随意地、毫不掩饰地运用自己的能力。
　　想到这里，杰森终于忍不住在自己的安全屋里笑出声。
　　主动告知肯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更乐意看到老蝙蝠为此头痛。
　　12.
　　不得不说，红头罩还是很了解他的导师。蝙蝠侠现在确实在头痛。
　　现在已知这个家里有个孩子可能身负超能力，在此之前他对那个孩子的处理更倾向于尊重他的爱好。
　　他放纵了一个孩子毫无节制地使用自己的能力，他们的生活在他们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已经被超能力包围。想到这个可能，蝙蝠侠就有些头痛。
　　而当他去找自己的助手们了解情况的时候，就在蝙蝠洞里见到了聚在一起讨论的孩子们，讨论的话题当然是他所烦恼的。将事情串起来之后，他们才发现，出于某种不信任和看孩子的心态，所有人都有意无意放任了某人在家庭中的一系列行动。
　　于是将蝙蝠侠和聚在一起的助手们面面相觑，彼此都带着微妙的尴尬。
　　13.
　　让我们恭喜蝙蝠侠终于和他的助手们对齐颗粒度！
　　14.
　　当然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完全是一种认知上的差异，或者说是文化差异。
　　让杜青崖本人来说，看个盘而已，算什么大事，不就是照着前人给的参考答案（比如《周易》）做阅读理解吗。或许因为天赋原因他看得是比较准，但也并不说明他有什么超能力。
　　看盘？生活调剂而已。懂不懂什么叫左眼跳财，右眼跳则封建迷信啊！
　　自己在做的事情，只是一种依托传统文化的心理疏导而已（手动狗头.jpg）。
　　要动真格的也行，前提是真的出事了。不然他一个快乐搞钱的小神棍，为什么要自寻烦恼。
　　15.
　　于是在杜青崖正在手机上接单的时候，蝙蝠侠正在对着论文和典籍研究华国人抽象的精神状态（特指对玄学的）。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阿福，在路过自家老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您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呢？”


第16章
　　1.
　　我正在刷论坛，这是我最近养成的习惯。
　　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之后，我大概把哥谭论坛摸熟了，并尤其喜欢逛留子发的帖。毕竟哥谭这个水深火热的生存环境，搭配上当代大学生美好的精神状态，不用说，评论区个个都是人才，小嘴上都跟抹了蜜一样。
　　但留子的大本营确实不是论坛，于是我在刷完有限的帖子之后一头扎进灵异板块，一个回到舒适区的大动作。
　　只能说不管是中式恐怖，还是西式恐怖，其本质都是对未知的恐惧，我连刷好几天帖子，基本都是一眼假或者臆想。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真的也不关我的事。特事局的宗旨手伸太长要不得，更何况我这个小小编外人员。
　　只有一个帖子（楼主据说是在唐人街）让我多看了两眼。可能是我那并没有多少的同乡情谊在作祟。
　　从我关注的那天起，他断断续续好几天了。一开始他只是在梦里听到了什么声音，发展到现在他明确表示自己是被人缠上了。
　　最近的是他听清楚了梦里的声音，有时是嘶嘶声，有时是婴儿的哭泣声。
　　评论区的人还算热情，给他介绍了很多巫师和牧师。还有人在帖子底下打广告卖圣水。
　　嗯，很有声音头脑，实乃吾辈楷模。
　　但是楼主本人表示试过了，都没什么用。
　　我心中隐隐有些猜测，有一种最好还是插手管管的直觉。而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要不问问祖师爷？
　　2.
　　一套丝滑小连招打完，手里的雪饼存量再度2，这次还顺带一包原为瓜子（某位祖师爷上次抱怨五香喂过咸）。
　　想着还是去买点药材做点香，总不能每次麻烦老人家的时候都用电子香火。
　　前两次抛出圣杯，我本来以为妥了。出于流程严谨我掷出了第三次，却看到两个凸面明晃晃地在桌面上，我疑惑歪头。
　　咋个回事？咋忽然说不行了？是被我问烦了叫我别再问了？
　　我摸不着头脑，还是拿起手机打开论坛，准备给楼主发私信。
　　3.
　　【匿名用户：找过华国那边的人吗？】
　　对方很快回复过来，看来是在高强度刷新，焦虑可见一斑。
　　【楼主：华国人？】
　　【楼主：没找过。】
　　【楼主：你是来自荐的吗？要多少钱？】
　　嗯？这是不在乎资金的意思吗？居然已经着急到这个程度了。
　　【匿名用户：看情况。】
　　【匿名用户：你的大概方位？】
　　【楼主：唐人街xxx药材铺】、
　　我忍不住挑眉，芜湖，正好可以去买点东西，还省得我找借口。
　　对方爽快得让我有点惊讶，毕竟我看论坛里的哥谭人民都像是容易受惊的松鼠一样，已经做好了问地址会被已读不回的准备。当然也可以理解，看起来他真的被逼急眼了。
　　我顺手起了一卦，确认对方说的都是真的之后我就没再想了，打算抽个时间去看看。
　　4.
　　我告诉阿福我要去唐人街一趟。老管家对我愿意出门走走，而不是一直宅在家里表示开心。
　　于是在家的提姆就被阿福抓了壮丁，陪我出门。这个安排就很有意思了，不久之前我和他还有点不对付。疑心病上头的我严重怀疑，老管家是为了让我们来好好相处。
　　我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视线扫到后视镜，正好和驾驶座上的人视线相对，当时就没控制住自己的嘴：
　　“啧啧，韦恩少总给我当司机，啧啧啧。”
　　提姆从后视镜里和我对视：“打趣我？”
　　他看向后视镜的那双眼睛狭长深邃，眉梢轻轻挑起，已经是成年男人的骨相。我看过去，两双蓝色眼睛乍一看相似，我的却更幼圆，平白显得弱气一些。
　　视线移开，我斜睨他：“夸你呢。”
　　听见回答他轻笑出声：“多谢夸奖。”
　　5.
　　我托腮看着窗外，想起刚刚的对视。
　　那双眼睛放在这个家里其实不算很有攻击性，然而当他认真审视一个人的时候，一种常年居于上位积累出的压迫感。
　　我收敛了脸上轻松的表情，细品心头涌起的茫然。熟悉的问题再次浮上脑海，为什么我会被送到哥谭来，来了之后我该做点什么？
　　而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那我这次被送过来，又意味着什么呢？
　　6.
　　车厢内安静无比，两人各有心思自然没有聊天的兴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身上披着提姆的西装外套。
　　刚醒人还有点懵懵的，我抓着他的外套看向车窗外，看到了中药铺极富特色的招牌才清醒过来。
　　很好，客流量不少，什么肤色的都有，我混在里面完全不显眼，不需要过多掩饰就可以直接进去。
　　7.
　　“老板，你这位药齐不？”我掏出几张方子。
　　“害，别的地儿不敢说，这条街上我家的药是最全乎的。”
　　店主的口音一下给我干到春晚，亲切感油然而生。家人们谁懂啊，我就是着这种口音的人带大的啊！
　　我一边跟店主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一边观察他的面相。
　　一副憨厚老实的面相，并非大奸大恶之徒。看面相膝下有一儿一女，中年丧双亲眉心萦绕着浓重的黑气，最近要倒大霉。
　　他从我手上抽出单子转身抓药去了，我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等。期间来来往往又来了几个客人，看熟稔程度应该是附近的街坊。
　　指尖微动，一缕灵气流出，在不大的室内探查一圈，感受到了微微的震动。
　　眼睛一亮，我低头刮刮茶碗，控制住表情，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8.
　　等我探查完出来，提姆去办事还没回来。由于优秀的边界干，我没有打听他的去向，发了条消息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后就开始溜达。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我的同行！
　　戴着着经典小圆墨镜，小桌配小旗，往那一坐假装看不见，抬手就是“贫道掐指一算”，直让人不明觉厉。
　　我拎着东西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打算围观同行学习先进经验，顺便惊叹于同行的语言能力。
　　有这翻译水平干点啥不好，非得出来的当骗子。
　　是的，我已经发现了，这个人其实是个骗子。
　　如果说我属于那种虽然懂，但是为了迎合大部分普通人假装不懂。那么眼前这个人，是完全不懂装懂。
　　在他又一次忽悠顾客掏钱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摸到了小石头，盘算着找时机教教他什么叫来自祖师爷的愤怒。然而旁边两个看店老姐的对话吸引了我的注意。
　　“你说他这个生意什么时候能冷下来。”以为大姐十分不屑地将瓜子壳吐出来。
　　“不知道啊，这都几个月了。”
　　我收起蠢蠢欲动的手，想了想，在他再次开启忽悠大法的时候将小石头弹出，打断了一条桌腿。倒霉大骗子猝不及防往前扑去，我微移脚步躲到路人身后，对方比我大一圈，我美美隐身。
　　偷感很重，但是很有效，信我。
　　摊主扑街，情况还蛮严重，干脆收摊。走的时候嘴里还振振有词说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我看着这位小老弟的背影，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希望晚上祖师爷入梦揍人的时候，下手轻一点，嘎嘎。
　　热心市民小杜（就是我）日行一善，潇洒转身，然后视线和站在不远处的少总哥对了个正着。
　　9.
　　我：
　　少总哥：
　　我：“你从哪里开始围观的？”
　　对面少总哥：“不久，也就从摊主摔跤开始。”
　　我沉默
　　此时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说实话了，重要的是把这件事情快点圆过去。
　　10.
　　我：“我说我在观察同行，你信吗”
　　提姆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表情更加微妙了。
　　“你把他当同行？”
　　我疑惑地看着发问的人：“嗯？怎么了？”
　　完全没get到他现在的无语。
　　11.
　　“这是什么？”他看着我手上几大纸包东西有些好奇。
　　“凉茶，”我把东西随手放到后座，“我听人说前面有家正宗华国菜，要不要去尝尝？”
　　提姆：“我和阿福说了中午不用准备我们的午餐。”
　　我们俩一拍即合。
　　结果等我到地方了一看就很熟悉。
　　这不就是玄学界在美东设的落脚点吗？！
　　12.
　　有华国人的地方就有玄学。同时，华国人作为街溜子的基因又让华国人满地球都是。尽管有些人不一定还承认自己是华国人，但一些玄学上的认定是很不讲道理的，有些事情就是无法避免的需要华国特事局来管。
　　这就导致，就算特事局的宗旨是优先管好自己门前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有需要跨境的时候。
　　我一直知道美东的落脚点设在哥谭，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大摇大摆。
　　关键是，生意还特别好！
　　“这是您的号，前面还有14桌，大概要等一个小时哦～”服务员小姐带着职业微笑。
　　我：拿号的手微微颤抖
　　为什么都出国了我还要经历排队这种事情！
　　13.
　　“要等的事件有点长，”我扬了扬手中的纸条，“要等吗？”
　　“你呢？愿意等吗？”提姆反问。
　　我忽然想皮一下，伸手摘下手机挂饰：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圣杯呢？”


第17章
　　1.
　　当然，我最后还是没有用这种小事麻烦祖师爷，毕竟不是真的像被打。
　　提姆表示如果我在大街上掏出祖师爷照片，还给他上香的话，他会表示完全不认识我。
　　多少带点威胁了哈少总哥
　　最后帮我们拿主意的是一枚硬币。
　　2.
　　我和他漫无目的在街上逛着。
　　“你想摆摊算命，是兴趣爱好对吧？”提姆忽然问。
　　我还在想这条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回答也含含糊糊：
　　“嗯？算是吧。”
　　他好像松了口气。而我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啥？他到底在紧张啥？
　　3.
　　你尝一口，这个开胃的，”我把一根糖葫芦递到提姆跟前，“第一个果子给你，不喜欢我就吃了。”
　　提姆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古怪。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到他奇怪的表情，只能从自己的脑回路出发开始解释：
　　“第一，你大概率不会喜欢吃。第二，我不想浪费食物，两根我吃不完。当然最后如果你可以接受，那我再买一根也不迟。”
　　“那么你现在是在？”
　　“社交礼仪。”我诚恳。
　　他挑眉，我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某种不爽，张嘴把第一颗红果咬进嘴里。
　　嘶这么激进的吗。
　　牙齿压破外面的脆甜的糖衣，提姆被里面的山楂果肉酸得眯起眼。看着他的表情，我已经可以想象腮帮子酸的感觉了，忍不住分泌口水。
　　“很酸吗？”我咬下第二颗，觉得也还好。
　　提姆已经被酸得有点说不出话来了，我被他逗笑了，直接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有点夸张了哥。”
　　“以前没有尝试过。”提姆终于把东西咽下。
　　“那剩下的归我了。”
　　我没两下把剩下的果子吃完，签子丢进了垃圾桶。
　　“你很喜欢和人分享食物？”提姆问。
　　我一愣，仔细想了想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
　　师门孩子多，大家关系好。我还记得小时候眼睛大肚子小，贪嘴想吃的蛋糕吃不下，是大师兄帮我解决掉。长大一点，师姐减肥但嘴馋，烤了根芝士热狗，只把只是吃，热狗最后进了我的肚子。
　　我一下陷入回忆，仿佛回到了还没有变成癫公的时候。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不好将提姆晾在一边。
　　“在家里养成的习惯，你介意的话我以后注意。”
　　提姆怔了怔，似乎思考了一下我说的是哪个家，随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你们关系很好。”
　　“嗯哼，关系挺好的。”
　　我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上面沾了糖，是刚才糖葫芦上的，让人忍不住想到过年的时候和家人一起制作的点心。在师兄师姐们还是学生的时候，一群过年在家无聊的青少年围在灶台前，当着灶王爷的面偷吃给他的祭品，当时的糖瓜就是这么甜。
　　唔有点想家了。
　　4.
　　我们俩在外面逛了一圈，回到酒楼的时间刚刚好。
　　“这难道就是顶级霸总的时间观念吗？”我感慨得十分夸张，看上去就像是演的。
　　“少看点小说。”
　　这回轮到他吐槽我了。
　　我转头看着他：“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华国互联网上混到什么程度了？”
　　提姆：
　　我记得这里请的大厨好像是个医家转职的厨子，且钟爱粤菜，坚信清淡的菜系是食疗的基础。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两人一人要了一例汤，再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
　　当然，刷的少总的卡。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我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转头从楼上俯视街面上的人。楼不够高，还不到人如蚂蚁的程度。然而落在我眼中，人人面上都蒙着一层浅浅的黑雾。
　　5.
　　“布鲁斯给你安排了个信托基金。”提姆说。
　　提姆开口说话的时候，我还没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我看向他的眼神完全是呆呆的。
　　啥？？？是有钱人家爱搞的那个信托基金吗？
　　这泼天的富贵，真的，砸得人有点懵啊！
　　提姆应该是看到了我脸上呆雁一样的表情，笑了：
　　“你刚才观察路边的同行，不会是真的觉得要靠这个养活自己吧？”
　　谎话被戳穿，我心虚目移，扒了两口饭掩饰自己的尴尬。
　　完全不需要我解释，对面已经懂了。提姆表演了一个人无语到极点真的会笑，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吐槽的欲望，给我递台阶：
　　“这段时间有些忙，正好出来了等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吧。”
　　6.
　　已知，眼前这位少总哥，是真的在上班，管的还是我亲爹的公司。
　　而我，一个在家里天天躺着，偶尔在手机上接单，基本属于一个无业游民的状态。
　　四舍五入一下，我这些天都在吃他的。
　　忽然很庆幸之前给他算卦没收他钱
　　7.
　　我瞬间变得狗腿，上道地拿起公筷，把小排最顶上那块夹给了他：
　　“嗯嗯不急，您什么时候有空都行！”
　　提姆：突然也不是很想吃这块排骨了。
　　：）
　　8.
　　银行距离这里不远，走着过去就当饭后散步。
　　我本来以为按照哥谭的治安条件，去银行不遇到意外才不正常，没想到还真没出什么意外。
　　如果看到一串零的时候，我还能绷住。等我看到首富亲爹准备转到我名下的一堆收藏品，差点在银行里没绷住。
　　尤其是其中有好几件，我那天布置风水阵的时候多看了好几眼。
　　爹！亲爹！是我穷人之心度首富之腹啊！
　　“怎么了？”
　　提姆在旁边看报纸，发现我迟迟没动，转头问我。
　　“有些不真实。”我嘀咕。
　　“什么？”
　　接待的人拿着我的杯子出去倒水，趁着没人我捂住脸深呼吸，尽力克制住自己。
　　“没，我在努力让自己不要让人觉得是穷人乍富。”
　　我本以为会被他笑，不过他确实笑了，不过不是嘲笑。
　　“就算表现出来那又怎么样呢，”提姆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向我展示了什么叫做松弛感，“你就是布鲁斯的孩子，这是不容动摇的事实。”
　　我偏头，看到他一副松散的模样，缓缓、缓缓呼出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是着相了。且不管其他，我确实是布鲁斯韦恩的亲儿子。
　　但我现在就是很想踹提姆一脚，打破他现在这副老神在在的松弛样子。
　　虽然我总在劝自己这位算是半个衣食父母，但真的忍不住
　　也许是我的视线太明显了，提姆从保持中抬起头，从我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然而对着干有一段时间了，我一下就读懂了这个笑的意思。
　　他在说不用谢。
　　我：
　　9.
　　处理完事情，太阳快要下山。我们站在银行门口，提姆伸了个拦腰，脸上的困倦懒散就不见了。
　　然而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是地存在着。
　　“回去我煲凉茶给你们喝哦。”我说。
　　我感觉他往前走的脚步顿了顿。
　　“我忽然想起有点事情需要回公司加班。”提姆说。
　　“哦，那我就的等你加完班再煲。”
　　“倒也不用”
　　“其实吧，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像个在讲恐怖故事的吉普赛老太太，“如果有一个人能授权我在厨房里搞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猜那个人是谁呢？”
　　提姆：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哀戚，是面对无法逃离的悲惨命运的痛苦与悲哀。
　　我：“扑哧！”
　　对不起，面对这个表情我真的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10.
　　私信：
　　【匿名用户：父母还在国内？】
　　【楼主：对。】
　　【楼主：你来了么？我没有看见你。】
　　【匿名用户：你最好尽早回去看看。】
　　【楼主：你什么意思？】
　　【楼主：喂你还在吗？】
　　【楼主：你什么意思！】
　　12.
　　发完消息后，我放下手机就不再看。根据这段时间做神棍的经验，不好的消息千万别说太明白，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反而更容易被采信。
　　转头我专心拿着海底捞同款超长大筷子搅拌着锅里的凉茶，免得药草糊在锅底，那样会很难清洗。
　　其他人正扒着门框往厨房里瞄，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邪恶的巫师，打算用一堆草熬成的汁液毒死他的兄弟和老父亲。
　　“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个凉茶！”我最后把青竹叶倒进去，回头瞪着他们。
　　“你像是拿着两根魔杖在坩锅里搅动一些诡异的药草”达米安不可一世的表情险些没绷住。
　　我看向他，想到了什么。
　　忽然抽出一根筷子，脖子一缩肩膀一怂，开始狂笑：
　　“Harry potter is dead hahahaha～”
　　达米安：
　　迪克：
　　我爹：
　　我：
　　我：“你们为什么不笑！嗷！”
　　13.
　　我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了！
　　14.
　　迪克：“亲爱的小鹿，你早就没这种东西了。”
　　我：好的，下回我就给你加黄连。
　　15.
　　“亲爱的，我的孩子，”我爹终于还是开口了，“据我所知，中医学似乎讲究因人而异。”
　　我摆摆手：“这就是个凉茶，还算不上药啦。”
　　布鲁斯美丽的蓝眼睛里透着可怜：“但是”
　　我不为所动，无视掉哥谭甜心可怜巴巴的表情，伸手托着我爹长了胡茬子的屁股下巴跟阿福告状：
　　“阿福！你看这双美丽的蓝眼睛里的红血丝！”
　　抬出老管家，布鲁斯身体僵硬了，阿福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
　　我拿出我的每日中药包，剪开一个口子：
　　“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抬头把褐色的药汁吨吨吨一口闷。
　　达米安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一个按瓶吹硫酸的狠人。
　　布鲁斯端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迪克秉持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长男担当，端起杯子一口闷。
　　然后他眼睛亮了。
　　“甜甜的？”
　　“废话，我特地放的甘草，能不甜吗？”
　　我那个气啊，我给你们放甘草，自己喝苦的补药，居然还差点被拒绝了！
　　我爹和我弟这才开始吨吨吨。
　　给爷气笑了。


第18章
　　1.
　　借用了阿福的风干机，我在一天内将香做好，然后找了个吉时烧给祖师爷。
　　烟雾袅袅升起，然而过了半天，形态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我忍不住皱眉，难道祖师爷失联了？
　　正当我打算采取什么措施的时候，空气波动了一下，眼前的香以一种完全不正常的速度燃烧，化成一捧香灰。我被震撼到了，从我继承这个家传的祖师爷开始，就没见过这种情况。
　　而且祖宗的笔记上也没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
　　某种焦躁从空气震动中传来，我下意识又点了三根香，同样是迅速燃烧。紧接着是三根有三根，一直到我手上准备的香都烧完了，才停下。炉子里堆起了一堆香灰，我茫然地坐在原地，那股不属于我的焦虑还萦绕在心头。
　　出什么事了？
　　2.
　　我打了个电话给三师兄，然而对面没有接。我又给在特事局认识的其他人打电话，还是没有接。
　　虽然说他们平时也挺忙的，但是今天这个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我打了一圈电话，已经在想要不要通过美东这边的线往上报了。最后是我师父接的电话，对方耐心地听完，十分温柔地让我别担心，然后挂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手机这头呆呆愣愣，还是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3.
　　最后那一状还是没告成，骗子的事情被我记在小本本上，等有机会了再去处理。
　　现在我再次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准备夜探药店。
　　店主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就紧急买机票回国，药店现在是没人的状态。暗中查探的时候，我看出这个人要倒大霉，而且即将丧亲。而且他店里的东西还不知道是善是恶，赶紧把人支走才是上策。
　　我穿好法衣，检查好芥子空间里的东西，头上小帷帽附魔，是传说中的反重力装备，不管怎么动都不会掉，也不会掀起来让人忽然掉马。
　　装备有点中二，但是胜在严实，有效避免掉马风险。
　　但是我思考了一下，还是绑了一根绣了混淆符箓的发带，恨不得武装到牙齿。
　　抱一丝啦，我们版本弃子脆皮法师是这样的
　　4.
　　混淆符箓，顾名思义，会混淆掉人对某事物的认知，包括人脸。具体体现为，你明明知道一个人长什么样子，但是转过头，对他的脸的印象会变得十分模糊，并在下次见面的时候认不出来。
　　这玩意儿在流传下来的符箓大全里是没有的，是我小时候的符箓作业，被我师爹改了几笔就成了。
　　现在混淆符和其他大佬的神行符、清心符一起，荣登玄学界最受欢迎符箓Top3，方便各位想保持神秘的大师出入各种场合。得到特事局大力推广后销路更广。完全有望让我在35岁之前实现财富自由然后环游世界。
　　（ps：灵感来源于某部魔法师电影。以及隐身符这种高级货真的很难搞到，而且很贵，还是光学隐身衣靠谱一点。混淆符何尝不是一种大牌平替。）
　　5.
　　半夜，我推开窗户飞了出去，坐着飞剑在上空横穿哥谭。有点晃悠，现在这把剑不是我的本命剑，磨合还差点火候。最终我还是按照最短距离，晃晃悠悠到了白天的药铺。
　　落地之后，我站在药铺门口和指纹锁干瞪眼。
　　我：o.o
　　6.
　　首先，我之前学过撬锁，不然我不会半夜自己巴巴地跑过来。
　　但是，指纹锁真的那是另外一个领域！
　　我不好在夜晚的哥谭大街上久站，就怕招来什么超级罪犯或者超级英雄。心一横我咬破手指，以血画符，引灵气如这个指纹锁，试图人为让这个东西开启灵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药店里面既然住着什么东西，周围这一片肯定长年累月受灵气冲刷，天眼看到。了这把锁身上的灵气聚集如果我运气好的话，能成功点灵，然后忽悠这个刚生灵智的指纹锁让它帮我把门打开。
　　“嘀”的一声，指纹锁亮了亮，还闪烁了两下，像一个人迷茫地眨眨眼。
　　“Who are you”
　　一句有口音的英语传来，我一阵欣喜，看来我点灵成功了。但是这个语言系统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用英语礼貌表明来意。结果就听见锁头极不耐烦“啧”了一声：
　　“你来干哈（二声）？”
　　我：还是把双语锁。
　　不过这个味儿就熟悉了。
　　“我，道士，来你家抓鬼。”
　　锁一阵可疑的沉默，然后缓缓开口：
　　“拒绝封建迷信”
　　“我可去你的吧！”
　　7.
　　“你知道，我是一把锁，虽然你给我开了灵智，但是作为一把锁，我不应该给任何陌生人开门。”
　　锁头老神在在。我知道开了灵智的物件会对帮他点灵的人有一定的好感，但是这位明显是主人大于恩人的类型。能不能拿到密码完全靠我怎么忽悠他。
　　“我就是你主人找来的，主人他这段时间被这屋里的东西扰得受不了。我正是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的。”
　　“那你完全可以趁我主人在的时候来。”指纹锁说。
　　“他家里出了急事，所以赶着回去了。但是我接了这个工作，肯定要做的尽善尽美对吧。”
　　我笑声解释，顺便走到屋檐下把自己藏起来，免得大半夜站在大街上过于显眼。
　　指纹锁又沉默了，似乎在用为数不多智商思索我说的话。
　　但我不想在这里耗太久，谁知道在哥谭这个规则怪谈圣地里，久站在夜晚的街道上会招来什么。
　　“我先跟你说好哈，我是不会害你主任的，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咱俩在这说话，还不知道会招来什么。而且这里是哥谭，如果有人来了发现你是个成了精的锁，百分百会被人抓回去拆成一堆零件做实验。”
　　我拿出了能吓死小孩的语气，完全是仗着新开灵智的物件脑子不好使使劲忽悠。成功看到了锁的把手有点抖。
　　“你是一个开了灵智的锁，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锁，”我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主人表面上的安全固然重要，然而贼在家中，如果贫道不进去收了那家伙，你到底守护了什么呀！”
　　战术后仰.jpg
　　“好吧，”锁终于被我说动了，“你可以进去，但是不能偷东西。如果你偷了东西，我就把你锁在里面，然后大喊大叫把人吸引过来。”
　　锁头认真威胁，我对这个尽忠职守的锁都怜爱了，他是完全没考虑过自己被人发现之后会被拿去切片吗
　　“好的，我对天道发誓。”
　　然后我和锁头面面相觑了老半天，谁也没动。
　　我：“你怎么不开门。”
　　指纹锁：“锁芯和我不是一套的，它没成精。”
　　我：“麻烦问下，密码多少。”
　　指纹锁沉默了半晌：
　　“我去，头一回见你就问这么私密问题？！”
　　“你可别贫了！”
　　这得是什么级别的碎嘴子！
　　8.
　　我站在药铺中间，观察四周。店主很明显走得匆忙，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收进柜子里。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我小心摆得凌乱的桌椅板凳，穿过大堂走到后面的仓库。
　　仓库没来得及上锁，我小心翼翼推开，门发出“吱呀”一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天眼在室内扫视一周，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某些物件上灵气聚集，有开灵智的可能。
　　但那只是可能，终究是没开灵智，不可能是这些东西闹鬼。
　　一丝灵气从指尖流出，在整个室内走了一圈，天眼把所有能找的角落都找了一边，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怪能藏的
　　心里有个猜测愈发明显。但如果真的如我所想，这个东西还真的不好找。
　　“有什么发现吗？”
　　我走到正厅，锁开口询问。
　　“发现了，但又没发现。”
　　我蹲下身，和锁平视。好吧，我现在看起来确实像是在哄小孩。
　　“那你呢，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人的观感在某些情况下十分鸡肋，我寄希望于某个开了灵智的小家伙。
　　“没有，我只感觉到有东西。”
　　指纹锁毕竟刚开灵智，还是个固定在墙上的死物，想让他找到这个明显很会躲的家伙是在太难为锁了。
　　“这段时间千万别在人类面前说话，也别放人进来，我回去搬个救兵，还会再过来帮你的主人把事情处理掉。”
　　然后我看着这个指纹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想到合适的措辞。
　　算了，先不开那个口了。
　　我正想再和刚开灵智的锁再交代几句，却听见指纹锁的声音又小又急：
　　“不好，有人来了！”
　　我心中一凛，闪身躲在柜台后，微微弹出点头，打算观察一下来者和人，手上捏着传送符准备情况不对就跑路。
　　只听见某种电子设备运行的声音，指纹锁通锁僵硬，像是遭遇了什么锁生的重大打击。
　　我心里愈发紧张，完全缩了起来。紧接着是几声均匀的滴滴声，很显然指纹锁被输入密码了，从那均匀刻板的声音来看这还不是人手输入的。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披风头顶猫耳的影子打在大堂的地面上。
　　锁：
　　我：
　　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见鬼了！居然是蝙蝠侠！


第19章
　　1.
　　问题是事情还没结束，蝙蝠侠身后跟着一个略矮的身影。那显然是他的助手，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我在内心疯狂祈祷，希望锁哥能忍住骂人的冲动。虽然被人强行破解密码很辱锁，然而那可是蝙蝠侠啊，哥谭著名地头蛇，暗夜的化身，恐惧的代名词。就连我也没做好准备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和他遇上。
　　且不说我能不能打过这俩人，要是三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打起来，我也懒得猜打草惊蛇。
　　至于躺平任抓我拒绝！
　　再加上大半夜私闯民宅什么的很难想象蝙蝠侠会怎么处理我，呵呵，呵呵。
　　并不是很想知道。
　　2.
　　咔哒咔哒，是战术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两道高大的影子走进室内。我躲在柜台里，只能根据影子判断两个人和我的距离。
　　我手拿符纸，计算着瞬移后的落点。符纸的移动距离只有100米。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移回韦恩庄园的办法，此种级别的阵法完全不是瞬间可以画成的。
　　药铺后面是复杂的小巷，我堆里面的构造一无所知，贸然移动过去就是个闪现撞墙的后果，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抓，我就把自己给送了。
　　只能往前门移动。
　　一个成年男人跑100米只需要十几秒，蝙蝠侠还自带神奇套索装备。如果在我移动到前门大街后立刻被发现，不用等召出飞剑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我还没原地起飞就会被钩住飞剑了。
　　吊着一个满身肌肉的大汉在天上飞什么的，这种鬼故事不要啊！！！
　　根据现在的情况，只有在对方走进室内又没发现柜台里的人影时卡一波视野闪现出去，神不知鬼不觉跑掉这一个办法了。
　　3.
　　计划设计得很好，然而我忘记了这个空间里还有另一个变量一把成了精的锁。
　　是的，锁顶不住，开始哆哆嗦嗦。连带着把手都开始发抖，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蝙蝠侠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他的助手往门口走准备查探。我的卡视野大业就要中道崩卒，最后不得不一狠心一咬牙，赶紧跑。
　　落地还没踩实，我瞬间召出飞剑，也不管和剑磨合地好不好，灵气运转直接蹿出去。等到了安全距离，我才转头看去，然后在不远处的楼顶上看到了蝙蝠侠和红罗宾。
　　我差点吓的从剑上摔下去。
　　见鬼了！这么能追！
　　4.
　　等我钻回被布置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房间，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才消失。
　　一定是在大街上站太久了！
　　把一套装备丢进芥子空间，我才扶着床沿坐下来。
　　天杀的！太难做了！这工作实在太难做了！
　　而往美东办事处发的OA如泥牛入海，完全没个回应，想要摆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滋生。
　　让地头蛇自己解决吧！我只是个在休假的倒霉孩子我懂什么！
　　深呼吸几下，最后想到那位差点客死异乡倒霉老板和那把被我点灵的倒霉锁头，暴躁的心情才稍微压下去一点。
　　5.
　　算了，先把外援请了
　　6.
　　拿出手机，我给熟悉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我原本没觉得对方会接，于是在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嗓音之后差点汪得哭出来。
　　然后是拿出小道具，开坛，点香，等待回应。香烟袅袅升起，渐渐聚集成了狐狸模样。
　　没忍住，泪，炸了出来。
　　7.
　　接下来就是我在地上疯狂打滚，在看着我长大的狐仙面前表演如何阴暗爬行，充分表达了我拒绝上班拒绝工作的中心思想。
　　仗着整个房间都被我布下个隔音阵法，我突出一个口无遮拦，从不靠谱的锁头队友骂到这天杀的灵气复苏时代。
　　狐狸坐在原地，嗯嗯哈哈地应着，然后在我的脑袋即将撞到床脚的时候熟练伸爪挡住。我滚来滚去，最后“啪唧”一下滚到了狐狸的肚肚毛里，熟练地蹭蹭。
　　8.
　　啊，毛茸茸。
　　感觉贫道又能初具人形了呢。
　　9.
　　我正吸狐狸吸得不亦乐乎，猝不及防被一条小龙抽了一尾巴。
　　一条拇指粗细的小龙从狐狐的胸毛里探出头，点点大的龙头上露出了个极为嫌弃的表情。
　　10.
　　啧，癫猛了，忘了狐狐有家属。
　　11.
　　狐狐是一只保家仙，但不是我家的保家仙。准确来说他并没有成为任何人的保家仙，只是和我师父有一段约定。
　　想当年，顶仙的人家越来越少，很多狐狸黄鼠狼为了抢地盘，狐脑袋打成狗脑袋。
　　狐狐不想在山海关外头和同行内卷，于是他千辛万苦南下，开拓一片蓝海！
　　然而在狐狐好不容易选定地盘上时候，有一条白蛇已经抢先把位置占了。原来并他不是黑土地上第一个反内卷保家仙，已经有一条阴湿蛇趁人不注意偷跑了。
　　狐狐震惊，狐狐愤怒，狐狐难以置信！于是一蛇一狐开始了为期不知道多少年得干仗。
　　干着干着，蛇狐没那么上头了，想明白了他俩到底为啥南下。
　　不就是为了不再和同行打架掉毛/掉鳞吗？！
　　感谢这片暂时未被保家仙发现的新大陆，一狐一蛇开始在同一片领地上专心修炼。
　　而在若干年后，他俩修炼领地的另外一头，草庐里，我师父捡到了还是个小婴儿的我大师兄。
　　师父心软，师父想养，但师父不会带娃！
　　正好在这时，蛇蛇因为斗法受伤，狐狐带着蛇蛇就投奔过来了。狐狐出厂设置自带奶娃技能，只要我师父同意蛇蛇借圣人功德养伤，他就帮我师父奶娃。
　　我师父同意了，于是狐狐和蛇蛇就成了我们师门的编外成员。蛇蛇变成了软饭蛇，狐狐变成了带娃狐。
　　然而检娃如捡猫，只有一次和n次。我师父的娃越捡越多，狐狐和蛇蛇也一直没走。
　　一直到前些年，软饭蛇修炼有成，从软饭蛇进化成了软饭龙。那一天，天降甘霖帮植树造林工程进度推进了一大截，软饭龙收获了热心市民好龙锦旗一枚。
　　龙龙开心，但龙龙不说。龙龙现在已经是守护一方的好龙龙了！不是什么软饭龙！
　　12.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也爬行完了，老老实实爬起来。狐狐低下头优雅舔毛。
　　“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边舔还不忘问我。
　　我把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说了一遍，有种小学生遇到事情了告家长的美。然而这个家长是个溺爱小孩无底线的，听到我说差点被人抓，就要呲牙。
　　不过狐狐的实体现在不在这里，只能呲牙给我看，让我获得了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不过说回来，这里面确实有个历史遗留问题。”
　　狐狸脑袋一转，狐狐把尾巴递过来，我从善如流抱住，然后躺下来，听狐狐将讲那过去的故事。
　　13.
　　“那是你师哥刚上班时候的事情”
　　三师兄，师门唯一一个特事局的编制内打工仔。当年他考的时候有多轻松，后面的工作（日常007）就有多痛苦。
　　那是三师兄上岸第一年，我记得那一年他被派出去出差了一段时间，具体去做的什么我不太知道，当时我还小。不过狐狐的这个故事给了我解答。
　　“当时特事局作为官方组织，想通过正式渠道知会各方灵气复苏的事情。但是没人当回事，还被笑想超英想疯了。”
　　我：？？？？？？
　　信不信我师兄招雷劈死你们？
　　我满头问号的样子太明显，狐狐给了我个“这有啥”的眼神，表示这种事情在当年见怪不怪了。
　　不过冷静下来，我马上想清楚了其中关卡。
　　很多超英听调不听宣。洋版老登中登小登们根本没办法在事实上约束他们，尤其是哥谭这块地，懂不懂事实飞地的含金量啊。
　　想要掩饰这个惨烈的现实，当年的那帮老登中登小登不就得奚落一下特事局么。
　　笑鼠，这什么巨大的草台班子。
　　14.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通知到了，那帮人回来是怎么和本国超英沟通的咱么就不知道了。”狐狐说完，舔舔爪子。
　　我坐起身，只觉得荒诞，心想这帮人怕不是根本没说。
　　而特事局作为一个部门，是不好绕过那帮登人直接联系超英这种敏感的私人势力。这些年因为灵气复苏的形势严峻，执行的其实是收缩政策，只管自己跟前的一亩三分地，出于人道主义通知完之后就不会再管。毕竟特事局也不这帮登人的亲妈，还能管他们怎么处理不成？
　　啊，好麻烦，我能摆烂吗？
　　“所以驻美东办事处”我有点心梗。
　　“其实本质是个私人饭店。一切行动的出发点只是有点超能力的老板，以及她的朋友们私人上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而已。”
　　狐狐狡黠地眨眨眼，表示这种事情意会就行。
　　我：懂了，我这就举一反三。
　　“所以，我只是作为一个神棍，私人地接到了一位老板的私人委托，而已。”
　　狐狐面露赞赏。我默默扶额，却忽然想到什么，眼睛都亮了。
　　“所以，后续不管我怎么做什么，只是我出于对委托人责任，进行的私人行为咯！”
　　狐狐：？？？
　　“不对你等等！”
　　我：好欸！放飞自己！


第20章
　　1.
　　“不对，您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迷惑地看着狐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只狐其实很i，不太关心这些事情。
　　狐狐还没说话，龙龙给了我一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前一件事嘛，毕竟不是什么机密。”狐狐给了我一个“你懂的”眼神。
　　我顿时想到了三师兄刚上班的那一年，他也像我这样时不时发癫。
　　无他，压力太大了。
　　而这个习惯其实是从大师兄那里传下来的。
　　师门作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家庭，很多事情其实是通过行为潜移默化的，而大师兄事实上算我们半个爹。我遇到工作就会发癫创人这件事，就是从一二三四五个师兄师姐们身上传下来的。
　　遥想当年我师兄师姐们在家里歇斯底里，从傻逼老板骂到垃圾甲方，恨不得集体辞职去天桥底下摆摊算命外加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时候，我还是个在读书的小豆丁，带着对未来梦幻的憧憬。
　　然而细数一下师兄师姐们的职业，高校卷王大师兄，医院上班二师兄，特事局三师兄，传奇乙方四师姐
　　只剩下个五师兄，作为职业棋手还没遭遇这些。然而他自然有被搞心态的时候，毕竟时不时就会被对手恶心到，逃不掉的哈哈。
　　而我，一个在娱乐圈这种坑爹地方摸爬滚打，认真节食还要捏着鼻子和人渣同事相处，只为了收集证据的传奇忍耐王。
　　我们这帮人发发疯也很正常吧？对吧对吧对吧？
　　2.
　　哈哈哈哈哈哈好牛马的一家！不会有人觉得牛马没有情绪垃圾不会创人吧哈哈
　　3.
　　“好了！回神！”
　　冰凉凉的龙尾巴一抽，我顿时从发疯边缘被拽回来。
　　狐狐的大尾巴还被我抱着，我知道龙龙已经很不爽了，但是他不把尾巴给我撸，所以我选择撸他家属的。
　　“后面的那些事情，就是你师兄要我告诉你的了。”
　　我疑惑歪头，不知道这种事情三师兄为什么不直接过来告诉我。
　　这么想我就这么问了。
　　“哦，因为不知道哪个古神复苏了，现在特事局的人都进山海境了，没信号。”狐狐把尾巴抽回来，淡定舔毛。
　　这个古神说的肯定不是那个大章鱼，而是在华国悠远的历史中产生，后来又在历史长河中被遗忘或者放弃的那些神明。灵气复苏之后，一部分没有彻底消散的古神不用再依赖人类的信仰存在，吸收够了足量的灵气就回自行苏醒。除此之外，需要献祭等恶心手段唤醒的也不在少数。法制时代，这些东西想要复苏也是难上加难。
　　上一次出现古神复苏这种级别的大事，还是十几年前。据说那位古神刚苏醒就开始要享皇家祭祀，甚至用上了粮食安全作为威胁。如果没能让它满足，就让几大粮仓颗粒无收。
　　当然，当时的特殊事件调查部门是不可能妥协的。于是现代人朴素的人道主义精神，特事局直接拉来大炮怼脸，好让这位封建老古董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大人，时代变了”。
　　而这位封建老登身段柔软且复有危机意识，被怼脸了立马滑跪，大炮被拉出来溜了一圈回去了。当时路过我家门口的几个白大褂，一边垂头丧气撤退一边嘴里念着什么“怎么办我的论文数据啊啊啊”，形态之丧气疯癫，给年幼的我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我滴妈，看见活阎王了。
　　当然这就是不用写论文的小孩哥不自觉的凡尔赛了，如果十几年后我的能穿回去，一定会捂住小孩哥这张乱发回旋镖的嘴。
　　因为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损失，那位技能点都点在口嗨上的古神最后也就是被丢回天上，由各路大佬轮流看管，逢年过节享受点特事局统一烧的香火。
　　4.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整个师门都对灵气复苏有着相对负面的看法。毕竟都是吃过见过的人，可太懂什么叫机遇和风险并存。
　　人类处理麻烦的速度，完全没有麻烦出现的速度快。山海境的封印松动，沉睡的古神可能会苏醒，精怪妖鬼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无视一切规则全凭心意行事。人类在数量明显不足的情况下还要遵守规则的束缚，应付内部的败类，双方在完全不对等的天平上竭力维持着平衡。如果不是地府早已被改造完成，华国面临的局势可能更糟。
　　虽然乐观的人认为，天道不可能容许局势如此失衡。悲观派却犀利地指出，如果真的要等到天道下场干预，那就说明人类已经或者将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这么说起来，师父师爹好像这么多年一直在镇守山海境，而我的师兄师姐们基本都是特事局的顾问耶。
　　怪不得给他们打电话不接哈。
　　5.
　　“不是？！等等？！这种事情是能这么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吗！？”
　　6.
　　然而狐狐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狐，端的就是一个生死看淡。
　　有种不顾人死活的松弛感
　　“没事的小宝，”狐狐很有爱心地安慰我，“就你这个小身板着急也没用，是吧。”
　　我：“扎心了呜呜！”
　　7.
　　年龄和天赋，两道修炼道路上无法逾越的鸿沟。
　　每次当我感觉自己在同辈人里已经很牛了，得意自满的时候，总会收到来自师兄师姐们的暴击。如果不是师父小孩子必须入世，师兄师姐们都去找工作了，他们真的可以完全不用受气地过得很顺很好。
　　我有时候都很怀疑，师父是不是什么先天捡孩子圣体，要不怎么一捡一个龙傲天凤傲天的。曾经我认为最菜的三师兄，也在失踪了一遭之后宛如武侠文男主掉下悬崖，一夜之间打通任督二脉，多少有点主角运在身上。搞得为了救他勇闯虎穴的我跟个大冤种似的。
　　而年龄就意味着，在我的寿命长到可以用百为单位计算之前，少活这么些年就是吃亏。
　　“师父不会是为了这一遭才把我丢到我亲爹这里来的吧”
　　我可怜兮兮看着狐狐，然而狐狐不为所动，继续舔毛。
　　8.
　　香快燃尽，意味着我们会面的时间不多了。
　　“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也要去巡逻一下啦，最近帝流浆又变频繁了，不快点找到那群新生的小妖的话，麻烦会很大的。”
　　我从有些失落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想到今天求助的最初目的是什么，赶紧趁这最后的时间提问。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两种味道，”狐狸鼻子皱皱，看上去如果我不是他喜爱的崽，早就被他踹老远，“一股很臭的味道，还有另外有一股很淡的味道，像是刺团儿。”
　　我心道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
　　“但是我找不到它，它太会躲了。”我可怜巴巴地看着狐狐。
　　狐狸尾巴不屑地甩甩，突出一个看不惯同行：“他们这一支别的不说，就是很会躲。这么弱的味道，估计是受了什么伤睡着呢。我给你支一招”
　　9.
　　“其实，你要是不想管，也可以不管。”临走之前，狐狐和我说。
　　“我一直觉得你师父把你们都教得太圣母了，那个店主死不死关你什么事。你看就连特事局都很少把手伸得很长，你一个小孩子，就算放着这件事情不管，等着哥谭的地头蛇来处理又有什么不好。实在不行，等你师父他们出来了，你再和他们说。”
　　我抓着一缕头发，在指尖打圈，心里知道狐狐说这些话是为了我好，但
　　“我总不能明知道那么多人要遭殃，还什么都不做吧，”一个小鬼哭唧唧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搞不好是我的机缘。”
　　修道之人的直觉十分不讲道理，我在走进那家店的时候又一次出现了强烈的预感，这种感觉不停地推着我往前走。
　　只是不知道，前方是登天梯，还是深渊。
　　10.
　　狐狸和龙都走了，我看着炉子里的香灰，室内安静下来，孤独感重新包裹住我。
　　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我缩回床上，复盘着今天的事情。
　　唔，还是不能一直让锁哥留在那里，等事情了结之后还得帮店主换个正常锁
　　想着想着，我的意识渐渐模糊，陷入睡梦。
　　11.
　　第二天一早我打着哈欠下楼。因为昨晚熬夜我其实是没睡够的，但我已经连续吃了一段时间早餐了，突然有一天起不来实在很显眼。
　　“早。”
　　提姆坐在楼下，正休闲享受他的咖啡。顶级咖啡的香味飘到了我的鼻尖，像一只美手朝我勾勾纤纤玉指。而我默默，默默移开了视线。
　　这辈子都不能和咖啡这种东西和解。顶级咖啡也是咖啡，我和美式这种东西不共戴天！
　　照例坐在他对面，我托着腮帮子打瞌睡，脑子还是混沌的。长期熬夜的人一旦享受到了规律的作息，再次开始熬夜后的痛苦只会翻倍袭来。
　　就在这么个眼前还在发黑的时候，我下意识忽略掉了少总哥脸上罩着的那点黑雾。一直到吃完早饭人清醒一些，我才看清我对面的人。
　　妈耶，这位戏台上的老生我认识吗！？


第21章
　　1.
　　“你等等！”
　　我叫住了要出门的提姆，说不震撼那是假的。虽说这段时间他的气场比较弱，但是也不会自然发展到这个程度吧？
　　提摩西这个小倒霉蛋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半夜去乱葬岗闲逛了吗这位哥？
　　“怎么了？”
　　好在听到我的声音他就停下来了，转头不解地看着我。我伸手帮他把晦气打散，清晰露出来的还是俊脸一张。
　　他下意识躲了一下，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拍到他的肩膀也就无所谓了。
　　“肩膀上有灰，”我温和地解释，“我上次给你的护身符带上了吗？”
　　“在身上。”
　　他依然很不解我的举动，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
　　“那就好，路上小心。”我真诚说道。
　　结果提姆用一种活见鬼了的眼神看着我，如果不是关系确实没那么好，他可能已经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我脸上的笑容一收，以此表示对此等他这个反应的不满：
　　“我只是担心长期饭票的安全问题而已。”
　　说完我也不再管他，转身上楼去了。
　　补觉补觉！
　　2.
　　带上白天准备好的香，我又一次踩着飞剑出门。
　　阿福又一次贡献出了风干机，这才让我能从今晚开始实施计划。
　　落到熟悉的店门前，门口的锁就抖了起来。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开门进店。门刚关上，锁“汪”得一声哭出来，向我控诉昨晚的两位对他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锁做了什么惨无人道、惨绝人寰、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拿那个小东西往我身上一放！我就开始裸奔了呜呜呜！啥都被看光了呜呜呜！”
　　我扫了一眼锁上的密码盘，没被剥下来，一时间没理解啥叫裸奔。把自己代入成一个锁才理解他说的是啥。
　　里头的数据都被看光了，可不就是当着人家面裸奔嘛。
　　我抬手揉揉门把手，权当安慰。走到大堂中央拿出一个不锈钢大盆。大锅饭投喂流浪猫猫，拌罐头必备，深浅适中容量可观。
　　香炉已经没有备用的了，就拿这个凑合凑合吧。
　　快速点好香，我坐在桌边看着烟雾缓缓上升，然后在某个瞬间迅速转折，以违背物理常识的形态朝着里屋飞去。
　　“那那是什么？”刚开灵智的密码锁弱弱地问。
　　“你看不见的邻居。”
　　这本来是一句（我自认为）简洁又幽默还化用了影视梗的优质回答，结果密码锁开始抽抽噎噎，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那点天生的碎嘴子完全发挥不出来。
　　我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倒也不是我有多皮，非得把这个倒霉锁头吓到，主要是也没想到他有那么脆皮。
　　但是一想到这个锁在灵智刚开没多久的时候，接连遭遇了蝙蝠侠和未知领域这两桩大恐怖事件，也不是不能理解它现在崩掉的心态。
　　想了想，我还是打算哄哄这个小倒霉蛋。
　　“今天有好好看门吗？”我问。
　　“有”密码锁抽抽嗒嗒地回答。
　　“那好乖哦。”
　　说着我手指微点，从空气中引动一缕灵气，打入密码锁之中。
　　“这是给乖孩子的奖励。”
　　我又揉了揉门把手，安慰了一下这个小倒霉蛋。
　　3.
　　三根香烧完，不锈钢盆里积了薄薄一层香灰。按照习惯把盆连同香灰一起收进了芥子空间，我推开门就打算走。今晚我还有一站，要去一趟酒楼。
　　是的，那边终于给我回复了。当然这不是什么对OA给予的指示，只是我这个刚到哥谭、有些迷茫的青少年，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向一个前辈求助，有幸得到的指点而已。
　　我按上门把手，准备出去。原本我已经做好了被开门杀的准备，然而锁表示这一整晚都没有人靠近。
　　推门的时候我听到了隐约的哼唧声，然而被我当成了推门发出的声音。
　　但等到我把手上的动作停下，哼唧声依旧不减，我才发现这是手下的那把锁发出来的。
　　我：“怎么了？”
　　“你就要走了吗”锁委屈。
　　我：“嗯，明天我再来看你。”
　　锁不说话了，但是那种emo的情绪还是能让人感受到。
　　“你想让我留下来陪你？”我蹲下和锁平视，虽然看不见它的眼睛。
　　“嗯不行的话，你能不能带我走呀”
　　我哑然，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昨天见面的时候这还是个以帮店主看门为第一要务的敬业锁，今天就想跟我走了。也不知道是它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超级大恐怖，还是我那给的那颗甜枣直接把锁收买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是打算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带你走的。到时候咱们想办法帮你的主人换一个锁。”
　　听到我没打算抛弃他，锁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
　　“那还要多久呀”
　　“不久了，就这段时间。”
　　单纯的锁明显没听懂我的含糊，很高兴地表示自己已经会守好门，等我来把它带走。
　　我：早就不存在的良心痛了一下
　　如果它知道被我带走回去做什么，会更emo的吧
　　4.
　　“晚上好？”
　　我按照邮件的指示从暗门进入，穿越了由阵法构成的保护罩，进入一个漆黑无人的房间，已经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骗到陷阱来了。
　　“晚上好。”
　　轻柔的女声从角落传来，吓了我一跳。顺着声音来源除看过去，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是前两天见过的服务生小姐。
　　再次见到她，我忍不住挑眉：“老板娘？”
　　“是也不是。”
　　“老板娘已经被召回而距离太远，你不可能是她的分神，所以你是傀儡？”
　　“是的，但请不要废话，我的预设回答没这么多。”
　　艳小山　　我少见地被噎了一下，真的是完全不客气。不过这硬邦邦的语气，也让我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遗民界的传奇，老古董眼里的鬼才傀儡师，玄学界著名钱串子
　　我的机关课老师。
　　5.
　　见鬼啊，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6.
　　想起我一直低空飞过的机关水平，顿时就有点腿软。眼前的这位女士的狠人程度和她的传奇程度成正比，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早在灵气复苏初期，在末法时代自动封闭的秘境重新打开，从里面出来的人就被称作遗民。他们有的是镇守秘境的能人义士的后代，有的是在秘境还没彻底封闭的时候误闯进去的。总而言之，都是被被封在了密境中，活得极为封闭的一群人。
　　值得一提的是，我师父他们刚好相反。原本他们在某次误闯入山海境后，原地落户和原本的遗民一起镇守山海境，不让里面的东西跑到人类世界去。然而在某次出门游历之后，被关在了外头，再也回不去。
　　此事在《桃花源记》中亦有记载，这不是捕鱼人的生态位换成了我师父和师爹。
　　总之，遗民融入现代社会的过程并不那么愉快。有的顺利，有的非常不顺利。老板娘所在的那个秘境就是其中尤其不顺利的一批。
　　无他，里面形成了一个小王国，极为封建的那种。
　　这就十分离谱，且不说就这么屁大点地方，“国民”数量还没一个小区人多，就说秘境里十分严重的血缘问题，就足以让这群人的道德跌破人类大的底线。
　　秘境一朝开启，特使处派人探查。马上就要被献给“土皇帝”的老板娘（当时才十几岁）抓住了这次机会，这位不世出的天才抓住了这次机会，逃脱囚笼，进入人类社会。
　　该说不说，机会总要留给有准备的人。原本天赋极佳的老板娘，搭配上现代社会卷了几百年捐出来了科学，成果可想而知。
　　在一群封建老登还在和特使处对峙的时候，学成归来的老板娘反手就是一个大比兜抽在昔日同乡脸上。
　　如果说特事处顾全大局端出来的那点温柔的现代武器，在遗民老登眼里还是旁门小道，毕竟人是不会去试图理解和自己相差太大的东西的。而有仇报仇的老板娘华丽转身，复仇归来直接就照着他们头顶来了一记当头棒喝。
　　懂不懂什么叫大慈大悲加特林菩萨啊老登！
　　7.
　　换言之，眼前这位姐当年的作风完全是突破法治社会底线的。
　　然而考虑到这帮遗民类人的道德水品，以及还没打下来的秘境就不算国内，法律自然管不到。老板娘只针对某几位恶首的报复显得是那么仁慈且温和，特事处最后给出的惩罚是要进行义务劳动，也就是去给小萝卜头门教书。
　　彼时，刚登记为玄学特长生的我，从来不上托管，放学后由特事处统一接送，直接被送到玄学托管班，接受统一培训。
　　于是就在那天，班上三十几个小萝卜头被这位大佬搬出来的各种机关直接吓哭，我哆哆嗦嗦站在一群小孩中间，成功吸引了这位大佬的注意。
　　原因无他，在一群哭的鼻涕眼泪一起下来的小豆丁里，只是在哆嗦的我显得是那么的突出，老板娘当时就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才。
　　然而后续的授课向她证明，她看错了。


第22章
　　1.
　　哥谭东区的小巷里，一个流莺脚步匆匆往家中赶。
　　今天她攒够了钱，可以给女儿买一身她一直期待的新衣服，然后母女俩可以再去吃一顿好的。
　　“妈妈！”
　　她惊讶地回头，却发现自己的女儿站在巷口。
　　“天呐，亲爱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过在家里等妈妈吗？”
　　她赶紧往回走，想去牵自己的女儿。小女儿却笑着冲他招招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小巷深处跑去。
　　“等等！你要去哪！到妈妈这儿来！”
　　她追着女儿跑进了小巷，浑然不觉自己跑进了黑暗之中。
　　女儿像是在黑暗中嬉戏的精灵，在和自己的母亲在林中追逐玩闹。
　　最终，她拉住了自己的女儿。
　　2.
　　杰森单手打开了一罐啤酒，递到嘴边却没有喝下。
　　他已经把这段录像来回看了不下30遍，并没有在监控中收获多余的线索。
　　哥谭每天都会有人失踪，哥谭东区尤甚。从红头罩接手哥谭东区之后，状况确实有所好转。但人力终有不及之处。
　　哥谭东区最近失踪了十几个流莺。杰森虽然比较早地开始追踪这个案件，但一段时间的调查过后，只找到了几具形貌诡异的尸体。
　　像是从古墓里被挖出的干尸。人皮像枯树皮一样粘附在骨头上，干瘪的脸上却有一种诡异的平静与满足。
　　而最早失踪的流莺，失踪的最早时间是一个半月之前。单纯的时间和哥谭的环境都无法自然形成这样的尸体状态。
　　失踪的十四个人之中，有9人被找到了尸体。红头罩从他在东区铺设的监控网络里找到了4位受害人相关的监控视频。
　　很可惜因为时间太长，尸体上并没有办法找出足够的有效信息，也提取不到凶手有关的生物信息。而4位受害人留下的监控中也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线索。只能看到受害人忽然朝着某个黑暗的角落或小巷里狂奔，似乎在寻找追逐着什么东西。然后失踪，最终被找到的时候就成为了如今躺在太平间里的样子。
　　重复几乎不改变细节的作案手法，几乎不掩饰的作案过程，且伴随着抛尸间隔逐渐缩短，红头罩感受到了对方的放肆和有恃无恐，甚至还有对这篇街区老大的挑衅。
　　最新的受害者是监控中的这位。她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她的失踪就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在夜晚等不到应该回家的妈妈，打电话报警而被发现的。这是受害人失踪之后，被发现得最快的一次，也是最有机会抓住嫌疑人蛛丝马迹的一次。
　　红头罩起身，最后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决定正面对抗这一切。
　　而在他看不见的韦恩岛上，一只刺猬正狗狗祟祟地跟在几只虫子后面，然后看准时机向前一扑，两只小短手把虫子抱起来咔哧咔哧啃掉了。
　　3.
　　“怎么回事？你身上今天怎么会这么臭？”
　　来我房间吃香火的刺猬带着一种诡异的臭味，我忍不住离他远了点。刺猬蹭蹭蹭窜到我的洗手间，后退抬起水龙头把自己冲洗了一遍。
　　“好点没？”刺猬问我。
　　“不行，一点没有变好，”我皱眉，“你干什么去了？”
　　“我加了点餐。”刺猬看起来很高兴。
　　“加餐？”我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上哪有加餐？”
　　刺猬：“就是在你家花园里找到几只虫子，给自己补了补”
　　我没再追问，刺猬好像对这件事情也没啥说的欲望。我大概能想象到在一只刺猬抓住一只虫子咔咔在那里啃的样子。就也不太想多问。
　　点完香之后我就去睡了，萦绕在鼻尖的恶臭让我在梦里也不舒适地皱眉。
　　只是我没想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那种味道还没散掉。
　　而达米安对刺猬的态度如常，仿佛完全闻不到异味。
　　我：“小d，你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了吗？”
　　达米安：“没有，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只有我能闻到但其他人都闻不掉的味道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味道。这很可能不是恶臭，是另一层次的感知。
　　我走到大厅，铁蛋身上的那股味道散了，但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还是萦绕着那股味道。
　　大厅是我布置风水局的主要区域，按理来说不应该存在这种情况，我只能绕着大厅走了一圈，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然后我在风水局的边缘看到了一只四脚朝天的虫子，很显然死了有一会儿了。
　　我背后出了一层白毛汗，抽出纸巾将虫子捻起来。
　　“这是什么？”达米安抱着刺猬走过来，看到我手里的脏东西，厌恶地皱眉。
　　“喔唷，原来还有漏网之鱼。”刺猬在我的识海里说。
　　“小d，你的怀特借我用一下。”
　　我眼神一变，一把抓住刺猬就要回房间。
　　“昨晚是怎么回事，跟我详细说说，”我严肃地盯着蠢蠢欲动的刺猬，“这一只你先别想着吃。”
　　“好吧，”刺猬泄气，“主要是在我鼻子里，这些小东西真的很香。”
　　香？我茫然了一瞬间，忽然想起虫子其实在刺猬的食谱上。
　　“而且并不是虫子本身很香，就是觉得这里面有一股很精纯的能量，”刺猬接着说，“当然这种东西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也不会被你化煞的阵法弄死了。”
　　我：“所以虫子身上有煞气？”
　　刺猬：“可以这么说，你知道的，煞气这个东西可以涵盖很多东西。”
　　我：“好，我知道了。”
　　刺猬：“哦对了，比起虫子，你知道那你们家这个大房子里，有两个魂魄徘徊着吗？”
　　我：“啥？！？！？！”
　　这个家到底是咋了？脏东西也有，还有幽魂？
　　4.
　　事情严重，我直接打电话给三师兄询问。
　　“和你交过手的那个邪修蛊师，被师爹一剑砍了，结果掉下来一只金蝉，”三师兄在电话那头，语气严肃，“确实有可能是他，但如果他出现在你那边的话，你不应该认不出他的气息，你虽然重伤，但灵识不应该退化到这个地步。”
　　金蝉脱壳之法只能说这个邪修确实底蕴丰厚。
　　“确实也不一定是他，”我把虫子撞到瓶子里 ，并用符纸封好，“这只虫子的气息和那个蛊师差别很大。但也有可能是换了炼蛊方式。”
　　“我知道了，”三师兄说，“把样本寄回来，我回找人分析。”
　　“好，那我走传送阵，快速送回来。”
　　5.
　　我来到唐人街，进入新记到我名下的那家药铺里。我把上次二师兄放在酒楼里的那个私人传送阵挪到了这里来，这样更能确保隐私。
　　我走过传送阵，一阵拉扯和头脑眩晕之后，出现在了我师门的草堂门口。我三师兄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三师兄带着无框眼镜，长发松散扎着垂在脑后。
　　玄学侧不论男女，不是长发就是秃头。这是因为玄学侧的人更容易被拿走头发实施巫蛊。
　　玄学是一种通过修炼，让精神超越肉身，有时甚至能脱离肉身，去接触无处不在的神秘侧能量，并加以运用的法门。肉体本身是灵魂最好的保护壳，一个不接触玄学的人，肉身可以将灵魂死死包裹着。通过头发，试图穿肉身去对人的灵魂直接施加巫蛊，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并不被新生的天道所允许，非付出极大的代价不能成功。但玄学侧人士，属于灵魂超出，甚至有时会脱出肉身的保护，同行之间相互下巫蛊就容易很多。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操纵超凡力量所压付出的代价。
　　所以我们要么把头发留长，扎起避免随时脱发，然后等长度到了一定程度就尾巴剪短，再把剪下来的部分烧掉。要么就像有些已经不在意形象的中年大叔一样，直接保持秃头，只要我没有头发就不会被拿走头发。
　　咋说呢，某种程度上算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属于是。
　　我把封好的瓶子交给三师兄，他看着瓶子里的东西发出了社畜的叹气：
　　“正值多事之秋，忙啊。”
　　作为一个半残废，我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顺便回韦恩庄园窝着，别给大家添麻烦。
　　“你受伤之后，师傅和师爹满世界找凶手算账，但只找到了那个邪修蛊师，还被他金蝉脱壳跑掉了，”三师兄说，“但是师爹那一剑应该去了他半条命，他应该需要大量炼蛊重新补充实力，找到他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我点了点头：“我还记得那天偷袭我的不止蛊师一个，还是要多加小心。”
　　三师兄冲我摆摆手：“行，知道了，你就少操点心，保证自己好好的就行了。”
　　我乖巧点头，转身穿过传送阵，重新回到了哥谭。
　　一来一回之间，哥谭气场之糟糕显得越发明显。盘算了一下，我打算回去想办法做一个能覆盖整个韦恩岛的风水局。总不能敌人都上家门口来了，我还只靠白铁蛋一只刺猬吃虫来保障安全吧。
　　我其实有一个没说出口隐忧。
　　如果像白铁蛋这样的白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混入出境，然后混入哥谭。那么能动性更强的人类邪修，会无法混入哥谭吗？
　　毕竟哥谭这个对普通人来说是个风水险地的地方，对邪修来说，可是个风水宝地啊。


第23章
　　1.
　　蝙蝠侠，准确来说是火柴马龙点了一杯最廉价的酒，颓废着坐在角落，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这里是哥谭最底层的街区之一，甚至连都懒得踏足。街巷里每日都充斥着酒精和暴力，酗酒和自暴自弃的流浪汉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排排躺在街头巷尾。顾客都是流浪汉和底层人的酒吧只提供最糟糕的酒水和流莺，这里的客人来了又走，没有人知道第二天他还会不会来，或者在不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在这里进入了一个鬼打墙的困境，艰难获得一些钱，为了酒精而花费掉，最后继续流落街头，等待下一次的天上下钱。
　　也是这样的环境，不管是多了几个人还是少了几个人，都完全不会被人发现。
　　火柴马龙坐在阴影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身边经过的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收入眼底，都有可能变为线索，编织入他的大网中。
　　城市中流浪汉的失踪，大多数并不会被在意，甚至不会被发现。但这群人的异动，有时也意味着危机。
　　2.
　　三天前，蝙蝠侠在哥谭的下水道中找到了接近10具流浪汉的尸体。之所以是接近，是因为这些尸体，准确来说要叫尸块。蝙蝠侠和他的助手们经过三天的清点，尸检和搜索，才几本确定了其中一些人的身份。
　　而这一只虫子，是从某一块尸块的伤口中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的虫子的足部还死死勾在肌肉纹理上。蝙蝠侠用科技的手段对这只虫子进行了检查，包括dna，最终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一只普通的虫子。
　　但是以这种形态出现在凶案现场的虫子，怎么可能是普通虫子？
　　这样他想到了，出现在家里的那只体型明显不对劲的刺猬，和刺猬正常到不正常的dna。
　　3.
　　“这是什么？”
　　暸望塔中，蝙蝠侠将手中的玻璃瓶递给扎塔娜。
　　女魔术师结果瓶子中黑色的虫子观察了半天，肉眼看不出太多线索。转而将魔力覆盖其上。
　　“十分邪恶的力量，”扎塔娜感应着，忍不住皱眉，“相当邪恶，但也很陌生。我很确定我没怎么接触过这种魔法。”
　　“你没有接触过，”蝙蝠侠在面具下面也忍不住皱眉，“那就是新出现在哥谭的。”
　　“但这个世界与神秘侧相关的东西实在太多。光是东方的古老国家，就可能有数以百计的神秘力量，而且掌握他们的人可能在世界上也只剩下一两个。”
　　“东方？”蝙蝠侠捕捉到了关键词。
　　“我只是具一个例子，”扎塔娜解释，“我最近听说，那边的神秘侧正在对这些资料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收集和整理。”
　　“噢，我也听说过，”神奇女侠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走过来，“十几年前我就听说过，他们在大面积地对古董古书甲骨一类的物品进行重新分析，没想到也有这个原因。”
　　“是的，而且据说，他们成果喜人。”扎塔娜赞同。
　　没有兴趣插入两位女士关于古董和神秘侧的讨论，蝙蝠侠退出两人中间，准备回一趟蝙蝠洞。
　　“嘿，b，”超人看见准备离开的蝙蝠侠，叫住了他，“最近和孩子们相处得还好吗？”
　　蝙蝠侠知道超人指的是什么。
　　“等时机合适了，我会邀请你。”蝙蝠侠说。
　　超人无奈，只能点头，目送着正联顾问的离开。
　　“所以还是没有透露出，那个新出现的孩子的消息。”闪电侠从后方探出头。
　　“你们知道的，如果b想要保密，那么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口，”超人说，“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的。”
　　“呃”闪电侠有些支支吾吾，最终还是选择卖掉了闪电小子，“好吧，是闪电小子他听到红罗宾和夜翼讨论一只小鹿？最开始他们以为是罗宾新养了一只小鹿作为宠物，但后来发现好像其实是一个人。”
　　超人：
　　超人无语，谁能想到罗宾的哥哥居然被人以为是罗宾的宠物了呢？
　　4.
　　韦恩庄园里，我看着我二哥带过来的一袋粉末。
　　“呃？如果你先告诉我你的结论的话。”我说。
　　“蝴蝶的翅膀上的鳞粉，而且至少属于七八种不同的蝴，”杰森说，“而且其中有一种，只存在于只能生存在热带的一种蝴蝶。”
　　“老天”我捂住脸，有种不好的预感渐渐成真的痛苦。
　　“所以你知道这是什么？”杰森问我。
　　我：“大概有思路了，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杰森沉默，回想起自己在前两天的追踪。
　　在发现监控之后，为了能捕捉到线索，他赶到案发现场。但是失踪的受害人已经不在了，而他并没有在现场找到拖拽痕迹。光源一照，露出了地面一层反光的粉末。
　　如果今晚他并没有发现这个现场，那么这些根本经不住风一吹的线索，根本坚持不到明早。
　　我没得到他的回答，只能说这个场面真的很熟悉。
　　因为我爹（蝙蝠侠版）三天前也是这样，拎着个小瓶子问我是什么，然后我问他从哪里发现的，他也是闭口不言。
　　“好吧，如果你不打算把事情的全貌告诉我的话，我只能从我的经验判断了，”我举着那袋鳞粉，“这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致幻的。制造这种鳞粉的蝴蝶，应该是一种蛊虫。”
　　杰森：“蛊虫？还是三只？”
　　我把前两天自己发现的虫子和蝙蝠侠带回来的那只拿出来，摆在杰森面前。
　　“是发现了三只，不是只有三只，有一只是蝙蝠侠发现的，”我看到杰森身体一僵，“蛊虫和其他的虫子有很明显的区别，身体僵硬，像提现木偶一样。以后看见，记得躲着点。”
　　我把证据还给他：“然后我再给你一些东西防身。”
　　杰森答应了，拿了东西就要走。
　　我叫住了他：
　　“真的不能告诉我一点吗？”
　　“小孩子早点睡，晚上不睡长不高。”
　　我：
　　5.
　　我爹和杰森不约而同来找我，让我有一种紧迫感。
　　一句经典的话，如果你发现了一只蟑螂，那么可能已经有一窝蟑螂在你发现不到的地方。
　　我花几天把韦恩岛走了一遍。
　　真！的！很！大！
　　但是和庄园的主建筑区域尚算良好的状况不同，外面更深处的森林中甚至有一些被藤蔓完全缠绕住的凉亭，落满灰的喷泉和废弃的高尔夫球场。
　　阿福带着我往深处走，老管家少见地没有穿燕尾服：
　　“曾经岛上的植被都是老夫人在照管。”
　　“我的奶奶？”我问。
　　“是的，但是在那件意外发生之后，很久没人想起来照管这些老伙计了。”阿福说。
　　“抱歉，这好像不是个让人高兴的话题。”
　　阿福看到我很焦虑，告诉我韦恩岛四周都有安保系统，希望我放松。
　　“抱歉阿福，”我画着稿，有些焦虑地抠手指，“但是我没办法。”
　　“您不用道歉，”阿福安慰我，“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这把老骨头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我眼睛一亮。不论我想要做什么事，老管家永远都是最先表达支持的人，这让我感到心安。
　　万幸岛上的自然状态很好，如果我想做个风水循环局，并不需要从种树先开始。
　　等等风水循环？
　　我将目光投向了白铁蛋。
　　“老白啊，”我看着他，“你不是说想让我把你放进风水局里吗？”
　　白铁蛋：“我啥时候这么说了啊！”
　　完全无视掉老白的抗议，我仿佛写论文找到了论点，写数学题找对了公式，对着死扣找到最后一个结，刷刷刷开始画图。
　　6.
　　“所以你打算把韦恩岛都改造一遍？”提姆从我身后探出头来，看着我正在画的图。
　　“不可以吗？”我心里一咯噔，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了和大家商量。
　　“可以，但是有几个点还是有要求。”提姆抽出我手里的铅笔，在韦恩岛地图上的几个点圈圈画画。
　　“你们在做什么？”达米安在我们身后出声。
　　我回头看到他，冲他招招手：
　　“小d过来看看，你想要给你的动物朋友们准备怎样的场地？”
　　达米安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小型的动物园，但是听到我的提议，他还是心动了。
　　于是等我爹起床下楼，发现自己家岛要被改造这件事，自己甚至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想要改造韦恩岛，”我爹惊讶地看着我，“怎么会突然会有这个想法？”
　　我：“因为我发现咱们家进虫了，感觉需要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而我正在手机上问我的兄弟姐妹们有没有奢恩么想法。女孩们说想要更大的一片花田，我大哥说可以在树上多准备给小鸟的窝。
　　“但是孩子，这可是个大工程。”我爹委婉地说。
　　“阿福会替我们把管，姐姐们会挑选想要的装饰，提姆说他会挑选施工的人，迪克说他和会回来监工，设计图由我找人出，”我看向布鲁斯，“那么爸爸，你有什么要求吗？”
　　布鲁斯：？？？
　　好像他的老管家和孩子们都参与到这件事情里了？
　　“你们打算一起改造韦恩岛。”
　　我：“现在情况看来，是的。”
　　我爹：“好吧，费用算我的。”
　　我：“好耶！！！！”


第24章
　　1.
　　“我这边也没接过国外的单子啊。”对面是我师姐的朋友，正经的风水学大佬，还自己考了建筑师资格证，是华国玄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没事儿，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有什么是好沟通。”
　　“好啊，那我要你亲手做的符牌作为报酬。”设计师小姐姐说。
　　我：“可以，小事。”
　　“不过你这次布的风水局，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小姐姐吐槽我，“你是要把这个岛布置成什么蚊子都飞不进来的绝对净土吗？”
　　我看着摊开在我桌子上的哥谭大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我推演出来的死穴，疲惫地笑了：
　　“其实是因地制宜。”
　　小姐姐：“好的，祝你成功。”
　　2.
　　因为最近要改造韦恩岛，家里的人基本都回得很齐。
　　“这些是挑选出来的施工队的资料，你要不要看一眼？”饭桌上提姆递给我一沓资料。
　　“不用了你挑吧”我疲惫地趴在桌上，“我在考虑，那颗要求50年的桃树怎么搞”
　　“50年的桃树？”达米安震惊，“桃树的寿命最长也才50年。”
　　我：“对啊，所以要的就是50年的桃树。”
　　达米安：
　　他好像被废话文学冲击到了。
　　“好吧，”我撑起来，“华国有句古话，物老而成精，所以如果想要让家宅安宁，选择有灵性的树会更好。”
　　“成精？”迪克歪头想了想，“是树精灵吗？”
　　杰森：“是一种由动植物转化为人类的状态，而且还会保留一部分作为动植物的特征。是和精灵完全不同的体系。”
　　我震撼地抬起头，有点被这个哥的了解程度震惊到了。
　　“你最近在看什么？”我喃喃问。
　　“聊斋志异。”杰森说。
　　我再一次被我哥对文学的热爱震撼到了，这是什么神奇的挖掘能力？！
　　“所以，如果小鹿真的弄回来一颗50年的桃树，桃树就会变成一个女人？”迪克问。
　　“不一定会成精，这些都是要看机遇的，”我吐槽，“而且为什么是女人？也有可能是男人呀。”
　　“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子，”芭芭拉开口，“如果是一个由桃树变成的女孩子，应该十分可爱。”
　　我：“姐姐，有品。”
　　迪克：“为什么我说你就不赞同。”
　　我诚恳地：“啊这个我偏心。”
　　3.
　　最后我想到的是师门后山那片树林，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桃树，年份够不够。
　　如果不行的话我只能选别的更容易长寿的树种，然后把我现在的布局整体再调整一遍。
　　我大体的计划是将我在住宅内部布置好的小风水局和想在岛上的大风水局连为一体。为了达成效果需要先把住宅和岛上各处的路打通。因为是在野外布局，就不好埋古物作为阵眼，金石之物不容易和周围环境配合，契合的古物又不容易埋在地下保存。最终我了集中数目作为每个眼的镇物，让岛上的植物枯荣有序。同时以桃树为主木，阵在最中央的地方。
　　我布局主要还是图一个生生不息，家人平安。在这个家里，没有比平安更珍贵和重要的东西。老白的存在原本是招财的白仙，但如果将他放归入自然，而不是单纯我们家的宠物，白仙身上积累的气运就可以与植物们相辅相成。原本积聚过头的财运也会被化入自然，不容易成煞。如果理想得话，若干年之后，韦恩岛上风水局的荫蔽或许可以影响到周围的气场。这也是以财化善的一种办法。
　　4.
　　几天前，我还在画图的时候。
　　“那你这个设计，岂不是赶我出去？！”
　　老白震惊，老白痛心，老白冲我发脾气。
　　“这整座岛都是我们家，现在只是帮你把活动范围扩展到野外而已，”我解释，“你难道完全不会想亲近大自然吗？”
　　幼崽形态的老白确实很可爱，我也少见地有耐心地说服他。果不其然老白还是心动了，毕竟在野外活动始终都还是动物的天性。
　　“你可以随时可以在岛上和宅子里往返，只要你想，”我继续说服，“我为你选的位置风水极佳，小d会帮你铸造一个刺猬绝对会满意的窝。”
　　老白的动摇更明显了。
　　“而且，你看清楚了嗷，”我指着设计图上的主干道和去岛上各处的岔路，“庄园主宅才是整个风水局的核心，你到底主要在哪里活动对整体影响并不大，无非是源头入百川，还是百川入海的问题。”
　　“而且最开始不是你为了留在这个家，让我做个风水局把你身上的财气化掉吗？现在整座岛都算是个风水宝地里，你说你该占的便宜是不是都占了？”
　　刺猬爆头：“嘤！我错了！”
　　5.
　　结束回忆，回道现在。我拿着设计图和家里人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就打算回去和设计师小姐姐确认了。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去找桃树。如果能把桃树找到，更大的一个好处就是我可以开始刻符牌了。
　　符牌，顾名思义，就是将符箓刻印在一些可以承载符箓力量的木头上。其中桃木是最常见且性价比最高的选择。传说夸父逐日力竭而死，手杖化作桃木林，桃树的灵力由此天生高于其他树种。
　　遥记当时，杰森找我吐槽平安符耐久太差，但我基本没啥解决办法，本质上还是缺乏原材料。年份越久的桃木刻成的平安符效果更好，且耐久更高。在一些比较安稳的地方（比如华国），一个老桃木刻成的符牌完全可以作为传家宝。
　　想到就去做，我掏出手机给我师父打电话。
　　“喂，崽崽呀，”师父的声音像以往一样温温柔柔的，“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师父和师爹都是特事局的特别顾问，最近因为我被偷袭的事情一直忙着追查，很久没和我通电话了，我也没去打扰他们。上一次通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华国，这次一通电话真的让我觉得恍如隔世，有点想哭。
　　“特别好，我爸爸对我很好，还有哥哥姐姐们也都很照顾我。”
　　“那就好，那就好，”师父的声明明显是松了一口气，“那找师父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师父手里有没有50年的桃树。”我说。
　　“桃树？那有的是，”师父的爽快出乎我的意料，“在你师爹的小洞天深处，你没进来过，不知道也正常。”
　　和常见的，靠大量符箓和灵气构筑成的洞府不一样，我师爹的小洞天，是他在领悟剑道的时候，信手一剑劈开的一个小空间。那一剑借用围棋术语，可称为神之一手，自此之后就算是我师爹本人，也没能再开辟出过另一个小空间。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类，上下几千年加起来，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因而小洞天里常年环绕着凌冽的剑气，非修炼剑道一定程度的人不得进。我们师门到现在也只有二师兄有自由进出的能力，没受伤前，我也可以努力努力在里面走几个来回，但现在是没那个能力了。
　　“我让你二师兄给你送过去哈。”我师傅说完匆匆挂断电话。
　　对此我还算接受良好，毕竟师父和师爹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没过多久，我的二师兄就给我回了电话：
　　“你面子够大的，你知道师爹洞天里的桃树是从哪里来的吗？”
　　我：“昂？不知道啊？”
　　二师兄：“最早的祖木是从桃花源里挖的，后面都是那棵树的桃子桃孙。”
　　我：“哈？？”
　　不过自已一想我师爹那个作风，确实很有可能抢人家的树欸。
　　“你在那边等着，还需要一些日子，你先把坑挖好，”二师兄说，“相信我，最就算是师爹洞天里年纪最小的一棵桃树，都不是普通桃树坑可以容纳的。”
　　我：“大概要多大的坑？”
　　二师兄：“一个小山头吧。”
　　我：“啊？？？？”
　　6.
　　最主要的那棵树还没有到，但是庄园已经可以先做准备工作了。
　　其他并非核心的树木都可以先预备起来了。我挑选了银杏，桂花，柏树，梧桐，罗汉松等集中树木。因为嘴馋我还挑选了几颗橘子树，希望长在风水局里的橘子能变得好吃呜呜呜。
　　阿福听到我要为桃树准备的树坑的面积的时候，见多识广的老管家也是愣了一秒。
　　“好的，我会准备好的，”靠谱的阿福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万幸韦恩岛上确实有足够的地方。”
　　说实话，我自己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心里都是没底的。阿福的淡定让我安心。
　　在我的询问下，阿福告诉我他准备亲自上阵，开着挖掘机去挖树坑。
　　我：“不愧是你！阿福！”
　　“您过奖了。”阿福朝我微微欠身。
　　“亲爱的，你可以先预告一下，你要栽种的树木，到底有多大吗？”我爹问。
　　“额可能可以从庄园窗户往外看，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种？”我支支吾吾。
　　我爹：
　　我的兄弟姐妹们：
　　提姆：“会很很显眼的吧？”
　　杰森：“这里可是韦恩岛，不管出现什么显眼的东西，都并不会让人意外。”
　　我：
　　二哥你是怎么把安慰的话说得那么难听的？


第25章
　　1.
　　韦恩阔佬要改造韦恩岛，这个消息一经传开就引起轩然大波。
　　由于想要承包工程的人太多，经历了韦恩少总魔鬼般的一轮二轮三轮筛选之后，直接把剩下来的候选人们聚集起来做个招标会。
　　我看着秘密麻麻来投标的，又一次被韦恩这个姓氏在哥谭的影响力震撼到了。虽然预料到了这会是个大工程，但是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大到这个程度。
　　设计图刚到手，提姆看了一眼就跟我说需要等他做个计划。等他真的把计划书做完拿给我看的时候，我都被被里面密密麻麻的区域分隔和要求看得眼晕。
　　提姆指着上面的条目一条条跟我解释，他好像真的试图教会我
　　只能说在华国上学这么多年的条件反射已经养成了，我硬着头皮认真听着，努力试图理解里面的信息。
　　提姆讲完，老神在在看着我：“因为这次改造的范围大，时间要求短，所以才会拆分成现在的样子。如果时间放宽，其实完全可以我们自己慢慢弄。”
　　我脑子里已经幻视到了我的美丽亲爹带着我帅气的兄弟们，穿着很有feel的连体工装围在一起打灰。
　　而我在一边拍vlog，取名叫“如何从头到尾改造家里的岛”，然后凭借着我爹我哥我弟的超高颜值在油土鳖上斩获超高粉丝量，从此广告商单纷至沓来，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等下，打住，我好像已经在人生巅峰上了。
　　啊，真是罪过
　　“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达米安现在已经很了解我了，现在他只要我看到我脸上表情放空，就能猜到我又在跑神了。
　　“没。”我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在小孩哥面前露陷真的是蛮羞耻的。
　　“对了，招标会你要一起来吗？”提姆问我。
　　我本来想拒绝，但是想到鸭鸭这段时间为了选人的事情也算是忙了很久，我打算帮一把手。
　　我：“如果你不介意我干预选人问题的话？”
　　提姆仿佛看到了一个不用加班的机会：“当然，我很乐意听取你的意见。”
　　我：“好的，希望你到时候也能坚定地信任我。”
　　提姆：？？？
　　2.
　　“好多人啊”
　　我，现在就是一个好多人啊.jpg
　　因为改造韦恩岛是家族内部的事务，花的也是家族账面上的钱，提姆就没让集团的人插手。这一场招标会的主持人是我的表姑姑凯特，有着一头红发的干练女性。凯特穿着修身的连衣裙，肌肉线条彰显着她确实不好惹。
　　“最近一直很忙，没来得及见你，”凯特给了我一个拥抱，很有安全感，“欢迎回家。”
　　“谢谢。”
　　招标会还没开始，我爹和提姆穿着正式的西装，在后台和我们在一起。
　　因为我说我有特殊的选人手段，我的兄弟姐妹们都很好奇，少见得都来了这种场合。
　　阿福说自从我回家之后，这个家族聚齐得次数都像是坐着火箭上升（当然阿福的原话更优雅），
　　今天也是全家到齐，挤挤挨挨在后台呆着的一天：）
　　“你确定不在人前露脸吗亲爱的，”我爹蓝色的眼睛看着我，看得心软软，“这是一个很好的向外界介绍你的机会。”
　　“不了爸爸，你知道的我比较喜欢锦衣夜行，”我摇摇头拒绝，“而且我要有选人的任务呢，不太好出现在人前。”
　　“所以你的选人方法到底是什么？”达米安对我故弄玄虚的样子表示不满，已经开始表示不耐烦了。
　　我当着他们的面，掏出六个铜钱，开始抛。
　　然后看了一眼结果：
　　“嗯不错，今天我们会找到我们需要的人的。”
　　看完我一系列动作的家人们：
　　“我现在说不相信还来得及吗？”提姆凑到我面前，诚恳发文。
　　我微笑着理了理他本来就很整洁的衣领：
　　“来、不、及、了、呢！”
　　咬牙切齿.jpg
　　3.
　　招标会还是按照计划开始，我从后台，偷感很重地往前面看。
　　“那个，第四排左数第六个，他的资料给我看看？”
　　芭芭拉把那个人的资料找出来递给我。只能说还是姐姐靠谱呜呜呜。
　　我看了一眼，开始抛铜钱。
　　“这个人不行，他应该以前小偷小摸贪过几次工程款。虽然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没被人知道，但是还是算了吧。”
　　芭芭拉看了我一眼，提笔在资料上画了一个叉。
　　“下一个，倒数第二排右边数第三个。”
　　芭芭拉递给我那个人的资料。
　　我看了一眼面像，皱眉：
　　“逼他女朋友？或者老婆打过胎？人品存疑。”
　　芭芭拉在资料上画了一个问好，然后不用我说就抽出下一份资料。
　　就挺，全自动的哈。
　　我的兄弟姐妹们也都缓缓围过来，看着我一下一下抛铜钱。
　　我看着手上新出现的资料，和外面的人对号入座了一下，看了看面向：
　　“这个人平时很抠门，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工程进度，待定吧。”
　　“这个人昨天输了一大笔钱，还五毒俱全pass掉吧。”
　　“啊这个人，马上就要倒霉有血光之灾欸，要不要提醒一下？”
　　芭芭拉：“没事，布鲁斯会处理。”
　　我：“哦好的。”
　　“这个人老婆出轨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进而影响到他的工作？”
　　“马上会破一大笔财。咦？是因为他老婆要和他离婚吗？等下他怎么看起来杀气腾腾的”
　　“完蛋，这个人好倒霉。从小跟着妈妈长大，不知道爸爸是谁，但是个好人。但是他亲爸在黑门，亲叔叔在阿卡姆啊！”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为这个倒霉的好人点蜡。
　　4.
　　把会场里所有来投标的人都看了一遍，我已经快累瘫了。
　　不停地起卦测算，这对我现在的状态来说，也算是超负荷工作了。
　　我的兄弟姐妹们对着在场这些底裤都被扒掉的人的资料啧啧称奇。最后是卡珊憋出一句华国古话：
　　“人无完人。”
　　我：诚恳点头。
　　虽然说调查承包者的身份对我们家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没想到，真的就没一个人没瓜。
　　人才济济哥谭市，离婚出轨是小事。
　　“你以前真的完全没见过他们么？”史蒂芬妮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我疲惫地笑了：“很神奇吧，华国玄学。”
　　在场众人齐齐点头：“神奇。”
　　5.
　　前面的招标现场，已经快到结尾了。我缩在后台的沙发上昏昏欲睡，说实话流程真的蛮无聊了。
　　“人选的问题，我们还有一个咨询的小流程。”凯特让在场的人稍事休息，自己留在现场继续控场。
　　我爹和提姆进入后台，芭芭拉适时将我筛选过一遍的人选资料递了上去。
　　我打起精神看我爹的反应，想看看他会怎么应对着奇形怪状的情况。结果就看到我爹表情严肃又古怪，提姆笑得意味深长。
　　“辛苦了，”提姆走过来撸了一把我的头毛，“确实很有参考价值。”
　　我：“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提姆：“我是诚恳的。”
　　鸭鸭微笑.jpg
　　这个笑容看得我背后发毛。
　　我：“哥，你正常点”
　　提姆：保持微笑.jpg
　　6.
　　最后的结果确实是从待选名单中选出来的。提姆说相信我就是真的相信。
　　凯特回到庄园和我们一起吃了晚餐，然后告别。这位表姑姑的雷厉风行可见一斑。
　　吃完饭之后我就直接回房间睡觉了，我真的很疲惫。相面，起卦，解卦本身并不是很耗费精力。
　　奈何人数太多了啊！
　　我躺上床之后很快就睡着了。意识彻底陷入模糊只见，我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
　　算了不想了，我是真的累，让我睡吧。
　　7.
　　“所以他可以算出来第二天的彩票号码吗？”
　　搅局者想起今天白天可谓毫无成本的吃瓜（划掉）招标大会还有些兴奋，下意识地就问出口。
　　“应该不可以，”红罗宾反驳，“deer应该只能看出事情的大致轮廓。彩票的中奖号码太精细了，而且还可以人为操纵，干扰因素太多。”
　　蝙蝠侠和罗宾刚刚阻止了一起有预谋的杀妻案，然后又转到了另外一个街区拯救了一个即将被抢劫的倒霉蛋。歹徒手里的匕首当时已经出鞘，如果蝙蝠侠和罗宾赶来得再慢一点，倒霉蛋就百分百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即使只是现在这种程度的预知也已经很吓人了，”夜翼在频道里说，“这里就至少已经是两条人命了。”
　　“这种能力不可以被依赖，”蝙蝠侠适时打断了孩子们的感慨，“这对luna的消耗很大。”
　　“我们知道，只是有些感慨，”夜翼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等等？luan？”
　　“是deer的正式代号，还记得某人上次在少年正义联盟说漏嘴吗，”杰森嘲讽，“luna直接被当成了罗宾的小鹿。”
　　夜翼：“等等可是luna是不是太女性化了一些？”
　　红头罩直接化用了最近读过的华国小说：“真亦假时假亦真，这次谁又能想到小月亮到底是男是女呢？这样就不用担心其中一个人暴露之后产生连锁反应了。”
　　“你说是吧，罗宾？”
　　罗宾：？？？
　　罗宾想了想。
　　罗宾反应了过来！
　　暴跳如雷的罗宾被蝙蝠侠一把按住。
　　罗宾：“tt。”


第26章
　　1.
　　只要钱给够，改造韦恩岛的工程动起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主宅方圆五公里都被围了起来，代表着周围正在动工。因为没有什么地下工程需要进行，岛上的改造进行得很顺利也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噪音。
　　按照提姆的计划，几块区域同时动起来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完工。但是根据阿福估计，估计可以提前几天结束。
　　花园的装饰（包括凉亭，长椅，小路灯）都是由姐姐们选的，前两天已经送到了岛上，只等待安装。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某些小意外。
　　“你在标书前面的负责人里写了我的名字？我怎没看到？”我震惊。
　　我说怎么阿福最近建议我去工程现场露一下面。
　　提姆翻开计划书，指着一串负责人后面的一个名字：
　　LawrenceWayne，劳伦斯韦恩。
　　我迷茫地看着提姆。
　　提姆：“这是你的名字。本来是要在迎接你回家的新闻发布会上公布的，但是你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也就一直拖着。”
　　我：“哦吼，所以我的名字，我自己是最后知道的？”
　　提姆：“抱歉，没有及时告诉你。”
　　提姆和我客气起来，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吧，我就开个玩笑。”
　　“其实我很高兴能得到这个名字，”我说，“或许我应该直接告诉爸爸我的感受。”
　　“老爷会很高兴听到您的感受的。”为我们端来早餐的阿福说。
　　2.
　　作为一个听劝的好孩子，我听从阿福的建议出去露了一面。
　　我知道这大概是为了向外界公布我的存在所做的准备。对此我还是相当领情的。
　　工程队之复杂大部分的工作，一些细节和收尾我们打算自己来弄。
　　在哥谭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二师兄那边也来了消息。
　　“桃树帮你准备好了，还是老地方，自己去拿。我还有事情就不去见你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栽树，就没多问。给手上这一课浇完水之后就去了。
　　到了地方之后，就看到我二师兄送过来，放在桌上的一个木盒子。
　　我：？？？？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贴着符纸的桃核。
　　我：？？？？？？？？？
　　我掏出手机，给二师兄打电弧：
　　“哥！咋回事儿啊？桃核？你咋办到的啊？”
　　这个strong哥最近又双叒叕进步了？学会返老还童的术法了？这是什么老天爷赏饭吃啊？一边当医生一遍还能保持继续进步吗？
　　“难道我要直接搬一颗树给你吗，”我二师兄吐槽，“你要不动动脑子？”
　　我：“不是，主要是，你是怎么把一颗树缩成现在的样子的？”
　　二师兄：“想什么呢，是树自己缩的。”
　　我：“树？自己缩？”
　　二师兄：“嗯。我和它讲了讲道理。”
　　我：“”
　　怕不是物理讲道理？
　　“符纸是维持能量稳定的。你要种下去了再撕掉。”
　　说完他就挂掉了。
　　3.
　　我曾经在古籍里读到过，生了植物会在面对危机的时候，会把自己的能量压缩，留存在核或者苗中，以求获得一线生机。
　　这种办法是植物的天赋技能，而且比较难学。我看着手里这个桃核，估计着他的灵智程度。
　　也是不知道这棵树在面对我二师兄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一秒都来不及为桃树点蜡，我马上就往家里赶。回来的时候迪克已经下班了，这段时间只要不加班，他都会回来帮忙收尾。
　　芜湖，正好穿的是连体工装。可惜我没有油管账号23333。
　　正在清理杂草的迪克看到我，和我招招手：“回来啦。”
　　“回来了，”我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我把桃树带回来了！”
　　迪克头上冒出一个问号，凑过来盒子里。
　　迪克：“一个，种子？”
　　我：“不，这不是一颗普通的种子！”
　　迪克很捧场：“那是什么？”
　　我：“是一个有魔法的神奇种子～”
　　迪克：“噗哈哈哈哈哈哈！”
　　4.
　　我们全家人都到齐了，站在前段时间为桃树点巨坑前面，看着盒子里的桃核。
　　“这么小的种子真的需要这么大的坑吗？”史蒂芬妮拿着桃核，左右摆弄着，试图看出点什么。
　　我：“啊，我只是听劝而已。具体多大我也不知道”
　　“那么要现在种下去吗？”卡珊问我。我看得出来我姐姐真的很好奇。
　　我：“如果大家愿意的话？”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点头。
　　我：“那就撕掉上面的符纸，直接丢到坑里吧。”
　　“我来！”
　　迪克接下了丢种子的重任，撕掉符纸，然后手臂一挥把桃核丢到了坑底。
　　嘿，你别说，准头还真的挺准的！
　　桃核落在坑底，十秒，二十秒，没有动静。
　　我：“可能要再等等 。”
　　然后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杰森：“种植物是不是要浇水？”
　　迪克：“那我们得拿着高压水枪往里浇。”
　　我有点不确定了
　　“要不再等等？”
　　我二师兄肯定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啊！
　　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无事发生。
　　我们已经打算散了，然后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结果等我们转身之后，我听见了一声破裂声。
　　我们一家子齐齐一个回头，结果就看到一个种子以肉眼险些观察不到的速度飞速生长。
　　从种子，到树芽，然后是小树苗
　　一颗树从种子到成树也只有不到三分钟，然后成年。
　　生长却还没停止，树干开始变粗，变壮。树冠疯狂拔高，粉色的花苞开始从树枝上冒出。
　　随后我感觉到地面开始震动，应该是树的根细在我们脚下的地面下疯狂破开土地，朝着更深的地方生长而带来的震感。我们为种树预备的坑完全不够，树干挤开坑边的土地，将泥土堆成了小山状四周尘土飞扬。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间我不知到被谁一把拉住，朝着山坡下面一路狂奔。我实在跑不快，还被那个人一把抱起。他托着我的大腿，我慌乱地搂住那人的肩膀稳住，恍惚之间看见了熟悉的酒红色衬衫。
　　从我的角度，我看到树冠在达到一定高度之后停止生长，然后枝桠像四周伸开，将这片小山坡笼罩在树枝的阴影中。
　　我完全没意识到已经停止移动了，然后看得到树冠开始扩张，扩张，再扩张。然后在扩张到一定大小之后停下了。
　　就在树冠停止向外扩张的那一刻，树上的花苞绽放，一株粉色的巨大桃树彻底扎根在了韦恩岛的小山坡上。四周的气场开始活动，我感觉到原本被我固定着的气穴开始以桃树为中心流转，甚至化作风开始急速流转。我不得不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脑后，然后一只手帮我把头发攥成一束。
　　最后风越吹越高，越吹越高，在韦恩岛的上空形成了一片黑压压雨云。
　　我们刚打算找个地方避雨，雨却瞬间下下来了，淋了我们一身。雨滴落下的地方开始长出青草，树也开始拔高。我种下的橘子树和柿子树甚至开始结果。
　　我感觉到一股灵气正缓慢地钻入我的身体，修补我气海的伤势。
　　竟然是灵气化雨。
　　我敢确定，这一场雨下下来的话，岛上的脏东西都没了。
　　这个风水局的威力和我预料中完全不同，我二师兄找来的这一颗树是不是有点太厉害了？！这就是桃花源出来的树的后代的威力吗？是不是有点太过头了？！
　　树停止生长一阵之后，地面的震动才缓缓停止。感谢雨水将尘土完全压住了，不然我们一家人都要灰头土脸的。
　　“这就是植物的力量吗？”我小弟弟喃喃出声。
　　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我开始庆幸毒藤女，还没有强到这个程度了”
　　5.
　　“是我的错觉吗，”走回家的路上，迪克说，“感觉岛上的空气都变清新了。”
　　“抬头，迪克，”芭芭拉说，“你没发现可以看见星星了么？”
　　我听到这话下意识抬头，看到了上空的星河。
　　哥谭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工业城市，常年的污染让这座城白天的时候都乌云密闭，更别提晚上能看到星星了。
　　“真的！”
　　迪克看到星星之后毫不犹豫就往回跑，跑到小山坡上抬头看天。
　　“快过来，”我大哥冲我们招招手，“这边的角度最好！”
　　灵气化雨其实干的很快，我们身上基本都干透了，我听到大哥的招呼毫不犹豫地就往回跑，跑到山坡上抬头，看到了旋转的星河。
　　“带相机了吗？”我满脸写着兴奋。
　　阿福奇迹般地递出一个相机，我的兄弟姐妹们开始轮番拍照。
　　“真好啊”我喃喃。
　　“我以为你并不会感到意外，”提姆说，“毕竟是你布置了这一切。”
　　“就算对我来说这也是一个惊喜。”
　　“不过这应该维持不了多久。”我有点伤感。
　　“我相信这里的所有人对这个也有心理准备，毕竟韦恩岛依然是哥谭市的一部分。”提姆说。
　　“好吧，人贵在知足。”我笑了。
　　“小鹿！你和提米在那里干什么呢！”迪克招呼我们。
　　“来了！！！”我拉着提姆朝着家人们跑去。
　　迪克定好延迟拍照，拉着阿福和我们站在一起。
　　咔嚓一声，我们一家人站在星幕下，留下了人最齐的一张合照。


第27章
　　1.
　　“你这场雨下得是真的好啊，”白铁蛋感慨，“我这些年也难得吸收灵气吸得这么饱。”
　　“看出来了，”我扫了一眼刺猬又大了一圈的体型，“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个局的威力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阿福在大桃树最低的枝桠上绑了一个秋千，并在上面铺了软垫，这是我最近最喜欢待的地方。
　　如果所料，白铁蛋本身还是很喜欢野外的，从布局完成之后就撒了欢一样在岛上跑。这是我们好几天以来头一次碰面。
　　躺在我腿上，让我rua他的肚腩。我窝在秋千里，伴着吹来的一阵阵微风和秋千的摇曳昏昏欲睡。
　　我迷迷糊糊开口：“就是这一场雨下来，都给我省了很多事。”
　　“嗯，你们家这片儿确实是基本都干净了。”铁蛋也半梦半醒地接话。
　　“是吧，基本都干净了”
　　等等基本？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摇醒了老白：
　　“说清楚！什么叫基本？！”
　　2.
　　基本的意思就是，曾经我觉得被自己忽略的事情终于被想起来了。
　　老宅子里还有两个在游荡的鬼魂。而昨天的一场雨并没有影响到他们。
　　这就很有趣了。
　　“你觉得这会是什么？”我问白铁蛋。
　　老白：“其实我觉得，你不用太紧张，我没感觉到恶意。”
　　“行吧。”
　　我现在走在老宅的走廊上。白铁蛋告诉我那两位看不见的客人最近就是在这附近徘徊。
　　我看了一眼位置，前面很快就到了我的房间。
　　我挑眉，从芥子空间里拿出来一下小节犀角，亮起了掌心火。
　　我看着比前段时间壮大了一圈的掌心火，很满意，这说明我的实力正在恢复。
　　但是用掌心火点燃犀角这件事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
　　关键这东西是真的少啊！犀牛现在都国一了！现在想要得道犀角只能靠在野外捡遗落的。而且一根犀牛角只能取最尖尖的那一点，产出率是真的低。我手上这一节还是从不知道那一代先祖留下来的遗产。
　　“咋不点啊？”能看出来白铁蛋很馋。
　　“我心疼。”
　　我拿出锉刀，锉出一些粉末，然后和作香火的材料混在了一起，搅和搅和。
　　“这就是，低配版犀角香。”我指着那盘被我盘成圈圈的香。
　　“要不要这么抠门啊？”白铁蛋很不满，有种眼前是参鲍翅肚结果不让吃的憋屈感。
　　“行行好吧，”我叹气，“你难道可以给我凭空变出一群犀牛啊？要是真的行你也能拿到锦旗。”
　　铁蛋：“算了，我选择细水长流。”
　　3.
　　香是一时半会儿用不了的，哥谭这个鬼天气我也是服气的。
　　而且如我所料，原本在庄园上空还能看清楚的星星，几天之后也只能勉强看到最亮的几颗了。
　　从那天我发现刚种下来的几颗柿子和橘子挂果了之后就一直在摘果子，处理果子。
　　谁懂啊，大夏天的迟到了新鲜的柿子橘子的感觉。
　　我已经在盘算着，再再点什么苹果杏子鸭梨果冻橙。反正只要桃树在，树都基本都能活，还都能挂果。
　　说到桃子，其实那颗桃树已经开始落花。隐约还有青色的小果子从阳面探出来。估计不需要等多久，我们就能吃到桃了。
　　我当场扒了一个橘子尝了一下，差点甜的我掉眼泪。橘子的清香带着一点中和的酸味，就是一个甜而不腻。
　　掰了个柿子，我差点被溏心的软柿子甜到倒牙。盘算着要不拿柿子拌酸奶算了。
　　柿子留了一部分新鲜吃，分了一部分直接去冷藏，剩下的做成柿饼。橘子更好保存，而且可以榨汁，只有一部分留下来做罐头。
　　只剩下一粒粒果肉的橘子罐头，不知道是多少华国小孩幼年的白月光呜呜呜。
　　还好我们家的人这段时间都回得很齐（他们应该是在调查虫子的事情），新鲜留下来的部分基本都可以很快被解决。
　　我串着手里的柿子，然后把穿好的挂在阿福准备好的架子上。达米安是最早到家的，我随手丢了橘子给他。
　　等我忙完了手头一小批活儿之后，看到达米安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了两三个橘子皮了。
　　我其实还没见过达米安对某种食物表现过喜爱。
　　橘子！你出息了！
　　等其他人回来的时候，阿福适时给每个人端上一杯橘子汁和柿子拌酸奶。等我回到客厅，新鲜的橘子皮已经是一堆堆的了。
　　“欸正好，”我拿了个盆把橘子皮都收集了起来，“正好做陈皮。”
　　卡珊看到我的动作，默默吧橘子皮扒成标准的三瓣，这贴心的动作呜呜。
　　“你们有什么喜欢的蔬菜吗？”我忽然问。
　　嘴好不容易闲下来的迪克：“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我打算开一畦菜地。”
　　华国人的种菜基因是真的控制不住一点了
　　韦恩家其实有固定供应蔬菜的农场。但是谁能拒绝被灵气洗礼过高品质蔬菜呢？
　　“重些常见的就好。”
　　最后是我爹颁下谕旨。
　　我：“好咧爹”
　　4.
　　夜晚，我家里人都出去了。我摸了摸前几天做的那盘香，已经阴干了。
　　把他香拿起来，找了根线将盘香吊着拎在手里。点燃的犀角香（低配版）靠一点小火星子十分反常识地照亮了我身边的一整片。
　　一缕烟从点燃的地方飘出，朝着某个方向去了。我跟烟往前走，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走廊上，很快走到了我家挂着油画的那面墙前。
　　这面墙上最新的作品是我们家的全家福。原本挂在正中央的是我爹和我爷爷奶奶的油画。有两道虚化的白影就站在那一幅画下方。
　　我缓缓走过去，两道虚影的模样在我面前缓缓清晰。
　　怎么说呢，就是很熟悉。
　　熟悉到我在油画上不知道看到了多少遍。
　　随着犀角香被两道灵魂吸收，他们的身影渐渐凝实。
　　我：确定了！确定了，这就是我的爷爷奶奶！
　　5.
　　“抱歉，是吓到你了么？”我的奶奶说话温温柔柔的。
　　和我爹如出一辙的蓝眼睛看着我，我下意识无法对她说谎：
　　“嗯有点，主要是有点太刺激了。”
　　“这个见面状况确实太刺激了，”玛莎虚虚摸了摸我的头，“按照平时你应该已经睡了，今晚怎么还没有睡觉？”
　　“额”我不好意思说我误会了我爷爷奶奶的存在。
　　“哦抱歉，我可能有些多嘴了，”奶奶笑着宽慰我，“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已经观察你很久了我的孩子。”
　　我：“啊？”
　　玛莎：“其实我们可能才是这个家最早知道你存在的人。前一阵子有几位华国的鬼差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布鲁斯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
　　“您都会用鬼差这么专业的词语了”我喃喃。
　　“在确定和你的亲缘关系期间，我和托马斯在华国的地府住了一段时间，”玛莎解释，“那里十分的现代。”
　　我大概明白了当时我师傅是怎么找到我的亲爹的了。应该是将我的血缘信息交给了地府的鬼差，麻烦他们在已死之人中找我的祖先。只是没想到这一找就找出国了。
　　当初进入华国玄学界，有一个统一的血缘测试。祖先崇拜可能是华国独有的文化了，在过去几千年，玄学界的一些东西确实也是以血缘为纽带，一点一点往下穿。对每个进入到玄学界的孩子做测试，也是为了寻找一些可能已经被历史长河掩埋，但还没完全消失的东西。
　　我当时就是靠这个测试，找到了我不知道几代祖先留下来的芥子空间。被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些玄学物品和书籍。物品成为了我的私产，而书籍我选择了上交共享，当时特事局还给了我一笔奖金。如果我没有被我师父接回去，靠着那笔奖金我也能坚持到成年。
　　“如果是这样的话，完全可以靠我的联系在地府整一个户口啊，”我对我看起来就很有教养的爷爷奶奶说，“不说别的，你们先住着，搞不好还能遇见我外公，和他老人家聊两句鬼话。”
　　在地府呆了一段时间的玛莎和托马斯很显然get到了我的笑话，都十分捧场，反而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爷爷奶奶你们相见爸爸吗？”我小心翼翼发问。
　　“我们很想，但是现在似乎不是时候，”托马斯说，“你知道的，你父亲的另一个事业最近有些忙。”
　　提到布鲁斯，我忽然有些悲伤。我眼前的爷爷奶奶，似乎去世的时候还没有到布鲁斯现在的年龄。
　　玛莎看出了我的悲伤，倾身拥抱我。鬼魂是没有实体的，但我感觉到了灵魂被拥抱。
　　“我们在华国地府的时候，听说过一些很有意思的说法，”玛莎冲我眨眨眼，安慰我，“你要知道，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布鲁斯能活下来顺利长大，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奖励了。”
　　我听懂了玛莎口中的话，她说的是一线生机的事情，想来地府已经有人告诉过她我们家的因果了。
　　“而你，可爱的孩子，”玛莎故作严肃板起脸，“我们倒是听说，你好像进行了一些有点危险的工作，然后还受了伤。”
　　我支支吾吾：“啊那个其实”
　　被初次见面的爷爷奶奶拷问了呜呜呜，怎么办……。


第28章
　　1.
　　“嗯其实我们最开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我支支吾吾。
　　“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我奶奶安慰我。
　　我：“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
　　2.
　　那次任务其实是我三师兄的一个整活的想法，最终能成真也是完全出乎我们意料的、
　　华国从二三十年前开始逐步灵气复苏。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对生活产生太大影响，偶尔出现的一些超自然事件也能被特事局按下去。
　　但是在最近十几年，这个复苏的速度开始变快。一些曾经无效的神秘学行为，在灵气复苏的大环境下逐渐灵验。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说个温和的例子，一个虔诚拜财神的人，因为灵气复苏，许愿真的灵验了，发了大财。而物质是守恒的，和经济学行为相关的一切也是有客观规律的。一个人的暴富也许不会造成什么大问题，但如果这个人数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数字呢？
　　这还是相当温和的案例。那么如果这个案例里加入了一些恐怖片常见因素呢？比如鲜血，比如蛊虫，比如降头。
　　当时特事局被要不要公布灵气复苏这一现实，以及如何公布的问题搞得焦头烂额。而且很明显，人类是否准备好了并不会阻碍灵气复苏的脚步。初步计划是以平稳过渡为主，将一些有重大危害性的时间掐灭在源头，而一些可以利用的条件就尽量利用。
　　但同时一个严峻的问题是，特事局人手不够了。于是在娱乐圈中的某些事情需要有人进去处理一下的时候，特事局抓瞎了。
　　很多事情没被公开说之前，其实是不好大刀阔斧插手的。我的三师兄当时可能也是忙昏头了，就出了一个放卧底进去低调解决的歪招。
　　最开始我们都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连出道这个事情都是普通人难以跨过的鸿沟。最后没想到的是我那个前经纪人是真的很有本事，愣是把我给送进去了。
　　我当时秉持着一个来都来了的心态，就按照原计划进行了。
　　不得不说我三师兄还是很有前瞻性的，两年里我至少消灭了5只小鬼，挡了7次下降头，抓了4个蛊师让他们给特事局打工抵罪。更不要说这两年到处跑通告，在路上遇到的花妖狐鬼，统统被我打包去给我三师兄打工。
　　但一个客观现实就是，意外之喜，通常伴随着意外的风险。很难想象，当时我挡住的降头里有至少4次是同一个降头师下的。
　　我就这样被盯上了。
　　在我们正面对上之前已经来回斗法好几回了。等真正对上的时候（当时还是满血满蓝的）我也没有落于下风，我还打算把这位外国友人抓住，然后等别人来处理。只是没想到，他有帮手，还不止一个。
　　3.
　　“一对一的话，我还是能打赢的，两个也能牵制住。就是我没注意他们还有第三个帮手，直接偷袭我。”
　　只能说我当时确实还是太年轻。
　　托马斯爷爷和玛莎奶奶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
　　“我发誓这真的只是一系列意外导致的结果。”我诚恳地看着二老。
　　“好吧，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继续纠结了，”托马斯安慰玛莎，“或许我们该为用一个优秀的孙子而骄傲。”
　　玛莎奶奶眼中是明晃晃的不赞同，那个表情让我幻视到了我爹。但奶奶明显更心软，坚持了没多久就妥协了。
　　“那爷爷奶奶，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我顺势转移话题，“长居人间其实对灵魂并不好。”
　　我做的那盘犀角香早就已经烧完了，我心一横直接拿出剩下的那一节点燃。爷爷奶奶的灵魂其实已经凝实了不少，但还不足以支撑长居阳间的消耗。
　　托马斯：“我们知道，其实这段时间回来看看，就是因为我们马上要入住华国地府了。”
　　我：？？？
　　玛莎：“托马斯和我走的是特殊鬼才引进，地府现在在大搞基建，我和托马斯对此正好有些经验。”
　　我：
　　二老这哪里是有些经验啊，先行的哥谭公共交通系统就是在我爷爷奶奶留下来的交通网络的基础上建起来的。能在哥谭这么一个山头林立的地方建设全城范围的公共交通，就算是以韦恩家的能量也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再过一会儿，地府的鬼差就回来接我们，最近我们就不会再出现在家里了。”我奶奶说。
　　“这么突然？！”我有些难过。
　　“别难过，以后我们每年中元节和清明节都能见面，”玛莎安慰我，“你就当我们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度假，每年都会回来看你们的。”
　　“真的不打算和爸爸见一面吗？”我诚恳地看着他们。
　　“会有机会的，但是今晚还是让布鲁斯睡个好觉吧。”玛莎说。
　　我：“哦，没关系，奶奶你们去了地府之后，每个月都有托梦的次数的。”
　　“我们会考虑的，哦对了，这个，”托马斯指着快烧完的犀角，“我还记得仓库里应该还有几个，你可以叫阿福带你去拿。”
　　我：
　　怎么办，好像第一次和长辈见面就暴露了有点抠门的性格怎么办
　　4.
　　在等鬼差来接玛莎和托马斯去地府的时间里，我们聊了很多。
　　从我爹小时候的糗事，聊到韦恩岛那个难以打理的面积。
　　“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每次不得不在岛上办宴会的时候都很头疼，”玛莎说，“现在这个状态就很好了，不需要那些无聊的社交往来，实在是太好了。”
　　我：奶奶你是不是无意间说出了什么地狱笑话？
　　等到鬼差来接我爷爷奶奶的时候，我们已经聊到了我爹的挑食。从窗外飘进来的黑白无常猛吸了一口气，就跟要和我抢氧气一样。
　　“啧啧，不愧是大户人家”
　　只能说还好这两位是我的熟鬼，不然我高低给这俩鬼一鬼一个雷劈。
　　“好啦，面也见完了，”黑无常说着还吸了两口空气里残留的香火，“现在跟我们回去吧。”
　　玛莎和托马斯都表示做好了准备，结果是黑白无常站在原地不动。
　　我：“二位还有什么事吗？”
　　白无常：“你让我们闻五分钟的先。”
　　我：“也不是不”
　　我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房间几个角落里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像是什么电器报废的声音。
　　我：“这是啥声音？”
　　托马斯的玛莎的表情有些古怪。
　　“我们先去看看。”玛莎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和黑白无常站在原地等着。然后就看见我爷爷奶奶在几个角落里绕了一圈，回来之后表情更古怪了。
　　我疑惑地上前，正准备看看是什么。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我只能先去开门，不用我提醒，屋子里的几位鬼魂自己就找地方躲起来了。
　　“你没事吧？”
　　我打开门，门外的提姆脸上表情焦急。很快我的家人们除了阿福，纷纷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聚集在我的门口。
　　我：“怎么了？”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确定我没事之后，他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没事，我们就是来看看你还好吗。”我爹挂上了布鲁西宝贝的标志性微笑。
　　我感觉他们其实在糊弄我，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能放过彼此，退回房间里。
　　我的爷爷奶奶在门关上之后飘出来，看着我。
　　我：“怎么了？”
　　我奶奶：“布鲁斯还有其他的孩子们，是有一些”
　　我：“有些什么？”
　　我爷爷微笑：“没什么，大家都很关心你。”
　　5.
　　等送走了我的爷爷奶奶，我总觉得他们当时的表现十分不对劲。
　　半夜我越想越睡不着，翻下床，在刚才发出声音的几个交流里翻翻找找。
　　然后我找出了好几个黑黑的小东西。
　　我：？？？这是啥？
　　然而这只是开始，我在好几个角落都找到了类似的东西。
　　我把他们放在一起，一个个仔细研究。凭借着变好了很多的视力，在上面发现了好几个小小的，细节还有些不同的蝙蝠标志。
　　我：
　　好的我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
　　毕竟众所周知，鬼会对某些无线电器的磁场产生影响：）
　　6.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拎着一个口袋，带着和善的微笑走到餐厅里。
　　今天我家里人意外的都起的很早，围在餐桌周围吃早饭。
　　我：“大家都在呢？”
　　提姆：“咳咳快来吃，等凉了就不好了。”
　　我走到餐桌边，在空出来的位置边站着，倾斜口袋，缓缓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倒了出来。
　　我爹/我弟/我哥哥姐姐们：
　　“有没有人，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些可爱的小东西都是什么呀？”
　　我，语气温柔，用词礼貌。一看就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结果只见我家人齐齐站起身就要跑。
　　我：“呵呵。”
　　正在我以为他们会一起跑掉的时候，我亲眼目睹了一场内斗，我的兄弟姐妹们打成了一团，整个韦恩宅乱成了一锅粥。最后一个穿红衬衫的熟悉的身影被所有人动作一致地推到了我面前。
　　被推出来的提摩西：“hi，我们先去吃早饭吧。”
　　“哦，好呀，”我温柔地说，“毕竟吃饱饭，才有力气谈论大事哈。”
　　提姆：
　　提摩西韦恩少总aka红罗宾德雷克忍不住身体紧绷。




第29章
　　1.
　　我一直到吃完饭还是没等到道歉。提姆的态度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提姆吃完早餐就跟我说他上学去了, 而且他晚上还有个会要开，让我别等他。
　　就好像默认了我肯定等他的解释一样。
　　好吧确实，我的心理底线就是今晚。
　　但是这个表述，怎么说呢, 很微妙。就好像我完全被他拿捏了一样。
　　2.
　　今天家里除了我就只剩下阿福。其他的家人像是归林的鸟, 都跑没影了。
　　对于这群人的逃跑行为, 我一边处理手边的事情一边冷笑。
　　其实我并不介意他们为了保护的目的对我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监视。毕竟哥谭真的是一个不太安全的地方。
　　但是这个密度也太大了吧！
　　而且既然是好心你们心虚什么啊！搞得我想好好谈谈都不行！
　　到了晚上我都没在家里看到人影, 我吃完饭就直接回房间看书了。
　　一直到半夜都无事发生。
　　等不到人我也不打算再熬了, 准备洗洗睡。就在这时候，我听窗户上传来敲击声。
　　我过去一看, 红罗宾在窗外微笑。
　　怎么的，来道歉还得披一层马甲？
　　我打开窗户，红罗宾利落地翻了进来, 在我面前站定。
　　我：“所以你们义警都不喜欢走门的哈。”
　　得益于那一堆的小玩意儿，红罗宾很显然知道我的地图炮从哪里来。
　　我：“那么这位翻窗进来的先生，光临寒舍有什么目的呢？”
　　“好吧, 有些小脾气是在所难免的不是吗。”
　　红罗宾叹气，选择纵容我的阴阳怪气。然后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束郁金香。
　　我：？？？？？
　　红罗宾将郁金香递到我面前, 我下意识伸手接住。
　　“那么看在花的份上，可以原谅我的冒犯？”
　　我：？？？
　　3.
　　家人们，谁懂啊, 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是因为对方要道歉：）
　　虽然郁金香的花语的确是表示抱歉
　　但是这叫什么事儿啊？？？
　　4.
　　那一瞬间, 比较高的道德水准束缚住了我, 让我没有立刻把手里的话丢掉。这似乎也决定了我在这场闹变扭里成为输掉的一方。
　　而红罗宾, 这位优秀的义警，那是超级会打蛇随棍上，看到我没拒绝直接上前一步抱住我：
　　“太好了, 你接受了。”
　　我：怎么就原谅了！我说原谅了么！啊！！
　　5.
　　作为一个天然弯，理论上我应该为这个拥抱而脸红心跳。毕竟红罗宾也是肩宽腿长八块腹肌的帅哥一枚，那个背肌也是手感一绝。
　　然而一种憋屈感萦绕在我心头，那是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伸手推开他（顺带揩油摸了一把八块腹肌），脸上带着微笑：
　　“你给我说清楚。”
　　红罗宾：
　　我：“不然我就把窗户直接给封起来。”
　　红罗宾：“这算威胁？”
　　我：“哈，那不冉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红罗宾：“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
　　我：
　　完蛋，更憋屈了！
　　6.
　　“我也不是介意你们对我做一些保护，”我拿了一个花瓶，将修剪好的郁金香插在花瓶里，“但是你们是不是该告知我一下啊？”
　　红罗宾坐在一旁，连口茶都没得喝。
　　“而且你们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我继续叨叨，“放就放了，放那么多干什么？欺负我们普通人发现不了啊？”
　　其实是因为上一次阿福清理过一遍，为了避免阿福的定期清理，所以时不时往鹿鹿房间放一个的红罗宾：
　　“抱歉。”
　　而且估计蝙蝠家的其他人也是这个想法。
　　“所以咱们打个商量吧，”我将最后一枝花修剪好，插在花瓶里，“关于监听追踪的问题。”
　　红罗宾面度这个突然的转折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的。”
　　我露出胜利的微笑。
　　呵，想套路我？哪有这么容易。
　　结果还没等我开始得瑟，蝙蝠侠就从窗外翻进来了。
　　“那么现在就来谈谈你的安全问题。”
　　我：？？？
　　我：
　　我：“所以您老一开始就是打算等到我的气都被红罗宾打消了之后，才出现聊关键问题的是吧？”
　　蝙蝠侠摆出高冷的姿态沉默。
　　我：
　　红罗宾：“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7.
　　最后协商的结果是我同意在身体里植入皮下追踪芯片。出门的时候身上会带上报警器，和由关键词触发的监听器。
　　我的房间不会再出现监听器和监视器，维护私人空间从不放监控做起：）
　　“好吧，那就达成一致了。”
　　我叹气，作为蝙蝠侠的我爹真的不是一般的难说话，和他掰扯就像是在爬山，只能一点点上。
　　确定了我的想法之后，蝙蝠侠和红罗宾就打算走了。
　　而那一瞬间，福至心灵地，我叫住了他们：
　　“既然都达成共识了，你们就把剩下的都带走吧。”
　　然后我就看到红罗宾和蝙蝠侠身体一僵。
　　我：？？？？
　　不会吧？！还真的有？！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啊！
　　8.
　　朋友们，我觉得我的气消早了：）
　　在我提出这个要求之后，蝙蝠侠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到各种我没想到的地方翻翻找找。
　　而红罗宾直接站在我的衣柜前，示意我打开一下。
　　我：？？？
　　咋说呢，帮他打开衣柜的时候我没想到，几乎每一件我穿出门过的衣服，上面都能摸出一些小东西。
　　真的是每一件。
　　蝙蝠侠那边，把我房间翻找了一遍，然后又是一堆小玩意儿。
　　关键是他翻找完之后还把我的东西复原放回去，这老爸还怪贴心的咧：）
　　他俩最后翻找完就走了，留给我两个沉默的背影，和一肚子憋屈感。
　　说真的，我房间大小算是阻碍各位发挥了哈。
　　你们这么搞，真的不怕互相电磁干扰吗？
　　好吧，我对蝙蝠侠的科技真的一无所知：）
　　9.
　　第二天早上我见到我爹和提姆的时候，看着他们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那真的是更窝火了。
　　我爹从蝙蝠侠状态无缝切换为布鲁斯甜心的状态。看着他带着清纯温柔的蓝眼睛，我想说啥那是完全说不出口。有一种“蝙蝠侠做的事情和我布鲁斯韦恩有什么关系”的状态在里面。
　　提姆很有风度地为我拉开椅子，但是也是一副和红罗宾完全不同的姿态。
　　在这个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对方隐藏的秘密的时候，他们的状态就有一种我们在搞什么很新的play的感觉：）
　　“哥谭有一家很有名的餐厅，晚上要一起去吗，”提姆在我身后说，还抬眼看了一眼我爹，“刷布鲁斯的卡。我已经和阿福打好招呼了。”
　　我知道他是在拐着弯哄我，瞥了他一眼，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接住这个台阶。
　　“好不好？”
　　他又凑近了一些，一双蓝眼睛看着我。极近距离面对这张老天爷赏饭吃的神颜，我承认我被冲击到了。
　　“行，晚上是你回来接我还是我去找你。”
　　看在美男计的份上。
　　“我来接你。”
　　定下来之后提姆就出门去了，背影轻松还带着点欢快。
　　我看着我爹：
　　“爹啊，你说咱家是不是在玩一种很新的cosplay？”
　　我爹：：“咳咳咳。”
　　他被牛奶呛到了（虽然我觉得是装的）。
　　“少爷今天打算在岛上开辟一块菜地，”阿福给我爹递上手帕，“老爷要和少爷一起吗？”
　　芜湖！阿福帮我出气来了。
　　我爹：
　　我：盯
　　“好吧。”我爹妥协了。
　　10.
　　一下午我们都在和土打交道。自从岛上的空气好了之后，光线似乎也好了一些。站在室外明显能感觉到云变高了，带给人的压抑感减轻。
　　我掏出两包蔬菜种子递给我爹。我爹看着手里的西兰花种子和青豆种子陷入沉默。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给他这两袋的，这只是巧合！
　　“我们真的要种这些吗？”我爹看着我。
　　我：“对，这是我和阿福商议之后决定好的。”
　　我展示给他看剩下的种子，分别是胡萝卜番茄秋葵和青椒，都是餐桌上常见的蔬菜。
　　这其实是那天晚上和玛莎奶奶商量好，最后找阿福拍板决定的。我们三个人十分“凑巧”地选了好几种我爹不喜欢的食物。只能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亲妈（阿门）。
　　“哎呀老爸，我选的都是好品种，包好吃的！”
　　我诚恳地看着我爹，这些种子都是我翻回去，在一个家庭园艺（其实就是阳台种菜）论坛上找到的好评品种。费了我好一番功夫。
　　我爹无奈了，我爹拗不过阿福，我爹也无法拒绝我。
　　只能说不作为蝙蝠侠的我爹，还是超好相处的哈哈哈哈哈。
　　我爹对做饭之外的事情都学得很快，最后我们在这个下午完成了我原本的计划，还多种了两垄茼蒿和辣椒。
　　“火锅！等茼蒿熟了我一定要拿它们涮火锅！”我看着这自己种出来的菜地，心满意足。
　　我爹：“要鸳鸯锅。”
　　我：？？？？
　　我：“爹你好懂啊！”
　　11.
　　提姆下班来接我的时候，我刚刚冲完澡。
　　“需要什么特别的衣着吗？”
　　我边擦头发边问。
　　“不用，”提姆帮我把吹风机翻出来，“出去吃个饭而已。”
　　“好。”
　　我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就坐上了提姆的红色跑车，回头朝着阿福告别。
　　等车驶出韦恩岛，我惊讶地发现，我好像不晕车了！
　　所这些日子我感觉自己逐渐在恢复是真的，不是错觉。我终于能在清醒状态下观察窗外的风景。
　　越朝城区开，我能看见周围的植被越来越少，高楼大厦仿佛拔地而起。哥谭发达区的夜景其实相当繁华，直白点评价也可以说是灯红酒绿。
　　等我到地方下车之后，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楼，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提姆走到我身边。
　　“你跟我说的，就是吃个饭？”我迷茫。
　　我一开始以为要刷我爹的卡的地方是什么很了不起的餐厅。听他说随便穿的时候又打消了这个想法，以为就是什么当地特产小馆子。
　　现在看来其实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对的
　　“对啊，只是吃个饭。难不成你还想社交？”
　　我闭嘴了，脑子里忽然浮现起某些电视剧里的宴会场景。
　　妈呀那好尴尬i人抗拒，i人接受不了。
　　“在想什么？”提姆问。
　　我：“在想定制的杯子和tb九块九包邮的杯子。”
　　我说的是前段时间我们俩关于杯子的讨论。起因我给提姆倒咖啡的时候，感觉这个杯子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拿起来却神奇地感觉到十分舒服。我问提姆杯子哪买的，他跟我说是定制的。然后当天晚上我去搜那位定制设计师的时候，看到她的作品中最低价格也是2000美刀一个杯子。
　　就，蛮震撼的：）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在那一瞬间就这么直观地展现在我面前。
　　提姆很显然get到了我的点，笑了一下说：
　　“没事，你走量。”
　　我：“”
　　好的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了，说的就是我在橱柜里摆了两排的各种各样的杯子。杯子收集癖真的完全控制不住，虽然很多杯子根本就是最好别用，放在柜子里当装饰比较好。比如里面我最后悔买的就是那个牛奶盒形状的玻璃杯，难洗到爆。
　　把我噎到，提姆显然心情很好，抬手按住我的背，推着我往大楼里走。
　　我忽然凑到他耳边说：“其实，我最近定了一套冰裂纹汝窑茶杯。”
　　提姆：“所以？”
　　我：“所以，感谢提摩西总裁的赞助，以及让我成功当上成了米虫，还能整点花活。”
　　日常加班的提姆：
　　我笑笑，拽着快碎掉的少总往前走。
　　所以说，论嘴上battle我是不会输掉的（狗头）（狗头）（狗头）。

　　我穿着牛仔裤运动鞋走进法餐厅的行为其实挺打眼的。大厅里的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这边，有的人在认出了提姆之后蠢蠢欲动想来攀谈，但都被提姆轻巧挡回去了。感谢阿福连日的特训，我大概都能听懂他们在聊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官腔。
　　就是近距离接触提姆少总皮肤，让我有种极大的新鲜感。
　　提姆浑不在意的样子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我走进去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态度就突出一个主不在乎。我一直跟着他进了包间，然后是在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
　　“对不起，但我真的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这个哈哈哈哈，”我笑道趴在桌上，“有种霸道总裁小说照进现实的滑稽感哈哈哈哈哈。”
　　提姆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结果他那个表情，更有节目效果了，我一直笑到侍应生进来才看看憋住。为了避免外界传出什么韦恩的亲子是个傻子的传言，我认真摆出了一副优雅的表情。
　　“你这么装不累吗？”提姆吐槽。
　　我：“其实我最装的不是表情，是假装自己很擅长用刀叉。”
　　怎么说呢，有时候我真的有点控制不住用握剑的手势握刀的冲动。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筷子真的可以应付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食物。”
　　“我信，”提姆说，“今天早上你刚当着我的面用筷子喝粥。”
　　我：“那不就是吗，用筷子夹小菜下粥才方便。”
　　2.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料理良好的食材很好地征服了我的华国胃。最后的甜点是一个焦糖布丁。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题就是很无聊的家长里短，从达米安和刺猬微妙的分离焦虑，聊到在家里新开的菜地。我把布鲁斯面对西兰花种子时候的状态讲给他，成功看到了少总皮肤裂开的全过程。
　　最后载着我会庄园，道歉的流程就算是走完了，我们俩心知肚明事情算是翻篇了。
　　回庄园之后我原本打算洗洗睡，就听见们敲了。
　　我打开门，发现是蝙蝠侠。
　　“跟我来。”蝙蝠侠留下这一句话后转身就走，黑色的身影几乎融入了走廊的黑暗中。在彻底看不见他的背影之前，我赶忙追上去。
　　蝙蝠侠像是在等我，看到我出现之后才在一面墙上操作了几下机关。
　　我：哦吼，是不是要带我去秘密基地了？
　　3.
　　等到了电梯里一路下行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个论坛里很多好事者找了很久的蝙蝠洞其实就在韦恩庄园下方。
　　神奇了，我这把自己折腾成都市传说的一大家子啊。
　　我像只鹌鹑一样跟在蝙蝠侠身后。咋说呢，其实我爹的身高和肌肉含量本身就极具压迫感。但他总用懒散，笑容和花边新闻掩饰，让人全然意识不到这一点，只以为是富豪为了极限运动爱好练起来的，华而不实的假肌肉。
　　其实认真观察就会发现，我爹这身流畅，充满力量感，线条感还功能很强的肌肉，这根本不是健身房和蛋白粉能供养出来的。
　　而我也只有和他站在一个空间里的时候，电梯的顶光被他遮住了一大半，半边身体在黑暗里，才能感觉到他带来的压迫感，和那种被黑影笼罩的恐惧。
　　我跟着他走出电梯，走进溶洞里。我合理判断我爹应该也继承了我爷爷的基建天赋，在地下溶洞里修出这样一个基地，真的相当牛。而且我不觉得以我爹谨慎的性格会借他人之手，估计就是他和阿福两个人一起修的。
　　走到主体部分，我看见了换上制服的我大哥，我老弟，我姐姐，和刚跟我吃完饭的某人。他们看见我，很稳重地跟我打招呼，我也没理由咋咋唬唬的，就乖乖跟着走过来了。
　　“等着。”蝙蝠侠把我留在原地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夜翼把一把椅子推过来让我做。
　　他真的，我哭死。就算是夜翼皮肤我大哥还是那么会照顾人。
　　和某个披上马甲就不认崽的老爹完全不一样。
　　“其实我们都期待了很久，b到底什么时候会带你过来，”搅局者走到我面前，“感觉怎么样？”
　　其实当时看到一堆窃听器里有搅局者标志的时候，我就有种三观要碎点的感觉。我那看着像个瓷娃娃的，温温柔柔的姐姐确实也是超典型的蝙蝠系义警呜呜呜。
　　感觉全家人就我跟着啥也不知道的金鱼一样，在鱼缸里呆呆地吐泡泡。
　　“很神奇，”我看着那完全铺了一整面的监控设备，和各种我没见过的电子设备，“感觉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罗宾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小嫌弃，这就很我弟。
　　“不过我一直想问一件事，”我看着坐在电脑前工作的红罗宾，“我的电脑安全吗？”
　　我成功看到红罗宾的敲键盘的手顿了一下。
　　“不要告诉我，我猜对了。”我和善地微笑。
　　“不是已经翻篇了？”红罗宾的声音很镇定。
　　但是吧，他要是真的在理早就开始嘲讽我了：）
　　“过来。”我还想说什么，蝙蝠侠的出现直接打断我的读条，我只能跟着他先走。
　　4.
　　我在托盘里看见了皮下芯片，今天带我下来应该也是为了这个。
　　这是一个微创的小操作，我感觉后颈一阵刺痛，然后伤口就被纱布包住了。
　　接下来就是观察和调试。我又被带回了外面，坐到椅子上等。这个时候我哥我弟和我姐都不在蝙蝠洞里，应该是都出去夜巡了。
　　蝙蝠侠把我交给红罗宾之后也离开了，我披着便士一拿下来的毯子缩在宽敞的椅子上等着红罗宾的调试。
　　“上次虫子的事情，你们查到什么了么？”我忽然开口问。
　　“还在追查，怎么了？”红罗宾问。
　　“我其实是在想，你们真的不打算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说，“说不定我能提供一些线索呢？”
　　“虫子的种类可以体现操纵它们的人曾经经过的地方，这个人应该是在逃亡。”红罗宾说。
　　“嗯，这个我知道。”我说。这和三师兄告诉我的信息是一样的。
　　“而通过虫子出没的地点和时间可以分析出凶手日常出没的范围，”红罗宾转过头来看着我，“而且哥谭是蝙蝠侠的地盘。”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其实就是没必要用这些事打扰我的意思。
　　我：“所以你们有把握？”
　　红罗宾：“你的调试已经完成了，我送你上去。”
　　我：“就这么糊弄我？”
　　红罗宾：“已经很晚了，我送你上去。想太多对身体不好。”
　　我撇撇嘴，只能站起来跟着他走。
　　快到房门口，我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们遇见他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
　　“嗯。”
　　“我说的小心一点，是建议你们把周围的地皮子都翻起来，记得蚯蚓都要竖着劈。”我说。
　　红罗宾：“好的，谢谢你的建议。”
　　我本以为今晚的聊天就此结束了，准备进屋了，结果被叫住了。
　　“你现在的状态，和他有关系吗？”红罗宾忽然开口。
　　我把玩着一缕头发，想了想开口：
　　“算是有，也不算有。”
　　“好的，我知道了，”红罗宾微笑，“晚安，睡个好觉。”
　　5.
　　蝙蝠侠收起手里的杀虫剂，看着地上躺了一地的黑色虫子。现场情况通过镜片上的录像功能穿到蝙蝠网络的云端。
　　蝙蝠侠正站在一个虫窝里，这是蝙蝠家最近找到了第7个虫窝。由外向内围剿的过程中，蝙蝠侠明显感觉到虫子实力的增强和数量的增多。这说明他们正在逐渐接近核心。
　　“第五版杀虫剂，效果明显增强。”
　　神谕在电脑上分析，劈劈啪啪的键盘声传进频道。
　　“思路是对的，对其生物性质的攻击完全可以奏效，”神谕说，“但是配方还需要调整。现在的配方如果大面积喷洒，环境污染会很严重。”
　　“继续改进。”
　　蝙蝠侠转身，准备去清剿下一个。
　　这是个很会躲藏的对手，躲在自己的虫子之中，靠不断地制造新的虫子增加自己的实力。靠一些金钱和福利吸引流浪汉走入陷阱，然后以他们为培养皿。对流莺则用蝴蝶制造环境，捕获他们。蝙蝠侠一面披着马甲在流浪汉的聚集区高价发布悬赏和福利，吸引流浪汉的注意力。最初的时候效果并不明显，过一段日子之后应该是发现能吸引到的人少了，有几个机构忽然大幅提高福利待遇。而后又像是反应过来，没过几天又彻底将触手缩了起来。
　　恶毒，但是不聪明的对手。仅仅以手段来看，还不如哥谭的三流反派。最大的优势就是掌握的超凡力量。
　　但他依旧是个麻烦。
　　“他应该还在恢复实力，现在我们面对的并不是他的全部失利，”红罗宾回到蝙蝠洞，接上话题，“我们最近的行动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下一阶段他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神谕：“你又打探到什么了？”
　　“luna和他交过手，因该是吃了不大不小的亏。”
　　夜翼：“啧啧，我就说这种套话的事情还是要小红来做。”
　　神谕：“其实是luna根本没想隐瞒吧。”
　　“差不多，”红罗宾笑了一下，“他交代我们如果交手，一定要连地底下的蚯蚓都挖出来，竖着切开。”
　　频道里一阵沉默。
　　夜翼：“这是中文的夸张手法，还是他在陈述一个具体的行为。”
　　红罗宾：“很遗憾，应该是后者。”
　　夜翼/罗宾：“”
　　在韦恩岛上生根发芽的桃树，现在是整座岛上最亮眼的那一抹颜色。在花朵逐渐谢了之后长出了绿叶，其中还点缀着粉色的果实。
　　前段时间达米安需要交一个作业，于是立了一个相机在桃树上，想做延时拍摄。但这棵树从种下去的那一刻就开始调整时差（bushi），努力适应洞天外的环境（努力得我都心疼），开始了疯狂生长。
　　延时摄影？不需要的。需要担心的反而是背景会不会露陷。
　　落花的时候只要岛上的风一吹，花瓣像是给风染色，最后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在小山坡上铺了一层粉色。
　　相当浪漫。
　　大部分的花瓣都化作灵气继续参与到自然循环中，剩下的作为养料回归生物循环。花一落，叶子就抽芽出来，原本是花的位置挂满了青涩的果实。
　　我盘算着时间，大概还有半个月桃子就能熟了。等这一轮果实长出来，桃树也算是适应了正常生长状态，就不会再这样疯长了。
　　2.
　　就在我还在期待桃树的果子到底是脆桃还是水蜜桃的时候，忽然感觉少了点什么。
　　我今天好像没看到提姆。
　　达米安也很沉默。
　　我等他上学去了才去问阿福，被告知提姆受伤了，正在家修养。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问。
　　“那可真是一个糟糕的夜晚，”阿福叹气，将手中的托盘递给我，“你介意帮我先送上去吗？”
　　“哦哦好的，没问题。”
　　我愣愣地接过托盘，转身走上楼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又被有转移了，有些无奈。
　　我的家人们嘴实在太严了，且将我隔离在哥谭的混乱之外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我有时候也会为此感到忧虑，毕竟我坚信专业的事情要专业的人来干，或许我可以给予他们一些帮助和保护。但我每次尝试绕过共识的时候都会被他们挡回去，直接给我表演一个两头堵。
　　我敲了敲提姆的门，听到里面一声有些虚弱的“进”。
　　“还好吗？”我端着托盘走进去。
　　提姆上半身绑着绷带躺在床上，皮肤因为失血有些苍白。
　　“还好，”他动了动头，看着我，“小伤。”
　　我走近了将托盘放下，看到了他绷带上渗出来的血。
　　“你跟我说这叫小伤。”我叹气。
　　“好吧，其实挺严重的。”提姆改口很利索。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还给我玩真真假假那一套哈。”
　　“先吃点东西，然后吃药，”我把碗端起来，看着他，“能坐起来吗？”
　　提姆手臂撑起，要起身，我就看到了他绷带上的鲜红开始扩散。
　　“好了可以了，”我把他按住，“我喂吧。”
　　提姆：“不至于。”
　　“哟，现在还会说这种词了，”我还是把他给按回去了，“放下羞耻感，享受服务好吧。”
　　我本来以为这么说，能缓解一下尴尬，没想到说出来完全没效果。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我端着个碗更尴尬了，有些无奈，憋了半天别了一句：
　　“哥哥，就吃个饭。”
　　结果是我看到他脸一点点红了。
　　我：？？？？
　　我：“我是说了什么戳到你的羞耻点了吗？”
　　提姆：“不是要吃饭。”
　　我：“哦。”
　　3.
　　其实我完全按照照顾病人的喂法照顾提姆，在我眼中他早就是我的家人了。倒不如说我尝试用在原本家庭里学到的一些相处模式来尝试融入。
　　但是好像造成了反效果？
　　提姆的脸色逐渐恢复苍白，反而是我在喂食中渐渐不自在起来，只能努力找话题。
　　我：“我给你炒猪肝，吃不吃？补血的。”
　　话题一下从诡异的气氛回到我的舒适区。
　　提姆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像是在艰难地思考。
　　“不能接受？”我歪着头看他。
　　“有些艰难。”提姆客气回绝。
　　“那我给你煲汤？就煲鸡汤，给你放几颗红枣。”
　　他想了一下，还是很给面子地同意了。
　　我看着他把药吃掉，才收拾东西准备下楼。临走之前我还是没忍住，开口问：
　　“怎么不能告诉我吗？或许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东西。”
　　他对我的问题并不意外，只是拍了拍我的手背表示安慰。
　　“放心吧，问题都会被解决的。”
　　“好吧，那我说清楚一点，”我自暴自弃，“关于虫子的事情，你们真的不需要一些玄学的帮助吗？”
　　迄今为止我也只给杰森送过一些防身用的符纸。
　　“如果你们因为这件事手上，我会很难接受，”我说，“因为这本身是我的工作和责任，现在的状态是我完全撒手，把事情丢到别人身上。”
　　“哥谭不是你的责任。”提姆平静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好不容易蓄起来的一口气就这样散掉了，有些无力又有些难过。
　　提姆忽然伸手拨开我散落在脸旁的头发。
　　“回家的时候你还很瘦，现在终于看起来健康了一些，”提姆放缓语气，像是在哄我，“而且你可能没发现，你开始长高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哭笑不得。
　　“哥谭并不是一个好生存的城市，就算是韦恩有时也不可避免地陷入到危险之中，”他拉起了我的手，“我不知道将你送来的人有什么理由，但是我们希望你可以安全。”
　　可能是吃了些东西，提姆的手还算温热。我能摸到他虎口和手掌的茧，那是常年握棍形成的。
　　“好吧，”我最终妥协了，在有用和不添麻烦里选择了后者，“但是如果有需要的话，还是请你们开口。”
　　提姆：“别想太多，想太多会长不高。”
　　“呵。”被戳到痛脚的我冷笑，但是面对这个高我10公分的人毫无反驳的欲望。
　　我起身要走人，结果发现手还被握着。提姆十分自然地松开了，好像我们俩的手完全没握过一样。
　　“其实这些话本来应该由布鲁斯来跟你说，但是他的个性你也知道。”
　　“所以你就在公司给他代班，然后在家里给他当嘴替，”我发现了，这个家里其实我爹才是那个隐形的团宠，“你先休息，我去拿点东西给你。”
　　等我拿完东西回来，提姆已经因为药效昏昏欲睡了。我本来想着把药放在床头，但是看着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打击伤，还是不落忍，打开药膏罐替他一点点抹药。
　　上完药之后我就替他理了理被子，轻手轻脚转身出去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又有点红的耳根。
　　4.
　　等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离开之后，提姆才缓缓睁开眼。
　　看着床头柜上的放着的药膏，仿佛刚才被指尖按揉皮肤的触感还在。提姆看着天花板发呆，努力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仿佛这样就能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
　　与虽然进入过大染缸，本质还有些懵懂的小鹿不同，提姆能明确感受到每一次社交距离被突破时候，自己的那种被冲击和不抗拒。
　　小鹿可能从小住在一个人口不少但是面积不大的住宅里，客观上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可能是有着年龄差较大的兄姐，让他们理所当然地可以进行安全的亲密互动。
　　提姆试图通过推理梳理清楚脑中的信息，合理化小鹿的一切行动。而不管他怎么推理，盘算，合理化，都无法解释一个事实：
　　小鹿可能都自己没发现，虽然他尝试融入这个家庭，并且剥离掉客气的伪装，但在这个家里真正和他打破了社交距离的只有提姆一个人。
　　这个现象或许无法从理性角度解释，跟多地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对了，小鹿明显是一个超强的直觉系，以直觉捕获可以和自己进行亲密互动的人似乎解释得通。
　　提姆的理智告诉自己这其实完全站不住脚，因为他确信自己的平日行为不会给别人任何这种错觉。小鹿会一头撞进他怀里只有可能是被他的一些特质吸引了，而作为更成熟一方的提摩西德雷克有些突破底线地纵容了他。
　　而纵容的理由，提姆可以找借口说是照顾人，以此来掩饰自己被吸引的事实。或许从第一次在网络上开始收集他的信息开始，他就已经对这个人开始产生兴趣
　　这个人以半遮半掩的状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即是一道难度适中的谜题，让他能享受到解密的快乐。但又想披着烟纱的美人，接触不到核心和持续地引诱着他的探索欲。
　　在华国娱乐圈里懒得掩饰的尖锐，和在家里的温和柔软，到底哪个是真实的他？又或者说杜青崖到底是怎么变成李白鹿，最后又变成现在的小鹿的？他到底是精明还是单纯？为什么他明明发现了全家人的身份却完全没表现出好奇？他知道每次两人握手的时候，自己手上的薄茧也会被人摸到吗？
　　提姆抬起手捂住脸，缓缓吐出一口气。
　　小鹿这种超越理性的行为模式明显超出了他的分析范畴。和他常见的直来直去的追求、接吻、打炮不同，被小鹿无意间营造出来的一种东方式暧昧更无解，更让人沉沦。
　　“天哪这到底在搞什么”
　　提姆放下手，最终少见地放任了这种毛线团一样的谜题在脑海里继续滚动，让自己在困意中放弃抵抗。


第30章
　　1.
　　我回到房间, 在镜子前洗手。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镜子，忽然想到提姆刚才说的，我好像胖了一些，忍不住注视镜中的自己。
　　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常言道, 人这一生中最陌生的可能就是自己这张脸, 因为人总会带着主观色彩去认识自己。我感觉其应该是其中的佼佼者。准确来说还是完全反向的操作。
　　我不太记得我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这两年过得实在是不真实, 我对自己的认识还停留在16岁那年。那次为了试探红罗宾说出俩的关于眼睛的话题, 其实并不是我的心血来潮，而是长久存在的疑惑
　　我真的长得像我的血亲吗？
　　就还蛮讽刺的。
　　忽然我的脑回路拐偏, 想到了什么，低头掀起下摆，看向自己的腹部。
　　芜湖！小肚子！
　　我伸手揉了揉。
　　别说！你还真别说！这手感还蛮好的
　　如果是不长在我自己身上, 那就更好了：）
　　算了别多想了，我先去把汤炖了。
　　2.
　　“不是说是鸡汤”
　　提姆表情古怪，弱弱地说。
　　“是鸡汤啊, ”我理直气壮，把汤碗端到他面前, “这不是个大鸡腿儿吗。”
　　“但是喝起来有种草药的味道。”提姆反驳。
　　“哦，我放了黄芪，补血的。”我说。
　　提姆：“你也没说”
　　我：“排除掉草药的味道, 光看调味到底怎么样？鲜不鲜？”
　　提姆：“鲜。”
　　我：“那你喝不喝？”
　　提姆：“喝。”
　　“tt, 真有你的德雷克, ”达米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已经沦落到需要别人喂的程度了？”
　　在这个家里，有很多次的冲突其实都得益于我弟那张不饶人的嘴。
　　提姆扬起一个微笑，刚想怼回去点什么, 结果被我插嘴打断：
　　“小d你的汤在小锅里，自己去盛。”
　　达米安还想说什么，我完全不想看见眼前这个伤患和我弟那个小学生中的赛亚人干起来，继续开口打断：
　　“你喝不喝？”
　　达米安：“喝。”
　　然后他就乖乖转身下楼去了。
　　怎么说呢，经典二连问，还是管用的哈。
　　3.
　　我端着空碗到厨房里，看到的就是家里人（除了不被允许进入厨房的我爹）都围着煲汤的砂锅，呈现出一种好奇又害怕的表情。
　　我：“想喝就盛啊。”
　　迪克有些纠结。
　　达米安已经端着自己的素汤坐在旁边喝起来了，迪克凑到他面前：
　　“好喝吗？”
　　达米安：“还不错。”
　　一般达米安说不错的食物就是真的不错，迪克纠结的表情一下就散了，拿出碗盛汤。看到他的动作的杰森也紧跟上，就看到三个人对着碗里的汤一口闷。
　　然后齐齐沉默了。
　　我：“不、许、吐、哦。”
　　核善微笑.jpg
　　迪克艰难咽下：“到底是怎么做到，味觉和嗅觉完全分离的”
　　“汤有多鲜美，味道就有多刺激。”杰森吐槽。
　　达米安忽然冷笑，把手里的汤碗往两个哥哥面前一推：
　　“你们到底在抱怨什么？格雷森和陶德。”
　　两个人凑过去一看，发现碗里面只有漂浮着的几颗枣，底下沉着植物的根茎。
　　端着阿福送过来的汤的我爹，默默把手里的碗搁下了。
　　我：“小d你是素食主义者啊，而且还是Vegetarian，但凡你是个ovo呢，我还能给你卧个蛋。”
　　达米安：
　　达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我的其实是药吧。”
　　我：“并不，这就是汤亲爱的。”
　　“但是里面都是药草。”
　　我：“但这个是汤。”
　　达米安：“你对汤有什么误解。”
　　我：“药是哭的，你喝的这个难道不是咸鲜的吗？”
　　“而且当归还能当菜吃，这就是蔬菜汤实锤了，不接受反驳。”
　　达米安：“强盗逻辑。”
　　我哥和我爹看着碗里炖的金黄软烂的鸡肉，纷纷选择拿起筷子。
　　果然比起达米安限定蔬菜汤，鸡汤还是更能接受。
　　3.
　　吃完饭我本来打算回房间。吃饭之前我刷哥谭论坛刷到一半，只把昨天晚上阿卡姆越狱的相关帖子看了一半。
　　真的不得不吐槽，哥谭论坛上人才济济。甚至有阿卡姆病友现场直播室友越狱的帖子，看的我是叹为观止。
　　提姆的伤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导致的。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切地想上被封掉的大号。
　　正要走的我被迪克叫住了。好大哥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半天之后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你照顾好自己就好。”
　　“我就在庄园里，每天都有阿福照顾呢。”我说。
　　很明显我们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但是迪克也没补充什么，就被杰森翻白眼拉走了。
　　4.
　　我以为晚上会来找我谈话的是夜翼。结果等晚上，我看到来找我的红头罩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不要想太多，”红头罩开门见山，“你确实在某些方面很有天赋，但是也完全没到能应付哥谭的程度。”
　　我倒不是一个嘴硬的人，不绕弯子直接说：
　　“昨晚的阿卡姆越狱，就是纯粹的越狱吗？”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是的，”红头罩，“就算不是，也应该由老蝙蝠解决。”
　　“但是如果是的话，也许对阿卡姆来说，增加一道防御不也很好？”我辩解。
　　“首先，阿卡姆不是韦恩岛。”
　　“并且，阿卡姆中的人只要越狱成功，你的防御就毫无意义。”
　　红头罩的话很直白，且相当有道理。我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直面自己的弱小和无力，真的有些痛苦。
　　但我不可能和他吵架，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做了一次深呼吸，缓缓将胸中的浊气吐出，我冲红头罩笑笑：
　　“我知道了。”
　　5.
　　提姆还是吃上了猪肝，用一种防不胜防的方式。
　　“好吃吗？”
　　提姆正端着粥碗在吃，我温柔地询问他感受。
　　“味道很不错。”
　　他可能是这个家里除了阿福之外，夸我夸得最多的人。卡珊其实也经常夸我，可惜这段时间她不怎么回家，好像是在忙什么事情。
　　我：“那看来你还是能接受猪肝的哈。”
　　提姆险些把一口粥喷出来。
　　我：“说来惭愧，把猪肝剁成末，加到瘦肉粥里的时候我也没想过可以这么合适。”
　　提姆看我的眼神像是再看一个魔鬼。
　　可能从他接受喝凉茶开始，被我一而再再而三打破饮食底线就成为了这个家注定的宿命。
　　“吃完把汤喝了。”
　　我把炖的奶白的鱼汤推到提姆面前。
　　“我合理怀疑你其实是在报复我，”提姆端起汤碗，“按照这段时间的饮食，我可能会增重至少2公斤。”
　　这段时间，我从炖鸡汤开始，不断地换着什么鸡鸭鱼猪牛羊，突出一个展现华国多样的汤文化。期间是不是穿插阿胶红枣这种大补食品，愣是给家里几个人吃的满面红光。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亲爱的，”我笑了，“我只是关心你啊”
　　提姆：“行吧。”
　　其实我确实把那点不爽全都化作了做饭的热情。而做出来的食物最终都是要进人肚子的，大部分让伤患吃了，剩下的其他人自己分。每次看到光掉的砂锅，都让我忍不住感慨还好我们家人口多。
　　“不过今天确实是最后一顿了，”我收起那点不正经，“你也差不多好了，没必要再这么补。”
　　我看见提姆松了口气，刚收起那点不爽又冒出来了：
　　“怎么，脱离苦海了是吧？”
　　“并没有这个意思，”提姆说，“这段时间辛苦你的照顾。”
　　我撇撇嘴，收好碗就走。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就特没意思。
　　6.
　　夜晚，提姆在梦里醒来，身上有种挥之不去的燥热感。
　　这段时间他时不时就有这种感觉，有时还会半夜热醒。而每次醒过来的时候，空调其实都在正常运转，而且在一个恰好的温度。
　　提姆猜测过很多种原因，最后将目标锁定在自己这段时间的饮食上。他在华国互联网上查过，类似的情况在网友那边叫做补过头了。
　　荒诞中还带着点合理。
　　今晚他又惊醒了，而且醒之前他还在做梦。梦里的幼鹿有着优雅流畅的线条，短短的白色绒毛，看上去就很好摸。鹿将头搁在他的腿上，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罕见的是蓝色的。
　　温顺趴伏在草地上的鹿勾的提姆想伸手去抚摸他，从脊背到一小团短尾。看着幼鹿在自己掌下舒服地蹭蹭，一定是个相当美好的体验。
　　还没等付诸行动，提姆就被热醒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了些反应。
　　提姆忍不住抬手捂住脸。深谙心理学的他当然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梦中的幼鹿又是谁。而他只是在下午，那个人来送饭的时候，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那个人最近长高了，身体开始抽条，而衣服还是原来那些，脚踝从逐渐向九分裤发展的黑色家居裤底下露了出来。提姆原本想提醒他去和阿福报备一下，结果眼睛在看到那截纤细白皙的脚踝时就变得难以挪开，要说的话也忘记了。而被注视的当事人对此一无所觉，像一只完全不设防的小动物。
　　无奈，提姆只能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开始冲冷水澡。理论上来说他不该在伤刚好的时候做这种事，但如果不这么干他就得干点别的了。
　　撑着墙面的手青筋暴起，提姆调整好呼吸之后忍不住暗骂出声。
　　“这简直太糟糕了。”


第31章
　　1.
　　达米安带着家里的猫猫狗狗在大桃树下撒欢, 他自己在大树上观鸟。
　　这窝鸟是前段时间飞到桃树上筑巢的，是一雄一雌两只大鸟带着几只刚会飞的小鸟。桃树本树对这一窝鸟的到来表示欢迎，整颗树的气场都变得欢快轻松。
　　我窝在秋千里，定定地看着树根脚下的一窝蚂蚁。小小的蚂蚁在树根的缝隙里穿梭, 轻而易举搬起自己身体重量几百倍的东西。
　　“人的智慧可以和虫子的天赋相抗衡吗？”我忍不住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胡话？”
　　达米安从树枝上跳下来, 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认同。
　　“你最近在看虚无主义？”
　　啊看这高级的嘲讽。
　　不愧是你小孩哥：）
　　我：“辱虚无主义了哈。”
　　避免他再说出点什么, 我们俩再吵起来, 我指着他手里的记录本：
　　“观察到什么了？”
　　拙劣的话题转移被达米安嫌弃了, 但他还是把观察记录本让我看了。
　　我看着纸上画得栩栩如生的知更鸟，嘴就没把门：
　　“你这是什么天生手帐圣体？！”
　　达米安：
　　达米安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2.
　　夜晚, 阿卡姆，地下监察室里。
　　夜翼：“检查结果怎么样？”
　　蝙蝠侠看着电脑上的x光片，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被五花大绑拴在检查机器上的是一个阿卡姆的普通病人, 是前几天阿卡姆越狱事件的源头。
　　不同于以往，前几天的阿卡姆的暴动并不是由那几位阿卡姆“核心客户”谋划的，反而是由正常收治的病人先引发的。
　　这位克里斯先生, 从病历上看有着严重的抑郁症，有多次自残行为。作为医生们平时较为关注的对象, 这位先生在暴动当天忽然暴起，用凳子狂砸同病房另一位病人的脑袋，造成了一次小的骚动。
　　而他的暴动吸引了整层医护人员的注意。等一整层楼的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之后, 远处病房的一个病人趁乱跑了出来, 并趁着从电梯上下来的医护人员不注意, 窜进了没来得及关上的医护电梯里, 到了收治更严重病人的楼层。之后就是相同的剧本，通过这些普通的病人引发骚动，从而转移注意力, 像推多米诺骨牌一样。
　　通过一系列的，完全不符合一个精神病状态的动作，他成功将一场小混乱扩大成了波及整个阿卡姆的大混乱。
　　这一系列事件看似是由不同的人接力引发的，从每个人之间衔接的流畅性来看，这背后一定有一个“主脑”。
　　“将他送回去，持续观察。”
　　夜翼只能做苦力将还在昏迷的克里斯先生抗回加护病，罗宾留在监察室里，守在蝙蝠侠身边。
　　“所以这是集体性的精神控制？”罗宾问。
　　蝙蝠侠沉默着不回答，这种情况通常代表着他有想法，但是不确定。
　　“人的智慧真的能和虫子的天赋抗衡吗。”罗宾平板地将今天下午听到的话复述了出来。
　　“罗宾，你想说什么？”
　　“这是对我们前段时间行动的报复，”罗宾抱臂，“所以那个躲在幕后的垃圾，还有远程操控人的小手段。”
　　“我会联系扎塔娜过来检查，”蝙蝠侠没有否认罗宾的推测，“但是阿卡姆的情况也需要整顿。”
　　“这个我会处理。”红罗宾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夜翼搬完人回到监察室，听见了罗宾的猜测：
　　“罗宾说的话不无道理，人类的科技确实很难对虫子产生全方位无死角的防御。”
　　“如果只是针对那几位特殊病人，制造出那样全封闭的环境并不难，但如果把范围扩大到整个阿卡姆，就完全没有可行性。”
　　这其实是个有些敏感的话题，涉及到到底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家里的那个孩子。
　　蝙蝠侠想说些什么，被忽然进来的通讯申请打断了。
　　3.
　　韦恩庄园里，同一时间。
　　“很早之前和你说好了，”我将手里的桃木符牌塞到杰森手里，“不是你这个甲方提出的要求吗，高耐久平安符。”
　　“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杰森吐槽。
　　“那不是一直没找到材料吗”
　　这是大实话，我在哥谭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木头做材料。一直等大桃树种下后，原材料的问题才被解决。
　　而且为了让桃树能好好生长，我一直等到树进入平稳期之后才找它要了一截树枝。
　　不放心借他人的手，我从最开始刨木头都是自己干，为此还接了家里的木工全套（庄园里真是什么都有呢），最后的成品还算令我满意。
　　“哦对了，还有这几个，”我把另外几个符牌塞给杰森，“帮我给一下。”
　　我手头还有一套欠设计师小姐姐的符牌没做，还好拿到的桃树枝足够粗，给家人做完我还能做把债给还了。
　　杰森：“你好像换符了。”
　　“嗯，我改的对虫宝具版。”
　　我也就是在平安符的基础上改了几笔，添加了引雷的功能。当然威力不会很强，只能做防御用。
　　然而这都被他看出来了。我判断得没错，他是真的很有天赋。
　　杰森没走也没反驳，就那么静静盯着我，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你总得让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这种小事也就是我一点心意。”
　　我向他服软。
　　“你的书上说，符的本质是通过一系列按照规则排列的符号，对能量进行利用，”杰森说，“但是你本人几乎无视其中的规则。”
　　我没想到他真的去看了那本《符箓入门》，刨木头的手顿住，认真地看着他：
　　“所有的实践都是为了掌握其中的规律，而当我掌握了规律之后，进行合理改造只是必然而已。”
　　结果我被杰森一巴掌呼道脑袋上：
　　“小崽子别太狂妄。”
　　“我没有，”我捂着头反驳，“而且老哥你那手劲是真的大啊。”
　　“走了，”杰森夹着头罩走了，“你自己注意一点。”
　　我：“知道了”
　　4.
　　这几天我没由来地不安。家里人拒绝向我透露太多，而我去找三师兄询问他那边的调查情况，得到的消息也和之前大差不差。
　　虽然他们不让我参与到其中，但是想了想我其实还是有能做的事。
　　“老白！”
　　我走到树林里，努力找刺猬窝。岛上其实还有其他野生的刺猬，但是最大的那个窝就是老白的。
　　“这儿呢！”
　　老白的声音从我身后的树上传来，我转头过去，看到他正站在树杈上抱着小果子。
　　“找我啥事儿啊？”
　　他跳下树，来到我跟前。我蹲下身看着他，他把手里的果子递了几颗给我。
　　我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野生的蔓越莓。尝了一颗，差点酸倒牙。
　　“这段时间，你能跟着我弟吗？”我捂着腮帮子说。
　　“可以呀。”老白答应地十分爽快。
　　“行，那我弟交给你了。”
　　5.
　　这几天我都没见过我爹。这件事加重了我的不安感。
　　从我回到哥谭之后，我和我爹虽然不总是长时间面对面，但还是能在家里碰到。布鲁斯会时不时关心一下我的生活（虽然大多数时候是为了找话题），有时候我们也能一起吃午饭。
　　但是最近的几天，他都没出现。我本来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但哥谭论坛上并没有出现类似蝙蝠侠失踪一类的帖子，这让我更疑惑了。
　　难道我爹这几天忙到不得不全天投入到蝙蝠侠的工作中？情况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了么？我忍不住去问阿福。
　　“布鲁斯老爷出差去了。”阿福说。
　　“集团最近有需要他出差的工作了么？”我问。
　　刚说出来这句话我就觉得自己说话不过脑子。
　　毕竟我爹（蝙蝠侠）还有一份正义联盟顾问的工作，这方面完全有可能找他“出差”，而且还不方便和我说。
　　“抱歉阿福，我不问了。”我在嘴唇上比了个叉。
　　“过些日子桃子就要熟了，”阿福从窗户望向那颗巨大的桃树，“您打算怎么处理那些桃子？从目前的情况看，那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还是一部分新鲜吃，另外一部分加工保存如何？”
　　我顺着阿福给的台阶下了。
　　“您在这方面总是很有创意，”老人家温和地看着我，“您回来之后，庄园的食谱都厚了不少。”
　　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向这位照顾了这个家几十年的老管家道谢。
　　但是不安感还在萦绕，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达米安准备出门，这几天我爹不在，我弟的气压也很低。
　　“小d，”我叫住他，然后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塞他手里，“带着他。”
　　达米安低头，看到在他手掌心里撒娇的小刺猬。
　　我弟的表情肉眼可见好看了。
　　“还有这个，”我又塞给他几个黄澄瞪的大橘子，“带着当零食，这个怀特也喜欢。”
　　阿福适时拿出一个袋子，将橘子一个个放进去装好。
　　“上次咱们家的柿子，同学喜欢吗，”我问他，“喜欢的话也装几个去。”
　　达米安想要拒绝，阿福已经拿出防撞盒子，将柿子一个个码好了。
　　“开心点，小老弟，”我伸手戳戳他的脸，“小孩子就不要跟个小老头一样啦。”
　　“我也很羡慕你如此单纯，每天可以心大地面对一切。”达米安拍开我的手，拎着东西转身走了。临出门之前还不忘了怼我两句。
　　我：“啊这个小孩子真的是”


第32章
　　1.
　　“偏偏是这个时候”
　　夜翼忍不住叹气, 摘下面罩，捋了一把被汗湿的短发。
　　红罗宾收起通讯，看像蝙蝠洞里的其他人。
　　“这是完全不可控的突发事件，”红罗宾说, “超人知道这段时间哥谭的状况, 会在这个时间点上找b, 只能说明确实是很严重的事件。”
　　“如果不是概率太小, 我都要以为这是那个玩虫子的家伙可以勾结外星人, 将蝙蝠侠支走了。”罗宾冷笑。
　　“不管怎么说，先按照原计划继续调查。”红罗宾调出哥谭市的地图, 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是前段时间发现，并被解决掉的虫子窝。
　　“阿卡姆那边呢？”神谕在通讯频道中问。
　　“先继续监控吧。”
　　2.
　　我是半夜被饿醒的, 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差点没给我疼得蜷起来。
　　从床上爬起来打算找点吃的，踩在地上的时候忽然感觉腿筋一抽, 疼的差点跪下来。忍住不适将腿伸直，我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裤腿, 发现裤脚好像短了。
　　提姆那天说我长高了，居然已经这么明显了。会半夜饿醒应该也是长个儿的反应。
　　不想打扰阿福，我打算自己去厨房煮点东西。走到楼梯口, 我听到有人在争执。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 他们就是被虫子控制住了, 不能用这么强硬的手段。”我听见迪克的声音。
　　“但如果放任他们继续下去, 前段时间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另一个声音是达米安的。
　　迪克：“这和我们以往面对的人不同，他们完全是普通人，而且我们现在完全没找到问题在哪。至少我们要找到解决办法。”
　　“所以就先把人绑在病床上, ”杰森语气嘲讽，“这个做法实在太温和了。”
　　听墙角这个行为其实不好，而且我听了两句就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下楼梯，我完全没打算放轻脚步。果然他们听到脚步声之后就停下了争执，齐齐抬头看着我。
　　“怎么还没睡。”迪克的声音都放温和了。
　　“半夜饿醒了。”我苦笑。
　　迪克：“哦对，你在长身体。”
　　我：“好诡异的语气，听着像是在说个小孩。”
　　“本来就还是小孩。”
　　杰森撸起袖子往厨房走，露出小臂上结实的肌肉。我还以为他要当着我的面和人干架，结果是走进厨房。
　　“吃什么？”杰森问。
　　我：“厨房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杰森：“还挺好养。”
　　我们排排坐在桌边，等厨房大师傅杰森放饭（bushi）。迪克给我端了一杯牛奶，还有点烫，我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着。
　　“也就看着乖。”提姆突然说。
　　我：“怎么突然开始蛐蛐人了呢？”
　　“提宝说得对，”迪克说，“只是看着乖。”
　　我完全没想到迪克也会跟上，难以置信：“我难道还不够乖巧吗？”
　　“表面上是很听话，背地里都是小动作。”
　　杰森把奶油通心粉端上来，我打算看在食物的份上不打算争辩了，直接进入干饭模式。
　　一口下去，浓郁的香味和咸鲜的味道好吃得我眯起眼睛，迫不及待下第二叉。
　　我在这边专心致志干饭，我的兄弟们就在旁边围观。
　　我吃到一半抬起头：“你们不来点？”
　　“感觉看你吃饭就很下饭。”迪克说。
　　我：“那我不去当吃播可惜了哈哈。”
　　一直到宵夜吃完，也没人提起刚才的事情。
　　3.
　　我回到房间准备洗漱睡觉，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感觉肌肉有些紧绷。想去揉揉，又不想弯腰，想着忍忍算了。
　　门被推开，我转头去看，发现是提姆。
　　“哪条腿？”提姆走到我面前。
　　“唔右腿。”
　　他直接在我床尾坐下了，毛巾热毛巾敷上腿的那一刻，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提姆的手隔着毛巾在我的小腿上按揉，我有些不好意思，拽着被子遮住下半张脸。
　　“你怎么发现的”我的声音闷闷的。
　　“你走路的姿势不对。”
　　提姆专心揉着我的腿，抽空才回了我一句。
　　等到毛巾开始凉了，他才把我的腿放开。我赶紧把光着的半截小腿缩回被子里。只是因为害怕腿着凉再抽筋而已，绝对不是什么害羞，绝对不是！
　　提姆收起毛巾就走，我开口叫住他。
　　“你等会儿，”我从床上爬下来，把平时给白铁蛋吃饭的拿个盆拿了出来，“这个你们拿着。”
　　“这是什么？”
　　“额香灰，对脏东西有奇效。要是有人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用热水冲服即可。”
　　提姆犹豫着要不要接，我直接把盆往他手里塞，想了想还是要交待几句：
　　“量有点少，不然直接在需要的地方周围撒一圈，也能起到保护的作用。”
　　提姆：“其实我们也能”
　　我：“反正我先给了，真不要你就给扔了。”
　　提姆：“你确定冲泡之后喝下去，不会出问题？”
　　我微笑：“有问题算怀特头上。”
　　提姆：他能跟只刺猬计较什么？
　　他僵硬地端着东西走了。我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
　　“通常来说，在华国神秘侧，控制普通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会被视作违背规则，得到严厉的惩罚。而且通常都需要被控制者意志力极度脆弱，否则就很容易失败。”
　　“知道了。”提姆摆摆手，从我房间离开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用，我只能安慰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该带到的也带到了，然后躺会床上睡觉。
　　4.
　　蝙蝠洞里。
　　“这是什么？”
　　夜翼看着红罗宾手里的滴管。
　　“emmm，luna给的，解药？”
　　红罗宾转身从样本柜里拿出一只瓶子，里面是从虫窝里带出来的活体，是他们这段时间研究的材料。
　　将手里的温水香灰滴入瓶子，不出三滴，红罗宾就看见虫子开始疯狂挣扎，抽搐，最后倒地不起。
　　效果绝佳，看得夜翼眼前一亮：
　　“所以直接洒在人身上会有效果吗？”
　　红罗宾表情古怪，看得夜翼有种不详的预感。
　　“luna说，用法是口服。”
　　夜翼：？？？？
　　夜翼指着死得不能再死得虫子：“这种效果，喝下去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还有一个作用是，洒在建筑物周围，形成保护圈。”
　　夜翼：“考虑到阿卡姆的面积，这个量似乎不太够。”
　　红头罩：“留出一部分口服。剩下的按照测试比例兑水，用无人机洒在阿卡姆周围。”
　　说完之后红头罩自己都沉默了。他的思路好像也被某个路子很野的家伙带跑偏，对神秘侧的谨慎完全被削弱了。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发现，红头罩的办法居然是最有实践性的？
　　“就这么干么？”夜翼作为兄长，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把思路如脱缰野马的弟弟拉回来一点的。
　　“这件事如果b知道了”红罗宾语气纠结。
　　红头罩语气笃定：“那就更得干了。”
　　夜翼/红罗宾：也不是不行。
　　4.
　　于是，今晚的阿卡姆精神病院里，再次迎来了蝙蝠侠（夜翼代班版）和他的助手们。
　　他们避开了所有工作人员，将前几天发狂的几个病患带入地下室。如果不是蝙蝠侠的信誉还算过关，阿卡姆的工作人员们可能会直接报警（虽然大概率没什么用）。
　　将病患束缚好，蝙蝠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瓶子中是灰白色的诡异液体。
　　“用量要多少？”蝙蝠侠谨慎。
　　红头罩：“一点点喂进去，少量多次？”
　　一种蝙蝠家族罕见的草台班子感弥漫室内。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阿卡姆。
　　红罗宾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给自己的暗恋对象一点信任：
　　“我来吧。”
　　病人被喂进了10ml，没反应。红罗宾又灌了10ml下去。这回有反应了，被束缚在病床上的病人出现呕吐前兆，蝙蝠侠赶忙把束缚带解开，就见病患反射性翻身，呕吐。一大团黑色的物体被吐在地上，还能在其中看见隐隐约约蠕动的黑色长条状物品。
　　红头罩骂了一声“shit”，掏出蝙蝠杀虫剂8.0版，对着地上的一滩喷了上去，几息之后虫子就彻底不动了。
　　“居然真的只是靠喝下去”
　　一种荒谬感涌上三人心头。
　　“这个浓度，每人20ml，就按照这个量。”红罗宾率先调整好情绪。
　　“所以今晚我们要这么一个一个灌进去。”红头罩说。
　　“只有这个办法了。”
　　就算是代班蝙蝠侠，今天也是任劳任怨hhh。
　　5.
　　等将低层病人都灌了一遍，天已经快亮了。
　　“最好这个办法真的有用，”红头罩操作着无人机，“今晚的事情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他们今晚就体验了什么叫流水线操作，一个搬人，一个灌水，还有一个负责杀虫。他们重复这个流程都快麻木了。
　　无人机绕着阿卡姆喷洒了一圈。
　　依旧还是一开始没动静。三个人坐在阿卡姆对面的大楼上，看着对面的情况。
　　过了快半个小时，他们做好因为浓度太低而失败的心理准备了。接着就听见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道道黑线从阿卡姆中爬出，结果并没有抛出无人机喷洒过的那一圈就不动了，停在地面上像某种邪恶的黑色根系。
　　半晌之后，看着对面那一切，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
　　“Shit！”
　　也有可能是三个人一起骂了。


第33章
　　1.
　　“如何, 有效果吗？”
　　红罗宾翻窗进来的时候，我正好醒了。一看外面的天都已经蒙蒙亮了，我就知道他们应该拿了东西之后立刻去用了。
　　“很见效。”
　　红罗宾是和蝙蝠侠以及红头罩一起，打扫完阿卡姆周边那一堆脏东西之后才回来的。那种满地都是长条虫子的场景, 说实话他不太想在回忆里反刍。
　　“那就好。”
　　也没管还有人在我房间里, 我就直接去洗漱了。等我下楼, 提姆已经端着杯咖啡在餐桌边上慢慢喝了。
　　这换装速度, 啧啧。
　　等我坐下, 提姆说：“卡珊今天回来。”
　　我：“好的，需要接风洗尘吗？”
　　提姆：“她这次回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好, 我知道了。”
　　提姆看上去只是通知我一下，我就没继续问下去。
　　“我一直没有问你，”提姆开口, “你当时在华国娱乐圈活动的时候，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我：“怎么忽然问这个？”
　　“只是想说，如果你喜欢的话”
　　“不用了, ”我打断他的话，“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好, 我知道了。”提姆冲我笑笑。
　　提姆吃完早饭就去补眠了。他还算习惯比较好的，迪克和杰森干脆就没出现，应该是回来之后直接去补觉了。
　　我掏出手机, 结果看到了三师兄在凌晨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而一长段文字和邮件就躺在我的邮箱里。
　　这个邮箱是我在帮特事局干活的时候注册的, 从我受伤退出娱乐圈之后, 这个邮箱已经很久都没有动静了。
　　我皱眉, 回到房间之后打开电脑，打算看看三师兄给我发了什么。
　　2.
　　楼上，提姆的房间。
　　“其他人都不在你身边？”
　　“都不在, 达米安去上学了，另外两个人在补觉。”
　　提姆带上蓝牙耳机，点开卡珊发过来的邮件。
　　“那我查到的事情就先和你说吧，”卡珊在电话那头，背景音是粤语的机场播报，“关于那个在哥谭养虫子的人的事情。”
　　3.
　　“华国有有一种术法，通过虫子控制或者诅咒他人。这种术法被称作蛊术。”
　　“这种术法想要变强，需要虫子之间的互相争斗和吞噬。我先在港城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很擅长这种术法的人。据说现在比较擅长这种术法的人集中在了某些内陆地区，然后我辗转去了湘楚一带。”
　　卡珊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提姆耐心地等她的下文。
　　“然后我就从一些玄学界边缘人士那里买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
　　“华国这一两年似乎在加强对神秘侧的管控。据说有一个很有潜力的玄学界天才被派去华国娱乐圈执行了什么特殊的任务。虽然他们大部分人都把这件事情当个玩笑话来说，因为这种事情听起来实在太荒谬了。再加上孩子从小长得好看，很多人都说他其实就是被星探看上了。
　　“从出道之后那个人就一直有曝光，玄学界的人吃瓜的时候经常会聊到他。但是，人在几个月前突然消失在公众视野中了。”
　　提姆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突然？”
　　“对，突然，但是都猜那位天才出事了，有可能已经死了，”卡珊叹气，“他跟我聊这些的时候是像说八卦那样说的这些，很难判断真假。”
　　提姆：“后续？”
　　卡珊：“后续他也不知道，毕竟他完全是个边缘人物。但是可以先说另外一件事。”
　　“华国最近将一个蛊师挂在了玄学侧的官方通缉榜上，同时玄学界民间也有一个厉害人物，用自己的一个人情，换那个蛊师的消息。”
　　提姆抓住重点：“那个厉害人物是谁？”
　　“是那个天才的长辈。”
　　提姆想到了两个月前的那封，自称是鹿鹿师父的人发过来的邮件。
　　“那个悬赏被人接了，”卡珊说，“有人看到那个蛊师被人一剑斩落，消失不见。有人猜测他逃了，也有人猜测他其实是彻底死了。”
　　提姆：“但至少说明最近几个月，那位蛊师已经受过一次重创。”
　　而哥谭的失踪案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段发生的。
　　“不，是两次，而且是短时间内的受到两次重创。”卡珊语气笃定。
　　提姆：“你的依据？”
　　“第一次的时候，我目击了，”卡珊语气沉重，“而且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见到鹿鹿的地方。”
　　提姆皱眉：“你以前没说过。”
　　卡珊：“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我第一次见到鹿鹿应该就是在港岛，我远远地看见过他一眼。而且那次他和现在简直是两个人，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提姆还想说什么，电脑上疯狂弹出报警信息。快速打开哥谭的监控画面，上面弹出的警告信息让红罗宾瞳孔一缩。
　　“你那边出事了。”电话那头的卡珊语气笃定。
　　“具体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提姆挂断电话，转身往蝙蝠洞去。
　　4.
　　而此时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所在的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还在浏览师兄发过来的资料。
　　我越看，眉头皱得越紧。邮件很长，排除掉我早就已经知道的那个蛊师的信息，拉到后面能看到一系列对我交上去的那只蛊虫的分析。
　　其中数字分析我并不敏感，直接跳到玄学界人士给出的结论。
　　“人饲”。
　　看到这个字眼的时候，我眼皮子跳了跳，拿出手机给师兄打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我也不废话直接开口：
　　“什么情况？”
　　“你看到结论了”三师兄语气疲惫。
　　“人饲？是什么意思？”
　　三师兄：“目前，比较乐观的推断是，这个蛊虫是人饲的。”
　　我：“人饲蛊虫在当下确实少见，但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不至于让你大费周章写这么长一份文件通知我。”
　　“你拉到倒数第二页。”三师兄说。
　　我拉到倒数第二页，那是一页昆虫生物分析。上面清楚写着，这是一只北美特有的，几乎不会出现在华国的一种虫类。
　　三师兄：“还记得，几个月前，在港岛和降头师围攻你的那个蛊师吗？”
　　“记得，”我说，“但是他的蛊虫并不是纯黑色。”
　　“是这样的，”三师兄说，“这也是我们一直没找到两个关联的原因之一。”
　　“他的修炼方式完全变了，就算是同样由他养出来的蛊，经过数据分析之后也很难完全对上。”
　　“最开始做物种判断和基因型分析的时候，我们想着既然是你从北美抓到的蛊虫，带有北美基因型才正常。”
　　“是最近，在整理从那个港岛蛊师处缴获的9000多只蛊虫的时候，在其中发现了其中一批栖息地在北美的昆虫，两份物证才被联系起来。”
　　“可是，”我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当时那个人的活动范围在港岛，他从哪里搞到的那么多”
　　“师父他们前些日子，到处追杀那个蛊师。”
　　我：“不是说他被师爹一剑斩了？还金蝉脱壳？”
　　“确实是这样，”三师兄说，“你还记得你当初，在港岛给他致命一剑的时候，落在地上的是什么吗？”
　　“不记得了”
　　我当时先将那个降头师阻截在国境线之内，又和蛊师缠斗起来。斩落降头师之后，我余力已经不多，拼着最后的力量将蛊师一剑穿心。发现刺中他的要害之后，我刚准备松口气就被从身后偷袭，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偷袭我的到底是谁就直接昏死过去。如果不是特事局的同事赶来得及时，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下这条命来。
　　那次偷袭给我的识海和气海都造成了重创，大号直接被封，到现在都没恢复到从前的三成实力。
　　当时我醒来的时候就被告知，这种程度的伤势完全恢复的机会渺茫。我本来以为我会emo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去，结果刚能下地就被师父丢到了我亲爹这里。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我为了和家人磨合，完全没时间emo。不得不说我师傅的这一决策也是蛮正确的。
　　“也是一只金蝉。”
　　三师兄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离我很远，隔着云端。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的我有些眩晕。
　　最后的线索拼图出现，我终于能将整件事情联系起来了。
　　为什么我的父亲和兄长们一直不愿意把哥谭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因为实在是太恶心了。人饲出来的蛊虫，完全脱离了原本的颜色，变成纯黑色。而作为饲料的人，会有什么下场，我都不敢深想。
　　那么最近在和我家人斗智斗勇的那个蛊师，其实就是我的那位老对手。
　　“蛊师的肉身，可能从来不在华国，”我猜测道，，“他很可能肉身一直在国外。在得知华国灵气复苏的消息后，他想把手伸进来，结果刚开始试探，就被我们斩断了。”
　　“是的，他的肉身现在很可能就在北美，你要小心”
　　三师兄后面絮絮叨叨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因为我的注意力完全被一则弹窗弹出来的新闻吸引。
　　点进去，我发现是一个电视台直播的链接。
　　哥谭市中心，发生大面积的暴乱，而主力是一群瘾君子。
　　这是蛊师那个的报复吗？
　　我想起昨晚和提姆的对话，恍惚之间只觉得自己真是个蠢货。话已经说出来了，我却完全没意识到问题。
　　哥谭这个地方，不是我生活的华国。这里除了阿卡姆精神病院这个活靶子之外，这里还有无数酗酒的人，药物成瘾的人。即使在这个蛊师的能力被严重限制的时代，这些人难道不是除阿卡姆之外，最唾手可得的备选吗？


第34章
　　1.
　　我冲到客厅, 打开电视，再次确认了地点和情况。
　　“阿福，我出去一趟。”
　　我看着电视里的场面，明知道阿福现在应该在蝙蝠洞里, 听不见我说的话, 也只是喊了一声就当通知到了。
　　我从芥子空间里摸出一个药瓶, 打开塞子, 看着里面唯一一丸药。
　　“喂, 你要干嘛？”老白的声音传来。
　　我低头一看，在脚边看到了他。
　　“我得去。”我说。
　　“我猜你也会去, ”老白说，“带上我吧。”
　　我：“不行，太危险了。”
　　白铁蛋不理会我的拒绝, 只是缩小再缩小，变成幼年版的刺猬，爬进我的衣兜里。
　　“年轻人, 听老夫一句劝，”幼年体刺猬老气横秋, “打架记得带奶。”
　　我笑了，将丹药吃了下去。丹药还未到喉口便化作一道清气，流经四肢百骸, 最后流入丹田, 强行扩张气海。
　　“走了。”忍下剧痛, 我踩上飞剑, 往市中心冲去。
　　2.
　　哥谭市区的情况相当混乱，明明没有稻草人或者小丑的插手，混乱的程度却已经和恐惧毒气袭击不相上下。
　　很难想象这是由一群瘦成麻杆的瘾君子引发, 可以造成这样一场巨大的混乱。
　　红头罩打晕一个瘾君子，将人绑了丢到安全的地方。这群人一个二个身板脆的和纸一样，下手稍微不注意就会要了他们的小命。这些人被控制之后有表现出一种不要命的疯狂，脆皮但攻击力翻倍，控制起来变得更麻烦。如果不是他们还有痛觉，真的会让人以为这是一群丧尸。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在频道里骂出声，但也没人有空管这些。
　　代班蝙蝠侠：“汇报情况。”
　　红头罩：“相当糟糕。”
　　红罗宾：“人群的混乱程度完全不合理，他们像是陷入了混乱。”
　　混乱？
　　红头罩抓住时机蹲下，手在地上摸了一把，顺带抓住一个趁乱打劫的小混混脚，把他放倒。抬手在阳光底下仔细观察，发现一层细腻的反光。
　　红头罩：“是幻象。”
　　想到了什么，他从装备袋里掏出一块木牌，朝着半空抛去。木牌诡异地停在半空中，周围开始闪烁细小的电弧，紧接着蓝紫色的电光从空中如利剑劈下，在半空炸出火光。红头罩不得不朝掩体后翻滚，离开雷电的范围。没过多久一种蛋白质被烧焦的焦臭味弥漫，红头罩探出头，看到满地焦黑的蝴蝶尸体，刚才还在发狂的人现在都趴在地上抽搐，口中呕出黑色的污秽。
　　“头罩，你那边在干什么？”
　　红头罩刚要回答，一道流光闪到他面前，一个完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的。
　　“雷我劈的，虫子的问题我来解决。其他的交给你们。”
　　熟悉的人站在半空，仔细一看脚下踩着一柄剑。
　　红头罩拳头硬了，一种想打孩子的冲动涌上心头，这一刻的红头罩与曾经的蝙蝠侠狠狠共情，只想把这个死孩崽子从半空中拽下来狠狠打一顿。
　　红头罩：“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先把问题解决。”
　　耳麦里的蝙蝠侠：“红头罩，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而且虫子的强度不对！”眼前的孩崽子也在逼逼。
　　红头罩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这种事情不能他一个人头疼：
　　“luna出现在了市中心。”
　　“What！”
　　3.
　　我踩着飞剑赶到市内，感觉有符箓被触动。实力恢复之后灵识也变强，我不用太多犹豫就定位到了地方。符箓的力量有限，我手掐雷诀隔空补了一道刀。
　　赶到地方我看到了站在满地蝴蝶尸体里的红头罩，抬手将死掉虫尸的瘴气打散，和他打了个招呼。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感觉到他的不赞同，但这个蛊师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去解决他。
　　“而且虫子的强度不对！”我跳下飞剑走到他跟前。
　　红头罩应该是在和其他人联系，我听到了一句“luna出现在了市中心。”
　　我：“luna？谁啊？哪个很难搞的反派吗？”
　　红头罩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为啥他的高科技头罩还能让我看出翻白眼）：
　　“说的是你。”
　　我：“？？？？啥？？？？”
　　“我在咱家到底有几个名字啊？”
　　红头罩：“你既然已经跑出来了，接下来就听指挥。”
　　我：“你们决定怎么处理？”
　　红头罩：“杀虫剂。”
　　我：“现在还不行，这些虫子强度不对，你们之前准备的剂量肯定是不够的。”
　　“我先去处理这个，你们在市内控制场面，把人找出来。等我给你们消息再撒杀虫剂。”
　　我准备转身踩上飞剑，被红头罩一把揪住。
　　“你去做什么？”
　　“虫子实力变强应该是因为有人用阵法给它们加了buff，”我几下挣脱开他的手，“我速度快，而且只有我能破阵。”
　　“你”
　　我赶紧转身离开，也没听他打算说什么，免得又被抓住了。红头罩那个沙包大的拳头我可承受不了。
　　4.
　　五毒阵，以蟾蜍，蜈蚣，蝎子，蛇和壁虎为阵眼，为阵内的蛊虫加强。
　　这个阵寻常蛊师玩不起，倒不是材料本身难得，而是阵眼必须固定不动，作为阵眼的五种动物本身很脆皮，需要大量蛊虫保护。如果没有足够蛊虫保护，根本不用等到增益效果对战局产生影响就被人破了。但分出一部分力量去保护阵眼本身就是对实力的削弱，能够确保自己投入的部分不亏，需要的就是足够厚的家底。
　　蛊师在港岛也摆过这个阵，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当时我只有一个人，而且在追击降头师，分不出手处理阵法，被蛊师拖住，为后面的事情埋下了隐患。
　　我不会让身边的人吃和我一样的亏。
　　而且这次我不是一个人。
　　放出神识搜索，我很快就锁定了阵眼的位置。飞剑速度拉到最快，手掐五雷诀将成堆的虫子劈散，露出其中的蟾蜍。将掌心火压球状，丢进虫堆，确保露出的蟾蜍被烧成灰。
　　剩下的几个阵眼也如法炮制。一路过来的情况也应证了这个蛊师这个老登确实很拉胯了，阵眼中的动物看上去是临时找的，而作为护卫的蛊虫数量与上一次也不可同日而语。阵法充斥着一种敷衍感，转念一想我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如果对手猜不到他的阵法，那么获得增益的蛊虫会成为大战斗力。如果自己的阵法被猜到了，那么对手要么选择顶着阵法的buff和他硬刚，要么分出力量去解决阵法。
　　五个阵眼之间的距离不算近，如果我不踩着飞剑全速前进的话，也会耽误很长时间。
　　那么除了这个拙劣的阵法，他应该还有后手。
　　最后一个阵眼被破坏，里面是一只壁虎。壁虎断尾求生险些逃脱，我掷出长剑将它钉在地上，最终将它烧成了灰。
　　我正打算通知红头罩这边已经解决，他们可以放杀虫剂了。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和他们的联络方式，尬住了。
　　没办法我只能尽快往回赶，希望早些把消息带到。等我差不多赶到市中心，发现无人机已经在上空徘徊了。
　　这就是靠谱的队友吗？！爱了爱了！
　　5.
　　无人机朝着一个地方渐渐聚拢，我跟着无人机的轨迹往前。站在半空中我看到这座城市依旧混乱，但破开幻境后gcpd的疏散终于起了效果，人群开始缓慢地恢复秩序，像蚂蚁搬家一样开始有序避难。
　　前方传来巨响，我抬手将一把符纸撒下去，清理一波漏网之鱼就不再在意下方，继续全速往前赶。
　　等我赶到前方，一只巨大的青蛙站在道路中央，刚才那一声巨响应该就是蟾蜍挑起落地发出的。只怕这就是蛊师准备的后手。
　　青蛙长长的舌头朝罗宾射出，一句国骂已经到嘴边被我吞了回去，踩着飞剑俯冲下去，一把将人提溜上来，剑指前挥，长剑从剑鞘中飞出带着剑气斩断青蛙的长舌。
　　青蛙发出痛苦的惨叫，叫声带着冲击精神的力量，我抬手捂住罗宾的耳朵，忽然看见对面楼上跌下来一个人影。
　　我只能松开罗宾的耳朵赶忙去接，结果他的动作比我还快，一下把人拽过来背在自己背上。
　　我定睛一看，一个和罗宾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穿着红蓝配色的制服。
　　我：？？？？？
　　“你自己逃学就算了额！还拉着同学？！”
　　罗宾：“你在大惊小怪什么？而且不应该由我来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我们磨叽两句话的时间里，巨型青蛙已经缓过来，正在蓄力准备扑杀。
　　“回家再和你算。”
　　把两个小孩儿丢到对面楼顶，我转身召回长剑，一手执剑一手掐金刀诀。剑气凝聚于空中化作无数剑影，金刀诀劈出朝着青蛙脑袋去。第一击打到青蛙脑袋上打断了他的蓄力，紧接着剑气就到了，将青蛙扎成了筛子。
　　“过来让我看看。”跳到屋顶上，看着还迷糊着的超级小子。
　　掏出一张符贴在小孩儿脑门上，把他交给罗宾：
　　“魔抗这么低，就让人家待远一点。”
　　“你要去哪？”罗宾挡在我面前。
　　“继续去处理这些东西。”我指了指已经倒地不起的青蛙。
　　“你”
　　“照顾好你朋友，我去去就回，”我给他弹了个脑瓜崩，打断他的话，“把同学带到这种地方来，回去再和你算账。”


第35章
　　我远远便看到广场上在和巨蛇以及巨型蜈蚣缠斗的众人, 随手从芥子空间里掏出了个长柄武器朝那边丢，等脱手出去我才反应过来是老五寄存在我这里的长枪。
　　银枪掷出，巨蛇七寸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巨尾拍打地面试图挣脱, 被蝙蝠侠看准时机射出的绳索缠住, 将尾巴束缚贴地。趁此时机我将蛇头一剑斩下, 污血喷溅而出。蝙蝠侠的披风一展将我护住, 让我免了一场血雨的洗礼。
　　“你们找见人了吗？”我问。
　　“还没有, 但是人应该就在这附近。”
　　不欲多说，我们俩转而去帮红头罩和红罗宾对付那条蜈蚣。两人在蜈蚣的节足中间闪转腾挪, 试图将蜈蚣绊倒。可惜体型就代表着体重，蜈蚣并不会轻易被人的力量绊倒，还差点拖着人走。
　　无奈只能暂时先放弃这个方案, 我找准机会一剑砍在它头少可惜收效甚微，甲都没破，还差点被震得剑脱手。我都不敢想如果我没有先把五毒阵破掉, 这个东西会有多难杀。
　　“还是得想办法把它翻过来，”我一个滑铲躲过蜈蚣的节足, 滑倒蝙蝠侠身边，“他的弱点在腹部，从背部打根本没有伤害！”
　　“我知道。”
　　蝙蝠侠冲着耳麦里说了什么, 我没听清, 接了一个翻滚躲开另外一个巨型节足。我抬头望着那两根离蜈蚣头最近, 长度明显更长的组节, 一个灵感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知道上哪找人了。”
　　我绕道蜈蚣前方，凝聚剑气朝他的足节砍去。当然这是没什么用的，但是我也不指望这一剑可以段它两根脚。把蜈蚣注意力拉到我身上后我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让蜈蚣跟在我身后。如我所料，被攻击的蜈蚣进入发怒状态，每一次落足都下了死力气，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坑洞。
　　我溜着它跑，完全不在意有只大蜈蚣在我身后犁地的行为。终于在长足再一次刺穿地面的时候，地下发出尖锐的惨叫，不像人也不像兽类，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
　　一只壁虎从地下爬出，黄色的无机质眼睛盯着我，给我盯出一身白毛汗。
　　结果等我看到壁虎背上的人影的时候，真的给爷整笑了。
　　“又见面了，老登。”
　　“几个月不见你这么拉跨了？”
　　我对敌人开嘲讽的行为换来了除我之外所有人不赞同的眼神，但是我真的忍不住。
　　老壁灯的下半身不见了，上半身的皮肤和壁虎的皮肤融为一体，只有腰以上的部位还有个人样，立在壁虎背上像是个瘤子。
　　“你没死”蛊师沙哑的声音从壁虎的喉咙里传出来，两者的融合程度已经很深了。
　　“那可不，”我一边打量着对手的弱点，一边继续嘲讽，“你个狗杂种都没死，我怎么能死？”
　　只能说还好蝙蝠侠（准确来说是我大哥）没有在战场上骂队友的习惯，不然我现在应该已经被喷死了。不过也没关系，等打完架我还不一定能醒着，搞不好就能逃过去了。
　　我跳起身一剑砍向寄生在壁虎身上的蛊师，结果被旁侧插入的蜈蚣足节打断。往后跳躲过这一击，等我站稳了之后发现老壁灯已经转身准备跑了。我想继续去追完全被蜈蚣拦住。
　　“先解决蜈蚣！”
　　红罗宾按住我的肩膀，我表示会接受指挥，转手将刚才丢出去插进蛇七寸的长枪拔出来，试图挽枪花加过发现长枪的重量真的是我手腕不可承受之重，遂放弃。
　　但是打蜈蚣这种巨型生物，一寸长就是一寸强。劈，撩，挑，我在蜈蚣足结之前给他制造麻烦吸引火力，蝙蝠侠和红罗宾趁乱将绳索重新缠绕在蜈蚣的足结上。
　　我还在迷惑，这个方案不是被pass掉了吗就听见空中传来飞机的引擎声，蝙蝠战机朝着这边飞来。蝙蝠侠将钩锁枪的朝着蝙蝠战机发射，战机腹部正好伸出一个挂钩正好被绳索缠住。蝙蝠侠将两把钩锁抢以一个我看不懂的方式扣在一起，随后蝙蝠战机抬升，这次蜈蚣的体重也无法抵抗巨大的拉力，被带的一侧足节离地。
　　翻倒的趋势没持续多久，蝙蝠战机和蜈蚣开始了僵持。红罗宾将短棍对准蜈蚣的腹部，短棍弹射成长棍打到蜈蚣腹部，一下打破了平衡。我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的棍子是不是坏了，就被他一把拉住朝反方向狂奔，披风挡人再现，我只听见什么东西发生的动静，接下来是几声爆炸，随后有什么东西撞在披风上的声音。
　　不得不说蝙蝠侠出品确实是精品，红罗宾的披风绝对承受了不小的冲击力但是完全没有要破的迹象。等我从披风里探出头，就看见被翻转过来的蜈蚣的腹部破了个大洞。
　　我转头去找蛊师的踪影，发现那个老登一边在操控壁虎跑路，一边跟个蛆一样蠕动着躲避着红头罩的一刀又一刀（大部分都没躲过）。
　　泻药，真的很好笑。
　　蝙蝠侠去追，结果壁虎的移动速度有些逆天，在没有交通工具辅助的情况下确实有些难追。我决定帮他一把，刚刚拿回来还没捂热的枪又被我掷出，钉在壁虎尾巴上。我对钉住的位置很不满意，但确实阻止了壁虎继续往前跑，给蝙蝠侠争取到了时间。
　　红罗宾像是实在忍不住，终于开口训我：
　　“战斗中武器脱手”
　　我拿出我的剑：
　　“我其实是专业使这个的。”
　　他还想说什么，我看到壁虎准备短尾求生，起身要去追，踩着飞剑要去追。
　　还没飞出去多远，一种浓重的危机感袭来，我的后背发凉。就在那一瞬间，我条件反射一侧身。感谢我的直觉又救了我一命，闪着绿色寒光的蝎子尾几乎是擦着我的脸，我都能闻到尾勾上的腥臭味。
　　“是、你。”
　　我看着那只只有半人高的蝎子，体型看起来和前面的巨型蟾蜍巨型蜈蚣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但是强烈的危机感告诉我，这个家伙才是最危险的。
　　而且我现在可以确定了，当时在港岛偷袭我的，就是它。
　　事实也如我所料，蝎子明显像是已经开了灵智，攻击角度更加刁钻，走位更加灵活。我确定他不象是被蛊师操控而做出行动的简单傀儡，更像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战斗。
　　尾勾朝我刺过来，我提剑格挡。尾勾和长剑撞击声像是两块金属在碰撞，蝎子壳的硬度可想而知。
　　长长的蝎尾在地上一扫，预判到了这一击提前跃起。踩在剑鞘上升至半空，我心随意动，剑随心动，调动周身剑气凝聚成一把悬于半空的巨剑。
　　此时我的神识无比集中，无需睁眼便可锁定蝎子尾勾和身体的链接处，手中剑向前一指，就要刺入。却见一股绿光从蝎子为勾出流经蝎子全身，而后汇集在两个钳子上，蝎钳向前一伸，竟然硬生生接住了我这一剑。
　　剑光与绿光几乎是同归于尽。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我确定蟹钳现在是废了，而我气海震荡，靠丹药强行维持稳定的气海本就破碎，现在更是摇摇欲坠。落地的瞬间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我硬生生压下。
　　就在我调整的几息之间，蝎子的尾勾有重新袭来，这一出才是这只蝎子的致命弱点，而刚才的攻击并没取得我需要的效果。
　　正当我以为自己要躲不过这一招的时候，一点寒芒闪过，银枪一撩一挑就将尾勾挡住并甩飞出去。我震撼地看着红罗宾拿着刚才被我丢出去的银枪，还挽了一个我刚才没挽出来的枪花。真的我没装成的逼被他装成了。
　　枪上面古朴的花纹和红罗宾一身高科技装备完全不匹配，但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真的帅爆了！
　　“发什么呆！”
　　红罗宾几乎算得上是呵斥，我瞬间回神，稳住持剑的手。
　　“它的两个大钳子废掉了，我近身，”我看着他，“尾勾你来应付，我的后背交给你。”
　　说完我就冲了出去，他紧跟在我身后。我能听见背后传来的金属撞击声，但我完全没打算回头。几乎就要冲到蝎子跟前，蝎子喷出一股毒液。我单手掐诀，以几乎是瞬移的方式躲开这道攻击，闪现至蝎子面前，它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浅薄的空间法决与身法的配合，造成的是一种缩地成寸的效果。
　　本来我是不打算动用这招的，但是伤都已经伤了，等丹药时限结束我还解决不掉仇人的话就太亏了。
　　举起剑插入蝎钳和身体的交界处，半撬半劈砍地卸掉一只钳子。无视掉蝎子痛苦的尖叫，我趁着空隙跪滑倒蝎子腹底，剑在蝎子腹部毫不留情地劈砍。蝎子疼得跳起来，我趁此机会一个翻滚离开原位，蝎子落地是果不其然让足节深深插入底下。如果我没有躲过就是被刺个对穿的下场。
　　而我没有想到的变故发生了，战场的另外一边，红头罩成功弄死了被寄生的壁虎，而蛊师失去寄生物也瞬间衰老下去，只剩下一张干瘪的人皮发出凄惨的嚎叫声。
　　主人的惨叫刺激了蝎子，它的攻击变得更加狂乱而没有章法。红罗宾趁机接近它尾勾的根部，长入这处薄弱点，蝎子也随着它主人一起嚎叫。
　　我纵身体一跃跳上蝎子的背，艰难地在在蝎子背上掌握平衡，看准机会将长剑刺入神经中枢。蝎子这次连叫都叫不出来，僵硬着倒地。
　　我有些呆，还扶着剑跪在蝎子背上。看见红罗宾出现在我前方，还特别蠢地开口问：
　　“死了么？”
　　“死了，但是不保险。”
　　他招手让我下去，我乖乖拔出剑下去了。然后他在我刚刚刺出的伤口处安放了一枚炸弹。
　　然后就是梅开三度，他带着我躲到掩体后面，披风遮住我们两个，然后按下了引爆。
　　一声闷响过后，就是碎肉碎壳落地的声音。
　　我们掩体找得好，并没有收到多少污染。
　　唯一的问题是爆炸带来的震动让我本就有些撕裂疼痛的气海更加震荡了。
　　“好了，”提姆伸手，想拉我起来，“接下来说说你的事情。”
　　但是很抱歉，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丹药的时限到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承受它带来的反噬了。
　　可能是放松下来，那一口腥甜再也压不住。我眼前一黑，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昏迷之前我看到了红罗宾慌乱的神色，他好像在说什么，但是我完全听不清，我只能徒劳开合嘴巴：
　　“抱歉我有些累让我睡一会儿”


第36章
　　1.
　　我有种飘飘忽忽, 脚不落地的恍惚感。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前面又宽又阔的大马路，只能说和哥谭那种年代感基建不同，非常之眼熟。
　　视线往旁边一转, 恍惚间我以为我回到了华国, 旁边街面一个个都是大大的汉字。在其中我还看到了一家叫“孟婆汤”的店。
　　就很离谱, 我才离开华国去哥谭多久啊？这就出新奶茶牌子了？还起这么阴间的名字？
　　我的视线吸引了奶茶店里一个老奶奶的注意, 她朝我疯狂招手：
　　“快点儿的, 干啥呢磨磨唧唧，过来喝汤。”
　　我：？？？喝汤？啥汤？
　　见我迟迟不动, 老太太飘到我跟前（等等我为什么要用飘？），嘴里絮絮叨叨：
　　“咋回事儿啊？带你来的妹跟你说好流程啊？也就这回儿人少，不然你知道你这一会儿要耽误多少功夫吗？”
　　我：“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她伸手要拽我, 结果手还没碰到我衣服的一角就疯狂后退。
　　“咋回事儿！咋回事儿！一个生魂怎么跑这儿来了？！”
　　2.
　　老太太一声吼直接把周围的街坊都招来了，我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是飘着走的，终于反应过来我在哪。
　　“我我死啦？”
　　等等那今年的桃子我是不是吃不上了？
　　我要是就这么死了, 我“出差”回来的爹会碎掉的吧？
　　还有提姆我就这么嗝屁在他怀里会把他吓到吧
　　“还没，但是你要是再这么游荡你就真死了, ”最开始卖孟婆汤的老太太有些急了，“我带你去找城隍爷啊，赶紧还魂去。”
　　我周围的老头老太太们都有些急了, 七嘴八舌开始给我出主意。
　　“你别怕啊孩儿, 你是个生魂就是没死, 找到城隍爷送你回去就没事儿了。”
　　本来慢半拍的大脑现在更无法工作了, 我支支吾吾半天想说点啥，但是怎么都插不上嘴。
　　“等会儿！”一个老爷子忽然高声发话，周围的人一下安静下来。
　　这个老人看上去是很有威严的, 是我很熟悉的类型。
　　结果就看到老爷子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恍然大悟：
　　“你是老郑家和老韦的那个孩儿吧！”
　　我：“啥啥啥？老韦家？”
　　结果没人搭理我，大家风风火火地就找人去了：
　　“快点快点，来个人去找老郑头和韦家两口子！”
　　3.
　　“你咋这么早就下来了呢！”
　　我姥爷一巴掌呼我脑门上（可能因为都是灵魂所以我打到了），本来一口湘普现在都被邻居带跑偏了，一口大碴子味儿。
　　我求助地看向托马斯和玛莎，两个老人家完全没给我好脸色。
　　“我们回去看你的，亲爱的，不用这么着急和我们见面。”
　　我爷爷一开口就知道是老阴阳人了，估计我爹那暴脾气也有他遗传的一份功劳。
　　我：“那现在咋整？”
　　我姥爷（以下称为郑老头）：“你身体咋样啊？”
　　我：“不道啊。但要是身体没事儿，我也不能搁这儿啊。”
　　我也一口大碴子味儿。
　　“我有一个办法，”玛莎说，“咱们家这个月的托梦次数还没用。”
　　托马斯：“我们可以托梦给家里的人，然后问清楚情况，想办法把鹿鹿送回去。”
　　老郑头：“鹿鹿谁啊？”
　　托马斯：“青崖的小名啊？”
　　老郑头看着我：“你啥时候多了这么个小名儿啊？你小名不是牙妹子吗？”
　　我：“现改的，而且鹿鹿多好听啊，原来那个小名夺敷衍啊！”
　　玛莎：“咱们赶紧到托梦所去，有什么话在路上聊。”
　　4.
　　老郑头开出来一辆老头乐。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发现有些眼熟。
　　老郑头：“这不是你前两年给我烧的吗？”
　　我：“哦哦哦！”
　　然后我反应过来，看着玛莎和托马斯：
　　“爷爷奶奶，今年清明我也给你们烧！”
　　“好的好的，我们先上车。”
　　玛莎可能是看出来了我脑子现在很钝（毕竟人机分离，数据处理的要慢一些），也不说太多，选择直接把我拽上车。
　　我被他们带到车上，一路上看到了什么我的脑子也处理不过来，就留了个印象，感觉我姥爷的车速真的贼快。
　　结果我转了半天的脑回路终于组织好我想问啥了：
　　“那个老爷子，是怎么看出来，我是谁家小孩的？”
　　“他是华国最早的一批画像专家，肉眼就能看出来你的骨相，”老郑头边开车便和我解释，“你的眼睛像你爹，脸型像你妈。你妈又是遗传的我的脸型。”
　　“姥爷，我想学这个。”
　　“学你个头啊！”
　　5.
　　等到了托梦所，来接待我的鬼差是个碎嘴子。
　　“你也够厉害的啊，压根儿不用什么城隍啊鬼差啊，自己就找着了来地府的路嘿。”
　　我：“泻药，过奖。”
　　“话说你们哥谭现在那么多人，也是要靠我们鬼差出差接回来。要是哥谭有个城隍那就没有这么烦了。”
　　我：“嗯嗯。”
　　“我看你爹功德又多，你们一家子还都有点本事，有没有兴趣来当个城隍爷什么的？”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炸毛回怼：“家父健在！且身体硬朗！”
　　“只怕你就是生前嘴太碎被人打死的吧！”
　　我们还没打起来到了托梦室，我看到坐在门里的地藏和谛听。
　　地藏：“郑老先生，您好像从来没来过这里。”
　　老郑头：“事急从权，我们想托梦。”
　　“稍等。”
　　地藏很温柔很好说话。我以为作为古地府管理托梦的神，他会施展一下法术什么的，结果就见他朝谛听点点头。
　　“谛听，他们家有人睡了么？”
　　我：“原来就靠直接听的啊？”（疯狂吐槽.jpg）
　　谛听：“没有，家里人都醒着。他们家老熬夜人了。”
　　我：“你能直接说话的么？那你直接接待啊！为啥还要过一道中间程序啊？！”
　　不出意外我又被姥爷往后脑勺呼了一巴掌：
　　“脑子转不动，吐槽倒挺快哈！”
　　谛听看了一场爷孙相声表示很解气，然后开尊口直接说了一句：
　　“来找你的人马上到了。”
　　我：？？？
　　谁会来找我？
　　然后我听见了远处长剑破空声，我师爹载着我师父神剑侠侣一样，几乎是闪现到我跟前。
　　“杜、青、崖，”我师爹咬牙切齿，“你是出笼的哈士奇吗？一段时间不看着你就把自己折腾得快死了！”
　　6.
　　最后怎么还阳的我也记不清了，只是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带离了地府。灵魂和肉体相结合的一瞬间我猛然惊醒，一股腥甜涌到喉咙口，我猛低翻身吐出一口黑血。
　　“行了行了，吐出一口毒血来问题就不大了。”
　　恍惚间我听见大师兄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我被一双大手稳稳扶住。我下意识抬头去看，看到了我爹一张憔悴的帅脸。
　　我：“爹你出差回来了？”
　　布鲁斯张张口没说出什么，我猜他现在一定在内心拉扯，一方面实在不擅长说这种话，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没事儿，”我勉强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张脸，就算憔悴也是妥妥的颓废帅大叔啊！”
　　说完我就又昏了过去。
　　没看到我爹的表情还有些可惜。
　　7.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来自灵魂的数据终于同步到了大脑里，我我算是反应过来我到底经历什么了，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卧槽！我见到爷奶了！”
　　就在这个我因为社死，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从灵魂深处传来。
　　“啊！”
　　我忍不住发出惨叫，下意识蜷起身体想抵御疼痛，结果自然是完全没用。
　　我被人搂住，那人往我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药丸入口即化，清凉感渐渐抚平我灵魂上的疼痛。我无力地歪倒在那人身上，等着疼痛过去。他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抚摸，虽然没有实际上的作用，但我被安抚了。
　　我看到了那人的红衬衫，想起这是谁。
　　“提姆。”
　　“我在。”
　　我抬起头看他，他伸手将我疼出来的眼泪擦掉。
　　“我睡了几天？”
　　“抢救一天多，昏迷了两天，现在是第四天了。”
　　我看见他眼中的红血丝和眼下的青黑，有些艰难地抬手抚过他的脸。他的蓝眼睛里带着劫后余生。明明真的在生死之间走一遭的人是我。
　　“别怕，我没事。”
　　没有失血过多，没有贯穿伤，没有icu，这已经很好了。
　　他将脸埋在我的颈间，呼吸得很用力，像是在尽力汲取空气。
　　“你说这种话”
　　“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苦笑，伸手搂住了他，“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那就别说话，”他在深呼吸平复情绪，“让我抱一会儿。”
　　我没拒绝，反而把自己往他怀里缩了缩。我其实有些冷，可能是因为刚还阳。而提姆得气血一直很足，窝在他其实很暖。
　　“提姆，”我动了动，让他的嘴唇可以贴在我的颈侧，感受我的脉搏，“我很抱歉。”
　　很抱歉差点离开你，很抱歉吓到你。


第37章
　　1.
　　提姆已经很累了。
　　最开始搂着我的时候, 他的呼吸还有些乱，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我怀疑他其实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扶着他慢慢躺下，然后抚摸他的头安抚他。
　　“陪我睡会儿。”我拉着他。
　　提姆配合得我都有些惊讶, 麻利地蹬掉拖鞋上床, 拽着被子把我们俩都盖住, 还不忘记伸手把我搂住。
　　我靠在他怀里, 他身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过来, 抚慰了我还有些冷的身体。
　　一种奇妙的感觉围绕着我们俩。在他之前，我从来没有和另一个人窝在一张床上, 还被拥抱着。而我其实想在这个怀抱里待到天荒地老。
　　额头抵着他的肩，我神奇地再次睡着了。这其实很反常，毕竟我刚刚才昏睡了三天, 还差点与世长辞。
　　2.
　　半梦半醒只见我感觉到有人在亲吻我的额头。略微一想我已经猜到了是谁。
　　心中无奈，这种事情他但凡趁我醒着的时候干我就直接亲回去了。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睁眼，结果这人已经起身了。
　　房门关上, 我睁开眼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这叫什么事啊”
　　3.
　　窗外开始蒙蒙亮了，我被那个吻扰得睡不着。
　　脑海里乱糟糟的, 一半是本能对刚才没亲回去的后悔，一半是纠结这个时候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按照提姆昨晚的表现，他的状态在现在可是完全算不上好。
　　我还在努力拆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发现我的感性本能和我的理性思考完全缠在了一起, 解都解不开。
　　感性上来说, 我馋他身子吗？馋, 特别馋，要不刚才我不会因为没亲回去后悔。
　　那我喜欢他吗？很难说不喜欢。因为不相信爱和馋他身子能完全分开，否则我身边的人都身材杠杠的, 我怎么不馋他们身子啊？但是我的理性在不停地发问，我到底喜欢他什么。
　　太离谱了，真的太离谱了。爱情这种完全由感性和荷尔蒙控制的东西，我居然试图去用理性衡量？这也太可笑了。
　　我在被子里翻身一滚，正好滚到了提姆躺过的地方。
　　很暖和，是我完全无法拒绝的体温。
　　结果还没等我纠结出结果，门又被打开了。我以为是提姆回来了，因为这个家目前只有他会不敲门直接进我的房间。
　　结果来的人半天不说话，也没动静，我疑惑地回头，对上了我师爹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
　　“妈呀！吓死我了！”
　　4.
　　现在，我的什么感情问题啊，恋爱问题啊，在我心里都得往后挪一挪了。
　　因为我师父和师爹来了，他俩现在正在书房和我爹谈话，老三也跟着去了。而我的师兄师姐们也是能来的都来了，大师兄和迪克聊得正欢（可能是在交流长男的心酸）；师姐和芭芭拉她们玩在了一起，看样子像是在聊美甲。
　　“说实话，我感觉美甲这个东西偶尔做做，图个新鲜就好了，”我师姐看着自己艳红的美甲，叹气，“要跟我一样天天做，那就真的难受了。”
　　史蒂芬妮：“我有段时间想自己学着做，但是一直没采取行动。”
　　芭芭拉：“我天天敲键盘，也不好做延长甲”
　　我脑子努力转了半天，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我刺猬呢？！”
　　“很高兴你还记得怀特的存在。”达米安在我身后阴阳怪气。
　　我：“所以他还好吗？”
　　达米安从兜里把刺猬掏了出来。老白还是一只幼崽的形态。
　　“嗨。”老白冲我招招小短手。
　　“嗨。”我下意识回应，然后发现了不对劲。
　　“老白！你声音怎么变成正太了老白！”
　　我直接成了那张著名的呐喊图。
　　“哦哟，也不知道是谁，脆皮得要死还玩命。”老白现在应该叫小白，冲我翻了个白眼。
　　“啊”我张张嘴想说什么。
　　“你们好像当我不存在。”达米安抱臂，面上是明晃晃的不悦。
　　我：“额怀特是一只魔法刺猬，正在和他交谈。”
　　达米安：“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当然早就知道怀特不一般。”
　　我：“哦。那你能接受你的怀特说话吗？”
　　达米安：？？？
　　我继续输出：“话说起来我一直想问，如果一个动物会说话，而且思维和人一样，你是把它当作动物还是人类？”
　　达米安：？？？
　　达米安大脑宕机了，我趁机摸走了老白。
　　5.
　　我本来想和老白聊一聊，但是我二师兄端着药碗过来了。
　　我老老实实喝了，不敢有别的多余的小动作。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憋了一肚子火，但是在庄园他一直保持地很克制。如果他直接在韦恩庄园发作教训我，其实也隐含着对我爹这边的指责。
　　“三师兄要跟我爸说什么？”我小心翼翼找了个安全的话题。
　　“他应该是来谈合作的事情，”他果然get到了我的意图，回答地十分心平气和，“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早点进行，但是老三他们那边一直人手很紧，抽不出时间。”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三师兄那边在此之前都不知道蝙蝠侠是谁。而我不可能随意开口向外泄露蝙蝠侠的真实身份，那我成什么人了。
　　书房门打开，我们坐在客厅里的这群小辈，不管之前在干什么，眼睛齐刷刷盯向书房的方向。
　　先走出来的是我三师兄，他帮几位长辈开门。先走出来的是我师父，接着是我师爹，我爹和阿福在后面。
　　我趴在沙发背上，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师父”
　　我师父已经努力绷住脸了，结果还是没硬下心，冲我招手：
　　“过来。”
　　我扑到他怀里，他伸手揉揉我的头。
　　我还很小的时候，特别喜欢找他要抱抱，因为扑到他怀里之后，我师父一抬手，宽袍大袖正好可以把我遮得严严实实的，给我围出一个充满安全感的空间。
　　现在他的袖子遮不住我了，但是我还是很爱和他贴贴抱抱。
　　“既然都回家了，要听你爸爸的话，知道没有。”
　　我师父声音很轻，想必是因为这话在韦恩庄园说其实有些不合适，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我知道了”我也小声和他嘀咕。
　　6.
　　我师父他们没有多留，和家里人打完招呼之后就走了。我的后续治疗和恢复还是由我二师兄负责，其他的师兄师姐会时不时来看我。
　　我：“会不会太麻烦了？”
　　然后阿福领着我去了一个房间，是这几天收拾出来的，墙上有一个我很熟悉的传送符。
　　“这些日子，杜先生（我师父）他们就是从这个地方来往的。”
　　走之前我三师兄来我房间我谈话。
　　他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我看着他的扑克脸，心知他又开始内耗了。
　　“师兄”
　　“师爹跟你说了吧，你的情况。”三师兄打断我。
　　他是我们其中最内耗的一个，我深知这个时候不能安慰他，越安慰他就越内耗。
　　“跟我说了，我感觉结果不算坏。”
　　师爹把我我的诊断告诉了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上次蝎子把我捅了个对穿，在我身体里留下了余毒。这次因为我们弄死了蝎子，我师父和师兄通过蝎子尾勾里的毒素调配出了解药，我身体里的余毒这才被清掉了。
　　坏消息是我的气海现在只是勉强保住，是老白帮我留住的。未来会恢复到什么程度，完全看命了。
　　“如果我当初”
　　“没有如果好吧，”我打断他，“哥啊，不要美化没走过的路。”
　　“而且这个决策本身是没错的，更多的是风险评估问题。”
　　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看上去对我的劝说能接受一些了。
　　“如果你觉得还是不舒服的话，那就多来看看我吧，”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真的蛮想你们的。”
　　7.
　　我师父师爹还给家里的小孩每人送了见面礼两张我师爹亲手画的符，一张保命一张攻击。
　　“非常强的力量。”
　　杰森握着那张薄薄的符纸，忍不住感叹。不愧是你，我们家魔法天赋最强的男人！
　　“那是，”我看着那张符纸，自惭形愧，“但凡我有这一半功力”
　　但凡我有这一半的功力，前几天那场战斗直接打个照面就能秒杀。
　　我师爹留给我的是一个木牌，里面存着他的三道剑气。师父则给了我一个吊坠，据说防身有奇效。
　　吊坠摸着，像是某种动物的牙齿。上面雕刻着似虎似龙的猛兽，我端详半天才看清楚，是一只狴犴。
　　我不知道这个吊坠有什么用，但知道这绝对是个好东西，也就乖乖戴着了。
　　我看向书房的方向，我爹在送走我师父师爹之后，就又回到了书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是他能允许我师爹送符箓给家里的孩子，可能确实是妥协了什么。
　　8.
　　我站在书房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定决心敲响房门。听到里面一声进之后才放下心来，看来我爹没在蝙蝠洞。
　　我推开门，探头进去，笑着说：
　　“爸爸，可以聊聊吗？”
　　我爹的独自坐在巨大的书桌前，看着窗外，可能在发呆，背影显得有些寂寥。听到我的声音后他明显愣了愣，转头看过来。
　　“过来坐吧。”


第38章
　　1.
　　我坐到他对面, 两个人谁都没开口。
　　气氛有些凝固了，我用手指绞着一缕头发，有些紧张。虽然眼前的是我亲爹，但我不知道, 这直接莽和他聊天会得到什么结果。
　　被骂？被教训？还是被安慰？
　　我艰难地开口：
　　“我来和您聊聊。”
　　“就是关于我赌气, 一直不和您说开, 导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事情”
　　布鲁斯没接话, 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我, 之前知道了你们的秘密身份，而且我感觉你们应该也猜到了我有些与众不同。但是你们一直不让我参与, 瞒着我，我也就一直没和你们说开，我其实也有能力面对这些。”
　　一口气说完这些, 我紧张地有些发抖。
　　“就是，这么想的，”我低下头, 看着脚尖，“因为个人情绪, 影响到了问题的解决。然后在那天出事的时候，我因为愧疚又强行恢复实力，想要挽回些什么”
　　我爹忽然开口：“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我：“爸”
　　他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重大的打击, 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掩饰性的轻佻, 而是疲惫与沉重。
　　“对不起爸爸是我的错”眼泪开始不受控制, 在我眼眶里打转。
　　“不, 这不是你的错，”我爹抬手按住我的肩膀，“你没有做错什么。”
　　我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 下意识抬头看他，看见了那一双和我很像的蓝眼睛，里面是坚定与不容反驳。
　　“你还太小了，”布鲁斯放柔声音，“而且你并没有经受过专业的训练。有些事情本来不该是你承担的。”
　　“我也不小了也干了几件大事，”我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反驳什么，“而且承担责任什么的其实也还好吧。”
　　“我知道你说的那些事，你的师父都和我说了，”布鲁斯说，“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很安全，原本不需要你作为一个孩子，去做那些事情，但你还是去做了。”
　　“其实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而我，并不知道你有这些经历。我一直想的只有把你排除在哥谭的事件外，别和这座城市牵扯太深。等回去了之后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而哥谭不会成为你夜晚的噩梦。”
　　我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夺眶而出，好像有某种被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忽然被释放。
　　被偷袭我是愤怒的，放跑蛊师我超级憋屈，这次没能好好处理哥谭的事故我愧疚难过。但是各种纠结拧巴的情绪堆积在一起，好像就只需要一句“其实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就可以全部释放。
　　我下意识去抱我爹，想趴在他怀里哭一会儿，结果发现他其实超僵硬。
　　我：？？？
　　又不是第一次父子拥抱了？
　　难道说我爹不演布鲁斯宝贝的时候，其实是那种说完心里话会很羞耻的类型吗？
　　我正哭着呢，被我爹这种反应整破功了，结果就是一边哭一边笑给我正岔气了，痛的我嗷嗷叫。
　　我爹我爹他更手足无措了：）
　　可能在这个家里，他没见过我这么脆皮的小孩吧：）
　　我岔气之后痛的嗷嗷叫，我爹下意识想用专业的手法帮我把岔气那块按摩开，结果他那个大手按上来，我疼得更厉害了。
　　最后是永远的管家侠阿福拿了块热毛巾过来，帮我揉开的。
　　阿福还很贴心地多拿了一条毛巾给我擦脸。我都无法想象，如果没有阿福我得丢多大脸
　　2.
　　“啊对了，爸，有个事我要告诉你。”
　　我爹可能真的不太会应付我这个类型的脆皮孩子，有种老父亲力不从心的疲惫感。
　　“你说。”
　　“我见过爷爷奶奶了。”
　　我爹露出了少见的震惊表情。
　　“就是上次咱们种树之后，我发现他们那段时间在庄园里徘徊，用了点手段和他们见了一面。”
　　就是那次见面，让我找到了藏在我房间里的那按堆算的小东西：）
　　“那次他们说你有些忙，就没去见你，”我解释，“不过我把他们送到地府了，地府每个月都有托梦次数。他们可能最近会找您托梦吧。”
　　布鲁斯：？？？
　　“做好准备吧爸爸，”我说，“我姥爷和爷爷奶奶好像住在一块了，他可能也会托梦。”
　　“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爸爸。”
　　我爹有些石化，半天没说出什么。结果阿福在我俩旁边开口了：
　　“确实应该好好准备，这可是见岳父的大事。”
　　我：“倒也不用”
　　算了我说不下去了，对不起了爹，面对阿福我真的很难说出反驳的话
　　3.
　　后来我们又粗略沟通了一下关于玄学侧的事情。
　　“你师父说得很直白，你师兄也给我看了你们现在的研究成果，”我爹重新严肃起来，看着就像是没带面罩的蝙蝠侠了，“说实话，非常大胆的想法，但是也非常有可行性。”
　　我：“那您现在是？”
　　布鲁斯：“谨慎接触。”
　　我：“好的，那我平时在家就不演了哈”
　　虽然我本来也没演多少hhh。
　　谈话最终以我我爹把一本厚厚的册子交给我为终结。我看封面看不出什么，打算回房间慢慢看。
　　“鹿鹿。”
　　临到门前，我爹叫住我。他这个习惯真的和我一摸一样，我也喜欢在别人快离开的时候说事儿，总感觉这样会给人更深刻的印象hhh。
　　我回头：“在呢爸爸。”
　　“我给你这个，不是为了让你成为和迪克他们一样的人，”我爹的蓝眼睛注视着我，“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被他这么一说，刚憋回去的眼泪差点又飙出来了。
　　“我知道了，”我吸了吸鼻子，“我会找到自己的路的。”
　　我正准备来个开门走向新世界的gif动图，脑内已经配好了bgm，结果一开门看到了我的兄弟姐妹们，正趴在门口听墙角呢。
　　我：“别告诉我书房里也有窃听器？”
　　“没有。”我爹（蝙蝠侠）在我身后说。
　　我：“好的爸爸。”
　　“布鲁斯，训你了？”迪克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啊。”
　　他们表情明显是不相信。
　　我：“是因为我眼睛红了？”
　　没人说话，其实就是默认。
　　我：“我们其实聊得挺好的，相信我。”
　　我的兄弟姐妹们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我：“行吧。”
　　4.
　　我和提姆肩并肩往前走，低头看了一眼我抱着的册子。
　　提姆：“布鲁斯交给你的？”
　　“嗯。”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我好奇地问他。
　　“没什么，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好的。”我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好意。
　　而此时，我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5.
　　怎么说呢，蝙蝠侠能纵横哥谭这么多年，是有道理的：）
　　拿着的时候不觉得，只觉得这是一本薄厚适中的册子。等我真的翻开，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真的昏了头。
　　“有中英文对照版的吗？”我看着册子上面的单词，只剩下麻木。
　　提姆起身，将我手里的册子抽走，在目录上面够够画画。
　　“在做什么？”
　　我凑过去看他的动作。
　　“有些章节你不用看，我帮你标记出来。”
　　“阿这，没关系吗，”我的好学生毛病又犯了，“布鲁斯会抽查吗？”
　　提姆：“很难说不会。”
　　我看到提姆精简过后的目录和章节，感觉如果他去当大学老师，一定不会搞出什么期末划重点划整本的事情。
　　“这些章节是关于任务流程和安全程序的，你看这些就够了。”
　　我：“那剩下的章节呢？”
　　提姆：“有关于信息技术，和刑讯审问的。如果你哪天想成为罗宾”
　　我：“好了不用，谢谢，我很显然已经超龄了。”
　　6.
　　我窝在懒人沙发上看书，提姆在我旁边处理工作。顺便一提我们俩都在我的房间的地垫上窝着，他不说走，我也不打算让他走。
　　“我记得你好像会看脚印？”提姆忽然说。
　　我从书里抬起头，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我扒罗宾马甲那件事。
　　“会，但是只学了个半吊子。”
　　想了想我特地用中文补充：“只是我姥爷稍微给我讲过一些。”
　　提姆：“那你有想过，继续深入学习吗？”
　　“想啊，”我眼睛亮了，“其实如果我没有走上玄学这条路的话，可能会继承我姥爷的衣钵吧。”
　　提姆：“那我来教你。”
　　我疑惑：“但你平时不是很忙吗？”
　　“抽出些时间教你，还是可以的，”提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且知道我忙，就来帮我啊。”
　　后半句话说得，都有点咬牙切齿了。只能说加班会平等逼疯所有人，即使是韦恩少总也不能幸免。
　　我：“如果你不怕直接亏到上街卖艺的话。我的数学水平你是知道的。”
　　提姆惊讶地看着我：“谁说参与集团工作，就一定要数学好了？还有别的岗位啊。”
　　我：“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完蛋，糟糕，我好像跳进某人的陷阱里了。


第39章
　　1.
　　我最终还是没松口说会去帮他。
　　提姆倒是没多纠缠。但是我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他可能做好了和我打持久战的准备：）
　　不过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提姆说要带我去蝙蝠洞。
　　自从我爹态度发生变化之后，一些事情就可以有操作空间了。提姆带我下去的借口是检查我的皮下芯片的情况。
　　其实就是想在彻底说开之后，带我去见见家里人。
　　我一下到蝙蝠洞，看到的就是在蝙蝠洞里, 换好制服但是没带面罩的一大家子。
　　“瞧, 这是谁来了, ”迪克, 也是夜翼给了我一个抱抱, “是我们的小luna。”
　　我现在已经知道luna是他们给我的代号了，表示接受良好。
　　“是的, 夜翼先生，感谢您的迎接”
　　我朝他行了个有些夸张的绅士礼，逗得他笑了起来。
　　“居然能让老头子松口, 你也是有点本事的。”
　　杰森手臂夹着头罩走过来。
　　“我记得你们还打了个赌？赌b以后还会不会允许luna过来。”神谕笑着开口。
　　“是的，但是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会，赌盘所以没有开起来。”提姆解释道。
　　“好吧, 但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黑蝙蝠也过来了, 冲我眨眨眼，“现在这个家里没有秘密了。”
　　2.
　　欢迎完我之后，大家都各干各的去了。
　　我窝在椅子上, 坐在红罗宾身边陪着他。
　　他递给我一份资料。我仔细一看, 发现是蛊师时间的全部整理资料。
　　里面有我知道的内容, 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内容。
　　当我看到卡珊为了调查蛊师的身份, 特地跑到华国的时候，我呆了一呆。
　　“所以要是早点说开，该多好啊”我忍不住叹气。
　　“不要过度美化没走过的路, ”红罗宾说，“而且即使你一早和我们说开了，按照b的性格，也是会多跑一趟华国去验证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也就收拾收拾心情继续看。
　　等等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所以，我亲爱的红罗宾先生，”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听到我和我三师兄的谈话了？”
　　红罗宾：
　　我：“还有谁听到了？”
　　红罗宾：“就我一个。”
　　我忍不住挑眉。他这话就很耐人寻味了。到底是其他人真的没去听，还是他做了些什么，让其他人没法听。
　　3.
　　“哦对了，超级小子怎么样了？”我问。
　　“罗宾把他安置在蝙蝠洞了，然后开着蝙蝠战机来支援。超级小子醒了之后就回大都会了，毕竟当时也无法招待他。”
　　我感觉他在点我，但我没证据。
　　一份资料翻到最后，我也没看到我想知道的，看来这些日子他们都被我的事情绊住了。因而在红罗宾药碗帮忙处理手尾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蛊师呢？”
　　“红头罩把他处理好了。”
　　我：
　　这个处理它正常吗？
　　我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处理手中的资料和物证。在看到一个断成两截玉蝉的时候，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了？”红罗宾看过来。
　　我没想到自己的状态会被他注意到。
　　“这是打扫战场的时候捡回来的？”
　　我两根指头捻起物证袋，说实话有些嫌弃。
　　“是的，是从壁虎和人的连接处发现的。当时发现的时候就断成了两截。有什么问题？”
　　“蝉在华国的，作为一种死而复生的象征，”我解释，“而在汉代，贵族下葬的时候，会将玉做成的蝉塞到嘴里，以求人可以死而复生。”
　　“所以？”
　　“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个蛊师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三次，前两次留在现场的都是一种金蝉蛊虫。”
　　“这种蛊虫的培养条件很难，在互相吞噬的蝉里随机出现，概率还很低。培养金蝉就像抽卡。”
　　“他能拿出两只，已经是家底十分丰厚的表现了。”
　　红罗宾很快就跟上了我的思路：
　　“所以这个玉蝉也会有同样的作用。”
　　“也许，不过我没遇到过，”我将物证袋放回去，“我还没听说过真的有玉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但是现在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如果这个玉蝉有起死回生的效果，那么蛊师的家底也确实被我们掏空了。他也开始赌了。”
　　“先安排一下碳十四测定，”红罗宾说，“我们会和特事局那边沟通这件事。”
　　我：“这样就最好了。”
　　4.
　　红罗宾：“不过你好像很嫌弃它。”
　　我：“嗯”
　　红罗宾：“原因？”
　　我：“就是那个，放玉蝉的嘴啊”
　　红罗宾：“嘴怎么了？”
　　我：“可能不太正经。”
　　红罗宾：
　　“可以了别说了。”
　　我：“我本来也没打算说来着”
　　5.
　　我交代完自己知道的事情之后，就从蝙蝠洞上来了。
　　走之前我看了红罗宾一眼，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我缩进被窝，只觉得一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正是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
　　只能说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我就算看似全须全尾从鬼门关回来了，也无法避免要吃些苦头。
　　忍不住把身体缩成一团，我催眠自己快些入睡，只要睡着了就感觉不到冷了。
　　但就算我已经睡着了，身上的寒冷如附骨之疽，毫无逃脱的办法。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一声叹息，然后就被人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冷”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对着梦中的幻影诉苦，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有手指擦过眼角，帮我将泪水拭去。
　　我在那人怀里昏昏沉沉，逐渐睡着了。
　　6.
　　早晨的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带着温暖。
　　我缓缓清醒，摸到了手掌下结实的肌肉。
　　我：？？？
　　所以其实不是做梦？昨晚真的有人来了？
　　我缓缓抬头，看见了梦里那张脸。
　　啊是提姆
　　随后我脸上爆红，估计现在我整个人都像只熟虾一样。
　　“醒了？”
　　我一动，他就醒了。那双蓝眼睛带着困意看向我，神情带着温柔。
　　“困吗？困就再睡一会儿。”
　　我有种赖床的冲动，就重新往他怀里缩了缩。
　　我本来以为可以睡个回笼觉，结果被手机铃声闹清醒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有些惊讶，是国内的号码。但是按照时差，国内现在正是大半夜。
　　“是谁？”提姆也清醒了，凑过来。
　　“我前经纪人。”
　　我疑惑地接通了电话。
　　“请问是李白鹿吗？”对面的前经纪人超客气。
　　我：“刘姐，咱们不整这出了好吧？”
　　刘姐：“这不是你成大少爷了，我想客气一些么。”
　　我：“我还不了解你？直接说吧，有什么事情。”
　　刘姐：“你是不是忘了。”
　　我：“什么？”
　　刘姐：“你有一部剧要上了，现在要做一下剧宣。”
　　我：“啊？哦哦哦，我记得和剧签的合同里有这条。但是制片人最开始不是说不用我去吗？”
　　刘姐：“这不是，你以前不火吗。”
　　我：“您也太委婉了，直接说我糊呗。”
　　我：“不过先说清楚哈，我短期内不回国。有别的需要我可以配合。”
　　刘姐：“行，我和那边说一下。”
　　提姆听了全程，等我挂掉电话之后忽然说：
　　“你和她关系不好？”
　　我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拒绝得太果断了，而且你对关系好的人其实很心软，甚至会有些没底线。”提姆说。
　　我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实话：
　　“其实，我并没有不喜欢她。只是纯粹当成一个同事，既然我退圈了就不想再多牵扯了。”
　　提姆：“前两年，你过得很不好？”
　　我：“还好。”
　　提姆：“还好的潜台词就是不怎么好。”
　　他的态度有些强硬，但是被他说中了，对关系好的人我确实会变得有些没底线，更不要说是我喜欢的人。
　　有时候我也不介意在他面前脱下伪装。
　　“好吧，我说实话，”我叹气，“她其实有点把我当牛马。但是其他方面都还好。”
　　“你没反抗。”提姆语气笃定。
　　“我我有点让着她的意思，而且是这个行业的常事了，”我努力解释，“我是为了特事局的任务进的娱乐圈，那我三师兄他们肯定想尽力保护我。我签约走的不是正常约，差不多是一年一年签的。她那两人说白了也是事业低谷，也是被抓个正着才被找来带我，我心想她如果想多赚点就多赚点吧，反正分成她也没亏我的。”
　　“你真是”提姆的表情有些难看。
　　“你就当我，那个时候缺乏社会经验吧。”我认怂了。
　　“所以你当时才那么瘦。”
　　我：“嗯不过我其实也有些为了任务妥协的意思在里面的，毕竟我需要继续在那个圈子里混下去，就得妥协。”
　　提姆没再话说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然后掏出手机，发了什么消息。
　　我：“你在发什么？”
　　提姆：“通知家里。”
　　我：“通知什么？”
　　提姆：“可以准备下一次的家庭观影了。”
　　我：？？？
　　“啥？”
　　7.
　　“等等你发的消息我怎么没收到？”我忽然反应过来。
　　提姆身体一僵。
　　“不要告诉我咱们家没有家族群，”我露出核善的微笑，“你是一个一个人私发的。”
　　提姆：
　　我：“哦吼，所以真的有个群，但是群里没有我。”
　　提姆：“只是义警交换信息的群而已。”
　　我：“你猜我信不信？”



第40章
　　1.
　　爷爷奶奶有没有给我爹托梦我不知道。
　　之后几天在餐桌上遇到我爹的时候, 我都没有发现他的表情有任何异样。而且我也不好去八卦父亲的事，就只好把好奇放在肚子里。
　　我敢赌五毛，其实我爹已经发现了我暗戳戳的小眼神（毕竟我的掩饰堪称拙劣），但是他选择无视我的怪异, 然后用布鲁西宝贝的语气问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
　　说真的, 有被他这个演技吓到。如果不是见过蝙蝠侠状态的他, 我可能会像之前那样, 被他的表现唬住。
　　所以我演技上的天赋, 有可能是继承他的吧？对吧对吧？
　　2.
　　“对了孩子，你的书看到哪了？”
　　我爹忽然问我, 让我有种萦绕不去的危机感。
　　“正在看，进度还可以。”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爹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最后是我自己心里打鼓, 忍不住问他：
　　“您要抽查吗？”
　　“怎么会，”我爹一副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的吃惊表情，“这有什么好抽查的？”
　　我得到确切答复, 松了口气。
　　大概在我爹这里，前段时间的事情已经翻篇了。
　　3.
　　我和提姆躺在桃树下, 吹着风午休。
　　提姆今天上午去公司开了个会，中午就回来了。前段时间落下的工作进度，也在这人加班加点的工作下处理完了。
　　这段时间经常是我睡到一半, 发觉有人进了我的房间, 然后爬上床搂住我。而等早晨, 这人也起床上班去了。两个人没确定关系的人, 每天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说不了几句话，颇有种荒唐感。
　　对此我打算先按兵不动。虽然我是个天然弯, 但从没谈过恋爱，对这一切实在是摸不准。而且这些天，我们几乎是两个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陌生人，他也没再做过类似亲吻我的行为。看他那天，即使很激动但也只感偷亲的架势，可能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和我进一步发展下去。
　　我自己一顿分析，感觉还是按兵不动比较好。有些事情直接问，还不如假装不知道。
　　4.
　　“桃子快熟了，”我轻轻碰了碰提姆，“你有什么想法么？”
　　“你有什么想法吗？”
　　提姆的声音懒洋洋的，可能没有我的突然提问，他可能已经睡着了。
　　“给师门那边送一些，留新鲜的自己吃一些，然后剩下的冷藏。”
　　他没有否定我的提议，只是想了想补充：
　　“上次来帮忙的，小乔纳森肯特。”
　　提到那件事，我就清醒了。
　　“是不是要给那个孩子的父母赔礼道歉来着！达米安带着他们家孩子逃课。”
　　我下意识带入了弟弟带着同学逃课的剧情，结果就听到旁边的提姆扑哧笑出声。
　　“这很好笑吗？”我坐起身来，有些不满地瞪着他。
　　结果他非但没停，看到我的表情之，笑得更大声了。
　　我：？？？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可能是发现我快要炸毛了，他抬手摘掉了我头发上的草叶。我抬手将头发抓了几下，确定没有东西了才把头发捋到身前，顺手就编起了辫子。
　　提姆的眼神一直放在我的手上，让我有些不自在。迅速编完之后，我抬手一丢，就把辫子甩在了身后。
　　“不用那么紧张，肯特家和我们家一直保持着很良好的关系。”
　　我心想应该不只是关系良好这么简单吧。从小乔纳森倒退，很简单就能猜到肯特一家的秘密身份。他这么说也算是隐晦提醒我了。我们家这种有什么事不直接说的态度，我已经很习惯了，只能说溺爱了。
　　然而提姆做出了一个我完全没预料到的动作，他伸手把我的辫子抓到了手上。
　　“肯特先生是一位出色的记者，而且为咱们家做过很多次专访。你的身份确实需要一次正式的发布会。在此之前，让肯特先生为你做一次专访会是很好的铺垫。”
　　我对他走一步看三步的风格已经习惯了。而且回到这个家之后的许多事情，还需要我慢慢地适应和学习。提姆在指导我这件事上体现出了十分的耐心，我很难拒绝这样的好意。
　　“那么需要准备些什么？”我问他。
　　“肯特家的人都很和蔼，”提姆把玩着我的头发，“你只需要做你擅长的事情就好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里就有了数。
　　“那我去和爸爸打招呼？”
　　提姆点点头，但是完全没有要放开手的意思。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说。
　　“什么事？”
　　我：“我昨天刚洗的头。”
　　提姆：？？？
　　我：“你再玩我就又得洗了。”
　　长发的痛，他们短头发的不懂：）
　　提姆：
　　他看着好像很无语的样子。
　　他无语我就爽了，叫他没事瞎撩拨呢：）
　　5.
　　我把准备邀请肯特一家的事情跟达米安和我爹说了。确实和提姆说的一样，我爹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
　　达米安还嘴硬了一下，十分傲娇地说了句麻烦，但去上学的动作都变得欢快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他平时和同学在学校是怎么相处的，但是从他的表现上看，似乎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朋友。
　　6.
　　我本来以为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和肯特家的人见面，但是没想到小乔会先过来。
　　我原本正在树底下看着树矮处的桃子，盘算着要不要先趁着桃子没软下来，先把还脆的桃子摘下来做点别的。听到脚步声后回头，看到了走过来的两个小男孩。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现在好像是达米安的放学时间。
　　其中一个孩子带着黑框眼镜，但是和达米安之间十分熟稔。
　　“这是我哥哥，”达米安先介绍了我，然后转过头来，“这是乔纳森肯特。”
　　我恍然大悟，冲着那孩子笑笑。
　　“上次没来得及和你说话，”我拿出对待小孩子的温柔表情，“我是达米安的哥哥，劳伦斯韦恩。”
　　这孩子的脸红扑扑的，狗狗眼显得乖巧可爱柔软，只是厚厚的眼镜让他的脸微微有些变形。
　　“上次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我安抚他，“你还小，保护好自己更重要。”
　　达米安露出了一个牙酸的表情，被我瞪了一眼没说什么，就是绿眼睛和我互相瞪着。
　　“你刚才在看什么？”
　　达米安岔开话题。
　　“我在想，要不要趁着还脆，先摘下来一些做吃的。”我解释。
　　“那我们来帮忙吧！”
　　小乔纳森活力满满地拉着达米安往前跑。
　　我完全被这个孩子的热情和活泼俘获了，狗狗系的弟弟呜呜呜，真的好可爱。
　　7.
　　有两个小男孩帮忙，事情变得很好办。小乔和达米安都很会爬树，我只要在树下等着接果子就好。
　　他们好像在树枝之间比赛起来了（小男孩的胜负欲），我在树下让他们小心点，但是他们可能玩得有些兴奋，没听见。
　　我都快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结果听见小孩儿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
　　我有些紧张地问。
　　“哥哥，这里好像有一个很大的桃子。”
　　他们俩迅速爬下来，指着高处的树干向我解释。
　　但是距离有些太远了，我看不清。我撸起袖子打算爬到树上再看。
　　“哥哥你可以么？”小乔担忧地看着我。
　　我：？？？
　　怎么好像在小乔眼里，我是个一碰就碎的泥人？
　　我忍不住看向达米安，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和同学介绍我的。
　　达米安一开目光不和我对视。
　　我：懂了。
　　“没事，就爬个树。”
　　我踩着树干借力，抓着低处的树枝就攀了上去。小乔和达米安很快跟上，看上去很怕我摔到。
　　我借着桃树繁茂粗壮的树枝往上爬，爬了不到一半，就看到了隐藏在茂密枝叶里的一个巨大的桃。那个桃子大概有两个成年人的头那么大，在我的眼睛里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我试探着伸手碰了碰，桃子抖了一下，躲开了我的触碰。
　　我：这么人性化的吗？
　　不要告诉我，迪克当时说的那句话成真了：）
　　8.
　　一时半会儿我也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先搁置一边，回到低处和达米安他们配合着摘桃。
　　树叶掩映下，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
　　“小鹿？”
　　我确定是有人在叫我了，听声音好像是提姆。
　　我从丛丛叶子里探出头来，看到了他。
　　“我在这儿！”我冲他招手。
　　提姆愣了一下，随后便绽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我被这个笑晃到了，呆呆地站在树枝上。
　　“下来，”他走到树下，冲我张开手，“我会接住你。”
　　看着他的笑容，我只觉得大脑有些空白，脑子一热就朝他跳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让我唾弃自己的不理智，就落在了一个稳定可靠的怀抱。然后我就听到了他的低喃：
　　“My deer.”
　　等等？是dear还是deer？
　　我的大脑有些空白，搞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是在直接捅破窗户纸吗？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吗？
　　我有些惊愕地看着他，脸红的程度应该和我大脑空白的程度成正比。
　　因为他笑得更开怀了，还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傻小鹿。”
　　我：？？？
　　说谁傻？你说谁傻呢？
　　很好，所以他说的是deer吧？


第41章
　　1.
　　我们俩之间的古怪氛围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达米安和小乔还在, 两个人已经要下来了。
　　我和他迅速分开，恢复到正常的社交距离，免得让他们看出端倪。
　　“帮忙去。”我推推他。
　　提姆有些无奈，卷起袖子。我这才反应过来, 他还穿着衬衫和西裤。我想说点什么找补找补, 就看到他动作十分干脆利落, 完全没受到服装的束缚就上了树。
　　那优雅而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好帅我已经说累了
　　2.
　　几个人帮助下, 我很快就得到了一筐桃子。
　　我拿起其中一个捏了捏, 确实如我所料还脆着。我本来想拎起框往回走，只见小乔单手扛起整个框往前走。
　　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个有超能力的氪星小孩，我的良心可能已经千疮百孔了：）
　　“怎么了？”
　　见我迟迟没跟上，小乔还回头问我。
　　“没事。”
　　3.
　　回到主宅的路其实并不进。当时改造韦恩岛的时候, 我们已经尽力考虑把路修直了，但架不住岛大。
　　我分了半框桃子，准备留给师兄他们。剩下的半框里洗了几个, 塞给两个小孩儿让他们先尝。
　　剩下的切成月牙状，上锅蒸, 准备晒成桃干。我尝了一小块，被桃子香甜的程度惊到了。
　　“好甜！”
　　小乔的眼睛亮晶晶的，直接给我把情绪价值拉满呜呜。
　　然而某位刚撩完人的提摩西先生又变成了一个锯嘴葫芦, 在一旁一语不发地帮忙。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 抬手把一块桃子塞到他嘴里。提姆挑眉, 但还是把果肉吃下去了。
　　小乔留在我们家过夜, 我才知道他在我们家有一间固定的房间。
　　这个孩子见到我的时候总是有些腼腆，但他和其他人相处的时候自然很多。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看见达米安满脸嫌弃地拉着好朋友回房间了。
　　我有些迷惑, 用眼神寻味提姆，结果他只是冲我笑笑，也不多解释。
　　我：？？？
　　4.
　　我趴在床上，背上都快被扎成了刺猬。
　　“师兄，你见过桃树精吗？”
　　我想起那个大的不合理的桃子，想着打听一下。
　　“那棵树要成精啦？”
　　我点点头。
　　“老二给你挑东西，肯定都是照着好的挑，”大师兄抚摸我的狗头，“这棵树有能成精的资质，不是很自然吗？”
　　我：？？？
　　怎么感觉有些阴阳怪气？
　　我：“哥？你吃醋啦？”
　　我大师兄危险地眯起眼。我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错了哥”
　　我大师兄趁此机会对我就是一顿rua。我有时候还是有点怕这个猫儿性子的大师兄的，也就没反抗。
　　“宝宝，”这个人的声音夹了起来，“你是一坨捏捏～”
　　我：
　　“你是一只猫猫～”
　　“一只狗狗～”
　　“一团棉花～”
　　我：“横竖不是人是吧？”
　　只能说针灸硬控的威力还是大的，我现在只能手无缚鸡之力地被rua。
　　“哥问你个事”
　　我正被捏脸，说出来的话含含糊糊。
　　“你说～”
　　“芭姐的腿能治吗？”
　　大师兄捏我脸的手顿了顿：
　　“你师姐也来问我了。”
　　我：“啊所以能治吗？”
　　“不确定，我还没看呢”
　　大师兄拍拍我的头，安慰我。
　　“别想太多，找个机会看一下。”
　　“那你帮我看看我爹他们呗～”
　　我蹭蹭他的手。
　　然后被他拍了头：
　　“说你是狗你还真是狗啊？”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倒是跟猫一样，性子说变就变！”
　　不是他想让我撒娇的吗！啊！
　　5.
　　事情最后是怎么发展的，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最开始只是让我大师兄看看芭姐的腿。然后在我师姐的推波助澜下，变成了姐姐们围着我大师兄讨论护肤问题。
　　最后发展成了我在旁边围观杜大夫的问诊现场。
　　“平时少喝冷酒少熬夜哈，”大师兄语重心长，“不过按照你们家这个情况也不太可能哈。”
　　“大夫，咱能说点有操作性的吗？”
　　我在一旁吐槽，结果被史蒂芬妮弹了脑瓜崩。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结果听到芭芭拉说：
　　“女生的事情 ，小男孩少插嘴。”
　　卡珊还在一旁点头附和。
　　我震撼地看着眼前的场面，大师兄给了我一个小孩子别插嘴的表情。
　　我：
　　“阿福！快把迪克他们叫回来！”
　　家都要被偷了！
　　6.
　　结果事情进一步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
　　迪克一回来，就被卡珊摁住了。我震撼地看着我的怪力大哥，被我姐姐跟摁小猫一样被摁住了拖到了我大师兄跟前。
　　大师兄手一伸，按住迪克脉门。
　　“最近失恋了，特别伤心吧。”我大师兄笑眯眯。
　　我愣住了，迪克失恋不是比较久之前的事情吗？
　　“不是前段时间那次，是最近的事情。”大师兄为我解惑。
　　我：？？？
　　出现了，传说中的中医什么都知道！
　　然后当着全家人的面，迪克最近干的事情都被抖落出来了。
　　包括但不仅限于，失恋，不好好吃饭（应该是吃麦片去了），和人大吵了一架。我大师兄越说，阿福的眼神就越犀利，迪克的头越来越低。
　　而我一脸迷惑地看着迪克，完全想象不出他和人红脸的样子。
　　“前天，他和布鲁斯吵了一架。”卡珊适时补充。
　　我：哦吼。
　　7.
　　鉴于我们家兄弟互坑的传统，杰森被阿福叫回来的时候，是被迪克按着到我大师兄面前的。
　　我大师兄带着准备好吃瓜的兴奋表情，看得我心里发毛。
　　“不会带团队，就只能干到死哈。”
　　手底下一帮小混混黑帮大佬红头罩：
　　“少吃点辣，你这脾胃不好啊。脾胃不好就容易肝火旺，肝火旺就和吵架，吵架肝火就更旺了。”
　　杰森：
　　其他人：盯
　　“多看点搞笑的东西吧，本来就很emo的人了，看什么《红楼》啊。”
　　杰森默默看向我。
　　我：
　　“我错了。”
　　8.
　　提姆回来的时候，全家人都用一种诡异的期待眼神看着他。
　　提姆：？？？
　　结果大师兄看他看得最快，反而用了一会儿。
　　最后大师兄十分委婉：“尽快找个对象吧。”
　　提姆：？！？！？！？！
　　我：？！？！？！？！
　　其他家人都有一种“哟哟哟～”的眼神看着他。结果他满脸困惑地看向我。
　　我：你别看了！家里人都看过来了！
　　9.
　　达米安和布鲁斯是最后的受害者。达米安没什么好说的，结果就是让他注意营养均衡。
　　我爹最开始对被把脉这件事十分抗拒，他并不喜欢自己的身体情况被其他人掌握。最后是在上老下小犀利的眼神中妥协了。
　　我大师兄把着我爹的脉，沉默了。半天不说话，表情越来越诡异。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夫看得越慢，事儿就越大了。
　　我：“怎么样啊？”
　　结果就看到了我大师兄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师父吗？”
　　我：“卧槽！”
　　出现了！传说中的医学生召唤老师！
　　10.
　　最后我师父没来（他应该正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处理事情），来的是我二师兄。
　　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看我爹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珍惜案例。
　　我爹脸都黑了。结果被比他脸还黑的阿福硬控在原地。
　　我手里拿着好几张药方，嘴角抽抽。一顿检查下来，最开始作为引子的芭芭拉居然是最健康的。也是有点离谱了。
　　“你爹的事情我们回去问问师父哦，”大师兄搓搓我的脸，“你也多吃一点，脸上都没肉了。”
　　我：“我脸上长肉就是给你rua的吗？！”
　　11.
　　临走之前我把半筐桃子塞给他们。
　　我本来以为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没想到快走了我大师兄给我杀了哥回马枪。
　　“你知道你对象少了个脾脏吗？”
　　我/二师兄：“哈？？？谁是我/他对象？！”
　　结果我大师兄丢下一个炸弹之后就拽着我二师兄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12.
　　算了，我也该习惯他的猫性子了：）
　　疲惫.jpg
　　13.
　　我和提姆并排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大师兄说过的话。
　　“师兄跟我说，你少了个脾脏。”
　　我开口很突然，但是提姆没被诈到，只是平平淡淡应了一句。
　　我一下坐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没别的话要说？”
　　“没有。”
　　提姆一副拒绝继续交谈的样子。我有些生气，他也不是第一次用这个态度搪塞我了。
　　“你就不解释一下？”
　　“你不也没解释，你以前的伤？”提姆反问。
　　“我那是”我自知理亏，气得差点已读乱回。
　　“我的理由和你一样。”
　　他伸手拉我，被我躲开。
　　提姆无奈，只能坐起来，和我面对面。
　　“你师兄好像不只是说了这些话。”
　　我心虚：“这件事情最重要吧！”
　　提姆忽然笑了，笑容有些危险：
　　“我好像遇到了一个装糊涂的高手。”
　　我：
　　我的沉默好像让他生气了，跟我说了句“早点睡”，就要翻身下床。
　　我：？？？等下，怎么还生气了呢！？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不是，只要吵架就分床睡啊？”
　　提姆：“你都拒绝了，我还留下来做什么？”
　　我发现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赶紧拦住他：
　　“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睡得着？”
　　没想到我被他一下按在床上：“你就这么装傻，然后睡在我身边，难道我睡得着吗？”
　　我有点被他吓到了。常言道，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我察觉到他这是想趁着我师兄的话头，直接把事情直接说清楚了。而且我感觉如果今天不说清楚，他就会真生气了。
　　我：“行！那今天不说清楚咱们谁都别睡！”


第42章
　　1.
　　半夜, 我的房间。主人公是提姆和我。
　　我们俩穿着睡衣，面对面坐在床上，谁也没先开口，突出一个尴尬。
　　我：“你倒是说句话啊！”
　　提姆：
　　可能他还没见过我这种往前莽, 结果莽一半往回缩的类型。给他气笑了。
　　“装傻不成, 改闭嘴了是吧？”
　　我：“我没装傻。”
　　提姆：“我之前也以为。”
　　我：
　　“但是这几天, 我发现了。其实很多事情你都知道, 但是你习惯性装傻。”
　　我恍惚想到他这段时间的一场沉默。不要告诉我他那个时候是在观察：）
　　我：“你有点吓人了啊”
　　“吓人吗？”他反问。
　　我：
　　好吧, 其实还有点开心。
　　我承认我是有点被关注的开心在里面的但是说出来真的有些羞耻，会显得我很抖m
　　我只能心虚地移开目光, 气势上就矮了一头。
　　2.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其实不太喜欢掩饰表情？”
　　提姆伸手，把我的脸掰过来, 强制我看他的眼睛。
　　“你只有面对真正不在乎的事情的时候，才能掩盖好自己的想法。”
　　这次我没再掩饰，垂眼看着他的眼睛。虽然都是蓝眼睛, 提姆的眼睛看着比我更深邃。虽然他只比我大几个月，不仅是生理上的成熟, 不同的经历已经将我们的阅历拉开了。
　　“那你呢，”我看着他，放下伪装, “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喜欢你。”
　　我抬手贴上他手, 斟酌着开口：
　　“我就是想直接听到你这句话。”
　　“我以前也没谈过恋爱, 你总不能让我自己瞎猜吧？我也怕猜错嘛”
　　说到最后我已经放软了声音, 几乎是在撒娇了。
　　跟同龄人撒娇什么的我以前还没做过呢
　　“所以你就装傻？”
　　3.
　　提姆的声音放缓了，没了刚才的生硬。
　　我忍不住瞪他：“你都看这么透了，就不能让我遮掩一下吗？”
　　提姆无奈了, 只能叹气。我想了想干脆丢下矜持，凑到他跟前亲他的侧脸。
　　“别生气了，”我蹭了蹭他的侧脸，“以后我有什么想法就跟你说。”
　　结果他一转头，我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唇。
　　我：？！？！？！？！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轻吻我的嘴唇。
　　“傻小鹿。”
　　4.
　　我躺在床上，靠在提姆怀里，脑子根本没转过弯，脸还是红的。
　　“等会儿！”我一下坐起来，把提姆吓了一跳。
　　“谁家好人半夜告白啊！”我有点炸毛。
　　“那我明早再跟你说一遍。”提姆把我拉下去，有些无奈。
　　我：“不是，问题是这个吗？”
　　提姆有些无奈，低头吻住我的嘴唇，把我要说的话堵回去了：
　　“是真的，你没在做梦。我爱你，我喜欢你。”
　　“快睡吧。”
　　5.
　　我半睡半醒地过了半夜。等天光细味，我看着提姆的脸，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早。”
　　提姆睁开眼，眼神清醒。
　　我看着他：
　　“你昨晚跟我告白了。”
　　“对。”
　　“那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他看着额我呆呆的样子，笑了，亲亲我的额头：
　　“是的，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一种喜悦和踏实感忽然涌上我的心头，消化掉所有的事情之后，我总算有种现实感。
　　“嗯，我知道了，”我凑到他面前，笑着贴贴他，“以后我有男朋友了。”
　　6.
　　谈恋爱，一个全新的课题在我面前展开。
　　在还没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对我来说，这是一件需要认真仔细处理，甚至用上技巧的事情。
　　我从各种小说，论文，专著里得到的认知是，亲密关系是必须小心翼翼经营的事情。
　　但当我自己进入一段亲密关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理智完全被情感淹没了。我想和他贴在一起，靠在一起，呆在一起。哪怕什么正经事都不做。
　　提姆从我房间离开，他走之前我还有些舍不得。但是如果我们还不想大张旗鼓，昭告全家，我最好别拦着他。
　　我努力控制住上头的荷尔蒙，乖乖坐在床上看着他走出房门。
　　忽然理解了一件我小时候不懂的事情。
　　7.
　　我曾经在师门的藏书楼里，翻到了一箱书信。当时还小的出于好奇读了几封，结果被里面的字词甜腻得倒牙。
　　我那个天老大他老二的师爹，在信头上写着各种的“吾之卿卿”。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完全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了，还小的我完全get不到里面的感情，只觉得狗粮太腻。
　　但是等事情，落在我头上的时候，我才理解那句话。
　　爱情，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什么理性，经营对不起，目前还在上头的我完全get不到。
　　8.
　　但是有人帮我清醒了：）
　　“书看得怎么样了？”
　　餐桌上，我爹问我。
　　而荷尔蒙上头，脑子还不清醒的我完全没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
　　“看了一大部分了，怎么了爸爸？”
　　我爹忽然很温和地笑了：
　　“既然这样的话，来我这里拿个东西。”
　　“好的爸爸。”
　　9.
　　我看着手里的试卷，还有些懵。
　　“怎么了孩子？”
　　我爹明知故问。
　　我：“爸爸你不是说不抽查”
　　布鲁斯：“这不是抽查。”
　　我爹的隐藏意思就是，这是正式考试。
　　“我和你的老师沟通了一下，”布鲁斯说，“他给了我一些建议。如果想让你记得一些事情的话，还是要用一些技巧。”
　　“一周内写好交给我就好，尽量不要翻书。”
　　我：
　　10.
　　有什么事情，是能硬控一个华国孩子的呢？
　　哦，原来是考试啊：）
　　11.
　　走出书房的时候，我碰见了提姆。
　　我将求助的眼神投向我刚谈的对象。结果被他用微笑挡回去了。
　　我忽然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提姆保持微笑。
　　我：“好家伙？！”
　　提姆靠近我，对我说：
　　“你不会觉得之前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吧？”
　　我：
　　谢谢，我清醒了。
　　12.
　　怎么说呢，就算是和我谈恋爱了，提姆还是原来那么提姆：）
　　13.
　　我在房间里狂背书。虽然我爹没说不能翻书。
　　优等生的毛病犯了，大家理解一下：）
　　14.
　　提姆在工作，我在背书。这段时间我们基本都是这么过的，虽然理论上今天和前段时间有些不同，但我完全没感觉到。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知道，昨晚提姆为什么有些生气。他在前段时间几乎已经明牌了，他就是喜欢我，他就是想进入我的房间，想和我共享私密空间。
　　“生气了？”
　　他笑着朝我看来，我不说话，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自己品。
　　“过来。”他朝我伸手。我没动。
　　他直接把我拉了过去。
　　“虽然你把事情说开了，不代表这件事就能轻轻放过。”
　　我知道他说的意思。我没想到的关键在于他们能把线拉这么长。
　　这也太记仇了
　　“而且你还有些事情藏着掖着吧。”
　　提姆的手指了指我腰腹处的第一地方，那里是我当时被捅了个对穿的地方。
　　我啧了一声，指尖顶在他的肋下：
　　“哥哥，你别忘了你的把柄，也在我手里呢。”
　　提姆不说话了，我以为我总算在他手里赢了一回。
　　结果我的腰一下被人握住，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被人摁在床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总之我被提姆摁在床上亲，根本挣脱不得。我的手下意识去攥他的衣服，却被他一手抓住摁在枕头上。
　　所以被我叫“哥哥”确实是提姆的xp吧是吧是吧
　　呜呜呜下次我再也不瞎撩了
　　15.
　　提姆放开了我，伏在我身上喘气。
　　我摸着他的发顶，任他趴在我身上。
　　我正在复盘，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结果想到我们两个身上的伤，脑子一抽忽然开口：
　　“你说我们俩，你身上开一口子，我身上开个口子。”
　　“我们不就是两口子？”
　　怎么说呢，笑话很冷。但如果我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的话，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说出这种话：）
　　因为提姆好想被戳到了什么点，起身吻了上来。
　　“唔你别”
　　我被亲的喘不上气，忍不住推他，结果被这个人按住了。
　　“别动”提姆轻声。
　　结果就是我又被他硬控了：）
　　16.
　　我缩在书桌前，离提姆远远的。
　　手下意识捂住还在发痛的嘴唇，心理是一万个后悔。
　　我怎么忘记了，正经开始谈恋爱之后，能做的事情就变得又多又深入了
　　呜呜呜
　　提姆一开始没管我，就让我远远缩着。一段时间之后转过头来看着我：
　　“吓到了？”
　　我：“有点。”
　　“不是，怎么年纪差不多你就”
　　我捂住脸，觉得无法直视。刚才亲到最后了，我都感觉到有什么顶到我了。
　　“这个应该我问你吧”
　　提姆看起来都有些受伤。
　　“你完全没感觉？”
　　我哽住，有种羞耻感。
　　“怎么，”我微笑地看着他，“你不应该反思一下，是不是你的技巧问题吗？”
　　提姆：“后悔了？”
　　我：“我又不是他图你这个。”
　　提姆：“就是你在这方面，没要求？”
　　等等这个话题怎么越来越不对？


第43章
　　1.
　　到最后我也没怎么背进去书。
　　说开之后, 提姆已经完全暴露出自己的控制欲。我如果想要理他远点，他就想要来牵我。我倒也没想躲开或者保持距离，但是要不怎么说谈恋爱影响效率呢，心不定那就什么都背不下来。
　　最后提姆一本满足, 我被弄得有些脱力, 只能软在他怀里。
　　晚上我躺在床上, 缓过来之后, 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明天分房。”
　　“一吵架就分房？”
　　提姆调笑我。有时候不得不吐槽, 回旋镖，镖镖致命。
　　“那我的考试怎么办？”
　　提姆有些无奈了。
　　“哎”
　　他爬起来, 拿起手册，开着小台灯开始划线。
　　我忍不住凑过去看，结果就看到他在原本的范围上又开始划重点。
　　我：？？？
　　提姆：“先背这些。”
　　说着他把册子一丢, 把我搂紧怀里。
　　“现在，睡觉。”
　　我懵懵懂懂就缩进他怀里睡了。
　　2.
　　等等
　　怎么事情好像，变成了我对象和我爹的博弈了？
　　3.
　　第二天爬起来, 我就准备给家里人煲药。但是家里人口太多，问题不太要紧的达米安和阿福就从汤药变成了药丸。
　　是的没错, 我们家最健康的竟然是一老一少hhh。
　　逃过黑乎乎汤药的达米安看起来都愉快了不少，小黑脸都没这么黑了hhh。
　　这段时间因为调理需要，芭芭拉暂时先搬到庄园里, 连带着姐姐们最近也搬回来了。
　　药材是我师姐带过来的。我边看着药罐子, 边看着几个姐姐在花园里喝茶聊天。
　　忽然我才反应过来, 我师姐最近是不是出现得太频繁了？
　　她们在聊天, 我也不好问。最后我是趁着我师姐离席的时候，才好开口问。
　　师姐：“我把老板炒了。”
　　我完全没惊讶：“哦哦，那先好好玩玩。”
　　我师姐, 作为一个能开六石弓的猛女。虽然穿着衣服不太能看出来，但我对她健壮的背肌印象深刻。自从她开始上这个b班之后，我时不时都要担心我师姐的傻逼上司会被她一拳捶死。
　　“还用你说。”
　　“后面有什么打算吗？”我问。
　　我师姐以前也接过不少稿子（我还没退圈的时候，她还是著名的单推人大手子），大学的时候开过首饰网店，就是不知道她之后想去做什么了。
　　“当然是做点让我开心的事情”
　　我师姐特别潇洒地一撩头发，转头和新交的好朋友们玩去了。留下我一脸懵逼呆在原地。
　　4.
　　当我把黑乎乎的药碗，端到我爹跟前的时候，我成功看到了他僵硬的表情。
　　被突击考试的不爽瞬间就无了，我只感觉日光特别亮，天特别蓝。
　　“一口闷吧，爸爸，”我诚恳地建议，“长痛不如短痛哈。”
　　我爹：
　　我的美丽亲爹，最终还是在阿福的眼神下妥协了。钢蓝色的眼睛里还带着委屈。
　　5.
　　“孩子，卷子记得按时交。”
　　我：
　　好的，互相伤害哈？
　　6.
　　我塞了一块桃干到提姆嘴里，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表情缓缓从皱起到展开。
　　我本来打算端着碗下去，看迪克和杰森的笑话。结果一个没注意，就被提姆从身后搂住了。
　　“就吃个药，还撒娇啊？”
　　“真的很苦。”
　　眼见着他是真的被苦到了，我拍拍他的手。
　　“没事我也喝，我陪你苦。”
　　我这才被放开，去把自己的药喝了。
　　“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哥哥。”
　　我笑着看他。
　　7.
　　事实证明，我就不该撩他：）
　　我现在又被摁住了呜呜呜
　　8.
　　作为家里唯一一个漏网之鱼，杰森一直拖到半夜才回来。全家人不约而同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所以等红头罩翻窗进屋的时候，就看见全家人齐齐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在等他。
　　迪克：“大郎喝药”
　　杰大郎：“你正常点！”
　　说完他就要跑。但是面对着一家人的围攻也是双拳难敌n手。最后成功被迪金莲灌了一碗中药。
　　被灌完的杰森像是掉色的纸片人，大脑像是被各种神奇复杂的味道冲击到宕机了。
　　我：“啧啧啧。”
　　提姆：“按照我的经验，我现在最好先别惹他。”
　　我：“好的。”
　　听人劝吃饱饭，趁着杰森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跑。
　　至于那天晚上，迪克和杰森的你追我赶，我就假装不知道了hhh。
　　9.
　　我这一周其实并不清闲。除了晚上和某人睡一张床，甚至没有产生谈恋爱了的实感。
　　和提姆在一起的时间，也基本是他工作，我背书。好端端的居家生活愣是成了这副诡异的模样。
　　最后我紧赶慢赶在布鲁斯给的ddl前交卷。我坐在他面前的时候还很紧张，有种被老师抓着去围观改卷的痛苦。
　　我原本以为只要把卷子判完，事情就算完了。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我爹捕捉到了我的异常，忽然开始口头提问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将前几天临时背下来的东西秃噜了出来。被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发现，我爹问的问题好像确实都在提姆给我画的重点里。
　　好家伙，事情居然真的发展成了男朋友和亲爹的博弈hhh。
　　我努力控制表情，但我完全不觉得自己可以骗过我爹。
　　我爹发现我答上来之后，沉默了一阵儿。我在他的沉默中越来越心虚。
　　我：“爸爸，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我爹看着我（我觉得其实是在审视），开口说：
　　“都记住了？”
　　我乖的像是一只鹌鹑：“记住了”
　　“不是光记住就可以，”我爹语重心长，“要知道怎么做。”
　　我：“好的，我记住了。”
　　我爹就这样放过我了，什么也没问。
　　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家里其实也没什么可以瞒着他的。
　　“对了。”我爹忽然开口，本来就很心虚的我直接心里一咯噔。
　　“还有什么事，爸爸？”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家里人。”
　　我：“好的爸爸。”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10.
　　我再去陪提姆的时候，下意识拿起书，但是什么都没看进去。知识就这样平滑地从我的大脑皮层上划过。
　　“怎么了？”
　　提姆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爸爸好像察觉到什么了？”
　　我看着提姆，有些担心。好像在恋爱这件事上，我完全没考虑过家里人的感受，基本上就是觉得喜欢就上了。
　　“被布鲁斯察觉出来，并不奇怪。”
　　怀疑世界第一侦探的观察力，是一件相当不明智的选择。更何况我身边这位世界第二侦探也补了一锤。
　　“那要说吗？”我问他。
　　提姆看着我，像是在我脸上观察什么。
　　“我没后悔，”我叹了口气说，“既然我说了喜欢你，就不会不当回事儿。”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爹当时也是用这个表情打量我。能说你不愧是他的学生吗？”
　　我忍不住用手肘碰碰他。
　　“方法简单，但有用，”提姆索性把我搂住，“想学我以后教你。”
　　“你别岔开话题，”我没反抗，任他抱，“要和爸爸说吗？”
　　提姆这个时候却罕见地没直接给我答案。
　　“那顺其自然？”我说。
　　“好。”
　　我们把这个话题揭过，一直到晚上上床睡觉。
　　“别担心，”我搂住提姆，拍了拍他的背，“如果爸爸不高兴，我去和他聊。”
　　这个说法，其实有点仗着受宠就无法无天的意思。但是直觉告诉我，我去说的话，事情才比较好解决。
　　“我没有很担心，”提姆亲了亲我，“这件事，我不可能丢给你一个人解决。”
　　11.
　　但这件事还是扰得我有些心神不宁，还被我师姐发现了。
　　“大师兄说你谈恋爱了，”我师姐一脸吃瓜的表情，“看来是真的吼。”
　　我：“是的，你磕的rps成真了，开心吧？”
　　我没想到我师姐反而露出了一个索然无味的表情。
　　“虽然但是，这种事情一成真，你们就要开始面对真实的生活了诶。”
　　“哈，没这么夸张吧？”我吐槽。
　　“你看你自己现在的表情。”我师姐拿出个小镜子。
　　我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一副被生活这个小妖精吸走精气的样子。”我师姐吐槽。
　　师姐是懂说话的艺术的：）
　　“其实还好，恋爱甜起来其实也是真的甜。”
　　我下意识反驳她，成功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了被狗粮噎到的表情。
　　师姐：“那你还愁什么？你才谈几天啊，这么快就进入倦怠期了？”
　　“啊这个”
　　我犹豫了一下，才开始把昨天发生的事情慢慢和师姐说了。
　　听完之后，我师姐一开始的吃瓜表情逐渐变得麻木，最后是一种噎酸奶哽到的表情。
　　“你俩都是tp人吧？”
　　我师姐吐槽。我一脸懵逼。
　　“不知道啊，”我努力思索，“我不记得我测出什么了。”
　　师姐冷笑一声，掏出手机发了一个链接给我。
　　“测，现在就拉着你对象来测，”她推我，“不测完不许回来说话！”


第44章
　　1.
　　等我测完了, 我才知道其实我们家人都基本上测过了。
　　我等提姆下班之后，才忙完自己手里的事情。等我测完就直接把手机给了提姆。既然都面对面了，我也不想发个什么链接。
　　等测完，我们俩对着两个药水姐面面相觑。
　　“还真的让师姐说对了”我喃喃吐槽。
　　2.
　　“你们两个intp？”
　　这天天气不错, 全家人都带上东西, 在桃树下野餐。
　　我师姐上下打量我：“看不出来啊？你是个intp？”
　　“其实也能看出来, ”我没想到接这话的是杰森, “能写出科学入门符箓的人, 这不是很经典？”
　　“对，而且某些时候还会体现出一些拖延症。”卡珊也凑过来接话。
　　我其实基本没听懂他们在聊什么, 只能弱弱缩在提姆身边，吃自己的瓜。
　　“乍一看提宝好像和鹿鹿是两种人，”迪克看着我们俩, “但是他们意外很合得来诶？”
　　我：
　　真的大哥，你别说了，再说下去, 我和提姆的那点事都要被你抖出来了啊啊啊啊！
　　3.
　　最后是我师姐把话题拉走，某一瞬间我忽然感受到了娘家人带来的安心感呜呜呜（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没太听懂他们接下来的话题, 站在树下想到那天那个大桃子。
　　“我想上去看看。”我指着树冠。
　　“行，我带你上去。”提姆说。
　　我倒也没在他面前要强，被他拉着往上走。
　　“你说, 我要不在树边绑一些绳梯？”我说。
　　“如果它不介意的话。”提姆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桃子。
　　“害, 还不知道这里面会是什么呢。”我站在粗壮的树枝上, 叉腰看着那个桃儿。一天没来看, 我才发现它又大了一圈。
　　“迪克不是希望是个桃花仙？”提姆说。
　　我：“其实上次我就想说了。”
　　“什么？”
　　“桃树好像是共蕊花吧，”我说，“搞不好其实不是男孩子也不是女孩子呢？”
　　提姆：
　　提姆：“亲爱的, 不要在这么好的氛围下说这种话好吗？”
　　“好吧好吧，我的问题。”
　　我拉着他一起坐在树枝上。被高出树枝构建出来的私密空间给了我一种安全感。
　　“这树，种得真好。”我忍不住感慨。
　　“你总能带来惊喜。”
　　我和提姆靠在一起。
　　4.
　　“你们在上面干什么呢？”
　　树下传来迪克的声音。
　　“我们在看桃子！”
　　我朝着底下回应。
　　“等下！我也来看看！”
　　我和提姆一下恢复正常距离。没几下迪克身手十分矫健地爬上来了，停在另外一根树枝上。
　　“等等这个大小？”
　　迪克也被桃子的size惊到了。
　　“而且还知道躲。”我抬手，给迪克演示了一下，“你看，只要我伸手它肯定躲。”
　　迪克：“哦你是对它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我：“冤枉啊！清汤大老爷！”
　　迪克几下跃上来，抬手就摸到了桃子。
　　我：
　　好的，我懂了hhh。
　　5.
　　“等等鹿鹿”迪克忽然说。
　　我：“啊？”
　　“它好像在裂开”
　　我：“啥？？？？？？？？？？？”
　　6.
　　是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在我们兄弟姐妹聚会的时候，大桃子要裂开了。
　　就像很多动画里那样，桃子从中间慢慢裂开，然后一道白光在我们眼前闪过。
　　我下意识捂住眼睛，眼睛都被刺激地流出眼泪。结果就是等我睁开眼之后，整个桃子都不见了。
　　我：“桃子呢？”
　　“在在这。”
　　我下意识看向迪克。
　　“所以真有桃树妖了哈？”
　　在迪克怀里缩着，粉发绿眸的小baby就撅着嘴瞪我。
　　其实它这一眼完全没杀伤力，只让我很想捏住那个小鸭子嘴。如果不是爬树爬不过去，我可能都直接上手了。
　　很好，理解大师兄，成为大师兄！
　　7.
　　“所以，树里真的长出了小孩子？！”
　　史蒂芬妮戳戳小婴儿软嘟嘟的肉脸，得到了桃子精一个甜甜的笑。姐姐们都围着桃子精打转，时不时上手rua一把也不会被拒绝。我想了想，戳了戳达米安。
　　“小d，你过去互动一下。”
　　达米安满脸嫌弃，要拒绝我的提议。
　　“你就当帮我个忙，拜托拜托”
　　我弟是个经典吃软不吃硬的小孩，被我一恳求就松动了，走到迪克旁边，伸手捏捏桃子精的小脚。
　　我：“提宝，你也去一下。”
　　我推推我对象。
　　提姆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在做什么，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很配合地去了。
　　不出意料，他也可以碰。
　　我：破案了。
　　桃子精就是讨厌我：）
　　8.
　　“这是为什么呢？我哪里惹它了？”
　　我们走在回主宅的路上。其他人基本都围在了桃子精周围，我和提姆落在最后。这也给了我和他嘀嘀咕咕的条件。
　　“你没有吗？”提姆揶揄我。
　　我：“刚才那个不算吧？”
　　而且在我说起那个话题之前，桃子已经很不乐意让我碰了。
　　提姆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你是那个最不在乎它存在的人。”
　　我：“还好吧？你难道有很期待吗？”
　　“迪克和女孩们是最期待他的到来的，你是最无所谓的那个人。而我们这些中间态而等态度，属于可以善意对待的中间值不是吗？”
　　好吧，我承认他的逻辑说服了我。
　　“虽然我也有些想把锅甩给我二师兄，”我苦笑，“但提出需要一棵树的其实是我。”
　　提姆还想说点什么，结果被前方迪克的声音打断：
　　“你们怎么落这么远了！”
　　迪克冲我们招手，我只能先和他打招呼：
　　“来了！”
　　9.
　　布鲁斯和桃子正在对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一蓝一绿的两双眼睛，诡异地有些错位感。
　　我本来以为桃子会被我爹冷肃的气质吓到，结果桃子完全是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状态，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大量面前的人。
　　“这就是桃树的”
　　“桃树的精灵。”我找了个词递给我爹。
　　“好的，”我爹接受了这个说法，“那么这位精灵，我们应该如何对待？”
　　我看着桃子，桃子完全不看我，反而伸手找我爹要抱抱。
　　我：这是我爹！
　　我爹：
　　我：“我先去和特事局汇报一下”
　　10.
　　我先去给三师兄发了一封正式的邮件，上面附上了各种需要的材料。因为时差，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回复我。我想了想还是去找了老白。
　　“所以你说这怎么办呢？”我看着老白，只觉得很愁。
　　老白这段时间都呆在宅子里，恢复自己的实力。我来找他的时候，他正趴在窗台上晒太阳。
　　“草木成精，和我们也不太一样呀。”
　　老白的小短手摸摸他的肉下巴，做出思考状。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草木成精只比动物更难，短时间内想找到桃子的前辈也很难了。
　　“要不你先，讨好一下它？说不定等你们关系好了，你就明悟了呢？”老白提议。
　　明悟，是一种对自己以及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产生直觉的现象。也有的人会得到和身边人有关的明悟。但以我和桃子的关系，能得到明悟那简直难于登天。
　　“那你真看得起我和他的关系。”
　　“那只能先慢慢找了，”老白说，“说不定现在这个情况，你们能找到那么一两个花精树精什么的呢？”
　　11.
　　我把情况和我爹说了。布鲁斯对这个情况表示理解，但还是希望我努力努力和桃子改善关系。
　　我：“爹，所以你是会对着婴幼儿心软的类型？”
　　我爹：
　　“你们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爹有些无奈，“如果关系很僵，你们自己也不会舒服。”
　　而我师姐听说这件事之后，表示她会帮我们找。
　　“反正我也打算先去旅游一圈，”她说，“在路上顺带帮你们找找，不也挺好的？”
　　我接受了她的好意。
　　我师姐离开后，我坐在沙发上，有些愁。
　　和天然对我好感度负数的小孩子搞好关系，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想了想，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一个绣绷，开始盘算。
　　“在做什么？”
　　迪克好奇地凑过来。
　　“额想办法做个小礼物，破冰？”
　　我绣绷上的桃子才刚刚开了个头，很久没绣我的手有些生了。
　　“打算做点什么？”
　　“额给小孩子的小肚兜。”我说。
　　“我还没问，”芭姐过来了，“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们没有直接看？”我问。
　　“那孩子已经不是个懵懂的婴儿了，如果我们那么做会有些冒犯。”迪克向我解释。
　　好家伙，要不你怎么能是桃子最喜欢的人呢。
　　话说这算是对几个月前话题的call back？
　　我：“其实桃花”
　　我刚想说点什么，嘴就被提姆捂住了，我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他。
　　“要不直接去问问？”提姆提议。
　　“它好像还不会说话。”迪克说。
　　“没事，我们可以慢慢和它沟通。”
　　提姆松开了捂住我的手。
　　“没关系，”我举起手里正在绣的小肚兜，“年画娃娃同款，男宝宝女宝宝都适用。”


第45章
　　1.
　　我拿着绣绷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绣桃子, 时不时抬头和家人们搭两句话。
　　“你不怕扎到手吗？”
　　达米安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来看我。嘴硬小孩表达关心都是带着变扭的。
　　“还好，这个图案简单。”我说。
　　“鹿鹿，你看着好熟练啊。”
　　史蒂芬妮凑过来，看着我手上的东西。
　　“学过一段时间, ”我和她解释, “最开始的时候是我师姐为了毕设去学湘绣, 我就是陪她。但是我师姐更喜欢骑马拉弓一类的活动, 我还算感兴趣, 就蹭着蹭着课学了个七七八八。”
　　“她跟我们说过，”史蒂芬妮说, “她还说找时间带我们去玩骑射。”
　　“嗯，师姐的骑射是我们之中最好的，”我解释, “她大学有个室友，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师姐就是和她学的。”
　　也是去同学家蹭着学的不然以我们师门的经济状况确实供不起这种练习
　　“你也会？”达米安挑眉问我。
　　“略懂皮毛。箭没少练, 马没怎么骑过。”
　　“你还会一些什么？”卡珊问。
　　“额除了马骑得不是很好，我还会射箭, 会弹琴。”
　　小时候的学前教育就是以君子六艺为基础。除了骑马不太会（因为家里实在没条件），其他也是认真教，认真学了的。
　　“家里有马场, 下次带你去。”迪克搂住我的肩。
　　“好啊。”我笑了笑, 接受迪克的好意。
　　2.
　　我拿着绣好的肚兜找桃子, 不出意外地找不到。
　　“麻烦你帮我交给它了, ”我把东西给了迪克，“拜托了！桃儿他妈！”
　　“桃儿他妈”迪克：
　　不出意外我又被打了：）
　　3.
　　我躺在床上，我对象在把玩我的手。
　　“在看什么？”我问他。
　　“在看这些茧, ”他把我的手摊开，举在我面俩面前，“这些茧都是小时候留下来的？”
　　“嗯，基本上都是。不过长大之后反而退掉了不少。”不然我也不能去学绣。
　　“这些是小时候练剑留下的，”我指着虎口和指根的地方，然后用指尖拈了拈他的手，“指尖的是小时候练琴的时候留下的。”
　　“大拇指的变形是拉弓的时候，带扳指带多了，有点变形。”我用大拇指挠了挠他的掌心。
　　“别乱动。”我的手被他抓住了。
　　我觉得好玩儿，又挠了两下。这下他彻底把我的手按住了。
　　“你啊”
　　提姆无奈地低喃，缓缓欺身上来，吻住了我。这已经是每晚的例行公事了。
　　双唇相贴，一轮耳鬓厮磨便如此开始了。
　　4.
　　提姆在冲凉水，我穿着上衣坐在浴缸边上看着他。今天晚上有些稍微的不愉快。
　　这些日子，不管每次提姆怎么挑逗，我其实都没什么身体上的感觉。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愉悦。
　　我自己其实已经发现这个问题了，但是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于是我想了一些办法，想从别的事情上给他点回应。
　　然后我就在今天翻车了
　　可能是装过头了，被提姆发现了。
　　发现之后提姆就去浴室了。同为男性的当然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是因此我有些内疚了。
　　鸭鸭当时那个怀疑人生的眼神估计我短时间内都忘不掉。
　　“还不舒服吗？”我问。
　　“还好。”提姆说。
　　其实，没什么反应这件事在我看来，应该是我比较emo。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好像是提姆更受伤。我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安慰一下他。
　　我走过去，安慰地拍了拍他：“不是你的问题。”
　　从提姆的表情上看，他应该很想吐槽，但是忍住了。
　　“这件事情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
　　虽然这么说，我其实有些心里没底。按照我的身体情况分析，现在的状况只是因为气血比较虚。只要补回来就好了。
　　而且这个症状，其实从我疯狂减肥开始的，在此之前可以说是一切正常。当时年龄还小的我以为自己只是纯纯性冷淡，完全没考虑过其他可能性。
　　一直到我谈恋爱了吗，这件事才变成了一个爆发出来的隐患。
　　“不是你的问题，你知道的吧？”
　　没得到提姆的回应，我不得不凑近一点观察他的表情。
　　“其实你完全不用演”提姆说。
　　我：“呃这是可以的吗？”
　　提姆：
　　提姆：“完全可以！你直接跟我说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吧！”
　　“而且这样，我还能想办法更好地安抚你。”
　　后半句他是贴着我耳边说的。虎狼之词直接给我整的从耳尖红到脖子根。
　　“你你你你真的是！”
　　看到我有些炸毛，提姆像是终于舒服了，伸手把我拉到他身侧。我感觉到刚洗完凉水澡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
　　“下次别冲凉水了，”我抽出浴巾盖在他身上，“我想想办法也不是不行。”
　　5.
　　回到卧室，我本来打算把睡衣给他拿过去。结果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
　　这个时候，提姆已经围着浴巾出来了（我的浴袍对他来说有些太小了）。
　　提姆：“在找我的睡衣？”
　　“嗯，”我有些疑惑，“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提姆弯下腰，捡起自己的睡裤。
　　“低头。”他说。
　　我有些疑惑地低下头。
　　“这不是正穿在你身上吗。”提姆揶揄。
　　我：
　　“啊啊啊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6.
　　我本来想脱掉睡衣换回我自己的，看到提姆带笑的眼神后，打消了这个主意。
　　都是男男朋友了，我还拘谨啥啊！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穿着睡衣，他穿着睡裤这么睡了一夜
　　其实还挺舒服的。
　　嘿嘿～
　　7.
　　第二天本来是定好的聚会时间，我一大清早就起来处理相关的事情。我的兄姐们本来在帮我的忙，在中途忽然被叫走了。
　　“出事了？”我有些担心。
　　“目前还不知道，”芭芭拉拍拍我的头，“在家照顾好自己。”
　　“不许再和上次一样突然到冲突现场了，知道吗！”史蒂芬妮假装很凶地跟我说。
　　我知道她们的意思，只能乖乖点头：
　　“我在家等你们。”
　　8.
　　知道家里人都是义警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做好了“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的心理准备。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下一下按着遥控器，心思已经飘到我的家人们身上了。而目前的电视直播上，却找不到任何哥谭出意外的消息。
　　我从上午等到晚上，本来以为他们要等明天才会回来，结果消息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
　　“luna，你来一下。”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来叫我的提姆现在应该叫红罗宾。
　　“出什么事了？”我问。
　　“你来看吧。”
　　我跟在红罗宾身后下到蝙蝠洞。一路上我都在观察他的表情，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红罗宾说，“具体状况还需要你来判断。”
　　我对他们突如其来的信任有些不习惯，郑重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
　　9.
　　“所以这是罗宾和超级小子？”
　　我看着眼前的小黑猫和小白狗，陷入自我怀疑。
　　“你们今天不上学的吗？”我下意识秃噜出口，收获了小黑猫嫌弃的眼神。
　　“哎呀，小东西，现在这么可爱还想着和你哥作对呢？“
　　我一把抄起小黑猫就是一顿rua，罗宾猫伸着爪子就要挠我，被我一套丝滑小连招化解。旁边的狗狗用狗狗眼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看着我，估计是跟猫猫干了一仗没干赢（看他有点凌乱啊毛毛就知道了）。
　　开玩笑，当年师门那群野猫要摘蛋蛋，基本都是我抓着去的。上至杀手狸花，下至超吨位胖橘，我哪个没打过！
　　“不要闹了哈，”我抓着猫猫的爪子，托着小屁屁举到我面前，“是不是没带我给你的护身符啊？”
　　他们俩这明显是中了魔法。超级小子就不说了，罗宾也会中招就又些说不过去了。
　　果不其然，我看到黑色的长尾巴被夹在了罗宾猫猫的两腿间，贴着肚皮，完全是一副心虚的样子。
　　“b已经批评他们很久了，”这时候夜翼走过来，“现在他在等你。”
　　我猫狗双全地去见蝙蝠侠，出乎意料地在蝙蝠洞里看到了另一位客人超人。
　　他看见了我，冲我有好地笑了笑：
　　“原本应该更加正式地与你见面”
　　我惊叹于他如太阳神阿波罗般俊美的脸，以及那种一看就很阳光的气质。那双蓝眼睛中是温和与包容，此刻却混进去了一些委屈？
　　我有些迷茫，刚想问什么就被蝙蝠侠打断了：
　　“可以判断一下他们身上魔法的情况吗？”
　　“哦哦哦可以。”
　　我的注意力从阳光开朗大超人身上转移到了冷硬的蝙蝠侠身上，还有些回不过神，就下意识且很听话地把手里的猫狗塞给蝙蝠侠，就看到小狗直接飞机耳。
　　十分配合接过孩子们的蝙蝠侠：
　　超级小子亲爹超人：
　　我：
　　“叔叔，要不狗狗你来抱吧。”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看向超人。
　　我爹：蝙蝠盯
　　超人：“不用，还是快些检查才是要紧事。”


第46章
　　1.
　　我将手覆盖在小猫小狗毛绒绒的背上, 果不其然只感受到了模糊的魔力波动。只能说实力退化都是整体的。
　　蝙蝠侠和超人都很有耐心地等着，并没有催我。
　　我不想辜负他们的信任，想了想从芥子空间里掏出了两个小玩意儿，开始在小猫小狗身上扫描。
　　“这是？”蝙蝠侠问。
　　“是我小学刚开始学习玄学的时候, 特事局给我们发的辅助工具。”
　　扫描过后, 一个仪器的屏幕上出现了魔力流动的图谱, 另一个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数值。这分别是魔法运行的规律和魔力的大小, 我完全没想到这两个小东西居然这么好用。我还在第三层, 而特事局在设计的时候估计都考虑到第十层了。
　　“很简单的魔法，不干涉的话大概三天就能自行解除, ”我伸手rua小黑猫的耳朵，“现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下次要带好东西再出门, 知道不知道？”
　　小黑猫偏过头，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我也没强求他理我，只是仪器收起来。
　　结果一道没怎么掩饰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抬起头，和我爹的蓝眼睛撞了个正着。
　　我：
　　我把仪器重新掏出来, 塞给我爹：
　　“特事局做的小玩意儿，您拿去玩。”
　　“好的，”我爹将仪器揣进万能腰带里, “我会和那边沟通。”
　　全程没怎么听懂的超人：？？？
　　2.
　　虽然我再三表示我可以尝试解咒, 蝙蝠侠的决定还是等三天后魔力耗完, 自行解除魔咒。
　　情况看完之后, 我爹就赶我回去休息了，顺便把猫猫狗狗交给我照顾。
　　要离开的时候，我看着超人,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先走了。
　　给第一次见面的人推荐防身符的时候，还是有些太冒昧了hhh。
　　我带着罗宾猫猫和氪星狗狗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夜翼。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见他没什么事，就拦住了他，“超人先生和蝙蝠侠之间，事发生什么了吗？”
　　不然为啥超人看上去那么委屈。
　　夜翼笑了，rua了两把小白狗：
　　“应该是被b教育了。”
　　我：“啊？”
　　原来我爹这么猛的吗，都可以教训氪星人的。
　　3.
　　带着达米安和小乔回到客厅，我把他们放在一个大抱枕上，然后开始观察。
　　其实我刚刚就想说了，他们俩看起来就不像普通的猫猫狗狗。
　　怎么说呢，作为一只猫猫，达米安的耳朵太圆了。作为一只狗狗，小乔的纹部又有些太长了。
　　“在看什么？”提姆这个时候上来了。
　　“你觉不觉得他们不像猫猫和狗狗。”我看着他。
　　“因为他们确实不是猫和狗。”提姆看我的眼神有些玩味。
　　我：？？？
　　等等，那是什么呀？
　　我把达米安抱在怀里，比普通幼猫更厚实的肉垫推了推我的手。
　　我隐隐有种猜测，把达米安举到灯光下，马上就看见了隐藏在黑色皮毛下的斑斑点点。
　　我：
　　好家伙这是一只豹子啊！
　　4.
　　“所以小乔是小白狼？”我问。
　　“是的。”提姆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我反应过来，“小d吃什么？”
　　提姆可能也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然而这显然是个问题。
　　已知，黑豹是食肉动物。
　　然而，我弟吃素。
　　那么，我弟这几天到底还是吃素？？？？
　　6.
　　要不我还是想想办法解咒吧就被为难孩子了。
　　7.
　　我回到房间掏出纸笔，将刚刚见到过的魔力流动画了下来。并不是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是理解魔法的某些规律之后，一些细节倒推就好了。
　　我看着纸上画出来的图形，现在有两个思路。
　　一个是像解开毛线球一样，直接解开。另一个思路是做一个类似反咒的东西，逆向把他们俩变回来。前者难度大，后者风险大。因为我也不知道逆转魔法之后会不会出现其他的意外。
　　“变成小狗的时候疼吗？”我看着小狗问。
　　小乔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呜可怜小狗，哥哥亲亲！
　　但是中了魔法，不吃点苦头是不可能的。
　　“以后知不知道小心啦～”我捏着小乔的小狼爪。声音控制不住夹了起来。
　　“呜呜”
　　我就当他说知道了。
　　8.
　　结果我画着画着，解咒办法没找到，反而把这个魔法改成符箓了
　　我：没用的发明又增加了！
　　隔行如隔山还是祝我成功吧：）
　　9.
　　想了想我还是把画出来的兽化符（现取的名字）放在了一遍，继续研究解咒。完全没注意到猫猫狗狗（还是这么叫方便）已经趁我不注意离开了。
　　等我想找达米安他们测试解咒符效果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我：
　　真就撒手没呗！
　　“亲爱的，”我打电话给提姆，“帮我抓两个调皮小孩，麻烦你了～”
　　提姆：“亲爱的，你正常点。”
　　10.
　　正常不了一点：）
　　小孩子真的，完全不让人省心！
　　11，
　　我去了提姆的房间，在他的电脑上看到了达米安他们如何窜出去的全过程，我还听到了达米安和小乔喵喵呜呜的对话声
　　我：“这监控质量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总结一下就是可爱的小猫猫，看到了从眼前晃过的什么东西（隔着监控我看不清），就这样冲了出去。
　　好家伙这猫是真猫啊。
　　小乔被达米安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跟了上去。于是这两位男嘉宾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走了。
　　我：“解咒！必须尽快解咒！”
　　在黑漆漆的韦恩庄园里，找一只纯黑的小猫是多大的挑战！啊！
　　12.
　　最后是出动了老白，才把差点迷失在巨型庄园里的两位找到。
　　从幼豹和幼狼的视角看整个庄园，是有些失真的。达米安完全靠着对家里的熟悉和自己超强的方向感往回赶。
　　万幸豹子和狼的夜视能力都比较好
　　“解咒，我们现在要立马解咒，”我看着达米安，“同意的话你就喵一声，不同意的话你就喵两声。”
　　达米安：
　　达米安点了点头。
　　我：“居然不上当”
　　我是真的很想听达米安豹豹的叫声呜呜呜。
　　13.
　　我做好了准备，拿出了画好的解咒符。然后把我身上唯一一张“万能解咒符”递给提姆。
　　“出问题的话，就把这个拍出去。”
　　然后举着符看向达米安和小乔：“这张是按照破解魔咒的思路画的，安全系数较高。”
　　“第一次试验，现在开始！”
　　我将符纸拍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符纸开始生效。正当我以为我成功的时候，一股力量朝着我扑来。虽然提姆的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伸手拉住我，我还是躲闪不及被扑了个正着。一种全身骨头被打断，重组的剧痛冲击向我，我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失去了意识。
　　14.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达米安和小乔的脸。
　　我：？？？
　　然后有一双手，扒拉开了束缚在我身上的东西，我抬头去看，看到了提姆严肃的脸。
　　我：？？？？
　　这是怎么了？
　　我想开口说点什么，结果组织好的语言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声“嘤”。
　　我：？？？？？？？
　　卧槽？！到底发生了什么？！
　　15.
　　家人们，我爹是对的。我就该听他的呜呜呜
　　我看着镜子里，白色皮毛的偶蹄目生物，陷入了沉默。
　　妈的，这回真成鹿了。
　　还是幼鹿！角都没长出来那种。
　　16.
　　好的，我懂了。那个魔法师隐藏了一个反弹咒在底下。
　　我确实是解开了达米安他们身上的魔法，但也触发了隐藏在下方的反弹咒。
　　啊，这如同马甲一样，一层叠一层的魔咒（核善的微笑.jpg）
　　我用差点打结的四条腿走到提姆面前，用鼻子顶了顶他的手。
　　快！把那个符给我贴上！
　　没想到提姆完全不动，反而把我抱了起来，在我的皮毛上轻抚。
　　“嘤？”我疑惑。
　　“你刚才昏过去了。”他说。
　　我无法反驳。
　　如果我现在能说话，能打岔的话，我肯定就会说也算是和达米安同甘共苦了。但是我现在只能嘤嘤地鹿叫，完全没办法安慰他。
　　我把求助的眼神递给眼前的两个小孩子，结果他俩是一副完全不敢动的样子。达米安还死死握住拳头，看上去在忍耐着什么。
　　我有些疑惑，还好鹿的脖子是可以拧得很夸张的，我转头去看提姆。
　　17.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对象不会黑化吧？！应该不会吧？！
　　18.
　　提姆没黑化，但是气场也蛮吓人的。
　　据我这些天的观察，所有的兄长里，达米安最常挑衅的就是提姆。而今天他都乖的像个小鹌鹑，我现在是完全不敢动
　　我只能蹭蹭他，然后试图用泪汪汪的鹿眼看着他，以求他心软。
　　达米安和小乔看气氛不对，自己乖乖地就出去了。只留下我们两个人在房间里。
　　没人的时候我直接放下包袱，抛下脸面，对着提姆就是一顿挨挨蹭蹭，试图把现在这副身体最幼态的一面展现给他，以换得他的心软。
　　结果提姆完全不为所动，心像个石头。
　　我：
　　算了，要不考虑一下，用自己这个蹄子给自己画符吧？


第47章
　　1.
　　“解咒, 但是不做风险评估。”提姆说。
　　我：“嘤”
　　“只想着解决达米安身上的问题，但是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嗯？”
　　提姆的手按在了我的脖子后面。鉴于我现在是一头鹿，脖子比平时长他的整个手掌都覆盖上去了, 给我一种被提姆扼住喉咙的错觉。
　　看上去他是真的生气了。我才发现他真的生气的时候反而有种极致的平静, 用着和平时相差不大的语气, 带给我慢慢的压迫感。
　　“嘤嘤嘤”
　　没法说话也是有好处的, 可以防止我把一些下意识的反驳咽回肚子里。现在我只需要嘤几声, 然后糊弄过去。
　　我试着用脸侧去蹭提姆的脖子，结果被提姆伸手按住了背。
　　“不许撒娇。”
　　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 家里的大小两个侦探总能保持住理智，我以前养成的路径依赖完全被打破。我只能把鹿头埋下来逃避现实
　　2.
　　最终我还是没整出用蹄子画符这种很荒谬的事情。
　　提姆抱着我训话训了很久。我都乖乖巧巧一一答应下来之后，他才把“万能解咒符”贴在我身上。
　　我都没敢告诉他, 这玩意儿其实就是我师爹的一道及其凝实的剑气，作用是强行破阵破咒，我们私底下都管这个叫大力出奇迹（bushi）, 相当实用，就是副作用有点大。
　　ps：虽然这个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是个相当好用的挂, 但因为我师爹喜欢大开大合，不爱整这些小东西，所以做出来的不多。我这次用完还得管他要。
　　3.
　　和用正经解咒符, 一点点解开的效果不同, 这一道符就瞬间切开了魔力在我身上的循环。变回人的痛苦在这种情况的加持下变得有过之无不及, 我愣是在原地缓了好半天才能活动。
　　这也是我不愿意给达米安和小乔直接用这个方法的原因, 不说我手上目前就一张，更主要是实在太痛了。
　　他扶着我坐起来，我缓过劲儿来之后伸手摸到了书桌上那张画好的兽化符。
　　“其实实用性还是很强的, ”我说，“如果可以控制变化的话，在某些侦察任务里，会有奇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解决变化过程中那种骨头打断重组的疼痛。
　　“你真的很擅长这个。”提姆感慨。
　　我笑了，对他的夸夸很受用。
　　我一直觉得我们俩能在一起，他这张超级会说话的嘴至少有5成功劳。
　　谁不喜欢一个情绪价值给满的伴侣啊！反正我无法拒绝。
　　我忍不住凑过去亲亲他的唇角。
　　“不过你有想过吗？”提姆说。
　　“什么？”我疑惑。
　　“怎么和布鲁斯解释，你擅自解咒的事情。”
　　我：
　　我：%#&#%
　　提姆37度的嘴是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啊！
　　把我刚才的感动和亲亲都还给我啊！
　　4.
　　继达米安和小乔，超人先生之后，我是这个家今天第三个被我爹“谈谈”的人。
　　和应对前两波人不同，我爹在我这里转变成了怀柔政策。
　　还是熟悉的书房，还是熟悉的位子，还是我爹沉默悲伤的眼睛：
　　“孩子，并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是你的身体状况不乐观，我不可能让你冒着风险去解决那个魔法，”
　　这让我前面做的所有的心理准备都打了水漂。我怀疑我爹那天和我师父他们谈话，除了聊了一些大事正事之外，还聊了如何拿捏我：）
　　“我知道，我没这么想过，您放心。”我回答。
　　只要老父亲往那一坐，表现出一些沧桑和难过，一双蓝眼睛开始诉说“爸爸很受伤”，我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顶嘴了。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他大概率是演的，但我就是叛逆不了一点了
　　之后我就开始心甘情愿认错，答应他提出的要求，听取他的建议，最后拿到一份考试试题。
　　布鲁斯这一套丝滑小连招打下来，我已经完全找不着北了。在他郑重的眼神中我接过他递来的卷子，被忽悠得五迷三道的。反应过来之后也只能拿着卷子默默走出书房。
　　“除了一些重点之外，其他的也看看吧。”
　　我爹冷不丁在我身后说。吓得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爸你”
　　5.
　　出门我就对上了客厅里几人一言难尽的表情。
　　“布鲁斯居然有这招对付你。”史蒂芬妮吐槽。
　　“这也太防不胜防了！”迪克捂住心口，假装痛心。
　　达米安的表情很复杂，我一点也不想就他的表情做饼状图解读。
　　“少来，”我冷笑，“不就是想看布鲁斯当时的样子吗？下次换你们做卷子啊？”
　　客厅里的众人：
　　“还有，窃听器又装哪了？”
　　我的兄姐们瞬间做鸟兽散。
　　我：
　　6.
　　这一天的好消息是，我们的聚会只推迟了一天，可以重新举行。
　　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快速帮助达米安和小乔解咒，也算是让家里人都安了心。万幸这次的时间没有造成什么很恶劣的后果，我们才有心情。
　　我去处理之前已经准备了一半的东西，克拉克叔叔打道回府去接露易丝夫人，小乔留在庄园里帮我们准备。
　　新鲜的桃子和点心从厨房里做出，一趟趟沿着小路被送到大树底下。我在处理食材的时候，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这很明显不是我兄姐们的视线，他们暗中观察我从来不会被我发现。老白也很少会有这种遮遮掩掩的行为，尤其是最近，他作为这个家里的功臣，待遇在原本的基础上又上了两个档次。
　　那么这个房子里现在会这样看我的就一个。
　　我抬眼看到窗边，发现了没藏好的粉色呆毛。
　　我：“好奇就过来看吧。”
　　结果呆毛直接从窗前消失。
　　我：
　　很好，缓和计划第一次尝试，失败。
　　7.
　　路易斯一过来，小乔就扑向了他的妈妈。我看了一眼那边母慈子孝的场景就没再看，转头回去和芭芭拉聊天。
　　我爹带着我去和肯特一家打招呼。怎么说呢，肯特一家的气质一看就是在阳光很充足的地方养出来的
　　不知道克拉克叔叔的眼镜是不是一个和混淆咒相似的黑科技，甚至效果更好。我明知道他和超人是同一个人，但依旧对他的长相产生了认知错位。
　　我和露易丝夫人打了招呼。这是一位十分知性的女性，而且看得出她隐藏在外表下的强大。
　　小乔的哥哥康纳看着十分憨厚，和活泼的小乔又是另一个性格。他和迪克他们很熟悉，和我打完招呼之后就去和我的兄姐们叙旧了。
　　我在打完招呼之后就缩回了原本的社交圈，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露易丝阿姨那边瓢。我爹和肯特夫妇正在聊天，我看着露易丝阿姨的侧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怎么一个人在这。”提姆走过来，把手中的桃子汁递给我。
　　“没什么。”我接过果汁，下意识逃避话题。
　　“好吧。”提姆在我身边坐下。
　　他忽然抬头看着树上，我也感觉到那道目光了，也往上看，和桃儿对上了眼。
　　“好奇就下来。”我冲着它抬手。结果桃子眼看着又要缩回去了。
　　8.
　　提姆：“你们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太大的进展。”
　　我：“可能当初我师兄把它从洞天里弄出来的时候，手段有些粗暴。”
　　其实应该说是恐怖。
　　“他刚被送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棵树的灵智应该不低。从它会自己调动周围的灵气来调节自己的生长周期来看，这颗桃树本身离成精也不远了。突然被弄到异国他乡来，还吃了一番苦头，有小脾气我也能理解。”
　　我哭笑不得地摊摊手，只能感慨这是段孽缘。
　　“只能说咱们家的风水太养桃，没过多久就把它的修为推进了一大截。这成精速度快得人猝不及防。”
　　提姆轻轻拉了拉我，手指向上指了指。我下意识想顺着他的手指抬头看，却看见他的口型：
　　“在偷听。”
　　我愣了愣，想了想，忽然说：
　　“要不我趁早把它送到华国去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吧！”
　　提姆：？？？
　　我：“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根据我的观察，这个桃子精的至少只有已经达到了四五岁小孩的水平。就算不能直接上小学，开始面对作业，那也可以先去上学前班呀！
　　我才不承认我其实是那种想看孩子被作者这么到哭唧唧的魔鬼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9.
　　“想聊聊吗？”
　　提姆重新回到人堆里社交了，这个时候露易丝阿姨走了过来。我怀疑他早就知道露易丝阿姨会来和我讲话说，所以才在这个节点上回避。
　　“啊好的。”我坐正了身体。
　　“不用太紧张，和我就像朋友一样聊天就好了。”
　　露易丝阿姨坐到我身边，我把毯子递给她。
　　“是我的视线打扰到您了？”我说。
　　“我注意到了你的视线，但是完全谈不上打扰，”她笑得很温柔，“而且我也想和你聊聊天。”
　　“啊虽然有些冒昧，但是其实想和您聊一聊关于家里人的事情。”
　　“说到这个，刚刚克拉克跟我说了，”她冲我眨了眨眼，“乔的事情，谢谢你。”
　　“不不不，您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我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过其实我想问的也和这个有关。”


第48章
　　1.
　　“我想问一下您平时是怎么调节心态的。就是作为超英家属的心态”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问题其实有点交浅言深了, 露易丝夫人看起来却并没有介意，反而认真思索了起来。
　　“其实从我和克拉克结婚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露易丝说, “氪星人的天赋和能力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平凡, 我能做的只是支持他们而已。”
　　“但是我的经验不一定适用于你, 如果想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办法调节, 还要看你自己。”
　　露易丝的话我都懂。这位记者虽然没有超能力, 依旧强大。但我有时候会忍不住自我怀疑，我真的能有她这么强大吗？
　　我爱我的父亲, 爱我的家人。自从上次和他们说开之后，我已经做好准备用我全部的能力去保护他们，甚至是这座他们深爱的城市。
　　不过现实好像不太给我这个小菜鸡面子。
　　而爱则生忧, 忧则生怖。无力感是比惊恐更熬人的东西。
　　“我知道了，谢谢您。”我对露易丝说。
　　“这么说虽然有些无厘头，但我有种直觉, 你一定能做得很好。”
　　我没想到露易丝会这么说，但是我没在她的脸上发伪装或者客气, 只有真心的鼓励。
　　心中有一种猜测生出，我好像想起来为什么感觉她有些熟悉了。
　　“好的，谢谢您。”
　　2.
　　肯特一家一直等到吃完晚饭后才离开, 我送走客人们之后就马不停蹄钻回房间给师兄发邮件。
　　提姆看我在噼里啪啦敲键盘, 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
　　“等等你真的打算送桃子精去上学？”
　　“对啊, ”我想到就去做, 直接给三师兄打报告。
　　越想我越觉得自己的思路超棒，对着键盘敲敲敲，给三师兄的申请书越写越长。赌一包辣条, 我三师兄会心动这个提议的。
　　“它是个桃子精，很多它需要学的东西我们人类都教不了。”我边打字边回复提姆。
　　从源头解决问题！多爽！
　　提姆：“你的脑回路是怎么拐到这里的？”
　　我：“一些小小的换位思考罢了。”
　　小孩子肯定很期待上学，然后交到很多好朋友对吧！对吧对吧！
　　3.
　　我邮件发出去没多久，三师兄就给我回电话了。
　　“你认真的吗”
　　许久不见，三师兄的社畜感又变重了。
　　“我认真的！”我说。
　　三师兄：“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不是现成的吗？现在特事局不是在搞什么妖怪扫盲，现在就有个刚出生的桃子精需要我们的扫盲！”
　　“这目前只是个设想”
　　“我不只是在解决我自己的问题哦，”我打断他，“你还记得几年前的那只狴犴吗？”
　　我说的狴犴，是几年前无意间来到人类世界的一只幼崽。因为长期与世隔绝，小狴犴的家长还停留在很久很久之前。这让受它影响的小狴犴对世界的认知也停留在十分原始的阶段。解决这件麻烦费了特事局不少力，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沟通不同频。
　　“你想想啊，以后如果再有这种刚化性的，成精的，就都直接投入九年义务教育，直接从源头改变他们的观念，让他们成为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新时代好妖精”
　　“行了行了行了！你等我们这边商讨一下！”三师兄直接打断我。
　　“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我准备挂电话。
　　我挂掉电话，发现我对象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诶嘿～这是个惊喜哦～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提姆：“ 你正常点！”
　　4.
　　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轨。而对于我准备的这个“大惊喜”，桃子还毫无察觉。
　　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我到底在哪里见过露易丝阿姨。她应该是我妈妈的好友，但是我从前应该没有真的和她见过面。
　　那么到底在哪里呢
　　夜晚，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道灵感闪过我的脑海。
　　为了不打扰提姆休息，我去了浴室，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一个饼干盒。打开上面的盖子，里面都是我妈妈做记者的时候的笔记和照片。
　　我找出一个笔记本，封面上带着一些划痕，可想而知这个本子曾经经历过什么。我翻开本子，里面的纸张已经开始泛黄了，我翻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才能保证不把这个本子翻散架。
　　里面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当时的摄像机还没有现在这么好，拍人像的时候总会带着一些朦胧美。我看着上面利落短发冲锋衣的我妈，和旁边的露易丝阿姨，忍不住有些感慨。
　　“还真是故人啊”
　　我听见浴室门被敲响的声音，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怎么还不睡。”
　　提姆站在门口，眼神比我这个一直没睡的人都清醒。
　　“找到了东西。”我冲他笑笑。
　　“不介意我一起？”提姆问。
　　“不介意。”
　　5.
　　“看这张照片。”
　　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这位是阿姨？”提姆问我。
　　“是的，这是我妈年轻的时候在非洲的一张照片。我之前一直觉得露易丝阿姨很眼熟，今天才想起来原来是在照片上看过她。”
　　“我妈妈的事情，爸爸跟你们说过么？”我问。
　　提姆摇摇头：
　　“布鲁斯应该知道，但他没有跟我们任何人说过。”
　　我点点头，知道这是我爹对我的尊重。
　　“阿姨去过非洲？”提姆问。
　　“嗯，”我将手里的笔记本递给他。“我妈妈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一位战地记者。后来她实现了梦想，在世界各地最危险的穿梭。”
　　她是战场上的铿锵玫瑰，是翱翔在天际的雌鹰。危险从不会让她退缩，只会激起她的斗志。
　　“我还小的时候，她就在全世界跑，”我拿出铁盒子里一沓风景明信片，“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她给我寄的。”
　　明信片上有沙漠，有广大的草原，还有大海。这些构成了我对她的职业的最初认知。
　　“我还小的时候，觉得做一个战地记者是很酷的事情。等我长大之后了解到更多后，才知道她是个多么强大优秀的人。”
　　“面对着最危险的环境举重若轻，这就是我的妈妈。”
　　6.
　　我给他讲了很多，以前我妈妈给我说过的故事。铁盒子里的一个个笔记本，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最宝贵的财富。
　　拿到妈妈的笔记本之后我才发现，我小时候听的跌宕起伏的故事里，隐藏着数不尽的危机和挑战。只是我母亲用她的智慧和强大闯过一个个关卡，在事后回顾的时候，以举重若轻的姿态面对着自己的曾经。
　　我爱她，我真的真的很爱她。
　　我的讲述到了尾声。提姆一直都没有打断我，耐心听着我母亲的过去。
　　最后我停在了我7岁那年。
　　提姆没接话，看着我。我想他应该猜到了故事的结局。
　　“好了，今晚的故事会就到这里。”
　　我把东西妥帖收好，然后放回芥子空间。
　　“你觉得我之后和露易丝阿姨聊聊，怎么样？”
　　“你们应该会很有话题聊，”提姆把我拉起来，“现在先睡觉。”
　　7.
　　我躺回床上，放下了心里的一件事之后，很快就睡熟了。
　　可能是睡前回忆的缘故，我梦到了我妈妈。
　　她一下就把还肉墩墩的我举了起来，逗我玩。而我在她手上不哭也不闹。
　　“哦呦，可爱的宝宝生下来就是要被妈妈亲亲的～”
　　我妈在我脸上啵了好几口，逗的我咯咯笑起来，转头去亲亲我的妈妈。
　　画面一转，我梦到了我妈带着我跑步。
　　“往前跑，别放弃！眼睛朝前看！”
　　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的时候，就是靠她带着我锻炼才慢慢好起来的。
　　“往前看，宝宝，路在前面呢。”
　　我妈的声音变得飘渺而遥远，我在黑暗中回头，她伸手推上了我的背。
　　“去吧，”我听见她说，“不管过去怎么样，不要总是往回看。”
　　8.
　　不要往回看不管过去是什么样的
　　9.
　　妈妈，我知道了。
　　10.
　　我感觉有一双手替我抹去了眼泪。
　　11.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睁眼，眼睛还有些干，眨了眨才缓过来。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坐起来。身边已经没人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将手握了握，又松了松。
　　就像那天和提姆说的那样，我手上的茧已经退掉了不少。这双手还是这双手，又不是那双手了。
　　过去这双手因为每天练剑，拉弓画符，有着各种各样的茧。而现在只需要轻轻一抹，就知道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我看着床头的一个绣绷，上面是打好的稿子，和用黑色丝线绣好了一只耳朵的小黑豹。
　　我把绣绷拿起，摸了摸。现在变得光滑的手掌没有挂上线，是一双适合绣点什么的手。
　　“好吧”
　　好吧，我接受了。虽然现在的我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但是我还有自己可以做的事不是么。
　　我下意识地拿起针，绣了起来。小小的，憨态可掬的黑豹幼崽在我手里成型。
　　虽然看起来就是个小黑猫吧，但他可爱啊！
　　就在我绣得起劲儿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过来，打断了我。
　　我拿起电话，发现是我三师兄，手一滑就接通了。
　　“你的提议，我们决定先试点了，”三师兄直切主题，“桃子精的事情可以先准备起来了。”


第49章
　　1.
　　“锵锵～”
　　我把绣好的小手帕交给了达米安。
　　“谢谢。”
　　达米安接过我手边的手帕。
　　“这是阿尔弗雷德猫？”
　　达米安端详着修在手帕右下角, 正在伸懒腰的一只小黑猫，询问我。
　　我：
　　其实绣的是前段时间的小黑豹达米安但是如果告诉他的话，他应该会炸毛吧？
　　心虚目移.jpg
　　“不是，是一只可爱的小黑猫, ”我把一部分真话咽进肚子里, 推着他往门口走, “快到时间了, 你该出门了。”
　　2.
　　万幸一直到出门, 达米安都没有起疑。
　　我吃完早饭之后就点开了三师兄发给我的邮件，仔细阅览了起来。看到他们居然找到了另外一个成精的植物的时候, 我真的忍不住感慨，还是他们效率高。
　　整理了一下我就带着带着资料去和我爹商量了。
　　“送它去上学不错的思路。”
　　我爹接受的速度超快，在翻完我带来的资料后就直接同意了我的提议, 还赞赏了三师兄做的项目书。
　　“不过你是怎么确定想到让它上学的？”
　　“啊，这个吗，”我下意识回答, “小孩子哪有不读书的？”
　　我爹：“很实际的理由。”
　　芜湖，被夸了！
　　3.
　　三师兄过两天会过来接走桃子, 我盘算着趁此机会把那张还没改良的兽化符给他。
　　我现在确实没能力继续改良这张符了，但是特事局的员工们卧虎藏龙，一定有能够做出改良的人。
　　为了避免冲突, 在三师兄来接桃子的时候我还远远地躲开了。结果没想到他也躲我三师兄。
　　我分析了一下, 掏出手机给提姆发消息。
　　【鹿：你猜错了。
　　T.D：哪方面？
　　鹿：桃子精不是不喜欢我。
　　鹿：他只是平等的讨厌我们师门的所有人而已。应该是我们师门相似的灵气流动, 让它想起了我二师兄hhh。
　　鹿：芜湖！你也有猜错的时候！
　　T.D：好吧
　　T.D：那下次来打个赌吧。下次我不会再推断错了。】
　　4.
　　“所以咱们这是被连坐了？”三师兄忍不住和我吐槽。
　　最后的处理办法是拜托老管家来说和。我和三师兄全程围观了亲和力MAX的老管家是如何不费吹灰之力, 直接拿捏了。
　　“行了，这下真相大白了，”我耸耸肩, “我之前还以为是哪里得罪了它，结果其实是怕二师兄闹的。”
　　“怕二师兄也正常。”
　　三师兄对此深有感触，我深以为然。
　　“对了这张符，”我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带着说明一起给了他，“你带着回去看看吧，派得上用场的话就还按照以前的老规矩。”
　　“行，交给我，”说完他拿过我手里的东西，还塞了几个小仪器给我，“韦恩叔叔那边和我说了，这是给你补的。”
　　芜湖，我爹，靠谱的男人。
　　就是不知道这波，能不能靠这张符，把师爹那儿的那个祖师爷的金身给修补修补
　　5.
　　三师兄走的时候，把我最近的药留下来了。我去厨房煎药的时候，看着炉子里的药渣，只能感慨啥时候是个头啊。
　　更重要的事情是有点影响我的感情生活了
　　身上发冷的问题，在这段日子针灸加喝药调理的作用下已经好了很多。我的其他家人们还在进行他们的调养。而芭芭拉那边的情况我不方便问。
　　我端着药碗在喝的时候，脑子里就就开始发散。
　　按理来说，身体状况好转，我的某些东西也应该逐渐恢复才对但我现在整个人就跟个行走的冰棍一样。
　　想了想，我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的事情。如果内在没什么问题，那么出问题的就是外界了？
　　稍微推理了一下，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我的药方找了出来认真看。
　　怎么说呢，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啥都懂了。
　　6.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肾虚：）
　　7.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摸到了这张药方边上有些翘起的地方。
　　仔细把两张纸撕开，我看到底下那张纸上的字和画。
　　【就算是谈恋爱了，也要节制哦～
　　by最爱你的大师兄】
　　下面还画着一个不二家吐舌的表情包。
　　我：
　　我当时还没谈恋爱吧！还没吧还没吧！
　　他就那么确定我会被少总哥拿捏吗？这合理吗？
　　而且什么叫节制啊！有那才叫节制吧！我现在一点没有啊！
　　8.
　　“发生什么了？”
　　回到家的提姆看见了快碎掉的我。
　　我张了张口，想解释。最后还是啥也没说。
　　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怎么了？”
　　见我迟迟不回话，提姆有些担心，语气有些急了。
　　我把脸埋进手掌，深呼吸好几次。最后做好心理准备了之后凑到他耳边，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听完来龙去脉的提姆：
　　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拍了拍我的肩。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有种没脸见人的崩溃感，做鸵鸟一样把头埋到提姆肩头。
　　然后听到了他的闷笑，还是忍了很久忍不住了，一下扑哧出声的那种。
　　我：
　　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笑什么！这难道是我一个人的事吗？”
　　提姆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抬头看向楼上。我跟着他的动作抬头往上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我问他。
　　沉默了一会儿，提姆才说：“没什么。”
　　9.
　　提姆对我的教学从今天开始，他翻出了许多经典案件作为教材，从最基础的理论说起。
　　而前经纪人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我没逼着提姆就接了
　　“你这边的事情协商好了，剧方那边同意你只参加线上宣传。”经纪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一愣，才发现自己差点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家是个给我安全感的地方，令我放松。这也导致了我下意识忘掉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前两年的娱乐圈牛马生涯就在其中。
　　上次接电话的时候我还没啥真实感，等事情真的到眼前了，我才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烦躁。
　　“好的我知道了，”我调整了一下状态，回答道，“我这边会协调好的。”
　　说完我就打算挂掉电话，结果被对面喊住了。
　　“你谈恋爱了吗？”
　　这个问题其实在我和她这种已经散伙的合作关系下，十分冒犯。问得我忍不住皱眉。
　　但我也能猜到，归根到底想问这个问题的，不是她，而是剧方。
　　我抬头看向提姆。
　　已知，我没避着他接电话。又知，提姆的中文相当好。
　　那么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几乎不用考虑。
　　提姆的手探过来，和我十指相扣，给了我一种力量。
　　我：“谈了。怎么了？”
　　可能是我先前的沉默已经让前经纪人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也没多表达什么。只是跟我说希望我在剧播完以及热度没有完全退掉的时间段里，别太高调。
　　我忍不住吐槽：“你们就这么确定能火吗？提前这么早打预防针。”
　　经纪人：“这么大的制作，没火就是鬼故事了啊，这位少爷。”
　　我：“行吧。”
　　其实事情到这里的时候，我对经纪人的判断还是不以为意的。
　　10.
　　“这些年他们以为能火，实际上扑街到不行的项目还少吗？”我忍不住和提姆吐槽。
　　“商业行为，可以理解。”提姆拍拍我的手，以示安慰。
　　我一挑眉，凑到他身前：
　　“哦，那要是我刚才没承认谈恋爱了呢？”
　　我本以为自己抛出了一个死亡问题，他会开始汗流浃背。完全没想到我那情绪稳定的对象，完全没纠结：
　　“你不会隐瞒的，因为责任心。”
　　可恶那种被拿捏的感觉又出现了
　　但是tp人自带的逻辑能力开始运作，我脑内开始出现了“不担心信任我了解我”的等式。
　　啊该死的逻辑思维，真的让我一点扭捏都装不了。
　　11.
　　需要直播的事情，我在饭桌上和我的家人报备了。出于对他们秘密身份的考虑，我想知道我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
　　但是我的家人们好像比我本人更好奇这件事情。
　　史蒂芬妮的眼睛亮晶晶：“什么时候直播？”
　　我：“安排表还没发给我”
　　迪克：“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我：“只是直播，稍微收拾一下就好。”
　　杰森：“是什么剧？”
　　我：“仙侠古偶啊你们应该不感兴趣吧？”
　　史蒂芬妮：“你怎么会这么想？这种事情应该全家一起看首播的啊！”
　　我：“啊？我以为你们对娱乐圈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
　　史蒂芬妮：“你怎么会有这种误解？”
　　我默默看向引领哥谭时尚的超级富豪，哥谭娱乐杂志封面的常客，女明星的梦中情人，哥谭宝贝，我滴亲爹。
　　我爹：
　　“孩子，这可是个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我：“啊，这次我是三四番的样子。看的话会和上次一样，浪费很多时间。”
　　“拜托，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误解，”史蒂芬妮说，“家里有一个明星，其实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诶。”
　　然后我看见芭芭拉和卡珊都冲我点头
　　呜呜呜我真的无法拒绝姐姐们


第50章
　　1.
　　事情的发展虽然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但是总体来说是好事。但是我还有另一层忧虑。
　　这导致我吃饭的时候相当之心不在焉。
　　阿福看出来了，询问我饭菜是否不合口味。
　　我：“不和饭菜其实没关系。”
　　达米安见不得我这副丢了魂的样子，开口问：
　　“那么原因是什么？”
　　我：“我忘了。”
　　“什么？”
　　“我原来的人设，到底该怎么演来着？”
　　2.
　　我原本的人设, 一个包裹在仙男皮囊下的发癫打工人（被黑粉“爱称”为癫公）。
　　前者是演的, 这个很好还原。但后者的那股恰到好处的癫感就不是考演就能轻易达到的了。
　　毕竟这可是集合了“断碳+疯狂加班+想骂不能骂憋得要死+道德水平被迫变得不高不低”等多重buff才自然而然产生的精神状态。而且现在的观众也不是傻子, 到底是真的被现实逼得开始发疯文学还是演的, 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经常发疯的朋友们都知道, 那种感觉，仿佛是那调味相当好的酸辣粉, 多一分就呛人，少一分不够过瘾。
　　迪克：“那你找找感觉？”
　　我：“那种感觉很难找啊”
　　不得不说，家治愈了我的精神状态, 也夺走了我玩抽象的灵感（bushi）。
　　杰森：“所以，你到底需要一个什么状态？”
　　我沉思，然后努力解释：“就是一种气得要死, 但是还要憋着，然后带点想毁灭世界的疯狂, 但是还需要超强的自制力将这种爆发的感觉摁下去，最后实在忍不住露出一些尖锐的地方”
　　杰森：“你是调色盘？”
　　我：“哥你最近有看啥神奇的文学作品了？”
　　“话说咱们俩是不是还没看完《红楼》啊？”
　　“你这个话题转进也太快了吧！”
　　3.
　　“没事，我们陪你把感觉找回来。”
　　迪克拍着胸脯和我保证。
　　我：“您细说？”
　　毕竟在做义警的人, 演技都相当好。我以为他会从演技的专业角度给我一些建议。
　　“我们陪你把以前的物料过一遍！”
　　“你就是想看乐子吧！”
　　4.
　　结果是这个提议, 得到了除我以外的全部家人的一致赞成：）
　　我：
　　等着！迟早我给你们的黑历史都做成视频！
　　5.
　　吃完饭他们先照例去夜巡了。
　　我都不敢想, 他们是有多期待看到我社死, 才会连夜巡回来的时间都不放过。
　　然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凯特，我亲爱的表姑姑, 今天也过来了。
　　我：
　　“其实大家只是找我做借口，进行家庭聚会吧，对吧对吧？”
　　我还怀抱着幻想
　　芭芭拉轻抚我的狗头：
　　“不是。”
　　6.
　　我哭了，真的。
　　7.
　　我没想到迪克直接零帧起手 超级熟练找到了一个我的发疯cut合集，刷的就是一个队友卖腐我旁观的视频。
　　“你们以前看过吗？”我诚恳发问。
　　“没有。”迪克十分开朗
　　我笑了。
　　“行吧。那希望你看完，还能这么开朗。”
　　无他，谁让我的家人们确实不长记性呢：）
　　8.
　　最开始的cut，是我在选秀期间的花絮。
　　看到那个熟悉的练习室，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我
　　cut里，我练习生时期的队长和舞担正在卖腐。是的，卖腐。那是一支舞的ending pose，最开始编舞老师根据节目组的要求，在编舞中加入了大量的肢体接触和暧昧动作，最后的ending pose还差点亲上了。
　　已知，我是个天然弯。又知，我的两个队友是两个直的，舞担还是个同时开八朵桃花的海王（我算命算出来的）。所以现在是两个钢铁直男在一个天然弯面前卖腐。
　　他们平时在练习的时候，恨不得离对方八丈远，然而一面对镜头就开始了。
　　于是在我回忆过去这一电光石火的瞬间
　　视频里的我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条红毛巾，往队长头上一盖（卖腐的时候他是右位），然后开始唱《天仙配》。
　　“夫妻双双把家还欸嘿哟”
　　诡异的歌声在观影室里传开。
　　我：
　　我爹：
　　我的兄弟姐妹们：
　　我：“我其实！唱歌不跑调的！”
　　迪克：“阿这原来是唱歌跑不跑调的问题吗？”
　　我：“其实我当时是想按头的，但是忍住了。”
　　杰森：“你是真的不怕被打啊。”
　　我：
　　其实当时，我还挺能打的来着。
　　不就是仗着不会被打死才好发疯吗！啊！
　　9.
　　必须要说，我家人们对我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够了解的。我回家之后的表现，看上去就是个正常人。
　　于是在经历了我在采访里瞎说大实话被当时的队友捂嘴，在片场笑到黑色美瞳滑脱，直播的时候直接劝粉丝别花时间追星了好好读书之后，我家人对我说的我找不回原来的感觉，终于有了明确的认知。
　　“要不别找回了。”迪克语重心长地看着我。
　　可以理解，毕竟哪个情绪稳定的正常人，高强度看十条别人发疯的视频也会有些吃不消的。而且这些cut突出一个零帧起手，不点不给前因后果。
　　我：“可是我现在找到感觉了。”
　　是的，迪克的建议其实相当有效。
　　都说人理解不能前一晚熬夜的自己。但人可以理解工作时候想要发疯的情绪。
　　在不断地回顾过去，找回记忆的过程中，我成功理解了当时的自己。
　　视频刷刷往下播，播到了我在一个恋综做飞行观察员。
　　先是前采
　　【“请问你对接下来的节目有什么期待吗？”工作人员问。
　　我：“有。”
　　工作人员：“能详细说说吗？”
　　我：“吃到瓜。”
　　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汗流浃背了。
　　我：“我看过前几期。”
　　得到台阶的工作人员：“那您有什么想法呢？”
　　我沉默，思考了一下。巴拉了一下脑海装着的，在节目评论区看到的粉丝发言。
　　我：“甜的我血糖都上升了。”
　　看着这一季从恋综沦为撕逼综艺的工作人员，尬笑：
　　“哈哈哈是吧”】
　　我：“啊是这个节目”
　　现在已经看到有些麻木的我的家人们：“这个节目怎么了？”
　　我：“你们接着看吧。”
　　10.
　　视频里是早晨，我还记得节目组给安排的活动是男嘉宾给女嘉宾做饭。
　　然后我眼看着男一和女一，因为煎鸡蛋的问题吵起来了。
　　彼时我也是真的饿，前一天赶了好几个通告，基本没吃东西。为了保持上镜不水肿，经纪人还给我灌冰美式。
　　就突出一个暴躁。
　　“老天，这个煎鸡蛋的手法”迪克痛苦捂脸，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我偷偷看了一眼我爹，然后发现大家都在偷偷看他。
　　11.
　　视频里的我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滑来滑去，原地吃瓜。考虑到我当时的体重，我的行李箱可以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的单身固然难过，但别人的狗粮更让人暴躁。
　　如果是假的笑死，这个空间里要上这个b班的终于不是我一个人了！
　　“话说回来，我想要那个很久了。”我看着提姆，忽然开口。
　　“什么？”
　　我：“就是那种”
　　提姆：“哪种？”
　　我：“可以自己往前开的行李箱。”
　　提姆：“你可以直接说你想要一辆车。”
　　我：“不，不是车，就是行李箱。”
　　我十分真诚地看向他。
　　“你为什么想让一个行李箱，拥有自动驾驶的功能？”达米安吐槽。
　　我：“成年热的快乐你不懂。”
　　在场的成年人：
　　“我觉得达米安说得对，”在此时此刻，提姆罕见地和达米安达成了共识，“放过行李箱好吗？亲爱的。”
　　我：“可是”
　　“没有可是。”我爹眼疾手快把点心赛在我嘴里，是一块桃酥，我要是继续说下去，可能会被桃酥渣子呛死。
　　“一辆敞篷跑车，”提姆温柔地擦掉我嘴边的桃酥渣，“好吗？好的。”
　　我：
　　怎么连这个梗你都懂了？！
　　12.
　　视频里的我估计是饿到瓜都不想吃了，默默走到男女嘉宾身边。
　　两个在吵架的人被我那种淡淡的死感吓到了，停下燕山停吵架看着我。
　　【“这个蛋估计都要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微笑，“估计煎蛋自己都没想到，它能让两个人类吃饭的时间活脱脱延后快半小时。”
　　男女嘉宾：】
　　视频里的我直接把锅铲夺走，蛋手磕了三个蛋进锅里。
　　不得不说，我的素质还是太高了，还知道给同事们也煎两个蛋。
　　【“我是来吃瓜的，对吗？对的。”我手里没停，还把面包放在平底锅上面烘烤。
　　“所以吃瓜并不耽误吃饭对吗？对的。”我撕了两篇生菜叶，开始洗。
　　“那个，这位老师。”一旁的弱弱地说。
　　我：“嗯？怎么了？”
　　男嘉宾：“您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
　　我：“我在三明治里放了遗忘药水。”
　　男嘉宾：“所以？”
　　我核善地微笑：“所以你们吃完早饭，就会把刚才的事情都忘记。”
　　男女嘉宾：】
　　观影室里传出我家人们的爆笑声。


第51章
　　1.
　　我严重怀疑, 遗忘药水的梗会成为我们家这段时间的新热搜。
　　因为当时我就上过一次了，对这个流程属于一个轻车熟路：）
　　“遗忘药水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到了出观影厅，迪克都还在笑。
　　我：“哥，小心笑岔气。”
　　憋了憋, 我还是把怼人的话憋了回去。
　　某种被长久遗忘的技能逐渐在我身体里复苏。我深呼吸, 告诉自己别太和过去的自己共情, 不然这家庭关系还怎么维持
　　“其实我这个状态还算好的。”我语重心长地看着我的大哥。
　　迪克：“嗯？”
　　我：“你想知道完全发疯的打工人是怎么状态吗？”
　　有不爽就直接发出来的迪克：“额”
　　一种明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 但是又蠢蠢欲动的氛围, 在我的家人们周围跳动。
　　“不，我们不想知道。”
　　迪克刚想说什么, 结果被提姆一把捂住嘴。
　　关键时刻，是我们的少总哥捡起了资本家面对疯批打工人的警惕。
　　我：“啧。”
　　杰森：“你在可惜什么啊？”
　　2.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去讲脱口秀。”
　　卡珊突然说。
　　我：？？？
　　史蒂芬妮：“他去讲脱口秀的话, 会把观众创飞吧？”
　　我：？？？就这么当面开始蛐蛐上了吗？
　　“没关系的，”芭芭拉开始安慰我，“布鲁斯和我们回去捧场的。”
　　我：“不是姐”
　　凯特拍了拍我的肩：“我们相信你。”
　　我：这种事情别相信啊！
　　达米安：“tt, 这种脱口秀，真的会有人想看？”
　　我：“等着, 我现在就把你写进脱口秀里。”
　　达米安：？！？！？！
　　3.
　　最后一场即将爆发的追逐战，卒于布鲁斯的一手一个。
　　一手拎一个娃，我爹这个臂力, 可以的。
　　4.
　　一直到走到房间门口, 我们都有说有笑的。
　　这导致走到我房间门口的时候, 我才反应过来什么, 伸手悄悄捅咕了一下提姆。
　　提姆：
　　提姆继续往前走，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口。推门，进去。
　　我也推自己的门, 进去。
　　一切都十分完美！
　　然后在十五分钟之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
　　睡不着
　　老天，习惯这件事，真的很可怕啊！
　　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开始犹豫，要不要给提姆发消息
　　毕竟是我捅咕在先。
　　所以上天可以赐给我一个，不需要我拉下脸去求，就会回来陪我的男朋友吗
　　5.
　　谢谢你，老天。
　　我看着躺回我身边的人，傻笑。
　　提姆无奈：“这么高兴？”
　　我：“嗯，本来以为今晚要失眠了。”
　　结果他主动过来了。
　　“哥哥亲亲。”我凑过去。
　　提姆：“你这是仗着身体不好，我不会动你就开始不管不顾了吗？”
　　我：“嗯哼所以哥哥来吗？”
　　提姆：
　　提姆翻身压了上来。
　　6.
　　芜湖，爽飞
　　7.
　　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我手还在酸
　　呜呜呜，再也不乱撩了！
　　8.
　　前经纪人的日程安排，是在第二天早上发过来的。
　　我看到第一场直播是在三天后，确定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安排就去找阿福了。
　　“需要为您准备服装吗？”
　　老管家的话让我呆了呆，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这件事。想起以前这种事情其实都是前经纪人在操心，一时间还有些感慨。
　　但是不舍是不可能的，为了我的吃饭自由，我绝对不会不舍的呜呜呜。
　　“如果方便的话？”
　　“您不用这么客气。”阿福和蔼地笑了笑。
　　“需要我做什么吗？”我问。
　　“不用，您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我：？
　　9.
　　一副送上门的时候，我还在菜园子里除草。
　　被叫回来之后，我洗完手到客厅，看到被送来的，按架算的衣服，我头都大了。
　　“是从里面挑吗？”我小声凑到阿福旁边，问他。
　　“这些都是。”
　　我：？？？
　　10.
　　史蒂芬妮：“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有进过衣帽间。”
　　我：“昂”
　　我还真没关注过
　　史蒂芬妮吐槽：“你姐姐说的真对。”
　　我：“颜删汀啊？”
　　“你的品味完全对不起你的脸。”卡珊接话。
　　我：师姐你都是怎么形容我的啊师姐！
　　11.
　　我窝在沙发上，端着酸奶在喝。
　　是的，衣帽间里甚至有一个沙发。
　　而我的姐姐们在帮我挑衣服和配饰。
　　“这件怎么样？”史蒂芬妮抽出一件黑色小立领，摆在我身前比划。
　　“花纹有些太华丽了。”卡珊抽出另一件，说实话我没看出来区别在哪。
　　对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和配饰，我脑子里只有一个破梗。
　　四季常服不过八套（bushi）。
　　12.
　　“其实，不用这么正式”
　　卡珊正在摆弄我的头发，她手里是一根我看不出材质的发带。
　　“不，你不懂，”史蒂芬妮摇摇手指，“我拒绝有人剥夺我的这些乐趣。”
　　我：
　　好的，奇迹鹿鹿呗。
　　我看着小镜子里，卡珊的手指快速地把我的头发编起来（原谅我，我真的分不清我姐姐在我头上做了什么），发带以我完全看不懂的方式被编进了我的头发里。
　　这辈子绑过最复杂的头发就是麻花辫的我：
　　“姐姐好强！姐姐好厉害！”
　　“不行。”卡珊忽然说。
　　我刚夸完，结果发现姐姐们的表情都不是很高兴，呆了呆。
　　“这套太素了。”芭芭拉点点头。
　　我：？？？
　　13.
　　于是一切重新开始
　　14.
　　在沙发上待着我也觉得有些无聊了，想了想，把绣绷子拿了出来。
　　黑绒布上，是我用白色的笔大的草稿，上面是一只趴窝的小黑豹。
　　豹豹达米安实在不是人绣的，差点我就要整出一个五彩斑斓的黑。最后只能讨了个巧，黑白色颠倒，走个写意风。
　　两只圆圆的小耳朵已经有了大概的形状，看着就让我想起了小黑豹耳朵Q弹的手感。
　　有贼心没贼胆的我是这样的，就算在想rua小黑豹，都只能看着绣品怀念一下这样子。
　　“芜湖，可爱的小黑猫！”史蒂芬妮看到我的动作，忍不住凑过来。
　　“嗯哼，”我把绣绷举到她面前，“可爱吧”
　　“原来大家都很怀念啊。”芭芭拉感慨。
　　我：“哦？”
　　原来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我一个吗？
　　“其实那天，我就想多抱一会儿小猫和小狗了。”
　　卡珊黑珍珠似的眼睛看着我。
　　我没get到她的意思
　　“有想过，从平面的做成立体的么？”芭芭拉问。
　　我：“立体的”
　　啊，她们说的是娃娃啊。
　　我反应过来，看着手里的绣绷。
　　我：“好好有道理！”
　　15.
　　我本来以为试衣服活动可以就此打住，却没想到大家都相当的有始有终。
　　最后把衣服试完，我得到了一身行头和几个包裹？
　　我下意识深受捏了捏。
　　芜湖，手感还挺好！
　　我这才知道她们给了我什么。
　　几个布袋里，分别是几种不同的黑色布料，和手感超级好的填充物。
　　我：“姐这是？”
　　“我们本来打算自己缝的。”史蒂芬妮语气沉重。
　　我：“懂了。”
　　16.
　　我看着电脑里的教程，心里盘算着事情。
　　对于我来说，绣活不是问题。
　　问题是我到底该怎么拆解布料不了啊
　　掏出手机，给师姐打电话。师姐可能有些忙，就没接。最后我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开始设想，然后开始剪布料
　　最后全凭本能，缝出了一个两头身雪人如果不是尾巴和耳朵，简直可以做某家饮品的吉祥物了
　　实在没办法，我只能求助姐姐们。和我恰恰相反，姐姐们是知道该怎么设计，但是缝不好。
　　这互补的，要不怎么我们是一大家子呢
　　17.
　　我正在全神贯注绣黑猫的小爪子，黑色的布料和黑色的线几乎融在一起，要很认真才能保证下针不下错。
　　出于对达米安的了解，我们的小计划只能低调进行。我现在就是一个，假装在写作业，实际上是在摸鱼的小学生状态，生怕我亲爱的弟弟一推门进来就发现我在干什么。
　　不出意外地，我被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手里的针差点戳伤了指头。回头发现是下班回来的提姆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
　　我忍不住抱怨。
　　“那么，你到底做了什么会被吓到的事情。”
　　提姆走过来，看着我桌子上的二头身猫猫，陷入了沉默。
　　我一把把（看起来丑萌丑萌的）失败品放到一边，继续缝手头的这个。
　　“怎么突然做起了玩偶？”提姆问。
　　“一个小小的纪念。”
　　提姆：“所以这是，达米安？”
　　我：“嗯哼。”
　　最后把线头剪掉，我把缝好的小玩偶放在桌上。想了想，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然后拉了个群。
　　【相亲相爱一家人无米版
　　AAA裁缝鹿师傅：（图片）（图片）（图片）
　　AAA裁缝鹿师傅：限定颜删汀款达米安猫猫，要的扣1！
　　迪克：1！！！
　　卡珊：1
　　史蒂芬妮：1
　　布鲁斯：1
　　迪克：AAA裁缝鹿师傅 话说，鹿师傅，可以预定另一款吗？
　　AAA裁缝鹿师傅：？
　　布鲁斯：（画圈的图片）圆圆的那款接预定吗？鹿师傅？】
　　我：
　　我抬头，看着不小心入镜的丑萌丑萌二头身
　　【AAA裁缝鹿师傅：可以！】


第52章
　　1.
　　我看着桌上一排, 圆球款的小猫猫，开始拖延症发作。
　　这段时间我除了在和经纪人那边对接稿子，就是在给家里人做小玩偶。
　　出于一种微妙的逃避心理，我先把正常款都做完了之后, 才开始做圆球
　　已经完成的正常款被我前几天陆续送出去了。
　　杰森最近据说在处理事情, 很久没回家了, 他的一份委托了迪克转交（其实就是直接放进杰森安全屋）。虽然杰森完全没在群里说话, 但是用芭芭拉的话来说就是, 他可以没有，但是不能全家人只有他没有。
　　至于有点嘴硬心软的杰森, 最后是会留下呢，还是会留下呢
　　2.
　　只能说犹豫就会败北。原本如果不拖延那一会儿的话，我是可以在达米安回家之前把东西都送出去的。
　　就是因为我在桌子前扭捏的那一会儿, 等我揣着东西跑下楼，准备给我爹的时候，达米安正巧从门口进来。
　　我看到他的时候差点喊着“有内鬼, 终止交易”，然后瞬间转身, 回到房间。但是理智拉住了我身体的本能动作，那样做的话，本来没什么问题都会被达米安怀疑上
　　“你回来啦。”我和他打招呼。既不显得过分热情, 也不会显得过分心虚。
　　打完招呼我就冲我爹那边去了。我本来以为我一套动作做得天衣无缝, 结果就看到达米安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怎么了小d？”
　　达米安狐疑地看向我：
　　“你看起来不对劲。”
　　我：？？？
　　不是吧, 这都能看出来？
　　所以提姆的判断是对的, 我真的很难隐藏情绪
　　就在我汗流浃背的时候，是我爹先开口：
　　“达米安，先去放下书包, ”我爹声音沉稳，在这一刻宛如天籁，“我有事要和你聊聊。”
　　得到我爹的话，达米安马上照办了。我等他把房门关上，伸手捅咕捅咕我爹。
　　我爹将手伸出，我把小玩偶塞到他手里，他的手迅速收回。整个过程堪称完美，全程耗时不超过两秒。
　　等我弟杀个回马枪，从楼上的栏杆处探出头的的时候，一切已经完成。我在给我爹捏肩，我爹继续看报纸。
　　我爹，靠谱中的靠谱。
　　3.
　　现在是美东早上七点，我做好了准备，坐在设备面前。
　　“准备好了吗？”
　　史蒂芬妮拍拍我的肩。
　　我：“好了。”
　　“等会儿别紧张，放轻松就好。”芭芭拉语重心长。
　　我：“我没紧张。”
　　“但是你现在，肩膀是僵硬的。”卡珊说。
　　我：“我只是很久没上镜了。”
　　提姆：“实话？”
　　我：“好吧！我就是怕搞砸了，辜负大家的期待而已！”
　　“孩子，这件事并没有想的那么重要，”最后是我爹的大手撑着我的背，“而且你很优秀，不是么。”
　　“可是”
　　“结束之后，有您喜欢的点心，”阿福微微欠身，温柔地看向我，“所以直接期待结束之后的事情，也可以。”
　　阿福，你是懂得安抚我的吃货雷达动了动了！
　　“好吧，”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带上耳机，“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而已。”
　　4.
　　我的家人们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我。我戴上耳机，等到直播开始。
　　几位主演和主持人的脸陆续出现在屏幕上，我看见男女主熟悉的脸，恍如隔世。
　　可不就是恍如隔世么我都在鬼门关走两回了。
　　主持人照例先是一串开场白，我按照流程和大家打招呼。
　　“杜老师好，能请到杜老师可真是不容易啊。”主持人调侃。
　　我知道他们肯定要cue一遍我的身世，毕竟这就是他们请我来的目的。我并不喜欢这种带着明显炒作意味的cue法，但是想着别破坏直播还是把到嘴的“啊对对对”咽下去了。
　　而且你让我怎么答？在全国观众面前耍大牌吗？
　　“没有没有，没这个夸张。”我打个哈哈把话题混过过去。
　　此时弹幕开始飘过。
　　【弹幕：阿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癫公吗？
　　弹幕：前淀粉路过，这位还是我们那在娱乐圈里瞎说大实话的癫公吗？
　　弹幕：我就说好像少了点什么。
　　弹幕：好消息，死去的前担忽然出现。坏消息，大概率不是本人23333】
　　淀粉（谐音癫粉）还是那个熟悉又离谱的粉丝名。
　　“哇，杜老师今天笑得好温和。”女一看到弹幕，开始调侃。
　　“哈哈哈杜老师，生活顺遂之后气质都平和了。”男一接话。
　　我额角青筋直跳。怎么，这个话题说不去了是吧。
　　“哈哈哈，以前大家都说，杜老师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在乎的人了，”女一试图把话题重新拉回我个人身上，“杜老师今天看起来就很温柔。”
　　“哈哈哈，杜老师现在的形象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对吧杜老师。”
　　然而男一一副完全没get到女一想拉回话题的样子，还在继续叭叭叭。
　　【弹幕：所以那个传言是真的吗？癫公是首富家走失的少爷？
　　弹幕：前面的，真的笑死，以为现实是在写小说吗？
　　弹幕：卧槽，直接贴脸开大这么问吗？
　　弹幕：等等这个话题怎么好像开始得不对劲】
　　我深呼吸，在深呼吸。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真是很好笑，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谁没八百个心眼子呢？跟我在这里演什么情商低啊，真的有够好笑哈！
　　一句“咱们流程里没这一趴”的掀桌发言就要出口，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我眼前闪过，吓得我一愣。
　　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是阿尔弗雷德猫猫，坐在我的电脑边上舔爪子。
　　等等，我记得好像门室被关起来的啊？
　　我转头去看，就看到达米安的衣角消失在门口。
　　猫猫和小弟弟
　　那一瞬间，催产素迅速上头，一下把我已经顶到头顶的火灭下去了，忍不住开始姨母笑。
　　“杜老师，您还好吗？”
　　主持人应该是看到了我奇怪的反应，忍不住开口问。
　　“啊，没事，是我们家猫猫跑出来了，”我看向阿尔弗雷德猫猫，伸出手，“嘬嘬嘬。”
　　猫猫冲我翻了个白眼（话说这个表情是不是有点太人性化了？），但还是乖乖过来了。
　　我把猫猫抱起来冲着镜头，声音不自觉夹了起来：
　　“来给ee们打招呼”
　　猫猫十分不情愿：“喵。”
　　直播弹幕直接因为猫猫的出现激增，刚才有些微妙的话题，就这样被一只猫化解了。
　　我忍不住吸两口猫猫。
　　呜呜呜，猫猫就是好文明！
　　5.
　　主持人趁此机会，赶紧把差点被他玩脱的话题拉扯回来，开始过流程。
　　只能说我半年没在娱乐圈发疯，就有人以为我脾气变好了真是大错特错。今晚的组织方高低得给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猫磕一个，不然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住那点暴脾气。
　　阿尔弗雷德猫猫就安安静静趴在电脑边，尾巴一甩一甩地陪着我。我一边过流程一边托腮看着猫，心情一直都保持地很好。
　　“杜老师的表情，啧啧，”流程间隙，女二忍不住调侃，“除了在戏里，我们啥时候见过他这么好的脸色啊。”
　　我：“人类对着猫猫，就是没办法摆脸色的啦。”
　　感觉和达米安呆久了，我也有点人畜颠倒了hhh。
　　6.
　　“好了，现在是最后一个环节，”主持人说，“最后一个随机提问环节，会从滚动弹幕里挑出问题，由几位嘉宾回答。”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家都含杜老师？难道不是年龄大的才能叫老师吗？”
　　我听到问题以为没我事了，开心地抬手撸猫。未曾想几乎其他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因为杜老师的精神状态，让人很想学！”
　　我：
　　撸猫猫的手微微颤抖
　　【弹幕：开始了开始了，癫公一如既往的超绝走神
　　弹幕：卧槽卧槽！嫉妒了！
　　弹幕：我生气了，我现在要转黑！除非把猫猫包邮寄给我！】
　　本来已经开始帝王引擎的猫猫不打呼噜了，不满地蹭蹭我的手指，让我继续。
　　算了。
　　怎么可以因为人人而不撸猫猫呢！
　　7.
　　“那么杜老师，您在戏里饰演的是师尊。但您是整个剧组里年纪最小的，请问您是怎么处理这种矛盾的？”
　　【弹幕：笑死，到杜老师，主持人的发言都客气了
　　弹幕：经常在职场混的都知道，惹谁都不能惹癫公hhh】
　　我想了想，开口：
　　“本色演出吧。”
　　男女主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我几乎能看到主持人头上冒出的大大的问号hhh。
　　【弹幕：他这么说我都有些害怕了呜呜呜。
　　弹幕：卧槽卧槽，快看男女主的表情】
　　“好的，那么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主持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看着他的表情，我忍不住挑挑眉。
　　“杜老师，请问您是为什么变得平和的呢？”
　　我算是直到他在紧张什么了。估计问题原本不长这样，主持人为了和谐还是委婉化了。
　　我想了想，想到了一个回答。猫咪在怀，我现在也不是很想发脾气。
　　我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假笑（在我爹和提姆脸上看到过的那种）：
　　“为了公司形象和股价。”
　　【弹幕：？？？？？？？？？？？？？？
　　弹幕：所以这是啥？
　　弹幕：前面的，这是狼人自爆。】


第53章
　　1.
　　直播间屏幕暗下去之后, 我在任务栏里关掉了直播软件，看着电脑屏幕发呆。刚装完一个b，我还有点不习惯。
　　然后拔掉麦克风和摄像头，确定没有任何可能发生直播事故, 且确定猫猫已经跑出去之后
　　蹦起来在自己房间里大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结束了！！！！！！！”
　　2.
　　感谢我家的隔音。
　　3.
　　我推开房门缓缓走下楼, 看见了客厅里坐着的我的家人们。
　　听到我下楼的脚步声, 全家人几乎同一时间从手机里抬头, 看着我。
　　我：“家人们”
　　史蒂芬妮：“谁懂啊？”
　　我：？？
　　我：“倒也不是这个句。所以你们刚才是在全程看直播吗？”
　　迪克：“是的, 鹿鹿很棒。”
　　“谢谢夸奖，但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个, ”我说，“我想说的其实是，家人们, 我解放了。”
　　提姆：“虽然有些泼冷水，但是”
　　我：“就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吧！”
　　论《有个比你自己还清楚你的日程的对象，是种什么体验》, 这本书怎么写，我有以下几点要说
　　4.
　　好吧其实没有, 只是纯粹玩梗而已。
　　5.
　　“嗯？小d呢？”
　　我忽然发现了不对，在客厅环视一周，愣是没找到达米安的身影。
　　“上学去了？”
　　我迷惑, 但是今天是周末啊。
　　“刚刚还在的。”卡珊说。
　　我迷惑歪头, 所以达米安是在躲我吗？
　　“可是他刚才不还在给我送猫猫？”
　　“小d, 不会是一个, 害怕我给他道谢吧？”
　　我的猜测一出口，家人们无声点头，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我：
　　“好吧, 我知道了。”
　　哎小男孩真是。
　　6.
　　直播完毕后，我便没有再关注后续的事情。吃完阿福准备的爱心点心之后，我回房间开始阅读提姆给我留下的资料。
　　自从他开始指导我之后，这些阅读和学习就成了我的日常。全英文的专业资料还是给我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我不得不磕磕绊绊地进行学习。很难说提姆没有让我提高语言能力的意思。
　　我的口语因为这些日子和提姆的亲密关系，以一种十分不科学的速度进步。毕竟我总不能在和他暧昧的时候，一句都听不懂，这也太可笑了。
　　只能说某句经典的判断想要快速提高一门语言，就去和用这个语言的人谈恋爱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等我准备休息的时候，才看到了前经纪人给我发的消息。
　　【刘姐：恭喜你。
　　刘姐：又上热搜了。
　　刘姐：你整活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得强。】
　　我缓缓扣除一个问好。好家伙，我今天也妹玩抽象啊？
　　7.
　　为了我的心脏和阅读进度着想，我还是没敢在这个时候翻回去看热搜。
　　不然我可能会被有才的网友们创到心态崩掉hhh。
　　只能说既然准备开始表演发疯文学了，就不要幻想着不会被观众们反向创回来。
　　晚上我和提姆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秉持着一种鸵鸟精神，我把手机塞给了提姆。
　　“你先帮我看看”
　　“还是没有适应？”提姆问。
　　我无奈叹气：“其实还好，稍微让我找到新的回应对方法了。”
　　我对达米安的感谢是发自真心的。发疯发癫固然过瘾且弹幕很多，但对我的情绪和精力也是一种消耗。
　　提姆的手环在我的腰上，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背。
　　“无论如何，在公共场域应对大量信息，都是一件不简单的事。”
　　我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8.
　　“所以还要看热搜吗？”提姆问。
　　我：“看。”
　　对网友评论这个潘多拉魔盒，我明知会被创到，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啊！
　　让我看看有才的网友们又会带来什么惊喜！
　　9.
　　破案了，没有任何惊喜。
　　因为比人更能上热搜的，是猫。
　　我看着热搜上满天乱飞的阿尔弗雷德猫的表情包，陷入了沉思。我怀疑阿尔弗雷德猫猫，很快就能出现在小猫meme的素材库里了。
　　“你说，”我看向提姆，“达米安会生气吗？”
　　提姆手指滑动，将一张阿福猫猫挎着小猫批脸，上面p了“mdzz”四个字母的表情包下载下来。
　　“达米安很少关注社交平台，”说着，他还转过头来问我，“有小号吗？”
　　我：“有，但忘记了。”
　　我看着提姆手指翻飞，登录了一个新账号，然后反手给一条新微博点了赞。
　　图上是被p上了可爱小领结的阿尔弗雷德猫猫。
　　我：“芜湖！好有才啊！”
　　提姆认同地点头。
　　10.
　　和直播相关的热搜，大概有十来条，其中有5条会关联到猫猫。我竟然一时间分不清，这是猫猫自带的热度还是剧方买的热搜。
　　然后，这些热搜里，我还看见了两条夹杂着我的。
　　点开一看，都在说怎么以前没发现我的颜值。配图是托腮看猫猫的我。窗外的晨光打在我和猫猫的身上，带着一种朦胧的光晕。
　　芜湖，猫猫的这波热度，也是被我这个坏人人给蹭到了
　　虽然就算没蹭到热度，对我来说也无所谓就是了。
　　【评论：吾妻虽美，但过分疯癫。
　　评论：好好的一个美人，就是长了张嘴。
　　评论：早晚我得把这个笑容焊丝在他脸上！】
　　我：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提姆，没看到他脸上有什么表情波动。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微微的失落。
　　我看着他沉默地滑过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后我看到了一条评论从我眼前划过：
　　【芜湖，好典型的韦恩眼！】
　　“等等，看一下这条。”
　　我拉了拉提姆睡衣的袖口，他很配合地点开了评论。评论里基本就是有人提问，楼主回答，然后更多人的加入科普的一个流程。
　　我有了某种预感，于是让提姆返回热搜再看看。
　　果不其然，韦恩集团的官微又高高挂在热搜上，比上次还要靠前。
　　我：“也算是变相宣传了？”
　　提姆却没表现出多少好情绪：“希望剧方，晚点发现自己玩脱了。”
　　我迷惑：“此话何解？”
　　“这样，我们今晚就还能睡个好觉。”提姆叹气。
　　11.
　　提姆的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个夜晚是平安夜，并没有什么电话打来。
　　因为电话是第二天早上打来的：）
　　打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接。但是对方连打来三次，我担心是国内那边出事了，还是接了。
　　电话那边是一个很社畜的声音，几乎没给我反应的时间，开始道歉。
　　我很迷茫，但是在谈话中露出迷茫的情绪，是个不明智的选择。一边嗯嗯地应着，一边推了推提姆。
　　他应该醒了有一会儿了，起身坐到我身边，打开微博。
　　我本来以为他会把手机递过来，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只只见他看着手机，沉默。
　　我：？？？
　　“怎么了？”
　　我捂着手机的话筒，用气声问他。
　　提姆这才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我定睛一看，看到了现在的热一：
　　#李白鹿女装#
　　我眼前一黑。
　　12.
　　我不就是在选秀时期cha了一个女团舞吗！怎么又被扒出来了！啊？！
　　13.
　　“不气，不气。”
　　提姆轻拍我的背，试图安抚我。
　　然而真社死的我已经完全不想从被子里出来了。
　　时差就是这点不好，昨晚我们睡觉的时候，舆论就已经发酵起来了。
　　当时提姆的预测其实相当正确。剧方在发现热度被分散之后，迅速开始作妖。将热搜榜后面的买到前面，然后再发几条剧宣。
　　但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某条关于我的热搜中的热评，是我以前女装的的那条视频。
　　后续的事情就开始失控了。转载，发酵，被泥塑就是一晚上的事情。疯批美人的人设就这样水灵灵地落在了我头上。
　　14.
　　第一，我不是女装大佬。
　　第二，我不是疯批，我是
　　算了我是疯批。总比癫公好听：）
　　15.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退圈后我翻红了？
　　还是不了吧
　　16.
　　“这是怎么了？”
　　迪克摸摸我的头，关心问道。
　　我：“哥，你说，火星上能种菜吗？”
　　“据我所知，不可以，”迪克说了句俏皮话，“让集团研究一下，说不定就可以。”
　　我：“哈哈哈哈哈。”
　　我配合地笑了几声。
　　“所以是什么事，让小鹿想跑到火星上？”迪克问。
　　我：“没事，只是社死罢了。”
　　迪克见我不回答，转头去问刚走下来的提姆，两人嘀嘀咕咕几句。
　　结果就见迪克迅速地理解了一切，带着看到了乐子的愉悦哈哈笑。
　　我：“哥，你笑得那么开心，合适吗？”
　　迪克笑着拍拍我的肩：
　　“没事，这种事情提宝也干过。”
　　我：？？？？？
　　提姆：？！？！？！背刺我？
　　我看着提姆现在超越180的身高，倒三角的身材，有些难以置信，以至于露出了一个类猹的表情。
　　“哥哥，”我搂住迪克的胳膊撒娇，“饿饿，瓜瓜”


第54章
　　1.
　　“小护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 没想到你也有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完全错过了提姆的少年时期，也没想到现在这个能把我整个人罩住的提姆，前些年也是个纤细得无缝女装的少年。
　　“哎哟，哎哟, 笑得我肚子疼”
　　我在床上笑道打滚, 完全没注意到提姆已经笑得有些危险了, 还在自顾自揉开笑道岔气的地方。
　　“人都有这个阶段, 不是么。”
　　我完全没注意到提姆已经欺身上来了, 直到一只手按住我肚子，把我定在床上, 我才感受到危险。
　　“等等你”
　　我抬手想推开他。虽然刚才那么肆无忌惮地笑他有些过分了，但也不至于就这么按着我吧
　　“哥哥，松松手。”
　　我亲了亲他的嘴角, 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被我亲到的时候，提姆的力气稍微轻了一些，我趁机想钻出去。
　　结果自然是没成功。
　　“我来帮你, 揉揉。”
　　提姆说着，胳膊一身箍住我的腰, 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我腹部。
　　我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那一瞬间的放松，绝对是假装的呜呜呜
　　算了, 床就这么大点地方我能往哪逃呢：）
　　2.
　　我蜷缩在某人怀里, 完全是被抱了个满怀的状态。我的双手交叠着护在肚子上, 试图忘掉刚才被按着腰腹动弹不得的感觉, 调整着呼吸。
　　提姆轻松将手探到我的腰腹之间，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我的小肚腩。
　　刚开始的几下，我什么反应。因为没力气。
　　结果某人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 手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揉。
　　我忍不住用胳膊肘怼他：
　　“可以了啊。”
　　我听到身后人的轻笑，有些不满地转过头去瞪着他。
　　“deer.”
　　我又一次听到他说这个词了，还是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哪个单词。只能把头埋到枕头里不看这个人。
　　刚才的我确实像一只被打开身体的幼鹿，将最脆弱的腹部对着猎食者。恶劣的猎食者用他的大手将我按住，可怕的力道让我完全无法挣扎。睡衣被撩上去，露出雪白一片的皮肤，在大手的揉弄下微微颤抖，让我忍不住挣扎。
　　而他面对我的动作是那么的游刃有余，明知道我为了什么而试图逃离，还要反问我：
　　“不疼吗？岔气的地方。”
　　结果就是他只靠一双手，借着按揉的名义就弄得我完全承受不住。
　　3.
　　现在还对我的小肚腩上下其手。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我忍不住控诉，结果自然是没结果。
　　“你说什么？”提姆明知故问。
　　我抬头去瞪他，虽然可能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我会死的吧”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忍不住嘟囔。
　　“什么？”
　　他这次是真的没听清，凑近过来我问。
　　我：“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会啊”
　　“谢谢夸奖。”
　　提姆笑了，很帅。但现在的我无暇欣赏美色，只觉得头疼。
　　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看我不愿意理他，提姆忽然开口：
　　“其实迪克和杰森也有。”
　　我抬头：“什么？”
　　提姆：“就是你看到的那种。”
　　我：
　　我怀疑他是那这个讨好我。
　　4.
　　但我还真就吃这套！
　　“快！发我！”
　　5.
　　提姆的手一直搭在我的腰上，知道反抗无用，我也就没管他。只要他不更过分就行。
　　“是这里吗？”他忽然问。
　　我感觉他的手覆盖在我腰背上的一处，知道他在问什么。
　　当时我的贯穿上，按常理来说是要留疤的。只是不知道我大师兄配了什么药，抹了一段日子把疤消掉了。
　　难道就是舒痕胶无麝香版？
　　我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
　　“没事，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对过去的事情，我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即使那道疤痕还在，也不会影响我什么，我还是会沿着新生活的轨迹走下去。
　　我得到了一个吻。是提姆在说他知道了。
　　6.
　　“咦，等等，”我从床上撑起身体，“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提姆：
　　提姆无语地看着我。我在他脸上看到了想摆烂被打断的不爽。
　　我：哦吼。
　　“起来吧，”我伸手去拽他，“作为老板，你怎么能摆烂！”
　　提姆被我拽了起来，看上去很不爽。但如果没有他自己的配合，我是不可能把他拽起来的。
　　我边帮他整理衣领，边碎碎念：“作为一个霸总，你不该是总把自己一分钟几十万上下挂在嘴边，然后作为领头羊带着员工们卷生卷死的吗？”
　　“你上个班都一副随时要发疯的样子，还好意思说我？”提姆吐槽。
　　我：“这不一样，我那是当牛马。”
　　提姆：“呵。”
　　“好了哥哥，快去吧，”我最后帮他捋了捋头发，“我能不能继续米虫生活，就要看你了。”
　　提姆无语，提姆起身去上班了。
　　7.
　　“就算我少上一天班，你的米虫生活也不会受影响的。”临出门前，提姆看着我。
　　但是，如果他今天不去上班，我真的很害怕大白天的会发生点什么。
　　我：“那我去跟爸爸说一声？让他替你去上班。”
　　原本就是替布鲁斯上班的提姆：
　　“算了，”他说，“我怕吓到别人。”
　　我：“噗哈哈哈哈哈。”
　　8.
　　在背后蛐蛐我爹的后果就是，被他抓到抽查了。
　　“这是？”
　　我看着我爹递给我的一册资料。
　　“提姆最近再给你补习一些技术知识。”
　　布鲁斯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头上，看上去没有一点坏心思。
　　“对，但只是刚开始。”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下意识降低我爹的预期。事实也确实如此，提姆对我的补习刚开始没多久，就被我突如其来的工作打断了。
　　“那就先实践一下吧。”
　　啊？真的假的，这么快就实践？
　　“好好的。”
　　我还有些受宠若惊，我爹居然这么信任我。
　　“尽量自己做。”
　　我：“爹”
　　布鲁斯：“嗯？”
　　我：“你是不是话里有话啊？”
　　9.
　　事实证明，其实是我想多了。我爹怎么可能直接让我上手当下的案件呢，也就只是拿一个以前的经典案例考考我罢了。
　　翻开封面，里面的资料已经开始泛黄。
　　我深吸一口气，已经准备好面对哥谭人民的血泪了。
　　10.
　　好吧，事实证明，我爹还是很爱我的hhh。
　　资料里并不是什么凶杀案，而是十年前，哥谭博物馆的一个展品失窃案。
　　十年前，那个时候我才八九岁。我下意识想要点开论坛查一查，获取一些信息。结果抬眼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从我眼角滑过。
　　我低下头定睛一看，看到了资料边角上的一直小知更鸟。
　　我：？？？
　　这是什么可爱的小东西？
　　再往后翻了两页，发现每一页的同一个位置，都有一只小知更鸟，但是姿态有些微妙的不同。观察了一下，我捏起页边，迅速翻过，一只知更鸟扇动翅膀的小动画就出现在我眼前。
　　我：？！？！？！？！
　　好家伙，这是哪位罗宾这么有才？！
　　我是一瞬间也不好奇案件了，心态也不沉重了，仔细观察这只在边角出现的小胖鸟。
　　不认真观察看不出来，认真观察之后会发现，虽然每只鸟看起来都很像，但还是有些微妙不同的。
　　墨迹也随着页面往后翻，越来越深。
　　芜湖，不会是集体创作吧？
　　11.
　　“在看什么？”
　　提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还好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没被吓到。
　　我转过头看着他，感觉有些奇妙。
　　提姆探头过来，看到我手上的资料：
　　“布鲁斯把这个给你了？”
　　我：“你们都看过？”
　　“布鲁斯喜欢拿这个做初次考核的考题。”提姆说。
　　我（林黛玉语气）：“哦，原来不是单给我一个人的，是所有哥哥都有。”
　　提姆无语，提姆决定不搭这段戏。
　　“所以，你当时看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个么？”
　　我点着资料边角的小鸟。
　　“哦，这个，”提姆看着上面那只胖乎乎的鸟，笑了，“是从某一任罗宾开始的传统。”
　　我知道他说的这个“某一任”，大概率是迪克。
　　“所以里面有你画的？”
　　“还有史蒂芬妮和达米安。”提姆翻到后面几页，指给我看。
　　“那我也要加入！”
　　我兴致勃勃提起笔，然后遇到了问题。
　　这份资料每一页都有小鸟了。
　　“那我画一只蝙蝠吧！”
　　我提笔，从第一页开始，在小鸟边上画大蝙蝠。
　　提姆：“倒也不必”
　　12.
　　“诶，你们都看过这份资料，”我说，“那你们不会卷起来吗？”
　　提姆挑眉，看了我一眼。
　　“哦吼，这个表情，”我的兴趣被他挑起来了，“所以最佳纪录保持着，是你吗？”
　　“你猜。”
　　我知道他是想逗我，但我不接茬，转头准备去查资料。
　　“那么你呢，有思路了吗？”提姆问。
　　我：“先了解一下背景吧。”
　　“嗯。”
　　13.
　　我：“所以你的记录是多少。”
　　提姆：“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就，纯好奇。”
　　室内陷入了沉默，只有我们俩各自敲击键盘的声音。
　　半晌后，提姆忽然开口：
　　“要试一下么？”
　　我：“什么？”
　　“能不能打破我的记录。”
　　我：“不了。”
　　我控制着自己的好胜心。
　　“如果你成功了的话，我就答应你的一个要求。”
　　我：“那要是没成功呢？”
　　“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我拒绝不了。”


第55章
　　1.
　　家人们, 赌狗要不得
　　我怎么可能在推理方面，赢过提姆呢：）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为什么明知道不可能，还被你诱惑到了呢”
　　我麻木地喃喃, 恨不得穿回一天前给当时横下心的自己一个比兜。
　　“不要害怕冒险, ”提姆拍拍我的肩膀, “万一下次成功了呢？”
　　我：“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么你的要求呢。”我带着怨念看着他。
　　“过几天有一个宴会, ”提姆看着我, 笑得温柔又帅气，“陪我去吧。”
　　2.
　　这里面应该有坑。而我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我
　　被帅到上头, 无法拒绝！
　　3.
　　布鲁斯交给我的博物馆失窃案，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案子。而这个案子的难点其实是分辨并排除其中的干扰项。
　　这一群业务生疏的劫匪，在作案的时候搞出了不少乌龙。
　　然而感谢哥谭优秀的匹配机制, 他们都折腾成那样了，还是没被博物馆的夜班保安发现。
　　怎么说呢，就突出一个荒诞派艺术。
　　4.
　　“所以, 事情的结果是？”
　　“结果是，当时的GCPD排查了一个月之后, 在小偷家的橱柜里找到了一部分失窃的展品。”提姆耸耸肩。看得出他对当时GCPD当时的效率并不认可。
　　“没有全部找回来？”我问。
　　“没有，”提姆说，“失窃时间太久, 小偷销赃的机会太多, 东西很有可能早就倒了好几手了。”
　　“而且因为当时博物馆表示, 丢失的展品不是什么十分贵重的东西, 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我像是读了一本烂尾的小说，有些心梗。
　　“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布鲁斯介入了这件事？”提姆问。
　　“啊”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 布鲁斯和当时的戈登警长正在处理另外一件更恶劣的案件，”提姆说，“这个案件，在当时并不是什么大事。”
　　市博物馆失窃在哥谭不算大事
　　我不该擅自认为，这件事在哥谭算是大事！
　　我对哥谭的认知，就在这一次次的震撼中逐渐和哥谭市现状对齐了。
　　5.
　　“所以，你本来只说会带我去一个宴会。”
　　我被提姆带着，在舞蹈室踩舞步。
　　据说这个房间是给卡珊建的。我的姐姐钟情于芭蕾舞，我爹就在大宅里修了一个舞蹈室。
　　但我现在是被提姆带着，在舞蹈室里转圈学舞。
　　“对啊，所以先带你熟悉一下宴会上的流程。”提姆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抓住他搂住我的腰的手，“但是为什么我跳的是女步？”
　　核善的微笑.jpg
　　6.
　　提姆：“愿赌服输。”
　　我：“我不。”
　　提姆：“真的？”
　　我：“没你这么坑人的！”
　　“好吧。”提姆叹气，放开了我。
　　我以为他会再纠缠一下，结果他直接放弃了，这反倒给我整不会了。
　　“不是你等等，”我下意识伸手拉住他，“你说一下理由？”
　　“没事，”提姆拍拍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我会想办法处理。”
　　我：“所以是有正事？”
　　“没关系，我一个人去也行。”
　　提姆的表情带着三分宽慰，三分释然，四分难过与悲伤。
　　好家伙，饼状图重出江湖！
　　我：“你最近是不是看什么小说了？”
　　提姆表情凝固，提姆有些无语：
　　“你的话题是怎么做到这么跳跃的？”
　　7.
　　“我需要一个女伴。”提姆诚恳地说。这次全算是感情，毫无技巧。
　　“所以你就是想让我女装陪你去呗，”我听着提姆的解释，对这个人的八百个心眼子表示无语，“那你直说不就好了？”
　　提姆：“那么你愿意？”
　　我：其实要直接这么说，还真不一定。
　　我拍拍脸，深呼吸。
　　“你让我做一下心理准备。”
　　8.
　　这心理准备一做，就到了参加宴会那天。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打量着。身上是一件黑色旗袍，布料上的暗纹彰显着华贵。我这段日子长高了不少，但肩膀依旧单薄。剪裁合体的旗袍其实是相当传统的款式，高领正好将还不太明显的喉结遮住。
　　“你其实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吧。”
　　我忍不住吐槽。提姆笑笑不答话。
　　我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再多纠结也没意义。
　　“也就这段时间了”
　　“什么？”
　　提姆从我身后走过来，将一串莹润的珍珠项链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说，你想让我女装，也就只有这段日子了。”
　　等我的骨架彻底长开，再想穿女装还不违和，就不太可能了。
　　项链的扣子在我颈后扣好，我抬手将头发盘了起来，某人就抱臂站在一旁，看着我的动作。
　　我看着镜子描眉，却怎么画都不满意。这张脸的其他部分已经被化妆品覆盖了，掩盖了男性化的棱角。我在贴身的地方贴了一张混淆符确保万无一失，韦恩少总今晚的女伴就是一张限定卡，一次性的，过完今晚谁都不会记得“她”到底长什么样。
　　“看什么？”我从镜子中与他对视。提姆抱臂站在我身后不远处。
　　“看我的男朋友。”
　　提姆的话语里带着笑意。
　　我在镜子里瞪了他一眼，虽然大概率没什么威胁感。
　　提姆笑得更张扬了，我感觉一只手覆上了我的后颈。
　　“笑什么，”我瞪他，将手里的眉笔塞给他，“给我描眉。”
　　“遵命。”
　　9.
　　我们从提姆的安全屋出发，驱车没多久就到了宴会会场。
　　因为我不想被家里人撞破女装的事实，我和提姆商议之后决定先出门，到市中心他的安全屋换装。这个家里的鸟，基本都在家外有自己的小窝，就连年龄最小的达米安也在外面有自己的安全屋。
　　据说达米安的安全屋周围围了一圈流浪猫猫狗狗，他时不时会拉着小乔，在不回家的夜晚在安全屋周围投喂一圈。
　　我搭着白色的小披肩走进会场，提姆的手一直环在我的腰上。周围的人群一下就聚集了过来，感谢这算是个半私人性质的宴会，否则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就要过来了。
　　提姆依次与他们寒暄，我争取做一个合格的花瓶，在我的对象游刃有余社交的时候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刚才的那位先生，与韦恩集团有芯片上的合作。”
　　“旁边的那位女士，是一位新晋网红，她最近在拉投资，想要创办自己的美妆品牌。”
　　提姆一一为我介绍刚才出现在我们周围的人。
　　“所以，你今晚的目标呢？”
　　趁着周围没人，我压低声音问提姆。
　　“嗯？”他装傻。
　　“别装。”我看着他。
　　提姆轻笑了下：“别急，还没出现。”
　　我刚想说点什么，会场的灯，忽然灭了。
　　10.
　　根据我某一段时间，高强度刷哥谭论坛得知的情况看，在哥谭举办宴会，出事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六十。而日常在哥谭大街上走着，遇到点什么事的几率大概是百分之三十多。
　　就很离谱。
　　而我前段时间出门，基本上没遇到过什么事。这就导致我因为幸存者偏差，还没经受过哥谭社会的毒打。
　　所以哥谭！你终于要开始毒打我这个小趴菜了么？！
　　会场里的灯已经全灭了，但是街道上的亮光透进来，不至于让现场变得漆黑一片。
　　我被提姆一把拉到角落蹲下，而周围的其他宾客以让人咋舌的速度，各自找到地方躲着。
　　这就是哥谭速度吗！见识到了！
　　11.
　　“女士们，先生们，请不要乱动。”
　　一个闷闷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我缩在提姆身边，老实的像只鹌鹑。
　　笑话，要是在这么脆皮的时候我还不知死活往前冲，那些日子的行动手册都白背了。
　　我拽了拽提姆的衣袖，用口型问他：
　　“你要去吗？”
　　他冲我摇摇头。我知道这是他不会离开的意思，微微松了口气，把心里最后那点恐慌压了下去。
　　提姆握住我的手，他掌心的温度给了我安全感。他也用口型对我说：
　　“会有人过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们的家人。仔细算算，这个点不就是蝙蝠侠夜巡的时候么，这帮人胆子也是够大的。
　　12.
　　“听说这里有一位韦恩先生，”绑匪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不出来聊聊么？”
　　我心里一咯噔，感情这伙人是冲着提姆来的。我有些紧张地拽着他的衣袖，而提姆只是冲我摇摇头。
　　提姆蹲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我努力回想我爹给我的行动指南上写的东西，理解了提姆这是在拖延时间。在绑匪的忍耐到极限之前，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直接等到家里人的救援。
　　“哦？所以小韦恩先生想要做一个缩头乌龟，”绑匪的语气变得危险，“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将您找出来了。”
　　我听见了枪械上膛的声音。
　　提姆的表情变了，我知道他这是要做点什么了。
　　我看着他缓缓站起身，从角落里走了出去。
　　“这位朋友，放轻松好么，”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有什么事都好说。”
　　13.
　　我紧张地听着他们交涉，明知道他有不止一次的应对经验，还是有些害怕。害怕他受伤，害怕这群劫匪其实完全不可预测。
　　稍微让我觉得安定的是，现在的情况还在提姆的掌控范围内。
　　因为没带表，我只能计算着时间等待家人的出现。
　　快了吧应该快了吧
　　绑匪的要求清单已经列到直升机了，我忍不住在心中给这位老哥拉了个清单，然后发现这个b要的是真的有点多。
　　“可以，这些都可以满足你，”提姆说，“但你至少要给我时间，将事情安排下去。”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钱人的把戏”
　　“你确实不太了解他们这些有钱人的把戏。”
　　一道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传来，一道身影踹碎绑匪附近的玻璃闯了进来，一枪干倒了刚才还在列清单的绑匪。
　　芜湖，帅。
　　我定睛一看，一个红枣头和红胖蝙蝠闯入我的眼睛。
　　太好了，是红头罩！我们有救了！
　　14.
　　等等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第56章
　　1.
　　会场中响起枪械交战的声音, 听得我心下一紧。紧接着看见提姆从刚才的站位灵巧一翻，躲到了一个掩体之后。
　　我二哥，准确来说是红头罩，进场之后一顿扫射。只听见刚才还在谈条件的劫匪发出一连串惨叫后, 就没了动静儿。
　　这群劫匪确实不是十分厉害的角色, 遇上全副武装的红头罩几乎是没怎么反抗就被放倒了。GCPD在红头罩突袭成功之后进入了会场（也是够及时的）, 将已经倒地的劫匪们纷纷带上警车。
　　会场恢复供电, 重新亮堂了起来。刚刚躲得好好的人们纷纷从藏身的地方现身。我看到刚才还衣着光鲜, 举止优雅的人们纷纷从餐桌底、雕塑后还有各种我想得到想不到的地方里钻出来，忽然觉得自己躲的这个角落也不算什么了。
　　毕竟在大慈大悲马克沁菩萨面前, 人人平等hhh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腿蹲了太久都有些麻了，还得扶着一旁的墙面我才能站稳。提姆过来扶了我一把, 我抬头本想与他道谢，结果目光对上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大红枣。
　　大红枣看见我，上面的眼睛都缩了缩。
　　就很神奇, 这是什么黑科技，还能隔着面罩做表情的。
　　2.
　　等会儿我好像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了
　　我忘了我还穿着女装啊！！！！
　　3.
　　红头罩沉默地注视了我一阵子, 我忍不住往提姆身后躲了躲。
　　红头罩最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但是我总觉得他罩在面罩下的脸带着不怀好意。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感觉还好？”提姆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我还好, 你怎么样, 没受伤吧。”
　　我上下打量着提姆, 确定他没什么事才彻底放下心来。
　　“当心吧, 我没事。”
　　4.
　　我本来以为都发生这种事了，今天的活动应该无法继续下去了。
　　结果我万万没想到，一切照常。
　　我看着服务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迅速地将一切整理好，长桌上换上了新鲜的食物。刚才还有些慌乱的人群现在安静下来，男士女士们又开始端着高脚杯社交。
　　“神奇”我忍不住喃喃。
　　“吓到了？”
　　提姆端着一杯香槟在我身边，我观察到他其实一口都没喝。
　　“没有，”我有些呆呆地说，“更多的只是惊叹而已。”
　　都经历这样的事了，一切居然只是像被打断了一下。
　　提姆被我的反应逗笑了：“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这几乎是我来到哥谭之后听过最多的话了。我感觉我以后就很适合写一本书，叫《哥谭求生艺术》。再找人稍微营销一下，做些什么“全世界最神秘城市大揭秘”的噱头，到时候道观的瓦都能全部换一批了。
　　我正打算把我的“伟大构想”告诉提姆，这时一个青年人端着酒杯朝我们走来。
　　“韦恩先生，”那人笑得礼貌又亲切，“今晚可真是惊险。”
　　嗯？哥谭居然也有对危险感知正常的人么（bushi）。
　　“塞缪尔先生。”提姆的酒杯与那人的轻轻一碰。
　　我原本以为没我什么事，却看到那位先生冲我礼貌颔首，我回以礼貌的招呼，就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攀谈。说来也神奇，前面的一批人提姆都是蜻蜓点水一般寒暄几句就离开，而和这位塞缪尔先生的交谈却持续了一段时间。
　　别问我他们聊了什么，主要是他们聊的事情我也不太听得懂，就突出一个花瓶的作用。
　　等他们聊完，我脸上的微笑都要僵硬了。
　　“有些无聊？”提姆看着我放空的眼睛。
　　“是有点”
　　主要是站太久了，穿着小高跟的脚有点酸，我还不好意思当着别人面晃来晃去换脚站。
　　“刚才那位是哥谭近些年崛起的新贵。”提姆说。
　　“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话题，但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哥谭本地人？”我问。
　　“不，是一位珍惜的外地人。”提姆说。
　　哦吼，那就更有意思了。
　　5.
　　哥谭，一个几乎把自己混成了飞地的城市，其中的混乱及水深，有时候连世世代代生活在哥谭的本地人都不一定全然了解。
　　但是刚才那一位先生，不仅年轻，还迅速地在哥谭这个人才济济的城市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成就了一番事业。
　　虽然说从结果推倒过于草率，但一些在别的城市很正常的事，在哥谭发生，那就是不正常。
　　这位塞缪尔先生，不是天才，就是变态。大概率两者都是。
　　“所以，这就是你今晚的目标？”我看着他。
　　“是，也不是。”提姆说。
　　“哦？”我挑眉，看着提姆。心里盘算着，到底要不要刨根问底。
　　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喧哗。我们俩下意思齐齐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韦恩先生？”
　　“是韦恩先生？”
　　门口的声音传来，我隐约听见“韦恩”两个字。
　　我：“你不是在这？”
　　提姆：“那就说明，叫的不是我。”
　　6.
　　“天哪，我的孩子，我听说发生意外就立刻赶过来了。”我看着我爹径直朝着我们这边走来，然后一个走位绕过我，一把搂住了提姆。被绕过的我有种，我爹从我的全世界路过的恍惚感。
　　“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爹给了提姆一个熊抱，看上去就是情真意切担心孩子的一位家长。
　　我爹现在的人设状态就是一个关心孩子的笨蛋美人老父亲。我反应过来我刚才为什么会被我爹绕过了，我现在的人设是韦恩少总的女伴啊！
　　然后转头我就看见，穿着宝蓝色西装的迪克和小黑裙的卡珊。
　　我：？？？
　　我哥我姐为什么在这？？？
　　“这位是？”
　　我爹放开提姆，转头看向我，吃瓜老父亲的角色演的十分到位。
　　“这位是我的女伴。”提姆拦住我，向几人“介绍”。
　　我看见了迪克和卡珊憋笑的表情，我发誓。
　　“提姆，你也到这个年纪了，”我爹给了我俩一个wink，“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女伴，好么。”
　　我：爹，你戏过了哈！
　　“我会的。”提姆礼貌微笑。
　　7.
　　“天哪，小鹿”迪克憋笑。
　　我和迪克还有卡珊呆在角落里，三个人自成结界。而我眼前的两位很明显并不是主动宴会这种场合的类型，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已经呼之欲出了。
　　“大哥”我咬牙切齿，“所以是我亲爱的二哥”
　　“好看的，”卡珊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怒气条，“小鹿很可爱。”
　　我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蔫了。
　　“噢，提宝的奇思妙想，”迪克几乎是在用咏叹调说话，“让我们这个家，多了一份美妙的回忆”
　　我刚想说点什么和他互相伤害，却见一个金发大波浪的女郎风情万种给地端着酒杯走来，目标直指迪克。迪克做不到十分冒犯地直接拒绝，于是和她开始social.
　　卡珊拉着我离开，离开前我看见那位女郎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抢生意的同行。
　　我小小声和卡珊说：“姐，你觉得她给我脑补了一个什么人设？”
　　“她可能觉得，你是一个另辟蹊径，打算先搞定韦恩家女孩的同行。”卡珊说。
　　我沉痛开口：“我赌一包辣条，明天哥谭小报上就能看到这个故事了。”
　　卡珊被我的语气逗笑了，抬手拍了拍我的头。
　　8.
　　“所以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停车场里，迪克笑眯眯地看着我和提姆。
　　这人为了看我的女装，特地赶上了宴会的下半场，现在带着一种吃瓜吃到饱的微妙的猹感。
　　“达米安在家吗？”我反问。
　　“额在家。”
　　迪克知道我什么意思。玩归玩闹归闹，别让小孩哥看到。
　　我爹已经没有表演出的哥谭甜心的状态了，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我们。
　　最后憋了半天，他说：
　　“别待太晚，早点回家。”
　　我：“诶，好咧。”
　　我本来也没打算在外面呆太久。
　　9.
　　我坐在提姆的车上，抬手将盘好的头发拆了。头发披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头皮都轻松了。伸手将束缚了我一整晚的小高跟摘下，丢到后座，我舒适地伸了个拦腰。
　　“呼，轻松了。”
　　我现在有多自在，我回到安全屋之后，被提姆按在沙发上的时候就有多后悔。
　　“等等哥，妆还没卸。”
　　我侧头躲开他有些灼热的呼吸。提姆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放开了我。
　　我迅速钻进洗手间卸妆，一点点露出了的本来面目。伸手一颗一颗解开盘扣，我把那张混淆符揭下来。
　　最后洗了把脸，今天一天的事情就基本上分结束了。
　　我抹掉镜子上的水渍，想象外面的那位应该正在平复自己。
　　啊真是的。
　　想想这么憋着也不好，我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了一盒纯天然胭脂。
　　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大红的颜色，我对自己的浪漫细胞已经不抱希望了，只能尝试学习一下先进经验这亚子。
　　10.
　　“哥哥。”
　　我走到客厅，提姆正靠在沙发上捂着眼睛，像是在平复。
　　“哥哥，”我走到他身边坐下，拉开他的手臂，“要来尝尝吗？”
　　“什么？”提姆的眼神落在我的嘴唇上，有些危险。
　　我朝他凑近了一点：
　　“胭脂。”


第57章
　　1.
　　事情没有按照我预想的情况发展。提姆, 一个很想进去，但是底线超级坚强的男人。
　　我趴在床上，还没缓过神来。就算没有进入最后一步，今晚发生的事情也已经很刺激了。
　　“怎么不继续？”我搂着被子看着他。
　　我承认这有点好奇心害死猫的危险感, 但比起别的, 我还是比较担心是不是有别的问题。
　　毕竟两口子, 总不能都出问题了噻
　　提姆看了我一眼, 像是在看不知死活的食草动物, 看得我有些害怕。
　　“你不是没感觉？”他说。
　　我：“那也不妨碍”
　　“算了吧，”提姆摸摸我的头, 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总会有机会的。”
　　2.
　　我还记得我爹希望我今晚能回家。由于某个底线很硬的人, 我还没有丧失行动能力，可以自己站起来。
　　只是在脚落地的时候，大腿根部传来的疼痛火辣辣的, 让人一步都走不了，我差点原地给他跪下了。
　　我要收回我刚才的话
　　就算不动真格的, 某人已经让人很难招架啊！
　　关键是，我还听见了某人的轻笑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 只觉得憋着一股火没地方发, 有种不上不下的难受。
　　“我来帮你。”
　　转头就看到某人十分绅士地伸出手, 和刚才的凶猛样子完全不同。
　　“变脸够快的哈”我忍不住吐槽。但还是将手搭在了他伸出的手上。
　　3.
　　我坐在跑车上, 拿了个小镜子照自己。看看有没有留下明显的印子。
　　我已经将旗袍换回了白衬衫，看起来十分清爽。把镜子绕着脖子照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的多余痕迹, 这才放心。
　　我还是要考虑一下，我家老蝠亲的承受能力的。
　　到家之后，我意外地没看到什么三堂会审的场面，整个客厅静悄悄的。按理来说，这个时候，蝙蝠侠的夜巡应该已经结束了，我爹沉得住气的水平，只能说令我刮目相看
　　一直回到房间，我都没遇到人。我的兄弟姐妹们估计今晚看到了新鲜的热闹，正在哪个没我也没达米安的小群里快乐哈哈哈。虽然芭芭拉和史蒂芬妮都没出现，但是卡珊绝对已经把一手资料篇分享给了姐妹们。
　　4.
　　我仰躺在床上，大腿根上还火辣辣地疼着。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小盒药膏，坐起身想要给自己上药。奈何腰还是有些僵硬，在家长岔开大腿这个姿势着实有些不雅观，诡异的形象包袱压在我身上。
　　但疼也是真疼，最后我憋着气艰难地弯着身子给自己上药
　　咔哒一声，浴室门打开，提姆带着一身水汽从洗手间中走出，和姿势奇怪的我，面面相觑。
　　“噗”
　　我听见提姆忍不住发出来的声音。
　　我：“你笑了吧。”
　　提姆：“不，我没有，你听错了。”
　　我：“你看我，相信你吗？！？！”
　　提姆：“扑哧，哈哈哈哈哈哈！”
　　突出一个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摆烂吧。
　　5.
　　我带着点紧张，抓着被子盖着上半身，眼神一刻都不敢往提姆那边瞟。
　　“分开一点。”
　　我听见他有些无奈的声音，感受到有什么碰了碰我的大腿内侧，示意我把腿张开一些。
　　“现在够吗？”我试探着问。
　　“你别发抖，”提姆抬起头来看着我，“很害怕？”
　　我：“太太近了。”
　　“克服一下，或者你自己来？”
　　提姆举着药膏看着我。
　　我：“我选克服一下。”
　　6.
　　真的上手之后，我反而没那么紧张了。提姆有些粗粝的之间，沾着药膏涂抹过我敏感的皮肤，最初的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过后，就是舒服的清凉。
　　刚才我的腿夹起来，空间不够，提姆只能离我的敏感地带（今天才发现的）很近，这才让我有了刚才的一系列反应。
　　“这里很敏感？”提姆的手忽然按在我的皮肤上，我忍不住一抖。
　　“知道你还按”
　　我很快缓过来了，还能瞪他一眼。
　　我们俩一边嬉笑一边继续上药。结果他的手忽然停下，抬头看向我的窗台。我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闷响，转头就看到了差点摔在我窗台上的，我二哥。
　　提姆：“”
　　杰森：“”
　　我：“哥，这么晚还来串门啊。”
　　杰森：“早知他来了，我就不来了。”
　　我：？？？
　　这是什么神奇的语录？？？？
　　7.
　　我，提姆，杰森正襟危坐，像是在三方会谈。
　　“哥”我试图先开口。
　　“什么时候开始的？”
　　男妈妈杰森上线
　　“额刚开始不久。”我说。
　　提姆：“正式告白确实不久。”
　　言外之意就是，在这之前就已经发生过很多事了。
　　杰森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他试图拿出兄长威严了，奈何平日里这个家久突出一个没大没小，预想中的压迫感根本没出现。提姆不要说怕了，连表情都没变一下，用一种很自然的状态，面对现在有些凝滞的气氛。
　　我还寻思着要不要给他点面子，假装有些怕的样子，结果还没等我想好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就听见杰森说：
　　“老头子知道么？”
　　提姆：“应该发现了。”
　　“啧，”我听见杰森发出不满的声音，然后刚才很严肃的坐姿一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很□□大佬的随性坐姿，“没意思。”
　　我：“哥，你考虑一下咱爹的心脏吧求求了”
　　而且转变得这么快的吗？刚才不还是衣服很严肃的样子么？怎么就一下跑到气我爹这件事情上了？！
　　“所以还有谁知道？”杰森说。
　　“大概率，阿福？”我说。
　　毕竟现在我房间洗手间里的用品，都大大方方拜双份的了。
　　我看见杰森的眉毛挑了起来，带着一点看好戏的姿态。
　　我：“哥，坏心眼收收！”
　　8.
　　“哦对了哥，”我忽然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的，“你大半夜来我房间，是有什么事么？”
　　杰森：“”
　　他好像差点把正事忘了。
　　9.
　　“这是我最近在哥谭东区找到的。”杰森递给我几张照片。
　　阿这，多灾多难的哥谭东区
　　我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照片上破碎的地板，上面带着某种扭曲的花纹，花纹看起来有些古朴玄奥，却看得我直皱眉。花纹看上去华丽，严谨，却带给我一种不适感。
　　“在哪里发现的？”
　　我将照片翻过来，反扣在大腿上，伸手揉了揉眉心。
　　“有趣的问题，”杰森露出一个冷笑，“还是得那位玩虫子的先生吗？”
　　我：“和他有关？”
　　难道那家伙运气就这么好，回回都能然他给跑了？
　　“有关，但也不是全有关，”杰森说，“这些花纹被发现的地方，是我们之前清剿过的一个虫子窝。”
　　“想玩灯下黑？”我吐槽。
　　这个做法在哥谭这个地方，其实是不太起作用的。毕竟只要是个哥谭人都知道，蝙蝠家的夜巡都是认真且犁地式的。
　　“所以是，为了不免我们发现，才刻意毁掉这些图案的吗？”我问。
　　“现在还不能下这种结论，”提姆说，“掌握的相关证据较少，还难以判断到底是意外毁坏，还是人为毁坏。”
　　我：“知道了”
　　“那有没有可能，所有虫子窝里都有这种东西？”
　　“我会去通知布鲁斯，这些日子我们可能需要把所有曾经清理过一遍的虫窝，再仔细检查一遍。”
　　提姆说完，得到了杰森一个不满的眼神。但他完全没被影响到，带着坦荡回看了过去。
　　虫窝
　　忽然有什么灵感滑过我的大脑，我起身去翻电脑邮件。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到底是什么让我有这种熟悉感。
　　“啊我想跟你们说什么，但是完全忘记了。”
　　“对了，”我正色看向杰森，“你看到这些的时候，会有不舒服么？”
　　“暂时还没有。”杰森说。
　　“还是少接触吧，”我把反扣的照片递还给他，“有种我很不喜欢的气息围绕在上面，你现在没受影响，但我不确定长期观察会不会出问题。
　　“至于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我找专业人士帮你问问。”
　　10.
　　这一天过得堪称跌宕起伏。先是女装，然后是遭遇绑架，遇到我的家人们被看热闹
　　晚上又是差点上本垒，又是被哥哥撞破我和提姆的事情。
　　“我能想到呢，”我看着提姆，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这么多事情，愣是发生在同一天。”
　　“辛苦你了。”提姆抬手揉揉我的头，情绪价值给满。
　　“不辛苦，不辛苦。”
　　我假客气了一下，心里已经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才能让提姆在我面前穿成小护士了。
　　11.
　　事实证明，有些念头是不能起的
　　我昨晚刚想假客气，以退为进，今天早上就接到了阿福即将去休假的消息。
　　我：？！？！？！
　　如临大敌！
　　毕竟有老管家的人都知道，这个家，没阿福得散。
　　老人家被我严肃的表情逗笑了，拍着我的肩安抚我。
　　“事情不会有您想的那么糟糕的，鹿少爷，”阿福说，“我相信您一定能处理好一切，等我回来。
　　“只有一件事，我们需要格外注意。”老管家的语气转向严肃。
　　“不能让我爹进厨房。”我下意识接了一句。
　　得到了阿福欣慰的眼神。


第58章
　　1.
　　阿福休假的第一天, 家里一切正常。
　　我早早地起床，提姆最开始还想拉着我再睡一会儿，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因为一些不得不履行的职责，成为了这个家里最早起来的人。
　　没办法, 家里唯二能处理厨房事物的只有我和杰森。而很不巧的是, 我的贤惠二哥, 昨晚回自己安全屋去了, 完美躲过今早的任务。
　　根据阿福的描述, 这个家里的人，除了我爹和还还是小孩没怎么进过厨房的达米安,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是会做饭的。但是迪克比起做饭，更钟情于他的麦片们。如事情落在提姆身上，他就会当场表演一个霸道总裁大撒币, 把一日三餐都变成外卖。
　　至于姐姐们我忍心让她们干这种看上去简单，实际上是个力气活儿的事情吗？那必不忍心啊！
　　于是，一些事情就这么, 落在了我身上：)
　　2.
　　“过来吃早饭，然后去上学。”
　　我把清汤挂面端到达米安经常坐着的位置上, 然后转身回厨房继续忙活。
　　锅里的汤是我炖的骨头汤，今天早上的菜单就是挂面。作为新上岗的大厨，我也不知道应该给我的家人们投喂什么, 只能从最基础的弄起。
　　感谢中超, 感谢陈o明！
　　“鹿鹿, 早呀！”迪克山闪现在厨房门口, 带着阳关伸张的笑容，突出一个开朗。
　　我：“吃多少，你自己下。”
　　说着我把面条塞在他手里, 转身给他调汤底去了。
　　3.
　　让我完全没预料到的事情是，阿福休假了，我们家人回得还是很齐。
　　说好的，这个家没阿福得散呢！现在这么齐整是怎么回事！
　　哦，玩梗啊，那没事了。
　　4.
　　“你不会觉得阿福休假之后，我们会安心让布鲁斯就这么呆在家里呢？”
　　迪克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心情很好地向我解释。
　　“呃”我带入了迪克的视角，然后试着想象了一下我们家留守老蝙蝠在管家不在家的日子里，到底是怎么一个蝙独守蝙蝠洞的，就有一种莫名的心酸。
　　“我懂你。”我握住迪克的手。
　　迪克表示欣慰。
　　然而等重新回到餐桌上的时候，有一种微妙的不和谐出现在我眼前。
　　我：“你不觉得缺了点什么吗？”
　　迪克和我对视一眼，一瞬间，一种名为兄弟互坑的默契出现了。
　　“杰森。”我们俩异口同声。
　　5.
　　阿福休假的第一天，平安无事。
　　阿福休假的第二天，平安无事。
　　阿福休假的第三天我已经不想早起了
　　“我想赖床”
　　我把脸埋在我对象怀里，一点都不想面对这冰冷的现实。
　　“那我们点外卖”提姆说。
　　出现了！出现了！提姆总裁的超绝大撒币！
　　“阿福 is watching you .”
　　我从他怀里爬起来，点了点他的额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我们在床上又闹了一会儿，我才终于下定决心起床。
　　“不过有件事儿，我一直没找到时间去做。”
　　我托腮想了想，说：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把壮丁抓回来。”
　　6.
　　“哥我亲爱滴哥”
　　我拨通了杰森的电话，开口就是求助。
　　“发生什么了？”
　　杰森的语气一瞬间警惕。
　　我：“救救救救救救！”
　　7.
　　“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杰森拿着锅铲，绑着史蒂芬妮倾情提供的爱心围裙一条。从我的角度看，被围裙这么一勒，杰森的胸肌更明显了hhh。
　　“那我也是没办法了”
　　我声音里带着虚脱。三天做了12顿饭（还有一顿宵夜），这种事情真的不要啊！
　　我对阿福的敬佩又更上了一层楼，呜呜。
　　“所以你就把我坑回来。”
　　杰森拿着铲子，熟练地将煎蛋翻了个面。轻巧的动作和危险的语气形成超大反差，看的我连连惊叹又有些怕怕的
　　算了，厨房里，厨子是老大，我让我哥嘴两句怎么了！就当给工钱了！
　　“哥！接下来这个家就靠你了！”我满脸真诚。
　　得到了杰森嫌弃的眼神。
　　“只有今天，下不为例。”杰森说。
　　“啊？就今天吗？”
　　我垂下眼睛，一副很失望很沮丧的样子。
　　“不让你想让我呆在家里做厨子？”杰森挑眉，像是听到我说了什么胡话。
　　“那要不咱俩轮班？”我扒着门框，努力装可怜。
　　杰森转头，懒得理我。
　　“哥啊”我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然而我忘了杰森根本不吃这一套，看到我装可怜的状态，他完全没心软，反而给了我一个“我看你继续表演”的眼神。
　　我发现原来的计划完全没用，想了想决定换一个策略：“哥。”
　　“阿福休假之前跟我说，你是值得依赖的。”
　　我看到杰森握铲子的手，为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我的语气十分郑重。这当然不是老管家的原话，但是为了见人说人话，我稍微改编一下，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他在临走之前交代我，如果这个家里有什么事情，我一定要和你商量，”我继续加码，“在这个家里，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了呜呜。”
　　杰森：
　　杰森沉默，杰森无语，杰森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为了找人帮你分担做饭的事情，也是脸都不要了哈。”
　　我一下泄了气：“那我说的也是实话，你不帮我，我难道选择让布鲁斯进厨房啊？”
　　杰森：“迪基鸟。”
　　我：“麦片警告。”
　　杰森：“你男朋友。”
　　我：“外卖警告。”
　　杰森：
　　杰森：“行吧。”
　　我：“耶！！！！！”
　　掀屋破窗论，诚不欺我哈哈哈哈哈！
　　8.
　　因为便士一休假，神谕这段时间索性留在蝙蝠洞作为总后勤。
　　我端着托盘从电梯下到蝙蝠洞，将盘子里的热可可端到神谕手边。老管家不在，我也是能没事下到蝙蝠洞投喂家人的小孩了。
　　“谢谢了，luna。”
　　神谕向我道谢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luna是我的代号。总觉得上次听见这个称呼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非要说，这种参与家族事务的形式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答案当然是有的。
　　就比如说我现在，正好撞见了我爹和我哥吵架的现场。
　　作为一个曾经因为情绪憋太狠，活生生把自己憋成了一个行走的发疯文学的人，我是真的没见过这个场面，有些好奇，还有点观赏先进经验的吃瓜感。
　　我端着煮好的宵夜下来的时候，正好撞上红头罩和蝙蝠侠的冲突已经上升到了快动手的程度。在此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跟我说，但我也没太好奇。因为在这个全员义警，气血很足的家庭，三天一吵架，五天一动手基本是正常的。而周围坐着的一圈人完全没有要上去劝架的意思。
　　据说遥远的上次劝架，还是夜翼看不下去想要将吵架的两人分开。最后的结果是我们的倒霉大哥被蝙蝠侠和红头罩一起气了个半死，事情从两人吵架顺利发展成了三个人的大混战模式。因此，在这儿家里，轻易别劝架成了某种共识。
　　红头罩和蝙蝠侠吵架，嗓门是一声比一声大。我还没怎么见过我二哥激动，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然后蝙蝠侠状态的我爹，不知道是不是给上了据嘴葫芦debuff，我亲爱的二哥已经快气到红温了，我爹还用一种冷静得不行的语气应对红头罩的愤怒。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容易被对方气到仰倒，更何况是脾气本来就有点火爆的义警。
　　我默默走到周围围观吃瓜的家人们中间。
　　我：“吃东西吗？”
　　夜翼：“吃！”
　　搅局者：“芜湖！今天吃什么！”
　　我：“小馄饨。”
　　盘子里的东西很快被那走，只剩下了两碗留给现在还在吵架的两人。我对这种家人在吵架，其他的家人们随地大小吃瓜的场面也快习惯了，家族风格罢了。
　　我一度怀疑，我家人气血这么足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们从来不憋着，有什么不爽当场就干了，一点不憋着。
　　啊想学。
　　夜翼喝下一口汤，发出了舒服的叹气声。
　　“怎么样？”我凑过去问他。
　　“好喝。”夜翼情绪价值给满。
　　我放下心，一点热食能让我在寒风中辛苦了一夜的家人们舒服一点，一时间吵架圈外围的大家都有种松弛感。我看着大家放松的神情，有种矫情的感慨，如果是为了家人们的笑容而烹饪，这就是料理的意义吗！
　　“可以了，收起你的脑洞，”红头罩端起碗先喝了一口汤，还不忘吐槽，“你当这是美食剧吗。”
　　他的突然闪现差点把我吓到了，造成的后果就是我脸上的表情还没调整过来。
　　我：“哟，吵完了？”
　　红头罩：“呵。”
　　我爹也走了过来，端起最后一碗。就好像刚才的吵架的主人公不是他们俩一样。
　　“所以这是？”我看着红头罩。
　　红头罩：“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我：“呵。”
　　听到回答，周围的家人们纷纷露出了可惜的表情，颇有种吃瓜吃到一半被迫停止的遗憾。
　　9.
　　自从开始轮班制之后，我的做饭压力一下子就减轻下来了。
　　具体体现为我不再如临大敌，在做饭的时候有人找我说话，我都不焦虑了。
　　“我有事要跟你说。”
　　一个下午，我在准备晚饭，达米安忽然出现在我身边。
　　我：“等下，先别忙。”
　　我从锅里勺起了一块豆腐，放在小碟子里让他试一试味道。
　　“怎么样？”我问他。
　　达米安嚼嚼嚼：“不错。”
　　我：“那就好。”
　　一般来说，达米安说不错，那就是好吃。
　　“哦对了，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嗯，我有事要跟你说。”达米安开始绕弯子。
　　我拿出十足的耐心：“那么，是什么事呢？”
　　达米安：“下周，学校有一个开放日。”
　　我：“哦？那应该很有趣？”
　　达米安可疑地沉默了。
　　我：“呃所以我，说错话了？”
　　达米安：“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的。”
　　我：“那么对你来说呢？”
　　达米安：“学校开放日，需要一个家长到场。而潘尼沃斯最近很不巧地休假了。”
　　我：“所以？”
　　所以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去找我爹吗？
　　达米安：“我需要你去。”
　　我：“嗯？去哪？”
　　达米安：“开放日。”
　　我发誓，我并不是故意问出那个问题，也没有逗我弟弟的意思。但是当我的脑回路处理完达米安提供的信息后
　　“我，”我指着我自己，“你让我当你的家长，去开放日？”
　　达米安抱胸挑眉：“对，有问题？”
　　我：“啊但是你为什么不让父亲去？”
　　达米安又沉默了。
　　我下意识带入惯性思维，开始思考达米安这个反常的态度：
　　“小d你不会是在学校犯什么事了吧？”
　　达米安不满地皱眉，看着我的表情在说“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那到底是有什么事？如果不说清楚的话，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达米安见我态度实在坚决，最终还是妥协了：
　　“开放日的时候，我要表演一个舞台剧。”
　　我：“昂？”
　　达米安要去表演舞台剧？这是哪位强大的小孩子能拉着我们家的小孩哥，演舞台剧啊？
　　“所以，你们表演的是？”我问。
　　达米安：“白雪公主。”
　　我：“你不会演的是白雪公主吧？”
　　达米安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猫，炸毛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那你到底演了什么？”我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达米安转身走出厨房，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我知道我是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达米安是真的有些恼火了。如果再刨根问底下去可能真的会吵起来。
　　但是不是白雪公主，还能让达米安感觉有些羞耻的角色，到底是什么呢？
　　10.
　　“你不能说出去。”
　　达米安忽然去而复返，对我说。
　　我：“啊好的。”
　　出于把人惹到炸毛之后的顺毛心态，我顺势就答应下来了。
　　11.
　　等等在这个家里，说保守秘密什么的，是不是有点掩耳盗铃了？
　　12.
　　我手里在包饺子，但是脑子里还是达米安交代我的关于开放日的事情。
　　“在想什么？”提姆走到我身边，旁边问我。
　　我抬头，刚这个时候达米安也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个小眼神像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和他的约定。
　　我：“只是在发呆罢了。”
　　我冲提姆笑了笑，却看到了我对象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哦吼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我们都在认真包，结果你还能发呆？”
　　史蒂芬妮凑过来吐槽，手里是勉强捏出了一个形状的饺子。
　　今天是阿福休假的第七天，距离老管家的回归还有一周。而隔壁城市出现了恶性事件，迪克要回布鲁德海文警局加班，这段时间都不能回家。能想到这段时间迪克会怎么折磨他自己的胃。想了想我打算包一些饺子寄给他，至少能让他不只是和麦片缠缠绵绵到天涯。
　　“还是很简单的，你再看看我怎么操作。”
　　我拿出一块饺子皮，夹了一筷子馅儿放在上面，手指把面皮捏起，折了几下就把褶打好了。
　　“会了吗？”我带着期待看向史蒂芬妮。
　　“眼睛说她会了。”她说。
　　我：“昂没事慢慢来，多捏几个就熟练了。”
　　13.
　　我想了想，慢慢也拐过弯来了。
　　达米安本人未必想不到在这个家里其实是没有秘密可言的，而且他更是和家里人斗智斗勇不知道多少会了，对这些只会比我更了解。
　　即使我不是一个大漏勺，把他的事情到处说，爸爸和哥哥们也有能力从各种渠道得到达米安将会在开放表演舞台剧的消息。所以说什么保密，其实从根本上就是不存在的。
　　那么达米安叫我不要说出去
　　我悟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鸵鸟心态吧？
　　那么作为一个兄长，我为了小弟弟的心理健康，无视掉他想做小鸵鸟的心态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嗯，就怎么决定了，我自恰了。
　　“那个小鹿。”我爹忽然叫我。
　　我抬头看去，发现我爹居然在面对他手里的小机器的时候显得手足无措。
　　我爹手底下的自动饺子机，是我逛中超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当时顺手揣了回来，和饺子机一个系列的还有传说中的包饺子神奇。买的时候我完全没想到会用到，自然也不在乎这两个小玩意儿到底能不能包成饺子。
　　结果在今天，我爹和我弟因为不适合进厨房，险些被家庭活动排斥在外。想了想我把那两个小东西塞到他俩手里，让他们自己一边儿玩儿去。
　　结果就是，自动饺子机不自动，饺子神器不神器。
　　首先是两个机器给饺子裙边预留的位置都太大了，导致馅根本放不了多少。另外一个问题就是，饺子口根本封不紧。这两个东西的存在，真的只能起到一个纯粹的装饰性作用
　　我爹，一个自己捣鼓各种小发明的机械大佬，看着那个饺子机的眼神是恨不得亲自上手把这个东西给改了。但因为这是个厨房用具，理智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他最终还是没动手。
　　但是他的表情写着，他真的很想尝试
　　咱就是说，这种东西其实也没什么改造的必要把，也就是一个纯搞笑的东西。
　　“喝面片汤吧，”我说，“咱还有点意外之喜呢。”
　　我爹：
　　我弟：
　　杰森：“噗”
　　出现了，来自厨子的嘲笑。
　　14.
　　“其实，我在想，”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爹，“爸爸你手这么巧，也不一定学不会包饺子吧？”
　　我爹的眼睛都亮了，像是长期被否定，最终得到梦寐以求认可的小孩子。
　　提姆：“你认真的么”
　　我：“尝试一下，万一可以呢！”
　　不让我爹和火打交道，应该没问题吧？
　　15.
　　事实证明，我托大了。
　　当我爸开始以一种和平时游刃有余完全不一样的，手忙脚乱的动作应对包饺子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要遭
　　“是心理障碍吧，应该”我试图挽尊。
　　但是已经十分狼狈的我爹，已经拒绝面对这个现实了。
　　“我先去洗澡，”布鲁斯保持体面的微笑，“辛苦了，孩子们。”
　　“爹！”我叫住他。
　　“怎么了？”我爹转过头。
　　“要不，您还是拯救一下这个吧！”我把自动饺子机塞给他。
　　我爹：
　　16.
　　包好的饺子被送进冷库冻好，我准备去处理我爹和我弟的杰作。
　　最后我们果不其然，晚上吃上了面片汤。
　　我最后想点办法，加了点佐料拯救了一下，最后加上葱花点缀，就变成了顺眼了很多。
　　“所以你今天一天，到底在思考什么？”
　　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提姆忽然问我。
　　两个人睡一张床就这点不好，我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结果还是会被杀个回马枪。
　　“没什么。”我还是那句话。
　　既然我弟自己选择当鸵鸟，那么我也就配合他。具体的配合方式就是坚持事情不要从我嘴里说出去。
　　主要是，让我做点什么，我也做不了啊。这个家里我是能阻止谁啊？
　　“我知道了。”
　　果不其然，提姆完全不打算和我过多纠缠。大概率他的下一步行动就是要自己去找答案了。
　　“别想那么多，”我拍拍他的手臂，“快睡觉。”
　　提姆转身将我抱住：“开始有瞒着我的秘密了？”
　　我：“啊我瞒着你的事情还少吗？”
　　还是说他其实是想晚点什么不一样的play？
　　结果我的第二个猜测成了真，提姆欺身压上来，我被亲的眼前发昏。
　　而我最后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将他推开了。
　　“明天早上，是我做早饭。”我努力安抚我肉眼可见很不满的男朋友。
　　提姆脸都黑了，转身拿起手机：
　　“点外卖，现在就点。”


第59章
　　1.
　　第二天的早餐, 就这么水灵灵地吃上外卖了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杰森和我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我只能假装无事发生，快乐享用早饭。
　　至于提姆这种类似明牌跳狼的行为，只能说自己选的男朋友, 除了宠着还能怎么样呢。
　　2.
　　时间就这么走到了达米安学校开放日的那天。早晨我送他出门的时候, 我注意到达米安的动作还有些紧张。这就更让我好奇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舞台剧, 能让我的小老弟这么紧张。
　　“哦对了, ”叫住他，“有对家长衣着的要求吗？”
　　“没有。”
　　达米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只想快点离开好让我别再问了。
　　“呃好吧。”
　　我也就放他去上学了。转身回头，我看见了在我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我爹。
　　我：“爸爸，有什么事吗？”
　　“没有, ”我爹笑得很布鲁西宝贝，“快回来吧，家里都在等你吃饭。”
　　我：“啊？咱们家原来有这样的习惯吗？”
　　3.
　　我从衣柜里抽出了一件, 看上去很休闲，但是绝不能仔细看价格签的衣服。
　　想了想还是要感谢阿福的考虑周全, 如果没有当时为了直播的一波购入，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穿什么去参加达米安的开放日。
　　当然了，问题还是产生了的。现在扒我那天直播穿衣的帖子现在还全网飞呢, 我自己对那一身的价格都没什么清晰的认知, 愣是被万能的网友们扒出来的数字惊到了。
　　我出门的时候已经做好准备, 被家里人拦住然后一顿审问。但是我家人们的段位明显比我这个小趴菜想得还要高, 我从出门开始就一路顺利，最后到了达米安的学校。
　　我：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4.
　　“克拉克叔叔，好久不见。”
　　我冲着坐在旁边的克拉克打招呼, 得到了大超皮下的一个超阳光笑容。
　　“我以为来的会是布鲁斯，”克拉克示意我做到他旁边，“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切顺利。”我在他身边坐下。
　　我坐下不久，台上的表演就开始了。舞台上表演的都是这个小学的学生，一群小豆丁在舞台上表演，他们的语言能力，合作意识和舞台表现力都令我惊讶。一群小豆丁的表演居然让我津津有味，一直到节目的空隙我才想起来，我还不知道达米安他们的节目是第几个出场。
　　不过，我可以问人呀。
　　“克拉克叔叔，”我压低声音问，“小乔有和你说，他们是什么时候上场的吗？”
　　克拉克有些惊讶，随之便是了然。看来达米安的一些小别扭，周围的熟人都知道了。
　　“还有两个节目。”
　　“那您知道，达米安演的是什么角色吗？”
　　没想到克拉克摇了摇头：“小乔没有和我多提。”
　　我有些遗憾，但是距离谜底揭晓也没多久了，我也不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然而比达米安的节目更早到来的，是我爹。
　　是的，我爹。
　　穿得十分正式的我爹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结果后面还有更让我反应不过来的。接着我爹身后过来的还是杰森，芭芭拉，卡珊
　　是的，我们全家都到了，除了正在加班，无法到场的迪克。
　　5.
　　我爹带着布鲁西宝贝的标志性笑容，和周围的人打了一圈招呼。还把我拉了起来给周围人介绍了一遍。
　　“您是真的完全不考虑达米安的心态啊”我被我爹拉起来介绍的时候，小声对我爹说。
　　得到了我爹掠过话题的一个微笑。出现了，哥谭甜心的糊弄学！
　　“你也学着达米安的自欺欺人了？”杰森在我们身后坐下。我这才发现，后面这一排一直空着的位置，好像其实是特意留出来的。
　　“这可是个‘大日子’。”我看见提姆掏出了一个摄像机，我想起以前迪克跟我说过，提姆的摄影技术相当不错。
　　“所以你们还刻意到现在才出场”
　　还有两个节目，达米安就要上场了。这个时候，我那可怜的小弟弟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责任心会让他顶着兄姐们吃瓜的眼神，硬着头皮演下去。
　　6.
　　达米安他们班的节目开始了。我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穿着公主裙登台，她演的是白雪公主。
　　另一个看起来成熟些的女孩子也出场了，她演的是皇后。而戏份不多，一闪而过的王子，看起来也是由一个帅气的女孩子扮演。
　　所以达米安到底演的是什么呢？
　　我的疑惑，在皇后再次上场的时候得到了解决。
　　“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皇后说。
　　然后我就看见了，我弟弟的脸，从一个镜框里出现了。
　　“是白雪公主。”
　　我弟的声音，平板地像是已经对世界失去希望的麻木。
　　我：“扑哧。”
　　然后我们就看了一场不信邪皇后和毒舌魔镜的pk。
　　皇后：“不，怎么可能，白雪公主怎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魔镜达米安：“是白雪公主。”
　　皇后：“我要杀了她！”
　　魔镜：“活人永远赢不过死人。”
　　皇后：“我的毒苹果！只要让白雪公主吃下去”
　　魔镜：“你为什么觉得白雪公主，会傻到直接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呢？”
　　皇后：“那你说怎么办？！”
　　到这里我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所以这不是普通的白雪公主，是哥谭特产的白雪公主？
　　7.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
　　“这个表演风格，怎么这么眼熟啊？”我忍不住喃喃。
　　“哈，你居然会疑惑。”杰森嗤笑。
　　我：“啊？我不能感觉迷惑吗？”
　　“他这不就是在演你。”杰森说。
　　我：？？？
　　不是？达米安真的被我带坏了啊？
　　8.
　　魔镜下场了，我大概知道达米安为什么会觉得羞耻了。
　　剧情走到皇后命令猎人去拿到白雪公主的心脏，公主被迫逃入了树林。
　　七个小矮人就在这里出场。看到小矮人的时候我差点没笑出声。
　　达米安，你一个人打两份工啊？
　　等剧情走到七个小矮人发现闯进他们房子的白雪公主，准备把她扭送官府（我翻译了一下的结果）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弟弟和小乔的人设，其实是不高兴和开心果hhh。
　　怎么说呢，就是莫名的合适！
　　可以看出，作为一群新时代小孩，出演这部剧的孩子们，其实是很不能接受老版白雪公主闯进小矮人家里，然后就这样住下的剧情的。但是为了剧情能继续推进下去，就要有人极力主张把这位不速之客留下了。
　　小乔饰演的开心果起的就是这个作用，全程突出一个天真开朗又单纯。而我的弟弟，达米安，一如既往被安排的是一个毒舌的角色。不高兴一直在和没头脑唱反调，极力表示要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送到官府去。两个人开始了拉扯，到最后小乔还吐槽了一句“你简直就是个哥谭人”。
　　哥谭人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算了，谁又能说小乔吐槽的是错的呢。
　　达米安和小乔组成了一个经典的没头脑和不高兴组合，还带着点哥谭特供笑话。我都有点佩服写这个剧本的小可爱了，到底是怎么把人物和扮演者联系起来，还这么合适的哈哈哈哈哈。
　　剧情缓缓走到白雪公主即将吃下毒苹果的情节。不出意料地，原本要吃下苹果的白雪公主，因为不高兴日复一日的强调，变得十分有警惕性，从而躲过了被毒苹果毒晕的命运。
　　我：“所以魔镜和小孩人是实现联动了么？”
　　后面的剧情就变成了一部安全教育篇。可以，很可以。
　　王子最后的出场是和小矮人们一起把皇后绑了。白雪公主被王子的英姿所吸引，王子和公主开始了从约会到恋爱。
　　有才，实在太有才了。
　　9.
　　哦，我是不是没说。
　　其实在达米安第一次出场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台下这一排的家里人。我弟本来就板着的脸更僵硬了。
　　目光相对的时候，我一边抬手和他打招呼，一边冲他使眼色，表示事情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get到我的意思
　　10.
　　节目演完，小演员们谢幕的时候，台下的家长们给出了真挚的掌声。
　　家长们谁能拒绝，这种带点教育性质的节目呢hhh。
　　“家人们，”我看向兄姐们，“我想去安慰一下，我们可爱的小弟弟。”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想去，但是用理智克制住了。
　　布鲁斯：“去吧孩子，记得将我们的祝贺带给达米安。”
　　11.
　　我来到问候区，看到了纷纷来和自己孩子们说话的家长。我的年纪混在这一群人里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四周看了一圈，没找到达米安。但是看到了十分显眼的小太阳乔纳森。
　　“嗨，小乔，”我和他打招呼，“你看到达米安了么？”
　　“哥哥好，”小乔依旧乖巧，转身让开了一个位置，“在这里。”
　　从小乔让出来的位置，我往里看，让后看到了思考者姿势的达米安。
　　我我真的很努力忍着不要笑了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0章
　　1.
　　我还没见过达米安这么低落的表情。我的弟弟和小乔一起在角落里待着, 仿佛全世界的热闹都和他无关。
　　“父亲他们都来了。”达米安看见我过来，有些泄气地说。
　　我：“来了。爸爸让我对你表示祝贺。你要现在去找父亲他们吗？”
　　达米安没回话，我感觉他可能是想自己呆一会儿，先冷静一下。
　　“表演得很棒, ”我走到他身边, 冲他竖起大拇指真诚夸赞, 试图消除他的羞耻感, “我这个专业演员都给你肯定了。”
　　“你专业？”达米安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
　　我：
　　“死孩崽子, 别逼我在这么快乐的时候打你哈。”我咬牙切齿。
　　达米安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旁边的小乔一把捂住嘴巴。
　　啊, 氪星人的反应速度不过被捂住嘴的达米安整个就是小猫猫难以置信.jpg，可爱得我差点又憋不住笑了出来。
　　2.
　　我带着达米安和小乔去找了家长们，边走边和小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达米安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瞒天过海失败的emo中了, 一时半会儿可能不太想和我说话）。
　　和小乔聊起来我才知道，达米安之所以会接这个话剧节目，其实是应为小乔想要演。在小乔的请求下, 达米安同意陪他去试一试。
　　所以我的小老弟，还是很讲义气的。
　　最初, 两个小男孩的心理预期是王子或者猎人，更出格可能会让他们反串一下公主或者王后。然而，那位十分有才的小编剧直接把两个（在他们班级里长得算是数一数二的）小男孩, 发配去演小矮人了。
　　大胆且新颖, 我想给满分。
　　至于这么安排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迪o尼动画版白雪公主里, 那七个特别有个性的小矮人们。里面的不高兴达米安都不用演, 直接生活化表演就好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本来已经觉得难蚌了。我甚至都很想去拜会一下，那位能把小氪星人和小蝙蝠崽发配去演小矮人的那位勇士。
　　结果后面的故事让我差点蚌埠住。编剧小可爱因为没人愿意演魔镜据说是因为魔镜的形象实在是太刻板了, 又出于某种神奇的脑洞，把魔镜的设定改了改，让达米安顶替上去了。
　　毒舌的魔镜，就这样诞生了！
　　我：“哦吼！还有这事？”
　　所以达米安在学校里的人设是这么温和的吗？
　　我用一种很惊奇的眼神看向我的小弟弟，不出所料地得到了他的白眼。
　　“达米安，我的孩子，真是一次精彩的演出。”
　　布鲁西宝贝在看见自己孩子的时候带着一种傻爸爸的骄傲，然后张开双臂给了达米安一个拥抱。我眼看着我弟从五分死逐渐恢复到了十分活。
　　哦吼，我可爱的父控小弟弟。
　　3.
　　出于礼貌，我们在看完最后几个节目之后才离场。我爹和提姆去social了，杰森表示对接下来的活动并没有兴趣，提前离场了。只有我和姐姐们，在小乔的热情引导下逛了逛学校。
　　“要来庄园玩吗？”
　　临走之前我问小乔，还趁此计划rua了rua小乔的头毛，小乔的小卷发的手感真的很好。
　　由此我收获了跟我回家的可爱小弟弟。
　　其实我邀请小乔来庄园做客，也是有自己小心思的。在大米被小乔拉到游戏室开始奶酪海盗之后，我赶忙去找提姆。
　　“快快快，把今天的录像发给我。”我表情郑重，看着提姆。
　　“怎么，想重温？”
　　提姆一边调侃，一边把录像发了过来。
　　“重温也不是不行，”我接收到录像之后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但是最先要做的，难道不是把录像分享一下吗？”
　　我抬手就把达米安的表演录像发给了阿福和迪克。
　　芜湖得到阿福的夸夸了
　　不出所料地，我的对话框里收到了好几个迪克泪流满面的表情包。我可怜的，还在加班的大哥，就这么水灵灵地错过了一次家族活动。心疼大哥一秒钟。
　　4.
　　夜晚，我和提姆照例入睡的时候，得知了一个消息。
　　“你要出差？”
　　提姆刚和我说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提醒了我才想起来，他好像还兼着泰坦的事物。
　　好强的超绝打工人，居然一个人打三份工，晚上还有时间折腾我，这得是多么充沛的精力？！
　　“那你小心”我拍了拍他的手背。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以前更多扮演的是哪个告知的角色，现在忽然转变成为安慰的那一方，语汇库积累的确实还不够多。也不好说一些像是在利flag的话，就只能干巴巴憋出一句。
　　我们俩都没再说话，就要像平常那样入睡。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把自己缩进了提姆怀里。
　　他也没睡着，抬手将我搂进怀里。我们都没说话，只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5.
　　提姆第二天一早就出门了。房间里少了一个人，我还觉得房间里有些冷清。我只能安慰自己，这也只是让我恢复到原本的生活，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我托着腮看着杰森烤面包煎鸡蛋，看得杰森都有些不自在了。
　　“不就是小红出差了，你这是什么状态？丢了魂？”杰森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我本来想跟他互怼两句，但是在厨房里，厨子就是永远的老大为了我能吃上饭，我还是憋住了。
　　“我其实在想另外一件事。”我说。
　　我说完这句话，停顿下来，等杰森顺话题。
　　没想到杰森根本不打算接我的话，我只能自己把话题往下推。
　　“我特别好奇。”我说。
　　杰森瞥了我一眼，终于很给面子地接了一句：“好奇什么？”
　　“很好奇，茄鲞到底是什么味道。”我脱口而出。
　　我本以为我哥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却没想到他给了我一个白眼。
　　“不是都得出结论了，这道菜写出来只是为了讽刺，味道本身并没有特别。”
　　“结论是一回事，”我被反驳了，还是继续尝试和他掰扯，“但好奇又是另一回事啊！”
　　“哥你真的一点不好奇吗？”我持续引诱。
　　杰森没反驳。
　　芜湖，那就是有戏。
　　“而且就我们自己在家试一下呗，”我继续试图拉他入伙，“不管好不好吃，我们也是实践过了不是？”
　　“啧。”杰森不满地咋舌，我知道他这是可耻地心动了。
　　6.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奇怪实验吗？”
　　路过的达米安吐槽。我赌他原本想说的其实是在做什么“邪恶的实验”。
　　“我们在用实践验证真理。”我故作深沉地对达米安说。
　　达米安：“用做饭的方式？你们在验证食谱吗？”
　　“哥哥，你们是在研究新菜式吗？”
　　芜湖，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小乔从达米安身后探出头。他这两天住在庄园里，克拉克先生和露易丝阿姨去度假了，据说是那天学校开放日之后，露易丝阿姨一下班，他们俩就说走就走了。突出一个潇洒。
　　“算是？”
　　我用筷子把茄子丝铺在竹篾上，准备拿去晒。我还在感慨，哥谭这个鬼天气，没什么太阳，也不知道要晒多久才能把茄子丝晒干。
　　杰森：“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使用风干箱呢？”
　　我：
　　我：“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不就是偶尔脑子转不过弯来么
　　7.
　　九只鸡，九次蒸制，这个阵仗大到我爹都提前起床来围观了。
　　杰森在这件事上，完全表现出了超出我医疗的耐心。就见我二哥
　　“这真的会有用吗？”
　　达米安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鸡，看着锅里用鸡汤蒸的茄子丝，满脸的不信任。感谢小d贡献出的宠物团，让我们今天炖的九只鸡完全没有被浪费，全给毛孩子们加餐了。
　　“不知道，我们也是跟着教程走而已。”我耸耸肩。
　　蒸完最后一道，我看着像是菜干的茄子，已经祛魅百分之八十了
　　“抢救一下，抢救一下！万一炒完之后好吃了呢！”我试图挽尊，收获到了全家人怜悯的眼神。
　　8.
　　我们家的餐桌上，出现了一盘炒茄子丝。
　　“看起来还行？”我有些不确定地说。
　　“看起来没问题。”卡珊点头。
　　“但是也没什么很特别的。”达米安接话。
　　我：“要不，先尝尝？”
　　家里人纷纷动筷，我也没客气。
　　我夹了一筷子，嚼嚼嚼。
　　就正常的茄子干。
　　“配菜好吃！”
　　芭芭拉对嫩笋表示出了十分高的评价。
　　杰森：“怎么样，好奇心被满足了吗？”
　　我：“满足了”
　　下次还是整点简单的吧
　　9.
　　有时候也很难说，我到底是纯粹的好奇，还是为了消磨我的无聊情绪。
　　今天折腾了一通做茄鲞，最后得到的结果还是让我有些空虚。
　　第二天我二师兄过来给我复查了。让我高兴一些的是我的身体状态好转了，二师兄给了换了药方。
　　能和上一张药房说拜拜，简直是这段时间最好的消息了
　　“对了，师兄，”我问，“师姐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她最近已经回家了，”二师兄奇怪地看着我，“你不知道吗？”
　　我：？？？？？
　　10.
　　“史蒂芬妮！卡珊！芭芭拉！哇我好想你呀！”
　　我师姐从传送阵里出来，和姐姐们抱成了一团，开始叙旧。
　　“这次玩得怎么样，”芭芭拉拉着我师姐的手，关心道，“你寄给我们的明信片我们都看了，风景很美。”
　　“我把相机带过来了，等一下我们可以一起看！”我师姐兴致勃勃。
　　我知道她们这是要开茶话会了，转身到厨房里准备泡茶。
　　我说怎么姐姐们早早地就等在那个房间门口
　　等等不会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我师姐回来了的消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吧？
　　11.
　　我把茶端到花园里的时候，我师姐已经把带回来的特色点心摆在了小桌子上。
　　我没过多打扰她们，放下东西回到房间。
　　我最近在研究的是简单制作法衣的办法。我想了想最近的魂不守舍和疯狂想找事情给自己做，只怕是因为若有若无的担忧。
　　自从上次达米安和小乔中魔法事件之后，我发现了符箓的不牢靠。我自己私底下盘算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不如把对家人们的保护再提升一个级别。
　　制作法衣的想法就是这样产生的。参考混淆咒可以绣在领带上的先进经验，我的思路暂时是将符箓绣在布料上。
　　后来想了半天，又感觉有些不对这和做了一个巨大号的符有什么区别？
　　于是我的研究就这样卡住了，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
　　12.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间的流逝。我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的是我的师姐。
　　“哟，聊完啦，”我让开位置让她进来，“还记得我这个弟弟呢，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哎哟，某人还吃醋哈，”我师姐rua了rua我的头毛，“这不是想着某人正在热恋吗？谁能想到你现在还在独守空房呢？”
　　我：“行吧。”
　　“这次回来之后，还去旅行吗？”我倒了杯茶递给师姐。
　　“暂时不去了，芭芭拉的治疗进入到关键阶段啦，有些事情你们男生不方便做，我留下来好帮忙。”
　　我师姐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是真心在为芭芭拉高兴。
　　“而且这次旅游的收获我也要先整理一下。”
　　我：“那你这段时间会经常来这边？”
　　师姐：“对头。”
　　师姐看起来心情很好，看来旅行和交到新朋友对她又很多帮助。我师姐现在的精神状态，比当时上班时候的精神状态稳定多了，整个人有一种气血很足的气质。
　　“那上次说到的那个，你打算做的事情呢？”我问。
　　“哦对，说到这个，”我师姐从包包里掏出一纸文件，“这个，你看一下。”
　　我把文件拿到手里，看到抬头上写的是形象授权书。
　　我：？？？啥？有啥好形象授权的？
　　看到后面我才弄明白，是我师姐的一部漫画，其中的几个角色原型是我们师门的几个人。
　　我：“师姐？你打算转行漫画家了？”
　　师姐：“不是，只是无意中发出去的一个四格短漫，没想到有点热度，现在可以开始变现了。”
　　我：“名字是？”
　　师姐：“文件上有写。”
　　我认真找了一番，发现漫画的名字，特别直接。直接就叫《师门日常》。
　　我：
　　我：“敷衍中带着一点合理哈”
　　师姐：“这个漫画现在和特事局合作了，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走简单好记的风格。”
　　我：？？？
　　我更迷惑了，到底是什么四格漫画，会和特事局合作？
　　却没想到我师姐一把握住我的手：“小宝，还记得我们童年的约定吗？”
　　我：“呃一起暴富？”
　　师姐：“不是这个。”
　　我：“养猫？”
　　这个现在也实现了啊，师门里的猫主子难道还少吗？
　　师姐无语：“靠点谱！”
　　我：“靠谱的那就全员考上大学？”
　　但是连老大难的老五都考上大学了，不是早就实现了么？
　　师姐：“你是真忘了明明是给祖师爷重新建一个道场啊！”
　　我：
　　我无语。
　　“其实小时候我就想吐槽了，”我死鱼眼，“这种事情，说到底不是应该让师爹来实现的吗？”
　　师姐：“理解一下，他那种早年阔过的人，指望他不如指望师门的猫出去开猫咖赚钱。”
　　我：“你是对的。”
　　“所以这和漫画的关系是？”我说。
　　“要是这个IP运营起来了，搞不好就可以了啊。”我师姐苦口婆心。
　　我：“所以呢？”
　　“所以，小宝，”我师姐笑得超明媚，“来给我做文案吧！”
　　我：
　　“姐，你这个燕国地图，真的有点长啊！”
　　12.
　　我和我师姐还在拉回拉扯，一个是拒绝打工，一个是实在不爱搞文字工作。
　　我作为小小年纪就出版了两本书的小孩，以前在师门的时候，逢年过节就要被玄学界的长辈夸夸夸，又是还会被要求在社交场合表演一下发表感言。每当这个时候，我都需要表现出恰到好处的谦恭，但又不能太过谦虚显得太假，还要有一种年轻人的朝气和锐气，表演成一个未来可期，但是戒骄戒躁的小孩形象。有时还需要因为对面长辈的喜好，调整一下谦虚和骄傲的比例。就蛮难的。
　　我严重怀疑，我最初的演技训练就来源于此
　　我扶额，已经想暂时休战，别再就这个问题和师姐掰扯的时候，一条青色的小蛇从我师姐长发中探出头。
　　我：好家伙！想要台阶，台阶自己就出现了。
　　我：“师姐，你从哪里捡的小蛇呀？”
　　我师姐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把半条身子都探出来的小青蛇，点了点蛇的小猪鼻子：
　　“在旅游路上捡到的，看着不像普通蛇，就带回来养了。”
　　我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哦？那这条小蛇叫什么名字呀？”
　　我趁此机会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而三秒之后，我就会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喝水。
　　“它呀。”我师姐语气十分正常。
　　“叫法海。”
　　我一口茶喷了出来。
　　13.
　　倒反天罡！倒反天罡啊！
　　谁家好人给一条青蛇取名叫法海啊！被彭黛兰知道了，师姐你是真的不怕她找你“谈谈”吗？！
　　14.
　　到最后我也没和师姐达成共识，只能暂时搁置她的提议，用那条叫法海的小青蛇当转移话题的台阶。
　　不知道是不是我吐槽欲望太盛了，结果亲近的人不在身边，没人听我说话导致憋得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今晚有点辗转难眠。
　　孤独感在深夜里更加明显，我掏出手机想给提姆发消息说今天白天的事情。手指在他的头像上悬停了好久，还是没点下去。
　　算了，万一他还在忙呢？
　　我重新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入睡。但是越强求越难以平静，最后我翻身一滚，睡到这段日子提姆睡的地方。效果却适得其反，我越来越不平静。
　　一种陌生的燥热感逐渐蔓延全身，我有些茫然。最后发现调整呼吸无效，而我很久没动静的某处也开始有反应了。
　　我手忙脚乱跑到浴室，但是又不敢给自己冲凉水，只能忍着，想等那种感觉过去，或者想办法解决一下。
　　15.
　　我真的不擅长这个，在自行操作很多次无效之后，一种委屈涌上心头。
　　狼狈好狼狈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呢，偏偏是这个时候。我是不是不该让师兄给我换药方？如果还是以前的状况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遇到现在的情况了？
　　16.
　　我趴在浴缸边沿啜泣，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正在靠近。
　　“怎么了？怎么哭了？”
　　有人从我背后伸手抱住了我，我一愣，转过头看到一双自己熟悉的蓝眼睛。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的声音还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话倒是像在撒娇。我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拒绝面对他无奈的笑容。
　　“所以，到底出什么事了？哭成这样？”
　　提姆把我搂紧怀里，我下意识拒绝让他发现自己的异状。
　　“没事。”我推推他，示意他放手。
　　他拒绝了，完全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你哭成这样，我怎么放心？”
　　我闭上眼，拒绝面对现实。本来以为这种沉默能让他放弃深究，但我还是低估了提姆对我的在意。
　　知道再继续沉默下去，只会让他更担心，我索性心一横，不抗拒他的探查。
　　发现我异样的提姆先是一愣，随后低低笑出声来。
　　“所以现在是好转了？”他在我耳边说。
　　我的脸上发烫，只能含糊地把药方换了的事情和他说一遍。
　　“那可以吗？”他在我脸颊边蹭了蹭，询问道。
　　我想这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心里明白确实也到了这个时候了，点了点头。


第61章
　　1.
　　“回床上？”提姆将我抱起来问。
　　我：“床单你洗？”
　　提姆：“那在哪？”
　　我：“就在这里啊。”
　　“你确定？”
　　提姆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小动物。
　　我本来因为自己弄不出来急得有些狼狈, 男朋友迟迟不动手更让我心焦。最后心一横伸出手把人拉近，抬头吻了上去。
　　2.
　　浴缸很硬很凉，膈得我背很不舒服。我的嘴唇被吻住，大脑迷迷糊糊地, 只能凭借本能哼哼出声表达不满。
　　提姆起身, 我还在迷惑就觉得自己被人掐住腰抱坐起来, 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他抬手将热水放进来, 温暖了我本来有些发冷的身体。我逐渐放松下来, 更方便了接下来的事。
　　热水流出，遮掩住了浴室里的暧昧声响。
　　浴缸中的水不再平静, 一波波打在壁上，有时还越过壁沿泼在地上，时不时发出一阵哗哗声
　　夜还长
　　3.
　　我趴在提姆身上, 捂着小腹蜷着身体，在热水里慢慢缓着。
　　浴缸里的水已经换了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换第二次。
　　提姆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拂过, 帮我顺气。不管怎么说，跨坐的姿势对我这个新手来说, 还是太超过了。发展到后面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手指无力地在他肩背上抓挠，全靠被他扶住才没倒下去。
　　我的大脑逐渐恢复转动, 眨眨眼看清楚了现在的情景, 我清晰感受到我依靠的这具身体紧实而温热, 稳稳地抱住我。一种从内心深处涌上的满足感包裹住了我, 我眯眼笑了起来，探身去亲他的脸颊。结果被扯动腰上紧绷的肌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乱动, ”提姆的手控制住了我的腰，不轻不重地按揉，“是哪里痛。”
　　“往旁边一点，欸对就是那。”
　　我享受着腰上恰到好处的力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描摹着他的腹肌轮廓。口中随意哼着不成调的《关雎》，也不在乎身边这唯一的听众能不能听懂，纯粹只是表达自己的愉悦。歌声在浴室的回响下，居然变得好听了不少。提姆低头，亲吻我的发顶，像是在回应我。
　　肉体是灵魂的最后一道防线。在这最后一道防线彻底被打破之后，我完全放纵了情绪的表达，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和对肢体接触的渴望。
　　感觉就像是身体一点点被打开，灵魂被另一个人牵连。而我必须努力去适应，去包容，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乱动的手被提姆捉住了，我抬头看见了他无奈的表情：
　　“别乱动了，你的腰已经很不舒服了，我不想真的弄伤你。”
　　我笑着，搂住他的脖颈，发出舒适的喟叹，甚至想不顾一切就这么睡着。
　　“会着凉，”提姆拍拍我的背，将我留在热水里，自己先起来了披上浴袍，“回床上再睡。”
　　我趴在浴缸边沿看着他，眼神比往日更直白，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与欣赏。
　　“能站起来吗？”他伸出手想把我从浴缸里拉出来。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腰被折腾得是有些厉害了，起身起到一半就要跪。我最后是被裹在浴袍里抱回床上的。
　　4.
　　“所以浴室并不是一个好地方，不是么。”提姆说。
　　我：“对，但是我拒绝洗床单。”
　　提姆：“但现在的结果就是，需要收拾的东西依旧很多。”
　　比如我的长发，在被水打湿之后吹了很久才吹干。因为我无法坐起来，只能让吃饱的提姆代劳。
　　“我担心的其实是你的腰。”提姆说。
　　“换个地方你能保证我的腰不疼吗？”我反问。
　　提姆：“我尽力。”
　　我：“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5.
　　“所以我们下次去开房吧。”
　　我给最后给讨论定下结论。
　　6.
　　第二天早晨，我被生物钟叫醒。下意识就要起身下床，几乎忘记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还是被腰上的不舒服硬控了才想起来现在的情况。不由地就想摆烂，不想早起只想赖床。
　　我躺回床上，被提姆伸手一拉又和他窝在一处，两个人睡回笼觉去了。
　　等再醒过来，窗外的太阳都挂在半空了。
　　我动了动，发现提姆已经醒了。和他腻歪了一会儿之后，我才想起来要问什么。
　　“你昨晚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的指尖拂过他眼底的青黑。昨天晚上回来之后，还和我胡闹了大半夜，现在看着他的黑眼圈好像比出差之前更重了。
　　“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了。”他抓住我的手。
　　我本来要问他有没有受伤，但是想起昨天他的状态，也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了。
　　“再给我揉揉腰。”我推推他抓着我的手。
　　7.
　　提姆回来了之后，我整个人都踏实了。
　　更让人高兴的是，阿福的回归。当我看见老管家的身影出现在花园里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
　　“阿福！”我冲过去给了老管家一个豹豹，结果把待在树上晒太阳的阿尔弗雷德猫猫吓跑了。
　　老管家拍拍我的被，表示安慰，而小猫猫远远地给了我一个白眼。
　　啊这反差待遇的反差真的
　　8.
　　“爸爸这几天好像在忙什么。”
　　我一边刷着手机里的漫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和提姆聊着。
　　“我知道。”提姆说。
　　“是那位塞缪尔先生的事情么？”我问。
　　“是，”他说，“现在还在探查。”
　　“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那你最近有空吗？”我忽然说。
　　“还好，”提姆说，“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可以。”
　　我：“好的。”
　　9.
　　提姆：“不急，我们有的是哦时间。”
　　我：
　　我从脸红到脖子。
　　我恼羞成怒：“谁着急了，我哪着急了？！”
　　10.
　　如果说，在一个大家庭里有什么很好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会被很多人关心。
　　但是，某些时候，关心，也会成为一种负担。
　　达米安站在我面前。
　　我上次遇到他这个状态，是他要我参加他的开放日。所以当达米安再次表现出这种状态，我下意识以为又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小d？”
　　我还有点经常。
　　“你”他说话还有些犹豫的样子。
　　“是怎么了？”我追问。
　　“你最近身体出问题了么？”
　　达米安努力很委婉，但是还是把我的cpu给干烧了。
　　“我的身体状况还不错，”我诚实地回答，但也疑惑于他的问题，“我有什么很让你忧虑的表现吗？”
　　其实得到我否定答案的达米安已经有点想跑了，听到的问题原本也不是很想回答。但是我十分真诚地看着他，盯着盯着，可能他也比较吃软，还是不情不愿开口了。
　　“你最近几天的起床时间延后了很久，”达米安说，末了还嘴硬了一下，“乔宝宝多余的关心，tt。”
　　我一把搂住达米安，摸摸他的头：“我们小d也是会关心哥哥的小男孩了。”
　　“你放开！”达米安羞恼。
　　“放心吧，哥哥没事，”我极其真诚地感谢他，“哥哥爱你哟。”
　　达米安最终一把推开我跑开了。我呆呆地坐下，脑子里的cpu还在狂转，刚才的一系列看似正常的反应是我全速运转大脑后的成果。我颤颤巍巍端起旁边的水杯，假装镇定地喝了一口。
　　我的老天我该怎么和我最小的弟弟解释我和提姆滚到一张床上了这件事啊
　　他应该不会喊着“秽乱后宫罪不容诛”（bushi）一边举着武士刀追杀我们俩吧
　　不会吧不会吧？
　　11.
　　但让我最难蚌的，不是我弟，是我爹。
　　我和布鲁斯一起坐在客厅的时候，他很罕见地没有太专心于手中的报纸，时不时看我一眼的那个眼神，明显到了就算是我这个全家最菜菜鸡，都有感觉。
　　“爸爸，”我把眼神从电视上移到布鲁斯身上，“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爹还假装往报纸后面躲了躲，整套行为就是一个贯彻人设的大动作。我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他开口问：
　　“你和提姆，到哪一步了？”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遥控器摔了。
　　我假装镇定：“就正常谈恋爱的进度吧。”
　　该干啥的时候就干啥，怎么不算是正常恋爱的进度呢？
　　“爸爸，”我放下手里的遥控器，“你不同意我们的事情？”
　　可能是没想到我直接跳到了这个话题，我爹把手中的报纸又举了一小会儿，才缓缓把报纸叠起来。整个人都认真起来了，而不再是那副面具了。这就代表，我们的要开始一场严肃的对话。
　　“我并没有不同意。”我爹说。
　　“但是您心情很复杂。”我看着他的表情，补充道。
　　我爹沉默着，像是再思考反驳的话。最终也没找到反驳的话，他无奈长叹了一口气，扶住额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这熟悉的问题
　　“和提姆的事情的话就是前段时间开始的。”
　　“大概多前。”
　　我爹，严谨。
　　“我受伤之后。”我老实回答。
　　我爹又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你回来之后，我没有抽出时间陪你”我爹声音虚弱。
　　我：“哈？”
　　我爹：“你是真的喜欢，还是”
　　我：“不是，爹”
　　我爹：“你不用太紧张，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
　　我高声打断了我爹的自我怀疑：“等一下！”
　　“爹你脑子里拿的是什么剧本啊？！”
　　您是去看什么奇怪的同人了么？！


第62章
　　1.
　　“爸爸, ”我试图安抚他，“我只是谈恋爱了，不是什么大事。”
　　我爹还是一副很emo的样子，额前梳理得整齐的头发都耷拉了下来。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我都了解你们的品行, ”布鲁斯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只是需要消化一下”
　　我一想, 不对啊, 我爹难道不是很早就知道我和提姆的事情了么？
　　“爸爸你不会”我看着他，十分惊叹,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吧？”
　　本来还在emo的布鲁斯：
　　我看着他无语的表情还在天真开朗：？？？
　　但是怎么办，我感觉我爹好像想打孩子了
　　2.
　　虽然（我猜, 我猜嗷）我爹心里拿了一个诡异的剧本belike：
　　长期缺爱的小倒霉蛋回家后，亲爹不负责，陪伴时间不够, 导致回家不久的儿子投入了一直温柔照顾他的三哥怀中。毕竟提姆确实在面对我的时候，确实展现出了十足的耐心。
　　“我就是正常和他谈恋爱, 没有什么复杂的事情。”我再次和布鲁斯解释。
　　此时，求生欲拉满的我规规矩矩坐回我爹对面，本来还想靠撒娇行为让他赶紧放过这个话题, 现在自然是完全不敢了。
　　“我只是需要时间接受这个事实, 而已。”我爹重新严肃起来, 好像刚才那种自我怀疑到emo的情绪从未出现在他身上过。
　　“好吧。”
　　我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需要我过多解释。
　　客厅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我爹看着我，我看着我爹。
　　我准备起身上楼，就看到我爹的眼睛一直看着这边。
　　我：“爸爸, 还有事吗？”
　　布鲁斯：“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啊？我不是都说完了吗？我们就是正常恋爱啊。”
　　布鲁斯：
　　这回是真的蓝色的眼睛浸满悲伤了。
　　3.
　　好吧，事实证明傲娇老蝠亲还是需要人哄得。
　　“哎呀，爸，”我重新坐回他旁边，搂住他的胳膊，“爸，你到底在纠结啥呀？”
　　布鲁斯拍拍我的手：“你才刚回到我身边没多久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接受。”
　　哦吼，原来是来自老父亲的舍不得？
　　“我又不走，又不是谈恋爱之后就搬出去了，”我安慰道，“而且比起白菜被外面的猪拱了，烂在自家锅里不是更好么？”
　　虽然我本人对是否有别的猪能拱我这件事，表示怀疑。
　　“唉”
　　布鲁斯只是叹了口气，却没再反驳。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陪他待了一会儿。
　　4.
　　“这是在干什么？”
　　达米安从楼上走下来，看见我和爹表情严肃地靠在一起，一整个小猫猫警惕。
　　“发生什么事了？”达米安严肃脸。
　　“不，没事。”我矢口否认。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达米安不满，“但最近的反常已经够多了。”
　　“不，真的没发生什么事，达米安。”
　　我爹开口，达米安把到了嘴边的怀疑压了下去。但是看他的表情，我只觉得他对这件事更加在意了。
　　达米安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我和布鲁斯还是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我：“爸爸。”
　　布鲁斯：“嗯？”
　　我：“你说，达米安能接受吗？”
　　我可靠的父亲，难得迟疑了。
　　“达米安的心理素质很好。”我的老父亲答非所问。
　　“爸爸”不要告诉我，连你都没有把握让达米安平静接受这件事啊！
　　5.
　　哥谭现在入秋了，算算日子岛上的苹果应该快熟了。我趁着今天和我爹待得久，趁机抓了他的壮丁，让他陪我去摘苹果。
　　岛上不再是刚修好的时候的满眼绿色，随着秋天到来，树叶逐渐变得金黄。我和布鲁斯踩在落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我拉着布鲁斯检查着我种下的几棵苹果树，向阳面的果子已经快熟了。我把熟的比较好的一个果子摘下，仔细擦了擦，抽出小刀切成两半，递给我爹一半。
　　“咱们来尝尝甜不甜。”
　　我的心情很好，和我爹谈心之后确定了他不反对之后，我的道德包袱瞬间消失。我拉着他在岛上散步，他也依着我。
　　布鲁斯穿了一件笔挺的风衣，衬得他身形挺拔，手里拿着一半苹果。他的脸上没有布鲁西式的甜腻的笑容，也没有作为哥谭骑士的冷峻，有的只是一个父亲的严肃。
　　“不喜欢吗？”我见他迟迟没有动静，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停了。
　　“小鹿。”布鲁斯说。
　　“我在呢，爸爸。”
　　“我一直都很高兴，你能回到我身边，”布鲁斯说着，将手伸过来揉了揉我的头，“但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我父亲的剖白来得有些突然，但按照他平时在家里的锯嘴葫芦程度，这估计是他努力想了很久的成果。我也就倾耳听着。
　　“你的成长环境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完全不一样。我曾经想尝试去教导你，指导你，又有些犹豫。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你好像不太需要我的帮助，你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帮助你的人。”
　　布鲁斯的话语里透着一种无奈与失落。我很想反驳他，事情其实并没有他视角中的那么悲观。但想到这是一个老父亲的剖白，我还是没有打断他。
　　“虽然现在说已经有些晚了，但是孩子，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好么？”
　　我的父亲，布鲁斯韦恩，一个成熟的超级英雄，因为儿子谈恋爱已经焦虑到了开始自我剖白了。我看着自己手里啃完的半个苹果，因为时间太长已经开始氧化了。
　　我无法理解一个父亲的焦虑和内疚，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爱。
　　放在刚回来的时候，我可能无法理解他这种极重的焦虑感。我和我的父亲并没有相处多久，我们几乎就是两个有血缘的陌生人。相处了这些日子之后，我早已知道他是怎样好的一个人，沉默，坚定而富有责任心，对自己孩子的爱只多不少。
　　冷硬的外表包裹的是一颗温暖的心，做得多而说得少，我无法拒绝这样的父亲，更何况他的要求也不过分。
　　“好的爸爸，”我乖巧地笑了，“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跟你说。”
　　布鲁斯看着我，没有从我脸上发现不悦或者勉强，像是终于放下心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一半苹果。
　　我看着他的表情和动作，灵机一动：“爹，快吃这个苹果，吃了就能和魔法少年签订契约了。”
　　布鲁斯：
　　他可能都要习惯我这种没事皮一下的行为了。
　　6.
　　我：“爸爸。”
　　布鲁斯：“嗯？怎么了？”
　　我：“既然有什么困难都能给你说的话，达米安追杀我的时候我可以躲到你身后吗？”
　　布鲁斯：“达米安应该不会”
　　我：“看吧！您都不能肯定他不会！”
　　布鲁斯：“好吧，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7.
　　确认完水果的成熟度之后，我们一路散步回去。一路上我都在给他讲我小时候的事情（主要是一些师门笑话），想让他情绪好些。
　　解决一个大问题，我本人的情绪也很不错。提姆回家之后一眼就就发现了我有些高昂的情绪，问我怎么了。
　　“和爸爸谈了谈。”我说。
　　“我们的事？”提姆问。
　　“嗯哼，”我很愉快地哼着歌，“我已经把爸爸哄好了，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小鹿最厉害。”提姆看着我有些小得意的表情，也纵着我。
　　“那，给点奖励？”我冲他眨眨眼。
　　提姆：“床单。”
　　我：“哈？怎么就跑到床单上去了？”
　　提姆：“哦？原来你没想这个啊？”
　　我：“其实也不是没想。”
　　提姆在我唇角亲了一下，像是安抚。
　　“对了，上次忘记问你，”提姆忽然说，“你有驾照吗？”
　　我：“我还没来得及考，怎么了？”
　　提姆：“学一下吧。”
　　说着朝我丢来一个东西，我下意识接住。摊开手一看，发现我接住的是一个车钥匙，上面的车标完全陌生。
　　“不是，你来真的？”
　　我震惊地看着他。
　　“上次说好的。”
　　提姆好像完全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把我那点想要拒绝的心思都堵回去了。
　　“那我现考一个？”
　　“当然可以。”
　　提姆表示他不会过多干涉我的安排，我只觉得手头的事情有点越堆越多。
　　并且我因为前段时间比较忙，完全没有关注特地让我去参加了一次剧宣的那部剧后续情况如何。
　　8.
　　“我都忘了，那部剧原来播了啊？”我一脸懵地看着芭芭拉。
　　从阿福回来之后，家里人就纷纷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不回家的不回家。只有芭芭拉因为最近在腿部复健留在庄园里，方便我师姐来往照料。
　　“卡珊让我带以表达歉意，说没办法回来看首播了。”芭芭拉说。
　　“这有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安慰她，“又不是我拿了奥斯卡。”
　　我本想说句俏皮话，让事情过去。结果不知道达米安那根弦搭错了，听到这句话抬头问我：
　　“所以你终于改变得过且过的想法，冲刺更高远的目标了？”
　　我：“不，我不是，我没有！”
　　我慌的一批，就怕我弟这个超级赛亚人小孩整出点什么《兄长特训计划》出来鞭策我。
　　我弟的小孩脸上出现了怒其不争的表情，我选择性忽视他的表情。
　　9.
　　既然打算学驾照，我打算立刻开始，争取早日完成。毕竟我手上的to do list已经以一种莫名其妙的形式列得很长了，长得让我暴躁。
　　我本来打算从理论课开始学，我的小弟弟知道后，一把把我拉到车上，让我直接从实践开始。
　　我弟最近有些奇怪，因为他好像总想叫我点什么，这让我有点紧张。但我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但我没发现任何会导致现在这个情况的事件。最终我把这一切归咎于我的脑回路和我弟弟完全不一样
　　“确定吗？让我直接尝试？”
　　我握着方向盘，有些不知所措。
　　“一边实践一边积累成果，事半功倍，”达米安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拿着一本理论指导书，“现在先启动。”
　　“怎么启动？”我麻木地问。
　　达米安：“踩刹车，拧钥匙。”
　　我：“好好的。”
　　10.
　　完全跳过理论的结果就是，达米安痛苦，我也痛苦。我本来以为他会半路撂挑子不干，或者我们两个其中一个人控制不住情绪，先和对方吵起来然后一拍两散。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于是我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完全意料之外的是，达米安的脾气也一直控制得很好。
　　“不是，他是怎么了？”
　　我想破脑袋，想了一下午加一晚上，都没想出答案。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思考，完全没有思路。半夜已经躺在床上都要坐起来，发出灵魂质问。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提姆伸手拉我，想让我躺回床上。
　　但我完全被这个问题硬控了，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种执着。想来想去我只能想到一个极其恐怖的答案：
　　“他不会是想把我培养他的罗宾吧？！”
　　提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开始咳嗽：
　　“你为什么这么想？”他问我。
　　“因为他，好像总想教我点什么？”我有些迷茫地回忆。
　　“但他还问你要不要拿奥斯卡。”提姆反驳。
　　“对啊，那他想做什么呢？”
　　我屈起膝盖托腮，试图想出个所以然来。
　　“别想了，想不出答案的。”
　　提姆无奈，直接坐起身来把我按回床上。
　　“要想也明天早上起来再想，”他伸手，把我的眼睛盖住，“现在，睡觉。”
　　11.
　　作为一个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成年人，且不想伤害小弟弟心理的哥哥，我觉得趁着他去上学赶紧把理论过一遍。
　　我努力找补的样子就像是大学赶期末的大学生一样狼狈，万幸成果是喜人的，今天的过程明显顺多了。我看见他脸上带着点小得意的表情松了口气。然后在回房间之后赶紧给迪克发消息。
　　迪克表示现在自己有时间宴山亭，我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和他说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
　　听完我说的一切之后，迪克也沉默了。是的，就算是达米安最喜欢的大哥也无法完全解析小弟的别扭小心思。
　　“哈哈哈哈你们那真的，太可爱了。”
　　聊完之后，迪克在电话那头大笑，带着点看小猫猫打架的愉快感。
　　“哥你别笑了”我都虚弱了。
　　迪克：“嗯？我还以为以你的直球程度现在已经和达米安说开了？”
　　我：“直球，直球我也得知道球门在哪啊！”
　　迪克在电话那边又笑了起来，一直到我吐槽他如果他再笑我就要挂电话了。
　　“直接去说吧，小d不会生气的。”迪克说。
　　“那他会伤心吗？”我问。
　　“那就要靠你的天赋了，小鹿。”迪克说。
　　我：“哥。”
　　迪克：“嗯？”
　　我：“如果我没搞好，你记得下次回来要救一下。”
　　12.
　　“唉，如果不是你陪着我，我就只能一步一步从背理论开始了，”我伸了个懒腰，揽过达米安的肩膀，“现在也算是双线并行”
　　达米安看了我一眼，没接话。
　　我，尬住了。
　　“你不用像这种话来哄我，”一直快走到门口了，达米安才开口，而这个时候我都尴尬到快红温了，“ 第一天我就发现了，这个方式不适合你。”
　　我：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本来第二天想跟你说不用继续了，但是很神奇，你居然没打算放弃。”
　　我低头，打算解释，结果看到了达米安脸上有点小恶劣的笑容。
　　我：
　　我伸手，在他头上一顿乱揉：“好你个达米安！”


第63章
　　1.
　　我是半夜从睡梦里醒来的。抬手一摸身边的位置, 发现触手是一片冰凉，忍不住皱了皱眉。我翻身摸到手机，结果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我更紧张了，这个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他们平时夜巡回来的时间了。
　　我翻身下床, 披上衣服出门。打开房门正好迎面遇上要开门的提姆。
　　提姆已经换了家居服, 但是发尾还有些潮湿, 只怕是刚刚才清洗完。
　　“是不是出事了？” 我有些着急地问。
　　提姆沉默了一阵, 还是打算说实话：
　　“布鲁斯受伤了。”
　　我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声音也开始发抖：
　　“伤得重吗？”
　　“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别怕。”
　　我想去看看, 但是提姆带着我往房间里走，而我一直在回头向往门外走。
　　“我”
　　“布鲁斯刚才已经睡下了，”提姆解释, “明天再去看也不迟。”
　　“那你呢？你还好吗？”
　　我原本还没发现自己害怕得手在抖，一直到我被提姆拉住手安慰。
　　“先睡吧，等明天再去看布鲁斯, ”提姆把我按回床上，“如果你的状态不好, 也会让布鲁斯担心。”
　　“好，我知道了。”
　　我闭上眼睛，尽力让自己睡着。
　　2.
　　这一晚上我其实根本没怎么睡着, 脑海中不断地在乱播什么画面, 但是我完全捕捉不到。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我也基本上冷静了。
　　为了不打扰布鲁斯休息, 我没有贸然去看他，而是先去找了阿福。
　　“不用太担心，”阿福修剪着花园里的花枝, 老管家稳定的状态给了我安慰，“这种程度的受伤，是这个家庭的常客了。”
　　老管家的话让我的心又是一阵揪痛。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我问。
　　“您愿意帮忙的话，那就太好了，”阿福直起身，叹了口气，然后开始了娓娓道来，“有一件事情，由您来做的话，应该会更有效果。”
　　3.
　　接下来，我就听着阿福讲述我爹和受伤来回拉扯的那些年。
　　我的表情，从震惊，到担忧，最后到了麻木。
　　谁能想到呢？谁能想到呢？？我那个十分成熟的父亲，在受伤的时候，如此的幼稚！
　　“所以您是要我”我试探问。
　　“如果您可以让布鲁斯老爷，一直安稳地躺在床上，一直到养伤结束，那就为了分担很多了。”
　　老管家用词委婉，但是出于对于英国人的某些刻板影响，我很难不觉得老管家没有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好的，我会想办法的。”我说。
　　4.
　　我想的办法，就是搬张凳子守着我爹。
　　是的，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粗暴。在思考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并从老管家讲述的我爹的光荣往事中总结先进经验后，我觉得所有的办法都不如一个朴实无华的办法来得好使。
　　布鲁斯醒了之后，我一边惊叹于他的恢复能力，一边搬着凳子坐到他床边。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我真心实意地感慨。
　　布鲁斯安慰了我，我关心了他。我们真是父慈子孝的一家人。
　　我捧起一本书开始读，阿福贴心地端来一杯红茶放在我手边，静静待在那。
　　布鲁斯：？？？
　　“小鹿。”布鲁斯开口。
　　“嗯？爸爸有什么需要吗？”我问。
　　“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么？”布鲁斯问。
　　“这就是我今天的工作啊，”我摊手，“照顾您。”
　　5.
　　布鲁斯在养伤期间和家人们的斗智斗勇，战绩如下：
　　想偷出门，结果推开卧室门遇到了守在外面的阿福，计划卒。
　　然后又想办法，用床单结了绳索，想从窗户跑出去，遇到了守在窗户下面的提姆，计划卒。
　　后来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愣是下到了蝙蝠洞，想去开蝙蝠车，结果杰森一人一撬棍把整个蝙蝠洞的交通工具的轮子都卸了。这是什么先天汽修圣体。
　　在和我爹的斗智斗勇后，我的家人们，暴躁了。
　　6.
　　卡珊：“我真的很担心我会忍不住把他打晕，然后直接扛回卧室。”
　　能和我爹五五开的姐姐就是硬气
　　阿尔弗雷德：“这让我找到了照顾小时候的布鲁斯少爷的感觉。”
　　出现了英式嘲讽！
　　杰森：“你以为卸轮胎很轻松吗？啊？！”
　　我：“那我给你配一个电动的？”
　　杰森：“电动的，我看你像电动的！”
　　7.
　　“所以，目前照顾您的就是我了。”
　　我笑得温和乖巧还礼貌。
　　“也许你需要一些私人时间？”
　　这就是布鲁斯说话的艺术，看似在说我，其实在说他自己。
　　我假装听不懂：
　　“没事，等您睡着了我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是的，我也在玩说话的艺术。我在催他睡觉。
　　“您应该不会做出一些，让我很难办的事情吧？”比如用被单跑出去，偷偷跑到蝙蝠洞之类的
　　我期待地看着他，就像一个期待父亲答应自己请求的乖巧儿子。
　　布鲁斯：
　　8.
　　带着点看乐子的心思，我的兄弟姐们时不时就会出现在房间里，过来围观一下被我封印在床上的布鲁斯。
　　理由无非就是，送点吃的送点喝的送点药，那个眼神中的幸灾乐祸都快掩饰不住了。
　　我：“收收表情，你们这也太明显了。”
　　劝说当然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谁也不能阻止罗宾们那点小小的报复心理。
　　我看着我爹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脸，真的差点笑出声。
　　9.
　　接连过了几天，我都守在布鲁斯的床边。因为不想在家长面前总玩手机，我抱着本书误打误撞啃的行为，居然真的让我把之前想看但是没看的作品啃完了。
　　这不得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
　　当然我还是没炫耀的，在重伤老父亲床头自拍然后发朋友圈，这得是何等地狱的行为。
　　阿福表示，被我盯着的这几天，是布鲁斯有史以来养伤最老实的一段时间。阿福也没想到，用父亲包袱贴脸压制布鲁斯居然有那么点作用。不过我们都在等他耐不住性子。
　　并且几天陪伴下来，我明显感觉到我爹一直有点蠢蠢欲动。
　　“小鹿。”
　　我在看书，我爹忽然叫我。
　　“有什么事，爸爸？”我从书里抬起头看他。
　　“今天原本有一件事，需要我去做，”布鲁斯严肃且诚恳，“但鉴于我现在不太方便的状态，我想把这件事交给你。”
　　哦吼，终于来了，我爹想支开我。
　　“您说。”
　　我的态度也变得严肃且正经，像是完全没发现他的打算。
　　“公司那边今天有一件事，原本需要我出席，我现在授权你去替我处理。”
　　“好我知道了。”我认真地点头。
　　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达米安。
　　达米安很快就过来了，我把刚才布鲁斯交待我的事情再给达米安复述了一遍。我小弟的表情完全变成了死鱼眼，看着我们父亲的眼神既生气又无奈。
　　“爸爸，有什么事不妨交给达米安吧，我相信他一定能处理得比我好。”我笑得一脸真诚。
　　“达米安今天不用上学吗？”计划落空的我爹试图找补。
　　达米安：“自然是家族的事物更重要，父亲。”
　　我爹：
　　达米安转过头来对我说：“很高兴你没有直接起身离开，杜。”
　　好家伙，小孩哥居然对我表示赞赏了，真是值得纪念啊！（捧读.jpg）
　　我：“我还不至于会被这么简单的接口支开”
　　我爹试图用责任心拿捏我的想法，卒于我的自我认知。（双手合十.jpg）
　　“我都没在公司露过面，怎么看都不可能吧公司相关的事情交给我吧！”
　　10.
　　其实我最开始也没有指望过，仅凭我的那点小把戏，能让我爹老老实实在床上待到上好。我的想法一直是尽力而为，尽量看住他。
　　但是真的斗智斗勇起来，我也是真的玩不过他。
　　布鲁斯正在闭眼睡觉，我算了算，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他应该已经睡着了。
　　等他睡着了我就回去处理事情，也并不是我骗他。我伸了个懒腰，悄悄退出了他的房间，小心关上门，准备去休息一下。
　　我来到客厅，看到提姆正坐在沙发上处理事情。带着点小心思，我躺倒沙发上，在他旁边，伸了个懒腰，然后抬眼，从下至上和他对视。提姆看到我的动作，笑了一下，将电脑从大腿上移开。我从善如流躺倒他的腿上，伸手抚摸他的脸。
　　正当我们之间的氛围渐入佳境，提姆俯身即将吻上我的嘴唇的时候
　　看见楼上的走廊上，阿福带着布鲁斯从书房走出来，布鲁斯的表情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我：？？？？？
　　不是！您老不应该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吗？
　　11.
　　“我还是缺乏斗争经验啊。”
　　我坐在这几天常坐的位置上，叹了口气也开始阴阳怪气。
　　“真是很难想象，您为了打击犯罪，瞒过了自己的孩子。这是何等的大爱。”阿福在一旁说。
　　布鲁斯被我和阿福两面夹击，都快把脸埋在枕头里了。
　　“布鲁斯，你不能总是在这种时候让大家担心。”
　　提姆在一旁补刀。我很难说他现在不太好的脸色，没有刚才好事被打断的原因。
　　我们三个人对他开展了连番教育，不过出于对他过往战绩的认识，我觉得他一定是诚恳认错坚决不改的类型。
　　“行了，”我最后一锤定音，“明天吃猪肝。”
　　我爹：？？？
　　提姆：？？？
　　阿福表示很欣慰。
　　12.
　　“啧啧啧，”迪克一脸吃瓜，“猪肝好吃吗？”
　　布鲁斯受伤，这段时间的蝙蝠侠都是迪克代班。可怜的迪克，刚在布港忙完就直接回来代班，也是幸苦他了。
　　上一位得到猪肝待遇的是提姆，当时我因为他把我所有的试探都挡回去而有些恼火，还能得到精加工猪肝粥一碗。但这次我可怜的老父亲因为惹了全家众怒，在各位家人有意无意的授意下，我用岛上现摘的青椒炒猪肝就端上去了。
　　我本来还打算放点酸萝卜调味，但是现在只能对不起了，爸爸！
　　“都看得这么紧了，你还能跑，”杰森幸灾乐祸，“真有你的，老头子。”
　　我爹面对两个好大儿的嘲讽，倒是没表现出生气。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被阿福盯着吃猪肝，压力已经很大了。
　　“希望吃猪肝能让您更愿意躺在床上一些，老爷。”阿福说。
　　我在一旁，看着这乱成一锅粥的卧室，差点笑出声。
　　“能想到这一招，真有你的。”迪克拍拍我的肩。
　　“还好吧，”我说，“这其实不算什么了。”
　　迪克的脑门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不算什么那你原来打算怎么做？”迪克问。
　　我：“要我表演一下吗？”
　　杰森：“别废话了，快点。”
　　我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您老一个笨五的人了，学什么小年轻在那里抗啊，您也不想想您的新陈代谢同不同意啊？都闭眼一个多小时了您也能让自己不睡着，就硬抗，是不是非得上点褪黑素才能消停点啊？前两天还跟我说呢，什么需要帮助一定要和您说，结果转头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您是想让我上哪找您帮忙呐？还有不是我说，您这个”
　　迪克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可以了，鹿师傅，别念了别念了”


第64章
　　1.
　　布鲁斯鸡飞狗跳的养伤生活, 磕磕绊绊地结束了。
　　很难说我爹和我到底谁更受折磨，这段时间我感觉我的背都要坐硬了。中间经纪人给我发消息，提醒我转发一下剧组的官微，我也就照做。剩下的时间和精力, 都用在和我爹的斗智斗勇上。
　　当阿福宣布我爹痊愈解放之后, 我们两父子差点抱着哭。
　　“太折磨了呜呜呜, 您养伤我就想坐牢一样呜呜呜”
　　差点被感动的布鲁斯, 想安抚儿子的手微微一顿
　　2.
　　把精力都花在老父亲身上的结果就是, 我的男朋友就这样水灵灵地被冷落了。
　　“亲爱的。”我从后面伸手搂住他。
　　“你回来了。”提姆说。
　　“我回来啦”
　　等半天我都没等到他的回答，迷惑的我凑过去看他的表情, 看到一张冷静到面无表情的脸。
　　“不高兴了？”我歪头过去看他。
　　“没有。”提姆矢口否认。
　　“哦”
　　见他没什么要说的，我起身要去做别的事。结果刚起身就感觉自己被人拉住了，低头看过去发现是提姆正拉着我的手。
　　提姆：“去做什么？”
　　我：“去看看阿福那里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
　　解释过后我的手还是没有被松开, 我不得不重新坐下去观察提姆的表情。他还是十分专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工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但是，没有表情就是最大的表情。
　　“工作不顺利？”我装傻。
　　“没什么问题。”他说。
　　“哦。”我也缩回去, 不打算多问了。
　　没想到这时候他一转头，看着我, 正好抓到我脸上没来得及掩饰好的表情，我那点小心思和恶趣味被撞破，我只能赶紧把表情收好, 假装无事发生。
　　“呜呜呜放”
　　我刚想说点什么, 脸就被捏住了, 是来自提姆的小报复。
　　3.
　　我在观察我的男朋友。
　　他正坐在常坐的位置上, 干着平时常做的事情，看不出任何异常，身上带着一种沉稳与平静。
　　我收回目光, 开始沉思。
　　他是不是也太平静了一点？
　　自从那次在浴室深入交流过后，因为这种原因，我们再也没有什么越界的行为。他甚至没有和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那样，对我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也不是非要做点什么，毕竟这段时间我们都太忙了。但他连最开始那种蠢蠢欲动的焦虑感也褪去，恢复到了平静。
　　所以是没兴趣了？兴趣消失得这么快的吗？
　　我带着点忐忑，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还在胡思乱想。
　　不是，我这么没有魅力的么？
　　“你今天好像一直想跟我说什么。”
　　躺在我旁边的提姆忽然开口。
　　我：“没有。”
　　“好吧，”提姆似乎不打算和我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你今晚一定会说出来的。”
　　我惊了，弹起身：“我讲梦话吗？”
　　提姆给了我个眼神，让我自己品。
　　“那那我也不好说啊。”我心虚目移。
　　“连我也不能说？”
　　提姆凑过来，像是在引诱我说出实话的妖精。
　　在对象面前社死的预感把我死死拉住，到了嘴边的话最后被我咽了回去。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诚恳地说。
　　我刚否认完，双唇就被人吻住。一朵烟花在我脑海中炸开，我脑子里的杂念一瞬间清空，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全情投入这个吻。
　　4.
　　恍惚之间，我听见提姆说了句什么。
　　“我想立刻带走你。”
　　彼时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我，还没读懂他话里的深意
　　带走？走去哪？把我带到他的窝里吗？
　　5.
　　“今天晚上不在家住了？”
　　这是第二天早上，脑袋灵光之后，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6.
　　白天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好，整个人都像要飘起来一样，整理菜地的时候都在哼歌。
　　路过的老白看到我高兴成这个样子，凑过来闻了闻，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我突出一个宽容又和蔼：“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吵。”
　　老白：“噫，恋爱的酸臭味。”
　　我：“嗯，你们单身刺猬就是嫉妒。”
　　7.
　　我躺在床上，柔软的床铺几乎把我包裹住。
　　“现在来吗？”我期待地看着站在窗边的那个人。
　　提姆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侧卧托腮看着他，看他想做点什么。
　　“等不及了？”
　　他欺身过来，带着点压迫感。但在现在这个情况，这种侵略性的动作只让我觉得兴奋。
　　“春宵一刻值千金，哥哥，”我抓住他的领带，让他凑近些，“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8.
　　我陷在被子里，腰背确实没有上次那么难受。柔软的床铺给了提姆更大的施展空间，我像一条被煎在平底锅上的鱼，被翻来覆去折腾。
　　“慢你慢点”
　　我忍不住伸手推他，但手上没有力气，比起在我更像是在抚摸。
　　果然，提姆一把抓住我的手，有些咬牙切齿：
　　“别乱动。”
　　“呜你慢点”
　　动作让他进入得更深，我忍不住呜咽，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慢不了，慢了你又要哭。”他说。
　　9.
　　最后我的姿势又变成了跨坐，他似乎更加亲睐这个能拥抱的动作。到后面我已经接近无意识，把脸埋在他的颈间，声音破碎。
　　等我缓过来，发现自己被裹在被子里，身边没有人。睁开眼环视几圈，看见提姆正裹着浴袍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操作些什么。
　　我动了动，感觉腰背上的感觉还在承受范围内，缓缓爬下床，捡起落在地上的红色衬衫穿在身上。衬衫穿在我身上，尺码偏大，把该盖住的地方都盖住了。我从身后抱住提姆，亲了亲他的耳尖：
　　“在忙？”
　　沙哑的声音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还没等我适应一下自己的声音，就被提姆一把拉到他大腿上坐下。
　　“不会影响你？”我问。
　　“马上就好了。”提姆说。
　　我转头去看电脑屏幕，看清楚他在做什么的我差点笑出声。
　　“出来开个房，还得麻烦你出手删监控。”
　　我顺势搂住他，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没办法，谁让我们是个大家庭。”提姆轻哼，对这些事情有些不满，但不多。
　　我靠在他肩头昏昏欲睡，一直到一双手托将我抱起来我才清醒过来。
　　我被他放回床上，人却已经清醒了。我拉着他的手，朝我的衬衫下摆探去：
　　“要来吗？”
　　“不累？”提姆问。
　　我凑过去，亲亲他的唇角：
　　“累，但是想要你。”
　　10.
　　彻底睡过去的时候，窗外已经蒙蒙亮了。睡梦间我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抱我进了浴室，有舒服的热水包围着我。
　　等我睡醒，太阳早已高高挂起。提姆正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我翻个身冲着他笑。
　　“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他问。
　　“还好，”我动了动，感觉身上除了有些酸痛其他都还好，身体里残留的异物感什么的就不用说出来了，“你要去上班？”
　　“嗯，”他走到床边，俯身搂住我，“陪我去公司吧。”
　　“嗯嗯？”
　　我刚想答应他的要求，慢半拍的脑子艰难处理完他话里信息之后，才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听懂了之后我抬头迷茫地看着他。
　　不是，谁家好人约完的第二天带对象去上班啊？
　　“陪我去上班。”提姆的蓝眼睛冲我眨巴眨巴，他好像在撒娇？
　　“但我还是好困”我捂住脸。
　　“有地方给你睡觉。”提姆说。
　　我看着他，本心是一点也不想去。但是昨晚的深入接触又让我心软软，又不忍心拒绝他。
　　“好吧”我最后还是颜删汀同意了。
　　11.
　　折腾一晚上的后果就是，我上车之后倒头就睡。睡梦中有人将我抱起来，我轻轻睁眼，看见是熟悉的人之后我闭上眼歪头继续睡。
　　等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低头一看，床品是令人熟悉的风格，这好像是我们家的？
　　我下意识去摸手机，从手机下面摸到一张纸条。上面是提姆的字迹，大意是让我醒了之后先给他打电话。我把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几声之后被对面挂掉了。还没等我迷惑，提姆的信息发过来，让我稍等。
　　我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记忆逐渐回笼，想起了在此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这是在公司？
　　门打开，提姆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确认没事之后放下手。
　　我看着他的动作，知道他应该是怕我发烧：“我睡太久吓到你了？”
　　“毕竟昨晚有点过火，”提姆说，“饿不饿？”
　　“有点儿，现在什么时候了？”我问他。我自己的时间观念已经完全被睡乱了。
　　“已经下午了，能起来吗？我带你去吃东西。”
　　提姆伸手扶我起来，我坐起来之后没感受到太多的难受，忍不住舒了口气。
　　“等等我现在在哪？”我问他。
　　“我的休息室。”提姆说。
　　啊？还真是休息室啊？
　　12.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我
　　不知道多久之前看过的那篇同人从我的记忆深处翻涌上来，里面的休息室play开始在我脑海里走马灯
　　我默默捂住脸。
　　13.
　　提姆把我拉到了公司对面的咖啡馆，原本没感觉到有多饿的我被食物的味道一激，被掩藏的饥饿全部冒了出来，疯狂地向我的大脑抗议。
　　“呼舒服了。”
　　吃下一块松饼，一直在造反的胃部终于消停了下来，身体也暖和了。
　　“慢点吃。”提姆把咖啡端过来，我喝了一口顺了顺气。
　　“舒服了”我放松身体靠在了椅背上。
　　14.
　　“是那个人吗”
　　“好像是诶，但是这个人高一些。”
　　“是长高了吧？不是说演的时候才18。”
　　“要去打招呼吗？”
　　“不太好吧会不会不太礼貌”
　　我听见了不远处有人用汉语在的窃窃私语，但还没往自己身上想。但提姆却看向了我，我本人还有些迷茫，转头去和他对视。
　　“怎么了？”我问。
　　提姆笑笑不说话，而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人走到了我身边。
　　警觉性让我转头，看到的是两个年轻女孩。
　　“请问你是杜青崖吗？”
　　我：？？？
　　“我，我是。”我都有些紧张了，在哥谭被人当街认出来，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情？
　　“天哪居然是真人！”
　　两个女孩激动起来，但是估计这场所没有高声，只是抓着彼此控制自己的激动。
　　“杜老师，我好喜欢你演的师尊，你可以和我们拍个照吗？”
　　我嘴上嗯嗯嗯地应着，把两个女孩的手机递给提姆让他帮忙拍照。然而我的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疯狂思考。
　　师尊？是我演的那个仙侠剧吗？那个剧播了吗？好像播了。那这是火了还是？
　　“谢谢，谢谢，”两个女孩子拿回手机，“杜老师你演的师尊真的好棒。”
　　我：“你们是留子？”
　　“是的是的，我们是在哥谭大学留学。”
　　“好的好的，平时多小心，不该碰的别碰，天黑之后就别出门了，毕竟不是国内。”
　　我的大脑还在处理海量信息，嘴上已经下意识开始按照职业习惯回复。
　　“呜呜呜好的，谢谢杜老师，我们过来之后确实是被吓到了。”两个女孩子的十分真诚，希望她们真的可以听进去建议，在哥谭这个地方保护好自己。
　　“你的眼睛好蓝，原来真的不是美瞳。”
　　说出这句话的女孩，好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捂住嘴，抱歉地看着我。
　　啊，好阳间的小可爱。
　　“啊，是的，是天生的。”我温和地回应。
　　“这位是”
　　我转头，看到了全程吃瓜看着我如何应对的提姆。
　　“是我哥哥。”
　　15.
　　把两个女孩子送走之后，我坐下来，喝了一口快冷掉的咖啡。
　　表面上看我游刃有余，内心我慌的一批。有种一段时间不看手机，已经被这个信息时代抛弃的惶恐感，更何况我错过的那些信息，主人公正是我自己。
　　我掏出手机，赶紧翻回去迅速获取信息。然后我接触到了数不清的信息，脑子差点宕机，最后从不同的热搜榜上了解到了这个剧现在到底播成什么样了。
　　我人麻了，抓住提姆的衣袖：
　　“哥”
　　提姆：“嗯？”
　　“有墨镜吗？”我问。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你别逗我了，”我推了推他，“你明知道怎么了。”
　　16.
　　我和提姆回到家的时候，遇到了在客厅里看手机的达米安。
　　是的，看手机。我看到达米安手里的那个小方块的时候，都惊了。达米安是一个完全没有手机瘾的小孩，这是他超强自制力的副产品。我回家之后看到他长时间玩手机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
　　达米安看到我过来，那个表情复杂得，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在看什么？”我问他。
　　达米安想了想，把手机转过来，他正在看的视频映入我的眼帘。
　　好像是我新剧的cut？哦吼！所以达米安是那种会在私底下关心兄长工作的小男孩吗？呜呜呜可爱！
　　“我也还没看呢，”我在他身边坐下，“一块儿看看？”
　　按下播放键，里面是我演的师尊（年轻版）和魔族大战的剧情。
　　【“吃过人的，站左边；没吃过人的，站右边。”】
　　拎着剑的师尊站在魔尊的宝座前面，宝座上是被砍死的前任魔尊。这个场景做完后期之后挺帅的，但我还记得当时在绿幕棚里拍的时候其实超尴尬，全靠演员的一腔正气。
　　【“凭什么，我们虽然吃人，但也是被迫的！”一个魔对着师尊大吼。
　　“哦，那留全尸。”师尊表情变都没变一下。】
　　弹幕一排排“正的发邪”刷过，我默默捂住额头。
　　给我的小弟弟看到这个，真的好吗？
　　“演得很好，就是不像演的。”达米安点评。
　　我：“你就当我加班加到想毁灭世界”
　　其实是那个时候，我确实蛮飘，这种剧情确实不需要怎么演。
　　当时我还没挨到现实的大比兜，加之老幺比较受宠，性格虽说没到无法无天的程度，也已经很欠收拾了。没彻底飘起来的原因是中二期的时候，被援非回来的二师兄揍了一顿，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
　　【“我要谁死，整个修仙界没人敢惹我，”时间轴拉回现在，已经经历了许多的师尊对掌门说，“当初徒弟是你塞给我的，现在他闯祸了，我收拾残局，有问题吗？”
　　“你说的收拾残局，就是把来要个说法的人都打回去？”掌门痛苦面具。
　　“掌门师兄，你是知道我的，”师尊摊手，“照我以前的脾气，就不是打回去那么简单了。”】
　　剪辑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真诚点评：
　　“但凡多剪个几十秒，这就是个搞笑视频了。”
　　“后半段？”达米安迷惑。
　　我掏出手机，找到一个视频。
　　【“师尊，你去哪儿了？”女二跑了出来，找到了师尊。
　　“为师给你们出气去了。”师尊有些得瑟。
　　“您做了什么？”女二弱弱地问。
　　“把给你们找麻烦的人都打了一顿。”
　　女二无语，女二头疼。
　　“师兄！快去道歉啊！”
　　镜头一切，女二对男主说。
　　男主梗着脖子，还是不愿意去解决麻烦。
　　“但是师尊他老人家插手了”女二说。
　　“好的，我现在就去道歉。”男主秒怂。】
　　达米安对这个剧情表示无语：
　　“为什么要给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人情商低的设定。”
　　我：“因为是配角啊，实力已经很强了，总得有些缺点给男主体现自己的光环吧。”
　　达米安只看经典作品韦恩表示不理解。
　　我：“下沉市场，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17.
　　我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刚才前经纪人打电话给我，和我确定了接下来的工作。让我有种脱离了，但是没完全脱离的感觉。这种生活状态是我以前没遇到过的，不过我想不管是谁，在辞职之后被反复叫回去上班都会暴躁？
　　我这应该不算是矫情？
　　洗漱完的提姆坐到了我身后，让我靠在他身上。我最近发现，即使我已经在长高了，肩膀还是没有变宽多少。我们俩之间的体型差缩小了，但还是存在。
　　“在想什么？”他问。
　　“在怀疑自己”我苦笑，“被今天的事情刺激到了。”
　　“想听我的建议吗？”提姆说。
　　我转过头去，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太闲了，”他说，“明天跟我去公司上班。”
　　我：？？？？？？
　　18.
　　“你真是，执着于抓人帮你干活啊，”我吐槽，“男朋友也要压榨吗？”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你想想我说的是不是对的，”提姆说，“而且我现在不是你男朋友，我现在是你哥。”
　　我：哦吼，所以是在不爽今天下午我自我介绍的事情吗？
　　“我难道要告诉她们，我们俩在搞伪骨科吗？”我转过头来反问。
　　“不过嘛”我凑近到他耳边，“谁说情哥哥不算哥哥呢？”
　　19.
　　撩完我就赶紧跑了，想趁着他还没从暴击中回过神来逃避接下来的事情。
　　事实证明以我现在小趴菜的实力，就不要妄想什么趁其不备了，我没跑两步就被提姆抓了个正着。
　　“哎哟，哥哥你饶了我吧！”
　　提姆伸手挠我的痒痒肉，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想跑但是挣脱不开。
　　他当然那么简单就放过我，我这种嘴贱撩人的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基本回回都让我逃脱了，这次他好像打算一口气算个总的。
　　“哎哟，你等等”我抓住他的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按倒哪里了”
　　“哪里？我看看。”
　　提姆停了手，我掀起上衣下摆，露出一小截腰，腰侧有两个明显的印记，是他昨天晚上掐出来的。
　　我：“你看你，都给我掐成这样了。”
　　提姆不可能看着我这副惨状继续算账，拍了拍床示意我躺好，从我身上起来。
　　我看不得他有些自责的表情，他起身之后我也起来，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骗你的，其实没那么疼。”
　　20.
　　好的，我又被抓回去了。
　　朋友们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算了什么也没告诉。


第65章
　　1.
　　我开始上班了。
　　是的, 我开始上班了。
　　我一个连大学都没毕业的人，居然就要开始上班了？！你们是真不怕咱们家破产啊？
　　2.
　　事实证明还是不要随便惹提姆，这个人的脑子和行动力，放在人类这个族群里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我在惹毛他的第二天, 他就去请示了布鲁斯, 要我和他去公司, 而布鲁斯居然同意了。
　　不知道他怎么和我爹沟通的, 我爹居然同意了？最后通知我的是布鲁斯, 而我因为面对的是我亲爱的老父亲，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3.
　　“你是故意的。”
　　我坐在汽车的副驾驶上, 心如止水。
　　“你绝对是故意的。”
　　我像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
　　提姆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虽然他努力克制了，但是表情还是难掩愉悦。
　　提姆：“多陪陪我不好吗？”
　　乍一听我还没反应过来, 等我大脑把信息处理完后，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在开车的提姆。他的表情完全没变，也就是说他用着最淡定的表情说着撒娇的话
　　这也太犯规了！
　　完蛋我的心要化掉了
　　“啊你这个人真是”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反正就是好会呜呜。
　　4.
　　也不知道提姆怎么处理的，我直接空降提姆秘书处。
　　韦恩亲儿子给少总哥当秘书听起来总有一种倒反天罡的美（bushi）。
　　如果这是一篇霸道总裁爱上我, 那么隐瞒真实身世的我，就会因为来自总裁的偏爱而被同事（不论性别）各种蛐蛐+霸凌。然后我的真实身份在某一天揭开，然后我这朵不屈的白莲花就会因为同事们的奉承回去和我爹大闹一场。
　　如果这是一篇升级流爽文, 那么我就应该是三年之期已到, 恭迎龙王归位的那个龙王。
　　然而不管是哪种事情都没出现, 我顺利入职之后直接开始愉快的和公司其他秘书姐姐social, 黑长直加并不魁梧的身材甚至让我成功混进了秘书堆里。
　　这就导致了，原本想在办公室里看到我的少总哥，根本找不到我人, 无奈少总哥只能亲自到茶水间来抓人。而他出现在茶水间门口的时候，正在和人聊天的我还没发现，是被其中一个秘书姐姐推了推才发现气氛不太对。
　　等我转过头来，看到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提姆。如果不是顾及着在场同事们的心情，我可能真的笑出声。
　　“看来你们聊得很不错。”
　　进到办公室之后，提姆才开口。
　　我歪头去看他的表情，他端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正好挡住表情。
　　“别喝冷的。”
　　我伸手拿走他的杯子，转身去给他重新冲泡。顺便要是再不转身，我可能真的会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5.
　　于是在工作的第一天，我就换了办公室，成功告别了同僚，迎来了和上司坐在一个办公室的日子。
　　排除掉难相处的同事，不怎么聪明的上司和没必要的人情世故，上班的日子其实还行。
　　偶尔还能吃吃瓜。比如看着提姆训人。
　　根据我前些日子和秘书们的八卦，几年前刚接手集团的纤细少年版提姆就已经很吓人了。如今完全长成一个成年人的提姆，压迫感只增不减。
　　他不常发火且情绪温度，也不是什么影视剧里常见的超雄总裁，动不动就摔东西怒吼。但他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强过许多成年人的手腕和能力放在一个少年人身上，让不少因为年龄而轻视他的人栽了跟头。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个儒雅大魔王。
　　我表情淡定，端起茶喝了一口。不远处就是几个像鹌鹑一样的高管，我的男朋友正在用最温和的语调训最狠的人，偶尔还带一点说话的艺术。
　　都说了和阿福待久了的孩子都能学会这一招的。
　　瓜落只要不是自己吃的，就是最香甜的。我能感觉到时不时有视线往我这边瞟，我看在这群人在被领导骂的份上，心情很好地无视掉这些小动作。
　　而此时吃瓜吃得正香的我，完全没意识到一个问题。
　　韦恩大楼，哥谭所有想绑架韦恩的人的应许之地。
　　而很不巧，我其实也姓韦恩
　　6.
　　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还在处理手头的文件。
　　就在二十分钟之前，提姆接到蝙蝠频道的紧急通讯，离开了。出门前他交代我千万别乱跑，我自然是照做。
　　而五分钟之前，一伙人踹碎办公室的落地窗，闯了进来。之前我一直很喜欢这扇大落地窗，疲惫的时候我能到窗户前看看外面，然后看着楼下街道像小蚂蚁一样的车辆，十分做作地发表一下小布尔乔亚式的感慨（比如装模做样背两句诗什么的）。
　　但是现在，我真的要吐槽了，这扇窗户但凡没那么脆呢？但凡呢？
　　一队刺客从这个办公室开门，冲进了韦恩大楼。同时冰冷的刀锋贴上我的脖子，正正好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十分嫌弃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薄薄的刀刃，然后把它推远了一点。
　　“谢邀，你挡到我了。”
　　刺客很显然没想到我能这么癫，刀架在脖子上了还能关心工作，愣了两秒。这点时间够我多看两行文件但不够我偷偷发一下求救信号。然后恼羞成怒的刺客把刀更用力地抵住我的脖子，我一脸嫌弃地往旁边稍了稍。
　　“就是不让我安心干完手头这点活儿是吗？”我吐槽。
　　然而这位老兄也不是个聪明的，他居然还接话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韦恩家的少爷居然需要认真工作吗？”
　　哦吼，我可怜的男朋友惨遭开除少爷籍。
　　我：“哈！？你以为在韦恩家族生存下来很容易吗？”
　　我无理声也高，一嗓子差点给旁边的刺客大哥干懵逼了。他的大脑估计在飞速思考，话题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我直接开始原地大小演，今天我的人设就是一个回到富豪家庭艰难容易的丑小鸭！
　　我把这辈子所有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还用了点以前在表演班学到的技巧，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你以为我容易吗？外人只看到我被认回韦恩家的光鲜亮丽，却完全看不到我的心酸和眼泪”
　　刺客可能被我说哭就哭的样子整不回了，甚至没有继续拿刀恐吓我，给了我继续发挥的空间。
　　“这个家的那些钱都攥着谁手里，就连外人都知道，”我努力表演一个泣不成声的小可怜，“我一个刚回家的，想好好生活，难道很轻松了？不然为什么我一个韦恩的亲子，还需要出来给人做秘书？”
　　“而且这个家，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不乖乖听话，我爸的养老怎么办？我弟的学费怎么办？就连我远在隔壁城市的大哥，生活也得受影响，”我越说越真，越说越动情，就差安陵容上身要一碟子苦杏仁，“我很怕，我每晚都做梦，梦见我变成跟无数人一样，受人欺凌，生不如死啊呜呜呜”
　　这段用全英文表达是有点长的，而且没这个信达雅，但是也足以把那个刺客大哥说得一愣一愣的，然后让他根据其中那些似是而非的信息，在脑内开启一段漫长的、脑补的豪门秘辛。
　　我趁此机会把求救信号发了出去，除了这个，别的我也做不了。
　　“不是，但照你这么说”
　　刺客先生刚开口想反驳，门就被打开了。一位穿着紧身刺客服，身材很好而且气势凌人的女性走了进来。而刚才被我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刺客，像是把脑子找回来了，毫不客气地将刀重新架在我的脖子上，力度之大甚至让我开始流血。
　　我：哦吼，这种打工人遇到查岗老板的状态，看来这位就是boss了。
　　7.
　　塔利亚女士，同时也是我的小弟达米安韦恩的亲妈妈，现在正坐在提姆平时坐的那张老板椅上，悠闲地玩着一把小匕首。
　　刚才被我差点忽悠到的刺客被支了出去，只剩下我和塔利亚女士，在窗户破了洞的房间里。
　　哥谭已经入秋，平时不觉得，现在冷风一从破掉的窗户外刮来，真的格外的冷。半凝固的血液糊在脖子上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再加上我其实早就紧张到出了一身冷汗，风一吹就让我有点打哆嗦。现在我只能祈祷，我爹他们能在我彻底被吹感冒之前来救我，我真的不想吃药打针
　　“口才不错。”
　　和我对坐了好几分钟之后，塔利亚女士才开口，自带一种上位者对蝼蚁的轻蔑。很难说她没存着点用这种方式给我造成心理压力的想法。
　　我：“谢谢夸奖，没事讲脱口秀讲的。”
　　开玩笑，我难道会被这种方式吓到吗？从小到大能让我怕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胆子也不小。”
　　塔利亚冷哼，显然她很不喜欢我这种油腔滑调的作风。
　　其实她如果稍微了解点我，就会知道我的回应其实算给她面子的了。通常来说面对不那么正派的人，直接动手才是我的作风。但她怎么说也是达米安的妈妈，我还是想和达米安维护良好关系的。
　　而且我现在大概知道了，达米安身上那种诡异的气场是从哪来的了。盘算一番后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想处理达米安身上的业障，只怕很难办了。
　　塔利亚随便扫了几眼桌上放的文件，而里面有一些是我处理过的。而她只是随便看了几眼，就嗤笑出声：
　　“布鲁斯居然让你参与公司的事务，他是老糊涂的吗？”
　　我：您礼貌吗？
　　考虑到眼前这位女士，是培养出达米安这种小小年纪就拿下n个博士学位的超级小孩的家长，我选在在这个话题上蒜鸟
　　嗯？等等，公司事务？
　　所以是她是来
　　“不都是为小d打工吗，”我假笑，“等我们一死，这些东西不都是他的？我们也就代他经营经营。”
　　“哦？达米安难道需要？”塔利亚女士反讽。
　　靠，我终于知道我弟的那点小臭屁是从谁那里继承的了！
　　我笑容一秒垮下来，回以冷笑：“哦，那你让达米安嫡幺子发卖庶兄长呗？”
　　“您要是这么不爽，您这位嫡亲妈干脆发卖我们的庶亲爹算球！哈哈哈哈笑死，发卖，统统发卖！”
　　我表演了一个一言不合就发癫，然而完全没注意到办公室的大门已经打开，一个快一米九的身影和一个快一米四的身影齐齐站在那里，完全目睹了我发疯的全过程。
　　蝙蝠侠：
　　黑暗骑士本来就板着的脸好像更黑了。
　　罗宾深呼吸，再深呼吸，最终忍无可忍终于怒吼出声：
　　“这种时候你都要玩你的破梗吗？！？！”


第66章
　　1.
　　我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鹌鹑, 消停了。面对门口那一大一小，我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钻进去。
　　嫡亲妈发卖庶亲爹什么的真的好荒唐哦哈哈
　　我没脸见人了
　　我想把脸埋在手掌心里，拒绝面对现实，但是动作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 我忍不住嘶了一声, 缩了缩脖子。
　　这一声让蝙蝠侠和罗宾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 一大一小两张面具上的白眼睛都缩小了。
　　诶？白眼睛？白眼？芜湖谐音梗！
　　2.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精神有点不正常毕竟脖子上的伤口一直在提醒我, 有个人拿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把我脖子划破了，而我还没宰了他。
　　我那个冒火啊, 按照我这种有仇绝不过夜，一般当场就报的性格，能忍到现在全靠我菜。
　　我和罗宾被蝙蝠侠支开了, 他需要和塔利亚女士多聊聊。而被罗宾带到另外一个办公室，他从神奇腰带里取出消毒水和纱布，帮我处理脖子上的伤口。但是罗宾的手劲儿我也是没料到, 被沾着药水的纱布按住的时候我疼得眼前一黑
　　“哎哟哟你轻点！”我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说。
　　罗宾：“你就不能忍忍！”
　　我：“要不我自己来？”
　　“你能看到？”罗宾的语气中是满满的不信任。
　　“你身上有镜子吗？”
　　3.
　　我拿着镜子一点点把脖子上的血清干净了，露出来的伤口不算深, 这算是个好消息。
　　“古人云，揽镜自照。到我这儿就是照镜擦血。”
　　最后包扎好，惨白的绷带配上我有些发白的嘴唇, 有种命不久矣的美。
　　“芜湖, 战损皮”
　　我在下巴下比了个八, 还带点新奇看着我现在这个造型。从镜子里刚好能看到罗宾翻了个白眼, 我伸手rua他的头毛，然后不出预料地被他打开了。
　　“你居然还有心思欣赏自己的伤口。”
　　罗宾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我的心大表示不满了，对一个比较严肃较真的小孩来说, 我这种应对方式确实过于油滑了。我放下镜子，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那不然呢？我哭着跟你抱怨我被人威胁了，很疼。然后让大家跟我一起不开心？”
　　罗宾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撕下面具，直击核心。而他显然并不擅长和人交流谈心，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没事的，”我又趁机伸手揉揉他的头，“真的受不了我会说的。”
　　他倒是没再打开我的手了，只是不满地瞪了我一眼，隔着面具，那个小眼神的威力也没多少。
　　4.
　　蝙蝠侠和人聊完过来看我，黑暗骑士蹲在我身前，小心翼翼拨开我的头发，观察我脖子上的伤口。冰凉的手套触在我脖子上，差点冷得我一哆嗦。
　　我抖那一下明显被蝙蝠侠注意到了，他伸手探我的额头。然而隔着手套他没感受到准确的体温，他将手套摘了再探。
　　“你在发热。”
　　我的脑袋已经开始变迟钝了，听到他的话，我用手背贴了贴脸颊。
　　“唔好像是有点。”
　　罗宾也伸手探过来，感受到我在短短时间内就上升的体温：
　　“不是说受不了了你会说？”
　　我：“唔主要是还没受不了啊”
　　“到现在还记得顶嘴？”
　　我：“本能罢了”
　　罗宾被我给气笑了。
　　5.
　　我不太记得我是怎么回家的了，只感觉到关节开始酸痛。中途被冷风一吹，身体痛的我整个人开始痉挛。
　　中途我被人抱在怀里，温暖的体温缓解了我的不适。等那个温度离开的时候，我都快疼哭了，下意识伸手拉住那人让他不要走。
　　怎么回家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意识模糊，不知道睡了多久。
　　中途各种梦境随机在我脑海里闪回，本就胀痛的大脑在接受过量信息之后更加难受。我凭着本能在梦里应对、吐槽、大喊。
　　然后我再一次梦到了自己像条砧板上的鱼，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蒙面刺客的脸逐渐和蛊师重合，一股邪火涌上我心头，我在梦里一声怒吼，当场就要拔剑斩了他，却只觉得手脚完全动弹不得，有种被鬼压床了的感觉。
　　我大力挣扎，手脚处的压迫感却越来越重，挣扎着挣扎着我模模糊糊醒了，眼睛艰难睁开，看到了提姆的脸。
　　他的手扶着我的头，让我的头没办法左右摆动。我有些迷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觉得这个做法带着点诡异。
　　一个发烧的人必然不可能有掩饰情绪的能力，提姆正好看到了我眼中的疑惑，低头哄我：
　　“别乱动，脖子上的伤口还在。”
　　脖子上的伤口？
　　我张了张口，喉咙干到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知道是谁及时递来一杯水，提姆一点点给我喂了下去。
　　我喝了水舒服了一些，发了些汗身上没那么痛了，就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6.
　　一束光打到我的眼皮上，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眨巴眨巴眼睛，我总算知道梦里那种脸热是从哪来的。
　　一双手就这么贴着我的脸，能不热吗
　　我抬手，有些艰难，高烧过后的虚弱在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我看到了我手背上的医用创可贴，知道我这是输液了。
　　我抬手贴住扶着我脸的手，在床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提姆一下就醒了，看到了睁开眼的我。
　　“醒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守了我多久。
　　“我睡多久了？”
　　我开口十分艰难，然而发出来的声音已经快和气音没区别了，嗓子还疼得厉害。
　　“一天一夜，还好吊水之后烧很快就退了。”
　　他端了杯水，喂我喝下去。我咽了两口，感觉嗓子像是被刀片割过。
　　“没事，就是着凉。”我还是试图解释他，但是完全没起到安慰的效果。
　　提姆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想歪头表示疑惑，但是脖子上的伤口阻止了我的动作。
　　7.
　　我的家人们最近对我的态度都有些诡异，就像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到底怎么了？”
　　我靠在床头喝粥，在承受几天家人们之后，我终于忍不住，用着我的破锣嗓子问出来了。
　　来探望的兄弟姐们，给我表演了一个集体沉默。
　　“我也就睡了一天多，”我艰难吐槽，“咋就被孤立了？”
　　“扑哧”杰森忍不住笑出声来，我震撼地看着他。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能笑出声？”我谴责。
　　“好了别说话了，”提姆舀了一勺粥塞到我嘴里，“赶紧吃饭。”
　　我：？？？
　　不是，怎么连你也？
　　“大家停一下吧，别逗他了。”芭芭拉开口打断了杰森的大笑，大姐的靠谱感顿时就给了我安慰。
　　“还有小鹿，”芭芭拉转头，认真地看着我，好像是在询问一件能决定我人生的重大事情，“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了，但我该死的好奇心不断撺掇我去问，去了解。
　　“我想知道。”我坚定地看着芭芭拉。
　　然后我就看着大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平板，上面播放着一段视频。
　　只见我躺在床上，周围是脖子上重新包扎了，声音还带点哑，但完全没有到现在这个地步。
　　【“啊啊啊啊啊嗑死我了！紫黛天下第一！”
　　“好好好，天下第一，你可别动了。”提姆伸手扶住我的头，让我别把脖子上的伤口弄裂了。
　　“紫黛？嗑得这么冷的吗？”画外音里的杰森吐槽。
　　我就像是无数说梦话的人一样，嚎了一句就闭嘴了。我的家人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我被视频里的高声大喊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勺子都要掉了。
　　然而视频还在继续。
　　【“芜湖，o神，启动！”
　　安静了没多久，我又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又开始嚎。
　　“求求别歪呜呜信男愿用一生吃素让我小保底不歪呜呜”
　　我安静了一会儿，像是正在梦里抽卡
　　“所以，歪了吗？”迪克见我半天没动静，还凑到我边上问我。
　　我没说话，但是我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哭了。提姆都忍不住瞪我们家的好大哥了。】
　　而现实中的我：
　　默默地拿出了手机，蓝绿修改器，启动！！！
　　今天我必安抚我的意难平！这一次，我要将失去的都夺回来！（bushi）
　　8.
　　看到这里，我以为我的黑历史已经结束了
　　然而并没有。
　　视频还在播放，原本安稳了一段时间的我，开始疯狂挣扎。
　　是的，挣扎。前面的梦话就算再激烈，我的身体都没开始挣扎。但是这一段我开始了。
　　【“老登”
　　这是我开始挣扎的前兆。而此时我的家人们，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只见我的手忽然抬起，差点打到旁边的人，被提姆手忙脚乱按住。
　　手被按住，而我的脚开始蹬，把被子都蹬飞了。
　　“我今天必杀你啊啊啊啊！”
　　我爆发出一声惊天怒吼，开始挣扎。
　　“我今天！必把你剁成臊子去打窝喂鱼！”
　　“只会逃跑的老登！吃我一剑！今天我不砍死你我就跟你姓！”
　　“怨气这么大的吗？”按住我腿的迪克忍不住吐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画外音杰森又开始了，“每个人淡如菊的背后，都是一个意难平的灵魂。”】
　　我：
　　我就说，怎么有种鬼压床的感觉呢
　　二百磅压在腿上，谁能不鬼压床啊！我就问问谁能不？
　　杰森看我倒霉已经看到爽，如今极其宽容：“收收表情，我都看出你在用脸骂人了。”
　　我的鸭子嗓：“呵呵。”


第67章
　　1.
　　所以我的嗓子有今天这个下场, 很难说不是发烧的时候嚎的
　　我的体温在这几天有些反复，这就导致了我好几天不能下床。能能下床走了，我的脚踩在地上的时候，就像那个小美人鱼上岸一样, 差点给跪下了。
　　“诶, 何必行此大礼。”站在我前面的杰森还假模假样地说了一句。
　　我双膝跪地, 但我依旧有着不屈的灵魂！竖起中指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杰森：
　　感觉如果不是我刚病好, 我又要cos米老鼠了哈哈哈。
　　2.
　　我裹着厚厚的家居服坐在客厅里, 对面是还没点燃的壁炉。阿福表示等到冬天会把壁炉点起来，虽然壁炉对整个庄园的气温没太多帮助, 点燃壁炉依旧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事情。
　　而我已经开始在脑内脑部该如何利用壁炉烤红薯了，因为破锣嗓子我只能微笑着腼腆点头，表示我对这个提议的满意和感谢。
　　史蒂芬妮笑我是个哑巴美人。我张嘴努力想说点什么, 忽然发现我现在好像有超绝气声，毫不做作的那种。努力开开嗓好像还自带气泡音。
　　我：“呃嘎嘎嘎？”
　　对面的史蒂芬妮：“扑哧哈哈哈哈哈哈！”
　　3.
　　“对了，达米安呢？我这今天都没看见过他。”
　　我接连病了好几天, 嗓子才终于能够正常说话。而这段时间，家里不管是谁都至少和我见了面, 只有达米安一直没在我跟前露过面。
　　提姆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和我说实话。
　　我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趁着他被我亲了（可能）会心软的时候, 想问出真相。
　　“别瞒着我, ”我眨巴眨巴眼睛, “你知道的，就算你们不告诉我，我也会想办法知道。”
　　提姆妥协了, 叹了口气把事情都告知我：
　　“他去刺客联盟处理事情了。”
　　我：“刺客联盟？是那天闯到公司的那些人吗？”
　　说实话真是好中二的名字啊
　　“是的，就是他们，”提姆说，“达米安的外公是这个联盟的首领。”
　　我：“哦，我知道了。”
　　所以我老弟妈妈那边是一个不那么正派的组织。
　　我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到我师爹那里。电话嘟了几声就被接通了。
　　“什么事？”
　　我师爹那边传来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我听到他十分不耐烦地骂了两句老家脏话，我也就直奔主题。
　　“您听过刺客联盟吗？”我说。
　　在对面听到电话的提姆脑袋上冒出问号。
　　“没听说过，怎么了？惹你了？”师爹问。
　　“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说。
　　“行，我知道了，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
　　师爹说完就挂了。提姆有种不祥的预感含。
　　“你这是？”他问。
　　我理直气壮：“告状啊。”
　　提姆：“我欣赏你这种不吃亏的性格。”
　　我：“谢谢？”
　　想到上次和那位先生的见面，提姆德雷克不认为对方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为雷奥古默哀一秒钟。
　　4.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还没和师父她们正式介绍你呢。”
　　提姆：“没事慢慢来”
　　让他做一下心理准备先
　　5.
　　达米安已经回来了，但我还是难以在庄园里遇见他。这就是房子太大的坏处了，再加上达米安蟑螂系刺客的躲藏能力，他想避开我简直易如反掌。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主动出击，在他练刀的时候我就站在花园和主宅的入口等着。达米安收刀的时候看见我，我们俩沉默地对视着。
　　“有事？”达米安挑眉，率先开口。
　　我：“都十岁的人了，每天练完刀还得阿福帮你收拾花园的残局。”
　　达米安的绿眼睛都瞪大了，看我的眼神像是我有什么大病。
　　抱歉小d，哥哥不装了就是这个画风的。
　　6.
　　我带着他，拿着园艺剪在花园里修剪花枝。
　　达米安跟在我旁边剪了几下就没了耐心，虽然没有摔剪子走人但是下刀一下比一下利落。
　　“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达米安不满地皱眉。
　　落在我眼里就是小猫猫张牙舞爪。
　　“最近在躲我。”
　　这本该是个问句，却被我用陈述的语气说了出来。
　　达米安小学生嘴硬：“你想多了。”
　　“哈哈，是吗。”我揶揄地看着他。
　　“别用这种语气。”
　　他明显是真的生气了，我也收了逗弄他的心思。
　　“那天的事情，虽然有些突然，但我也不是那么惊讶。”
　　我直击主题，将我们兄弟之间最大的问题摆到了台面上。
　　“所以？”
　　达米安抱臂，完全是一副防御的姿态。站在他的立场上，我们之间聊这种话题可能有些交浅言深了，但是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那么我们之间熟悉起来会更难。
　　“所以我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你不用躲着我。”我说。
　　“都说了你想多了”
　　“这件事情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我打断他的话，正色板起脸，低头与他对视，“我说这个也不是表达我的宽容或者和稀泥，因为那根本没有意义。”而且仇我已经报了。
　　“哦？那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依旧充满戒备地按着我，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你，从头到尾我只关心你的问题。”
　　或许是我那双和父亲很像的眼睛盯着他，让达米安愿意和我多说两句话，他没有直接跑开，而是给了我点面子留在原地，打算听听我打算说什么。
　　“从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很担心你的状态，”我转过头继续修剪花枝，“一个十岁的男孩子，会有着很深的业障和很厚的功德，这种事情怎么说都很不正常。”
　　“我无意深究你的业障是从哪里来的，这种事情浪费时间而且毫无意义，我想着只要能让你最终不要被业障吞噬就好了。以我当时的能力也不是没有办法，”
　　达米安呆了呆，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打断我的叙述。抱着的双臂却慢慢放下了。
　　“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是普通人一个，前面的所有准备在我这里都是要作废的。”
　　“这件事本就不由你操心。”达米安说。
　　我把剪下来的花枝递给他，让他抱着当苦力。阿福为我准备好了一个花瓶，我站在桌子边上，将一朵朵花修剪好，插进花瓶里。
　　“我是把你当弟弟的，达米安，”我说着，将几朵花插进花瓶做主花，“可不管你再怎么独立优秀，你终究是个十岁的孩子不是么？”
　　他对我说的话感到不悦，想要反驳，被我一个眼神打断：
　　“不管你身上的业障是从哪里来的，你的母亲是谁，我都不可能看着你身上的状况无动于衷。如果找不到办法解决你身上的问题，作为兄长我就要拉你一辈子。”
　　“你就这么自信？”达米安反问。
　　我修剪好绿叶，将它插入花瓶里，作为几朵艳丽主花的陪衬，让整瓶花的颜色最终达到平衡，将完成的作品推到他面前。
　　“这个家就像这瓶花，每个人都开得艳丽，”我最后指了指绿叶，“但又有谁会说，绿叶的存在毫无意义呢？”
　　7.
　　我们后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拌嘴，我把自己的态度表明之后就不太在意其他问题了。我的小弟弟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或者接不接受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
　　“哦对了，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我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了一条红绳，上面坠着金色的小长命锁。
　　“这本来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现在给你其实有些早了，但你年纪已经大了，就多带一天是一天吧。”
　　我将长命锁挂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很乖顺地接受了，乖得简直不像达米安。
　　“古来万事东流水，”我帮他理好衣服，“我也不敢说自己说的话以后不会变。”
　　“但是既然兄弟一场，就让我尽一尽兄长的职责吧。”
　　8.
　　我最后把插好的花留给达米安，就进屋去了。走进宅子的时候我正好遇到老管家，阿福看到我，笑得慈祥：
　　“您要喝杯茶休息一下吗？”
　　我当然不会拒绝。而等我来到客厅里，没去上班的提姆正坐在客厅处理事情，看到我进屋了抬头看了我一眼：
　　“事情讲清楚了？”
　　“讲清楚了。”
　　我心情不错，端起醇香的红茶喝了一口。
　　达米安没过多久就进来了，表情和平日没什么区别。
　　只是在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
　　“我有件事情想问你。”达米安说。
　　我的心情很放松，因而现在的我可以说是对家里人毫无防备心，听到达米安的话我下意识就接口：
　　“什么事？”
　　“我回去的那几天，听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韦恩家新认回来的少爷为了父亲的养老，弟弟的学费，兄长的生活费而不得不委身于韦恩的养子德雷克。”
　　“这种说法到底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呢？你有思路吗？”
　　我喝到嘴里的茶一口喷出，还被呛得猛地咳嗽了起来。等我缓过来抬头，就看见达米安的小恶魔表情，表情十分古怪的提姆。
　　不是，这个家里，兄弟情都不过夜的吗？


第68章
　　1.
　　“你最近又看了什么奇怪的同人”提姆吐槽我。
　　我拒绝面对现实, 而且更重要的是
　　“同人？什么同人？”我微笑装傻。
　　提姆不回话，装傻。我凑到他边上，天真又单纯。
　　“哥哥，同人是什么呀？”
　　提姆感受到了危险, 端着杯子转过身, 躲开我的视线。我没继续凑过去逼问他,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脑子在飞速运转。
　　手机电脑同人文
　　还有这一家子远远高于平均水准的计算机水平
　　我带着点麻木打开手机, 但是我确定我早就把所有该删掉的东西都删掉了
　　我痛苦捂头，带着点祈祷：
　　“我现在刷机还来得及吗？”
　　提姆自然没有回话, 但是背影莫名带着点心虚。
　　2.
　　我消化掉这个现实之后脑子才恢复灵光，把刚才的事情复盘一遍，才发现不妥。
　　“达米安真的没意识到什么吗？”我有些担忧。
　　“没有。”
　　出乎我预料的, 提姆一口否定。
　　“这么肯定？”我有些担忧。
　　而且根据我对自己的了解，如果这个问题不得到解决，内耗紧接着就要来了。
　　提姆发现了我的内耗, 转过头来安慰我：“达米安如果察觉到什么，就不会是这个态度。”
　　我听了他的话想了想：“你说得对。”
　　然后趁着他转过来的时候搂住他的脖子, 让他没法再转开头：
　　“亲爱的，解释一下呀，”我笑着对他说, “关于同人文的事情”
　　3.
　　提姆的表情没有任何心虚, 但没有心虚就是最大的问题。
　　一通拉扯之后, 我和提姆算是最终达成共识, 把手机塞给他让他替我加固一下。
　　“或者你先换个手机吧。”提姆一边操作一边说。
　　我的手机还是从国内带过来的，而我的家人们最多使用的还是定制机。
　　“我最近也在想要不要开备用机。”我托腮，看着提姆在我手机上操作。
　　我以为他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处理好, 却没想到没多久他就直接把手机还给我了。
　　“这就可以了？”我疑惑地看着他。
　　“可以了。”他说。
　　“就这么简单？”
　　我鲜少会表现出对家人的不信任，但是我看同人被另外一个正主知道这件事，给我的刺激还是有些大。而且第六感一直在提醒我，眼前这个人还在隐瞒别的事情。
　　提姆转过头，不打算就这件事继续解释。但是我不想把这件事情轻轻放过，还是拉住了他。
　　“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简单。”我收了脸上一贯的笑容，正色看着他。
　　提姆看见我的表情，也知道现在是不得不解释了，还是有些无奈。
　　“之前我已经对你的手机进行过一轮保护了。”提姆说。
　　我听了这话认真看过去，正好看到了提姆有些红的耳根。呆了呆，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琢磨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前段时间。”提姆含糊回答。
　　我皱眉思索，在想到某个节点的时候才像是打通了思路。想到前些日子他在酒店还不忘记库库删监控，我盯着他有些红的耳尖，把脑内的信息逐渐串成了线。
　　我：“咱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把我的手机”
　　他不回话，这就是默认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占有欲吗？
　　总之，我以后就不需要再忧心电子产品的事情了。
　　以后我的手机难道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哼哼，红罗宾is watching you
　　4.
　　等我的病彻底养好，已经是深秋了。期间我的师兄来了一趟，我和中药又缠缠绵绵了很久，导致我这段时间非常喜欢吃甜的。
　　“你最近糖分摄入是不是有些过了”
　　来看望芭芭拉的师姐吐槽，而我当时还在吃一块枣泥糕。
　　“宫里的人都爱吃甜食，只怕是心里苦。”
　　我，装模做样.jpg
　　师姐：“别逼我在这么温馨的时候扇你。”
　　我：
　　闭上嘴老老实实吃东西。
　　芭芭拉：“好像你们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师姐：“害，都是梗”
　　我抬手捂住师姐准备科普的嘴，尴尬地转移话题。
　　这个家已经有几个被华国互联网荼毒的人了，还是让姐姐们远离吧
　　5.
　　“要我陪你吗？”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准备出门的提姆，身上穿着睡衣的我和一身正装的提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带着点欢快问他，成功看到他脸上有些无语的表情。
　　“你不是最讨厌上班了？”他反问。
　　我：“哦？那就是不需要我陪你了？”
　　我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他。提姆的表情变都没怎么变，我多给了一些耐心，最终等到了他低下头来的一吻。这也就是答案了。
　　“我去换衣服。”吻毕，我推推他，转身回房间准备去上班。
　　此时被爱情迷了双眼的我，还完全没意识到，公司这个地方，真的克我啊
　　6.
　　我低头在位置上整理文件，手里是提姆这段时间的日程安排。
　　我整理翻找了一下一些相关的资料，发现了其中的缺漏，起身想去秘书处问一问。
　　“记得回来。”提姆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拿完资料我就直接回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和秘书处的姐姐们聊天，差点把他忘到脑后的事情。我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出门去了。
　　但是FLAG这个东西，就是不能乱立的
　　7.
　　“这份文件给我看一下，对，就是这份。”
　　我低头和秘书沟通着，在听见枪声的一瞬间慢了半拍，被旁边的人拉了一把才蹲了下去。
　　秘书处的大门被踹开，我狠狠闭眼。
　　又来了，又来了，我也才回来上班几天。所以公司每个季度后勤部的财报才会这么的精彩对吧？大部分的钱都花在修门修玻璃上了？
　　安保呢？安保部门呢？
　　哦，就算是安保部门也不能在韦恩大楼里直接和劫匪们枪战是吧。
　　由于是配套设施，秘书处和总裁办公室在同一层。我已经可以想象，我那位和我只隔了几面墙的男朋友，演出一副惊慌失措又强作镇定的样子和劫匪们周旋了。
　　光靠他的演技，谁能想到这是一位能打十个（现在的）我的狠人呢
　　8.
　　劫匪一直在叨逼叨，大概的意思就是“你们这群白领精英光鲜亮丽在大楼里balabala”“而我们在楼外为了生存挣扎balabala”
　　我听得已经厌烦了，甚至有些昏昏欲睡。某种程度上来说英语骂人的词也挺匮乏的，我在短短的一段话里已经听到了不知道多少个“sht”“fck”，但凡是我在他现在的位置上，我估计能以被骂的人本人为圆心，祖宗十八代为半径全部骂个遍，然后再带点对敌人精神上的暴击和人格上的毁灭。
　　我老老实实低头看地板，已经在计算时间，看看我大概还要多久能得救。以及不知道这次之后要不要给我们家的大楼看看风水，我是不是和这个地方相冲。
　　但往往我想低调等事情过去，事情就会来过来找我。
　　“你，站起来。”
　　冰冷的木仓口抵在我的头上，我被吓了一跳，抖了一下。好吧我承认我有演的成份。
　　我站起身，怯生生地看着我面前的木仓口。人脸我是不能看的，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管理。
　　我也不知道为啥每次遭遇到事情，我不是被刀抵着就是被木仓口顶着，可能我看上去像布鲁斯一样是个软柿子吧。
　　我被扼住了脖子，木仓口顶着我的太阳穴。我闭眼深呼吸几下，才把相当长卸掉这个人胳膊的冲动压下去。在外人看来就是我害怕到要用深呼吸调整情绪，否则连走路都困难。
　　“你，和我们下去。”绑匪瓮声瓮气地说。
　　我走出门，余光瞟到远处一个房间里，一个穿红衬衫的身影被人要挟着走出来。我看到提姆那张生无可恋的脸，差点笑出声，愣是把这辈子所有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把表情控制住。提姆看到我的一瞬间，表情显得更像个疲惫的社畜了。
　　说真的，白天上班+晚上夜巡这个模式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好好的一个总裁愣是被磨得没一点总裁气质，挂着两个黑眼圈像是个被小妖精吸干精气的赶考书生。
　　那个小妖精就是我，嘿嘿
　　我和提姆被带到大楼门口，外面是荷枪实弹的GCPD警察，戈登警长还亲自到场，也是很我们家给面子了。
　　在警察围出来的圈外面，是一堆长枪短炮的记者。话说回来，哥谭小报总是报道韦恩家相关的事情，真的不会同质化很严重吗？
　　布鲁斯站在人群最前面，正在安抚劫匪的情绪，几乎是劫匪要求什么我爹就答应什么，完美演绎了什么叫美丽花瓶富二代。就是这个话术和提姆上次在宴会上用的几乎一模一样，我一边听一边记，心里暗暗盘算着下次轮到我了我也这么说。突出一个勤奋好学。
　　“不管怎么说，请您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们。”布鲁斯恳求道。
　　“只要你做到我们要求的，我们当然没兴趣对你的孩子们动手，”绑匪顿了顿，忽然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孩子们？”
　　我：？？？
　　等等，他们不知道我是布鲁斯韦恩的孩子？就是纯粹随机选中的我？
　　“对，孩子们。”我的傻白甜老爹好像完全没发现不对。
　　“这也是你的孩子？”
　　绑匪拽着我的辫子让我抬起头，好看清我的脸。
　　我被拽辫子，头皮痛得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姿势骂人最解气了，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道我是谁你绑我干什么啊？啊？！闲的吧！”


第69章
　　1.
　　我的一声怒吼像是吓到了在场的绑匪, 他们完全没想到刚才刚起来唯唯诺诺的一个人现在居然爆发出了要掀桌子的气势。
　　“闲的啊？绑架不知道先做好调查啊？就你们这个水平干什么能成功？你的同事没有diss过你吗？你的小组长没有骂过你吗？你上份工作怎么丢的你心里没点ac数吗？”
　　在这里让我插播一句话，虽然大家现在看起来都是中文，但用英语说出来这就是突突突突像机关枪一样的一大串。此时此刻，我身体里名为资本家的血脉才开始逐渐复苏, 我才发现原来我也可以如此擅长pua, 完全不需要思考我就可以说出一串如此恶毒的话。
　　趁着绑匪还在发呆, 我一把把自己的辫子抢回来, 一甩头发打了绑匪一脸, 回头怒视绑匪：
　　“你家人没教你抓别人辫子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哦很抱歉我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有家长的。拽人辫子你以为很帅啊？小学的时候追女生就是因为这种拙劣的手法所以才没追到吧。想看我长啥样你说一声啊我还能不转过来吗，嘴放着当摆设的啊？”
　　我一顿输出, 也就是平时在网上看小学生吵架的水平，还没上强度。却未曾想到面前人高马大的劫匪大哥已经气到拿枪的手微微颤抖，控诉我的声音还带上了哭腔：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周围的绑匪不约而同地用谴责的眼光看向我, 对我弄哭他们小伙伴这件事很不满。警察们擦汗的擦汗，假装无事发生。只有最外圈的记者们还在兢兢业业录制素材，只是那个表情好像是吃了多比怪味豆般奇妙又古怪。
　　然而这一切都没被我看在眼里, 我发现对面劫匪竟然胆敢回嘴，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开口反击：
　　“我凭什么？我一个苦主你说凭什么？我正好好的上着班呢忽然就被你给绑了，也就是我们老板一起被你们给绑过来了不然老板当我翘班扣我全勤怎么办？难道在哥谭上班时候被绑算工伤吗？老板会给我们报销赎金吗？也就是我没有家要养，不然我爸的养老钱怎么办？我弟上补习班的钱怎么办？我还没投诉你的狐臭味对我进行生化攻击呢你说我凭什么？”
　　绑匪听到我的话下意识去闻自己的咯吱窝吗。提姆已经闭上眼, 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了, 嘴里还喃喃着“狠起来连我的谣都造吗”“我什么时候会因为员工被绑架了就扣全勤了”之类的很无力的话。原本绑着他的绑匪十分同情地看着这位被自家人疯狂造谣的倒霉少总。
　　我无视掉我爹在前方抗议自己完全不需要担心养老问题的声音, 忽然抬手指着大楼门口的打卡机：
　　“知道那是什么吗？”
　　绑匪转过头去看了两眼, 小心翼翼（生怕又被我骂）地回答：“打卡机？”
　　“对，就是打卡机，”我开始恶魔低语, “知道打卡机意味着什么吗？”
　　绑匪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摇摇头，但牛高马大的身材完全唤不起我的同情心。
　　“打卡机就意味着，作为这个公司的员工，他们上班的时间和下班的时间会被人事部牢牢地掌握在手里，毫无人身自由。如果不是因为劳动法老板恨不得你996或者007，不但如此还要面对搞不完的人际关系，永远改不完的方案，听不懂人话的甲方，每天都在cpu你的傻逼领导，”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冷酷的话，“偶尔我还能看到我亲爱的同事们带着星o克来上班。哦对了，你知道咖啡最开始是给谁吃的吗？”
　　“谁？”劫匪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老天，我可太喜欢这种从来不让话掉在地上的听众了，我当然要尽全力满足他的求知欲啊！
　　“是给牛和马吃的呀，”我笑得天真善良又可爱，说出来的话却有点不顾整个哥谭咖啡行业的死活，“农民伯伯为了牛和马能够精力充沛地拉磨，选择用咖啡豆来喂养牲畜。”
　　“嘿，你猜后来怎么找，”我手一摊，看起来只是讲了个很好笑的段子，又好像是个在布道一个真理，“人类居然要自费当牛马耶！”
　　以前没少喝咖啡绑匪：
　　在场的警察：
　　围观的记者：
　　我爹和提姆：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而我完全没发现大家都默默碎掉了，而是继续自己的话题：
　　“我的同事们都这么惨了，都没出来抢劫。”
　　我指着绑匪的鼻子：
　　“你们，凭什么？”
　　2.
　　绑匪破防了，是的他们破防了，有些人抱头大叫，好像无力面对人生残忍的现实。绑我的那个症状更严重，他的心理防线好像完全被我干碎了，丢了魂儿似的站在原地，嘴里还在“阿巴阿巴”，无力承受生活之重担。
　　我真的没想到一帮有魄力出来干绑匪的人，居然会被我简单三两句话说到破防。
　　我也没说什么吧？
　　趁着这个时机提姆撂倒了那几个帮着他的人，跑过来一把把我拉到旁边躲开。这个时候，刚刚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警察们才姗姗来迟，上去把劫匪们绑住押回警车上。等人群纷纷散去，外围的记者们才完全暴露在我眼前，比我想象中的还多。而我已经在心里做好准备，如果一会儿有人要采访我我该如何应对。结果等了半天，不说正规媒体了，就连平日里像鬣狗一样闻到八卦的味道就会成群扑上来的小报记者都没有冲上来。
　　我和布鲁斯，提姆一起被带到GCPD做笔录。一路上我总觉得周围的警察叔叔们一直在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我。秉持着好孩子的基本礼貌，我还是乖巧地和每一个看向我的人打招呼。结果他们看我的表情更诡异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拉了拉提姆的衣袖，问。
　　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有些熟悉，我好像不止一次在达米安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所以这个表情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
　　算了，想不明白不想了。
　　给我做笔录的是戈登局长，芭姐的父亲。我对这位坚守在哥谭数十年的老警官充满敬意，老老实实配合进行完了笔录工作。不过再怎么想，让局长亲自过来做笔录，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出于礼貌我没问出口，等在门口的布鲁斯和提姆接到了我，就立刻拉着我上车准备回家，布鲁斯甚至都没有和戈登局长打个招呼。
　　坐在车上，气氛有些沉闷。
　　我还有些不明所以，问他们怎么了。
　　我爹一脸深沉，十指交叉遮住下半张脸：
　　“这段时间，不要单独出门。”
　　我：“好的爸爸。”
　　“不过为啥你们这么严肃？”
　　提姆叹气扶额，看上去很不想面对现实，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
　　3.
　　我们三个就这么气氛奇怪地回到了韦恩庄园，我有些惊讶地看见达米安站在主宅门口好像在等我们回来。
　　看见我的那一刻，他直接伸手拉住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他一路带到了蝙蝠洞。
　　我被达米安按在了一张椅子上，呆呆地坐着，直到他对我说：“伸出手。”
　　我乖乖伸出一条胳膊，达米安对我说：“把袖子拉上去。”
　　我：“啊？”
　　我本以为达米安会不耐烦，却没想到达米安展现出了超越平常的耐心，又重复了一边：“把袖子拉上去。”
　　我乖乖照做。今天我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缎面的衬衫，垂坠感很好的布料配上腰高的裤子能弥补一点我身高上的问题（感谢我亲爱的姐姐们）。衬衫光滑的布料有些难折，需要我握着才能保持不掉下去。达米安拿出一套抽血的用具，按着我的胳膊抽了一管血。
　　然后我就看着达米安亲自动手，在蝙蝠电脑上分析我的DNA。
　　我：“小d你在干吗？”
　　达米安温柔地吓人：“稍等一下。”
　　我震撼第看着眼前的小老弟，已经开始思考我弟是被人魂穿了还是被人调换了，我要不要做个法驱驱邪神什么的。
　　4.
　　达米安在前面检测，我在椅子上坐着，期间没有人来打扰他，我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无聊。
　　只听见“滴”的一声，蝙蝠电脑上显示检测已完成，真是有些惊人的速度。
　　达米安走到打印机前，开始阅读检测报告。半晌之后只听见他“啧”了一声（十分大声），衬得刚才的耐心就像是我的错觉。
　　我：“怎么了？”
　　达米安抬头看我，那个表情和眼神就是平时他看我的表情和眼神：
　　“居然不是基因缺陷。”
　　我：？？？？？？？？？？？？
　　啥玩意儿？是我听错了吗？？？？
　　“什么基因缺陷？我怎么会有基因缺陷？”我问他。
　　“你那个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以及和精神分裂一样的情绪转换，我怀疑到这方面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达米安理直气壮。
　　我那个气啊，我就说怎么今天达米安和我说话的语气格外不一样呢，合着他在哄傻子呢？
　　5.
　　我直接被他给气笑了，抱臂皮笑肉不笑地问他：
　　“那我要是真有基因缺陷呢？”
　　达米安重新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当然是找到办法治疗你。”
　　好家伙，他居然连后续的事情都想到了该说不说这不愧是蝙蝠侠的孩子吗？
　　我保持微笑：“要是治不好呢？”
　　达米安就差给我翻个白眼了：“治不好我难道还能让你流落街头不成？”
　　6.
　　首先，如果我和提姆杰克逊德雷克可以保持现在这个关系一直到老的话，我是不可能会流落街头的，
　　其次，经常兄弟阋墙的都知道，在我们家，兄弟情这种东西通常是熬不到过夜的，甚至熬不过一转身。
　　所以，就算我现在有那么一秒钟，其实是被达米安的表态感动到
　　我依旧要去告状：）
　　7.
　　“爸！达米安说我是个傻子！”
　　8.
　　“我只是怀疑你有基因缺陷！又没说你是个傻子！”达米安在我背后大喊。
　　结果自然是我和达米安在我爹身边表演了一场小学生吵架，我那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口才”自然没有用在达米安身上，我还不至于对着我才10岁的小弟弟发疯。
　　“好了，孩子们，可以了。”
　　我爹满脸写着疲惫。
　　闹够了，我和达米安坐在沙发上，一左一右在布鲁斯身边像是两尊门神。
　　见我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布鲁斯神色复杂，看了我几眼还是没说什么，让我赶紧回去休息了。
　　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爹会像美剧里演的那样问我需不需要心理医生之类的，虽然我确实不需要。但是他没说我也不会提，就这么回到房间里了。
　　9.
　　这几天，提姆很不对劲。
　　他总是看起来很疲惫，这让我很担忧。我以为是工作上的问题，就去问他怎么了，答案自然是没事。
　　“你们啊，”我语重心长，“总是报喜不报忧。”
　　听到我的话，正在喝水的提姆险些蚌埠住，转过头来谴责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这段时间少的是什么。
　　是咖啡啊，少的是咖啡的香气！
　　我：“你这几天好像没怎么喝咖啡？”
　　提姆的背影忽然有些僵硬，但我完全没在意，还在自顾自说下去：
　　“唉，少喝点好，阿福每天都在担心你摄入咖啡因过量。”
　　我拍拍他的肩，但好像完全没起到安慰的效果，提姆更颓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我看着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怎么看提姆都不算是自愿戒断咖啡的，而且按照他腹黑的程度，如果真的有戒断的那一天，应该会仗着各种不舒服的症状找我要福利。
　　我想了很久都没找到，是什么原因让他既不情愿又不去喝咖啡。不好打扰正在工作的人，我只好先把心里的疑惑按下，打算等睡觉之前再好好聊聊。
　　睡一张床的好处这就体现出来了，出问题都不怕过夜的！
　　10.
　　“来聊聊吧，”我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看着和我穿同款睡衣的人，表情严肃得像是在讨论宇宙起源。
　　“聊什么？”提姆也盘腿坐在我对面，大概是出于尊重。
　　“关于咖啡的事情，”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
　　提姆看着我，像是想在我脸上找到什么表情。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正常，他什么都没发现，这回轮到他疑惑了：
　　“你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什么？
　　提姆：“你那天说的，关于咖啡的小故事。”
　　我想了想才把前几天的事情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掏出来，结果就是我更疑惑了：
　　“哦，那个梗啊，怎么了么？”
　　我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气人，提姆无语了一瞬间，但很快克制住了。
　　“怎么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股票界面展示给我看。我看到上面的一片惨绿心里一紧，定睛一看发现不是我们家股票之后才放下心来。再认真看了几眼之后发现是餐饮板块。
　　“这是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提姆：“还不是拜你的牛马论所赐”
　　我：“哈？？？？”
　　11.
　　我就说，那天在警察局，怎么会看到一个人在咖啡机前那这杯子要接不接的
　　12.
　　好吧是我的问题，我完全没想过在哥谭这个近7成人每天都在和咖啡打交道的城市说这个梗会造成这么灾难级别的影响
　　至少在绑架视频被穿上互联网的这几天，信息飞速扩散，咖啡牛马论在哥谭论坛上迅速登顶搜索榜，直接影响到了哥谭人民消费咖啡的欲望
　　这何尝不是一种强势的文化传播啊！（战术后仰.jpg）
　　13.
　　我摆出了和我爹同款的沉思姿势，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不是，这个梗在华国互联网上广泛流传那么多年，也没见九块九咖啡卖不出去啊？”
　　我真的不是在抬杠，只是纯粹想不通，这个梗的杀伤力真的有这么大吗？
　　提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不自觉地也摆出了和我一样的姿势。两个人大半夜不睡觉，坐在床上高速运转cpu。
　　“所以，现在公司股价呢？”我问。
　　提到这件事提姆就忍不住了：“公关部的人已经快秃掉了。”
　　我：“唉”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爹让我这几天别单独出门了
　　是怕我被开咖啡店的打吧？
　　14.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面对着绑匪都敢输出，”提姆语气少见的严厉，“真的惹恼了绑匪，你没想过后果吗？”
　　我低下头乖乖听训，现在想起来我确实没控制住自己。
　　“当时的距离，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马上救到你，你真的不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吗？”
　　提姆的责备是对我的担忧，而且他说的都对，我没办法反驳，只能诚恳地保证下次一定。
　　其实我更希望没有下次了老这么搞真的对心脏挺不好的。
　　15.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受影响啊，”我抬头看着对面的少总哥，“你怎么看都是农民牌吧？”
　　我这完全属于被训了之后没话找话，结果提姆那个气呀，都不想理我了，掀开被子就要躺下去。我意识到自己把人惹毛了，赶紧凑过去哄。
　　“别生气，”我凑过去搂着他，亲亲他的脸颊，“我给你泡茶喝，拿咱们家最好的那个壶。”
　　他不说话，也不回应我，像是睡着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等了等，他还是没反应，看来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我没等到反应，也不想打扰他休息，撑着床坐起来，打算下床写张条子贴在电脑上。正准备下床，忽然被人一把拉住倒回床上。
　　“睡觉。”提姆气呼呼地说。
　　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轻轻笑了：
　　“好的。”
　　16.
　　我不知道集团的危机公关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主要是我也不敢问现在去面对集团公关部的同事我真的会心虚到不行。
　　上班之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敬畏。是的，敬畏，谁能想到我在大学都没毕业的年纪，能收获到这种眼神。
　　虽说这件事发生之前，我在集团的活动也没受到什么阻碍。但最近我能明显感觉到工作布置下去更顺畅了，或者说原本盘桓在我身上的那种看小孩的眼神不见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
　　我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通讯处把我收到的信件送上来，看着我手头那一沓各种各样的纸我就感到迷惑，转过头去看提姆，却发现我手上的纸比他那沓还要厚。
　　哈？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在办公室里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奇怪状况，送信过来的秘书姐姐甚至宁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都没走，就为了吃到最新鲜的第一手瓜。
　　我顶着另外两个人的视线，缓慢开始拆信。
　　第一封，是一个脱口秀节目的邀约。我地铁老人看手机。
　　不是，我看着难道是一个会写段子的人吗？
　　第二封，一个rapper的挑战信。甚至还向我解释了，是因为在网上向我挑战没收到任何回复才直接给我寄信，正式向我挑战。
　　我：哈？？？
　　“这个rapper很有名吗？”我看着对面的秘书姐姐（她看起来年轻且时髦），将信递给了她。
　　“呃我没听过这个人。”她说。
　　我：“好的我知道了。”
　　是来蹭热度。
　　不过我现在的热度难道已经大到可以被人蹭了吗？
　　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不知道连续多少封信上面全都是各种奇怪的邀约，访谈，甚至有人来信希望我开设语言艺术课。
　　直到我翻出一张律师函，上面写着希望我可以赔付一部分心理咨询师的咨询费。
　　我心里咯噔，担心自己是不是无意识给家里添麻烦了。但是看在这封律师函写得十分客气，又不太像。越看我越发现，这位执笔的律师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我没有立刻把这封律师函丢掉，而是递给了提姆。
　　“这是啥？”我问。
　　提姆扫了几眼，表情从严肃变得有些无语：
　　“是上次那个绑匪请的律师。经过检查他的委托人陷入了严重的精神危机，需要长期看心理医生。这位律师希望你可以赔付捐赠一些精神损失费给他的委托人，让这位倒霉的劫匪先生不至于最后落到去阿卡姆住院的下场。”
　　我：“哈？？？？”
　　“该请心理医生的难道不是我吗？我才是受害人吧？！”
　　一直在吃瓜的秘书姐姐，悄悄看过来，眼神里写满了“你确定？”
　　提姆啥也没说，就静静地看着我。看得出来是想在人前给我留点面子。
　　我：“在哥谭，受害人还要为绑匪的心理健康负责吗？”


第70章
　　1.
　　我以为这种离谱的舆情会因为冷处理而过去, 但是现实给了我一个大比兜。
　　在我不回应的不知道多少天，眼看着送过来的信件越来越多，纸越来越厚，我人已经麻掉了。
　　然而, 为了防止其中混进去了真正重要的文件, 我不得不捏着鼻子一封封拆开, 阅读, 然后抓成团丢掉。这个过程一旦重复多了, 就会给人一种生理上的恶心感。
　　我一如既往横扫信件，做回自己, 余光看到了一段特别长的地址
　　“等会儿”我迷惑地看着那个长长的，来自Bludhaven的地址，陷入了沉思。
　　2.
　　“哈哈哈哈哈可爱的小鹿你还不知道吗？”迪克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一听就是气血很足的样子。
　　“我应该知道吗？”我的语气充满了自我怀疑。
　　我最近都不敢上网的我跟你说。（理直气壮.jpg）
　　而且事情已经扩散到这种地步了吗？
　　3.
　　自从知道咖啡时间以一种完全超出预料的速度向外扩散之后，我彻底出现了一种摆烂心态。
　　爱怎么传怎么传吧，反正我是管不了了。
　　但这件事引发了一个连锁反应。一是给我寄乱七八糟信件的人越来越多, 尽管已经有人帮我过滤掉一部分了，落到我手上的数量依旧让人头秃。二就是最近公司大楼底下总有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徘徊。
　　安保部门在驱赶了几次无果之后, 去查了这几个人的身份。消息传到我这里之后我真的被气笑了。
　　这是得有多糊，才会抓住一个热度死活不放，甚至就逼着别人答应自己的挑战啊！
　　“您还好吗？”秘书小姐姐问。
　　我翘着二郎腿, 优雅地把一封封书信撕掉然后丢进垃圾桶, 听到这个问题还抬头温和地笑了笑, 就怕把人吓到。
　　“我当然没事, 艾米莉，今天也麻烦你了。”
　　我把东西都丢进垃圾篓，站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纸屑，拿起外套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提姆叫住我。
　　“稍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我想到了什么，转身交代艾米莉，“三十分钟之后，麻烦送杯热茶到天台。”
　　4.
　　我站在大楼楼顶背风的地方呜呜。
　　这个b真的装不了一点，哥谭深秋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脸。就算穿了外套，也挡不住寒风呼呼往衣服里钻。
　　我脑内：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
　　现实里：傻狍子站在天台吹风。
　　希望那群人不要不识好歹，赶紧上来，我好骂完人赶紧结束。
　　身后传来门的吱呀声，我本来应该特别装得说一句“终于来了”，但是现实的冷风告诉我，做人最好还是朴素点。
　　5.
　　“丑话先说在前面，不管等会儿的情况是怎样的，都不能动手，”我把手上的免责通知书发给每个人，让他们签字，“而且我骂人真的很难听，如果你们让我赔精神损失费的话我是不会赔的。”
　　我本以为打了这个补丁，应该会有人知难而退吧，结果没有。想想也是，都丧心病狂跑到韦恩大楼楼下，又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呢。
　　“好了，谁先来。”
　　我摆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6.
　　一个小报记者率先出招：
　　“请问您是在生活中有所不满才发泄在劫匪身上的吗？”
　　我：“笑死，我的人生如鱼得水。”
　　“您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呢？”
　　我：“打你就打你，还要看日子吗？”
　　记者：“您不觉得自己对劫匪的态度有些过分吗？”
　　我：“你这么怕被骂？是想做劫匪但是不敢吗？”
　　记者：“我并不是想做绑匪，但您想做什么我知道，您不用和我辩解您就是”
　　我：“哦，那你就是歧视。”
　　我做出一副弱小可怜无助的表情：“嘤，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好了求求您别说了！”
　　记者，卒。
　　我有些怜悯看着这个不敌一合的头号对手：“这个水平就不要出来做记者了，趁早转行吧。”
　　7.
　　Youtuber走上前，我也不管他到底要干什么，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你先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对方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这么拍视频，火的到底是你还是我啊？”我真诚发问。
　　一般来说，会想到出来蹭别人热度的Youtuber应该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本以为这句话就是个平A，打不出什么伤害。结果没想到对方僵硬了。
　　我：平A难道还带僵直的？
　　既然获得了优势我就继续输出：“你怎么确定是你蹭我的热度，不是我借着你的视频引流起号呢？”
　　“哦，我可能你不用担心这些事吧，毕竟你糊，安全得可怕。”
　　然后对方开始蹲下来痛哭。
　　我：不是，这么容易哭，搞得我都内疚了
　　8.
　　“你，”我指着那个看起来就不是很正经的rapper，“你一定对大海很熟悉吧。”
　　对面将嘴紧紧闭上，似乎是在思考我的话里有没有坑。
　　然而，让他失望了，我就是纯骂人而已。
　　“你晃晃脑袋应该就能听见海的声音吧。”
　　对面的表情越来越迷惑，我的表情越来越灿烂：
　　“因为脑子里全是水啊！丧尸吃了只能解解渴。”
　　“我都有点心疼丧尸了呜呜，尸尸做错了什么！尸尸只是想吃饱饭而已啊！”
　　9.
　　不管那位rapper脑子里是如何狂转cup处理信息，我已经转向下一个目标了。
　　半个小时之后，艾米莉准时送上来一杯热茶，我喝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看着天台上奇形怪状的各种人，满意地呼出一口热气。
　　我看着艾米莉：“让安保部门派人来，将这几位先生送出门，不要打扰其他人工作。”
　　“没有下次，”我端着茶杯站起来，“今天的回应就是我的态度，如果还有人想来的话，你们就是前辈了。”
　　转身我带着艾米莉往回走，秘书小姐好像有点被吓到了，全程都很沉默。
　　我：“艾米莉，你还好吗？”
　　“还好，”艾米莉职业假笑，“事情能够得到解决真是太好了。”
　　我：“倒也不必迎合。”
　　10.
　　事情在我这里就结束了，交代了以后这类信件拒收之后，我不打算继续关注这件事。
　　“骂爽了？”提姆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幽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的黑眼圈更重了。
　　这段时间是年末，很多工作需要在圣诞节放假之前完成，或者告一段落。提姆的加班强度前所未有的高，而我亲爱的爹地，韦恩集团的真正掌门人却因为最近哥谭夜里的不太平而忙碌，白天完全是趴窝的状态，也不太可能突然出现在公司拯救他的孩子于水火之中。
　　也不知道这群反派是不是年末冲KPI，总之挺烦人的。
　　“这段时间我熬熬夜帮你把事情处理完，”我走过去给他捏肩，“很快就放假了，坚持一下。”
　　好吧这句话其实是废话，谁都知道义警这个职业算是全年无休的。
　　11.
　　达米安的生日和圣诞节挨得很近，这就导致能送的礼物在达米安生日的时候已经送过一轮了，再挑选圣诞礼物就会很让人头疼。
　　“要不，你走一下差异化道路吧？”我和电话那头的迪克说。
　　我们的倒霉大哥最近一直在忙，等他忙里偷闲想起来要给我们的小弟弟准备礼物的时候，时间已经很紧了。
　　“我还没问，你打算送些什么？”迪克问。
　　我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和达米安谈心，上头之后直接把原本准备的生日礼物送出去这件事，就是一阵窒息。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疯狂下针。
　　我手上绣的小豹子还是做剧宣之前开的头，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把底子绣好了，现在就是在疯狂打磨细节。
　　“加油吧，亲爱的大哥，”我手上的线和布都快擦出火星子了，好好的鬅毛绣差点朝着乱针一路狂奔，“你弟弟我现在还是自身难保。”
　　绣完之后我还要拿去裱，最后才能把成品送出去，现在确实有些来不及了。
　　“你不是说陪我加班。”提姆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头也没抬：“在陪呢，在陪呢。”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我忽然感觉肩膀一沉，转头看去一只小红鸟正睁着蓝色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我。从下往上看人的这个姿势居然让我硬生生看出了幼态理智在疯狂警告我千万不要被骗，控制不住的情感却开始让我心软软
　　“下次，下次给你绣条领带，”我亲亲他的脸，忍不住用上哄人的语气，“等圣诞节过了就开始。”
　　提姆坐起身，看上去终于满意了。
　　不过我其实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圣诞节我还准备了有点刺激的东西来着算了先不说了。
　　窗外忽然传来细小的噼啪声，我转过头看去，有细小的雪花从空中纷纷扬扬落下，这是入冬的前兆。
　　我无端地感觉有些寒冷，明明屋里开着的暖气很足。强迫自己不要太纠结于预感，我转过头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提姆聊天，有的时候是谈工作上的事，有的时候是谈家里的事情。
　　我的不安其实很难用语言表达，更偏向直觉型的我如果去分析一些东西，往往会陷入到焦虑中。在受到布鲁斯和提姆的训练之后，这种症状好了很多，但依旧无法屏蔽一些非常强烈的预感。
　　“下雪了，晚上夜巡小心。”我看着提姆说。
　　憋了半天，我也只憋出了这一句话。心里其实还藏着话没说，但也不想说，免得出口就变成了FLAG。
　　希望今年的冬天可以平安度过。


第71章
　　1.
　　一下雪, 阿福就把壁炉点上了。壁炉可能是这个家里为数不多存留下来的年代产物，看上去更多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最初两天，我还有些矜持，在壁炉前面只是烤烤火。深秋气温开始变冷, 家里的猫猫狗狗们减少了在户外的活动, 回到宅子里。而他们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点着火的壁炉。好几只毛茸茸窝在一起, 看得我蠢蠢欲动想扑到小动物堆里蹭他们的毛毛。
　　想到前段时间被我交给三师兄的兽化符, 也不知道研究进展怎么样了。
　　达米安给宠物梳毛的地点也转移到了壁炉边, 攒毛毛计划的进度往前推了一大截，再过一段时间把猫毛处理好, 就可以开始戳毛毡。
　　我最近的绣的最多的就是达米安小豹豹，考虑到提姆的情绪，我最好还是换一个新纹样。
　　但有点糟糕的是, 我想到提姆就只能想到咖啡，或者红色的小胖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提姆分明很帅气）要是真的付诸实践, 只怕不如不送。
　　最后我带着点意义不明的小心思，做了一个真丝眼罩, 最后在眼罩的角落里绣了一只冒着热气的咖啡杯。送是不敢送的，只能绣完放起来，自己没事拿出来玩玩而已。
　　2.
　　在忍了几天之后,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 开始搞事。
　　最开始只是串了一只红薯在上面烤, 我翻红薯的动作还有些笨拙。伴随着水分蒸发, 红薯的皮逐渐皱了起来，甘甜气息渐渐飘散出来。庄园主宅的大厅很大，但红薯的香味实在太霸道, 居然把布鲁斯从房间里勾了出来。
　　看到我爹过来，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缩了缩脖子。布鲁斯完全没有要责怪我的意思，反而坐在沙发上和我一起等。
　　“爹，要来点吗？”我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于是两父子十分快乐地分了一个烤红薯。我选的是某款著名的农科院红薯，切开的一瞬间蜜得流油，把家里正在睡觉的两只狗狗香得都站起来了。如果不是担心乱喂两只狗狗不太好，我可能都吃不到几口。
　　老管家来送红茶的时候，没经住诱惑加餐的两父子像是做错事一样呆在原地。老人家无奈地看了我们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3.
　　没挨骂的小孩就是比较容易皮，自从上次烤红薯没被骂之后，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时不时就喜欢整点东西往壁炉里塞。
　　板栗被敲开口子，包在锡纸里裹上蜂蜜放在火上烤，栗子的清香和蜂蜜甜腻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变得恰到好处的甜美。玉米也隔着锡纸火烤，在玉米上放上一小块黄油，糖油化合物开始疯狂勾起人的食欲。
　　“再多烤两根玉米，”史蒂芬妮推推我，“都帮你看着呢，不会糊的。”
　　“我拒绝，”我摆出和吴京打咩同款表情包，“上次迪克也是这么说的，等我去拿东西过来整个玉米都糊掉了。”
　　卡珊抱着刚烤出来的板栗和芭芭拉分吃，谴责地看着咱们家的倒霉大哥。
　　“上次我也不是故意的，”迪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只是想找点别的来烤一烤，现在实在有点太单调了。”
　　“杰森呢？让杰森来，”史蒂芬妮豪迈地大手一挥，“他今晚也回来了。”
　　“我去找他。”卡珊拍拍手站起来，我双手合十为杰森祈祷，希望我的二哥不要不识好歹赶紧过来。
　　我：“沙糖桔呢？我记得我在岛上种了两棵。”
　　“嗯嗯嗯我记得，我去摘！”史蒂芬妮兴致勃勃起身，看来她对能扩展菜单这件事很满意。
　　达米安在给两只狗狗喂红薯，ace和提图斯的尾巴摇得像是两个螺旋桨。迪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袋超大美式棉花糖，串在签子上，原本还算健康的食谱一下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
　　我放弃了，开摆了。反正按照我家人的运动强度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一顿就开始发胖，我干脆摸到厨房里找小土豆。
　　“所以为什么这件事还要我来，”被抓来的杰森无语，“你们的野外生存训练都还给老头子了吗？”
　　话虽这么说，杰森还是任劳任怨坐到火炉前。
　　“你们都在加餐，只有还在加班，我说什么了么。”提姆从楼上晃下来，有些幽怨。
　　我正好抱着几个小土豆从厨房出来，遇到他之后很自然地说：
　　“帮我把那个大陶壶拿出来，就我上次给你煮茶用的那个。”
　　“我才刚下来”提姆痛苦面具。
　　“但是只有你知道放在哪里。”我真诚地看着他，还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被占满的双手。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你知道”这个点戳到提姆了，原本还很不情愿的人转身去柜子里帮我取茶具。
　　等我回到火炉前，发现我的兄姐们都在看我。
　　我：“怎么了？”
　　迪克：“没什么。”
　　史蒂芬妮：“就是看看。”
　　杰森：“呵呵。”
　　4.
　　“咱们真的不能烤点肉吗？”迪克端着烤好的土豆吃得欢，但还是有些不满足。
　　我：“放过咱们家的天花板吧。想吃肉下次在户外整烧烤。”
　　杰森：“阿福is watching you。”
　　“想吃咸的就往土豆上撒点盐吧，”我说，“咱们今天已经很离谱了。”
　　我看着在客厅里东倒西歪的兄姐们，别误会，我们没碰酒精，他们现在的状态纯粹是晕碳。
　　你的下一次微醺又何必是酒精，笑发财了。
　　还清醒的我和提姆在收拾残局，趁着两个人靠近，我转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辛苦啦，”我轻声说，“大家都在吃东西，你还在忙。”
　　提姆扫了周围一圈，确定该晕碳的都还晕着，凑过来轻吻我的嘴唇。
　　居然莫名有偷情感，但是莫名有点刺激是怎么回事。
　　5.
　　在这个家里，虽然大家都希望家里人可以回得很齐，但从客观上看，家里人回得齐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我没问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连杰森都回家了，想必是一次大行动。
　　而在第二天，我打开哥谭论坛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昨晚又是一次阿卡姆集体越狱（我为什么要说又），蝙蝠侠和他的助手们在城市各处奔波，才把人都送回阿卡姆。
　　临近圣诞节，这是我回家之后过的第一个圣诞。虽然哥谭这个地界，圣诞节时不时就出点大事或者出点大事，我对自己的运气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或许您愿意和我一起装饰圣诞树？”临出门的时候阿福问我。
　　“好啊！”我一脸兴奋地答应了。
　　6.
　　我兑现和提姆的约定，陪他加班。这就导致我脑子里几乎没有空间想别的事情，时间过得飞快，一直到平安夜当天我才从工作的苦海里探出头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对了，你把礼物都包好了吗？”
　　休息的时候我问提姆。
　　“还没有”他语气疲惫，弯下腰，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
　　“我帮你包，”我笑着揉揉他的头，“下午我得提前回去，帮阿福把圣诞树装饰好。”
　　“顺便帮你把礼物包了。”
　　7.
　　电视机前、电脑前、手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某片不知名海上的一艘小游艇，我是前方记者杜青崖。
　　现在为您直播的是我本人被小丑绑架的现场，在我面前这位正在调试机器的老登就是我爹的死对头，整个哥谭最出名的反派，阿卡姆精神病院顶层永久住户，小丑先生。而我，受害者本人，正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脚上拴着铁链子，铁链子的另一头是个巨大的铁球。
　　小丑先生转身，摄像机黑洞洞的镜头就这么直勾勾地怼着我拍。根据我以前演习的经验，这个角度拍人脸百分百会变形，但凡有点追求的导演都会喊卡重新来。
　　而我眼前的这位明显并不想做一位优秀的导演，小丑走到我身后拽着我的辫子让我抬头看着摄像机。这帮人真的一个两个都很喜欢拽我辫子，我这扎起来的是头发，不是给你们留的把手！
　　“你好，这位小可爱，和镜头打个招呼”
　　小丑的声音十分愉悦，落在我耳朵里就是恶心而粘腻。
　　摄像头后，连接的是面向整个哥谭的直播（真的很神奇，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一片大海上找到网的，或许我现在离陆地不算远？）。在我看不见的角落，我的家人们正在疯狂祈祷我能控制住自己的嘴，别把小丑这个变态给骂兴奋了。
　　事实上我也努力在控制自己的嘴巴，我曾经在我外公的工作笔记上看到过这种类型的罪犯，面对这种人的时候你最好别把情绪露出来，正常人和变态玩心理战只会被他们耗死。
　　“大家好，我叫劳伦斯韦恩。”我苦笑着面对镜头，内心疯狂祈祷这一趴赶紧过去。
　　“哦？看来今天我们巧舌如簧的小可爱今天并不想好好使用自己的舌头，”小丑的语气冰冷而粘腻，像是什么爬行动物一样绞紧我的全身，让我忍不住紧张，“或许需要小丑叔叔帮帮你？”
　　我：“您想让我说什么？”
　　我没想到小丑居然喜欢听我创人，但恕我今天确实没那个心情，他把我给恶心到没灵感了，文采正在离我而去。
　　而且另外一件事一直在让我分神，我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吊坠正在发热，而且温度越来越高，现在已经开始发烫了。我真的很担心这个东西的温度无节制地升高，然后把我给烫伤。
　　看见我唯唯诺诺的样子，小丑像是失去了兴致，变脸比翻书还快，对我的态度变为嫌恶，拽着我的辫子让我看着电子屏幕上的字：“念出来。”
　　我被拽得差点从椅子上翻过。把快到嘴边的骂人的话咽下去，我老老实实开口读：“致亲爱的小蝙蝠”
　　8.
　　【亲爱的小蝙蝠：
　　“平安夜快乐，希望你能看到这条直播。我现在正在和可爱的小韦恩先生在一艘游艇上，这艘游艇的质量似乎不太好，三个小时之后就会沉入大海。至于怎么沉没的，想必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猜得到。”
　　“而在哥谭的各个角落，我准备了足够的惊喜，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不过在处理这些小惊喜的时候，希望你还记得有一位可怜的小韦恩正孤零零地飘在大海上。是他化身美人鱼，还是我们美丽的哥谭化身为烟花，就看你的选择了。”
　　“你亲爱的Joker敬上。”】
　　9.
　　靠，念出来真的好恶心！
　　我真的好想洗洗嘴巴呜呜呜
　　10.
　　我闭着眼睛，默默复盘自己被抓过来的全过程。小丑还在直播设备面前向哥谭民众发神污染，我完全不想听。
　　我是在回庄园的路上被绑架的。当时我的车正常行驶在路上，旁边的车上，几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忽然向我们发起了攻击。我第一次直面小丑帮，真的有被他们的造型丑到。
　　之后就是经典的逼停车辆，用枪胁迫下车。为了避免更大规模的冲突，我选择老老实实跟他们走。小丑帮的人给了我一枪托，但是没把我砸晕，师爹给的护身符在这个时候起到作用，我假装晕倒并想偷偷给家里发求救信息。
　　这群绑匪却十分谨慎，在我假装昏迷的时候就扒掉了身上所有可能作为定位装置和求救装置的东西。没办法我只能继续装晕，并将希望寄托在皮下定位上。
　　中途我还在努力记路线，但是很可惜我对哥谭市还不够熟悉，我并没能搞清楚我到底被他们带到了哪里。等到车子停下，我听见一个十分恶心的声音说：
　　“让我们看看这个装睡的坏孩子，小丑叔叔最不喜欢不诚实的小孩。”
　　随即是一声枪响，我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洒在了我脸上，睁眼一看，一个绑匪就这样被小丑一枪崩掉了，溅在我脸上的是那个人的血液。
　　yue，好脏！
　　“这个愚蠢的倒霉蛋，”小丑吹了吹枪口，看向我，“我不需要这种人留在我手下做事。”
　　我：不是，你看着我说干啥？
　　我身后，小丑帮的成员一阵骚动。很可惜，他们并不是在为自己刚死去的同伴打抱不平。
　　我就这样被带到了游艇上，驶向了大海。
　　11.
　　脑内的复盘用时并不长，从回忆事情发生的重新审视我现在的状况，只需要几分钟。而小丑还在直播设备前进行他的表演。我对疯子的接受程度一向良好（毕竟我还亲手宰过那么一两个），倒是没觉得眼前的场景有多恐怖，只是有些厌烦Joker一直很高亢的笑声。
　　我开始冷静分析我手上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用来自救的筹码。我手里零零碎碎的符很多，有攻击性的不在少数，但他们的威力有些堪忧。面对我眼前的这个敌人，最好还是一击毙命。
　　符合这个要求的，只有我师爹给我的三道剑气。但是这三道剑气实在太强，我不确定它们会不会在把小丑劈成三段的同时把这艘小游艇也劈成三段。我脚上的负重很显然是为了确保我绝对不可能在海里活下去，以我现在的实力，想要托个负重御剑飞行很显然也不现实。
　　同时，还有一个在计算外的因素，就是我脖子上的吊坠。吊坠上的温度升高到一定的程度就停止升高了，万幸我的皮肤没被烫出个窟窿。我师父将这个东西交给我，就一定有它的作用。我不知道吊坠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但我心跳莫名开始加快，这绝对不是因为我紧张，而是一种要发生什么大事要发生的预警。
　　小丑的一张丑脸忽然凑到我眼前，把正在沉思的我吓了一大跳，我眼睛睁大瞳孔紧缩，应对本能让我迅速冷静下来。
　　不对！我不应该这么快冷静下来，作为一个会被小丑吓得要死的小趴菜富二代，我应该被吓哭才对。
　　但是现在转变表情，已经来不及了，小丑早就捕捉到了我的表情变化，他咧开嘴，露出两排泛黄的、令人恶心的笑，血盆大口像是要把我吞吃掉的恶魔。
　　“我说过的吧，”小丑的声音十分温柔，反而让我毛骨悚然，“小丑叔叔最讨厌不诚实的小孩子。”
　　说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个撬棍，高举过头顶，就要朝我的面门砸来。
　　12.
　　劲风刮过我的脸，我已经可以想象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然后“叮”得一声，撬棍撞到了什么无形得东西，被狠狠弹开，砸在甲板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我：
　　小丑：
　　此刻，是非静止画面。
　　13.
　　能让小丑露出这种呆呆的表情，我也是蛮厉害的。
　　14.
　　哦不对，是我师爹蛮厉害的。
　　15.
　　我有说过吗？如果没说过我现在补上。
　　师爹，我爱你，真的老爱你了呜呜呜！
　　16.
　　小丑没被震惊状态硬控太久，很快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我们的这位小可爱还有一些神奇能力。”
　　小丑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表情。咋说呢，如果我师爹知道小丑对他画的符会产生兴趣，他老人家估计恨不得这张符没画过，或者直接烂在地里。
　　然后，小丑开始了他十分离谱，惨无人道的试验。
　　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被招呼在我身上，然后被护身符一一弹开。刚开始实验的时候，小丑还是以一种兴奋的姿态在我身上实验。当他发现我毫发无损，他完全无法从我身上看到类似恐惧的情绪（是的我不装了，反正都被这个死老登看穿了），一点成就感都无法从我身上获得后，他暴躁了。
　　这个精分程度，吾辈望尘莫及。
　　发现物理上根本无法伤到我，小丑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堆药剂，抽出针管想要注射。结果都是毫不意外，针头根本无法近我的身。
　　小丑暴怒，将手里的针剂砸在甲板上疯狂踩踏，试图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师爹给我的护身符锁定的，其实是人的恶意。和我画的那种有次数限制的低配版完全不同，护身符会自动吸收周围灵气进行补充，几乎不会失效。小丑现在对我的恶意恨不得都多到溢出来了，想对我做任何动作都会被护身符挡住。
　　我就静静地看着他发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唯一担心的就是直播关没关，要是没关，我该怎么向全哥谭人解释这种神奇的现象
　　说是来自超人的祝福可以吗？克拉克叔叔你一定会帮我这个小忙吧呜呜要是以后哥谭人想拜你，我就出钱给你修庙，再白送护身符给你攒香火！
　　小丑忽然就不继续踩了（可能是发现了我看他的眼神真的是在看一个小丑），而是对我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我警惕起来，不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却见他开口，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而只是开口：
　　“你比另外一只小鸟，更有趣。”
　　我的大脑一瞬间宕机。
　　小鸟？另一只小鸟？
　　17.
　　在我刚到哥谭没多久的时候，为了了解哥谭的现状，我刷了很多论坛里的帖子。
　　其中我看过最有价值的，是一条加精贴，内容是哥谭反派介绍及应对方法。哥谭人民更喜欢叫这个帖子“哥谭求生指南”。
　　而小丑，给我的印象最深刻。原因是他的战绩总结里与其他人不同，有一条“疑似曾杀死罗宾”。彼时我虽然还没发现我家人的真实身份，也对这条战绩感到震惊。
　　而在我发现家里人的身份之后，心中其实隐隐有了猜测。
　　谁和蝙蝠侠的关系看起来最恶劣？谁最不爱回家？谁和罗宾时期反差最大？蝙蝠洞里那件染血的制服的主人到底是谁？
　　而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得到了解答。
　　小丑猩红的嘴一张一合，正在向我讲述一个多年前的血案，年轻的英雄是如何被他折磨，被他虐杀，最后在爆炸中绝望的死去。他似乎认定这样一个故事会让我精神崩溃，丑态百出，然后跪地求饶让他别说了。
　　我狠狠闭上眼睛，第一次痛恨自己太好的想象力。脑海中不断闪回兄长年少时期的身影，那件染血的制服覆盖在他的身上，小丑的撬棍一下一下敲在他身上，声音是菜市场剁肉绞馅混合的声音。
　　我听到他说我的父亲是如何的崩溃，黑暗骑士是如何险些打破自己的底线，彻底堕入黑暗。
　　我的身体因为愤怒忍不住颤抖，心率越来越快，喉头不断痉挛想要干呕。被我死死咬住嘴唇，忍住。我的精神不可以崩溃，让他收获到愉悦是我的绝对不可以接受的。
　　而此时，海上的风变大，一朵朵乌云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朝我们这里聚拢，然后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伴随着一道轰隆的雷声劈碎了我的迷障。
　　我豁然抬头看向天空，一股我很熟悉，和我紧密相连的力量正在往这边来。小丑滔滔不绝的话语被屏蔽，我感觉到胸口的吊坠正在跳动。
　　我活过来了，重新恢复清醒，从那早已发生过的悲惨的故事中抽身。
　　这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我的悲痛、愤恨有用吗？没用。我不可能穿越到那个时候去代杰森渡这场劫，我的泪水只会显得我虚伪又无力。
　　而此刻，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正站在我面前，炫耀般地向我讲述我兄长的死。
　　乌云在我的头顶盘旋，海风像刀子一样划过我的脸颊。我的心里却渐渐平息，愤怒到了顶点就是极致的冷静，一个答案缓缓从清醒的大脑中浮现。
　　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忽然笑了。
　　我为什么要放任他继续说下去呢？拿我家庭的悲剧做为攻击我的武器。
　　那一刻，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让他死，我要让他，死。


第72章
　　1.
　　放弃假装的懦弱和胆怯, 我坐直身体轻轻甩头，将已经有些凌乱的发丝甩在脑后。手被绑在背后，但不妨碍我的大脑疯狂思考。我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在座椅上，发出“叮叮”声, 是送给小丑的丧钟。
　　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 小丑安静下来, 表情从狂热变得冷漠, 我的耳朵终于不用再受到他难听笑声的攻击。我静静地和他对视, 此刻这里不再是他单方面对我的虐杀，而是而是一片你死我活的博弈场。
　　乌云聚集之后, 风浪越来越大。这艘游艇像在海浪上起伏的一片叶子。我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位预制尸体，盘算着手里的三道剑气应该从哪里下手
　　小丑：“你好像在动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中译中一下，就是“你居然胆敢反抗”。
　　作为一个经常杀人的哥谭反派, 他当然十分熟悉来自他人的恨与威胁。我的状态过于平静，他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新玩具、新的小白鼠。
　　“不，小丑先生, ”我无视掉他眼神中的所有恶意，放松身体轻轻往后一靠, “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我从来不动小心思。”
　　“我一般都直接莽的。”
　　2.
　　我手里有三道剑气，留一道斩断我脚上的铁链，还有两道同时发出, 一道削掉他的上半脑仁, 一道斩断他的腰, 保证他死得不能更死。按照他过去的行事风格, 他未必不可能将自己的心跳和游艇上的炸弹连接起来。如果杀掉他会让邮轮提前爆炸，那我就往海里跳。只要脚上没有那个该死的铁球，我就有办法逃走。
　　但这个方案需要我亲自动手, 这会让事情变得很麻烦，所以这只是PLAN B。
　　至于PLAN A
　　我看着头顶越来越厚的乌云。
　　3.
　　是时候让我喊出那句话了！
　　请苍天！辩忠奸！！！！
　　4.
　　我等了一会儿，苍天毫无反应。
　　我：？
　　不是，这个关头拉跨的吗？
　　5.
　　作为一个在新生小天道下长大的小孩子，我对这个天道观感复杂。
　　还小的时候我就听玄学界的长辈们抱怨过，这个小天道诞生不久，不爱管事，能力估计也不太强。后来听说小天道劈死过两个想拿普通人血肉修炼的邪修，两个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就这样活生生被劈死了。
　　天道在我这里就变成薛定谔的弱小。一直到前些年蛇蛇化龙，我直接目睹了那次的天劫，彻底对天道改观。
　　至于天道为什么会离开本土，远远飘到哥谭来，只怕是吊坠的缘故。狴犴，能辩是非，秉公办案。以其牙召唤天道过来劈死小丑这个人间之屑，简直不要更合理，这也成为了我盘算出PLAN A的底气。
　　结果现在光有乌云不打雷吗？
　　6.
　　“你在等什么？”小丑的声音阴恻恻传来。
　　“我在等你的死期。”我内心慌的一批，表面还是稳如老狗，开口淡淡地说。
　　语气模仿的，是以前见过的出来跳大神的骗子。翻译一下就是我在故弄玄虚。
　　小丑像是听到了一个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乐得前仰后合。我就静静地看着他，放在背后的手上，已经握上了存着剑气的令牌。
　　“小丑叔叔，你知道夜骐吗？”我忽然开口，试图挑衅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哦我我的小可爱，你想说什么？”
　　“我在一本书上看过，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夜骐，”我笑了，笑得很灿烂，“你说今天之后，我可以看到他们，对吧？”
　　7.
　　小丑的身体不知从什么时候，微微颤抖起来。
　　“太棒了，你真是太棒了”
　　他的声音也因为兴奋而变得不稳，甚至开始在甲板上跳起意味不明的舞蹈。
　　“你比那几只小鸟加起来都要有趣哈哈哈哈哈，”他行了一个谢幕礼，说出来的话mean mean的，“他们都被小蝙蝠那个无聊的家伙影响了，每一个，每一个都是那么古板，不愿留在小丑叔叔身边。”
　　我嘴角抽抽，恨不得当场骂死他。真的，既然都那么无趣了，你不知道放过他们？
　　“而你，新来的小可爱，”我看向我的眼神不怀好意，“你就不一样了，我有预感，我们的相处会很愉快”
　　“不，你想多了，”我诚恳地说，“我和你的本质就不一样。”
　　“如果我真的被你洗脑成功了，我的思政法老师会哭晕在厕所的。”
　　笑死，不要小看九年义务教育的威力啊，小丑酱！
　　8.
　　乌云里闪过几道电光，却迟迟不落下。我已经放弃等待不可控因素的降临，捏住令牌打算动手。
　　却见一道剑光划破长空，闪过我眼前砸在甲板上，将我和小丑隔开。我定睛看到剑身上“斩浪”二字，才发现这竟然是我不知道多久没见过的本命剑。
　　小丑快速后跳躲过从天而降的一道攻击，紧接着蝙蝠镖几乎是擦着我脸颊飞过，稳稳扎在小丑肩膀上。
　　是蝙蝠侠来了。
　　蝙蝠侠落在我身后，锋利的蝙蝠镖几乎是瞬间割断绳子。处理完我手脚上的绳子，他马上开始处理锁在我脚上的铁球。蝙蝠侠开锁的速度很快，但我觉得还能更快。
　　“拿剑劈！”
　　蝙蝠侠，一个魁梧的男人，单手将插在甲板上的斩浪拔出来，铁链几乎是在触碰到剑刃的一瞬间就断开了。而这个时候，小丑已经重新稳住身形，开始挑衅蝙蝠侠。
　　蝙蝠侠将我揽在身后，让我先走，他来拖住小丑。但我看着头上闪电频率越来越快的那朵云，抓着他的手转身就跑，完全不管小丑会不会追上。蝙蝠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出于信任还是跟着我跑，时不时向身后丢一些神奇小道具阻碍小丑的行动。
　　游艇旁边是一艘快艇，红罗宾作为舵手守在上面。我和蝙蝠侠落到快艇上，我朝着红罗宾疯狂打手势。
　　快走，快点走，再不走要来不及了！
　　红罗宾读懂了我的意思，虽不明所以，还是加足马力开始飞快远离这艘邮轮。
　　我听到身后的云层中传来了闷闷的雷声，却还不见闪电。一个常识，打雷的时候通常闪电会先出现。越来越大的雷声和迟迟不落下的闪电说明了这个情况很不寻常，天道可能，在蓄力。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在我有限的经验中，还没见过这种情况。当第一道红紫色的闪电劈在游艇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被吓得抖了一下。
　　蝙蝠侠掀起披风将我护在身前，我躲在他怀里像是只不敢露头的鹌鹑。天雷一道道劈下，我心惊肉跳地数着。
　　第十七道第三十九道第四十八道第七十二道第七十三道
　　麻了，我人都麻了。小丑，你的罪大恶极程度已经值得天道全力劈你八十一道天雷了吗？
　　那他现在是什么？小丑灰吗？他有活下来的可能性吗？不太有吧？
　　只坐了三个人的小快艇上，我和红罗宾、蝙蝠侠一起，见证了天道的愤怒，以及小丑的死亡。
　　哥谭最大的反派，蝙蝠侠的宿敌，Joker，就此落幕。
　　9.
　　海面的天空放晴了，甚至晴朗到完全不像哥谭的天气。我抬头看着天空，以为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却没想到，一朵云，这回是白的了，晃晃悠悠飘到了我们所在的小快艇上空。
　　我的父亲，蝙蝠侠，他像是一堵沉默而稳定的高墙，将我护在怀里，拦在我和那朵云之间。
　　云朵徘徊了几圈，不知为何，我能感觉到它有些不爽云也会有情绪吗？
　　在经过漫长的，对结果的等待后，我感觉水滴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化作灵气，缓缓进入我的身体。
　　我惊讶，抬头看向那朵小云，然后尬住了。
　　怎么说呢，还蛮离谱的。一朵小云分成了三份，分别在我们三个人头顶，精准天降甘霖，几乎是一滴水都没落在快艇上。
　　我：是不是这有点吝啬了我的朋友。
　　小云朵闪了闪，像是在骂骂咧咧。我顿时在脑内收声，控制住脑海里正在跑的火车。
　　一场甘霖淅淅沥沥下了大概十几分钟，我感觉到一股灵力逐渐进入我的身体，修复我干涸的识海和气海。但现在不是享受成果的时候，我需要确定天道还要干什么
　　虽然它是我间接招来的好吧天道其实是小丑间接招来的，我只是起到一个把吊坠戴着然后被抓住的作用而已，我也摸不清这个非人的、又有点人格化小东西接下来想干什么。
　　10.
　　结果就是，在给我们下完雨之后，天道迅速朝着陆地的方向前进。
　　我：“等等那边是哪里？”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闪电再次劈下，威力没那么强，但也足够吓人了。
　　红罗宾的回答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那边是哥谭东区。”
　　我：“啥？？？”
　　蝙蝠侠沉默着注视了那道闪电许久，打开通讯器。
　　我听到他说：
　　“头罩，现在去看一下黑面具的情况。”
　　耳麦那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只见蝙蝠侠交待完红头罩之后，对红罗宾说：
　　“现在全速赶回去。”
　　我：希望黑面具人没事，阿门。


第73章
　　1.
　　游艇跑得飞快, 我们三人在同一艘快艇上却没怎么说话。我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性忘记某位估计已经化成灰的哥谭反派，不去谈他。
　　这也很正常蝙蝠侠状态的我爹只会比平时更加的沉默寡言。红罗宾在前方专心驾驶快艇，也不说话。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回到岸上，除了我以外, 另外两个人的气压都很低, 而我在这样一个情况下, 也不太敢插科打诨。
　　在快艇上, 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 蝙蝠侠蹲下身帮我解决脚上的锁。我这时候才注意到脚踝上的麻痒和逐渐新生的皮肉，只怕早在游艇上的时候, 我的脚踝就被铁链磨破了。然而当时狂飙的肾上腺素让我无视掉脚上的疼痛，还能和小丑你来我往搞对方心态，甚至还能拽着我爹从游艇上跳到快艇上。
　　而小天道一场雨让我的外伤开始痊愈, 还没退下去的肾上腺素又让我忽略了伤口愈合的痛痒。
　　肾上腺素魅力时刻了属于是。
　　看着解开的铁链上残留的我的皮肉，再加上逐渐正常的肾上腺素，我脑内名为恐惧的那根弦终于搭上了。铁链被解开后我跌坐在地, 如果不是因为那样做太丢人的话，我都想抱着蝙蝠侠的大腿哇哇痛哭。吓人, 这一系列事情都太吓人了呜呜
　　好吧，现在的情况实际上也没好多少。如果蝙蝠侠戴着手套的大手稳稳撑住我的背，我可能现在已经躺了。
　　啊, 我这坎坷的18岁
　　2.
　　快艇到岸, 红罗宾过来扶我。蝙蝠侠让红罗宾先送我回去, 他还需要去处理事情。我看着还在东区上空临时作业的小天道。
　　我还想去看看黑面具被劈成什么样了呢
　　但作为刚被解救出来的人质，我此刻是无权抗议的，红罗宾温柔但不失强硬地将我带上车, 时隔许久我又坐回了他的机车后座。只是这回我不带有第一次的慌乱，只是对现在的情况感到心情复杂。
　　手很自然地搂上他的腰，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我感觉自己终于放松了下来。红罗宾沉默地启动机车，我们缓缓向韦恩岛驶去。身后是还在劈的天雷，我听着那个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有种不真实感。
　　我真的把小丑这个脏东西解决掉了？我从他手里平安逃出来了？
　　我把头搁在红罗宾肩膀上，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路上我俩都没说话。我先不论，红罗宾他简直是把“现在不想说话”写在脸上了。不过我暂时没心思去安慰他，因为我也逐渐意识到了新的问题。
　　要不怎么说气血足了脑瓜子就好使呢，我马上想到了问题所在。
　　“罗宾在哪？！”我问。
　　红罗宾：“怎么突然问这个？”
　　“完了完了，现在快去找他，”我有些着急，但是不敢拉也不敢拽他，只能靠嘴说，“去晚了我怕罗宾被雷劈！”
　　红罗宾：？？？
　　他没怎么犹豫，将机车停下，掉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我在心里疯狂祈祷，黑面具先生能给我们拖延一下时间。
　　3.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正确的，而且还担心少了。我们开回去的路上，先远远看到了一路狂奔的搅局者和红头罩。一朵云正在他们两个身后追着。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会这样！
　　机车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时间快来不及了，我感觉到天道已经有点暴躁了
　　我朝着他们俩的方向大喊：“你们别乱跑！站在原地别动！”
　　但我现在让他们停下已经来不及了，云朵里飞出一道电，打在红头罩身上。威力没多大，但正好让头罩失去行动能力，僵直在原地。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亲爱的二哥被电得趴在了地上。
　　但这给了搅局者反应时间，她听到我的话之后她缓缓降低速度站在原地，甚至还不忘和倒霉的头罩保持距离。
　　看到他们两个终于不跑了，一朵云平均分成了两份，开始对着两人下雨。这个时候我们才到了两人跟前，看着红头罩被电得趴在地上，雨哗啦啦落在他背上。搅局者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雨落在自己身上。
　　我跳下机车，安抚看起来有些紧张的搅局者：
　　“没事，放松，这不是坏事。”
　　不管怎么说，哥谭就这么几个功德超级耀眼的人，小天道说什么也不可能伤害他们。
　　红头罩从被电中缓过劲，从地上爬了起来，红枣头上是明晃晃的不满：“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嘘！”我把手指抵在唇边，让他赶紧把想骂人的话收回去。抬头确认了一下小天道并没有什么变化才松了口气。
　　“这是天道，”我说，“这个雨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奖励。”
　　搅局者：“所以它刚才是在”
　　我：“呃天打五雷轰一个大恶人。”
　　4.
　　趁着小天道还在下甘霖，还没跑，红罗宾和我去看了那位喜提雷劈的老大。看见那个人形焦炭的时候，我发自内心地感慨：
　　“天道是心软的，好歹是留了个全尸。”
　　红罗宾：“我们俩对心软的定义好像不太一样。”
　　我：？？？
　　不对，按照平时的性格，他难道不该和我一起讲地狱笑话？
　　我转头看过去，看到红罗宾没什么表情的脸。
　　我：哦吼，应该是有情绪了。
　　好吧，今天出了这种事情，想想他也不可能情绪太好。
　　“咱们现在去找罗宾，”我打算先把要紧的事情干了，“确定他没事了，咱们就回去。”
　　5.
　　小天道下完雨之后，就朝着阿卡姆精神病院一路飞驰。看到这个动向，我心里咯噔。
　　罗宾就守在那附近。
　　还好我们提前出发，现在已经快到目的地了。远远看到那个红绿配色的身影时，我松了口气。而一直在飞直线的云速度比我们快，已经到了阿卡姆上空。雷还没劈下去，又是一阵乌云聚集。
　　前有红头罩的案例，罗宾倒是没有一路狂奔逃离云朵聚集的范围。但这云的颜色确实不太妙，他一点点小心后退，试探着情况。
　　天道现在暂时没功夫理他，而是专心致志蓄力，准备来一波大的。我趁机拉着他往远处跑。就算天雷不劈达米安，现在这个程度的乌云，和劈小丑的情况相比，也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一道闪电毫不客气地落在阿卡姆楼顶，最后是躲在红罗宾的披风才没被强光闪瞎眼（没办法罗宾太矮了）。
　　罗宾：“在室内也会被雷劈？”
　　我：“你可以理解成一种因果律武器”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别人被雷劈，只能说雷电的亮度是有些厉害的。就是不知道阿卡姆里面的大兄弟们，现在是个什么惨状
　　等雷劈完了，我们看着阿卡姆周边阳间了不少的天气，只觉得陌生。而且，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阿卡姆的外墙都光鲜了不少？
　　我没敢放松警惕，只怕劈完人，马上就轮到达米安了。一朵云在我们头上盘旋，我把达米安护在怀里，在心里疯狂祈祷千万别劈达米安。
　　虽然这样说有点怪，但他确实还是个孩子啊！
　　那朵云闪了闪，向我们逼近，我紧张地将达米安搂紧在怀里。但我紧张地等了很久，不管是雷，还是雨，都迟迟没有落下。
　　我：？？？怎么回事儿？
　　我认真感受，却发现小天道有点愉悦？
　　怎么感觉这个天道好像是在逗我玩？
　　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有些震惊地看着那朵坏心思的云。小云见我终于发现了现状，看起来非常开心，在我们身边转了两个圈。
　　我：实锤了，它就是在逗我：）
　　我放开达米安，天道没等多久又开始精准下雨。
　　看来，围观我紧张兮兮的样子，对它来说真的很有趣
　　6.
　　红罗宾将我送到韦恩岛上，没有多留，转身离开了。这熟悉的场景，让我忍不住心生感慨。刚到哥谭的时候我是什么行事风格，现在又是什么风格。
　　我走回庄园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口等我的芭芭拉。看到她脱离轮椅站起来的样子，我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
　　“姐，你能站起来啦！”
　　我看着她健康的状态，很高兴。芭芭拉却没见有多开心，只是伸手拍拍我的头。
　　“本来还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她说。
　　芭芭拉还要继续自己的后勤工作，没跟我多说什么就回到了蝙蝠洞，接下来由阿福照顾我。而我盘算着外面的事情，没心思休息。想了想和阿福要了一个望远镜，爬到了庄园最高的塔楼，朝着市区内看去。
　　小天道在哥谭的上空，一会儿劈人一会儿下雨的，忙得不亦乐乎。我忍不住咋舌，心想这哥谭真是，值得挨雷劈的人是不是太多了点？小天道这一天的KPI都比得上从前一年的了！
　　不过好人也比我想象中的多就是了。
　　我正津津有味地围观天道劈人，忽然阿福上来了。老管家手里拿着一个新手机，说是给我的。这一遭下来，我确实不用犹豫要不要换手机了。笑死，根本没得选。
　　此刻，手机正在震动，阿福示意我接一下，老管家永远是这么周全，我没多想就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我爹的喉癌音：
　　“还没去休息？”
　　我：“呃我观察一下天道。”
　　我爹：“这件事我会跟进的，快去休息。”
　　我还想赖在塔楼上不走，却看到了身旁老管家和蔼的笑。
　　我：
　　我：“好的爸爸，我现在就去！”


第74章
　　1.
　　阿福直接带我去休息, 我收了好奇的心思回去休息。
　　到了洗手间，照到镜子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惨状。黑发凌乱，皮筋要掉不掉在脑后扎着。宝蓝色的衬衫上有着星星点点的深色, 是当时被小丑崩了的那位仁兄的血。我现在的状态看起来真的很脏
　　洗完澡走进卧室里, 我看到窗户上残留的雨水。韦恩岛应该是小天道此行的最后一站, 它终于不再吝啬, 而是给了岛上所有生物一场恩赐。
　　我从脏衣服里翻出那个这段时间我一直戴着的狴犴吊坠, 吊坠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泽，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上面的一条裂缝。
　　这是个一次性道具, 但这个结果也不算出乎我的预料。能将华国的小天道招来哥谭这个远在异国的地方，这种能力实在有些逆天了。小天道是在华国这片土地上出现的，也就只能在华国的土地上行使自己的职权, 跨境作业消耗会很大。而小天道的行事风格也受华国人行事风格的影响，如果没事到处劈的话也会引发争端，到时候就是一个大麻烦了。毕竟没有人会去找一个无法沟通的强大存在麻烦, 他们只会找和这个强大存在有关的人的麻烦。
　　天道这次出手，是为了我这个混血。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认定的故乡都是那片土地, 小天道也承认我是受到它监督和庇护的崽。这才有了现在这个结局，如果当时我师父没把吊坠给我，今天的结局估计也会被改写。也不知道当时我师父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们这种大佬的做事风格向来是玄之又玄。
　　不过能把这个吊坠激活, 小丑自身离谱的罪恶值也不可缺少。
　　哈, 这何尝不是一种现世报呢？
　　希望黑面具先生在地下遇到小丑先生的时候, 能一报心头之恨吧。
　　狗咬狗，打起来打起来哈哈哈。
　　2.
　　我躺在床上，身体放松下来, 疲惫很快就涌上来。睡着前我模模糊糊感受到了周围的灵力流动，坠入梦乡之后我却看到自己飘在韦恩岛的上空。
　　我几乎能听见最细小草叶之间摩擦的沙沙声，甚至还有灵力流动的声音。但灵力是一种玄学物质，能捕捉到它的只有人的灵识，或者说只有灵魂层面产生共鸣，人才能捕捉到它的存在。能产生出“听到”的这种感觉难道是我的灵识回来了？
　　我将视角拉高，大到能看到整座岛上的灵力流动，这是当初我设计出风水局的时候在脑内模拟过的，今天的一切却让我正面印证了我当初的设想。哪里是错的，哪里没有发挥到预想中的效果，可以通过直接观察复盘并掌握这个风水局从而进一步获得灵感，这便是一个玄学界人士求而不得的大机缘了。
　　而将视角放低，我能看到岛上生物的一饮一啄。老白在地上蜷着，周身有光华流过，这次过后，它上次为了救我损失的修为应该能一次补回来，甚至还有所增进了。桃树如同一个水泵，不断吞吐灵力，盘活整个岛上的气场。我灵机一动，屏息感受，调动周身灵力，能感觉到自己也是灵力冲刷的一环，不再是单纯旁观者。
　　这就是传说中的，物我合一的境界？
　　不，这还远远不到那种境界，但我已经初步领悟了。
　　【“你看看你这写的是什么？”】
　　恍惚间，我听到了师父骂我的声音。重新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回到了从小长大的师门，眼前还不到十岁的我低着头听训，师父头疼地看着我。
　　【“教你写诗，是为了你能理解什么叫物我互化的圆融境界，”我师父恨铁不成钢，“你写的这是什么？”
　　“鸳鸯不可羡，花心不可取。不如信燕子，愿报杀妻仇。”
　　“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我让你写百度词条了吗？”师父看着我交上去的纸，露出了一个不忍卒读的表情。
　　小时候的我：“那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写鸳鸯呀。”
　　“师父，下次换个题目吧”我试图撒娇，然后因为态度不端正喜提面壁。】
　　啊黑历史居然就这么被翻出来了。
　　没事的师父，我就算快二十了还是不会写诗。（双手合十.jpg）
　　不过物我互化的境界
　　3.
　　我知道自己现在进入了一种心流境界，并不抗拒自己对过去记忆的反刍。
　　我听着记忆里的师爹给小时候我讲庄老，从“玄而又玄，众妙之门”一直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记忆宛如走马灯，一幕幕从我眼前划过。一直到一段被我丢进记忆角落里的记忆被翻出来。
　　【“小六现在怎么办？”我师父语气沉重。
　　我躲在门外，从木门的缝隙中看向屋里。师父和师爹背对着门，我师爹面前放着蓍草、铜钱、龟甲和各种占卜的用具。他背影绷得笔直，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也能猜到他现在绝对不轻松。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半晌之后，我师爹叹了口气，语气也不是平日的懒散，“他这消停不下来的性格只怕是从他亲爹那边继承的。小六的运终究不是留在我们身边。”
　　听了这话，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最后是我师父率先站起身：
　　“我再去试着找找小六的亲爹。”
　　我没继续偷听下去，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躺回床上看着头顶的帐幔，想着接下来未知的命运，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过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选择性忘掉了前一天晚上事情，继续像平时一样生活。】
　　4.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在经历了从天上掉到地下，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到接受自己成为普通人的命运后，我有时也不得不承认，这未必不是最好的安排。
　　灵魂逐渐回归肉体，我幽幽转醒，看着窗外天阔云舒的天空，眨了眨眼。
　　抬手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我看到上面的日期。
　　12月25日，今天是圣诞节
　　原来我已经睡到了第二天。
　　我一动，睡在我身边的人也要幽幽转醒。我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
　　“睡吧，我在呢。”
　　我转身搂住他，让他的靠在我的心口。提姆的手搂在我腰上，将我抱紧，才皱着眉头继续睡。
　　我的精神确实这段时间的最好，看着这个我睡了大半年的房间。
　　原来我已经回家这么久了
　　我本以为自己是在命运的分岔路口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后来想想，这可能本身就是命运的一部分也说不定呢？
　　5.
　　我本来想陪着提姆多睡一会儿，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一口东西没吃，一口水都没喝，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我小心翼翼起床，塞了个枕头给提姆，就跑到厨房想找点吃得。
　　一直到我填饱了肚子也没见第二个人在家里活动，一上午我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连阿福都没出现。我甚至跑到蝙蝠洞里看了，也没人。
　　想了想我回到房间，提姆的姿势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样，睡得前所未有的沉。我看着他的状态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掐住他的脉门，将一丝灵气输入他体内，探测他的身体状态。
　　一股不属于我的灵气游走在他体内，缓缓修补他布满旧伤的肌肉、骨骼、甚至内脏。我松了口气，知道这应该是天道的奖励。天道给我的奖励是让我恢复实力，给我家人的奖励是修复他们的身体。只怕他们这几天都会很嗜睡。
　　我没再打扰家人们难得的休息，穿着外套在岛上散步。我打算去看看老白，这只刺猬在半散养之后，在原本达米安布置的窝的基础上，又给自己布置了几个窝。就跟人有钱了就爱买别墅一样，刺猬也有一个房产大亨的梦。
　　我昨天在梦里见过他，知道他在哪里，就径直朝着那个地方去了。远远的我看到了在树上的白色大刺猬，他正在采浆果，看到我之后冲我高兴地招招手。
　　我走到老白跟前，他看了看我，惊奇地说：“你恢复实力了？”
　　“准确来说，是更上一层楼，”我说，“你呢？也收获不少吧？”
　　“哼哼，前所未有的好。”刺猬骄傲地挺起小肚腩。
　　“一起走走吗？”我问。
　　“好啊。”刺猬跳到了我肩膀上。
　　6.
　　我们的目的地是那棵大桃树，在灵气的冲洗下，这棵树不但又长高了，还在冬天开花了。
　　“要是在几个月前，我肯定想不到，”老白说，“当初要跟你回来就是个冲动选择，没想到咱们都有这么好的运道。”
　　我笑笑没说话，其实这也不能全归功于运道。如果不是当时老白讲义气，不惜消耗修为保我，我们谁又能等到今天呢？
　　“本来说，要好好装饰一下这棵树的，”我绕着树走了一圈，“现在看来也不用太装饰嘛。”
　　“冬日开花，也是难得呀。”老白学着我的动作，拍了拍树干。
　　6.
　　我们没逛多久就回去了。提姆醒了之后看不见我，只怕会担心。
　　我回到主宅的时候，达米安已经醒了，还有点困困的。
　　芜湖，小猫困困！可爱！
　　“哟，睡醒了啊。”我和他打招呼。想想也是，毕竟达米安年纪最小，修养需要的时间也最少。
　　“你跑到哪里去了，”达米安抱臂挑眉，语气很是不满，“还有，德雷克为什么在你的房间里？”
　　我身体一僵，没想到达米安醒了之后居然还跑到我房间找我。我把肩膀上的刺猬拎下来交给他，顺便转移话题：
　　“家里还有谁醒了？”
　　达米安看到刺猬，注意力被拉走，回答道：
　　“潘尼沃斯在厨房，准备晚餐。”
　　我想起今天是圣诞节，晚上原本是要吃圣诞大餐的。我转身去厨房，给阿福帮忙，顺利把达米安的问题糊弄过去了。
　　7.
　　一直到晚上七八点，我都没等到第四个人下楼活动。我开始汗流浃背了。
　　今晚夜巡怎么办？不会到点了还没人醒过来吧？虽说天雷一顿劈，哥谭应该能过个安稳的圣诞节了，但夜晚蝙蝠侠不出现，哥谭人民会恐慌的吧？
　　时间走到八点半，布鲁斯的房门忽然打开，还不算很清醒的我爹从门里走出来，表情困顿中带着警惕。
　　“晚上好，爸爸，”我笑着说冲他打招呼，“太好了，您还没错过晚饭。”
　　看到我的瞬间，布鲁斯的表情松动了。他醒了之后，其他家人们也陆陆续续从房间里走出来。
　　义警们的生物钟，简直比钻石还要坚硬。
　　“啊我为什么这么困”史蒂芬妮把头磕在特地装饰出来的圣诞桌布上。
　　我将火鸡端到桌上，刚好听见了这句抱怨。
　　“因为你们的身体正在被修复，在这期间睡眠是必不可少的。”我解释道。
　　听到我说的话，迪克来了精神：“这就是修仙小说里写的，渡过雷劫就能得到的奖励吗？”
　　我：“呃是也不是，我们并没有受到惩罚，惩罚是别人的，奖励是我们的。”
　　嗯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那你呢？获得了什么奖励吗？”史蒂芬妮问。然后我就发现坐在桌子上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我清了清嗓子，存了点炫耀的小心思，问史蒂芬妮：
　　“我亲爱的姐姐，想喝水吗？”
　　史蒂芬妮不明所以，但还是很配合地点点头：“想。”
　　我五指成爪，朝着柜子里的杯子虚虚一抓，史蒂芬妮的杯子就到了我手上，我顺势倒了杯水递给她。
　　史蒂芬妮呆呆地接过杯子，半晌后憋出一句话：
　　“cool”
　　我笑笑：“过奖过奖。”
　　我爹开口想说些什么，结果嘴一张就变成了一个哈欠，杰森毫不客气地对他发出嘲笑。达米安跳起想要给这个嘲笑父亲的人一个教训，被我两下按住。
　　达米安：？
　　正准备出手按住达米安的迪克：？？？
　　达米安震惊地看着我，因为我现在按住他的手法就是他平时按住阿尔弗雷德猫猫的手法，然而我在前些日子和他发生冲突还需要躲在阿福身后。
　　我瞬间松手，两只手尴尬地举在半空：
　　“抓猫抓习惯了！抱歉！”
　　达米安的表情从震惊转向羞恼，目标也从杰森变成了我。达米安从椅子上跳起，冲我飞起就是一脚，被我牢牢抓住小腿，一套接化发。达米安又被我按住，压在地上。
　　达米安的表情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我尴尬地冲我震惊的家人们笑笑：“其实，这才是我的真实水平。”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杰森煞有介事演了起来，“原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
　　我打断他：“好了可以了，我只是没想到都快一年了，我的本能还没退化而已。”
　　达米安：“你在凡尔赛吗？还有你什么时候放开我？”
　　我瞬间松手。
　　8.
　　一顿饭吃得分外和平。
　　所有人都很困，所有人都低着头吃自己的那份。我有些担心，这个圣诞节是不是太冷清了，却看到阿福感动得，都开始假装擦眼泪了。
　　“真是太好了，少爷小姐们终于学会和平吃饭了，”阿福冲我眨眨眼，“他们甚至学会了谦让。”
　　我转头看去，发现杰森和提姆的叉子同时叉到了一块烤牛肉。在平时，他俩肯定为了一块烤牛肉恨不得大战三百回合，然后被迪克或者达米安乱中捡漏，两个人谁都没得到那块烤肉。
　　然而，现在，提姆和杰森顿了顿，最后是杰森率先让步，把叉子拿开。我的表情像是见了鬼，杰森居然捡回了不知道多少年前就缺失的兄弟爱吗？
　　“我一直都认为杰森少爷是个心软的好孩子，”阿福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在演莎士比亚话剧，“您瞧，他的本能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
　　我震惊地看着滤镜八百米厚的阿福，觉得我们家人是不是都困傻了，连老管家都开始说胡话了（bushi）。
　　9.
　　吃完饭之后，蝙蝠侠和他的助手们还要夜巡。
　　“真的没问题吗，”我担忧地看着他们，“你们看起来好困啊。”
　　“没问题。”红罗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是阿福看在他们实在太困了的份上特批的量。
　　“再说了，确实有一朵热心的云给我们减轻负担了，不是吗。”夜翼走过来，揽住我的肩。
　　“对了，那天我没来得及问，”我说，“阿卡姆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蝙蝠洞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换好装备的蝙蝠侠转过头来，隔着面罩看着我：“我们需要谈谈。”
　　我：
　　刚想说点什么，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打开信息，发现是一封邮件。
　　“好了，我们可以在路上边走边谈了，”我露出一个假笑，“我可能得跟着你们出去一趟。”
　　10.
　　“他们为什么会把这个事情交给你？”罗宾抱臂看着我，十分不满。
　　我收紧护臂，再次检查了一下确保混淆符、静音符什么的都还在，没有遗漏什么。我身上是一套纯黑的法衣，形制是仿圆领袍，是我以前的法衣，现在穿在身上放量有些小了，但总的来说问题不大。问题出在手套上，常用剑的那只手带着半指手套还稍微好点，另外那只手套就有些小了，板纸的戒围也小了。
　　“我也不知道，”我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一个斗笠，准备往头上罩去，“我以为李老三那个周扒皮过几天才会知道我恢复的消息，我还能躺平几天。”
　　“你的本命剑都飞过来了，他们知道你的情况不是很正常吗。”神谕说着，递给我一双新的手套。我感受了一下，大小还行。
　　我被绑架的那天，斩浪远在华国，但还是有所感应。我师姐通过传送阵将斩浪送了过来，神谕在剑上放了追踪器才将斩浪放出去。也是跟着斩浪，蝙蝠侠才能直接找到我，中间节省了很多时间。
　　红罗宾却趁着我的斗笠还没带上去，将一个多米诺面具按在我脸上。我感受了一下，还有些不习惯。
　　“有点怪怪的。”我试着眨眨眼。
　　“那么，他让你做的事情是？”罗宾问。
　　我：“去收集被天雷劈到的人的数据。天道虽然是华国的，华国境内被劈的人数量还是太少，样本不够。”
　　罗宾：
　　红罗宾：
　　红头罩在耳麦里哈哈大笑：
　　“可以，你们也挺地狱的。”
　　我：“五十步笑百步哦。”
　　11.
　　阿卡姆精神病院，哥谭的地标性建筑（虽然这样说很地狱），同时也是哥谭都市怪谈的聚集之地。
　　我跟着蝙蝠侠走进去，里面的环境却不像是我想象的那样阴森诡异。相反，这里其实是个相当正规、高科技的精神病院。
　　只能说学医确实救不了哥谭。
　　我跟在蝙蝠侠身后，或许是习惯了蝙蝠侠有新助手，阿卡姆的工作人员甚至都没多看我一眼。
　　“你需要做些什么？”蝙蝠侠问我。
　　我：“拍照，观察他们的体内情况和体表情况。”
　　蝙蝠侠皱眉：“体内情况？需要给他们做X光？”
　　“不用，是X光照不到的体内情况，”我示意他将手给我，“我有我的方法。”
　　蝙蝠侠将手伸过来，我掐住他的脉门，输入一丝真气，在他的经脉上游走了一圈就收回来了。
　　“就是这样。”
　　蝙蝠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接下来也没有阻拦我，顺便还指导了一下我稀烂的拍照技术。
　　检查一圈下来，我惊讶地发现，昨天被劈死的只有小丑和黑面具两个倒霉蛋。但是阿卡姆这些住户，虽然不死，有的半残，有的全瘫，经脉上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这种损伤当代医学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会影响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去检查了，医生也只会说是体质问题。
　　现在阿卡姆人均林妹妹了属于是
　　“还是被地域限制了”我对着录音笔说。
　　“如果没被地域限制，会怎么样？”蝙蝠侠问。
　　我看了一眼关在病房里的人、稻草人、谜语人、这个人那个人
　　“全都都化成灰了吧”我平静地说。
　　蝙蝠侠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带着我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间病房，我看了看名牌。芜湖，贝恩，断过我爹背的那个。
　　看到他体表几乎没什么伤，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我疑惑地挑眉。
　　说不想让他死，那是假的。贝恩可是真的和我有大仇的，但我没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只是更见大地探查贝恩的情况。
　　检查着检查着，我的表情变得很精彩，什么都没说就走出了贝恩的病房，这趟收集工作就算完成了。
　　蝙蝠侠安排我先回家，我还没有接受过正式的训练，不被允许在夜晚的哥谭多逗留。我没意见，哥谭的事情太复杂了，不是我能驾驭的。而且我还要回家写报告
　　呜呜为什么我才刚好就要写报告
　　“你还有事情没说。”在等待红罗宾过来的时候，蝙蝠侠问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贝恩，对他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贝恩的情况是最差的，”我说，“我记得贝恩有靠药物增强肌肉力量的习惯？”
　　“是的。”
　　我：“他的经脉状态是最差的，如果下次他再打药的话”
　　剩下的话我没说完，但是蝙蝠侠已经懂了我的意思。
　　“不要小看贝恩，身体素质只是他能力的一部分。”蝙蝠侠说。
　　知道他这是在教我，我认真地点点头。
　　这个话题结束，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蝙蝠侠又开口问：
　　“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呃恢复得不错，具体恢复成什么样，还要再观察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对此我的接受度还算好，毕竟蝙蝠侠形态的我爹，自带锯嘴葫芦buff，我曾经还怀疑过他的装备上是不是有什么静音设施
　　红罗宾的机车很快就到了，我坐上他的后座。其实我现在也可以御剑飞行自己回去，但是算了，还是别太招摇。
　　红罗宾的机车准备启动，蝙蝠侠站在原地目送我们。
　　忽然，他开口：“圣诞快乐。”
　　我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却看到蝙蝠侠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回应了一个同样的微笑：“圣诞快乐。”
　　12.
　　回到蝙蝠洞里，我一件件把装备都卸下来，却看见红罗宾也脱掉了制服，换回了居家的衣服。
　　我：“你不用再出去了？”
　　红罗宾：“不用了。”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坐上电梯，一直到地上，全程我们都没怎么说话。
　　我还在想他是不是情绪还没缓过来，走出电梯门的时候没注意提姆落后我一步的动作，只听见“嘭”得一声，礼花纸屑落在我头上，而我还呆呆地看着前面。
　　“圣诞快乐！”拿着礼花的史蒂芬妮说。
　　“圣诞快乐。”这是芭芭拉。
　　“就等你回来了，”迪克一把揽住我的肩，“我们等了你好久。”
　　我：“你们不是都去夜巡了？”
　　“夜巡提前结束了，”杰森走过来，“毕竟现在的哥谭可是难得的消停。”
　　“拜托，今年可是你回家之后的第一个圣诞，”史蒂芬妮抱怨道，“肯定要好好过呀！”
　　我还呆呆地没反应过来，身后的提姆上前一步，推着我往前：
　　“好了，快去拆礼物！”
　　属于我们这个家的真正的圣诞节，现在才开始！


第75章
　　1.
　　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圣诞节拆礼物活动, 面对着跟前一礼物，我还有点不知所措。
　　“有有没有什么讲究？”我期待又有点小慌乱。
　　“你直接拆，”史蒂芬妮被我的话逗得前仰后合，“现在, 立刻, 马上拆。”
　　我搓搓手, 十分激动。接下来, 我完全get到了家里人多的好处。
　　拆东西拆到手软。
　　姐姐们给我送了一套行头, 领带、袖扣和领带夹。我爹的礼物是一块表，我观察了半晌之后, 默默吧盒子盖上，手还有点抖。
　　这辈子还没拿过这么贵的东西
　　我在拆的时候, 我的兄弟姐妹们也在拆他们的礼物。
　　“你是认真的吗，格雷森，”达米安拿出礼物盒里的东西, 满脸嫌弃，“游乐园的门票？”
　　“亲爱的小D, 偶尔参与一下同龄人的活动也没有什么不好。”迪克冲达米安眨眨眼，小老弟最终在他最喜欢的哥哥面前败下阵来。
　　我凑到提姆旁边，轻声问：“这里面有我不知道的剧情吗？”
　　“去年达米安的亲子课作业, ”提姆偏头过来, 低声和我说, “达米安的活动项目, 是和布鲁斯去公司的一天。”
　　我：行吧。
　　杰森拆出来一本《随园食单》，看向我：“你送的。”
　　“没错，”我打了个响指, “美食+生活，不错吧。”
　　杰森轻哼一说，没说满意不满意。但是那个温柔的动作，应该是满意的吧？
　　迪克拆到了一个信封抱着的礼物，我看了一眼，知道这是我准备的礼物。迪克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符纸，疑惑地看着我：
　　“这个怎么用？”
　　“短程传送阵，”我解释道，“以后你想回家，只要从传送阵过来就好了。”
　　“少吃点麦片吧哥，多回家吃饭。”
　　“这个符，还有吗？”卡珊看着我，眨眨眼。
　　我表情诚恳：“我回去找我师爹要去。”
　　“所以这是你画的？”迪克问。
　　我：“严格意义上说，甚至不算我画的。我只是想了个办法让这个传送阵成为咱们家那个传送阵的另外一个入口而已。”
　　“空间法则是在太难了，”我露出了一个牙疼的表情，“这个世界上除了某些特别强悍的变种人之外，想掌握它简直难于登天。”
　　“可以了，现在的程度已经很离谱了。”迪克拍拍我的肩。
　　这个时候，达米安拆除了一张纸。他本来以为也是什么符纸，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张欠条，末尾还画了一个不二家表情包。
　　“这是什么？”达米安皱眉。
　　我心虚目移，最后还是解释道：
　　“等找到时间，我带你去定制一把刀。”
　　“所以，这算是空头支票？”达米安无语。
　　我：“我肯定给兑现，绝对不变成空头支票。”
　　好吧，这个欠条看起来是仓促了些。我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小程序递到达米安面前。
　　“这是？”达米安问。
　　我：“定制预约的小程序。”
　　迪克：“这么紧跟时代的吗？”
　　我：“要不活该人家赚的多呢。”
　　2.
　　卡珊从盒子里开出了一条黑色马面裙，上面是重工织金。旁边放了一个同色系的小荷包，上面用金线绣着蝙蝠纹。
　　史蒂芬妮抬头：“wow！”
　　我看着芭芭拉和史蒂芬妮：“你们都有哦。”
　　芭芭拉和史蒂芬妮很快在自己的礼物堆里找到了和卡珊一样的盒子，从里面开出了两条马面裙，上面们都是重工织金，也同样配套了一个同色系的荷包。
　　迪克：“wow小鹿你已经不掩饰自己的偏心了吗？”
　　这回轮到了迪克了。
　　我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如果你想女装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整一件。”
　　迪克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在我的笑容里看到了成功报复回来的小愉悦。某人好像忘记了，上次我女装被围观的事情还没报复回来呢。
　　“Well，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迪克无奈。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是在纵容一个有点调皮的小弟弟。
　　怎么说呢，迪克好像还没意识到，现在的我，努努力完全可以按住他，强行把他的裤子扒了，然后换上小裙子。
　　：）
　　我和提姆对视一眼，他明显get到了我的意思，默默移开了视线。
　　这就代表着，他不会帮我按住迪克，但是可以帮我拍照。
　　芜湖，狡猾的红罗宾。
　　“这上面好像是蝙蝠？”芭芭拉手里拿着三个荷包，仔细观察着。
　　“是的，虽然有些不一样，但这三种都是蝙蝠纹，”我收回了带点恶趣味的表情，温和地对姐姐说，“在华国，蝙蝠是一个好口彩，会带来好运和幸福。”
　　然后我就看到我的家人们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好像都有点不好意思？
　　我：？
　　好吧，我承认了，这是有些直球了。但我说的也是实话嘛
　　“咳咳，”最后还是大哥站出来打破气氛，“继续拆礼物吧。”
　　3.
　　拆礼物的过程中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还会目睹兄弟们因为送的礼物打起来，真的很神奇。
　　是的，我说的就是迪克和杰森。迪克竟然送了杰森一个限量版的蝙蝠侠手办
　　“小翅膀你明明就很想要，”迪克边打边解释，“上次我都看见了！你看这个手办看了很久！”
　　“我证明，”芭芭拉凑到我身边，小小声说，“杰森在电脑上浏览了好多次这个手办，就是一直没下手。”
　　我：不愧是大姐，真的什么都知道。
　　我同样小小声：“他们傲娇父控是这样的。”
　　余光里，我瞄见了提姆正准备拆一个信封，我心中暗叫不好，伸手拦住提姆的动作。
　　提姆疑惑地看过来，我尴尬地开口：
　　“回房间再拆，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提姆从善如流收起手里的信封，我松了一口气。然而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我背后的芭芭拉和卡珊看了我一眼，然后两个人了然地对视。
　　4.
　　我的家人们身上还挂着嗜睡buff，因此我们并没有熬太晚，就分头回房间了。
　　我有意无意落后大部队，然后拉着杰森到了后面。已经很困的杰森有些不耐烦了（是的，他在闹觉），但还是慢下来想听听看我想说什么。
　　我：“哥，我有个小恶作剧。”
　　杰森：“什么恶作剧。”
　　我：“花魁迪金莲。”
　　杰森：？？？
　　杰森已经很困了，大脑还是很努力地处理我说的信息。我承认我说的话对我的家人们，算是一种暗语了。但熟知华国梗的杰森很显然get到了这是个什么计划。
　　他斜眼睨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但我知道他现在是装的，今晚刚和迪克打一架的杰森怎么会拒绝我的这个提议呢？
　　我继续抛出筹码：“我会拉上芭姐她们。提姆负责拍照，相信他的技术。”
　　史蒂芬妮和卡珊帮我把迪克按住，至于芭芭拉我芭姐只需要坐在那里就可以了，那不得硬控那个理查德格雷森。
　　杰森对我的计划终于表示了满意，点点头：“等我通知，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动手。”
　　我：“好咧哥”
　　5.
　　其他人陆续回房间了，芭芭拉还需要回家，陪伴她的父亲。我感动于她特地抽时间过来陪我过圣诞，但也不由得有些担心。
　　我看着芭芭拉跨上机车，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意气风发，有些担心：
　　“姐，你不困吗？要不我御剑飞行送你啊？”
　　“还行，”芭芭拉戴上头盔，“还请不要剥夺我的乐趣，小弟弟。”
　　好好A所以迪克和我芭姐其实是女A男O吗？呜呜呜磕到了！
　　机车的轰鸣声逐渐远去，我目送着芭芭拉帅气的背影，忍不住为她感到高兴。
　　回到主宅，大家都睡了，庄园重新恢复宁静。路过书房的时候，我遇见了刚从蝙蝠洞上来的布鲁斯。
　　“晚上好，爸爸，”我看见他，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布鲁斯笑得很温柔，看得我心软软。
　　孤寡老蝙蝠，今天晚上终于Work along，在这个难得安宁的圣诞独自出去夜巡了一天，让他的孩子们可以享受圣诞的最后时间。
　　在交谈中我得知，他今天之所以这么晚回家，是绕路去看了那天得到天道祝福的人。
　　是的，那天不只是我们家的人得到了小天道的雨，哥谭还有一些人也得到了，包括但不限于芭芭拉的父亲戈登警长。在哥谭这个充满污垢的城市，终究还是有在努力盛开的花。
　　“真好啊”我有种感慨。
　　布鲁斯笑笑，没有附和我说的话。就算经历了小天道的一番清理，我谨慎悲观的老父亲对这个城市的未来终究没有那么乐观，他依旧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
　　布鲁斯一路将我送到房间门口，抬手揉揉我的脑袋：
　　“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祝您也做个好梦。”
　　6.
　　打开房间门，提姆已经坐在床上等我了。他已经困得头一点一点了，但还是撑着没睡觉。
　　我：“困了就睡。”
　　提姆：“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解释？”
　　我尬住，想起我原本打算给提姆送的圣诞礼物，绯红逐渐爬上我的脸颊。
　　提姆眼睛微眯，在观察我的表情：
　　“所以，你打算送我的是什么？”
　　我轻咳几声掩饰尴尬，艰难解释：
　　“本来我打算和你玩点小花样”
　　提姆：？？？？
　　提姆很快反应过来我说的“小花样”是什么，耳尖微红，正要开口，我赶忙打断：
　　“但是现在计划有变。”
　　提姆：？？？？？？？
　　我：“你现在正在恢复身体的关键时期，最好还是别那啥了。”
　　提姆的表情逐渐凝固，最后转化成无语。
　　“我就不能两个都要吗？”半晌之后，提姆说。
　　我：“不能。”
　　我诚恳地看着他，让他好好躺下睡觉：“好好休息吧哥哥，万一脾脏就这么长出来了呢？”
　　提姆：
　　这一瞬间，他的母语可能是无语。


第76章
　　1.
　　我感觉提姆更气了但是没办法, 身体健康高于一切。
　　生气的具体表现就是，他背对着我睡。这种闹别扭都不想分床的状态，有点可爱。
　　完蛋，感觉我也开始恋爱脑了。
　　“别气, 别气, ”我撑起身子, 凑过去轻拍他的背安抚他, “等修养好了, 什么都有。”
　　我不自觉用上了哄小孩的语气，却好像起到了反效果, 提姆依旧不理我。没办法，这个意外之喜来得太猝不及防，我都没时间给圣诞礼物打补丁
　　“真不打算转过来？”我问他。
　　提姆却一把抓住我手：“你别乱动了。”
　　我：？
　　我猛地收回手, 警惕地看着他：
　　“忍住哈，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你现在乱来会有什么后果，万一脾脏只长了一半那就是个鬼故事了。”
　　提姆气的, 翻身过来在我脸颊上咬了一口。
　　“但凡你少说两句。”提姆咬牙切齿。
　　我呆呆看着他，差点傻笑出声。
　　“这不是看你生气吗, ”我拉了拉被子，又拉了拉他，“快睡觉。”
　　2.
　　有个火力旺的男朋友, 基本就不用担心冬天睡觉的问题。
　　我很快陷入梦乡, 我的睡眠质量一直以来都很好。只不过今天晚上, 我的梦里来了两位客人。
　　“托马斯爷爷, 玛莎奶奶。”我向他们打招呼。
　　“好久不见，”玛莎奶奶给了我一个抱抱，“看起来你的状态比之前更好了。”
　　“是的, 出现了一点小意外，”我露出一个笑容。“不过也带来了一些惊喜。”
　　托马斯爷爷和玛莎奶奶为了可以在圣诞节托梦给我们，特地将之前几个月的托梦名额攒了下来。
　　“家里人员有些多，”托马斯爷爷说，“希望我们不会吓到他们。”
　　我一想，现在正好是托梦的好时机。我亲爱的家人们现在正是嗜睡的时候，是难得全家人不熬夜的晚上。
　　我们拉拉杂杂又聊了一些事，主要是玛莎奶奶和我说着什么，托马斯爷爷在旁边补充。他们拉拉杂杂说着在地府的日常，他们和我姥爷相处得很好，老来倒是交上了新朋友。
　　他们还要去和其他人打招呼，我没有太缠着他们。而在他们准备离开我的梦境时，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最近地府有什么新鲜事吗？”我眨巴眨巴眼，看起来只是个想吃瓜的单纯小孩。
　　但是，要不说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呢，玛莎很快就懂了我想问的事情，转过头来看向我：
　　“我们确实听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前些日子，确实有两个魂魄被打入了地府，”玛莎说，“听谛听说，可怜的小西恩尼斯和小丑先生只怕是会被镇压在最深地狱中，承受永恒的惩罚了。”
　　我：“芜湖。”
　　托马斯：“西恩尼斯一家，哎。”
　　我好奇地询问西恩尼斯家的故事。二老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他们知道的关于黑面具的身世告诉了我。这个故事堪称恶心（别误会，和玛莎奶奶讲故事的水平无关），最后我像是吃了回锅的苍蝇，干净又卫生（bushi）。
　　我好奇爷爷奶奶的反应，定睛看去看去，却没在托马斯和玛莎脸上看到太多的可惜与同情，只有沉重。我垂眸，心里已经明白，我爹的道德标准是从哪里继承的了。
　　3.
　　早晨我起来之后，看着身边睡得很沉的人，看来这几天我都会成为这个家最早起床的人。
　　我走到桃树下，想了想，从芥子空间里取出平时练习用的木剑，回忆了一遍从小练到大的剑招。剑随心动，带起剑风。
　　桃树下铺着一层粉红的花瓣，剑风带起花瓣在空中纷纷扬扬，我借此一观剑路，再不断练习、修改、矫正自己的动作，以求做到心眼合一。
　　不知练了多久，我呼一口气准备收势，却听见轻微的快门声，我下意识提剑攻去，对方灵巧闪身躲避，我变招追上。当我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恼，但两个人的缠斗最终变成了你来我往的切磋。
　　最终我运起剑气，于空中一捞、一接、一送，一朵桃花盛于剑尖，被我送到他面前。
　　提姆一愣，最终伸手从剑尖上拿下了那朵花。
　　“你也不怕手里的相机摔了。”我提着剑和他并肩走在回主宅的小路上。
　　“不会，”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刚才发生的事，还不至于让我摔了手里的东西。”
　　我转过头刚想吐槽他几句，却突然发现我们俩的身高差又回到了曾经我刚到家的时候。
　　这不合理，这很不合理。这段时间我也长了不少，难道是提姆又长高了？
　　“等等，你先别动，”我拉住他，仔细观察，“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提姆一挑眉，看着我：“你确定？”
　　我：“我确定！”
　　在身高这个问题上，我的眼睛就是尺：）
　　4.
　　我原本打算回主宅之后，再好好找个参照物观察一下他的身高。却看见迪克趴在餐桌上，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凑过去仔细听，听到了迪克在嘟囔什么见鬼了。
　　我：有没有可能是真的见到鬼了。
　　我上去三两句岔开话题，拉着迪克，让他观察提姆：
　　“哥，你说提姆是不是长高了？”我问。
　　迪克最开始有些疑惑，想说“没有啊”，但是他再观察了一下，忽然笃定开口：
　　“长高了。”
　　我：“我就说吧！”
　　但是接下来，我也感觉到了不对。我转头看着迪克，也感觉到了不对。明明之前，我和迪克的身高差在缩短啊！怎么现在又开始变大了？
　　“你们都长高了？”
　　迪克听到这句话，眼睛都亮了。在他这个年纪还能长高，只能归功于天道的馈赠啊！他赶紧拉着提姆去量了身高，确认两人都有长高后，他想了想，肯定道：
　　“小翅膀也长高了。”
　　我：？？？
　　我走过去，测量身高。
　　我：“多高？”
　　提姆凑过来，仔细观察上面的数字。
　　“五英尺十一英寸不到。”
　　我脑内换算了一下，就是不到一米八。
　　我：“差的多吗？”
　　提姆：“不多。”
　　我：“哦，那我就是十一英寸了。”
　　提姆想说点什么，被迪克一把冲上来捂住嘴巴。我看着现在还是比我高的迪克，皮笑肉不笑。
　　“为啥，你们都能涨身高”
　　迪克刚想上来简单安慰我几句，一个电话就打到我的手机上。
　　“今天我去找你，聊点事。”老三在电话那边说。
　　我：“我一米八了。”
　　老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儿：“想长高想疯了？”
　　我：
　　算了，手机是我自己的，不能摔
　　5.
　　老三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敏锐地感受到他身上的不对劲。身上那股子社畜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稳定了不少的精神状态。
　　我：“你怎么看起来意气风发的？”
　　老三：“你猜？”
　　我：哦吼，还有心思开玩笑了。
　　我：“升职加薪了啊？”
　　我也就随意一说，没想到老三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眼神。
　　我惊喜：“你真的升职加薪了？”
　　“是的，所以这段时间有点忙，”他说，“所以这段时间没有及时来找你。”
　　我：“恭喜恭喜！”
　　他掏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给我：“这是给你争取的。”
　　我伸手拿过文件袋，看到上面的表彰、奖励内容，由衷地笑了。
　　“我转正了？”我惊喜地看着三师兄。
　　“对，从你成年就开始办了。你把蛊师的事情解决之后，这个进度也加快了。”
　　“多谢啦，师哥”
　　“不过我们今天要聊的是你的生活，”三师兄收起自己脸上的轻松，“聊聊你现在的情况。”
　　我：“嗯？”
　　“当时我们把你送到哥谭的时候，也没想到机遇来得这么快，”三师兄说，“所以我们之前也没有做超越现状太多的计划。”
　　“现在吧，你身体也好了，我们现在就要解决一下别的问题。”
　　“比如一个很明显的问题，你的大学文凭还没有拿到。”
　　我：“嗯嗯嗯？！话题转得这么快的吗？”
　　三师兄无视我的抗议：“所以，你是要回来上学，还是留在这边上学？”
　　6.
　　和我聊完之后，老三就要和我爹沟通一些事情了。我走下楼，发现大家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我。
　　我：“怎么了？”
　　“没什么。”迪克率先收回视线，转过头。
　　我没过多纠缠，转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脑子里还在思考着三师兄给出的两个选项。
　　“你不用太着急，现在不管是回去还是留下，你都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三师兄的话回响在我脑海里。
　　如果是回去，那么只是按照原来熟悉的路走下去。如果留在这边，那么就是开始面对一种新的生活
　　我没把这件事告诉家人们，但是我感觉他们肯定是知道了。而我爹，一个典型的欧美老父亲，他表示不会干涉我的选择，会充分尊重我的意见。
　　如果他手上的报纸没拿反，那我就信了。
　　而我的兄姐们虽然没说什么，但都在等待一个答案。
　　我到底是回去呢，还是留下？


第77章
　　1.
　　我感觉, 提姆有点分离焦虑？
　　我看着他的侧脸，没从表情上看到不对。我低下头绣了两针，手上是准备给他绣的领带。想了想，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准备去花园看看。
　　我在心里默数,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之后, 一个人出现在我身边, 表示要帮忙。
　　我：哦吼, 实锤了。
　　“等等，”我轻轻拉住他的手, “你坐着歇会儿。”
　　2.
　　“怎么忽然过来了？”我搂着他的腰，抬头看他。
　　“想来帮忙，”提姆帮我理了头发。
　　他跟个锯嘴葫芦一样。可能也是不想影响我自己的决定。
　　想了想, 我也没多说，只是拉着他回主宅，花园里的工作就别让他插手了。
　　主要是我也看不下去了, 花园里倒霉的花也不能白死。
　　谁说霸总什么都会的！这不是不太会园艺吗（bushi）。
　　3.
　　不过吧，很难说我没点坏心思。已知这个里的很多地方都放着窃听器, 我又想把决定按下来不让别人知道，最后给家人们一个惊喜。
　　最后我一路跑到了菜园子里（他们总不能在白菜秧子上放窃听器！），站在两畦草莓中间, 拨通电话：
　　“哥, 我想好了。”
　　三师兄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之后说：
　　“我知道了。”
　　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什么不对劲, 我就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无聊的时候还蹲下来摘了两颗草莓吃。
　　“行了，就这样吧, ”三师兄说，“那你在国外照顾好自己哦。”
　　“好”
　　我打算挂电话，突然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三师兄一声抽泣。
　　我：？？？
　　我没挂，耳朵贴在话筒上。那边传来了开门声，然后是我大师兄的声音：
　　“怎么了？”
　　“大师兄，”三师兄哽咽，“小六不回来呜呜呜”
　　我：？？？？？？？
　　结果我听见了更劲爆的。
　　“你呀你，”大师兄好像抽了张纸，用哄小孩的语气哄我的社畜三师兄“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我：？？？
　　所以老三其实很爱哭吗？而且还是从小就是？我怎么不知道？他在我面前兄长包袱这么重的吗？
　　“不是，有传送阵这么方便，你就不能直接来看我吗？”我说。
　　电话那边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我满意地挂掉电话，然后再听了一遍刚才录下来的三师兄哭哭。
　　我，好像也被这个家同化了呢
　　4.
　　我走回主宅，提姆因为我的话坐在沙发上。少总哥在处理公司的事情，结果我进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我了。我就说这个人没专心工作。
　　我爹坐在单人沙发上，脸遮在报纸后面，让人看不到表情。
　　我走到两人面前，装模做样地清清嗓子。
　　“那个，我宣布个事情。”
　　提姆正大光明抬起头，我爹从报纸后面蝙蝠探头。
　　我：“如果大家不介意，也能够实现的话”
　　我卖了个关子，但是话头很明显了，大家应该已经听出来了。
　　“我想留在家里。”我说。
　　客厅里一片安静。
　　怎么说呢，没有捧哏在家的情况下宣布这个消息，就是这样的。我跟前这两位又不会恍惚或者过来给我一个熊抱
　　我：“宣布完了，我回房间了。”
　　我准备走上楼，余光看到了我爹和提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帮你联系学校。”
　　我爹说完，从我身旁蹭蹭上了楼。然后我看见提姆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伸手搂住我的腰。
　　“走。”他说。
　　我迷惑：“干什么？”
　　提姆：“我们回房间。”
　　啊？回房间就是回房间，需要这么郑重吗？
　　5.
　　还是要郑重的
　　过去的十几分钟，虽然不能做一些不能过审的事情，提姆还是像是吸猫一样把我翻来覆去吸了一遍。现在他正枕在我的小腹上休息，我空茫地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可以无缝cos卷宝。
　　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动了动身体，结果某人把我压得动都动不了，想走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有歪招，嘿嘿嘿。
　　我指尖微动，召出一张兽化符（究极改良版），心念微动变成了一只鹿。
　　提姆身下一空，抬头看到我变成的白鹿。我骄傲仰头，冲他炫耀了一下头上两只鹿角，起身跳下床，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待会儿再解咒。
　　提姆完全没拦我，我特别顺利地出了房门，准备去花园。但是我忘记看时间了，完全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正准备走到花园里，变成鹿观察一下我们家的岛。结果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双手抱住了我。
　　四蹄腾空的一瞬间，我努力忍住才没尥蹶子。不管怎么说，鹿的后蹄力度踹断人的肋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被人翻了过来，看到了我弟超级温和的表情。不是上次那种看傻子的表情，是一种看到珍爱的东西的表情。
　　这是什么？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吗？
　　我：“嘤嘤嘤！”（放我下来！！！）
　　达米安听到我的叫声，眼睛更亮了，抱着我走到花园里，开始梳毛。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享受了全套的宠物保养服务连蹄子都被仔细保养了一遍。
　　达米安对我这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很满意，伸手在我身上抚摸，从脖子一路到腰部，虽然没出现类似rua尾巴一样的行为
　　但这就是倒反天罡！倒反天罡！达米安韦恩！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兄长吗？！
　　达米安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突出一个人畜颠倒。我那个气啊，转而又心念一动，想到了办法。
　　一张兽化符被我召唤出来，偶蹄目就是这点不好，没爪子。我运转灵力，符纸飘飘悠悠飘起来，趁着达米安不注意贴到了他背上。只听“嘭”的一声响，达米安原地消失，落在草地上的是一只小黑豹。
　　我：“嘤嘤嘤！”（哈哈哈哈哈！）
　　达米安还懵着，我起身走过去叼起他命运的后颈皮子。小黑豹四脚离地，下意识将自己缩起来（尾巴都贴在肚皮上了），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开始疯狂挣扎。
　　小黑豹：“嗷嗷嗷！”（放我下来！）
　　我：鹿鹿不懂，鹿鹿听不见，鹿鹿不知道豹豹在说什么
　　迪克出来找我们吃饭，看到的就是一只长着幼嫩双角的白鹿，叼着一只疯狂挣扎的小黑豹优雅地向主宅走来。
　　迪克：？？？
　　路过他的时候，我含含糊糊嘤了一声，权当作打招呼。
　　迪克像是被这一幕硬控，反应不过来，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我叼着达米安经过他。
　　我走到布鲁斯面前，示意他弯下身来。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听懂我的鹿言鹿语，弯腰倾身，我顺势把嘴里吊的达米安塞到他怀里。
　　“嘤！”（你的崽，收好！）
　　达米安被亲爹的怀抱硬控，我活动了一下叼崽叼到酸的鹿嘴。然后施施然转身，上楼，准备换衣服。路过阿福的时候我还不忘蹭了蹭老管家，老人家慈爱地看着我走远。
　　走上楼梯，我听见终于回过神来的大哥发出了一声呜鸣，低头看去发现他正举着达米安，想亲亲小猫，被达米安用后爪顶着鼻子前进不得，我感觉我大哥都快化掉了。布鲁斯在旁边，手要举不举的，突出一个老父亲纠结但老父亲不说。
　　听见他的动静，提姆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了楼下的一切。我抬头看着他，和他炫耀。
　　瞧，我造成的局面。
　　提姆低下头，看见我得瑟的小鹿眼，轻笑出声。伸手将我抱起，我窝在他怀里蹭蹭他的脖子。然后感觉到有一只手包住了我的短尾巴，我下意识想把尾巴收回来，结果那只手不轻不重地在我的尾巴上揉了两下。
　　我：！！！！
　　圆圆的鹿眼瞪着提姆，但从他的表情上看，我现在的状态只能说一句可爱，完全没有威慑力
　　我气得想用后蹄子蹬他，结果这位义警先生十分懂得见好就收，把我放下了。我像是怒气条活生生被打断，一腔火气没处发，只能回头干瞪眼。
　　“快变回来，马上就要吃饭了，”提姆调笑，“不然只能给你喂沙拉了。”
　　6.
　　我换好衣服出来，走下楼，发现达米安已经和我最开始一样，是一副猫猫生无可恋脸。我看着他机械般地转动身体，将猫猫头埋进了我爹臂弯里，就很想笑。
　　“撸人者，人恒撸之。”我低声和提姆蛐蛐。
　　我以为达米安听不见，结果我完全低估了猫猫的听力，达米安从我爹怀里抬起头，猫猫眼幽怨地看着我。
　　我：“噢莫，小猫可可爱爱。”
　　从达米安脸上，我完全看不见被夸夸的欣喜。
　　“小猫猫，哥哥要不要把你变回来呢”我用诱惑的语气说出，行为不亚于在猫猫面前挥舞逗猫棒，在牛牛面前晃红布。
　　达米安无语，达米安看着我。但是达米安是个小机灵鬼。
　　“喵”一声婉转的猫叫，从达米安这只小豹子嘴里发出来。猫猫睁着水润的大眼睛，耳朵耷拉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
　　我去，犯规啊！！！
　　“行行行，现在就把你变回来。”我最后rua了他一把，示意我爹把他放下。
　　成功解咒的瞬间，我看到一道敏捷的小身影冲我攻了过来。身体先一步于大脑作出反应，两招之后我再次把达米安按在地上。
　　达米安，现在不是达米安猫猫了，当然没有可爱猫猫的待遇，被我摁住尾椎和脖子趴在地上。
　　我爹：
　　迪克：
　　最后是阿福总结：“达米安少爷，需要学习一下怎么尊重兄长了。”
　　达米安：？？？
　　7.
　　可能我的小老弟还没意识到
　　如果不是现在的我有绝对实力，怎么可能在这个家里作死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78章
　　1.
　　留下的决定是早上下的, 三师兄的邮件是晚上来的。
　　我一脸疑惑地点进来，超级惊喜地退出去，拿出手机给三师兄打电话。
　　“哥！你是我亲哥！”我恨不得现在就穿回去给他一个亲亲。
　　“哼。”三师兄的声音有些囔囔的，可能因为今天哭过。
　　但是没关系, 我现在心情是真的好, 完全不介意他有点小傲娇的状态。
　　邮件里是一份特事局常驻哥谭联络人的任命书, 如果其中标注的职权内容是真的, 那么我就有正当理由和蝙蝠侠直接沟通某些事情。
　　“既然交给你了就好好干, ”三师兄认真了起来，“毕竟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通道。”
　　我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自然是满口答应。
　　“如果我不打算留下，你们怎么办？”我忽然问。
　　“那就交给别人了，”三师兄理所当然地说, “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我：“昂”
　　他应该是不想影响我的决定。但是想到蝙蝠侠状态得布鲁斯有多难搞算了，这个工作还是我来吧。
　　2.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我将文件递给布鲁斯, “所以从今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和我说, 我十分乐意为您效劳。”
　　布鲁斯从我手里接过合作文件，扫了两眼，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这件事他们之前应该仔细聊过了, 如今接受起来十分顺利。
　　“以后请多指教了, 爸爸。”我装作做样向他行了一个绅士礼, 结果被布鲁斯揉脑袋了。
　　我欢快地离开书房, 倒不是要上班有多开心，主要是可以有理由正大光明接触家族事务很让人愉悦。
　　3.
　　“所以你现在算是升职了？”
　　杰森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在符牌上刻下一个个符号。我现在在杰森的安全屋里（地址是提姆给的）, 自从撞破了我和提姆的事情之后，他就不来我房间了。我们俩的来往方式从他找我变成我找他。
　　我趁着夜色御剑飞行，敲响了杰森的窗户。至于我亲爱的二哥是怎么一边嘴上抱怨，一边放我进来的，我就不多描述了。
　　我对傲娇真的超包容，真的！
　　杰森这段时间很忙，真的。黑面具寄了之后，他手底下的帮派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红头罩趁此机会开始连削带打，争取在窗口期之前将他手底下的势力扩张出去。
　　“可惜企鹅人没有下去陪他的老对头，啧。”我十分有野心的二哥如是说。
　　“可能因为他没有弑亲情节吧。”我说着，将木牌上的木屑吹掉。之许久之前杰甲方的要求终于在今天得到满足，我这个野路子符师冲出江湖，第一件事就是帮我日常在钢丝上行走的二哥加强平安符。
　　“上次你和我说的，神秘图案的事情，怎么样了？”我问。
　　“暂时还没有进展，”杰森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猜怎么着，从圣诞节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我当然在懂他在说什么，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跟进这件事的。”
　　“哟，这么自信，”杰森挑眉，“老头子同意你插手哥谭的事了？”
　　我掏出工作证（新办的），有些小得瑟地举到他面前：
　　“在下不才，现在也是能处理这些事情的人了。”
　　把手里的符牌递给他，我拍拍手就准备走。
　　“路上注意一些。”杰森靠在窗前，一如既往嘴硬心软。
　　我：“好的，看到反派我就躲着走，绝对不会不小心把他们砍死。”
　　杰森：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4.
　　“等下，过几天好像是小丑头七诶？”走之前，我忽然想到。
　　“是的，你想干嘛？”杰森厌恶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当然是搞事，”我说，“我难道会因为他死了，死成灰了就变宽容吗？那必不可能。”
　　“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杰森吐槽。
　　我：“害，实话实说罢了。”
　　“你要是感兴趣就到那天的港口等我好了。”我冲他招招手，转身御剑飞走了。
　　5.
　　假期结束的时候，我照常和提姆去上班。我心情很好，整个人脱离了阴暗蘑菇般的社畜状态，走在公司里的状态堪称意气风发。
　　“早安，艾米莉。”
　　路上遇到熟悉的秘书姐姐，我还心情特别好地打了个招呼。
　　只不过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吧都有些微妙。说是恐惧，不太对，非要说的话，算是一种麻瓜看神奇动物的表情。我和一个人对视的时候，对方就会移开视线。等我转头，视线又回来了。
　　过了几天，我实在好奇同事们这个表情的原因。在茶水间遇到艾米莉的时候，我没忍住问她。
　　“放假几天，我是错过了什么剧情吗？”我小声和艾米莉蛐蛐。
　　艾米莉小姐姐明显是个厚道人，身上还带着点刚入职场的单纯（不然也不会在那段时间被推出来给我送信），听到了我的问题还小小声回答：
　　“只是惊讶于您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所以是因为那件事吗？
　　“那天你们看到了全程吗？”我问。
　　“没有，只看到你念完小丑的信就被掐掉了。”艾米莉说。
　　我松了口气，还好后面更癫的没被看到。不然雷劈小丑什么的，真的解释不清了。
　　“所以你还好吗？”艾米莉问。
　　我：“还好，一切正常。”
　　经历过上次天台事件，艾米莉对我的了解程度显然比其他同事更深。她倒是没有露出和其他同事一样的表厌衫婷情，而是平静地吃瓜再平静地接受。
　　艾米莉，也非凡人啊！
　　6.
　　艾米莉：“有件事，可能有些冒昧，但我真的很好奇。”
　　我：“什么事？你问。”
　　艾米莉：“那天小丑真的被雷劈死了吗？”
　　我：“昂？你住在海湾附近？”
　　艾米莉：“不是，是论坛上有人说你用华国玄学找来了雷电劈死了小丑。”
　　我：“昂我不知道啊，那天我后面就晕过去了”
　　艾米莉：盯
　　我心虚目移。盘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从被绑架那次开始，再到后面天台一挑六，最后是小丑绑架事件，我在公司里的形象就是这样一次次地从一个花瓶小少爷，逐渐转变为一个深不可测的华国人
　　本来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和大家相处！（bushi）
　　我忽然转开话题：“通知一下，今天布鲁斯要来公司。”
　　艾米莉：！！！！！
　　我成功看到了淡定的秘书小姐姐，表情裂开了。
　　我：？？？
　　应该不至于吧？
　　7.
　　好吧，还是至于的。
　　大家好，我是社畜小鹿。今天是我节后上班的第一天。
　　当我被我爹叫到身边，和他一起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曾几何时，我师姐曾经和我抱怨过，每年初老板开启动会的时候，就是一个社畜梦想幻灭之时。
　　最开始，董事会的老头们看我的眼神很玩味，有的还带着不满。我无视掉他们的目光，少说话多干事。
　　但是！但是来了！为什么我爹开始打瞌睡，他们都开始看我啊？是想让我把人叫醒吗？刚才不是还看不惯我吗？
　　我转头，观察了一下我爹，这个人绝对没睡着，他只是眯着眼睛修养精神而已
　　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真的见鬼了，你们以前也没有很在乎布鲁斯是不是醒着吧？
　　我抬头，视线和提姆对上，询问他的意见。然而他的意见是我随意。
　　我：行吧。
　　我当然选择不叫：）
　　我爹的睡眠和董事会的老头，我当然选前者啊！
　　8.
　　“我今晚有事，你不用等我回来。”
　　出会议室的时候，我刻意落到后面，小声和提姆说。
　　“巧了，我也有事，”提姆意有所指，“说不定我们还顺路呢。”
　　我：“哦，那到时候你捎我一程。”
　　我们俩的小话，前面的布鲁斯肯定是知道的。但我就是在欺负我爹现在不能崩人设。
　　“时间地点你都知道吧？”我问。
　　“都知道，没问题。”提姆说。
　　9.
　　夜晚，约定好的地方，我没想到人还到得挺齐。红头罩和罗宾抱臂站在那，十分不耐烦。夜翼在假哭，哭得像是在嘲笑的那种。
　　我站在大凶位，看了一眼表，嗯，很凶的时辰。
　　从芥子空间里掏出纸扎的赐死三件套（白绫、匕首、毒酒），感谢定做纸扎的小姐姐，就连白绫做的栩栩如生。
　　我把纸扎丢进火堆里，看着火舌将一切吞噬殆尽。
　　“可以了？”罗宾问。
　　我：“等下，我还写了点东西。”
　　我掏出一卷纸，清了清嗓子读了起来：
　　“今天，我们在这里，热烈恭贺小丑先生的头七。”
　　“小丑，一个哥谭的超级大反派，他生得浪费，死得活该”
　　我听见身后有人扑哧笑出声，我转过头去，谴责地看着他：
　　“才刚开始呢，严肃点。”
　　“后面还有你笑的。”
　　此话一出，背后的扑哧声更是此起彼伏。
　　我转过身去，毫无慈悲地默念两句我佛糍粑，然后念完了这篇十分创人的“祭文”。
　　“祝您在地府永无宁日，投胎算了别投了直接魂飞魄散吧。”
　　“钦此。”
　　我随手将手中的纸往火堆里一丢，掏出手机，点开了《免我蹉跎苦》，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大家：
　　“朋友们，lets 坟头蹦迪！”


第79章
　　1.
　　“快起来了, 不是说今天要去我家过年？”
　　提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站在床边的、这一个多月几乎没在家里出现过的人
　　也就是我，咳咳
　　还没完全清醒的提姆少见地流露出了不满，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写着“你还知道回来”。我心虚地摸摸鼻子, 整个腊月我都在忙国内的事情, 就算偶尔回哥谭也只是看看就走。
　　不过等他清醒了, 这种情绪也收起来了。
　　“我去叫家里其他人, 你准备好了到大阵那边等我就好。”
　　2.
　　我站在放置阵法的房间等家人都到齐, 带着他们穿过这个在我们家放了很久的传送大阵。
　　说来也无奈，我的家人们大多还没使用过这个在我们家放了许久的传送阵。等他们过来之后, 我才低头拨动手上的罗盘。
　　“不是这里吗？”迪克看着我的动作，疑惑问出声。
　　我抬眼看了看，身旁的二层小楼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只有前院的植物们因为入冬显得有些枯败。
　　“这也是我家，但今年我们不在这边过年。”
　　正好罗盘被调试到合适的位置，我朝着罗盘所指的方向走。
　　“跟紧我, 不然真的会迷路。”
　　我跟着罗盘找到了一个洞口，心知这就是入口了。洞口泊着叶小舟, 我率先站上去。其他人看着这顶多能载三个人的小舟，并没有马上上来。
　　我：“没事的，只是看着小而已。”
　　出于老大的责任感, 迪克率先踩在小舟上。在他踩上船的那一刻, 眼前的景象忽然变了, 自己踩着的不是一叶小舟, 而是一艘快艇。
　　迪克：
　　迪克：“反差有点大。”
　　我打趣：“人力乘船的时代已经变辽”
　　其余的人纷纷踩上小舟，我看人到齐了，走到船尾打开发动机。与外表看上去完全不匹配的工业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 载着我们一行人往溶洞深处驶去。
　　“这是要去哪？”达米安忍不住问。
　　溶洞里不透光，只有快艇上的灯能让人看清周围的景色。我看出义警们敏感的神经不受控制地绷紧，坐在船头与他们娓娓道来。
　　“华国有一篇著名散文，说有一个人打鱼的时候误入了一片桃林，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山洞，进去之后仿佛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听见我的描述，杰森挑挑眉：“桃花源？”
　　“Bingo，不愧是你，”我打了个响指，递给杰森一个赞许的眼神，“我们现在就是在复刻这一过程。”
　　“所以你是说，我们正在去一处桃花源，然后要在里面过年？”达米安问。
　　我：“对啊。”
　　“所以里面有很多桃花和桃树？”迪克问。
　　我：“其实也不是啦。”
　　杰森：“详细说说。”
　　我正要解释，忽然有光自背后打过来，看来在我们交谈之间我们已经到了。
　　3.
　　一下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分有古韵的小镇。但总有什么很违和的地方，可能是跟前这个蓝白的路牌导致的。
　　我带着他们往家里走，路上时不时和周围的人打招呼。
　　迪克抬头看着天上正在御剑飞行的修士，看起来蠢蠢欲动。
　　我：“其实那个人他超速了”
　　说时迟那时快，长着两对小翅膀的喇叭追在前面那位的屁股后头，喇叭里面传出警告声：
　　“警告！您已严重超速！警告！您已严重超速！”
　　“严重超速会怎么样？”迪克问。
　　我：“会被绑”
　　迪克：？？？
　　只见小喇叭翅膀一扇，两朵旋风越变越大直接将那位仁兄包裹住，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飞去。
　　达米安忍不住吐槽：“他是不知道交通法规吗？”
　　我：“呃可能真的不懂。”
　　4.
　　“毕竟是一个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里面住着一些老古董也正常，”我一边走一边和身后的家人们解释，“虽然在享受过现代社会的便利之后，有不少前辈也愿意遵守新制定出来的规则。但也不妨碍有些人还是比较享受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嘛。”
　　“打个比方，”我指着周围一圈古色古香的建筑，“这些院子里有的人家里装了电灯洗衣机，有的人执着于用夜明珠和法术，就是这种程度的区别。”
　　“所以这里是传说中的修仙界？”史蒂芬妮问。
　　我：“不是，这里是一处比较古老的洞天。因为存在时间比较久，有时还会对外封闭，会保留一些习俗。”
　　“那又为什么要到这里过年？”达米安问。
　　我叹了口气：“因为在这里的房子大一些，在外面那套房子住不下”
　　达米安：“哈？”
　　5.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我把他们领进园子，周围亭台楼阁，长廊水榭俱备，配合花鸟虫鱼，可称一声十步一景。
　　杰森：“这就是你说的大一些？”
　　对比起外面那幢只是看着文雅一些的典型自建房，眼前景象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我师爹早年和人打赌赢回来的，因为他们要长期镇守山海境出入口，我们时不时也会在这里住一住。”
　　只是想起前段时间，为了让这个地方变得可以见人一些，我拉着放假回来的五师兄和师姐几乎忙到脚不沾地，我就想叹气。最后是默念了三遍大过年的别叹气，才把到嘴边的那口气咽回去。
　　我姐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的长廊，对着我们这边挥手：
　　“芭芭拉！卡珊！史蒂芬妮！好久不见。”
　　“姐姐们的院子是我师姐安排的，几位跟着我师姐走就好。”我朝着芭姐点点头。
　　“院子？”芭芭拉的语气略带困惑。
　　“对，院子。”我点点头。
　　史蒂芬妮：“好小众的用词。”
　　6.
　　“所以你最近就是在忙这个？”
　　提姆坐在我院子主屋的茶桌旁边，托着腮看我特别没形象地躺在床上。
　　“也不都是”我狡辩。
　　“花园里的植物明显能看出重新翻土的痕迹，长廊上的一些花纹明显比另外一些要鲜艳，那是还没有经过时间的痕迹。这些都很容易观察到。”提姆说。
　　被他指出，我也懒得藏着掖着了，脱了鞋往床上一缩，拍了拍空出来的半边床。
　　“对啊，为了能过个好年嘛，弄得我都没时间回去看你。”
　　提姆脸颊微红，没立刻过来。
　　没想到一段时间没怎么见，他依旧有些矜持，反而衬得我像是在调戏良家妇男。我眼珠子一转，心想这个人莫不是想着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反而有些包袱，于是翻身坐起来，果不其然看到还在纠结的提姆略有些失望。
　　我一笑，穿好鞋拍拍大腿：“过来，这回总行了吧。”
　　提姆这回从善如流，躺下，将头枕在我的大腿上。我给他按压着太阳穴，提姆发出一声舒服地喟叹。
　　“你还说我，”我无奈，“你不也为了能请到假在加班吗。”
　　“嗯，而且我的秘书还请假不在我身边。”
　　我：“很遗憾你的秘书现在也不太能陪在你身边。”
　　提姆睁开眼，眼神中有疑惑和不满。
　　我将他的头扶到枕头上：“你的秘书现在要去准备年夜饭了。”
　　提姆：


第80章
　　1.
　　我走到厨房, 看到自告奋勇老帮忙的五师兄正哭得一抽一抽的。
　　“你怎么了？”我问。
　　“呜呜，你也是长大了有自己朋友的孩子了，师兄真为你欣慰呜呜”
　　我忍不住嘴角抽抽，这也哭得太假了。
　　“师兄, ”我指着他手边的一堆大蒜头, “你是不是又拿扒蒜的手揉眼睛了？”
　　师兄：
　　不愧是我们师门最憨憨的存在
　　2.
　　“最后一道, 剁椒鱼头！”
　　鱼头上被浇了一勺热油, 大蒜在高温下散发出独特的香气。
　　“辛苦了！感谢鹿大厨！”我大哥带头鼓起掌, 客厅里还在嗑瓜子吃零食的各位都特别配合地跟着鼓掌，憨憨师兄嘴上还叼着半个米饼。
　　迪克, 永远不会让气氛掉到地上的男人，感谢他的热心！
　　“客气客气，”我看了一眼时钟, “爸爸不是说这个点到吗？”
　　“说是快到了。”师姐看了一眼手机。
　　我数了一下碗筷，数量没错。二师兄今天值班，大师兄去陪他。三师兄要在特事局守着, 快跨年了才会回来。
　　吱呀一声门推开，几位大家长终于赶在了春晚前回家。
　　“爸爸！”我冲过去挨个给他们抱抱。
　　“芜湖！开饭开饭！”这是杰森。
　　“等会儿鱼腥了！”这是我师姐。
　　大家围着圆桌坐下, 看着坐在上首的几位长辈。平日里再怎么不着调，这个时候也在等待。
　　面对小孩子们灼灼的目光，几位家长对视了一眼, 最后布鲁斯先举起了酒杯。
　　“敬新春。”
　　大家纷纷举起酒杯（里面装果汁）：“敬新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家纷纷看向了布鲁斯。
　　布鲁斯明显get到了大家的沉默：“那我再说两句？”
　　“不了, ”迪克适时打断, 关键时刻还是大哥最靠谱，“再等鱼要腥了。”
　　餐桌上顿时弥漫着快活的气息。
　　为了不影响食欲我静静地用辣椒把上半截鱼头盖住了，留出肉最多的脖子部位。现在一筷子夹上去, 挂着汤汁的鱼肉被我一口包住，满口的鲜香。
　　当厨子的意义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快乐！
　　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大家多吃饭少聊天：）
　　腊味合蒸、芋头米汤、红烧肉、毛血旺、干煸笋丝年夜饭就是要吃好的呜呜呜。
　　于是等我快乐地发现桌上的各位都没什么功夫说话的时候，我就放心了。
　　3.
　　哦，原来是我放心早了：）
　　我只记得大家在吃饭的时候会聊天，完全忘记了重灾区其实是守岁。
　　我和裹在一张毯子里，两个人头碰头挨在一块。
　　“今年看不看春晚啊？”师姐问。
　　“放着呗，就当听个响。”我说。
　　“嗯？我记得三师兄说今年有内部晚会诶。”五师兄从棋盘里抬头。
　　我：“经费这么足的吗？”
　　师姐：“要什么经费啊，舞美都是幻境，歌舞演员连威亚都不用吊，飞行就好了。”
　　我：“好吧，这又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
　　“三师兄。”师姐点头。
　　我：
　　好吧，要不怎么活该他升职呢，鬼点子是真的多啊。
　　“当时不是还问你了，要不要出个节目，你不记得啦？”师姐说。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陷入沉思。
　　“但是老三把全家福借走了。”我师父突然说。
　　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借走干什么？”
　　“好像说有个节目要用。”师父回答。
　　师姐忽然抬头：“是哪张？”
　　师父：“小宝刚来那年”
　　我：等会儿
　　师姐：“是虎头帽那张吗？”
　　“是啊，”师父一下进入了忆往昔模式，“当时小宝只有那么小一点”
　　“哪张哪张！我也想看！”史蒂芬妮看着我师姐，眼睛亮晶晶的。
　　“等下！我记得有个相册！我去拿！”
　　师姐站起身，我都没看的及说话，只能尔康手。
　　“我记得不止一本，都拿过来吧。”我师父补充。
　　我：等会儿！
　　4.
　　“哦摸，这个小鼻噶，真的有点可爱捏！”
　　师姐看着相册，声音不由自主夹了起来，一脸姨母笑。
　　我的亲爹正在和我的师傅们进行家长之间的交流，看起来沉稳而庄重。而我的兄姐们就没有那么严肃了，围在一起看相册的时候蛐蛐起来都不避着人的。
　　“很可爱，不开玩笑。”
　　提姆还顾及一下我的感受，愉快且满足地围观完之后就回来继续和我挤在一块了。
　　我捂着羞红的脸，瓮声瓮气说：
　　“谢谢夸奖。”
　　“其实你完全不用不好意思，就算是小宝宝，你也是最可爱的那一档。”
　　迪克走到我另一侧坐下，搂住我的肩。
　　我：“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不想凑热闹的达米安只是扫了一眼就离开围观圈了，这个时候他会问出来我还有点惊讶。
　　“其实是小时候长得比较精致，受到过一些言语的影响而已”
　　我试图委婉。
　　听到这个解释，达米安眉头都皱起来了。
　　“不过也没什么事，反正说我的那些人也没讨到什么好。”
　　我解释道，顺便还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棋盘的五师兄。这个人当年之所以会被我拐进师门，就是因为他在我被嘲笑的时候帮了我。
　　至于帮助的方式我想到这里，脸忍不住皱了起来。
　　“怎么了？”提姆问我。
　　“没什么，”我撇过头，试图把脑子里的画面甩出去，“只是想起某人的黑历史而已。”
　　五师兄背影一僵，估计是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迪克露出一个想要吃瓜的表情：“哦？详细说说。”
　　我只用一句话总结了那一切：
　　“长矛沾shi，天下无敌。”
　　迪克：？？？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
　　五师兄试图挽尊：“大过年的，这孩子说起胡话来了嘿。”
　　5.
　　客厅里的电视放着春晚，投影上放着春晚特事局内部版。不得不说两边的歌舞都是好看的，至于语言类节目反正特事局这边是找不到人演相声小品的，就不比较了。
　　我抓了个沙糖桔，分给提姆一半，剩下一半嚼嚼嚼。
　　然后又抓了把瓜子，分提姆一般，嗑嗑嗑。
　　听到哗啦啦的麻将声，才发现大人们已经开了一桌麻将了。
　　要不怎么说感觉过年少了点什么声音呢，原来是麻将声。
　　我抬头，发现没有空桌，只能悻悻缩回头。
　　师姐突然说：“来吗？”
　　我眼睛一眯：“长麻、川麻还是国标？”
　　师姐冷笑：“国标谁玩啊？你玩啊？”
　　我：“啧，你个国标黑。那就长麻呗。”
　　师姐：“为什么不是川麻。”
　　“你不得拉人进来啊，这不是长麻好学吗。”
　　我一把拉住坐在我旁边的我对象，师姐露出了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
　　三分钟之后，客厅里传来麻将软件的咔咔声。
　　我：“呷（吃）。”
　　师姐：“啧。”
　　过了两圈。
　　我：“胡。”
　　然后打了几把，我和师姐各有输赢。然而我们都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师姐：“嗯莫总呷咯（你别总吃啊）！”
　　我：“嘻嘻。”
　　被拉过来的提姆和芭芭拉：
　　忽然在我猝不及防间，芭芭拉一推牌：
　　“胡。”
　　我捏着手里的牌：“等下？！”
　　我师姐：“等下？！”
　　我和师姐对视一眼完蛋，我俩和对方pk完全上头了，无视了各自身边的两个劲敌。
　　我看向提姆，只见这个人施施然将牌推倒，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我：哦吼。
　　他抬起眼，视线正好和我对上。我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浓浓的胜负欲。
　　我：“你这是”
　　提姆：“毕竟我赢也是你赢，对吧。”
　　他说这话可一点都不诚心。
　　我原话奉还：“我赢也是你赢，对吧。”
　　提姆笑而不语。
　　于是就这样，在牌桌上，我们这对cp暂时拆伙：）
　　今天这湘楚人的尊严，我守护定了！
　　6.
　　最后不知道搓了多少圈，四个人各有胜负。打到最后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在上头什么。
　　达米安坐在我旁边吃瓜，师姐旁坐着三师兄，芭芭拉身边坐着史蒂芬妮，卡珊看了看只能坐到提姆旁边。
　　四个人的牌局就这样顺利上升成八个人的战斗。
　　结果就是在这样神仙打架的局面里，数学最差的我最先开始感到力不从心。对家师姐看出我的颓势，率先选择放弃合作，只管自己。
　　我：汗流浃背了家人们
　　我：“小d。”
　　达米安：“说。”
　　我：“你假装不经意”
　　提姆：“呵呵。”
　　芭芭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怎么，要开始走盘外招了吗？”
　　我：“小d你假装不经意帮我把沙糖桔拿两个来。”
　　达米安十分嫌弃地看着我：
　　“要不我来。”
　　我试图挽尊：“小孩子不许上牌桌。”
　　达米安：“呵，你的数学能力还不如我这个小孩。”
　　我：扎心了小老弟！！！
　　但是没打两把，我还是选择将位置让出去毕竟打到现在我算不过桌面上的另外几个人了
　　达米安顶上后，桌面上重新恢复平衡状态，那种一角天倾的情况终于止住。卡珊安慰地摸摸我的头，递给我一个沙糖桔。
　　呜呜
　　最后几人一直厮杀到难忘今宵，钟声响起。
　　我：“要去放炮了诶。”
　　无人理我大家都专注于手上的事。我求助地看向大人那桌，却发现师父、师爹、布鲁斯和阿福四个人正在牌桌上厮杀地火热。
　　“那一桌的主题是什么？”我问站起来准备去端水喝的杰森，他一直都坐在那边一桌围观。
　　杰森无语：“身为家长的尊严。”
　　我：
　　就，还挺合理的哈。
　　“胜负呢？”我问。
　　杰森：“暂时持平。”
　　语气里还带着点微妙的遗憾，就是不知道是在遗憾哪边了
　　我顺势邀请他：“哥，一起去放炮吗？”
　　杰森露出一个吃瓜的微笑：“先看完这盘。”
　　最后我一个人去后院，在别人家的鞭炮声里，把提前准备好的鞭炮点燃。
　　噼噼啪啪的声音接连响起，我捂着耳朵躲在屋檐下，等最后最大的一声炸开之后，我缓缓吐出一口白雾。
　　“又过一年了”
　　“是啊，又过一年了”一道幽幽的女声传来。
　　我以为是哪位姐姐出来了，转头想去打招呼，结果看到了一位身穿长裙，脚不沾地的女子。
　　我：“妈呀！！！”
　　女子：“是我啊想不想我啊小宝”
　　我定睛看去：
　　“妈呀，我妈。”


第81章
　　1.
　　“妈呀, 妈？”
　　我妈的仙女脸上露出了明晃晃的嫌弃：“别妈啊妈的，你说绕口令呢？被吓到了就直说。”
　　我：“这不是您好多年没回来看我了”
　　我妈，一个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传奇女性。活着在阳间当记者, 后来在阴间当记者, 现在是阴间驻天庭记者站的头头。前两年据说被外派去了不知道哪个神奇世界交流学习, 总而言之是我这种拒绝上班的人完全无法理解的顶级事业脑。
　　我妈：“所以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说完, 这位仙女绕着我转了一圈, 十分有仪式感。
　　我妈：“好了，看完了。”
　　我：
　　“妈, 您也是活得越来越年轻了哈。”
　　仙女妈妈十分得意地哼了一声，对我的夸奖十分受用。
　　两母子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啥。她上次见我的时候我才13岁, 她还能意思意思问问我关于学业上的事。然而恕我这几年的经历过于拥挤，想跟自己老妈汇报还需要组织一下语言。
　　我：“老妈。”
　　我妈：“怎么了崽崽？”
　　我：“我前几年去当爱豆了。”
　　我妈：“芜湖！崽崽真棒！”
　　我：“是去卧底的，卧底完我就退圈了。”
　　我妈：“不错不错, 知道自己要什么，你也是一个成年人了。”
　　我：“我把赚到的钱一大半都捐出去了。”
　　我妈：“有爱心的宝宝, 夸夸你。”
　　我：“然后我找到我亲爹了。”
　　我妈：“哇好事等等？”
　　我：“您好像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亲爹是布鲁斯韦恩哈。”
　　我妈：
　　“啊，妈妈没把这件事太当回事啦。最后不是还是找到了吗”
　　我妈理直气壮地心虚。
　　我：“哈，我就知道。”
　　其实也很好理解, 对于她这个顶级事业脑来说, 男人真的不重要。
　　我还想说点什么, 就看见仙女妈妈一个向日葵猛回头。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爹。
　　哦吼哦吼！完咯，不知道我爹听到了多少。
　　2.
　　本来还在打牌的诸位，在打完手上那一把就选择来找我了。其他人去搬鞭炮烟花, 几位长辈先到后院来找我们。
　　我缩在后面看着布鲁斯（我亲爹）和我亲妈聊天，两人背对着我，我连读个口型吃瓜都不行。
　　一双大手按住我的后颈皮子，把我拎到一边。我转头看到我师爹斜眼睨着我，表情在说“小孩子瞎凑什么热闹”。
　　虽说大过年的不打孩子，但是不代表我超级记仇的师爹不会先记仇过完年一起算。我撇撇嘴，蹲到一旁等我的加特林。
　　那可是我特意跑场子里订的！
　　最后几大箱烟花被搬了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我那完成了自己鬼点子的三师兄。
　　“哟，回来了，”我伸手和他打招呼，“吃的在厨房。”
　　然后我翻出一个加特林，十分快乐。
　　“这是什么？”史蒂芬妮好奇地凑过来。
　　“加特林。”我随口回答。
　　“什么？”芭芭拉表情古怪。
　　我：“一种手持式喷射烟花。”
　　我跑到院子里那个超级大湖旁边，将手里的烟花点燃，然后快速举起对着湖面，就听到咻咻咻的几声，火星飞出，烟花在半空中炸开。
　　“芜湖，新年快乐！”
　　3.
　　几箱烟花很快就被消耗。出乎意料地，人气王加特林在韦恩家遇冷，被我们师门快乐瓜分。
　　师姐正和还在玩仙女棒的姐姐们拍照，我正陷入人来疯之后的空虚，拿了根仙女棒，蹲在屋檐底下看着远处在发光的我妈。
　　是的，在发光，我妈在黑夜里显得白莹莹的。们仙女都是这样的吗？
　　一个人蹲到我身旁，手上也拿了一根仙女棒。我转头，看到了眼熟的红衬衫。
　　“你怎么过来了”我嘟囔。
　　“给你送吃的。”
　　说着，提姆给我递了两个沙糖桔。
　　我：爱吃沙糖桔的人设也是立起来了哈。
　　我剥了两个橘子，和他一人一个。然后往他身边凑了凑，靠在他肩膀上。
　　“你不太高兴？”提姆问。
　　“没有啊。”
　　“但是你看着兴致就不高。”他说。
　　我手上的仙女棒已经燃尽了，内心其实是拒绝剖析自我的，毕竟有些情绪矫情的难以启齿（我自认为）。但我很难说有一个随时会关注你情绪的男朋友是一件坏事。
　　毕竟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长大，我也说不清自己的这些性格是天然自带的，还是家庭塑造的。
　　“我小的时候，一点也不喜欢过年。因为一阵热闹之后，家里就会显得特别冷清。”
　　师兄师姐们回去上学，师父和师爹要重新去镇守山海境。全家人聚齐的机会少之又少。
　　“当时我特别讨厌所有的热闹，这可能也导致了我没办法在娱乐圈工作。长大一些后我才能处理好自己的这种情绪。”
　　我有一下没一下晃着手中烧完了的仙女棒，上面燃烧完的物质附在铁丝上，漆黑而丑陋。
　　“不过这都是小事啦，我自己消化一下就好了。”
　　我在提姆肩头蹭蹭，安抚他。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陪着我，两个人一起缩在屋檐下。
　　不知道待了多久，我忽然觉得鼻尖一凉。抬头看天，只见雪花缓缓飘落。
　　然后就在我的余光里，正好看到了面朝这边的我爹和我妈，两个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尴尬。
　　：）
　　我好像还没和我妈说我谈对象了
　　4.
　　下雪之后我们就进屋了，还好准备的烟花都已经放完。
　　不知道我爹是怎么和我妈说的，进屋之后我妈的表现完全没有异样。
　　然后这位美丽仙女开始无缝social
　　是这样的！他们顶级e人是这样的！
　　我妈看着迪克：“哎呀，当警察呀，好孩子辛苦你啦”
　　我妈看着杰森：“小伙子好时髦啊！阿姨年轻的时候也喜欢骑机车”
　　我作证，我妈年轻时候确实喜欢骑机车，还带过妹（是的就是露易丝阿姨）。
　　我以为按照顺序，接下来就是提姆了，心里还有点紧张，特别想知道我妈对我找的对象的观感。结果她十分丝滑地转向了姐姐们，然后又开始夸夸夸。
　　芭芭拉、卡珊、史蒂芬妮、达米安突出一个整整齐齐，把水端平。
　　至于效果看达米安小黑脸上的那两团红就知道了。
　　最后我妈飘飘悠悠到了我们面前，看着提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严肃了一点。
　　然后我身边这位十分靠谱，率先伸出手：
　　“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我妈从善如流，情商超高，“少年看着就是一表人才啊。”
　　我幻想中的那种丈母娘为难儿婿的剧情根本没有出现，两个情商超高的人就在我面前华华丽丽地完成了social。
　　我：昂？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妈和提姆打完招呼，就直接招呼着我爹和我的两个师父搓麻去了。留下我在原地风中凌乱。
　　那啥，我是不是被忽略掉了？
　　麻将的哗哗声重新响起，我的仙女妈大马金刀地独坐一方。据我为数不多的幼年记忆，我妈当年是不是拿过一个什么奇奇怪怪的奖牌来着？
　　好像叫什么？什么什么级别的业余麻王？
　　然后我看了一眼我妈的下家是我亲爹。
　　嘶
　　打起来打起来嘿嘿！
　　5.
　　我本来想坐在我妈旁边围观这场战斗，然而我妈贼帅气地大袖一甩：
　　“小小年纪熬什么夜！睡觉去！”
　　我看了一眼战局，我可怜的首富爹不能说如鱼得水吧，只能说是毫无反抗之力（其实我怀疑我爹多少有点手松）。我起身之后，不出所料地，迪克和杰森一左一右像是两尊护法，坐在我妈身边，看着我妈狂虐我爹。
　　两位门神恨不得一个端茶送水，一个捏肩捶腿，就为了我妈可以持续精力充沛地暴捶我爹。
　　很难说没有点私人恩怨在这里面哈
　　达米安恨不得坐到布鲁斯身边，给布鲁斯加油打气。我伸手一拦，拽着达米安往后院里去。
　　“好了好了，小孩子睡觉去了。”
　　达米安想挣扎，然而在现在的我手里完全没用。路上我随手捞了一只脾气好的猫猫塞到达米安怀里，小老弟被毛绒绒硬控，搂着猫进了小院子。
　　我拽着提姆到回到我的院子里，两个人缩进一床棉被里，准备睡觉。
　　但是我忘记了，过年经常会出现的一件事。
　　就是大半夜还会有人放炮。
　　于是就在我们两人即将睡着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位邻居开始放炮了。
　　：）
　　我记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快睡着的男朋友义警神经被牵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
　　我：
　　我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一趟。
　　提姆从紧张状态放松下来，看着我的动作疑惑不解。
　　“干什么去。”
　　我面无表情：“送符去。”
　　隔音符，还您一整晚优质的睡眠：）


第82章
　　1.
　　大年初一的早晨, 生物钟把我叫醒。身旁的人还睡着，我蹑手蹑脚爬起来，跑到门口把初一的鞭炮给放了。
　　天才蒙蒙亮，我看着门前的鞭炮炸完了, 拍拍手上的灰, 站起身。原以为这个点还没人起来, 转身却看到我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站在我身后。
　　妈呀, 他真的来去没声儿的
　　我看着我爹有些萎靡的精神状态, 想到这人可能一晚上都没睡好。昨晚我爬起来给每个人送隔音符的时候，我爹是收了的。
　　至于用没用看现在的状况当然是没用。
　　考虑到我爹拒绝
　　我：“爹。”
　　布鲁斯：“早。”
　　我：“反正醒都醒了, 要不要来吃早饭？”
　　2.
　　我和我穿着标准大衣三件套的亲爹坐在厨房里嗦粉。就算是哥谭首富，就算穿着再精英，也必须遵守嗦粉一定要就近的规则。
　　两父子沉默嗦粉, 一筷子一筷子地。我爹是肉眼可见的困，黑暗骑士昼伏夜出，前提是昼伏。
　　我：“爹, 你吃完再去睡一下吧。”
　　我爹点点头，像是随口问：“你今天起得很早。”
　　我：“我今天有事。得去参加一场祭祀。”
　　我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打算祭祀完之后带着其他人逛逛。”
　　我爹：“我知道了。”
　　然后我爹从大衣的內兜里掏出了一个红包。
　　我愣了愣。自打自己有了收入, 我就打定主意不再收家里人的红包了。但这是我爹第一次给我的，也不好不收。
　　收了红包，我按照传统给他说吉祥话拜年, 一套丝滑小连招打完之后继续嗦粉。
　　吃完早饭之后我就赶紧带着我爹离开厨房了。我仔细看过我亲爹的盘, 但是我很认真地怀疑他和灶王爷相冲。
　　我准备出门, 我爹却提出想和我一起去。
　　我有些犹豫吗, 倒也不是这个祭祀不让围观，而是这个东西其实很无聊。
　　“您确定吗？有这个时间，去睡一觉可能会更好。”
　　“我确定, 孩子。”布鲁斯的状态似乎调整好了，看上去又是那位光鲜亮丽的哥谭甜心了。
　　3.
　　我站在高台上，望着眼前的江水。身后站着的人并不多，场面看着有点稀稀拉拉的。然而这几个人已经是特事局（华南分局）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有巫觋传承的人。
　　鼓声响起，带着一种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古拙感。高台上的巫觋起舞，有来自远古的迷狂，像是在迎合神明最直白的喜好。又有一种诡异的秩序感束缚着，让场面永远不会滑入失控的边缘。
　　我站在队伍前方，感受到周身灵气开始流动。舞蹈只是媒介，灵气中传播出去的信息才是目的。
　　舞蹈和鼓点在前奏结束后倏然变得紧凑而高昂，这让前一段的歌舞显得是那么的柔和，而现在，祭祀之人不再表达自己的友好，而是毫不掩饰地展示自己的攻击性。
　　事实也确实如此。前半段的歌舞是根据各家传承总结出来的，楚巫愉神之舞。是远古人类为了让自己的神明愿意回应自己而作的讨好。
　　而后半段，才是这场祭祀的重点。激昂起来的节奏，完全是现代化的改编，目的是向这天地山川间清醒或不清醒的的存在们表达这样一个意思：
　　现在是人的时代。
　　人褪去了远古的蒙昧，在末法时代走出了自己的道。而今即使灵气复苏，人仰赖神明而生活的时代也一去不复返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站在前方，谁叫我身上的杀气是这帮人里最重的
　　整段祭舞的最后，又重归柔和。队伍阵型变化，我不再站在最前，气息明显更柔和的舞者顶替了我刚才的位置。高台周边的气场变得柔和，灵气振动的波纹传递着友好的讯息。
　　即便人类已经在这方天地中站稳脚跟，却依旧愿意和其他存在保持良好的关系。
　　祭祀完毕，跳了一整段祭舞后我累的满头大汗。脑内复盘了整个过程，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大体上满意。
　　前期准备了不知道多久，整个腊月也为了今天在努力训练。周围的气场彻底安静下来，昭示着这场祭祀彻底结束，围观人群中爆发出掌声。转身走下高台，余光扫到下方的人群，我看到了我的家人们，而且还来得很齐。我抬起手，祭服的宽袍大袖正好遮住了我有些红的脸。
　　啊我还是无法克服这种淡淡的耻感
　　“做的不错。”三师兄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我：“希望这次尝试有效吧”
　　三师兄：“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会跟进。如果这样一场祭祀真的能让麻烦减少，应对这个时代，我们也更多一份把握了。”
　　我点点头，走到后台换衣服。繁复夸张的服装换下，我穿上过年要穿的新衣服，最后外罩一件带白色毛毛领的红色长袄，把自己打扮得十分符合过年主题，才转身去找我的家人们汇合。
　　远远地，他们看到我，不知道谁先起哄鼓起了掌。我捂脸，忽然觉得脚下寸步难行。
　　“好了好了，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我调整好心情走到兄姐面前，然后在看到达米安的时候掏出一个红包塞给他。
　　达米安：
　　达米安变扭接过，然后道了声谢。
　　“哟，”杰森在一旁起哄，“恶魔崽子也变纯良了。”
　　我：“因为现在大过年的。”
　　杰森：？
　　刚想呛回去的达米安：？
　　我：“相信我，这句话是有魔力的。”
　　杰森：
　　“好吧，巫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迪克出来打圆场，笑盈盈地调侃。
　　我：“其实本职还是道士，只不过恰好家里有巫觋的传承。”
　　我就多修了一门，勉强也算是个双学位神棍吧
　　“好了好了，先不说了，”我摆摆手，打断家人们继续聊下去的势头，“走走走去逛庙会。”


第83章
　　1.
　　玄学界内部庙会是这几年搞起来的。我原以为会在组织委员会的名单上看到三师兄的名字, 结果看到的是我师姐。
　　wow，这一家真的人均点子王！
　　2.
　　我们停在一家盲盒店前。
　　“这个是什么？”芭芭拉问我。
　　我：“啊最新版的器灵盲盒。里面开出来的器物都是可以蕴养出器灵的，但是具体性格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就完全不可控了。”
　　“最后只能做成盲盒了。”
　　“器物很容易蕴养出器灵吗？”迪克不解发问。
　　我：“以前不是, 前几年好像有个大佬在研究这个, 试图推动ai研究和解决老龄化问题。”
　　“研究成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虽然产生器灵的几率大大提高, 但还是没有达到最开始的目的。”
　　芭芭拉：
　　提姆：
　　达米安：
　　科技大佬无法和玄学界的奇特脑洞共脑。
　　“那家店呢？卖什么的？”
　　达米安指着隔壁的铺面，门口盘旋着一只机械木鸟。
　　我：“传说中, 鲁班做了一只木鸟，飞在空中三日不落地。后来我们就猜，鲁班有可能很早就掌握了灵力的转化方法, 但是这个方法并没有流传下来。”
　　“这个应该是对那只传说中木鸟的复刻。”
　　“那这家店呢？”史蒂芬妮指着对面的店铺。
　　“幻境毯，上面绣的花鸟鱼虫，建筑山水都可以通过幻境投影出来。问题就是太死板了, 一块毯子只有一幅图。”
　　我的兄弟姐妹们满眼写着好奇。
　　我：“好奇就去看看嘛，最后我会帮大家把关的。”
　　3.
　　我拿着一串冰糖草莓嚼嚼嚼, 外壳甜脆，里头的果子鲜嫩多汁。咬一口，酸甜的果汁、q弹的果肉和酥脆的外壳在口中炸开, 带给人最直白的快乐。
　　就是领子上的毛毛太多了, 风一吹容易黏在糖壳上, 令人头秃
　　我带着姐姐们边走边逛, 迪克手里已经提满了袋子。但是没关系，家里兄弟多的好处就是一个没手了还有下一个。
　　“前面人怎么这么多？”达米安皱眉。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回想了一下前后的摊位。
　　“是免费的露天脱口秀表演。不过上去讲的都是一些脱口秀爱好者, 大家都是图一乐。”
　　这个时候刚好前一场结束了，聚在一起的人群散了大半。
　　我：“想去凑凑热闹吗？”
　　那自然是要去凑的。
　　一群人闪转腾挪，到了比较靠前位置。
　　“这是那天那个”迪克指着周围飞着的几个小喇叭。
　　我抬头，看到了飞在周围的神奇小喇叭。眯了眯眼，没在上面发现很强的灵力波动。
　　“这个是民用版，配套的还有神奇投影仪。”
　　我指着前面长着翅膀飞在半空的小投影仪。
　　不得不说，做这个系列的那位审美十分到位，不算大的小机器搭配上两对可可爱爱的小翅膀，基本上可以覆盖80%人的审美。
　　我还准备再介绍几句，正好下一场的表演者已经上台了，我们都集中注意力准备欣赏表演。
　　嗯？好像是我同学？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我，眼睛一亮。我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有种在上课时候会被老师cue的毛毛的感觉
　　“大家好，我感觉干我们这一行，压力都特别大。”
　　“不说别的，就说我们的工作，有一项就是劝别人不要封建迷信。”
　　“我们、劝别人、不要封建迷信？”
　　“我今早嗦粉的时候还在问祖师爷要不要多加两块肉。”
　　然后沉默两秒。
　　“祖师爷骂我神经病。”
　　我：
　　我默默捂住了挂在手机上的圣杯
　　攻击性有点太强了哈，哥们。
　　“压力一大吧，精神状态就容易不正常。”
　　“精神状态一不正常吧，就喜欢创人。”
　　我心想果然
　　也不知道摄像头后面是谁在操控，镜头一转，我的脸就这样水灵灵地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您说是吧。”
　　我同学将话筒递到我跟前，看样子是想来个现挂。
　　：）
　　哈，这个亏我必不能吃！
　　于是我冲着镜头核善地笑了，搭配上超无辜眨眼：
　　“只是无聊的时候就是想创个人玩玩。”
　　同学：
　　站在我旁边的家人们：
　　我：哈，吓不死你们。
　　4.
　　可能是生活中的素材太多，带着丰富素材创作的文本就是很容易很好笑。
　　那个无语和纠结的感觉都不用演，真情流露就好了。
　　就是我感觉自己膝盖上中的箭有点多
　　我的兄姐们跟着台上的表演哈哈笑，我的泪水往肚里流
　　这场表演结束，我们随着人流散场，然后路遇我的同学。
　　我同学：“哟，小姨。”
　　没反应过来的我：？
　　反应过来是什么梗之后的我：“来拜个年，小姨给你红包。”
　　同学：
　　同学：“我错了。”
　　我：“呵呵，脱口秀讲上头了吧？”
　　迪克：“这是你侄子？”
　　我：“噗哈哈哈哈哈哈！”
　　我同学：
　　5.
　　“‘只有过年才会现身的时髦小姨’，只是个梗而已。”
　　为了破除我有个侄子的谣言，我疯狂解释。
　　然后我回头看，发现活脱脱比我矮了一辈的同学完全没有刚才那种迫切想要解释的冲动。
　　我：“咋？你傻了？”
　　同学满脸遗憾：“只是突然想到，我该在你把红包给我之后再澄清的。”
　　我：？？？
　　我同学：“你富贵，勿相忘啊！”
　　我：“你一个狴犴，这么物质真的好吗？”
　　狴犴同学本人：“你钱来源合法吧？”
　　我：“那不然呢？”
　　狴犴：“那就没什么不好啊！”
　　我气笑了，开始东张西望：
　　“我棍儿呢？谁看见我棍儿了？”
　　6.
　　既然都乱成一锅粥了，就搅一搅喝了吧。
　　7.
　　“我过两天去给阿姨拜年哈。”我甩了甩手里的拖把棍，一派风流潇洒。
　　狴犴同学从树上跳下来，由猫变回人，假装刚才的一切从没发生过。
　　“哦对了，前面还有什么好玩的吗？”我问。
　　“啊好像还有几个，你比划我猜，密室逃脱什么的”
　　我：“好的谢谢，我知道了。”
　　我同学：“我去，你这个发言班味好重。”
　　我：“”
　　8.
　　经过讨论，我们最后还是决定一路往前逛过去。
　　主要是我也很好奇，我的兄姐们玩你比划我猜会是什么样子的。
　　并不是想看他们干架哈，请容我澄清一下
　　9.
　　我站在台上，和对面跃跃欲试的迪克面面相觑。耳机里放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歌，总而言之，很吵。
　　我：？？？
　　等下，事情不对劲？
　　剩下的人站在台下，纷纷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台上。发现我看过来，纷纷露出鼓励的表情。
　　我到底是怎么在他们的撺掇和迪克的怂恿下站在这里的？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总不能丢迪克一个人在台上，对着空气比比划划。
　　我搓了搓脸，打算死马当活马医。我和迪克好歹当了快一年的兄弟了，不能一点默契都没有吧！
　　10.
　　那是一点没有啊！！！！
　　他到底在比划啥啊？？？
　　等下？这口型是什么？哥你能说中文口型吗？英文的好难看懂啊！
　　我看到他怒吼：“过！！！！”
　　11.
　　总共过了几个来着？我也记不清了
　　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状态，迪克在我眼前分为了三个，我的三个亲爱的好大哥正努力向我传递着什么消息。
　　而我，只觉得自己的脑浆像是强烈的音波中摇匀了。信息处理中枢在语言和文化的隔阂中彻底宕机，只感觉我这辈子的脑细胞都撂在这了。
　　大脑陷入托管模式，全自动由后台接管，完全自动运转。然后在视觉神经接收到迪克的嘴型之后，大脑自动解码。
　　布布什么？布鲁布鲁斯？
　　我：“布鲁斯？”
　　迪克像是激动地要哭出来，疯狂点头。
　　我聪明的小脑瓜自动运转，开始联想和布鲁斯有关的词。
　　然后某个词在我的脑海中疯狂闪烁，驱使着我赶紧用嘴把这个词说出来。
　　我确实也这样做了，嘴巴全靠本能活动，将一个词脱口而出：
　　“风风韵犹存！”
　　全场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12.
　　咦？是我的错觉的吗？为什么达米安开始撸袖子了？
　　13.
　　等等！？我刚才说了啥？布鲁斯是啥？
　　14.
　　你比划我才，宣布大失败
　　最后我们以一个都没答对的成绩，创造了这个游戏的历史（当然是最差成绩榜的）。
　　顶着小老弟的眼神，我居然少见地生出点罪恶感。也不知道今日之后，我爹在玄学圈子里会被传成个什么形象
　　“接下来去密室吗？”我假装刚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转移话题。
　　半天我都没收到回应，疑惑地抬头，发现大家在憋笑包括迪克。
　　我：
　　“其实不憋笑也是可以的。”我挽尊。
　　然后我就听到大家开始哈哈哈，好几个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十分魔性。
　　我静静站在原地，在路人们围观的视线中假装自己并不认识这一家人。
　　等我们可以沟通了，已经过了有一会儿了。
　　“去密室逃脱吗？”我问。
　　“可以可以”史蒂芬妮一边回答我，一边揉揉自己笑痛的肚子。
　　感谢姐姐笑得不能自已还记得不让我的话掉在地上。
　　我：“要不你们再笑一会儿？”
　　15.
　　等到了密室逃脱门口，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了师姐和她闺蜜。
　　“哟！来给我捧场吗？”师姐豪气招手。
　　我：“您这是？”
　　师姐：“打响创业第一枪！”
　　我才知道，师姐全国游的时候爱上了密室逃脱。然后和她搞建筑的好姐妹一拍即合，开始研究密室。现在这个密室就是两人的第一个作品。
　　“大过年的，”我试探道，“应该不会有一些”
　　脑内闪过什么鬼新娘、乡村老尸balabala
　　虽然让其他人感受颜删汀一下中式恐怖也很有趣，但是毕竟是这个时候。
　　“你这是什么刻板印象，”师姐翻了个白眼，“密室逃脱也有不恐怖的好吧。”
　　说完向我们展示自己设计的密室，是个敦煌主题的解密密室。玩家扮演一行去西域行商的商队，期间误闯洞窟，在一个个洞窟之间来回、解密，了解敦煌的历史。
　　我：“哇哦！”
　　家人们：“哇偶！”
　　“不仅如此哦，”师姐十分神秘，“我们还在其中使用了全新科技！”
　　我：好奇.jpg
　　“至于是什么就要大家进去探索了！”
　　师姐卖的关子成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但是有个问题，”师姐面露愁色，“这是个六人本。”
　　16.
　　大家好，现在为大家直播的是蝙蝠家族（除了布鲁斯和提姆）玩密室逃脱。
　　至于我和提姆在哪我们在监控室哈哈哈哈。
　　我看着监控里已经换好服装的一家人准备开始解密，一派潇洒自在，心里地1001次可惜不是个恐怖本。
　　旁边的人递给我一杯奶茶，我接过，眼睛还放在监控上没挪开，只是说了声谢。
　　副本中的人不论男女，穿的都是圆领袍，符合商队的身份。仔细一看，每件衣服上又各有设计。这一家子俊男美女，身姿体态还都十分优秀，一身六分的衣服被衬得有十分优秀。
　　我心不在焉喝着奶茶，只觉得缺了点啥。想起和我一起在监控室里等着的提姆，暗道可惜。
　　这人也特别适合穿圆领袍，肩宽腰窄，身形灵巧。不知为什么我在脑海中已经认定，他就该穿红的。到时皮革的护臂一束，腰带收紧
　　脑子里想着想着，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在想什么？”
　　身旁的人忽然出声，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抬起手，用大袖遮住脸，挡住提姆的视线。
　　想到自己现在这样像是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我努力想了个借口：
　　“在想下次再带你玩别的密室。”
　　提姆当然看得出我没说实话，但也没继续深挖，应该是不想把我给惹炸毛了。只不过有什么好奇的，他也不会就这么轻轻放过，后续要怎么找答案我也不敢细想。
　　密室里的兄姐们开始闯关，但从他们进门开始，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眯起眼睛倾身到监控前观察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幻阵吗？！都已经发展成现在的程度了？还能交互的？
　　一种危机感涌上来，我竟然微妙地感觉自己被时代抛弃了！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年底分红，心里才安定一点。
　　没事没事，还有得赚
　　至于要不要卷起来过完年再说吧！
　　17.
　　密室逃脱里这点谜题对义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于是整个游玩过程变得非常顺利。
　　游玩的重点变成了师姐她们在密室里放的过场表演。不用真人npc的好处这就出来了，各种高难度动作完全不需要排练，时间成本和经济成本被最大程度缩减。我一边看监控一边啧啧称奇，可惜这些做法只能在玄学界这一亩三分地的小圈子里用了。
　　中间有个内测版小彩蛋，玩家扮演壁画中的飞天飘在半空中摆poss，突出一个沉浸式体验。
　　飘起来的高度对整天在哥谭楼宇间荡来荡去的义警们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几人很快在漂浮状态中摆好姿势。我看见这一幕，只觉得赏心悦目，值得拍张照纪念一下，之后可以发给布鲁斯。正在掏手机，结果看到达米安伸脚踹杰森，杰森完全不让小孩，拽着达米安的脚踝和小孩开始互殴。
　　还是飘在半空中的那种
　　：）
　　结果就是完美的阵型不再，我的照片也没拍成，只能想想能不能回看监控截屏。却听到旁边传来咔嚓一声，转头看去，提姆淡定收起手机，刚才拍的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想想也知道。
　　我：
　　在师门呆久了，都忘了这家是多么的“兄友弟恭”了哈。
　　我假装没看见提姆的小动作，继续回头看监控，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幸灾乐祸。
　　打起来打起来！芜湖！反正哥谭又不过年嘻嘻。
　　18.
　　等整个密室玩完，天已经黑了。师姐希望内测玩家可以填一下问卷，但是最后发现这帮人对解密完全没感觉，就放弃了。
　　总不能以超模玩家的水平为标准，还给其他顾客上难度。那这个生意就别做了。
　　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要到烟花秀时间了，一行人又急匆匆买了小吃垫肚子，然后找了一处山顶蹲着。
　　我拆开包装，叉起臭豆腐嗷呜就是一口，汁水鲜香，豆腐皮被炸得酥脆，和嫩嫩的豆腐心相得益彰。
　　芜湖，快乐。我甚至还想往里加折耳根（bushi）。
　　好大哥端着他那份糖油粑粑，看着我手里的臭豆腐又好奇，又害怕。
　　我：“哥。”
　　迪克：“在呢。”
　　我：“吃吗？”
　　迪克纠结，迪克犹豫，迪克忍痛拒绝。
　　我：芜湖，我独占
　　三两下吃掉碗里的豆腐，我正准备再看一下手机确定时间，就看到一束火光飞向空中，然后炸开。天空一瞬间明亮，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图案在空中绽放，熄灭。
　　不管是规模还是花样，今天的焰火表演都和昨天在自己家里小大小闹玩的那点没办法比的。我仰头看着天空，专心欣赏烟火。忽然感觉旁边靠近了什么人，转头一看，提姆的脸在烟火的映照下显得轮廓深邃、五官立体。看着我的那双蓝眼睛十分温和，但是莫名看得人心跳加速
　　我微微偏过头，不想和他对视。等他把视线移开了，我又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太给人面子，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上的烟花。
　　“什么时候回来？”趁着烟花的空隙，提姆问我。
　　我：“过完年吧。后面还要到处去拜年应酬。其他人都没有时间，这些事情只能我来打理了。”
　　提姆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就不说话了。
　　又一波烟花的空档，我拉了拉他的手：
　　“其实我应该把你带给长辈认识一下的。”
　　提姆：“嗯？”
　　我：“不是说过年要带对象给家里人看看吗。我想着我好不容易脱单了”
　　“你有时间吗？”我问他。
　　提姆看着我，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有。”
　　19.
　　远在哥谭，回来夜巡外加处理公司事务的布鲁斯，打了个不明所以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