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号]心之所向 作者：金铃子 文案 穿到泰坦尼克号只能证明运气不好， 可是喜欢上男主角就要证明自己运气走背字了。 卡尔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漂亮青年叹了口气， 门外站着和杰克变成好友的玫瑰小姐、楼下坐着吹胡子瞪眼的父亲、报纸上宣传着泰坦尼克号的诅咒。 哎……他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抱着美青年滚床单的日子呢？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卡尔·霍利 ┃ 配角：杰克·道森，萝丝·德维特·布克特等 ┃ 其它：泰坦尼克号 第一卷 心动 第1章 海洋之心 卡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觉得自己的头一阵剧痛，眼前的视线也并不清晰，反而出现了了成片的灰蓝色网格。卡尔不由得捂住额头发出低低的呻吟声，他费力的晃了晃自己的头，然后强撑着有些虚弱的身体坐起身。 卡尔环视着周围的景象，他显然在一个充满了古典气息的豪华起居室中，里面的每一个摆设看起来都价值不菲，甚至墙上的画像…… 上帝，他是不是看到毕加索的画了？卡尔靠在沙发背上稳定了一会心神，雾蒙蒙的感觉也从眼前消失无踪，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画前一瞬不瞬的盯着摆在房间里面的油画。 “这太神奇了，简直是个奇迹。”卡尔低声说，他虽然不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可也并不担心，被人绑架随后勒索卡尔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而把他单独困在一个房间里恰恰说明了绑架者丝毫不想伤害他的性命，只是为了钱而已。 卡尔根本没搞清楚自己的状况，他仍旧对着起居室中摆放的几幅画作感叹着，门锁突然响了响，一个身着古典上礼服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看到卡尔的脸露出庆幸的笑容，笑容中又透出了十分的热络。 可是这个女人是谁？卡尔搜寻着自己的记忆，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陌生人之间应该有这么亲密的笑容吗？卡尔心中疑惑着防备的坐进最近的沙发中，礼貌的向对面的中年女人点头致意。 “卡尔，你清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医生刚刚来看过，他说你只是头被画像刮了一下并无大碍，真是上帝保佑。”女人说完话，发现卡尔仍旧含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转为尴尬，她抓紧自己手中的丝帕压低声音说，“卡尔，我很抱歉，萝丝她太不懂事了，可是别怪她，你们以后还有一辈子要共同度过。” “萝丝”这个名字钻进卡尔的脑中，刚刚情形时候感受到的疼痛马上钻进了脑子里，许许多多的画面不断挤压着他的大脑，一波接着一波的疼痛让卡尔不由得闭上眼睛紧皱着眉心靠近沙发里发出急促的喘息。 “卡尔、卡尔，你还好吗？”中年女人走上前扶住卡尔，她的手掌请放在卡尔额头，微凉的手掌微微缓解了强烈的疼痛，卡尔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夫人，我还有些头晕，想自己进屋躺一会。”卡尔睁开眼睛向对面的女人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女人体贴的露出笑容随后听话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卡尔失魂落魄的走进卧室，他一下子把自己摔进蓬松的床上，脑中闪过的那些纷繁复杂的片段他并没有全部看完，可是很显然卡尔已经发现自己面对一个极端恐怖的情况——他竟然变成了其他人，虽然仍旧是豪富之家儿子，但是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对他来说钱并不那么重要。 问题在于——这艘船竟然是传说中的“泰坦尼克号”，而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未婚妻叫萝丝·德维特·布克特，而如果他从那些记忆碎片中看到的画面没错的话，保险柜中他刚刚购买了一条巨大的钻石项链海洋之心当做一周后的订婚礼物！ “这真是个悲剧。”卡尔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到。 当然，这对卡尔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原主人的未婚妻出轨不出轨他不怎么关心，反正他是个钙男，对女人毫无兴趣，也没想过自己没有妻子。可是不论是谁在自己家中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变成了沉船上的绿帽子男心情都会异常的沉重。 这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必将沉没的泰坦尼克号！ 他会不会成为死在大西洋里的一员？ 卡尔烦躁的扒了扒自己的短发，感谢铺天盖地的媒体宣传，他当然听过《泰坦尼克号》这个电影，可是对电影知道的内容不过是一个有未婚夫的年轻美女跟着另一个穷小子真爱了，然后女人获救，男主人公死了——如此而已。 卡尔·霍利——也就是他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卡尔自己没有任何印象，他现在对自己平时只关心工作而对爱情片没有一丁点兴趣的现实感到了绝望，谁能告诉他，他是不是死在海难中了？或者告诉他怎么样才能够逃生也可以。 卡尔觉得自己烦躁得很，他整理着身体原主人留下的记忆，钢铁大王的继承人卡尔·霍利，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身也算是才能卓着。 卡尔肯定了身体前主人的能力，他确实自己赚到了不少钱，至少买给未婚妻的海洋之心就是用自己赚的钱做到的。可是这改变不了另一项悲剧——他充满了奉献精神的为自己找了个活泼美丽却会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未婚妻。 卡尔翻看着原主人的记忆中肯的评价到，卡尔在看女人的方面上其实也是非常有眼光的——虽然原主人爱上未婚妻的最开始不过是皮相，但是萝丝小姐确实是一名有眼光、有学识而且非常有内涵的女人。 虽然未来那顶绿油油帽子正闪烁在卡尔头顶附近。 “抱歉了，布克特小姐，既然我不需要一名妻子，而你注定要出轨，那么以后我们就可以欢乐的取消婚约了。”卡尔这句话说的毫无愧疚之心，或许他以后会需要一名继承人，可是他宁可出去花钱雇佣一个生孩子的女人，也不愿意以后带着绿帽子然后在丢掉一条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 “活下来，是的，我要活下来，滚他的萝丝和杰克吧！只有生命和金钱才是真实的。”卡尔狠狠的咒了一句，他翻身走进隔壁房间。 里面规矩的摆放着一个保险柜，卡尔闭着眼睛寻找着保险箱号码的记忆，当然，他轻易的发现了这段记忆，可是卡尔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原身体的主人还真是爱慕给他带绿帽子的未婚妻啊，竟然把保险箱号码都告诉给萝丝小姐了——如果遇见的是个真正的拜金女郎，想必早就把卡尔的保险柜掏光了吧，那还能留到画裸照的时候？ 卡尔不正经的胡思乱想着，保险箱“咔”的一声弹开了，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礼盒竖着摆放在保险箱一侧，卡尔毫不犹豫的把它抽了出来。 一掰开盒盖，荡漾的蓝色光晕冲进了卡尔的眼睛里。 “哦，上帝啊，它真迷人。”卡尔将海洋之心从盒子里扯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挂在自己的脖颈上，然后扯上衬衫掩饰住海洋之心的存在。 好东西当然是贴身挂着最安全！ 第2章 从头开始 卡尔在自己的房间转了一圈，然后毫不犹豫的把保险箱中全部宝石首饰都挂在自己身上，作为一个钙男，他天生比起直男对首饰具有爱好——绝不是买来扔给女人讨好她们的那种爱好，而是发自内心的欣赏，重生在这具身体中之前卡尔也会随身带几样有品位的首饰的。 “一九一二年，一九一二年。该死的，这个时候应该有电报了，船上必须有电报！我记得电报一八四三年已经被发明出来了！”卡尔看着剩下怎么也带不走的名画和价值连城的物件，心里升起了一种绝望。 卡尔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未婚夫沉船之后破产了吧？难道就因为泰坦尼克号沉默所以卡尔就破产了，可是……卡尔检查了一遍保险箱，虽然里面摆满了现金和珠宝，可这显然不应该是一个有钱的贵族继承人的全部财产——那么卡尔到底因为什么破产的？ 对剧情有着一定的了解，细节却完全不知的卡尔根本没想过原来身体的主人是因为未来的金融危机，沉船对现在的卡尔来说心理冲击太大了，他的思维此时并不能支持他冷静的思考，因为卡尔把破产归结为沉船，但这其实是个错误。 卡尔烦躁的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他对绅士的中分头或者大背头实在没有任何好感，卡尔习惯了清爽的短发——没有任何发油、发胶之类产品定性的清爽短发。卡尔决定去剪个头发，也许现在看起来会很怪异，但是有钱人从来都是资格与众不同的，而他现在就是最有资格的那一群。 最主要的时候，卡尔要去散散心，马上就会遭遇海难的事实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卡尔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也从来都没有拯救全世界的美好情操，而且就算是要阻止海难的发生，卡尔知道的也不过是“泰坦尼克号装上了冰山所以沉没了”这么粗糙的内容，就算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 这可是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卡尔嘴角列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其中充满了讽刺的味道——永不沉没？“永远沉没在海底的泰坦尼克号”也许更适合现在这艘轮船也说不定，不过这都不重要，卡尔需要的只是他能够登上救生艇。 可是他该怎么登上救生艇？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既然无论如何都会死人，那么卡尔需要做的只是确定自己不是伤亡名单上的一员，他要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卡尔一个人孤零零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如果他死在了这场海难中，谁还会记得他的存在？ 就连这具身体——卡尔·霍利——的父亲会怀念的也只是自己的儿子，他又算得上什么？他不过是替原来身体的主人用这具身体再死一次的倒霉鬼，所以他要活下去证明自己的存在，他一定要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卡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露出笑容，不同于往日的傲慢无礼，卡尔现在看起来是个十足是个温和睿智的绅士。把精明强干挂在脸上的男人也许会非常强大，可是等到他们落难的时候又有谁愿意对曾经用鼻孔看着自己的人伸出援手？ 卡尔很顺利的找到了理发师，虽然他并不不是原来身体的主人，可是对照着近期的记忆卡尔在船上逛了一圈之后已经能够顺利找到每间房子是客房还是服务处了。卡尔随手拦住一个服务生，他塞给服务生一张一美元的钞票——这已经是卡尔口袋里面值最小的钞票了——然后露出招牌笑容。 “请帮我邀请一名理发师，我住在……B52-56宫殿套房，我叫卡尔·霍利，谢谢你。” 卡尔温和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服务生看起来简直是受宠若惊，他立刻回应到：“是的，先生，我会马上为您把理发师带过来，请您稍候。” 卡尔转过身回到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他恢复了冰冷的表情，这就是泰坦尼克号上面的贵族吗？仅仅是一个有礼貌的笑容就能让服务生变得这么殷勤体贴，那么平时他们都是什么样子呢？傲慢的仰着下巴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像是驱使奴隶一样使用这些服务生吗？ 真是一群白痴，最了解这艘沉船——好吧，哪怕现在还没来得及撞沉——的恰恰是这群醉生梦死的贵族看不起的底层人员，获得这些人的好感，也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卡尔就能够收到回报，这也是一种风险投资，反正小费都是要花的那为什么不再花了小费之后再给自己找出其他的回报呢？ 服务生很快将一位大胡子的理发师带到卡尔的房间，他抬起头向卡尔微笑：“先生，这是杜邦先生，他是船上最好的理发师，一定能够满足您的需要。” “谢谢你，请问你的名字是？” “詹姆·赛特，先生。” “感谢你的服务，詹姆。” 卡尔笑着将另外一美元的钞票放进服务生手中，然后他转过视线看向被詹姆带进房间的理发师，只是从上到下看了这位杜邦先生一眼卡尔就确定他是一位出色的手艺人——杜邦先生的头发修剪的并不理想，可是胡子却整理的非常优雅整齐。 卡尔对詹姆的眼光非常满意，他带着笑容坐在了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杜邦先生，麻烦你了，我想要一个清爽的发型，不需要厚重的发油也能让头发呈现出自然的形态，而且我不需要这么长的刘海。” 杜邦先生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但他仍旧把自己的工具从随身的箱子中取出来：“霍利先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您说的发型太过惊世骇俗了。” “是的，我确定，我需要一些改变和……机会，请按我说的去做吧，杜邦先生。”卡尔对着镜子中的男人露出笑容，从今天起他就是卡尔·霍利了。 他会代替这具身体的主人经历海难，然后活下去，停住破产的挫折，继续富有下去。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他，卡尔知道不论怎么样，他都会是最成功的那一个。 杜邦先生的剪子在卡尔头发上移动，没多一会他就变成了另一副样子，现代气息仅仅通过发型的改变就出现在了卡尔身上。卡尔露出满意的笑容站起身，他递出一张二十美元的钞票。 “杜邦先生感谢你精巧的手艺。” “很荣幸为你服务，霍利先生，但是小费太多了。” “不，这是你应得的，这是我一生之中最满意的一个发型。”卡尔说着重新露出彬彬有礼的笑容，为了庆祝自己的新生，卡尔很乐意多花一些钱。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略显得丰满的红发美女出现在卡尔眼前，她惊讶的看着对面笑容可掬的男人，不敢置信的提高了声量：“卡尔？！” “杜邦先生，再见。”卡尔并没有搭理一边的美女，他亲自把杜邦先生送出门外，然后转过头看着萝丝笑容转为了冷淡。 “萝丝小姐，真荣幸还能在这里见到你。你把我砸晕了之后想到的不是亲自照顾我，而是出门散心，我想我对你的认识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您几乎让我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第3章 装！继续装！ 萝丝脸颊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个干净，她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卡尔，卡尔却挥了挥手：“请回到你的房间去吧，我们现在都不愿意见到彼此，让我们两个都清静一下。” 卡尔说完了话，推开门走出房间。卡尔既然决定去“散散心”，那就真的是要去散散心了。泰坦尼克号确实非常豪华也足够宽敞，可是卡尔一路走来太多人对与他打招呼了。也许这个卡尔·霍利的身份比卡尔一开始设想的更加尊贵。 不过什么是尊贵？当然是金钱了——金钱能让仇人拥抱接吻，而原主人用金钱买了一个自己爱慕却丝毫不爱自己的女人。 “太愚蠢了，毫无回报的投资。一个不爱自己的妻子，一个指望着他填补家中巨额债务的丈母娘。”卡尔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他再一次看到了远远就向他微笑的人，卡尔一面回以笑容和问候，另一面心中的烦躁却越来越无法压抑。 不是谁都能面对即将来临的灭顶之灾时候能淡定从容的。 随便一个闪身，卡尔顺着明显是贫民的通道转身下楼，他扯掉自己的领结，同时把外套脱下来揉出许多皱褶才重新穿回身上。走到一面玻璃附近的时候卡尔停住了脚步，他看着玻璃中反射出的自己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笑容直接伸手扯掉最上面的三颗纽扣。 “好了，现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了。”卡尔在玻璃中对着自己微笑，他身后传来了“哈哈”的笑声，卡尔转过头，一个有着金发的年轻男孩穿着厚实却廉价的大衣靠在走廊对面的那条过道中，他正看向卡尔的方向。 “你把衣服揉出再多皱褶看起来也仍旧是个贵族。”男孩显然是个贫穷的人，可是他爽朗的笑容中没有阴霾——面对富人时候，穷人特有的那种心虚表情。 卡尔一下子就对这个男孩产生了兴趣，他显得非常的特别。卡尔靠在背后的玻璃上双手抱胸挑着眉毛露出笑容，他之前已经确定了这句身体的主人好好保养过这具身体，他看起来一定非常的高挑强壮，这个动作能完全显示出强壮的胸肌——绝对男性魅力的那一种。 “我是哪里露出的破绽，孩子？”卡尔习惯性的说，如果说他原来的年龄要比这具身体主人年长十岁以上，那么对面的孩子最起码就要比他小十五岁了。 刚刚大笑的金发男孩似乎对“孩子”这个称呼感到非常好笑，他又露出的笑容，迷人的蓝眼睛也眯了起来：“你衣服的料子一看就是上等货，丝绸的衬衫，还有刚刚修剪完的头发，最主要的是因为你的裤子，裤线烫得太过笔直，还有那双一看就知道是手工制作的皮鞋。穷人不是这么好装的。” “好吧，你既然猜测出来了，我就不必在费心装出一副普通人的样子了。孩子，你知道哪里阳光很不错又不会有认识我的地方吗？”卡尔知道自己的外套中有厚厚的一沓钞票，一般而言向贫穷的人要求服务卡尔也会给出小费，可是这个孩子，他让卡尔觉得轻松，卡尔想逗逗他。 对面的男孩听到卡尔的称呼之后表情再一次变得有些奇怪，他指了指身后看起来阴暗不少的通道挑起单边嘴角，带着点顽皮的说：“敢来吗？” “走吧。”卡尔毫不犹豫的跟上了男孩的脚步，他完全不担心会被男孩打劫之类的，这可是在船上，不到下船的时候谁都逃不了，而且现在并不是什么“平等”“自由”“人权”的年代，只要他指着对面的男孩说一句他偷窃了，那么这跟男孩会在警察局蹲到死。 穿过七扭八歪的通道，金发男孩把卡尔带上了下层甲板，这里的人并不少，许许多多的妇女带着她们的孩子在这里散心，从他们好奇的眼光中卡尔能够轻易的推测出这些人之前根本就没坐过船。可是这些人脸上的笑容非常动人，那是一种非常真诚的笑容，里面倾注的全是母爱。 卡尔眼中不由自住的带上了羡慕的神色，把他带过来的男孩回过头正要说些什么，他张着嘴，可是半晌之后，男孩露出了笑容，他用手肘撞了撞卡尔的臂膀：“嘿，你也觉得他们的笑容很迷人吗？” “当然，有什么能比母亲看着自己孩子的眼神更加充满爱呢？” “可是你刚才在羡慕，你没收到过这种感情？” 金发男孩这句话太过冒失了，卡尔的眉心微蹙了起来，他略微垂下眼睛看着对面的男孩。英俊的金发男孩有着一双剔透的蓝眼睛，里面并没有刚刚揶揄也没有恶意的调侃，卡尔相信自己对人的判断，因此卡尔露出遗憾的笑容：“她过世了。” 卡尔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内疚，就算是这具身体主人的母亲也已经过世了，身为唯一的孩子，卡尔·霍利还是非常得到母亲爱护的。靠在扶手边的金发男孩露出歉意的目光看着卡尔，卡尔反而笑了起来。 “你肯定见过不少贵族之间的丑事。” 金发男孩一愣，他随即笑了起来：“是的，肮脏事不少，我觉得有钱人比我们这些穷人还糟糕。” 卡尔点了点头，他看向一望无际的海洋，心中的躁动不安却神奇的平静了下来：“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上流社会的男女关系混乱得很，你看得到的那些淑女几乎都和婊子·没什么不同，她们贩卖自己的青春和肉体，来博得男人的婚姻还有金钱，爱情都是骗人的幌子，她们需要的只是一座能不断掏钱的金山。” “你也买了一个婊·子？”金发的男孩问得毫不客气，卡尔也发现了这一点，更神奇的是，卡尔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全部反应，他发现是自己给了金发男孩他绝对不会生气的暗示。 卡尔遗憾的耸乐耸肩膀说：“也许要好得多，我的未婚妻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有眼光、有气质、懂艺术、有学识，而且有血有肉有思想，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她不爱我，选择嫁给我也是为了寻找一座金山。不，应该说她的母亲想要一座金山，而她对母亲屈服了。” “那你幸运得多。”金发男孩同样转过身望着大海，他的声音透出淡淡的笑意。 卡尔露出男人特有的猥琐笑容：“我宁可找其他女人，你该明白一个女人床上不愿意的却强忍着反抗的心思看着你的眼神是什么样的，那感觉太糟了。” 金发男孩一下子转过脸看着卡尔，他的眼睛挣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这么下流的话题，随后他放声笑了起来。 “哦，我的上帝啊，我真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样的贵族。” “很幸运，你正好遇见了一个。”卡尔笑着伸手揉了揉身边男孩的金发，然后他看着自己的手表说，“很荣幸认识你，再见，我该恢复成混蛋贵族去参加宴会了。” 卡尔说完了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这个漂亮的男孩卡尔很中意，可是这是在泰坦尼克号上，他们是不是都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他再中意也不会想要泡个男孩。 尤其，这个时代的钙男应该少得多，好吧，卡尔承认，他想要开发那个金发的英俊男孩。 第4章 钱是怎么没的？ 卡尔回到船舱的房间，这具身体原主人未婚妻的母亲——德维特夫人——正姿态优美的端着茶杯坐在起居室中，她看起来有些忧郁，或者是忧虑更加恰当，显然女儿和还没举行订婚典礼的未婚夫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德维特夫人已经完全清楚了。 至于德维特夫人怎么知道的，卡尔清楚得很。卡尔和萝丝争吵的时候在场可是有着不少佣人的，卡尔自己当初也是富贵之家出身，他早就习惯了佣人在场的时候继续自己的话题，而萝丝作为一个守旧的破落贵族出身女孩，她也许比卡尔更加习惯被佣人环绕的感觉。 这群佣人虽然是卡尔出钱雇佣的，但是谁都清楚，在一个家中主管内务的是女主人，因此作为女主人的德维特夫人和萝丝事实上比卡尔在佣人中有着更加强大的号召力。卡尔并无诚意的向德维特夫人行礼微笑，比起之前刚刚清醒过来时候的感动，卡尔现在已经明白了德维特夫人对他的关心不过是因为他身后代表的财富。 用金钱买到的感情还能称之为感情吗？ 卡尔轻忽的态度立刻被德维特夫人察觉，她起身带着笑容挡住了卡尔的去路，卡尔挑起一边眉毛略歪着头看向德维特夫人。中年女人竟然冲着卡尔扬了扬下巴：“萝丝一向都这么不懂事，卡尔你要体谅她，虽然我也不喜欢她这么任性，但是她还太年轻了。” 卡尔露出无懈可击的笑脸，他温柔的为德维特夫人把垂在脸颊边上的发丝别在耳后，笑呵呵地说：“当然了，这是一笔交易，你把萝丝卖给我做妻子，我帮萝丝摆平他父亲、你的丈夫欠下的巨额债务。我会非常明确的把这一点告诉她的，德维特夫人，您不必为此担忧。” 卡尔说完话，德维特夫人如遭雷击的僵在了原地。卡尔的话德维特夫人当然一清二楚，她一开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可是对她来说这笔买卖最保险的一点就是卡尔对萝丝的爱慕和迷恋。德维特夫人从没想过卡尔会把这一切摆在明面上说清楚，毕竟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而就德维特夫人所知，卡尔是个异常高傲的男人。 哪怕卡尔明知道萝丝不爱他，他也不该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清楚！ 德维特夫人转过脸看着进进出出的女佣，她们马上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专注于手中的活计，可是她们的态度却出现了明显的转变——女佣们从这个时候开始对待德维特夫人和萝丝不再向以前那么殷勤贴心了。 卡尔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回去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了另一套干净整洁的西装。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数字，卡尔确定距离午餐的时候还有很多，他没端着绅士风度傻站在起居室中等待萝丝装扮几个小时后出现在他面前——虽然萝丝确实是个迷人的美女，可惜卡尔喜欢的根本不是女人。 卡尔向自己的老管家赖福杰使了个眼色，老管家马上出现在卡尔身边，他轻声说：“少爷，有什么吩咐？” “我要去船头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道看看海豚，时间快到了的时候过来叫我，省得耽误了与安德鲁先生和伊世梅先生的午餐。”卡尔说完话，老总管立刻弯下腰行李。 “是的，少爷，请不必为此担心。” 听到保证，卡尔毫不留恋的走出了房间，也许是因为现在正是穷人午餐的时候，船头的甲板上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反而只剩下海浪的声音。卡尔走到最前端，他靠在扶手上向下看，一群海豚追逐着泰坦尼克号不断跳跃。 卡尔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他是个追逐利益的冷酷商人不假，可是卡尔喜欢动物，全部野生动物他都喜欢。野生动物能让卡尔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为了生存它们能够爆发出无穷的潜力，从不放过一个存活下去的机会——恰如在商场里厮杀的卡尔。 “嘿，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去参加宴会了吗？” 充满活力的声音钻进卡尔耳朵里，他转过头正好看见刚分手没多久的那个金发男孩，他身后跟着另一个有着卷曲黑发的男孩，两个人都是满脸的憧憬和笑容。卡尔露出笑容，他干脆的把自己霸占的船头让了出来，自己站到偏后一点的位置上。 “贵族的午餐，总是那么繁琐。只要还有化妆打扮需要几个小时的淑女们存在，先生们永远不可能整点吃上午餐的。你呢？你怎么不去吃午餐，反而跑到甲板上来了？”卡尔对这个是真的好奇了。 金发男孩露出爽朗耀眼的笑容，他双手抓着护栏的铁杆回过头说：“我们已经吃过午餐了，泰坦尼克号真不错，它要是不提供餐点的话，我们就要饿死在船上了。” “当然了，她无与伦比的豪华、优雅、而且体贴，提供餐点只是其中一项有点，你会爱上她的……”卡尔一说完了话，自己先顿住了，他终于发现了自己记忆中从没注意到的问题了。 卡尔·霍利握有白星公司不少股票份额，而泰坦尼克号正是由白星公司出产的——海难已经无可避免，那么白星公司会为了死去的无辜民众赔偿多少钱？霍利家又有多少钱足够白星公司填补泰坦尼克号留下的巨额赔偿金？ “感谢你对泰坦尼克号的赞美，再见。”卡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马上转变了说话的语调，两个男孩都为了卡尔主人似的说话语调变得不怎么自在，卡尔却已经转身离开。 那个有着黑色卷曲短发的男孩看到卡尔转身走开马上说：“我能看到自由女神像了，哪怕她还很小。” 金发男孩却已经抓住栏杆向着远方大喊了起来：“我将主宰着这个世界！” 卡尔回过头，金发男孩正和另一个男孩子满面笑容疯狂的叫喊着，他们看起来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卡尔却完全笑不出来了。 海难就要来临，它会吞噬多少这样心怀梦想的孩子？ “不，卡尔冷静一下，你需要考虑的是自己的未来。”卡尔转过头，眼中的温情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野兽一般的掠夺神色。 第5章 这顿饭，胃很疼！ 卡尔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德维特夫人仍旧在喝茶，看着她不紧不慢的样子，卡尔断定他的美女未婚妻仍旧在用紧身衣勒出细腰。其实卡尔非常不能理解，如果真的这么喜欢纤细美，萝丝为什么不干脆节食减肥呢？他记得没错的话，使用紧身衣的危害中写着“内脏移位”几个字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萝丝小姐就算是内脏全部都移位了也和卡尔没有一点关系，他肯定要找个机会解除与萝丝小姐的关系——不是卡尔残忍，而是面对既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女人，卡尔实在是不想找麻烦，他完全没有闲情逸致去迁就萝丝小姐的漫长的叛逆期心态。 卡尔已经打定了注意，哪怕他未来一定要娶个女人回家当太太，他也不会要萝丝小姐这种女人，他需要的是个温驯听话的女主人，哪怕未来的那个女人没有美丽的容貌或者卓着的才能，只要顾家就足够了。 还是那句话，萝丝小姐很好，只是他们不合适，从性向上来说就非常不合适。 萝丝小姐喜欢男人，卡尔喜欢的也是男人。 但在取消婚约之前，卡尔仍旧愿意给萝丝小姐面子，他会带着她出席每一场宴会、舞会、餐会、游艇赛和马球赛。卡尔确定自己绝对不是出于对萝丝小姐以及德维特夫人的爱戴，他只是非常清楚身为一个男人，如果他既想要踹掉自己的未婚妻，还不想被人指责是自己不忠造成的，那么他就必须装出一副被甩男人的苦逼脸。 被人同情的苦情男子总比欺负背负着大笔债务未婚妻的渣男名声好，反正未婚的时候分手注定是丑闻了，卡尔下定决心要给自己争取个相对好听一点的名声。 卡尔露出温和迷人的笑容，他轻敲了几下房门，直到女主卧室传出“请进”的声音卡尔才走进去。萝丝果然在被女佣死命勒着细腰，卡尔看的有些不忍心，但是他很快掉转了视线：“萝丝，加快速度好吗？我们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萝丝脸上却仍旧是惊诧的表情，卡尔笑着看向萝丝，温和的询问：“萝丝，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卡尔，你刚才在我允许之后才进来的，对吗？”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卡尔毫不在意的转过身走出房间：“别想那些没有用的细节，萝丝，迟到是非常不好的习惯。” “可是这是你第一次尊重我。”萝丝的声音被卡尔关在女主卧室内，他没有回答萝丝的问题，可是卡尔后背上却布满了冷汗。 习惯问题真的是个可怕的大麻烦，也许萝丝小姐确实心思敏捷她才注意到了卡尔的不同，可是谁又能保证其他人不会发现这一点，尤其是卡尔·霍利的亲人。卡尔无奈的笑了笑，就算是身体主人的父母怀疑了，他们也无可奈克，他有着卡尔·霍利的全部记忆，而且身体确实是卡尔·霍利的。 到时候只要卡尔对老霍利先生说自己遭逢大难、未婚妻又出轨了之后，老霍利先生应该可以理解儿子性情大变的事情。 卡尔的“彬彬有礼”也许真的刺激到了萝丝小姐的某根神经，打从卡尔提醒她时间之后，萝丝小姐飞快的出现在了起居室，淡绿色的长裙外面打满了蕾丝，她确实魅力非凡。卡尔伸出手让萝丝小姐挽住他的手臂，体贴的放缓了步子陪伴萝丝慢慢走进餐厅——裙子实在是太紧了，就算是想走快，萝丝小姐没有健步如飞的能力。 安德鲁先生和伊世梅先生已经坐在了餐厅中，卡尔向他们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安德鲁先生、伊世梅先生，女士总是需要把自己打扮的完美才舍得走出房门的。” “当然了，她们永远都拥有迟到的资格。”安德鲁先生体贴的说，卡尔一眼就觉得这位安德鲁先生很不错，他是个温和谦逊的绅士。 “哦，抱歉了，我来晚了一些，房间里真是太乱了，我带的东西有点多。”背对着阳光走来一个身段有些臃肿的中年女人。她热情的放声大笑。 这个女人穿着一身深色的套装，不过从她红光满面的脸上，卡尔推断这是这个暴发户——笑得太不“矜持”了。 不过，卡尔反而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暴发户最大的好处就是她们通常急于融入上流社会，而且为人比较真诚一些，最主要的是，暴发户都是苦过的人，他们更懂得生活的真谛。卡尔飞快的从记忆中调出这个中年女人的档案“马格丽·布朗夫人”，她果然是个暴发户。 卡尔体贴的走上前为布朗夫人拉开椅子，布朗夫人露出受宠若惊的笑容笑道：“哦，卡尔，谢谢你，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年轻姑娘们的待遇啦。” “不客气，马格丽，这是一名绅士应该做的。”卡尔温和的回应着布朗夫人的话，他转过头却发现德维特夫人留露出轻蔑的眼神，卡尔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有这样的丈母娘的话，难怪卡尔会倒霉。 事实上，德维特夫人更加令人鄙视，她出卖女儿的终身幸福，只是为了维持自己奢华的生活水准。 卡尔装作什么都没发觉的样子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好，心中却打定主意加快与萝丝小姐解除婚约的决心。午餐会的气氛非常不错，安德鲁先生和伊世梅先生都为了自己参与设计和建设泰坦尼克号而自豪，他们相互善意的恭维着彼此，萝丝脸上却挂出了无聊的神色。 萝丝抽出一根香烟，插上过滤嘴中含进了红唇中，她深吸了一口香烟，脸上立刻变成了享受的表情。卡尔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他从卡尔·霍利的记忆中看到的都是萝丝美好的一面，好吧，也许在他看这些记忆的时候也在心中美化了萝丝小姐的形象。 卡尔并不歧视抽烟的女人，但是他不喜欢萝丝现在的表情，太过风骚了，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反而像是上流社会的拜金女郎。德维特夫人显然和卡尔对此有着同样的认知，她弯身向前小声提醒着萝丝：“亲爱的，你知道我不喜欢你抽烟的。” 萝丝停顿了一下动作，然后她勾起嘴角把一口香烟喷在德维特夫人脸上，德维特夫人尴尬的不知道是不是该转过脸去。卡尔却已经无法看下去了，他一把从过滤嘴中扯掉香烟狠狠熄灭在烟灰缸里，毫不客气的说：“萝丝，我想德维特夫人提醒过你我和你婚姻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么请尊重我的爱好。” 在别人都点菜的时候抽烟，萝丝小姐真是个女中豪杰！ 卡尔不爽的在内心评价着，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按照着接收的记忆中萝丝最讨厌吃的食物点了一份午餐。 没错，卡尔承认自己是个非常小心眼的男人。 第6章 到底怎么卖？ 萝丝小姐是挑食的，可是卡尔不挑食，看着她面对事物难以下咽的样子，卡尔嘴角都勾起的弧线都越发柔和了。卡尔还不停坏心的向萝丝盘子里盛着花生酱，假惺惺的说：“萝丝，你要多吃一点，最近你都瘦了，如果晕船的话你可以在船舱里休息，不用为难自己跟着我出席宴会。” 想必萝丝小姐是没听说过恨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喂胖的说法，她虽然皱着眉心却还是强忍着把食物咽下口。伊世梅先生继续炫耀着泰坦尼克号的成功，很显然在女人烦躁的时候炫耀自己的成功一项非常愚蠢的决定，萝丝马上就把枪口转向了伊世梅先生。 “伊世梅先生，我觉得你和弗洛伊德先生肯定会合得来，他曾经发表论文说过男性自己性器官的大小会影响今后的道路，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吧。” 萝丝小姐的这个话题在二十世纪初有些下流了，安德鲁先生和布朗夫人都侧过李安压抑的笑着，伊世梅先生已经被萝丝说的愣在了椅子上，他绝对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从一名淑女嘴里说出这种话。 萝丝小姐说完了话把铺在裙子上的餐巾一扔，站起身离开座位走到甲板上去，伊世梅先生站起身考虑是不是应该跟出去询问一下萝丝小姐到底对他和他设计的泰坦尼克号有什么不满，卡尔阻止了一时没先生的动作。 “抱歉，布鲁斯，萝丝从小地方过来的，她总喜欢看一些猎奇的东西。”卡尔说着露出了一个男人都能领会的猥琐笑容，“不过这一点挺好的。” 坐在对面的布朗夫人给面子的笑了起来，这就是暴发户的好处，他们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说出的下流话而感到难为情，有布朗夫人在气氛很难不被炒热。她笑呵呵的与卡尔答话：“卡尔，萝丝这么火辣，你平时怎么驯服她？” “虽然不怎么理想，但是我还真的不想干预萝丝平时看的书籍。”卡尔边说边笑了起来，他轻啜了一口红酒继续说，“只要提醒她布克特家的欠款，萝丝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合格的贵妇人。” “敬金钱。”卡尔举起酒杯，刚刚因为泰坦尼克号而赢得众多赞誉和金钱的安德鲁先生伊世梅先生、因为丈夫挖到一座金山而富有的布朗太太一起跟着举起了杯子。 只有德维特夫人感到由衷的尴尬，可是她不是脾气火爆的萝丝小姐，为了她无力偿还的巨额债务，她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跟着举起杯子，众人齐声说：“敬金钱。” 德维特夫人到底担心自己女儿的处境，未来女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表达对她的女儿不满了。德维特夫人露出略显歉意的笑容，她探头看向门外轻声说：“我去看看萝丝，请稍候。” 随后便离开了餐厅，卡尔甚至没有分一个眼神给离席的德维特夫人。布朗夫人看着这一幕露出微妙的笑容：“卡尔，你不是很爱慕布克特小姐吗？” 卡尔露出温和的笑容：“萝丝喜欢买东西，可是她家的欠款我想不是什么秘密了。除了花钱之外我当然也没有找她其他的缺点，虽然萝丝称不上温驯或者帮助我交际之类的。不过，布朗太太，你是个结婚的女人了，我想你比我清楚如果只是需要一个美女，我完全可以养一个情妇。我承认自己爱慕萝丝小姐，可惜再多的爱情也禁不起任性的消磨，我有点累了。” “对了，你们认识其他想要收购我手中白星公司股票的人吗？最近手气不好。”卡尔叹了口气之后露出无奈的眼神，“好吧，和这个也有关系，打从要娶萝丝做妻子之后，我发现自己在英格兰投资的纺织厂赔钱了，更诡异的是我收购的农产品也赔了了很多钱。我有点迁怒她了。” 伊世梅先生和安德鲁先生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他们劝导着卡尔：“霍利先生，白星公司因为泰坦尼克现在股票一直在赚钱，你没必要把自己手中的股票都抛售出去，这简直得不偿失。” 卡尔摊开手掌，眼睛透过玻璃窗看向远处萝丝和德维特夫人的方向遗憾的说：“向萝丝求婚的时候我答应德维特夫人，在结婚前替她偿还布克特家的全部欠款，而与萝丝结婚我总的买一套绝世珍宝做礼物，手头钱已经不够了，可是还有不到十天我就要举行订婚典礼了。我哪还有时间计划赔了多少钱呢？” 说完了卡尔叹口气，又强自露出笑容：“不管赔多少钱，能拥有萝丝都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我相信结婚之后我们都会好过来的——哦，不，我也没有打算把股份全部都卖掉。” 这么多股票全部都卖出去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了，卡尔的目标是自己最后留下一部分，忍了这些赔款，只有大家都倒霉才不会被人苛责。卡尔想要做的只是减少自己赔掉的金钱。 伊世梅先生和安德鲁先生马上转头看向窗外，萝丝小姐站在二层甲板上，海风吹拂着她的秀发，整个人显得风姿迷人。这一幕让伊世梅先生和安德鲁先生立刻认同了卡尔的论调，随后开始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在一天之内就给卡尔找到买主。 “这不是什么难题，只不过你想要卖多少钱呢？” “按照一周前的市值，”卡尔想都不想的说，“伊世梅先生、安德鲁先生辛苦你们了，我会为你们提百分之五的中介费用。” 因为泰坦尼克号的首航，白星公司的股票价格一直在上涨，就算他急着脱手也不能让手中的股票显得有问题，不然等到这群有钱人得救之后——最大的可能是得救的女人都变成寡妇——他们绝对都会发现卡尔急于卖出这些股票其实有问题，要是这些人进一步觉得卡尔恶意创造了沉船的机会，那么他会被这群人分尸的。卡尔必须让一切看起来正常。 “你们知道我急着用钱，所以我也只能这样子贱卖了。”卡尔看着走回来的萝丝母亲，露出专注而迷恋的眼神，“为了她什么都值得，敬美人。” 伊世梅先生和安德鲁先生也同样看向那对母女，然后举起了就被：“敬倾城倾国的美女。” 一顿午餐终于在漫长而无趣的对话之后结束了，卡尔亲自将萝丝和德维特夫人送回房间，德维特夫人露出安心的表情看着卡尔离开。 卡尔却觉得异常的疲惫，他想要个男人放松一下。 也许，他该去甲板上找找那个漂亮的金发男孩。 第7章 两手准备 卡尔示意管家赖福杰自己要出门走走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好吧，他要去的就是甲板，哪怕他感兴趣的男孩不在那里，广阔的海洋和灿烂的阳光也会让卡尔心情好一些。卡尔不想时时刻刻惦记着沉船的事情，可是他也根本不可能不关心这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 甲板上现在已经充斥了饭后散步的人群，他们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事实上，卡尔这种上等人根本不该出现在下层甲板上。人群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一样盯着卡尔，他当然注意到了这么明确直白的眼神，他回过头对每一个女性点头微笑。 绅士的魅力适时得到了展现，不论是怀春的少女还是风情四射的贵妇人都红着脸背过身去，随后她们再小心翼翼的偷瞄着卡尔。卡尔再一次露出笑容，她们干脆红着脸跑回了船舱，卡尔的笑容这一次真成了许多，他虽然是个钙男，但是不妨碍他欣赏自己的男性魅力。 好吧，事实上卡尔一直四处微笑着散发魅力完全是为了寻找他看中的金发男孩。卡尔发现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没办法迅速搜寻到自己的目标，金发的男男女女数量太巨大了，阳光照射在上面晃得卡尔眼睛都觉得刺痛了。 卡尔脸上的笑容转为无奈，他心中想着，也许这是上帝都不允许在注定要沉默的船上找到寄托。 “先生，您是不是受到了惊吓，回到二层甲板请向左转，我可以为您带路。”一个牵着许多宠物狗的男佣人恭敬的对着卡尔说，卡尔马上转过身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服务生回答。 “不用了，谢谢你，我只是想看看整只船的结构。抱歉，我是不是不方便来这里？” 服务生连忙解释着：“不不，先生，您可以去任何一个位置，我们只是担心这里不安全。” 卡尔卸除了担忧的表情，他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那么，我就随便走走了，请继续你的工作吧。” “先生，再见。”服务生弓身离开，卡尔笑了笑同样说了一句“再见”，两人随后错身分开。 “嘿，你这么个有钱人怎么跑到甲板上来了？”卡尔找了一处空闲的甲板，他靠在扶手上露出遗憾的笑容却猛然听到有些粗野的调侃声。 卡尔转过头看见的是一个有着卷曲的亚麻色头发和浓密的胡须的男人，他的胡须浓密到刮掉之后都能在脸颊上遗留的痕迹。卡尔露出善意的笑容：“是啊，也许太无聊了，也许我想要体会一下贫穷的生活……和真实。” “嘿，是你！”从卡尔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卡尔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真成了许多，他转过身的时候眼角都带上了笑纹。 “是啊，真荣幸能够再一次见到你，如果我说我在找你会不会非常冒昧？”卡尔挑起眉毛看着对面的男孩，他手中正抱着一个画夹子。卡尔试探的伸出手指向画夹子询问：“你介意把它给我看看么？” 男孩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然后很高兴的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画夹递了过去，卡尔顺势拉住男孩的手臂，把他拽倒自己身边，并肩一起靠在扶手上。 “介意为我介绍一下这都是什么时候创作的吗？” 卡尔认真的翻看了一遍男孩的画作，上面写的男孩的姓氏“道森”，他不着痕迹的记在心中，却仍旧不打算询问金发男孩的名字，卡尔还没有下定决定要对这个姓“道森”的男孩下手，他看起来实在是不像一个同类，而卡尔并不想把直男掰弯。 “哦，当然没问题了。”男孩马上顺着卡尔缓慢的动作开始向他解说着自己的素描画。 卡尔中肯的说：“我觉得你更喜欢笔下勾画的女性，你对她们充满了感情，皮肤细腻、肢体柔软、神情优美。” “哦，是吗？”男孩脸上的笑容终于出现了羞涩的味道，他抓了抓自己的金发然后抿着嘴唇似乎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好。 卡尔看着男孩这幅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了，他自己就是一个男人，卡尔当然更明白和男性聊些什么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力。卡尔说着转过头，金发男孩一直为他指点着自己的画都是什么时间、在什么情况下画的，他和卡尔的脸颊相聚绝对不超过十英寸，卡尔甚至能感受到男孩脸颊上散发的温暖。 “当然了，你想没想过画其他类型的画，比如说粉彩、油画？”看着对面的男孩，男孩明亮的蓝眼睛里一下子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而这些光彩随之黯淡了。 “我当然想过了，可是学费太贵了，就算不提学费我也没有那么多钱买颜料和画纸。你大概不知道我画素描有多省钱。”男孩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感到任何难为情，他只是在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 卡尔轻叹了一口气，他有些为男孩的处境感到遗憾。不过，卡尔并没有说什么“我来资助你”的动人话题，他只是立刻转换了话题：“你在英国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男孩摸着自己的鼻梁笑出声，他转过头比量了一下整个甲板上的人说：“当然是做任何能填饱肚子的工作，做搬运工、去街头给人画画，或者任何工厂干活。嘿，你们这些当老板的太狠了，我在工厂的时候曾经连着几个月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 卡尔脸上笑容不变，他报以同样爽快的回答：“当然了，为了保护手中那点可怜的金钱，我必须不停的剥削工人的劳动力。” 说到这里，卡尔心中的注意终于转向了其他方向——“镀金时代”。美国经济大萧条之前最后的疯狂，还有十年，他能在这段时间里抓住多少机遇呢？ 卡尔停止了自己的思绪，可他却发现自己身边的男孩正望着远处出神，卡尔转过视线发现“道森”正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二楼甲板上的萝丝出神，他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她很美？” “嗯？哦，是的，她很美。”男孩仍旧看着萝丝出神。 卡尔无奈的笑了笑，果然是个直男，只不过…… “贵族小姐都是内心火热祈祷浪漫爱情的，只要你带着她见识一下什么叫热情奔放、无所顾忌，我想你一定会成功的。”卡尔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不能泡到的直男，让他和自己未婚妻出轨也不错，谁知到那个“杰克”什么时候才会出来，万一阴错阳差的和萝丝错过了，他还怎么踹掉自己未婚妻！ 第8章 谈不拢价钱 卡尔毫无诚意的把自己原来感兴趣的金发男孩推向了一个陷阱，随后他自在的离开了甲板。卡尔确信自己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比如说今天晚上的舞会，相信伊世梅先生和安德鲁先生已经把那些急于占便宜的买家都联系好了——最起码也是让他们有了强烈的购买意愿。 卡尔回到房间的时候萝丝又消失不见了，这一次更加的神奇，就连德维特夫人都消失了去向。卡尔奇怪的扫视着自己的套房，看起来只剩下管家赖福杰和他相依为命了吗？ “赖福杰，萝丝和德维特夫人呢？” 管家先生弯腰行礼，他恭敬的站在卡尔身后轻声说：“少爷，她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为了晚上的舞会做准备。” 卡尔不敢置信的回过头，他掏出怀表反复确认了几次时间时候说：“赖福杰，我的怀表没坏的话现在才刚刚下午两点钟，而我记得更加没有错误的话，晚上的舞会在十点开始。” 管家先生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非常淡定的告诉卡尔：“少爷，萝丝小姐必须脱下她中午吃饭时候的礼服，更换另一套长裙。” “可是这之间有整整八个小时！赖福杰，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萝丝的小姐同时需要重新调整她的紧身衣，把自己穿进十六寸的裙子里，少爷，我个人认为这段时间并不漫长。” 管家赖福杰的话说的非常平静，卡尔却觉得眼前发黑，用八个小姐把自己勒成十六寸的纤腰，这个时代的女人也太…… “赖福杰，请替我转告萝丝小姐，我希望她学会节食和运动来减肥，而不是依靠不可靠的紧身衣。”卡尔强调着这一点，他果然没有办法理解二十世纪初的审美，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是的，少爷，我会记得提醒萝丝小姐的。” 卡尔烦躁的挥了挥手：“去把我自己的产业证书都拿给我看看，我想要计算一下自己还有多少钱。” 卡尔要做的当然不是这个，他想要做的是提前确认出自己会在十年后的经济大萧条中仍旧能够持续增长的产业，比如与政府合作的军事类产业——第二次世界大战才能让美国经济得到最好的恢复。 卡尔·霍利投资的内容五花八门，从美国西部开矿、种地、牧羊，到美国东部各种不同类型的企业，他是个出色的投资人——卡尔评价着身体原来的主人，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只不过看起来资金链回流不是那么顺利，一旦有什么重大的问题产生，就会串联成一个巨大的风暴。 “是的，我找到了。” 卡尔自言自语着，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卡尔专心处理器了其他事情。沉船对卡尔生意上打击绝不对不仅仅是死人之后，作为大股东的赔偿问题。卡尔本身就是钢铁大亨的儿子，泰坦尼克号使用的大部分钢铁正是由霍利家生产的，一旦泰坦尼克号沉默，那么人们必然会追究沉船的原因。 相信许多人都会觉得船体本身也有着质量问题，而不是仅仅把一切都归咎为撞到了冰山。到了这个时候，经历过海难的富豪们再次需要使用钢铁的时候会怎么做呢？他们会觉得霍利家的钢铁不那么可靠，转而会将视线投向其他钢铁生产厂家。 公众对霍利家钢铁厂的不信任也会从另一面让霍利家族的生意遭受巨大的损失。自己拥有一个机器生产厂家才是最保险的！卡尔闭着眼睛默默回想着他脑中记忆，试图把他们整理成为自己今后整个投资方向和产业的重心。 “经济大萧条、经济大萧条……该死的，当时政府出台的扶持政策都是些什么东西来着？”卡尔烦躁的回忆着已经快被遗忘的理论知识，他猛然想起了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的美国总统，是的，是小罗斯福！ 卡尔觉得自己有救了！美国历史上做出名的“罗斯福新政”啊！看看罗斯福拯救了什么就知道想哪个方向投资只要挺住了就肯定不会赔钱到死的。经济大萧条最先倒霉的就是钢铁企业和银行，卡尔把自己双手搭成塔状支撑在桌面上，脸上伪装的温和笑容完全消失。 卡尔现在彻彻底底恢复了自己冷血的模样，五千多亿美金的股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股票崩盘、存货山积、工人失业、商店关门。无数银行倒闭、农副产品积压、工人失业，还有数不清楚的企业倒闭——他要面对的就是十年后的这幅景象？ 卡尔无可奈何的发现只有经过这一次经济大萧条，他面对的美国才是未来接近他记忆中的那个美国，有着社会规范和游戏规则的美国，现在的美国市场是完全的自由放任，一切都在依靠着市场经济，这对卡尔反而是非常不利的，他不熟悉这一套规则。 卡尔猛然注意他的思维已经走得太远了，现在他该做的是应对眼前的危机——泰坦尼克号沉默对家族钢铁企业的冲击。制造农业机械应该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南北战争结束的时间并不久，卡尔庆幸自己身处的时间正好在美国农业半机械化之中，拖拉机、收割机、插秧机、旋耕机、微耕机等等，这一切他都用得着。 而且卡尔已经想好了，反正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必定会开打的，到时候军需物资肯定是必需品，他做这一类生意是稳赚不赔的，虽然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间比美国经济大萧条还要晚，可是这对卡尔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 卡尔拥有农田、纺织厂、食品制造厂，他需要做的只是再加上一个农业机械设备制造厂就能够把一切都串联起来了——农田中的作物制造成真空罐头和衣服被褥，他只要之前出售这些货物，而等到经济大萧条的时候疯狂收购这些东西，再把它们都扔进仓库，就可以等着一战开始收钱就行了。 “少爷，你该换衣服了，距离舞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管家赖福杰悄无声息的来到书房，他站在门边轻声提醒着卡尔舞会的时间，卡尔立刻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随便换了一身西装，在身上喷上香水就走出了房间。 他亲爱的未婚妻萝丝小姐穿了一件枣红色打底的黑色蕾丝长裙，非常的迷人，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可惜卡尔收不到这份用心。卡尔挽住萝丝的手臂把她带到舞会中，卡尔立刻发现了伊世梅先生和安德鲁先生的踪迹，他们身边跟着几位笑得开怀的绅士和夫人。 卡尔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他们身边，却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船尾的甲板走去，他有着金色的短发，穿着一件陈旧温暖的外套。 第9章 感受呼吸 “各位先生、美丽的女士们，你们好，这就是霍利先生，我想你们都已经清楚各自的目的了。”伊世梅先生相互介绍了他们彼此，卡尔不愿意再耽误时间，他侧过身看向萝丝的方向。 “那位美女将与我在一周后订婚，而我还没准备好送给她的礼物，因此我才打算出售自己手中白星公司的股票。我想你们都清楚它一直在升值，还会继续升值下去，因此如果你们确定希望购买我手中股票的话，那么尽快。”卡尔的直接让几位先生太太都露出了然的神色，他们很快与卡尔讨价还价起来，有肥羊不宰的那是脑残！ 卡尔并没有同意这些人过于夸张的低价，他做出被触怒的表情拒绝了这一次交易：“真是太遗憾了，我想我们目前没办法达成交易了。” 卡尔说完了这句话就从自己管家手中接过外套走出温暖的船舱，自己却向船尾走去。 “嘿，孩子，晚上好。” 躺在椅子上的金发男孩一下子坐了起来，他看到卡尔出现的时候再一次露出卡尔喜欢的爽朗笑容：“嘿，有钱人，晚上好。” 夜晚的甲板上吹着海风冷得要命，卡尔如果不是跑出来的时候记得穿上厚实的羊毛外套，那么他现在肯定会被冻僵。卡尔既然不冷就干脆放弃了毫无意义的礼仪，他直接坐在“下等人”才会坐的长凳上和男孩挤在一起。 卡尔拍了拍自己的腿说：“你刚才不是躺着吗？” 金发的男孩撑着自己的身体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腿，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说：“你让我枕着你的腿？你不怕我把料子弄脏了吗？” 卡尔一下笑了起来：“你不是想要告诉我，你脏的几周都不洗头发了吧？还说，你身上有不少跳蚤，或者随身携带着老鼠当宠物？” 男孩听了卡尔的话，毫不客气的躺在他腿上，嘴里却不肯示弱，他干脆自嘲了起来：“哦，在我穷的时候其实是被老鼠养着的，它们比我富有多了，至少它们有粮食。” 卡尔的手指状似不经意的传进男孩的金发之后，轻轻搔着他的头皮：“你常常吃不饱吗？” “我现在身上的衣服，就是我的全部家当。嗯，对了我还剩下十美元十五美分。”金发男孩说着露出笑容，他似乎一点都不为了自己的贫穷感到羞耻：“如果穷得吃不上饭了，我就去街头给人画像，一张画像一美分，我也可以养活自己。” “今天晚上你吃过饭了吗？”卡尔看着男孩有些消瘦的身体，忍不住关心的询问了一句，男孩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泰坦尼克号上面的伙食不错，我晚上吃的挺多的，不过现在确实又有点饿了。”说着，男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这时候才显出了一点羞涩。 卡尔弯下腰拉近了自己和男孩之间的距离：“你喜欢吃什么？” “牛肉！”男孩说的毫不迟疑，卡尔愣了一下，随后他被这个答案逗得笑个不停。 “还有其他喜欢的食材吗？海鲜之类的？或者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食物？” 卡尔细心的询问了一下，然后帮男孩拉紧领口。卡尔的手指顺着男孩的衣服从下到上一颗一颗系上他的扣子，而不是像男孩这样毛躁的只是把外衣合拢。卡尔的指尖流连在男孩的衬衫领口，他系扣子的同时不忘记趁机摩挲了几下男孩的脖颈，金发男孩缩了缩脖子，他控制不住的发出笑声。 “嘿，有钱人，别碰我的脖子，很痒！” 卡尔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轻声说：“我在给你系扣子，你觉得很冷吧。别乱动，小心我的指甲刮伤你。” 男孩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哝了一句：“你们有钱人就是喜欢把扣子系到脖子最上面，难道就不觉得很拘束吗？” “你已经冻得直哆嗦了，身体的需要不能让你短暂的放弃一会自由？”卡尔直白的指出问题所在，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心满意足的把手贴在男孩脸颊上，舒了一口气然后抱怨说：“你的脸真凉。” 而且皮肤不错，摸起来很滑。 “你的手真暖和。”男孩蹭了蹭卡尔的手掌，然后忍不住带着点酸味的说：“手还这么细腻，跟大小姐似的。” 卡尔被男孩子的话说得愣住了，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平时不用做粗活，手被保养的很好。我说自己拿过最重的东西是钱，你信不信？” “那你一定被沉死了！”男孩调侃着，他仰望着天空说，“我能在大海中找到方向，你们这些有钱人会这些吗？” “用星星确定方向吗？你跟着谁学到的，我以为你没念过书。”卡尔并不避讳这个问题，这就是事实，他感兴趣的这个男孩是个贫民百姓，既然男孩自己都不以为意，他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在船上干活的时候一个老船员教我的，我懂得知识一点都不少。”男孩说着自嘲的笑了笑，“有时候我真嫉妒你们这些有钱人，你们中很多人既没有良心，也没有智慧，可是却有着数不清的钞票。” “道森，你想去念书吗？”卡尔的手指仍旧穿行在男孩的发丝之间，他询问到，卡尔想要回报这个男孩。不论他们以后会不会发展成其他关系，但是毫无疑问的这个金发男孩把卡尔从一清醒过来时候面对海难的慌乱中解救出来，卡尔希望能够报答他——哪怕这个金发男孩一辈子都不会清楚这一点。 “你想要资助我吗？昨天你看到我的画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打算，别否认，我自认为还是很敏锐的人，也不是不明白人情世故。今天晚上什么触动了你的心思？”金发男孩把视线转回卡尔脸上，为了看清卡尔的表情，他不得不向后仰着头，露出的一段脖颈皮肤白皙细腻，卡尔嘴角带着笑容却转开了视线。 “我对你感到愧疚，道森。”卡尔的声音非常平静，没错，他昨天是带着恶意引导这个自己明明有些喜欢的金发男孩的，卡尔看出了男孩见到萝丝小姐眼中一瞬间绽放的惊艳和着迷，而他用自己阴暗的想法挑动了男孩青春期充满憧憬的心。 “我叫……”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卡尔打断了男孩的话，他既然打算利用男孩，就绝对不希望得知男孩亲昵的称呼。卡尔虽然不择手段也不是毫无人性的，如果在心中记住男孩的名字，卡尔决定自己会心软，他会希望掰弯一个直男，同时一箭双雕的干掉自己未婚妻。 毕竟现在的美国社会法律十分的不健全，死个人只是小事情。只要适当数目的金钱，卡尔就能够直接弄死自己的未婚妻，还有未婚妻的母亲，她们都不用在他眼前碍事了。可是，卡尔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他希望自己能够维持住自己的底线。 “好吧，那么你想把我送去哪里呢？” “巴黎美术学院、列宾美术学院、佛罗伦萨美术学院、英国皇家美术学院、汉堡美术学院……或者其他你喜欢的学校，只要你想要去，我都可以做到。”卡尔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自豪的情绪，金发男孩却瞪大了眼睛。 “那需要一大笔钱。” “对我来说只是小数目，你想要去吗？” “……等等，我还没明白，你做了什么，让你对我感到愧疚了？” “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卡尔远远的看见泪流满面的萝丝小姐，她不停擦着眼泪。卡尔一下子弯腰把自己的头埋了下去，脚步声消失了，卡尔睁开眼睛，他和金发男孩距离极近，他甚至能够看清楚男孩眼睛上金色的睫毛。 “……抱歉，我离开一下。”卡尔一下子站了起来，金发男孩差一点摔倒在地上，他皱眉看了一看飞快消失的卡尔，然后发现刚刚跑过去的女人正是下午的时候自己见到的那个美人，他匆匆跑了过去。 卡尔远远的望着这一幕，自己立刻赶到警务室，声称自己的未婚妻要跳海自杀。 第10章 红耳朵 许多船员冲了出去，管家赖福杰正在寻找卡尔。卡尔看到赖福杰的瞬间露出了笑容，他正好不希望让那个金发的英俊男孩知道他与萝丝之间的关系——至少不希望是现在，有了未婚妻的男人想泡男人就更加艰难了——管家赖福杰的出现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赖福杰，萝丝刚才想要自杀，有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孩子去救她了，替我谢谢那个男孩……嗯，不要提我的名字。”卡尔说完这句话笑了笑，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沓钞票，“送给他作为感谢，一百美金，别让萝丝看到。” 是的，千万不能让自己的未婚妻看到，不然刚刚受到惊吓的贵族少女发现自己未婚夫这么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萝丝肯定会觉得是自己重要，而不是自己的未婚夫本来想做的就是想要讨好金发的小男孩。 “是的，少爷。”作为一个合格的管家，赖福杰没有多问一句，他接过钱迅速赶往船尾。 卡尔的视力非常好，站在这个隐蔽的位置，他能清晰的看到金发小男孩已经和船员们一起把萝丝救了上来。虽然看不清楚“道森”脸上的表情，但是卡尔从他的肢体动作能够轻而易举的推测出面对萝丝的时候，“道森”就是个普普通通青春萌动的少年，他一定对萝丝产生了爱慕的情绪。 不论未来那个“杰克”是不是还会出现，卡尔都相信内心有着强烈叛逆期盼的萝丝会与她的救命恩人谱写出一段恋情，只不过卡尔知道自己心里很不好受，他有一种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的错觉，哪怕金发男孩现在并不属于他。 卡尔越发觉得和萝丝取消婚约势在必行，有这么一位魅力四射的女性作为伴侣，搞不好从此以后他感兴趣的男人都是冲着萝丝来的。 这真是个充满了悲剧情怀的猜想。 赖福杰不愧是出色的管家，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件女式厚大衣披在萝丝肩膀上，并且再没有惊动萝丝的时候就已经恭恭敬敬的把谢礼塞进金发男孩的口袋里。卡尔的嘴角忍不住翘起一道弧线，真是个粗线条的孩子，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害他的话，那么“道森”现在肯定已经被诬赖了——想要往他口袋里面塞点贵重物品太容易了。 卡尔转身离开了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回到宴会上，卡尔笑容可掬的喊住了正要走向另一个方向的服务生——一个熟人。“詹姆？” “是的，霍利先生，有什么是我能为你服务的吗？” “请给我准备一些方便带出去的食物，谢谢。”卡尔说着将一美元的钞票放进詹姆手中，服务生眉开眼笑的鞠躬离开，没多一会他就将一份打包好的食物为卡尔端了过来，“霍利先生，这是您需要的食物，不知道您是否满意？” “谢谢，这就很不错了。”卡尔结果食盒，将另一张钞票放进詹姆手中然后带着温和的笑容转身离开。 卡尔几乎是慢悠悠的向船尾走去，赖福杰现在肯定把惊魂未定的萝丝送回房间休息去了，而船员们也必然不会围着一个穷小子乱转。但是卡尔还记得金发男孩肚子有点饿的事情，卡尔认为他肯定会在“英雄救美”之后乐于享受一份热腾腾的夜宵。 男孩果然还在甲板上，他又躺回了长椅上，脸上带着一些兴奋的红晕、蓝眼睛闪闪发亮。卡尔嘴角的笑容冷了几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真的正确吗？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和他能够随心交流的孩子，就要被他自己推向一桩丑闻的漩涡之中，而他所谓的这些兴趣和补偿也许对这个孩子来说没有一丁点的价值。 “道森，给你。”卡尔说着将食盒递给躺在长椅上幻想未来的男孩，金发男孩一骨碌爬了起来，他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赶忙打开食盒，不过在见到一整排刀叉的时候他的动作微微僵硬了一下。 “你刚才就是给我拿吃的去了？”男孩看着卡尔的脸非常认真的询问，卡尔却只是微笑着把餐具全部递给男孩。 “吃吧，你饿了不是吗？” “有钱人，你们吃饭是不是很累，这些刀叉全部要怎么用？” 看着金发男孩的脸颊，卡尔笑了起来，他把所有刀叉都拿回自己手里，对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切割讲解着，一边把食物塞进男孩嘴里，同时没忘记用温和的声音解说每件餐具的用处。当食物彻底被男孩塞进肚子里的时候他已经靠在长凳上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哦，我的上帝啊，太多了。”男孩捂着自己的肚子露出又享受又难过的表情：“我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撑，我觉得自己的胃都要胀破了！” “所以，你学会怎么使用这套刀叉了？”卡尔毫不在意的伸手把餐具都扔进食盒中，他起身坐在金发男孩身边，轻缓的的揉着男孩的肚子询问。 “当然了！猜不出使用哪一柄刀叉就要继续吃，如果是你面对这种状况也会在第一时间学会怎么用的。哦，不过，有钱人，你的方法真的很有效率。” 卡尔得意的勾起嘴角，他一向擅长欺负人。卡尔挑高自己的一边眉毛贴近男孩的耳朵说：“我还有其他事情也有最效率的办法能够教会你，不过我想你不会想要尝试的。” 男孩以他现在吃撑了绝对做不到的高速躲到一边，他揉着自己的耳朵，脸上是习惯性的笑容：“嘿，有钱人，别贴着我的耳朵说话，太痒了！你们这群富豪这种有效率却缺德的招数肯定都有很多。” “当然了，道森，明天晚上我邀请你共进晚餐，有兴趣吗？”卡尔看着男孩耳朵发红的样子，他猛然提议，男孩转过脸满目疑惑的看着卡尔。 卡尔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干，他轻咳一声，然后说：“我会教导你礼仪，也会为你准备礼服，当然还有上流社会跳的舞蹈。你要来吗？” “我为什么要去参加你们有钱的舞会？你连名字都不愿意和我交换，而且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吗？”男孩刚刚的疑惑变成了好笑，他取笑着卡尔，同时毫不客气的指出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卡尔垂下眼帘，深色的长睫毛遮挡住他的眼神，他只是重新扯出温和的笑容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孩子，你刚刚救了的那位贵族小姐也会出席明天的晚餐宴会。如果你想要出席的话，明天一早就来找我，我住在B52-54号宫廷套房。” “哇！”男孩听到卡尔的房间号码惊喜的叫了一声，卡尔无奈的笑了笑，他真诚的看着男孩的眼睛：“卡尔，我是卡尔·霍利。” 说完了这句话，卡尔拎起已经变得空荡荡的食盒离开，男孩显然是个直男，那么就干脆用萝丝做鱼饵好了。 一举两得，他从不做赔本买卖。 第11章 他还在 这一晚卡尔睡得并不好，事实上，卡尔每个晚上睡得不好。白天的时候卡尔宁可在宴会中热得浑身冒汗也要把厚重的羊绒料子衣服穿在身上，到了晚上他更害怕海难发生。夜晚的温度要更低、可见度还不好，如果海难真的是在夜晚发生，那么危险性则要比白天的时候还高得多。 为了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卡尔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肯脱衣服，甚至连每天洗澡的时候卡尔都不敢放松的泡个热水早，他很害怕就在那短短的时间里，海难就发生了。 板板整整的礼服穿起来非常英俊笔挺，可是穿着它们躺在柔软的床上就非常不舒服了。而如果这种夜晚持续需要第二个晚上的时候，对卡尔来说就可以称得上是难以忍受了。 再难受也得忍着！ 卡尔想活着，他就没有其他选择，除了无时不刻的小心谨慎，他别无选择。 失眠的烦躁感侵蚀着卡尔内心的宁静，他干脆从床上爬起来走回起居室。佣人们还在忙绿的收拾着房间，他们总是能在适当的时候给自己找到工作，然后在主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勤劳，卡尔对这一条很熟悉，他并没有拆穿佣人们的小把戏。 德维特夫人和萝丝小姐并没有休息，她们母女二人正坐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不过卡尔确定她们聊天的内容绝不那么愉快——这一点看着德维特夫人高高扬起的下巴和萝丝小姐冷若冰霜的美丽容颜就能够推测出来。 卡尔无可奈克的叹了口气，他承认自己是个无趣的男人，卡尔一直以来除了必要的工作应酬，都不喜欢夜生活，因此就算是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理解好好的夜晚为什么德维特夫人和萝丝小姐宁可坐在起居室里面大眼瞪小眼，也不愿意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上一个美容觉。 不是说女人都爱护自己的容貌超过生命吗？为什么两个姓布克特的女人这么特别呢？ “亲爱的女士们，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卡尔不得不带着温和的笑容应付起自己的未婚妻和未来丈母娘——虽然卡尔希望萝丝小姐成为自己妻子的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不！没有任何事情！”萝丝小姐断然拒绝了卡尔的关心，她把脸撇向了另一个方向，脸上的表情完全是小女孩的倔强。 不过这种表情出现在一个美女脸上，卡尔愿意说那是“凛然难以侵犯”，德维特夫人的表情则要温和得多。卡尔已经不客气的提醒过德维特夫人了，她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担忧卡尔翻脸无情，自己将会不得不变卖祖产填补死去的丈夫留下的巨额债务。 德维特夫人才是真正不是失去卡尔的女人。 德维特夫人看着卡尔温和的笑脸，她的表情变得十分柔弱、一反之前看着自己女儿时候独断专行的样子：“萝丝平时不懂事，性格太跳脱了，我在帮着她回想淑女该做些什么。” 卡尔心中撇嘴，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温和了，他郑重其事的说：“德维特夫人，辛苦你了，我相信生活会让萝丝学会怎么样去做一个贵妇的，就像我母亲那样。” 卡尔的话一出口，萝丝小姐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霍利夫人在英国还是非常出名的，不论是她身上流着的王室血统还是富有的家世，甚至这些令人艳羡的话中还包括了她和霍利先生彼此忠贞的感情。但这一切都不能掩饰霍利夫人的缺点，她是个傲慢的女人，绝对看不起穷人也不喜欢任何有叛逆思想的女孩子。 如果霍利夫人还活着的话，卡尔相信萝丝小姐甚至不会接受他的求婚——上帝，如果这具身体的母亲还活着就好了，那简直太理想了，不过这只能是个妄想了。 不论霍利夫人有什么缺点，她都是个疼爱孩子的母亲，因此萝丝虽然打从心眼里没办法认同霍利夫人的“好”，她也不会对卡尔说些什么——那毕竟是卡尔的母亲，而萝丝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女人。 “我只想过更加自由的人生。”萝丝转过脸看着卡尔说，卡尔笑了笑，他温存体贴的握住萝丝的手，毫不犹豫的曲解了萝丝小姐的意思。 “当然了，我们都这么高贵，拥有王室血统，我还有着数不清的财产。萝丝，不论你想要买什么，我都不会在乎钱的。哪怕你喜欢一点才能都没有的毕加索和像个神经病的弗洛伊德·西格蒙德。” 卡尔表现的财大气粗，但是他这段话说的其实非常的心虚。相信没有一个现代人不明白这两位大师的价值，但为了激怒萝丝，并且不断坚定自己在萝丝心中的形象是个粗俗无礼的暴发户——上帝知道萝丝小姐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卡尔毫不犹豫的选择毁灭自己的形象。 萝丝小姐果然露出满脸的厌恶，她失礼的从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匆匆丢下一句“我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了”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卡尔做出莫名其妙的眼神，他无辜的看着德维特夫人。德维特夫人这种拜金的女人当然也不会觉得卡尔话中有什么不对——毕竟两位大师现在还在艰难求生呢——她马上露出歉疚的表情用手绢捂住脸，疼痛欲绝的说：“我的上帝，卡尔，萝丝她真的太任性了。” “我想婚后萝丝会变好的。” 卡尔的话很好的安抚了德维特夫人的情绪，他们两个话不投机的又聊了一会之后德维特夫人满意的离开了起居室回去睡觉。卡尔无所事事的在豪华的房间中从头到尾转了一圈，随后他推开房门走上了甲板。 金发男孩还在躺在长椅上，他整个身体缩成一团睡着了。卡尔看着男孩的样子，嘴角慢慢浮起了笑容，管家赖福杰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卡尔身后，卡尔一转过身他就把外套递给卡尔——防止自己的少爷因为吹冷风而得病了。 卡尔接过大衣后向赖福杰挥手，赖福杰马上心领神会的离开了甲板。卡尔没有将大衣穿在身上，他轻手轻脚的把温暖又轻巧的大衣该在男孩身上。 躺在长椅上的男孩舒服的蹭了蹭衣服，然后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卡尔仍旧弯着腰，他们的头几乎顶在一起，卡尔甚至能够感受到男孩呼出的温暖空气在海风中变凉。金发男孩迷糊的眨了眨眼睛，他显然还没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卡尔后退了一步，他露出笑容：“抱歉，把你弄醒了。” 第12章 跟我睡睡看 金发男孩搓搓手不在意的说：“好温暖，谢谢你的大衣。” 卡尔看着男孩并不见外，而是用大衣把自己裹紧的样子笑了笑，他既然已经打算用这个孩子去坑害自己急于摆脱的未婚妻，那么他就放任自己其他的情绪，尽心照顾这个孩子。并不是虚伪的仁慈或者什么鳄鱼的眼泪之类，卡尔只是希望除了金发男孩将要经历的事情之外，都能开心快乐。 “嘿，有钱人，你不冷吗？”男孩抬头看着站在对面的卡尔，卡尔愣了愣神，他没想过还能接到男孩的关心，这让卡尔脸上的笑容一下变得更加温和了。 “也许有那么一点冷，正好现在甲板上没有人，要学上流社会邪恶的舞蹈吗？你明天的舞会中一定用得到。”卡尔说着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礼节，他像是对待淑女那样向对面的男孩伸出手掌。 “嘿，你这也太……哦，好吧，来吧，反正我现在睡不着了，我们学习吧。”男孩有点粗鲁的挠了一把自己的金发，然后用力抓着卡尔的手从长椅中跳出来，卡尔被男孩拉扯的身子不稳的一个趔趄，男孩却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卡尔无可奈克的摇了摇头，他伸出手臂用力把男孩箍在自己怀里，一只手臂紧紧压在男孩的腰间——柔韧挺拔，手感满分。卡尔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你和我要保持好身位之间的微妙变化，不过这都是有诀窍的，比如说下一个动作右转，那么我就可以在前一个动作的时候已经带着你右倾了。左转的话，就需要让你身体偏正，不过幅度大小和下一个动作有关系。” 卡尔说着带领着金发男孩转了一步，他发现男孩的身体显得非常僵硬，和他之前表现出来的肌肉柔软程度并不相配。 “道森，别在身体下降的时候别出脚！”卡尔叮嘱的同时已经晚了，他和金发男孩绊在了一起，并且朝着把男孩压在身子底下的放下摔去。 卡尔收紧手臂把男孩的脸颊按在自己的颈窝中，他用力翻了个身子，“嘭”的一声，他们落地了——卡尔垫在底下，男孩趴在他的怀中。 “……嘿，有钱人，你真是个绅士，我不是女人你都能记得把我保护起来。”男孩在卡尔的怀里闷笑了一会，等到他能够平静说话的时候毫不客气的调侃了卡尔。 卡尔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他故意用力拉扯着试图爬起来的金发男孩让他重新摔回自己的怀中，几次努力都不能爬起来之后，男孩干脆压住卡尔的身体不动弹了，卡尔仰望着头顶的星空，他嘴角挂起来笑容。 “你不起来了？” “你不想把我拽倒了？” “起来吧，我觉得有点凉。”卡尔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后脑，然后托着男孩的腰肢帮助他从地上撑起身体，金发男孩随后主动拉住卡尔的手掌把他扶起来。 卡尔站起身后发现自己这套雪白的西装彻底毁了，地面上看起来很干净，可是在上面蹭了许久之后，卡尔的整个背部和腿上有数不清的黑印子，金发男孩毫不客气的对着他发出快乐的笑声：“哈哈哈，我一直就觉得你们有钱人喜欢穿白色的西装是个很麻烦的事情，现在看果然如此，哈哈哈，哦，让我想起了斑点狗！” 卡尔放弃了拍打衣服的动作，他状若无事的重新把男孩抱进自己怀里：“所以动作的要点就是升降、旋转和摆荡，并且要记得带领你的舞伴。” “你不冷了吗？” “你的身体很温暖。” “……可是你为什么要带着我跳舞？我该学的应该是你现在跳的舞步把？”金发男孩看着卡尔的动作，再一次质疑，卡尔心中遗憾的叹了口气，他便宜……还没占够，但是既然男孩已经发现了，卡尔就没有继续揩油的理由了。 卡尔露出充满歉意的笑容：“抱歉，我完全忘记了这一点，好吧，由你来抱住我。” 谁抱着都可以，不管哪个动作都是卡尔占便宜了。金发男孩尝试了一下抱住卡尔的腰，然后他放弃了，他倒回长椅上躺了下来：“你在和我开玩笑吧，你比我还要高还要壮，抱着你怎么可能带领得了。” “好吧，你明天来找我的时候，我会带一位懂得这些内容的小姐来帮忙的。”卡尔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这根本没有什么难度，他甚至可以考虑直接借出亲爱的未婚妻小姐，萝丝肯定对热情开朗、英俊迷人、还有那么一点腼腆的道森感兴趣。 某种方面来说，卡尔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妻，还是因为他们都是人群之中的狩猎者——食物就这么多，被萝丝小姐抢走了，他还吃什么呢？ “对了，你为什么不回去船舱睡觉？”卡尔奇怪的问，泰坦尼克号会沉没的时候这个男孩子肯定不清楚，那天寒地冻的他为什么要缩到这里来。 金发男孩撇了撇嘴唇，他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金发说：“我睡觉的时候很容易被吵醒，屋子里的人打呼噜的声音太响了。” “怎么，你不打呼噜吗？”卡尔有点调侃的问到。 “当然不！你不会以为住在三等舱的人睡觉都打呼噜吧？” “哦，不，当然不了，但是我记得泰坦尼克号上的规定里面写了禁止三等舱的顾客进入富人区的时候，有这么一条——他们都打呼噜，这是很粗鲁的事情。”卡尔说完话笑了起来。 “要跟我睡睡看吗？”卡尔向男孩扬了扬下巴，金发男孩只迟疑了一秒，然后他迅速从从长椅中跳了起来。 “走吧，哦上帝，我可受够了硬邦邦的长椅了！” 回到男主卧室，卡尔指着床说：“只有一张穿，你睡觉要老实一点，当然在睡觉之前，把你自己洗干净。我先睡了。” 卡尔说完话直接转过身脱掉一身脏衣服，金发男孩看了看卡尔壮硕的身材转身的推开了浴室门，卡尔隐隐约约听到男孩的声音：“明明不干活，竟然还有肌肉。” 第13章 成功一半 卡尔看着男孩站在自己的卧室里一件一件脱掉大衣、外套、马甲、背心、还有裤子，他承认自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邪念。终于当男孩只穿着内裤站在那里的时候，卡尔背过身从衣柜里面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递给他：“换洗的衣服。” 男孩看了看那套衣服然后笑了起来：“卡尔，怎么都是白色的，太爱脏了。” “有钱的贵族是不怕洗衣服的，快去洗澡吧，别凉着了。”卡尔把衣物放在了浴室门口的置物台上，男孩甩了甩头发毫不羞涩的脱掉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走进浴室。 卡尔靠在衣柜上，脑中满是男孩赤裸的背影，有些细瘦的肩膀、挺直的背脊、双腿笔直，最重要的是，他的臀部很挺翘。卡尔摸着自己的鼻子叹口气，这种让人动心的极品，他就要打包送给自己未婚妻了，他可是下了血本的。 男孩的金发还滴着水，他就从浴室走了出来，卡尔带着笑容走上前用松软的大浴巾裹住男孩的脑袋，动作轻柔的为他擦着头发。室内的温度很高，男孩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卡尔的视线不在自己头上，而在他光溜溜的身体上。 “洗得这么快，你确定把自己洗干净了？”卡尔低下头借着手中的动作贴在男孩耳边说。 男孩笑着伸开双臂：“还要检查的吗？” 卡尔的手指顺着男孩的耳背轻轻滑动，动作缓慢的磨蹭到了脊椎上，直到腰间这个敏感的位置卡尔停住的手，他从身后双手摩挲着男孩的手臂，最后握住了男孩的手掌。卡尔从背后版用着男孩，他的领结蹭到了男孩的后脖颈，金发男孩终于发现了现在的情形很有些暧昧，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卡尔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他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男孩的尴尬似的放开了他的手臂：“好了，确实洗的挺干净，把睡衣换上吧。” 男孩有点局促的笑了笑，然后他扒拉着自己的金发似乎想要说什么，卡尔露出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同时还不忘记把睡衣向男孩推了推。男孩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自然，他迅速把睡衣套在自己身上。 卡尔不紧不慢的站起身走到衣橱前，他拿出一套干净的西装举在胸前转过身勾起笑容看着男孩：“你不喜欢白色？那么灰色条纹的怎么样？” 男孩百无聊赖的看着卡尔的衣橱，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做工都很不错，不过，你不觉得热吗？在卧室里面你竟然穿着羊毛料子的西装。” “我的身体不是很好，总是有些怕冷。”卡尔说着伸出手去，他把自己的手掌搭在男孩手腕上，垂下的脸颊正好能够看清男孩脸上的表情，“手指很凉对不对？” 卡尔主动放开了男孩的手腕，他脸上的笑容无比自然温和：“所以我总是喜欢穿的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喜欢把厚衣服脱掉，有点怪异，抱歉，可能吓到你了。” 男孩摇摇头，在床上转了一圈躺倒床内侧，他脸上带着有些歉意的笑容：“这很辛苦，我感到非常遗憾。” “还好吧，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卡尔背过身换上厚实的西装，然后略为思考了一下将另一套新衣服挂在男孩那一侧，“明天早晨就穿这套衣服吧，晚上你要参加宴会的不是吗？” 卡尔其实完全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他只是仍旧担心沉船，卡尔不清楚沉船什么时候发生的、因为什么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卡尔都不清楚，他知道的只有“沉船”这个结果。如果一定要联系现实的话，那么卡尔还能说出因为泰坦尼克号的沉没，所有船只都开始配备足够全部人员的救生艇。 可是知道这些于事无补，卡尔现在仍旧得担心自己的性命，而且他已经有些无奈的发现，他同时开始担心身边男孩的小命了。因此，卡尔选择这么一个并不高明的理由，拿出厚实的衣物摆放在男孩伸手可及的位置上，夜晚一旦发生了海难的话，卡尔确信自己会押着男孩穿上这套衣服，然后把他带上救生艇——哪怕要付出很多金钱。 卡尔换好衣服平躺在男孩身边，金发男孩早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发出了平稳的呼吸，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好吧，卡尔无可奈何的承认他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是还是有一定底线的人，至少对待自己中意的孩子，卡尔很愿意付出耐心。 卡尔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这一觉是卡尔确认自己来到大名鼎鼎的泰坦尼克号上之后唯一一次安眠。当卡尔清晨清醒过来的时候，太阳早就高高挂在天空了，他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卡尔侧过头看着男孩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男孩已经离开了他的房间，他甚至没穿走卡尔准备的衣服。 非常规矩的孩子，并不贪慕虚荣。卡尔很快对男孩的行为作出了评价，但是他去哪里了？卡尔揉着难得睡饱觉却胀痛起来的太阳穴，动作缓慢的从船上坐起身。 “赖福杰？” “是的，少爷，请吩咐。” “昨天晚上睡在我房间的男孩呢？之前你应该见过，嗯，救了萝丝小姐的那个。” “抱歉，少爷，他早晨蹑手蹑脚的从你的卧室出来，我以为他要偷窃。” “所以？” “所以我询问了女佣，她们说是少爷你带着他回来的。” “于是？” “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理所当然，他被冒犯了不是吗？” “最后，道森先生表示他要回去三等舱吃早餐。”赖福杰说完这句话停了下来，卡尔看了看从小陪着身体主人长大的老管家摆手示意这件事就此过去了。 “以后请礼貌的对待他，我很喜欢道森。” “是的少爷。”赖福杰弯腰表示服从，卡尔满意的点头之后走向餐厅，那里的阳光非常灿烂，并且坐着一位正在用餐的美女。 萝丝是相当感谢自己年轻英俊的救命恩人的，卡尔坐在餐厅里略感神奇的发现他亲爱的未婚妻萝丝小姐竟然穿上了珍藏的丝绸裙子。二十世纪初的丝绸可比看起来繁复的蕾丝贵重太多了，而卡尔确定从自己清醒过来之后，萝丝小姐可从没有想过为自己的未婚夫这么隆重的打扮一次。 这么说起来，他的目的已经成功一半了？ 卡尔摇头笑了笑，嘴角是讽刺的笑容，这么急着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他大概是唯一一个吧？ 第14章 到底谈崩了 “我要出去一会。”萝丝将牛肉小口小口的送进嘴里，有点漫不经心的对着卡尔说，卡尔听到这种口气眉毛瞬间挑得极高。 卡尔作业当然看到道森救了萝丝小姐之后与她有这一段很不短的对话，可是他当时并没有在乎这个事情，现在则不同了。既然萝丝小姐显得如此重视这一次与道森的见面，那么他为什么不在火上浇油呢？萝丝小姐这种激烈的性格最经受不起刺激，他只要表现出足够的轻视和粗鲁无礼，相信不久之后萝丝小姐就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了。 卡尔狠狠的一掌拍在桌面上，他站起来表现得非常暴躁：“你要出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见谁吗？” 卡尔说着在餐厅里走了一圈，故意当着许多佣人的面提高了声量：“昨天我飞奔去叫警察的时候，你正抓着栏杆和一个男人聊天呢！他和警察一起把你救下来的时候，他连外套都没穿，鞋带都是解开的！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难道你还学不会对我忠诚吗？” 萝丝小姐显然受到了卡尔的惊吓，她略微哆嗦着身体靠在椅背中。卡尔也露出一副痛苦自责的表情，他早餐厅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卡尔突然抬起头，有点无力的说：“行了，你感谢那个男人吧，他救了你，我也感激他。” 卡尔说完话阴沉着脸色快步走出餐厅，只听到“嘭”的一声，卡尔狠狠甩上了男主卧室的房门。卡尔一坐到自己的沙发上，他脸上刚才极度压抑的愤怒表情瞬间消失无踪，卡尔满意的翘起嘴角，他现在相信满腹牢骚的萝丝小姐肯定会和道森交谈很久，而他有的是时间做其他事情了。 赔钱保命只是卡尔能为自己选择的最后一条路，他现在要做的是跟紧船长和伊世梅先生，他们对这艘船都有着很大的决定权，当然，作为股东的他自己也是。卡尔的手指在衣柜中移动，他停顿了几次，最终摇头苦笑着抽出一套不是白色的西装。 那个金发男孩对他的影响比他认为的要大得多，他现在拿出西装的时候下意识的放弃了白色外套的搭配。卡尔随便换了一身衣服就走向船舱，史密斯船长正和伊世梅先生坐在一起，他们两个的表情都有些严肃，不知道在争吵着什么。 卡尔挂起笑容主动拉开座椅加入了他们：“日安，史密斯船长。日安，布鲁斯。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伊世梅先生发现来人是卡尔，他马上看着船长露出有些强迫的眼神：“我在劝说爱德华让泰坦尼克全速前进哦，想一想吧，如果我们下周二就能够出现在纽约港口，这该多么令人惊喜！白星公司的股票价格肯定会再一次疯狂的上涨，卡尔，到时候你连手里的股票都用不着出售了，赚来的钱足够你给布克特小姐买任何珠宝了。” “哦，当然，这是个好主意，但是船长，你在担心些什么呢？我看你似乎不怎么赞同布鲁斯的意见，您是竟然丰富的航海家，专业方面我更愿意相信你的意见，尤其，我还是白星公司的大股东。”卡尔安抚性质的拍了拍伊世梅先生，然后转过头郑重其事的看着史密斯船长。 “我并没有让最后四个锅炉跟着启动，泰坦尼克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最重要的是引擎室新的，我必须让她跑顺才行。”史密斯船长的话在卡尔看来非常正确，但是伊世梅先生绝对不会这么想的，他是白星公司的董事长——虽然他手工的股票已经被大量析出了——伊世梅先生只关心广告效应之下的泰坦尼克能够白星公司创造多少收入。 “你们想想吧，泰坦尼克已经被全球瞩目了，可现在人们知道的只是她有多豪华！我们需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泰坦尼克的速度！爱德华，你本来都该退休了，是什么让你选择来到泰坦尼克号上当船长？当然是荣耀了，如果她在下周二到达纽约，全部的报纸都会报道这件事情的，你的名字会被全世界知道的！” 伊世梅先生的话真的非常有说服力，史密斯船长已经动心，事实上对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荣耀更令人心折。可是卡尔在现场，他绝对不同意这一点！未来还有人不清楚泰坦尼克号是撞冰山沉没的吗？ 速度越大、冲力就越大！ 卡尔是不清楚泰坦尼克号到底是什么时间撞上的冰山，他也不清楚到底因为什么泰坦尼克才不能发现前方有冰山就一头撞了上去，但是卡尔决不允许在他还有决策权的时候就发生这件事情！ “不，伊世梅先生我不同意！你知道不知道泰坦尼克号上面的引擎有多昂贵？如果仅仅为了上一次头条就放弃了把她跑顺的话，那么我会立刻把这个消息用电报发回公司的，最为一个大股东，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算不提前到达纽约，泰坦尼克号也将是头版头条，而你这么做了，就请主动承担引擎损伤的赔偿吧！”卡尔说完了话做出一副气哼哼的样子，他从桌子里站起身，他似乎要离开餐厅了。 伊世梅先生似乎还想要挽回卡尔，去说服他，卡尔摆脱了伊世梅先生的纠缠，他严肃的说：“你要是再起这种私自损害公司利益的想法，那么我立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船上所有的股东。” 卡尔的威胁非常简洁有力，伊世梅先生手中的股票再多也没有绝对控股权，而包括卡尔在内的其他头等舱游客，他们都是泰坦尼克号的股东，他们更加在乎利益、更加精打细算，决不允许自己手中的金钱少哪怕是一枚硬币！ 卡尔胜利了，但是他和伊世梅先生的关系目前来说也就完蛋了。 但是卡尔没工夫在意这些事情，卡尔带着诚意向史密斯船长弯腰行礼，他总不能得罪一个之后，把另一个也得罪了：“史密斯船长，很荣幸认识你，您是一位出色的航海家，这段旅程麻烦您了，泰坦尼克行驶的非常平稳。” 史密斯船长露出笑容与卡尔道别，随后卡尔匆匆走上了甲板，他得找到金发男孩，不然晚上的时候，怎么能够让他惊艳出场呢？卡尔丝毫不担心遇见他亲爱的未婚妻，为了能够把自己套进裙子里面，这个时代的女孩肯定都早早就去和紧身衣搏斗了。 “下午好，布朗夫人，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这不是卡尔吗？来找布克特小姐？” “不，我来找道森，晚宴的时候我需要提前教导他一些礼仪。” 听了卡尔的话，布朗夫人哈哈大笑起来：“我本来打算把这孩子带去给他找身衣服呢，不过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么你们去吧，我也要去准备了。” “那么，晚餐见，布朗夫人。”卡尔温和的与布朗夫人道别，然后转过头看着金发男孩脸上兴奋的红晕。 卡尔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随后卡尔脸上的笑容变得危险了许多。 他是打算用这个男孩来破坏掉自己的婚姻，可是他可没打算把金发男孩送到萝丝小姐的床单上不下来！ 第15章 摸的很爽 “道森，跟我来。”卡尔说着不容置疑的握住了金发男孩的手腕，略用力的扯着他前往自己的套房。 萝丝小姐和德维特夫人早就已经赶回自己的房间把自己锁进紧身衣去了，管家赖福杰殷勤的跟在卡尔身后一同进入了男主卧室，卡尔向他伸出手，赖福杰马上将西装礼服递过来。卡尔向男孩扬着眉毛：“为你准备的，我想你并不喜欢早晨的那套衣服，或者它并不合身，因此我让管家赖福杰为你重新改过了，试试看。” “我不觉得自己的穿着有有什么问题。”男孩的表情非常无辜，卡尔明白他确实不把这些身外物看在眼中，但是卡尔不能让他的计划失败，也不能让他看中的男孩在宴会中被人嘲笑。 卡尔向赖福杰使了一个眼色，老管家立刻微微弯腰行礼、然后离开了卡尔的房间。卡尔一步一步走到金发男孩面前，他只比男孩高了寸余，卡尔露出带着侵略性的眼神把男孩挤得不断后退，终于在男孩后背贴上墙壁的时候，卡尔停住了脚步。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卡尔微向前探这头，他的呼吸都垂在男孩脸上。金发男孩似乎对这种突然变得异常暧昧的气氛非常难以接受，他侧过脸去。卡尔却一言不发的抬起手掌，从上到下挑开他的衣扣。 卡尔一掌把男孩的肩膀压在墙壁上，另一只手却握住了男孩同侧的手臂顺着他的臂膀摩挲到手腕上。做完了这个动作，卡尔终于松开了对男孩的压制，他一侧接着一侧的解开男孩的袖扣，略用力就将上身的全部衣物扯了下来。 “是的，我也不觉得你的穿着有什么问题，可是上流社会的晚餐就该换一套不舒服的新衣服，带着虚伪的笑容。萝丝小姐也不会乐于见到她的救命恩人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晚宴上，比如说，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卡尔说着将手掌贴在男孩赤裸的腹部，上面隐约露出肌肉的线条，总算是弱化了男孩瘦弱的形象。 这非常好，卡尔对自己触摸到的一切都非常满意，他喜欢的绝对不是娘受。卡尔装作没看出男孩的坐立不安，他伸手动作自然的扯开了男孩的腰带，随后更加自然而迅速的将裤子上的纽扣全部解开。 “嘿，你干什么呢！”男孩的神情慌乱了起来，卡尔笑着松开了手掌。 “啪！”的一声长裤滑落在地面上，金发男孩的身体也在卡尔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慢慢浮现出红晕。卡尔心中得意，嘴角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温和了，他做出正人君子的表情抓住男孩的手臂向浴室的方向推着。 “去吧，把你自己洗干净一点，尤其是头发，我想你到时候需要换一个发型。”卡尔说着关上了浴室门，他还不忘记略带调侃的说：“还需要我亲自帮你做这些工作吗？” “不！谢谢你了！”听到男孩略显慌张的声音，卡尔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的恶趣味在男孩身上显得越来越明显。 趁着男孩洗澡的时候，卡尔为自己重新更换了一身西装，当然，仍旧是厚料子的，虽然他制止了伊世梅先生和史密斯船长的决定，没有加快航行速度。可这也不能保证泰坦尼克号不发生海难，更不能保证万一海难发生的时候他就不会被冻死在救生艇上。 “嘿，你怎么一个男人还带着项链？”男孩突然推开了浴室门，他就浑身上下都带着泡沫，看起来刚才似乎想要向卡尔询问些什么，这个时候却完全被卡尔这么强壮的男人身上挂着珠宝的事情震惊了。 卡尔的衬衫扣子还没来得及系上，他就这么坦露着胸膛转过身，用眼神上下搜寻了男孩灯光下泛着光泽的皮肤一圈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它美吗？” “很漂亮，蓝宝石吗？好大一块。” “不，是蓝钻，五十六克拉，重的要命。” “……我想要询问你的就是，你一个男人为什么带着珠宝？”男孩的表情上重新挂起了疑惑，不过他现在对这块巨大的宝石很感兴趣。 卡尔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他走到男孩面前，一面将袖口扣在衣袖上，一面仰着下巴示意男孩可以碰碰这颗钻石。男孩迟疑了一下，随后从卡尔胸前勾住项链，他把心形的钻石握在手里颠了几下，然后中肯的评价到：“你的脖子一定很疼。” “是的，它曾经属于路易十六，叫海洋之心，我喜欢这块钻石，极其昂贵，完全配得上我的皇室血统。”卡尔说着露出略显傲慢的笑容，男孩却已经有点无聊的松开了钻石。 “嗯，很贵重的吧，有新的浴巾吗？” 男孩的问题让卡尔失笑，在他尽力向男孩展示自己雄性的优越感时候，这个问题真是够打击人的。卡尔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顺手打开浴室门，与男孩一同走了进去，浴室中拜访的柜子抽屉都合拢的非常严实，男孩甚至没去翻动他的东西。 卡尔心中对金发男孩的评价又高了一大截，他拉开第二排抽屉将崭新的浴巾递给男孩：“快去洗澡吧，别把自己冻感冒了。” 卡尔说完话转身离开了浴室，他确定自己亲自走进来想要看一眼男孩“全貌”的心态是非常不正确的，卡尔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产生一种不妙的变化。卡尔打开自己卧室的窗户，冷风“呼”的一声冲了进来，他就这么赤裸着胸膛站在寒风之中。 几分钟之后，卡尔松了口气，他赶紧关上窗户，然后把自己的衬衫扣子系上。作为一个对女人没办法的纯一，卡尔突然觉得自己未来的生活会很悲惨，这个时代有做男人生意的……男人么？何况就算是有这种男人，卡尔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滥交的后果通常是医学无法解决的疾病。 “嘿，卡尔，屋子里怎么感觉温度降低了很多？”男孩从浴室里面出来，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他擦着自己的金发颤抖了一下。 卡尔站在窗口面不改色的回过头，声音无比镇定：“你刚洗完澡，才会这么觉得的，快去换衣服吧。” 男孩耸乐耸肩膀接受了卡尔的解释，他背过身去，卡尔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第16章 他说自己叫什么？ 男人打扮永远比对自己要求精致的女人要快得多，卡尔带着男孩收拾不超过一个小时就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卡尔手中拿着发胶看着金发男孩许久，最终他还是没有忍心把这东西涂抹到男孩头上去。 顺手把发胶扔回桌面上用梳子给男孩整理了一下头发，卡尔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说：“我们走吧。” “赖福杰，我带着道森先生先去宴会了，麻烦你告诉夫人小姐自己过去。”卡尔不怎么在意的说，他就是故意让自己表现得对萝丝小姐轻忽、粗鲁、无礼，卡尔当然不会为了想要取消婚约就做出殴打萝丝小姐的事情，那有违他做人的底线，可是这不妨碍卡尔在自己的底线之上尽情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肆意妄为。 “是的，少爷。”管家赖福杰问都不问卡尔的吩咐有何用意，他只需要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合格的管家当之无愧。 卡尔带着道森一来到会场，本来还非常镇定的金发男孩突然坐立难安了起来，他似乎对这群趾高气扬的贵族营造出的奢靡气氛很不适应。卡尔将男孩留在了原地，他不可能一直带着一个“男伴”巡游，而且卡尔还有许多生意上的事情是需要和这些有钱的贵族们应酬的，金发男孩现在不可能担当好一个贤内助的角色，卡尔也不希望难为他。 “道森，你之前遇见的布朗太太一会肯定会出现在附近，当然了，萝丝小姐也会出现的。哪一个都可以，你可以等着她们帮忙。”卡尔轻声交代着，“站直身体，把手背在身后，告诉你自己你拥有一座钻石矿，好了，就是这个样子。” 卡尔轻声交代完就走到了女伯爵身边：“晚上好，罗伯特女伯爵，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成为你今晚的男伴？” “嘿，卡尔～怎么不陪伴着你的布克特小姐了？”女伯爵一面伸手挽住卡尔的手臂，一面伸手搔着卡尔的下巴，眼中风流的暗示不言而喻。 卡尔露出微笑并不做反应，他反而伸手揽住女伯爵的细腰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美人的心都是难测的，我很期待和萝丝的婚礼，不过她更希望今天晚上作为她救命恩人的女伴，真让人遗憾不是吗？” “哦？竟然是这样的，布克特小姐真是个天真的小宝贝。她的救命恩人非常英俊迷人吧。”女伯爵潇洒的笑了起来，她有些同情的看着卡尔，“卡尔，你可是做了一次赔本买卖啊，布克特小姐这种年轻的女孩最喜欢浪漫的相遇了，我怀疑你的婚礼要消失了。” 卡尔做出一副深情不悔的样子露出笑容，他用坚定的语气说：“不，萝丝会成为霍利夫人的。” “可怜的卡尔，如果你伤心了，我会安慰你的，呵呵呵～”说这话，罗伯特女伯爵娇笑了起来，她带着卡尔在会场中转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压低声音对卡尔询问到：“你怎么会想要卖掉白星公司的股票？我可是听说这个消息了。” “我打算购买海洋之心作为和萝丝的订婚礼物，手头的投资太多了，暂时没有余钱。可是一周后就要订婚了，我也没办法。”卡尔突然发现曾经身体主人对萝丝小姐的爱慕之心还真的是个好借口，不论什么事情都能够牵扯到她身上去，而且总是显得非常合适。 这种想法一产生，卡尔忍不住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对不起萝丝小姐，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比起对不起自己，卡尔只能对不起萝丝小姐了。 罗伯特女伯爵露出遗憾的表情，她拍了拍卡尔的手臂：“你这孩子真不懂事，随便什么珠宝都可以，买那么昂贵的礼物做订婚礼物，结婚的时候，你还能送什么？哄着女人对你掏出真心不是这么做的，真不知道你父亲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笨儿子。” “哦？我怎么不知道这一点，母亲在世的时候，父亲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很蠢的男人。”卡尔笑呵呵的带过了这个话题，女伯爵果然被他转移话题说起了老霍利先生当年的风流韵事。 卡尔果断的跟着罗伯特女伯爵讲述的内容不停露出惊讶和敬佩的神色，没多一会罗伯特女伯爵身边就聚集了一群富有的绅士，他们都相互调侃着自己当年的丢人事逗趣。卡尔趁着为罗伯特女伯爵拿酒的机会回过头看向道森的方向。 卡尔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不愧是他看中的男孩，道森竟然手臂上同时挽住了布朗太太和萝丝小姐。经过了一阵上流社会之间的文雅交流，卡尔按时回到了餐桌上。卡尔体贴的为罗伯特女伯爵拉好座椅，随后又以同样温柔的动作为德维特夫人和萝丝小姐服务，卡尔相信在他的表演之下，不会有人认为他现在考虑的除了不让自己死在海难中，最大的梦想竟然是踹掉未婚妻了。 德维特夫人也年轻过，她明白自己女儿看向这个来历不明的道森先生时候那种火热的眼神，问题在于那是个穷鬼！德维特夫人早先的时候可见到过这位“道森先生”穿着粗硬的布料、举止粗鲁的拉着自己女儿在二楼甲板上吐口水的样子，她绝对不希望见自己有钱的女婿——虽然是未来的——发现自己女儿和穷小子之间的丑事！她要制止这种可能性的发生！ 德维特夫人嘴角挂着笑容，眼睛里却满是尖酸刻薄：“道森先生，三等舱住的来习惯吗？我听说泰坦尼克号上面的三等舱都布置得很舒服呢。” 金发男孩从容的露出笑容：“确实很不错，连老鼠都没有几只。” 有资格坐在这张桌子上的都是整艘船最富有的人，他们发了善意的笑声，金发男孩的话其实从侧面夸奖了泰坦尼克号，现在哪有轮船里面能够没有老鼠呢？“没有几只”就是最好的夸奖，这证明了泰坦尼克号无比干净！ 卡尔立刻抓住时机介绍起了道森，作为邀请人，这是他的职责：“道森先生虽然从三等舱过来，但是昨天晚上他救了布克特小姐，因此我邀请道森先生参加我们的晚餐聚会，哦，对了，道森先生的绘画很不错，作品非常富有感情。” 这艘船上最富有的亚世德先生露出疑惑的表情：“波士顿道森家族的吗？” “不，我是便宜的道森，杰克·道森。” “哦，原来是吉配瓦（cheap）家族的。”亚世德先生露出恍然无的表情，卡尔却已经愣在了原地。 杰克·道森？ ……杰克？！ 第17章 眉来眼去晚宴 卡尔觉得有一声闷雷在自己耳边炸响，带得他整个大脑都嗡嗡的疼。如果说眼前这个男孩就是那个“杰克”……他之前在做什么？哦，不，应该说他确实是个有眼光的男人吗？第一眼相中的就是电影里面的男主角？ 卡尔控制不住的觉得自己被命运的惯性愚弄了，否则为什么一艘沉船上这么多人，偏偏是他遇见的觉得无比动人的男孩是那个“杰克”！卡尔忍不住觉得所有事情都显得无比的荒谬，他竟然对原来就要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动心，还亲自把他送去自己未婚妻面前。 卡尔早就说过他不在乎萝丝小姐和谁滚床单，他也想好了当这个女人出轨的时候就立刻抓住机会提出和她解除婚约，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不能是他看上的这个男孩！卡尔无比讽刺的感到自己动心了，在这种找不到用形容词描述心情的情况下。 卡尔深呼吸一下，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卡尔转过脸想对现在身份不然变成“杰克”的金发男孩笑了笑，结果他“惊喜”的发现金发男孩已经带着满脸甜蜜的笑容和萝丝小姐眉来眼去了。 卡尔心中的怒火——或者说妒火更加确切——熊熊燃烧。但卡尔的烦躁的情绪被男孩亲自浇熄了，杰克看到桌面上摆放得满登登的餐具愣住了，然后他抬起头看了卡尔露出笑容，杰克的笑容提醒着卡尔之前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互动都是真实的。 是的，有了他自己的存在，这已经不再是最开始那个沉船的爱情故事了。卡尔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他想说些什么调节气氛，或者继续夸奖一下杰克。卡尔下定了决心继续他的计划，就算萝丝打算和杰克发生点什么，他也不会让这一切有机会存在。 杰克·道森，应该是属于他的。 是卡尔发现了他，卡尔先对他产生爱慕情绪的，最重要的是，他能够轻而易举的用自己手中金钱和权势迫使“萝丝和杰克”分开——卡尔已经打算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提前撕破脸皮把布克特母女轰出去，他本来就不是个死要脸面的人。 不过，比起卡尔，德维特夫人要恐惧的多，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变卖祖产之后仍旧没办法填不上过世丈夫留下的巨额债务，进而不得不放弃优渥的生活进入工厂从早到晚忙活的日子了！ 德维特夫人观察卡尔差劲的脸色，完全误会了卡尔的意思，德维特扬起笑脸故意为难着杰克：“道森先生，你现在住在哪里呢？” 杰克表现得就像是他第一次遇见卡尔时候那么从容，他只是扬起笑容平静的说：“现在住在这艘船上，以后的境遇我完全接受上帝安排。” “哦？这样啊，那么道森先生你哪里来的钱四处旅行呢？”德维特夫人步步紧逼的询问着，卡尔知道自己的脸色现在肯定变得很差劲，他更想要提前和萝丝小姐解除婚约了，她的母亲真令人无法忍受。 “我平时总是四处打工，就是坐着货船来往在不同的国家和城市。”杰克说着有些粗鲁的伸手搓着自己的鼻翼，“泰坦尼克号的船票是我赌牌赢来的，非常非常的幸运。” 杰克说完这段话与萝丝小姐满含深意的相视一笑，卡尔却端起酒杯压下一口烈酒，他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卡尔时时刻刻担心杰克会出丑，他可没有萝丝小姐有这么好的心态跟着杰克眉来眼去。在这种满是贵族的聚会上，说错一句话就要丢人一辈子的。 卡尔这个时候更加能够确定，他对杰克的感情比起自己未婚妻要深厚得多——萝丝小姐感受到的是类似冒险者的新奇和兴奋，而卡尔关心杰克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和面子。 所幸总是靠着运气投资的古根海姆先生马上举起酒杯接话说到：“人生靠的就是运气！” 卡尔马上举起酒杯笑道：“男人就该自己创造好运气不是吗？” 说完话，卡尔没有忘记含义深刻的看了一眼杰克，杰克马上张大眼睛带着很是开心的笑容“嗯”了一声，卡尔现在是彻底平静下来了，杰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优秀，这孩子其实很会说话。 德维特夫人是绝对不像放过让杰克出丑的好机会的，她再接再厉的说：“你喜欢这种来回漂泊的日子对吧，道森先生？” 此话一出，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布朗夫人脸色都阴沉了下来。杰克低垂着头，他的眼神一瞬间非常暗淡、完全失去希望的光芒，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杰克很快重新强撑着情绪露出了笑容：“是的，夫人，我很喜欢四处漂泊。我的意思是全部家当都被我带在身上，我有着健康的身体，还有充足的画纸。每天起床的时候都能够期待今天还会发生什么好事，或者是期待我还能去什么地方寻找创作的灵感——我喜欢这种感觉。昨天晚上我还得在桥洞底下过夜，现在我就能和你们这些最成功的人坐在一起喝着香槟。生命都是上帝赐予的，我绝对不打算浪费它——世事难料，我只能随遇而安，把握每一寸光阴！” 听了这番话，卡尔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是有钱的商人，可是他的财产许多都是自己赚得的，他喜欢杰克的话，完全自我奋斗的人生，并且不忘记及时行乐。 萝丝小姐的眼神变了，她专注的看着杰克举起酒杯：“敬把握光阴。” 卡尔虽然跟着举起了酒杯，心中刚才强压下去的火焰却再一次炙热的燃烧起来。晚餐很快结束了，卡尔点上自己的香烟，然后将香烟盒子扔给杰克，他露出笑容，却发现自己躲不过命运，杰克竟然直接把烟盒塞进口袋里面——里面放着卡尔的邀请。 卡尔叹了口气，杰克明明是抽烟的人，他观察过杰克的手，他的指尖染上了吸烟的人特有的黄色，可是杰克现在只忙着与萝丝小姐相互对视。晚餐很快结束了，男人们接着还有另一场聚会，他们纷纷离开自己的位置。 卡尔瞟了一眼萝丝小姐，确定她仍旧用眼神和杰克缠绵着，卡尔蹙着眉头回过头对管家说：“赖福杰，看紧他们，别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说完了话，卡尔走到杰克对面，他的手掌按住杰克的肩膀，贴紧男孩的耳朵说：“如果晚上还是觉得自己房间吵闹，就去我的卧室。我的床很大，而且我睡相很好。” 说完了话，卡尔潇洒的离开了会场，独留下杰克有点愣神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 第18章 调教算了 卡尔走的时候心情完全不能平静，可是贵族内部的聚会他是不可能不参加——多少人挤破头还进不去呢。就算不为了赚进来的金钱，卡尔为了了解现在的社会现实也必须多多参加贵族们的聚会——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美国和生活在二十世纪是绝对不一样的。 卡尔需要的恰恰就是这些“老古董”的内容，曾经的卡尔从没想过把这些无用的内容装进脑子里面。 “嘿，卡尔，反垄断法你看它得怎么样发展？”一名绅士拍了卡尔一下笑着说，卡尔下意识的微笑起来。 “我的律师会解决一切问题的。”说完了这句话卡尔脸上的笑容更加玩味了，他没记错的话这部法案最后是一定会通过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公司每年都要赔上一笔钱给政府。说起反垄法卡尔真的只能表示无奈了，它当然是对社会有益的，只不过反垄断法似乎从来不符合美国人的基本精神。 对面的绅士满上露出一脸无聊的表情，似乎卡尔在欺骗他什么内幕消息一样：“是啊是啊，洛克菲勒也这么说，可是最高法院根本不买账，他们难道嫌我们拿的钱还不够多吗？” 卡尔脸上的笑容马山更加迷人了，“洛克菲勒”吗？油气资源，二十一世纪竞争最强大的也是最容易枯竭的资源类开采公司，卡尔突然觉得为自己建造一座与曾经完全不同和的商业帝国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知道未来太多赚钱的投资了。 男人们，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聚在一起聊天的话题永远也离不开金钱、政治、女人，这些话题对男人来说永远是最安全也最感兴趣的，卡尔很快就摸索到了此时的门道，他迅速加入了这个话题之中，而经过一番折腾反而更加坚定了卡尔卖掉手中白星公司股票的决心。 卡尔终于想起来这个“白星公司”是什么东西了，它根本就是几次三番面临破产，最后被老对手卡纳德公司收购的英国白星航运公司——被收购的太早了，难怪卡尔想不起来这家公司。 这种专门建造横渡大西洋的邮轮丝毫没有什么利益性可言，等到金融危机一爆发，昂贵的船票只会拖着白星公司覆灭，而哪怕现在白星公司不破产，卡尔也不想因为沉船的事情而和为泰坦尼克号投保的保险公司老板翻脸，果然还是应该把手头的股票卖掉。 “伊世梅先生，说正经的，难道你就没给我找几个别那么……呵呵，想要宰一刀的转让人吗？”卡尔借机靠在伊世梅先生附近小声说，伊世梅先生马上露出笑容。 “谁遇见你这样的情况不想要狠狠宰一刀呢？要我说，你就该老老实实的等着这次航行结束，回到了纽约股票也更好卖不是吗？” 卡尔无可奈何的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难道你看不出来萝丝其实并不想要嫁给我吗？我除了不停地讨好她还能怎么样？快帮我找几个买主吧，说正经的，你不如把我手中的股票回收了怎么样？不算佣金的部分，我还可以再给你让百分之二。” 卡尔对此志在必得，这是多大的诱惑他很清楚，伊世梅先生果然动心了，他的眼珠在眼眶里来回旋转着，终于他更加接近卡尔，努力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卡尔，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我手里有白星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如果你愿意，那么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去我的书房把一切办妥当，毕竟泰坦尼克号上有最先进的电报机不是吗？”卡尔说完了话拍了拍伊世梅先生的肩膀，他也做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说，“你难道不知道卡纳德公司最近一直在收购白星公司的股票吗？我完全可以不提醒你这一点，下了船去他们那敲一笔，不过既然我们是老朋友，那就另当别论了。” 卡尔的话立刻打动了伊世梅先生，他拉住卡尔向外走的身体，用衣服破釜沉舟的表情说：“走吧，我们去你的书房。” 这笔卡尔想象中的更加顺利，他飞快把自己的股份让了出去。卡尔露出肉疼的表情，他瞪了一眼伊世梅先生：“老朋友，我可让你占了大便宜了。” “不过你马上就能够赢得美人的芳心了不是吗？” 卡尔叹了口气，然后重新露出一副痴情和庆幸并存的表情：“是的，布鲁斯，你知道我要给萝丝订的是什么礼物吗？海洋之心，我找到它了。” “哦，我的上帝啊！卡尔你太疯狂了。”伊世梅先生感慨了一句，然后他像是害怕卡尔后悔一样快速向卡尔道别了。 看着伊世梅先生消失在自己的船舱里，卡尔脸上虚伪的和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看着手中这一页薄薄的纸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把自己在这次海难中的财产损失减到了最小，哪怕白星公司这一次并没有发生海难，他也已经想好了用卖出股票的钱做什么投资。 卡尔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他决定暂时放弃了对沉船的恐惧让自己好好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卡尔躺在热水中，从胸中呼出一口浊气，他无奈的笑了笑，海洋之心垂在他的胸前，可是他心里装着的男孩应该正在和女人狂欢。 萝丝也许会是杰克的真爱或者干脆是他的钟爱——如果海难注定会发生，作为原来杰克，金发男孩注定要死掉的话。 “海洋之心？我的心呢？”卡尔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他现在不再觉得愤怒或者是其他什么折损男人颜面的事情，卡尔只是突然对一切产生了一种无力感。杰克他很明显就是个直男，对于男人肢体上的碰触虽然尴尬却不太敏感，哪怕卡尔的动作已经暧昧到了极点，杰克也只是觉得有些别扭而已。 而杰克看着萝丝时候的眼神，那种眼神简直让卡尔为之疯狂——他的眼神太火热了，似乎要把自己的生命都燃烧殆尽。 卡尔觉得自己在这一段感情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了，也许他该考虑一下了，其实卑鄙无耻的手段也没有什么不好，不管怎么得到都是得到，得到总比失去强不是吗？ 卡尔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他喜欢的男孩，至少他可以从身体上的调教开始。 第19章 终于压倒 卡尔内心沉重，洗过澡之后他根本睡不着，即使已经派出了赖福杰看着萝丝小姐和杰克两人，卡尔仍旧坐立难安。卡尔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他迅速将自己用一套容易活动的骑马装裹起来，然后阴沉这脸色迈开脚步走下三等舱。 赖福杰正躲在船舱的楼梯处按照卡尔的吩咐窥视着萝丝小姐，作为一个管家，赖福杰心中认为的和卡尔的想法有着一定的差距——管家赖福杰先生以为卡尔担忧的是自己未婚妻出轨，而卡尔担忧的是杰克“出轨”。 赖福杰见到卡尔之后立刻弯腰行礼，他向卡尔指着萝丝小姐和杰克在一起的位置，他们正站在舞池放肆的大笑出声，相互挽着手臂转圈跳着舞。卡尔沉默的看着杰克脸上开心的笑容，杰克完全沉醉在夜晚的狂欢中。 “赖福杰，你去把萝丝小姐带走，就说德维特夫人提醒她布克特家族的欠款——记得当着道森先生的面说得大点声。”卡尔面无表情的说，赖福杰马上弯腰退到一边。 “少爷，那么道森先生？” “我和他还有其他事情，你看好了萝丝小姐让她今天晚上早点回去休息不要再出来就行了。” “是的，少爷。” 赖福杰完美的执行了卡尔吩咐的任务，他很快挤到舞池中将萝丝小姐规规矩矩的请了出来，萝丝小姐脸上满是隐忍的愤怒，她对自己未婚夫监视自己的行为完全不能接受，但是，卡尔的那几句话显然戳到了萝丝小姐的痛处，她到底接受了未婚夫的“明示”回去房间休息了。 看到萝丝跟着衣冠笔挺的管家离开，杰克脸上刚才快乐的笑容彻底消失无踪，他眼中的失望根本无法掩饰，金钱的差距是杰克永远填补不了的——赖福杰完全遵照了卡尔的指示，把布克特家族的欠款数量清晰、嘹亮的念了出来。 卡尔就是要让杰克清楚，萝丝小姐能第一次因为金钱离开他，那么她完全可能第二次因为同样的理由离开他。 卡尔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要让杰克对萝丝幻灭，把他们还没来得及生根发芽的爱情火苗熄灭。卡尔等了一会，做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挤进人群。卡尔想要让自己看起来“茫然无措”简直太容易了，这里确确实实是快乐的狂欢，而许多大汉都喝醉了，他们端着装满廉价啤酒的酒杯晃晃悠悠的走在会场中。 卡尔明知道杰克站在什么地方发呆，但是他故意不断被这些喝醉酒的壮汉撞得东倒西歪的蹭到了杰克面前，而他这个时候还做出一副没发现杰克的样子。一个小女孩拉住了卡尔的裤脚，她睁着纯真明亮的大眼睛望向卡尔。 卡尔蹲下身做出一个绅士礼节，他轻吻了一下女孩的手背，温和的问到：“美丽的公主，我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卡拉。” “小公主，你真美丽，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荣幸邀请你跳一支舞？” 女孩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然后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提着自己的裙子行了一个礼：“好的，绅士。” 卡尔笑眯眯的拉着小姑娘跳了起来，他念书的时候也参加过不少这样的嘉年华，男学生女学生总是玩的非常尽情尽兴，卡尔照顾着小姑娘的脚步转了一圈，故意一下子撞在杰克身上，卡尔马上把表情调整到歉疚然后转过身。 “啊，杰克，原来你在这里，我刚才一直没能找到你，不过非常幸运，我遇见了一位漂亮的小公主。”卡尔说着将卡拉抱了起来，女孩看到卡尔对面的杰克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向杰克伸出手要抱抱。 “原来你们认识？”卡尔再一次笑了起来，杰克感到眼前的情况似乎有些棘手，他接住女孩随后放在地上，杰克不停的挠着自己的金发。 “卡尔，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找你啊。”卡尔说话的表情非常自然，自然得令杰克不敢置信。 “你特意跑过来找我？” “我有点担心你睡不好。” 杰克看着卡尔透露出亲近之意的眼睛表情却慢慢变成了局促和迷惑：“我们认识还不到两天。” 卡尔耸着肩膀露出一个同样不解的表情：“真遗憾，我不能解释这个问题，杰克，但是我相信这是上帝的指引，我一见到你就感到亲切——如果你能够接受这个理由的话。” 杰克眼中的迷惑并没有消减，可是看着卡尔专注的眼神，杰克向他伸出手：“这么好的夜晚你打算就回去睡觉浪费掉吗？” “哦？那你要教我跳舞吗？这些我可不太会。”卡尔的语气略显迟疑，但是卡尔的笑容非常真诚，“作为主人，杰克，你要好好招待我。” “我？不，我不是主人，不过，来吧！”杰克一把扯过卡尔的手臂拉着他和一群男男女女组成一个大圈，他们跟着音乐强烈的节拍围着柱子蹦跳着移动起来，杰克的笑声回荡在卡尔耳边。 卡尔看着杰克的笑容，他明明能够跟上音乐的节拍却故意做出把自己绊倒的动作摔在杰克身上。一个强壮的成年男人直接压在另一个消瘦的男孩身上，结果是不用猜想的，卡尔得偿所愿的把杰克压倒了，他们的脸颊碰在一起，卡尔的嘴唇成绩蹭过杰克的唇角。 杰克的身体僵硬在了卡尔身下，卡尔仍旧大笑着面不改色的从杰克身上爬起来，他顺手将杰克也拉了起来，然后露出关心的眼神向杰克伸出手：“杰克，你怎么了？刚才是不是受伤了？抱歉，我有点沉。” 杰克像是刚刚清醒过来，他脸上的笑容也非常的僵硬，眼神一直盯在卡尔的嘴唇上。卡尔装出不解的眼神，他真诚而专注的看着杰克的眼睛扬着眉毛，发现杰克一直默默不语，卡尔干脆一把扯着杰克的手臂把他拽出人群。 卡尔把杰克带到了楼上清净的场所询问到：“你还好吗？是不是真的受伤了？船上有医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去找，在这里等着我回来。不，你跟我去我的房间吧，我直接把医生叫过来。” 杰克终于清醒了过来：“不，我很好，我们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喝酒吧，人太多了，容易出……呃……其他的事情。” “好的，我房间里很有些好酒，喜欢龙舌兰还是伏特加？”卡尔背过身带领着杰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嘴角的笑容非常阴险。 第20章 酒后乱X 杰克在卡尔的房间门口再一次遇见了管家赖福杰，他看向这位老管家的眼神非常复杂，可是赖福杰对他的态度完全是由卡尔对杰克的态度决定的。当管家赖福杰以为杰克是卡尔的情敌时候，他用着蔑视的眼观，而现在看到自己的主人友善的对待杰克，赖福杰对待杰克的态度也非常恭敬。 “赖福杰，你在真好，把我收藏的那几瓶最烈的酒拿过来，龙舌兰、威士忌、伏特加都行。哦，对了，明天早晨别叫我起床了，我和杰克打算一醉方休。”卡尔的笑容重新变成了温和，但是他说话的语调略显得激昂了。 “是的，少爷，我会马上把酒送过来的。”赖福杰办事非常可靠，卡尔的男主卧室里面很快就摆满了一瓶瓶珍藏的烈酒。 卡尔毫不吝惜的起来瓶盖，房间里瞬间之后酒香四溢：“杰克，为了刚才的狂欢之夜，干杯。” 卡尔和杰克相互聊着天，没多一会，杰克就在卡尔充满了技巧性的劝酒中喝光了大半瓶威士忌。男孩的脸色红了起来，粉色慢慢侵蚀了他整张年轻英俊的脸颊，他的眼神也变得迷蒙了起来。卡尔身后把杰克揽在怀里，他贴近杰克的耳朵吹了口气，男孩只是缩着脖子露出迷迷蒙蒙的笑容，他的眼神涣散，根本没有焦距。 “杰克、杰克，你喝醉了吗？”卡尔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了，他扶着杰克平躺在穿上，手指一颗一颗挑开了男孩的扣子。卡尔轻声说：“亲爱的，你的衣服还是我五个小时之前亲手为你穿上的，现在当然该由我为你把它们脱下来。” “……呃、嗯？卡尔？屋子里面有点热，把窗户打开好吗？”杰克半闭着眼睛，他的手臂伸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 卡尔握住杰克的手掌把男孩的手臂压回床上，他轻吻着杰克的耳廓还不忘记解释——或者说掩饰——自己的行为：“还热吗？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吧，窗户我已经打开了，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嗯？那就、就……脱衣服吧！”杰克被卡尔压着手臂，却还是在床面上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没办法动弹，他喃喃自语到：“还是很热，现在不应该是四月份吗？好热……” “是的，很热，我帮你把衬衫也脱下来好吗？” 卡尔的手指搭在杰克腰带的锁扣上，他轻轻一弹，“哒”的一声皮带弹开了。卡尔伸手将衬衫的衣摆从西装裤里面抽出来，他慢条斯理的解开扣子，嘴角满是享受的表情从下至上把杰克从衬衫里剥离出来。 细瘦的腰肢并不像女人那么柔软，上面浮现出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刚刚成年的胸膛虽然略显单薄却也十分宽阔。卡尔眼睛发光的盯着杰克的锁骨，他的锁骨曲线优美的延伸到臂膀上，连接着男孩结实的手臂。 卡尔伏在杰克身上，他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伸向男孩的长裤，把他彻底从衣物的包裹中解救出来。卡尔为自己手下触摸到的肉体感到惊讶，随即卡尔笑了起来。真是个随遇而安的孩子，因为他没有给他准备内衣裤，所以他干脆就不穿了？ “呃、哈……嗯～”卡尔握住男孩轻柔的撸动，一连串的鼻音马上传进了卡尔的耳中，卡尔笑着顺势亲吻上了男孩的脖颈，就像卡尔想象中的一样，不，感觉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卡尔顺势含住杰克的喉结吮吸，杰克想要动弹已经不可能了，他的四肢被卡尔牢牢压在身下。卡尔顺着杰克身体留下一个个火热的亲吻，他遗憾的叹了口气，终于控制住了自己力道并没有在男孩身上留下痕迹。 卡尔品尝着男孩味道，手中一直没放弃摩挲着他，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喘气回响在宽阔的男主卧室中，交织成一片旖旎的气氛。杰克终于发出一阵高亢的叫声，然后他睁着模糊不清的眼睛看向带着微光的房间。 “睡吧，什么事情都没有。”卡尔干净的那只手掌覆盖在杰克的眼睛上，遮住男孩眼中最后的光亮，然后将带着粘液的手掌蹭在床单上。杰克发出几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就翻了个身拥抱着被子睡着了。 卡尔带着苦笑站起身，他的金发小男孩舒服了，可是他自己却更加难受了，男孩含着泪水的蓝眼睛刚才那么迷蒙和祈求的看着他，而他……卡尔放弃这个吃掉美味的好机会只不过是为了以后能有更多好机会。 酒·后·乱·性，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词汇啊～ 卡尔站在浴室里，把冷水开到最大。冰冷的水冲刷掉卡尔身体上的狂躁渴求，他心里却觉得无比畅快，对付杰克这种热情开朗的正人君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愧疚。卡尔要的不是仅仅一天晚上的激情，他想要这个男孩一辈子坐在他身边露出爽朗的笑容，他们能够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才是最终的结局。 卡尔走出关上水阀，对着全身镜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然后身后对着自己脖颈的皮肤拧出几个淤血的印子。卡尔走出浴室，他抱住床上熟睡的男孩，他用力亲吻着男孩的嘴唇，男孩也给出了回应，他们唇舌交缠在一起，男孩突然翻身压住卡尔的身体。 卡尔高高跳起自己的眉毛，看起来他的小男孩比他认为的私生活要混乱很多啊…… 以后有时间，卡尔决定好好和杰克讨论一下什么叫做彼此忠贞——用卡尔喜欢的方式，比如说，在床单上，或者是地毯上，或者是露台上…… 杰克摩挲着卡尔的身体，嘴里有一次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随后他半压着卡尔陷入了沉睡。卡尔拉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就合上眼睛，即使这个时候，卡尔也没有忘记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上摆放好厚实的衣物，他决定明天要早点起来。 卡尔躺了一会坐起身，他狡猾的笑了一下，一拳打在杰克嘴角，然后蹭着男孩流出的鲜血涂抹在床单上。男孩只发出了一声疼痛的低呼，他醉酒的程度比卡尔设想得还要严重。做好了这一切，卡尔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没有什么比睡眠更重要了，卡尔明天早晨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第21章 吃饱就跑 卡尔昨天有一场充足的睡眠，今天一早他就清醒了过来，轻手轻脚的离开床铺，卡尔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带着红印子的脖颈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刻意选择了一件领子不那么高的衬衫穿在身上。穿好外套，卡尔离开了男主卧室。 管家赖福杰站在门外等着卡尔，他的眼睛扫到卡尔脖子上红印子的时候明显僵硬住了身体，卡尔却一点解释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他抬手示意赖福杰靠自己，然后压低声音说：“等到道森现身清醒过来，带着他从侧门出去，别遇见了萝丝小姐和德维特夫人。还有，一会我们在大厅唱颂诗的时候，不要让道森先生进来，最好把他羞辱出去。” “是的，少爷。”赖福杰恭敬的接受了卡尔的命令，但是卡尔看着老管家的脸色知道老人心中肯定在腹诽他翻脸不认人、吃光了就不跑。 卡尔没对自己现在的计划交代任何事情，他从书柜中抽出一本书坐到了客厅里面。卡尔其实是在发呆，他现在把白星公司的股票全数卖给了伊世梅先生，就相当于把之前自己为白星公司分担的风险重新还给了伊世梅先生，至于伊世梅先生怎么处理这部分的股票他就不打算在关心了。 真正的问题反而在于卡尔手中现在拥有的大笔资金，银行业绝对不保险，从未来的经济走向看，美国政·府的态度一直都是打击抑制银行业发展的，而现在时间上的差距，更是让整个金融业都显得非常乱套——游戏规则并没有被完好的制定。 更加无奈的事情还包括目前美国政·府的态度，南北战争结束并没有几十年，当初造成南北战争的主因说白了就是南方种植业和北方工商业之间争夺政治话语权。经过北方势力的强烈摧毁，美国的南方经济现在一蹶不振，哪怕是未来号称世界最强的时候，南方的几个洲也是美国最穷的。 卡尔的意思当然并不是说当初的做法不对，农业国怎么也不可能比工业国家更加有发展的，工业国的利益肯定要比农业多得多，政·府想要做产业技术升级，靠着之前侵·犯英国的知识产权肯定远远不够了，政·府要做的就是必须提高关税壁垒，避免欧洲的廉价产品通过自由贸易冲击本国正在起步的制造业——所以南方种植业集团就肯定要倒大霉，谁让他们反对提高关税提高自己的成本呢。 低端产业向高端产业升级的弊病由南方利益集体吃了大亏而结束，但是留下的问题也很严重，南方穷了——卡尔对这片肥沃的焦土有些动心。只要过去建设合理的产业构成，并不放弃高端制造业，同时招徕稳定的技术工人群体，并且潜心钻研技术，卡尔就能再创一片独属于自己的产业帝国。 不过这些目前看起来都还是空泛的设想，首先卡尔要面对的阻力肯定来自家庭内部，老霍利先生绝对不会乐于见到自己的独生儿子跑去乡下玩泥巴的！ 卡尔还在计算着未来的政治局势和金融走向，昨天也几乎熬了一个通宵的萝丝小姐终于姗姗来迟，她眼睛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色痕迹，显然睡眠并不充足。卡尔将自己手中的书籍递给女佣，然后让萝丝小姐挽着他的手臂，将她带进餐厅，两人对面在餐桌上享受着早餐。 卡尔身体原来的主人绝对称不上一个好脾气的男人，他动辄就会对萝丝小姐发火——虽然现在的卡尔也喜欢威胁萝丝小姐，但和之前粗暴的手段相比，卡尔实在是太过温和了。 萝丝小姐昨天是被卡尔的管家赖福杰先生亲自“请”回房间的，她心里还惦记卡尔威胁自己的话，坐在餐桌上显得惴惴不安。萝丝小姐总把自己的眼神偷瞄向卡尔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卡尔越是平静，萝丝小姐反而越发焦躁。 “萝丝，你昨天晚上跑去下等人的地方玩了。”卡尔放下手中的红茶，他说的非常平静，但是萝丝小姐娇艳的脸庞上瞬间露出被冒犯的愤怒，她努力将自己的情绪压抑下去。 “我知道，你派人跟踪我了。” 卡尔并没有打理萝丝小姐说的内容，事实也就是这样，是布克特家族依靠着他的金钱生存，卡尔没有必要顾及萝丝小姐的尊严。卡尔转过头让女佣为他斟了一杯咖啡提神，轻轻啜饮一口之后说：“亲爱的，你以后不能再干这个了。” 萝丝小姐厌恶的转过头，昨天晚上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体会到自由的快乐，卡尔的要求无异于在她鲜活的生命之中割去全部色彩。尽管萝丝小姐极力克制，她的声音仍旧显得非常生硬：“我累了。卡尔，我不是你工厂里面的女工，也不是那些被雇佣的奴才，我是你的未婚妻。” 卡尔玩味的跳起来眉毛，萝丝小姐的意思是在暗示他，因为她用青春美貌和婚姻换取卡尔偿还家族的巨额债务，并且原来的卡尔·霍利深深的爱慕着她，总是毫不犹豫的掏出金钱为她购买所有喜欢的物品，所以他现在还得容忍萝丝小姐去“下等人”那里放肆而给自己丢人吗？ 卡尔可没办法忘记在三等舱中狂欢的萝丝小姐多么的奔放自由——从男人嘴里抢烟抽、还把自己的裙摆都撩起来显摆自己的强大，对这个时代而言，这也太出格了不是吗？ 卡尔欣赏有才能的女性，但是不论萝丝小姐多么完美，卡尔都厌恶她看不清楚自己处在什么环境——而且就凭她让杰克产成了迷恋的情绪，卡尔就有太充足的理由对萝丝小姐不怀好意了。 卡尔看着萝丝小姐倔强的样子脖子不肯服输的样子，他支着额头慢慢笑出声，然后卡尔变成了放肆的大笑：“未婚妻？” “萝丝·布克特小姐，用得着我不断提醒你我们之间的婚约是怎么一回事吗？你用你的青春美貌和身体来讨好我，你的母亲还不断的告诉我你是多么的可怜，有着高学识却带着大笔欠债的大小姐——我用一大笔金钱买下了你，学着点对我忠诚，我花同样的钱数买得到更好的女人！别给脸不要脸！再让我看到你用自己的身体去三等舱讨好下等人，你就带着你的母亲滚吧！” 卡尔狠狠将手掌拍在餐桌上，然后带着满脸愤怒的表情离开了座位，走出餐厅卡尔就重新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他本来就不是真的生气，说得这么难听也是为了激起萝丝小姐的叛逆心理，卡尔太了解这些天真不解世事的贵族小女孩多不明白生活的艰难了。 萝丝小姐了解但是不能理解的事实是布克特家的那点底子根本不够填补债务的。 “真是美好的未来啊。”卡尔深吸了一口气，能在沉船之前解决了未婚妻真是太好了，相信乐于嚼舌头的佣人们会把他今天说过的话传达给整个上流社会的。 第22章 让我见他一面 对于卡尔愤怒的话，比起萝丝小姐，德维特夫人的反应更加强烈。当卡尔走回客厅的时候，德维特夫人立刻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她的眼睛里面含着泪水，用一副被人辜负的眼神望着卡尔。 卡尔不得不产生一种错觉，其实与他订婚的女人是德维特夫人。卡尔并没将自己不耐烦的情绪带给德维特夫人，对待这对母女绝对需要不同态度，她们的价值观实在太过不同了，比起市侩拜金的德维特夫人，卡尔还是更喜欢纯真善良的萝丝小姐一些——德维特夫人其实很不好对付，她的脸皮太厚了。 得到卡尔温和的对待，德维特夫人马上放下心啦，看起来卡尔仍旧是十分迷恋萝丝小姐的，他似乎并没有解除婚约的打算。德维特夫人松了一口气，她并没有继续纠缠卡尔，这让卡尔终于得到自由的空间了。 “请带着萝丝好好准备，我会等着她一同出席一会的唱诗。”留下今天的日程安排，卡尔带着虚伪的笑容离开了客厅。 男主卧室里面空荡荡的，床单被褥早已经被换上了新的，前一天杰克穿着的那套西装也被他扔在浴室里面并没有被带走。房间的窗户微敞着流通空气，早已经没有了昨天晚上男性兴奋之后特有的味道，空空荡荡的让觉得心情也跟着沉寂下来。 卡尔抚摸着雪白的床单重新笑了起来，他的金发小男孩肯定在无时不刻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想必他会非常的懊恼，或者说还是非常迷惑呢？所以卡尔更加要驱逐这个孩子接近自己，否则除了脖颈上之后整个身体都没有任何“吻·痕”，他太容易露馅了。更何况，卡尔需要让这个男孩更加内疚。 想想吧，一个一直友善的对待他、教会他礼仪、给他准备西装，还把他带进上流社会之中，给他机会接近自己心中女神的男人，被自己亲手伤害了会是一种多大的打击！卡尔现在越是苛刻的对待杰克，越是排斥他，就越能显示出卡尔造假的事情的“真实性”。 即使相处的时间短暂，卡尔也能够知道杰克是个非常好的男孩子，他的正直和热情肯定会逼迫着杰克想要去“解释”“负责”“补偿”，到时候卡尔就轮到卡尔收回成本了。不论卡尔想要怎么做，男孩都会咬牙配合。 这才是卡尔最终的目的！ 卡尔心满意足的坐进沙发中，他拿出刚才读到一半的书籍继续研究着，原身体主人还是留下了不少好东西的。大概一个小时过后，更换了礼服的萝丝小姐和德维特夫人敲响了卡尔的房门，他们相伴走进泰坦尼克号的头等舱大厅，桌椅被服务生摆放在一边，船长带领着大家一起唱着圣诗。 卡尔故意站在队伍的最外侧，他的视线根本没有集中在手中的乐谱上，歌声唱到高/潮的时候，卡尔的余光在门外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杰克显然也是一眼就发现了卡尔的踪迹，他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但是他仍旧想要冲进来。 服务生们拉扯着杰克的手臂，禁止他接近大门一丝一毫，管家赖福杰接到卡尔的眼神立刻起身走到门外执行自己的任务。 杰克见到了管家赖福杰的身影果然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赖福杰，等待他的解释，管家赖福杰冰冷着脸色掏出几张钞票：“日安，道森先生，德维特夫人希望我转告你，她不希望再见到你纠缠她的女儿，并且把钱递给你。” “我来找的并不是萝丝，我只是想要见卡尔一面。”杰克着急的说，他的眼神一直越过赖福杰的身影望向站在会场中皱着眉头似乎身体十分不适的卡尔。 “道森先生，如果你想要见的是少爷的话，那么他让我转告你，他不欢迎你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对你的行为感到非常痛苦。” “可是，我昨天刚刚来过这里，只要让我见他一面就行了。” “道森先生，请让我提醒你，你住在三等舱，没有少爷的资助，你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管家赖福杰说着将杰克不肯收下的钞票分成两份递给看门的服务生，声音冷冰冰的说，“麻烦送道森先生回去他该出现的地方，并且保证他不会在这里停留。” 杰克被两个有力的服务生扭着胳膊带走了，屋内的卡尔嘴角的笑容慢慢浮现，德维特夫人看着卡尔的表情向他露出一个“我都明白”的眼神，卡尔心中却只觉得好笑——什么都搞不明白的傲慢女人。 或许是因为卡尔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手中白星公司全部的股票都卖给了伊世梅先生，伊世梅先生由此感到自己占了大便宜而不好意思，上午的时候他带着安德鲁先生主动邀请卡尔“一家”参观整艘泰坦尼克号，卡尔高兴的接受了这个邀请——否则他都要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 卡尔这个时候绝对不想主动挽着萝丝小姐或者是德维特夫人的，他跟着伊世梅先生、安德鲁先生走在前方，安德鲁尽职尽责的解释着船上的构成：“这些就是救生艇。” “安德路先生，我冒昧的计算了一下，似乎数量不是很够。”萝丝小姐突然插嘴说，安德鲁先生一下自己就露出了“知己”的笑容，他点头赞同了萝丝小姐的话。 “是的，如果使用最先进悬吊臂还能在甲板上安装足够的救生艇，可是有人说这样影响泰坦尼克号的整洁和视觉，因此，现在救生艇的数量只足够全部人员的一半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泰坦尼克号非常安全。”安德鲁先生说完了话，伊世梅先生满意的笑了起来，他喜欢听到泰坦尼克号被人赞美。 “不，我赞同萝丝的观点，也许救生舱多一些很好，这很有安全感。”卡尔的眉心皱了起来，随后他看到了伊世梅先生不高兴的表情，卡尔很快加上了一句，“不过，泰坦尼克号是完美的，我相信她一定非常坚固。” 卡尔说着转过头做出向远处了望的姿态，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只有一半的救生艇——按照海难撤离的标准，女人和孩子先撤退。 万一仍旧发生了海难事故，他们该怎么才能离开泰坦尼克号呢？ 第23章 未婚夫妇 卡尔放纵着自己的思绪，反正伊世梅先生需要的不过是卡尔点头微笑然后表示“哦，泰坦尼克真是个奇迹！”这个简单，卡尔甚至阴暗的推测过，也许伊世梅先生这么盛情款待他是因为他现在色令智昏到为了送未婚妻订婚礼物变卖股票了——说白了，这完全有可能是因为伊世梅先生觉得他在为卡尔准备最后的晚餐。 卡尔不需要对伊世梅先生做出花样翻新的附和，他们几个男人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德维特夫人尖叫了一声：“哦，我的上帝啊！萝丝！萝丝跑到哪里去了？” 卡尔环视着人数寥寥无几的观景甲板，眉心用力皱了起来，难道杰克并没有对萝丝小姐死心，对他的愧疚也没有深刻到执着的来找他道歉求原谅吗？不，这并不是杰克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情，也许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杰克真的是找到了办法从三等舱翻阅了围栏爬到头等舱甲板上的，他也知道自己的打扮一眼就能被人看出不该出现在头等舱中，杰克的脑子很灵活，他顺手就从附近的座椅上扯过摆放的大衣和帽子套在身上，直接等在甲板上。 也是杰克的运气非常好，伊世梅先生邀请卡尔他们参观的时候正好走在杰克等着的这条通道上。不过杰克今天的好运就到此为止了，卡尔被伊世梅先生和安德鲁先生夹在中间，只有身后错开的萝丝小姐是他能够碰到的，因此杰克只能把萝丝拽走了。 “萝丝有话和你说。” “杰克，不行的，我不能继续和你见面了，我已经订婚了。是的，我是卡尔·霍利的未婚妻。” “……什么？”杰克不敢置信的看着萝丝小姐，萝丝小姐垂下眼帘她艰难的点了点头，杰克的脸上事实上比她更糟糕。 “你们订婚了了……你和……他？卡尔、订婚了……上帝啊！” “是的，我们订婚了。”萝丝小姐再一次重复着。 杰克深吸了一口气：“萝丝，帮我一个忙，让我见见霍利先生。” 杰克焦急的看着萝丝，萝丝小姐看着杰克的眼神非常奇怪，她强调道：“我爱卡尔，我们未来会生活得很好的。” 丢下这句话，萝丝小姐快速跑出了这间房间，杰克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靠在房间的墙壁上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脑中不断回响着萝丝小姐说的“他们会很好”这句话，他的愧疚有什么意义？他这么辛苦的跑到头等舱来有什么意义呢？ 现实狠狠抽了杰克一巴掌，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要补偿就一定能有机会的，更何况卡尔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杰克当初清醒过来的时候被凌乱的床铺吓了一跳，他不是个不经人事的处男，而且男人前一夜是不是做过了这种感觉自己很清楚，不论是床单上的黏液还是暗红色的血渍都提醒着杰克昨天晚上可能发生了什么。 杰克昏昏沉沉的愣在床上，他想要等待卡尔出现的时候说点什么，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卡尔根本没有出现，杰克承认那一刹那他心虚而且害怕了，所以他甚至没来得及冲个澡就套上自己的旧衣服，在老管家鄙视的眼神里逃跑了。 杰克一上午就浑浑噩噩的坐在自己的船舱里面，他努力回想着自己喝醉酒之后的事情，然后他脸上的血色消退的更加干净了，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昨天压住了一句温暖的、弹性十足的身体。 那个房间除了他还有谁呢？！ 这个时候杰克还是不愿意接受可怕的“事实”，所以他冲到头等舱里面，试图进入餐厅见一见卡尔——杰克的视力也很好，他注意到了卡尔不停更换站姿的动作和每次移动时候皱紧的眉心。 杰克这个时候没办法再次欺骗自己了，他并不能够接受自己可能做出的事情，但是杰克也不是从来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玩艺术的人，不少都有这种癖好，而杰克考虑一下自己画画的爱好，他很快把自己归入了这个群体之中——杰克觉得自己一定是以前没遇见过让他兽性大发的男人，所以才一直隐藏着这种癖好。 经过一系列的打击，杰克终于接受了他做出龌龊事情的现实。杰克的性格决定了他不能够一直欺骗自己，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把这种事情忘记，酒后乱·性已经是杰克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事情了，何况被他“乱”的还是个什么都有的英俊男人。 当然最重要的问题还在于，卡尔对杰克很好。 杰克打从十五岁就失去了父母，他早就尝遍了人间冷暖，从来没有一个人不需要杰克付出任何回报就会对他付出温情，卡尔的出现更像是一个上帝的惊喜或者是一种美梦——作为男人来说，卡尔拥有的一切都是杰克的憧憬。 杰克有点接受不了自己把自己的美梦昨天晚上压在床上给做了，而且似乎还把卡尔弄伤了…… 杰克现在最想要的就是立刻见到卡尔，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能够得到卡尔的原谅——虽然这种机会，杰克觉得接近于绝望。可是今天萝丝小姐的话，让杰克心中觉得“近乎绝望”变成了“绝望”——就连他之前都深深的为萝丝小姐着迷，杰克完全不觉得作为伴侣，自己有哪一点比萝丝小姐更加理想。 杰克就这么靠在墙壁上看着直射的阳光慢慢向西移动，甲板上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杰克终于从自己纠结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推开门慢悠悠的走到船头。看到长椅之后杰克嘴角的笑容完全变成了苦涩，他一下子失去力气的坐在上面。 夕阳把云彩全部染成了红色，杰克慢慢走到船头的围栏上，无力的靠着身体，他现在觉得内心无比苦涩——一艘船上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他先是迷恋上了萝丝，然后又和萝丝的未婚夫搞到一起去了？ “道森先生，你在看海豚吗？”卡尔的声音从杰克身后响起，杰克一下子面带惊喜的笑容转过身。 卡尔站在距离杰克三米之外，卡尔面无表情，可是杰克就是从心里感到高兴——梦想成真的惊喜也不过如此！ 第24章 拿杰克抵债 “哦，是的，有很多海豚，你看这里还有一只，另外的也跳起来了！”杰克伸手；拉住卡尔的手腕，看着卡尔拧紧眉头看着自己把手臂搭在他身上的样子，杰克到底讪讪的收回了手掌，卡尔立刻发出一个解脱的呼气声。 杰克仔细的观察着卡尔的脸色，发现打从他放开对卡尔的碰触之后，卡尔的身体不再那么紧绷，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和缓了不少，这更加让杰克断定自己是使用强迫的方式才做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卡尔不是说过么，他拿着最沉的东西就是钱，钱能有多沉呢？卡尔肯定被更加有力气的他按在床上……嗯……的。 “晚霞很美，不是吗？”卡尔没有顺着杰克手指的方向弯下腰，他将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下巴看向远处的天空，卡尔觉得现在很适合与他的小男孩培养亲密值。 “卡尔？” 卡尔和杰克一同回过身，他们见到萝丝小姐站在船头一脸惊讶的瞪视着卡尔，卡尔马上反应过来是萝丝小姐误会了他在做的事情。卡尔与杰克面对面站着，而卡尔略微抬头的姿势怎么看都是想用下巴傲慢的对待一个下等人，再加上卡尔今天一早对萝丝小姐的警告——萝丝小姐显然误会了。 萝丝小姐快步走上前，她似乎很想要保护看起来弱势的杰克，船头的甲板只有这么宽一丁点儿，毫无意外的，萝丝小姐撞到了卡尔。卡尔立刻蹙紧眉头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向后顺势退了几步，杰克想去搀扶卡尔却被萝丝小姐挡住去路，他看到卡尔稳住身体才松了一口气。 卡尔马上露出蔑视的眼神来回看着萝丝小姐和杰克，随后他口气十分生硬的说：“抱歉，我还有些事情，先去处理一下，祝两位相处愉快。尤其是你，布克特小姐。” 萝丝果然露出了倔强的表情，也同样高高的扬起了自己的下巴。卡尔确定萝丝小姐现在的心理状态会给她自己找麻烦的，想要踹掉自己未婚妻的计划，基本成功了，他需要的只是慢慢等待。 卡尔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萝丝小姐出现的很是时候，他正愁着该怎么破坏气氛离开，萝丝小姐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并且，更深远的意义来说，卡尔的“愤而离席”会让杰克更加着急想要见到他，对卡尔误会之后的愧疚也就更多。 卡尔满意的离开了甲板回到自己房间，德维特夫人是经常不在房间的，她现在每天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每天和不同的夫人小姐们聚会，然后一遍又一遍讲述她是如何用年轻美貌的女儿套牢了钢铁大亨的儿子，而且卡尔深深的爱慕着萝丝小姐，不停为她填补债务并且购买昂贵的珠宝首饰和衣料。 看起来德维特夫人最近除了喜欢炫耀更加喜欢上了得瑟，她把房间里面的佣人们也都带走了。卡尔回到房间的时候只剩下管家赖福杰——不过是因为德维特夫人支使不动老管家，而不是她想要让老管家留下。 “赖福杰，这几天辛苦你了，去找服务生准备几套救生衣，还有，我要很多大块结实的防水布。弄好了这些就直接拿到我房间里面来，我去休息一会，有些头疼。”卡尔交代完这句话脚步不停的向自己房间走去，他回来的时候顺路去问候过史密斯船长，按照老船长的意思，他们还有两三天就该到美国了。 换句话说，再不海难就没有机会了！ 更何况……卡尔想到这里讽刺的笑了起来，打从他把手中白星公司的股票都转让给了伊世梅先生，他马上就用荣誉挑动史密斯船长全速航行，卡尔不会触霉头的说你们会沉船，但是他还是善意的提醒过史密斯船长这并不安全——早晨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起，那时候卡尔可是亲眼目睹了冰山警告的，卡尔知道泰坦尼克号是撞冰山沉没的，而时间他只能推测就在今天晚上或者是明天凌晨。 卡尔现在需要的是充足的体力，而完美的对策，他要确保自己能够坐上救生艇！卡尔的目标只不过是从要自己活下来变成了，要带着他的小男孩一起活下来。 卡尔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赖福杰很快就把卡尔吩咐的救生衣和大块防水布准备好，，卡尔看着这些很快露出笑容，随后他又一次命令道：“赖福杰去向安德鲁先生打听一下，头等舱和二等舱里面一共有多少妇女儿童，我要确切的数字。” 赖福杰并没有询问卡尔话中的含义，但是他看着卡尔的眼神露出怀疑，卡尔无力的笑了笑：“赖福杰，你相信直觉吗？” “少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昨天晚上梦到泰坦尼克号撞到了冰山，今天上午我就看到了史密斯船长接到了冰山警报，我们需要现在开始就为自己谋划出路。就算是以防万一也是好的。”卡尔只能这么解释，经历过航行的人都清楚梦到沉船是非常不好的预兆，赖福杰的脸色果然更加严肃了，他脚步轻而飞快的离开了船舱。 卡尔立刻打开自己的衣柜，将最温暖厚实又轻柔的衣物拿出来，他的手掌停顿了一下，随后取出了另外一套摆放好。管家赖福杰没一会就赶了回来，他弯腰向卡尔报告：“少爷，妇女儿童人数加在一起不超过六百人。” “十六搜救生艇，每艘救生艇足够承受七十人的重量，也就是说如果能够每艘救生艇都坐满足够的人，那么头等舱的乘客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卡尔这么说着心理安慰了不少，他将大块的防水布递给管家赖福杰先生，平静的说：“如果撞到了冰山，先用它把身体裹住，再套上外套和大衣失温的速度会慢一些，就算坐不到救生船，找些木制家具绑在一起的浮力也能撑到救援的时候。” 卡尔正交代着管家万一发生海难需要做些什么，男女主卧室连接的起居室中响起了萝丝的声音：“这是起居室没有关系的，光线还可以吗？” “还不错。” “那么我要画一幅——什么都不穿的。要把我画得像瓷娃娃一样美丽。” “你的未婚夫不会很快回来吗？”卡尔突然听到杰克提出这个问题，他的嘴角立刻勾起了弧线。 “卡尔？他宴会不结束肯定不会出现的。好了，我们开始吧。”萝丝小姐的声音传了出来。 卡尔拦住了一开始就想要冲出去的赖福杰，等到空间整个安静下来之后，卡尔面带着冰冷的笑容默默看着自己怀表指针，二十分钟之后，卡尔一脚踢开了房门。他做出暴怒的表情把萝丝小姐从沙发上扯了起来，打开侧面的房门，把她光溜溜的直接推到走廊上。 “你很喜欢这样是吗？很好，我们的婚约到此为止了，你们这对母女滚出我的客房！”卡尔怒吼完了这句话一下子狠狠甩上房门，门外响起萝丝小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卡尔丝毫没有搭理她的尖叫声，只是表情非常平静的走到杰克面前，卡尔将手臂支撑在杰克坐着的沙发两侧，他充满压迫性的接近杰克的脸颊，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消失在双唇之间。 “你破坏了我未婚妻的名节，那么用你自己来补偿如何？” 第25章 这是个机会 卡尔此话一出口杰克脸上就腾起了一片红雾，他转过脸去只把通红的耳朵展示给卡尔观察。萝丝小姐的尖叫声还在门外继续，卡尔也不打算在一条游轮上享受他的大餐，他很快松开了对杰克的控制。 卡尔拎起搭在一边的半透明黑色睡衣挑在手指上，他不紧不慢的走出房门，走廊里面果然已经有了许多围观的上流贵族，萝丝小姐身上披着布朗夫人拿来的一条厚毯子，但是众人都能够轻而易举的从她身上观察到圆润的肩膀和大半个胸部，甚至还有萝丝小姐的小腿也漏在外面。 卡尔继续做出愤怒的表情，他把萝丝小姐的睡衣扔过去，眼神轻蔑的上下扫视着：“萝丝·德维特·布克特小姐，我想你在与我订婚之前就清楚我对未婚妻的要求，你既然公然把一个男人藏在起居室中做出如此不要脸面的事情，那么我们的婚约也就到此为止了。赖福杰先生会带着佣人清点你们的财产，我之前买给你们那母女的东西我都不再要了，不过请记得我替你们偿还的欠款会因为我们终止的婚约而退回来。” “布克特小姐，再见，我不希望再在头等舱看到你们母女的身影。请自己支付船票吧。”卡尔说完了话转过身就要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事实上，他之前躲回房间去，也不光是为了调戏杰克，卡尔就是在等着有钱有势的人都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和萝丝小姐解除婚约。 卡尔绝不能让德维特夫人找到机会继续纠缠他，卡尔又不是傻子，谁会愿意替一个毫无感情还喜欢顶撞自己的女人偿还数不清的债务呢。 上流社会传播丑闻的速度绝对超乎大家想象的，之前不知道玩到哪里去的德维特夫人现在挂着满脸泪痕，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她见到萝丝小姐衣不蔽体的样子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咚”的一声昏倒在了地上。 “卡尔，你这样不好，至少让萝丝小姐回去把衣服换上。”布朗夫人尽力挡住萝丝小姐的身体。 卡尔欣赏布朗夫人的善良，但是在这个时候卡尔是绝对不会让步的，他好不容易才摔掉布克特母女，怎么会让她们有机会进门呢？卡尔憋住呼吸，十几秒之后他就变得满面通红，看起来就像是非常狂暴的样子。 卡尔不停挥舞着自己的手臂：“这绝对不可能，布朗夫人！布克特小姐践踏了我身为男人的自尊和名誉，我绝对不允许她踏上属于任何属于我的位置，永远！” 布兰夫人虽然善良也到底是这个时代的规矩女性，卡尔所说的话并不过分，她对此也无可奈何，而赖福杰先生不愧是个出色的管家，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布克特母女的行李，礼貌的堆放在了门口，做好这些工作之后，卡尔带着佣人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并且锁紧了房门。 德维特夫人显然是在装睡的，卡尔关上房门之后，他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门外果然想起了德维特夫人的声音。卡尔做出一副悲伤痛苦的表情向佣人们挥了挥手：“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想要静一静。” 卡尔说完了话向管家赖福杰使了个眼色，老管家立刻站到卡尔与房门之间，门外国传来了德维特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听起来真是凄楚啊！卡尔讽刺的想着，不过这个女人确实是非常会表演的，她现在没有拉着自己女儿破口大骂，而是不停的说着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可怜。 卡尔叹了口气，大局已定了——布朗夫人收留了她们母女，这样也好。卡尔把视线集中在杰克身上，半晌之后重新开口，他的话确实对着老管家说的：“赖福杰，继续去收拾行李，用最小的行李箱，把文件、印章收起来，其他的全部都不要了。” 赖福杰接到卡尔的命令恭敬的弯身离开了房间，整个开阔的起居室里面只剩下卡尔和杰克两个人。杰克的神色看起来非常不安，他对卡尔愧疚之情更加严重了。刚才杰克就坐立不安的想要向卡尔解释他和萝丝小姐之间的事情，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向卡尔就算是解释了毫无意义，而卡尔却一直垂下眼帘不说一个字。 安静的空间里突然想起卡尔的叹息声，杰克抬起头看向卡尔，他看到的却只有卡尔离开的身影——卡尔根本没再看杰克一眼。歉意瞬间淹没了杰克，一下子从沙发里面跳了起来冲向卡尔的房间。 “卡尔！我……”杰克用手臂卡在了房门之间，他成功的制止了卡尔的动作，他盯紧卡尔的眼睛，眼神里面满是忧虑。 “道森先生，对你自己做出的事情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也可以脱光衣服让你画像的。”卡尔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傲慢和讽刺，他现在看着杰克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团垃圾。 “霍利先生，好吧，你让我这么称呼你，我就这么做。你先冷静一下好吗？我对自己做的事情很抱歉，我以为你之前很欣赏我的画，所以并不在意布克特小姐画像的。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这不是最重要的。我想要说的……”杰克看到卡尔冰冷着脸色打开门，他赶忙跟着进去，说到了想说的话题，杰克脸上刚才着急的脸色又重新布上了红晕。 卡尔拿出一瓶烈酒，正好是上一次放倒了杰克的白兰地，杰克本就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蔓延进了衣领之中。杰克红着脸，声音卡在了嗓子里面。 卡尔走到杰克面前，将酒杯塞进他手里：“道森先生？怎么你不喜欢白兰地吗？还有，你刚才想要说什么呢？你很容易喝醉，……或者是你喝醉了之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杰克被卡尔挤兑得垂下了头，他一口把烈酒都灌进嘴里，终于鼓起了勇气。杰克抓住卡尔的双臂：“卡尔·霍利，我知道你是个有钱的贵族，我知道你血统很高贵并且以此为傲，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我刚才见识过，我不会不明白你本身有多冷血，但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没办法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当做这些事情没发生过。给我一个机会行不行？让我去补偿你。” 卡尔脸上的笑容终于和善了不少，他伸手握住杰克的下巴轻轻摩挲：“那么亲爱的，你打算用什么补偿我？真的是，你自己吗？” 第26章 好好活着 “卡尔·霍利，你以为说些下流或者暧昧的话就能够转移话题了？我十五岁就开始流浪了，这几年我一直是自己养活自己，我明白人情世故，像是你这样有钱的贵族如果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那么你只要告诉泰坦尼克号上的警察我偷窃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大衣，我肯定能被你弄死——直接丢下大西洋也未可知！我对你做了这种事情之后，你没这么干！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其实丝毫没有……” 杰克快速的说这话，他的声音不由自主提的很高，眼神也显出十分的焦急。卡尔在一起打断了他的话，他一把将杰克按在墙面上贴近他年轻英俊的脸问到：“你想说什么呢？我对你很仁慈，还是我对你动心了？杰克·道森，有件事情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和你接近的时候你总是在闪躲，而且刚才还一刻不停的看向门外。你的行为完全没办法让我相信你的真诚，懂了吗？” 卡尔说完话松开了他就着杰克衣领子的手，眼看卡尔在一起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杰克直接伸手揽住卡尔的肩背急切的亲吻上去。卡尔双唇上一片温暖湿润，杰克柔软的舌头舔舐着他的嘴唇，试图突破唇齿的抵挡进入卡尔的口腔。 卡尔高高的扬起了眉毛，他嘴角突然勾起浅浅的弧度，看起来他的小男孩比他想象中还要直率冲动啊。只不过，杰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难道误以为自己被压一次之后，所以之后的关系中就注定是被动的人了，还是说他表演得太成功以至于杰克认为他需要的是个被保护、被追求的角色？ 卡尔伸出双手贴在杰克纤细挺拔的腰间，他迅速挑开了男孩的衣扣钻了进去。卡尔毫不客气的把杰克贴身的衣服都从腹部推了上去，微凉的双手贴在男孩的皮肤上。手掌下是腹部年轻男人特有的肌肉——弹性十足。他顺着杰克的腹部向上爬到了胸膛，男孩的皮肤光滑紧绷，卡尔满意的翘起嘴角。 杰克忍不住索瑟着身体，卡尔马上顿住自己的动作，他一直睁着眼睛，现在杰克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为难。卡尔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孩。杰克立刻知道自己又浪费了得来不易的机会，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想要把卡尔重新压倒在墙壁上亲吻他。 事实上，杰克没有觉得接吻有什么难受的，他之前已经做过了心理建设不断提醒自己喜欢男性的可能性非常高，而卡尔的嘴唇温暖柔软，身为“上等人”的习惯也让卡尔身上散发着香水的香气——不论从触觉还是嗅觉来说，杰克亲吻卡尔的时候都是非常享受的。 “行了，孩子，你做不到的，别想要开展什么关系了。”卡尔的表情变得意兴阑珊，他垂下眼帘遮挡住自己眼中成功的喜悦——卡尔刚刚故意触摸的位置统统是杰克感觉敏感的地方，不缩瑟身体几乎是不可能的，卡尔只是为了自己下一步计划找个理由而已。 杰克果然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色，他抓紧卡尔的手臂默默无语，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卡尔安慰的拍了拍杰克的手掌，他做出温情默默的姿态拥抱住杰克的肩膀，然后带着包容的微笑故意安慰着杰克。 “孩子，别想太多，你可以告诉自己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行了，你不是很想要出门看看萝丝吗？去吧。”杰克站在房间里面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刚才萝丝小姐被卡尔抓住的时候，他本想跟出去给她一些帮助，可是看着卡尔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出去了就不可能再进入这间房间。结果在他克制了自己的良知之后，他还是失败了——卡尔正在请他出去。 杰克事实上完全被目前的情况冲击的脑子都不怎么清楚了，他还记得卡尔一开始有些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逗着自己去追求萝丝小姐，也记得老管家尊敬的称呼卡尔和萝丝小姐分别为“少爷”和“小姐”，哪怕后来知道他们姓氏不同也以为他们是不同父亲的兄妹——毕竟卡尔和萝丝小姐的年纪相差如此巨大。 可是现在的情况……杰克发现自己忽略掉了太多细节。 卡尔说完了这句话推开门离开了房间，管家赖福杰恭敬的等在门外，卡尔一见到他脸色就恢复了常态，他指着船底的方向说：“去三等舱找两个孩子过来，年纪越小越好，不论多少钱，立刻！” 卡尔想到的事情更加遥远了，他刚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单身的男人离开沉船的机会会比有家室的男人更小，毕竟他们看起来无牵无挂。 万一组织救援不力，没等到十六艘救生艇都放下来船就沉了呢？到时候他肯定会被留在船上的，现在的天气海水中才多少度，加上海洋里面可能有的大型掠食动物，卡尔突然觉得自己生存的机会渺茫。 但是有个孩子的男人就不一样了，他会是这个孩子唯一的亲人，那么谁忍心救了一个孩子却让他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儿呢？这样的话，逃生的机会大大增加了——卡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自私，他现在已经不是白星公司的股东了，伊世梅先生丝毫不重视卡尔的话，他对卡尔的警告充耳不闻甚至发出嘲讽，卡尔只能选择先保护好自己了。而且不客气的说，卡尔现在“租用”来的两个孩子也不会死于海难之中，他其实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虽然出发点无比自私。 想完了这些卡尔叹了口气，灾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唯一令卡尔还能够聊以安慰的事情就是史密斯船长到底坚持住了自己的底线，他并没有下令将最后四个发动机加速前进。剩下的事情卡尔只能够听凭上帝的安排了。 “哦，该死的，我忘记了！”卡尔猛然瞪大眼睛，他又一次想到了自己房间里面摆放的电报机——就算是恶意玩闹，难道身为钢铁大亨的独生子，卡尔就没有资格让附近的轮船快速赶过来吗？ 卡尔飞奔至书房，他用电报机快速寻找着附近海域的信号，卡帕西亚号许久之中终于给卡尔带来了回应，可是他们似乎并不能接受卡尔的说辞——好吧，卡尔承认他的说法也并不怎么能够说服人——因为泰坦尼克哈进入了冰山集中区域而不减速，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卡尔挫败的叹了口气，他并不乐见沉船事件的发生，可是他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却没有任何人觉得灾难就要降临，这已经不是卡尔个人的力量能够改变的现实了。 “卡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起来非常慌乱，这不是你。”本来应该出去的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卡尔身边，他漂亮的蓝眼睛有着担忧的情绪。 卡尔露出略显的抑郁的笑容，他将自己拍出的电报递给杰克，男孩脸上的血色也同样褪了干净：“你根本不是个会开这种玩笑的人，难道泰坦尼克号上面有什么秘密？” “预感，我只能说是强烈的预感。这是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想要补偿我损失的一切，那么回去我的房间，把我准备的厚衣服换好。答应我，活下来，我们一起活下来——活下来你才有机会弥补。”卡尔深呼吸一下，随后他睁开眼睛拉住杰克的手臂走回房间。 “什么都别说，如果你想要和我有‘未来’，那么你先要活下来，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让自己活着！”卡尔用力捏着杰克的肩膀，他盯紧了杰克的眼睛。 看着卡尔眼神，杰克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他郑重其事的点头答应了卡尔的要求。 “好孩子。”卡尔立刻露出笑容，他揽住杰克的腰给了他一个奖励的亲吻，连串打击之后就该给一些奖励才能让他的男孩更有冲劲儿。 第27章 人生百态 卡尔拉着杰克回到房间里面，门口他见到了自己的管家和那两个有些不安的孩子，卡尔抿了抿嘴唇随后说：“看好他们，赖福杰，去休息吧，时间无比宝贵。” 老管家弯腰行礼后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卡尔隔壁的房间，卡尔和杰克现在什么都不再说了。紧张的情绪是能够相互传染的，卡尔的状态让杰克的神经异常紧绷。卡尔笑了笑，他亲手给杰克换上最厚实的衣服，然后把大块防水布缠在身上，力图让自己身上不会被海水淋湿，最后把大衣挂在了伸手可及的位置上。 “睡吧，就算是睡不着，我们也要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卡尔平躺在床上率先闭上了眼睛，他伸手抓住杰克的手掌，男孩与他十指交握，卡尔的嘴角翘起浅浅的弧线，他心中的焦灼渐渐被平复了下来。 杰克有什么想要向卡尔询问，却在发现卡尔已经闭上眼睛之后安静了下来，他跟着闭上眼睛放轻呼吸。 卡尔和杰克一直就这么闭着眼睛躺在一起，月亮只剩下弯弯的一条窄线，天幕中挂着闪烁的星星，可是船上一直开着灯，明亮的灯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明晃晃的越发让人清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杰克突然松开卡尔的手掌。 “如果沉船发生了，你只能自己逃出去的话，就逃出去。”杰克突然说。 卡尔转过身，他睁开眼睛看着男孩认真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当然，如果只有一个机会我会自己活下去，杰克，我得对你诚实，我不是个能够为了爱情放弃生命的男人。自私是我的天性，我没有你这么善良和热情。不过，我对你承诺，这一次，我们都会活下来的，我们两个人一起活着。” 说完这句话，卡尔伸手揉乱了杰克的金发：“你在晚宴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梳理整整齐齐的发型并不适合你。” 卡尔静静的凝视着杰克的眼睛，他们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慢慢的四片嘴唇贴在一起辗转碾磨。不知道谁更主动一些，他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相互摩挲着彼此的口腔，探索着对面仍旧陌生的那个人的敏感之处。 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船身发生了一阵剧烈的摇晃，杰克狠狠摔进卡尔怀里，当他们对视着彼此的眼睛都知道海难发生了！毕竟在海洋里面除了撞到冰山还能发生什么撼动得了泰坦尼克号这种巨型油轮呢？！卡尔和杰克迅速从床上爬起来，他们把厚实的大衣套在救生衣外面，紧紧扣住大衣的扣子，随后冲出房门。 管家赖福杰的动作显然同样迅速，他拉着两个孩子已经出现在了门口。见到卡尔出现，他立刻来到卡尔面前：“少爷，我去打听消息。” “不，穿好救生衣，我们直接到甲板上去。”卡尔说着递给杰克一个眼神，他们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老管家跟随在他们身后。这两个孩子其中有一个正是那天晚上跟着杰克和卡尔跳过舞的小女孩，她睁着纯真懵懂的眼睛，眼神里面有些恐惧。 卡尔亲了亲卡拉的脸颊，他露出温和的笑容说：“亲爱的，别怕，只是海面上的风浪有些大而已。我们去甲板上散步好吗？” 卡拉乖巧的点了点头，她把小脸埋进卡尔怀里伸出手臂抱进卡尔的脖颈。小女孩温暖的体温贴在卡尔颈侧，他深吸一口气走向未知的命运。不少还没睡觉的头等舱客人都集中在甲板上，他们甚至还踢着冰山上掉下的大块碎冰玩乐着，醉生梦死的笑声让卡尔心中几乎惊恐到颤抖。 卡尔并没有那么客气，他直接带着杰克和管家赖福杰来到了驾驶室，船长史密斯先生脸色同样苍白，他看到卡尔出现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伊世梅先生还在一边挥舞着手臂喊着什么“泰坦尼克号是永远不会沉没！”的废话，但是从他的表情卡尔看得出来不过是硬撑着而已。 泰坦尼克号的总设计师安德鲁先生面色惨白的抱着一堆图纸匆匆跑进驾驶室，他展开图纸颤抖着声音说：“泰坦尼克号的四个密封舱都被冰山划破了，并且有一个涡轮机附近也有着不小的缺口的，我已经下令让水泵开始抽水了。我们比较幸运，涡轮机舱位置的破口非常高，水泵只要连续抽水不停止，我们会有八个小时的逃生时间，最多九个小时——但是泰坦尼克号注定要沉没了！” “不，这不可能！泰坦尼克号是我一生的成就和梦想，她不会沉没的！”伊世梅先生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嘶吼起来，安德鲁先生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看着伊世梅先生。 “她是钢铁制造的，她会沉没。”安德鲁先生说完这句话转过头看着史密斯船长，六十二岁的老船长无力的摆了摆手，看向自己的大副。 “穆，立刻去拍电报向附近海域的全部船只求救，让他们迅速赶来救援。立刻将全部客人叫醒，让他们穿上救生衣等待救援。”老船长说完这段看向了伊世梅先生，他嘴角露出冷笑：“现在您满意了？泰坦尼克号要上头条了！” “卡尔，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劝阻的话，我肯定会把最后四个发动机也运行上，后果不堪设想。”老船长说完这句话站在驾驶室中留恋的摸了摸船舵，随后他平静的说：“如果泰坦尼克号提前沉没，我将坚守自己的岗位，陪伴她沉入大西洋之中。” 卡尔带着杰克、赖福杰和孩子们走到了甲板上，他并没有就此放心，就算有赶来救援的其他船只，他们多久会赶到呢？那些船只的承载量又是多少呢？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让卡尔现在面临的局面更加糟糕。 卡尔站在甲板上看着状似平静的海面，他知道这艘巨轮马上就要被吞没，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着，卡尔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贴近死亡，站在甲板上的贵族们许多人都已经心理崩溃了，他们疯狂的苦逼尖叫着，甚至有人不顾一切的冲上了救生艇，一切丑态暴露无遗。 三等舱通往甲板的通道完全被锁住了，卡尔耳中满是三等舱住户中妇女儿童的哭泣声，他们的丈夫、父亲愤怒的叫骂声，交织成一团最悲惨的乐章，伴随着抽水泵“隆隆”的声音只能让人们联想起死神挥舞镰刀的声音。 刚过三个小时的时候，卡尔曾经拍过电报的卡帕西亚号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两艘轮船缓慢的接近，她们慢慢稳定住彼此终于被链接在了一起。泰坦尼克号上面的大副穆先生大声喊道：“排成一列，妇女和孩子先过去！” 卡尔空出一只手握住了杰克，他压住了男孩的动作，不允许杰克善心发作的将两个他特意“租借”来的孩子提前送走，这是他们安全登船的救命稻草！时间一秒一秒的流过，终于轮到了卡尔他们这群男人，卡尔松了一口气，他攥着杰克的掌心已经满是汗水。 卡尔他们平安的获救了，可是卡尔看着杰克的眼睛，他知道他们刚刚起色的关系完了。 是的，之前对卡尔的全部怀疑加上杰克此时接受不了卡尔这种冷血的做法——他把无辜的孩子拖进了这场救援的阴谋之中。 第28章 人生百态（2） 卡尔和杰克虽然脱离了险境，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安全了。卡帕西亚号的承载能力有限，她也只不过把头等舱和二等舱的客人装下了，可是这又能有多少人呢，剩余的将近一千名乘客和全部船员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下一艘轮船的出现，可是时间已经越来越危急了——头等舱和二等舱的客人从泰坦尼克号登上卡帕西亚号就又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被锁住的通道也已经被船员打开了。三等舱的客人开始疯狂的冲出船舱，他们试图越过船员的阻拦登上安全的卡帕西亚号。卡帕西亚号上面的船员一见事情不好，慌慌张张的收起了梯子，拥堵在梯子上的不少客人直接因为这个举动摔落入水中，海面上满是绝望的哭声和惨叫——不是谁都有资格穿上救生衣的。 泰坦尼克号的船头正在缓慢的下沉，这让充斥在甲板上移民者的哭嚎声更加响亮了，他们选择从爱尔兰来到美国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谁都没想到会等待他们的是一趟死亡之旅。 卡尔不知道史密斯船长是不是下令了，站在卡帕西亚号上面的他能够清楚的看到泰坦克号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船员开始放下了救生艇，许许多多的妇女儿童被送上了救生艇，他们紧紧挤在一起，孩子的父亲和妻子儿女亲吻着道别，眼中全是绝望的泪水。 而这些美好不过是短暂的，为了最后生存的机会，许多乘客的的人性已经完全丧失了，他们疯狂的推搡着前排道别的乘客，试图挤上救生艇，甚至为了逃生，不惜一切代价开始割断放下救生艇的绳子。 这群疯子成功了，一艘满载着妇女儿童的救生艇翻了下去，救生艇倒扣在海面上，而那些懵懵懂懂的天真生命没有一个浮上海面……泰坦尼克号上的甲板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混乱，被淹没的妇女和儿童有丈夫、有父亲，他们开始了对罪魁祸首的报复，甲板上打成一团，哭声混杂着愤怒的尖叫震得人耳膜生疼。 终于，一声枪响震慑了泰坦尼克号上面的混乱，一直维持秩序的大副穆先生满眼愤怒的重新开始指挥救援。船员们，全部都手持枪支指向之前作乱的男人们，他们终于规规矩矩的推到外围，一度陷入停滞的救援工作得以继续。 卡尔闭上了眼睛，他不愿意再看一眼对面的情形，卡尔很清楚就算是救生艇全部坐满，这些位置也不够剩余的人全部逃生。注定要有人死在海难之中，大西洋尽早将会吞没一群艰难求生的人。 卡帕西亚号渐渐远离了泰坦尼克号——泰坦尼克号注定要沉没，那么当她下沉时候带来的漩涡足以把附近的船只都吸入海中——为了安全，卡帕西亚号不得不这么做。船长亚瑟·罗思强先生出现在了登上船的客人面前，他与其他船长并没有什么不同，首先是向大家保证卡帕西亚号的安全性，然后表示将为他们提供住房、饮食。 泰坦尼克号上面夺目的灯光渐渐熄灭，卡尔低头看着自己的怀表，他发现现在才刚刚过了六个小时，可是泰坦尼克号已经开始沉没了，海浪拍打在船舷的声音渐渐淹没了人们的尖叫和呼救声——事实上就算是听到了也无济于事，他们根本没有继续救援的能力了。 杰克早就在登船之后就接过了卡尔怀中的卡拉，他带着两个女孩远远的躲在甲板另一端。杰克的大衣早就被他脱下来围住两个孩子了，保证不在水中浸湿衣物的塑料布也被杰克扯开扔在一边，他安静而沉默的抱着两个孩子，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整个脸颊泛着寒冷的紫红色。 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赶过来，卡帕西亚号关闭了穿上所有的供暖设施，船长早就下令把全部热力供应给前进的速度。此时的卡帕西亚号冰冷的一如大西洋的海水——杰克已经在寒风之中冻了两个多小时了。 卡尔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服务生：“请帮我取几条毛毯，我的孩子冻坏了。” 拿到了卡尔递出的小费，服务生眉开眼笑的快速离开甲板，没多一会整个甲板上的有钱客人都领到厚实的羊毛毯，罗思强船长同时向他们开始按照社会地位开始分发房间——也许不像是泰坦尼克号上面那么豪华，但是他们都能够洗个热水澡，并且好好睡上一觉了。 事实上，卡帕西亚号一开始的定位就不是豪华游轮，她从来没有头等舱，就算是二等舱也无法与泰坦尼克号上极尽奢华之能事的船舱相比。卡帕西亚号的设施非常质朴使用，她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装饰品。 卡尔拿着自己属于自己的这一条走到杰克身边，他不顾男孩的抵抗的动作直接把杰克推倒在墙壁上用毛毯把他裹紧，杰克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了，甚至，他的手脚都不那么灵活了，可是他并不愿意接受卡尔的帮助。 “赖福杰，替我照顾一下两位小姐，我要和道森先生商量点事情。”卡尔这么说着，用力扯住杰克因为寒冷而颤抖的身体大步向自己分配到的房间走去，卡尔狠狠甩上了房门，挤着杰克的身体把他推进浴室。 船长已经竭尽全力，可是卡帕西亚号能为卡尔这种身份的人提供的房间仍旧是二等舱，浴室并不算狭小，可是浴缸的体积绝对不够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的身体。卡尔不客气的把杰克压在身子底下，他按住男孩的肩膀控制住了杰克的动作。 杰克不停的挣扎着，他并没有放弃反抗卡尔的心，卡尔一拳用力打在杰克嘴角，他扯着杰克的衣领子大声吼道：“你不是知道我不是个好人吗？你现在在别扭什么？把自己弄伤来补上我发现的阴暗罪孽？杰克·道森，你最好让自己健健康康的，不然我就把那两个小姑娘扔进大西洋去！” 杰克愤恨的瞪视着卡尔，但他确实放弃了抵抗。杰克浑身的肌肉绷得死紧，他的手指甚至痉挛着攥成拳头。卡尔看着杰克终于屈服的样子却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伸出手掌快速的解开了男孩的纽扣，把西装、马甲、衬衫和保暖内衣通通从杰克身上扒了下来。 当卡尔的手掌按在杰克长裤的纽扣上的时候，杰克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更加僵硬了，他蜷缩着双腿躲开了卡尔的动作。卡尔耸了耸肩膀，他握住杰克的手腕硬是把男孩的手掌从身前推开，另一只手灵巧的解开长裤的纽扣。 卡尔松开对杰克的控制，他双手举在头顶退出了浴缸的范围：“我只是想要把你的裤子脱下来，别考虑其他的事情。” 卡尔的动作就像是他保证的那样，他没多做其他任何没有意义的动作，只是将杰克扒个精光。卡尔对着杰克冰冷僵硬的四肢不停按摩，确定它们渐渐恢复了单行和灵活后，卡尔终于拧开水龙头。热水从中潺潺流出，看着蒸腾起来的水雾卡尔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保暖设施确实像船长保证的那样已经被重新启动了。 杰克刚才冻得浑身发抖，卡帕西亚号上面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着完备医疗设施的样子，卡尔真的非常担忧杰克生病——这个年代高烧的死亡率也是非常高。 杰克苍白中透出青紫色的肤色慢慢恢复了白里透红的健康色泽，卡尔终于满意的微笑起来，将洗发水挤在手心里面，卡尔做到杰克背后托住男孩的头颅，轻轻按摩着杰克的头皮，手上不停的揉搓着又细又软的金发。 “杰克，我母亲的头发就是又细又软，她说过有着一头浓密细软头发的人性格肯定非常直率热情又温柔细腻。我以前并不相信她的话，到哪里去去找这么符合心意的头发呢？可你一头令人着迷的金发。”卡尔说着打开花洒，他用手掌捂住了杰克的眼睛防止把泡沫冲进去。 杰克闭着眼睛慢慢向上扬起头，他的睫毛搔过卡尔掌心，嘴唇慢慢贴近卡尔的手掌，与之相互摩挲。清水带走了杰克头发上的全部泡沫，他终于睁开了一双湛蓝的眼睛，杰克直勾勾的凝视着卡尔的眼睛。 “卡尔·霍利，我仍旧为你不择手段的行径感到羞耻，可是现在——吻我。” 卡尔听到杰克的要求，他垂下头顺着男孩的鼻梁缓慢摩挲，嘴唇四片嘴唇轻轻贴在一起，卡尔伸出舌头舔吻着杰克的嘴唇。 卡尔无奈的放开了杰克，他遗憾的看着男孩又看了看房间里面那张并不舒适的双人床：“这真个遗憾，床太硬了。” 杰克一反刚才的沉默，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卡尔的表情，突然说道：“卡尔，从我凝视着布克特小姐的时候，你就在算计我们了对吗？” 卡尔看着杰克认真的眼神，他无奈的笑了笑：“总是给我惊喜杰克。你竟然这么聪明。没错，我要甩掉自己的未婚妻，你的出现完全能够满足我需要的她出轨的条件，但是真抱歉，我中途后悔了，你该是属于我的。” 第29章 对上帝祈祷吧 杰克没再说什么，卡尔之后却感到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杰克虽然立刻泡了很久的热水澡，可是到底在凛冽的寒风中只穿着西装站了好几个小时，外面晴朗的天空照射着杰克发烧到通红的脸色。卡帕西亚号的设施确实不如泰坦尼克号那么好，不客气的说这个已经不错的二等舱房间的密封和保暖设施就差了泰坦尼克号一个等级不止！ 卡尔一面掏钱给赖福杰让他不断找来被褥被杰克保暖，一面带着急切的表情呼唤服务生为他找最好的医生过来。昨天杰克的脸色冻得发红发青发紫，今天彻底高烧成了闪亮的红色。看着杰克已经发烧到有些迷糊的躺在床上呓语，卡尔只能不停的吩咐女佣给杰克用酒精擦拭额头。 医生终于出现了，在金钱的攻势之下安东尼先生当然是殷勤的，但限制于二十世纪初的医疗水准，卡尔实在是对安东尼先生没有任何信心，他着急的看着安东尼先生：“杰克的病情有好转了么？” “我已经为道森先生开药了，但他的体温实在是太高了，不过六个小时之后他的体温仍旧不能降下来的话，那么很可能会转成肺炎。”安东尼先生想了想，继续说：“霍利先生你现在选择的降温方式非常好，但是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我建议使用带冰块的冷水。” 卡尔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但是他仍旧挤出笑容把安东尼先生送出门口。安东尼先生一离开房间，卡尔脸上的笑容就彻底消失了，他将服务生都赶出房间，自己脱光了杰克身上的衣服，用船上能买到酒精浓度最高的烈酒在他全身擦拭着。 杰克漂亮的蓝眼睛无神的半睁着，眼眶里开始凝聚生理性的泪水，嘴里模模糊糊的念着：“妈妈，我好难受。” 卡尔一时间心疼和愧疚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杰克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一直是热情爽朗、坚强乐观的，他就算是愤怒也是非常直接的，他从来没有哪一段时间像是现在一样表现得这无助，其实本来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 卡尔叹了口气，他烦躁的扯开自己的衣领子。卡尔又想起了那天晚宴杰克被德维特夫人尖刻的询问“你就喜欢四处漂泊的生活吗？”的样子——杰克垂下的眼睛里充满了黯然，男孩那时候分明受到了伤害，他期待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安稳的家，里面或许还有对未来爱人和孩子的期待，可是杰克什么都没有回击，他只是重新抬起头露出微笑用语言掩饰自己的心情。 卡尔抚摸着杰克的脸颊，他的手指轻轻覆在杰克的嘴唇上，最终卡尔低下头轻轻的亲吻着杰克的嘴唇：“亲爱的杰克，好起来吧。你该清醒过来，我还没有给你全部欺骗的解释不是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醒过来，我马上把自己的计划全部说清楚。我也可以让你负责，以后等着你赚钱养家怎么样？我们不管我的财产，家里一切都由你做主。” 上帝绝对没有听到卡尔真诚的祈祷，哪怕这是他一辈子最虔诚的时刻，杰克的体温没有丝毫消退，他的表情越来越难受了，并且更令卡尔焦急的是，杰克的四肢甚至出现了抽搐的症状——这个预兆非常的不好！ 卡尔恶狠狠的瞪视着自己的怀表，上面的时间已经越来越接近安东尼先生交代的“六个小时”了，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迟疑。卡尔确定这是自己一生之中最艰难的抉择，他之前经历的生意中从没有哪一笔比现在更加不能承受失败的可能性。 卡尔闭着眼睛等了一会，他的手指顺着杰克的眼眶、鼻梁和嘴唇轻轻描绘，他终于睁开眼睛。卡尔的眼神变为坚定，他为杰克盖好被子后拉开了房门。管家赖福杰一如既往恭敬和忠诚的站在门外，他时刻等待着自己主人的吩咐。 “赖福杰，去弄冰块来，准备冷水，我要给杰克物理降温。” 卡尔说完这句话就失去了全部的勇气，他的手掌用力抓着门把手，手臂上青筋凸起，但是卡尔将背脊挺得笔直，除了这最后一条路，他别无选择了——如果杰克的高烧如果转成了肺炎，卡尔不能确定到达纽约的时候杰克是否还活着。 “是的，少爷。”赖福杰迅速离开了船舱，卡尔一下子靠在了房间的墙壁上，他用双手掩在脸上，遮挡住自己的表情，卡尔不愿意自己软弱的姿态被任何人发现。 不论什么时候，贵族永远是拥有特权的，卡尔房间的浴缸里面很快就被冰水注满了，卡尔看着里面散发着寒气的水，迟疑的伸出手进去试探，他的手指瞬间感受到了寒冷，一同冰冷的还有卡尔的内心。 卡尔回过头看着床上蠕动的杰克，他再也不犹豫了。卡尔走到床前抱起杰克光溜溜的身体，把杰克快速扔进冰冷的水中。杰克是在发烧，可是他并不是晕倒而毫无行动能力，事实上，通常失去自我控制的时候人体的潜能反而更容易被激发出来，杰克现在就是这样。 杰克躺在冰水中激烈的挣扎着，他不停试图脱离卡尔的钳制从浴缸的冰水里面逃出来，卡尔却只能咬紧牙关用尽力气按压着杰克的身体，他毫无选择。杰克并不是个柔弱的小男孩，也不是虚弱的老人，他现在正值青春年少，用不完的就是力气，因此杰克反抗的越来越激烈了。 卡尔很像要一拳把他打晕过去，可是他不确定这样是不是会加重杰克的病情，他只能费尽力气的压制着杰克的身体，很快卡尔的情况就比杰克更惨了，他浑身的西装已经被冰水和汗水的混合物揉成一团，脸上更是出现了杰克用拳头和指甲留下的伤痕。 “赖福杰，距离六个小时还有多久？”卡尔喘着粗气询问，他不知道现在过了多久，但是杰克终于不再挣扎了。卡尔抚摸着杰克的额头，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卡尔觉得杰克退烧了！ “少爷，还差十分钟满六个小时。”赖福杰刻板的声音在卡尔耳边响起。 卡尔抬起头大喊：“把安东尼先生叫过来，立刻！” 是的，不是他的错觉，他刚才擦汗的时候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杰克额头的温度已经和他相差无几了，卡尔不知道再这么泡在冰水里面，杰克是不是就要开始失温了。 该死的，等到登上美国的土地，一定要好好发展医疗和生物化学！卡尔心里咬牙切齿的说。 第30章 你看见了？ 卡尔的猜测完全是正确的的，当安东尼先生带着医疗器械过来的时候证实了卡尔的猜测，杰克的体温已经一路从四十掉到了三十五度，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有继续掉的趋势。卡尔看着安东尼医生为杰克挂起了生理盐水，然后叮嘱卡尔照顾好杰克，保护住他的体温。最后安东尼医生终于宣布杰克幸运的躲过了肺炎。 有什么幸运的！杰克这么凄惨的折腾了一回！ 卡尔愤愤不平的想着，他让赖福杰带着服务生离开了房间，杰克平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就连往日粉红色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他的额头一直在冒着冷汗，身体及时被几床被子压着还能看到明显的颤抖。 卡尔看着床上的男孩，狠狠咒骂了一声，随后立刻脱掉自己的衣裳爬上床，他和杰克紧紧贴在一起。杰克身上的汗水很快打湿了卡尔的衬衫，卡尔只思索了一秒钟就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从浴室接出一盆热水为杰克擦干净身体，随后他重新躺回床上抱住杰克萎软无力的身体。 杰克身上的冷汗渐渐消退，他的体会回升的非常明显，被子里的温度太高了，杰克不老实的踢着被单。卡尔看着他迷糊的样子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病好了就行，随便杰克怎么折腾卡尔都不在意，他坐起身撤掉了多余的被单。 被子对杰克来说绝对没有卡尔的怀抱舒服，而人类在睡梦中的时候身体是最诚实的。杰克伸手摸索着找到了卡尔，他紧紧抱住卡尔的身体，整个人都缠了上去。卡尔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他当然知道不该对病人产生邪念，可是杰克半压住他的身体，手掌一直摩挲着他的胸膛，胯部也不老实的对着他磨蹭。 卡尔是个身体非常健康的男人，他正值壮年，需求也是非常正常的。身体之前的主人不管怎么说还有萝丝小姐帮忙纾解，可是卡尔来到这里的四天之中完全不可能去找女人解决问题，而且卡尔还忍受了“自己随时会死在沉船上”的巨大心理压力，他那时候也不可能去考虑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卡尔和他喜欢的金发男孩一起躺在床上，男孩还有这么舒服的表情一直磨蹭着他的身体，就连睡梦中的动作似乎都带着暗示。 卡尔知道，他硬了…… 卡尔只思考了一秒钟，他立刻翻了个身子把杰克压在床铺上，他对着男孩的嘴唇亲吻了上去，柔软的嘴唇弹性十足，杰克甚至还十分配合的张开嘴，他仰着脖子等待着卡尔接下去的爱抚。卡尔最后那一丁点顾虑消失了，他的手掌握住杰克的肩膀缓慢向下揉捏摩挲，杰克年轻的皮肤光滑柔软，薄薄的肌肉平顺的分布在手掌下的感觉几乎让卡尔疯狂。 卡尔不停吮吻着杰克的舌头，病得迷迷糊糊的杰克从鼻腔和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他的手掌竟然主动揽住了卡尔的脖颈。卡尔停止了自己亲吻的动作，他抬起身子看着杰克仍旧半梦半醒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容摇了摇头。 虽然的底线从来都很低，但是卡尔不需要这样的一次情事，他的床伴现在连谁在爱抚他，甚至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得到了显得卑鄙无耻，可要是这样还吃不到，卡尔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又会收到打击。卡尔把杰克用被子围好，自己爽快的爬下床走进浴室。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卡尔靠墙壁的瓷砖上被头顶的花擦拎着热水，他闭着眼睛，脑中全是杰克赤裸的对他伸展开四肢任由侵犯的样子。卡尔抚慰着自己的身体，却在心里自嘲，他到底有多久没和五姑娘相亲相爱过了，一朝跑到一百年前竟然又开始这么辛苦的生活。 “嗯、嗯……啊！”卡尔脱力的大声喘息着，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却不由得僵硬住了身体。 对面的杰克比卡尔更加僵硬，卡尔亲吻抚摸他的时候其实杰克并不清醒，他只是觉得亲吻自己的人非常强势，那种被人控制着身体的感觉是新奇的——杰克之前经历过的毕竟都是女人，她们通常会乖巧而热情的，但绝不会有卡尔旺盛的控制欲。 杰克迎接着卡尔亲吻的时候，他毫不避讳的可以说自己是非常期待接下来的那部分的，可是卡尔是个扫兴的男人——杰克觉得自己热起来的时候，掌控着他身体的人消失了，棉被虽然舒服，可又怎么能和人类温暖柔软的身体相比。 杰克在卡尔离开自己身体之后才清醒过来的，他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了许久才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浑身脱力的感觉——之前在甲板上的时候冻坏了，杰克没想过自己之后竟然又经历高烧和失温的事情，他只是觉得自己昏迷了很久，大概是太饿了才没有力气。 杰克终于想明白自己身体状况的时候，才注意到紧闭的浴室门中传出来那些隐约的喘气声，毫无疑问那是男人陷入激情的声音。杰克突然就明白了自己清醒过来微微兴奋的身体，和那些个缠绵火热的亲吻都不是梦中出现的。 卡尔现在会在浴室里面，和他刚才的激烈回应根本分不开关系。一向爽朗热情的杰克想到这一点突然脸红了，原来他对着男人的身体是真的可以兴奋的。杰克的舌头在口腔中转了一圈，刚才火热的感觉重新回来了，他想他也需要去处理一下了。 杰克耐心的躺在床铺里面等待着卡尔从浴室出来，可是时间一秒一秒的流过，那些喘息和低哑的呻·吟声不停传出来，唯独没有卡尔停止的信号。男人都是喜欢幻想的动物，杰克躺在床上身体却被刺激的越来越兴奋，他不由得想到那个之前和卡尔度过的那个模糊不清的夜晚，他似乎是压住了那具身体……还有第二天释放过后的轻松感…… 卡尔这么久还没出来的身体，他当初是怎么压住的？漫长的时间足够杰克的思维变化了，他脑中考虑的问题彻底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杰克有点嫉妒的拖着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手脚走到浴室门口，他推开门的时候见到的正好是卡尔释放的表情。 ……太性感了…… 杰克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然后只能看着卡尔具有穿透力的眼神露出尴尬的笑容。 第31章 坑钱去 卡尔面不改色的在花洒下冲干净手中白色的粘液，随后把自己快速擦干净将浴室让了出来。卡尔细心的甚至把浴缸都洗干净了，才伸出手扶着杰克此时虚弱的身体慢慢坐进去。杰克已经记不住自己多久没有享受过别人这么细致体贴的照顾了，他尴尬的伸出手想要自己清洗，卡尔却按住了他的手臂，高高扬着眉毛。 “你的病还没有彻底好转，听话，乖一点。” 杰克很感动，可是这种哄孩子的语气他真的非常不适应。杰克握住卡尔的手掌用病后嘶哑的声音说：“我不是个女人，别这么对待我，让人很不习惯。” 卡尔听到之后嘴角露出笑容，他拿着花洒给杰克主动清洗着头发，说话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我也不可能把你当成一个女人。你当时大概是烧昏过去了吧，肯定没听到我的上帝的祈祷，只要你能够降温，我会答应你之前提的要求，好好对待你——我要把你当成丈夫和孩子来疼爱。” 卡尔可以把自己的声音压得非常低沉，浓郁的英伦腔醇厚婉转，本来无情傲慢的腔调现在听来分明像是大提琴一样动人心弦。卡尔从后面探头亲了亲杰克的脸颊：“我并没有用宠爱一个小女人的方式对待你，否则我会给你许多美金，让你尽情挥霍，然后约束你的言行并且不准许你走出我建造的房子。” 杰克带着迷惑的眼神转过头，卡尔笑着揉了揉杰克的金发，清了清嗓子说：“你是自由的，并不被我拘束在家中等待着男人爱抚的。” 这番说辞中让杰克露出了笑容，他非常乐意接受卡尔现在的友善，卡尔的态度是杰克最期盼的——在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近卡尔的时候。因此杰克马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当然，卡尔，我们应该友善的相处下去，试试看彼此是不是适合在一起。” 卡尔的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商人他最好一辈子都不暴露自己的性向。经商毕竟和搞艺术的人不同，大家都能接受一个性格爱好古怪的艺术大师，甚至疯狂的追捧他，但是绝对不能接受和自己谈生意的人如此特殊。 卡尔略作考虑，他终于还是选择对杰克诚实：“杰克，我的身份决定了我的行事必须符合贵族的规范。对此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一个现实——你如果确定要和我相处下去，那么你将一辈子都不能和我站在阳光下接受祝福。这必须是一段隐晦的关系。” 卡尔没想过他担忧的事情在杰克看起来根本就不是问题，他呲笑了一声，手指在住满了水的浴缸里面滑动，说话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我说过自己从十五岁就开始独立生活了，我见过下层最贫瘠的生活和现实最最肮脏的交易。我和你，不，我甚至比你更清楚两个男人在一起有多么见不得人。就算你不是一个有钱的贵族，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没考虑过被人祝福——何况就算是一男一女就注定会被人祝福吗？罗密欧与朱丽叶也相爱，他们甚至还都是贵族呢，还不是两个家族阻拦。我们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卡尔觉得自己的眼眶发酸，他把杰克按在浴缸里面用力亲吻着男孩的嘴唇，当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分开的时候，卡尔说：“谢谢你，杰克。” 杰克可有可无的点头接受了卡尔的感谢，卡尔没再说其他的话题，他们两个都有意忽略了之前关于卡尔押着两个小女孩作为筹码先上船或者更往前的那些怀疑。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杰克知道如果到了最后一步，他的生存本能也会压过良心，除了对待最爱的人，谁不是把生存的机会留给自己呢？人只有在安全的时候，才会无病呻吟。 洗过澡过杰克的身体脱力的就更加明显了，他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何况还一直被寒冷和高烧折磨着。卡尔把杰克送回床上，温柔的在杰克额头印下一个吻，体贴的交代着自己要出去做些什么防止男孩自己在房间里面胡思乱想：“先躺一会，我去吩咐服务生拿一些好消化的食物过来，还有，把睡衣自己穿好，我去请安东尼医生再来看看你的身体状况。” 杰克好笑的点了点头，他已经能够逐渐开始接受卡尔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卡尔满意的看着杰克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嘴角含笑的离开了房间。卡尔离开房间当然不止是要去准备食物和找医生这么简单，他现在准备去见见那些“同样”在泰坦尼克号沉没中赔掉无数金钱的大亨们，他们此时也一定急切的给自己找几个战友共同抵御自己公司股票上的震动。 卡尔最先找到的是风流的古根海姆先生，古根海姆先生本来从他父亲——商业巨头迈耶·古根海姆那里继承了一大笔钱，却没有继承他父亲精明的商业头脑。就卡尔所知古根海姆先生投资的八百多万美元都打了水漂，他的财产也许只剩下四万美元了。 可是古根海姆先生可是个管道大亨，就连着名的洛克菲勒的标准石油公司使用的管道大部分也是出产于古根海姆先生家企业的。卡尔要做的就是在大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快速的将他们手中的股权析出，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你好，请问哪里有公共电报机可以使用，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处理。”卡尔又一次用温和的假象蒙蔽服务生的行动，绝不能少的伴侣是美钞。 “先生，请问您住在哪个房间？我会马上询问船长这件事情之后给您送过去。”服务生看着美钞的样子就让卡尔知道他成功。 卡尔向前一步，贴着服务生的耳朵说：“别告诉其他人这件事情，最好连船长都不要知道，我住在E29号房间，那么，辛苦你了。” 卡尔说完这句话毫不心疼的将是美元塞进服务生手中，然后他状若无事的继续交代到：“请为我准备一些容易消化的汤和烤得松软的面包，我的房间里面有一位病人。” 卡尔随后走进了古根海姆先生的房间，虽然在之前海难来临的时候他的表现就是个正统高尚的绅士，但是卡尔知道，他要去坑这位绅士的财产了——所剩无几的财产。一抹自信的笑容出现在卡尔嘴边，卡尔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商业王国快要被建立起来了。 第32章 不速之客 古根海姆先生现在确实非常不淡定，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商业天赋的人，打从古根海姆先生的父亲过世，他就一直重复着“赔钱——投资——养情妇打听消息——赔钱——盲目投资”的死循环。即使获救的贵族之中只有古根海姆先生是急着回家签订生意，而并非在泰坦尼克号上面撒钱了，古根海姆先生也已经落入快要破产的境地了。 卡尔不负责任的勾起善良的笑容，他无比自豪的对自己说，其实自己是在帮助古根海姆先生养老婆、女儿和情妇。卡尔礼貌的敲响了古根海姆先生房间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位风情四射的女仆，卡尔看着女人满含暗示的笑容，脸上的笑容同样透露出了某种深刻的含义。 古根海姆先生真是一位风流的男人，除了他的情妇法国歌手莱昂蒂娜·欧巴特之外竟然连女佣都是随意拉到床上的类型，难怪他会赔钱，根本就是把大脑丢在女人的裙摆中了。卡尔对自己此行的信心大增，他将自己脸上的笑容调整的更加诚恳。 古根海姆先生坐在单人沙发中，他美艳的情妇正坐在扶手上俯下身体和他亲吻着将水果喂给古根海姆先生，卡尔对此视而不见，商业活动的时候出入的某些场合远远超过此时的淫靡。古根海姆先生的玩法并不够刺激。 “下午好，卡尔，你怎么有空过来了？”还不知道卡尔已经把白星公司股票都处理出去的古根海姆先生露出同情的眼神，他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卡尔坐下，自以为是的说：“啊，你还年轻，何况你家族之中还有很多钱，泰坦尼克号也是投过保险的，这一次的损失不会太大的。” 卡尔接过女佣递来的茶壶慢慢调整着茶杯中牛奶与红茶的比例，他不慌不忙的将红茶送进嘴唇里面啜饮了一口，然后抬起眼睛首先看向古根海姆先生怀中娇笑着的欧巴特夫人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欧巴特夫人趴在古根海姆先生的怀里，却对卡尔眨着眼睛，卡尔面不改色的放下茶杯，他目光转向了古根海姆先生，就像是他刚刚与欧巴特夫人根本未曾调情一样正直。 “本杰明，我想购买你的管道公司，反正你最近不是很想要把它脱手投资其他行业吗？” 古根海姆先生立刻瞪大了眼睛，他大笑出声：“哦，卡尔，你在说什么呢？不会是泰坦尼克号沉没把你打击疯了吧？就算是想要大赚一笔，你也不该想要收购我的祖产，去找洛克菲勒合作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你父亲不是在和他合作油田生意？” 卡尔遗憾的摊开双手：“本杰明，不，我想你完全误会了我的处境，沉船之前伊世梅先生刚刚向我收购了手中白星公司的全部股份，他想要自己成为股东而不被我们辖制，我正好也想投资其他行业，所以我们分道扬镳了。现在你有兴趣把管道公司卖给我了吗？” 古根海姆先生有些惊奇卡尔的话，他把雪茄掐熄在了烟灰缸中，不敢置信的提高了音量：“你竟然这么幸运？！哦，我的上帝！这真是个奇迹，白星公司就算有保险公司的赔款估计也不能够完整的渡过难关了，毕竟伊世梅先生投保的保成保险公司从此要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卡尔露出同样了然的目光，每个行业之前都开展了疯狂的兼并，几乎每家公司现在都是托拉斯的垄断经营模式，泰坦尼克号的首航沉没让保成保险公司赔了这么一大笔钱——虽然是白星公司总老板旗下银行的钱——那么从此以后伊世梅先生就将是保险业的敌人了。 泰坦尼克号沉没看起来实在是太像骗保险金的样子了。 “哈哈～你们男人净讨论这些没有意思的东西，本杰明，我们回到美国不就是为了筹措投资的现金吗？既然霍利先生这么有诚意购买你不赚钱的管道公司，为什么不干脆就把它卖掉算了。” 欧巴特夫人适时插嘴进来，她端着酒杯从身后抱住古根海姆先生的脖颈，一面亲吻着他的耳朵一面娇声说道，古根海姆先生显然是非常疼爱这位情妇的，卡尔看着古根海姆先生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再慎重的思考卖掉祖产的可行性了。如果古根海姆先生愿意把整间工厂都卖掉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有古根海姆先生这样的合作伙伴怎么看都是个隐患，但是卡尔并不着急出价，现在等着现金急用的人不是他。 古根海姆先生没到一刻钟就已经吩咐女佣把红茶换成酒杯了，卡尔知道他就要成功了，但是卡尔仍旧温和平静的微笑着，果然古根海姆先生向他举起酒杯：“卡尔，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为难你，这家工厂价值一百万美金。” 卡尔端起香槟与古根海姆先生碰杯，他毫不谦让的说：“四十万美金，洛克菲勒已经自己建造管道公司和铁轨公司了。真遗憾，古根海姆先生，你的祖产现在已经失去最稳定的买主了。” 古根海姆先生的脸色变得灰败，他信心满满的回到美国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公司的价值和背后强大的买主，没想到洛克菲克这个老家伙竟然这么抠门把商业触角伸到他的领地了。可是古根海姆先生别无选择，如果不趁着这个消息还没散拨开的时候把管道公司卖掉换成现金，或者说他没有按照卡尔的心意这么卖掉，相信等到踏上美国土地的时候，他的公司就要被挤兑的破产了。 “……四十万美金，成交了，但是我要现金。”古根海姆先生攥紧了自己手中的酒杯，卡尔与他轻轻碰杯之中说：“这是当然的。那么，纽约再见了，古根海姆先生，我的管家赖福杰一会会把合约拿过来请你签字的。告辞。” 卡尔达成了目的爽快的离开了古根海姆先生的房间，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确定现在服务生应该已经将食物和电报机送到他的房间里面，他必须回去看看自己的男孩是不是乖巧的躺在床上进食了。 卡尔推开房间，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被阴沉取代了，杰克穿着之前的应该拿去浆洗的脏衣服坐在并不宽敞的起居室里面，而德维特夫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转过脸看着卡尔。 卡尔冷漠的露出笑容说：“赖福杰，把罗思强船长和服务人员找过来，我需要他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不相干而且欠了一屁股债的女人会被放进二等舱里面。” 说完了话卡尔阴森的笑了起来，德维特夫人的表情转为惊恐。 第33章 给个明白 卡尔动作自然优雅的坐在可杰克身边，他抬起手掌放在杰克额头上，脸上虚假的笑容终于转变为了真诚：“安东尼医生过来了吗？他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杰克也不是个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他的体力还没恢复，有些无力的靠在沙发中：“赖福杰先生刚才去找过安东尼医生，可是梅西百货的老板斯特劳斯先生也同样高烧不退，他现在仍旧没有退烧，安东尼先生现在有些走不开，他让赖福杰先生转告我既然已经体温恢复常态了就没有任何问题，剩下的只是需要休息一段日子。哦，对了，这位夫人跟着送前菜的服务生一起进来了，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和你有生意上的事情。” 说完了这句话杰克压低声音说：“她是不是萝丝小姐的母亲，我看着有些像，可是贵妇们头上的装饰品太多了，都亮晃晃的看不清楚，我不是非常确定。” “把挤进门的的女士赶出去不是绅士所为，不用管她就行了。”卡尔没管德维特夫人的存在，她从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也不可能泛起太大的风浪，他只是顺着杰克的额头确定了一下温度，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彻底好转了。” 杰克说着得意的笑容起来：“我还年轻力壮。” “霍利先生，您的午餐，希望您能够满意。”卡尔之前遇到的服务生推着一台餐车将食物送到卡尔的房间里面，他暗示性的把眼神在餐车下层多停留了几秒，卡尔了然的笑了笑递出一张钞票。 “谢谢你，我会在进餐后再叫你的。” “是的，先生，希望您用餐愉快，再见。”服务生退出了房间。 德维特夫人并没有趁着外人在的时候闹起来，她可远比卡尔更看重名声——不过卡尔清楚，那是因为布克特家族除了“名声”之外一无所有。卡尔其实有些为了萝丝小姐感叹，他虽然用这种激烈不留余地的方式结束了与萝丝小姐的婚约，当然也同时毁掉了萝丝小姐上流淑女的名誉，但这并不代表卡尔对萝丝小姐本人有什么成见，他甚至是欣赏萝丝小姐身上新时代女性特点的。 不过，像萝丝小姐这种心底还残留着人性的女孩子有了德维特夫人这样眼中只有金钱的无耻母亲之后，人生只能够省下一连串的悲剧。卡尔完全能够设想德维特夫人以后会采取的行动，她一旦发现了失去了卡尔这张钻石饭票之后，下一个举动肯定是再一次寻找个傻男人，用自己女儿的青春、美貌、才学来为自己的衣料首饰付款。 卡尔甚至不排除确定布克特家族破产之后，德维特夫人为了维持自己优渥的生活把萝丝小姐推入火坑的可能性——事实上，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高了。 卡尔心中想着自己的事情，手里切割着羔羊肉，它们非常鲜嫩，而且明显照顾了病人的肠胃是全熟的。切割好的餐盘被卡尔推到杰克面前，同时卡尔还递过去一晚鲜美的鸡肉蘑菇奶油浓汤。鲜美的味道在房间中散发出来，杰克与卡尔一起吃着他们被救援后的第一餐，这个时候卡尔才发现自己早就饿坏了，他的整个消化道都发出舒疼痛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糟糕！ 卡尔腹诽着，却发现杰克吃的东西的表情非常享受，身体带来的不适一下就被卡尔抛到九霄云外，他慢悠悠进食的同时享受着杰克脸上满足的表情，这才是真正的美食——秀色可餐。 德维特夫人被彻底忽略的感觉非常不好，她很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卡尔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样，这又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德维特夫人纠结着自己的形象问题，管家赖福杰先生已经把罗思强船长和负责二等舱的领班侍者带进房间里面了。 卡尔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酱汁之后，才不慌不忙的抬起头，他并没有一开口就向船长指责领班的错误，卡尔非常自然的露出了微笑看着罗思强船长：“罗思强船长请坐，航行还顺利吗？” “是的，天气非常晴朗，再过三天时间你们就可以抵达纽约港口了，我为你们能够获救感到由衷的高兴。”罗思强船长露出庆幸的笑容，“幸亏你提前就已经打来了电报，而我也相信了这不是一个恶作剧，霍利先生我们应该感谢上帝。” “当然，赞美上帝的同时我还要为自己的获救感谢船长你的果断。”卡尔对着罗思强船长恭维到，与泰坦尼克号的史密斯船长不同，罗思强船长看起来是个非常豪爽的男人，他听了卡尔的话发生大笑。 “霍利先生，你把我和亚岱尔叫过来有什么事情呢？哦，抱歉，我忘记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加州人号也在附近海域出现了，他们拯救了最后一批生存者，不过泰坦尼克号的死亡人数估计仍旧会突破两百人。” 卡尔想德维特夫人的方向瞟了一眼，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罗思强船长，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希望下船的时候能把我和三等舱的住客分开。” 罗思强船长顺着卡尔的目光看到了一天还没换过衣服的德维特夫人——华贵的衣料上满是皱褶，与卡尔西装革履的样子大相径庭。罗思强船长露出了“了然”的眼神，完全把德维特夫人误会成了来敲一笔的三流小贵族。二等舱的领班侍者亚岱尔先生脸色就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他走到德维特夫人面前仍旧算是礼貌的盘问起来。 “这位夫人，请问你在泰坦尼克号上面的房间号码是？” 德维特夫人马上张开了嘴唇，卡尔带着笑容隔着距离向她举起了酒杯，德维特夫人想要说的话被呛住了——她如果敢说自己住在卡尔的房间，那么卡尔就一定会说萝丝小姐的事情出来让德维特夫人没脸见人。 “我与布朗夫人住在一起。” 亚岱尔先生露出奇怪的眼神，他恭敬的弯腰退出了卡尔的房间，没多一会又返回来，这一次他身后跟着的真是布朗夫人。卡尔向布朗夫人露出笑容，很亲热的招呼：“嗨，莫莉～看到你健康真是太好了。” “哦，是的，我们都还健康真是太好了。对了道森先生的身体好些了吗？我刚才去看内森·斯特劳斯先生的时候遇见了安东尼医生，他才向我说过道森先生的病情。”布朗夫人很快走到杰克面前伸手打在他的额头上，随后布朗夫人满意的笑了起来：“孩子，你真幸运已经好转了，斯特劳斯先生已经转成了肺炎，我要回去陪着施特劳斯夫人了。” “莫莉，再见，你不把暂居在你房间的德维特夫人带走吗？”卡尔笑眯眯的询问着，布朗夫人脸上的表情马上难看了起来，她看着德维特夫人强撑着趾高气扬的样子从鼻腔里面发出一个生硬的哼声。 侍者领班亚岱尔先生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他礼貌的为布朗夫人开门送别之后，转过脸看着衣服皱成一团的德维特夫人说：“这位太太，三等舱的客人是不是能和二等舱客人在一起的，请你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德维特夫人脸色铁青的离开了，她嘴里还不忘记叨念着布特克家族逝去的辉煌历史，卡尔抱歉的看着罗思强船长笑了笑，船长也离开了卡尔的房间。 杰克之前一直一言不发，看着众人都离开了船舱，杰克放下餐具说：“也许我们该讨论一下生病之前的那些疑问了，我不能抱着疑问生活。” 卡尔转过头眯起眼睛看着杰克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吃醋了，杰克不会还在想着与萝丝再续前缘吧？ 第34章 裸着身体 卡尔状若无事的接过杰克手中的刀叉，帮助他接管了比较费力气的切割工作，他垂下视线看着盘子里面的培根平淡的说：“布克特小姐很不错，我记得刚遇见你的时候曾经和你讨论过这个问题——她有文化有才学、长相貌美而且阳光独特。我在爱尔兰乡下结识了她，顺理成章的，我有钱、她有貌，但是布克特小姐有了那么一个母亲，再加上她过于前卫的性格……在她一次一次得罪我的生意伙伴之后，她母亲还在催促我为布克特家族的欠债还钱，因此我觉得婚约是个累赘。” 杰克好奇的咽下嘴里的肉块，稳不住问了一句：“萝丝不是很有钱吗？就算和你解除了婚约也不至于生活得很辛苦吧。” 卡尔轻身贴近杰克的脸颊，他把男孩嘴角的酱汁舔进嘴里：“你不会以为布克特小姐本身的家世足以承担起她们母女两人每天珠宝、首饰、衣料、画作、交际的金钱吧？” 杰克的眼神变得非常茫然，他看着卡尔的眼神明确的显示出他对此确实一无所知：“生活而已，难道他们还天天穿新衣服吗？” 卡尔一下子靠在沙发上大声笑了起来：“当然了，当然是这样！上流社会的女人怎么愿意参加宴会的时候穿同一身礼服、带同一套首饰，这是她们最大的耻辱！登上泰坦尼克号的时候我带着十二箱行李，只有两箱是属于我和赖福杰装着衣服和合约的，剩下的……哦，我想你一定明白的，哈哈哈。” “整整十箱子衣服？我的上帝！这也太夸张了，根本穿不完这些衣服的吧。”杰克说话的时候声音都飘了起来，卡尔笑眯眯的打断了他的话。 “不，十个箱子里面当然不光是衣服，还有鞋子、帽子、首饰，甚至女士们喜欢玩的一些小游戏物品她们也随身携带。对了，我还没解释完，已经过世的布克特先生——萝丝的父亲——他生前欠下了一大笔赌债，多到足够颠覆布克特这个姓氏。布克特夫人当初急匆匆的逼迫萝丝小姐接受我的求婚就是为了填补债务和利息。事实上，布克特家不变卖祖产的话已经连利息都快支付不起了。”卡尔说着伸手揽住杰克的脖颈，把男孩扯到自己嘴边，他轻轻碰触着杰克的嘴唇随后叹了口气。 “杰克，我知道你和布克特小姐性格非常合得来，但是为了我距离她远一点好吗？我不想再和布克特家族纠缠到一起了，你一定看的出来德维特夫人现在心急火燎的希望抓到把柄让我重新迎娶萝丝小姐作为妻子。当然的，我遇见了你，然后抛弃了萝丝小姐，这是个既定事实——这就是我的把柄。” 卡尔的话确实打消了杰克再去见见萝丝小姐的心思，哪怕她同样欣赏自己的画作，但是非常不幸的，杰克想起了萝丝小姐与卡尔解除婚约的导火索——裸体画。杰克在内心为了对萝丝小姐的愧疚和痛苦的时候，不由得盯住卡尔的眼睛，他一字一顿的询问：“卡尔，你说过你欣赏我的作品，你是不是在欺骗我？我看到了你当时对萝丝小姐的态度异常粗暴蛮横。” 卡尔发现杰克已经结束用餐许久，确定他没有继续进食的想法之后，卡尔亲自收拾干净餐车的桌面把电报机抱到茶几上。随后，卡尔坐到了杰克面前，他让自己的额头枕在杰克肩膀上语调轻松的说：“杰克，这对我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我欣赏你的作品是以艺术的角度来评判的，可是作为一个有名望的男人，我不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子把自己的身体袒露给另一个男人，并且让这个男人把她光着身体的样子记录下来——萝丝小姐当时代表的不是她一个人，她还代表着霍利家族的脸面。不过，我承认自己无耻的利用这件事情借机解除婚约。” 杰克伸出手揽住卡尔的腰让他更加舒服的压住自己的身体，他调侃着卡尔：“如果说，我以后作为一名画家想要画你赤裸着身体的样子呢？” 卡尔喷笑了起来，他翻身躺在杰克身边看着房间顶棚说：“亲爱的杰克，我不觉得你有能力观看到我赤裸的样子。”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都这么亲密了。”杰克说着动了动身体压住卡尔，卡尔张开双臂任由杰克控制住他的动作。 “你还记得住过程吗？” 卡尔的一个问题就将杰克问住了，他翻回床上侧着身体观察着卡尔狡诈的表情遗憾的宣布：“我确实想不起来的，不过未来肯定有很多机会。” 卡尔嘴角和眉毛都高高扬起，他爽快的说：“我拭目以待。但是，亲爱的杰克，请答应我——你一辈子都不要赤裸的出现在其他人的画作中。” 卡尔的话让杰克愣住了，他随后点头接受了卡尔的请求：“好的，我向上帝保证。” 卡尔伸出手蒙住杰克的眼睛，他贴着杰克的耳朵低声说：“睡吧，我的男孩，你该好好休息了，等到晚餐的时候我会叫你起床的。” 杰克没反抗卡尔的要求，他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大病之后杰克的身体确实差劲了不少，他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健康。卡尔闭着眼睛听到身边的男孩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就立刻离开了床铺，他毫不犹豫的是用电报机联系自己在纽约的总经理卢卡斯，吩咐他现在就开始四处散播梅西百货所有者内森·斯特劳斯先生已经在海难中过世的消息——感谢他转移话题的功力，不然卡尔真的没办法解释两个女孩的事情。 卢卡斯坐在办公室里面看着这一份电报，只感到了莫名其妙。梅西百货是全美国最大的百货公司，它的制度非常完善，服务态度也足够吸引人，卢卡斯实在是理解不了打击这么一个有名气的百货公司能够得到什么好处，但这并不妨碍卢卡斯按照卡尔的吩咐照办。 卡尔紧接着给自己的父亲拍了一封电报，内容非常简单，他要收购一个机械厂并且希望父亲能够拿出金钱支持他在西部购买大量的土地和牧场。身在意大利的亨利先生看着秘书从纽约转发过来的电报——儿子拍过来没头没尾的电报——眼神怪异的看了许久。 打从妻子过世，他们父子之间的交流就几乎没有了。亨利先生回忆着儿子上一次和他联系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八年前，那个时候他的妻子刚刚过世，亨利先生选择了非常放纵的姿态用女人和烈酒来忘记妻子过世的悲痛，而他们父子在激烈的争吵之后分道扬镳。 亨利先生有些讽刺的笑了笑，果然是太久不联系了，否则儿子为什么还会以为他会在纽约而不知道自己父亲早就跑到意大利疗养衰老的身体了呢？只不过卡尔突然联系他就是因为钱吗，这太不像是卡尔的风格了。 亨利先生回忆着卡尔离开家时候怒吼的“我不用你也能创造一片天地！”时候的神情露出了父亲特有的骄傲笑容——他的儿子，性格就该这么傲慢。那么，一直令他骄傲的儿子，八年之后会带给他什么惊喜呢？ 亨利先生想着回过头吩咐仆人：“等他们到了纽约就联系管家赖福杰，让他把卡尔最近的举动告诉我。” “是的，先生。”仆人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卡尔这个时候还没想到一场无间道将在在他身边发生了。 第35章 记得喂饱我 卡尔专注的思考着自己未来的生意该向什么方向发展，事实上，泰坦尼克号的沉没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白星公司的股东立面甚至有一个未来世界人都知道的财团参与其中——摩根财团。 伊世梅先生当初会这么慷慨的接受卡尔手中白星公司的股票本身和对抗摩根财团也是不开的，伊世梅先生是占有欲和控制欲都非常强大的男人，他当然受不了不断收购白星公司之后对他步步紧逼的摩根财团——显然摩根财团是想要自己掌控白星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他们不再需要雇佣一个管理者了。因此卡尔利用伊世梅先生防备的心态顺利的把自己手中白星公司股票作为包袱甩了出去。 更妙的是，作为金融人士，卡尔也许不会记得白星公司这个以后被并购的企业，但是他非常清楚摩根财团的董事长约翰·皮尔庞德·摩根，正是因为收购了一个正好发生海难的航运公司而被美国国会指控涉嫌控制美国财运才在过世的。 卡尔沉思着，他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也许非常短暂，但是如果能够得到父亲在金钱上的帮助，那么他就能够成功的融资进入摩根财团——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横财，只要得到了摩根财团的股权，那么卡尔在这个方面的投资就是一本万利的，他之后只需要不断收红利就足够了。 卡尔嘴角浮现出野兽一样贪婪的笑容，谁会嫌弃自己赚到的钱少呢？卡尔就算是打算开创自己的商业帝国，也需要起始基金，摩根财团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合作对象。卡尔将手挡在自己的脸上，他遮住了房间里面的光芒，心中却越来越觉得灾难和金钱是一对最亲密的爱人，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彼此——泰坦尼克号上面的人都在遭受灾难的时候，卡尔却得到了数不清的金钱，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卡尔想着又有些犹豫了，他该怎么才能找到机会合理的与摩根财团产生合作呢？思考着自己最近的动作，卡尔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他最缺少的还是金钱——卖掉白星公司股票换来的美金大部分都已经换得了古根海姆先生手下的管道工厂，剩余的那一部分，卡尔也决定收购土地和投入对机械的研究之中了。 剩下的几步计划都是步步相连的，卡尔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够从身体原主人的父亲手里借到钱，他们父子当初吵的那一架看起来几乎快要把家里的房顶都掀开了——可是别无他法，除了老霍利先生，卡尔还真的找不到另外一个安全，并且能够无条件信任他的合作者拿出这么庞大的一笔资金。 “好吧，不就是当个孝顺儿子找自己父亲低头吗？就当这是一笔生意，并没有什么难度。”卡尔捂着眼睛自言自语的笑了起来，观看着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其实他反而觉得老霍利先生还是个很可爱的老头子——和卡尔自己的父亲很相似。 心中有了对比物，卡尔觉得接受一个凭空出现的父亲就容易多了，他对未来重新充满了信心。卡尔放下遮挡着眼睛的手掌，重新把视线转向在床上睡着的杰克，男孩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二十四小时之内的一场大病急速消耗了杰克的健康，卡尔对此非常自责。 卡尔其实能够在第一时间阻止杰克把自己的大衣脱给那两个孩子的，他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可是卡尔当时动摇了。生活早就把“为自己谋算好处”这一点变成了卡尔的性格，那个时候卡尔看着杰克的举动除了心疼之外想到更多的是如果他生病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呢？ 病人的心理都是非常脆弱的，如果卡尔当时阻止了杰克的举动，那么杰克现在必定是健健康康的坐在船舱里面。他们两个人都是有着明确底线的人，但是杰克和卡尔的底线是完全不同的，或者说杰克的底线比卡尔要高太多了，他的人格比较高尚。 既然杰克的人格比较高尚，那么他又不在疾病之中的话，卡尔面对的事情就一定是争吵，而且是谁都没办法说服另一个人的争吵。这是卡尔绝对不愿意面对的局面，他和杰克之间的感情基础——如果真的可以用感情基础来形容的话——非常脆弱，这不过是建立在杰克误会自己把卡尔强做了的基础上才得到的，这种关系非常的不稳定。 一旦杰克发现卡尔本身是个唯利是图、并且对无关的人没有丝毫善良、同情的人的时候，杰克之前对卡尔的美好印象都将破灭，心中的愧疚也会烟消云散。 但是，如果杰克生病了呢？就像一开始说过的那样，生病的人心理都非常的脆弱。杰克的父母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都已经过世的，卡尔能够猜测出杰克内心里多么希望有个人宠爱着他。那么被疾病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杰克，面对卡尔细心体贴的照顾和温柔的拥抱、甜蜜的亲吻时候，年轻的男孩还能有多少抵抗力？杰克分明就处在对爱情有着最大憧憬的年龄，卡尔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 卡尔之前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看看杰克现在对他的态度比一开始不知道亲密了多少就知道男孩已经把他慢慢放进心里了。不过卡尔承认，杰克这一次生病的严重程度他始料未及，更被卡尔忽略了的就是现在的医学发展程度！ 杰克差一点就转变成了肺炎，最后死在这次有卡尔主导的疾病之中。也是因此，卡尔才是那么自责，他愿意对上帝发誓，在他们两个人因为感情耗尽分开之前，卡尔必定会倾其所有保护杰克的健康快乐，他愿意对他彻底诚实。 卡尔忍受不了再一次面对杰克挣扎在死神阴影下的感觉了，他从未如此恐惧过死亡。卡尔要让他的男孩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而且不是一直被他囚禁在家中生活下去，杰克有这个天赋，他应该属于更加广阔的天空。 卡尔单膝跪在杰克床前，他托住男孩的手掌抵在嘴边轻吻着杰克的手背——皮肤一点都不光滑，充满了生活的磨砺。卡尔轻声说：“我只要独占你一段时间就够了，之后我会把你送到属于你的天空去。” 杰克似乎听到了卡尔的声音，他闭着眼睛转过身，嘴角带着笑容蹭了蹭蓬松的枕头。 “但是在之前，你要把我喂饱，我的男孩。” 第二卷 情动 第36章 擦枪走火 卡尔松开握着杰克的手掌，起身走到衣柜前脱掉了束缚自己几个日夜的礼服，他只穿了一条睡裤就爬上床，卡帕西亚号一开始的定位就不是豪华游轮，因此最好的二等舱床铺也不那么宽敞，一男一女睡觉足以，两名成年男性躺在一起就有些拥挤了。 卡尔嘴角带着笑容，他伸手把杰克紧紧揽进怀中，随后将两床被褥合在一起裹紧两人。卡尔的性格或许影响了他的体温，他的手掌温度总不像杰克这么温暖，他一把手搭在杰克腰间的时候，立刻刺激得杰克缩着身体更往他怀中躲。 卡尔笑眯眯的把手掌放在自己身上，直到温度升到与体温一致在重新拥抱住杰克的身体，没系扣子的睡衣早就被杰克蹭着滑下肩膀，一大片光滑的胸膛紧贴着卡尔的胸肌。卡尔顺着杰克的睡衣把手伸了进去，他来恢复摩挲着杰克略显单薄的背脊，脊椎两侧的肌肉和脊柱形成了美妙的弧线，让卡尔留恋不已。 杰克温暖的呼吸软软的吹拂在卡尔脸上，他嘴角含着笑意很快陷入睡眠。卡尔第二天毫不意外自己醒来的时候感受到身体的火热，但是同样半挺着的杰克就让他觉得非常惊奇。在卡尔看起来杰克还是个直男，卡尔之前并不能够从任何细节看出杰克有接受男人的潜质，只不过卡尔动心了，所以他对杰克做出了尝试，让男孩一步一步走进陷阱里面。 可是现在的状况…… 好吧，卡尔控制不住自己嘴角出现的笑容，就算是好几天没有释放过才导致了杰克年轻的身体产生反应，这对卡尔来说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卡尔伸手向下探去，杰克仍旧在睡梦中因此错过了阻止卡尔的好时机。 卡尔顺着小杰克上下撸动，原本只是半硬的器官苏醒了。杰克仍旧靠在卡尔怀里，他迷迷糊糊的顺着卡尔手中的动作前后挺着腰肢，嘴里含混的吐出“啊、嗯～啊哈……”的声音。卡尔抬起上身把杰克平放在床单上，他压住杰克的肩膀，吮吸着男孩的喉结。 身体更加的火热，杰克低哑的叫着清醒了过来，明显黏糊糊的下身和握住小杰克的手掌让刚刚睡醒的杰克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一转头就迎上了卡尔的嘴唇。卡尔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与杰克分享了一个细致的亲吻，当他们气喘吁吁的分开时候，杰克白净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卡尔结束为了杰克的服务，他本想要自己躺回床上等待身体的骚动自动停止——不是卡尔不期待，而是他不觉得应该压榨一个病号的体力和健康。杰克翻身跪在卡尔身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卡尔脸上的表情。 卡尔抬高干净的手掌摩挲着杰克的脸上，他握住杰克的后颈压着男孩俯下身和他交换着亲吻。忍耐情欲的时候接受亲吻只能延长对身体的折磨，但是卡尔并不急切，他纠缠杰克的舌头轻柔的吮吸，慢慢碾磨着杰克的上颚，让男孩只能颤抖着身体张大嘴任由他挑逗。 杰克也是个男人，他比起享受这场无止境嬉戏的卡尔急切得多。杰克的手掌直接探进卡尔宽大的睡裤里面握住他，卡尔惩罚的用力吸吮了一下杰克的舌头就结束了这个亲吻，卡尔用力把杰克按进怀中，他喘着气逗着杰克。 “男孩，这是犯规的。” “你已经犯规过了。”杰克的手掌被夹在两人身体之间，他感觉到自己刚才被服务过的身体又重新热了起来。 卡尔当然也感觉到了杰克身体上的变化，他不客气的笑着把自己的视线下移，同时没忘记继续调侃着杰克：“所以，你故意要弄脏我的睡裤吗？” “我们可以……” 杰克兴致勃勃的提议被卡尔否决了：“我觉得这不会是一个好提议，你昨天才刚刚生病完，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老老实实的躺好，我去冲个澡。” 杰克很是不满的压住卡尔身体，他亲吻着卡尔试图改变他的决定，卡尔一手压住杰克的脖子投入的享受着唇齿交缠的美妙感觉，一边挺动着身体言不由衷的体味相互厮磨的美妙。可惜，当杰克以为他成功的说服卡尔的时候，男人一下就发力把他按回在床上，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进浴室。 卡尔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洗多久，他一开始就把水温调得非常低，因此当他只在腰间为了一条浴巾就走出浴室的时候杰克还侧着身体躺在船上解决自己的身体问题，低哑的喘息声让卡尔愣住了，他没考虑过杰克病后身体虚弱还非要第二次释放出来的可能性…… 该说，年轻真好吗？ 卡尔站在床头直勾勾的看着杰克，杰克不好意思的越发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卡尔发现自己的举动太过火了，他赶忙转过身若无其事的走到衣柜附近掏出一套衣服开始往自己身上套。杰克已经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被人观看的感觉太过尴尬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软了。 因为这个认知，杰克身上更红了，他捂着脸转回身坐在床头，却惊喜的发现卡尔此时的动作非常具有吸引力。西装裤松松垮垮的挂在卡尔腰间，身上的衬衫也还没来得及被卡尔从手肘扯上去扣紧，整个胸膛和腹部的肌肉在灯光下夸耀着自己的存在感，最重要的是卡尔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他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性感迷人之处。 杰克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卡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年男人雄壮的美感，让杰克头一次知道知道看着男人也能够口干舌燥：“卡尔，别动！” 卡尔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他微转过头挑高眉毛看着杰克，眼中的神色透露出好奇。杰克已经找到了他的画夹子，这是他从泰坦尼克号上面带出来的唯一一件行李了。杰克抬起头认真的观察着卡尔：“现在就开始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吧，我要画你，别乱动。” 卡尔傲慢的勾起嘴角：“画我？来吧，我想你以后一定舍不得把这幅画挂出去。” “傲慢的男人。”杰克嘟哝了一句，手掌快速的在画纸上描绘出一个男人。 第37章 男人味 卡尔维持此时的姿势并不辛苦，过了没多久杰克就表示画已经完成了。卡尔不紧不慢的把自己裹紧整齐的西装之中，然后来到杰克身后，男孩对着这幅画仍旧在做最后的修改。卡尔有些惊喜的发现他在画中的神情活灵活现，这个发现让卡尔把画夹子从杰克手中抽了出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翻到了上一页，果然画了一半的萝丝小姐也被杰克描绘的同样出色。 对比一下就知道杰克此时并没有把他当成唯一模特的意识，卡尔内心闪过不明显的失望，当他撑起了笑容把画夹还给杰克，轻吻着他的脸颊隐晦的表达了自己要求：“亲爱的杰克，你真让我惊喜，我发现自己非常性感。如果你以后愿意把这幅画画成油画，那我一定会花大价钱把它挂在我的卧室里面。” 杰克顽皮的笑了起来：“是的，画成真人大小，挂在卧室里面一定非常惊喜，你老的时候还可以说：“‘啊，我当年多么强壮啊！’啊哈哈哈！” 卡尔顺势咬住杰克的耳垂，他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威胁：“以后我一定把你压在床上，干得你下不来。” 杰克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得意的扬着眉毛宣布：“我拭目以待。” 卡尔看着男孩的神情就知道杰克还没怀疑过那天夜里“内外”的问题，他好笑的双手插在裤袋里面点了点头：“我从不欺负病号，等你病好了，并且有一张舒适的大床和必需品的时候，我也拭目以待是一副什么情形。” 杰克不再说话了，他用卡尔在逞强的眼神看着卡尔，卡尔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卡尔扬声道：“请进。” 管家赖福杰推车餐车出现在卡尔的卧室中，他的臂弯里面挂着杰克被洗干净的那套衣服恭敬的递了过来：“少爷，这是你和道森先生的早餐以及道森先生的衣服。” 杰克一下子就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赖福杰的眉头瞬间蹙起来，掀开被子的一瞬间那股男性特有的强烈味道和杰克睡裤上被沾湿的位置明确的显示着之前发生了什么。杰克的神情立刻变得尴尬起来，但是没等他说些什么，赖福杰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回了往日的淡漠刻板，他弯腰行礼退出了房间。 杰克松了一口气，赖福杰的话再次让他僵硬在了原地：“少爷、道森先生，稍候会有佣人来打扫房间，请不用担心被褥清理的问题。” 看着杰克几乎要石化的身体，卡尔放身大笑，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男人在一起的事情瞒不过管家和佣人，卡尔也从来没打算瞒着他们。虽然说有一名男性伴侣现在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可是有一名感情介于深厚友谊与暧昧情愫之间的男性友人却是很多贵族追求的梦想。 “杰克，别这么紧张，这没有什么，只要我们不去教堂喊着上帝见证爱情和结婚，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卡尔满不在乎的说，“行了，换衣服起床把，还说你更想要继续趴在床上让我喂你吃饭呢？” 杰克快速冲进浴室，十几分钟之后他甩着仍旧湿润的金发一身清爽的从浴室走了出来，卡尔已经把食物都为杰克切割开了。杰克的衣服被摆放在衣柜之中，他打开衣柜直接拿出自己清洗干净的旧衣服，没分给卡尔那些昂贵的套装一个多余的眼神。 “哦，上帝，你的管家真可怕，我头一次知道衬衫竟然领子能够这么硬！”杰克龇牙咧嘴的坐在餐桌边上，他飞快把自己的衬衫领口的扣子全解开了，衣袖都被他揉成一团推到手肘之上。 “一会去甲板上看看吧，你打从生病之后就没出过屋子，船舱的空气很不好，我觉得你该出门走走，但是，一定要把大衣穿好，你不能再让自己冻到了。”卡尔说着垂下眼睛，他的声音放得非常低柔，听起来就像是十分后悔的样子，“杰克，我猜你肯定很担心那两个孩子是不是？赖福杰在照顾她们两个，她们吃的是和我们一样的东西，衣服我也让赖福杰准备一些厚实的外衣给她们换上了。” “不，卡尔你不明白我生气的原因。”杰克看着卡尔，眼的眼睛里面跳动着明亮的愤怒火焰，“你不该在快要沉船的时候拉着两个无辜的女孩，万一卡帕西亚号不能承载这么多人，那么她们就得跟着我们等待下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的救援了！我希望我们都能够脱险，但不是以威胁别人生存的机会换取的。” 卡尔这个时候终于迎向杰克的眼睛，他握住男孩激动之下挥舞的手掌：“杰克，我们不能死。就算上不了卡帕西亚号，泰坦尼克号上面也还是有救生艇的。毫无疑问，能够首先得到救援的肯定是头等舱和二等舱的有钱人士，在这些有钱人之中更加能够快速得到救护的是妇女和儿童。只要你跟在我身边，不论怎么样，我们最起码都是有机会登上救生艇的，可是我不能保证在救生艇上我们会迅速得到救援，更不能保证救生艇不会翻船也不会被其他大型海洋生物攻击，我要保证我们两个人的安全——我们要一起活下去。” 杰克沉默了一阵子，他脸上的怒火消失无踪，杰克的声音变得特别的干涩：“你是说如果不能抓住机会登上卡帕西亚号，那么救生艇也很危险？” “室外的温度你也很清楚，杰克，我们穿着的再厚实，又能够在冰冷的环境中挺多久呢？你只是在卡帕西亚号上面冻了一小会就差点变成肺炎，我真不敢想象冰天雪地之中你靠在我怀里虚弱的快要死去的样子。再加上洋流的作用，谁都不知道坐在救生艇的乘客会飘到哪里去或者能不能得到救援。何况……就算是救生艇都坐满也不够剩下全部人员的。” 杰克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的，他有点呆滞的重复着：“不够？” “是的，还差大约三百到四百个位置，这还是在满载并且不翻船的情况下。杰克，如果两个孩子的父母都不在了，那么我会供养她们长大的——她们本来就该是生死未卜的，至少现在她们都活着。” 卡尔的话终于说服了杰克，但是当他们相携走上甲板的时候，杰克苍白的脸上仍旧没有回复红润。卡尔遗憾的想着，也许这个数字对杰克的打击有些太大了。 第38章 一开始就喜欢 杰克身上的病简直就是要拿来惩罚卡尔的。卡尔刚把自己为什么如此冷血无情对杰克说明，杰克同时也在拷问自己的良知，他们就在甲板上遇见了萝丝小姐——萝丝小姐身边站着她不停絮叨的母亲。 德维特夫人确实令萝丝小姐厌恶，可是在刚刚经历沉船，自己母女同时失去庇护的时候，卡尔没办法断定萝丝小姐能够保留她的睿智和理智。卡尔带着还在发呆的杰克转了一个方向走向船头，新的一天总是会让人有更多的期待，不论是明媚的阳光还是随着船只跳跃的海豚。 “它们多自在。”卡尔倚着栏杆向下看，碧蓝的海洋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经历海难的人们也都该遗忘前几天的惊慌了吧。 “那里还有一只，跳了，它们跳了！”杰克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充满了生机的事情最能打动人心，卡尔看着杰克此时高兴的像个孩子的模样，心里却缓慢的蒙上了一层阴影。 杰克并不适合上流社会，他的全部生命力和迷人之处就在于杰克本身就像是草原上奔跑的羚羊，野性之美、单纯之美，糜烂阴暗的上流社会生活只能让杰克慢慢回归平庸，这绝对不是卡尔的目的。 “杰克，我在西部有一块牧场，要去休养的时候顺道玩玩吗？”卡尔把视线集中在杰克脸上。 杰克回过头看了看卡尔，他露出了悟的神色：“你想把我养在西部的庄园里面？” “不完全是。”卡尔说着重新把视线转向了随着邮轮跳跃的海豚群之中，他细致的解释着自己的决定：“晚宴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并不习惯于上流社会了，哪怕你学会了那些基本的社交礼仪也不能对伤人的话置之不理。可是在西部的庄园里面不一样，那将会是你的天地，你可以自由的进行创作，我不想扼杀你的天性。” “卡尔，我是一个男人，我想我强调过这一点。被人细致的圈养并不适合我，如果被你养在庄园里面，我宁可去码头当搬运工，就算换来的面包硬得像石头一样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我是依靠着自己活下来的。不，这并不是什么无聊的自尊心，我只是希望自己别在任何时间段之中失去自我。”杰克说着笑了起来，“上帝，我真的没办法想象自己像个情妇一样每天花着你的财产，居住在一处庄园里面等待你出现的样子，太可怕了。” “好吧，那么听话一点，我会安排你去学校学习，现在还不晚，我想再过几年……对了，杰克，你今年到底多大岁数？”卡尔说着突然发现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少得可怜。 这个问题让杰克也愣住了，他随即大笑出声：“我今年二十三岁，你呢，卡尔？” “我已经三十岁了，好吧，五年，我给你五年时间杰克。你这五年之中必须去学校找到自己未来的方向和人生目标，不论是你想要去学习美术或者其他的任何事情。我希望五年之后你能告诉我，你期待的不再是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是想和我在一起经营人生。”卡尔背靠着栏杆，他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杰克却觉得卡尔说出的每个字都敲在他的心脏上，震得浑身发疼。 “因为我不愿意被你养着，所以你要送我离开，离的远远的？”杰克保持着看海豚的姿势，心里却对这些动物没了兴致。 “我尊重你，杰克。我希望五年之后的你是用脑子赚钱，而不是使用力气。你现在身强力壮，可你能有力气多久呢？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我在金钱上的帮助，那么五年之后把你花掉的金钱，加倍赚给我，这个协议怎么样？”卡尔笑眯眯的提议。 杰克也转过身体靠在栏杆上，他顿了顿之后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反而赔了呢？” “当然，”卡尔的话说得毫不心虚，“五年之内你见不到我对你这么好的男人了，而且五年之后你还要为了自己年轻时候莽撞的决定付出金钱的惩罚，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杰克。” “奸商。” “谢谢，这是对我的赞美。”卡尔说完话，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嘿，小伙子们，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吹冷风？”布朗夫人穿着厚实的皮草大衣笑呵呵的出现在了船头，卡尔和杰克都笑了起来，这位胖妇人从来都很能够得到他们的好感。 “莫莉，真荣幸，我想过不久我们就要成为邻居了。”卡尔空着手做出一个碰杯的动作，布朗夫人大笑着同样比划着。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以为像你这种出身高贵的人是不喜欢在乡下居住的。”布朗夫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你搬过来要长住吗？” “不，我每年都会在庄园里面住一段日子了。其实英国人还是很喜欢乡村生活的，乡村的生活都是令人满足愉快的，我们可以随意丢弃城市中的冷漠自私。我已经很久没有放松过了。”卡尔说着感慨的舒了一口气，他握住布朗夫人的手掌印下一个轻吻，“到时候还希望布朗夫人能帮我好好指点一下久违的乡村生活。” “卡尔，你真是太客气了。你要是喜欢乡下生活的话，干脆来我家矿场的别墅暂住吧，我养了几匹纯正的英国马，它们真是漂亮。”布朗夫人骄傲的说，卡尔赞同的点着头，养马也是一项吃钱的活，不管是买来了就算完，越是好马越难以饲养。 “难怪你的马球打的这么好。”卡尔赞美到，布朗夫人开心的再次笑出声，她终于把话题转到了杰克身上。 “孩子，你呢？你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脸色红润了不少，真要感谢上帝。斯特劳斯先生已经被确诊为肺炎了，他的太太看起来难过极了。”布朗说着伤感了起来，她赶紧收拾了自己的心情重新露出笑容邀请着杰克：“孩子，你和卡尔看起来关系不错啊，你们没有因为布克特小姐的事情变成仇敌真是太值得庆幸了。” “不，我一直非常欣赏道森先生，布克特小姐的事情不会影响我对道森先生的欣赏。”卡尔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叫杰克对吧？和卡尔一起来我家做客吧，我保证中西部的自然环境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面对布朗夫人的盛情邀请，杰克爽快的接受了好意：“好的，布朗夫人，我会过去的。” “那我先离开了，我还要去看看斯特劳斯先生、陪伴他的妻子，你们玩的愉快，对了，晚上有个宴会，一定要记得参加。”布朗夫人说完了话哈哈笑着离开了。 杰克看着卡尔突然福至心灵：“你不会一开始就对我感兴趣了吧。” 卡尔看着男孩的表情笑而不语。 第39章 彻底弯了 都闲不住的卡尔和杰克在甲板上休息了一会之后就分别了，卡尔还要处理他种类繁多的生意，杰克则需要深入思考所谓的“五年计划”该做一些什么。卡尔在办公桌前微笑的看着杰克抱着画夹子冲向人群，他随后更换了一身更加沉稳内敛的套装，没做任何多余的思考，卡尔准备了一些礼物前往斯特劳斯先生的房间探病去了。 本来身体还非常健康的斯特劳斯先生辞世精神萎靡的躺在床铺上，急促的呼吸很明确的显示着他在发着高烧，可是斯特劳斯先生脸颊上却透出一种灰白色的可怕色彩，他的鼻翼不停闪动，呼吸的时候显得非常吃力。 卡尔虚伪的弯腰走到斯特劳斯夫人身边，用担忧的神色看着他，卡尔握住老妇人的手掌说：“夫人，请你保重自己的身体，斯特劳斯先生还需要你的照顾呢，想想你们的孩子，他们还等着你们平安回到美国团聚。” 老夫人虚弱的笑了笑，她的神情透露给卡尔一个重要的信息——斯特劳斯先生的健康情况非常不好。这个消息正式卡尔希望得到的结果，他松开了斯特劳斯夫人的手掌。斯特劳斯夫人的声音非常平静，她显然已经最好了决定：“我和内森从没分开过，如果他要走完这段旅程，也必将有我的陪伴。” 卡尔听到斯特劳斯夫人的话不得不羡慕躺在床上的斯特劳斯先生，他拥有一个完美的妻子。随后卡尔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安慰了斯特劳斯夫人几句之后退出了房间，他迈出的步伐略有迟疑，当卡尔回到房间的时候杰克并没有在房间里面等待着他。 卡尔愣神了一会，随后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杰克本来就不是个女人，从地位上来说杰克和他是平等的，不论感情深刻与否，他都不该希望在他过世的时候杰克也去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他们该有几个孩子。 不，这不是个好注意，卡尔再一次否决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虽然并不在乎收养一群孩子养大了再去继承自己的财产，可是老霍利先生仍旧健在，作为古板的老贵族，他肯定不能够接受自己儿子为了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连孩子都正常的家庭都不要了。卡尔如果选择收养孩子就等于明确的和自己父亲打对台，他的实力远远不够应付自己父亲的——毕竟钢铁大亨还是老霍利，而不是卡尔。 想到自己的家庭，卡尔不禁感到一阵头疼，他从来都不喜欢女人。这个问题在穿越时空之前并不是问题，只要有钱，他找得到许许多多愿意做代理孕母的女人，生孩子对她们来说也不过是一项交易。可是现在可是1912年，代孕这个工作怕是还没有出现呢，退一步说，卡尔想要一个亲生的孩子就只能去找一个女人亲自上场耕耘。 杰克能接受这个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自己都做不到。 杰克既然连同性恋的罪名都可以置之脑后，显而易见的他就是个比较冲动单纯的男孩子，想要说服这样的男孩接受一段关系之中的背叛，等同于毁掉这段感情。卡尔确信他失去杰克之后还能找到看得顺眼的男伴，但他就没办法确定那些男伴一样对他别无所求了——要知道直男也是可以做零的，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没有那么难以说服自己。 “卡尔，你在想什么呢？眉头皱得死紧。”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房间里面，见到卡尔的表情，他被卡尔严肃的发呆表情刺激得愣住了。 卡尔看着杰克慢慢舒缓了自己紧皱的眉心，他向杰克伸出手，示意男孩把自己的画夹子拿出来。杰克似乎很想要躲避卡尔的这个要求，他左右为难的站在房间里面。卡尔确定在白天发生了什么他绝不会想要面对的事情，所以，卡尔选择忽略这个问题。 卡尔并不避讳一段感情之中给两个彼此距离，让对方都能够自由的呼吸，如果杰克希望维持不这么亲密的距离，那么他会尊重杰克。卡尔站起身拥抱住杰克，他亲了亲杰克的耳垂，低声说：“如果不希望我看，直接拒绝我就行了，你不需要这么为难。” 杰克听了卡尔这话，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左右为难了，他干脆的出现了愧疚。卡尔搂着杰克的腰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他们坐在沙发上，卡尔顺着杰克的金发抚摸着，平静的说：“如果你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难以接受，那么以后就不要再一次做出这个选择。而且，我还要强调，我不强迫你将自己生活中的全部都告诉我，你完全可以保留自己的隐私。” 杰克动了动身体，他把自己的画夹子扔在沙发的一侧，伸出手环抱住卡尔健壮的腰，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我遇见了萝丝小姐，我向她谎称我们是朋友的关系，而她比我想想的更加坚强清醒，她竟然原谅了我。卡尔，我刚才为萝丝重新画了一幅画作为补偿。” 卡尔挑高了自己的眉毛，他沉默不语。杰克见过卡尔大发雷霆的样子，可从没见到过卡尔沉默的样子，他慌忙的解释到：“我没有对她说过我和你现在真正的关系，我知道这种关系并不受人欢迎。我对你感到抱歉是因为你提醒过我远离布克特家的两个女人，可是我坚持完成了萝丝小姐的画——她之前付钱给我了。” 所以，其实是违抗了他的警告，觉得他知道了会生气，而不是和萝丝小姐再续前缘了？ 卡尔为了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心花怒放，可他只是点了点头，道貌岸然的说：“亲爱的，我说过你可以保有自己的隐私，不必向我解释的，我完全能够理解你。” 卡尔的话哄得还不够了解卡尔本质上毫无下限的杰克心花怒放，他高兴的点了点头，揽住卡尔的脖子主动给了他一个热情的亲吻。卡尔被杰克的反应弄得愣住了，这是杰克第一次主动亲吻他。 卡尔之前一直为了杰克的反应感到深刻的不安，他从没有表现出对男性的性趣。和卡尔的亲吻之中也都是卡尔主动，杰克的回应甚至都不是非常多。杰克此时的主动终于让卡尔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稳定性彻底放心了。 只要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直男，一切都好办。 第40章 让你下不了床 杰克没和卡尔一起出席贵族们的晚餐，为了这个卡尔松了一口气，之前在泰坦尼克号上杰克能够成功的全身而退，其中布朗夫人和萝丝小姐的提醒和捧场功不可没。这是卡帕西亚号上面的情形完全不同，得以逃生的这群贵族们刚刚损失了无数金钱，他们目前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大概就是布朗夫人和萝丝小姐了。 布朗夫人家中有一座开采量稳定的金矿，而且众所周知，她并不是白星公司的股东，说白了，布朗夫人除了受到一些惊吓之后没有任何损失。至于萝丝小姐，只能非常遗憾的说，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沉船之前萝丝小姐和卡尔结束婚约的原因了——大家心情都不好的时候很喜欢迁怒别人的事情作为凶兆的。 晚宴的时候果然是一片愁云惨雾，卡尔看着这群赔了不少家当的贵族们硬是挺起胸膛微笑的样子，只觉得讽刺。最让卡尔觉得讽刺的人大概就是古根海姆先生了，他还剩下多少财产卡尔大概是最清楚的人，如果古根海姆先生继续这么拥抱着美艳的情妇胡天海地，那么不出两年，他最后的那点家当也要扔进无底洞了。 “啊，卡尔，道森先生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出席？”亚世德先生仍旧把杰克当成一名新贵族，他发现卡尔身边没有杰克时候顺嘴问了一句。 德维特夫人马上用鼻腔发出“哼”的一声，卡尔装作没听到，要论脸皮他可比德维特夫人厚多了。卡尔态度自然的咽下口中的鱼肉：“杰克在房间里面进行创作呢，他平时业余爱好很多，而且总是忙得忘记了正事。” 亚世德先生深以为然，他自己除了是最有钱的商人之外个出色的发明家和作家。亚世德先生完全支持杰克的“不务正业”，他赞同的点头笑道：“这一点很好，你们年轻人现在除了赚钱之外别无爱好，我一向不喜欢你们这样。” 卡尔状似无奈的笑了笑：“除了赚钱，我只喜欢骑马，不过船上实在是施展不开。” 亚世德先生抱住年轻妻子鼓起的腰肢，得意洋洋的说：“卡尔，我说你就该多参加一次舞会，不要总为了跑马舒服就往乡下冲，你看看我的玛德琳，她多么出色。” 亚世德太太有些娇羞的微笑着打掉了丈夫抚摸着自己肚子的手掌，卡尔举起酒杯向亚世德先生敬酒，亚世德先生马上理解了这杯酒中的含义，他得意洋洋的把酒一饮而尽，没有一个男人不会为了自己老当益壮高兴的，玛德琳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就是对亚世德先生青春常驻的最好证明。 晚餐在众多大小贵族们强撑笑脸的互相吹捧之下结束了，卡尔满意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卡尔正坐在等下翻看着一本书，卡尔换好了舒适的家居服主动绕到杰克背后。卡尔意外都发现这是一本经济学的书籍。 “你对这个感兴趣？”卡尔略感到诧异的询问，杰克把书扔了卡尔，他放松身体抻了个懒腰。 “不，我对这个毫无兴趣，可是你的书架上只有类似的书籍，拿出来偶尔看看还是可以的。”杰克说完了话看到卡尔的诧异的眼神，他对着卡尔笑着说：“你不相信吗？” “确实有些难以置信，我相信你之前接受过教育，但是这可都是些专业书籍，里面很多词汇非常生僻。”卡尔说着把书放回书架上，他回过头的时候发现杰克已经躺在床上了。 杰克趴在枕头上懒洋洋的看着卡尔，他嘴边含着淡淡的笑意，卡尔因此猜测他并没有生气。杰克指着那一长排的书说：“我可是在哪里都干过活的，记账之类的工作我也做过，但是这种工作很不好找。” “杰克，你很有才能。”卡尔也同样躺在床上，他顺后把男孩扯进怀里。 “这是当然的，不然我怎么可能把自己从十五岁养活到现在。”杰克有点得意的拱了拱身体，但是他眼睛越来越睁不开了，直到最后连呼吸都变得轻柔悠长。 卡尔看着杰克这副样子无声的露出笑容，他轻轻起身关上灯，随后重新躺回杰克身边。从这一天开始，卡尔每天固定抽出一上午处理自己的产业，把整个下午和晚上挪出来，他用更加生动有趣的说法为杰克讲解一些浅显的经济学和金融管理专业内容。 卡尔已经在教学中发现了杰克对管理更有天赋，说起来真是令人感到神奇，杰克竟然像是天生的一样对管理学充满了个人理解，而且能够神奇的一句反三。似乎看出了卡尔的意图，杰克这几天学习的也非常认真。 两天之后，卡帕西亚号终于靠岸了，她停靠在纽约港口将泰坦尼克号上面的乘客全部安全送达之后又迅速的回到了自己原来运行的航线上。卡尔的全部财产只剩下管家赖福杰提着的一只牛皮箱子了，当然最有价值的资料、印章都安然无恙。 港口一名船员为众多有钱的乘客登记，并且恭喜他们在海难之中幸存。卡尔带着的两个女孩在做登记的时候留下了她们跟随卡尔离开的住址，并且提醒登记员如果有家长找来请他们去卡尔的私宅认领孩子，并且希望登记员强调两个女孩都会受到良好的照顾。霍利家的汽车带着卡尔三人开往霍利家城堡一样的豪宅，卡尔转过头看了看没考虑过未来艰难的杰克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只能转过头吩咐司机去自己名下另一处住宅。 “纪伯伦，去曼哈顿十九号，我晚上私宅。” 司机按照卡尔的吩咐调转车头，卡尔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杰克脸上的表情，男孩似乎恍然大悟，幸好，没有任何阴霾。卡尔伸出手握住杰克的手掌，男孩手掌的皮肤并不细腻，就像杰克自己说过的那样他之前干了不少体力活，杰克反手握住卡尔的手掌，与卡尔十指交缠，卡尔放心露出笑容。 不愧是他选择的男孩。 卡尔按照记忆中熟稔的走进主卧室，他立刻吩咐赖福杰让女佣把隔壁的女主卧室重新收拾一下，把之前为了萝丝小姐准备的那些蕾丝花边都扯掉，换成干净清爽的装饰品。杰克坐在男主卧室的大床上看着卡尔为了他忙前忙后、焦头烂额的样子没良心的哈哈大笑。 卡尔露出危险的笑容，他将仆人全部送出自己的房间，直接把杰克压进床单用力亲吻着他：“老实点，不然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卡尔做出凶恶的样子威胁到，杰克丝毫没有领会卡尔的认真程度，他只顾着哈哈大笑的躲闪卡尔搔着他腋下的手指。 第41章 想太多了 杰克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脸上还挂着刚才笑闹留下的汗珠，卡尔已经过去衣帽间重新更换一套平整的新衣服了——他要回家见父亲，当然不能穿着满是褶皱看起来就仿佛和情夫滚过床单的衣服出席。 “亲爱的，明天见。我大概晚上回过来，有什么事情吩咐赖福杰就行了。”卡尔当着管家的面交代了这句话。 赖福杰欠了欠身，卡尔话中意思非常明显，主宅不需要他回去了，只要照顾好“夫人”就成了。管家赖福杰并不高兴，打从卡尔和亨利先生父子闹翻了之后，卡尔就搬出了主宅，而亨利先生更是满世界乱跑的一面做生意一面恢复了风流的本性。 亨利先生离开的时候选择留下管家赖福杰照顾儿子，赖福杰就跟着卡尔搬到了第五大道的私宅之中，但是这处房子怎么能和霍利家金碧辉煌的主宅相比——当然，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管家赖福杰的薪水还是由亨利先生支付的，而且赖福杰也非常思念亨利先生。因此，原装的卡尔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自己父亲的掌握之中，即使现在的卡尔目前也没来得及意识到这个问题。 “是的，少爷。”赖福杰弯腰行礼，恭敬的将卡尔送出房门。 杰克是个很乐观的年轻大男孩，可是他并不傻，；管家赖福杰看着他的眼神很明确的表示了不希望他继续呆在男主卧室之中。杰克尴尬的用手拨了几下自己的刘海，立刻从床上跳到地板上站立着等待赖福杰的安排。 杰克的识趣得到了赖福杰的赞赏，他收拾起了自己脸上的不满，恭敬的领着杰克在卡尔的私宅中介绍了每个房间的用处，最后将杰克引入女主卧室之中：“道森先生，这是您的卧室，你可以自由的使用书房和画室。每天早晨八点、中午十一点半、晚上六点将在家中安排饮食，请您按时出席。请问这个房间的设计您还满意吗？” “书房里面有绘画类的书籍吗？” “没有，道森先生。如果您需要，我会按照少爷的吩咐马上为您准备，明天一早您就能够在书房里面见到它了。” “……哦，那还是算了吧。”杰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随后摸着肚子说，“快到晚餐了吧，我有点饿了。” “请稍等，道森先生，我马上去安排晚餐，请问你有什么要求吗？” 赖福杰的问题难住了杰克，他到现在为止也弄不明白不过是吃一顿饭，还需要什么“要求”，难道贵族们每天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些“要求”上面吗？杰克摇了摇头：“随便弄点能填饱肚子的就行了。” “是的，道森先生，我会马上准备好的。” 赖福杰说完退出了房间，杰克终于松了口气。卡尔面对他的时候总是面带笑容而且态度非常自然，许多事情卡尔会自行作出决定，杰克只需要享受最后的成果就行了，这对杰克这种小事很散漫的人来说是非常体贴的行为。杰克从不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控制了，他感受到的只是卡尔带来的温暖，但是卡尔的老管家却一出面就让杰克感觉到了他和卡尔之间的巨大差异。 杰克不懂得吃饭时候的讲究，他分不清楚什么前菜、主菜、饭后甜酒和点心，他也不明白该在什么时候选择什么食物作为搭配，更不懂得花样繁多的食物该怎么去吃。从前的杰克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其实现在杰克也不觉得简单的生活是值得耻辱的事情，但是老管家的一举一动都在提醒杰克他的身份与卡尔并不相配。 杰克倒在松软的大床上，他有点讽刺的笑了。最开始的时候卡尔说的那些话并没有错，卡尔确实不需要他对自己做出的事情做任何补偿。其实装做一切都没发生，让卡尔把那个夜晚当成一个意外反而是最好的。现在他喊着要补偿卡尔，可是海难之中是卡尔作为贵族带着他，才让他得救的；在卡帕西亚号上面得病的时候是卡尔照顾他，他才能够脱险的；现在的生活也指明了卡尔才是养家的人。 杰克突然觉得自己和那些被男人偷偷摸摸养起来漂亮男孩们没有什么不同，他们的身份都见不得人，说出去了也绝对都算是一种耻辱——这并不是杰克追求的生活。杰克希望自己能够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卡尔之前说的果然是正确的，他该好好思考自己未来道路了，他不能一辈子靠着卡尔生活，他一个月的工资都比不上卡尔一条领带的钱，但是他承诺过总有一天将会是由他杰克·道森来养家的——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样。 想到这个杰克的脸上有点泛红，卡尔这些天总是表现的非常饥渴，可是看着他身体不好的样子从来不真的做到最后。所以，卡尔这是在表示从此以后都是他在上面了吧？抱着这个歪掉的想法，直到晚餐的时候杰克都没有回到“未来”的思考上。 卡尔的境遇比杰克就糟糕得多了。得到自己儿子几年来第一次电报的亨利先生怀抱着无与伦比的热情和好奇心飞快从意大利赶回了美国，他到家的时间甚至比卡尔还要早上那么一个多小时。这段时间足够亨利先生带着自己的佣人们把老宅收拾出一直在主人的干净效果，卡尔到家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身体原主人记忆中基本不出现的“父亲”这些年来一直不在美国国内。 看着自己英挺强壮的儿子，亨利先生的眼眶微微有些泛酸，儿子的长相和他很相似，眼睛的颜色却像极了已经过世多年的妻子。脾气同样不好的父子两人吵起来亨利先生并不意外，他只是没想到他们父子会相互憋气这么多年不见面。 亨利先生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向卡尔招了招手，像卡尔小时候一样对待他。亨利先生随即停住了自己的动作，卡尔似乎不喜欢被这样对待的吧？亨利先生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的尴尬和僵硬，卡尔同时也在观察着亨利先生的表情。 看到亨利先生脸上表情的一系列变化，卡尔同样别扭了起来——这个记忆里面的不太一样啊，难道说除了一次争吵之外父子感情也很不好吗？ 父子俩都干巴巴的笑着，进门之后各自端着自己的茶杯，却一个字都没向对方说过，亨利先生见到儿子的愉快情绪瞬间就被打破了。 第42章 露馅了 卡尔终于决定由自己向亨利先生表达亲近，他的算盘打得很明确，既然需要亨利先生同意掏钱赞助他的投资，还需要老先生以后同意接受杰克这个男媳妇，那么讨好他就是势在必行的。卡尔绝对不会抱着什么美好的幻想，任哪一个父亲也不会轻易接受自己儿子喜欢上男人的事实。 “父亲，我很思念你，你的身体还好吗？” 卡尔这句话其实很普通，每一个做儿子的和父亲能说的话也不过就是这些内容，他只不过选择的比较温情的说法从身体健康入手。但是正中靶心，亨利先生赶回纽约之前脚踝才受过伤，他不由得过于敏感的开始怀疑自己身边也有个管家赖福杰这样人。 儿子这些年都在偷偷关怀自己身体健康的想法太过美妙，亨利先生脸上坚硬的线条没有绷住，他马上变成了慈父，一把握住卡尔的手掌：“你这么多年也不和我通信，爸爸的脚踝扭伤了，接到你的电报就知道要钱。哎，当个父亲真是让人悲伤！” 一个连笑起来都显得刻板僵硬的老绅士说出一连串有着中年妇女气质的抱怨把卡尔震到了，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亨利先生，亨利先生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是那么恰当，他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脸上的表情也重新拉直：“咳咳，我是说，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要学会投资自己的产业，不要久不联系父亲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你缺钱。” 好吧，还是抱怨，但是听起来光明正大多了。亨利先生对自己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他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到儿子了，有些失态也是正常的，他年老了不是吗？想到自己的年龄，亨利先生就不得不同样想到儿子的年龄，他有些烦躁的询问着：“卡尔，你年纪也不轻了，为什么不娶一个名门淑女呢？你不喜欢只会傻笑的女孩我知道，可是还是有很多淑女接受过高等教育的。” 亨利先生其实是在暗示卡尔快点娶个老婆。亨利先生年轻的时候是个很风流的男人，遇见了卡尔的母亲还被那朵多刺的英伦玫瑰迷得二十几年如一次的盼着回家，妻子一过世亨利先生就恢复了常态。因此，作为一个风流的男人，其实亨利先生很是开通，只要把继承人生下来，他不介意儿子是不是和妻子离婚——孩子才是老先生关注的重点。 卡尔之前被一朵同样傲慢的英伦玫瑰迷得七荤八素的事情，老亨利先生不是不清楚，他那时候只是为自己儿子高兴。当然，高兴的原因除了可能马上就会出现的继承人之外，儿子婚礼必须邀请他出席也是重要原因。 可是泰坦尼克号沉船的事情成了国际新闻，距离他知道卡尔有未婚妻才没几天就摆在亨利先生桌面上，要不是没几分钟之后儿子的电报也到了，能够证明卡尔尚在人世，亨利先生可能要犯心脏病了——虽然他还没得过心脏病。 亨利先生可不是个傻子，儿子回家的时间虽然他估算的差不多，但是看看他孑然一身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清楚。亨利先生心心念念的儿媳妇想必是吹了！就算没有媳妇，有个孙子或者是孙女也好啊！他有的是钱找最好的保姆和家庭教师教育孩子的！ 卡尔太不中用了！老先生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到，只有父子两人在场的事实让亨利先生忍不住就放松了心理防线，把自己的不高兴的心情表现在了脸上。卡尔看着自己父亲越发严苛的表情，心中很是烦躁，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三十岁了，没有妻子还能说他谨慎挑剔，现在连个情妇都不养了确实显得不怎么正常。 但卡尔对自己父亲的反应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卡尔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受到了最强烈的羞辱，他愤愤的放下茶杯，瓷器磕碰在一起的声音“铛”的一声，客厅里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亨利先生还没来得及接到管家赖福杰送过来的最新消息，但是他猜测儿子和布克特小姐解除婚约一定是有什么让儿子完全不能够接受的事情发生。想到这种可能性，亨利先生马上决定狠狠报复欠了一屁股债的布克特家族。 卡尔颓丧的倒进沙发背中用手掌遮住自己的眼睛，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无力：“父亲，萝丝在我们的起居室里面让一个男人给她画裸像。” “哐当”一声，亨利先生把自己手中的茶杯狠狠扔在了地面上，他猜到了是布克特小姐不怎么规矩，但是没有想过她这么不规矩——这简直就是在自己儿子的尊严上戳刀子！ “你说她竟然这么做了？她怎么敢这么做！布克特小姐不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名门淑女吗？她学习的不还是什么哲学吗？”亨利先生比儿子表现的更加气愤，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儿子这么优秀条件的男人竟然会被一个女人蒙骗了。 “是的，她把自己脱光了，姿态放纵的躺在沙发上让不认识的男人把她画下来。”卡尔不客气的对着亨利先生愤怒的心情火上浇油——把萝丝小姐的行为说的越是不堪，对卡尔接下来的话就越是有力度。但是卡尔没忘记亨利先生话中透露出来的内容，萝丝小姐的资料亨利先生根本不该知道，他身边跟着什么会泄露秘密的人？ 卡尔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无力的摆了摆手：“父亲，我再也不想要一个妻子了，让我静一静吧，我再也不想能相信女人了，哎！” 卡尔这句话一说完，亨利先生就反应过来了，他阴森森的瞪着自己儿子，心中不断思考卡尔是真的难过到不想娶妻子，还是故意做的烟幕弹让他闭嘴。最终，亨利先生决定相信卡尔是真的难过——主要原因是亨利先生想象不到儿子会为了不结婚就把自己的尊严和名誉扔在地上给人踩。 “好吧，卡尔，上楼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们父子好好大吃一顿，然后来我的书房，我需要和你讨论一下你最近的行为。”亨利先生拍了拍卡尔的肩膀。 卡尔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维持好自己颓唐的形象步履沉重的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卡尔的身影消失后，一个佣人匆匆将一封信递给亨利先生，亨利先生看完了内容之后用力把新换上来的茶杯再一次摔在了地面上。 第43章 各怀鬼胎 卡尔真不愧是他的儿子，要不是他平日就让管家赖福杰一直把儿子的消息传递过来，现在肯定猜不出来儿子真真假假的话里面竟然还隐藏了一个男人——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和一个男人搞到一起，看卡尔的打算似乎还很认真的打算做个好妻子！ 这就是卡尔之前说过的认真找一个能相爱的人好好对待他一辈子？！哪怕是个不怎么样的女人他接受起来也比一个男人强——这可是他儿子被压！ 亨利先生拿着信件的手直抖，他恶狠狠的等着管家书写清晰的内容，再一次愤怒的拍着桌子。亨利先生一下子从沙发中站了起来焦躁的在客厅中来来回回绕着圈，他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现在就冲进儿子的卧室把卡尔撤出来让他给自己一个保证——立刻斩断不名誉的关系！ 客厅里面的佣人被吓得迅速退了出去，他们一丁点都不愿意承受老主人的愤怒。亨利先生半个小时之后才勉强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和正在兴头上的儿子对着干，不然下一个八年中，他一定又会见不到儿子了。 这八年搞不好就是他剩余的全部人生了，亨利先生绝对不允许自己晚景凄凉！只有福特公司的老傻子才会逼迫自己儿子，害得孙子也和自己感情崩溃呢！ 冷静，他必须冷静下来好好计划。亨利先生在心里不停对自己重复着这段话，深呼吸几次之后他终于彻彻底底的恢复了沉着的心态。男人嘛，感情遭受外力挫折的时候第一个反应肯定是愤怒，这可不光是什么维护爱情稳定性的废话，里面还包括了男性的自尊和对自我能力的肯定。 如果不能一口气让儿子事业崩溃，再也无力反抗自己的父亲，那么亨利先生知道自己最好采取温和的方式在儿子和他包养的情人之间造成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分道扬镳。亨利先生为了自己的真知灼见洋洋自得，他不是个愚蠢的老傻货，用自己强大的金钱和权力压迫自己儿子？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儿子的能力遭到上流社会的质疑对整个家族都是一项打击。 何况，父子感情遭到破坏对他有什么好处，就算是儿子现在和这个男人分开了，等到自己过世之后，卡尔不是还能把这个男人重新养起来？他要的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所有未来可能出现染指卡尔名誉的男人。 只有找到一个契机，让卡尔知道他的情人图谋的是他的财产，让他对男人的感情心灰意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亨利先生露出满意的笑容，到时候身为一个好父亲，他会给卡尔介绍一位性情温驯、美貌端庄的名门淑女，让她用柔顺的感情和家庭的温情好好抚慰卡尔受伤的心灵，只要做到这一点，卡尔的未来就会彻底和不名誉的事情分开了。 得到了理想推论结果的亨利先生满意的摆了摆手让佣人把客厅里面茶杯的残渣收拾干净，他自己也回到楼上的房间换衣服准备晚餐的礼服去了——老牌绅士的爱好就是每天刻板的折腾这些外在的东西，一直炫耀自己的财富。 卡尔回到了房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亨利先生的反应他并不能感到欣慰——老亨利先生听说萝丝小姐和他接触婚约的时候情绪太过激动了。卡尔不得不猜想如果亨利先生愤怒的选择报复布克特家族，那么德维特夫人会毫不犹豫的把杰克牵扯进来以挽回自己家族的名声，卡尔甚至能够猜测德维特夫人会说这是他与杰克合作的阴谋。 亨利先生的接下去的反应几乎不用猜测，既然看得出来他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子，那么他必然回去调查卡尔和萝丝小姐解除婚约的原因是什么，这样一来卡尔之前假装的一切就被人亨利先生清楚的了解了——没有一个父亲能够第一时间就欢乐的接受自己儿子是个钙男的现实！ 这样一来承受亨利先生怒火的人只能是杰克，杰克的处境会变得非常危险。 要想抓住一个没钱没势的年轻男孩把柄是非常轻松的，尤其是杰克这种热情开朗、偶尔喜欢赌一局的男孩子。卡尔却没有把握他能在父亲的围堵之下保护好杰克。这个是事情太令人沮丧了，卡尔叹了口气，也许到了他和把杰克送走的时候了。 当然，在这之前，他一定要在杰克身上把自己为了他担惊受怕的利息收回来，卡尔决不能忍受杰克在他的安排之下心情愉快、而且是毫不留恋的奔向新的人生，就算是离开了美国的土地，杰克也必须对他牵肠挂肚！ 卡尔略显得阴森的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笑容，随后他将自己的笑容调整回了文质彬彬的绅士行列。从浴缸中爬出来的卡尔迅速收拾好自己走下楼，这时候，亨利先生竟然已经出现在餐厅等待卡尔了。 看到儿子的出现老先生很慈祥的微笑着，卡尔却莫名的觉得后背发冷，他并没有忽略这种直觉。直觉听起来非常的不科学，但是就是直觉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帮助卡尔躲过了不少明枪暗箭，他谨慎的将自己此时的感觉收入心中，继续保持着脸上毫无所觉的笑容。 “卡尔，试试看，今天的主菜都是你喜欢的海鲜。”亨利先生非常体贴的在父子相聚的第一餐照顾了儿子的爱好，卡尔懂事的露出父慈子孝的表情陪着亨利先生演出今天晚上的戏剧。 “父亲，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么多年了，难为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卡尔说着似乎非常感慨的叹了口气，他毫不犹豫的把话题转移到已经过世的老霍利夫人身上，“我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偶尔会亲自下厨，我实在是非常怀念她做的奶油焗龙虾。” 提到过世许多年的妻子，亨利先生只能闭嘴，作为妻子过世一个多月就在女人堆里面醉生梦死的男人，他知道儿子很讨厌自己跟着回忆母亲的音容笑貌。毫不过分的说，每次亨利先生主动提起过世的妻子，都将点燃儿子的怒火。 因此，这个时候的亨利先生非常没有责任心的埋怨着主厨，他为什么要提议自己介绍几道儿子爱吃的菜，难道这个厨师不清楚孩子最喜欢的都是母亲亲手做的东西吗？亨利先生尴尬的强撑着笑容，他装作自然的说：“卡尔，喜欢家里的气氛就多住几天吧，正好你可以和爸爸商量一下之前的投资意向，我不太明白你拍给我的电报有什么深意。” 提起赚钱的事情，卡尔再不想和自己父亲虚以委蛇也只能够打起精神，他认真的看着亨利先生的眼睛说：“是的，父亲，那么晚餐后，我们去你的书房谈谈吧。” 第44章 坑爹呢 亨利先生不可置否的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他从来不会反对儿子赚钱的提议。在他看来金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妻子和儿子之外最可爱的存在，有钱赚谁会把机会向外推呢？亨利先生吃饭的时候用余光窥视着儿子平静的脸色，心里不由得觉得自己儿子真是优秀，欺骗自己老子都完全没有负罪感。 真不愧是他儿子！ 亨利先生内心有些纠结的夸奖着，卡尔注意到了自己父亲的眼神——不断在得意和叹息之间变化的眼神——他心中一惊，脸上却带出了笑容。卡尔指着自己盘中的鲜鱼赞美了起来：“父亲，你找的厨师真不错，鱼肉非常爽滑。” 亨利先生听到儿子的赞美，立刻把刚才挤在厨师头上的账单一笔勾销，他得意的摸着自己唇上的胡须说：“你喜欢就行了，这是我从法国找来的厨师。” 卡尔听了这段话只能选择今天的晚餐在原有食量的基础上再多吃一点，不然他的谎言就要被揭穿了。饭后，卡尔和亨利先生端着红茶坐在书房里面，亨利先生笑眯眯的向卡尔展示着财产，卡尔心中叹了口气——亨利先生这是在暗示他把自己的计划都交代清楚呢吧？ “父亲，我最近有几项投资，资金链拉得太长有些回转不良，所以才需要向你借一些钱，事后，我可以按照银行贷款的利率还给你。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借给我，我也可以去银行贷款的。”卡尔不紧不慢的说了自己的计划，可着只是借钱的计划，里面丝毫没有提及卡尔到底要怎么赚钱，也没有卡尔的投资意向。 亨利先生觉得自己被儿子气得头脑发胀，所以儿子要和他商谈的“计划”，只是告诉他该借钱借给他，然后等着回收利息吗？！亨利先生赶紧大口咽下红茶来抵挡心中的不满，他直视着卡尔说：“你不打算把你的投资计划告诉我？我可以入股你的投资项目。” 卡尔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父亲这个提议有什么好的，亨利先生如果入股参与了卡尔的计划之中，那么他就是名正言顺的股东，对卡尔未来的一切商业计划都有了决策的权利。看亨利先生也不像是个会安分待在家里中玩乐的服老之人，若是他以后不能理解卡尔“先知”所作出的决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横插一手反而让卡尔的计划毁于一旦。 卡尔露出温和的笑容用一种非常体贴的语气说：“不，父亲，我要自己做一番事业，怎么能让别人在背后说‘看，霍利家的小子能够成功全都是他父亲的支持，谁不知道赚钱的决定都是他父亲做出来的。’这些话是我绝不能忍受的，父亲。你已经是钢铁大亨了，但是我不希望自己在未来几十年里面被人提起的时候说的还是‘那是钢铁大亨亨利·霍利的儿子’，我只能是我自己——卡尔——不是任何人的儿子。” 亨利先生听到这个内容只能无无可奈何了，身为富N代的悲剧他完全能够理解，自己当年不也是从父亲的阴影下艰难求生的吗？亨利先生决定接受儿子的这个说法，但是他仍旧非常想要知道卡尔的投资计划到底是什么，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更想要偷偷给儿子帮点小忙。 卡尔握住亨利先生的手，声音显得非常真挚：“父亲，我已经三十岁，不再是个能让你扶着我走路的孩子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对人骄傲的说，当你死后能够安心的把自己的商业帝国交给我，而不是到生命最后一刻还担心自己姓氏有一天会跟着沉寂。所以，父亲，对我放手吧，你该相信我的能力不是吗？” 亨利先生看着自己英挺的儿子，只能叹了口气，到底是成熟了，卡尔已经不再像是二十出头的时候遇见不顺心的事情只会和他大喊大叫，现在的卡尔也学会他当初说服人的那一套了。好吧，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卡尔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还学会了授之以利，亨利先生还能有什么其他选择。 亨利先生无力的摆了摆手，他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文件，钢笔指着上面的数额问到：“卡尔，你需要多少钱？” “五亿美金，父亲，六年之内我会还给你的。” 卡尔说的非常平静仿佛自己要求的不过是五元美金，但是亨利先生的手指已经夹不住雪茄了，他重复到：“五亿？” “是的，父亲，五亿。” “你有把握六年之内还给我，包括利息？卡尔，我亲爱的儿子，你到底打算做些什么呢？美国境内现在能涉及的托拉斯基本已经定型了，我丝毫不觉得你还能找到什么更加赚钱的行业。”亨利先生现在是真的为自己儿子紧张了，卡尔不会是打算带着那个男人扔下一切私奔吧？就像很多意乱情迷的贵族女孩子，扔下自己的家庭、姓氏，却卷跑了财产那样。 “不，父亲，我保证自己是能够赚钱的。”卡尔说得信心十足，亨利先生却仍旧半信半疑，但是他最终对儿子屈服了，他马上在文件上写下金额，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卡尔接过文件的时候，亨利先生还不忘记提醒：“卡尔，我希望你能够成功而不是投机取巧。” “这是当然的，父亲。”卡尔签下自己的名字，把文件还给亨利先生。 “明天去摩根财团领钱吧，我把现金都放在那里了。”亨利先生说完了话再次摆了摆手，他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之前，他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儿子了？泰坦尼克号沉没之后，卡尔分明应该赔了一大笔钱，可是他怎么反而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还能够如此自信的借钱确定自己能够赚钱呢？ 亨利先生决定对卡尔接下去的决定拭目以待。卡尔离开了亨利先生的书房松了一口气，幸亏亨利先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否则他丝毫没办法解释自己马上要做的事情是怎样“先知”的。手中拿着价值五亿美金的支票，卡尔丝毫没有露出笑容，接下来才是一场真正的硬仗。 卡尔没有失败的资格，这关系到他之后的全部生活。 第45章 画一样美妙 第二天一早，卡尔早早出现在了餐厅里，他啜饮着红茶看着手中的报纸。卡尔眼中有着深藏的笑意，他对自己看到的头版头条满意极了，梅西百货的老板内森·斯特劳斯先生肺炎恶化的消息一经喧嚣尘上，斯特劳斯夫人由于一直在照顾斯特劳斯先生现在身体也扛不住住院了。这一切都不是卡尔满意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梅西百货因为老板全家遭遇大难的原因股价掉得已经不能看了。 “朱蒂，把我的早餐准备的丰盛一点。”卡尔食欲大开，他对自己的看人倒霉反而心情好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这是个发财的好时节，谁会在乎战场上面的对手呢？ 亨利先生起得也同样很早，他看着清晨食欲大开的儿子，心中对新来的厨师满意程度更上一层楼。卡尔吃过早餐与亨利先生道别，他满意的首先去摩根财团旗下的银行取出五亿美金的支票，随后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刚从古根海姆先生手中收购的管道公司和其他一些产业全部做了抵押换取另外一亿多美金的贷款，当然卡尔非常理智的把贷款期限定为几十年——他要把钱拖到美元贬值之后再还。 卡尔随后回到了自己公司之中，他手下的经理们已经在等待着卡尔了。卡尔礼貌的与众人问候之后开始了他们的会议主题，卡尔扬了扬手中的报纸非常坚决的说：“现在开始权力收购梅西百货在市面上的散股，我要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卡尔先生，这不太理智。百货公司不止梅西百货一家，梅西百货近期的股价一直在飞快下滑，他们家的市场占有率近期也下降的让人没有安全感。” 卡尔不在乎的笑了笑，梅西百货有多么强大的生命力他比在座的其他人更加清楚，不趁着自己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好机会收购梅西百货的股票，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好时机了。卡尔平静的说：“照我说的做，一周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先生，可是梅西百货的继承人到后期肯定会发现我们的收购意向。” “艾布纳，所以我并不需要梅西百货的全部股票，我只需要百分之三十就足够了。”卡尔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他们只会觉得这是高层人事动荡造成的股票投机。还有百分之十的股票很安全不是吗？” “可是，卡尔先生，我们的资金并不充足。”艾布纳看着公司的财务报表，不得不遗憾的强调卡尔的计划可行性一点都不高。 卡尔把自己带来的文件递给艾布纳，他看着对面的经理瞪大了眼睛终于露出了笑容：“所以说，艾布纳，快一点收购梅西百货吧，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开始过欠债的日子了。” 卡尔最得力的经理终于受不了的看着卡尔翻了个白眼：“卡尔，我不得不提醒你，把自己明显的资产几乎全部抵押成现金是非常非常冒险的决定，一旦你的投资失败，那么这些就都不再是你的产业了。你小心卢卡斯从田纳西州回来之后对你咆哮。” “洛克菲勒的办法还是很不错的，而且我的信用一向良好。”卡尔拍了拍艾布纳的肩膀，继续交代着自己的计划，“我手里近期收购了南方不少农田，还有一个机械制造厂。今年年底之内，我会组建一个研发团队，农业机械现代化改革是一个非常好的命题。”卡尔说着得意的笑了起来，踩在巨人的肩膀上，风景果然非常美妙。 “卡尔，但是我找不到这和你收购梅西百货之间有什么关系，你总不会是想要自己再去开一个百货公司，再把自己创立的品牌投入进去吧？就算我说完了你立刻解雇我，作为老同学我也要提醒你，这实在是非常的冒险。”艾布纳叹了口气，他有点不可奈何的说：“打从经历过泰坦尼克号沉船事故之后，你的决定越来越疯狂了，卡尔。” “是的，这就是我的打算。亲爱的老同学，想象一下吧，我的百货公司里会不止局限于贩卖生活用品，这里还可以找到汽车、农具，甚至还有书籍，只要你能够想象到的一切产品，我都会让他们出现在我的百货公司之中。”卡尔的说法让艾布纳陷入了沉思，他终于赞成了卡尔的想法。 “好吧，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你首先需要建筑一个巨大的百货公司，这又是另一笔投资了。先让我们把梅西百货弄到手吧，这样好去把梅西百货里面最核心的服务思想偷窃出来。”艾布纳说着露出和卡尔如出一辙的阴险笑容。 “做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吧，艾布纳。”卡尔说完了这段话，很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给自己的老同学，自己潇洒的离开了公司，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去做呢。 卡尔的计划的商业版图之中绝不仅仅是抓住自己已经知道的机会收购几家一直赚钱的公司那红利这么简单，他需要的建立有自己做主的帝国，创造就必须超过坐享其成。但是不可否认现在的机会就像是上帝赐予的，卡尔肯定不会放过大捞一票的机会——有钱不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虽然卡尔的良心就是没良心。 带着飞扬的心情，卡尔一身轻松的回到位于曼哈顿的私宅，杰克确实对他不怎么客气，看起来他完全接受了自己要平等的作为一另一个主人与卡尔一起生活的现实。采光良好的阁楼通过一个晚上加一上午的努力，被杰克改造成了画室，卡尔一早打电话订购的画布、颜料和画笔早就被杰克规整好了。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照在杰克身上，他的金发闪闪发亮。卡尔看着杰克的神情却只想要大笑出声，杰克鼻尖沾着一块面积很大的绿色，更有意思的是鼻翼上还压住了其他几个已经看不出原色的颜料。 杰克的神情非常专注，卡尔靠在门框上看不清楚杰克在画什么，但是他喜欢欣赏杰克的表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杰克满意的再一次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翼，已经混合了多种颜色的位置加上了更加浓郁的色彩。杰克松了一口气，他的神色放松了下来。 “卡尔，你什么时候到的？颜料我很喜欢，头一次尝试画油画，哦，这感觉太奇妙了。”杰克说着露出愉快的笑容，卡尔把早就端过来的红茶递给杰克，然后伸手抹了一把他的鼻子，看着指尖的颜料卡尔又笑了起来。 “确实非常奇妙，你自己都要变成了一副油画了。”卡尔笑着展示着自己沾染颜料的手指，杰克看着卡尔伸出的指尖，尴尬的跟着笑起来。 “第一次尝试画油画，蹭上一些颜色是正常的。” 第46章 被调戏了 卡尔伸手握住男孩的手掌，拉着他走到画架前仔细看着上面生涩的笔触，卡尔笑了起来：“……不同时间段的光照射在玻璃窗上面的效果？” 杰克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他笑得非常开心的不停点头：“是啊，阳光在窗户上打下不同光影的错觉真是美妙。” “克劳德·莫奈的画法，杰克，你欣赏这位法国大师？”卡尔站在杰克身后，他看着杰克看向画布时候虔诚的眼神嘴角勾起了笑容，男人果然还是为了梦想奋斗的时候才更加迷人，现在的杰克英俊得让人不忍心专开视线。 “你称呼莫奈为‘大师’？现在国际上对莫奈的评价并不高。” 杰克对卡尔的话反应很强烈，他非常高兴与自己能够和卡尔在艺术领域有共同的审美，卡尔却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作为一个未来的人，他见到这些大师们的作品更多是在拍卖行与博物馆中，价格上来说“大师”当然是名副其实的。卡尔马上恢复了笑容，他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上天再给他指引一条一本万利的明路……趁着大师们还没死——就是说画还不那么值钱——快速积攒一些啊！ “不，杰克，我觉得总有一天人们会意识到莫奈的价值，我敢打赌一个世纪之后他的话能卖到两千万美金。”卡尔这段话说的毫不心虚——一百年后莫奈的画确实卖到了这个价钱，虽然美元贬值的严重——杰克听了卡尔的话他特别高兴的伸手揽住卡尔的脖颈，给了卡尔一个亲吻。 卡尔高高挑起眉毛，杰克这是在暗示他晚间可以有更加亲密的接触了吗？还是说他的男孩到现在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有杰克主导的？卡尔想起这种可能性玩味的笑了起来，他一用力反身把杰克压在墙壁上，相差无几的身高让卡尔能够一低头就亲吻在杰克的嘴唇上。 杰克不是个矫情的男孩，他非常热情的张开嘴主动迎接着卡尔的亲吻，他们的舌头很快纠缠在一起相互摩挲、吮吸，卡尔坏心的用舌苔磨蹭着杰克的上颚。杰克马上败下阵来，卡尔早就在一次次亲吻中发现了杰克的弱点。卡尔心满意足的在杰克口腔中巡游，许久之中终于放过了杰克。 杰克有些微喘的靠在墙壁上，卡尔的身体也同样不好受，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对彼此身体反应都了如指掌。卡尔轻吻着杰克的耳朵充满了暗示的说：“今天晚上，你欢迎我留下来，嗯？” 卡尔有点紧张的等待着杰克的反应，没想到男孩一点都不羞涩的马上点头同意了这个观点：“晚上一起睡，你会把自己洗干净？” 卡尔立刻被杰克逗笑了，他用力啄吻几下杰克的嘴唇，模仿着杰克的口气说：“亲爱的，我以为这是我该对你说的内容。” 说完这段话，卡尔拉着杰克回到相连的两间主卧室把他推到女主卧室的浴室里面：“去洗澡吧，等你洗好了正好到晚餐的时间了。” 卡尔说完话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扇相连门却并没有被他关上，卡尔不清楚自己出于什么心态，但是他觉得不关门会有更大的惊喜。他自然的走去浴室泡着热水澡，这是卡尔的最爱，水总是能让卡尔放松心情，更加神奇的是他泡澡的时候思维能够更加清晰。 卡尔闭着眼睛靠在浴缸里，之前被他搁置的南方事业版图慢慢勾画出清晰的步骤，卡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搭在卡尔的手臂上，卡尔睁开眼睛看到了杰克穿着家居服满脸好奇的神色。 “卡尔，你想什么呢？脸上的笑容很……得意……”杰克似乎为了找到卡尔脸上表情的形容词而感到了迟疑，卡尔伸手摩挲着杰克的脸颊，嘴角的笑容变成了傲慢。 “我的帝国，十年之内我要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不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够控制我的生活。杰克，之前，我没有提醒过你和我在一起你要面对什么，抱歉，我故意忽略了这些，你愿意原谅我吗？” 杰克直接坐在了浴室的地面上，他握住卡尔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等待卡尔的解释。卡尔反握住杰克的手掌，慢条斯理的解释到：“杰克，如果我父亲反对我们在一起，你的处境会非常危险。不，事实上，我现在该和你说的是，我怀疑我父亲已经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了，我有些担心你的安全问题，这幢私宅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信。” “包括……赖福杰。抱歉，杰克，我把你牵扯进麻烦里，却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卡尔愧疚的说，他一开始确实完完全全忽略了杰克的安全，卡尔完全忘记哪怕是现代美国境内也有不少同志因为性向问题被歧视，甚至有的谋杀案也是这个原因。杰克虽然懂得人情世故，到底还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孩子，他想不到的危险，卡尔本该替他考虑到，而不是主动把杰克扯进麻烦之中。尤其，杰克现在全心信任的姿态，更加重了卡尔的内疚情绪。 “卡尔，我觉得你总是担心太多不必要的事情了。美国这么大，我去哪里生活不下去呢？你父亲在有钱他也不能控制美国境内全部的工厂、码头和赌场，我凭力气干活的话，他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样了。行了，别担心了，我们吃饭去吧。”杰克不在意的安慰着卡尔，他扯着两人交握的手掌把卡尔从渐渐变凉的水中拽了出来。 “好吧，我的男孩，我该听你的。” “这才对，作为养家的男人，当然应该我做主。”杰克翘起嘴角对这个身份非常得意。 卡尔带着一身水珠拥抱住杰克，直接弄湿了他新换的衬衫：“我听说只有女主人才会管理家中的一切事情。” 杰克的脸蛋立刻红白交加——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气愤——他提高声音说：“卡尔·霍利，你真是个混蛋。” “谢谢夸奖亲爱的。”卡尔借机亲了亲杰克的脸颊，随后他放开了男孩的身体，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一身干净衣服。 赖福杰一直是个合格的管家，他知道主人的全部需要。卡尔满意的享受着老管家做出的晚餐，一直用满含深意的眼神凝视着杰克，饶是杰克认为自己才是里面的那个人，也不好意思了，他不停闪躲着卡尔的视线，卡尔更加满意了。 “杰克，你今天第二次脸红了。”卡尔坏心眼的指出问题所在。 杰克桌下穿着皮鞋的右脚毫不犹豫的猛踢在卡尔的西装裤上。 第47章 睡了杰克 卡尔龇牙咧嘴的放弃了所谓的“绅士风度”，他直接扔下手中的刀叉捂住小腿，被杰克踢到的位置肯定会迅速淤青一片，卡尔甚至想象得出来自己现在捂着腿喊疼时候杰克偷笑的表情——是不是他对杰克的态度太放松了，以至于根本忘记了那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而不是一只小花猫？ “杰克，你在谋杀自己的丈夫。”卡尔故意把话说得特别暧昧，杰克手上的餐刀反过一抹亮光，卡尔马上举起双手安抚道：“好吧，你也是我的丈夫。” 卡尔故意耍宝的样子终于让杰克笑了起来，卡尔不顾形象的行为完全抹去了之前在浴室里面的沉重气氛，晚餐剩下的过程出奇的顺利。餐后卡尔总是会回到自己的书房处理一会文件，半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揉着有些僵硬的肩膀敲响了杰克的房门。 “杰克，你又在画画了？”看着杰克满身油彩的样子，卡尔只能摇头叹息，他的男孩对数字在敏感也没用，杰克的全副身心似乎就是为了美术存在的，这么一小段时间也抽出来画画，卡尔不由得对杰克的热情有些感慨。 “是啊，夕阳非常美，这间卧室的格局真不错，从落地窗能够看到整个夕阳的风景。”杰克说着扯着卡尔站到自己花架面前，卡尔看着杰克的画，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别人的夕阳总是带了壮丽或者是遗憾的味道，可是杰克，你的夕阳之中却充满了希望，这是为什么？”卡尔看着画布上明亮跳跃的色彩询问到，杰克已经高兴的笑出声。 “这太让我意外了，你竟然能够明白。” 卡尔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亲爱的，虽然我对绘画完全不在行，但是欣赏并不需要高超的绘画技巧，我也是个看着名画长大的人。” “嗯，我想要把夕阳和夜空结合到一起，从明黄色变成橙红、变成火红、变成被蓝色光圈晕染的太阳……我一直在想象这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卷。”杰克闭着眼睛说到，卡尔却有些惊奇了。 “你从来不看夕阳吗？” “嘿，大资本家，我晚上的时候还在被你剥削的在工厂里面干活，当我下班的时候只剩下月亮和星星啦，看夕阳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卡尔听到杰克的抱怨，直接把画笔从他手中抽出来放在一边，对着男孩的嘴唇亲吻上去，空隙之间还不忘记给自己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亲爱的杰克，现在可以让你来剥削我。” 杰克的动作略微有些僵硬，但他很快投入到对彼此的亲吻抚摸之中。卡尔熟练的将杰克从带着一长排纽扣衬衫之中剥离出来，衬衫从杰克身后拧了一个结，男孩的双手马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卡尔直接把他压在墙壁上手指轻敲几下就将皮带和长裤也全部打开。 伴随着“咔哒”皮带带着长裤落地的声音，杰克浑身光溜溜的站在起居室里面。夕阳橙红色的光芒照在卡尔背上，杰克看不清楚压迫着他亲吻的男人此时是什么表情，不安的情绪虏获了杰克，他扭动着身体试图将自己从束缚之中挣脱出来。 卡尔的手指上下摩挲着杰克的身体，他能感觉到杰克的挣扎和反抗，却故意忽略了这些问题。卡尔一用力直接把杰克扛在肩膀上，他一脚踢开浴室门，把杰克放进浴缸之中，浴缸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满了热水，此时躺进去温度刚好。 “你早就准备好了？”杰克气息不稳的询问，眼中满是怀疑。 卡尔满意的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我早就说过赖福杰虽然不那么可靠却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管家，他布置的一切总是能够让人满意。” 绑在手腕上的衬衫被水浸湿之后只是更加不容易挣脱了，杰克被卡尔扔在浴缸里面，光滑的浴缸壁与杰克的身体根本产生不了什么摩擦力，他想要自己爬出来根本是不现实的。卡尔当着杰克的面快速快速把自己扒光，顺着在水里胡乱扑腾的杰克压下去。 卡尔并没有猴急的直接对他做什么，与之相反，卡尔非常体贴的帮助杰克清洗着身体，颜料终于从杰克身上彻底消失。卡尔这才把自己的目的显露出来，他跪在浴缸中托起杰克无处着力的后颈，用力吸吮着他的嘴唇和舌头，另一只手顺着杰克的胸膛和腰腹来回摩挲。 “亲爱的，你硬了。”卡尔贴着杰克的耳朵说。 经过一番挣扎，杰克浑身上下早就在热水之中红成一片，他气喘吁吁的放弃挣扎，刚刚的努力快把杰克的体力榨干了。 卡尔说完这句话自己就笑了起来，他主动离开了杰克的身体从浴缸中爬出来。卡尔把杰克从浴缸中捞出来，他用一条柔软的浴巾把杰克整个包裹住，打横抱起杰克走回卧室。大床蓬松的就像是一片云朵，杰克发现自己陷进去之后根本找不到翻身出来的机会。 卡尔轻笑着握住杰克的脚踝，他扯着男孩的腿伏在杰克身上。卡尔轻咬着杰克的耳朵和脖子，在上面留下一连串的红色痕迹，杰克却重新开始了挣扎，他不停扭着身体似乎想要翻身脱离卡尔的控制。卡尔的眉毛跳起来，他伸手握住杰克挺翘的臀部，非常淫荡的说：“亲爱的，你喜欢背后的姿势？” “卡尔，放开我，这让我觉得非常不好。”杰克喘息之中带上了无能为力的慌张之感。 卡尔顺着自己此时的动作让杰克翻身跪在床铺上，他无力的用双腿支撑着身体，上半身却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伏在床铺之中。杰克的双手被湿淋淋的衬衫拧在背后，卡尔笑眯眯的在上面摩挲了几下：“杰克，你是希望我放开你吗？别担心，过一会，我会解开的。我可以向上帝保证，我不会让你流血的。” 流血两个字一出口，杰克就不再反抗了，他老实的闭上嘴，心里默默反省着自己“做”过的事情——虽然那根本就不存在。卡尔从身后压住杰克，他亲吻着男孩的脖颈，杰克恍惚之中觉得一直雄狮压在他身上叼着他的脖颈，他几乎就要命丧狮口。可是诡异的，杰克同时又保持着被人掌控的感觉，灼热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背脊，最快乐的位置也被卡尔掌握。 杰克睁着眼睛却出了雪白的床单什么都看不到。卡尔一只手伸到前方探入杰克口中，食指和中指来回挑逗着杰克的舌头，断断续续的呻吟从杰克口中流泻而出，卡尔却似乎对这一切还不够满足。 “杰克，喜欢鲜花吗？我买了一块花田，里面出产的精油全部是给你一个人准备的。”抽出玩弄着杰克舌头的手指，卡尔充满了暗示的用手指按压着杰克高高挺起的臀部，握住前方的手掌同时用力对着尖端用力搓揉。 “啊、啊～我不喜欢那、那种东西……卡尔，放开我，啊哈、嗯～放开我……” 卡尔直接忽略了杰克的要求，他推开床头的暗格，里面整齐的码放着一排精巧的玻璃瓶，卡尔随意抽出一支咬开软木塞，浓郁的花香瞬间充满了整间卧室。卡尔伸手接住一捧液体，他揉按着杰克的身体，动作缓慢的挤进他的身体。 温暖又紧致的感觉，卡尔满意的笑了，占有欲让他不能不为了杰克从来没有过男人而高兴。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体贴，卡尔绝对不会忘记同时安抚杰克身体前方的要求。处在快乐之中的男人才能忽略许多，一根、两根、三根手指慢慢撑开杰克身后的通道。卡尔的手指顺着杰克的内壁勾挑滑动，杰克的身体突然猛的一震，卡尔嘴角的笑容更加快乐了。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杰克。”卡尔亲吻着杰克的侧脸，一点一点的小心挤进他的身体。杰克不停颤抖着身体，不管是生理上的恐惧还是生理上的不适感，都让他对第一次接受男人的进入充满了抵触，当杰克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时候更加剧了这种恐惧。 “卡尔，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杰克的声音透出的恐惧，终于让卡尔正视了这个问题，杰克双手得到释放的同时，感到一股大力握住他的腰，下一秒杰克尖叫着被卡尔整个翻了过来，他胡乱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什么东西，巨大的快感几乎淹没了杰克。卡尔抓住杰克的手臂把他重新压进床铺之中。 “杰克，没事的，我会让你非常快乐的，别害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卡尔气喘吁吁的保证，他不停亲吻着杰克的嘴唇，同时身下挺动的动作小心翼翼。 杰克与卡尔十指交握，他睁着充满泪水的眼睛的抬头看着卡尔留下汗珠的脸颊，身体被撑开的疼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快乐，他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卡尔感受到杰克的屈服，立刻放开了动作，他受够了缓慢的摩挲，这根本不能满足他的需要。 “啊、啊哈～嗯，卡尔，慢一点……不、不、我是让你慢一点……混蛋，啊！”杰克被卡尔攻击的姿态打得溃不成军，他不停叫喊着。 夕阳早就被夜晚所取代，杰克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不停被卡尔逼迫着重新陷入下一轮攻伐，他最后昏睡在卡尔怀里，耳边听到的似乎是“忍耐一下，只要再一次就好了”…… 身心完全得到满足的卡尔第二天并没有赖床，他仍旧保持着自己良好的生活作息早早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睡梦之中仍旧满脸疲惫的男孩，卡尔笑着俯下身亲了亲杰克的脸颊，他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房间洗澡，公司里面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他，卡尔遗憾的感到自己不能陪伴着杰克了。 卡尔写了一张卡片放在杰克床头，然后快速解决了自己的早餐赶往公司，好吧，卡尔心中考虑的其实是一上午就把全部工作结束，他要赶在杰克清醒过来之前回家陪着他。经理之一兼老同学艾布纳早就在公司等着卡尔，他昨天根本没有回家，他相信卡尔绝对会满意他的计划书的。 “卡尔，你很早啊。”艾布纳看着卡尔有些虚浮的脚步调侃了一句，卡尔却回给他一个充满了幸福的笑脸，艾布纳几乎把自己绊摔在原地，卡尔原来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调侃私生活了！艾布纳不敢置信的说：“上帝，卡尔，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这都不像是你了。” “行了，别讨论我的私生活了。给我寻找一批有开发机械才能才工人，我的农具机械厂需要；再去附近的大学招一批微生物学家和化学家同意安排到田纳西州立大学，我在南方的种植园需要研制符合生态发展的建设格局。”卡尔一连串的交代着工作，艾布纳手上不停的几下卡尔的交代，他仔细看着内容有些愣神，艾布纳赶忙打断了卡尔的话。 “卡尔，你在说什么？什么‘符合生态发展的建设格局’？这是什么东西？” 卡尔顿了一下，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思想符合了未来美国对公司环境卫生的要求，但是对现在来说思想却有些太过超前了——但是这一点非常好，卡尔决定把这一项当做他的商业帝国以后发展的口号了——环保型公司。 “农业和畜牧业会积攒下来许多的肥料，比如说收割之后的植物根茎和动物粪便，通过发酵腐熟可以转化成沼气，回过头来供给隔壁公司的发电和取暖等等设施，发酵过后的就是丰富的自然肥料，可以再一次回到田地这种——完全符合大自然的要求，我们公司以后就用这个作为招牌好了。艾布纳，对这一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去隔壁的几所名牌大学寻找人员的时候一定要签保密协议。”卡尔反复交代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艾布纳思考之后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 卡尔的想法对现代整个社会太有冲击行了，枪打出头鸟，不到彻底成功，他们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 “卡尔，这是收购梅西百货股份的计划，你看看吧。”艾布纳说着把计划书递了出去，卡尔立刻打开开始翻看，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将计划书还给艾布纳，表情严肃起来。 “内容非常完善，但是加上我们未来公司的计划，对了，加上梅西百货目前没有的积分制度——给所有购物者办理会员卡，每一次购物积分的累积起来，超过多少给他们兑换礼物，同时别忘记完善客户的资料，在生日的时候给他们送小礼物。当然，还有一点，我们公司一定要开展凭借他们的信用消费。”卡尔说着阴险的笑了起来，“把他们口袋里面未来的钱都掏出来！” “卡尔，这样的话，你就需要和银行合作了。”艾布纳说着惊奇的加上这一句话，没有银行，卡尔的设想只能是空想。 卡尔双手撑出一个三角形，他自信满满的露出笑容：“银行？很快银行就不得不与我们合作了。” 第48章 更加思念你 艾布纳看着卡尔胸有成竹的表情疑惑的蹙着眉心，最终他没有询问卡尔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而是直接相信了卡尔话中的可能性。艾布纳收起自己的计划书，迅速在旁边把卡尔提示的内容加进去，随后离开了办公室，比起卡尔这个只要提出构想、动动嘴皮子的老板，每次都需要把可行性做成计划书的艾布纳觉得自己才是最辛苦的人。 卡尔没跟老同学客气，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彻底整理着身体原来主人的资产。虽然现在这些都已经属于卡尔了，可对他来说很多东西都是不必要的——知道未来哪些产业赚钱，不代表卡尔明明没参与过个这个行业去投资它就一定会会赚钱。 卡尔现在还在贷款中，他没有挥霍的资格，每一分钱卡尔都必须确定自己能得到多倍的回报才行。卡尔这么想着心中感到不少沉重，笔尖记录在纸张上的力度也大了不少。一个小时之后卡尔松了一口气，有许多“高雅”但是不赚钱的产业他确定可以处理出去了，这多少能够缓解卡尔目前资金周转困难的处境。 在这个不熟悉的时代里面，把一个本来陌生的男孩放在自己心里，在不停为了自己的事业计划的时候还去担心他，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杰克给了卡尔归属感和存在感。杰克是卡尔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牵挂，一开始的时候卡尔并不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看得这么慎重，他甚至考虑过高高兴兴的占饱便宜，然后结束与杰克之间的关系。 但是这个男孩总是给他惊喜，一开始的惊艳渐渐变成了包裹住心灵的柔软感情，就算是在原来的时空卡尔也许久不期待昂贵的“爱情”降临了，没想到在一百年之前他竟然得到了珍贵的感情。 越是重视越不能够现在让杰克和他之间的关系曝光，这不是个开明的社会，卡尔的能力也不足以保护杰克到可以忽略任何责难。杰克虽然还对他自己的未来懵懵懂懂的没有具体方向，可是他描绘出的未来之中是朝着做一个“独立的男人”目标成长的。 杰克既然成为了卡尔唯一放在心里的珍宝，他就绝不会让杰克因为他毁掉人生和理想，卡尔不会说“我爱你，所以我要以为了你好的名义斩断你的未来”。那是太过自私的爱情，卡尔甚至担忧有一天他性格之中的卑劣做出这个决定之后，这段感情变得面目全非，杰克也将不再是他现在爱慕的样子。 那个时候杰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他也许会天真的保持会艺术的追求沉浸在绘画之中，但更大的可能是，杰克会在这幢豪宅中，慢慢消磨了他的灵性，变得与其他庸俗的“情夫”没有什么不同，每天盼着金主的到来，攀比主人的宠爱。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卡尔期待的未来，他希望杰克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关下，对其他昂首挺胸毫不退缩。 “哎，男孩，你让我做了一次赔本买卖。”卡尔捂着眼睛发出低沉的叹息，其中没有丝毫压抑却满是幸福。 卡尔飞快把需要脱手的产业整理出来，拎着这些文件就离开了办公室，今天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带回家处理。卡尔轻敲了几下艾布纳的办公室门，然后把文件全部塞给他：“帮我把这些都卖掉吧，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卡尔，你确定？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马场了，还有澳洲的牧场，我说亲爱的老同学，你确定真的要把它们都卖出去吗？” 看着艾布纳不能理解的眼神，卡尔关紧办公室门，压低声音说：“趁早脱手吧，国内和墨西哥迟早要打一场，紧挨着墨西哥的马场能有什么好下场，何况那十几匹好马养着实在是太浪费钱了，我现在是个欠债的穷人啊。” “澳洲的牧场呢？你当初争取这块地浪费了多大的力气，卡尔，现在放弃太可惜了。” 面对艾布纳的劝说，卡尔只能摊开手掌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英国一直控制着澳洲，我在这片土地上的收益并不理想，同样的投资，我把牧场转移到南方现在无人聚集的土地上完全可以得到更好的回报，而且本土还有许多进口的劳工资源，省下的钱让我不得不动心。” 考虑一下1897年通过的的宪法，从十二年前之前澳大利亚就已经是英国殖民地中的一部分了，艾布纳终于赞同了卡尔的观点。谁会在自己的殖民地上对其他国家的投资者好脸色呢？艾布纳甚至怀疑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卡尔在澳洲吃了不少暗亏。 “好吧，老朋友，我最近会把这些东西都脱手的，不过你在南部的土地购买的真的顺利吗？”艾布纳吹了卡尔肩膀一下，卡尔顺势坐在艾布纳的办公桌上，他指着压在挂在办公室里面的美国地图笑了起来。 “田纳西州的那片土地很不错，地理上来说平原很多，内部还有密西西比河流过，当然这都不是我看中田纳西州的原因。”卡尔说着笑了起来，艾布纳却更加一头雾水了。 “最主要的原因？” “那里的风景挺不错的，符合我喜欢的标准。”卡尔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未来的大烟山国家公园可是在田纳西州的。艾布纳的脸色印成一片黑雾，卡尔摆了摆手提着自己要处理的文件潇洒的离开了公司。 被留下当做勤恳开荒牛的艾布纳狠狠咬着自己的后牙槽对上帝发誓，他以后一定要跳槽！ 卡尔到家的时候时间还非常来得及，此时还没到中午十一点，而杰克也仍旧抱着枕头沉睡着。卡尔看着男孩的样子十分温情的露出笑容，他伸手把杰克略长的金发拨到一边，手指细致的描绘着杰克的五官。 “嗯～”外界的骚扰把杰克从沉睡中叫醒，他从鼻腔中发出一连串不满的哼哼声，卡尔松开手，决定放过杰克，没睡饱觉的痛苦只有他一个人理解就行了。杰克却还是醒了过来，他眼神略显呆滞的四处看着，似乎一定要找到折腾他的人，可当杰克看到对面卡尔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变为了无辜…… 卡尔低下头和杰克交换了一个亲吻，轻轻的一句话终于把杰克震得清醒了：“你是想起来吃午饭然后去画画，还是在床上多躺一会？第一次和男人过夜，身体肯定不怎么舒服。” 杰克无辜的表情马上变成了凶狠，他伸出手一拳向卡尔挥了过去：“你昨天晚上想弄死我吗？” “哦，该死的……”杰克的腰显然没办法和手臂协调，经过一夜的蹂躏，他毫无力量的腰根本没办法带动整个身体，反而直接顺着挥拳的方向向传下摔去。卡尔上前抱住杰克的身体把他放回床上，直接按住杰克的身体把他翻过身去。 十个手指用力揉按着酸软无力的细腰，杰克的抱怨声一下就消失了，他抱住枕头发出一连串舒服的叹息声，卡尔低下头咬了咬杰克的耳垂，不客气的说：“别这么叫，我会很想再把你按在床上的。” “……你对男人这么熟悉，那天晚上我肯定没有对你做什么吧？”杰克沉默了半晌终于询问到，卡尔也没想过把这个问题掩饰很久，有没有经验是假装不出来的事情，他也就不客气的大方承认了——当然，卡尔是非常技巧性的解释。 “那天晚上你喝醉酒压住我的身体，非常强烈的表示想要发生点什么，所以我就用手帮你了，我的脖子看到了吧，你真是有热情如火的反应啊。” “奸诈阴险的商人。所以，你现在就笑纳了？” “是的，让我服务的人怎么能不还债呢？我还体贴的帮你把利息都计算出来了。”卡尔说完话拍了怕杰克的臀部，“行了，起来吧，你必须吃午餐去。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受伤，我一直非常小心，事后也马上就给你清洗过了。” 杰克拉扯着卡尔的手掌，他直视着卡尔的眼睛：“你从来都不喜欢女人吧？为什么要和萝丝订婚呢？” 卡尔没有任何停顿就给了杰克一个答案：“我迷恋过布克特小姐。” 前任卡尔迷恋过萝丝小姐，卡尔不打算抹杀那段感情的存在，虽然原来的卡尔对待喜欢的女人手段太过低俗粗糙，但是那也是一种感情的表达方式。只不过原来的卡尔彻底消失了，卡尔不想接手他的烂摊子，而他给自己找了一个情投意合的人。 “……卡尔，如果是这样，我只能说你想要和萝丝解除婚约的手段太过分了。” “杰克，我并不讳言，我自己是个人格并不高尚的商人。如果布克特小姐只是单独一个人，那么我想要解除婚约只要与她说一声就行了，可是她有一个懂得算计的母亲，我无缘无故的与布克特小姐结束婚约关系，德维特夫人肯定会把布克特家族庞大的债务都扔给我，声称那是我侮辱了她女儿名誉的赔偿——我怎么可能吃亏呢？更何况，如果萝丝小姐自己谨言慎行，她也不会主动将把柄递到我手中，令我有机会羞辱她的同时毫无负担的结束关系。” 卡尔解释着，他握住了杰克的手掌。卡尔很清楚同样一件事情，用不同的说法得到的效果绝对不同：“杰克，我并没有故意去陷害布克特小姐，我只是按照她做出的事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一点而言，即使我并不能说自己高尚，至少也是光明正大的。” 是的，卡尔的做法只能说过分，却不能说是错误的，他没故意去坑布克特母女——这只是在杰克看来，不是真相。杰克思考了一下，他接受了卡尔的说法，没等杰克在说什么，卡尔已经握住他的双手，亲吻上了杰克的嘴唇：“杰克，我能够向你保证，在我有生之年，再不会允许任何女性冠上我的姓氏。” 没有任何情话能比这个更加动人了，杰克作为一个有着浪漫天性的年轻人他马上就把萝丝小姐的境遇抛到脑后，专心与卡尔交换气息。门外响起均匀的敲门声，卡尔终于放开杰克的身体前去开门，杰克本来僵硬的身体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虽然动作比较迟钝一点…… 杰克还算是迅速的冲进了浴室，卡尔确定浴室门关紧后打开了房门。管家赖福杰先生的表情已经足够镇定自若，打从卡尔吩咐他让杰克住进女主卧室的时候，赖福杰就明白了杰克在这里的身份，手下的四名女佣也被赖福杰管教的很懂事知道什么不该说。 “少爷，老爷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询问你是否回家吃饭，刚才他又一次询问了这个消息。” “好的，我今天晚上会回去的。”卡尔平静的说，随后他看着老管家表情严肃的脸露出了笑容，“赖福杰，一直是我父亲付薪水给你的对吗？今天起，我为你付双倍的工资，从我的账户里面出钱，你可以不用再去找我父亲要钱了。” “是的，少爷，赖福杰会一如既往为了霍利家工作，不知道少爷为我涨薪水之后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卡尔的笑容被来管家平淡但是满含深意的话堵得差点喘不上气来，他无奈的摆了摆手：“当然了，赖福杰，我对你的要求一向非常多，替我保护好杰克的生活，注意他需要的画材、书籍以及心情，最重要的是，晚餐的时候少放一些奶油，有点太腻了。” “是的，少爷。”老管家平静的弓身离开房间，关门前不忘记提醒卡尔：“午餐还有十五分钟开始，少爷，请您和道森先生按时出现。” 卡尔终于承认自己的老管家是无敌的存在，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他，哪怕他的主人有个同性伴侣的事实。杰克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看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男孩之前完整的听到了卡尔和管家先生的对话，也许是为了报复昨天被压的怨气，杰克毫不犹豫的调侃着卡尔。 “亲爱的卡尔，你该回房间换衣服了，一会你的丈夫要带着出席午餐。” 卡尔盯着杰克的笑脸，他同样调侃的说：“当然了，道森先生，今天晚上不能为你服务是我最大的遗憾，我会在下午好好弥补自己的损失。” “……不，我想不需要了。老霍利先生，一定更加思念你。”看着杰克发苦的表情，卡尔郁闷的心情好多了。 第49章 什么都不说 卡尔像是对待孩子一样揉了揉杰克的金发，他满面笑容的带着文件袋坐上汽车赶往家里，老宅之中的亨利先生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这与赖福杰对他的描述看起来是截然不同的，但如果真的不着急，哪有父亲会对儿子连续两天打电话要求回家呢？ “卡尔，你回来太好了。爸爸的年纪不小了，总希望早一点享受幸福的晚年生活，你是不是该放弃和我之间的矛盾，考虑接手匹兹堡钢铁公司了。”亨利先生这段话说得就像是一个关心儿子的慈父，可是卡尔猜测这位老先生的想法绝不这么单纯。 卡尔赶忙做出庆幸又强自克制的表情，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到：“父亲，可是我刚刚和你签署了一份五亿美元的借贷协议，我已经开始按照自己的设想做投资了。如果加入你的公司，我恐怕时间不够充足。” 亨利先生笑着将口中的雪茄放到一边，他自豪的拍着卡尔的肩膀说：“亲爱的儿子，不用担心这么多，我已经替你考虑过了，反正你的产业加在一起也不足五亿美金，但是我们是亲生父子，我不会和你计较这么多。你只要把你手下的那些产业并入匹兹堡钢铁公司就行了。” 原来如此，意图彻底控制他手中的金钱，来控制卡尔的影响力吗？卡尔心中冷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做出一副叛逆期孩子执拗的样子，他怒气冲冲的瞪着亨利先生：“父亲，原来你抱持的还是这种想法，你根本不信任我的能力，我真为自己之前的想法而感到痛苦。你不必继续说服我了，我宁可在六年之后破产，也不愿意碰你的钢铁公司！” 亨利先生没想到刚才还一片祥和之气的儿子竟然翻脸如此迅速，他对此感到傻眼，可是更多也是愤怒——打从亨利先生知道卡尔和一个男人搞到一块去了他就一直心中憋着一口恶气了，只不过身为父亲的人想地永远是“是别人带坏了我儿子”才让卡尔得到了许多喘息的时间，现在，卡尔的不识相终于让亨利先生觉得“儿子已经被人带坏了。” 变坏的儿子该怎么教育呢？当然是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卡尔！明天收拾收拾就去钢铁公司上班！” “绝不，父亲！一年之内，我就要让你看到我的能力，你不能抹杀我证明自己的机会！”卡尔怒吼了一声，脚步重重的躲在楼梯上，他飞快的冲进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摔上房门。 站在楼下的亨利先生气得直喘，他简直是又爱又恨儿子和妻子如此相似的固执，现在他只能期待自己儿子养着的男人快一点出门，好让赖福杰及时给他传递消息好让他把这个男人收拾掉了。 卡尔的未来绝对不能毁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身上！ 亨利先生坐回沙发中，女佣立刻为他端上香醇的咖啡。亨利先生轻轻啜饮了一口之后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他本人其实更喜欢红茶，而卡尔在与他闹翻之后就再也不喝红茶了，他似乎一夜之间专心的迷恋上了咖啡苦涩的味道。 这几天都在家中喝着红茶的卡尔，其实已经原谅他了吗？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亨利先生为了自己的发现心花怒放，他觉得经历了海难的卡尔真的长大了，也许他的儿子是真的需要时间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为了隐藏养着的男人。 哦，算了吧，亨利～亨利先生笑眯眯的劝着自己，卡尔如果彻底成熟了的话，他迟早会回归上流社会，变成道貌岸然的绅士——结婚生子当然是绅士的必经之路。既然这样，他养着一个男人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不过是一件玩物。 亨利先生嘴角惬意的笑容变成了讥讽，上流社会之中他看过的难道还少吗？他的儿子，未来会拥有美国最大的钢铁公司，养一两件玩物也没有不行的。那么，一年之后，卡尔，我就静静的等着你能带来什么惊喜了。 亨利先生这么考虑着心情愉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进行他的工作。刚才装作一副愤青样躲回房间的卡尔已经浑身布满了冷汗，他现在终于能够确定他的父亲知道了杰克的存在。杰克住在他的私宅之后不安全，可是卡尔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更加安全的地方隐藏杰克了，那幢私宅之中的每一个佣人都不可靠。 一旦卡尔做出了什么隐藏杰克的举动，卡尔担心下一秒就会有电话或者信件送到他父亲的桌面上。想起这个事情卡尔嘴角的笑容变成了苦笑，他已经多久没有这么无能为力过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要对着自己说“一动不如一静”了？ 权利和金钱能够改变一切，卡尔心中默默的叨念着，他深呼吸了几分钟之后睁开眼睛，刚才的犹豫变为坚定。既然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确定杰克的安全，那么就冒险让杰克继续住在私宅之中，只要一年之后，他就能够完成自己的构想让亨利先生再也不能插手他的事情了——至少从金钱上，再也不能随意控制他。 卡尔想着，脸上的表情变为无奈，他能躲过现在一次，迟早也需要和亨利先生摊牌。亨利先生到底是卡尔身体的亲生父亲，他不干预卡尔结婚的人选还在儿子原来的投资之中暗中帮了不少忙，他现在却要用这种方式回报亨利先生的慈父之心。卡尔不禁感到了罪恶感，就立场而言，他确实太过忘恩负义了，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竟然还不替原来的卡尔孝顺父亲。 “只有这一件事情，除了对杰克的安全和忠诚，我不会在和亨利先生作对了。”卡尔自言自语的说，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卡尔叹了口气，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底线也是亨利先生不能接受的，既然这样，那么他目前只能够自欺欺人的把一切推给未来决定了。卡尔拿起钢笔开始对公司的文件批阅起来，两个小时之后，眼睛传来酸涩的疼痛，卡尔也结束了工作。 随手从办公桌里面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张，卡尔沉默的书写出上“国会”、“审判”、“月底”、“崩溃”几个关键字，然后在下方继续书写农业、牧野、工业结合，百货、快递、汽车、飞机、生物、化学、医药等等毫不相关的单词。 卡尔严肃的表情比在教堂中祈祷的牧师更加虔诚，他知道自己写下的这些字将是自己未来发展的根基，也是他打破目前经济壁垒的唯一机会——这些无人连贯使用的行业，才是卡尔能够一直捞到钱的机遇。 卡尔笑着拨通自己私宅的电话，几声铃声之后响起的不是杰克令人期待的爽朗声音，而是老管家刻板的英国腔：“您好，这是卡尔·霍利的家，我是霍利先生的管家，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为您效劳？” 赖福杰的声音还真是容易打破人的美梦，卡尔自嘲的想着，他把自己之前那些不切实际的联想统统扔到脑后，他早就该想到杰克这种一直生活贫困的男孩是没用过电话的，那他还想要做什么打个睡前电话浪漫一下的空想？ “……我是卡尔。赖福杰，杰克睡了吗？” “先生，杰克少爷目前在主卧室中继续他昨天未完成的绘画，我会在十点钟的时候准时催促他休息。”赖福杰一板一眼的交代着，卡尔不由得回想起了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中，老管家每天也是这么敦促他保持良好的生活作息的，想到些事情，卡尔笑出了声音。 “赖福杰，你做的非常好。但是，我更想知道杰克的心情和身体状况，或者，他有时间来和我通电话吗？” “先生，杰克少爷身体恢复的很不错，家中的女佣在你离开后为他的腰腿都做了一次按摩，但是你一定比我更清楚画家们对于艺术的追求。”卡尔就知道老管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和杰克直接说上话的，他只能叹了一口气。 “好吧，赖福杰，替我看好他，让他注意身体，千万别熬夜，熬夜是健康的大敌。杰克之前没几天刚刚生过病，他现在的身体还是非常虚弱，经不起消耗……” 卡尔的滔滔不绝直接被老管家打断了，他的语气非常平淡，但是卡尔就是知道赖福杰在指责自己：“先生，你现在和你五岁高烧之后，夫人的反应完全一致。而且，先生，请容许我提醒你，昨天晚上让整个私宅中都回荡着杰克少爷叫声的人正是你。” 卡尔自觉无比厚实的脸皮也不禁有些赧然，他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交代到：“让杰克好好休息，画画不能急在一时之间，我明天会回去家中的。” “是的，先生，我会提前让杰克少爷洗澡等着你回家。” 赖福杰话中深含的内容终于让卡尔决定不再继续了，他的脸皮果然没有服侍了霍利家两代人的管家先生厚。卡关匆匆挂掉电话，嘴边的笑容却怎么也压抑不住，赖福杰对他称呼的改变已经足以表明一切立场，从“少爷”到“先生”完全能够表明赖福杰的立场了，卡尔相信凭借老管家的能力，只要不是出动纽约警察直接冲进他的家中，杰克就是安全的。 “赖福杰，再见。” “再见，先生。” 礼貌的与老管家道别，卡尔起身走进浴室，睡觉之前的热水澡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享受，只有躺在热水里面卡尔才能细致的回想一天之中所经历的事情，评估自己的得失与事情办得是否良好。 虽然很多人都说在睡觉之前想过多的事情会导致失眠，卡尔却对这种论调呲之以鼻，如果不能在安详的时刻为了一整天的工作作出总结，难道要在清晨的时候感叹自己失去了什么吗？在前一天的夜里整理出第二天的工作计划也是卡尔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一向乐于享受设想带来的快乐。 卡尔从不讳言自己是一个控制欲非常强的人，大部分成功的男人都有这个缺点，他厌恶一切超出自己预计的“意外”发生，哪怕那些意外会为他带来更多利益。为了从根本上避免意外的发生，卡尔从来都会把所有可能性估算清楚，仔细安排每一条退路。也只有完全的准备，才能让他一次又一次躲过危机。 小心谨慎从来都没有错。 卡尔擦干身上的水痕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平躺了许久，突然发出一声叹息，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动作，可是卡尔很清楚自己很想做的动作就是伸出手拥抱另一具温暖的身体——哪怕杰克并不在他身边。 卡尔挫败的爬起身穿好衣服，他已经好些年没有这种热恋之中毛头小子的冲动了，可他现在必须去杰克那里，他非常想要拥抱住他。不需要繁复花巧的情话，不需要精巧昂贵的礼物，也不需要火热的纠缠，卡尔只要拥抱住杰克的身体，就能瞬间满足占满了内心的思念之情。 夜已经很深了，卡尔穿着皮鞋从二楼一路穿过客厅、走出老宅的声音瞬间被无限放大了，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离开家的事情亨利先生肯定又会产生无穷无尽的联想，可是他现在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从没有一个人和杰克一样和他有如此充满了戏剧性的开端，也没有人曾经把他从狂躁的情绪之中拯救出来，更没有人陪着他度过了生死劫难，卡尔知道杰克将是他在这个时空中感情的终结，他现在需要被这个年轻的男人安慰。 而只要在卡尔还活着的时候，他愿意对上帝发誓，永远保护杰克的生活之中只有快乐祥和。卡尔愿意用自己的全部能力为杰克和他自己建造一座堡垒，把一切危险和磨难都格拒在外，当然，他绝对不会让杰克知道自己做出的努力，身为男人，杰克必然同样不喜欢被人保护。 爱一个人并不需要把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是算账一样清晰的告诉他，卡尔要的是一段感情，而不是一笔必胜的生意。卡尔自己开着汽车冲向曼哈顿的私宅，亨利先生站在主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夜色之中离去的儿子，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第50章 男人都明白 感到私宅之中的卡尔面对老管家责备的眼神，努力发挥脸皮厚实的功力，努力将所有感觉全部排除在外。卡尔撑起体面的笑容问到：“杰克睡了吗？” “先生，请容许我提醒你，现在已经夜间十一点四十九分了，杰克少爷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在我的劝说之下，他在十点钟准时回到了卧室睡觉。”赖福杰的声音毫无高低起伏，卡尔听了内容之后只能默默的为杰克的不幸遭遇拘一把同情的泪水。 赖福杰的“劝说”正常人肯定接受不起来，卡尔翻看记忆的时候就发现了任由原来的卡尔·霍利是个多么傲慢霸道的混蛋，在没有应酬的夜晚，他也抵挡不了老管家每五分钟一次的劝说。赖福杰会端着香醇的咖啡、香脆的饼干和烤得香浓的蛋糕出现在卡尔的办公室里面，一边絮絮叨叨的报告家中一天发生的全部事情，一边不断将这些高热量的食物想方设法塞进卡尔的肚子里面。 一个月增长十五公斤的记录，即使身为男人也太过悲惨了。就是因为老管家的强势手段，原来身体的主人养成了良好的运动理念和生活作息，他绝对要让自己“强壮”而不是“肥胖”，当然，卡尔·霍利的好体魄现在完全被卡尔收为己用了，但他不会忘记记忆之中身体原主人减肥的悲惨过去。 “好的，赖福杰，你也去休息吧。晚安。”卡尔匆忙与老管家道别，他飞快的冲进女主卧室，身后还伴随着赖福杰不赞同的声音。 “先生，在半夜冲进另一位先生的房间，不是绅士的作为。” 卡尔对此毫不在乎，他现在正在“新婚蜜月期”，如果不是为了赚钱，他愿意每天换一种姿势和杰克在大床上翻滚，其实浑身是汗黏糊糊的感觉也没有什么不好，杰克床上的热情反应足以弥补一切缺憾。 卡尔扑了个空，杰克居住的女主卧室里面空荡荡的，就连床铺都平整的没有一丝人气。对此，卡尔心中大为好奇，在这个家中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瞒过赖福杰，他的男孩肯定不会跑得太远，所以，这其实是一项充满了情趣的发现之旅吗？ 卡尔玩味的将自己的大衣、外套、马甲和领带都脱下来放在沙发上，他甚至把袖扣都拔了下来扔在茶几上。高卷着衣袖，卡尔嘴角带着兴味十足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与自己房间相连的房门。 他的床铺上果然非常凌乱，只不过，虽然这里有着被人躺过的痕迹，却没有杰克的身影，他的小男孩到底跑去了哪里？卡尔对此也终于不禁开始挠头了，这处私宅属于的是原来身体的主人，卡尔虽然有着全部记忆，可他对这里从心理上来说并不那么的熟悉，想要找一个刻意躲藏起来的男孩，实在是非常困难。 卡尔脸上带着纵容的笑容耸了耸肩膀，从他自己的房间还能有路的位置只有非常隐蔽的楼梯——逃命用的——以及很少有人会去的阁楼另一面，那里与为杰克收拾出来的阁楼正好是隔壁，分从男女主卧室通向两间屋子。阁楼本来是相通的，可是卡尔收拾画室的时候用一个巨大的木头柜子挡住了门的存在。 杰克与他目前关系良好、感情也在渐渐加深，他肯定不会顺着逃生楼梯逃跑，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有阁楼了？卡尔想到这种可能性有些失笑，阁楼上应该出了一台天文望远镜什么都没有吧？ 卡尔把脚上的皮鞋踢掉，只穿着袜子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楼上，杰克披着一条厚实的羊毛毯坐在望远镜底下，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一直不停的对着天空仰望。地上摆放着一张画纸和几只画笔，只不过它们都已经被杰克这个喜新厌旧的主人丢弃在了一旁，只能模糊的看到纸上描绘了半幅星空。 卡尔轻轻站在杰克身后他小心的拿起画纸，星空透过窗外的星光，卡尔观察着上面模糊的画面，他重新把画纸放回地上又走回到门边。卡尔笑眯眯的敲了敲房门，杰克终于分出一眼注意力给卡尔。 “卡尔，你怎么跑过来了，不是说今天还要去陪伴你父亲吗？” 卡尔不客气的挤在杰克身边，他故意哆嗦了一下身体，然后揽着杰克的肩膀说：“我晚上只想陪伴着你，天真冷啊～” 杰克把自己身上裹着的大块羊毛毯分出一半围在卡尔身上，卡尔嘴角的笑容更加上翘了几度。手下的光滑的皮肤充分表明了一个事实，坛子里面的杰克上身根本就没穿上衣，长裤也只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他连纽扣都没扣好。 卡尔向后换了个姿势抱住杰克的腰部，他没等杰克反对就故意伸手拉住望远镜向里面看了一眼：“杰克，你最近似乎对自然事物更加感兴趣了，我记得在船上的时候你的画夹子里面全部都是人物的绘画。” “自然非常奇妙，人物身上的色彩变幻总是不如自然的景观更加神奇，不过我确实更喜欢画人，他们身上都有故事。”杰克抢过望远镜重新聚精会神的仰望着星空，卡尔这时候才发现他的男孩是真的不愿意把注意力分给他，比起绘画，他的价值似乎低廉了非常多。 卡尔确定他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这是杰克第一次这么忽略他的存在，所以说，他一直期待杰克专注于对艺术的追求，本身就是自找麻烦吗？瞧瞧他给自己找来了一个多么强大的情敌，终其一生，卡尔都没自信打败它。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呵呵。”卡尔小声感叹了一句话，他其实已经非常疲惫了，卡尔抱住杰克的腰，把自己的头枕在杰克肩膀上整个靠着杰克支撑身体重量。温暖的身体熨帖着卡尔，困倦对着卡尔的神智侵袭而来，他放心的闭上眼睛，在杰克身边他不用担心什么。 杰克就是他对的心，他有什么好去防备的呢？ 卡尔放心的进入梦乡，梦中他的嘴角仍旧带着满足的弧线。卡尔直接趴在杰克的背上，但其实杰克是个对环境非常敏感的人，打从卡尔进入阁楼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卡尔的存在，他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想知道卡尔找来是为了做点什么。 结果卡尔竟然觉得他专心致志的时候不能直接说话吓到他，反而跑回房门口重新敲门。杰克一时兴起，他配合的做出刚刚发现卡尔到来的样子，继续观察卡尔的目的。没想到卡尔竟然只是抱着他说了没几句话都睡着了。 温暖潮湿的呼吸吹拂在杰克的脖颈上，挠人的酥痒感觉随着卡尔的呼吸骚扰着杰克，他却一点都不想动一动。卡尔的呼吸声这么平静，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从没有享受过的静谧夜晚。杰克轻轻摇晃了一下酸痛僵硬的脊椎，保持着弓身的姿势实在是太累了，何况他的背上还支撑着一个强壮的男人。 卡尔像是感觉到了杰克的移动，他更加用力的箍紧杰克的腰部，带着杰克的身体向后倒在了地面上。杰克清瘦的身体和卡尔壮硕的身体从体重上根本无法相比，他只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倒进了卡尔怀里——摔倒的时候卡尔竟然还不忘记拖住杰克的脖颈，把他压在胸口。 杰克抬起头看着卡尔仍旧沉睡的脸，他伸手抚摸着卡尔脸颊的轮廓，终于对卡尔彻底放下了防备之心。卡尔对待自己曾经的未婚妻手段都那么狠辣无情，从那时候起一根尖锐的刺就扎在杰克心里。之后两个无辜被牵连进海难救援之中的孩子，更是让杰克忍不住齿冷。 之后在床上，卡尔的反应更加重了杰克的不安，他没办法不考虑自己与卡尔的相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卡尔的手掌似乎带着魔力，他每一次的抚摸揉搓都让杰克为此神志不清。卡尔对男人的熟练，让杰克不得不怀疑也许自己还算英俊的脸蛋和身体才是他的目标。 现在他被养在卡尔的私宅之中，身边时时刻刻围绕着一个手持枪械的严肃管家，这一切都让杰克担忧自己在卡尔心中的定位和未来是否就要蹉跎在另一个男人的羽翼之下。卡尔现在的举动终于让杰克安心了，他也是个男人，杰克完全能够想象一个位高权重又心思诡诈的成熟男人不可能在“床伴”身边安然入睡。 阁楼实在不是一个舒服的睡眠之处，四月的夜晚还是太冷了，羊毛毯子再厚实，他们两个成年男人分享也太过寒酸。寒冷的空气让杰克哆嗦了起来，他拍着卡尔的手臂要把他叫醒，他们必须回去卧室。 “卡尔，别睡了，我们回房间去吧，阁楼里面太冷了。” 卡尔一睁开眼睛就见到杰克带着担忧情绪的漂亮眼睛，他伸手握住杰克的脖颈，强按着男孩与他交换着亲吻，然后直白的说：“我会让你热起来的。” 卡尔的另一只手话落已经扯下卡尔的松垮的长裤，掌握了致命的位置，他的手掌仍旧略微带着冰凉的感觉，可是揉搓的力度太有技巧，杰克撑着地面的手臂直接失去了力气，他叉着双腿趴在卡尔身上，脸颊与卡尔紧紧相贴，呼吸浓重。 “卡尔，回去床上吧，这里、呃……太硬了。” 卡尔转过头亲了亲杰克的太阳穴，喃喃低语到：“确实是有点硬，而且没有必需品，你会受伤的。” 卡尔就着现在的动作直接托着杰克的臀部就把男孩抱向卧室，他们摔进柔软的大床里面。杰克壮着胆子提出要求：“我要做主动的一方。” 卡尔挑着眉毛看着杰克笑了许久，他的笑容让杰克心灰意冷，甚至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种“反正也很舒服，谁上谁下都无所谓”的丧气想法。可是卡尔竟然点头了。他一用力，和杰克之间上下的位置立刻调转，卡尔甚至放松的张开手臂躺在床上。 “卡尔，谢谢你。”杰克立刻激动了起来，他抱住卡尔的身体不停亲吻，手掌摩挲着那些能让男人得到更多快乐的部位。 卡尔微笑着躺在床上享受杰克的服务，他从鼻腔里发出舒服的喘息声，杰克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抚摸着卡尔小腹上的肌肉渐渐下移。卡尔仍旧保持着舒适的笑容，他的手掌贴在杰克的腰部慢慢抚摸，再一次天旋地转之后，杰克重新回到了柔软的床铺包围之中。 微凉的滑腻液体顺着卡尔的手指流入杰克的身体，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轻声的说：“杰克，我想你大概误会了什么。” 那几根可恨的手指在杰克体内勾挑着，他愤怒的叫喊只能重新变回低哑的喘息呻吟：“混、啊……混蛋！卡尔、嗯～你这个……奸诈的混蛋，啊、啊哈……” “谢谢你的夸奖，杰克。”卡尔笑着用亲吻封住了杰克的嘴唇。 住在楼下房间的管家先生赖福杰叹了口气，今天晚上看起来私宅之中有没有人能睡得着了。第二天卡尔仍旧神清气爽的按时起床，杰克也规矩的陷在睡梦之中，赖福杰先生顶着一对黑眼圈为卡尔准备一桌怨念十足的早餐。 海参、金枪鱼、大虾、鳗鱼、牡蛎…… 卡尔不由得咋舌，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还很健康，也没有脚步虚浮的悲痛感觉，老管家是不是太过担忧他的身体健康了？ “赖福杰，这是不是有些太补了？” “不，先生，我觉得按照你和杰克少爷共同耕耘了三个小时又十六分钟二十七秒的时间算，这些食物非常适合作为早餐食用。道森少爷起床的时候，我还会为他加一道海藻鸡肉奶油浓汤。” 看着赖福杰严肃的脸色，和代表着苍老的鱼尾纹下挂着的两团黑眼圈，卡尔清了清嗓子，他决定还是按照赖福杰准备的早餐进食好了。听老人的话总是没有错的，但是…… “赖福杰，奶油不要用太多，还有，不要把食物做成淡黄色和乳白色，尤其不要黏糊糊的。杰克应该不会喜欢这些的。”卡尔说完这句话，直到出门之前都没敢和老管家对视，但是他想赖福杰一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应该都会明白的……吧…… 第51章 订婚是个大新闻 决定走着去上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卡尔在路上被满街乱跑的报童撞到了，对面的男孩似乎很不好意思，他马上向卡尔道歉了，却在跑远之后又冲了回来。小男孩抬起头观察着卡尔，脸上抱歉的表情变成了期待，他匆匆忙忙的从身上挂着的背包里面抽出一份报纸。 “先生，您买报纸吗？今天有大新闻哦。” 卡尔知道报童和自己搭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推销这些东西，增加自己的生活来源，他也很愿意用少量的金钱换取一份报纸，于是卡尔递给报童一枚硬币笑眯眯的结果报纸：“哦？是什么大新闻呢？” “梅西百货的老板斯特劳斯先生和太太一起过世了，先生。”报童的声音和《纽约时报》的头版用黑白相间的油墨印刷着硕大的标题同时冲进卡尔的大脑之中，震得卡尔的脑子嗡嗡作响。 卡尔几乎不想相信自己等待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责怪卡尔没有同情心，对他来说商场如战场，既然不是战友，那么就只能说敌人了，谁又会对自己的对手心慈手软呢？卡尔低下头对报童说：“剩下的钱不用找零了。” 卡尔脚下悠闲的步伐变成了快走，如果不是身体里面根深蒂固的礼仪束缚，他甚至想要飞快的奔跑起来。原本位于华尔街的办公室现在对卡尔来说突然变得遥不可及，卡尔非常后悔早晨拒绝了司机开车过来的提议。 卡尔终于到达了公司，他冲进艾布纳的办公室一把将新闻拍在他的办公桌上，大口喘着气说：“立刻开始收购方案！” “嘿，卡尔你怎么喘成这样，还有哪一家的收购方案，你之前可是有不少投资计划的……”艾布纳说着把报纸从桌面上拿起来，然后他盯着报纸直住了眼睛，艾布纳的声音飘飘忽忽的说：“我真不敢置信，梅西百货的老板竟然真的过世了，那只是普通的肺炎而已。” “不，艾布纳，你仔细看清楚，原来斯特劳斯先生就患有心脏病，他的肺炎引发了心力衰竭，而斯特劳斯太太因为先生的过世悲伤过去，跟随斯特劳斯先生走了。这真是个……呃、悲剧！”卡尔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喜”转而使用了符合身份的词汇，可是艾布纳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他懂得卡尔想要说些什么。 “卡尔，海难对你来说还真是个奇迹，我觉得经历过海难之后，你终于能够放弃性格之中太过拘泥的那些陈旧思想了。”艾布纳通过电话一边迅速下达指令，一边抽空对着卡尔赞美。 卡尔笑了笑没对此做出什么回应，他自顾自去艾布纳办公室附带的茶室中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把自己扔进最近的沙发里面等待着激烈的心跳恢复平静。大概十分钟之后，艾布纳放下电话，他松了一口气露出与卡尔如出一辙的奸诈笑容。 “看来我们马上就要买入另一片广阔的天地了。” “是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卡尔笑了笑，用咖啡敬了艾布纳一杯，然后突然笑了起来：“艾布纳，我们的公司该换个名字了。” “你打算叫什么？” “I CAN.这个名字如何？” “换成WE会好很多，卡尔，团队精神。” “那么就这样吧，记得派人去改名。”卡尔一锤定音，好名字不需要很多字母、甚至不需要艰深的含义，但是这两个单词所有使用英文国家的人口都能认识，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好名字。 “卡尔，你近期还有什么计划，一起说出来吧，不然你每一次都像是被上帝指点了一样突然告诉我需要做什么，迟早会让公司人心惶惶的。”艾布纳一把扯住卡尔的外套。 卡尔回过头看着老同学充满了血丝的眼睛，不由得也有些愧疚，但是他要说什么总得有一个好理由。卡尔低下头贴近艾布纳的耳朵小声说：“再晚一周，或者现在开始也可以，摩根财团的股票开始收购吧，我们能从中大赚一票。” “摩根财团？这不可能！银行业是目前最稳定的行业，五年之前摩根先生对金融业的注资才保住了纽约市和国库的漏洞。卡尔·霍利，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摩根财团怎么可能产生动荡！”艾布纳就像是被火烧着了屁股的老虎一样暴躁的扯着卡尔的衣领子，卡尔高高扬起自己的眉毛，他拍掉了艾布纳的手掌整理衬衫，脸上阴云密布。 “所以，我才不想要告诉你这件事情。用我借来的五亿美金，以我个人的名义去收购摩根财团的股票，我不需要公司为我承担责任。” 卡尔阴森的脸色让艾布纳终于压抑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他对此更急感到好奇了：“摩根财团到底惹下了什么麻烦。” 卡尔露出讽刺的笑容，他的手指敲着桌面平静的说：“上世纪70年代摩根财团就有能力拯救濒临破产的法国王室，90年代的时候他收集名画又花掉了六千多万美元，1895年和1907年摩根先生两次注资救市。如果你是美国国会，你会希望一直被人控制在手心吗？” “可你为什么能够确定是在这个时候？约翰·摩根先生已经七十五岁了。摩根家族也有很多优秀的继承人人选，哪怕是有人去暗杀摩根财团的继承人们，也需要好几次才能把他们全部杀光。国会这么做毫无意义。”艾布纳的情绪又重新激动了起来。 卡尔坐在沙发里面只是露出冷冷的笑容：“我父亲一直在和摩根先生的生意合作，你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一直觉得摩根先生注资救市的行为非常伟大？可是看看后来的事情吧，危机过后挺身而出的摩根财团总是会大发横财。不光是国会，有不少花钱支持政客的商人们也同样对摩根财团心怀不满，现在却是个好机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还是不懂你所谓的‘机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艾布特梳理整齐的亚麻色头发已经被他抓成了鸟窝状了。 “艾布纳，你不会真的认为白星公司是伊世梅先生的吧？他在船上这么愿意花光全部身家收购我手里的股票就是为了得到白星公司的话语权，而不再做一个被人雇佣的高级管理人员。借此，他还能用手里的股份威胁摩根公司要求更好的待遇，毕竟他算是股东了。”卡尔笑得非常阴险，“可惜，伊世梅先生稍微愚蠢了一点，作为一个航海的外行一直对史密斯船长指手画脚，加上一直经历沉船的噩梦，我马上就把股票让给他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泰坦尼克号其实属于摩根财团，而泰坦尼克号沉没正好给了国会机会扳倒摩根财团。” “扳倒？不不，没这个必要，事实上这也不太现实。好吧，亲爱的老同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国会正准备建立一个新的机构——美国联邦储备局。摩根先生，他确实挡道了。”卡尔撇了撇嘴角，声音满是对国会的鄙视，“所以，他如果早一点死就不会给摩根财团带来危险了，不过，他的身体一直很硬朗。” “这么说来摩根先生绝对是牺牲他一个人，造福整个美国/政/府了，会有多少公务员因为他而拥有工作呢？”艾布纳跟着讽刺了一句，卡尔听着笑了起来。 “摩根先生真是一位伟大的人，他就连死亡都能够造福社会、促进就业。”卡尔虚伪的评价了一句，嘴角的笑容狡猾得根本遮掩不住，赚钱的机会谁会嫌少呢？ 艾布纳飞快的在日程本上写着工作计划，他猛然抬头看着卡尔：“你有准确的消息，国会什么时候动手吗？” “对国会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不不，卡尔，区别太大了。摩根财团遭受打击之前和正在遭受打击的时候股价截然不同，如果能够确定国会准确的动手日期，那么我们就能节省更多的钱，掌握更多的股份了。”艾布纳脸上满是算计，刚才对约翰·摩根先生的憧憬消失无踪。 卡尔松了一口气，分析之后一直觉得卡尔这个老同学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之前艾布纳的表现还让他有些担忧，现在看来果然是个人才。有崇拜的目标，却不迷信权威的人，才是卡尔需要的事业住手，如果艾布纳一心为了摩根先生说话，那么他们之间的合作迟早会分道扬镳。 “这一点我真的不清楚，不过我们不用太着急，最快国会也会在泰坦尼克号海南调查结束之后才会对摩根财团进行指控。” “这就好，省下的钱足够你在半年前兼并的夏威夷海岸再买一座农庄了。一旦泰坦尼克号的调查结束，我就开始收购摩根财团的股份。” 卡尔看着艾布纳的眼睛，在他的话基础上强调说：“到时候不要在乎钱，摩根财团人才辈出，一旦发现有公司在收购摩根财团的股票，他们肯定会立刻展开行动组织我们，我们需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拿下百分之十五以上，才足以保证话语权。” “好的，我知道了。” 卡尔站起身周到艾布纳身边，用力拍拍他的手臂，脸上的笑容充满了真诚：“老同学，你今天的奖金是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恭喜你，九月之后就是我的合伙人了。” 艾布纳露出惊喜的笑容，他马上以同样的动作用力拍了拍卡尔的手臂：“我会继续给你卖命的，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对了，卡尔，忘记提醒你一件事情了，之前与你有过婚约的萝丝小姐又订婚了，她的母亲德维特夫人昨天下午已经安排人将请帖送过来了，一个月后的婚礼。” 卡尔愣了一下，他随即笑了出来：“这是好事情，布克特小姐是一位很不错的女性，虽然我和她不能生活在一起，但是她能够找到另一段没满的因缘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 “卡尔，别装了，你其实很难过吧，哪有一个男人能够接受这么平静的接受自己爱慕过的女人找到下一家接手。”艾布特满脸不能相信的表情，他同情的给了卡尔一个男人之间的拥抱，卡尔哭笑不得的推开了艾布纳的身体。 卡尔发现萝丝小姐迅速找到下一个未婚夫的行为给他找了大麻烦，上流社会的流言近期肯定会从泰坦尼克号造成的大型海难变成“倒霉的匹兹堡钢铁大亨的独生子被与他分手的前未婚妻抢先结婚了”。 哎，无聊的上流社会啊，真的不如当初直接不做任何事情直接等待海难了，这样一定会死很多贵族，这群多嘴闲舌的富太太、娇小姐还有他们的情夫……感谢上帝，卡尔发现自己努力之后的结果是，关于他的流言还是被大肆宣传开了。 卡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好的，我会按时出席的，请替我回信祝福布克特小姐。” 艾布纳的表情可没有丝毫喜悦，他遗憾的说：“一朵娇艳的英伦玫瑰选择了一个悲剧，她竟然与泰坦尼克号的总设计师安德鲁先生订婚了，两位可都是你的熟人啊，卡尔，这个订婚典礼你出席简直太悲惨了。” “你是说托马斯？可是他已经三十九岁了，布克特小姐才十七岁！德维特夫人为了一笔填补债务的金山还真是不遗余力，我真怀疑布克特小姐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卡尔不敢置信的说，虽然他想过萝丝小姐最后还是不能避免嫁给一位体面的绅士填补债务的结局，也不是安德鲁先生不好，但是这个组合确实太过惊悚了。 “你心疼了？卡尔，说正经的，只要你愿意，布克特小姐一定会回头的。” “不，她不会的，布克特小姐是个与我性格非常相似的女人，我完全能够了解她的想法。就像我绝对不想和她复合一样，她就算是疯了也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卡尔确定的说，他破坏了萝丝小姐的骄傲，思想前卫的萝丝小姐也许不在乎裸体画的问题，但是他们之间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可能性——尤其他们都喜欢男人…… “哦，好吧。卡尔，请接受我的同情，另外，我还要提醒你，艾莲娜夫人也让我转告你，她的丈夫去法国了，她近期非常空虚，需要你的爱情。” 看着艾布纳的笑容，卡尔只想要深深的叹息，原来的卡尔到底还有多少桃花债需要他处理掉！他是个无趣的男人，除了赚钱只想过一夫一夫的二人世界而已，为什么这么艰难呢？ 第52章 炸毛的父亲 卡尔垂着头非常失望的盯着地板上的花纹，终于摆手表示不想在讨论这个问题了：“艾布纳，不管我之前还有多少女人，送过去礼物通知她们，我和她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了。” 艾布纳哈哈大笑，他同情的拍了拍卡尔的肩膀，直到这个时候还以为卡尔是被布克特小姐的伤害得太过严重了：“卡尔，如果你想要完美的达成这个梦想，那么我是不行的，你最好还是去找赖福杰先生，作为一名出色的管家，他一向精通此道。” “哦，得了吧，艾布纳，赖福杰比起对付女人，从小到大收拾我更有一手，不过，我现在还能怎么办呢？我只能把自己送过去被这个跟我父亲差不多的老头子修理，只有他满意了才能回头帮忙。整个纽约有我这么悲惨的雇主吗？” 看着卡尔苦笑的脸，艾布纳不客气的说：“卡尔，你真的要和所有女人都断绝关系吗？她们当初可给你带来了不少好处的。你不过是解除了一次婚约，又不是这辈子不娶妻子了，真的没有必要这样苛责自己。” “苛责自己？哦，不，艾布纳，我想我有一件事情需要提前告诉你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卡尔严肃的表情反而让艾布纳感到好笑。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摩根财团要被国会打压更加震撼呢？你说吧，卖关子并不能让我感到什么压力。” “好吧，我喜欢的是男人。”卡尔平静的说完，艾布纳已经用咖啡帮自己染了一件非常新潮的衬衫。 “……卡、卡尔，你刚刚说什么？我最近休息不足，耳朵有些不好用。” “老同学，我喜欢的是男人，他叫杰克·道森，我们已经同居了。” “我操！”艾布纳破口大骂，他像一只暴躁的狮子来回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终于在半小时后冷静了下来，他严肃的看着卡尔认真的神色，“你养了一个男人？卡尔，你原来一直都不喜欢男人，你不是很自豪自己从未染上上流社会的恶习吗？难道布克特小姐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 卡尔把艾布纳扯着自己衣领的手掌推开，他无奈的解释到：“我和布克特小姐接触婚约是因为她是我的情敌。还有，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的性向？” 艾布纳直接把自己梳理整齐的大背头拨乱，他颓唐的坐回座椅中，声音非常无力：“好吧，你的性向反而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我还是不能理解你怎么会突然在三十岁生日之后发现自己喜欢男人。” “这是上帝的指引。” “够了，你只有做了不规矩的事情需要理由的时候才想起仁慈的主，如果我是上帝，我肯定要诅咒你死后下地狱。” 听着老同学的抱怨，卡尔挑着眉毛笑了笑：“如果地狱里面有钱赚的话，我不介意。” “好了，我们还是说正经的事情吧，我对你的私生活没兴趣，反正我有老婆了，这辈子也不会和你有其他感情交流。”艾布纳打断了卡尔的废话，他从抽屉里面拿出厚厚一沓资料递给卡尔，“这是目前我觉得最满意的物理学和化学家，但是生物学家并没有什么人对你的提案感兴趣，来报名的只不过是几个在校的大学生，我觉得他们都是冲着你提供的实验基金来的，卡尔。” 卡尔结果资料安静的阅读起来，一个多小时之后卡尔才看完了全部资料，他捏着自己的鼻梁深思着是不是自己提供的实验基金数量确实太过庞大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两个世界着名的名字。 “朗缪尔博士和瓦克斯曼博士愿意带着他们的实验室迁入田纳西州。艾布纳，你要知道，我还没开始建设那里呢，那可是个大工程。”卡尔的话反而让艾布纳有些愣神。 艾布纳手中还有一份同样的资料，他翻看了许久之后呲笑一声：“卡尔，你说朗缪尔博士值得期待我还能够理解，但是那个瓦克斯曼目前大学还没毕业呢，一个农学院的学生而已，我实在理解不了你对他竟然有这么大的期待。” ……那可是利用酶的创始人啊！卡尔在心中咆哮着，他立刻把瓦克斯曼的资料抽出来拍在桌面上：“立刻联系他们到田纳西州去，把他们未来和我们公司绑紧，我要他以后全部的发明之后都标注我的名字。把他未来的专利权全部签到我们手里，立刻。” 卡尔的激动情绪艾布纳仍旧不能理解，但是出钱的人是老板，卡尔一直以来的投资并没有出错过——就算这一次错了，赔掉的钱对他们公司来说影响也不大。卡尔已经有又拿着资料档案皱着眉头询问起来了。 “艾布纳，朗缪尔博士怎么会缺少金钱，他最近不是刚刚把高真空电管研发出来，而且投入使用了吗？”这件事情并不是卡尔背下的，他接手的记忆中清清楚楚的表明了这一点，这反而让卡尔感到好奇，发明能够投入使用的创造者应该不缺乏资金的。 “通用公司目前和福特公司正在争夺汽车行业的霸主地位，通用公司已经把车身的设计和工程设计分开了，实用性和美观性之间总是有些摩擦的。” 听完了艾布纳的解释，卡尔点了点头，他突然想到的问题是——这个时候应该是福特汽车第一次衰败的年代吧？这个想法给了卡尔很多想象的空间，他眼神空洞的观看着继承的记忆，果然发现了福特父子之间的矛盾，卡尔收起发愣的表情笑了起来。 “艾布纳，你私下去联系福特汽车的继承人埃兹尔·福特和他的助手厄尔内斯特·刊茨勒先生，记住分开联系他们，就说我们公司有意开创一个新品牌汽车厂，我们出钱、他们脑子合作，许诺他们汽车厂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卡尔对此志在必得，艾布纳却并不看好卡尔的决定。 “你想去挖福特汽车的继承人？他迟早会继承福特汽车的家业，必定不会放弃那一切来帮助你的。” 卡尔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他迟早会改变心意的，福特汽车打从生产了T型车之后已经多少年了，他们从来没有开发新的研发产品问世，福特的衰落是有目共睹的，上流社会的先生小姐们也不希望和穷人用同一款汽车，他们早就想换换口味了。而且老福特先生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他和自己力图改革的儿子之间的矛盾早就没办法调和。退一步说，就算埃兹尔先生不愿意加入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助手又不是老福特先生的儿子，哪一个男人会放弃自己的事业迁就脾气古怪的老头？” “好吧，我会去尽力试试看的，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艾布纳接受的卡尔的说法，决定尝试一下，卡尔的设想非常理想，由通用汽车出来的朗缪尔博士和福特汽车出来的埃兹尔先生共同合作只能得到一个结果，他们会相互比拼自己的能力，决不让对方领先。 “卡尔，说真的，你到底打算把公司扩展成什么样子呢？” “把地理条件优越却没有任何势力的田纳西州建立成我的私人领地。”卡尔说着这段话的时候毫不愧疚，他指着悬挂的美国地图说：“农业、畜牧业、商业、工业、运输业、科学研究和学校，最后还有国家公园，我们可以把这片焦土变成伊甸园。” “卡尔，你疯了吗？你该清楚这是非常不现实的事情，农业和牧野需要干净的土地和水资源，可是工业必将毁掉工业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艾布纳对卡尔的这个设想完全不看好，卡尔一直笑得志得意满。 “所以，我才会支持科技开发，如果有什么微生物能够将农业生产的废料变成燃气和动力供应工业生产，而工业废料又能被转变成农业上使用的肥料加以利用，最后不论是工业还是农业的产品都被变为商品，通过我们自己的运输业送到美国各地呢？非常理想对吧。”卡尔只有在设计未来的时候才会笑得像个孩子，老同学艾布纳仍旧不相信这个想法有实现的一天，所以他再一次打击了卡尔的积极性。 卡尔听到丧气的话只能暂时不再提起这些事情，毕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而他该回家看看杰克了，卡尔拍了拍手表示到此为止：“你继续工作吧，我回家了。” “梅西百货的股份收购完成我会通知你的，最近你可以随意放松了，我这个苦力在公司里你完全可以放心。”艾布纳挥挥手，卡尔就离开了办公室，他回家之前忍不住拐到了一边的画廊，几幅未来价值不菲的名画被卡尔豪不心疼的买回家——它们现在还只是普通的画而已。 就当是定情之物好了，卡尔发现他从来没有给杰克买过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虽然不一定非得价值连城，但是需要有点纪念不是？一想到杰克收到画作时候眼睛里透出的喜悦，卡尔刚才被打击的心情就上扬了不少，他挺着胸膛回到家中。 老管家赖福杰的脸色不怎么好，家中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男人——亨利先生。看着自己父亲和老管家同样刻板僵硬的脸部肌肉，卡尔确定他们之间一定爆发了什么矛盾。卡尔故意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他来到亨利先生身边站定，用有些夸张的语气询问到：“父亲，你怎么会过来了？” “结婚！卡尔，你不能输给布克特小姐，德维特夫人现在真的是找到另一座金山就开始猖狂了，她竟然亲自来家中炫耀、还送请帖给我！我匹兹堡大亨的儿子，难道还娶不到一个比她女儿年轻、漂亮、高雅、智慧、美貌的女人做妻子吗？！”亨利先生说完了话，也不再和儿子打哑谜了，他拉着卡尔的手掌强调，“我不在乎你在家里养男人，你养多少个男人我都不在乎，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上流社会接下去的几年之中都流传着你的风言风语做笑料。” “父亲，我感激你的开明，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杰克将会是我这一生之中唯一的一个选择。” 卡尔认真的表情对亨利先生而言不过是个笑话，他的儿子之前有多么风流他难道还会不清楚吗？别说美国境内，就算是整个欧洲的国土上都遍布着卡尔有过的女人和正在供养的情妇。亨利先生绝不可能相信他会专心致志的爱着什么人，毕竟之前说是要结婚的女孩不也被他毫不顾忌脸面的光着身体扔出房间了？ 他老亨利的儿子，与他一样翻脸不认人。 “卡尔，你能爱他多久呢？对他忠诚多久？” “一生，只要他还对我忠诚，那么我将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如果，他死了呢？”亨利先生的表情阴森森的，卡尔知道他的父亲并不是在故弄玄虚，混乱的美国想要弄死一两个人绝对不是有难度的事情。 “父亲，你只有一个儿子。” 听到卡尔可以被用多种方式解读的话，亨利先生笑了，他摸着自己修剪整齐的胡子说：“卡尔，你是在用身份威胁我，还是再用你的命威胁我呢？” 卡尔露出与亨利先生如出一辙的笑容：“父亲，这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没有不同？哈哈哈，这是我听说最有趣的笑话了，卡尔，你不会以为我在遇见你母亲之前守身如玉，所以你现在也没有身份上的竞争者吧？只要我说一句话，你就失去了匹兹堡钢铁公司的继承权，而彻彻底底的背负五亿美金的债务了。”亨利先生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卡尔目光一闪反而笑得更加真诚了。 “哦？这样太好了，把你看中的名门淑女介绍给你婚外情的产物吧，正好可以帮他们提升身价不是吗？” 亨利先生一下子变得气急败坏，他扯着卡尔的衣领子说：“看起来你真的很爱护你的金发小男孩。那么看看你能和他的感情保持多久吧！爱情总有一天会褪色，等到你成为一个穷光蛋，看看是父亲收留你，还是你的小情人。” “父亲，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卡尔自信的说。 亨利先生一言不发的离开。比起“不会背负五亿债务”，亨利先生更愿意相信卡尔祈祷的是“杰克不会离开他”，但他对儿子的想法毫无把握。看着亨利先生面对外人的锐利和高深莫测消失无踪，卡尔叹了口气，面对自己的时候，亨利先生不过是个苍老的父亲。 从亨利先生说起私生子的时候，卡尔就知道，亨利先生肯定没留下过这种东西，他们这种男人是绝对不会把底牌亮出来的，能够说出口威胁对手的内容都是假话。 “卡尔，萝丝婚礼之后我就要离开纽约了。”杰克的声音从卡尔背后传来，卡尔点点头没说反对的话，他们两人都坐在客厅之中，整个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第53章 守身如玉 “卡尔……” “当你安定下来之后还会与我联系的对吗？不管怎么说，一起经历过海难，我们也称成为生死之交了。”卡尔脸上的笑容毫无瑕疵，正常的就像是他与杰克在讨论的不过是过一会要去哪里郊游，而不是他们即将面临不知道几年的分离。 看着卡尔的笑容，杰克也重新露出笑容，他拉住卡尔的脖子主动与他交换了一个亲吻：“是的，我会与你通信的，五年之内我会回来，作为能养得起你的男人回来美国。” “后天我会去参加斯特劳斯先生的葬礼，下午我带你去匹兹堡逛逛，好吗？之后直接做火车去中西部玩玩。”卡尔兴致勃勃的提议，从他眼睛里面看不出来一丁点分别的阴霾。 杰克笑着赞同了卡尔的意见，漫长的分别之前他们应该为彼此留下许许多多的纪念：“这个提议很好，对了，你不是说过要教我骑马？” 卡尔嘴角的笑容瞬间变得猥琐，他的视线不停扫视着杰克的腰髋部：“我以为你昨天骑马腰已经很疼了，看起来是我不够努力。” 杰克本来保持略显别扭的站姿现在就更加难受了，他同手同脚的蹭进距离最近的单人沙发中，卡尔笑眯眯的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体贴的转换了话题：“你打算去哪里呢？别告诉我是联合石油公司、匹兹堡钢铁公司或者摩根财团旗下的那些公司，我父亲会毫不犹豫的找机会除掉你。” “我打算到中西部去。”杰克搔了搔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设想说出口，卡尔却高高挑起了眉毛。 “淘金热已经过去了，难道你还想去加利福尼亚吗？”卡尔摆了摆手并不赞同杰克的想法，他起身去书房拿出一张硕大的美国地图平铺在茶几上，“虽然十四年前在萨默兰发现了新的油田，但是整个加利福尼亚的移民人口已经非常多了，而且劳工数量也超过了需要人口的职位数量。” “所以，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去达科塔，布朗夫人和她的丈夫正好是在那里发现金矿的，幸运的女人。”卡尔的话对接客来说有些难于理解，他直视着卡尔的眼睛希望他给自己更多的提示，卡尔只能无奈的笑着揉乱杰克的金发。 “整个南部里面工作人员最少的地方就是南、北达科塔，哪怕是隔壁的蒙大拿的工作人员数量都聚集处超过千人的县城，只不过南达科塔因为几乎属于私人土地，而北达科塔……没有什么资源，所以才会被荒芜了下来。”卡尔说着突然微妙了停顿了一下，他觉得杰克真是上帝派给他的天使，随便看看地图也能发现另外的资源。 杰克同时笑了起来：“我要去的地方就是南达科塔，布朗夫人昨天与我通信了，她希望能够邀请我陪伴她一起回到南达科塔去，哈哈，而且她还打算资助我去柏林艺术大学。” “我以为你会对法国更感兴趣的，毕竟莫奈在那里有画室。”卡尔坐在杰克身边的扶手上，他伸手把杰克抱在怀中，轻吻着他的头顶，“我真希望你永远都不离开我，在我视线所及的位置，永远对我展开笑容。但是我知道你也是个有尊严的男人，所以，去开始你的人生，不论我在田纳西州或者是宾夕法尼亚，我都会等着你。” “……像个妻子一样忠诚！所以，亲爱的，你一定要衣锦还乡啊，我每天的消费水准实在是有些太高了。”卡尔最后总结到，杰克已经笑得喘不上气了。 “好的，我一定会名冠全球的，用我的画掏空上流社会的口袋，然后把钱都给你邮寄回来，让你安心的照顾家庭好吗？”杰克挺胸抬头的伸手揽住卡尔的肩膀，郑重的向她承诺到。 卡尔继续毫无形象的逗着杰克：“当然了，亲爱的，我会照顾好肚子里面的孩子的。” 杰克一脸惨不忍睹的瞥向卡尔强壮的腹肌，他松开了抱着卡尔肩膀的手：“好吧，卡尔，你赢了。” 卡尔毫不在乎的笑着，只要能够让杰克现在开心，其实这些话并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情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需要高智商。卡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暗示杰克伏在上面，看着杰克有些怪异的眼神，卡尔笑得前仰后合：“亲爱的，我只是想给你揉捏一下腰上酸疼的肌肉。” 杰克听话的趴在卡尔腿上，在卡尔有技巧的揉按之下，困倦再一次侵袭了杰克的神经，他哼哼着睡着了。卡尔终于对杰克的反应放心了，其实，亨利先生对杰克说了些什么想也知道，内容不过是“金钱”、“地位”、“继承人”。 这些话题最容易刺伤男人的自尊心，也是杰克最无力反抗的现实。从一开始，卡尔就知道这些事情是阻碍他们之间关系的，他也做好了杰克会暂时离开他的准备，只不过快乐的时间这么短暂，几乎转瞬即逝…… 卡尔唯一庆幸的是，他提前考虑过杰克的处境，因而接触了布朗夫人。布朗夫人果然是个爽朗真诚的女性，她很快接受了卡尔的说法决定以个人名义把杰克送出国。想到那天的事情，卡尔不禁为自己的未雨绸缪捏了一把冷汗。 “哦，卡尔？你怎么会突然来拜访我。哦～一定是后悔你对萝丝做的事情了吧？我早就说过，你不该把事情做得这么决绝，否则萝丝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布朗夫人看到出现在自己门外的卡尔只是愣了一下，她很快就把卡尔迎进自己的房间。 “莫莉，我来找你是希望寻求一些帮助，这件事情确实与布克特小姐有关，但并不是我希望与她再次发展其他的关系。”卡尔的表情非常严肃，布朗夫人也不由得绷起了笑脸，她很快把女佣都支出门外。 “说吧，卡尔，我想这件事情对你来说肯定非常严重。” “谢谢你，莫莉。真是让我感到难以启齿，我与布克特小姐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但是这里面有一个人是我一直试图保护的——为布克特小姐画像的人是道森先生。他之前给我了巨大的帮助，但是我与布克特小姐解除婚约的事情已经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我担心我的父亲会把怒火倾泻在道森先生身上。”卡尔说着无力的笑了笑。 “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羞耻，茉莉，对于一个帮助过我的人，我不能对他报以恩情，结果还会为他带来灾祸。” “卡尔，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茉莉，我希望你找个理由带他离开纽约，然后把他送去德国，柏林艺术大学，我已经为拍电报过去联系了，他随时可以入校。”卡尔说着表情充满了苦涩，“事实上，我觉得英国、法国、怕那是意大利都更好，但是父亲的身份和生意圈让我只能把他送到德国去了。” “好的，这没有问题。”布朗夫人爽朗的笑了笑，她意有所指的说，“他在德国的时候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就算在德国，你父亲想要做些什么也并不困难吧。” “不，我父亲没有那么无聊，道森先生又不是杀了他的儿子。莫莉，谢谢你。” “客气什么，你回去吧，我记得道森先生刚刚病好，你还是回去照顾他吧。”布朗夫人体贴的把卡尔送出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回想起这些，卡尔不得不对自己的深谋远虑得意，只不过，布朗夫人的动作真的太快了，他们应该在三天前才刚刚抵达纽约，不是吗？卡尔轻轻拍着杰克的后背，老管家赖福杰将温暖的羊毛毯子铺盖在杰克身上。 整个下午，卡尔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举着文件快速阅读着。虽然体贴杰克的身体，他自己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完。等到杰克自己肚子里面咕噜噜的声音叫醒的时候，卡尔的腿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看着杰克刚睡醒的脸颊——上面还带着压出的红色痕迹——卡尔用力亲吻着杰克的嘴唇，他需要收利息了。 “好了，亲爱的，我想你该去吃晚餐了，而我得回去霍利家的老房子，对着我父亲那张严肃并且充满了发散思维的褶皱脸颊食不下咽。”卡尔许久之后才从沙发里面爬起来，他拖着脚一步一步磨蹭着地毯的样子惹得杰克哈哈大笑，卡尔礼貌的耸了耸肩膀，完全是一副“很高兴娱乐到你”的无赖模样。 神出鬼没的老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卡尔身边，为他取来外套。卡尔回过头感谢一句立刻赶回老宅之中。孤独一个人坐在餐桌上进食晚餐的亨利先生，看到卡尔回家的一瞬间愣住了，他随后装模作样的绷紧脸皮连声发出“嗯哼、嗯哼”的声音。 “做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难吃的要命。”亨利先生发现自己儿子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马上把怒火洒在可怜的厨师身上。 卡尔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老父亲故意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任由女佣为他把帽子和外套都脱掉，随后带着笑容走进餐厅。卡尔看了看摆放在桌面上丰富的晚餐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赞美自己父亲的奢侈：“父亲，今天晚上的肥鹅肝鲜美吗？” “不陪伴着你的金发男孩吗？” 对于老绅士的讽刺，卡尔充耳不闻，亨利先生虽然和别的大资本家一样为了赚钱满手血腥，可是总体来说他是个光明磊落的老人，并不屑于使用阴损的办法。卡尔直接动手从亨利先生的叉子上抢下一片肥鹅肝送进嘴里：“嗯，火候不错，酱汁很美味，但是……父亲，你请来的厨师真的非常不错。” “卡尔，坐下，保持你的礼节。”老绅士板着脸力图做出一副严苛的对待自己儿子，只不过卡尔在今天晚上还能够按时回到家中实在是让亨利先生喜出望外。 本来因为妻子的事情，卡尔就彻底消失在家中七、八年，这一次又涉及到了卡尔的情人，亨利先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有葬礼上才能见到儿子了。谁会想到脾气从来都不好的卡尔竟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回到家中来了？ “朱蒂，为少爷准备一份晚餐。”老绅士很乐意配合儿子的行动，他很想知道卡尔现在回家想要做什么——这孩子到底是对他服软想要挽回不存在的继承权威胁，还是想要祈求他放过自己的小情人呢？ “父亲，斯特劳斯先生的葬礼之后，我会带着杰克去匹兹堡逛一圈，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妨做个向导带着我们逛一逛。”卡尔让老亨利先生暴跳如雷的功力增长迅速，他全然不顾中午时候亨利先生阴沉的脸色提议到。 果然亨利先生一把将自己手中的餐刀插进餐桌里面——这是实木的桌子——他把桌面拍得砰砰作响，嘴角修剪整齐的胡须似乎都要气歪了：“你说什么？你竟然还想要你养着的……进入我的钢铁王国？他难道是被恶魔派来的吗，你就这么宠爱一个下等人。” “不是宠爱，父亲。作为平等的灵魂，我倾慕杰克。就像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母亲这么好的女人会和你结婚一样，爱情总是没有理智的。”卡尔将蜂蜜涂抹在面包上，不客气的顶撞了自己的父亲。 “卡尔，我的儿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本来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可是你做事情为什么还是如此不顾后果？我并不反对你爱慕什么人，你之前养的那群情妇我从没有插手管过，甚至，你之前与满身债务的布克特小姐订婚，我都没有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是道森先生，他是一名男性，哪怕不说和他在一起你不会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也该想想他十年后的样子。”亨利先生的话非常动听，他一向善于说服别人，先前的毫无章法不过因为卡尔是他的儿子，而他没办法不去关心则乱。 “十年之后，他的眼角会有皱纹，眼睛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明亮，总是绘画的颜料会侵蚀地杰克手指粗糙，他的身体也不会像现在苗条柔软，搞不好甚至会有一个膨胀的大肚子，性格也许会变得市侩。父亲，我完全能够想象人变得猥琐会是什么样子，但是这无损于我和杰克现在的感情，人在成长之中都是变化的，我会竭力保存他的迷人，而不是眼看着他走进深渊。” 卡尔紧盯着亨利先生的眼睛说：“当我不畏惧未来最坏的变化时候，您还能用什么来说服我呢？” 第54章 力与美 “卡尔，你和你母亲一样性格倔强。好吧，也许我没有十年的生命了，但是我们可以打个赌，用不了十年，你就会忘记眼前这段感情，重新追逐其他迷人的男男女女。”亨利先生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自己目前的要求毫无意义，卡尔是不会在乎这些事情的，他能指望的只有时间磨灭儿子的这段感情。 “好吧，父亲，可是我也能够和你打赌，在我把欠你的钱还给你之前，你就会喜欢上杰克的。”卡尔大口大口的咽下盘子里的食物，亨利先生完全是一副被噎到的表情，他匆匆结束了自己的晚餐。 卡尔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提醒自己父亲：“相信我父亲，旅行的时候你就会喜欢杰克了。” 看着亨利先生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形容的身影，卡尔觉得自己食欲大开。如果不是他父亲这么积极，他和杰克本来可以再多相处一段美妙的时光，而现在他们不得不提前分别了——卡尔从来没有做过美梦，杰克会甘于待在家里做他“背后的男人”，但卡尔希望他们彼此相守的时间无限延长。 夜晚的时候亨利先生挥退了全部女佣，让她们把空间留给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客厅里面。重新穿好外套的卡尔本想溜回私宅与杰克作伴却意外的看见亨利先生一脸怀念的抚摸着一本相册，身边的灯光打在亨利先生脸上落下一片昏黄，老人脸颊上岁月的痕迹一览无遗。 卡尔直到这个时候才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面对亨利先生的时候态度总是过度自然，亨利先生和他自己的父亲很相似，他们都是冷酷的奸商、宠溺孩子的慈父、为了孩子未来考虑时那种蛮横又软弱的大家长。亨利先生此时的表情像极了卡尔自己父亲快要过世时候捧着日记傻笑的样子，卡尔的眼睛突然觉得有点酸涩，他已经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了，而眼前这个衰老的男人已经是他的另一个父亲。 “父亲，你在做什么呢？怎么不早一点休息。”卡尔说着走到亨利先生身边，他俯视着老人手中的相册，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僵硬——有些发黄的黑白相片里面的女人有着和这具身体一模一样的眼睛。 “卡尔，坐吧，我知道你肯定想跑出去找你的小情人，但是今天晚上陪伴一下你的老父亲把。我还能活多少年呢？我已经快要七十岁了。”亨利先生此时褪去了白天时候的精明强干、傲慢无礼，他靠在沙发里面手捧着相册的样子已经十足是个老人了，那双看似有力的手掌上布满了皱纹。 “看看这是你刚出生的时候，你母亲抱着你笑得多高兴，潼恩一直是个傲慢的女人，她总是像个女王一样一板一眼的露出标准的笑容，从不肯破坏自己的教养——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我才能见到她笑得毫不顾忌形象。”亨利先生说着很怀念似的拍打着卡尔的肩膀，“你这坏小子，一出现就破坏了我对冰美人的迷恋。” “看看，这是你刚长牙的时候，从小就知道你会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竟然把父亲的手指头拿来当做磨牙棒。你知不知道咬着的那根手指每天签下的生意价值多少钱？这可是我手上头一次沾上口水。”亨利先生说着再一次锤着卡尔的肩膀，他珍惜的抚摸着粘在相册中的照片，眼神里满是怀念。 卡尔也为了此刻的温情所动容，但是同时理智还提醒着卡尔这应该是亨利先生的一个阴谋——老人肯定做了些什么。卡尔不动声色的坏笑了起来，他故意露出一个略显下流的表情：“难道你手掌之前没沾过母亲的口水吗？” “哦，我的上帝，卡尔你说了什么！”亨利先生一副快要昏倒的表情，门外突然想起了汽车发动机由远而近的声音，它慢慢转向霍利老宅车库的方向，最后消失无踪。 看着卡尔专心聆听发动机的声音亨利先生冷哼了一声：“卡尔，我给你看相册就是想要告诉你，你是我的弱点，作为父亲我一直对你心软，为了你妥协。道森先生现在就是你的弱点，如果被人抓住加以利用，你能做什么来保护他？” “父亲，杰克以后不会是我的弱点，他才二十三岁，等他到了三十岁的时候一定会世界扬名。” “你确定他是世界扬名，而不是被世界打击的回到你的房子里面、吃你提供的食物、消耗你的金钱？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吧。”亨利先生再次冷哼，他没等到杰克出现就率先离去，临走前他没忘记把相册珍而重之的带走。 卡尔站在客厅只觉得亨利先生嘴硬心软，如果不是怕儿子担心小情人的安全，根本用不着大半夜把杰克送到老宅来——老宅可不是一般身份的人能够居住的。亨利先生从未把自己的情妇带进这幢房子过夜，原来的卡尔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直到目前为止住在这幢老宅里面的只有一个女人潼恩·霍利，她的身份是霍利太太。 杰克只要能够踏进霍利老宅，他以后就可能被亨利先生作为……儿媳或者是儿婿…… 卡尔之前并没有考虑过在杰克功成名就之前把他带来霍利老宅，与是不是深爱无关，成熟的男人没有人会觉得带着肯定不会被自己家长的接受的爱人接受羞辱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卡尔宁可经过漫长的等待，在自己让亨利先生放下成见之后再把杰克带到他的面前——起始期望值的高低能够决定“相亲”的成功率。 杰克的笑脸出现在卡尔面前，他上前拥抱住卡尔的身体：“卡尔，这就是你的娘家？” 卡尔立刻把自己刚刚深思的表情丢弃到一边，听了杰克的话他只能笑出声来，他故意把下巴枕在杰克的肩膀用对男人来说甜腻得有点恶心的声音说：“亲爱的杰克，你来接我回家了吗？” “嗯哼！”想要维持傲慢却显得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霍利家中只能属于亨利先生，他的脸色说不上是白还是红，伸出的双手看起来很想分开卡尔和杰克拥抱在一起的身体，显然，他打算拯救自己儿子于水火之中。 杰克笑嘻嘻的放开卡尔的身体，他们并肩站在一起，两个人的手掌食指交握。卡尔郑重其事的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晚上为他身边的两个人作介绍：“杰克，这是我的父亲，匹兹堡钢铁大亨——亨利·霍利。当地很多油田和煤矿也是属于他的财产。” 卡尔介绍完自己的父亲之后，与杰克交换了一个充满信任和爱情甜蜜的眼神，他用力握了握杰克的手掌说：“父亲，这是杰克·道森，我的伴侣。” 杰克爽快的伸出手等待着亨利先生的认同，亨利先生却一直微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杰克的眼神，在场的人都知道亨利先生此时此刻希望杰克败下阵来。对亨利先生来说，杰克是个下层社会的穷小子，他勾引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还把卡尔迷得七荤八素——最难以忍受的是，他儿子似乎还是下面的那一个。亨利先生不论对杰克的感情是厌恶、愤怒或者是鄙视，都绝不可能是善意的，但是最终在杰克一直灿烂的笑容之下，他勉强伸出自己的右手与杰克交握在一起。 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秒钟，卡尔也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亨利先生视线转到卡尔身上，他不满的从鼻腔里面喷出“哼”的一声，然后转身离去。卡尔和杰克都能够清晰的听到亨利先生的抱怨——“愚蠢的小子，难道以为他有着尊贵皇室血脉的父亲会对一个平民失礼吗？这是他父亲荣誉血液之中的礼节！” “父亲！”卡尔的声音叫住了亨利先生离开的背影，亨利先生果然一脸得意的转过身仰着下巴看向卡尔。 “还有什么事情，卡尔？”亨利先生抑扬顿挫的伦敦腔中全是傲慢，卡尔微笑着向他弯腰致敬。 “谢谢你的慷慨。”卡尔说完话重新调整自己的站姿，他看起来傲慢挺拔、不可一世，卡尔强调说：“父亲，谢谢你最后能够尊重我的伴侣。” 亨利先生板着脸离开了客厅，他刚刚走上又马上停下脚步，老先生看着年岁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赖福杰说：“斯派塞，带道森先生去二楼左手边最后一件客房，我已经吩咐女佣为他收拾好房间了。” 管家赖福杰先生不为所动，他安静的站在卡尔身后等待着真正主人的吩咐。亨利先生看着赖福杰这个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呢，他摇头叹息着离开了客厅。卡尔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老管家，他完全能够想象赖福杰现在心中的难过——霍利老宅是他一生为之奋斗的工作场所，没有一个人，哪怕是姓氏为“霍利”的男人，都不能超越赖福杰对这个家的热爱。 “先生，那么我就带着杰克少爷的行李去你的卧室了。”赖福杰恭恭敬敬的躬身离开，杰克挠着脸颊饶有兴致的看着霍利家两人主人与一位管家之间的互动，赖福杰消失在楼梯上之后，杰克终于忍不住询问起来他好奇的问题。 “卡尔，赖福杰难道不是他的名字吗？原来这个竟然是他的姓氏，那么你怎么会一直称呼他的姓氏呢？” 卡尔拉着杰克一步一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脸上笑容灿烂：“我从来不知道赖福杰的真实姓氏，你难道没有发现念出来其实是‘爱工作’吗？我以前称呼过赖福杰为‘斯派塞’，但是他不喜欢我这么称呼他，所以，我一直称呼他为‘赖福杰’。” “你难道没有询问过赖福杰？”杰克可不相信卡尔小时候是个规矩的男孩，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肯定会千方百计找到答案。 “十五岁的时候我还调皮捣蛋的时候尝试过一次，但是我被打得很惨，赖福杰手上的功夫你没尝试过吧？他一拳打在肚子上的时候，那感觉简直让我觉得喝水都胃疼。”卡尔说着夸张的抱住肚子做出左右摇晃的姿势。 杰克好笑的摇了摇头，他显然是不相信卡尔话中真实性的。卡尔坏笑着凑近杰克的耳朵吮吸着他的耳垂，然后压低声音说：“亲爱的，你‘借走’莱尔森先生的那件外套就是赖福杰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回去的，别看不起我的管家，他可是个人才。我敢说如果赖福杰在身边保护我，哪怕整个纽约的警察部队来抓我，他们都不会成功的。” “先生，感谢你一直对我报以如此高的好奇心和信心，赖福杰会继续为了霍利家服务，直到我打不动架的时候。”老管家诡异的出现在杰克和卡尔身后，他冷冰冰的声音把卡尔这个脸皮厚到正无穷的人都难为住了。 “谢谢，赖福杰，晚安。”只有热情的青年才最适合处理眼前的情况，杰克随意一句话就让刚才尴尬的气氛消失无踪，他无声的笑着揽住卡尔的肩膀走进卧室，为此，卡尔不得不觉得他的男孩最近有反过来压倒他的想法了。 关上房门卡尔马上把杰克压在门板上热情的亲吻，而杰克给予他的热情更加强烈，当他们分开的时候杰克气喘吁吁的说：“卡尔，刚才，我完全被你迷住了。” “难道以前就没有吗？”杰克的诚实实在有些打击人，卡尔不甘心的询问了一句。 杰克用他的诚实反过来又安慰了卡尔：“但你与亨利先生对立的时候非常迷人，你以往总像是一个站在高台上傲慢的观察着众生挣扎的神祗，可是刚才是披荆斩棘的勇士。男性最迷人的地方，永远是‘力’。” 卡尔接受了杰克的赞美，他解开自己的衬衫露出强壮的胸腹：“所以，被我保护的王子，今天请让我继续服侍你。” “……这个，我想就不必了，后天不是还有葬礼要参加吗？”杰克的视线左右摇摆着，卡尔不由得猜想他的男孩在寻找今天晚上休息一下的理由。 卡尔立刻决定放过他的男孩，不过……卡尔一把拦腰抱住杰克的身体，用力把他抛到床上用力压住，在杰克的脖子上浮现出一片红色印记之后，他终于放开了杰克被压制的身体：“亲爱的，下次觉得累的可以直说。”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吗？”杰克向上顶了顶卡尔，身体上的反应让他现在疲惫之感彻底消失。 “我们今天可以温柔一点。”卡尔轻轻亲吻着杰克的嘴唇承诺到。 今天夜里，失眠的是从赖福杰一个，变成了赖福杰和亨利先生两个…… 第55章 未来的蓝 卡尔确实像他表示的那样节制了，至少这一天早晨杰克成功的出现在餐桌前。亨利先生用挂着黑眼圈的眼睛凝视了一会表情疲惫不堪的杰克半晌之后选择了沉默，看着卡尔神清气爽而杰克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儿子昨天晚上爽透了。了解了真正“上下”问题的亨利先生实在是没办法对此时的杰克恶言相向。 “赖福杰谢谢你，食物很适合杰克。”卡尔抬起头对站在身后为他们服务的老管家表示谢意，亨利先生个人的饮食习惯而言，他喜欢的都是“实在”的早餐，杰克此时脆弱的肠道绝对接受不了。 拿着报纸的亨利先生顿了顿手下的动作，他嘴角绷成一条严酷的直线，脸色显得有些阴沉。赖福杰不为所动的指出卡尔话中的错误：“先生，早餐是老爷昨晚吩咐的。” 卡尔闻言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看亨利先生，如果他从记忆中提取的信息没有错误的话，这位老先生的早餐食谱从来都是营养丰富、充满了肉蛋奶的。桌面上体贴的布置太不符合亨利先生的饮食习惯，老人从来不喜欢柔软容易消化的食物。 不，卡尔重新审视着桌面上的食物得出了其他结论，这并不是亨利先生体贴杰克才吩咐的早餐。不论是奶油鸡茸粥，还是烹制馨香的麦片都更像是为了胃肠不好的人准备的，卡尔眉心蹙起一道深深的褶皱，用充满怀疑的眼光看向亨利先生。 “父亲，……你的胃肠现在不好吗？” 亨利先生手中的汤匙顿了一下，他顺着自己停顿的动作继续喝着面前的汤汤水水，脸上的表情不为所动。这只能让卡尔更加怀疑亨利先生的健康情况，他转过头询问一直跟随着父亲的女佣：“朱莉，父亲最近看过医生吗？” 朱莉为难的站在原地，亨利先生和卡尔两个人的眼光都像是刀子一样割着朱莉，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诚实的回答卡尔的问题，还是牢牢闭嘴站到一边，亨利先生显然不希望她多嘴。朱莉还在为难，赖福杰已经从厨房里摆上了餐后甜酒——没有亨利先生的份。 卡尔勾着嘴角笑了起来，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呢？赖福杰已经把答案放在卡尔眼前了。卡尔看着自己父亲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他转过头对赖福杰吩咐到：“告诉厨师，从今天起，我不希望在餐桌上看到任何对胃肠不好的食物。” “是的，先生。”赖福杰恭敬地后退，他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容。 亨利先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在六十五岁的时候被自己亲生儿子停止了人生决不能缺少的餐后甜酒！上帝啊，这个世界已经停滞不前了吗？亨利先生扔下手中的汤匙，他恶狠狠的瞪着卡尔。 “卡尔，你说什么？你没有权利停止餐后的那一杯樱桃酒。” “真是太抱歉了，父亲，我是你的继承人，霍利家全部的财产以后都是我一个人的，所以，你要是想年老的时候还能够享受到骑马打猎，或者是和老朋友人打牌赌一局的乐趣，那么现在就开始戒酒吧，当然，还有辣的食物和生食，也必须戒掉。”卡尔看着自己父亲，却用他才是老子的语气说。 “卡尔·亨利·霍利，你真的想要失去继承权吗？朱莉，把我的甜酒端上来！”亨利先生气哼哼的坐在自己的位子里一摆手，女佣却把视线转向卡尔的方向等待他的指示。 “朱莉，你可以先去休息了，父亲不需要餐后的甜酒，从今天起不论是甜酒、烈酒，还是东方运过来的白酒他都不再需要了。叮嘱厨师，以后的饮食中调味也少使用酒类。”卡尔说完这句话转过头看着亨利先生突然笑了起来，他温和的说：“父亲，我今年还没有去母亲的墓地祭奠过，我想你不希望我把你生病的消息带给她对吗？” 为了最后的威胁，亨利先生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不得不忍受他从来就没喜欢的这些绵软的饮食，他突然发现自己最迷恋的饮料从生命中消失了——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消息。见到大势已去，亨利先生沉底沉默了，他安静享受甜腻的食物。 赖福杰亲手端上来一小碟煎小牛肉，不加奶油的那种。亨利先生深棕色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老人暮气沉沉的气质一扫而空，他立刻变得像一只战胜的公鸡等待着赖福杰把牛肉摆在自己面前。 描着金边的碟子装不了多少煎牛肉，亨利先生觉得自己没享受够，小牛肉就已经从盘子里面消失了。他抬起头不满的看着赖福杰：“斯派塞，你不觉得你现在缺乏管家的基本精神——让主人满意——了吗？” 赖福杰露出标准而客套的笑容，他略弯着腰说：“当然不，老爷，我的工资现在由卡尔先生支付，我想他对我的行为非常满意。” 卡尔果然装模作样的用餐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嘴角来掩饰自己的笑容。卡尔清了清嗓子，抬起眼睛看着亨利先生：“父亲，从今天起赖福杰会管理你的生活和饮食，请保持你的绅士风度，不然我不反对我的管家使用强硬的手段让你回归健康生活。” 亨利先生一下就想到了卡尔小时候哭喊着跑到他身边哭诉赖福杰严苛到秒的生活作息，那时候他一边逗着自己儿子与妻子看卡尔的笑话，一边表扬赖福杰的能力超群，所以……现在卡尔终于在长大以后把当初的事情返回他身上了？ 上帝可以作证，卡尔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心里惦记的是在回想纽约城里面到底有什么建筑物是1912年就已经落成了的。难得空闲一天，卡尔决定带着杰克这个向往艺术的年轻男孩感受纽约艺术的气息。 “父亲，你今天出门吗？不如，我们一起去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逛一逛吧，杰克初次游览纽约，我正想为他介绍纽约的友善态度。”卡尔看着亨利先生发出邀请，亨利先生先是露出一个笑容，随后赶快重新绷紧自己的脸皮，他拒绝了卡尔的邀请。 “我对不能赚到美元的事情没有兴趣，让斯派塞陪着你们去吧。”亨利先生的表情非常慎重，“斯派塞是个介绍纽约城的好人选，哪怕是破败的布鲁克林他都很熟悉。” 卡尔直接戳破了亨利先生的全套：“不用了，父亲，让司机载我们过去就行了，赖福杰还是留下来陪着你好了，不然早饭食量减半的你肯定会偷偷喝酒吃辣的。” 杰克一直没有参与到卡尔父子的争锋之中，但是他咬着面包的时候一直带着笑容，杰克好久都没有体会过亲情的互动了。亨利先生和卡尔面对彼此的时候完全没有了他们父子之前的特点——高深莫测、满腹坏水。他们看着对方的样子似乎都很不耐烦，而且总是喜欢故意惹对方生气，可是杰克看着他们的眼神就知道那是一对彼此关爱的父子。 卡尔没有忽略杰克的感受，从开始用餐的一刻，卡尔就把自己面前的牛排切割成小块淋上了蜂蜜和柠檬汁摆在杰克面前。杰克的早餐结束的比卡尔要早得多，因为他一直在忙着给杰克准备食物。 “先去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然后去市中心花园好吗？今天一天的时间不知道够不够你把它们逛完。”卡尔体贴的建议，其实他觉得以杰克目前疲惫的身体状况，就连博物馆都没办法逛完。 司机莱特载着卡尔和杰克来到中央公园东侧，目前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远远比不上百年后的气势恢宏，目前的展出面积只有几公顷多，当然，按照美国人的标准说法博物馆占地几十万平方英尺。 “这真是太宏伟了。”杰克站在埃及展厅之中忍不住赞美到，卡尔可有可无的露出笑容，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显然并不讨人喜欢，杰克回过头带着点恼怒的看着卡尔。 卡尔把自己的双手举在头顶，他解释说：“我只是对博物馆建造的原因感到有些讽刺而已，别放在心上，对于艺术品我从来都是怀抱着崇敬之心的。” “开始的目的？难道不是把历史价值高昂的艺术品集中在一起展示给后人，感受艺术的魅力么……”杰克说的有些迟疑，他现在已经渐渐理解了自己和卡尔在思考事情上的不同，自己从来都是怀抱着美好的想法，而卡尔的出发点从来都比较阴暗市侩。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由一群美国公民于1870年发起构建。当时的发起人包括了商人、理财家、卓越的艺术家与思想家。他们期望博物馆能够给予美国公民有关艺术与艺术教育的熏陶。好吧，其实最开始的话，说的是希望让移民知道美国也是有点文化底蕴的，震慑加上炫耀的作用而已。不过，无论如何，我爱这座博物馆，置身其中仿佛站在宇宙之上控制着时光的流逝。” 卡尔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嘴角带上了没有任何目的的平和笑容：“连空气之中都仿佛带上了三千年前埃及的炙热和潮湿，底比斯的繁盛和尼罗河的包容，伟大的古老民族。” “埃及现在已经没有人信奉阿蒙-拉神了，穆斯林才是他们的统治者，不过那也是非常古老的。亲爱的杰克，我想你对欧洲展区会更加感兴趣的，里面有很多名画和雕塑。”卡尔说着直接把差点贴到玻璃上仔细研究古埃及木乃伊的杰克扯到另一侧，然后卡尔后悔了。 欧洲经典雕塑一直离不开一个主题——裸。卡尔心里清楚杰克看着这些雕塑时候怀抱的时候对艺术的崇敬之心，可是他忍不住想到的是——对裸男看的这么专心做什么？你昨天晚上还没看够吗？卡尔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危险，他安静的站在杰克身后将男孩的画纸和铅笔递给他。 杰克对此毫无差距，他的蓝眼睛里面透出光彩专心致志的绘画。卡尔在漫长的等待中，渐渐注意到了杰克的问题，他的男孩拇指顶在锋利的小刀上一直削着炭笔，那柄小刀握在杰克手中的时候只能让卡尔感到心惊肉跳——手对艺术家来说是最重要的。 卡尔忍不住打断了杰克：“你从来都是这么实用炭笔的吗？来来回回的削出需要的粗细，不会划伤手指吗？” 杰克听到卡尔的话愣住了，他随后笑着松开了手中握住的炭笔和小刀，把手展示在卡尔眼前。原本白皙的手掌现在满是灰黑色的粉末，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因为总是握住小刀而压出深深的刻痕，看起来触目惊心，但是杰克却笑得非常快乐。 “你还没发现秘密吗？我是个左撇子，不论是左手还是右手我都可以画画，否则握刀的痕迹应该在右手。放心，对我来说很安全。”杰克说完了话重新抱着画夹子开始绘图，卡尔脸上的阴霾也终于消散了。 宾夕法尼亚州的资源几乎都被匹兹堡大亨亨利先生所占有，不论是煤矿、石油还是钢铁，杰克用的画笔组成成分也是碳，或许他该考虑为了杰克生产一种素描专用的石墨铅笔，外面包绕着干净的硬质纸条，却能够轻易的撕扯出需要使用的笔尖长度…… 卡尔机械的不停把杰克需要的物品递给男孩，心中已经在不经意之间把自己设计的商业蓝图又添上了最有意外惊喜的一笔。杰克站累了，他的现在需要放松的呼吸大自然的空气。卡尔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轻声吩咐跟在身后的女佣回去老宅带些午餐过来。 卡尔和杰克散步到中心公园的时候却失望了，虽然现在是万物焕发生机的春夏时节，中心公园中却显出了一片破败的景象，公园里面甚至有些树木早就枯死了。卡尔看向杰克的表情带上了尴尬，他本想要向杰克炫耀一下，结果…… 杰克不在乎的笑了笑，直接坐在一棵倾倒的枯树树干上：“等我功成名就的时候，我们建造一座自己的公园，不会无人管理的公园。” “很不错，那么田纳西州的公园，我就等着你来完善了。”卡尔看着杰克，心中一片明朗，这是个永远都能让人开怀的男孩。 第56章 真相 女佣很快将午餐从家中带来了，看着满篮子的汉堡、三明治杰，克好奇心大起的一颗不肯把视线从卡尔身上调离。卡尔抬手揉了揉杰克的金发，随后从餐盘中随手拿起一个三明治大口咬下。 杰克哈哈大笑着说：“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上流社会的贵族们也会把快餐当成食物。” “亲爱的，我们也有很多东西需要处理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忙得多。”卡尔不在乎的端着茶喝下一口继续解释：“想想看，你在工厂里面做力工只要背起沉甸甸的袋子从仓库走到车间，然后再从车间走回仓库，根本不需要考虑其他的事情。可是我要从公司一开始做什么就深思熟虑——车间选址、工厂建设、人员招募、劳工工作的时间和工资、人员调配、贩卖等等。这些全部都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当然，如果劳工举行罢工示威，我还得下到工厂里面去安抚工人。除了这些日常工作之外，我还得考虑开发新的客源。总而言之，当个称职的老板也是劳心劳力的工作。” “但是谁都是宁可坐在办公室里面唉声叹气，也不愿意在车间中挥汗如雨的，到底还是当资本家比较舒服啊。”杰克眨了眨眼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抵触情绪不大，但是看得出来不同的出身让他也并不欣赏卡尔的言论。 “是的，没有人喜欢被人控制、听人呼喝。所以，才有这么多移民跑来美国，包括我父亲那一代已经成为商业巨鳄的大资本家们，他们最开始来到这片大陆上都是为了给自己的生活寻找新的起点。现在，轮到我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了。”卡尔说着摇头笑了起来。 杰克转过头看着卡尔，他认真的说：“你要把田纳西州变成现在宾夕法尼亚州吗？鼓风炉和焦炉发出轰隆隆的叫喊，遮天蔽日的黑烟简直可以让宾夕法尼亚被称为敞开的地狱了。” 卡尔的头微微向前探，他的眼睛与杰克距离很近。卡尔的脸上褪去了笑容，他以同样认真的表情看着杰克承诺：“我会让田纳西州成为人间天堂，密西西比河会清澈见底，居住在田纳西州的野生动物可以自由的奔跑在属于它们的山林之中，天空剔透蔚蓝得没有一丝阴霾。我们的圣地，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破坏的。” “你会在田纳西州建设工厂，污染是在所难免的，到时候密西西比的河水会与泰晤士河一样散发着恶臭。而完全的农业是不怎么赚钱的，之前发生过一轮经济危机已经证明了农业国都是任人宰割的肥肉了。”杰克的说法简直让卡尔出乎意料，他的男孩懂得比他认为的还要多。 “杰克，那么你认为是什么导致了农业的入不敷出呢？” 卡尔刻意为难的问题让杰克思考了一下，他有些迟疑的给出答案：“大概是农业产品任何地方都能买到，而工业产品有些东西是没办法购买的吧。我觉得和关税也有很大的关系，农业产品的关税总是非常高，进口的农业机械也让农民吃不消。我十五岁之前在乡下生活，关于这类的事情还看过一些。” 关税壁垒和产业技术升级——美国保持经济优势的两宝杰克用他能理解的字句，竟然真的猜对了。卡尔欣慰的拍了拍杰克的肩膀，把另一块牛肉三名字塞进杰克的嘴巴里面，他很考虑要不要以后干脆再开一些快餐连锁店算了，都是赚钱的行业，为什么不联合成一条龙的服务呢？ 结束了中午的野餐，杰克兴致勃勃的拉着卡尔回到了博物馆继续他的艺术之旅，全然不顾自己疲累的身体和卡尔黑沉沉的脸色。直到杰克在博物馆中的动作从自己站立变成了靠在墙壁上，最后只能坐在地面上绘图。卡尔不顾形象的把杰克扛在背上带出了博物馆。一百七十二幅名画是死的，杰克随时有时间来这里参观，而他没办法看着杰克折腾自己的身体。 卡尔回家的时候正看到亨利先生拒绝赖福杰为他戒除饮茶的习惯，而赖福杰看起来平静但是绝对的不为所动…… “老爷，你该放弃这个习惯，医生刚才说茶叶会组织铁的吸收，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相比于赖福杰的平静，亨利先生简直是怒发冲冠，他右手背上浮起青筋却力图维持自己的优雅，可惜和赖福杰抢夺茶杯的左手暴露了亨利先生的不淡定。亨利先生终于抬起头加重语气说：“把红茶还给我！” “抱歉，老爷，先生让我照顾你的身体健康，而医生评价饮茶会影响你的造血系统，所以你不能饮茶了，当然，会影响睡眠的咖啡也是被禁止的。”赖福杰说着另一只手握住亨利先生的手臂，老人一下就松开了手掌，红茶稳稳的被赖福杰收回餐盘中。 “牛奶不是男人饮用的，如果只能喝这个的话，我宁可死于胃出血！”亨利先生据理力争，面子才是最大的问题。 赖福杰平静的将托盘上的几样饮品放在了茶几上——牛奶、葡萄汁、樱桃汁、苹果汁……卡尔捂住嘴唇掩饰住上扬的嘴角，按照得到的记忆他是在对严肃的父亲露出如此无法形容的表情而感到有趣。 “先生、杰克少爷，欢迎回家，晚餐一会就准备好了，请先去楼上洗澡换上吃晚餐的衣服。”赖福杰体贴的说，然后后退一步，让自己手中的托盘远离亨利先生伸出的左手。 卡尔忍俊不禁的拉着杰克回到各自的房间，楼下还行够听见亨利先生“把红茶递给我！”的愤怒声音。卡尔快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换成舒服的家居服，杰克远比他还要干脆，只是把外套和领带扔到一边去了。 晚餐出奇的平淡，亨利先生没有对杰克的存在做任何表示，他只是在饭后留下一句“明天为道森先生准备礼服，不要让他失礼了。”就离开了客厅。这一夜卡尔和杰克拥抱着彼此，他们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身体上暧昧的碰触。杰克在第二天清晨先清醒过来，他看着卡尔的睡颜，低下头亲了亲卡尔的脸颊——卡尔笑得时候，脸上总会出现两道长长的酒窝。 斯特劳斯先生的葬礼是庄严隆重的，虽然梅西百货公司不是由斯特劳斯先生创建的，可是他却是让梅西百货焕发生机的人，更为了销售行业创新了无数种推销方式和吸引消费者购买欲的推广模式。斯特劳斯先生与太太之间的深厚感情也让更多的女主人对这对夫妇的葬礼致意极大的敬意——现在上流社会的男人想要找到一个不养情妇的实在是太艰难了。 “杰克，你没有被卡尔为难吧！我听母亲说过他一直把你绑在身边。”萝丝小姐一把将杰克从卡尔身后拉走，一个问句硬生生被她说成了强调句，卡尔挑着眉毛一言不发的微笑。 杰克对此似乎有些尴尬，他来回在卡尔和萝丝小姐之前看了一圈之后，向萝丝小姐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卡尔和我关系还不错。” 萝丝小姐睁大了眼睛，她显然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一下瞬间她就把杰克拽到结伴而来的布朗夫人身后。萝丝小姐显然是打算用布朗夫人壮硕的身体遮挡住卡尔一直看向杰克的视线，她轻声询问着杰克：“卡尔真的没有为难你吗？我在卡帕西亚号上面看到你的时候你脸色苍白的吓人，虽然他们都说你是受凉生病了，可我总担心是卡尔故意为难你。” “不，卡尔真的没有伤害我，我现在很安全。萝丝，抱歉，我当时给你惹了大麻烦。”杰克的眼睛里面满是歉疚，萝丝小姐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这没有什么，我自己想要拥有那样的一幅画，冲破当时的枷锁。我展示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值得羞耻的！”萝丝小姐像个女斗士一样说着，随后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当时非常害怕，还好布朗夫人就住在对面，她脱下自己的大衣迅速披在我身上，并没有被什么人看到。剩下的人其实都是道听途说的，而且，出了这件事情之后我才知道拥有什么品质的男人是真正欣赏我内心的人，我的损失也不是很大。” “这样我就放心了，但是我仍旧为自己引起了你的不幸感到抱歉，请接受我的歉意。”杰克握住萝丝小姐的手掌真诚的说，萝丝小姐直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她在这件事情之中算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可是杰克却能够猜测出那是卡尔唯一能够借机分开他们俩的机会，所以杰克对她心怀歉意。 萝丝小姐大气的挥手表示不用再提起这件事情，一直站在萝丝小姐身边的安德鲁先生带着宠溺的笑容，他确实真的明白萝丝小姐的内心。 葬礼过后，亨利先生坐在汽车上非常沉默，卡尔看着自己父亲花白的胡子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肩膀，他明白英雄迟暮的悲哀。亨利先生转过眼看了眼卡尔，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随后看向窗外。 亨利先生脸上欣慰的笑容满上变成了不怀好意：“哦，我看到了什么，那个是快要结婚的萝丝小姐吧？你的道森先生和她相处的真是愉快，就连安德路先生都显得有些多余了。我看萝丝小姐完全没有体会到裸体画的伤害。” 卡尔越过亨利先生看向对面的汽车，杰克似乎感觉到了卡尔的眼光，他的视线马上被被卡尔抓住了。杰克向卡尔露出灿烂的笑容，而同时发现卡尔的萝丝小姐已经满脸厌恶的转过头去，夹在中间的布朗夫人和安德鲁先生都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 卡尔礼貌的对他们脱下礼帽遥遥致敬，他现在丝毫不对萝丝小姐与杰克之间的关系感到担忧了，就算萝丝小姐注定会走上出轨的道路，杰克却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何况其实萝丝小姐也并不是这种人。杰克投入到一段感情之中，那么他就是丘比特最忠诚的信徒，想要让他变心，除非丘比特把金箭变成铅箭。 卡尔把视线转回自己父亲身上，他平静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父亲，你不会因为母亲和一名绅士交谈微笑就怀疑她对你不忠，因此，我也同样不可能怀疑自己深爱的人做出这种事情。事实上，在这一方面我愿意做一个比你更加愚蠢的男人——哪怕有杰克和女人，或者男人，搞到一起的传闻，我也不会相信的。” “父亲，当初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像斯特劳斯夫妇这样吧，在足够年老之后与自己的妻子一同死去。”许久的沉默之后卡尔突然对着亨利先生说，亨利先生露出一个苦笑，他否定了卡尔的说法。 “不，我一点都不觉得同时死去有什么值得欣慰的。你母亲过世的时候，我虽然痛苦欲绝，但是我很感激上帝让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死去，我能够按照她最喜欢的样子布置她的葬礼，选择红玫瑰而不是令人厌烦的百合或者菊花。继续这几年花天酒地的生活，暗地里扶持你的事业，看着你一点一点的走向成熟，然后误解我，我觉得这样真的挺不错的。在我爱慕她的时候，用尽全部感情；在爱情断绝之后，开始新的人生。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快乐呢？这才是生活的真谛。”亨利先生说的洋洋自得，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对自己儿子说出真相的机会，不管是生活、感情、还是事业，他终于能够狠狠打击卡尔的膨胀的自信心了。 卡尔无所谓的露出笑容：“我当然知道事业起步的时候有你的帮助，哪怕现在也是，但是既然有好处，我为什么不利用呢？人脉关系，也是生意中重要的一环。” 比起卡尔更能打击亨利先生的人是赖福杰：“老爷，请你不要吹嘘自己的豁达，上帝会惩罚不诚实的人——你喝醉的时候总是抱着少爷嚎啕大哭，所以他才宁可离开家。” “斯派塞，闭嘴！”亨利先生咬牙切齿的说。 第57章 枪打出头鸟 “是的，老爷。” 赖福杰恭敬的接受了亨利先生的命令，但是亨利先生看不出一点高兴的意思，他意兴阑珊的转过头看着自己儿子：“纽约圣约翰教堂，萝丝小姐不久之后就要在那里结婚了，卡尔，你……” “父亲，想听实话吗？”卡尔笑眯眯的问到，亨利先生听到这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儿子的这个意思就是告诉他当初是故意甩掉未婚妻的！ “不提道森先生的一切品质，我只说他是个男人——哪个好男人会甘愿被另一个男人养在家里面当做女人或者宠物疼爱——我就不能接受你和他在一起。想象一下你自己都知道的十年后吧，那时候他的眼角有了皱纹，身体也不再柔软迷人，搞不好还会有不少疾病——你懂我的意思，这些是什么疾病。而你呢，我的亲爱的儿子？你到时候肯定会接手我的事业，最少也是匹兹堡钢铁大亨，而且成功的四十岁男人通常魅力惊人，你还有什么理由回到他的房间里面看他忧郁哀怨的眼神？”亨利先生说话的时候眼神忧郁，口气也全是担忧。 “到了你四十岁的时候看到别人带着有点天真笨拙的孩子，你会开始对那段感情感到怨愤；等你五十岁的时候看到别人炫耀自己的儿子从某些着名大学毕业开始创新事业，你会开始憎恨自己的决定；而等你到了六十岁，我的儿子，你还能够想象晚景孤独的凄凉情景吗？”亨利先生拍了拍卡尔的肩膀，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 “女人也许没有什么好——至少除了你母亲，我从没有遇见过一个能够和我沟通的迷人女性——但是她们能够给你带来后代，会在家中用温暖的眼神凝视着你，越到你衰老的时候她们就越发像是你的母亲和女儿，同时做着爱你和被你爱的事情。找一个妻子吧，哪怕你不爱她，但是想想年老时候的陪伴。” 卡尔并不在乎亨利先生提到的事情，他从青春期就知道自己的未来绝对不可能有女人参与了，但是显然时空旅行之后，他还得说服自己的父亲一次——真是令人沮丧的现实。 卡尔仰靠在椅背上，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照射的感觉，语调舒缓的说：“父亲，我可以收养一群孩子，孤儿院里有许多被丢弃的健康孩子。我也可以在年老之后和杰克两个人坐在摇椅里面、在庭院里晒太阳，我可以放松的看书，而他会用同样满是皱纹的手指拿着画笔勾勒我松弛的皮肤。” 卡尔想象着未来笑了起来：“父亲，你真的对杰克很有偏见，他才不愿意被我养在家里呢。你知道他一开始说什么吗？他说要对我负责，还要养家。父亲，你大概体会不到那种新奇又感动的幸福了。等到我四十岁的时候，他才三十三岁，会比我更年轻、有魅力，你的儿子反而更该担心被人抛弃。” 亨利看着儿子满足的笑容无声叹口气：“那好吧，我拭目以待。” 回到家中后，亨利先生和卡尔各自前往自己公司处理事情，他们都不是有许多时间享受闲暇时光的人。卡尔不清楚自己的父亲在忙什么，但是他自己的计划进行的绝对不那么顺利，此时正是一战前两年，所有国家都在加强军备，即使不是穿越者也能通过收到的外国的订单感受到战争气息。 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欧洲每个国家都在加紧储备物资，因此不论是食品、衣物、钢铁还是军火生意都很不错，美国恰巧是欧洲人选择的供应商，她远离欧洲大陆让众多欧洲国家误以为地理位置就是最好的保护伞，但是其实整个美国的上层敏感一些的人士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梅西百货因为斯特劳斯夫妇的过世受到冲击，可是它的影响比卡尔最开始预估的小得多，欧洲此时各种军需订单在帮助梅西百货维持股价的作用上帮了大忙，唯一令卡尔感到庆幸的事情是梅西百货全美占有率掉到了第二位，它的股票开始缓慢下跌了。 卡尔和艾布纳都很清楚这只是一个非常缓慢而且不稳定的过程，一旦当小斯特劳斯先生从父母过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就会绞尽脑汁为梅西百货就会推出新的政策巩固客源，并且打击对手——犹太人的智慧有时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现在我们拥有梅西百货多少股票了？”卡尔飞快的分析着报表中的数据，同时还得分心考虑梅西百货的问题。 “如果你不打算介入梅西百货的决策层，那么我们现在已经拥有梅西百货股票的百分之十一，但是剩下的那些哪怕加紧收购，想要得到百分之三十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了。”艾布特疲惫的捏着自己鼻梁，打从十五号早晨接到卡尔的电报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过充足的睡眠了——距离今天整整九天了，艾布纳的睡眠时间一直维持在四个小时。 “艾布纳，你不是犹太人吧？”卡尔顺口问了一句，艾布纳的反应似乎有点强烈。 “卡尔，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一个种族主义者！” “哦，算了吧。我才不关心什么种族不种族的问题，美国的土地上谁敢宣成自己不是混血，国家不是都为了我们的混种优势创造舆论价值了吗？何况又不是狗或者是马，血统有什么重要的。但是你有没有犹太血统人关系着我接下来的话。”卡尔抽空看了艾布纳一眼，他的老同学强壮高大，看起来更像是苏格兰人。 “好吧，是我太紧张了，我算是日耳曼人。移民过来之前，我们一家都受够了种族优越论。谁让国内不少赚钱的老板大多是犹太人呢，他们看起来要倒霉了，听父母说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犹太人就开始被打压和隐晦的杀害了，只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摆到明面上而已。算了，说说看你缺德的计划吧，哪一张钞票上面没有鲜血呢？我要是个善良的人，也不会和你一起开工厂了。”艾布纳抱怨着，卡尔笑了起来。 “感谢上帝，你不是犹太人就行了，他们说必须对自己的同胞守望相助——我可是要去坑人的。”卡尔说着坏笑了起来，销售行业和服务行业最怕的事情就是有顾客冲到门前大叫大嚷自己的产品有问题——这就和医院门口只要把原来死掉的病人尸体一放，不管是不是医疗事故，大家都觉得是医生治死人了一个道理，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卡尔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钢笔说：“找几个人让他们抬着装成重伤，然后去梅西百货门口哭闹，就说他们贩售的面包吃出问题就行了，时间不用长，只要折腾三四天，我保证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花最少的钱把梅西百货的股票弄到手。艾布纳，记得派几个可靠的人去做这件事情。” “……卡尔，你一定会下地狱的，你的良心已经彻底卖给恶魔了。”艾布纳忍不住嘟哝了一句，随后他笑着拍了拍桌面的计算器说：“看在美元的份上，上帝不会怪罪我的，我只是个从犯。” “哦，卡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怎么样？”艾布纳突然转过了话题，卡尔头也不抬的同意了艾布纳的提议，不过艾布纳却决定卖个关子：“一百美元的好消息，你买么？” “哦？这么昂贵的消息？先说说看，值不值这个价钱。”卡尔很快接口。 “福特先生和他儿子昨天在公司大吵了一架，因为改进T型车的问题。”艾布纳笑得非常猥琐，他做出一副仁慈的姿态说：“可怜的埃兹尔先生，他被他的父亲从公司里赶回家反省了。不过埃兹尔先生的助手厄尔内斯特·刊茨勒更倒霉一些，他的工作丢了。” “所以，我们仁慈的艾布特·威特先生慷慨的收留了刊茨勒先生，并且愿意接受他的创意是吗？”卡尔笑着掏出一百美元递给艾布纳，他对这个消息心满意足。 “我也联系过埃兹尔先生了，他的太太非常支持他重新开始自己的事业。福特先生作为一个父亲和管理者显然不那么成功，他的儿媳看起来和福特先生的关系非常不亲密。我想家庭之中主妇的力量总是会非常强大的，也许不久之后，我能还会得到一位有才华的埃兹尔先生。”艾布纳说着也靠进了椅背之中，他灌下一大口咖啡，长长舒了一口气。 “艾布纳，我的汽车制造厂不光是一个针对豪华汽车的工厂，不同的阶级，不同类型和用途的车辆，我之前不是说过要开发新型的农用器材吗？正好可以试试看糅合到一起。”卡尔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放下了，有了好的研发人员等于成功的一半。 “卡尔，你果然是天生当老板的人——你后面的一句话，我还得跑去农用机械厂挖角技术工人和研发人员。哎，当老板就是好，你每天回家陪伴蜜月期的情人，我每天半夜回家的时候就得看老婆哀怨的眼神。她要是出轨了，我该怎么办！” 听到艾布纳的哀嚎，卡尔抽过日历看了看说：“两个半月之后尘埃落定，到时候你可以休息一周。” “然后等我销假上班之后，我的工作都堆在办公追上等待着我对吗？卡尔，你真是个不贴心的哥们。” 卡尔看着怀表的指针，嘴角浮上一抹笑容：“我去接杰克回家了，这个时候布朗夫人的下午茶一定结束了。” 不再管身后艾布纳的抱怨，卡尔拎起外套走出公司，司机一直在楼下等待着卡尔的吩咐。杰克坐在布朗夫人、布朗夫人的儿子和安德鲁先生之间，他们畅快的聊着什么，卡尔并没有上前打扰此时的气氛，他相信至少安德鲁先生与他见面绝对是尴尬的。 卡尔站在庭院之中看着杰克的笑容，心中浮起自豪和喜悦——那个耀眼的男孩子属于他，杰克以后会有更高的成就，那个时候他会被时光打磨得更加光彩照人。杰克很快注意到了卡尔的身影，他马上向在场的众人道别，卡尔微笑脱下礼貌向几位致敬，随后将杰克接回老宅之中。 赖福杰正在指挥着佣人整理房间和行李，沙发被蒙上白色的棉布遮挡灰尘，摆放在家中的艺术品也都被收入箱中。亨利先生兴奋的抱着电话正在与不知道哪一位老朋友聊着天，他说出的内容卡尔完全不看好。 “老爷，你的胃肠不好，大吃大喝是要被禁止的。医生也不同意你过量生食海鲜，并且你该戒酒。再过半个小时医生为您做的全套身体检查就会出结果的，我想你还会有更多被禁止的活动。”赖福杰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亨利先生身后，老绅士兴高采烈的神色瞬间冻结，他迅速结束了这一通电话。 “匹兹堡的河水很不错，不如我们去钓鱼吧。”亨利先生试图转移话题，不过他显然忽略了最主要的问题。 “父亲，匹兹堡污染严重，连天都是灰蒙蒙的，加上你一直向河水中倾倒废料，现在别说是鱼，就是人喝了俄亥俄河中的水都会被送去急救。”卡尔直接戳破了自己父亲话中的谎言，亨利先生似乎要说些什么，卡尔打断了他：“父亲，我觉得你该注意环境保护了，宾西法利亚州长一直对你们这些倾倒废料的重工业非常不满，如果美国国会支持州长的提议，征收环境保护税，我觉得你会直接面临破产的危机。” “行了，卡尔，这些事情不是你提醒我，现在的大环境就能够颁发条例的。你父亲手上的行业没有一个是美国政府急于推倒的，我也从不做抢征服风头的事情。更何况安德鲁·梅隆这家伙都没说有问题，我完全可以放心。” 说道目前这个话题，亨利先生停顿了一下，他随后防备的贴近卡尔的耳边压低声音：“你最近是不是在收购摩根财团的股票，你给我小心一点，约翰那老家伙要被国会开刀了。” 卡尔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不就是因为救过法国王室还拯救过一次纽约股市吗？摩根先生救市‘顺道’赚了一大笔钱挺让人眼红的。国会想要设立联盟储备局，根本用不着找机会对他动手，只要提出来想要分一杯羹，摩根先生不会不给他们面子的，我觉得他甚至会直接撤出‘救市’的活动。” 亨利先生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非常严肃，他的声音透出一些焦急的嘶哑：“卡尔，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还是说摩根老头也知道了？” 卡尔愣了一下，一个不留神他就把自己后世的分析结果说了出来，所幸还有泰坦尼克号的事情能够为此遮掩，他垂下眼睛用睫毛遮挡住心虚的情绪：“父亲，泰坦尼克号的海难是非常严重，可是美国国会从前可从来没有特意设立小组调查海难的先例——这就是他们要对摩根财团动手的标志。” “哈哈，好，卡尔，你真的是长大了！”亨利先生欣慰的说，卡尔脸上却有点发烧——这一次真的是常识问题造成的先知啊。 第58章 张开翅膀的雏鹰 “如果，摩根先生真的像你们说的那么好，目前能够推测出摩根财团有危险的人肯定不会是一个两个，为什么没有人通知他做好准备呢？又是为了钱吧。”杰克坐在卡尔身边，他能够听清楚卡尔父子的谈话。 “钱，是的，当然是钱。”亨利先生摸着唇边的胡子有点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你如果是美国总统的话，那么你喜欢平时被人阿谀奉承着合作，还是任何财政问题都得低三下四的跑去向人请求？约翰那个老家伙平时最爱说的就是‘我觉得这一切毫无价值，世界让人无所是从’。 做为一个商业霸主，他占有美国百分之五十的金钱，说这个话当然很有资格，英雄失去了能够让他继续征服的土地确实是一向悲哀的事情，但是，如果我对你说这句话你会有什么想法呢，道森先生？” “无病呻吟的对穷人炫耀财富。”杰克诚实的表示，一直不怎么喜欢杰克的亨利先生被逗得哈哈大笑，他一颤一颤的指着杰克。 “约翰面对三任美国总统的时候，和你面对我的身份差距是一样的。他平时为人太放纵了，容易给自己惹麻烦。三位总统啊！哈哈，约翰自己绝对不清楚他给自己积累了多少仇恨。所以，我早就说他以后会倒霉的。”亨利先生说着遗憾的叹了口气，他忍不住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却从始至终没有点燃它。 “……泰坦尼克号刚刚沉没的时候，约翰这个老家伙还和我通电话说他果然不是会遇见灾难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泰坦尼克号确实要弄垮他了，他都七十五岁了，可怜的人。好了，说这些做什么呢？道森先生，你今天的精彩发言让我印象深刻。世界上都说商人不能征服的只有艺术家，好吧，我承认你确实是个足够有艺术天分的孩子，祝你未来好运——虽然我还是希望你只是一个和我儿子毫不关系的艺术家。”亨利头一次对杰克露出好脸色，正视着他的眼睛说话、并且郑重其事的伸出手。 杰克高兴的点点头接受了亨利先生的称赞，他握住亨利先生手掌的时候只觉得震撼，那是一双干燥温暖又充满了力量的双手，亨利先生的手掌并不像卡尔一样修长柔软、形状优美，但是这是属于一个叱咤风云的老人的有力双手，他用一双手就足以表现出自己的金钱权势。 “孩子，不管怎么说，我仍旧希望自己儿子回到平凡的生活，娶个妻子、生一群孩子，让他天天头疼。”亨利先生放开杰克的手掌，站起身大步离去，杰克挠着脸颊无奈的笑了笑。 “杰克，你在想什么？”卡尔一直主义者杰克脸上的表情，这个复杂的笑容被他收入脑中。 “我突然想和亨利先生赌一局。是不是很奇怪，我明明期望自己能够当场反驳亨利先生的话，向他表明我们属于彼此，我们的关系也永远不会被破坏。可是被他盯住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非洲草原上被狮子抓捕的野牛，除了压抑和逃跑的情绪，我竟然还想要反抗他。”杰克想着又重新露出笑容。 “你们父子都很特别。” “特别？亲爱的，我觉得你想说的是矛盾吧。”卡尔借机揉乱杰克的金发，他们一起回到房间之中。 第二天一早亨利先生带着、卡尔、杰克和赖福杰登上了前往匹兹堡的火车，所有的女仆都被留下看守霍利老宅和卡尔的私宅。火车轰隆隆的行事，略显颠簸的路程之中被春日新生的娇嫩绿色掩盖，去除了一路上的无聊。 卡尔和亨利先生各自阅读传递过来的文件，制定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杰克却把房间一侧的窗户全部打开了，他兴致勃勃的看着飞快消失的景物在画布上留下一连串错乱的色彩。赖福杰体贴的端来一个架子让杰克可以把颜料全部摆放在上面，之后端着牛奶来回为亨利先生斟满杯子。 车厢之中飘着浓郁的咖啡香气，可惜这壶咖啡只属于卡尔一个人，亨利现在已经被医生宣布剥夺了饮用刺激性饮料的资格了。卡尔两个小时后松开了握在手中的钢笔，他走到杰克身后看着整张画布斑驳的色彩，伸手抱在杰克腰间。 “你在画得是什么？” “画着玩的，把自己每一次看窗外的景色都描绘出来是不是很有趣？最底下的灰色是月台，绿色、褐色和赭石是树林里面的感觉，砖红色、明黄和蓝色刚才路过的村庄，玫瑰色的是心情。”杰克回过头，喜悦的眼神就像是个孩子，卡尔忍不住对着他的眼睛轻轻亲吻上去。 “确实非常有趣。” “嗯哼！”卡尔和杰克听到声音不约而同的看向亨利先生，他却装作毫不知情的继续低着头批阅文件。杰克笑一笑就忽略了亨利先生的反对，他转过身继续自己的绘画，却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到卡尔身上。 卡尔扶着杰克的腰，他们依靠着彼此一同分享旅途的愉快。匹兹堡内部此时果然是一副漫天黑烟的情形，杰克皱着眉头显然不怎么在一路花草水木之后接受眼前的场面，卡尔拍了拍杰克的手掌把他从个人情绪之中拉扯出来。杰克感激的向卡尔露出笑容，他与卡尔一起跟着亨利先生进入汽车。 杰克脸上的表情没有逃脱老人锐利的眼睛，他轻拍着手掌说：“道森先生，你不喜欢匹兹堡对吗？” “我不喜欢四散的浓烟和怪异的味道，亨利先生，这与地名叫什么都没有关系。”杰克秉持着他一贯的诚实对亨利先生说，亨利先生傲慢的翘起嘴角，他抬起手指着浓烟最旺盛的地方比划了一下。 “道森先生，你知道吗？那里就是我的钢铁厂，一同的还有西屋电气公司。没有滚滚浓烟就不会有这座城市里面的四百四十三座桥梁和联通美国不同州的铁路。这是美国的财富，你也许不喜欢现在这里的环境，可是它积累的无数财富，等到想要更改环境的时候需要的也是金钱。”亨利先生自豪的说，杰克笑着反驳了亨利先生的观点。 “亨利先生，被你破坏的东西也许到你需要的时候，需要成百上千被的付出才能换回来。” “哦？” “如果你为了建设厂房砍掉了一颗一百年的大树，那么哪怕你以后移植一颗大树过来，世界上仍旧减少了一颗百年老树，想要弥补这个损失，你只能在重新栽种一棵，然后等上一百年。”杰克的话让卡尔笑了起来，是的，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加让人无法反驳。 亨利先生看着自己偷笑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他已经看透卡尔了，他的儿子绝不可能走回原路了！但杰克的话亨利先生突然有了一种想法，这个男孩子举的例子非常简单，简单到无人不知、却从没有人注意过——能够注意到细节的孩子肯定会获得成功。 亨利先生对着从下了火车就殷勤的跟在身边跑前跑后的秘书说：“朱利安，以后开设新厂房遇见树林的时候把树木移植到另一块土地去。” 听到父亲的命令，卡尔低笑出声，赖福杰直接递给亨利先生一块手帕。亨利先生莫名其妙的接过手帕望着赖福杰的眼睛问道：“斯派塞，你给我手帕做什么用？” “虚汗，老爷。”赖福杰体贴的解释一下，这下子脸杰克都忍不住笑出声。 亨利先生欲盖弥彰的说了一句：“换身衣服，我们去工厂逛一逛。” 四月底的匹兹堡字已经有将近二十度的高温了，钢铁厂里面更是闷热的令人热汗直流。工人们通常只穿着一条长裤，还要把裤腿全部卷上来才行。至于上半身的衣服早就被脱光了，汗水从工人们的额头一束束的留下来，背对着老板们的脊背随着不断把煤炭铲进锅炉而肌肉纠结。 “杰克？！”一个有着亚麻色头发和满脸同色胡须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杰克，他的视线上下扫着杰克身上笔挺的西装和价值不菲的皮鞋，然后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杰克长着嘴唇半天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在泰坦尼克号上萍水相逢却非常能够聊到一起去的朋友会非常肯定说自己认错人了——他们相处的时候并不短，对吧？ “汤米，你没认错人，我是杰克，杰克·道森。法布里吉欧还好吗？” 对面的汤米马上露出笑容，他豪迈的扔下把铲子扔在一边，上前给了杰克一个拥抱：“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啊，法布里吉欧和在船上遇见的小姐结婚了，他救了她一命。哦，英雄救美啊，真是令人羡慕！一到纽约他们就去西部了，你现在找不到他们了。” “那就好，我过不久也要离开美国了，布朗夫人资助我去德国念书。”杰克说着开心的笑了起来，汤米用力拍了拍杰克的背后。 “杰克，真是令人嫉妒，你的运气简直太好了。你……祝你好运。”汤米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看了看杰克身后站着的亨利先生和卡尔，最终闭上了嘴唇没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口，杰克不清楚，他已经在不经意之间被打上了“某富商私生子”的标签。 “也祝你好运，汤米，再见。”杰克放开汤米的身体，回到卡尔身边，男人侧过头贴着杰克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杰克脸上浮现一片红潮。 “你刚才和他离得太近了，我真是嫉妒。” “卡尔，你不觉得他们工作的太辛苦了吗？我原来也是这里面的一员，每天在工厂或者是码头，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子，不是不停把煤矿铲进锅炉里面，就是背着沉重的包袱反反复复的在仓库和码头来来回走。工作非常辛苦、每天也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工资更是少得可怜。”杰克说着似乎带上了一些愤怒。 卡尔掰开他攥紧的拳头，他当初承诺过不再欺骗杰克，现在就不会这么做：“杰克，这是一项公平的交易，你可以说我的做法非常无耻，我在剥夺工人们的劳动力和剩余价值这没有错。但是你也该知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如果不满意他们随时可以选择辞掉工作，我父亲并不强迫在工厂里面做到死。” 卡尔其实更相对杰克解释资本累积或者其他的理论知识，可是那些理论在经典也改变不了空洞的事实——不工作就没饭吃，虽然工作了也未必能够吃饱。这就是美国的现状，这是最好的时代，这也是最坏的时代。 看似朝气蓬勃的美国，赚钱的只有那些能够发明创造的技术人才和各行各业的老板们，千千万万移民过来的劳工大概从没想过他们除了碰运气发现金矿或者石油之外，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工作，等着被剥削。 看着杰克的眼睛，卡尔伸手揉乱他渐渐变长的金发说：“当工人们的工资不足以维持他们生活的时候，他们就会举行罢工活动，也许还会组建公会，要求提要工资、合理的休假、保险和医疗，但是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候。事情并没有发展的这么糟糕。杰克，我们走吧。” 杰克闭紧了嘴唇，他一发不发的跟在卡尔身后离开了工厂，从这一天起直到卡尔带着他回到纽约参加萝丝小姐的婚礼，杰克每天都背着画夹和颜料跑去工厂，他安静的坐在工厂阴暗的角落中，浑身是汗的一幅接一幅画着工人们挥洒汗水的图画。 亨利先生的秘书朱利安摸不清楚杰克的身份，为了不得罪这位神秘的客人，他干脆吩咐供认不要去打扰杰克。杰克第一天带着一身黑灰和满身汗臭味回到亨利先生的房子时，老人皱起了眉毛，当杰克把自己的画布晾晒在房间里面的消息通过女佣的嘴巴告诉亨利先生的时候，他就是怒不可竭了。 杰克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亨利先生的权威，但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亨利先生每天都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旁观杰克的来来去去。卡尔知道杰克每天都跑去哪里，但他从不阻止杰克的自由。 思想是艺术的母亲，没有了对生活深刻的体味杰克永远不可能在创作的路上走太远。 只要杰克不是亲自组织工人们罢工去，卡尔绝对支持杰克的“绘画练习”。离开匹兹堡这一天，杰克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的画布上出现了一副震撼人心的绘画——车间外滚滚浓烟像是恶魔的奸笑，车间里面的工人不停忙着工作，却浑身滚落的鲜血一样的汗水…… “你是一个天才，杰克！”卡尔手中的雪茄掉在地上，他面对这幅画震惊的说，结合了现代与古典的风格看起来就是杰克未来的特色了，只是……笔触仍旧稍显的稚嫩了，他的男孩还需要更广阔的天空飞翔。 第59章 X照门 亨利先生挥别了登上火车的儿子和不受他欢迎的杰克，不管什么原因，亨利先生都不会出席萝丝小姐的婚礼——对比自己儿子身边还站着个男人，实在是太虐心了——他借机说自己身体不好，再一次跑去意大利休养。 纽约的圣约翰大教堂庄严肃穆，安德鲁先生将整个教堂用娇艳的红玫瑰淹没了。萝丝小姐也放弃此时那些繁复累赘的蕾丝服饰，充满了现代感的婚纱礼服把她衬托的高贵美丽，正如含苞待放的玫瑰。 布克特家族近亲已经没有男性成员了，她由一位卡尔并不是认识的老绅士挽着手臂送到安德鲁先生身边，这位认真负责的绅士一直用倾慕的眼神专注的盯视着萝丝小姐，在牧师的诵读声中他们说出了对彼此的誓言。 杰克一直凝视着站在神坛上的萝丝小姐和安德鲁先生，眼中透出羡慕的神色。卡尔不着痕迹的握住杰克的手掌，两枚带着体温的环状金属贴在卡尔与杰克的掌心。为了避免尴尬的情绪，卡尔一开始最选择了距离神坛最远的位置，他凑近杰克耳边轻声说：“你愿意吗？杰克。” 杰克转过头看着卡尔的眼睛，他嘴角带上了笑意，最终却摇头拒绝了诱惑：“我不够爱你，我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但是戒指是我的了，算订婚好了。” 卡尔松开手掌，将写着“forever C.H”的戒指递给杰克，然后交换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丝绒礼盒中装着一条金链子，上面没有意思花纹，质朴的线条在黑色天鹅绒面料上闪烁着点点金光。 “千足金，很俗气，但是这是最纯粹的金属，把戒指挂在脖子上吧，当你想好的时候再把戒指摘下来戴在手指上。”卡尔把项链挂递给杰克，男孩手掌攥紧戒指和项链垂着头，他的嘴唇抿得死紧，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卡尔伸手揉了揉他的金发继续压低声音：“感动的话，就同意算了。反正我也不敢与整个基督教作对而去和你办婚礼。” “不光是一枚戒指。”杰克轻声说，他转过脸看着卡尔，带着发红的眼眶慢慢露出笑容：“好吧，等我哪一天确定了就回来娶你。” “好吧，我的丈夫，你可得对我负责，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啊。”卡尔调笑着凑近杰克的耳朵小声说，杰克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嘴角却露出笑容。 “……你也是我的初夜。”杰克停顿了一会才有点尴尬的说出这句话。 杰克的声音被前排女眷们欢呼的声音淹没，萝丝小姐挽着安德鲁先生的手臂快活的像只知更鸟走到教堂外的草坪上，他们没有那些繁琐的礼仪，萝丝小姐把自己婚礼餐会定在了教堂外，草坪上摆着一长排桌子，上满盛满了食物。一个小型乐团身处其间演奏着欢快的歌曲，安德鲁先生抱着萝丝小姐在草坪上翩翩起舞。 卡尔带着微笑靠在教堂的大门上，他没有参与其中。萝丝小姐与安德鲁先生第一支舞已经结束了，他们走出临时舞池，杰克趁机走上前去，他将一个包装完整的礼盒递给萝丝小姐，似乎很不好意思。 “萝丝，新婚快乐，我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性格一向都因为过度张扬而显得有些尖锐的萝丝小姐在她与安德鲁先生相互理解的爱情之中得到升华，得到安德鲁先生鼓励的眼神，萝丝小姐现场拆开了礼盒。杰克在火车上绘制的拿第一幅具有个人风格的油画躺在其中。 安德鲁先生和萝丝小姐都被震撼了，几分钟之后，萝丝小姐清醒了过来，她用发飘的声音说：“这真是结婚最令人惊喜的礼物了，杰克，谢谢你。” “不客气，萝丝，那我……嗯，回去了。”杰克脸上的不安消失了，他带着欢快的表情想着教堂走去。 教堂里面有等待着他的人，比自己一开始迷恋的更好，那才是属于他的男人。圣约翰教堂内部的装饰再肃穆端庄对杰克而言都毫无意义，卡尔站在门口，就像是被地狱吞噬一样，他们选择了一条通向地狱的道路，天堂的大门早就被自己亲手关闭。 “卡尔，我们回家吧，明天我会和布朗夫人一起前往西部，看到那个金发男孩了吗？他是布朗夫人的儿子，目前正在哈弗念书，学的就是经济。背影和我很相似是不是？”杰克抬起下巴向布朗夫人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卡尔跟着转过视线。 确实非常的相似，不论是身高、肩宽、腰围还是腿长……一眼看过去就好像杰克正站在布朗夫人身边，难怪在船上的时候布朗夫人这么喜欢杰克——每一个母亲都喜欢和她孩子相似的人。卡尔正考虑着这个问题，背对着他的小布朗先生敏感的转过身，他正对上了卡尔的视线。 卡尔摘下帽子弯腰微笑，对面的年轻人做出同样的动作笑了起来，碧蓝的眼睛充满了西部人特有的热情奔放。卡尔反而愣住了，同类的气息……卡尔略有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杰克，他向前半步挡住了杰克的身体，对面的小布朗先生已经举着酒杯向他们走来。 “劳伦斯·布朗，很荣幸认识你。”安迪先生对着卡尔伸出手掌，卡尔只能与他无奈的握了握手。 “卡尔霍利，同样荣幸，布朗夫人的儿子果然爽朗非凡。”卡尔客套的说，劳伦斯先生把自己手中的香槟递给卡尔，卡尔挑着眉毛接过酒杯的时候感觉自己掌心被轻轻磨蹭了一下，他上挑的眉毛扬的更高了。 “卡尔，听母亲说你要随着我们一起去达科塔游玩？你一定要与我赛马，家中打从挖掘了一座金矿，父亲和母亲就爱上了把最贵的东西养在家里——比如纯血的英国马。”安迪的笑容充满了热情和真诚，卡尔心中只剩下遗憾了。 如果早半个月遇见劳伦斯先生的话，他一定不会去设计掰弯直男杰克，但是很可惜，现在他已经爱上了杰克。安迪先生错过了时间，一切可能都被抹杀了。卡尔礼貌的后退半步与安迪先生拉开距离，他伸手拉住杰克的手臂：“这位是杰克·道森，这一次去布朗太太家旅游是陪着杰克过去的，当然，我也很想领略一下达科塔的风光。” 安迪先生看着卡尔身边的杰克礼貌的伸出手，然后眼神遗憾的叹了口气：“杰克，你真幸运，竟然这么早就能够遇见同路人。” 杰克还没来得及安迪先生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礼貌的伸出手，看起来有些相似的两个年轻人双手交握在一起。劳伦斯先生随意说了几句离开了，把空旷的教堂留给卡尔和杰克两个人。 卡尔懒洋洋的靠在教堂门口站着，任由阳光照射在自己脸上，他凑近杰克的耳边说：“亲爱的，我刚才被人勾引了。” “劳伦斯先生？他一定不知道你的本性。”杰克转过头看了卡尔一眼，笑容里面没有丝毫担忧，卡尔有些不满的握住杰克的手掌用力捏了一下，他挑高眉毛指着自己的强调起了优点。 “我长得还算英俊、身体强壮、身怀巨款、对情人体贴热情，杰克，你似乎完全不知道我这种情人是非常难得的。” “卡尔，你是个男人，别学女人争风吃醋的样子好吗？而且你忘记说了，你阴险、贪婪、傲慢、不知道节制，七宗罪你犯得差不多了。不过，我很喜欢你这样。”杰克成功的安抚了卡尔难得的孩子气，卡尔听着得寸进尺的开始算账。 “知道我不知道节制，你还敢把完成的第一幅油画拿去送人，我替你准备的结婚礼物不好吗？你毁掉了我的期待。”卡尔说着把手从身后伸进杰克的大衣中，他故意搔着杰克腰间怕痒的位置，杰克身体飞快的抖了起来，他赶忙躲闪到一边。 杰克转过脸看着卡尔，眼神满是无辜：“我以为那种充满了冲击性和反叛意识的画，你不会喜欢的。其实我给你准备了别的礼物。” “哦？比送给萝丝小姐的新婚礼物更震撼吗？”卡尔逼近杰克威胁着说，杰克侧过脸思考起来。 “我觉得……这是完全不同风格的震撼，你也许会更喜欢那一幅画。” “那还等什么，我们回家吧。”卡尔直接拉住杰克的手臂离开了婚礼现场，欢乐的气氛不需要他们的烘托，而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自己开车对现在的贵族来说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卡尔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他要立刻回家，看看那幅独属于他的“震撼作品”到底是什么模样。卡尔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如此强大的期待和焦急心情了，他一路握紧杰克的手掌冲进开辟出画室。 画架上蒙着白布，卡尔伸出手反而有些迟疑了。杰克伸手掀开遮挡的白布，一副不大的作品出现在卡尔视线中——那是他自己，在激情中以杰克的视角看到的自己。带着汗水的脸颊、半闭着的眼睛、泛着光的嘴唇和满脸享受的表情…… 卡尔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杰克眼中是这幅模样的，而且最令卡尔想不到的是——杰克竟然送给他一幅艳照？ 卡尔觉得这是一种深切的暗示，他松开扶着画架的手掌转身把杰克压倒在地板上。为了杰克绘画时喜欢光着脚的怪癖，阁楼上早就铺上了厚实的地毯，杰克躺在卡尔身下任由他亲吻抚摸，卡尔突然想通了杰克送画的意图，他大笑出声。 “亲爱的，我会守身如玉的，还有，你真的吃醋了——这幅画，上面的颜料还没干透，你是准备分别的时候才送给我的吧！”卡尔话一出口，杰克就伸手用力揽住他的脖颈用嘴唇堵住了卡尔接下来的分析。 卡尔和杰克很快扒光了对方翻滚在地毯上，杰克喘着气坐在卡尔腰间，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他的身上，一笔一笔勾勒出杰克年轻身体的美丽线条。卡尔抬起头看着杰克，卡尔从下而上的注视着杰克的模样，他伸手握住杰克用力挤进他的身体。 血色一下从杰克脸上消失无踪，他咬着牙等着卡尔：“混蛋，明天我就要启程去达科塔了，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做一次。” “你在上面了，而且不管几次今天我都可以陪着你……如果你确定要不止一次的话……”卡尔坏笑着按住杰克扭动的腰，躺在地上向上一下一下顶进去。 敞开的天窗偶尔落下一两只鸽子，它们咯咯的声音很快被激烈纠缠的两人发出的声音压下，然后无趣的飞走。没有多久杰克就重新趴在地毯上，直到明亮的日光转为橘红色，卡尔终于满足的带着疲惫扶起没有一点力气的杰克。 “我们去洗个澡，然后吃晚餐好吗？”卡尔的话只迎来杰克的怒视，他的嗓子火烧火燎的疼，发出声音都是种折磨。 “你要不要试着被人压在地上干了三个小时之后，用自己的腰和腿走下二楼？” “好吧，我会喂给你的。这样你连手都可以一起休息了。”卡尔恶趣味的接上杰克的话，横抱起他走回卧室，杰克浑身酸软无力的躺在浴缸中，卡尔这个罪魁祸首的手掌在带给他快乐之后又在缓解他的疲惫。 “一想到我要过五年的僧侣生活，我就恨不得把你干死在床上，或者干脆把你绑在家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卡尔咬着杰克的耳朵，把他从刚刚沉入的疲惫中唤醒，杰克扯着不再圆润的声音笑了起来。 “可是，我明天就要自由了，卡尔，你一定要守身如玉啊，我的未婚妻。” 杰克得意的笑声之只持续了不到十五秒，卡尔报复的把自己的手指伸入他的身体对着某处一戳，杰克立刻沙哑的叫出声：“该死的，你这个恶棍，别再来了！” “听母亲说家中都是妻子做主的，所谓我亲爱的未婚夫，你得学会老实一点。”卡尔说完话用大号浴巾擦干净杰克身上的的水珠，把他扶回床上休息，自己走下楼端晚餐。 卡尔一走出屋门就皱紧了眉心，他脸上刚才快乐的表示也消失无踪。杰克门外的墙壁上有着几块不明显的褐色污渍，地板似乎也是刚刚擦干净的——刚才有谁来过？他或者她，看到了什么？ 第60章 等等等等 卡尔带着疑问走下楼，他的私宅并不大、佣人也就那么几个，整幢房子不过两个主卧室、四间客房，一楼被客厅和厨房占满，所谓的三楼只是个阁楼——卡尔的房子里面没有能够躲藏的地方。卡尔并不担心被盗窃的问题，他从不在家中放置过多的财物，真正的问题是，刚刚他和杰克亲热的情形是不是被留在房子里面的女佣朱蒂撞见了。 卡尔压低脚步声走进厨房，朱蒂脸色苍白的靠在墙壁上，看到卡尔的一瞬间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人惊恐异常。看着朱蒂的样子，卡尔反而笑了起来，他状若无事的说：“朱蒂，一壶红茶和好消化的晚餐，请帮我送上楼。” 不敢逃跑的女佣有什么可怕的呢？何况朱蒂为了掩藏自己发现的真相还尽力把二楼走廊收拾成没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朱蒂自己就比任何人都害怕发现卡尔的秘密。没有人清楚，在目前这个有色人种遭受歧视的社会中，朱蒂有着八分之一的印第安血统——如果卡尔告发了她，她会被送回印第安人聚居地。 卡尔并没有人种歧视的缺点，但他此时感谢美国人之前对印第安人犯下的最恶性行为，这种行为能够有效的震慑朱蒂——美国政府杀死印第安人的数量比二战时期德国人杀掉犹太人还要多出五倍，只是掩饰的非常好，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而已。 如果朱蒂愿意装作一些都没有发生过，那么卡尔乐于接受她的假装，有时候大家一起装傻只会让生活更加美好——在这个社会里面想要找到几个合格又不会把卡尔和杰克之间关系散播出去的女佣简直太艰难了。 没多一会朱蒂就把晚餐端到楼上，她似乎相信了卡尔确实没注意到她发现的事情，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朱蒂训练有素的站在主卧室的起居室中将每一样晚餐摆上餐桌，美洲少见的稻米被熬成散发着自然馨香的粥，里面点缀着切成小块的火腿和薄荷叶。 卡尔满意的看了一眼朱蒂，同时在心中确定他的女佣确实发现了秘密——不然作为民主主义强烈英国的移民者，卡尔几乎不会碰“米粥”这种充满了东方风情的食物。卡尔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让朱蒂保有随时可以离开的奢望比较好：“朱蒂，从明天起你的工资会涨翻倍，你这辈子就不需要换工作了，我想没有其他绅士欢迎一名知道主人秘密的混血女人对吗？” 朱蒂连山刚刚恢复的血色再一次消退的干干净净，她瞪大了深色的瞳孔看着卡尔，似乎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一棒子之后，卡尔开始用甜美的蜜糖诱哄朱蒂，他轻柔的拍了拍朱蒂的肩膀：“朱蒂，你不用这么惊恐，我并不是一个歧视有色人种混血的人，而且我一向对你的工作非常满意，比如说晚餐就非常好，你把二楼的走廊也收拾的非常干净——为此我还给你提高了工资，而且你一辈子都不担心失业了。” “行了，你可以晚上再过来收拾餐具。”卡尔挥了挥手，朱蒂沉默的离开了房间，但是看着她行走的姿势，卡尔确信自己的女佣不再是有危险的问题了。 “杰克，你怎么跑出来了？我本来打算把晚餐给你端进房间里面的。”看到扶着门框一小步一小步往外磨蹭的杰克，卡尔赶紧走上前扶住他。 杰克摆脱了卡尔的搀扶，笑了起来：“也许是习惯了吧，现在不如一开始的时候痛苦了，事后身体恢复也快了很多。我现在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需要走得慢一点。啊，有粥！闻起来真香！” “有些烫，慢一点吃，嗯，还有这个是比较嫩的鱼肉，和奶酪一起蒸熟的，你可以吃一些补充蛋白质～”卡尔贴到杰克身边，说话的声音透出猥琐的味道：“毕竟射了这么多次，你该补补的。” 杰克已经习惯了是被总被卡尔调侃，他虽然有过那么一两次经验，但是生活的艰辛压在身上。杰克没有物质条件与渴望安稳生活的女性维持长久而稳定的亲密关系，技术不良是很正常的事情，杰克不太会控制身体。 卡尔却早就是老手了——哪怕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也是早早就学会了这些——卡尔想要怎么折腾杰克，杰克在床上都只有投降的份，他是个爽快的人也不太在乎上下的问题——虽然杰克总是怀抱着一种梦想，有一天反过来压倒卡尔，可他几乎没有什么行动。 “卡尔，你跟着去达科塔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吗？如果只是为了送我，就不要去了。听布朗夫人说那里的环境不怎么好——除了大片大片的棉花，地就只剩下被开采的横七竖八的矿坑了。我不觉得你会喜欢那里的风光，在匹兹堡的时候你就很少出门。”杰克把一大块鱼肉送进嘴里、眯着眼睛舒了口气，露出享受的表情。 卡尔伸手抹掉他蹭在嘴角的酱汁回答：“其实我也不想去，但是我对布朗夫人家的金矿很感兴趣。你在欧洲的时候，我并不是不能过去探望你的，我原来在英国、德国、法国和意大利也都有些投资，就算是去度假也可以过去，因此我对我们的分别，痛苦的感觉并不强烈。” “金矿？你还对这个感兴趣？我以为你只喜欢美钞。”杰克取笑道，卡尔平时带回家的文件从不避讳杰克，他早就习惯了上面一串串的“0”。 “亲爱的杰克，我想我该给你做一下基础常识的普及。我能赚到美元是因为我能够把自己生产的商品卖出去，可是你看第二次工业革命好多国家都快要完成了，整个欧洲又摩擦不断，我才能更加快速的把生产的物品卖到欧洲去，他们在准备军需物资。可是万一他们不打了，或者是打完了呢？大量生产出来的东西谁会买？每一个商人手中的物资都会挤压成堆，所以那个时候钞票都会贬值的，全世界范围的贬值——只有黄金是不变的。因此，我需要慢慢的，不着痕迹的把钞票都换成金子存起来。”卡尔说着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 其实商人们大多数是喜欢战争的，有大量的消耗他们的商品才能好卖；否则在发达地区还有什么活动能够让商品被大量消耗呢？ “如果没有战争呢？你的工厂难道就会倒闭吗？”杰克对此更加好奇了，卡尔考虑一下之后尽量简单的解释了起来。 “供求关系而已，作为老板我当然愿意让工人干更多的活、发更少的钱。时间一长，商品多了，可是他们却只能买更少的东西，多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没有人需要了。积压在仓库里面多一天，我就在赔钱。当所有老板都赔钱的时候，整个经济就算是崩溃了。老板们发不出工资了，只能辞退工人，所以接下去就是恶性循环——所谓的经济危机，1860年的时候美国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过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长短的时间——之后经济秩序会重新建立，直到再一次崩溃，往复循环，我们谁也阻止不了。”卡尔最后总结到，他看着杰克脸上有些迷糊的表情微笑起来，卡尔突然对着杰克的嘴唇亲上去大声警告：“不要提共产主义，美国的秩序是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的，如果你敢这么做，国会会直接谋杀你的。” “共产主义？那是什么？”杰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他好奇的看着卡尔的眼睛，而卡尔突然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非常的不美妙。 “不，你不需要知道，杰克。我想这是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内容了。”卡尔失笑的摆手拒绝了杰克的问题，杰克也不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了。 “吃过晚饭，我们去散步好吗？梅西百货已经有一部分是我的了，在你去德国之前，让我这个做未婚妻的给你准备一大箱适合不爱洗衣服的单身艺术家穿着的衣服吧。”卡尔说着笑了起来，“未婚妻”这个称呼对他而言真是充满了乐趣。 杰克听话的加快了进餐速度，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吃饭从来都是享受，而不是被礼仪规范克制住的活动。看着杰克豪迈的把整碗粥灌进肚子里，卡尔也扔下了手中的刀叉，直接把最后一块牛肉全部塞进嘴里豪爽的大嚼起来。 杰克看着卡尔的样子哈哈大笑，卡尔露出坏笑，故意凑上前拥抱住杰克的脖子让他逃脱不了，把自己嘴上的酱汁蹭得杰克满脸都是。 一起玩闹着把自己清洗干净之后，卡尔亲自开车载着杰克前往海诺的广场，梅西百货的旗舰店目前还没有建设，出现在卡尔眼前的不过是一家外表华贵的百货公司，只不过，它目前只为了贵族服务。 卡尔虽然不是一个名艺术家，可是他为杰克选择的衣物都以舒适、适合活动为标准，当然，而且最重要的好清洗。霍利家的继承人，第一次被人误会是个管家竟然是在梅西百货售货小姐们的口中……卡尔不在乎的笑了笑，他主动退到杰克身后半步，模仿着赖福杰的姿态恭敬的把所有东西都提在手上。 一回到车上，杰克马上大笑出声，卡尔把他压在座位上肆意亲吻，随后做出一副吓人的样子说：“难道你想体会以为车上的新鲜感吗？” 如果不是车子被卡尔停在阴暗的角落之中，他肯定不敢与杰克亲吻，但是现在这块阴暗的角落属于他们两个。杰克停住笑声，专注的看着卡尔的眼睛，他伸手揽住卡尔的脖子、安抚的亲了亲他的嘴唇：“我们回家吧，我们明天还要坐火车呢。” 卡尔发动汽车的同时轻声嘟哝：“其实在火车上做也不错……” 杰克看着卡尔的嘴唇动了动，他却没听清楚卡尔到底在说些什么，当杰克转过头看着卡尔的时候，只得到了卡尔完美无缺的笑容。对此，杰克也只能放下好奇心，卡尔不想说的事情他从没有得到过答案。 回到家中亲自收拾好行李，卡尔与杰克躺在同一张床上拥抱着彼此，卡尔入睡前杰克轻声说：“谢谢你，卡尔，我能猜出来资助我去德国学习的人是你。我不会矫情的拒绝你给我创造的机会，五年之后我会成为能够和你并肩站在上流社会的人。” 卡尔闭着眼睛抱进怀中的杰克，他懒洋洋的亲吻着杰克的额头声音含混不清：“别总说你肯定能做到的事情，睡觉。” 杰克嘴角带着笑容陷入睡眠，等他睡熟之后卡尔睁开眼睛，他的指尖恋恋不舍的摩挲着杰克脖颈的皮肤，卡尔发出无声的叹息，将自己嘴唇压在杰克额头上，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司机将卡尔和杰克送上了前往达科塔的火车，同行的人竟然还有新婚的安德鲁先生和萝丝小姐。婚姻生活很好的让安德鲁先生重新焕发生机，泰坦尼克号沉船事故对他的调查已经结束，安德鲁先生的名誉恢复了清白，他又是一个才能卓着的设计师了。 劳伦斯先生像是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热情的招呼着在场的全部人员登上火车——属于贵族的包厢。几乎有一节车厢独属于他们几个人，布朗夫人已经坐在车厢中了，她招呼着自己的女佣帮着布置车厢。很快，一张长桌被摆放在车厢中央，上面铺着花纹繁复的桌布。 听到卡尔等人的声音，布朗夫人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嗨，孩子们，你们都到了，坐吧。” 杰克好奇的四处看了看，然后笑了起来：“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前天刚从宾夕法尼亚回到纽约，现在又要前往达科塔。” “你的画就是在宾夕法尼亚州完成的吗，杰克？”萝丝小姐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看颜料是刚刚干的，就猜测你大概是刚画完的，霍利家的钢铁厂正好位于宾夕法尼亚州的匹兹堡，所以……抱歉，我有点激动了。” “哦，可不是嘛！萝丝很喜欢那幅画，所以才会把法国蜜月改成了先跟着我去矿场逛一圈看看工人们真是的情况，然后才去环游世界。托马斯真是宠爱你，哦，我丈夫詹姆斯就无趣透了，他就喜欢看着金矿每天计算自己有多少金子的收入。”布朗夫人嘴里埋怨着脸上却露出幸福的笑容，这个时代的女性如果没有丈夫的支持本不可能像布朗夫人获得如此多的自由。 “我以为会见到赛琳女士呢，她不是一向与你结伴同行？”卡尔自然的插入话题，他规矩的坐在杰克身边，体贴的保持着密友而不是情人的举止。 “她已经前往德国了，我决定现在带着你们从我家到矿场逛一圈，然后去德国。”布朗夫人爽朗的笑了起来，她看起来已经比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时候消瘦了一大圈：“孩子们，期待你们的旅程吧，与我在一起不会有过去的庸俗！” 第三卷 新天地 第61章 <阴险太阴险> 布朗夫人出身平民，她从来没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但生活的磨砺给了她开阔的眼界和思维，一路上布朗夫人都在欢乐的对着萝丝小姐讲着自己环游世界看到的事情：“二十年之前的时候，女工和男工的周薪还分别是二十美分和三十美分，结果在妇女选举会的带领之下，纺织厂突然发现他们工厂里面的女工全部都消失了。哈哈哈，那个傻眼的表情你们是在应该去看一看！之后女工的周薪就涨的很男工一样多了。不过，二十多年了，女工的薪水一直没有上涨，男工人长得也非常少。” “是的，”杰克很快接上了布朗夫人的话，“五年之前男矿工的周薪是五十五美分，现在仍旧是这些，有的地方甚至还下降到了五十美分。” 卡尔觉得这个车厢里面的话题转向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再谈下去了，思想略显得激进的萝丝小姐肯定要把马哲当成一种前卫的思想为大家普及了——只要她知道。卡尔马上露出笑容，他举起酒杯：“感谢科学家和发明家们，因为有了更加先进的机械之后，工人的需求大大降低了。需要的工人越少，竞争就越激烈，他们的工资于是被自己拖累了。” 根本就是胡扯！卡尔看到劳伦斯先生含义深刻的笑容只能苦笑，不然他还能说什么来转移话题？不亲自管理矿场的布朗夫人、从没有工作经历的萝丝小姐和一直给人打工的安德鲁先生在这个问题上都比较好骗，只要劳伦斯先生不横插一脚，他们可以马上度过面前的谈话危机。 “妈妈，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谈谈自然风光多好，安德鲁先生和太太刚刚新婚。”劳伦斯先生对着布朗夫人露出一个有些撒娇的笑容，布朗夫人马上就被儿子拐跑了话题。 一直有母亲宠爱的劳伦斯先生撒娇的表情看起来比杰克还要年轻，哪怕他比杰克年长三岁。听着布朗夫人马上把话题转向了普鲁士和法兰西的自然风光，卡尔松了口气，劳伦斯先生转过脸向他勾唇一笑。 卡尔叹了口气，劳伦斯先生还没死心吗？ 只要同时有布朗夫人和安德鲁先生在，话题就不会停止，他们一个是见多识广的贵妇人、一个是才能卓着的设计家，都深谙谈话之道。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十个小时的车程很快过去了，布朗夫人的丈夫早已经派了汽车来接这群拜访的客人，布朗先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士，多年的移民生活让他身上染上了美国西部特有的豪爽气质。 晚上休息的时候，除了安德鲁先生和萝丝小姐得到了一间双人房，卡尔和杰克的住房被分开了。卡尔不想去打扰杰克，面临分离——哪怕每次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只要想到杰克会消失在眼前，卡尔就想把杰克做到走不了，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静。 “这一定是因为在热恋期……”卡尔自嘲的说了一句，他脱掉身上的马甲、抽调领结，当卡尔解开衬衫扣子的时候一双保养得宜的双手从身后抱住卡尔，抚摸着他的胸腹。 “劳伦斯先生？”这双手包养的很好、形状也非常优美，但是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双手，既然是个男人，实在是不难猜测到双手主人的身份。 双手的主人并没有回应卡尔的疑问，他的嘴唇已经亲吻在卡尔的后脖颈上，双手也顺着腹部的肌肉向上摩挲着。卡尔扬起眉毛顿了顿身体，男人的身体都是诚实的，和感情无关。但卡尔不想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艳遇，对于想要在生意上合作的对象，卡尔从来不想保持情人关系，那会让事情变动性大幅增加。 卡尔脚下用力、快速向右一撞，“嘭”的一声人体撞在床柱上的声音发出一声闷响，双手的主人终于松开了卡尔。卡尔迅速转过身，果然是劳伦斯先生，他眉头蹙紧捂着自己的手臂——卡尔刚才那一下子可没有留下丝毫情面。 “你愿意把自己养着的情人送去柏林艺术大学，却不愿意接受我的殷勤，难道我不够优秀？”劳伦斯先生顺势坐在卡尔的床上，上帝保佑，他还真是为了勾引卡尔而来的，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睡袍，此时就连睡袍的带子都已经松散，劳伦斯先生的身体一览无遗。 “劳伦斯先生，你是不是优秀我并不清楚，但是我想我需要强调一点，杰克不是我的情人，我对他许下过承诺。”卡尔说着伸出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的金色圆环，与他修长优美的手指极不相称。 “……如果我们只是作为情人呢？”劳伦斯先生并没有死心，他在为了自己争取一个机会：“我马上就要继承父亲的矿场了，布朗家现在开始涉足钢铁和冶金行业，我会在宾夕法尼亚定居。你也要回来继承霍利先生的家业不是吗？” 卡尔笑了笑，他重新把自己身上的扣子系好：“劳伦斯先生，你年轻、英俊、学历不错、身体漂亮苗条，确实是个做情人的好料子。但是很抱歉，我会对杰克忠诚，请你回去吧。我想布朗夫人绝不乐意见到自己儿子放下自尊做你现在做的事情。还有，请让我提醒你，我与你的最大不同——你只想要一个体面的地下情人，表面上还保有妻子和儿女，而我要的是光明正大的独占。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卡尔说完话拉开房门，劳伦斯先生坐在床上仰头看着卡尔半晌，他终于起身向门外走去。如果为了接下去要与布朗先生谈收购黄金的事情，卡尔知道自己最好接受劳伦斯先生的示好，继承人的话比枕边风杀伤力更大。可是……好吧，就算杰克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卡尔可能忍不住偷吃，他也绝不想找一个家里有妻子殷切等待的男人，想象一下都让人无法忍耐——而且去德国也不需要很久，或许，他可以考虑开发一些能够加速的交通工具减少浪费在路途上的时间。 卡尔继续自己刚才的活动，他换回睡衣躺在场上，临睡前还不忘记胡思乱想。 第二天一早，布朗夫人就把他们带到了马场中，这些马匹确实都受到良好的照顾，杰克伸手拿着麦芽糖逗弄着一批毛色乌黑发亮的骏马，可惜这匹马似乎并不太温驯。 不同于杰克的爱好，卡尔从一开始就喜欢另一匹高大英俊的白马，它的眼神都透出一种柔和的气质，卡尔笑着拿起刷子给它刷着鬃毛，没多一会一人一马就玩到了一起去。杰克被黑马忽略个彻底之后，终于放弃了，他走到卡尔身边看着他卷起袖子工作的样子笑出声。 “我头一次看到你干活流汗的样子。” “我以为你一直都能够看到我干·活·流·汗的样子，晚上。”卡尔凑到杰克身边压低声音说，他终于放下的刷子，白马伸过头蹭了蹭卡尔的手臂，他笑着抚摸着白马的鬃毛，随后教训起了杰克：“不要一开始就对着看起来桀骜不驯的马匹示好，它们通常非常受到主人的宠爱，不管是吃食还是服务都有专人照顾。被人娇宠的小姐总是难伺候的～” “那是匹母马？！”杰克不敢置信提高了声量，就连附近的布朗夫人听到这话都不由得笑了出来。 “不然你以为常常被使用的马匹为什么脾气这么不好。”卡尔笑着把自己手中的白马牵到杰克身边，“踩着马镫上来吧，训练有素的马是不会把你摔下来的。” 杰克爬上马背的姿势不好看，但是他并不恐高也不害怕从马背上摔下来。没几分钟杰克就能按照卡尔之前的指点扯着马缰在平地上慢悠悠的散步了。卡尔不多会儿就骑着另一匹同样温驯的白马出现在杰克身边，他们小声的交谈了起来。 “萝丝，你为什么也会欣赏道森先生，他的画真的那么精彩吗？”身在卡尔和杰克不远处的劳伦斯先生随着母亲一起陪伴着亲婚夫妇，他脸上一副好奇的样子询问，他的问题并不过分，杰克出国毕竟是以布朗夫人资助的名义。 “令人惊喜！我第一次见到杰克画的时候，还都是细致的素描人物，感情非常丰满，但是他从没画过色彩。但是当我收到结婚礼物的时候我简直被惊呆了，不光是杰克对色彩运用的理解和掌握，他的思想……变得非常的开阔，开阔的令人震惊！杰克是个天才！”一谈到艺术，萝丝小姐马上全情投入，在场就审美而言，再没有人比萝丝小姐更有发言权了。 “我敢说，杰克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他会是和毕加索一样成为以后最着名的画家，当然，他们俩现在还都不出名。”下了最后结论，萝丝小姐满意的笑了起来，她看向杰克的方向之后，撇了撇嘴：“就是眼光不好，识人不清。” “我觉得卡尔很不错。”劳伦斯先生看了看萝丝小姐，之后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我是说他是个出色的商人。” “就是满身铜臭，不懂得欣赏新的世界的变化和发展。看不起毕加索和弗洛伊德，还有所有新兴事物，而且狂妄自大、完全没办法沟通。”萝丝小姐忍不住损了一句，她之后露出笑容，“但是，他确实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相比于漫长的分离，相聚总是短暂的，第二天卡尔亲自站在码头上看着杰克登上了前往欧洲的游轮。劳伦斯先生站在卡尔身边，他顺着卡尔的目光看向趴在围栏上不停对着他挥手的杰克，嘴角露出笑容。 “卡尔，我以为你喜欢的是与自己相同的人，和你道森先生在一起有共同的话题吗？” 听到劳伦斯先生的问题，卡尔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非常无奈：“劳伦斯先生，你以为相爱的两个人每天一起做什么呢？面对面看公司报表，还是讨论下一年度的工作计划？我和杰克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各做各的，哪怕什么都不做，只看着对方傻笑，我们都能快乐的度过一整天。” “卡尔，你不是对父亲提过收购我家出产的金矿吗？合作吧。” 劳伦斯先生的提议真的非常诱人，但是…… “抱歉了，劳伦斯先生。我不与对我本人有特殊目的的人合作生意，那会让合作关系变得非常不稳定。至于收购的具体事宜，我会让公司经理卢卡斯与布朗先生联系的。再见，我要回纽约了。”说完话，卡尔并不在意的登上汽车。 跟着出行的朱蒂同情的看了一眼劳伦斯先生，只要接受了现实，她现在能够轻易的把劳伦斯先生当成被卡尔甩掉的那一票情人之一。 公司里面的卢卡斯和艾布纳已经快要吵翻天了，之前为了田纳西州的土地、学校和工厂，卢卡斯亲自跑去敦促，公司只能全部托付给艾布纳管理。可当卢卡斯回来的时候只能感到一团乱了——卢卡斯和艾布纳负责的范围一直都不同，卢卡斯主管公司内部的大小适宜，而艾布纳更适合出去谈生意。看着艾布纳做的报表，卢卡斯简直觉得世界末日到了——他全部都需要推倒重来。 “嘿，卡尔，你终于回来了，不然卢卡斯快要弄死我了。”艾布纳有气无力的抱怨着，他本以为卡尔也出门了终于能够睡个好觉，谁想到卢卡斯后脚就抵达了纽约。 “卡尔，你回来了正好。田纳西州立大学接受了你的赞助，现在已经为朗缪尔博士建立了独自的实验室，他可以自由的招募助手，每周会有四天去工厂帮助研究新型汽车。而你看好的那个的学生瓦克斯曼也已经转学过去了。我拿到了他们的同意书，从今天开始他们的所有发明都有你的署名在内。但是问题在于，你的机械厂——田纳西州境内并没有特别出色的机械制造厂，当然购买的成本也非常低廉。”卢卡斯递给卡尔一沓厚厚的文件，里面充满了各种条款。 “卢卡斯，你办事真令人放心，竟然与律师们一同拟定的合约。” “我必须确定合约没有漏洞，不然损失的都是钱，追求责任还是由我负责。”卢卡斯面不改色的抱怨。 随后轮到了艾布纳发言，他从皮箱中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卡尔：“这是埃兹尔·福特先生加入我们公司新开办汽车行业的要求。总的来说就是他要把跟随自己的老工人也从福特公司带出来，并且需要保障他们的研发团队不受到外行人——我们——的制约，而且工资必须按时下发。” 卡尔结果文件阅读起来，然后掏出钢笔签上自己的名字：“让埃兹尔先生与朗缪尔博士联系共同开发，当然，我会给他们独立的研究经费，但是记得控制他们的研发时间，别故意拖进度坑我们的钱。把他们两组人马一起送进机械厂，让他把农用设备和其他可以想象的机械通通联合起来，我要把他的能力全挖出来。” 卡尔看着卢卡斯和艾布纳笑得一脸奸诈：“钱不能白花啊，我们需要节约一点。埃兹尔先生准备大展宏图，我们需要送他上云端不是吗？找个好一点的财务过去看着资金就行了。” 卢卡斯和艾布纳露出了然的笑容，这意思就是要把公司的决策和研发团队分开了，果然是阴险的老板——埃兹尔先生就算是以后后悔了，也走不了了。 第62章 三流技巧 在卡尔看起来他的要求并不过分，这个时候的农用机械已经与现在相差无几了，他布置给埃兹尔先生等人的任务只是需要他们把极其做得更加精巧、灵活。可惜，卡尔说到底不是专业人士，他那不清不楚的交代，只能让汽车厂的研发团队努力发散思维，至于未来做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就不是卡尔这个对机械没有才能的人可以想象的了。 “农业区目前多雇佣一些农民，主要种植棉花和小麦，肉牛也是公司目前的主要投资方向。”卢卡斯说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份合约递给卡尔，他看着卡尔的眼睛笑了起来，“欧洲最近挺乱啊，打从我们开始收购田纳西州的土地确立经营农场，竟然就有两个不同阵营的国家向我们发出订单——普鲁士帝国和奥匈帝国。” “战略物资。”卡尔盯着合约上的数额，突然说：“通知田纳西州立大学，给我研究一种技术，可以把缝在厚塑料袋子里面的食物抽空空气——真空保鲜技术。” 卢卡斯和艾布纳被卡尔第一句话震在了原地，他们盯紧卡尔的眼睛明确的表示需要卡尔给他们一个解释。卡尔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先生们，冷静。” “好吧，听我解释好吗，我需要组织一下语言。”卡尔终于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做商人需要的就是关心世界上每个国家的大事——尤其是战争——这会对运输途径等等都造成不可预测的影响，卡尔不太费力的从脑中挪出了可以相关的消息。 “巴尔干半岛南接亚洲，扼守地中海的咽喉，而且它北抵多瑙河下游，东达黑海，南邻爱琴海，西濒亚得里亚海。这个位置的军事价值不言而喻，但是非常不幸，这么一块好地方属于十一个国家，而且还是有天主教、正东教、伊斯兰教不同教派的混杂统治，这个地方的冲突一直就没有断过。”卡尔说着遗憾的耸了耸肩膀。 “三月份的时候萨尔维亚和保加利亚刚刚达成反对土耳其帝国的同盟，而且看目前的局势希腊很可能马上加入这个联盟了。土耳其和意大利的战争可刚刚失败，不在这个时候下刀子只能证明这些同盟都傻了。” “土耳其这些年来一直在打仗，可是就从来没有胜利过，这一次要是打了起来，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真正的问题在于——事后利益怎么分！”卡尔说完这句话走到办公室的世界地图之前，他对着巴尔干地区划了一圈，然后露出绅士般的笑容。 “想想看吧，这是一个国家形成的小圆圈被法兰西、普鲁士、奥匈和沙俄包裹起来了，等到打完仗的时候，这几个国家肯定会怀疑自己的边境又不安全了，到时候他们一插手，整个欧洲都会乱起来，连英国都不例外。” 看着被卡尔压住的世界地图，卢卡斯和艾布纳叹了一口气，复杂的国家问题。如果处理不好这一次的事情，马上就会演变成整个欧洲国家的混战，难怪这些国家现在就紧张的开始储备物资了，真的是非常有战略眼光。 “东西卖给他们，但是不要彻底满足数量，控制一些，等到研制出真空产品之后我们一定马上申请专利权，然后坐地起价——比起随意可能腐坏的新鲜事物，真空产品安全太多了。”卡尔的嘴角狡诈的笑容终于先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卢卡斯叹了一口气，他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对于战争流血重来都不看好：“感谢美洲得天独厚的环境，它独立于欧洲的战圈之外。” “我去给学校打电话，你们继续。”卢卡斯说着从办公室离开，艾布纳马上走到卡尔身边。 卡尔看着艾布纳的样子露出好奇的眼神，艾布纳略一停顿之后说：“通用最近在研究一种新车，叫坦克，据说国会很看好这种新产品，说可以开发出来用于战争，你需要通知机械厂的埃兹尔先生吗？” 卡尔愣了一下，直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考虑过发展军火生意——听起来不怎么像是正经生意。卡尔沉默的思考了一阵子之后，摇头拒绝了这个想法：“不，我们暂时不需要去贩卖军火，这种生意和国会牵连太广了，现在能够得到支持，等到技术落后的时候反而会被国会嫌弃，而且竞争太多啦、名声又不好。” “艾布纳，难道你希望以后你女儿对你说——‘爸爸，战争流血是用你造的枪械哦。’么？”卡尔取笑着，心里却浮上了另一种想法，他拉住艾布纳有，拍了拍他手臂说：“别失望了，你给了我一个新的想法。被枪械谋杀的大人物一直很多，你说我们的汽车如果制作出可以抵挡子弹的呢？不管是钢材还是玻璃，哦，上帝，这真是个创举！” 艾布纳钢材略显暗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拿起电话立刻开始通知机械厂中的物力及化学家朗缪尔先生，表示希望能够出现这种玻璃。之后电话被艾布纳传递给了卡尔，卡尔愣了一下之后才体会到老同学的好意。 “艾布纳，谢谢你。”卡尔亲密的锤了他一圈，然后拨通通往意大利。 亨利先生目前和卡尔之前仍旧因为杰克的问题矛盾不断，更糟糕的是，卡尔还从自己父亲那里借了一大笔钱，如果亨利先生不高兴停止借款，那么卡尔面临的就只剩下破产一途了。艾布纳的做法就是让卡尔借机对自己父亲卖好，而且透露出来的合作意图也能够给老绅士一个信号，自己儿子并不是铁板一块——儿子迟早能够回心转意、娶妻生子，对老先生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电话接通的一刻传来亨利先生刻板的声音：“我是亨利·霍利，请问你是？” “父亲，我是卡尔，有件事情想与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电话对话的呼吸一停，亨利的声音中透出疑惑：“卡尔？你经营的那些工作与我的钢铁公司关系不大吧？” “父亲，我在研制一种新型汽车，防弹射击，也许你对当供货商感兴趣？把公司生产的钢铁提高强度和韧性。父亲，我是非常有诚意的。”卡尔说话的声音非常温和，伴随着身边艾布纳呕吐的表情。 亨利先生没有任何迟疑的说：“三个月后如果你还没有破产，我会与你联系的。卡尔，管你老父亲借的钱省着点花，约翰那个老头子刚刚打电话嘲笑过我，生了个花钱如流水的儿子。” “是的，父亲，我会注意挺到三个月后再破产的。”卡尔平静的接下了父亲的另类幽默，顺道回击，亨利先生果然甩上了电话。 “卡尔，如果我随口一说就有人愿意借给我五亿美金，我愿意马上了艾达离婚。”艾布纳叹了口气，卡尔挑起眉头提高音量，似乎非常惊诧的重复了一遍。 “什么？艾布纳，你说如果有五亿美金就要与艾达离婚？” “是的，那可是五亿，不是五百块或者五块钱。”艾布纳很遗憾的又一次叹了口气。 卡尔看着艾布纳的眼睛慢慢留露出同情之意，他的视线越过艾布纳说：“艾达，中午好，我先去吃饭了。” 卡尔体贴关紧办公室门，房间里很快传出女人的怒骂和男人的尖叫声。卡尔心满意足的勾起嘴角，朱蒂已经把午餐为他送到公司了。卢卡斯不客气的分享着卡尔一个人绝对不完的午餐，突然卢卡斯抬头看着卡尔的左手说：“谁是这个不幸的女人？” “抱歉了，卢卡斯，你可能会有些接受不了，他是个男人。”卡尔这一次的道歉非常诚恳，卢卡斯对同性关系的接受度可不像是艾布纳这么高。 卢卡斯点头接受了卡尔的致歉，然后平淡的说：“别在我面前亲热就行了。你只是我的老板，我没有管理你私生活的权利和兴致，我又不是传教士，何况你的私生活并不算糜烂。” 本以为会有危机的事情，竟然以卡尔想象不到的轻松程度解决了，感谢西方人特有的个人主义。艾布纳和卢卡斯对他感性问题的态度不由得让卡尔松了一口气。公司的两位经理都是难得的人才，失去实在是太过可惜。 吃过午餐朱蒂就把餐盘全部收拾走，卢卡尔重新拿出勤劳的工作精神跟着卡尔进入办公室——感谢上帝，艾达也收拾完了艾布纳重新变回淑女的形象离开了公司。 “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缺乏劳工。田纳西州的人口不足，如果不能在一个半月内解决劳工问题，那么今年不论是农作物还是机械厂都会面临亏损，我们需要的数量庞大、技术熟练并且能够勤恳工作的工人。”卢卡斯把文件摆在卡尔面前，工人这个巨大的缺口完全没办法堵上。 “加利福尼亚难道没有大批的工人吗？我记得之前淘金热的时候，移民而来的工人几乎都跑过去了，在矿场的安全性很差，同样的薪水我想他们很愿意换一个工作的。”艾布纳提议，卢卡尔遗憾的摆了摆手。 “加利福尼亚的工人情况并不好，那里以前全部都是油田和矿井，真正有技术的工厂少之又少，我们需要的是熟练的工人和农民，不是空有力气的矿工。”卢卡斯再一次强调自己的用工需要。 “……工厂里面类似于安装之类的轻巧工作招募女工吧，重活的话招募黑人。至于农民……卢卡斯，如果我把加利福尼亚集中营里面的华工招募过来你觉得怎么样？加州州长不是一直说着找不到方法安置他们，还需要提供每天的食宿吗？与其让他们死在那里，不如招募一些过来，正常给他们发工资，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可以让他们赚够钱自己回国。”卡尔说着讽刺的笑了笑。 再多的冠冕堂皇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不论是女性还是有色人种在美国被歧视。卡尔从不在乎这些东西，他之前不属于这个时代，时代的烙印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卡尔要的从来都是摆在眼前和未来的利益。 卢卡斯和艾布纳都被卡尔的发言顶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卢卡斯半天之后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个好主意，反正你的血统没有任何问题。”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如果卡尔有印第安血统或者是其他任何有色人种的血统，那么他会被称呼为“白人社会的败类”，可是当他的血统可以值得夸耀的向前追溯是几代，甚至还是王室成员的时候，卡尔会得到的只能是尊敬——可笑的现实却真实存在。 “英国王室的血统能让加州州长快一点把工人送过来吗？最好让他提供火车车票，不然我们还要有一笔支出。”卡尔吝啬的询问，艾布纳马上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摆摆手。 “给我笔奖金，就当是我带着艾达去加州二度蜜月，我就把火车车票钱都要过来。” “成交。临走之前，记得把招募女工的事情做完，否则奖金减半。”卡尔坐回座椅中，悠闲的抛出诱饵，艾布纳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恨恨的点头同意了这笔交易。 相比于只需要费脑子思考对策的卡尔，坐在邮轮上的杰克架着画架正一幅一幅寻找着能够打动的画面绘制成彩色的图画。从来不喜欢贵族活动的萝丝小姐在丈夫的安德鲁先生的陪伴下站在杰克身后看着他绘画的过程。 “杰克，我觉得你目前该加强的是基础。” “嗯？萝丝，你有什么发现，请告诉我。”杰克听到这个发言感兴趣的放下画笔坐到一旁的座位中休息。 萝丝小姐比了个手势，随后说：“你不是毕加索，他那种带有强烈冲突和空间感的画风与你完全不同。杰克，你的画中最强烈的就是感情，强烈的感情都能从你绘图的人物身上流露出来。可是遗憾的是，你虽然绘制素描的时候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画笔，再变成油画的时候却显得太生涩稚嫩了。” “意境满分，技巧三流。杰克，你该努力的是基本功。”听到萝丝小姐的评价，杰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重新站回画架前，略显迷茫眼神变得坚定。 安德鲁先生贴紧妻子的耳朵轻声说：“你对道森非常有好感吗？” 萝丝转过身抱住安德鲁先生的脖子，笑眯眯的说：“杰克是第一个让我知道世界不仅仅存在于紧身衣和酒会上的人，我一生都会感激他。” “亲爱的，请保持在感激的层面上，否则我会嫉妒的。”安德鲁先生低下头亲吻着萝丝的嘴唇轻声说，萝丝小姐马上露出欢乐的笑脸，在没有一开始被生活压抑本性的愁苦。 没有人乐于被压抑本性，前卫的思想和陈旧的生活只能令人在疯狂，所幸，她现在自由了。 第63章 卡尔被攻了 杰克的痛苦经历其实刚刚开始，一到达普鲁士，杰克立刻被布朗夫人交给一位名为伯尼·勃文的中年男人，灿烂的金发和一双蓝眼睛让杰克恍惚中以为自己见到的是亲人，和他的发色、眸色太相似了。 “杰克少爷，你好，在德国的五年将由我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对面的男人态度自然的躬身行礼，杰克面对老管家赖福杰的那种不知所措之感再次出现——当时不过因为卡尔在身边压力大减而已，现在自己面对“管家”这种生物，实在是考验杰克的接受度。 “呃，那么、麻烦你了。” 看着杰克的样子，管家勃文先生脸上的表情一转，恭敬的神色变成了温和自然：“洗衣服的事情还是需要杰克少爷雇佣女佣的，我只能负责收拾家务和给你做饭。” “杰克少爷，请上车，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房子的环境。”勃文先生体贴的把卡尔收拾给杰克的众多行李装进车厢，然后将他送上车。 勃文先生发动汽车的同时体贴的介绍着：“学生一般会选择住在学校宿舍和德国人家中，先生为你在施普雷河畔选择了一幢只有三间卧室屋子的小房子，环境比较清幽，但是采光非常好。柏林艺术学院的课程设计一般是八个学期，但是布朗夫人作为介绍人把你推荐给了埃米尔·诺尔德先生——还展示的作品是你送给布克特小姐的结婚礼物，所以在得到诺尔德先生的欣赏后，杰克少爷你的课程变为十个学期。” 博文先生瞥了杰克一眼，随后笑道：“既然少爷你的德语日常没有问题，那么专业类的书籍和字典，我已经在房间中为你准备好了。” “谢谢你。” “杰克少爷，先生说过，这些钱算是你向他贷款的，他会对你收取利息。” 得到了这句话，杰克终于放心了，之前在心中感动之余略产生的挫折感终于消失——只有信任他有偿还的能力才会“借钱”给他，男人在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无偿并且无限制的宠爱，杰克更需要的是被卡尔信任他的能力。 “杰克少爷，家中有电报机。” 勃文先生适时插了一句话马上让杰克眉开眼笑，他们很快抵达了新家，房子果然像勃文先生描述的非常简单，除了他们两人的住房，另一间屋子被装修成了画室，里面摆满了绘画用具，杰克翘起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哆嗦了一下——一模一样，与他和卡尔生活在一起时候的那间画室一模一样。 画室中甜蜜的亲吻和拥抱，还有卡尔站在门口凝望着他的样子瞬间出现在杰克脑海中，他再也没有心情管自己的房间是不是舒适，只希望赶紧把卡尔的样子全部绘制出来。几个小时后，杰克看着画布上的男人只觉得心烦意乱，他没办法成功的让卡尔在自己的笔下活起来。 杰克有些挫败的扔下画笔，今天的画效果不良比以往任何事情都更加打击杰克的自信心，他跑到电报机前，对着放在一边细致的操作步骤给卡尔发去电报。卡尔没能及时在杰克心情低谷期抓住机会，事实上，这个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面忙得焦头烂额。 泰坦尼克号沉没的事故排查终于被国会全部做完了。虽然这次是目前最大的海难事故，但是被淹死的这两百多多乘客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因为相互推搡争夺救生衣和登上救生艇的机会而落水的。沉船事故是多种原因，并不能单纯归咎在史密斯船长身上，可是在公布事故原因的前一天，史密斯船长抵挡不住良心的谴责，他在家中饮弹自杀了。 这件事情瞬间为“泰坦尼克号事故调查”蒙上了一层阴影，本该迅速得出结论的调查一拖再拖，甚至把最后被证实就在附近十五海里外却拖到最后一刻才赶到救援的加州人号都拖了进去。紧接着加州人号上三名船员的供词更加让泰坦尼克号的沉没蒙上了阴影——他们竟然接到通知不允许前往救援！ 美国各界贵族、富豪云集泰坦尼克号沉没事故的终极探秘瞬间再一次喧嚣于尘上。美国国会在将近两个月的细致调查之后终于在舆论的压力之下起诉了摩根财团的拥有者约翰·摩根先生。此项决定一处，整个美国上层都震动了！ 意图掌控美国国家财运！这是多么大的罪名啊，在金融界叱咤一生的摩根先生最后竟然是因为这项罪名被国会请去配合调查了！此项消息一出，整个华尔街瞬间发生了巨大的震荡，整个摩根财团掌控的十三家银行和八家保险公司的股价瞬间暴跌，所有股票持有者疯狂的抛售着他们手中的股票，而银行的客户都立刻在摩根财团旗下的银行门口站起长排，甚至就连保险公司门外都站满了要求退保的民众。 卡尔之前已经在摩根财团出现危机前开始收购股票，但是这部分所占摩根财团的份额极小。约翰·摩根先生入狱的事情恰恰给了卡尔一个用最少金钱得到最大回报的时机，而约翰·摩根先生被国会请进入正好就发生在卡尔回国的第三天，直到杰克发来电报这天为止，卡尔已经连续六天红着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盯着股市并且时时刻刻担忧他们的收购行为被摩根财团发现予以反击了。 卡尔手中的持股份额还不够，他要大赚一笔！ 卡尔其实完完全全是多虑了，在自己父亲被国会以“配合调查”的名义抓走半个月还杳无音讯之后，整个摩根财团的下一代心情都是无与伦比的复杂。他们一边忙着组织人脉和金钱积极与各界名流套取消息和好处，另一边要做的却是稳定顾客的心——这才是令摩根财团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 至于股票价值的大起大落，他们根本没有闲暇去关心，反正就算有人收购摩根财团的股票对他们家族在银行业的统帅地位也没有任何影响，摩根家族控股超过百分之五十，他们对此毫不担忧——卡尔最担心的问题，是摩根家族最不关心的问题。 第九天之后，满身酸味、胡子拉碴的卡尔终于回到家中。朱蒂用同情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卡尔的外貌看起来简直像是被人绑架虐待了一周一样凄惨。卡尔这个时候除了洗个热水澡、把胡子刮掉让自己的下巴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再去好好睡一觉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了。 卡尔半闭着眼睛躺在热水舒展开四肢，一个小时后，他把自己冻醒了…… 浴缸里面的水已经完全凉了，卡尔不是幸运的手臂挂在浴缸两侧，那么他就是被不知不觉的淹死了。带着一身冷汗的卡尔迅速从浴缸中爬出来，随便擦干身上的水珠，卡尔就回到了卧室床上躺下。 卡尔觉得疲惫极了，甚至在踏入卧室之前卡尔一直在心恶狠狠的计划自己要睡满四十八个小时，否则绝对不会起床。可他现在躺在柔软舒适甚至还带着薰衣草香气的床铺上却觉得自己失眠了。 杰克在身边的日子，他们也不是像十四五岁的少年那样腻着对方不停倾诉甜言蜜语，或者一刻不停的用眼神传达着对彼此的爱意。更多的时候，杰克和卡尔在一起只不过是各做各的事情，杰克在阁楼上孜孜不倦的绘画着自己的梦想和未来，而卡尔做在办公桌前批阅着被杰克评价为“毫无乐趣”的公司计划。他们连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拥抱、亲吻对方的时候都不多，完全是一副居家生活的样子，就像对对方熟悉了几十年的老夫夫那样平淡无奇。 可当卡尔现在躺在床上的时候空虚的感觉却喷涌而至，伸出手臂就能够拥抱的那具温暖身体不在他身边，一日三餐也没有了让他乐于服务的男人，睡觉之前不能从阁楼里面带出还要再画几笔的杰克——这些变坏都让卡尔蓦然从之前的潇洒中清醒。 卡尔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爱杰克，一旦从无止境的忙绿中解脱，他脑子里就拼命涌出杰克的笑容。卡尔苦笑着闭上眼睛在床铺上躺平将带着戒指的左手放在心口，右手伸到杰克那一面摩挲着床铺，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平静，最后终于陷入睡眠。 卡尔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睡醒，他迅速为自己整理着装然后走进书房。身为女佣的朱蒂没得到卡尔的命令是不能进入书房的，书房此时已经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电报机附近的地面上散落了几张白纸，卡尔心中一震赶忙弯腰捡起来，白纸上全是字母。卡尔看着日期察觉几乎每天都有杰克发来的消息，内容的长度却越来越短…… 卡尔抿紧嘴唇沉默的把这几天的电报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他的脸色越发差劲了。杰克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之前他对美术的爱已经于技法发生了冲突，如果他的基础不能够得到提升，那么将是对杰克的重大打击。 可是这是没有飞机做普通交通工具的一九一二年，卡尔就算是想要立刻出现在杰克身边也不可能，更何况他现在也走不开了。事业还是爱情？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题，卡尔唯一的选择只能是事业，手中几项工作同时进行工作根本离不开卡尔，如果他现在去投奔爱情，也许下一刻就是投奔破产者的行列。 卡尔遗憾的叹了口气，多么好的机会，他只能错过了。卡尔飞快在电报机上为杰克留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书房。朱蒂把今天的报纸为卡尔摆在餐桌旁，他看到的头条新闻的时候更加觉得国会主导的这一次调查是个笑话，每一两天传唤一次摩根先生参加审讯，可是都已经半个多月了事情还没有任何进展。 有脑子的人谁还不清楚目前的摩根财团卷入的根本就是政治危机？摩根家族的继承人们的动作更是令人敬服，一面态度从容的准备足够的现金为取钱、解约的顾客服务，另一面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对下一个银行的吞并。在这种情况之下，没等国会折腾完约翰摩根先生的审讯问题，摩根财团的股价竟然都已经慢慢开始会回升了。 卡尔对着报纸呲笑一声，开始享受许久没有体会过的悠闲午餐。卡尔错过了内页的另一篇报道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件事情给卡尔惹了大麻烦，也给了他更大的机遇。 卡尔开车到公司的时候，卢卡斯和艾布纳都绷紧了脸皮，他们看着卡尔的眼神都非常绝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看起来都是一副公司要倒闭了的样子？我们之前收购摩根财团股票的事情暂缓速度，等待下一个时机吧，目前股价价格恢复的超过收购价格了。”卡尔说完话发现卢卡斯和艾布纳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办公桌前，奇怪的看着两人，“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没有看今天的报纸吗？伊世梅先生因为大副穆先生的证词被指控了，穆先生表示他在整个航行过程中一直听到伊世梅先生要求史密斯船长加速，而伊世梅先生是知道望远镜被锁起来了的。”艾布纳说着把显然揉皱过的报纸更给了卡尔。 “所以伊世梅先生把我拖下水了？可是，我记得自己才是阻止泰坦尼克号加速的那个人吧？”卡尔不明所以的翻开报纸，然后脸上的表情一僵，他的脸色变得与自己的两位经理一样严肃。 “匹兹堡钢铁公司的钢板是由伊世梅先生签的合约，被冰山撞得撕出裂口的那个位置使用的钢板恰巧就是公司制造的那一批。所以，加上我把白星公司的股票全数转给了伊世梅先生，所以，被怀疑是内部交易了不合格的钢板？该死的，我给父亲找到大麻烦了！”卡尔低咒一声，立刻拿起电话拨往亨利先生在意大利别墅的号码。 一连串的忙音让卡尔知道事情转向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方向——他父亲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卡尔拎起外套向外走去：“卢卡斯，摩根先生最近身体状况大幅下滑，一旦他出事情了立即加大收购摩根财团股票的速度。艾布纳，催一催田纳西州立大学对防弹玻璃的研究速度，我有急用，还有，你们两个最近约束员工什么都不要说，公司直接闭门谢客，对事情一概说不清楚。” “卡尔，你现在去匹兹堡于事无补。”卢卡斯冷静的提出自己的观点。 卡尔回过头笑了笑：“也许没有用，也许有大用处。父亲从意大利回来需要好几天的行程，我不能让钢铁公司里面人心惶惶的，那是我们家族立足的根本。公司的事情就交给你和艾布纳了，辛苦你们了。” 第64章 幸运的意外 卡尔这一次坐火车去匹兹堡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熟悉的人情冷暖，同样是贵族包厢，这一次他终于冷庭冷落了。路过的夫人小姐不再用暧昧亲昵的眼神勾挑卡尔，贵族先生们也没有人敢上门“打扰”卡尔了。 生活顶点就会有低谷，谁都逃不脱这个宿命。卡尔毫不意外会出现这么一个结果，就连感慨的情绪卡尔体会都没办法产生。在泰坦尼克号的受难者需要一个感情出口作为宣泄的时候，国会先后把摩根财团和匹兹堡钢铁公司一起卷进去，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国会要对上流社会控制政局不了的老爷们下狠手了。 卡尔想着嘴角的笑容就冷了下来，这群政客为了权力还真是足够疯狂，他们真的以为金融业和重工业是他们手下围着转的一群小丑们，想吃就吃得下来的吗？连最基本的启动资金都没有，谈什么从中获利。 只要处理得好，任何事情都会出现转机。卡尔慢慢思考着对策，心情略微好转，随后他不由得笑出声来——原来的卡尔留下的记忆已经慢慢和他的人格产生了融合，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关心亨利先生，这种儿子对父亲的关心不是移情作用能够做到的。 “看来我真的要好好孝顺你了。”卡尔失笑的摇着头叹了口气。 卡尔经过昨天的充足睡眠，现在躺在床上也没有任何睡意，他抽出随身的硬皮本子将钢铁厂的事情记上日程，并且定位头等大事来处理。不管国会的真正意图是想要在打击摩根财团之后以同一理由打击匹兹堡钢铁厂，这件事情的结果只能是在证明自己无辜之前，由钢铁厂承受受难者家属的责难。 卡尔知道亨利先生的性格，生意上他是个强大的成功者，眼光有前瞻性、人际处理上也非常到位。但是亨利先生是个贵族，他的出身和教育对他的性格本身也具有极大的影响——亨利先生不是一个人权主义者，他看不起平民，也不可能对他们低头。 既然国会目前已经要把责任栽在钢铁厂上，卡尔要做的就是反击，他首先要做的肯定是放低姿态证明自己钢铁过硬，然后与泰坦尼克号的受难者站在一起把国会拉下水——在美国的土地上，没有富豪的支持，这些政客还能走多远？就连他们选举的赞助金都筹措不来！ 未免亨利先生突然说出惊人之语，卡尔觉得自己还是趁着父亲到达钢铁厂之前处理了为妙。但在这之前，卡尔需要确定他能使用得动钢铁厂员工。从记忆中回想着亨利先生在钢铁厂的下属，卡尔松了一口气，这座钢铁厂并不是合作的，它独属于亨利先生个人。这样一来有着继承人身份的卡尔行事一定能够轻松许多。 放下这层顾虑，卡尔的整个心情都轻松了不少，挑战与机遇并存，只希望上帝能够给个面子让事情以圆满的形式解决。卡尔闭上眼睛安静的等待着时间过去，当他到达匹兹堡的时候反而愣住了，刚刚分别没几天的劳伦斯先生竟然等待在匹兹堡钢铁厂。 “卡尔，晚上好。你来了正好，朱利安先生说亨利先生人还在意大利，他不能做主贩卖钢铁厂股权的事情。”劳伦斯先生说话的时候非常平静，他拿出一份平整的合约递给卡尔。 卡尔并没有一口拒绝劳伦斯先生的提议，这是雪中送炭——现在没有一个人想要沾上匹兹堡钢铁公司，好像被他们霍利家族带下地狱一样人人自危——布朗家的金矿每天有一百多吨的金矿出产，有了这么一个后盾，只要卡尔同意合作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但是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天上掉馅饼的结果是被馅饼砸死。 卡尔仔细翻看着合约，上面的条款果然不是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傻小子才会做出来的，有占便宜的地方，但是付出的金钱同样巨大，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双方合约。也就是说在布朗家加入钢铁厂的股份之后，布朗家族出产的金矿冶炼从此以后也转移给了钢铁厂——这完善了亨利先生冶炼金属相对单一的缺点，完全算得上得霍利家占便宜了。 “这份合约我个人觉得非常好。”卡尔将合约递给已经站在他身后充当起秘书角色的朱利安，最终却选择了把这件事情的选择权交给亨利先生自己决定，“抱歉，朱利安，我从不插手父亲的钢铁厂，这一次只是回来探望父亲的。” 看着卡尔毫无作伪之感的笑容，朱利安和劳伦斯都只想骂一句：“骗傻子呢吧！” “朱利安，将劳伦斯先生安排到二楼的客房。”卡尔带着真诚的笑脸诉说，他做出一副英伦绅士的样子主动与劳伦斯先生握手道别：“劳伦斯，晚上见，我还有些别的事情需要办理。” 卡尔说完话不给劳伦斯先生挽留的时间大步向着挂好了“外人止步”牌子的工作区走去，他知道从这里有一条通向研发部门的楼梯。对比于外面的风风雨雨，钢铁厂内要安静许多。他们也许也有不少从泰坦尼克号沉船中活下来的幸存者，可是这群移民本身就很少有组建家庭的人，更何况登上救生艇的男人大部分都是有妻有子的人。 死亡的人中，几乎没有几个还有亲戚朋友的，哭天抢地要给自己亲人套一个公道的人一点都不多。何况钢铁厂的工作虽然辛苦，却并不拖欠工资，这已经十分难得了。工人们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属于大多数。 卡尔推门进入研发部，几个物理化学家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如何才能够让钢材发挥最大的强度与韧性。见到卡尔的出现，他们全部愣住了——卡尔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只是被亨利先生介绍了研发部的位置，他却从来没来过。 “卡尔·霍利，父亲目前正从意大利赶回匹兹堡，国会目前将泰坦尼克号沉船事故的责任推给了钢铁厂钢材质量不良，我需要你们用最简单的方法证明公司里面的钢材是绝对优质的——不论如何都必须证明这一点。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想办法，明天这个时候必须拿出措施。”卡尔说完话一阵风的走出去。 没有了卡尔在场劳伦斯先生马上就表示自己想要自己去附近其他工厂逛一逛，因此，卡尔一出研发部正好迎面撞上了朱利安。朱利安殷勤的跟在卡尔身后半步的位置上主动向他报告钢铁厂目前遭受的影响。 “已经有三笔正在谈的生意被取消了，泰坦尼克号沉没的事情全球瞩目，对钢铁厂海外生意的影响也非常大。”朱利安说着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少爷，你看，这是这几年的订单总额，欧洲的订单非常多，尤其是德国和英国的。国会对我们造成的影响难以预计。” “联系几名想要出名的记者，我打算让他们见识一下钢铁公司最好的钢材对冲击力的抵抗能力。之后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摩根财团，他们知道接下去该有什么动作。”卡尔脸上的笑容冷冰冰的，他现在积极的等待着看到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的，少爷，您要与老爷联系吗？他启程之前发来过电报表示你可以随意处置工厂的事情，而且可以联系他。”朱利安说着伸手把卡尔引向亨利先生的办公室，整间屋子装修华美，充满了老派贵族对生活的追求。 “朱利安，工厂里新来的工人有不少是乘坐泰坦尼克号过来的吧？” “是的，少爷。你有什么安排吗？” “把他们集中起来，让他们详细的回忆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整个过程，等记者过来的时候说给记者听，到时候加上我们提供的钢材数据材料，一定会真相大白。最后一点，朱利安，看好工厂的大门，别让死难者家属冲进来。现在如果有人来闹，尽全力安抚他们。等到事情结束直接把他们送回纽约去。”卡尔翻看着亨利先生的钢铁厂资料，不得不敬佩这个老人，比起性格越来越古怪不能接受新挑战的亨利·福特先生，他的老父亲工厂里面每年都有许多创新。 朱利安得到了卡尔的指示迅速出门处理他该做的事情，卡尔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卡尔决定出门走走，哪怕匹兹堡内没有青山绿水供他呼吸自然空气，也比困在办公室的感觉要好多了。 “霍利先生？”一个有着巧克力头发的中年男人小声呼唤着卡尔，卡尔马上对他露出笑容，男人对着卡尔回以拘谨的笑容：“霍利先生，谢谢你在沉船的时候还记得让管家来带走两个女孩。” 卡尔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这个男人是不是在讽刺他？ “……呃，请问你是？” “卡拉是我的女儿。”男人说着笑得更加局促不安了，他慌张的摆了摆手：“霍利先生，真的感谢你救了卡拉，我不是个强壮的人，救生艇的时候抢不到座位，那个时候我就在感激你了，我从被锁住的通道门那里看到你一直抱着卡拉，还把她带到安全的卡帕西亚号上。赖福杰先生也非常照顾我的女儿，我妻子过世的很早，我就只有卡拉一个亲人了。我找到她的时候，赖福杰先生非但给她准备了那么多新的衣服鞋子，还又给了一笔钱让我好好照顾她。” 男人说着说着竟然抹着眼睛哽咽了起来，卡尔却只能感到心虚和惊奇了，赖福杰当初“借”孩子的时候说的到底是什么话，怎么一项买卖交易事后竟然还得到了感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卡尔一把握住男人的手掌：“先生，请问你帮我一个忙吗？” “米尔，我叫约翰·米尔。霍利先生，如果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事情我很愿意做。” 卡尔安抚的拍了拍男人的手掌，脸上露出困扰的表情：“不，请不要这么紧张，米尔先生。事实上，国会最近正在探查泰坦尼克号沉没事故的原因，而我父亲的钢铁厂被推出来做替罪羊了。” 卡尔说着叹了口气：“我真不清楚这群政客怎么可能这么愚蠢，他们说钢铁厂的钢材参入了下等材料，可是如果真的不安全，我父亲怎么可能把他唯一的继承人送上去体会泰坦尼克号首航。我现在需要证明这点，就在最近几天我会召开一次记者会，把知名记者都找来亲自证明匹兹堡钢铁厂在这件事情中是无辜的，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够把我做的事情说出来。抱歉，我知道这个请求强人所难了，但是我需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拿几千人性命开玩笑的人，我父亲的品性也不会这么卑劣。” 米尔先生马上点头同意了这个要求，他还一边不好意思的摆着手说：“霍利先生，能给你帮上忙我真的太高兴了，那么，再见？” “再见，米尔先生，谢谢你的帮助。”卡尔感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出工厂。 出来逛一逛果然是会有好运气出现的！ “卡尔，你在骗他吧？”劳伦斯先生的声音传进卡尔耳朵里面，他竟然躲在工厂里面——这里是游人止步的。 “劳伦斯先生，你不该出现在工厂内部，这是非常危险的。”卡尔忽略了劳伦斯先生的话，直接指出他的错误。 劳伦斯先生对此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我对匹兹堡钢特厂投资是非常有诚意的，但是朱利安先生似乎不愿意领着我参观一下工厂里面的具体情况，所以，我只能亲自来看看了。” “父亲是一位负责的老板，劳伦斯先生，我记得布朗家正在筹划组建自己的冶金厂吧，为什么非要与霍利家合作呢？”卡尔漫不经心的询问，劳伦斯先生玩味的笑了起来，他摸着自己的嘴唇。 “我与自己的女朋友分手了。父亲请来的那些所谓的专家大多数都是没有与工厂合作经验的大学教授，我对他们没有信心就主动把家中建厂子的计划取消了。一脚踩进完全陌生的领域，只会赔钱，我可不相信布朗家的运气会在二十年后还存在。”劳伦斯先生说着笑起来：“二十年前的运气让父亲现在有些过于自信了，但我还算是谨慎，匹兹堡钢铁厂虽然说是‘钢铁厂’，其实涉猎的范围早就非常大的，你们不愁销路，我正好可以省事。” “劳伦斯先生，父亲回来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情的，我手里没有工厂的一丁点股份，谢谢你对我父亲工厂的厚爱。我还有些事情，抱歉，先离开一下。”卡尔决定装作没听到第一句话。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劳伦斯先生期盼的看着卡尔。 “当然，父亲别墅中的厨师做菜很不错。”卡尔给出的回答一如既往令人失望。 第65章 身体偿债 研发组的几名物理化学家很好的领会了卡尔的意思，当对推翻“匹兹堡钢铁厂应该对泰坦尼克号沉没负责”这个新闻感兴趣的记者们集中在这座美国知名钢铁厂的时候，卡尔用事实和充满了技巧的处理办法狠狠在国会脸上打了一拳。 “最后，我希望对大家提出一些疑问。参与泰坦尼克号制造的公司非常多，光是提供钢材的工厂就高达七家。虽然匹兹堡钢铁公司提供的钢铁数量最大，但是我不明白国会是怎么确定泰坦尼克号破口位置的钢材使用的就是由匹兹堡钢协公司出产的。据我所知，真正知道每一块材料都出自哪个公司的伊世梅先生已经自杀了。国会得出的结果大概是依靠想象的吧？” “霍利先生！”小女孩的叫声打破了在场的平静，卡尔笑眯眯的向女孩招手把她抱在怀里。 “卡拉，最近和父亲一起生活的快乐吗？” “爸爸做饭很难吃，赖福杰先生的煎蛋总是漂亮。”卡拉清脆的声音从话筒传了出去，一位女记者马上抓住机会提问。 “霍利先生，请问这位女孩和你有什么关系？” 卡尔笑了笑没说话，他走下讲台把发言权让给了卡尔的父亲约翰·米尔先生。 有的时候一个有些笨嘴拙舌的人说出的话可信度更高。普通民众也许不相信有财有势的富豪之子，可是如果有看起来很朴实的老实人为他说一句好话，那么他就是真正的好人。 当米尔先生的话磕磕巴巴的讲完了之后，卡尔发现刚刚提问的女记者用一种惊讶的表情凝视着卡尔，卡尔向她露出温和的笑容，把卡拉送回米尔先生的怀抱，随后宣布这一次的记者会结束。 卡尔成功的把自己和整个匹兹堡钢铁公司摘了出来。至于剩下的烂摊子就让国会自己慢慢收拾吧，如果他们为了显示公正，就必须一家接一家的把所有为泰坦尼克号提供过材料的公司全部得罪光。如果国会不愿意这么做，卡尔相信掌握着国家大部分金钱的摩根财团很乐意帮助这些政客曝光很多不明来源金钱的事情。 “卡尔，你的反击战做的真漂亮。”劳伦斯先生站在隔壁办公室等待着卡尔。 听到劳伦斯先生的赞美，卡尔只能谦虚的笑一笑，并不是这一次他的手段多么高明，只能说国会选择发难的时间太不巧妙，而且，卡尔此时真诚的感谢赖福杰。卡尔向劳伦斯先生点了点头：“谢谢你的赞美。父亲今天下午应该就会到了，我需要去接他，抱歉，先走一步。” “卡尔·霍利，你快一个月没有情人了吧？那个和我长得有些相似的年轻男孩，他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以至于，你连以前的情人也全部都抛弃了。”劳伦斯先生坐进沙发中，提问的时候脸上的全然是不能相信。 “劳伦斯先生，我觉得你想的太多了。你一开始忽略了一个事实，杰克他不是我花钱供养在手心玩赏的情人，我对他的兴趣不光是在床上。虽然我不是一个天主教徒，但是我很欣赏天主教中对自己伴侣一生忠诚的教义。那么，失陪了。”卡尔说着转身，他在一起被劳伦斯先生从身后抱住。 卡尔只觉得一阵无奈。 劳伦斯先生的态度说不上过分，他的追求行为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只是卡尔不能理解他的执着，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唯利是图的恶棍，并没有什么被人一见钟情的资本。卡尔不得不故技重施，一个狠撞之后，劳伦斯先生再一次捂着后腰满脸疼痛的看向卡尔。 “卡尔，我觉得我很有诚意了。” “劳伦斯先生，你觉得自己和杰克很相似，而你比他有学识、有才能，所以应该也能够轻而易举的从他手中得到伴侣对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这个想法也许确实非常的傲慢，但我始终认为，你这样的男人应该和我在一起，只有我们才般配。” 劳伦斯先生的话彻底让卡尔笑出声，他褪去脸上温和的笑容，尽显讽刺的味道：“我这样的男人？阴险毒辣、唯利是图、利用人的善良为自己榨取好处。劳伦斯先生，你觉得我很不错，是因为我对杰克的爱慕非常真诚，你想要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那段感情。 如果你一定要听最真诚的拒绝，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最厌恶的就是与我相似的人。 我和杰克如果分开一定是因为爱情耗尽，或者性格无法协调，就算是分开他也会作为一个男人祝福我。那么，你呢，劳伦斯先生？让我猜一猜和我相似的你会做点什么——尽力搞垮我的事业，让我知道你的厉害，然后把尊严扔在地上，回来祈求你的帮助，对吧。” “劳伦斯先生，现在你能够彻底放弃这种想法了吗？我是个向往光明的人。”卡尔扯了扯自己的衣摆，打开办公室门，他顿了一下动作，随后说：“如果你仍旧有兴趣与匹兹堡钢铁公司合作的话，那么请与我父亲联系，我并不在这里工作。” “卡尔，等等我。我也去接亨利先生，我说过自己非常有诚意，就算无法达成其中一件，我也对于匹兹堡钢铁公司合作势在必得。”一转眼之后劳伦斯又变回了热情爽朗的年轻绅士，卡尔心中默默记住劳伦斯先生的变色龙功夫，提醒自己以后千万小心他。 亨利先生看了看坐主动驶向他的二辆汽车，多日不见的儿子卡尔和挤在自己身边、眼睛却跟着卡尔跑的劳伦斯先生，脸色一下子黑了起来。为什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儿子刚送走了一个又招惹了一个——类型还是相似的！金发碧眼、身材消瘦的英俊男人果然都是他的敌人！ 亨利先生立刻觉得自己把整个日耳曼民族都讨厌了——虽然杰克和劳伦斯先生的民族与此无关。 “劳伦斯先生？” “中午好，亨利先生。”劳伦斯先生面对亨利先生恢复了常态，只要不是看着卡尔，他都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卡尔今天在记者会上把事情处理的太令人惊喜了。”劳伦斯马上赞美了卡尔一句，这是发自内心的。 可惜亨利先生虽然接受了劳伦斯对卡尔的夸奖，却仍旧是不屑一顾的表情挂在脸上。 “卡尔还是太年轻了，他应该直接联系警察局长，把那些穷鬼都赶走。何必做出低三下四的样子。”劳伦斯先生一瞬间被堵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的父母都只是平民出身。 对于亨利先生这种根深蒂固的贵族观念他从来不能接受，可是……他不打算得罪亨利先生，劳伦斯只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亨利先生马上又挑出了劳伦斯的毛病，这么虚伪的人完全配不上他儿子，这么说来……怎么好像之前那个反而好一点呢？亨利先生脸色黑沉沉的抛开刚才心中的诡异想法，专心对付起了劳伦斯，没多一会，一老一少就在汽车上达成了协议。 冶金厂合办，但是匹兹堡钢铁公司亨利先生是决不允许布朗家族插手的，卡尔心中只惦记着马上回去打开自己的电报机能和杰克甜蜜一会。 卡尔急匆匆的赶去匹兹堡那一天只发给了杰克一句“我相信你，就像我信任自己”。这句话来的不早不晚，正好在杰克经受了一上午打击之后出现了。德国人的性格都相对严谨，杰克的日常生活就算在沟通方面没有障碍，专业语言却非常不习惯。 杰克从来没有接受过正统美术教育，他的画作完全是由个人天赋支撑起来的。一旦进入目前的美术学院，杰克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基础不牢，每一个大师的性格都不同，可是基础是谁都不能忽视的问题。 当初埃米尔·诺尔德先生愿意接受杰克作为自己的学生最大的功劳恰恰在于萝丝小姐都借出来的那幅《生存》，杰克对感情的表现形式与诺尔德先生的画作，在感情表达方式上同样充满了激烈的冲突感。可是这不能改变问题的本质，杰克的绘画基础不良。前两个学期的基础教育杰克反而因为太过长久的个人绘画习惯遭受了挫折。 卡尔是个对自己极度自信的男人，他对事情充满了掌控欲。卡尔很了解这一点，所以他说出的安慰，没有任何能比卡尔电报过来的这一句“我相信你，就像我信任自己”更加动人。 杰克从这一刻开始，彻底放下自己引以为傲的情感天赋，把自己全心全意投入到枯燥乏味的基础训练之中。 大概没有人把电报机，像卡尔和杰克一样当成手机短信息使用，晚餐后的时间彻底成了他们两个用电报交流的时间，也许许久才会得到对方回答的寥寥数语，心中却比什么都快乐。 “老师今天第一次夸奖我了。” “之前被欧洲取消的订单重新回来了。” “我觉得学校目前的绘画内涵都太悲苦了。” “希望田纳西州立大学的研究室今天能够给我写惊喜，看在我投资了大笔金钱的份上。”杰克拿着电报嘴角抿出笑容，他伸个懒腰之后抱起厚厚的美术史回到书桌前，经过正规教育之前杰克从来不知道艺术科学、美学、哲学这些课程。现在的杰克就像一块海绵，快速吸收着他能够接收到的一切营养成分。 正在飞速成长的杰克不知道远在大西洋的另一端发生了一件震动美国华尔街的事情——约翰·摩根先生不堪国会对他长达两个月之久的审问折磨，在泰坦尼克号海难事故调查还没结束的时候，精神崩溃被紧急送进了医院急救。 这件事情几乎没有一丁点预兆，美国强大的金融街巨擘竟然在一夕之间健康状况恶化。 不论外界对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么关注，整个摩根家族却对此一言不发，他们用低调沉默的态度回绝了所有意图采访的记者。 摩根家族的态度更让这件事情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好奇心是人类的天性，各种荒诞不羁的猜测一时喧嚣于尘上。 又过了两个月后，约翰·摩根先生在医院中过世的消息登上了《纽约时报》的头条。 摩根财团股价霎时下降，卡尔看着卢卡斯和艾布纳从股市冲回来的举动彻底松了一口气。 最后的百分之五终于收购完整了。 从明天起，他们就可以坐着收钱了——等到亨利先生像卡尔讨要债务的时候，卡尔直接分股权就行了。 比起卡尔对防盗玻璃的热切期盼，亨利先生的钢铁厂反而是最先创造出防弹钢铁了。 亨利先生与卡尔对这种新型产品思考的使用方向不同，卡尔提起防弹材料最开始只是创造防弹汽车这种奢侈品去贵族中坑钱的，而亨利先生却直接把注意打到了军用产品上。 在秘密购买了一个小型服装厂多次试验后，亨利先生比卡尔这个现代人更早的制作出了防弹衣，而且更加神奇的是，他成功的用这些东西卖了出去，为自己赚到了无数金钱。 不论什么年代，黄金石油、股票期货、军火贩毒都是最赚钱的行业。 父子聚会的时候，卡尔只能对着父亲得意洋洋炫耀的眼神露出笑脸，心里却在暗自骂着自己——想事情多了，果然是容易漏掉赚钱又不费力的产品！ 经过四个多月的奋战，卡尔能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休息的时间，他把剩下收尾的工作全部扔给两名经理，自己一身轻松的登上了前往德国的邮轮。 杰克已经几天没有接到卡尔的电报了，他细心的翻着不感兴趣的德国商务类的专业报纸松了一口气。 商业事件大部分都是没有资格出现在国际新闻上的，他只能去看这些艰深拗口的专业报纸。 杰克只能猜测卡尔大概又去开发了什么新产品——他们两个发送电报的时候为防止引起德国当局的怀疑从来都是用明码。因此许多涉及到商业机密的事情都不能说，杰克目前只能够隐约的猜测到卡尔做了什么，具体的事情一概不清。 小房子门口突然想起了均匀的敲门声，勃文先生正在厨房准备晚餐。杰克向他做个手势就自己主动去开门，杰克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除了勾起嘴角之外，震惊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卡尔摘下帽子优雅的向杰克弯腰：“道森先生，欢迎收留一个疲惫的旅人吗？我可以用身体支付住宿费。” 卡尔扔下提在手中的皮箱，直接压住杰克的肩膀把他推倒在身后的地毯上。两人翻滚着倒向地面，卡尔一用力把杰克压在怀里，颠倒的姿势让自己摔在地面上。 不等杰克从他制造的惊诧中清醒，卡尔饥渴的含住杰克的两片嘴唇舔吻吮吸起来。 “先生们，下午好。你们是打算先回去房间，还是先用晚餐呢？” 看着勃文先生矜持温和的笑容，卡尔第一次和亨利先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日耳曼民族太没讨人厌了！ 第66章 小别胜新婚 一顿晚餐吃下来，卡尔和杰克都不清楚是什么味道。 飞快结束了这一顿味如嚼蜡的晚餐，他们拥抱着彼此快速移动进入卧室。 杰克急切的撕扯着卡尔的衬衫扣子，以往的情事之中卡尔从来都是主动的一方，这种新奇的感觉充满掌控的快乐。 卡尔任由杰克撕扯他昂贵的衬衫，把它们变成缺少扣子的的破布。 事实上，他比杰克更加直接，杰克的衬衫早就被他从裤子里撤出来，腰带和长裤的纽扣都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长裤强挂在杰克挺翘的臀部上，随便一个动作就会离开他的身体。 说不上谁更主动一些，卡尔和杰克马上在床上滚成一团，卡尔习惯性的把手伸向床头的暗格，然后一头冷水从他头上淋了下来……这里不是纽约的主宅，他们没有必需品…… “……卡尔？”杰克趴在卡尔身下喘着气，他疑惑看向卡尔的眼睛。 卡尔露出温和的笑容，他亲了亲杰克的眉心安抚道：“等我一下，我去厨房拿点东西。” 杰克一把拥抱住卡尔的背脊，双腿也纠缠上去：“慢一点就行了。” 卡尔身上还没熄灭的火苗瞬间就被重新点燃，他握住杰克的后颈用力亲吻着他的嘴唇，另一只手顺着男孩一点不见长肉的胸膛抚摸：“也许，我该给勃文先生扣工资，你一点没有长肉。” “不好吗？”杰克腾出时间询问了一句。 “涨一点肉，你会更加健康一些，你有些太瘦了。”卡尔说着这句话，一见面时候的激越情绪瞬间变得温存，他顺着杰克的额头开始一寸寸亲吻着他的皮肤，双手也松开手对他的控制改为对整个身体的摩挲。 杰克在卡尔身下慢慢敞开身体，卡尔的手掌转为握住两瓣单性十足的翘臀揉捏，两人的胯部挤在一起磨蹭着对方。 卡尔修长的手指挤进杰克的身体缓慢揉按着，杰克许久没有做爱的身体不适应的收缩着抵抗着入侵。 卡尔更是放轻右手的动作，左手在杰克的小腹上揉按，顺着肌肉的线条握住杰克轻柔的撸动，快乐压倒不适，卡尔开发的工作顺利了不少。 刚能够容纳三指，卡尔就已经满头大汉，汗珠顺着卡尔的头顶滚落在杰克胸膛上，让男孩不由自主的挺起柔韧的腰。 卡尔叹了口气，他决定不忍了。 双手扶住杰克的细腰，卡尔动作缓慢地把自己挤进杰克的身体。称不是多么疼痛，却绝对不舒服，杰克脸上的泛着苍白，他用力抱紧卡尔的身体在心里排除不适的感觉。 每一次被进入的时候，杰克总会更想要卡尔亲吻他，只有热切的亲吻才能让他把被进入的不适感觉抛之脑后。 卡尔是个细心的情人，他早就知道杰克这个习惯。 缓慢移动着身体，卡尔轻轻柔柔的亲吻着杰克的嘴唇。没多一会，杰克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鼻腔中也发出忍耐不住的哼声。 站在门外的勃文先生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脸上仍旧维持着笑容默默离开。 他想这些东西，先生们应该不需要了…… 勃文先生体贴的干脆为自己放了个小假，第二天一早才回到家中准备早餐。 房子里静悄悄的，显然两位男主人仍旧沉睡在梦中。 勃文先生放轻手中的动作切割着食材，虽然是早餐，他仍旧准备了充满了蛋白质的肉类和海鲜——当然，为杰克少爷准备柔软的食物他不会忘记的。 电报机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勃文先生将白纸拿出来随便看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看起来杰克少爷盼着的假期才一天就要结束了。 敲响主卧室的房门，开门的人果然是卡尔。 勃文先生将电报递过去，卡尔瞬间变得眉开眼笑。 瓦克斯曼先生虽然大学还没有毕业，却已经成功的发现了放线菌，并且已经证明了放线菌能够分解土壤中的有机物。 生态的四位一体沼气池的基础具备了，从现在开始卡尔就可以期待自己的工厂里面彻底脱离对煤矿的和石油的依赖了。 当然瓦克斯曼先生对普通人生活更大的贡献绝不是在这一点上，而是零食——柠檬酸。 他是第一个用霉菌生产延胡索酸、柠檬酸和乳酸的人，卡尔当初看上的不管是农业价值，还有未来的附加价值——糖果业也是一块充满了甜蜜味道的大蛋糕，为什么为他不去分一杯羹呢？ “先生，你要离开了吗？今天上午十点有一艘回去美国的邮轮。”勃文先生的声音打断了卡尔的情绪，他顿住了自己的动作，然后捂着脸笑出来。 “不，请帮我订两天后的邮轮，我现在不离开，这件事情不那么重要。”不危及到公司的发展，完全不重要，卡尔只需要让瓦克斯曼先生记得申请专利然后先不要买了专利权就行了。“我去发个电报回公司。这两天是杰克的休息日对吧？等他过完了周末，我再离开。” “是的，先生。杰克少爷这几天还是有作业的，请不要耽误他的学业。”勃文先生眼角带着浅浅的笑纹，卡尔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管家都是这么……的生物。 “当然，我会的，我也不是每天都能闲着的。”卡尔忍不住解释了一下，随后无奈的发现自己情绪被勃文先生带动了，他失笑的摇了摇头，来回的路程实在是太过耽误时间了，卡尔觉得比起汽车也许他更改开发的是飞行工具。 如果卡尔记得没错的话，飞机应该已经出现的，虽然还非常不完善。 没有飞机的话，应该是有其他代替品的，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多换几棵才能成功。 一瞬间在脑中滚过这些内容，卡尔走到电报机前却有些犹豫了，发了明码的内容确实不会被人怀疑，可是安全性实在是太低了，什么时候国际电话才能被铺设起来？ 卡尔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压到脑后。 这不是局势不稳定的时候该做的设想，他就算是现在把国际电话网络架构起来，一战二战已过，整个欧洲轰炸过后，还能剩下什么呢？ 不过美国国内的……这是个好办法！ 卡尔突然怀念起美好的网络，现在通信设施实在是落后了。 拿到卡尔回信的卢卡斯只觉得卡尔高兴的有些过分，卢卡斯会把瓦克斯曼先生的研究成果通知卡尔，还是因为艾布纳说卡尔看好这个年轻人的未来，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可就算是研究成果，卢卡斯还是没觉得对他们公司有什么帮助，至少目前是绝对没有的。 卢卡斯只能叹口气，卡尔现在思考的内容很多他都不能理解，所以说卡尔能够做老板，他才只能做经理吧。 杰克起床也并不晚，规律的生活早就养成了生物钟，就算不舒服，他也躺不下去了——何况并没有真的起不来床这么夸张。 杰克知道卡尔过来探望他的时间不会很长，甚至可能今天见到晚上的时候卡尔就登上回去美国的邮轮。 杰克已经做好了之后熬夜画作业的准备，但是没想到他们俩的行程竟然是划船。 不知道勃文先生从哪里得到的一条小船，他为卡尔和杰克准备好了午餐就消失在船头。 杰克直到自己坐在船上手里握着画笔的时候也没能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卡尔拥抱着杰克，看着男孩有些呆滞的眼神好奇心大起。 “杰克，你在想什呢？” “我以为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度假，而不是你作为家长看着我做作业。” “我们现在就是在度假没错，你心情很好顺道做作业，而我看着你就就很高兴。” “那你来回要做十几天的邮轮是为了什么？” “干你。” 卡尔说完话收紧抱住杰克的手臂，他的下巴搭在杰克的肩膀上放轻声音：“难道你觉得我过来应该做什么？抱着你说‘亲爱的，我想你，我不能没有你。’还是‘你不在的日子里，我空虚寂寞的就像没有谁水的沙漠’？我把婚戒都送给你了，没有任何东西比那个对我来说更能够表达情感，所以，我不说空洞的蜜语甜言，这都没有意义。” “卡尔，我觉得你已经非常会说话了。”杰克回过头私下瞄了几眼，确定没有人，他轻吻了卡尔的嘴唇一下：“那我做作业去了，你看书吧。我真有种我们还在纽约，在家里的感觉，根本没有一丁点不同。” “本来就不会有什么不同，还是你想要听听我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已经胜利了吗？”卡尔询问着笑了起来：“傲慢的男人，我失落的时候竟然还不忘记表现自信。” “全世界这几年都在动荡，我放心把你送到柏林是因为我普鲁士帝国和奥匈帝国关系亲密，就算发生了战争你也是安全的。而且，你金发碧眼，就算不是日耳曼人也有足够的日耳曼特征，在这里你会非常安全。”卡尔说着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把你送到欧洲来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可是欧洲其他国家一点都不安全。” “不安全？”杰克不理解的问到，卡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只能说一些自己的事情来佐证自己的话。 “欧洲的订单大增，主要都是英国、德国和奥匈帝国的。德国的钢铁产业是发展的最好的，如果不是为了战争，我实在不能想象按照德国的钢铁产量还需要购入钢铁，同样的理由也适用于英国，而奥匈帝国和德国是同盟国。欧洲不出两年肯定会有一场战争。” “那为什么给我选择德国的学校？”杰克扔下画笔关心的询问，对艺术有再多的爱好，他也是有血性的男人。 卡尔楼着杰克躺进船舱，他看着杰克的眼睛笑了起来：“如果我当初强行把你留在美国，那么父亲应该已经找人把你变成尸体了。我们的事情踩到了父亲的底线，而我更过分的是不肯娶个体面的妻子、过安分体面的生活。很不幸，父亲虽然已经是美国人了，他在英国国内还有个爵位，所以，如果把你送去英国一样危险，而且英国国内也太乱了——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号称联合国其实每个地方都喊着自制——我不放心你。” 卡尔说着狡猾的笑了起来：“德国很不错，它的钢铁业发达，父亲在这里就没有影响力，而且首都远离战圈，地理位置上我就不用担心你的安全。” “卡尔谢谢你，我只是以为你选择这里是因为教学严谨，能够最大幅度改变我的不良习惯。”杰克说着笑了起来，“我在学校里已经改掉很多不好的生活习惯了。” “……这个，我真的没有考虑过……” 卡尔说完，他和杰克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杰克躺在船上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一下子扯过画夹举起来高兴的说：“最近基础训练的时间太长了，我已经为自己的灵感已经死了！它们都还在，天空！现在除了代表着自由的天空更能够吸引我，如果我能够长出翅膀，我肯定要飞到天上去！” “……杰克，你说什么呢？飞？你想要站在天空上俯视大地？”卡尔也一下子坐了起来，他觉得刚才有什么年头从脑中一闪而过。 “天使都有翅膀，可是我们没有，我们失去了翱翔在天空的权利，被困在土地上只能够用双脚行走——天空就是我们失去的自由。”杰克重新躺回船舱，他觉着自己的画夹专心的绘画起来。 卡尔露出笑容，他知道自己可以先弄点什么作为代替品了——飞艇。反正德国人已经于1908的时候在全世界炫耀过几次他们飞艇舰队的强大能力了，卡尔决定继续改装飞艇之后用于运输——节省燃料就等于节省金钱了。 不过，对飞机的研发，他也该开始了，飞艇的缺点毕竟太过明显了。 卡尔想着重新倒回杰克身边，看着杰克专心致志的侧脸，他突然亲了上去。 认真的男人果然很迷人。 第67章 父亲儿子受们 杰克转过头放下手中的画夹与卡尔交换了一个吻后继续自己的作业，卡尔则闭上眼睛惬意的享受着五月底的阳光。在遥远的德国，一切包袱都抛在脑后的放松感觉让卡尔没多一会又睡了过去，杰克弯下腰在他的嘴唇上偷了一吻，心满意足的继续自己对天空的描绘。 晚上躲在家中无人打扰，卡尔和杰克都不介意甜蜜过火的相互喂饭。 相聚的时间如此短暂，他们不得不把时间压缩着用来做最亲密的事情，比如说饭后早早回到床上。 第二天，卡尔与杰克早清晨交换亲吻之后就离开了房间，他来德国不光是“探亲”的，还有生意要谈。 亨利先生的“防弹衣”生意紧俏，一场欧洲的争端虽未打响，却已经狠狠肥了亨利先生的钱包。 发出订单的几个国家不是不想要仿制，奈何亨利先生已经把新型钢材和防弹衣的创意全部申请了专利权。 看着防弹衣不断提升的价格，几个发出订单的国家都想要与亨利先生好好谈谈。 老先生却准时“病了”，正要去德国的卡尔成了唯一的选择。 卡尔一点都不想参与自己父亲的这个生意，对卡尔来说参与到军火之类的交易中，就算利润丰厚也未必会有好事发生。 但是亨利先生既然说德国能够保证卡尔的安全，还提出让卡尔抽佣金的条件，卡尔为什么不做呢？ 卡尔可是欠了亨利先生五亿美金…… 卡尔接受亨利先生的提议还有另外一项好处，只要亨利先生与德国的合作关系没有结束，知道杰克是他“情人”的德国，就会保护杰克的安全。 一辆平淡无奇的汽车载着卡尔进入一幢房子，就连这幢房子都普通的让人兴不起任何探查的好奇心。 “霍利先生，我相信很了解我们与亨利先生之间合作的想法了。”一个中等身材、长相毫无特点的男人满脸笑容的出现在小房子里面，他向卡尔伸出手：“你何以称呼我乔治。” “乔治你好，我父亲很高兴他又接到了一笔的订单。但是他的意思是付款要黄金，而且是先付款后把商品送过来，还有，我父亲对价格问题很坚持。哎，打从他的这点发明创造上了报纸，父亲就特别兴奋，年岁大了，老人就像小孩子一样。没想到不少人都对这东西感兴趣，新开的工厂生产能力有限，出产的东西实在不多，这真是……”卡尔说着装模作样的露出遗憾的表情。 “霍利先生，其实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卡尔看着自称“乔治”的男人温和的微笑着询问：“乔治先生，你觉得合作的技术还能够保密吗？而且，我和父亲都不太能够接受德国的环境，到时候也没有人能够确定账面上的收入是不是正确的，你说是吗？” 对面的男人额头一下子出了不少汗。 卡尔这是直接告诉他“要不买、要不滚蛋”，而且绝对不会再德国建工厂，因为不相信他们会老实付钱…… 这是侮辱，可是，卡尔的猜测其实没有什么错误，但凡是军用物资，谁家得到新的之后不会“学习学习”呢。 “霍利先生，那么如果我们下了订单，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提供商品？”对面的男人退一步说到。 卡尔摘下自己的帽子拿在手中上下翻着玩，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当然是走正常的交易渠道了，这是符合国际贸易规则的生意不是吗？我们会正常走货轮运输的，乔治先生，而且这是要签合约的，不按时交货匹兹堡钢铁厂会为你赔钱的。” 卡尔的话终于让对面的男人高兴了不少，他点了点头笑道：“这是自然的，亨利先生一向是个有信誉的商人。” “乔治先生，那么我们就可以签合约了。”卡尔伸出手与乔治先生握了握，他们很快欠下了卡尔随身携带的合约，卡尔把合约装好正要起身离开，乔治却拦住了卡尔。 “霍利先生，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乔治说着，一对金发碧眼的美人从房间的另一扇门走了出来。 卡尔高高挑起眉毛看着对面长相有些相似的男女。看起来他还挺“声名在外”啊。 卡尔很快露出被迷住的表情。 “哦，乔治先生，你这是……” “琳达和盖文，是卡尔先生喜欢的类型对吧？”乔治先生露出猥琐的笑容，卡尔心中一凉脸上却露出惊喜的表情。 “那么，乔治先生，合作愉快。我期待下一次的见面。”卡尔直接伸手揽过这对男女的肩膀大笑着走出房子。 卡尔一副急色的样子左右亲吻着这对男女的脸蛋，心中默默念着幸亏这个年代没有针孔摄像机。 不然录下来在杰克面前一放，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了。 感谢原来的卡尔情人众多，卡尔自己出手也大方。 风流多了，干脆风流到男人身上也没让人怀疑，否则卡尔真的要背后全是冷汗了。 如果有人猜测到杰克是他放在心里的人，那么杰克的处境只可能更加危险。 船票用不着再多买了，卡尔的头等舱可以住好多人，乔治先生送过来的这对姐弟正好让卡尔省却了缺少佣人的麻烦。 作为使唤习惯人的大少爷，卡尔习惯性的说：“琳达帮我放洗澡水，盖文，让侍者给我准备晚餐。” 卡尔说着脱下外套，被他命令的一对姐妹非但没有按照卡尔的吩咐做，反而一前一后的贴上卡尔的身体。 太过浓烈的香水味冲击着卡尔鼻腔，他飞快推开贴上自己的两人干呕起来。 当恶心的感觉终于消退，卡尔喘着粗气靠近沙发中伸出手：“盖文，端一杯凉水过来。” 冰凉的玻璃杯被塞进卡尔手中，他烦躁的挥挥手，这对被安插过来的姐弟马上各自去做卡尔吩咐的工作了。 卡尔摇晃着玻璃杯，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独处的环境终于让卡尔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普鲁士国王的意思是不但要军备物资，还打算把他家里的商业机密都偷窃出来吗？ 卡尔露出讽刺的笑容，既然这么想要出现在亨利先生的面前，那他就给这对姐弟一次机会，至于他们能不能好好活下来就没有人能保证了。 卡尔阴险的笑了笑，有赖福杰跟在身边的父亲，生命比什么都安全，而被父亲掌握在手中的资料更是安全到令人难以置信。 卡尔真的很期待看一场笑话。 没多一会，琳达和盖文都回来了，琳达非常有眼色的把自己身上的香水味都洗掉了，他们靠在卡尔脚边、双手顺着卡尔的裤脚充满了暗示性的向上爬。 “回到你们的房间去吧，我有些晕船没有心情。哦，对了，美国都已经不这么玩了，我更喜欢欣赏一下，如果以后你们愿意合作表演我不介意和父亲一起观赏一下。”卡尔温和的说完话，在两人脸上抹了一把，随即拎着摆放在身边的皮箱、扯开领结向自己房间走去。 卡尔躺在床上终于不用在压抑自己的笑容了，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放肆的笑出声，这对看起来就有血缘关系的男女肯定正在纠结要不要豁出去“表演”。 几天海路的生活中，卡尔一直保持着不舒服的样子，试图讨人喜欢的姐弟都做出一副温和的样子照顾着卡尔。 抵达纽约的这一天他们的苦日子终于开始了。 “生病”的亨利先生亲自来接卡尔的。 亨利先生本想与半个月不见的儿子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可先进入他眼帘的确实两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目光是满是赤裸裸的算计。 亨利先生确定自己不喜欢他们，加上已经被亨利先生打上危险标志的“金发碧眼”以及对待卡尔的暧昧动作。 亨利先生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他现在是真的觉得原来那个会画画的道森先生不错了。 果然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比起对霍利家有所图谋的这些心怀不轨的人，还是那个有点放肆的小子好！ 亨利先生内心的怨念立刻传达到自己脸上，他扯着声说：“斯派塞，送这两位陌生的先生和小姐去布鲁克林，我觉得那里才适合他们。” 卡尔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没绷住，一下子笑出声。 布鲁克林啊布鲁克林，压抑一些声音就是“broken”，他父亲讽刺人的功夫更上一层楼了。 没等到卡尔笑完，管家赖福杰先生已经淡漠但不失礼貌的躬身指挥着跟来的佣人，帮助两位远方而来的客人把邮轮上的行李箱拖上了可以租用的马车。 街道上可以被租用乘坐的马车都有着强烈的气味，那对漂亮的姐弟强忍着捂住口鼻的冲动登上马车。 赖福杰先生不知道对跟来的两名女佣人说了什么，她们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紧了琳达和盖文前往了布鲁克林废弃的别墅——愿上帝保佑他们俩，那里已经应该荒凉的只剩下灰尘和蜘蛛网了。 卡尔看着亨利先生的脸上立刻出现开心的笑容，他一把抱住亨利先生，用力拍了拍老父亲的后背：“父亲，我有些想念你了，事情我办的得挺顺利的，你不用担心这么多。” 亨利先生板住自己刚才眉开眼笑的表情，故意气哼哼的说：“之前还对我说什么开拓德国的市场，你把不知所踪的道森先生送到德国了吧？别否认我的孩子，你以前虽然也喜欢发色灿烂的女人，可是最近的审美品位都是‘金发碧眼’，想想德国人给你准备的两只金丝猫我还有什么猜不出来！” “父亲，我觉得我们不该在车厢里面讨论这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要听你说我的欠债还剩下多少。” “五亿美金。” “父亲，我是有佣金的。” “所以我才免除了你的利息。孩子，别太贪心了，呵呵。” 听着亨利先生心满意足的笑声，卡尔终于回想起那句“姜还是老的辣”。 亨利先生一直以来对他表现的宽容和善让卡尔彻底忘记那是个叱咤商海几十年的老人了，他比卡尔奸诈多了。 卡尔耸了耸肩膀接受自己与父亲对决的一次小失败，现在知道总比几年之后去还钱的时候知道好，那个时候恐怕卡尔筹措利息也要费一番力气了。 “父亲，你真的要把琳达和盖文扔到布鲁克林不管了？”卡尔好奇的问，他觉得这真不像是亨利先生的做法，亨利先生果然摸着自己嘴角的胡须笑起来。 “啊～让他们在那里住一周就行了，房子好久没有人打扫了，家里的佣人都做了不少年了，我真不忍心这种脏活让他们干。普鲁士送来的这两个年轻人身强力壮，不如帮帮我们的小忙。等到一周之后让斯派塞把他们接回来，安排在二楼的斯派塞隔壁。哈哈，也让他们消停一下，正好斯派塞也不会剩下这么多时间盯着我的饮食了。” “父亲，赖福杰也是六十二岁的老人了。”卡尔控诉着父亲对另一名老人睡眠的侵占，亨利先生非常无辜的摊开手心。 “只要有人在房子里面走动，斯派塞永远都会立刻清醒过来，你以外把那两个小家伙安排得离他远一点就行了吗？不然，为什么在你小时候你妈妈都没睡醒，斯派塞就知道我回家了？” 卡尔听了亨利先生的自白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一种……猜测，他看着亨利先生的眼神也有了一些转变，他突然问到：“赖福杰是什么时候在家里当管家的？” 亨利先生被卡尔突入起来的问题问得愣住了，他想了想才说：“斯派塞是跟着你妈妈嫁过来的，反正家中的都是由女主人布置，所以我辞退了原来聘请的管家，斯派塞一直把家里布置得很好，我和你妈妈都非常喜欢。” “……赖福杰在妈妈嫁过来之前多久才成为她的管家的呢？”不知道为什么，卡尔有了追根究底的想法，他好奇的再一次问到。 “呃……我想想，这可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妈妈说过好像在她接受了我的求婚之后才聘请的斯派塞，亲爱的儿子，你知道作为家中的唯一继承人，在她父亲过世之后家里已经是她一个人的了，想干什么都是你妈妈说一不二的。”亨利先生根本没有抓住卡尔问题的重点，他还在回忆着和亡妻美好的过去，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卡尔想了想赖福杰和亨利先生的互动只觉得自己父亲迟钝得像只……好吧，那是他父亲，他不形容了。 “对了，卡尔，威廉·塔夫脱控制不住国会了，欧文-格拉斯法案已经被国会提到明面上来了，如果这项法案通过的话……我估计下一任塔夫脱没有机会连任了。摩根财团近期沉默的也不太正常，总觉得事情在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亨利先生感慨了一句，卡尔心里为了父亲的高瞻远瞩点头，明年的总统确实是要换人做了。 第68章 热情的重聚 就像是为了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也感觉到自己可能要下台的现任总统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支持了国会对泰坦尼克号建造时所有提供过材料的厂商进行调查。或许真的是幸运女神出现在了国会背后，泰坦尼克号的建造中的钢钉出了问题，提供的厂商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工厂，而这一笔生意是还是已死的伊世梅先生签下了的。 为期半年多的事故调查终于算是落幕了，卡尔机械厂中对冰箱的研究也有了巨大的进展。虽然两年前压缩式制冷的冰箱就已经问世了，可是对普通家庭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完整的作品，它根本不是全封闭式的，制冷剂也是大问题。卡尔没有物理化学和设计的专长，可是他知道未来的冰箱和现在绝对不同，按照未来的标准，卡尔面不改色尝试做了一次“先知”和“创意提供者”，更重要的问题是，他把制冷剂的要求提了出来。 “我对化学没有天赋，但是我对公司的要求是任何产品对环境是没有破坏的，我不能把田纳西州变成零一个宾夕法尼亚。朗缪尔博士，不知道冰箱的制冷剂是不是有些方面的困扰？” 卡尔的问题很好抑制住了发明家门发热的大脑，事实上现在的研制出来的家用冰箱缺陷仍旧巨大，卡尔给他们指出了另一项前进的方向。工厂里面的师傅们再一次开始了对冰箱的改造，不破坏环境的制冷剂也作为一项课题被送入田纳西州立大学的实验室中，卡尔为他们附上了一笔可观的奖金。 离开了父亲的制约，埃兹尔·福特先生在创造性方面发挥了突破性的进展。生活在不被人遏制的环境里面，他的创意总会从脑子里面不停冒出来，加上卡尔这种从未来过来的老板闲着没事总会提出一些“妄想”刺激灵感。埃兹尔先生设计的新车在1913年新总统就职演说之前完成了。 埃兹尔先生是福特先生的儿子，他父亲工厂中的优势完全被他毫不心疼的借鉴到卡尔的工厂中——流水线生产方式。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埃兹尔先生吸取了福特公司生产线“可视”之后会被人偷师的缺点，生产车间竟然是普普通通的水泥墙。 或许是被自己父亲压制的厉害，埃兹尔先生先是打破了老福特先生“车身永远是黑色”的宣言，将新生产出来的汽车定位拥有缤纷的色彩。只要订购的人喜欢，它可以是任何颜色——包括车座上使用的皮革颜色。其次又将新型汽车定位成了高端车，流线型的车身和宽阔的内部空间让新型汽车一经问世就得到了贵族老爷、小姐们的青睐。 卡尔丝毫没有打压埃兹尔先生的想法，把艰难的工作交给才能卓着又适合这项工作的人才是管理上最经典的阐述。卡尔甚至直接把汽车厂从机械公司分离出来，当然了，财务这一块仍旧被卡尔紧紧把握在手中。投入生产没几天，卡尔就不得不为了满足埃兹尔先生对车座皮革的高端要求与在泰坦尼克号上面共同经历危险的难友联系了——约翰·雅各布·亚世德先生。 虽然经历了几代人之后亚世德先生不在向他曾祖父那样继续皮草生意，而是转而开发房地产，但是亚世德家族却继续在美国垄断这项生意。与其被中间商人盘剥利益，卡尔宁可直接找到亚世德先生来做这个中间人帮他联系家族——长久稳定的合作肯定更能够得到好感，卡尔丝毫不担心被拒绝，这是一项双赢的局面。 “嘿，卡尔，半年多不见你看来成熟了不少。” “约翰，见到你真高兴，玛德琳的身体还好吗？听说她一直亲手照顾小约翰，玛德琳真是个称职的母亲。” 听了卡尔的话，亚世德先生马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当初离婚两年之后还有人不断劝他与前妻复婚，可是亚世德先生却在舞会上对初入社交圈的贵族小姐玛德琳一见钟情。之后更是不顾反对迅速与她结婚，并且跑去在大半个地球旅游、度起了漫长的“蜜月”。 私底下对亚世德夫妻的议论从来没有少过，但是他们生活的非常幸福，小儿子的降生更让亚世德先生把玛德琳捧得像是女神一样，他甚至把继承了四代的“约翰”名字给了小儿子而不是前妻为他生下的长子——这些足以让卡尔明白夸奖妻子和孩子比什么都更能讨得亚世德先生的欢心。 “玛德琳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怀孕的时候她一直都很虚弱，没想到孩子生下来之后，他们母子竟然都变得健康了。我觉得小约翰真是个天使。就是小约翰吃饭的时候太闹人了，大人的座椅放上去，他根本看不到我们，所以他马上就会哭起来，玛德琳又不舍得他哭嚎，立刻会放下餐具哄儿子。一道用餐的时间总会鸡飞狗跳的。”虽然出口的全是抱怨，可是亚世德先生却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卡尔绝对不会顺着家长的话埋汰人家孩子的，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他很是自在的说：“约翰，你的儿子真有活力，以后一定是个健壮的小伙子。” “卡尔，你之前说有一笔生意希望我帮忙联系，到底是什么？难道你也对房地产有兴趣了？”亚世德先生漫长的婚假过的他实在是太久不亲自处理生意了，房地产的事务自由雇佣的经理们经手，但这不代表亚世德先生就没有了雄心。他听到有事情迅速兴奋起来，哪有不热爱事业的男人呢？ “不，我的新车面试了，但是皮革实在是大问题，不管是颜色还是材质我都算是外行，除了亚世德家族，我也不知道还能放心的与什么人合作这项生意了。这不，在我的研发团队强调一定要最好的质量之后，我只能来找你了，合作怎么样？”卡尔一定大帽子立刻扣在亚世德先生头顶。 “这是一笔大生意，你打算用多少皮料呢？” 卡尔听到亚世德先生的问题只能摊开手表示自己的无奈：“内部材料由客人按照自己的喜好定制，我们推出了光面牛皮、磨面牛皮和上面呆着厚羊毛三种座椅，每一块需要的正是完整的皮料，具体数字都在文件里面。所以，在这种车还在生产的时候，我们只能一直合作了，我很难估计新型车到底有多大的销路，毕竟它的价格高昂。” “卡尔，我不得不说你找对人了。稍等一会，我现在就去联系堂兄，他前几天还在念叨你的新车为什么皮革不联系他，哈哈哈。”亚世德先生说着拿起电话拨打了几个号码，半个小时后，他的堂兄乔森出现在卡尔面前。 大家都是上流社会的老派贵族出身，而且一向信誉良好，没多久之后卡尔这笔长久的合作订单就与乔森先生迅速签下来。带着愉快的心情卡尔回到公司，卡尔找到汽车研发部分扔下一句话：“在汽车里面加入婴幼儿保护的座椅，把这一项加入客户可以选择的订单之中，对了，记得去申请专利权。” 卡尔轻声哼着歌很快回到办公室中，相比起暗潮汹涌的欧洲，独立于海洋之中的美洲生活平静得只剩下赚钱这一项乐趣了。卡尔最近往返于德国的频率和时间都大幅增加，之前想要做的飞艇生意最后到底是放弃了——飞到别的国家领空是在不是一个好主意。最后，卡尔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让他的研发团队开始对飞机的探索。 卡尔现在得强调自己放弃飞艇是个重要而安全的决定，德国前些日子竟然向亨利先生的钢铁公司订购制作飞艇承载部的钢铁，数量巨大的卡尔不得不猜测这是用于军事的。看着雪花一样飞进公司的各种订单，卡尔现在已经兴不起赚这份钱的快乐了。 巴尔干地区的争端一打再打，整个欧洲都已经对此发表自己的立场和演说了，就连他前往德国是乘坐的邮轮都开始遭到各项检查，卡尔严肃的审视着这个问题，他推测大战不远了——欧洲局势太紧张了，那根紧绷的的弦什么时候断掉谁都不知道。卡尔更不能确定自己卖出去的物资是不是会对未来造成什么影响，为此卡尔甚至动过劝说杰克跟他一起回国的念头。 卡尔最终压下了自己的念头，就算一战失败德国境内也是安全的，何况如果他的物资不小心导致德国同盟胜利的话，那就更加不用担忧杰克的安全了。卡尔想着嘴角讽刺的勾起笑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卡尔一直以为犹太人被屠杀是二战时候的事情，到了这里他才明白打从1880年这件事情就从来没有断绝过。二战只不过是把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让全世界都清楚了而已。感谢上帝让杰克是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这个长相就让他在德国一直是安全的。 或许下个月他可以给自己放假了，手头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卢卡斯和艾布纳做主。想到杰克脸上每次见到都变得更加成熟自信的笑容，卡尔嘴角的笑容变成了温和，他的男孩变成男人了。就像是一瓶发酵的红葡萄酒，终于到了散发出香醇味道的时候，真是诱人。 卡尔翻个身子不得不压下慢慢上升的骚动，他现在过的日子非常悲惨，不知道几个月才有时间去柏林一趟，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能够住几天。更加悲惨的是，有时候赶上杰克功课繁忙，卡尔甚至不能太放肆。卡尔不喜欢自己解决的感觉，他也不想找其他人，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即使之前卡尔忍不住的时候尝试过跑去盖文房间，他得到的结果也只能是把人推开、回来房间冲冷水。 卡尔每个月准时毁掉床单的事情已经让亨利先生对卡尔娶妻生子绝望了，他现在不得不怀疑其实他儿子也是被……咳咳……的其中一个。不然为什么卡尔竟然给一穷二白的杰克守身如玉？ 卡尔不管自己父亲的事情，他高高兴兴的把自己的工作全部扔给卢卡斯与艾布纳，带上盖文作为掩饰，毫不犹豫的登上了前往柏林的邮轮。半年多的时间足够把一对雄心壮志的姐弟磨成沉默懂事的乖孩子，卡尔已经在半个月前在一场上流社会的晚会上把琳达送出门了，至于盖文，二十岁不到的男孩子还能送到哪里去？ 盖文被赖福杰慢慢调教成了一个管家，套选食材、选择桌布、铺床叠被做的非常熟练，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卡尔现在不敢看向这个男孩的眼睛了。光彩破灭的感觉会让卡尔心存愧疚，即使这样卡尔仍旧不打算把这个男孩带进公司，或者像对待杰克一样给他一片飞翔的天空——盖文现在对霍利家两代男主人的生活习惯非常了解，如果把他放跑，那么卡尔不能预料会带来什么麻烦，他只能对盖文说声抱歉了。 勃文先生开车等待港口，除非去野外写生，否则杰克从来不出现在学校和房子之外的地方，他也跟着勃文先生迎接卡尔的到来。杰克是卡尔的“家”，他从不需要像个情人一样等待卡尔的宠爱。 既然是“家”谁等待又有什么区别？卡尔非常享受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下课回来的杰克惊喜的抱住他用力亲吻的样子。有了这些作为补偿，卡尔之后甚至可以忽略分别时候的思念。小别胜新婚，杰克的热情不是这么容易得到手的。 卡尔坐在沙发中啜饮着红茶，勃文先生拿着几本书摆放在茶几上：“先生，这是杰克少爷最近在阅读的书籍。” 卡尔翻看着艺术史反而笑了起来，杰克最近喜欢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反而不知道该和杰克聊些什么——艺术类的太深入了卡尔就不懂了，正在兴头上的杰克讲着讲着也尴尬起来——但这也没有什么坏处，就像卡尔说的东西杰克听不懂一样，他们只是想告诉对方“我最近很好”。 “卡尔！”一个穿着厚外套的修长身体扑进卡尔怀中，直接把他压倒在长沙发中，卡尔一张开嘴唇就被杰克的舌头伸进来。 卡尔立刻放弃说话的想法，他压住杰克的脖颈，细细摩挲着杰克两片柔软的嘴唇。卡尔的舌头轻舔着杰克的上颚，酥麻的感觉让杰克把嘴长得更开，杰克不甘示弱的勾画着卡尔的舌背，卡尔扬了扬眉毛直接用卷住杰克的舌头用力吮吸。 卡尔满不在乎的放开压住杰克脖颈的手掌，钻进相贴的身体之间解开杰克的纽扣。温暖的手掌熨帖着杰克的腹部，卡尔对着凸起的肚脐轻搔着，杰克马上尖叫着从沙发上爬起来。 杰克怕痒…… 第69章 坐立不安 “卡尔，半年多了，你怎么每次都喜欢挠我痒痒？” 卡尔看着杰克笑出眼泪的样子放松的把手臂枕在头下：“谁让你每次都想要压我呢？” “难道我们在一起，我就不能提出这种要求吗？”这个问题才是事情的关键。 卡尔看着杰克变得严肃的表情从沙发中站起身，他拥抱住杰克的身体在他耳边轻声说：“亲爱的，让我们回卧室试试看吧。有些事情是很难解释的。” ……比如他是纯一的事情，就难很难解释得清楚…… 杰克立刻觉得他的机会到了，他一脸高兴的跑进画室拿出一瓶滑腻的液体向卧室跑回来。卡尔确定那是调配过浓度的玫瑰精油，他的眉毛一下子就扬得高高的，他突然想起来杰克当初能够登上泰坦尼克号是靠赌牌得到的船票。呵呵，他的杰克不那么老实的。 卡尔走过去亲了亲杰克的嘴唇，两人跌跌撞撞的撕扯着对方的衣服摔进卧室的大床上。杰克搬进这间房子的时候得到了一章详细的物品清单和欠条，里面唯一不需要杰克支付欠款的东西就是这张大床。 柔软厚实，弹性十足。 天已经渐渐冷了下来，为了保持杰克的手永远是温暖的壁炉早就被点燃了，整间卧室都异常温暖。卡尔全身光裸的平躺在床上，杰克则跪在卡尔上方随心所欲的亲吻抚摸着卡尔的身体。卡尔舒展着四肢，任由杰克用嘴唇摩挲他每一寸皮肤。 被爱人触摸当然是舒服的，卡尔急切的喘息着，张开嘴唇发出呻吟声，可当杰克的手指粘着滑溜溜的精油伸到他后方的时候，卡尔浑身僵硬了起来。杰克亲吻着卡尔的嘴唇，低声安慰：“别怕，其实没有那么疼的。” 这没有一丁点安慰的作用，卡尔此时已经不仅仅是浑身僵硬了，血色都完完全全从他脸上消失，连声的肌肉微微抽搐着让卡尔呈现出一幅怪异的面貌。杰克放弃了煮熟的卡尔，他拍了拍卡尔的身体主动平躺在床上敞开四肢。 “卡尔，我不想在尝试了，这种感觉很糟糕。”杰克侧过头看着卡尔慢慢恢复血色的脸颊，思考了一下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愿意。两个人在一起，哪怕是男女之间的关系，也注定有一方要是从属关系。我一直认为你有些强硬的把我压在身下是因为我必须是从属的这一方，可是……抱歉，我没考虑过其实你不能。” 卡尔叹了口气翻过身，他与杰克面对面侧躺着。卡尔突然伸出手，指尖顺着杰克眉脊、鼻梁和脸颊轻轻滑动：“杰克，你就像是个梦一样。就算以前我也没有考虑过会和什么人能让我在相隔整个大西洋的距离时候还牵挂着。让你觉得‘地位不足’所以遭受到歧视的感觉其实要比你对‘就算处境相同也吃不到’这种想法好很多，至少前者能够逼迫你发愤图强，后者大概只能打击你在床上的积极性了。” “床上的你总是更加强势、攻击性从来不加掩饰，反而在床下的时候像个绅士。我不觉得那是因为你性格温和，你的礼仪完整不过是上流社会对你刻下的烙印。人的本性总是在随意的时候更能够体现出来，床上的反应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所以，我一直觉得你永远不可能被我主导，但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杰克说着一翻身趴在卡尔身上用脸颊磨蹭着卡尔。 “亲爱的，如果我不能被你主导，现在我就不会出现在德国，而且经历过海难之后的人有几个和我一样没有心理阴影，把所有假期都放在海洋里面来来往往了？”卡尔撑起身体重新把杰克压在身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杰克加重语气：“你手中掌握着一根线，只要你扯动这根看似纤细的线绳，我就会乖乖跑过来。” “卡尔谢谢你，我知道你在这段感情之中付出的很多。孩子和婚姻我看你都不打算要了，而且……盖文，他到现在和你之间也应该没有任何实质进展。”杰克说着有点感慨的叹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学美术的人比较容易伤感，我总觉得亨利先生当初对我说的话很真诚，别说十年之后，就算只有五年，我也不再是个美少年了。有人在身边做对比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卡尔故意忽略了杰克后面的内容，他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翻身压住杰克的身体：“你是在暗示我，你想要离开我结婚生孩子？我还活着你就想都不要想，你不会成功的！” “卡尔，我爱你。”杰克伸手拥抱住卡尔的脖颈亲吻住曾经带给他许多迷惑的男人。 卡尔热切的回应着杰克的亲吻，没多一会，杰克准备的精油就用在了他自己身上，熟悉了情欲的身体更加容易被挑动。杰克张开嘴唇露出一截粉红色的舌头，绘画出缤纷色彩的十根手指插入卡尔的发丝之间不受控制的拉扯。 “啊、嗯～啊……卡尔、卡尔……嗯……” 卡尔放开被他紧紧捏在手中的臀部，伸出手握住杰克的双手。他们的十指交缠在一起，卡尔顺着这个动作把杰克的双手用力压在头顶，低下头用力亲吻着杰克，身下的动作并不减慢，低哑的呻吟叫喊全部被卡尔封在他们接触的嘴唇之间，只剩下鼻腔中发出的呜咽。 “嗯、啊！”经过一声尖锐的叫喊，杰克放松了一直被他高高挺起的腰，浑身无力的瘫在床面上。 卡尔轻吻着杰克汗湿的额头慢慢把自己从杰克体内抽出来：“现在去泡澡吗？” “不，我想抱着你躺一会，我们很久没有抱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了。”杰克说着向卡尔伸出手臂，卡尔放松身体的力量躺会杰克身上。 杰克的手指顺着卡尔的深棕色的头发慢慢抚摸，他发出一声轻笑：“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的头发只有那么短，我还觉得有些好笑——穿着这么昂贵礼服的男人，竟然剪了一个这么不符合上流社会习惯的发型。” “杰克，我确信你现在与我相爱。可是我一直很好奇，你什么时候确定自己爱上我的？”事后的疲惫让卡尔闭着眼睛枕在杰克身上，他问出自己早就想要知道的问题。 “也许是在纽约房子里一起生活的那几天，也或许从你照顾我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杰克说着自己反而笑了起来：“人大概都有特别软弱的时候，父母过世之后，我曾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天天向上帝祈祷，希望他能派一个天使救救我。我那时候才十五岁，根本干不动力气活，最拿手的只有画画。每天都吃不饱，更可怕的是马上就到来的冬天，浑身上下的衣服不足以御寒，我哆哆嗦嗦的坐在公园和码头上，等着有人给我一美分让我为他们画画，好去换取很多很多面包房剩下的面包。那些面包硬的像石头，而且里面的配料有一种就是石子，吃起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 “我没有钱，身上钱似乎永远都不够填饱肚子的。你大概不知道一个底层的男孩子，尤其是长相还不错的男孩子，会经历什么。我为了不被人践踏尊严去依附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活下来，很快就学会了偷窃和赌博，其实这些都不难，只要脑子转得快，而且我还相信幸运女生不会抛弃我——毕竟我不是最倒霉的人，比我处境还要悲惨的人多得是。” 卡尔亲吻着杰克的侧脸，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需要说什么，杰克只是想要对他倾诉。被卡尔抱紧的杰克伸手抱住卡尔的背脊，他顿了顿声音之后继续说：“想要活下来的时候，根本没办法想那么多，时间就好像一下子就过去了。然后泰坦尼克号突然出现了，我知道这是个机会——我不知道美国好不好，但是我知道那片土地上的人少，我还年轻有力气。只要过去新的地方我就会有机会好好活下去。下定了决心，我立刻带着想要出闯出一片新天地的法布里吉欧跑去赌钱，我们赢了！卡尔，当我登上船的时候对着船员说‘我就是一个美国人’的时候，我兴奋的无以复加。” “……然后，我刚从船舱的床上爬起来就看到了你。你那个时候真是好笑，在一群穿着粗呢布的人中揉皱自己羊绒礼服外套，而且保暖衣里面有一块巨大的凸起，我一眼就知道那是项链坠子——我以为你是想要体会一下贫穷的滋味，故意喊住你。” 卡尔听这个话睁开眼睛，他放肆笑道：“所以说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当时只想从你口袋里骗几张美元！谁想到会一次又一次撞见你。” 杰克说着脸上的笑容变得非常温柔：“第一天晚上多冷啊，你竟然坐在边上指着自己的大腿让我枕着睡。我当时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母亲，那时候我特别想哭。” “对，然后你迷恋上了萝丝。”卡尔嘟哝了一声算起旧账，杰克不满的踢了踢卡尔的小腿。 “我可不会忘了，你当时正在对我心怀不轨。你这个奸商，我现在回想一下突然发现自己亏大了，我竟然一次都没有……过。”杰克张开嘴不甘心的一口咬在卡尔肩膀上，给他留下一片牙印。 明明不太疼，可是卡尔非要发出“呃、啊～”的暧昧叫声，杰克用力的牙齿一下加大了力度，尖锐的犬齿一下刺破卡尔肩膀的皮肤，腥甜的血液瞬间钻进杰克的口腔。杰克吓得立刻松开嘴看向卡尔，卡尔对杰克露出一个笑容在，随后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杰克的嘴唇。 “你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杰克，你的对我负责一辈子了。要记住我的衣食住行都很精贵，你可得卖力气赚钱养活我。”卡尔故意一脸委屈的样子把脸埋到杰克的颈窝，他们相贴的皮肤之上，杰克浮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卡尔·霍利，不要装出一副少女的口吻，何况被压的人是我。” “谁让你一直都只是把戒指挂在脖子上，我的戒指都带在手指上的。现在每次聚会被人问起我的夫人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我都只能‘笑而不语’。上帝知道我多想把你带回过去，我每天孤枕难眠，生活太寂寞了。”卡尔仍旧保持着“可怜楚楚”的恶心样子扒着杰克的手腕诉说自己的悲痛和委屈，杰克想挣脱卡尔都不可能——他还被压着呢。 “回国之后我会带上的，德国……不安全。学校里有一段时间来了几个临时过来的学生，他们看着我的眼神不是很对，过了两个月又走了。肯定是你又在卖什么东西给我惹麻烦了，不过保护妻子是丈夫的责任，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杰克一边用力把自己从卡尔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一边在嘴上强自宽大的说。 卡尔大笑着爬起身一把抱起杰克走进浴室，热水一下从花洒中喷下来，卡尔有些淫荡的拍了拍杰克的臀部：“分开腿。” 杰克就连在高潮之中脸色都没有这么红润过，不，他整个人都变成了红色。卡尔的手指伸入杰克体内轻轻搅动，把黏浊的液体慢慢引出杰克的肠道。杰克浑身无力的挂在卡尔身上低喘了一声，体内的手指动作一下子就变了。卡尔故意揉搓着某个位置，杰克用力扣着卡尔的脊背重新咬住他的肩膀。 “别、卡尔，我明天还有课呢。……要、呃……要站一整天。” “后天你也有课要上的，可是老婆几个月才满足一次，杰克，真是个不称职的丈夫。”卡尔调笑着的说，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卡尔咬住杰克的耳垂吮吸几口轻声说：“丈夫不是这么好当的。” 话落卡尔托起杰克的臀部把自己重新埋进去，卡尔跌跌撞撞的抱着杰克坐在盥洗台上一下一下顶进去。杰克只能现在卡尔刻意营造的激情之中毫无还脚之力——他的两条长腿软绵绵的攀在卡尔身上。 “这次我在德国住一个月，蜜月期，杰克，你可以要好好照顾我。”卡尔的只能让杰克觉得以后上课时间都会“坐立不安”。 第70章 庸俗的床 一个月？杰克觉得快乐的泡泡在自己心里升起，他抱住卡尔的脖子贴上去咬着他的耳垂断断续续的询问到：“一、一整个月？你会在这里过圣诞节？” 卡尔用力顶着杰克一下，在他的惊叫声中给出了答案：“是的，父亲带着赖福杰回去爱尔兰探望亲朋友好有了，我属于你了，亲爱的丈夫。” “……我、嗯～准备了圣诞、礼物……”杰克一边低声喘息着一边收缩着身体。 “杰克，你学坏了。”话落，卡尔摸索在腰间的手掌握住某处略用力卡住上下揉撸着。 一个小时后，就连本来体力还算充沛的卡尔走出浴室的时候也有些脚步虚浮了，杰克更是脸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纵欲带来的后果非常严重。卡尔穿上浴袍，光着脚走到厨房打算取一壶牛奶补充一下体力，盖文正站在客厅的窗户边上。 看到卡尔头发还滴着水的样子盖文愣了一下，他马上低下头：“先生，你需要什么，让我来准备？” “……一壶牛奶，谢谢。”卡尔不知道盖文在想些什么，他也没有兴趣知道，所以即使盖文脸上的思念情绪掩饰的一点都不好，卡尔也没有出声询问。 盖文很快准备了一壶牛奶，还有一大杯巧克力：“先生，你需要的东西，听勃文先生说杰克少爷很喜欢热巧克力。” “谢谢。”卡尔说完话就要转身离开，盖文突然拉住卡尔的手臂眼中透露出哀求的神色。 “先生，我、我能回家一趟吗？我半年多没见过母亲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你可以让勃文先生看着我的。”盖文说着似乎就要哭起来了，卡尔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回到房间。 “古根海姆先生已经帮助琳达把你们母亲接到美国了，如果你希望从此过平静的生活，可以去找你姐姐，不需要再回霍利家了。这样大家都能够安心生活了。”卡尔说完话合上房门，杰克正一脸玩味的趴在床上听着客厅里面的动静。 小房子就这一点不好，谁说一句话整个房子里面的住户都听得清楚。卡尔想要解释些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他把热巧克力盛在马克杯中递给杰克，看着杰克满足的大口喝着，自己也端起一杯牛奶慢慢喝下去。 “你对盖文做过什么吧？”平静之后是杰克的询问，卡尔动了动嘴唇尴尬的笑了笑。 “但是没做到最后对吧？”杰克的问题让卡尔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了。 “盖文觉得你对他有点不一样，所以才敢提要求；如果你做到最后了，现在他根本不会问这个问题。”杰克说着叹了口气，他拍了拍床边上的位置让卡尔坐过去，然后趴在他身上努力让口气愤怒一些：“我亲爱的妻子你竟然有过出轨的打算。” “打算一下而已，只打算过一下而已。”卡尔息事宁人的试图掩盖自己的劣迹，看着杰克戏谑的眼神，卡尔重新尴尬起来。 “想到你我就放弃了。”卡尔重复到，他拿起水杯漱漱口躺回床上：“我是个劣迹斑斑、行事低劣的男人，你不在我身边顾及的事情就更少了。找个相似的替代品是很不错的选择，尤其这是被迫送过来的替代品，我甚至不用对他产生愧疚感。可是根本到不了最后一步，根本就没了兴致，只能自己回去冲冷水，把自己清洗的干干净净的继续忍耐。” “所以，你一直对我守身如玉？” “是啊，亲爱的丈夫，你要打算惩罚我吗？我很乐意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从来没有乱来过。”卡尔说着重新压在杰克身上，他们轻轻柔柔轻吻着对方，然后笑出声来。 “我们休息吧。”杰克推开压在身上的卡尔，窝进他怀中合上眼睛。 就像卡尔的不坚定一样，他也有过这种迷惑，遥远不稳定的感觉总是不如摆在眼前的诱惑那么迷人。感情那条坚韧的的线最后慢慢收紧对方，让他们回到彼此身边，重新鉴定自己的内心，没有对与错，只是心灵的回归。 卡尔似乎对扮演杰克的管家上瘾了，第二天清早他就主动提着午餐篮子和杰克的画具主动坐在驾驶室——汽车是卡尔从美国运过来的新产品。柏林艺术大学中没有人不知道神秘的美国人“杰克·道森”是一位身边跟着管家下课就离开的富家少爷，甚至有人猜测他根本是美国富商和德国某位风流的女伯爵生下的孩子。 “少爷，请上车，今天将由我为你服务。”卡尔体贴的为杰克拉开车门，不是后座而是副驾驶的位置。 “这是你开发的新车？她很漂亮。” “她？” “玫瑰色的车身，非常妩媚的颜色。”杰克的评价让卡尔笑出声。 “我按照你的唇色让让他们研制的油漆，我放在田纳西州的那辆车是奶油色的外壳，和你的皮肤一样，看起来光滑细腻。”卡尔说着在杰克脸上偷了一个轻吻，杰克已经为了卡尔大胆的言辞脸色彻底红成一片。 很快，卡尔就笑不出来了，他发现杰克在学校中出人意料的受欢迎，就连他自己都……被人瞩目了……卡尔心中疑惑，表面上却一直维持好管家那种温文克制的笑容，错后半步跟随在杰克身边。 “啊，真的是他！上帝！”一名和杰克年纪差不多的年轻男性冲到他们面前仔细打量着卡尔，然后感叹了一句，更让卡尔一头雾水，他终于转过头询问的看向杰克，杰克脸色憋得通红，他看起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和卡尔解释。 “……杰克，你怎么把期末作业带来了。” “期末、作业，嗯？”卡尔嘴角的笑容上升了五度，成为一条危险的弧线，杰克赶紧转过身看着走过来的中年人解释。 “老师，我早就说过我只是交错画了，我的作业不是那一幅。” “杰克，但是这一幅画更好不是吗？就展出这个吧，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古典的风格被你融合的非常好。”诺尔德先生不为所动的说，他起来完全是一副德国人严肃的样子，杰克嘴唇蠕动了半天之后还是选择开口。 “老师，那是我要送人的礼物，我圣诞节之前要送出去的。” 诺尔德先生理解的拍了拍杰克的肩膀：“杰克，不用担心，我们学期将在这几天结束，距离圣诞节还有半个多月，足够你取回自己的画寄送出去了。何况接受礼物的人不是就在身边吗？带他去展厅欣赏一下吧，你的同学们也有不少出色的作品。” 诺尔德先生说完话指了个方向就走了，杰克直接不好意思的侧过头看着卡尔解释到：“我把画完的作业和送给你的圣诞礼物都包起来了，结果勃文先生弄错了顺序，把送给你的画带到学校参加展览了，然后就……” “你该把更好的作品拿出来当期末作业的，杰克，对你的未来发展更好。”卡尔这话说得非常真诚，他从不觉得什么把最好的作品献给自己情人是浪漫的事情，那只会影响一个艺术家未来的发展。 “……不，那个，呃、不太适合拿出来展览……”杰克尴尬的解释着，他们已经来到展区了。 在场的学生们一下把视线集中在卡尔身上，真人比例的半身像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一副裸男图。卡尔看着华丽背景和自己浑身滴着水珠似乎要从画中走出来的样子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这个算是泰坦尼克号的诅咒吗？被杰克爱上的人注定要展出裸画？电影里面貌似是萝丝小姐的角色提前了一百年在柏林艺术大学的展览厅里面上演了。 “还好你画的是半身像。”卡尔对着杰克安慰一句，杰克已经羞愧的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红透的脸一动不肯动了。 卡尔的安慰一点用都没有，那幅所谓的“半身像”停顿的位置已经非常危险了，线条消失的最后一笔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小腹上棕色的毛发，卡尔整个上半身的线条被杰克用带着古典风格的笔触描绘出一幅意乱情迷的姿态。只要看画的人眼睛没出问题，都能够猜出来这是什么情况下看到的内容。 这下子集中在卡尔身上的眼神除了好奇之后就更是添加了暧昧，人群之中遮遮掩掩的说出“少爷和管家啊～”这种声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敌意的声音并不明显。远在他乡异国，卡尔不怎么在乎被人知道的事情——德国和美国到底相隔了整个大西洋。 “圣诞礼物很不错，看了这幅画，我确信你在德国绝对不会出轨的。”卡尔弯下腰把杰克从地面上拉起来，杰克脸上的红潮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他挠着自己的短发歉意看了看卡尔。 “我没想过这个关系会暴露出来，对你的声音会有影响吧。” 卡尔伸出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戒指说：“父亲也差不多要绝望了，你要是能在回国之前成名，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田纳西州推行一些运动——比如说废除各种歧视，建立一个理想国度之类的。” 卡尔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是奸诈，最前被推出去的事情肯定不是同性婚姻合法化……至于谁更想为自己快速得到地位，那么他们会为此付出努力的。越是先拼搏的人越是享受不到胜利的果实，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不是谁都能冷静的克制自己——卡尔要利用的正是这个心理。 “那幅日光才是我决定了可以出售的作品，你永远都只能是非卖品。”杰克说着笑了起来，卡尔看了看画框上“已出售”的标签，脸上的笑容更快欢畅。 “杰克，你很不错，几天晚上庆祝一下好吗？” “庆祝？不、不用了，平常的过就行了，卖出去画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以前就拿这个为生……”杰克说话的时候挠了挠自己的金发，他看着卡尔问到：“我是不是应该更加高兴一点？” “能够和平的看待成就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杰克，我真的觉得你非常的令人赞赏。你越把事业看成是一种乐趣，越不会在成功和失败之间前进的过程中摇摆不定。”卡尔牵住杰克的手掌补充道：“虽然，你不打算庆祝，但是你说过自己会养家的，我今天想让你请客。” “……亲爱的，没有问题。”杰克被卡尔拐弯抹角的要求呛了一下，他飞快的挺胸抬头答应了这个要求，被人依赖的感觉……真好！ 杰克马上二十四岁了，他第一次体会到作为男人的自豪感觉，太美妙了！学期末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一上午足够杰克带着卡尔把自己的校园走遍。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杰克毫不犹豫的花光了口袋里面进账的几千马克像卡尔曾经为他挑选衣物那样，把他认为卡尔用得着的东西全部买了一遍。 卡尔从来不缺少杰克购买的东西，他自己甚至拥有更昂贵的，但是他微笑着看着杰克为了他把自己的第一桶金花干净。晚餐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在餐厅享受了一顿大餐——由卡尔付钱，杰克已经又一次兜比脸干净了。 被卡尔管的醉醺醺的杰克半睁着眼睛靠在他身上，磕磕绊绊的说：“我怎么觉得好想你唯一一次提要求，最后还没有达成呢？晚餐是我付钱的么？” “当然了，杰克，你还剩下……十一马克，还有点剩余，刚好够花。”卡尔安抚着杰克把他塞进后车厢，杰克抱住卡尔的脖子用力亲吻上去。 “杰克，别这样，我们回家再亲好吗？”卡尔抚摸着杰克的头发安慰到，杰克迷迷糊糊的摇着头不肯放手。 “松开，你又要跑了，每次闭上眼睛你都消失不见了。混蛋，吃饱就跑，还敢带着年轻漂亮的男孩来炫耀，我一定要以后把你绑在家里让你老老实实的。”杰克显然已经喝醉了，他急切的扒着卡尔的衣服，对着他的脖子啃咬下去。 有些疼，可是更多的酥麻的感觉……卡尔知道自己有反应了，但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车震不是个好决定。卡尔一把扯下紧紧抱着自己的杰克，飞快逃回驾驶座把车速开到最快。 他们现在需要的仍旧是最庸俗的床！ 第71章 跟我回家 不管卡尔第二天是不是脚步虚浮，杰克第二天一整天都没起来床。卡尔干脆跟着杰克在床上各自看着自己的感兴趣的书籍，一边漫不经心的聊天度过了一整天。第二天晚上杰克坚决的穿上了睡衣，让卡尔的目的毫无实现的可能。 之后的日子杰克坚决不再允许卡尔出现在柏林艺术大学，他也开始学期结束前最后的忙碌，学校的图书馆有许许多多杰克感兴趣的书籍，更有意思的是他找到了一本让卡尔几乎噎住的书——《图腾与禁忌》。 看着杰克兴致勃勃的翻看着《图腾与禁忌》，卡尔突然产生了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如果杰克回过头询问他，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不是对禁忌“向往和突破”，卡尔保证自己会想要哭给杰克看——心理学，卡尔没有丝毫天赋。 “杰克，你对这些内容感兴趣？”卡尔平躺在床上做出放松的姿态侧脸看着杰克。 杰克抽出一秒钟瞥了卡尔一眼，随后重新投入神秘的书籍中微笑起来：“最近想画一幅俄狄浦斯王的古典系画，但是很难找到感觉，我觉得另辟蹊径也许更能够表达情感。我需要一点帮助，让把我纠缠的感觉引导到画布上。” “你怎么突然喜欢上悲剧英雄了？”卡尔伸手摩挲着杰克的脸颊询问，杰克扔下书本躺进床铺思考了一会摇摇头。 “我不确定，只是看到的时候突然觉得想画他。” “愿意背负着错误前行，不停下叛逆的脚步，对命运的抵抗从不停止。”卡尔决定给他亲爱的男孩一点帮助，这是未来对俄狄浦斯王最经典的解释，现在也同样适用于他们俩和整个社会之间的关系。 杰克愣了一下，然后抱住卡尔用力亲了几下飞快跑出卧室：“谢谢你，卡尔。” 卡尔仍旧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半晌之后卡尔叹了口气，每次都是这样，想要灵感的时候他就得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卡尔想起杰克昨天喝醉时候的抱怨突然觉得好笑，杰克总是觉得他的工作比较重要，而他也总是因为杰克为了绘画把他扔在一边无奈。 “好吧，你去画画吧，我先睡了，杰克。”卡尔自言自语到，随即闭上眼睛，凌晨的时候一具带着寒气的身体钻进卡尔的怀抱，熟悉的臂膀和纤细的腰让卡尔直接揽入怀中，第二天一早果然杰克枕着他被压麻的手臂静静沉睡着。 卡尔看着杰克疲惫的样子嘴角浮现一抹笑，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假期的时候赖床真的是个好决定，他们应该考虑整个圣诞假期都睡到中午再起床。带着放松的心态卡尔抱着杰克一起睡到饥饿无法忍耐的时候才爬起床。 亲密的一起洗过澡换衣服之后，卡尔和杰克出现在了餐桌前。烤得颜色有人的火鸡和嘴里叼着苹果的乳珠已经被勃文先生摆上了餐桌，盖文正帮着他把餐具在桌面上摆好，闪闪发亮的银质刀叉更让圣诞气氛浓郁了不少，哪怕没有孩子也在房子里挂满的彩灯更是非常讨喜。常年只有两个人的小房子头一次出现这么热闹的感觉。 饭后卡尔抱住杰克细致的亲吻着他的嘴唇，一条带着沉重挂坠的项链压住了杰克的脖子，卡尔舔吻着他的嘴角说：“只要有了另一条项链我想你就不会继续把我送给你的戒指挂在脖子上了，而且……你在学校里面也不再需要遮遮掩掩了，我想你的同学和老师们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杰克伸手摸着项链瞪大了眼睛：“海洋之心？你怎么一直带着它。” 卡尔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膀无赖的说：“我忘记了，现在它属于你。你是想把它挂在脖子上，还是戴在手指上？” 卡尔说着亲吻上了杰克的无名指，对着最后一节手指吮吸舔咬，痒麻的感觉顺着手指向上传递，直达杰克的心脏。当着勃文先生和盖文的面，杰克突然产生了一种被人当众求婚的羞涩感觉，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 杰克费力的用右手杰克脖子上金项链的锁扣，把那枚眷写着卡尔爱语的戒指拿在手心。卡尔强势的抢过戒指把它套在杰克手指上，让他再也没有退路。没等杰克把感动或者其他的情绪经历完整，卡尔懒腰一把将杰克被在肩膀上扛回卧室。 剩下的假期他们把全部时间都消磨在了卧室之中，一个月后，卡尔心满意足的登上了返回美国的邮轮。杰克则彻底开始为了剩余的假期计划开始忙碌，他在床上浪费太多时间了。卡尔春风满面的回到家中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亨利先生，身边的摇篮之中放着一团软绵绵的生物…… “哇～！！！”哭声让卡尔清醒过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亨利先生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客厅，只留下赖福杰娴熟的照顾着孩子，他想卡尔扬了扬下巴，卡尔马上跟着亨利先生离开的方向跑过去。 在亨利先生关紧房门之前，卡尔借机挤进门去。亨利先生瞥了一眼卡尔，呲笑一声倒进沙发中咬住一支雪茄，他狠狠吸了一口之后说：“卡尔，我的孩子。我真不希望做出退步的人是我，但是你是我的儿子，你每天带着戒指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僵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那个婴儿，算是我们家远亲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死了，我的堂兄正为了给他找一个寄养家庭头疼了，我仁慈的解决了这个问题，过几个月，我会发电报告诉他，孩子没挺过肺炎，从今天开始他就是霍利家的孩子，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想好了吗？明天我会承认你私生子的社会地位，哪怕结婚……你也、没有退路了……” 卡尔一直盯紧亨利先生的眼睛，直到老绅士说完了这句话，他慢慢单膝跪在地面上让自己的脸颊枕着亨利先生的腿，他没办法形容心中的感激之情：“父亲，谢谢你，我不会后悔的。” 亨利先生闭着眼睛叹了口气，爬上皱纹的手掌轻抚着卡尔的头发，声音显得非常虚弱：“卡尔，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如果你还想要娶妻生子，那么你只能自己去解决这个孩子的性命了，否则，他就是你的长子……” 沉默在亨利先生和卡尔之间蔓延，半晌之后亨利先生拍了拍卡尔的背脊：“去楼下看看他吧，那个小家伙和你小时候挺相似的，尤其是鼻子。” “是的，父亲。”卡尔说完话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回过头看着亨利先生的眼睛轻声说：“父亲，我现在很幸福。” “混小子，滚出去！我还没给你找继母，你觉得很遗憾是不是！一刻都不放弃机会刺激你年老体弱的父亲。”亨利先生指着门口放声大喊。 卡尔合上房门之前突然说：“父亲，赖福杰其实不错，你也快半年没找过女人了吧，老老实实承认了吧。其实，我不介意管他叫继父的。” 亨利先生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没在说什么而是抖着手放下了想要扔出门的厚书。卡尔心情很好的走下楼，故意拥抱着赖福杰大声喊道：“继父，祝你和父亲生活愉快。” “咳，……卡尔，叫我赖福杰就行了，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微红的脸色透出赖福杰紧绷的脸皮，终于让老管家先生看起来人气十足，卡尔马上顺着他的话找到了继续打击自己父亲的方法。 “哦，当然，继父显得太生疏了，不如我和父亲一样叫‘斯派塞’吧。” “卡尔·霍利，闭嘴！”楼上传出亨利先生的咆哮声，刚刚被赖福杰哄睡着的婴儿“哇”的一声重新爆发出哭喊声，孩子特有的尖锐抵挡住了亨利先生的气焰，他彻底把嘴闭牢一言不发了。 卡尔跟着赖福杰学习怎么照顾孩子，慢慢的抱在怀中的婴儿抽抽噎噎的咬着自己手指重新睡着了，卡尔松了一口气。赖福杰看着卡尔的表情嘴边浮现出笑容，他赞赏的看着卡尔的动作伸出拇指，然后悄声走上二楼。 整个一九一三年似乎都在沉默中度过，除了亨利先生和卡尔接到越来越多的军需物资订单和国内越来越蓬勃的商机。卡尔接到电话中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他只是随口对着飞机外形沉思的研究员们说了一句：“也许密封的驾驶舱更好。” 他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在年末的时候得到令人惊喜的消息，他的机械公司竟然在这个时候发明出了封闭式的飞机……卡尔兴奋过后看到的是巨大的商业价值，这些年以来卡尔做的最熟悉的事情大概就是申请专利权了。 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事情还没结束，提前大学毕业的瓦克斯曼先生带着自己的实验室成功的按照卡尔的设想沼气四位一体所需要的细菌分离并且人工培养出来了。建设时候就准备好的农舍马上被利用起来，之前养在畜牧场中的肉牛被赶进新房子。 集中生产出来的沼气毫不客气的被卡尔推销到了附近的居民家中。现在看起来这一项投资的回报是最小的，卡尔却笑得畅快，等到大家都开始注重健康的时候，超级市场里面打着他公司标签的“绿色蔬菜”肯定会有一条最大的销路。 副产品的柠檬酸，更是被卡尔申请专利权之后，毫不犹豫的把使用权暂时卖给了好时巧克力为了他自己和塔克斯曼先生狠赚了一笔。卡尔毫不客气的要来了这一份酸酸甜甜的巧克力命名权——嫉妒。杰克更是第一时间在德国接到了好时巧克力公司寄过来的礼物，三年之内他每周都会有一盒巧克力吃了。 卡尔更是毫不犹豫的向好时巧克力公司卖掉了自己的一个创意，在巧克力的包装纸内壁印刷上与嫉妒相关的爱语。杰克打开巧克力包装纸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卡尔在他耳边提醒不要偷吃的错觉，这让杰克每次吃巧克力都会脸红心跳的避开勃文先生的视线。 寒冷的冬季，卡尔再一次登上了前往德国的邮轮，这一次亨利先生、赖福杰和卡尔的儿子杰弗瑞。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本来就应该聚在一起，杰克满身油彩的从画室出来，他有点呆愣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四个男人，然后赶紧把人迎进来。 “重新介绍一下，父亲，这是我的伴侣杰克。杰克，那个软绵绵的是我儿子杰弗瑞，父亲从爱尔兰找回来的。”卡尔看着杰克的眼睛，悄悄伸出手握住他站着颜料的手掌。 比起让亨利先生和杰克自然相处更加为难的是住房问题，杰克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了亨利先生和赖福杰，虽然小杰弗瑞可以跟着祖父睡，杰克和卡尔也只能睡到画室中去了——勃文先生的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 卡尔一辈子都没睡过只有一床被子铺在身下的“床铺”，躺下之后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敢翻身，被地板咯到肩膀的感觉让卡尔无比清醒，他觉得自己睡意全消。相比于卡尔的矫情，杰克趴在他怀里睡的非常香甜，香甜的让卡尔很想把他按在地板上…… 他们似乎还没有在地板上……呃，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该考虑的是把杰克带回美国，欧洲真的要乱起来，卡尔点都不想让杰克冒险，哪怕是在美国他也能找到办法让杰克得到名望。卡尔放在心中珍而重之的人，不需要在纷飞的炮火中用生命安全作为出名的赌注。 “卡尔，睡不着吗？不如把被子也垫在底下吧，反正壁炉烧得很旺，不盖被子也不会冷。”杰克撑起身体看着卡尔。 “没睡着吗？我在想些事情。”卡尔伸手抚摸着杰克的脸颊，聚少离多的一年多时间里，杰克下巴上的胡须渐渐变硬了，现在刺刺的有些扎手。 “本来睡着了，可是你来回翻身我就清醒过来了。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么，……关于我的？”杰克猜测着，壁炉里面的火焰映照在两人脸上，卡尔看着杰克坐起身紧紧拥抱住他。 “我怀疑明年欧洲会打起来，跟我回美国吧。” 此话一出口，卡尔和杰克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突然沉默了起来。 第72章 尊严还是甜食 “马上会发生战争吗？” “……我推测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毕竟这几家已经坐在谈判桌上面开始吵架了。”卡尔犹豫了一下，最后对杰克说了实话。 杰克重新躺回床铺上轻声说：“基础课还有最后一个学期，五月结业我就回美国。勃文先生呢？他会跟我们回去吗？” “勃文先生是个德裔美国人，他会带着你走。有一名体面的德裔管家你更容易轻松的离开这里。”卡尔抱住杰克，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 不拘一格绘画风格让杰克一年多来在德国美术界名声传扬的很快。虽然他还是个学生，期末作品却总能够被收藏家以相对高昂的价格收购。如果杰克愿意多在德国耕耘几年，卡尔确定他能够成为另一名年轻的绘画大师，哪怕是现在都有人称呼杰克为“融合古典与现实主义的画家”了。杰克这么轻易的做出决定跟他回国，等于放弃了通向成功最快捷的路，而另一条路是不是能够成功，或者为了成功需要付出多大代价没有任何人能够预测。 “杰克……我，很抱歉。”卡尔一向能言善道，但是现在他找不到任何优美华丽的语言来描述自己内心的情感，只有对杰克的歉疚淹没了卡尔。 杰克满不在乎的抱住卡尔的身体，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你不是说我很有才能吗？那有什么好担心的，迟早都会出名的。反正画家活着的时候画作总是不如死了之后值钱，我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卡尔紧紧拥抱住杰克仍旧略显单薄的身体，急切的亲吻着他的嘴唇，杰克很快从鼻腔中发出低低的呻吟，卡尔封住他的嘴唇，在杰克的身上上下揉抚。被握住的瞬间，杰克控制不住的爆发出一声叫喊，卡尔咬着杰克的耳朵轻声说：“亲爱的，小点声，父亲和赖福杰在隔壁呢。” 杰克狠狠的瞪了卡尔一眼，他用力咬住卡尔肩膀上厚实的肌肉，卡尔却放开了手中掌握的物体把自己从杰克牙齿中间拯救出来。卡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着杰克诱惑到：“今天做点不一样的好吗？” 杰克撑起身体还没明白卡尔的意思，他已经跪在杰克双腿中含住他。杰克把自己的惊叫捂在嘴里，随着卡尔上下起伏的头顶仰高脖颈，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挺动着，温暖湿润的口腔还有卡尔灵活的舌头都让杰克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更加激动。卡尔用力吮吸一下，杰克马上颤抖着僵硬住了身体，他……好像…… 卡尔抬起头，嘴角沾染着乳白色的粘液，杰克浑身上下都变成了粉红色，他无力的倒进被褥中被卡尔压住嘴唇被迫分享了自己的味道。杰克背靠着卡尔被他拥抱在怀里，身后清晰的感受到卡尔仍旧火热的冲动，他压低声音询问：“不需要我帮帮你吗？” “明天你需要和父亲共进早餐，最好不要肿着嘴唇出场。而且，只要你现在随便抚摸我几下，我肯定会破坏千载难逢的忍耐机会，把你压下去。杰克，闭上眼睛睡觉吧，没有什么难以忍耐的，过一会就好了。”卡尔说着蒙上杰克的眼睛，把透进房间的月光都挡在杰克的视线之外。 果然第二天一早，亨利先生就坐在餐桌旁阅读着报纸，身边站着用汤匙一小勺一小勺给杰弗瑞喂食的赖福杰先生。勃文先生正在厨房忙碌，他已经很久没做过这么大分量的早餐了。杰克和卡尔趁机钻进主卧室把自己清洗干净，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 杰克打从来到柏林就再没有穿过紧紧板住身体的礼服，此时突然产生了一种他被绑着送往绞刑架的感觉。卡尔看着脸色变得苍白的杰克直接握住他的手，他用力把杰克的手指攥的生疼，但是杰克有些茫然的眼神却慢慢恢复了清醒。 杰克对着卡尔笑了笑，他大步走到亨利先生身边的空位置坐下热情的说：“爸爸，早安。” 亨利先生刚才淡定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他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杰克半天，然后僵硬的点了一下头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早安。” 卡尔和赖福杰先生纷纷转头看向其他地方，一见面亨利先生的表现就输了……已经一岁多的杰弗瑞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对小孩子而言越是鲜艳亮丽的颜色就越有吸引力，比如红黄蓝三原色——杰克拥有其中两项。 “啊、抱～抱抱！”杰弗瑞对着杰克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杰克询问的看向赖福杰先生，赖福杰摸了摸杰弗瑞的头顶就把他送进杰克怀中。 肉呼呼的小男孩身上还带着奶香，伸出的手背上满是圆形的肉坑，粉嘟嘟的手指上覆盖着薄而透明的指甲。杰弗瑞用一双深棕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杰克，他好奇的对着杰克的金发伸出手，成功握住之后双眼满足的眯成一条缝，软绵绵的脸蛋上浮现出兴奋的红晕。 亨利先生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充满了气愤。 霍利家最宠爱杰弗瑞的就是亨利先生，如果不是为了维持在杰克面前的威严，早晨为他吃蛋羹的人选肯定不会是赖福杰，没想到一顿饭不管，杰弗瑞这个臭小子就投敌了！ “……杰弗瑞？”亨利先生的声音非常抑郁，男孩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向亨利先生，然后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爷爷，喂我吃饭。”杰弗瑞说着条件反射的张开嘴发出“啊～”的声音，却仍旧紧紧握住杰克的金发不放手——还好杰克懒得打理自己的发型，金发已经长得有些略长了。 “杰弗瑞，到爷爷这里来。”亨利先生好脾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腿，然后向杰弗瑞伸出手臂。 “不要，爷爷不如……呃……嗯？”杰弗瑞说到一半顿住了，他把疑惑的眼睛盯在拍了他屁股一下的杰克身上，然后求助的看向卡尔，卡尔伸手把杰弗瑞从杰克怀里抱出来，他亲了亲杰弗瑞的脸蛋，指着杰克开始介绍。 “这是杰克，你要叫他爸爸。”听到卡尔的解释。 可惜小孩子的执着是难以想象的，杰弗瑞得到平静之后，马上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打击亨利先生。 “不要爷爷抱，爷爷不如爸爸好看！” 此话一出口，亨利先生彻底郁闷的闭上嘴不出声了，他有些憋气的低下头把杰弗瑞的蛋羹推给卡尔，自己低下头一口灌下了没加奶的红茶，苦涩的味道让亨利先生眉头狠狠皱在一起，但是转过头看向杰克的时候他马上舒展开眉心的皱褶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赖福杰平静的向亨利先生杯中倒入牛奶，然后重新把红茶倒入茶杯中，他还体贴的为亨利先生加上了几块方糖。听着方糖摩擦着杯壁的声音，亨利先生终于舒了一口气，刚才他……又输了！ 卡尔已经接手了赖福杰的工作，拿着小勺喂着杰弗瑞，可惜他还是一直盯着杰克看得目不转睛，卡尔笑得非常高兴，孩子喜欢就好。只要杰弗瑞不讨厌杰克，那么态度已经软化的亨利先生就不是问题。果然，吃过早餐之后，杰克就被杰弗瑞吸引走了注意力，扶着跌跌撞撞的孩子在房间里面边走边玩。 “勃文先生，请帮我把颜料都收起来，颜色太鲜艳了，对孩子来说不安全。”杰克突然回过头，他想起了年初的时候还有位同学吞服颜料自杀的事情把自己吓得一身冷汗。 杰弗瑞不明白“颜料”是什么东西，但是亨利先生和卡尔从来都有很多东西不能让他碰所以拒绝让他看到的，因此杰弗瑞很老实的吸着嘴唇窝进杰克怀里。卡尔伸手抱过儿子，他有些想带着儿子和杰克去溜冰的冲动，不过现在全世界都没有正规的溜冰场，这种想法还是算了吧。 “卡尔、……杰克，过来我们一家人围着壁炉聊天吧。”亨利先生心中在别扭也不能忘了正事，他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表现他对杰克的善意，如果他的家在他有生之年不能完整，亨利先生不确定他死的时候是不是会留下遗憾。 杰克随意的坐在厚实的地毯上，他把最后一张单人沙发让给了抱着孩子的卡尔。亨利先生眼中的光芒一闪，嘴角慢慢出现笑意。卡尔却把杰弗瑞塞给了赖福杰先生自己抱着杰克一起坐在了地毯上。 “杰克，你知道自己的贫穷为什么还会抱着绘画成功这种、嗯、不切实际的梦想？”亨利先生尖锐的问题只能换到杰克潇洒不羁的笑容。 “我父母过世的很早，可是他们的工作都还是比较体面的。钢琴和美术是母亲最喜欢的娱乐活动，那个时候住在乡下，每周家中聚会的时候母亲都会弹奏钢琴，也总是给附近的孩子一起画画，逗着他们开心。那是生活并不富裕，但是真的非常开心。”杰克说话的视乎眼神有些飘忽，他回想着自己的童年嘴角满是欢畅的笑容。 “拿起画笔就能够感受到快乐，母亲给我了我很多启发。看着别人的相貌、神色，甚至是感情在我绘制的图画上面跳跃，这种喜悦我根本找不到其他词汇来表达，那就好像是我掌控着这个世界。”杰克站起身跑回画室，没多一会他抱着一个很大的画框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我这个学期的期末作业，成绩还不错。展出的时候我标上了非卖品，我想把它送给卡尔的。”杰克撕开包装纸，里面是一幅俯瞰伦敦的绘画，总是阴沉的天空匆匆走过的行人、叫卖的报童还有站在街边贩售早餐的妇女。 亨利先生也不得不承认杰克的天赋，他几乎觉得下一刻这幅画就会发出各种声音打破此时的寂静。画中热闹的景象完全没有被阴沉的天空的所遮掩，更体现出画中人物活动时候的生命力，非常震撼！ 只不过，这个角度…… “你在哪里画的？”亨利先生的眉头挤在了一起，他怎么看觉得这个角度有些熟悉。 “大本钟上面。哈哈，我半夜偷偷藏在里面，凌晨的时候把玻璃卸下去，钻到外面有一块地方很宽敞，足够我支开画架了。等到管理员快出现的时候再把玻璃安装回去，然后藏身在游人里面跟出去，只花了半个多月我就把它画完了。”杰克自豪的挺起胸膛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卡尔脸上的血色已经消退的干干净净了，杰克的意思是他每天早晨爬到毫无阻拦的大本钟外面去画画？而且还持续了半个月才画完？卡尔揽住杰克的肩膀，他压低声音温柔的亲吻着杰克的脸颊轻声询问到：“杰克，你半个月在大本钟外面画完的？” “是啊，诺尔德老师一直夸奖我效率惊人！”杰克笑得一脸舒爽，卡尔已经掐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看着自己冒火的眼睛。 “你竟然为了画幅画连安全都不顾了！” 卡尔愤怒的咆哮终于让杰克从艺术的快乐世界清醒过来，他尴尬的笑着，努力向后仰着脖子试图拉开与卡尔之间的距离，亨利先生却越来越怀疑自己儿子了。难道他儿子一直以来都在下面吗？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像个担忧丈夫的妻子一样！ “咳咳，你们两个……呃……这个……什么的位置……”亨利先生到底没办法当着自己儿子面直白的询问，但是卡尔已经从亨利先生比划的手势中领会了他的意识，他用一句话让自己父亲安静了下来。 “我比赖福杰还要成功一些。” 为了自己儿子话中的深刻含义，亨利先生把愤怒的视线转向了沉默的站在他身后的赖福杰身上，赖福杰不忘记在这个时候安抚亨利先生——一杯香浓的红茶和一块软糯的乳酪蛋糕就够了。 赖福杰躬身放下食物，轻声说：“亨利，蛋糕出炉了。” 难得的奖励品！亨利先生将蛋糕放入口中舒了一口气，有个什么都牢记在心的管家的结果就是甜食基本和他喊再见了。每人一块的乳酪蛋糕杰克毫无兴趣，他不喜欢吃甜品。发现了亨利先生享受的表情，杰克把自己面前的碟子推到亨利先生面前。 “爸爸，你喜欢就多吃一点。” 尊严还是甜食？ 亨利先生陷入了纠结的情绪之中…… 第73章 偏科是个大问题 假期再美好也总有结束的时间，圣诞假期一结束亨利先生就带着卡尔等人回到了美国。杰克看着本来拥挤的家中一下子变回冷冷清清坐在客厅中有些愣神，他握住卡尔留下的圣诞礼物——一套手工绘图马克杯——突然从心底升起后悔的感觉，他活到现在追求的就是一个相爱至深彼此理解的人，卡尔已经站在他眼前了，他为什么面对最后一步的时候会为了名望犹豫退后了？ “勃文先生，如果我说自己后悔了，现在去追卡尔，跟着他回美国，你觉得怎么样？”卡尔看着收拾房间的勃文先生突然询问了一句。 勃文先生露出温和的笑容，他看着杰克突然蒙上迷惑的眼睛询问他：“卡尔先生现在已经是美国出名的投资人了，各行各业都有他的身影。既然相爱，你放弃一切跟他回去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想想你当初为什么离开他呢？你是为了什么踏上异乡忍受孤独和辛苦，一步一步努力的？” “……为了能够站在他身边光明正大的被人介绍，我不想做他背后被隐藏起来的污点。”杰克剔透的蓝眼睛重新焕发出光辉，他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冲向画室：“我已经浪费时间胡思乱想了，还有半年时间我得抓紧时间才行，最起码要‘小有名气’才能离开！” 勃文先生看着杰克恢复生命力的样子笑了笑没插嘴，不管是因为什么走到这一步，杰克其实早就没有退路了——对于身份、地位、血统、学识全部都出类拔萃的爱人，杰克如果不能做一只雄鹰在卡尔身边飞翔，他就注定只能做一只笼中的金丝雀被人玩赏。 笼子再昂贵豪华，住在里面的人也都不过是玩物。杰克如果不想沦落到这个境地，就只能在回到卡尔身边之前让自己大放异彩。等回站在美国的土地上，哪怕杰克的天赋再惊人，只要背上了“卡尔·霍利的情人”这样的标签，他得来的名声都只能打上疑问号，长久下去，就连杰克自己都不能分清楚让他出名的到底是自己的能力还是卡尔的金钱了吧？ 杰克面前看似有许多路可以走，但是不会粉身碎骨的从来都只有卡尔为他从一开始就选择的那一条。杰克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机会，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勃文先生想着眼神中透出同情的神色，恐怕杰克少爷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否则在同学们的期末作业都在柏林境内采风的时候，他也不会请了一个多月的假期单身一人跑到英国伦敦去。 想到这些，勃文先生叹了口气，他觉得卡尔和杰克都是两个傻孩子，一个为了能够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有能力保护爱人，而像一匹贪婪的野兽一样在商场厮杀；另一个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每天拼斗在艺术之路上。 卡尔知道杰克是个有天赋并且努力的人，但是他没想到杰克竟然把最后一个学期的时间利用的这么彻底——杰克竟然申请了自修就跑到世界不知道哪个角落源源不断的把自己画好的油画送回学校让米尔德先生帮助他代卖！ 如果不是勃文先生一直跟在杰克身边照顾他，卡尔几乎觉得杰克这是厌倦了他，偷偷跑掉了！看着从世界各地寄回来的明信片，卡尔觉得自己每天的火气都在上升。可是脚长在杰克腿上，每当卡尔的信件到达杰克手上的时候，杰克都已经离开原来所在的地方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推向了六月，卡尔却突然失去了杰克的踪迹。卡尔做梦都没有想到为了一副惊世的作品，杰克违背了与他的约定，跑到萨拉热窝参加举国欢腾的“维多万节”去了——事实上杰克完全不明白“巴尔干”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片土地的总称！ 卡尔找了一个转角，在人多又不会非常拥挤的位置放好自己的画架。附近的居民们体贴的为杰克空出一小块地方然后继续享受着自己节日的欢乐，他们尽情的欢唱歌舞。不远处一辆敞篷汽车缓缓驶来，杰克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奇怪的抬起头。除了他自己，一个早晨杰克都没有在街道上看见一辆汽车了，杰克甚至认为按照当地风俗这一天是不能开车出门的。 缓慢驶来的汽车附近围着一群警察，他们成功的破坏了居民们庆祝节日的气氛，杰克遗憾的叹了口气，他本以为今天能能够找到他一直追寻的毕业作品，看来今天将会毫无收获了。 “嘭！嘭！”两声枪响钻进杰克的耳朵，一个站在人群中的少年瞬间带着惊慌的表情转过身从杰克身边冲了过去，几名警察越过杰克身边追向少年的时候，还粗鲁的把杰克撞倒在地。杰克这时候脑海中仍旧不间断的回放着汽车中的一对夫妇面临死亡时候的面部表情——惊恐和空洞。 杰克觉得自己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他知道，自己需要的那幅画在这种场合之下出现了！ “杰克少爷，我们回去旅店吧。”勃文先生拉着看起来仍旧在沉思中的杰克消失在了街头。回到旅店的第一时间杰克就扔下了一句：“别打扰我，画完就走！” 勃文先生本来也没有把“停留作画”这件事情看得很重，可是事情很快出就超出了他和杰克的预计——杰克往常十天半个月就能画完的油画，这一次似乎怎样都不满意而不断重新修改，而勃文先生以为是个普通官员被杀的事情竟然是奥匈帝国的皇太子夫妇！ 塞尔维亚被奥匈帝国和德国士兵围得水泄不通，整个欧洲报纸第二天的头条新闻都是奥匈帝国皇太子夫妇被刺后不治身亡！勃文先生这时就是想要带着杰克走也走不了了，他只能每天出去打听消息，并且告诉杰克待在旅店中不要出门。 勃文先生有一套完整的德国身份证明，身为奥匈帝国同盟国的德国公民，勃文先生确实更适合出门打听消息，再不济，他的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可是每天接到的都是坏消息，就连信件都不能再送出去了。在勃文先生的焦虑中，杰克完成了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幅惊世之作《暗杀》。看着杰克收拾好自己的画具，勃文先生终于坐不住了，他当天就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带着杰克冲进德国军队，向他们提出“回国”的要求。 德国的军官们非常乐意帮助自己的同胞——勃文先生和杰克的德语都是非常标准的柏林腔调——这与德国军队发起战争正义与否无关。 但是面对勃文先生“立刻”回国的要求，军官们却无能为力，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此时，他们正在原地待命随时准备接受上级的指示开始进攻，这个时候护送任何人“撤退”的消息都不能发生。 但是勃文先生和杰克得到了良好的照顾，他们被安排在军营的客房之中。不论在什么时候热情开朗又懂眼色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勃文先生和杰克在军队中得到的照顾不坏。终于在比利时也陷落的六周后，东线作战不力的事实让此地的德军被调往德国东部与俄国人作战——杰克和勃文先生终于被被好心的同乡们一起打包带走了，军官们决定顺护送他们两人回国。 杰克和勃文先生并没有四下逃窜，战乱之中，跟着军队走是最正确的决定，至少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见强制征兵的事情。跟着军队快速行驶了十天之后，杰克和勃文先生终于被放回了家中，看着柏林熟悉的街道，他们两人只能苦笑，这个时候到底怎么才能离开德国？ 想要离开德国一点都不难！ 杰克的身份可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何况已经承认了杰克是自己家人的亨利先生近期正与德国有着一笔惊人的交易——奥匈帝国皇太子夫妇遇刺只是一个借口，整个欧洲早就开始酝酿一场大战了！早在一年之前，英国海军与德国海军的军备竞赛就已经打响了，亨利先生的钢铁厂正是与德国合作，用于建造战舰的。 更何况虽然英国与德国宣战了，可是美国目前却根本没有参与到这一场战争中来，亨利先生只要在交货的时候暗示一下自己小儿子正在德国，而他又很不放心，杰克想要回国根本不是问题。 因此，当杰克和勃文先生整理好了行李坐在返回到美国的游轮上的时候，还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他们竟然就这么躲开了战场了？ 勃文先生看着身无长物的杰克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杰克少爷，你之前画的那些画呢？” 杰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之后笑了起来：“我把它们放在房子里面了，房门钥匙夹在辞别的信封中一起让人送给诺尔德老师了，我希望他能帮我把这几幅画卖个好价钱。” 杰克不知道自己的老师不仅仅把这几幅画卖了一个惊人的好成绩，他更是让杰克瞬间名扬全球——奥匈帝国皇太子被刺当场没有留下一幅照片，杰克却成功的再现了当时皇太子夫妇的震惊、警察们的惊慌和行刺者的喜悦和紧张的情绪。这么几个人的形象出现在一片祥和喜悦的庆祝人群之中无比突兀，卡尔在诺尔德老师的影响之下始终颜色表达情绪的特点更是被放大了。 这幅《暗杀》在杰克登上邮轮的第二天就出现在全欧洲的报纸头条——一画成名不过如此。等到杰克下船，他的画已经被炒到了一个令人震惊数字。紧接着杰克同时寄售的另外几幅作品也以不同内容被天价卖出。 杰克的运气好得令人不敢置信。 卡尔收集了这几天的《纽约时报》，每天早餐十分读报纸的时间，成了他最生气的时候。卡尔一点都没考虑过杰克竟然非但没有遵守和他“六月之前回来美国”的约定，还跑了最危险的巴尔干地区画画！杰克竟然还目睹了整个暗杀事件！ 这个混蛋！卡尔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发誓，等杰克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定要做到杰克下不来床！让他以后再到处乱跑，杰克很怕他不提前三十年得心脏病吗？！ 卡尔骂完，心中立刻升起一阵后怕的情绪，这几天杰克总能在报纸上占据一席之地。哪怕没有陪着杰克经历一切，只要看着被刊登出来的画作，卡尔就觉得自己背后冷汗直流——那些在战壕里面被炸成碎块的战士和空洞的眼睛，简直描绘出来一幅地狱的图景——他一直用心保护的男孩竟然就是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赶回他身边的吗？ “上帝，千万不要让杰克受伤，这是我第二次虔诚的对你祈祷，上一次你做到了，我希望这一次我们也能合作愉快。”卡尔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然后跺着僵硬的脚趾走到沙发上，坐了进去。 一九一四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比起远在欧洲的战场，卡尔觉得最不可思议的竟然是美国在四月就对墨西哥用兵了！当然更让卡尔觉得丢人的是，他觉得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这次用兵注定是要失败的。 墨西哥的政权一直被美国控制在手心里面，虽然墨西哥因此出现了一批富人，可是悲剧的是，墨西哥内部的贫富差距被极大的拉开了，甚至几乎全部的农民连土地都没有——没有钱也许可以忍耐，但当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候，谁都不会再让步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墨西哥工农武装起义和美国派过去的军队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对峙，美国士兵们的失败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失败成了时间问题。可是卡尔等不起，他紧邻着墨西哥的那片农田和牧场很可能今年的收成要被糟蹋了——雇工都是墨西哥人。卡尔不得不阴暗的诅咒，失败快一点降临，至少这样不会耽误他的生意。 幸好在卡尔几乎要为了土地上的收益破口大骂的时候杰克回来了。 杰克走出邮轮的时候在港口就爆发了一阵热烈的议论，许多人都知道那位刚刚扬名世界的着名画家乘坐着这艘邮轮回来了，可是杰克的长相却没有人知道，记者们看谁像是“名画家”就去围堵谁。 那些穿着怪异、举止不羁的对象成了被围堵的重点目标，杰克这个英俊年少的“富家少爷”反而躲过一劫。卡尔一把将杰克拉上车，然后狠狠摔上车门，黑色的玻璃窗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卡尔直接把杰克压在车门上用力吮吸着他的舌头。 “杰克，你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卡尔用力咬破杰克的舌头愤愤不平的抱怨着，杰克只是茫然无辜的看着卡尔，他完全不懂的卡尔为了什么生气。 卡尔忘记了一点——杰克的地理非常不好，到现在为止他也仍旧觉得“巴尔干”是一个国家，而不是对一整片土地的统称…… 第74章 到底忘了啥？ “卡尔，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去的是塞尔维亚，不是巴尔干啊……” 卡尔看着杰克真诚的眼睛，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他决定从今天起给杰克普及一下地理常识。卡尔一手托住杰克的下颚轻轻吮吻着他的嘴唇，另一只手一颗一颗的扯掉了杰克的衬衫扣子，他的手掌熨帖在杰克心口，心脏跳动的感觉传进卡尔掌心，他终于能够相信杰克平安无事的回到自己身边了。 “还好你没事。”卡尔叹息着把自己埋进杰克颈窝之中，他头一次在杰克面前表现的如此软弱，杰克伸手抱在卡尔健壮的腰间侧过脸亲吻着他眉骨和额头。 “我回来了，卡尔，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回来了……” 卡尔安静的趴在杰克肩膀上，汽车在街道上轻轻颠簸，困意侵袭了卡尔多日以来紧绷的神经，在爱人的怀中卡尔睡着了。杰克抱进卡尔的身体，嘴角浮现出笑容，这就是他一直所追寻的感觉，不光是卡尔对他全心付出，他也要做能够让卡尔依靠的人。 前座的司机猛然一踩撒车，卡尔瞬间被摇晃醒了，他皱着眉头不满的睁开眼睛蓦然发现自己停顿的位置正在纽约市政府那条街上。整条街拥堵不堪，无数妇女站在办公大楼门前高喊着口号，卡尔突然举得有点愣神，现在是什么状况？ “家庭不是女性的终点，我们要求与男性同等的社会地位！”响亮的口号声出现在卡尔耳中，他和杰克对视一眼之后都发现了彼此同样的怀疑，那分明是萝丝小姐的声音！ 卡尔突然觉得头疼，他没记错的话，萝丝小姐这个时候应该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吧，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场合？卡尔并不反对萝丝小姐组织纽约市的女权运动，他从来自男女平等的时代，非常明白女性在工作者同样出色，但是…… 卡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果然，没等到他做出什么反应，警察们已经出动了，他们驱逐着站在办公大楼门外高喊着口号的无数女性，就连水枪都被动用了，幸好现在是炎热的夏天，否则卡尔真不敢想象萝丝小姐肚子里面的孩子会怎么样。 杰克已经推开车门快步跑了出去，他在一个警察的警棍打在萝丝小姐身上之前抱住了萝丝小姐。“嘭”的一声响起，卡尔的瞳孔瞬间收缩，整个心脏疼痛的难以表达。在卡尔的角度能够看到杰克对着萝丝小姐强逼着自己露出笑容，然后推开已经发现自己差点殴打了孕妇的警察向汽车走回来。 卡尔冲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杰克扶着萝丝小姐坐好，然后与卡尔靠在了一起。卡尔紧紧攥着杰克的手掌，他压抑着自己心里愤怒的情绪，沉声说：“直接去医院。” “卡尔，谢谢你，但是我没有事情。”萝丝小姐对着卡尔露出笑容，时间已经足够冲淡之前的所有爱恨纠葛。卡尔抿着嘴唇阴森森的看着萝丝小姐，他随后勉强笑了一下。 “杰克需要一个细致的检查，一个画家的手臂不能受伤。” 听到卡尔的解释，萝丝小姐脸上马上失去了血色，她担忧的看着杰克，杰克只是笑了笑指着自己的手臂说：“你们俩别这么害怕的样子，骨头肯定没有断开，应该只是淤青而已。我可不是娇娇弱弱的富家少爷。” “你已经两年没做过体力活了，杰克，你现在就是个娇弱的富家少爷。还有，听话一点，否则我不确定下一秒会做什么。”卡尔的话已经透出怒意，司机早就按照卡尔的命令驶向纽约市中心医院。 下了车，卡尔马上拽着杰克跳下去，他顿了一下身体向萝丝小姐招了招手：“你也去检查一下，我和安德鲁先生的关系还不错，他的妻子不能在我面前受伤。” 萝丝小姐翻了个白眼，但是听话的跟着出来了，安德鲁先生是个温和宽厚的男人，但越是这样看似老实的男人发怒的时候就越是有威慑力，萝丝小姐一点都不想惹他生气——出门之前她可是对安德鲁先生保证过自己安全的。 “霍利先生，你的两位好友都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放心了。但是道森先生近期不能够用右手做激烈运动，请提醒他。哦，对了，如果他就是报纸上的画家，我非常欣赏他的画，他真出色。”卡尔根本不认识的医生一边飞快的书写治疗记录，一边把结论告诉卡尔，让卡尔总算松了一口气。 “医生，谢谢你。” “哦，不客气。他们可以出院了。”医生说完话挥了挥手，马上走向下一位病人。 卡尔首先把萝丝小姐送回家，他毫不客气的把萝丝小姐今天差一点发生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安德鲁先生黑着脸向卡尔致谢，然后想萝丝小姐露出一个“没人时候在算账”的笑容，这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萝丝小姐僵硬的笑着后退了好几步。 卡尔看着这一幕突然说：“安德鲁先生，你有兴趣加入我的公司吗？我们缺少一名设计人才，当然不是轮船而是飞机的，你最近也正在研究这个不是吗？” 安德鲁先生停止了和小妻子的眉目传情，严肃着脸盯住卡尔的眼睛，他思考了一会之后说：“卡尔，我以为你并不希望我们出现在你的眼前，毕竟当初的事情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我和萝丝，这两年也避免和你过多的接触，而你不也离开了纽约跑去田纳西州了吗？” “不，我想你误会了，托马斯。”卡尔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一块完整的土地，田纳西州的地理环境最理想，而且土地很便宜，所以我就过去了。如果你想好了就联系我吧，我家里的电话号码你知道的，请认真的考虑一下。” 卡尔说完话坐回车内，汽车把他们带回霍利老宅。卡尔拉着杰克的手掌直接走回卧室，他一把扯开杰克早就没有什么遮挡作用的衬衫，整个右肩和一小片背部已经被药水遮盖住了，可是药水颜色掩饰不了皮肤透出的深紫色淤痕。 “我说过不希望在你身上看到一丁点的伤痕，而你刚刚向我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受伤就用这个来回报我。杰克，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全？”卡尔忍受不了的咆哮出声，他与杰克相识两年半这是第一次争吵，之前失去杰克的恐惧与杰克被警棍打倒的影像重合，恐惧压倒了卡尔的理智。 “萝丝是我的朋友，何况她是个孕妇，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吗？她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上帝才知道如果失去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对她是多大的打击！”杰克推开卡尔紧握着他肩膀的手臂，捏住他伤口的疼痛让杰克脸上的血色慢慢消退。 “她是谁或者她现在是不是怀孕，我一点都不关心！她就算是被打死了我也不掉一滴眼泪！但你不一样，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保护好自己吗？我受够了等在办公室里面成夜成夜不敢睡觉，就守着电话和电报机，希望它们仁慈的发出一点动静！”卡尔说着委顿在床铺上，他松开了对杰克的控制，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部力量。 “……卡尔，从塞尔维亚回来的时候，我和勃文先生是装作德国人跟着德国士兵一起走的。战争从来都说不上是非对错，用你的话说那不过是利益。可是路上我看到的是遍地焦土、支离破碎的家庭、抱着孩子哭嚎的母亲、和……失去了肚子里面胎儿的孕妇……抱歉，我、我没办法看着不管。”杰克坐在卡尔身边，他抱住卡尔的身体把自己埋进卡尔怀里，说话的声音像个无助的孩子。 “卡尔，对不起，真的，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没想就扑上去了。我很抱歉，我……”杰克无措的话被卡尔抚摸在他脖颈的手掌打断。 “杰克，我也同样很抱歉。”卡尔轻轻柔柔的摩挲着杰克的身体，怀中青年的身体缓慢的放松，杰克埋在卡尔怀里摇了摇头，两个人什么都不再说了，一场争吵消失于无形。 “泡个热水澡，陪我睡一会吧，为了找到你的消息我已经快要半个月都没有什么睡眠了。好累！”卡尔抚摸着杰克的身体终于说，也许他还想另一件事情，但那不是现在的卡尔该计划的。 杰克直接从卡尔怀里爬起身走向浴室，卡尔紧跟着走了进去，洗澡此时真的就只是洗澡了，卡尔爬出浴室就躺在床上很快陷入睡眠。杰克在游轮上一直休息的都不错，他现在毫无睡意，可是他根本没办法动一动身体，卡尔的双臂像两个钳子死死卡住了他的身体。 杰克现在能做的只有转过头看着盯着卡尔仔细看，他悄悄伸出手顺着卡尔的额头、眉脊和鼻梁轻轻滑动。杰克的手指终于停在卡尔的嘴唇上，他来回摩挲着两片嘴唇，弹性十足的唇肉突然让杰克产生了一种咬上去的冲动。 杰克小心翼翼的贴上卡尔嘴唇摩挲，沉睡中的卡尔根本毫无反应，杰克嘴角勾起弧线张开牙齿轻咬着卡尔的下唇摩挲，在上面压出齿痕又放松自己的动作，用舌头安抚的轻舔着。卡尔终于被杰克叫醒了，他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片灿烂的金色头发覆盖的头顶，而嘴唇上湿润的感觉提醒着卡尔，杰克在做什么。 难道说杰克其实已经很想了吗？只是碍于他说自己疲惫所以不好意思表达，卡尔感受着嘴唇上不断传来的吮吸心中猜测，很快他肯定了自己猜想——杰克已经从半压着他的身体改为伏在他身上了。 再穷不能穷情人，再苦不能苦爱人！ 秉持着这个原则，卡尔毫不犹豫的伸手握住杰克与他相贴的位置，本来毫无反应的部位在卡尔熟练的揉搓下立刻活跃了起来，杰克亲吻着卡尔的动作也染上了暧昧的含义。或许是真的太久不做了，杰克前端很快就把卡尔的手掌沾湿。 卡尔松开手掌在杰克面前晃了晃，他没在使用其他的东西，而是直接摸向杰克身后。卡尔突然很坏心的握住杰克的臀部，直接把自己压进去。湿润又温暖，完全不像没有准备的感觉……这是卡尔唯一的想法，杰克脸上红成一片，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 “你这么热情，杰克。”卡尔咬着杰克的耳垂，手掌握住前端用力一搓，杰克马上发出尖叫爆发在他的手里。卡尔有些惊奇的松开手掌，然后对此不置一词的重新顺着杰克的身体体贴的抚摸亲吻，火热的感觉很快重新出现在杰克身上。 一个多小时后，卡尔终于如愿以偿的抱着杰克一起睡觉解乏了，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单纯睡觉而已。晚餐之前，卡尔终于舒展着四肢满足的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轻声唤醒了杰克，两人分享了几个甜蜜的亲吻后，立刻整理衣服走下楼，亨利先生正和赖福杰一起等在楼下。 勃文先生已经接手了赖福杰的工作，正式成为霍利家的管家，赖福杰先生现在只要和亨利先生一起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就行了。两岁多的杰弗瑞被单独放在儿童座椅上，用为他特质的轻便刀叉小口小口的把切好的食物放进嘴里，一见到杰克他马上兴奋的扔下刀叉叫了起来。 “爸爸、爸爸，抱抱！” 杰克听着杰弗瑞一点都不生疏的称呼愣了一下，他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看着卡尔，卡尔指着楼上书房的位置解释到：“我的公司改进了相片的彩色冲印技术，你之前留在国内的照片被我冲成了真人大小的，一直挂在我的书房里面。杰弗瑞每次过来找我都会看到。” 杰克听了感兴趣的笑了起来：“和真人一样的颜色？” “当然不可能和真人颜色完全相同，色差是必然存在的，但是照片能留下快乐的瞬间对普通人来说就够了。”卡尔笑了给杰克和杰弗瑞一人一个颊吻，随后宣布：“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杰弗瑞，我们开饭了。” 杰弗瑞瘪了瘪嘴，还是老老实实的趴回儿童座椅上坐好。亨利先生看着卡尔叹了口气随后露出笑容：“那家彩色冲印公司是你的？” “……呃、父亲，我是不是忘记回家说这个事情了。”卡尔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从容表情瞬间碎裂成了尴尬的表情。 亨利先生气哼哼的转过头没再搭理自己儿子，而是和赖福杰谈笑风生的把话题转到了去哪里打马球比较好。卡尔耸了耸肩膀当做自己根本没有被自己父亲质问过，继续看管着总想撒娇卖萌的儿子，然后做一名体贴的丈夫把杰克喜欢的东西都分割开放在盘子里摆好。 卡尔皱着眉头走上二楼从窗户往下看，一看不要紧，卡尔立刻气炸了——霍利老宅三层的房子竟然被人攀爬上来了！卡尔毫不迟疑的拿起电话拨通了警察局：“这里是霍利老宅，不管用什么办法，把进入私人领地的人全部轰出去。” 第75章 诅咒 卡尔说完了话立刻摔掉手中的话筒。 杰克已经不堪其扰的从画室中走了出来，他坐在客厅里面烦躁的趴着头发，灵感被人打断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没多久门外突然想起了喷水的声音，一阵阵尖叫响了起来，很快霍利老宅得到了期盼的平静。 卡尔带着满足的笑容走出房门与警察局长握了握手：“先生感谢你为一名美国公民换回了平静的生活。” 警察局长点了点头，然后他掏出一个小本子小声说：“能让道森先生为我签个名吗？我妻子是个德国裔移民，她很喜欢道森先生的画。” 卡尔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恢复了温和却虚伪的笑容：“警长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家并没有这么一个人，所以我才把你叫来帮忙的。不然在我儿子被吓哭的时候，我就会把他推出去了。” “哦，是这么样吗？那真的太遗憾了。”警长说着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卡尔嘴角的笑容马上变成了阴森，他得知道到底是谁把杰克的消息透露出去的！在大家还为了“杰克·道森”年龄、长相而好奇的时候，竟然就有人知道杰克跟着他回家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艾布纳，我是卡尔，帮我查查谁泄露了杰克现在在我家的消息，对，这简直太不正常了。我敢保证杰克走出船舱的时候还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来呢！”卡尔有些愤愤不平的向自己老同学抱怨着，电话对面的艾布纳却皱起了眉心。 “卡尔，你为什么制止杰克被记者采访，这是他借着目前的势头出名的好机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想要再被全球瞩目就太难了——皇太子可不是每天都死的。” 艾布纳的话一下子让卡尔清醒过来了，他刚才一瞬间想要做的是把杰克彻彻底底的藏起来。 他到底想要对杰克做什么？ 卡尔的冷汗瞬间就把衬衫浸湿了，他对着电话吐出一口气，棱镜片刻重新开口：“艾布纳，忘记我刚才的要求吧，我三个月后，我要为杰克开画展，帮我预约一个最好的展厅，我不在乎价钱。” “好的，后天我给你消息。” 解决完了这个问题，卡尔有些脱力的坐进身后的沙发中，他闭上眼睛靠着椅背仰起头，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其实心里还是非常不情愿，嘴里说的再好听都是骗人的。男人的独占欲与爱情无关，杰克是属于他的，因此他总是不希望给其他人机会注意到杰克。 杰克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多招人喜欢，他拼命努力的时候完全忽略了路边向他招手的“风景”，可这不代表卡尔从来没有发现，他不仅发现了而且还嫉妒的要命。杰克出名之后接踵而来的就是金钱和社会地位，当然，还会有数不清数量的男男女女。 不论什么年代“艺术家”听起来就是比满身铜臭的“商人”高档，卡尔最怕的就是这一点，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办法确定杰克到底算不算是一个同性恋，所以，卡尔苦恼的发现世界上两个性别的人类都成了他的情敌。 这真是个糟糕的猜测！因为这种猜测，卡尔就更想把杰克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现了。卡尔脸上自嘲的笑容变成了苦笑，只差一丁点，他就要毁掉杰克的机遇了。有他这样的爱人，对杰克来说真是个致命的威胁。 “卡尔，你怎么了？抱歉，我给你惹来了麻烦，其实我可以非常低调的画画然后开画展的。”杰克温暖的手指抚摸在卡尔脸上，他顺着卡尔的鼻梁滑到他的嘴唇上摩挲着，卡尔张嘴含住杰克的手指轻轻吮吸舔咬，随后睁开了眼睛。 “三个月后，在纽约最繁华的地段会有以你的名字为题目的画展，杰克，把所有的东西都忘掉，开始画画吧。你的作品并不够不是吗？” 卡尔的话把杰克震撼在原地，随后他抱住卡尔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唇不停亲吻。杰克也清楚此时趁机接受采访是最容易出名的时候，可是卡尔怒气冲冲的样子很明显的表示他一点都不喜欢杰克的“出名”。 不论在什么时候，一段感情总有退让的一方。杰克觉得卡尔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他愿意这一次付出的人是自己，但是……卡尔给了他另一个惊喜。杰克完全没想到看起来这么不喜欢他出风头的卡尔，会安排一场画展——如果时间真的是在三个月后，那么一周之内就会登报宣传了，整个纽约都会记住杰克的名字。 “杰克，我爱你，所以在我下一次想要自私的绑住你翅膀的时候，记得提醒我。”卡尔摩挲着杰克的脸颊真诚的说，杰克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良心了，他不想也不能丢了杰克的感情。 “如果你以后真的这么想了，我想我会愿意放弃炫耀名声的机会。”杰克再一次亲吻了卡尔的嘴唇，然后冲回了自己的画室。这一天起直到画展举办的三天之前，卡尔都再也没在我是和餐厅之外的地方见过杰克。 负责的老同学艾布纳不仅帮助卡尔把最好的地段挑选了出来，同时也把透露出杰克消息的人找到了。卡尔完全没有想到的人——萝丝小姐。卡尔思考着这个名字突然笑了起来，看起来萝丝小姐应该猜出他和杰克之间的关系了，然后更有意思的是，萝丝小姐凭借对身体原主人的了解误打误撞的推测出了他对杰克过分的占有欲。 卡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还能把萝丝小姐怎么办呢？从出发点上来说，萝丝小姐完全是为了杰克好，如果不是卡尔最后从过度的占有欲中清醒过来，面临他和杰克之间的很可能是异常激烈争吵之后的分道扬镳。 而且，在与卡尔分开之后，会有很多乐于资助他的有钱“朋友”——不论男女——帮助杰克举办画展。杰克最终还是会走上他慢了名誉和鲜花的道路，只不过到时候没有卡尔而已。感谢上帝，事情没有变成这样。 一周后哪怕欧洲的战局已经发生了几次转折，《纽约时报》的头版头条还是让给了杰克要举办画展的消息。卡尔一直都是个成功的商人，他也许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艺术，也未必能够领会毕加索或者是尼采有多美妙，但是卡尔擅长包装和营销。 《纽约时报》上面出现的是一个眼神干净、笑容灿烂的俊美青年时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被杰克虏获了，比他的画更快出名的是杰克英俊的相貌。就算是为了一睹报纸上青年的美貌，也有不少人订购了画展的门票。 卡尔满意的听着电话中《纽约时报》总编辑的赞美，他当然知道杰克是多么优秀，所以他才会让一个文笔最优美，写出来的新闻更像是小说的记者前来采访杰克——一定要强调的是，卡尔特意选择了一名女记者。 有什么能比一名俊美的青年讲述自己快乐的童年时期、贫困的少年时期和终于发出耀眼的青年时期更能够虏获女人的心呢？尤其杰克又不是一个很会说谎的人，他把自己童年讲述的越是单纯美好，艰难求生、求学的时间就越发的让人觉得不堪忍受。 卡尔的策略成功了，这名女记者把杰克的身世描述的令人潸然泪下。因此，虽然杰克的美貌出名了，却没有人觉得他是个空有外貌的花架子。杰克被卡尔塑造成了拼搏的美国精神代表，青少年的偶像。 哪怕画展还没有开始，杰克也已经成功了——他的传奇已经不可能被复制了。 站在画展门口帮忙招呼名流的卡尔看着不断为客人讲述自己作品的杰克欣慰的露出笑容，他终于没有因为自私、贪婪、嫉妒而毁了杰克。杰克也终于完成了对他的承诺，光芒四射的站在令人仰望的位置。 “道森先生，我能请问一下这幅一直蒙着白布的作品什么时候展出吗？”一名女记者站在一幅巨大的作品前询问，事实上，比起其他被展示出的作品，这个一直被白布笼罩起来的画作充满了神秘感，它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杰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站在画前摩挲着遮挡的白布语句清晰的说：“这幅画包括我在内，都没有资格选择展示它。它只属于一个三次改变了我命运的人，如果他选择公开这个秘密，那么这幅画就会被展出，如果他不希望，那么我也放弃这个最显眼的位置。” 卡尔站在距离杰克最远的位置，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胸口为了杰克的话升起一团炙热的火焰。卡尔清楚杰克说的人就是他，也只能是他，但是……卡尔吐出一口气，这一次他只能让杰克失望了，不论杰克送给他的是什么，他都不能去掀开那张盖帘。 杰克根本不是个会掩饰自己的人，他的作品也同样是以感情丰沛着称的，因此，只要卡尔打开这幅作品，不论上面画的是什么，有眼睛的人都会明白杰克深深的爱着他。 时机未到，卡尔沉默的对自己说。只要再过五年，他就会把这杰克送给他的这幅画展示在阳光下。五年之后，卡尔肯定会有能力让杰克和他一起走在阳光下的！但是现在，非常抱歉，卡尔只能沉默。 杰克透过人群与卡尔凝视着对方，卡尔无声的动了动嘴唇。杰克眼中同时闪过激动和遗憾的情绪，随后杰克叹了口气，他抱歉的对着女记者笑了笑：“对不起，他觉得这幅画不想与其他人分享，所以，这幅画只能成为这次画展的一个谜团了。” 女记者遗憾的离开了现场，围着这幅被遮挡起来的作品瞬间爆发出激烈的争论。也许真的是幸运女神眷顾，杰克的画展非但没有因为这幅画而出现遗憾，反而更让杰克的画展登上了另一高峰，评论家毫不客气的说：“留白，让道森先生的画展充满了无穷的可能性。” 画展结束，杰克把他的作品通通卖了出去，只留下这一幅没有被展出的作品，曾有富商出价一百万想要购买这幅《秘密》——在杰克拒绝公开它之后“秘密”就成了它的名字——但是被杰克一口拒绝了。 安德鲁先生也终于在这个时候给了卡尔答复，他们一家会跟着卡尔前往田纳西州开始另一段生活。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间也滑到了1915年的5月7日，另一条震惊美国的消息登上了报纸。 卢西塔尼亚号被德国的潜艇击沉了，事故名单上同时出现了古根海姆先生、亚世德先生和范德堡先生的名字。第二天另一则消息彻底点燃了美国人民的八卦精神——泰坦尼克号的诅咒！ 这群无所事事的记者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了一本小说，里面的内容恰巧与泰坦尼克号从沉船就开始吻合，唯一不同的就是死亡人数，他们并且把一连串巧合按照内容分类整理成册刊登了出来。报纸上的死者都是曾经泰坦尼克号的幸存者，他们有的是上流社会的一员，有的是工厂里面流汗的工人，但是无一例外现在这些人都重新回归了天国——包括梅西百货的内森·斯特劳斯夫妇到伊世梅先生无一例外，就连前些天还与卡尔一起喝酒的亚世德先生都没有躲过一劫。 一时之间“泰坦尼克号的诅咒”爆发了出来，这篇小说的作者终于不堪舆论压力自杀了！他的死亡更把整个事情的神秘和阴森推向另一个高潮。 第76章 最后的计划（一） 卡尔一行人恰好全部都是泰坦尼克号的幸存者，本来只是单纯的田纳西州之行瞬间变成了逃避死神的旅程。一起坐在火车上的安德鲁先生只能一边举着香槟一边苦笑到：“现在全美国都在好奇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死了？” 卡尔举起酒杯毫不在乎的说：“如果我们不死，他们一定会说‘这是上帝的恩赐’，不过既然上帝都恩赐我们一次了，那他肯定还会继续恩赐下去的。这群记者真是有意思，人生在世，谁最后不都是会死的吗？非要套上什么诅咒的话刺激报纸的销量。” “影射心理而已，所以我一直建议你们看看弗洛伊德先生的书，非常的有趣。”萝丝胃口大开的把第二客牛排咽下肚子，她怀孕之后食量一直都非常好。安德鲁先生体贴的把另一份鸡肉沙拉也挪到萝丝小姐的盘子里面，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时候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托马斯，你的第一个孩子吗？” 安德鲁先生高兴的点了点头，手掌轻柔的抚摸着萝丝小姐高挺的肚子，眼中满是温情：“萝丝是我第一次产生和人共度一生的想法，她是和有内涵的女性，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像萝丝一样聪明可爱。” 卡尔笑而不语，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萝丝小姐那火爆的脾气一般男人可是消受不起的。卡尔就算心里再欣赏萝丝小姐，而且就算他能喜欢女人，他也绝对不会找个每天都和自己争长道短的女性结婚——当然了，卡尔看着安德鲁先生和萝丝小姐的互动，确定他们每天也不会斗来斗去，他们全然是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 “我们已经决定给孩子取名班森了，和父亲一样就是我对他的希望。”萝丝小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一脸甜蜜，她是个好母亲，哪怕是上流社会的一员，萝丝小姐也完全放弃了那些华丽的衣服，打从怀孕之后的穿着都是舒服的棉麻布料，对自己开始浮肿的身体也毫不在意。 “祝你们心想事成了。”杰克和卡尔举起酒杯，四人说说笑笑一路，气氛非常和谐。时间已经磨平了过去往事，没有人再去回忆过去的那些事情。 田纳西州的生活环境要比冒着阵阵黑烟的匹兹堡和车水马龙的纽约淳朴许多，这些并没有大型的重工业，当地自然环境也非常良好，两个月后萝丝小姐果然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可惜的是小班森没能够继承萝丝小姐美艳的金红色秀发，他的头发随了父亲是棕色的。 杰弗瑞第一次看到比自己更小的孩子，他站在小班森的婴儿床前不停的眨着眼睛一脸好奇的表情，卡尔抱起儿子问到：“杰弗瑞，你想要弟弟吗？” “不要！太丑了，杰弗瑞喜欢爸爸这样漂亮的！”小男孩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审美观，卡尔却高高的挑起了眉毛，他不满三岁的儿子话中的意思是杰克非常英俊，还是单纯的喜欢闪亮亮的东西？ 卡尔想着摘下自己的宝石领带夹在杰弗瑞眼前摇晃了一下：“好看吗？” 杰弗瑞的一双大眼睛随着闪烁着光芒的宝石领带夹左右摇摆，听到卡尔的问题用力点头：“特别好看！” 卡尔一下子就放心了，儿子喜欢钱是个好事情！只要做出正确的引导，这孩子以后肯定是个有发展潜力的继承人啊！卡尔思考着儿子的教育问题，嘴角的笑容转向了阴险，他看着杰弗瑞的眼睛直接把领带夹别回身上，然后非常遗憾的叹了口气：“杰弗瑞，好看这也是爸爸的，爸爸自己赚钱买的。所以，你以后要是喜欢这些东西就要先学会赚钱才行，只有懂的赚钱你才有花钱的资格明白了吗？” 杰弗瑞盯着卡尔，半天之后咬着手指头问到：“那杰弗瑞的生日礼物节省下来呢？” 卡尔揉了揉自己的短发纠正他的观念：“亲爱的，钱是赚出来的，不是攒出来的。你喜欢亮闪闪的宝石和金子，可是积攒的速度永远比不上它们升值的速度。所以你要加快赚钱的速度，才能把它们都带回家。” 杰弗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卡尔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孩子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灌输他抓住机会赚钱的观念，理财观念必须要从小培养。萝丝小姐生下孩子之后身体很快恢复了健康，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她竟然在保持原有食量的基础上飞快的瘦回到原来的体重，卡尔目测萝丝小姐甚至更瘦了一些，她看起来苗条了！ 有女佣帮忙照顾孩子，萝丝小姐和安德鲁先生并不需要为了孩子操心太多，没多久之后他们已经各自投入了自己新的生活之中。安德鲁先生的强项从一开始就是机械设计类，卡尔的研发团队一直头疼的飞机发动机让安德鲁先生产生了兴趣，他很快就一头扎进实验室。 萝丝小姐更是善于发现问题所在——男女在工资方面的不平等。卡尔的工厂中雇佣了许许多多的女工，在小型物品装配方面女性更是拥有天然的优势。再加上政府的规定——雇佣男性工人周薪需要五十美分，而女工人只需要三十五美分——卡尔何乐不为呢？ 一开始只是为丈夫送爱心午餐的萝丝小姐马上找到了她新的奋斗目标。萝丝小姐从小身为家中的独生女，在布克特先生过世之前，她从未体会过性别带来的歧视。萝丝小姐从小就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像个男孩子一样挺起胸膛出现在人前，哪怕最后布克特先生欠下了一大笔赌债过世了，萝丝小姐也迅速的找到了两座金山替她偿还债务——哪怕不是她有意为之。 因此，萝丝小姐的人生之中从未体会过“性别歧视”带来的痛苦，但是与安德鲁先生的结婚之后她必须跟随丈夫出席各种不同的宴会。这种生活渐渐让萝丝小姐成长了起来，哪怕脾气依旧火爆，她却渐渐理解了自己感受到不良的原因——性别歧视。 上流社会女性的价值都是依附着男人而存在的，她们不应该有独立的人格，也不该有独立的思想，更不该有“离经叛道”的行为——这些都是萝丝小姐不能够忍受的，也是她与卡尔有婚约时候最不能够忍受的。哪怕现在的丈夫安德鲁先生完全能够理解萝丝小姐，并且尊重她的思想和行为，萝丝小姐也决定要和这个社会的不公平斗争。 卡尔公司里面的女工给了萝丝小姐一个与社会反抗的机会，她迅速斗志昂扬的确立了为了女性权利斗争的目标，并且为此奋斗。卡尔坐在办公室里听着艾布纳关于萝丝小姐不断说服他公司女工为了自己权益斗争的报告，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 “把我剩下几个公司的情况也都透露给萝丝小姐，帮助她推动女工去州政府办公大楼门口罢工示威，然后通知汤姆·C·雷州长在州内推行男女平等的法案通过。”卡尔笑得非常舒畅，他一直等待的时间终于来了。 原来，卡尔一开始选择田纳西州就是有着深刻含义的，他不仅仅计算了自然环境和地价的影响，更是翻阅了有投资想法的每个州的历史。比起其他州而言，田纳西州有一个天然的历史优势——它曾经出过以为着名的女州长！ 因此，在田纳西州推行女权运动的压力远远低于其他地方，当然这只是卡尔计划中的第一步，也是最难迈出的一步。卡尔一直为了谁去领导女权运动而忧愁，在纽约市政府办公大楼见识到了萝丝小姐的行为之后，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人选——因此，卡尔最开始想邀请的人就不是安德鲁先生，哪怕他确实才华横溢。 卡尔看中的反而是萝丝小姐，她是一个女权主义者，爱憎分明的性格迟早会推着萝丝小姐走向为了妇女权益奋斗的道路，她注定不是能够被圈养在放家里面的愚蠢贵妇。萝丝小姐现在的举动让卡尔满意极了，她做的就是卡尔梦寐以求的！ 可是卡尔含义深远的想法并不是人人都能够理解的，比如现在的艾布纳，他晃着财政报表忍不住提高音量：“卡尔，你真的疯了吗？如果萝丝小姐成功了，我们每周就要损失几千美元，一年的成本会提高无数倍。” 卡尔安抚的拍了拍艾布纳的肩膀，他的声音非常平静：“这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普通的家庭里面超过一半的女性都会到市面上找份工作贴补家用，我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且并不是没有丝毫好处——我要田纳西州变成全美代表着最先进、最开放的地方。” “卡尔，这没有任何意义，你绝对不是一个想用这些内容在历史留名的人，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卢卡斯一直都比艾布纳冷静，哪怕现在面临着巨大的支出他也能冷静的询问原因。 卡尔神秘的笑了笑：“女权运动之后，我还要做其他的事情。我说要把田纳西州打造成全美最先进、最开放的话不是说说而已。你们不觉得田纳西州现在的人口比例和三年之前大有改观吗？” 卢卡斯顿住了手中的工作，他猛然对着公司的档案开始查看寻找。卡尔含笑的抱胸靠在墙边，卢卡斯翻着白眼把资料扔给艾布纳，他站起身撑在桌面上严肃的说：“卡尔，你太疯狂了，如果我猜测的事情就是你要做的，那么你很可能被激进分子暗杀了。” 卡尔优雅的耸了耸肩膀：“怕什么呢，喜欢作秀的政客多得是，只要能够增加他们的政治资本，我相信他们都很乐于冒着被谋杀的危险做这些事情，这可都是能够让他们名垂青史的事情。” “……你是说，你要把州长推出去，自己享受成果对吗？”艾布纳已经从资料里面明白了卡尔意思，他做出一副牙疼的样子低声询问。 卡尔笑着点头离开了办公室，他知道有卢卡斯和艾布纳帮忙，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在出头了，他们完全能够把事情安排好。 事情进展的果然就像是卡尔计划的一样顺利，萝丝小姐的才华毋庸置疑。年底的时候，卡尔工厂里面的女工们几乎完全罢工了，她们静坐在州政府办公大楼前，听着萝丝小姐发表演说，然后跟随她喊着口号要求平等的权利——当然，最终目的是要求与男性相同的工资，但这个秘密是绝对不能直接摆在明面上说的。 罢工行动只持续了几十天，汤姆·C·雷先生马上接待了女性代表萝丝小姐，在经过一番交谈之后，事情以萝丝小姐几乎不能相信的顺利发展程度。卡尔作为工厂代表——田纳西州出名的公司全部都是卡尔名下的——也在第一时间表示了自己对于女性的理解和同情，他迅速作出表示，只要州政府通过男女平等的议案，他马上为女工涨薪水。 卡尔在众人面前的承诺立刻就把女工们召唤回了工厂里面，她们都在殷切期待着州政府给出积极的回应。半年之后，争论了许久的男女权利平等议案终于通过了最后阶段，它在田纳西州成为了合法的条款。 这下子就连男性们都松了一口气，自己妻子的工资有所提升对家庭总收入而言是好事情，这证明了他们身上养家的担子轻松了不少——虽然工作了一天之后掐着他们耳朵让他们分担家务的妻子也多了许多。 卡尔迅速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从颁布法案的当天起，卡尔就将女工们的工资做出了调整，将她们的周薪提升到了与男性同样的高度上。萝丝小姐也成了全美着名的女权斗士，在她的带领下其他州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女权斗争——当然，绝对不像田纳西州这么顺利。 卡尔坐在家中慢慢喝着红茶，卡尔背着画夹子从外面赶回来，他带了女权运动推行后的副产品——《居家的男人》。 “卡尔，是不是很精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辞职在家照顾孩子的男人，家中完全由妻子支撑，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杰克自豪的说，他的画中出现了一个眼神温柔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腰上系着围裙，身后背着沉睡的孩子——标准的奶爸形象。 卡尔玩味的笑了笑了，也许杰克只穿着围裙的样子会非常不错…… 第77章 最后的计划（二） 似乎从这一幅画开始，杰克受到了启示，之前一直对震撼力场面充满了爱好的杰克突然把绘画的重心转向了家庭生活。哪怕一直站着画画也算是一项体力活，杰克的脸色也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再是被阳光眷顾的蜜色肌肤了，他在家里捂白了…… 卡尔看得有些心疼，西方人的肤色并不像东方人所谓的“白皙”那种红黄隐隐的健康，如果真的“白”了，那就是毫无血色，看起来绝对不健康。为了让杰克每天出门逛一逛，卡尔立刻买了一条西伯利亚雪橇犬，毛茸茸的小狗还没断奶，虽然非常聪明但是显然服从性很差。 撒娇耍赖的性子和儿子杰弗瑞如出一辙，卡尔作为每天早出晚归的“男主人”，他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把这只哈士奇扔给了杰克照顾。杰克从来没养过宠物，小时候家庭条件就不允许，长大了更是没有了“养只可爱小宠物”的想法，新出现的家庭成员让杰克伤透了脑筋。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令人崩溃的事情，杰克每天最头疼的事情是遛狗。虽然在家里面小哈利——杰弗瑞取得名字——总是显得非常温驯的喜欢原地转圈圈，但是一旦走出房间，遛狗的杰克瞬间就会变成了被狗遛……以“奔跑”作为原来工作的小狗狗显然耐力惊人，常常在庭院里面玩了一上午“捡骨头”的游戏还乐此不疲，更加悲剧的事情是如果杰克决定出门写生的话，那么他总会发现一回头小哈利就消失了。 杰克苦恼的发现其实“撒手丢”更适合做小狗的名字。 “上帝才知道，养你比养杰弗瑞还辛苦。”第N次寻找跑丢的小哈利之后，杰克浑身冒汗的一屁股坐在草坪里面，他用手指梳理着狗狗厚实的毛发。在屋里面看不到爸爸的杰弗瑞抱着杰克的画册从屋子里面跑出来，一下子扑进杰克怀里。 刚刚趴在地上老实一会的小哈利一下子扑到杰弗瑞身上，瞬间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孩子和一只毛茸茸的幼犬一起压在杰克身上的样子。杰克无奈的笑出声，两双深色的大眼睛马上一起看上杰克，就连眼神都如出一辙。 这可逗坏杰克了，他双手同时揉着杰弗瑞的头发和小哈利的软毛，灵感突发。做出一个躺一会的手势，杰克马上支起画架把孩子和幼犬同样纯挚的眼神留在画布上。似乎这个下午奠定了杰弗瑞和小哈利的友情，从这一天起本来送给杰克的哈士奇成了杰弗瑞的小跟班。 杰克的画作也在这一年之中大量诞生，他似乎一下子褪去了之前表现出来全部深沉、抗争性，变为了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卡尔才不会相信这一套，杰克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一个安于平淡生活的人，虽然追求高质量的生活，但是杰克天性之中喜欢冒险。 卡尔暗自推测杰克又在关注些什么了，果然没多久他就注意到杰克已经每天挪出一半的时间自己开车去大学里面蹭课听了。杰克不再满足于做一个单纯画家的消息卡尔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杰克再有美术天赋，他也不应该把自己困在美术之中。现在杰克重新对之前看过就放弃的各种不同学科感兴趣，卡尔由衷替他高兴。 “杰克，你想出去做点什么吗？”事后卡尔抚摸着杰克汗湿的背脊询问，杰克张了张嘴唇，却趴在卡尔怀里没说话。卡尔好奇的挑起眉毛，他轻咬着杰克的耳垂故意调侃到：“怎么了大画家，难道说启动资金不够吗？你可是一幅画几百万美金的名画家了，我赚钱都没有你快。” 杰克用力在卡尔脖子上吸出一块淤痕：“大资本家，你是每天都有进账，我的灵感却指不定哪一天就和人私奔了。上帝才知道等我死的时候能留下几幅‘传世名画’。又不是画出来的东西就都能卖钱的。” “说说看吧，你最近到底对什么感兴趣了？杰克，你最近老实的都快不像是你自己了。” “我突然想开一家赌场。”杰克咬着嘴唇憋闷的说：“可是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想法。” 卡尔却并不这么想，美国从来不禁止赌博，以后的拉斯维加斯就是以此挽救自己经济的。如果杰克愿意，开一座赌场未必不是良好的投资方向，只不过“专业人才”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而且，卡尔一点都不希望田纳西州被人称作“罪恶之城”，这个名字还是留个拉斯维加斯的好。 “如果你确实喜欢赌场，那么我们开始考虑一下都需要做一些什么吧。”卡尔既然觉得这一项投资不错，那么它就肯定很不错。卡尔抱着杰克轻声说：“首先我们需要联系州长让他通过赌博合法的议案，然后我们需要在州政府和银行的共同支持下确定前来赌钱的客人有多少财产和工作足以还债。当然，最后我们必须找一群孔武有力的保镖来维护公共秩序。如果你确定未来不怕被人在高雅的画家之后还称呼为吸血鬼，那么亲爱的，我觉得开赌场是个非常好的提议。” 杰克惊讶的瞪大眼睛，他俯视着卡尔的脸上平淡的表情不敢置信的提高声音：“你不反对？我以为你这种‘善良、守法的企业家’会反对我转赌博的黑心钱。” “杰克，算了吧。我‘合理避税’的时候你只是没有注意到而已。”几句话之后，卡尔和杰克都把自己“下限甚低”的旧事翻了出来，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突然一起喷笑出声。 “卡尔，杰弗瑞已经快要四岁了，你想好了为他做什么启蒙教育了吗？”杰克在家陪伴儿子的时候更多一些，因此他也更加关心杰弗瑞的教育问题，可惜，杰弗瑞显然不是一个有艺术天赋的孩子，杰克只能把教育问题丢会给卡尔了。 卡尔手上揉捏着杰克的翘臀，不慌不忙的说：“父亲和赖福杰过几天就要过来了，他终于决定退休把匹兹堡钢铁厂扔给我了，他们两个绝对比我会教育孩子。” 杰克露出同情的神色，他望向左边的墙壁叹了口气：“英伦老式家庭教育是非常严苛的，杰弗瑞一定会非常辛苦。” 卡尔突然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让这个混小子和父亲斗去吧，看看是老狐狸比较狡诈，还是小狐狸比较奸诈。正好，杰弗瑞现在养成了每天早晚遛狗的好习惯，让父亲和赖福杰都跟着多动动也好。而且，我一直觉得严苛的礼仪教育对孩子来说是一件好事，这会让他们学会克制和坚持。” “我还是理解不了你为什么对礼仪教育这么坚持，卡尔。其实不管能不能无声无息的把一块牛排切成漂亮的小块，对人生都没有任何影响。”杰克闭着眼睛抱怨了起来，“难道你还指望杰弗瑞以后也为了他喜欢的人每顿饭都亲手切牛排吗？” 卡尔挑起自己的眉毛含着笑意说：“我觉得这非常的好。你现在已经习惯了我每一顿饭都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哪怕以后还会出现更优秀的男人，他也没办法钻进你的内心了。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于杰弗瑞。” 杰克已经快要睡着了，他嘟哝着说：“难道你希望杰弗瑞未来也找一个男性伴侣吗？爸爸现在已经完全不合英国的亲戚联系了吧，如果杰弗瑞也找一名男性做伴侣，你就真的没有孙子了。” “收养几个就行了，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而且我对血缘从来不执着。”卡尔说着一起闭上了眼睛，果然没过几天希望给孙子启蒙教育的亨利先生就带着赖福杰赶到田纳西州，这里完全没有被污染过的青山绿水彻底把亨利先生震撼住了。 “怎么样父亲，我的地方还不错吧。过些日子我就会把这片土地命名为大烟山国家公园对外开放，呵呵，我可是订立了非常苛刻的条件，任何生态资源都不能被破坏，否则是要罚钱的。”卡尔得意洋洋的表情只让亨利先生发出一声冷哼。 “如果我想看着‘原始’的场景，那么我还不如去西部找个小山沟躲起来，毫无新意。” “新意？父亲，你太孤陋寡闻了，你走进去看看，里面的动物一点都不怕人，在里面你甚至能够给动物们喂食。”卡尔说着笑了起来，他调转车头开回家中，杰弗瑞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客厅里面等待着爷爷们的到来了。 “爷爷，你看起来精神多了。” 小家伙的话马上让亨利先生眉开眼笑，他马上把礼物递上去孝敬孙子，然后笑眯眯的询问起来自己到底哪里更加精神了：“爷爷为什么看起来更精神了，杰弗瑞？” “爷爷现在头发全白了！白的比棕色的好，银子比较值钱！”杰弗瑞说的掷地有声，亨利先生只想去死一死，这叫“精神多了”？这分明是“老多了”啊，他的孙子果然像儿子一样都不是省心的主，专门来刺激他的！他为什么非得一听说孙子需要启蒙教育了，就飞快的从纽约赶过来，在纽约看着摩根财团开始花钱操纵政客们不是很欢乐嘛！ “父亲，杰弗瑞的意思是因为你的财产排行又前进了，所以看起来精神焕发。”卡尔毫不犹豫的当着父亲面睁眼说瞎话，亨利先生也知道儿子在骗他，但是这话很好听，亨利先生决定装傻。 “家里怎么不摆放一些照片？哎，我现在就很可惜年轻的时候没有多留几幅画像呢。卡尔，老了的时候你会后悔没留下自己最强壮英挺的样子。”亨利先生说着叹了口气坐进沙发里面，卡尔正好伴着一个巨大的画框出现在客厅。 “爸爸，下午好，你需要先去睡一会午觉吗？我在重新布置客厅。”杰克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画框，里面是一幅全家福——他自己、卡尔、杰弗瑞和小哈利。 “这幅画很不错，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去拍一张照片，卡尔的公司不是已经研发出来了吗？”迎着亨利先生的疑问的眼睛，杰克只能苦笑几下。 “摄影师总是会指挥我们做表情，我觉得出来的照片太虚伪了，所以……忍不住就亲手绘画了。”杰克笑着爬到壁炉上面拆下之前挂着的那副卡尔的半身像，把全家福换了上去。 “嗯，我先去楼上休息一会，你们先该做什么做什么吧。”亨利先生随口说了一句之后，态度自然的走到楼上，这已经不是亨利先生第一次来小住了，他对这里熟悉得很。 亨利先生和赖福杰一起躺在楼上，他看着自己曾经的管家，现在的……咳咳……出声询问到：“赖福杰，你注意到了吗？过来的一路上，街道上面的有色人种数量特别巨大。” 赖福杰根本没做出思考就回答说：“少爷的工厂里面一直雇佣了大量的有色人种，因此更多的有色迁往田纳西州居住。我觉得按照街道上的比例算，田纳西州有色人种的总数应该能够与白种人拉齐了。” “距离上一次的女权运动才时隔两年不到的时间，卡尔有想要做什么？”亨利先生随口抱怨了一句就闭上眼睛休息，他懒得再多说些什么了，卡尔现在是儿大不由爹，他管不住就干脆不管了——尤其是在卡尔去年就已经把对他的借款都还上了之后，亨利先生就更加找不到理由了。 卡尔想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没有谁是天生愿意被人歧视的，歧视之所以能够存在一是因为被压迫的一方能力不足，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被压迫者没有产生反抗的意识。有色人种目前在美国面临的情况就是如此，他们首先人数不足——别说印第安土着人数巨大，他们已经快要被杀光了——其次就是因为包括印第安人、黑人以及华人在内的这些有色有人种没能找到机会产生一种“他们需要争取平等地位”的想法。 但是当他们的数量超过白人的时候呢？他们还会老老实实的接受被奴役、歧视的命运吗？ 卡尔要做的就是激发有色人种的这种想法，别的州县卡尔没有能力管，他控制不住，但是在田纳西州，这是他的机会，一切都是为了最后一步铺平道路。 第78章 成功的最后计划 亨利先生虽然嘴上不与卡尔明说，但是他也多少猜到了卡尔的目的是什么，因此哪怕他本质上是歧视有色人种的，他在外面也从不说这些东西。 孙子的教育问题已经足够亨利先生头疼了，谁见过四、五岁的时候办一切事情的目的都是为了“钱”的孩子？ 杰弗瑞就是这种奇葩。 这让亨利先生一边感慨后继有人，另一方面头疼杰弗瑞的性格是不是因为缺少“母亲”才有所偏差的。 卡尔却丝毫不像亨利先生担忧的这么多，他觉得儿子死要钱的性格挺好的，从小学会关心物价，才能在长大之后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标准努力奋斗。 时间慢慢流逝，终于在美国对德国宣战之后，田纳西州的有色人种爆发了追求平等的示威游行。 卡尔这一次并没有在背后插手，因为这种事情一个弄不好就会把自己的牵扯进去。 田纳西州的州长是个聪明人，他敏锐的抓住了这个令他永载史册的机会，以令人震惊的速度接受了示威人群的要求，理由还非常的冠冕堂皇——在田纳西州这片人间天堂，将不会有任何歧视的存在。 但是事情绝对不可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在州长公开发表了此番宣言之后，不光是州内的白人与有色人种爆发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冲突，就连全美的新闻记者都激动的冲到了田纳西州，力图在第一时间报道最真实的新闻。 轰轰烈烈的人种歧视指正，在持续了将近一年年终于以州内超过半数选民投票决议通过了，而这目前也是一个象征。 事情并没有直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少有着眼中人种歧视倾向的白种人搬出了田纳西州，更有流血事件频频爆发。 时间总是能够慢慢冲淡一切纷争，立法半年之后，在各种原因的刺激之下，通过的人种平等法案终于开始体现出它强大的生命力。 卡尔微笑每天都坐在餐桌前阅读着报纸，伴随着一战的结束田纳西州关于结束一切人种歧视彻底消融无踪。 “杰克，正好满五年了，从今天开始家中的一切费用支出都有你支付了。”杰克一面把黄油涂在面包上，一面轻声提醒到。 杰克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他马上放下自己手中的刀叉抽出支票本递给卡尔：“随便写，银行的账户密码你也知道，学要用钱直接拿，就不用告诉我了。” “所以，你这是在暗示我，家属可以随便花你的全部财产？”卡尔看着崭新的支票本笑得满含深意。 杰克在自己口袋里面准备支票本许久了，缺一次都没有机会用，想必他已经忍耐的抓心挠肝了吧。 “我的钱都是你的，随便花。五年之前，我说过自己迟早会成为养家的男人，现在，我终于有机会这么做了。”杰克眼睛里面闪烁着欢乐的笑容，坐在主位上的亨利先生扬了扬眉毛之后故意举高报纸挡住了自己嘴角满意的弧度。 卡尔的手掌在桌子底下握住杰克的手掌，他转过头看着杰克的眼睛说：“三年之前，我对你保证过，只要给我五年时间，我就会让你和我以伴侣的名义站在一起。现在距离当初的约定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杰克，我一定会完成对你的承诺。” 杰克看着卡尔真诚的眼睛反而不在乎的笑了起来：“对我来说没有差别，对你来说重要的人都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那么无关紧要的人是不是清楚这个消息于我根本毫无意义。我已经和你手牵手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出去郊游过了，所以，卡尔，我不奢求会让你为难的事情。” 卡尔听到杰克体谅的话反而没有任何感激的表示，他脸上出现了含义深刻的笑容。 卡尔松开握着杰克的手掌，转而用手指摩挲着杰克的脸颊，他贴近杰克在他的嘴唇上偷到一个轻吻，然后解释了起来：“虽然我这么说，你会重新审视我底线过低、为人不够正派的问题，但是我还是会向你解释我的用意。” 亨利先生藏在报纸后的脸轻轻摇晃了几下，他觉得自己儿子今天晚上大概要睡客房了。 卡尔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将要面临的悲惨境遇，他详细的解释着自己几年前就开始实行的计划：“记得你从德国回来的时候，我见到你冲出去拯救萝丝小姐特别生气的事情吗？” “是的，我当然很清楚，那是我们唯一一次争吵。”杰克笑容中充满了怀念，柔情蜜意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回想起来确实不如轰轰烈烈的爱情那么波澜壮阔，因此仅有的一次争吵反而显得难能可贵了。 卡尔叹了口气继续解释到：“我最开始因为这件事情首先意识到的是，在法律上你永远不会属于我。我唯一对你具有管束能力的就是爱情，但是爱情这种东西非常不靠谱，我不能一辈子都指望它把你栓牢，我的名画家。” “……所以，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杰克试探的询问，即使他再聪明，也不可能猜测到卡尔的用心。 “所以，我在回想这件事情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细节——萝丝小姐是个女权主义者，并且她的口才很好，鼓动了纽约市内工作和薪水都非常不错的女工们跟着她去为了权益斗争。”卡尔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就借着工厂的研发团队缺少一名有才华的开发人员把急于躲避德维特夫人纠缠的萝丝小姐夫妇邀请到了工厂里面——我知道恶习难改的德维特夫人每天都会在挥霍着安德鲁先生家族的祖产，而不论是萝丝小姐还是安德鲁先生对她的忍耐都已经到达极限了。”卡尔叹了一口气，攥紧杰克的手掌说，“抱歉，我利用了这件事情。” 杰克耸了耸肩膀，他仍旧没有参透萝丝小姐的事情和卡尔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毕竟从长远看起来，卡尔在田纳西州男女权利平等的事件中做出了巨大的推动作用，而这对整个社会来说，是一种非常进步的思想。 “不明白没有关系，我全部都说完了你就明白了。还有我从建立工厂就开始有意识的招收印第安人、黑人和华人工作也是为了打破田纳西州内部被白种人占绝对多数的平衡。当平衡被打破的时候，他们就必定会按照我的设想为了公平而反抗现有的法律条款。” “抱歉，卡尔，女权运动和人种平等法案之间还有什么联系吗？我完全感受不到，这两件事情中，虽然我一直猜测都有你的手笔在内，但是我并不能理解它们之间关键是什么。”杰克困惑的看着卡尔，卡尔却一下子笑出声来。 卡尔的脖颈扬的非常高，他显然对自己的智商满意极了。 迎着杰克的眼睛，卡尔轻轻亲吻了一下杰克的眉心，之后继续说：“亲爱的，你觉得一个风气开明的州里推行同性婚姻合法话比较容易，还是保守的州更加容易？” 杰克至此恍然大悟，他瞪大了一双璀璨的蓝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卡尔，脸上的申请忽明忽暗，就连声音都发出了颤抖：“女权运动和人种平等法案只不过是你布置下来的前招，完全是为了未来不知道哪一天要推行的同性婚姻做铺垫的！上帝，你的工厂是我们刚刚到达纽约时候开始招募工人的，你竟然在五年之前就开始计划这件事情了？” 卡尔重新握住刀叉开始进食，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好到甚至有心情调侃杰克：“本来我是非常怀疑你对我全无爱意的，不过在床上看到你的反应之后，我就下定了决定计划这件事情。” 卡尔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笑容从温和转向了狡诈：“如果你当初的决定是留在我身边被我养着，那么我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去推动这些事情的发展。打算依靠别的男人生存的男性不配得到我的婚姻。” 杰克向天翻了个白眼，然后非常感慨的说：“所以，我该感谢上帝让我成为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吗？” 卡尔用自己眨着酱汁的嘴唇磨蹭着杰克，思索了一会之后坦然承认了他过于纠结的想法：“我也说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你只想依附我生活，我没办法尊敬你。但是在你彻底离开我的生活向着自己的梦想奔跑之后，我反而有些憎恨你的坚强和自尊——尤其是欧洲已经打成一团，你却音讯全无的那段时间。你回来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特别想要把你囚禁起来，让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不要打出乱跑。” “咳咳……”亨利先生被自己刚刚送进口中的牛奶呛到了，他儿子原来竟然是这么肉麻的，太让人无法理解了。 卡尔装作丝毫没有听到自己父亲的咳嗽声，按照之前每一餐那样把杰克面前的食物分隔成小块，一派妻奴的架势做的全无心理压力。 亨利先生撇过头不愿意再看自己儿子窝囊的样子，赖福杰已经面无表情的把同样切割好的食物摆放在亨利先生面前了。 亨利先生看了看杰克，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盘子，突然举得自己的老脸有些发烫。 卡尔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自己两位父亲的互动，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 桌面上的杰弗瑞已经对此淡定非常了，长大之后反而从活泼可爱变成面瘫脸的杰弗瑞完全继承了父亲和祖父的一肚子坏水——当然，在面对可以坑钱的对象时，杰弗瑞总是笑得春风拂柳、一派灵秀可爱的。 事情果然没有超出卡尔的预计，同性婚姻合法化在他与杰克约定日子到达的前一天被公布出来。 这件事情之中其实杰克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的第二次画展就是在同性婚姻提案被公布的当天举办了，几年前那副被白布遮挡住的神秘画像被杰克展示了出来。 如果忽略脸的问题，这不过是一幅宗教题材的油画，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仔细看看这幅画人物的脸，就会发现其中的内涵——或者称之为奸情更加贴切——那是卡尔的脸。 左右两边分成了天使和恶魔分割的画作，虽然是同一张脸上的笑容，却不论是遮挡住那一半都让人觉得无比和谐，善与恶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纽约时报》的记者毫不客气的赞美卡尔的那幅画像为“不输于《蒙娜丽莎的微笑》的当世名画”。 杰克这一次的画展还不光是这么一副充满了争议的画作，这幅画甚至不是最惹眼球的。 最讨人喜欢的是杰弗瑞和哈士奇小哈利在一起玩闹的画面，冲水管中飞溅出的水花打在小男孩纯净的笑脸上，身边围着似乎能够听到欢快叫声的友善犬类，没有比这个更能够打动人心了。 但是令人惋惜的是，杰克这一次的作品除了风景画全部都是非卖品。 有对此非常不甘心的收藏家在画展结束后，等待着杰克就为了劝说他让出这么一两幅画充实自己的藏品，杰克却一口回绝了他们的要求。 “抱歉，先生们，那是我的伴侣和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出卖自己的家人。他们是我生活的重心和创作灵感的绝大部分来源，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让我的生命变得完整。” ……伴侣？！！ 为了这个单词，记者们全部都沸腾了，这次画展上没有任何一名女性嘉宾的身影出现。 除了风景画之外，只有一名成年男性和一个五岁上下的小男孩，而这名男性的照片还常常出现在报纸的商业版上，那是卡尔·霍利！ 那可是卡尔·霍利！ 懂得把握机会并且善于挖掘内幕的记者们，马上就在卡尔的故意透漏之下把当年泰坦尼克号上面的“英雄救美”故事挖掘出来了，经过他们的加工，整个故事呈现出了强大的阅读性。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第一次在全美领导了女权运动的萝丝·安德鲁夫人竟然与一名商业大亨和一位名画家曾经有过这样的纠葛。 故事性瞬间再次上升了！ 即使反对者众多，当一件事情能够打动绝大多数人的时候，事情绝对会出现转机。 田纳西州秉持着它一贯的“开放性”和“包容性”通过同性婚姻法案，卡尔和杰克成了第一对合法登记同性婚姻的伴侣。 第79章 传说中的大萧条 一九二九年对全美国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好年头，虽然之前也经历过两次金融危机，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经济衰退的如此令人绝望。卡尔或许是唯一一个在这场灭顶之灾中全身而退的人，并不是因为他能够见微知着，能够躲过这一场劫难，卡尔只能感谢“先知”的力量。 事实上，在前一年卡尔的百货公司中某个进驻的家俱行业经理向卡尔抱怨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了快被自己扔进记忆深入的“经济大萧条。”田纳西州在卡尔的暗中控制之下，一切都朝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各行各业都展出勃勃生机，但这不能阻止卡尔重新装修房子的想法——打从他们搬到田纳西州，十多年来房子都是老样子，只有挂在墙壁上的油画因为杰克的关系时常更换。 “杰克，我们把房子重新装饰一下好吗？”卡尔坐在沙发里面看着报纸随口提议，杰克马上同意了他的想法。 “太好了，我们确实应该重新把房子整理一下了。爸爸和赖福杰跑去加州过什么‘阳光美女海滩’的生活之后，他们的房间就一直保持着古旧的样子；杰弗瑞也该拥有独立的书房和活动室了，他似乎很喜欢小提琴。”杰克对整个家中的状况了如指掌，比起整天都要出门工作、应酬的卡尔，杰克更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今天我没有工作，一会出门去我们的商场怎么样？” “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走吧，晚上的时候我打算出去画画，对了，哈利的粮食也该重新买了，它现在年纪太大了，已经不能吃原来的狗粮了，那对它来说实在太硬了。”杰克随手从裤兜里面掏出一个小本子把这个事情记了上去。 卡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生老病死的规矩没有生物能够逃脱。哈利已经十二岁了，如果不是霍利家财产众多能够给它最好的治疗和照顾，恐怕它已经过世了——当然，即使给了哈利最好的照顾，哈利的生命也快走到尽头了。 “杰弗瑞最近的心情还好吗？打从哈利不爱动弹之后，他每天就都忧心忡忡的。”卡尔突然想起了儿子的问题，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杰克指着楼上说：“难道你听不到杰弗瑞现在演奏的曲子吗？” 卡尔再一次叹了口气，他确实一点都没想到从小就“见利忘义”的儿子会因为哈利命不久矣的事实每天这么伤感。卡尔抱住杰克的肩膀，把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低声询问：“我们该做点什么呢？” “如果你能有空多陪着杰弗瑞一起给哈利梳毛，他就会很高心了。哦，对了，卡尔我似乎没来得及告诉你，昨天杰弗瑞期末考试的成绩寄到家里了，全部都是A，但是……”杰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有责备的眼神上下扫着卡尔，“你昨天出门应酬了，通宵都没有回家。杰弗瑞知道半夜的时候还在客厅等着你，最后是我把他劝回房间睡觉的。现在这么哀怨的演奏之中，也有你的贡献。” “……我去找他。”卡尔当机立断的走上楼，杰弗瑞演奏的声音立刻就停止了。杰克并没有参与到卡尔和杰弗瑞难得的亲自谈话之中，虽然儿子嘴上不说，但是相处久了杰克很清楚，比起共同话题稀少的自己，卡尔一直是杰弗瑞心中上帝一样伟大的“父亲”。 两个小时之后卡尔才从楼上走下来，他的眼眶有点发红。杰克不解的看着卡尔，卡尔却撑起欣慰的笑容抱住他的肩膀，对着杰克的脸颊印上无数轻吻。杰克挣脱开卡尔的拥抱，不明所以的问到：“卡尔，怎么了？” “没有，任何事情。杰克，我只是想对你说，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你又在发什么疯？你和儿子谈话之后，竟然会得出这种结论。”杰克一脸的莫名其妙，他看向卡尔的眼神中突然染上了怀疑，“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嗯？” “没有，杰弗瑞只是一直在劝我应该多陪陪你，不要让你总是等我下班直到半夜也不睡。亲爱的，儿子替你抱不平了，我突然觉得很欣慰。而且，对你感到由衷的抱歉。”卡尔拉着杰克的手拎起外套向门外走去，在田纳西州“自己开车”对贵族而言已经不是丢人的事情，而是一种新潮的尝试了。 “我这么晚画画只是因为晚上比较安静，灵感充足。”杰克坐在卡尔身边解释到，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房子说：“杰弗瑞不会因为我那天晚上劝他早点睡就故意说这个吧？这个坏小子，他前几天晚上肯定跑过来偷听了。” “他告诉我，那天半夜也不睡只是因为太兴奋了睡不着，因为他这个学期期末没有复习就考试去了，竟然还能拿到全A的成绩，让他喜出望外。小孩子嘛，所以就睡不着了。根本不是为了等我，还有，杰弗瑞，真的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成熟——虽然他也为了哈利快要离世感到难过，但是他觉得伤感完全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萝丝小姐的女儿，而小公主对她不屑一顾。” 这个话题果然比之前吸引人多了，杰克马上转过脸看着卡尔：“你说，杰弗瑞喜欢上了安妮？” “是的，安妮和萝丝小姐性格十足的相似，充满了冒险精神，而且同样有才华。但是非常可惜，在安妮看来杰弗瑞就是个市侩的公子哥。”卡尔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和她母亲，当初觉得我的样子差不多。杰弗瑞感到非常苦恼。” “杰弗瑞会写诗歌、画画也很不错，他还会一手出色的小提琴——如果他以后打算做个音乐家，那么他完全可能成功。并且最重要的是，杰弗瑞还是个在同龄人之中绝对成熟体贴的好孩子，安妮为什么不喜欢他。”杰克有点抱怨的说，虽然他和萝丝小姐是好朋友，但是孩子永远是自己的最好。 “安妮的想法我倒能猜出来一些。出身贵族家庭——落后保守；有商业头脑——市侩冷血；写诗画画拉琴——孱弱敏感。小女孩大概都不喜欢这类的孩子吧，小女孩都喜欢看起来阳光帅气的英雄式人物。如果长大了就很难说了，女性的性格天圣斗士追求安稳快乐的，也许以后安妮会觉得杰弗瑞很不错。”卡尔说着嘴角的笑容又透出阴险的味道，“不过，长大之后杰弗瑞是不是还喜欢安妮类型的女孩子就难说了。” 杰克直接把脸转到另一边欣赏起公路上的风景，他就知道，卡尔开始分析什么事情之后，那么他们家绝对不会吃亏的。杰弗瑞也不是个老实到任人欺负的男孩子，他从一开始就是瞎操心。 汽车很快停在自家百货公司门口，卡尔直接把杰克拉到家俱的楼层。虽然身为老板，卡尔完全有资格享受上门服务，但是和爱人一起逛街是非常享受的事情，他确实好久没有和杰克享受老夫老夫的悠闲生活了。 卡尔的审美一直充满了上流社会的贵族情调，但是杰克却和他毫不相似。杰克喜欢那些能够看到原始木料的家俱，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宽大舒适——卡尔一度怀疑杰克现在选择家具的标准是因为那一次他把杰克压在单人沙发中，咳咳，当然，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杰克的身体有些酸疼。 “卡尔，这套沙发组合看起来很不错。”杰克回过头招呼着卡尔，卡尔毫不犹豫的点头表示了赞同，杰克的审美一向出众，他根本不用操心这么多。 “先生，你的眼光真不错。这批木料是从俄罗斯进口的，虽然今年各国木材都在降价，但是这么好的木料是非常难找的，这组沙发都是由上了年头的大块木头直接雕刻出来的，它们属于一颗完整的树木。”销售人员赞美着杰克，卡尔的耳朵却一下子抓住了那句含有重要信息的话。 接下来的购物过程当然都是快乐的，但是卡尔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年的生活太过快乐满足，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该准备的事情。现在已经是一九二八年了！经济大萧条就在他的眼前！ 比起随时可以做成罐头和真空包装的农副产品，卡尔更加担忧的是位于匹兹堡的钢铁厂。一战结束之后，必然还会有二战——这是世界的历史格局，并非一人一时之力能够改变。卡尔从来都知道战争是一件好事，某种角度来讲，战争可以维持国家的经济——想要打仗就必须要准备军需物资，到时候哪怕是由国家出钱购买物资也好，到底算是一种拉动内需的方法。 一战结束后，出于政治考量，德国虽然是个彻底的战败国，它的工业基础却并没有收到严重破坏，失去的只不过是金钱和少量的国土。更有意思的是，亨利先生当初一直致力于把自己的钢铁生意做到的过去没有成功，一战结束却帮助亨利先生完成了这个梦想。 钢铁厂现在的大客户之一就是德国政府重建公共设施的订单——这是卡尔觉得最保险的一笔订单，因为距离到期还有五年多时间——恰巧能够帮助卡尔躲过经济大萧条。可是剩下的呢？卡尔需要保证的事情，最起码，也应该是收支平衡的。 卡尔思考着却突然笑了起来，也许他该和班森先生联系一下——他是已经过世的亚世德先生的长子，现在继承了亚世德先生的房地产生意。有什么能够比建筑房屋得到更多的利润，同时又能够消耗更多的钢铁呢。 卡尔的这个设想并不过分，田纳西州现在的住户使用的大多是自己当初随意建设的房屋，打从南北战争之后几乎就没有什么新的房屋被建设出来了。说全部都年久失修、不宜居住也不为过。卡尔觉得他需要做一件事情，官商勾结的事情——联系一下新任州长，确定周内居民的房屋并不安全。 在即将来临的紧急大萧条中开发建设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如果能够有政府作担保，并且与购买者签订漫长的贷款时间来偿还债务，听起来就不会这么令人恐惧。卡尔对自己开发的产业反而并不怎么担忧，因为他一开始才用的就是沼气四位一体的经营模式，因此农田中的肥料、肉牛和奶牛吃的饲料、甚至是拿出来卖钱用的沼气等物根本就不需要额外的支出。至于百货商场和其他投资企业，卡尔就更加不担心了。 卡尔购买并且储存的这些购票都是未来仍旧坚挺存在的公司，根本就没有倒闭的危险——即使经济大萧条的时候股价掉的令人心碎，卡尔也可以当成看不到，反正以后也会涨回来的。卡尔看着自己银行中显示的资金总额，毫不犹豫的选择把这些全部都在银行换成了金子。 没过几天，卡尔的百货公司已经贴出了通知，由于公司内部调整，暂停信用消费业务。卢卡斯看着坐在办公室里面面色严肃的卡尔，对此感到不解，他敲了敲桌面说：“卡尔，信用消费和分期付款让我们的销售额大幅提升，为什么突然停止了这一项业务。” 卡尔晃了晃手中的资料，把它们递给了卢卡斯和艾布纳，两个人看到资料之后脸上的表情同样严肃起来。卡尔向后靠近座椅中：“国内和俄国在去年为了木材生意争锋打起了价格战，今年的时候又开始下条令压低农副产品的价格。第二次工业革命已经基本完成了，我们这里还好一些，因为人口本来就偏少，一开始招募工人就是按照机械化之后的数量招募的。可是其他州县的情况要糟糕得多，已经开始有不少技术工人开始失业了。” “我们能够做点什么？”艾布纳有些艰难的说，一把利剑似乎已经悬在头顶，他们却没有其他办法阻止这些一切的发生。 “收缩公司的投资，还有公司每天营业的收入必须当天从银行把支票换成黄金储备起来。注意自己的安全。我有点担心当人们过不下去的时候会通过激烈的方式对‘有钱人’表达他们的不满。对了，公司之前不是还有很多很多一战之后存在库房里面的真空产品吗？都准备出来吧，我们随时准备赠送给过不下去日子的人。”卡尔低声说，“你们如果还有继续，都换成黄金从银行提出来了，不知道到时候有多少银行家会因为破产去跳楼自杀。” “田纳西州内的高楼大厦不多，看起来我连汽车也要放弃了，不然他们选择撞车死亡的话，我肯定会提供丧葬费。”艾布纳苦中作乐的自嘲了几句，随后看着卡尔突然问道：“摩根财团这一次不会出手救市了吗？” 卡尔的嘴角出现了讽刺的笑容：“没有大事情拿什么继续发展呢，只要数不清的银行都倒闭了，摩根财团才能更上一层楼。何况，艾布纳，你忘记了当初约翰·摩根先生是因为什么精神崩溃而死的吗？” “好吧，我们不说的这么尖锐。我怀疑这一次摩根财团哪怕想要救市也做不到了，我从英国境内得到消息显示，他们的经济状况同样糟糕，也许这一次的经济危机是全球性质的。等待吧，伙伴们。” 卡尔说完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思考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杰克，虽然杰克并不在乎自己到底有多少财产，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伴侣的美元变成废纸，是在不是卡尔能够做到的事情。杰克只愣了一下，就把自己的全部财产交给卡尔打理，他扔给了卡尔一句让他啼笑皆非的话——“反正赔钱了的话，我们全家就从今天开始从新啃面包吧。” 就算是啃金块，也不能让杰克啃当初他吃的那种又硬又难吃的面包。卡尔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的压力却下降不少。 事情果然遵循着历史前进了，卡尔从没见过如此庞大的失业人口，他们纷纷挤在街道上搭起矮小的窝棚作为房屋，更有人为了维持生计推着流动的水果摊贩售水果。当越来越多的小孩子只能光着脚在街道上奔跑，并且开始失学的时候，卡尔终于捏着杰弗瑞的肩膀逼迫他看着窗外。 “看到了吗，杰弗瑞？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未来都是属于你的。如果你不能抗住家族的一切责任，那么我和你爸爸未来会加入这些人中，你也许不会，因为如果你扛不住的话，就注定要自杀还债了。” 杰弗瑞脸色苍白，嘴唇都有些颤抖，但是他在许久的沉默之后用力点头：“父亲，我可以的。” “好孩子，我以你为傲。”卡尔拍了拍杰弗瑞的肩膀，放开儿子。他转身抱住杰克的身体，用鼻梁磨蹭着杰克的脖颈，杰克闪躲着痒麻的感觉。卡尔突然说：“亲爱的，你介意画一幅画吗？关于经济大萧条的，然后把这幅画卖出去换成粮食。” “我想，这没有问题。”杰克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冲回自己的画室。 卡尔自己坐在客厅里面，他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下，最后终于拨通了办公室的号码，卢卡斯和艾布纳都在等候着卡尔的指示。卡尔干涩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明天开始直接去街上登记性命，然后按照名字开始发放食物。” 这几年的时间对谁来说都是难以支撑的，所幸就像卡尔说的那样，田纳西州比纽约的环境好得多——即使是失业人口也少了无数倍。既然牛奶已经卖不出去了，卡尔直接命令工人把牛奶醉成乳酪，之后送往灾民中间。 看到报纸上罗斯福当选新任总统的时候，卡尔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庆幸，即使之前有州政府的支持，他能做到的事情也实在太少了。卡尔毕竟要维持一大庞大的公司，他不可能做纯粹的慈善家——当然，卡尔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这么做，经济大萧条已经因为卡尔的慷慨把他和杰克的名望推向了顶峰，之前承受的责难和辱骂彻底消失无踪。说得难听一点，卡尔只不过是用金钱和时机，买到了他和杰克的自由生活。 每个州总有那么几个作为领头羊的家族或者是公司、财团，卡尔接到总统电话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设计好的计划抛了出去：“田纳西州内部全部的校舍、桥梁、堤坎、下水道系统及邮局和行政机关等公共建筑物，如果你能把这些工程都让给我，那么我就能够保证州内的居民失业率大幅下降。” 除了答应之外还能得到什么答复，田纳西州目前只有霍利家独大，除了他也不可能有其他人拥有承担的能力了，而且就连州长都支持霍利家的决定——忘记说明了，萝丝小姐已经占有了州长的职位。 听到答复，卡尔满意的笑了，他的全部产业终于都能够在政府派遣的工作中派上用场了。没多久，卡尔甚至毫不客气的在经济大衰退的情况下开了一家新公司——美国联合快递公司——它会把物品快速送到需要的地方，目前这种情况下正好可以继续贡献出更多的职位招募司机。 卡尔看着美联储备局新一任局长的人选突然露出了笑容，他把报纸放在杰克的膝盖上指着照片说：“看到了吗？摩根财团跟总统终于达成了合作，从明天开始就要由银行陆陆续续重新开始营业了。” “因为新任局长是个犹太人？” “不，因为犹太教的教义。”卡尔闭着眼睛靠在杰克身上，他要累死了。 “卡尔，回房间休息吧。” “回房间我就不想休息了。” “三天多不睡觉还不想休息，卡尔·霍利，你当自己还是三十岁吗？” “如果我还是三十岁，那么在客厅我就做了你。现在我只能回房间这么做了，谁让儿子都开始谈恋爱了。”卡尔说完话枕着杰克的肩膀陷入睡眠，杰克几次伸手想要推开压在自己金榜上的头颅，最终只是把手掌贴着卡尔的脸颊摩挲着发出叹息。 第80章 传说中的反攻 今天是杰克的三十岁生日，杰克坐在客厅之中感到一阵窒息。 昨天晚上之前，杰克从来没有特别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岁对一般男人而言正值事业上升期，但是对杰克而言却是个可怕的年龄。 杰克不再年轻了，他的身体已经脱离了青年少年时期的纤细柔美，不论是手臂还是胸膛的肌肉都已经变得壮硕，大腿也变得有力，甚至就连他的身高也比刚认识卡尔的时候略有上涨。 如果脱光身上的衣服站在全身镜前，杰克确信自己看到的会是一具成年男人的身体。 但卡尔还会喜欢这样的他吗？ 杰克烦躁的倒进床铺中，是的，他和卡尔的卧室床铺，可是房间的另一个主人昨天夜里却根本没有回家。 不，应该说，卡尔已经将近半年都很少在卧室中休息了。 杰克露出苦笑，虽然他不想这么考虑，但是他不得不觉得当卡尔对他不再有所需求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将要彻底走到尽头了。 杰克看着对面镜子里面男人的样子，叹了口气，他有些不甘心的把自己脱光，站在全身镜前的观察着自己。 杰克忍不住再一次叹息出声，他似乎还能够想起半年之前卡尔把他压在镜面上不停挺近体内、咬着他的耳朵一直询问他“舒服吗？亲爱的，我们可以再来一次。”的感觉，但是卡尔在他生日这一天，竟然不见人影。 也许，他真的该收拾自己的行李了，不是吗？ 卡尔并不需要他了。 杰克重新倒回床铺之中，赤裸的身体磨蹭着光滑的布料，加之刚刚身体与记忆一同回忆起的基情，杰克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产生隐隐的疼痛，他忍不住伸手握住自己，回忆着与卡尔在床单上翻滚的过程，上下不停撸动自己。 “嗯、啊……啊，呃～卡尔……” 杰克发出低沉的喘息声，同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上了他的皮肤，杰克猛地睁开紧闭的眼睛。 卡尔半跪在床铺上，他身上的羊绒大衣甚至都没有脱掉，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很有些狼狈。 “你、啊……”杰克刚想要询问卡尔就被男人手上的动作打断，他只能睁着充满疑问的双眼看着卡尔不停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抱着他在床铺上翻滚。 在卡尔的动作下，他们上下的位置发生了颠倒，杰克不得不怀疑卡尔希望这一次由他主导他们之间的情事。 没有生日的祝福、没有礼物、也没有亲吻和拥抱，杰克对卡尔忘记的事情感到失望，但他决定把这些情绪压抑在心底。 动作娴熟的从床头取来润滑液，杰克的手掌却在一颗被卡尔包裹住了，杰克微喘着用疑惑的目光向卡尔询问，卡尔伸手揽住杰克的脖颈，在他的嘴唇上印上一个清浅的吻。 “生日快乐，今天我要送给你一个特别的礼物。” 卡尔说着握住杰克的手腕，带领着他在自己的胸膛上抚摸。 杰克感受着手下皮肤的触感，心中感觉一阵熨帖，从一开始他就清楚卡尔有着一身从小就仔细呵护的光滑皮肤，以往每一次情事被卡尔抱在怀中就像是被最昂贵的丝绒布料包裹。 此时此刻，杰克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卡尔却主动张开自己的双腿，他看着杰克的眼睛认真的说：“亲爱的，你的生日礼物，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你可以彻底拥有我。” 杰克被卡尔话中的含义震惊了，他们之前有过一次尝试，说实在的，卡尔当时的反应把杰克吓坏了，因此，他再也没有对卡尔做什么的想法，可是现在杰克只觉得心中震动。 在他怀疑彼此感情是否坚定的时候，卡尔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杰克，小心一点，我对这件事情的接受度仍旧非常低。”卡尔的呼吸显然比以往要急促，他仰躺在床面上，像一尾缺水的鱼，杰克甚至能够挺清楚卡尔的呼吸声。 “如果你……” “快一点，否则我就要改变想法了。”卡尔口气粗暴的打断了杰克的推拒，也让杰克彻底兴奋起来。 世界上绝对没有不喜欢“征服”的男人，尤其是对卡尔这样的男人。 夹在杰克指间的小瓶子被他顺势抛弃在床单上，他亲吻着卡尔胸膛，一点一点缓慢的向下腹部磨蹭，就像卡尔从未让杰克进入过他的身体一样，杰克也从来不曾亲口帮过卡尔，他们之间微妙的保持着一种平衡的关系。 现在就像为了回报卡尔的付出，杰克握住卡尔张开嘴唇尽力把它包裹入自己的口腔。 杰克蹙起眉头，他并不习惯男性的味道，也不喜欢整个口腔被占满的感觉，更不喜欢卡尔似乎要冲进他喉管的动作，但是杰克有些享受掌控卡尔反应的感觉，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在他们的关系中出于上位者。 “快一点，我的勇气快要消失了……呃、杰克！”卡尔喘着气，他闭紧眼睛等待着生手带来的疼痛出现，可是杰克却一直都只是慢吞吞的亲吻吮吸着他。 杰克的举动无形之中延长了卡尔的恐惧感。 卡尔主动抬起自己的腰，他伸出手臂用力一拽，杰克就控制不稳身体跪倒在卡尔腿间。 卡尔摩挲着杰克的脊背轻声说：“亲爱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别磨磨蹭蹭的，像个男人一点！” 这句话就像打开了杰克动作的闸门，他气息不稳的询问：“你准备好了？” “别废话，进来！”卡尔向上挺了挺胯部，下一刻杰克就有些迟疑的把自己顶在卡尔身上动作缓慢的向里送。 卡尔的表情异常僵硬，疼痛和一种不能言喻的怪异感觉在他体内蔓延开，但卡尔仍旧记得自己今天是不需要快乐的，他主动调整呼吸、伸展开自己的四肢，让杰克能够更加愉快自如的感受他的包裹。 卡尔抬起头仰视着伏在他身上控制不住自己进进出出的男人，映入眼中的是杰克沉醉的表情和和迷恋的眼神，身体的不适似乎从卡尔身上降低了不少，他抚摸着杰克的肩膀和脖颈，主动亲吻着杰克的嘴唇。 卡尔并不能感受到什么快乐，当他喜欢杰克释放后浑身无力趴在他身上不停喘息的样子。 卡尔主动伸出手擦干杰克额头的汗水，杰克低下头眼睛透出晶亮的光泽，他欣喜的不断亲吻着卡尔的嘴唇。 “谢谢你，卡尔。” “不会再有疑惑了？”卡尔挑起自己的眉毛。 “抱歉，我……” “如果没有问题了，扶我去洗澡，新手的技术真是令人难以忍耐。”卡尔说完这句话推开仍旧压在他身上的杰克，带着疼痛的表情慢慢走向浴室。 杰克躺在船上一脸不知所措的辩解：“可是，这是因为你平时没给我机会。” “我刚才给过你机会证明新手令人难以忍耐的技术了。”卡尔回过头留给杰克一个让他心中负罪感全消的笑容。 “混蛋，我生日还没过完。”杰克瞪着四敞大开的浴室门咬牙切齿的说。 卡尔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从水声中传出来：“可惜礼物已经被你快速的吃完了。” 第81章 最幸运的礼物 “杰克，送给你的礼物。”卡尔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珠宝礼盒，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奇怪。 为了卡尔脸上的表情脸色，杰克接过珠宝盒的时候眼神中除了期待，还有另一种情绪——疑惑。 他轻巧的解开系在丝绒盒子上的绸带，一条晶莹剔透的宝石链子躺在绒布面上，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于是，杰克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奇怪了。 “卡尔，你送手链给我做什么？”杰克从首饰盒中捏起手链，在卡尔面前轻轻晃了几下。 卡尔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奇怪了，他忍不住回过头望了一眼门口：“朱蒂，带人去把箱子搬进来。” “是的，先生。”女仆听话的立刻离开了房间。 卡尔重新把视线集中在杰克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拉过杰克的身体把他环抱在自己怀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喜：“杰克，你是我的幸运神。因为你，我们将拥有更多的财富。” 看着卡尔兴奋过头的表情，杰克疑惑的抓了抓自己的金发：“卡尔，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记得一年前你说自己不习惯美国生产的画笔吗？”卡尔试图激起杰克的记忆。 杰克点了点头，但他的表情仍旧非常茫然。 卡尔只能继续解释：“当初，我看到你自己削铅笔的时候就考虑过为了你创造一个画材公司，一年前你随口的抱怨，再一次让我想起这件事情了，所以，我立刻召集了一批工人和开发者。” “可是，这又和钻石手链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到今天为止画材公司中需要的工具都完成了？”杰克还是找不到这其中的联系。 卡尔笑着捧起杰克的脸颊，不停啄吻着他的嘴唇。 卡尔从杰克手中取出镶嵌着碎钻的白金手链，在杰克眼前摇晃着：“为了能让你不再拿着刀削铅笔吓唬我，四个月前我提议开发一种直接把外皮扯掉的专用素描铅笔。事实证明这是一项非常有远见的决定。” 杰克听着卡尔的话伸出手：“拿一支笔来，我试试看。” “大画家，等等，我还没有说完。”卡尔笑眯眯的抱住杰克的腰，把他揽进自己怀中，“钻石比你的画笔更早生产出来了。” 杰克不敢置信的等着卡尔的眼睛，卡尔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没错，因为一个意外，元素相同的两种物质互换了。所以，第一次生产出来的碎钻，我请人设计了一条链子作为纪念品。” 杰克张开嘴唇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最终他舒了一口气，脸上仍旧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这真是个惊喜。不过，我的画笔就此没有了吗？” 卡尔听了杰克的话瞬间失笑，他没想过见到钻石还有人能够想到便宜的画笔。 卡尔指了指门口被佣人搬进来的大箱子：“明天你可以用它们试试看效果，如果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告诉我，反正还没上市，我们可以慢慢修改。” 杰克攥紧手中的钻石链子回过头给了卡尔一个热切的吻：“谢谢你，这是我收到最惊喜的礼物。” 杰克说完话就想要立刻带着画材冲向画室，卡尔挑高了眉毛从身后直接抱住他的腰，拦下杰克的去路。 卡尔咬住杰克的耳朵小声说：“亲爱的，你该立刻就感激我。” 话音刚落，卡尔扛起杰克走向他们的卧室。 ——河蟹爬过—— 杰克挣扎着转过头，卡尔立刻明白他在要求什么，他顺着杰克的动作含住他两片柔软的嘴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