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 作者:天堂放逐者 文案: 别人穿成人物参加剧情,他却穿成了背景……HP里还有比他更杯具的人生么? 也许,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应该先速成《如何做一副合格的画像——霍格沃兹版》, 他才不会被管理员费尔奇或者别的什么人当成危险物品处理。 不过更关键的问题是魔法世界的画像都是活的呀,他可不知道这副画像姓甚名谁 黑色长发,绿色眼睛——谁在他这副画对面挂了面镜子,太需要了,太感激了—— 那古老却依旧色泽明亮的画布上,一个穿着贴身黑色紧衣, 外罩着一件华丽斗篷的少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画框上方有三个弯曲的古希腊字母, 而下方同样是八个弯曲的更厉害的希腊字母~~ 只有在画布最右边的角落里,有两个倾斜华美的英文字母: S.S 好吧,瞥了眼缀着蕾丝的袖口, 至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不是那位魔药教授, 那位教授绝对不会容忍自己有一副穿这种衣服的画像存在。 那么,他究竟是谁呢? 内容标签:HP 魔法时刻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萨拉查斯莱特林 ┃ 配角:西弗勒斯斯内普,HP一众 ┃ 其它:命运与巧合 第1章 密室里的画像 他现在有种小时候抓昆虫抓得太多的报应感。 修长白皙的五指贴在面前一层看不见的薄膜上,就跟小时候把昆虫放进玻璃瓶里一样,只不过他眼前的这道无法穿透的壁障不是玻璃,而是画布。 没错,画布。 跟很多人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穿的,反正他穿越了,而且诡异万分的穿进了哈利波特这本小说,或者说那几部电影?也许更准确的说法是HP的魔法世界。 什么,你问他怎么知道的? 眼前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古老而发黑的砖块,在房间的对面有一面同样古老到几乎发黄的镜子,大约是纯银雕刻的边框上,华美的镶嵌着白水晶与蓝宝石,在这个漆黑又封闭的房间里发出淡淡的光辉,很艺术品又很古董的镜子,换个时间地点他一定会扑上去好好研究。 而现在,他只能用无语的看着镜子倒映出来的一切。 一副画。 看起来比这面镜子更艺术品更古董的画像,占据这个房间的半面墙壁,画上的背景是整面整面高大的书架,温暖的壁炉,舒适的椅子,精美的桃心木桌,一切都古老、精细、典雅,包括画面上那少年的衣服与斗篷上的大饰针,绝对都是只有电影里才能看见,不是用奢侈品堆砌起来的眩目而是沉淀着厚重历史的高贵华美——前提是忽略画中人极搞笑的趴在画布上往外张望的傻样。 他眨眼,镜子里画像上的少年也眨眼。 他猛地后退一步,镜子里画像上的少年也猛地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桌子,他痛得立刻捂着腰,镜子里画像的少年也同样痛苦的扭曲了眉。 靠,这还用思考解释的么?只有那个著名的童话——如果死了那么多人的小说还算童话的话——哈利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所存在的魔法世界才会有这种会动会笑会痛……的该死的画像。 只是他就不明白了,别人穿成人物参加剧情,他却穿成了背景当画像,套一句前几天才在网络上学会的话,这真是活生生的杯具。 生活告诉每个人,如果你不能改变环境,那么就适应环境,当然在他出生成长的世界里关于这句话有更猥琐的说法,他却已经没力气拿来调侃自己。 那张椅背雕花铺着厚厚墨绿绒垫的椅子看上去似乎很舒服。 他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了。 他本来也不需要客气是不是,如果他是一副画像,那么这副画里所有的一切本来就是他的私人物品……只不过这副画像究竟是谁的私人物品就不知道了。 撇开那像玻璃一样永远隔绝了他与外面的画布不谈,与其说他在一副画里,不如说他在一个布置高级还品位甚高的书房里,一排排厚重又保存完好的书籍,桌子上甚至还放着洁白的羽毛笔和几叠羊皮纸,拥有细细长颈的花瓶里还插着盛放的百合,不是繁琐不是奢华,只不过每一样东西都恰好在它该在地方,完美到挪上10度的斜角都会大不一样,家具与摆饰从材料到纹路的每一个细节都美轮美奂,这大约就是西欧贵族——噢,不,是欧洲魔法贵族的生活。 感谢那个年头的网络小说,至少普及了《忽然穿越之后应急方案若干》这类荒谬知识——如果你很不幸的跟我们的主角一样穿了,那么至少得先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你是谁,这又是个什么年代,然后才能考虑所谓的生存问题。 但是对于我们的主角来说,显然这三个基本条件除了第一个完全不用想之外,剩余两个都异常棘手。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魔法世界的巫师们本来就喜欢穿着中世纪的衣服斗篷,在20世纪末还坐着蒸汽火车,住在古堡里——有证据能显示这些巫师这样生活已经至少几百年,何况他只是一副属于过去的画像,穿什么衣服,住在哪里完全不能做为年代衡量标准。 更要命的是魔法世界的画像都是活的,他可不知道这副画像姓甚名谁。 黑色长发,绿色眼睛,因为魔法,古老却依旧色泽明亮的画布上,自己是一个穿着贴身黑色紧衣长到膝盖又自然宽松舒展,外罩着一件华丽斗篷的少年。就同这个画像里的房间一样,细致的银边与袖口的蕾丝,既不多,也不少,胸口扣着斗篷的别针是银底座镶嵌绿松石延展开来未知花纹,细长又典雅。 大约是十七岁,也许是十五岁,欧洲少年看起来总是比东方人要年长,肤色苍白,深邃的绿眼睛里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这双眼睛已经是他自己的了,还能从中瞧出什么端倪? 画框上方有三个弯曲的古希腊字母,而下方同样是八个弯曲的更厉害的希腊字母……本来就难认,现在在镜子里是倒的就更难认了,不过就算认出来也没用,就像人人都认识英文26个字母,但是几个字母随意组合一下的单词可不是人人都能认识。 找来找去,最后终于在画布最右边的角落里,在他看来就是桌子腿边上,那层看不见的玻璃上有两个倾斜华美的英文字母,就像凭空悬浮在那里,对于整副画来说,它异常的小,以至于在镜子里都看不真切,他只好反方向把那两个字母比划了一下—— S.S 好吧,S.S,凭他只看过电影,读过小说但是基本上剧情顺序都快全忘了的脑子里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有那位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的姓名缩写是S.S。不过他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是那位魔药教授,因为那位教授绝对不会容忍自己有一副穿这种衣服的画像存在,而且斯内普的瞳色似乎是黑。他这一副黑发绿眼的模样,倒是与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更靠边,所幸黑色长发顺直的被精致的墨绿发带缠绕,跟波特家那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绝对是天壤之别。而且S.S有可能只是画这副画像的巫师留下的签名而已。 他只能猜测这是一位贵族,而且那满房间除了冷色调就是冷色调的布置,墨绿、银白、冰蓝——正统斯莱特林出身的贵族巫师,恩,绝对正统,那一排排古老书籍除了黑魔法就是魔药,穿越过来的第二大发现,那些生涩的英文包括英国人穿过来也不见得会明白的魔法世界才有的名称单词也全部看得懂。奇了怪了,如果他继承了这副画像本身的记忆,为什么不记得这画中人是谁? 而且这副画像所在房间更蹊跷,空荡荡的不要说窗户,连门都没有,却偏偏在对面有一面镜子。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这副画像中房间的尽头,很离奇的,在这个角落,他完全看不见画外的东西了,却在书架的旁边看见了一扇门。 伸出手,却犹豫了。 这扇门后面,又是什么? 第2章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门开了,他没有急着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地张望。 有一种极度荒谬的感觉。 因为门外是一望无际的碧绿湖水,当然阳光是从湖边高大的树木上透过来的,若有若无,些许强烈些许黯淡,天空清澈明蓝,而湖水正轻轻涌动,一只巨大的乌贼从水里伸出它的触须轻轻拍了下礁石,然后又沉下去了。 他确定自己会游泳,但是他不确定画像里的人到另外一副全是水的画里是不是需要游泳。 瞪着湖水下时而可见的小鱼,他觉得自己更杯具了。 试探着踏过去一只脚。 很好,很安稳,他或者可以效仿古代洛神或者天龙里的段誉,潇洒的凌波微步,这感觉相当的好,走过去的时候只有水面有一圈一圈的波纹慢慢荡漾开来。 回头,后面水面上出现的是大片大片的荆棘,就好象一扇门。 再退回去,很好,又是站在书房里欣赏湖水。 这回放心往外走了。 恩?这脚边浮在空中的是什么? 扭曲着,很眼熟,绝对不是水草跟鱼。 下意识的比画了下。 靠,S.S。 本来也对,据说魔法世界的画像可以随便在自己的所有画像里任意穿梭,就是不知道画像之间的互相拜访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会不会在这副画像里看到另外一个自己? 立刻紧张的抬头望,却发现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走过了画像与画像之间不在画布上的部分,就在那悬浮倾斜华美的英文字母开始,已经又看见画外了。 又是一个房间,只不过却是一个大得多的房间,而且整整齐齐放置着不多的家具和整面整面的架子,上面则是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装满了闪烁着各种颜色的液体,有的还在慢慢旋转,有的悬浮在瓶子里,看上去奇妙极了。 桌子,椅子,架子,除了那些瓶子里的液体有颜色,几乎别的东西全部都只有一种颜色。 黑。 连墙壁都是黑的,八成是地窖(一点不错……) 哦,不,这个房间至少还有一样东西是有颜色的,还十分漂亮,那就是画。 高高挂在桌子正上方的画,他已经仔细看过了——能不仔细么,他自己就在这副画里——就是明暗光照下的湖水,远远的湖边,有一座城堡朦胧的影子。 霍格沃兹城堡前那个有人鱼居住的湖,叫什么名字,他是不记得了,反正这是一副彻彻底底的风景画,除非英国绘画巫师有照大头贴那样的恶劣爱好,把一个人凭空画在湖水上。 他低了眼往下望,准确的来说是往画外望。 这副画的确挂得够高,他几乎可以在一个位置不动就能看见大半个房间,画的正下方正是桌子,上面堆满了凌乱的羊皮纸,一根掉毛很严重的羽毛笔正缩在桌子一角发抖,而绿色的墨水在最上面的羊皮纸上还留下浓重犀利的痕迹。 一个大大的T,差点划破那张羊皮纸。 “……我想我很清楚月长石的功效你不需要在每一段落结尾都将它重复一次,让我怀疑你是在用它凑够字数而你空空荡荡的脑袋里显然除了硬吞下去的月长石之外什么也没有……” 严重噗嗤。 忍不住在一个人也没有的房间里笑起来,揉着肚子同情霍格沃兹的所有教授,11岁上学的孩子,又不是东方的应试填鸭教育,有几个能真正的写出一篇有理有据,逻辑顺序不错误的论文来?或者霍格沃兹应该加开一堂写作课以拯救所有教授。 捂住嘴,告诫自己处境不明谨慎为上。 毫无疑问,这是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就凭那个毫不留情的T以及更犀利的评语,那么现在的时间,黑魔王已经死了,或者正在复活中,这个地方毫无疑问也是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只是这个房间主人离开得非常匆忙,正在批改的作业没有收拾好,椅子斜在一边,沙发上还有脱下来没来得及再穿上的外袍。 估计又是伟大的救世主出了什么事情。 他百无聊奈的想。 一个最不好的情况,他没有办法向这个房间的主人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来他得继续回去找其他出路而不是待在这里等那位令整个霍格沃兹学生闻风丧胆的斯内普教授回来来个自我介绍。 或许他更应该好好想想,这个画像里的人,现在的自己,究竟是谁? 湖水下的乌贼又一次探出水面,还没有等他惊到忽然跳开,那只乌贼反倒哗的一声,猛地沉下去了,那架势似乎看见梅林在跟它招手。 有种极度不祥的猜测,涌上心头。 推开荆棘构成的大门,下一秒,已经踩在了厚厚的羊绒手工地毯上。 极没有形象的往椅子上一瘫,拿起羽毛笔,试着在羊皮纸上划一道——恩,就跟签字笔差不多,只不过不大好握,不过这个身体很顺当的找到了握笔的感觉。 他开始在羊皮纸上写字。 中文。 明显不大好写,似乎是纸张的缘故,勾勾划划特别难写。 ——S.S也许是个绘画的巫师,他至少有两张画。 ——S.S的风景画居然挂在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那么这个巫师本身就必须得非常有名那还不行,至少得保证连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没有把那副虽然很不错但是跟他把整个地窖都布置得全部漆黑的风格完全迥异的画扔出办公室。 将羽毛笔转了一圈,重新扔回桌上。 这是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别说他不记得多少剧情,就是全记得,有很多东西只怕书里也没有。同一个巫师画出来的画像是相通的吗?他只听说过魔法世界的画像可以随便在自己的所有画像里任意穿梭瞬息而至完全不受任何魔法屏障的限制。 所以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密室究竟在不在霍格沃兹也是和问题。 不过说起霍格沃兹跟密室。 等等,他想起来了。 S.S,萨拉查.斯莱特林! 霍格沃兹的四位创校人之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字缩写恰好也是S.S。 梅林啊,他不想跟那位扯上关系,跟他扯上关系就是跟黑魔王扯上关系了…… 第3章 没死掉的蛇怪 这个夜晚,有一副画像忽然睁开眼睛茫然的东张西望还是小事,事实上整个霍格沃兹里全是焦头烂额的人,这当中自然包括了胆大妄为闯入密室的救世主和他的朋友,得到女儿出事的消息赶到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的韦斯莱夫妇,半夜接到消息不得不从办公室里赶过来的教授们,以及最终等来了解决一切事情脑袋还好好的在脖子上总是大难不死的救世主(斯内普语)说完了日记与密室里的蛇怪,送走了受到严重惊吓的金妮和韦斯莱一家,阿不思.邓不利多才慢慢踱到了椅前坐下。 眼前衣服上又是泥污又是鲜血,狼狈不堪的男孩很是不安的在想什么。 “坐下来,哈利,需要一杯热可可吗?” 男孩摇了摇头,似乎更不安了。 “首先,哈利,我想谢谢你,”邓不利多说,眼里闪烁着光芒,抚摸着飞到他膝上的福克斯,虽然霍格沃兹已经建立了上千年,每一任校长都将自己的画像留在这间办公室里,加上时间悠久却一直留在这座城堡里的幽灵与画像,图书馆禁书区里堆积成山的密闻记录,却没有任何证据能显示,那密室里的怪物,究竟是什么。 蛇怪,或许是整个英国地区有记录以来最危险的魔法生物了,如果不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将近千年,就凭几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战胜它。 它有威力的不止是它的眼睛,它的毒牙。它真正的威力很少有人能领会,因为光是接触到那橙黄的眼睛,就已经死在那致命的视线下了,所以连书上都没有真正记载过它的恐怖,因为一个强大的巫师一生里也不太可能见到这种生物一次,更别说明白它的厉害了。 所以即使曾经猜测过这种生物,但是很快也因为这种生物的稀有与恐怖而将它排除了。 也许黑魔王为了控制蛇怪给它下了强力的混淆咒,否则一条蛇怪的智商不逊于巫师,当听到密室里的怪物竟然是它时,即使是邓不利多也险些失控,所幸五十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就一直留意霍格沃兹里的一切,当上校长之后更是仔细询问过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甚至深入禁林与黑湖询问马人与人鱼,却得不到任何一种怪物生存在这座城堡以及附近的蛛丝马迹。 无论是怎么强大的魔法生物,都要进食。 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不可能说谎,就算说谎,多一个庞然大物的食量难道校务财政上的金加隆也会说谎?或者蛇怪还有一项巫师不曾发现的本领就是它可以完全不吃东西活上千年?! 邓不利多决心等会亲自去密室一趟看看那条蛇怪的尸体,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只有十二岁的男孩。 有些事情他早已经猜到了,所以听到哈利说出自己会蛇语时,他安慰了这个受到惊吓迷茫又不知所措的孩子。看着哈利离去,他忽然觉得自己更头痛的事情又来了。 他不得不再去聘请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伏地魔做为斯莱特林的血脉后裔,诅咒这门课程让任何巫师都没有办法待上一年以上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这所学校出去的每个学生都知道,就算邓不利多这样睿智的长者也没有丝毫办法,今年他聘请了吉罗德.洛哈特,不过很遗憾,这个诅咒连一个半哑炮也没有放过,他总不能真的去请一个哑炮或麻瓜来试试。 半月镜片后的蓝眼睛凝视着桌上的银器出神。 无论如何,用这样一个职位和一年一度的麻烦去抵消由萨拉查.斯莱特林血脉传承下来的天赋还是值得的。 时间过去得太久,巫师界拥有太多的秘密和不为人知的历史,一个麻瓜中长大的孤儿,又怎么能知道这些。 邓不利多并不觉得高兴,他还能坐在这里而黑魔王生死不知,只是因为他是霍格沃兹的校长,他比伏地魔多活了几十年,而这座城堡又拥有太多的秘密。 一只银白雾气凝结的雌鹿忽然撞了进来。 “西弗勒斯?” 邓不利多有些吃惊的从扶手椅上站起来。 “密室,蛇怪没有死。” 留下传讯之后的守护神立刻消散了,简短的几个词已经使邓不利多面上变色,伸手招来福克斯,带着骨节的长老魔杖轻轻一点,一只银色的凤凰立刻轻鸣一声飞出门去。 希望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一条完全恢复神智的蛇怪,绝对不是西弗勒斯一个人应付得来的。 这是一间很大的石室,光线昏暗。两边都是高耸的石柱,上面缠绕着更多的石雕巨蟒,一直上升,消失在黑暗中的天花板。 这里非常安静,滴水的声音在这里响得像隐约在天际的闷雷。 也很冷,石雕巨蟒上的眼睛森冷的瞪着下方。 只是这一切斯内普都没有感觉到,他站在横躺在水池前的蛇怪旁边,这的确是个庞然大物,一半身体浸在漆黑的水里,光是池边的那半就有十几米,血从它头颅上流出来,似乎都有些凝结了,双眼更是完全被福克斯啄瞎了,一动不动,却忽然的从喉底发出一声低低嘶哑呼唤。 整个石室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邓不利多提着他那又是星星又是月亮的紫色长袍跟着福克斯幻影移形出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情景。 “西弗勒斯?” “我们的救世主显然连判断一个危险生物是否还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基本概念都没有,如果不是这条蛇怪不想攻击它,只怕我们此刻见来看见的只有他的尸体。” 第4章 密室发现之旅 “梅林啊!” 麦格教授是接到凤凰守护神的传讯之后匆忙从二楼女盥洗室的那根管子下来的,折腾了大半晚上,她向来梳得一丝不乱的发髻已经很明显的散了一半,正在往自己身上扔“清理一新”的她看见蛇怪横躺着发出阵阵嘶哑的吼声,立刻握紧了魔杖:“这样的生物,居然让哈利这样一个孩子来面对……还几乎杀了它……梅林!” 与麦格教授看问题的角度显然不在一个宇宙平面上的魔药教授头也不回:“我该为救世主和韦斯莱先生的自以为是与胆大妄为扣格兰芬多三百分,很明显他们的脑子已经沸腾蒸发甚至连眼睛也被瞌睡豆糊住了,三十英尺,这样的长度不要说是蛇怪就算是蚯蚓蜈蚣,只要脖子上的那个东西还在正常运转都该知道转身就跑……” “啊,西弗勒斯……蚯蚓和蜈蚣长不了那么大,是的,相信我,就算他们活上一千年也一样。”邓不利多绕着蛇怪走了整整一圈,凝视着它头颅上被格兰芬多宝剑刺穿的伤口,现在血液明显已经凝固了,蛇怪痛苦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嘶哑的呼唤。 “也许,它需要一个阿瓦达。” “哦,不不,西弗勒斯,它还能活下去……” “阿不思!” 麦格教授不赞同的皱紧了眉:“它是蛇怪,光是眼睛就可以杀死巫师,而这里是学校,你不能让它永远待在这里……” “事实上它已经在这座城堡里待了上千年了,从霍格沃兹建立开始,米勒娃,它的眼睛已经瞎了,不可能再凭视线至人于死地。” “看来你忘记了它至少是一条蛇,它还长着一种叫毒牙的东西!”斯内普冷冷开口。 “西弗勒斯,我以为,一条活着的蛇怪能给你提供的魔药材料远远多于死去的……好了好了!”邓不利多微微眯了眼,“蛇怪的智商并不逊于一个巫师,伏地魔可能是给它下了混淆咒,后来它没有攻击哈利,也没有攻击我们,说明它很清醒,不是吗?” “但是——” 麦格教授皱着眉看着蛇怪头上的那个洞,据哈利说是格兰芬多宝剑? “阿不思,我不认为它还能活多久……” 就算是魔法生物,头上被开了一个洞还能活蹦乱跳? 其实三个人都没有完全靠近似乎垂死又似乎总咽不下最后一口气的蛇怪,魔杖也是紧紧的抓在手里,毕竟他们不是二年级的学生,做为当世最杰出最强大的巫师之一,他们很清楚蛇怪是多么恐怖的生物。 邓不利多抬头望向石室尽头最后一对柱子中间那座与石室等高的雕塑,那张巨大的脸上,蛇怪滑出来的石像嘴部还是张开的。 “斯莱特林的雕像里面还有密道?” “不,米勒娃,虽然那里的确还有别的密室,但这却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邓不利多就像是完全没看见麦格与斯内普投来的惊疑目光,他只是举起魔杖,走向那座巨大的雕像。 “阿不思,我觉得它似乎在说什么。” 可惜她不懂蛇语,只能猜测。 蛇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起初麦格还以为它快死了,现在看来它那口气还长得很,它甚至没有挣扎翻滚,也不像是痛苦呻吟,可是那始终一个音调的嘶哑叫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米勒娃,你知道我懂那么点蛇语的发音,不过这种血脉天赋即使是我,也不能理解的很清楚,蛇语很复杂,比我们人的语言甚至人鱼的语言音节都要少,却要表达出跟我们同样多的内容,它的确在说话……” “如果它那据说跟巫师一样的脑子不是那群被山怪睬过的蠢材,就知道我们根本听不懂它在说什么,虽然它现在最需要的——如果你真的希望它活下去的话——它该被送去圣芒戈,我不得不提醒你,魔法部绝对不会让英格兰的治疗师来救一条蛇怪,或者我们可以先向魔法部提交保护神奇生物法续添名单,在那上面加上蛇怪的名字?” 斯内普觉得这个夜晚简直愚蠢透了。 先是墙上那行继承人留下的血字,将一个学生带入密室,再是那个蠢材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失踪,然后是救世主跟他的朋友完全忘记他们只有十二岁而他们还有近十位教授这个事实,直接闯入密室生死不知……最后一切尘埃落定,满腔怒火还没有消又过来收拾残局顺带在心中用无数毒液喷洒那不知好歹完全不珍惜莉莉用生命换来平安的哈利波特。结果已经上了他魔药材料名单的蛇怪居然还没有断气! 早知道他就在这里等蛇怪咽气而不是让守护神去校长办公室传讯,而现在居然愚蠢到来研究一个魔法生物的“临终遗言”。 “福克斯。” 凤凰轻鸣一声,顺着那张开的雕像嘴部,往漆黑的甬道飞了进去。 一个无声的漂浮咒施加到自己身上,邓不利多跟着凤凰进了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洞窟。 “荧光闪烁。” 麦格教授跟着进来,在魔杖发出的那不太强烈白光下,漆黑的甬道扭曲向下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 “清理一新。” 这里到处都是蛇怪留下的涎水和黏液,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的黑糊糊泥污,不过很遗憾,强力的清洁咒都不能将这里改变多少。 “也许我们应该先拿一瓶强效清洁药水。” 邓不利多捋着胡子,望了眼刚刚走进来的魔药教授,不过在后者冰冷的目光下很是明智的直接往里走了。 也没有多久,跟女盥洗室通往密室的那条管子差不多,走到底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池——蛇怪的栖息处。水池四面的墙壁上雕刻着无数蟒蛇,盘旋着形成诡异的图案。 “嘶拉嘶沙斯司。” 无数蟒蛇的雕像开始缓慢移动。 “阿不思?” 托了托半月眼镜,蓝眼睛眯起来笑了: “米勒娃,不要激动,那条蛇怪给我们的开门口令,事实上我也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找到斯莱特林真正的密室不是吗?西弗勒斯,是的是的,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我一定也会激动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真正的密室。” 白胡子老者笑得就像一个孩子: “萨拉查.斯莱特林啊,是中世纪最有名的魔药大师。” 也是最有名的黑巫师。 一道光逐渐倾斜出来。 墙面全部自动上移,水池上方出现了一个仅仅容得下一人进入的豁口,明亮的光线从中透出 第5章 三重密室之谜 画像现在很忙碌。 “黑魔法的效果加倍的七种办法……日期与诅咒的必然联系……魔药成分比重的一百种猜想……千种剧毒药剂……人皮材料的应用……怎么全是这种东西,没一个能看的,这是什么?” 在书架上趴了半天,看到的全是一些惊悚的书名,好不容易才看到一本书脊为浅褐色恐怖得好象砖头那么厚的大块头有个仿佛正常的书名。 “英国水生植物概述?” 翻开第一页,有图,是一株再平常不过看上去跟芦苇相似的东西,下面有详细的介绍,麻瓜称呼它什么,巫师称呼它什么以及是否有魔药材料价值,再下面全部是密密麻麻关于应用这种植物的魔药配方。 反正无聊,就当百科全书看好了。 从架子上爬下来,扛着这本重得不行的书往桌子上一放,人也立刻往椅子里一瘫。 太重了,难怪巫师要学魔法,要不光是看个书就去掉半条命了。 哎,不对啊,虽然小说细节记不得多少了,可是电影里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哈利波特在一年级的时候就跟一帮朋友在图书馆查找魔法石的资料几乎半学期,这群十一岁的小鬼除了赫敏之外连漂浮咒咒语似乎都没念对,也没看见谁累得趴下。 心念一动,一种惶恐涌上心头。 他并不是巫师,他不会魔法。 虽然他只是一副画像,画像是不会魔法的。 但是画像对于自己画框内的物品是不是可以使用类似魔法的效果?好吧,他只是一个麻瓜,根本就没有巫师的思维模式。就像赫敏那个小女巫在危机关头点火的时候只会本能的去找木柴。 将书翻开,这书很大,光一页纸就有半个电脑桌那么大,这让穿越前看习惯了A4纸的他苦恼不已,只得整个人趴上去研究。 因为这一页纸虽然大,但是上面的字却很小。 而且不同于看顺眼的印刷体字,那些成行的英文就像是手写的,甚至在字母末尾带着点弯曲的潦草,这让人看得更郁闷了,不过一副画像,尤其是一副走不出去的画像能干什么事?除了他这个画框里满房间的书实在找不出第二个消遣方式。 “……水葫芦……基本没有任何魔药价值的水生植物,但是生于沼泽地的水葫芦其茎漆黑的那一段对于……” 这个单词实在潦草,要知道汉字勾那么一下就够难猜的了,何况是本来就跟豆芽菜似的字母,几笔一带就光看见竖着的,上面的点跟横都不知道是哪个字母上的。 正两眼一抓瞎,忽然之间一个词就冒进了他脑袋里。 规规矩矩正正经经是“冒”的,他敢肯定他会喘气的二十几年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的中文更别说英语了。 同声药剂。 那是什么玩意? 眼一跳继续往下看——“……有中和作用,基本上可以避免药剂带来的副作用导致的喉咙嘶哑,彻底磨灭曾经使用过同声药剂的痕迹……” “啊——” 一声突兀的尖叫惊得他险些连书带人一起从桌子上翻下去。 抬眼一看,房间还是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哪里来的尖叫声? 密室里只有画像对面所挂的镜子边框上镶嵌的宝石发出的柔和又冰冷的光芒,也许在这种光线下看书,尤其还是这么小的字都百分百有可能会得近视眼——只不过画像是不是会得近视这点就不得而知了。 “啊哦——” 这回他听明白了,不过更疑惑了。 镜子在发出尖叫? 哦,他忘了,这是魔法世界,好象镜子都能够说话来着,不过它们说得更多的似乎是站在镜子前面的人头发怎样,衣着怎样,品味怎样诸如此类的话题。 “啊哦我伟大的主人,您终于清醒过来了,我居然因为睡得太久错过了看见主人睁开您深邃漂亮的绿眼睛(已经有想吐的冲动了),时间过了多久?我的荣幸主人,我被吵醒了,被外面的人,已经有三个巫师闯入了外面的房间,可爱的伊里斯怎么了?哦,这是悲剧,啊哦,我脆弱的心灵,伊里斯那光滑的鳞片,那美丽危险的眼睛……” 一面用咏叹调说话的镜子才是杯具。 强烈忍住用手按着额的冲动。 “什么?外面的房间?” “是的,我伟大的主人,也许时间太久您已经忘记了,我不止是面镜子,还是您最杰出的炼金术作品,虽然您的炼金术只能把杯子和茶壶融合在一起……不过当然了,我伟大的主人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在那种死板冷硬的东西上,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啊哦啊啊,外面那三个家伙居然敢动您的药剂,您的书籍,哦,连您的桌子他们都翻开来看……” 好吧,他听懂了,这间密室外面还有一个密室,那是真正放了东西的,不过—— “是什么人?” “一个长着白胡子,哦天那,他把麻瓜的窗帘布裹在身上穿出来了吗?梅林在上,我的眼睛,受到了严重伤害!” ……如果他会魔法,一定会给这面镜子一个“四分五裂”。 “哦呢,这个人很懂啊,他拿的却是主人您最好的魔药书啊,连看都没有看那些药剂一眼……不过当然了,就算施加了保存魔法,都这么多年了,连伊里斯都长那么大了,那些药剂早就坏掉了!” “啊哦,这个女人好过分,她竟然用魔杖指着我!明明我在外面的房间一句话也没有说,连喘气都没一声,她居然还指着我!啊,四分五裂,她居然对我用四分五裂!呜呜……” 碎的好,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他忽然听见了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严谨又沉稳:“阿不思,我只是觉得这面镜子有蹊跷。” “恩?这面镜子放的地方的确奇怪,不过米勒娃,你的动作太快了,至少我们还能问问,这镜子是不是斯莱特林的。” “抱歉,阿不思,待在这个地方总有种极度不祥的感觉。” “你的感觉是对的,非常,非常强大的黑魔法——虽然它的气息几乎隐匿到没有!啊,西弗勒斯,你拿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东西。没错,这就是蛇怪想让我们找到的东西,它的位置很奇妙,就放在桌子上……” “斯莱特林为他的继承人准备的很周到,不过可惜他的继承人却错失了这个密室。” 事及黑魔王,斯内普的语调里总算少了一惯的尖锐讽刺:“《伊里斯的饲养守则与注意事项》,Well,Well,我想我们知道外面那条蛇怪的名字了,不过很显然,伟大的斯莱特林是希望别人在继承他知识财富的同时将这个该死的麻烦也一并接手过去。” “哦,伊里斯,可爱的伊里斯,他们把你怎么了?”这边的镜子还在哀号。 蛇怪,斯内普,麦格,邓不利多校长……很好,他总算明白自己所处的地点时间了——救世主上霍格沃兹的第二年,著名的日记本密室事件已经落幕,而这里竟然是电影里那个好象在下水道里的漆黑高大的密室里面的另外一个密室中的密室——咳,这样的认知没错吧。 而这副画像,当真的该死的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 第6章 画像也要交际 当一个人不能面对事实的时候,就可以逃避了。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落荒而逃,毕竟继续留在密室内,谁也不敢保证萨拉查.斯莱特林最后的密室能不被伟大的白巫师发现,难道要大眼瞪小眼的留在画像里看着那三位巫师走进密室跟他打招呼吗? 惹不起,他躲得起。 既然魔药教授就在他家门外,那么他当然可以去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转一圈…… 看看,阳光照着这清澈的湖水,忽明忽暗,好象连空气都清新得很,遗憾的是水面下那两颗宛如夜明珠的大眼睛,正貌似惊恐的瞪着水面上的他。 好吧好吧,现在他能理解了,因为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这副画的作者,无论湖里的乌贼继承的是真正湖里的那只记忆,还是被画出来的时候对斯莱特林的记忆,都足够惊恐的。 走到画像一角,掂起脚吃力的看着旁边架子上的各种玻璃瓶。 魔法药剂在使用上如何强大他是不知道啦,不过就光看这些颜色,就足够挑战他的脑容量了,或许将这些全部搬到麻瓜世界的鸡尾酒展台上保证会引来无数惊叹,当然前提是不能有任何一个瓶塞松掉,魔药的味道,那可是—— 慢着,奇怪了,他怎么会知道魔药的味道很恐怖,是书上说的?还是电影里演的? “哎——” 这棵树怎么忽然动了?你是一棵树啊,虽然你是画像里的一棵树但是你还是——好吧,他慢吞吞的从草地上爬起来,望着门那边一望无际的湖水,而湖边的那棵树就是成功的把他送到另外一副画里的门。 草地?一点没错,霍格沃兹那令人惊叹的城堡就耸立在不远处,在黑夜里有零星的蜡烛光辉从层层叠叠的塔楼或走廊里透出来,湖水就在不远处,在不甚明亮的月色照耀下有些朦胧,所以草地看上去也是漆黑的,这副画里不同于前面两个,仅仅只够他在里面转个身,画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声音。门那边是下午,日光正好,而这边下弦月还被乌云遮了一半看这模样像快下雨的深夜。 他无语的扭过了头。 丝毫不意外的在脚前方那个已经熟悉的悬浮字母。 S.S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这副画又是被挂在哪里。 漆黑,昏暗,这副画被挂在最后面的角落里,下方是一排柜子,前边是十几排桌子椅子,房间的天花板黑一块灰一块,最前方有讲台与黑板。 魔药教室!多危险的地方啊这是! 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悲愤。 本来待的画像(或许可以称为他家?)有被人发现的危险,第二张画偏偏挂在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那个地方本身没问题,但是那个地方的主人他最好永远别照面,巧合之下发现的第三张画竟然待在魔药教室?! 梅林啊,一千多年了,这副画居然还能好好的存在这绝对是个奇迹。 以掌掩面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咣!” 他该死的方向感!竟然转个身也能转错方向! 还有,他真想踹那个不知道死在那里连骨头是不是烂得还有剩下的斯莱特林创始人一脚,有这么设置暗门的吗,这副该死的漆黑的连月亮都看不清楚的画里那座看上去只是背景的城堡被他不小心的一撞立刻将他扔到了下一张画里。 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他就肯定了,摔着摔着楞是习惯了。 [哦,哪来的冒失鬼,一大清早的!] 蛇头,非常大的一条蛇,长着三个头,其中两个懒洋洋的半闭着眼睛,只有中间的那个吃惊又凶狠的瞪过来,却在看清他的那瞬间忽然僵在那里了。 原谅他眼睛发直手脚冰冷。虽然这么恐怖的蛇只是画,但是他也是画像好不好? 一条神话传说里才存在的,通体火红色的大蛇竖起上半个身子望向你,没吓晕过去纯粹是因为他听得懂这条蛇在说什么。 [救命啊——] 哦,拜托,该喊救命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这条巨蛇。 巨蛇那惊恐又嘶哑的叫喊声绝对不符合它身为一条蛇的身份,嘹亮的出奇,很快就惊醒了周围的画像们。 “海格里斯,你在发什么疯?” “不要用你那谁都听不懂的破喉咙再喊了,我们都知道,你是伟大的斯莱特林画出来的吗,你很了不起,但是现在请你闭嘴,你不睡觉我要睡觉!!” “天那,昨天晚上学校够乱的了,你还来凑个什么趣!” “哇哇哇哇……” 居然还有婴儿的哭声! 严重抽搐,脖子已经彻底僵硬,一寸寸的往外移,梅林!他看到了什么?霍格沃兹!不是电影里的,不是刚刚那张画上只能看到外观的古堡,是的,欧洲的古堡总是能让第一次见到的人赞不绝口,但是霍格沃兹——魔法世界,那是什么概念! 无数古老的楼梯四通八达的分布在这个大厅里,一层一层还在自己旋转着,随意的往哪条长廊上一搭,新的格局又形成了,从这副画里望出去,只能看见下面蚂蚁一样大的人,往上望更是很远的才看见天窗下倾斜下来的朦胧晨曦。 他是活在一平方米几千块一个城市里挤了无数人大家都买不起房子的社会里啊。 受到震撼的绝对不止是魔法。 大厅上上下下,墙壁与楼梯走廊上挂满了画像,描绘着风景的,动物的,传说与神话的宗教画,还有骑士与贵族肖像更是数不胜数,而他周围的那一圈全都不满的侧着头又或者是仰着头低着头,个个表情不满的瞪过来。 不过下一瞬间,他们眼中的不满就被惊奇与疑惑代替了。 这是谁? 那漆黑的头发,深邃的绿色瞳孔就像湖水,还有苍白的肤色,因为少年还没有真正长开的容颜竟还带有几分精致的俊秀,但是却没有贵族少年通有傲慢,画像就是有这点魅力,他们的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可是历史依旧在沉淀,稍微的一举一动都是表面不该有的成熟沧桑。 周围几位贵夫人与小姐的肖像画已经张大了眼睛,大胆一点的直接跑到了自己的画框边上往这边张望。几副年轻骑士与诗人的画像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脸与头发,一边小声的咒骂当初画自己的巫师水平不够高,用的颜料不够好…… “我……恩,走错了路……” 望望僵硬在那里的巨蛇,再望望四周好奇的画像们,他忽然有了底气,就算这条蛇大声嚷嚷自己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又怎么样?又没人能听得懂蛇语。 理了理斗篷,笑吟吟的从地上爬起来,故做好奇的四处望:“这边真大,我还从来没到大厅来过呢?” 第7章 当画像需要八卦 “你是谁,怎么在海格里斯的画里?” 可惜人可以说自己失忆,画像不可以,不过呢—— “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啊,画我的巫师又没有说,甚至没留下什么签名连画名都没有,那我自己都不知道,别人不就更不知道了?” 黑发绿眼的少年微笑。 “噢!真不幸。”他旁边的画框里是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像极了他从前上美术课时从教材上看到的种种圣母像,据说欧洲宗教画里对这类抱着孩子面容沉静秀美的女子是情有独钟,反正有名气的大师画,没名气的街头画师也要画,梅林!居然连霍格沃兹里都有。 等等,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么习惯的称呼起梅林的名字来? “嗨,孩子,我们都没见过你!” 这是挂在上边的那副逗着鹦鹉的老人肖像,这会连人带鹦鹉都瞪大了眼睛往下望。 ——孩子? 严重纠结,那张俊秀的脸都微微扭曲了,至于他身边那条蛇僵得更加厉害,全身上下只有鳞片遏止不住的开始抖,哗啦哗啦的声音居然好听极了。 真正的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可怕的人。 你看他又多明白了一条不是吗?都已经是画像了,连魔法都用不起来,这条蛇竖起上半身就有两人高,一口下来就他这体格能不能留一半骨头还难说,看见他这条蛇居然反被吓成这样,电影里的伏地魔够恐怖了吧,也没看见他家的宠物那条白色的最后咬死斯内普的大蛇怕他怕的发抖啊(咳,你比喻错对象了,蛇怪绝对不会怕萨拉查,这才是宠物级别)。 “哦,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走到海格里斯的画里?”逗鹦鹉的老人立刻理解了自己的错误改口道,“要知道海格里斯骄傲得紧,从来不让任何人进他的画,不过的确很了不起不是吗?” “啊?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是走着走着不小心跌进来的,还从来没来过大厅呢……要知道我被挂在一个空荡荡的,教室里,全部落满了灰,真是太无聊了,就只好睡觉,最近城堡里闹哄哄的,好象在找什么,我又被费尔奇折腾出来了——您刚刚说什么,海格里斯的画很了不起?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 感谢他曾经的导师吧:做什么不重要,说话技巧最重要,转移话题更重要…… “教室里,哦,这座城堡的空教室的确很多,连老鼠都不去的地方也不少——对不起孩子,我不是故意这么说……好吧,最近学校里出了事,好几个学生——算了,不说这个,画布上的签名,看见没?” “啊?” “斯莱特林公爵,我是说斯莱特林学院的那位创始人有天闲得无聊,于是就有了海格里斯,就这样,看它骄傲了一千年,哼。”最左边骑在马上晃悠着一个敌人头颅的骑士肖像毫不客气的穿过了好几张画像一直到了最靠近巨蛇画像的左边。 这个骑士手上拿着的那个头上全是血,翻白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嘴一张,忽然开口说话了:“可是值得,亲爱的怀特骑士,整个大厅甚至包括走廊、教授办公室、教室里都没有第二张,这还不足够?” 默然,有的,只不过没一副能像海格里斯那样可以串门到别家地盘去炫耀。 “噢!闭嘴吧!我已经把你的头砍下来了,你怎么能再说话?” “事实上你已经把我的头砍下来六百年了,从我们那副画被画完开始!” “那你更应该闭嘴!!” 骑士愤怒把手里的头颅举得更高,奋力的摇晃。 “怀特骑士?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马背上的骑士更加骄傲挺直了脊梁,炫耀自己那一身证明英勇的铠甲勋章。 “当然,我以骑士之名给予你这个权利,小家伙。” 小,家,伙…… 好吧,淡定,就算他想踹也是该踹那个不知道死在哪里连骨头是不是烂得还有剩下的真正的斯莱特林创始人,你有画像就有画像呗,你喜欢自己画就自己画呗,为什么非得把自己画成一个少年?最为什么的是他会如此悲催的穿越过来? “那么怀特骑士,你真的是骑士么?我是说从你活着的时候?” 既然当了一副画像,就得学会八卦。 如果不八卦的话怎么能符合长久待在空教室.几乎没机会说话.什么常识都不知道的画像身份?怎么能知道该怎么做才像一副画像? 他甚至连怎么到隔壁画像里的方法都不知道。 “活着?活着?小家伙,你活着过吗?” “恩?”他当然活过。 “嘎嘎!”那个头颅还在骑士手里晃悠着,“小家伙,魔法世界的画像有两种,一种像你跟我这样,是由巫师画完的那瞬间就可以说话走动——你们笑什么,虽然我被怀特抓在手上,但是我绝对能够滚动的——咳,另外一种就是走廊上挂着的那些,当然校长办公室里也是那种,巫师在活着的时候通过咒语契约或者别的方式留下自己的画像,死后就会出现在那副画里,可以任意的在自己每一副画里走动,拥有自己活着时的一切记忆,哼,所以就觉得他们很了不起,高我们这些纯粹的画像一等!” “你怎么肯定我是……”他根本就不是! 不,他哪种都不是! “可怜的小家伙,你一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就肯定是我们这样——” “是的,孩子,那些画像为什么高我们一等,还不是因为他们有名字!” 老人吹胡子瞪眼,气得连鹦鹉都扔了: “看看,我的画框外刻着什么?” 奋力的仰头,这个角度有点不太方便。 鹦鹉与老人? 好吧这名字真直接,旁边的那位该不是抱着孩子的母亲吧?瞥了一眼,‘苏伯里的妇人’,幸好!那么那位怀特骑士,八成也是自己起的名字,那个头,估计连名字都没有——怀特手上的头,怀特敌人的头,怀特砍下来的头…… 他抽搐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 “孩子,你的眼睛真漂亮,我们可以叫你Green(果然)?或者你想叫Black(不是吧)?我看还是不要了,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家族,斯莱特林世家,他们的鼻子永远长在头顶上,眼睛从来不往下瞄一下,哪怕是画像也一样。” “不能这么说,布莱克家也有很好的孩子。比如十几年前那个进了格兰芬多的?叫什么来着?” “可惜你说的那些很好的孩子无一例外的被逐出家门了,包括你说的那个格兰芬多,他更恶劣出卖朋友给神秘人,现在还待在阿兹卡班!我是这么听说的。” 是啊没错,救世主在霍格沃兹的第二学年已经结束,小天狼星就要逃狱了。 黑发绿眼的少年微笑着。 “怀特骑士,我想到您的画里看看,请问,我要怎么过去?” “哦,没问题,我答应你的拜访,你只要——”骑士空着的那个手很潇洒的划了道弧线,“从这边过去,大约要经过七副画像,只要他们都同意你的拜访,你就可以一路过来了。” 原来画像还有自己画框的所有权,幸好他们没有收过路费的习惯。 “Green,你想到哪里都行,这里欢迎你。” 不知道死在哪里连骨头是不是烂得还有剩下的真正的斯莱特林创始人,难道你把自己的画像画成这种火辣美少年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第8章 假期开始 密室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学生都已经在清晨提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这座城堡,他站在怀特骑士的画像里看着这些最多十八岁最小还都是些几乎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边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救世主与密室,一边猜测着自己学期末的考试成绩——战争虽然就在三四年之后到来,可是现在没人知道,孩子们依旧不知世事残酷。 “很羡慕,不是吗?” “啊?” 原来是骑士肖像右边的一张贵族肖像画,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眉毛总是皱着,在画像里做一副沉思状:“孩子们来上学,一年后又离开,七年后如果没有意外或者当不上霍格沃兹的教授,他们永远没有机会再进入这座城堡,我经常听七年级的感叹,他们很想永远留在这里,但是被永远留在这里的我们,却更羡慕他们不是吗?” 废话,一个是活的,一个是死的,一个是巫师一个只是一副画像,这中间有可比性吗? 画像的世界很简单,也很直接。 不喜欢你,就会拒绝你的进入,拒绝与你说话。当他好奇的想靠近一条挂在走廊上的画,那上面的灰胡子老头很是轻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直接将头扭了过去。 这类画像的色彩通常比较暗,不像大厅里的那么鲜艳,而且都是人物肖像,也几乎全是老人,偶尔有几个中年人却更高傲,不过也难怪,巫师如果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出名并拥有画像,那么的确是更值得骄傲的,尽管他们现在面容年轻除了证明他们人生刚过一半就名扬天下,顺带也证明了他们英年早逝的不幸。 霍格沃兹的画像是有契约的,它们专属于霍格沃兹,是这座城堡的私有物品,除了校长办公室里历任的校长肖像之外,它们不能离开霍格沃兹,就算是鼎鼎大名的巫师,当你的画像被挂在这座城堡里,就没办法走到自己在霍格沃兹之外的画框里了。 说到这些的时候,大厅里的画像显得很不屑,那些巫师的画像看不起他们,他们自然也可以瞧不起这些死了以后还摆架子没脑子很少互相往来的家伙们。 “Green,你明天还来吗?” 梅林,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一脸天真的少女肖像,自从路过她画框后,她就跟了他一路。 “可能吧,如果今天晚上能顺利找到回去的路。” 其实并不怨巫师肖像看不起这些被凭空造出来从来没有获得生命的画像们,因为他们的性格,行为,甚至是思考方式,都是巫师在画下他们一瞬间的希望或者说是意念决定的。 于是几百年一千年都一样,婴儿依旧只会哭闹什么也不懂,沉思的诗人整天在沉思,天真的少女淳朴的用她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几头牛在吃草,尽管它们只是在嘴凑到草边上做出咀嚼的动作而已。但是除了偶尔抬头看看周围和伙伴嬉戏一下,它们多数时间还是在做那个无意义的咀嚼动作。 因为它们只是画像。 “再见,怀特骑士。” 他在大厅里耗费了一整个白天,直到黑夜再次笼罩霍格沃兹,他才不得不离开。 “再见,小家伙!哦,海格里斯愿意让你再进入它的画框么?” 它敢不让吗? 重新走回那副绘着火焰与岩浆的画,黑发绿眼的少年回头向依旧依依不舍送别的天真少女跟精力充沛跑来奔去的怀特骑士微笑:“没关系,海格里斯其实很寂寞的,它希望有更多的人跟它打招呼。” 眼也不眨的说着瞎话,他直直的走向火焰,消失在了画里。 而那条身形庞大今天却一直蜷缩在那里的巨蛇尾巴尖动弹了一下,一声不敢出,在别的画像看来顿时又是一阵善意的嘲笑,海格里斯害羞了,多大的新闻啊。 先是魔药教室,然后小心翼翼,好吧,几乎是心惊胆战的回到那副满是湖水的画里。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有声音。 他僵硬在那里不敢动,就卡在画像的边缘,不敢多迈出一步,画里永远是午后的阳光,舒适又温和,湖水轻轻的荡漾,他跟缩在水面下的乌贼大眼瞪小眼。 “哗啦……” 水的声音。 恩,不是画里的,是画外的。 还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说不出难闻,但是绝对不好闻! “……咕嘟咕嘟……” 冒气泡的声音。 斯内普在熬魔药?太好了,一个魔药大师在配置魔药的时候绝对是全神贯注,为了避免打扰一定早早就设好了防御咒法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时候他从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画里“路过”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 很小心,很小心的伸头往外描了一眼。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不过笼罩了很浓的烟雾,那后面有个漆黑的身影。 太好了,居然还是背对着这副画的! 他二话没说,逃也似的穿过了这片湖水,一头栽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狠狠的将门摔上。他没有时候也不可能瞧见,就在他穿过画像之后,斯内普猛然抬眼注视了下身后。 当然什么也没有。 以为自己错觉的魔药大师继续全神贯注的凝视着自己正在熬制中的魔药。 喘气,从地毯上爬上椅子。 很好,密室还是密室,那面镜子依旧挂在那里,虽然很唠叨很碍眼。 忍耐,只需要忍耐个几天不出门,学生已经放假了,魔药教授应该很快就会离开学校回到他蜘蛛尾巷的家里去了,到时候他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不用这样提心吊胆。 揉揉疲惫的眼睛,折腾了一天一夜,麻烦,可恶,为什么画像都是在自己画框里两眼一闭就开始睡觉了呢? 为什么萨拉查.斯莱特林不给自己的画像里多画上一张床呢? 往椅子上一靠,迷迷糊糊得就闭上了眼。 “伊里斯,哦,主人,你不管伊里斯了吗?”镜子坚持不懈的念叨。 伊里斯?蛇怪?噢……蛇怪,不用担心,刚才路过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斯内普正在熬恢复药水呢,还是伊里斯专用的那种,肯定是在外面的密室里拿的书里看到的。伊里斯死不掉的…… 半梦半醒中得出了这个结论,他彻底安心的睡死了。 根本没有脑细胞去思考一下,他不应该也不可能知道斯内普在熬什么药水,梅林…… 第9章 斯内普的忙碌假期 洛丽丝夫人愉快的从走廊上跑过去,后面跟着它的主人,霍格沃兹的管理员费尔奇。此时这个老哑炮带着难得一见的满满笑意,看着自己心爱的猫在走廊里嬉戏。 太美好了不是吗,这一年大半时间里他都在闷闷不乐,暴躁的在城堡里乱走,几乎失去控制的对着学生们大吼,像傻子一样守在二楼拐角前的墙壁旁想抓住那个该死的继承人。他差点失去了洛丽丝夫人,他生命里最好最重要的那部分。 感谢斯普劳特教授培育的曼得拉草,感谢斯内普教授,石化解除了,在这个日光懒懒散散的下午,尤其是所有该死的惹祸的学生全都不在,这座古老的城堡看起来是这样的可爱,连他的洛丽丝夫人也高兴得一路又滚又跑,时而捉弄过路的老鼠,时而又停下来对主人轻轻叫上两声。 一路上画像们也热情的向洛丽丝夫人和它的主人打招呼。 城堡都被打扫得差不多了,没有那群小鬼,家养小精灵的工作明显变得轻松许多。但是这些小生物们的逻辑方式显然很怪异,它们从来不愿被看见,希望所有巫师当自己不存在,所以费尔奇检查城堡内外时认真嘀咕上几句就可以了。 “喵——” 洛丽丝夫人一声长长的哀叫惊得费尔奇赶紧回神,恼羞成怒的想吼过去时忽又闭上了嘴。 走廊拐角出现的那个黑色身影绝对是霍格沃兹所有学生的噩梦。 长袍翻滚,几乎是片刻不沾地的从走廊这侧大步走过去,期间并没有因为看见费尔奇而有丝毫表情变化,居高临下的瞥了挡路的洛丽丝夫人一眼,后者早已低低叫着缩到走廊那边去了。 “斯内普教授?” 一个轻微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点头,也仅仅只是示意。斯莱特林的示意通常都没有丝毫意义,只为了礼节——哪怕对方看不见。 黑袍翻滚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奇怪……” 费尔奇轻轻念叨着,干枯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疑惑。 已经放假七八天,教授们都已经陆续离开霍格沃兹,连邓不利多校长都在昨天晚上跟他打过招呼后通过壁炉离开了学校,据说是去罗马尼亚拜访曾经一起研究龙的朋友,至少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而平常早就应该离校的魔药教授为什么还留在霍格沃兹? 不过幸好觉得奇怪的不止是费尔奇。 早就注意到这点而且非常八卦的画像已经纷纷开口:“是挺奇怪的,他一天三遍的从这条走廊上经过。” “现在又没有学生可以让他逮?” “昨天半夜里他才从那边回来。” “霍格沃兹的教授没谁像他那么忙……” 画像们继续八卦,费尔奇已经抱着洛丽丝夫人离开了,这座城堡里拥有太多的秘密,他一个哑炮,从来不去关心教授们在忙什么才是最正确最安全的。 就像那些画像八卦的一样,斯内普的确很忙,非常忙,忙到几乎忘记什么是早餐什么是晚餐,害得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一天三遍的撞墙,幸亏是在霍格沃兹,换了在蜘蛛尾巷的家里,他大约会连吃饭这件事情都忘记了。 那条没脑子的居然还活了一千多年瞎了眼睛头颅上穿了一洞却怎么也死不掉的蛇怪,活活将他拖在霍格沃兹一步不能离,先是恢复药水,再是补血药剂,然后是镇定缓和剂,生肌水,魔力平衡剂——没错,他是很喜欢配置一些从来没被记载过的魔药,但绝对不是为了一个该死的魔法生物!何况是这些干脆写明了“蛇怪专用”与平常配方相差悬乎的魔药,他要懂得这些做什么,真的接手那条该死的没脑子的连救世主都能把它险些送去见梅林的蛇怪?!很好,萨拉查.斯莱特林一定是个比老蜜蜂更会利用人的角色,不愧他自称是四巨头中最伟大的那个。 看看他在密室里留下的都是什么? 一条蛇怪,一本所谓的蛇怪饲养总结,一本魔药配方笔记,不过那上面该死的只记着“蛇怪专用”……一本黑魔法笔记,他到现在都没有时间去看,几本涉及魔药的草药学笔记,他更没有时间去实践了…… 昨天晚上他在密室查看蛇怪的伤势恢复时,邓不利多笑眯眯的过来说了一大堆废话后宣布要去罗马尼亚度假这里就交给他了。 该死的交给他了! 熬制魔药挥魔杖的手险些因为幅度过大而报废一个下午的成果。 愤怒的脚步声踩得楼梯都在呻吟。 如果他不是霍格沃兹最噩梦的魔药教授,从楼梯到台阶都恨不得扭曲变成陷阱来报复一下,不过现在它们很明智的保持通道不变化。 火上浇油的事情要是做了就跟不知好歹的皮皮鬼一个下场,被一个统统石化定在那里漂啊漂,手里拿着的打算恶作剧的垃圾篓正正倒扣在它脑袋上。 霍格沃兹的幽灵们经过时都毫不客气的给了它一脚,连爱哭的桃金娘也没有例外。 大厅里的画像们一个接一个八卦着,瞬息皮皮鬼的倒霉相就传遍了霍格沃兹,离得近的还专程跑过去嘲笑一番。可怜的皮皮鬼,它只是惯例躲在走廊拐角处,听到一个脚步声接近立刻扑了过去,它以为是老哑炮费尔奇,谁能想到魔药教授竟然还没有离开学校?连校长都走了>_<“Green好几天都没来了。” 是自从第一天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Green说过会来的,他是不是迷路了?”天真的少女肖像垂着眼,画的主题都快改成“暗慕中的少女”了。 那个黑发绿眼的俊秀少年,就像是梦一样,没谁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谁知道他为什么再也没出现。 “哦。小女孩,这是霍格沃兹,他是一副画像,就算迷路了他也可以问路,就算找不到路他也不会饿死的。” “可是Green……” “真是够了!”怀特骑士恼怒的叫着,骑着马冲过了十几副画像,不打算回来了。 抱着婴儿的妇人低低的笑着,爱怜的看着苦恼的少女。 大厅到二楼废弃女盥洗室的楼梯台阶继续在呻吟——一天三次,魔药教授是绝对不会在一条危险的蛇怪身边全神贯注熬制魔药的,就算他认为这条蛇怪的脑浆已经在它活着的一千年里被消耗光了或者脑袋被山怪挤过了连混淆咒都能中连救世主都能送它去见梅林。 密室里依旧阴冷。 躺在地上的蛇怪听到声音,慢慢抬起了头。 头颅上那个洞已经奇迹的长好了,不管是萨拉查留下的魔药配方神奇还是斯内普熬制的魔药出色或者它本身就是生命力强悍,它这七八天里恢复得很好,已经从那个池子里爬出来躺在雕像前面,时不时还溜达个几圈,当然运动不能太剧烈。 除了眼睛看不见它绝对比这一千年暗无天日的生活都要享受,起码它有东西吃不是吗? 邓不利多吩咐家养小精灵一天给它一只羊,没有因为它一千年什么东西没吃也没死而让它继续饿下去。 听到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和浓烈的魔药气息,蛇怪又将头低下去重新躺回地上。 它的嗅觉非常敏锐在平常人闻来只是一点点的魔药味它甚至能清晰的分辨出来的哪种魔药。 否则你以为它天生就是这么乖乖的任人给它灌魔药? 它是蛇怪,不是小白鼠。 确定是它需要的,而且熬制的很有水平它才会喝。 从喉咙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哑吼声. 它记住这个巫师的气味了,毕竟这么好的魔药只有主人给过它. 第10章 郁闷的假期 被霍格沃兹大厅里的画像们惦挂着的Green不是不想出来。 通往斯莱特林办公室的那扇门这几天来一直是开着的。他站在门边上,或者说一直纠结着明明放假了为什么斯内普教授还没走。魔药气味只要一进那副画就可以闻到,万分感谢这是魔法世界,就算一副油画整天挂在房间里被烟或者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熏仍然色彩明亮。说实话,任何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对于那些魔药材料都会表情扭曲,当那些鼻涕虫触角,青蛙肝脏,蜥蜴脑汁,甲克虫的眼睛之类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扔进坩埚里,然后再冒出一个个类似小蘑菇云的烟雾,在不知道什么颜色的药水里翻腾——对于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个很大的考验,所以麻瓜出身的巫师学不好魔药也是情有可原的。 基于那几部电影的恐怖影响,他完全不想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路过”一下。 他那个时代的人什么本领没有,“宅”的本领还是很大的。 密室中的画里有的是书,虽然那些书名一个比一个恐怖,但是无聊之下翻翻又怎么了,他又用不了魔法,不,他根本出不了画框就算好奇他也用不了不是吗? 结果他这一看,就没完了。 一本又是一本,无论是什么材料的纸张多么厚内容多么恐怖,都只有一个下场——被翻了就丢,丢了再翻,那双深邃清亮的绿眼睛变得浓黯而犀利,嘴唇紧紧的抿着,凝视着画框对面的镜子。 柔顺的黑色长发一丝不乱的被墨绿的发带缠绕了几道后垂在肩后,那张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七岁甚至更小的俊秀面容还是那么陌生,连自己的神情都被那深邃的绿眼睛掩饰得完全不似。装饰华丽的斗篷顺着手臂垂落下来,与袍角一样在最细微的边缘隐约有暗刺上的荆棘花纹,那是一种隐晦的暗绿色。 莫名其妙穿到一副画里就够该死的了,没想到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 只要走到那扇门前,浓烈的魔药味就可以闻得很清楚。 七种沼泽植物的果实粉末,月光草的根……魔力平衡剂……但是却多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九品脱铁线蛇的毒液与曼佗罗花瓣,沼泽蜗牛的壳,还是魔力平衡剂。不过要是巫师喝了它绝对可以去跟梅林喝下午茶了。 剧毒且中和魔力,专门给蛇怪用的魔力平衡剂。 等腥气的味道越来越重再加入些许蜥蜴尾巴就可以装瓶,这一过程,大约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结束,那咕嘟咕嘟的冒泡声持续不断的响起,仔细听还有药水轻轻搅拌的声音。 只是一点味道,魔药的味道。 他僵在那,半晌都动弹不了。 觉察出自己主人行为怪异的镜子早就闭上了嘴,任凭那犀利的视线如何阴森的瞪着它也没有开过口。 萨拉查.斯莱特林。 就算在小说里那也只是一个名字,空洞,阴冷,就像是一个诅咒而不是荣耀。 这一切的记忆,也许只是来自画像本身的主人,他根本不可能凭空想象出这些魔法世界的东西,只有接触到才会突然记起,那记忆来得如此之突兀,却又如此深刻,仿佛他本来就应该知道,书是这样,魔药也是这样。 药剂翻滚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脚步声,然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斯内普教授出门了。 昨天他离开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回来,那么只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就不用提心吊胆“路过”了? 一边郁闷一边终于进了满是湖水的画里。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还是老样子,由于是地窖,除了蜡烛之外半天光都没有,也分不清楚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更不可能知道时间了。 但是离奇的就是只要他神智清醒,就能很笃定的说过去了多长时间。 心事重重的走过湖面,连多看一眼水底巨乌贼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去了魔药教室。画还是画,午后的日光透过树阴照射过来,水面有些轻微涟漪。 几乎就在下一秒,地窖的门毫无预兆的开了。 斯内普站在门口,抬起的手臂正慢慢放下来,袖中的魔杖也在手腕翻覆间收了起来,那冷硬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被魔药熏得发黄的眉角微微一挑,犀利的视线已经在瞬间扫视了整个房间后重新平和下来。 然后,他关上了门。 既然穿成了画像,那么就好好的当一个背景罢,不管这副画像是谁的,都不能改变他只是一件魔法物品的事实,一个简单的咒语,就可以让他彻底消失。 想必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也很清楚,否则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画像藏得那么严实? 要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并不仅仅是霍格沃兹的创校人,他还是伏地魔的祖先,也是最有名的黑巫师,如果他没记错,《霍格沃兹,一段校史》里说过,斯莱特林最后与三位好友闹翻了最后一个人离开了霍格沃兹,连死在哪里都没人清楚。甚至魔法界之后几百年都搞不清楚斯莱特林的后裔在哪里,等到魔法部发现并找到他们的时候,早就已经没落到连麻瓜都不如,一代又一代的暴躁苛刻与近亲通婚几乎毁了这个伟大的血脉传承。 这样的斯莱特林后裔,谁会承认? 如果不是伏地魔,谁会记得萨拉查.斯莱特林还有后裔? 他一个没能耐又不是正牌的画像,自然不会妄想改变剧情拯救哪个人物,伏地魔已经疯狂到把灵魂撕成了好几份难道还指望他面对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保持敬意?邓不利多是个慈祥睿智的长者可惜这是对格兰芬多而言,经历了整整一年的密室事件后救世主跟他的朋友难道还对萨拉查.斯莱特林有好感?只怕这个学校里的所有学生都咬牙切齿咒骂他疯子似的将一条蛇怪藏在这座城堡里吧? 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当背景。 “Green?” “啊。”回过神来,掩饰般的微笑,“那是谁,我好象没见过?” “格兰芬多的胖夫人,我们这边的名人那——” 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真的很想跟这个沉思的贵族肖像说一句你这讽刺的意味跟斯内普教授很相似。 “是挺有名,很多巫师都会记住她。” 能不记住吗?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都要面对这副守门的画像整整七年。 从怀特骑士的画像里看过去,胖夫人正在苏伯里妇人那张画里很是激动的对着旁边画框里的海格里斯吼些什么,她的年纪看上去不大,却穿着类似古希腊白袍服饰,露出大半个圆滚滚的手臂,很是凶悍的模样。 “除了半夜,也就放假的时候胖夫人才过来逛逛。哦,也就是她,换了我可受不了那群精力充沛惹是生非的孩子。”老人带着他的鹦鹉也到这副画像里来串门了。 “她根本听不懂海格里斯说的话,她还能吵得起来?” “几百年了至少,因为她一直想进海格里斯的画里。” 觉得自己头上的黑线更多了,努力控制住嘴角眼角的抽搐:“可是,我以为,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没错,所以她更好奇了。” ——神奇可同山怪媲美的格兰芬多, “啊?小家伙你说什么?” 猛然一惊,刚刚不是脑子里想的,居然还说出嘴了? 第11章 暴露 当暑假过去一半的时候,邓不利多终于从校长办公室的壁炉中钻了出来,他看上去非常愉快,跟校长办公室里的画像一一打过招呼后,羽毛笔唰唰的写下一行字将羊皮纸折好递给福克斯。刚刚结束一趟旅行的凤凰带着几分哀怨的目光注视了下自己的主人叼起羊皮纸就原地消失了。 没过一会福克斯再度出现,停在梧桐木架子上闭目养神。 就在邓不利多开始吃第三个柠檬蛋糕时,校长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像是带着一阵风大步走进来,气势之盛使墙上的所有画像都忍不住侧目。 一个水晶球被丢到了校长办公室的桌子上。 “你交给我的好工作,校长……” 阴冷又干巴巴的语调显然蕴藏了极大的怒火,正极力抑止着。 邓不利多眨了眨眼睛。 他是意料到西弗勒斯会很恼火,但是显然这怒气值超出了他的预计,还有这个水晶球又是什么玩意? 老人好奇的放下蛋糕,伸手拿起了那个很小的水晶球,半月眼镜后湛蓝眼里犀利的光一闪而没,依旧笑咪咪的抬头问:“亲爱的西弗勒斯,镜像水晶球是魔法部明禁物品,你要给我看什么?蛇怪的生活习性吗?我听家养小精灵说了,它很乖巧,整天趴着不动,当然还要感谢西弗勒斯你的魔药,否则它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假设你没有把那条脑浆早已经被鼻涕虫吞完的蛇怪忘到脑后去就该记得你才是校长,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不同意将蛇怪留在学校里,可是很明显,除了这座城堡以外,它无处可去。” “邓布利多,我可以假设,你认为我使用魔法部明文禁止的镜像水晶球就是为了跟你讨论那条早就该死直到现在一直没死的蛇怪吗?” 邓不利多眨了眨眼睛,再次往嘴里塞了块柠檬雪宝后才语气愉快的说:“西弗勒斯,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了,真的,经常生气对身体不好……” “邓布利多!!” 魔药教授的忍无可忍只换来墙上数副画像低低的笑声,这使得斯莱特林院长的脸色更加苍白,周围的魔压愈发强大冰冷,深吸口气,才恢复低沉冰冷的语调:“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这些天来一直有人在旁边窥伺,非常不好的感觉,一双躲在暗处的眼睛,我险些毁了正在制作的魔药!” 邓不利多惊讶抬眼,抚摩着手里的水晶球。 “魔咒,防御阵,炼金物品……没有一件被触动,很多时候我就在那个房间里却找不到那双眼睛……”斯内普的声音越来越低,表情更加冷硬了。 “于是就在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放了这个有趣又诚实的小玩意,啊,它的确很奇妙,那么西弗勒斯,你既然将它拿到我面前,这么说,那双眼睛已经被这小东西记录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斯内普的表情更加僵硬了,只从唇边挤出了一个单词:“画像。” “呃?”老人疑惑的眨眼睛。 “邓布利多,我可以假设你从来没有去过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如果你的脑子没有被吃下去的柠檬雪宝酸得腐蚀掉你就该记得现在我的办公室里,唯一的,那一副,画!!” “一副很漂亮的画,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作品,那午后的日光与变化的黑湖水面光泽树木的倒影交织,非常的有魅力。”说话的是墙上的一位校长,也是霍格沃兹历史上唯一一位斯莱特林出身的校长,菲尼亚斯.布莱克。 “现在那副该死的据说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所画的风景画里多了一个人!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误,历代的斯莱特林院长都没有被瞌睡豆糊住眼睛的话,那副画从来——将近一千年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人,阿不思.邓布利多!” “是的是的,西弗勒斯,这的确不可思议。”老人一边思索一边继续吃柠檬雪宝,却没有一点查看镜像水晶球的意思。 “就在密室被发现之后,那副画里多出来的人……哼,你自己想罢!” 魔药教授气势汹汹的如同进来一样,卷起一阵风狠狠带上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哦,这可真不妙……” 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喃喃,瞥了眼桌上的水晶球,将它拿了起来。 “阿不思——” 邓布利多慢慢站起来,目光凝重的扫了一圈墙上的画像,历任的校长们在他们的画框里神色各异,有的一脸惊诧,有的在深思,更多的却是忧虑与欲言又止。 “是的,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不是吗?” 说着又很愉快的笑起来: “只是没有想到,我都已经这么大年纪,做了这么多年校长还能赶上这件事。” “阿不思。”一位女校长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最后的日记,霍格沃兹每一任的校长都看过,但是阿不思,你完全相信吗?” “我想,无论是任何事情,都需要我们用眼睛去观察……”邓布利多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小小的水晶球,半晌之后才点头道:“先去询问霍格沃兹走廊和大厅里的所有画像,我想这很容易,对于他们来说,霍格沃兹很小,至于幽灵暂时不要惊动,尤其是拉文克劳的灰夫人和斯莱特林的血人巴罗。” 放下水晶球,再沉吟一阵,睿智的蓝眼睛闪烁了一下:“我在看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日记后一直有个猜想。” “阿不思?”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那个时候最高明的绘画巫师,不过很遗憾,他从来不画肖像画,也许现在有些古老传承的贵族世家里还会有一两副英格兰的风景画,对吗,菲尼亚斯?” 墙上的画像都笑起来。 “但是斯莱特林为什么会在他年迈的时候忽然画下了他生平唯一的一张人物画呢?虽然他画的是他自己……” “阿不思,你的意思是?” 邓布利多垂眼看着水晶球: “很有可能。那么,最好不要惊动他,在伏地魔有可能回来的时候,我们不能确定他究竟在想什么。萨拉查.斯莱特林在他活着的时候就没人能了解过他,包括他的三个挚友,我们的创校人。” 第12章 斯莱特林的蛇怪 “咩——” 不用怀疑这声惊恐又脆弱的求救来自一只肥硕的山羊,它被丢进这个漆黑一片又阴暗潮湿的地方,蹄子稍微一抬起,满地都是水,而距离它不远处一条长长的,几乎有两个它体格那么粗管状物正趴伏在地。 一股巨大的恐惧没来由得冒上来,这只山羊几乎是迈着蹄子就跑。 犀利的破风声带着浓重的腥气从后面突然袭来,这只山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冰冷滑腻的躯体裹住了,那鳞片如此冰冷,它却觉得很热,恩,透不过气来的热。 随着一声凄厉不成调的呜咽,全身骨骼被勒得粉碎的山羊血肉模糊的瘫软下来。 蛇怪随意的扭过头去,张开嘴,一口就将山羊吞了下去。 惬意的在地上转了几圈,重新趴下去装又懒又乖乖牌的宠物,因为它没有算错的话,那个魔药跟它主人一样厉害的巫师就要来了。 吐了吐信子,回味那只山羊的味道。 那个巫师警觉性非常高,只有在灌药的时候才会接近自己,而且一手始终拿着魔杖,并没有因为时间推移而变得放松,相反因为自己的恢复而变得越来越警惕,最近几天更是只将魔药放在地上让它自己去喝而不肯接近它三米之内。 若是再给他看见自己属于蛇的本能绞杀凶悍到瞬间爆发绝对能够毙命周围十米的生物,只怕下回连他的面都见不着了。 蛇怪,是英格兰最可怕的魔法生物。 因为神秘与罕见,很多巫师都会小瞧它,连这么警惕的他不也是没想到吗?以为安全的距离在它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是它不想动弹不想吃人而已。哦,不,其实它挺郁闷挺想吞几个巫师的,只是不想吃他罢了。 恩,熟悉的气味来了。 它慢慢抬起头权当示意,不出所料的再次闻到了魔药味。 除了给它送魔药难道就不会单纯的来这里陪陪它吗? 吐了吐信子。 哦,不对,这个味道!是强效安眠药水,他想做什么?想彻底解决掉自己这个麻烦吗?那该拿毒药来才对啊,也许是不确定毒药是否对自己有效?!总之,别想,它在密室里睡了将近千年它睡够了,好不容易被喊醒还稀里糊涂着就中了混淆咒再清醒过来眼睛没了,它都想哭,这回说什么也别想让它把这个喝下去!! 蛇怪绝对称不上是好脾气的生物,激怒之下大半个身子猛然从地上昂起。 几个威力强大的石化咒与束缚咒直接被砸在了它身上,魔药教授的反应速度绝对是一流的——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些对蛇怪等于蚊子咬,好在打醒了这条智商并不低的蛇怪。 ——你是斯莱特林的蛇,你得有礼貌……哦,主人,我对不起你。 庞大的身躯慢慢俯低下来: [尊敬的巫师,带我出去——] 这一连串的嘶嘶沙沙的声音完全不同于之前听到的,轻滑而带有强大的蛊惑力,因为不敢小瞧这位魔药水平几乎跟自家主人一样的巫师,蛇怪瞬间就动用了全部魔力。 拥有劣质血统的梅杜沙尚且拥有诱惑巫师的力量,何况如此强大的它? 本来已经退到石室门口的斯内普忽然觉得一阵发晕,直接导致眼前发黑,强大的魔压直接冲进了他的脑子,索性他不仅是魔药大师,还是大脑封闭术的专家,才没被直接蛊惑了心智依旧在死死挣扎。 [咦?] 还是小看这个巫师了? [尊敬的巫师,带我出去,我不会伤害你——] 前所未来的强大魔力形成一个旋涡压过来,换了一个巫师早已经崩溃屈服,不过蛇怪很不幸,在斯内普的一生大半时间里几乎都时刻不停的运用大脑封闭术,所有悲剧与不幸的发生也许会使别人脆弱,却使他的精神力更坚韧顽固,绝不会轻易败退,否则怎么能承受黑魔王的钻心剐骨时依旧死守大脑没有泄露过分毫? 但是蛇怪的力量太恐怖了,更不幸的是斯内普的魔药水平实在太好,沉睡千年的蛇怪体内的魔力已经被一天三次的魔力平衡剂梳理完毕,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用。 为什么要抵抗?它真的不会伤害他啊? 一声轻响,魔杖落地。 它的主人在无法抵御蛇怪强大的魔压后,直接晕了过去也没给蛇怪侵入他大脑的可趁之机。 [……] ——永远不要使用强迫手段,斯莱特林想要的一定能得到,要让猎物自己落入你的掌心…… 哦,主人,我对不起你。 蛇怪认真的反省,纠结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爬过去,仔细聆听,恩,呼吸很正常,没有什么问题。这可是救了自己的巫师,虽然没有他的魔药自己也不会死,可是没谁会希望自己头上开了一血洞躺在那里一直喘气,就算它是蛇怪也不例外。 主人说,欠了别人,是一定要还的。 它记得这个巫师的气味,如果他需要,它不介意回来帮他,不过现在,它必须出去找它的主人。虽然挂着画像的密室就在密道后面的后面,但是太遗憾了,除了主人,连它也不知道口令是什么。 不过这并不代表它就没办法了,它还可以去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待着等主人路过。 那里可是有一大张画。 准备从霍格沃兹管道网路里奋力前往目的地的蛇怪扭动了下它巨大的身躯,迅速的从晕厥过去的斯内普教授身边滑过,完全不知道对方就是斯莱特林院长的蛇怪杯具了,当然霍格沃兹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更杯具的即将迎来第二个喜欢“路过”的不速之客。 第13章 人宠会面 “多可怕呀,你知道我在费尔奇扔出来的那张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什么?” 大厅里的画像都停下说话,莫名其妙的听着胖夫人的画像忽然窜过来大惊小怪的叫嚷着:“有人从阿兹卡班逃狱了!” 哗——这下就像是炸了马蜂窝,画像们吃惊得发出种种惊叹,各自交头接耳,就连一向不屑往这边多看一眼的走廊上的巫师画像也纷纷向大厅这边的画框汇聚。 “不会吧,那可是阿兹卡班,有慑魂怪看守的。” “那个鬼地方进去之后是人都会疯掉,难道疯子还能逃狱?” “Well,如此惊人的壮举,哪一位勇士做出来的?或许我们可以不华丽的猜测下是出身格兰芬多的某位?”这是走廊上那位据说是15世纪鼎鼎有名的炼金大师,听这华丽的语调就知道他的出身。 “是布莱克,躲入格兰芬多的那条毒蛇,那个出卖了朋友的叛徒!” 又是一阵热闹的窃窃私语与惊叹。 黑发绿眼的少年一直带着微笑望着身边画像们个个不可思议的神情。 第三年即将开学的时候,小天狼星逃狱,霍格沃兹也即将迎来一位狼人做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是画像,只要好好的当背景就可以了。 “海格里斯最近总是没精打采。”天真的少女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完全不想加入大家都很有兴趣的逃狱话题,只是拼命的要跟他没话找话说,“难道是心情不好?” 无语的望了一眼头顶不远处的三头蛇画像。 庞大的身躯蜷缩在一起,脑袋埋在身躯里,那副画里岩浆喷发也好火焰燃烧也罢,它楞是不抬头望一眼。 嘴角抽搐了一下,任凭满头黑线往下掉。 可怜的孩子,它不是心情不好,它只是被吓坏了。 “阿兹卡班啊,Green,你怎么不惊讶?”怀特骑士手上的头忍不住瞥过来嚷嚷。 他早就知道甚至知道之后会有更多的人在那里逃出来,他能惊讶得起来吗? 黑发绿眼的少年只是微笑,就是这笑,最近甚是迷惑了不少少女夫人的肖像,啊,赞美绘出Green的巫师,这技巧多娴熟高明啊,只是微微上勾唇角,就有这样暖入人心的魅力,瞧着都会眩目,如果那双绿眼睛不那么深邃冰冷就好了,总给人一种透彻人心高高在上冷冷而望的错觉。Green又不是那些巫师,怎么会有那种情绪呢对不? “我很想惊讶,只是——” 周围的画像全都好奇的望过来,包括走廊上的几位。 “阿兹卡班是什么?” “噢!” 众画像纷纷释然,有几个甚至笑起来。 除了走廊上一副脏兮兮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画里,一个肥胖得占据了小半个画框,只有一只红鼻子特别引人注目的老人出现在那里,走廊上的所有画像都在议论,谁也没注意他忽然眯起了眼。 ——活在千年之前的斯莱特林当然没听说过阿兹卡班。 “小家伙,你可以没有常识,但是你不能这么没有常识!说出去会给霍格沃兹丢脸的!”带着鹦鹉的老人很是激动的吼。 相信我,风中凌乱的绝对不止海格里斯和斯莱特林。 “真不敢相信,Green,你连阿兹卡班都不知道。” 胖夫人的嗓门那不是一般的大,也许霍格沃兹所有画像都喜欢他,但就是跟胖夫人不对盘,至于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他进海格里斯的画框被她看到了。 “出去不要说我们认识你。” 眼角继续抽搐,他确定就算他不是正牌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也对格兰芬多的一切没有好感。感谢他还记得对方是一副画像,没理由跟她较劲,慢吞吞的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你是谁,我本来就不认识。” 眼见胖夫人眉毛一竖张开嘴就要说什么,旁边的一位年轻女子的肖像赶紧将她拉过去,这边也立刻有人来劝:“好了好了,Green,别跟她计较,她就这脾气。” “跟格兰芬多待久了?” “呃,Green,事实上格兰芬多那群孩子还是很可爱的……” “……”沟通不能是什么感受,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百无聊赖的望着四周到处都是议论小天狼星逃狱的画像们,恩,画像的生活过于无趣,而霍格沃兹又是一个太过安稳的地方,就算外面发生了战争它们依旧可以闲闲度日,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也只是一个有趣的消息罢了。 当四个月之后小天狼星闯进这座城堡,你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否认自己心里有幸灾乐祸的念头,头痛的往身后瞥一眼依旧一脸憧憬的天真少女,跟讨论的起劲的画像随口打完招呼,一副又一副的穿过这些画框,消失在海格里斯的画里。 谁也没注意,那走廊角落里红鼻子老人也跟着消失了。 [……好挤……呜——] 刚走进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就听见一个嘶哑又尖锐的声音。 疑惑的停下脚步,这个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依旧是空荡荡——当然了,他是算好时间出门回来的,绝对不会在斯内普在的时候“路过”嘛。 [……这管子怎么变窄了……] 到底是谁在说话? 他低头看看脚下的湖面,那乌贼依旧缩在那里不敢动,再说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听得懂乌贼在说什么。慢着—— [大约……恩,就是这里……] 从天花板上传来的声音,不,更准确的说是墙壁里传来的声音。 蛇怪? [Nyx。] 头顶上那雕着蛇纹的穹板忽然左右移开,一条漆黑的庞然大物无声无息的从上面滑了下来,动作非常灵巧的将长达三十多米的身体完美的盘旋,没有碰到房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鳞片闪烁着漆黑的光,很黯,巨大的头颅高高抬起,一米长的蛇信不断的吞吐着,上面泛着蓝色光芒的涎水让人看了头皮都发麻。 视觉受到了巨大冲击,本能的就想往后退,这么恐怖的一条蛇,海格里斯跟它比起来就是一小孩子,等等,海格里斯是画!完全没有可比性。 蛇怪失去了眼睛,它什么也看不见,此刻正不自在的转着脑袋感觉这个已经不属于主人的房间,油然而起的陌生感让它不适应又难受。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凶悍生物转着脑袋是准备攻击,也不知怎的,这种不安与彷徨居然被他清晰的感觉到了。 [……伊里斯] 蛇怪的身躯猛然一僵,瞬息转向画像的方向。 [主人?!] 第14章 我只是路过 第一次说蛇语完全没有生涩感,极其诡异的长短嘶声从喉间发出的时候,他甚至能清晰得分出蛇语与英语的区别,只是他却恨不得自己没有出声才好。 蛇怪的眼睛已经被那只凤凰啄瞎了。 而他却不是正牌的萨拉查.斯莱特林,怎么面对这个庞然大物? [主人,伊里斯好想你] 梅林,萨拉查.斯莱特林为什么要养这么恐怖的宠物?蛇信子吐个不停,简直想扑过来舔他,梅林,看那个毒牙,那种蓝色涎水滴在地上就冒白烟,梅林!那不是一般的毒啊小姐,能不能麻烦你离我远点? 哎——猛然反应过来上上下下打量那条怎么看都只能用恐怖一个词来形容的蛇怪——女,不不,雌的? [主人,我比您当年算得胖了整整一圈,从管子里走得好挤。]熟练的甩了一圈尾巴,蛇怪把自己盘成一个非常漂亮的圆圈,[主人,告诉我密室的口令好不好?] [……]问题是,他也很想知道。 [主人?] 蛇怪的大脑袋往旁边歪了歪。 那困惑的样子看上去可爱极了——梅林,他中毒了,这全身漆黑脑袋大得像磨盘的可怕怪物哪里跟可爱这个词靠边了,怎么看都像是要择人而噬的凶残好不? [伊里斯]是叫这个名字吧,[我没有允许你从密室出来……] 蛇怪一僵,整个上半身全部竖起来,那瞬间的威压吓得某画像忍不住后退一步,长达三十米的身躯鳞片全部张了开来,嘶嘶的喷出更多的毒液(于是教授,乃家办公室的地面杯具了):[你是谁?!] 这还是宠物吗?他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只说一句话就被拆穿了。 [你怎么敢冒充我主人——哎?真的是主人的声音……梅林,这不是真的,噢,让我继续躺在那儿吧,那个巫师的魔药效果为什么要那么好?] 一股强大的魔力动荡使的整个地窖里的物品都颤了颤。 长达三十米的蛇怪不见了,地板上多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穿着中世纪才会有的漆黑大袍裙,皮肤惨白,小小的脸蛋上眼睛的位置血肉模糊,两只细细的胳膊显然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不安的扭动了几下,还是举了起来,整个身体极度诡异的往前挪了挪,就像一条蛇往前游。 正目瞪口呆,地窖的门猛地被推开。 斯内普举着魔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几乎在门开的瞬间一打束缚咒和强烈恶咒就扔了过去。 轰。 可怜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我假设你走错了路或者不小心把自己的脑子也吞下肚消化了——” 烟雾飞散,斯内普的声音嘎然而止。 好吧,他小看了那条该死的蛇怪,没想到它的脑子里还有点东西,知道那是安眠魔药后居然攻击了他(教授,它真的没有攻击,真的没有),又擅自游入管子里企图逃走(教授,那,真的不是要逃走,它离开霍格沃兹也没地去啊……),幸好这是暑假,邓不利多那个吃甜点吃腻了脑子的校长居然认为它清醒并拥有巫师的智商,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他留在地窖的防御魔法发动,这会他已经冲到校长办公室告诉那个只会吃甜点的老头蛇怪失踪了! 等他赶过来,梅林,他看见了什么? ——霍格沃兹最恐怖的魔药教授办公室里出现了一个活象被又饿又虐待过了的小姑娘,看,那么瘦那么白,更不幸的是中了一打束缚咒外加黑魔法的可怜小姑娘本来华丽的蕾丝裙变成挂在身上的破布,泡泡卷的头发东一半西一半的竖在头上,就像被电打过一样。小脑袋呆滞而缓缓的转过来,原本脸上该是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血洞,边缘又糜烂发白——很好,很有惊悚效果…… 桌子,椅子,除了被魔法保护的魔药储存架和书架完好无损,整个地窖里的东西已经被斯内普刚刚的魔咒打击得四分五裂了。 哦,不,那副画还是好好的。 看来加诸在这副画像上的魔法防御相当强大,他很不对谱的想起了魔药教室里那副一千年后依旧完好无损的画。 “Who……” 斯内普的魔杖直直的指着前方,看那模样完全不介意扔一个阿瓦达。微微后仰的脸上线条冰冷得几乎能冻结一切敢于直视的人,唇角微扯,一个词生生分裂成几个音挤出来:“i-s……s-he?” 最后一个词已经轻得仿佛低语,犀利的目光直视墙上的巨幅画像。 死亡射线——貌似就是电影评论里对于霍格沃兹魔药教授最贴切的评论,他现在很不幸的领受了,的确相当恐怖不过却没有形容得那么鬼神退散脑子里一[片空白躯体僵硬等等那么可怕,或许他感受不深是因为他只是一副画? 望望地上的小姑娘,只听说过巫师可以阿尼玛格斯成动物没听说过蛇怪还可以变成人来着?他也是被惊吓的那个啊梅林才会相信! 又望望破烂一团的地窖现任主人。 梅林,是魔药教授自己把这里折腾成这样,他愧疚什么? 他应该纠结怎么解释自己的存在,不过就算他什么也不说斯莱特林的画像里还能出现谁?他是真的想当背景过安稳日子谁能相信呀…… [我只是路过。] 惹不起,他躲得起。 眼见着黑发绿眼的少年完全没有表情(被吓傻了),阴森冷漠的丢下一句话(忘记换英语了,至于阴森冷漠,教授,那真的是语言本身的错)就消失在了画像里。 [主人——] 小姑娘激动的从地上窜起来,真的是用窜的,整个人从地上竖起来(不是站,真的不是,上半身完全没动)。 [主人?] 真走了,呜,都不回头看它一眼……至于这个打搅了它跟主人相隔一千年的会面又对它一而再再而三扔魔咒的巫师,它,它——它还是算了吧,给它熬了这么好的魔药在自己还完这个债或者主人帮它还完之前,它没立场对他吼大小声。 纠结的抓了抓乱七八糟头发,并且因为用“手”“抓”这个对蛇来说陌生扭曲的动作更纠结了。 [呃……我也是路过……] 跟着主人这么说,绝对没错吧(没错个啥呀……教授怎么听得懂蛇语啊啊?) 于是霍格沃兹魔药教授举着魔杖瞪着那诡异无比的小姑娘忽然消失,一条长达三十米全身漆黑的庞然大物迅速的滑进天花板洞开的管道里,然后一声嘶嘶过后,地窖的顶恢复了原状,就只剩下狼籍一片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跟它的现任主人。 …… 于是我们真的要理解,西弗勒斯.斯内普在艾琳.普林斯去世二十几年后第一次魔力暴动了…… 第15章 校长室的密谈 “将那副画从地窖里扔出去,邓不利多,或者更直接干脆我应该换一个办公室让伟大的斯莱特林创始人与他的宠物不受打扰的在地窖里会面!” 白胡子的校长坐在桌子后面,看着被重重摔在一边痛苦呻吟的栎木门,以及带着几乎凝结成实质怒火身侧周围空气已经明显黑暗化的魔药教授,老人无辜的摊手:“亲爱的西弗勒斯,你要知道,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虽然我是校长但是你说的这些事我都做不到,历任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都在地窖,而那副画更是一直被悬挂在那里……” 咳,要换办公室,可以,只要你不当斯莱特林的院长。 “那条该死的却一直死不掉的蛇怪既然能任意在城堡内游荡,我想它没必要再见到魔药这种东西!邓不利多,如果它的智商像你说的那样,我恐怕你不得不在开学前教会它乖乖的趴在密室里装死而不是在城堡乱爬吓晕那群惹是生非的小巫师!” 愤怒转身带起的袍角险些掀飞邓不利多桌子上的羊皮纸。 “西弗勒斯!” 魔药教授连头也不回。 “小天狼星逃狱了。” 猛然扭头,凌厉的瞪向桌后那个依旧笑眯眯的老人。 “哦,西弗勒斯,我想你这几天一直忙着魔药肯定没看预言家日报,是的,很不好的消息,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 斯内普僵在那里半天,向来空洞的眼睛里先是愤怒如实质的仇恨,又是反复的挣扎与痛苦,垂下的右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住,衣袖微颤,过了很久才干巴巴的扔出一个词:“慑魂怪……” “呃,阿兹卡班有慑魂怪连没上学的孩子都知道,据说西里斯.布莱克的神智一直很清醒,在他逃狱之前甚至向人要报纸看,当然没有人——从阿兹卡班建立开始就没有人能从哪里逃狱,他们不是死去就是发疯……” 老人的眼睛瞬间黯了一下,只是斯内普同样心神不定完全没注意到。 “我们必须注意小哈利的安全……” “我假设你说过救世主在他的麻瓜亲戚家里受血缘魔法保护,任何有恶意的巫师都不可能找到他!”低沉柔滑的大提琴音越柔和,事实上就是它的主人忍耐怒火等待爆发的预兆,墙壁上姿势不同地装睡的历届校长有一半偷偷睁开了眼。 “关于这点,我很遗憾,哈利与他的麻瓜亲戚显然有一些沟通上面的不愉快……” “说重点!” 几个校长点头,然后发现不妙,赶紧装成睡得头一点,一点,又一点,简直要磕破自家画框。 “小哈利吹涨了他的姨母,不幸的是有好几个麻瓜看见了,魔法部已经赶过去处理……西弗勒斯,不用这样,孩子魔力暴动是很正常,就算是成年巫师有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本来一大串讽刺毒液被邓不利多的最后一句话,生生顶得噎了回去。 “如果魔法部还有几个长脑子的巫师——” “是的,不用担心,小哈利很安全,他坐上了骑士巴士达到了伦敦破釜酒吧,很聪明不是吗,并没有人教导他该怎么在离家出走的夜晚安全的回到魔法世界。” ——如果去年开着飞车险些撞断自个脖子的不是救世主。 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艰难的牵动唇角,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其实教授你是被那句魔力暴动说得恼羞成怒了吧……) “西弗勒斯,等等,下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已经聘请了……” “咣!”校长办公室的门被狠狠带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邓不利多摸了摸鼻子,从抽屉里摸出一只蟑螂堆放进嘴里;“小哈利会喜欢莱姆斯的。” 墙壁上闭着眼睛姿势不同地装睡的校长纷纷睁开了眼。 “阿不思,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红鼻子的巫师扭了扭略微肥胖的身躯,从他画框里的椅子上站起来。 “福德斯克,你的好消息想必就是你们看到了斯莱特林本人,那么坏消息呢?” “不不,阿不思,你说的那个就是坏消息。” “恩?” “好消息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留给我们的日记里起码有两条已经被证实——那个日记里提到过的当年离奇出现又诡异消失的女孩并不是斯莱特林做黑魔法研究的牺牲品,而是蛇怪的类阿尼玛格斯状态……” 不要问校长画像是怎么知道的,斯内普扔魔咒的时候摧毁了地窖的大门,被一直守侯的某位校长从头偷窥到尾。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被气走的毫无疑问——” “菲尼亚斯你少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垂着一头长长银发卷,穿着天蓝色魔法袍的老女巫在她的画框里不满的皱眉。 “那么被证实的另外一条呢?” “呃,这同时也是我们的坏消息,我们认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阁下猜测得很有道理,萨拉查.斯莱特林拥有两重性格……很不幸,最近出现在霍格沃兹大厅里的斯莱特林公爵,绝对是处在情绪混乱喜怒不定的那个性格里,格兰芬多阁下在日记里提到过,斯莱特林公爵在杀死七个巫师贵族与诸多麻瓜的时候,全处于那种心态难以揣测的时期,而他为学生上课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状态。阿不思,我不得不说,这很危险。海格里斯已经被吓得失常了而大厅里那些画像还什么都不知道。” “福德斯克谢谢你的提醒,只是我依旧认为格兰芬多与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三位一千年前犯的错误,我们不能再犯一次。” 邓不利多站起来轻轻念了一句咒语,架子上搁着的分院帽扭了一扭,它旁边的一格架子忽然打开,一叠古老发黄的羊皮纸安静的躺在暗格里。 分院帽又扭了一下,上面裂开一条缝隙,很形象的扯动了“嘴角”:“阿不思,我敢说你是这么多年来最相信戈德里克胡思乱想的一位校长。” “格兰芬多从不会否认自己的错误,就算他明白自己的错误有多么不可饶恕——”老人湛蓝的眼睛里全是不会在外人面前流溢的哀伤:——这样的错误他已经犯下过一次,足够他一生悔恨。 所以这种无法说出又不能表达的痛苦,就像诅咒一般铭刻在生命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选择了让后人知道,实在是了不起的勇气。 “他与伏地魔不一样。” 霍格沃兹的血契有四分之一来自斯莱特林,他不会做出任何破坏这座城堡的事情。 第16章 被拐骗的蛇怪 八月的天气非常热,但是密室里绝对没有这个烦恼,蛇怪拖着它巨大的身躯懒洋洋的从水池里爬上来,漆黑的鳞片上泛着一道道水光,它的出现惹得几只饿得发晕的山羊惨叫拼命想挪出更远。 没错,就是几只,它舒展了下身体,趴在池边继续装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又一只山羊被丢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密室,这可怜家伙还来不及打量四周,立刻被那股致命的危险气息吓得拽了老命的挥舞着四个蹄子惨叫,而它四周的几只同伴木然的看着。蛇怪却依旧躺在那里,除了呼吸外连身上的鳞片都不动一下。 “吉吉不好,吉吉不对,吉吉不能让伊里斯小姐吃饭……” 一只穿着霍格沃兹枕巾的家养小精灵抱着一根蟒蛇柱子就撞。 傻精灵。 蛇怪很不贵族的从喉间喷出一口气。 恩?有巫师的味道,很淡,但是它绝对不会错,这种甜得发腻的味道,它见过,属于那个长着长长白胡子,魔力很高的巫师。 “嘶——” 蛇怪抬起头颅,准确无误的对着密室那一角。 “呵,好聪明的小姑娘。” 蛇怪忍不住一抖,怀疑人类才有的所谓鸡皮疙瘩这种东西不要钱似的从它鳞片缝隙里往外掉。 小,姑,娘…… 它已经快一千岁了!! 就算它刚出生没多久就死皮赖脸爬上主人的床睡大觉的时候,主人也从来没这么叫过它——它家主人是多严肃的巫师啊,好吧,虽然有的时候性格扭曲了点。 完全不知道自己让蛇怪风中凌乱了的邓不利多撤了幻身咒与掩盖气息的强力无声无息咒,笑吟吟的望着这条巫师看了都应该尖叫一声逃跑的蛇怪:“我听家养小精灵说了,绝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谁绝食了?它只是懒得动。 “小姑娘,不要害羞,你听得英语对吧。” “砰。” 蛇怪竖起的小半身直接砸到了地上,嘴里传来可疑的咯哒声——不用怀疑,绝对是咬牙切齿!害羞?那是什么东西啊啊啊,蛇怪愤怒了,猛然绷紧了身躯,只要绞杀一发动,周围十米之内的一切生物都会被绞得骨骼粉碎慢慢窒息而死。 谁都能看出这条庞然大物被激怒了摆出攻击姿态,邓不利多却还是笑呵呵的站在那里,连魔杖都不在手中。 蛇怪绷紧的身躯缓慢的放松下来,躺回地上重新装死。 ——它闻到了血契的味道,这个年老的巫师是霍格沃兹的校长。 就算他满口胡说八道,就算这个家伙养的宠物啄瞎了它的眼睛——哼,别以为它不知道,它在他身上闻到了凤凰的气息——无可奈何它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啊。 不得伤害霍格沃兹的学生,不能伤害霍格沃兹的教授。 但是它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的。 蛇怪躺在地上磨牙。 邓不利多摸着白胡子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现在觉得这条蛇怪真的有趣可爱极了,难怪性格别扭的斯莱特林会养着它。 “好孩子,不能因为你家主人不理会你就赌气绝食,这对身体不好……” 见鬼,它没有赌气,它不是绝食,它只是要蜕皮了。 邓不利多完全不理会蛇怪威胁性(是恼羞成怒性的吧)嘶嘶声,继续絮絮叨叨:“……老是待在这里也会闷坏的,要不要去我的办公室里逛逛?” 校长办公室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当年的地盘,那里没有密道它怎么能去得了?哼,滚蛋吧你这老头很罗嗦! “而且那里有很好吃的菠萝派跟奶油蛋糕哦!”邓不利多微笑着眨眼。 蛋糕? 蛇怪巨大的身躯唰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喉咙间发出相当可疑的呼哧声,出卖它的是带着强烈毒液的涎水不要钱似的往地下流。 多好的魔药材料,西弗勒斯会心痛的。 邓不利多瞥了眼,维持着慈祥又笑眯眯的表情,一点也不为蛇怪的反应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来这一手一定能把蛇怪拐骗走。 ——感谢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伟大创始人。告诉他们这些后辈乱七八糟有的没的非常之详细:萨拉查.斯莱特林拥有一手别人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相信的好手艺。 那么他家的宠物需要用什么拐还用问吗? 尤其在这条可怜的蛇怪被饿了上千年最近更是只吃过活山羊之后。 “那么好孩子走吧,只是你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方便?” 蛇怪也许可以自由的穿梭在这座城堡中较大的管子里,但是除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它熟门熟路,大约别的地方就算有密道凭它那瞎了的眼睛只怕有心无力。 蛇怪犹豫的回头望密室里那巨大的雕像。 “现在是暑假,孩子们都不在学校里。” 邓不利多笑眯眯的加上最后一块筹码。 蛇怪屈服了,在它家主人已经变成画像,不能满足它的胃口时它追求下美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很快就屈服在美味里的庞然大物从密室里消失了,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邓不利多。 这身体太小了,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才从地上站起来,发现从前好不容易学会的走路现在生疏得磕磕绊绊,要是这样一路从密室走到八楼的校长办公室去它只怕会瘫在半路上。 甜得发腻的味道靠近它身边。 恩? 一只苍老但是依旧有力的手臂轻松的将它从地上抱起来。 呃——它是应该咬死他还是变回去压死他?梅林啊,它最不能抗拒的就是魔药味和甜腻的食物味了啊啊啊……主人,你为什么要变成画像啊啊啊啊…… 第17章 蜂蜜公爵缺货真相 霍格沃兹八卦的画像们又一次发现,他们心目中脾气又好(==)长得又漂亮(……)更关键的是对别的画像早就听腻了听烦了的八卦津津有味,让他们很有成就感的Green又十几天没出现了。害得大家天天跟着念叨,几副少女的画像都快要做相思梦了,无奈谁也不知道Green的画被挂在哪里,好象Green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座城堡实在太大了。 算算日子,开学的日期即将到来,画像们可是很期待那些孩子迷路在走廊里,年纪稍大在拐角约会,看不对眼的相约决斗,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是这么一年一年,一百年一百年的度过。 除了某一幅挂在密室里的画像。 他正趴在桌子上第一万次的叹气。 一个月刚过就被抓了个正着,还是被霍格沃兹最恐怖的魔药教授正面撞上——可以笃定的说,他的好日子到头了,因为现场还有一条蛇怪。谁知道他会不会被怀疑为与日记本阴谋有关?哈利波特这本书他没仔细研究过,不过他至少知道在一本书里,最后谁赢了,就最需要提防谁。 不是说救世主,而是救世主背后的那个老人,霍格沃兹的校长。 他不能指望斯内普没有将看见萨拉查.斯莱特林画像的事情告诉邓不利多。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希望斯内普是忠于伏地魔的啊……呃,那家伙已经疯了把自己搞成那种德行,或者他更应该去希望莉莉讨厌詹姆斯波特?那就没哈利这个人了,这本书是不是还存在都是个问题——也许他应该希望伏地魔像哈利波特一样,被人虐待仍然积极健康向上?? 彻底无力。 沮丧的注视着高大的书架,那里已经凌乱一片。 所有的,这里的每一本,里面的每一页,他都有印象。 该死的他到底是谁? 他应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幅不会感觉到口渴与饥饿,也没有床睡觉,更不能出画框的画像。什么,要想想怎么出变回活生生的人?梅林,他到现在连魔法世界的画像为什么会动都没搞明白,那满架子书除了黑魔法就是魔药,也许现在黑巫师都懂的事情他都懂了,不过可惜巫师该懂的常识他却完全不知道。 该死,他不想继续这样窝在密室里发霉。 “主人——我尊敬伟大的主人!” 许久都没吭过声的镜子忽然尖叫,吓得他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知道您心情不好,是的,做为高贵的斯莱特林公爵的镜子,我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虽然我疑惑您这次的心情不好为什么持续了这么久,但是我还是得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告诉您……” 四分五裂都便宜你了,嘴角抽搐的狠了,随口一句刚刚看到的黑魔法就脱口而出:“骨肉分离。” “啊——”中气十足的喊叫,镜子完好无损的继续念叨:“我尊贵伟大的主人,您忘记我是一面镜子了吗,‘骨肉分离’只对有血有肉的东西有效……” ——他没有忘记这是一面喜欢用咏叹调说话的镜子,他只是“经常”忘记自己只是一幅画像。 “……伊里斯在门外,主人。她躺在睡了千年的水池里打滚,她看上去很不好,主人,您真的不管伊里斯了吗?哦,就是那个老头,穿着奇怪的衣服,如果让我知道是那面镜子给他的建议与品味——梅林,他在叫主人您的名字,说伊里斯吃坏肚子了向您道歉……” 一滴汗。 蛇怪吃坏了肚子?邓不利多找上门了?他该往哪里逃,十几天来他都没勇气打开那扇通往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魔法都可以让人知道别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天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扇打开的门而把他从这个密室里揪出来? “主人,这老头太不负责了,居然说他的魔药教授回家了……” 是吗,好消息,斯内普教授终于离开城堡回蜘蛛尾巷了,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他还是不敢出去啊,邓不利多还在学校里。 “……太过分了,那个所谓的魔药教授居然回信给这个老头说主人您留下的魔法笔记里没有写过治疗伊里斯消化不良的魔药,他无能为力……” 脑后一排汗,这都什么跟什么,蛇怪到底吃了什么啊,凭它那么大个,还有作为魔法生物的强悍还有什么消化不了?梅林。 想着想着,居然一不小心说出了口。 尽忠职守的镜子——虽然在外面的那一面已经裂成七八块躺在地上了,但是依旧很好的执行了身为炼金物品的坚固,声音破碎依旧清晰:“哦,梅林在上,可怜的伊里斯,主人问你到底吃了什么?” 外面打滚的蛇怪在水里翻腾,而一直絮絮叨叨的白胡子老者眼里露出了一抹狡诈的笑容,很快他就轻咳一声,满脸哀伤:“太不幸了,伊里斯小姐可能是饿得太久了,也许是没有吃过柠檬蛋糕,她一口气吞下了八百多个——虽然我很心痛,但是既然伊里斯喜欢——前天我送她回来还好好的,今天我来是想邀请她去我的办公室去品尝新买来的滋滋蜂蜜糖,没想到……” 一个字不漏的听完镜子的复述,画像呆滞了。 邓不利多带蛇怪去校长办公室吃蛋糕? 蛇怪居然还去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蛇怪居然也吃了那什么柠檬蛋糕?!还是八百多个?梅林,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是乃家宠物太谗了,恩,还有邓不利多太有钱了,八百个柠檬蛋糕,够韦斯莱家养多少孩子啊……) 也许是他的怒气表现得太明显,镜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期期艾艾起来:“主人……伊里斯……” “闭嘴!死不掉!!” 吼完之后忽然心中一悸。 ——蛇怪的胃液是一种带着强烈腐蚀的毒液,几乎没有融化不了的东西包括动物的骨头,蛇怪吃活物是直接用吞的,小小的柠檬蛋糕不可能让蛇怪闹肚子。 蛇怪是英格兰最为恐怖的魔法生物,与大西洋那端的羽蛇和埃及的阿努比斯合称巫师最需要躲避的怪物,蛇怪从生下来开始就可以使用目光杀人牙齿拥有剧毒,成年后能够用魔力控制周围生物包括操纵巫师并能暂时夺去对方的意识,一定范围内攻击速度迅猛如电,并拥有媲美巫师的智慧,它一生唯一的脆弱的时期就是蜕皮…… 是了,它饿了这么久,得到充足的食物后当然要蜕皮。 “伊里斯,主人说,你要蜕皮了,是吗?” 镜子完全无视邓不利多,后者却一点也不恼,相反很是惊讶,目光一凝,神色变得肃穆起来,显然他也知道蛇怪强悍的体质不可能吃坏肚子,最多饿得太久消化不良,带着蛇怪上门本身就是别有心思,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惊悚的事实。 对于蛇来说,无论是强大的蛇怪还是菜地里的草蛇,蜕皮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他得赶紧到对角巷宠物店里买蜕皮专用的营养剂。 哦,不,或许他需要派福克斯去找西弗勒斯配魔药,魔力恢复药剂跟增长药剂,或许还要止痛药水,这么大的蛇怪,蜕一次皮有的折腾了,也许得痛上个几天几夜都正常! 不怕西弗勒斯不答应,只需要几箱巧克力雪宝,可爱的伊里斯一定会答应将蛇蜕送给西弗勒斯的。 匆忙离开的邓不利多在幻影移形前突然冒起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梅林,它已经够大了,这回蜕皮还要变多长?也许几箱巧克力雪宝还不够需要准备十几箱?问题是,蜂蜜公爵有这么多货吗? 第18章 杯具的未来一年 新的一年即将开始,校长办公室里坐着霍格沃兹的所有教授,本来他们是回学校时被城堡外魔法部派遣来的摄魂怪气得愤慨异常的来参加学年准备会议,但是现在大家都很想一走了之——斯内普教授身边彻底黑暗化了,他满身的魔药味道浓得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一连打了七个喷嚏正趴在椅子上努力揉自己的鼻子,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敢肯定的说她在魔药教授身上闻到了至少十八种剧毒植物的味道……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神经质的缩在角落里一个劲的发抖,麦格教授严厉的瞪着笑眯眯的校长,似乎在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比如学校外面的摄魂怪,比如桌子上面多出来的一面窥镜——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窥镜里面那漆黑一片中横躺着的巨大生物——也许别人陌生但是麦格曾经亲眼见过难道还猜不出来那是蛇怪? “米勒娃,如你所见,伊里斯小姐的情况很好,这要感谢西弗勒斯给它熬了整整一星期的魔药才让它顺利脱皮……” “伊里斯?!”麦格教授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她不敢置信的望向她一向钦佩的校长,目光中全是担忧与不赞同,“阿不思,如果我没看错,那是蛇怪!” “咕咚!” 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晕厥过去了。 其他教授也纷纷露出惊恐的神情,邓不利多不得不叹一口气解释道:“不要这样米勒娃,伊里斯是个聪明的姑娘……” 很明显邓不利多的解释只能使教授们受到了更大的惊吓=_=b“她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去管——上一年的石化事情只是因为她中了伏地魔的混淆咒……” 刚刚清醒过来的弗立维教授又受惊的深吸了口气,不知道是被那个人的名字吓到还是被邓不利多用来称呼蛇怪的代词惊到。 “您还没有说最重要的事情的,校长。” 即使用了敬语,斯内普的语调依旧阴冷冰寒,所有教授都颇不自在的挪了下自己的位置。 “哦,我承认我的确小看了蛇怪的强大,从漫长又消耗魔力的睡眠里醒来后,这可能是伊里斯的第二次脱皮了,第一次发生在五十年前,她还不是特别清醒,那一次她长到了现在这个恐怖的长度,第二次,也就是一个星期前开始的那次,使她的身体状况恢复到了最佳水平——鳞片不再是漆黑的颜色,强大的魔力波动被全部收敛如果她不出一声趴在那里,即使最谨慎的巫师也察觉不到她的存在,是的,西弗勒斯,做为魔法生物这的确很危险,但是请不要忘了伊里斯是有主人的……我最担心的倒是她从蜕皮成功后一直没有睁开过眼睛,很可能她被福克斯啄瞎的眼睛也复生了,因为新生的瞳孔非常脆弱,暂时不能让一点光线接触……” “梅林!”麦格教授已经忍不住问: “一条已经能用眼睛杀人的蛇怪还要继续留在霍格沃兹?” “我恐怕得说是这么回事,米勒娃,伊里斯没办法离开这里到其他地方去而不引起魔法部的注意,再说她也不会离开她的主人……” “它的主人?!”斯普劳特教授疑惑着重复,一张脸惨白,似乎怕邓不利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显然她的愿望是不能被实现的。 “是的,这是困扰我的另外一件事情。已经确定,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出现在这座城堡里。虽然目前除了西弗勒斯还没人亲眼见过……”语气间仿佛很是遗憾。 众人全都张大了嘴,喉咙间格格作响却一个词也说不出来,弗立维教授再次不争气的晕厥倒地,连一直漂浮在阴暗角落当自己不存在的宾斯教授都跑到天花板上去了。 “无须惊讶诸位,比起这个,事实上我更想解决城堡外的那群摄魂怪。” 摄魂怪算什么呀——所有教授包括幽灵教授都在用眼神控诉着他们睿智的校长,有史以来最伟大白巫师的神经大条,跟萨拉查.斯莱特林与蛇怪比起来,摄魂怪算是哪盘子菜啊?! 邓不利多却好象完全感受不到教授们的混乱情绪,换了愉快的表情继续开会:“今年我决定聘请莱姆斯.卢平做为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等等!阿不思,你刚才说斯莱特林的画像——不,等等……”麦格教授混乱成一团的思维终于反应过来莱姆斯.卢平代表的到底是哪一个人,“这不妥当,卢平……卢平……” 她想说什么终究又没说出来,卢平曾经是她的学生,她很欣赏这个学生是一回事。但是她不能忽视她现在的学生安全问题。 她抬眼看对面的斯莱特林院长,却愕然发现对方完全黑暗化了,那冷气直飚得宾斯教授都绕过去躲避,尽管斯内普黑着个脸但始终一声不吭。看得出来校长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过他了。 “米勒娃,莱姆斯在上学的七年里并没有让任何一个学生受伤……” 那个唯一的例外现在正坐在那里继续飚冷气——清楚当年事情的教授们都在汗颜,没办法,谁让魔药教授是整个霍格沃兹里最年轻的教授呢? “而现在有了西弗勒斯的狼毒药剂,莱姆斯每个月毛茸茸的小烦恼也会不复存在。” 看着笑眯眯的邓不利多,又望望愤怒火焰都实质化却一言不发的斯内普,众人彻底哑然了——校长您真的不是想让霍格沃兹大乱? “另外上学期结束的时候,凯特尔伯恩教授退休了,所以今年的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我决定聘请鲁伯.海格来填补他的空缺,海格已经同意在担任狩猎场看守之外,兼任教师之职。” 教授们全都没有反应。 斯莱特林的画像、蛇怪、狼人——就算多了一个连霍格沃兹都没念完的半巨人当教授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么关于课程所涉及到经费申请已经全部批复下去……“会议在继续开,到底有多少人在听就不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当教授们陆续离开校长办公室,几乎所有人都强顶着魔药教授恐怖的魔压挡在楼梯口。 斯内普极不耐烦的抬眼看他的同事们。 “西……西弗勒斯……”弗立维教授很不幸的变成了奇洛,“听说(刚刚听校长说……)……你,你看见了……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 呼,总算说完了一句话,换来的仅仅是魔药教授喉咙里发出的一声类似肯定的语气词。 宾斯教授也飘过来干巴巴的开口问: “那么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那幅画像的模样?” ——好绕着走!惹不起,咱躲得起。 第19章 分院帽的暗示 霍格沃兹又一次迎来了孩子们的到来,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城堡里却温暖异常,幽灵们得意的从大厅的四壁往举行开学晚宴的礼堂里撞去,引来那里面的新生一阵尖叫——比往年更加高亢凄厉,跟今年火车上遇到摄魂怪有很大关系。 分院帽再次被拿到了礼堂里接受万众瞩目。 霍格沃兹的所有教授在签下成为这所学校的教员契约得以不受这座古老城堡魔法防御影响,同时默认承诺不能故意损害霍格沃兹千年传承下来的校产。 否则那顶旧巴巴脏兮兮好象全是灰尘,怎么看怎么碍眼的分院帽就算不能被施加魔法,也绝对逃不过出身格兰芬多的十几位校长把它丢进皂角液乃至现在的麻瓜洗衣粉里。 都是木着一张脸坐在桌子后面的诸位教授虽然猜测到了就是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悬挂着的那副画出现了他们伟大的创始人之一,不过魔药教授对于他们的恳切追问只来个一言不发,不得不让他们的心思七上八下有始以来忽然深刻理解了麻瓜研究学课本里提到的定时炸弹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明知道它存在,还只能等着它爆发。 纠结了,他们望着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好象今年特别激动的分院帽,忽然觉得他们先前做出的最坏打算显然远远不够。 “在一千年以前,有四个好朋友……” 分院帽张嘴——姑且算那条裂缝是嘴——那个调子立刻跑到了西伯利亚,估计山怪巨人一起上都没办法把它拉回来,所有人露出难以忍耐的表情,除了笑眯眯的校长。 “……当他们在这里建立起学校才发现分歧早已存在,铬兰芬多说,我只招收勇敢的孩子……” 为什么教授们包括校长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有了我的出现, 亲爱的孩子们,快把我戴上去, 只有我能告诉你, 你该去向往英雄的格兰芬多, 还是追求知识的拉文克劳, 也许是勤勉认真的赫奇帕奇, 或者天生高贵的斯莱特林……” 很正常,但是为什么教授们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分院帽将最后一个调子拉得非常长,“S”的尾音最后转折一下应该就没了,分院帽却扭了一下奇迹得又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距离帽子最近的邓不利多面前的玻璃杯噶蹦一声出现了一道华丽的裂缝。 “……可在此之前,我要慎重的告诫, 不要像拉文克劳那样深信自己的一切, 不要像赫奇帕奇那样只看得见眼前, 不要像格兰芬多那样事后悔改, 不要像斯莱特林那样被人误解, 这是霍格沃兹,自从千年以前就存在, 试着了解事物的另一面, 就连我,也不敢说历史绝对正确。” 礼堂里一片寂静,最后还是邓不利多率先恢复了笑容轻轻鼓掌,而分院帽正很夸张的向四面鞠躬,可惜它本身就是一顶帽子没办法做出脱帽致意的礼节,而所有教授和学生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几乎本能就想脱口反驳这顶脏兮兮的帽子自己才没有自以为是/目光短浅/大脑短路/被人误解什么的,但是很快又都反应过来那四个名字不是指代学院而是四位创始人。于是有头脑的全都陷入了深思。 “哦——我真想知道我会被分到哪里。可惜没有这种机会。” 礼堂外画像里怀特骑士手上的头颅拖长了声音感叹,周围的画像纷纷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 举着鹦鹉的老人在自己的画框里东张西望,忽然低声道:“看,小哈利!” 一个黑发绿眼的男孩跌跌撞撞的跟在麦格教授身后往礼堂走去,他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格兰芬多校服的褐发女孩,毫无疑问,正是赫敏.格兰杰,她看上去比一脸苍白的哈利好多了,甚至能看得出来心情很好,这不得不让画像们八卦。 “哦,我敢打赌,她一定是拿到了时间转换器,我之前就听到教授们这么商量了,说实在的,这女孩应该被分入拉文克劳。” 老人的话刚说完,一声尖锐的呼啸就让他皱了眉赶紧避让,画像们都相当不欢迎的卡多根爵士骑着他那头肥肥胖胖有深灰色斑纹的矮种马过来了,不止是他性格恶劣,实在是因为有怀特骑士这个对比在这儿,实在让大家对于卡多根时不时从马上摔下来的拙劣表示遗憾。此时这个穿盔甲的矮胖骑士完全忽视大家脸上的厌恶与漠视,摇头晃脑道:“拔出你们的武器,我要挑战!咦?我们的救世主,巫师英雄怎么了,他看上去快倒在台阶上了。” 这个话题总算引起了画像的共鸣。 “真不幸,他们在火车上遇到了摄魂怪。” “没错,听说摄魂怪闯进了他们坐的车厢吗?韦斯莱家的小子呢,怎么没看见他。” “韦斯莱家的小儿子早就进去了,似乎是麦格教授把他俩留下来谈话的……幸好当时他们身边有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然小哈利……”老人很是庆幸的摸摸鼻子。 “那么看起来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会像去年的那位一样带来诸多的他自己的画像破坏我们的生活了?梅林,我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消息,我祝愿洛哈特教授永远在圣芒戈魔法医院里接见他的崇拜者!” 沉思的贵族肖像那一口模仿斯内普教授讽刺的语气,惹得画像们全都笑起来。 “哈利.波特?” 他出现在海格里斯的画框里时已经晚了一步,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瘦小的男孩背影。 “哦——Green!!” “又是十几天,我都担心你是不是没有方向感……” “你来得太晚了,分院帽的歌都已经唱过了,今年的歌真有新意!让我们看看,哦,现在晚宴都开始了,梅林啊,这葱椒小牛排的味道都传到这儿来了,好香啊——呜呜。” 是很香,但是更想哭的人是他,这些画像从来就没有“活”过,怎么能了解他现在虽然不需要吃东西但是吃不到东西的痛苦啊。 忍不住又是一排黑线,他真的宅郁闷了,开学晚宴校长和教授都必须出席他这才有那么笃定安全的一小会让他溜达,想想他“路过”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时,那完全走样的布局让他心中再次警钟大起——想安稳的待在这座城堡里,他就必须得这么小心。 “啊……啊啊……啊——” 拉高的女声再次让他回过神来,疑惑的往上望。 “别看了,小家伙。”怀特骑士撇撇嘴,他手中的头颅跟着怪笑,“是格兰芬多的胖夫人,她又在吊嗓子,她说她唱得绝对比分院帽好,有朝一日她要被挂在大礼堂唱给全校听。” 抽搐了,从这里自然看不见被挂在最高八楼的胖夫人,但是却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她正拿着一个玻璃杯吊嗓子的得意劲。 “Green……” 梅林,真是够了,原先只是那个天真淳朴的少女画像喜欢羞怯怯的跟着他,现在挂在四楼的那副抱着银色长毛猫的贵族少女肖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用同样的表情跑到海格里斯边上的画框里了,还一脸倾慕的望过来。 “Green?!你就是抢走了苏珊娜芳心的Green!!” 一个咆哮的声音震得他两眼发花,一个穿盔甲的矮胖骑士当啷当啷的闯进入海格里斯旁边怀抱婴儿的妇人画面,手中还牵着他那匹哼哼唧唧不不情不愿的矮种马:“拔出你的武器,你冒犯了伟大的卡多根爵士,我要向你提出决斗!决斗!!” 第20章 被偷窥暴露 从四周传来一片倒吸冷气声,除了几个老得不行平常不太能见得着的巫师肖像,别的画像都担忧又苦恼的望过来。 决斗?正在他雷得无以复加,这副画的主人,三头蛇海格里斯骤然抬起身来,对着卡多根爵士张大嘴,发出一阵被激怒的嘶哑叫喊:[滚开,你这个白痴] 不能指望别人听得懂蛇语啊,卡多根实在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不知死活,他继续挥舞着手里的骑士剑叫嚣着,就在海格里斯忍耐不住打算冲出画框将这家伙咬成两截,右边画框里那个抱着银色长毛猫的贵族少女暴发了:“卡多根,你这个白痴,小丑!你给我滚!!” “苏珊娜——” “滚回你那张烂泥巴一样颜色的画里!” 这个瞬间从温柔优雅的贵族淑女转变成强悍女战士的少女,恼羞成怒的提着裙子一路追杀不停的从矮种马上摔下来的卡多根往四楼去了,只留下被主人遗弃的银色长毛猫蹲在原地喵喵叫。 笑声一片,他走到那个画框里抱起叫声哀怨的银色长毛猫。 毛很顺,柔软,琥珀色的眼珠滴溜溜的望向他。 又是一声响亮的倒抽冷气声,他转过头去,丝毫不意外的看见了三头巨蛇目瞪口呆的表情。 “Green,卡多根一向都这么扫兴,啊,我们继续聊聊上次没跟你说完的,关于现在这些教授们上学的时候的事……”BALABLA,画像们津津有味的八卦又开始了。 没办法,知己知彼,他得非常认真的听下去。 夜逐渐深了,学生们已经结束晚餐回到了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他们穿梭在走廊里,有不少人正从他旁边的楼梯上走过,他看着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忽然之间很羡慕,就连看见皮皮鬼恶作剧般的从拐角忽然出现吓哭了好几个新生都和其他画像一起笑起来。 “差不多又到时间了,嘿,等着看,三,二,一……”几幅画像嘀咕着,忽然楼梯转动起来,还在上面的几个学生既习惯又无奈的抓在扶手,一边纠结的想着楼梯会搭到哪里去。 校服上的装饰是银绿色,斯莱特林学院的这几个学生已经悄悄握上了袖子里的魔杖,不为别的,楼梯即将搭上的走廊上正站着一群指着这边大笑的格兰芬多。 够倒霉了,从画像的八卦里看来接着就会互相对刺然后回敬不过就冲动先动手的格兰芬多学生,也许打起来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但是对这附近的画像来说绝对不是久留之地。抱着婴儿的妇人首先跑开了,别的画像速度也不慢,怀特骑士还试图拉上反应不够快的Green一起撤离——右手被抓得太紧,紧得几乎发痛,逼得他不得不跟着怀特骑士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摔到,目中闪过恼意,都是那条该死的楼梯:“行了,我能……” 那旋转的楼梯嘎然而止,忽然以比刚才快的速度倒了回去重新搭在原来那条走廊上,台阶全部颤抖了一下,然后装成什么都没发生。 学生们全都傻眼了。 见过楼梯任意改变方向的,没见过转到一半又改变主意回去好好想想的。 斯莱特林学院的这几个学生纳闷看看脚下,还是很快的离开了。 “怎么回事?”怀特骑士松开了抓着Green的手,挺奇怪的打量那道楼梯。 画像们全都凑过来。 “嘎?不知道啊?”大家都很茫然。 惟独他开始冒冷汗,抱着银色长毛猫的手都开始僵硬了。 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他猛然抬眼望左近不远处的二楼走廊,那里站着一个全身透明的幽灵,比起霍格沃兹别的幽灵来说可怕多了,就算是格兰芬多的无头尼克至少也是不太能看得出来头险些掉了的,这个幽灵形如枯槁,拖着长长的生锈铁链,总是瞪着有些呆滞的眼睛,长袍上沾满了银色的血斑。 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 他曾经在五楼的一幅画上见它面无表情的飘过去吓跑了皮皮鬼,画像也八卦说它看上去可怕但是经常会跟着斯莱特林的学生保护他们,但是现在这个幽灵如此的恐怖的瞪着他,眼中又是激动又是愤怒,或许那是——仇恨?! 原谅他实在不太能分辨幽灵眼中的感情,却听得见血人巴罗身上的铁链撞击的声响。 这个幽灵飘忽的白色透明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它经常从霍格沃兹的走廊里飘过,时间将一切痕迹抹去,它依旧存在。如果不是楼梯的异常,它根本不会注意到墙上的画像! “晚上好,巴罗。” 走廊的空气里忽然一阵扭曲,一个穿着蓝紫色云彩花纹长袍的白胡子老人出现挡在幽灵与画像中间,那半月形眼镜后的清澈蓝眼睛甚至眨了眨,“还有诸位,新学年好,” 幻身咒…… 梅林知道这个一看就是邓不利多的家伙在这里待了多久!该死,或者说是偷偷观察了他多久! 邓不利多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周围的画像正在七嘴八舌向校长打招呼。 ——完全忘记了校长办公室里的校长画像也不知道他们对于霍格沃兹内外都穿梭自如的神通广大,黑发绿眼的少年在画里冰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多说多错,沉默是最好的掩饰。 邓不利多向幽灵点头致意: “我想已经很晚了,巴罗。” 幽灵还僵在那里,却慢慢低下头,过了半天,好象才听懂校长的暗示,嘶哑道:“是的,晚安,院长。” 它一下子穿过墙消失了,只留下莫名其妙的画像们。 他却被惊得手一松,银色长毛猫窜到了地上,委曲得叫了一声。 完全不想对上邓不利多,他直接走了一步回到海格里斯画中,消失在布满岩浆的背景里。至少看上去傲慢得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给,非常失礼的走了。 邓不利多一点也不恼怒,掐着几根胡子笑眯眯的开口:“西弗勒斯。” 魔药教授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邓不利多身边,周围的画像却恍然大悟低声八卦起血人巴罗居然连幻身咒都能看透。 “很不可思议,是不是?” 校长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太妃手指饼往右手边塞过去,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那块太妃手指饼一点点慢慢消失了。 这座城堡上下八层走廊里的学生终于一个都看不见了,因为宵禁时间到了。 “啪” 邓不利多打了个响指,第三个幻身咒消失了,捧着太妃手指饼慢慢啃完的小女孩有一双很大的浅黄色眼睛,把本来阴沉的那张脸衬得干净秀气了很多,如果不是她现在表情逐渐狰狞的话,画像们会赞叹她绝对是个可爱的孩子—— [你敢抢我的主人!!] 小女孩表情扭曲的对着那只被遗忘在画里的银色长毛猫嘶哑喊叫。 那只猫惨叫一声飞速跑了。 “哦,好了,伊里斯,别生气。”邓不利多动了动手指,重新变出一盒巧克力蛙,拆开来递过去,“小心点,这些小可爱到你嘴里之前可是会一直坚持不懈的逃跑。” [你去咬死那个叫什么卡多的矮矬子,它竟然敢对我的主人,伟大的斯莱特林公爵无礼!!] 海格里斯瑟瑟发抖,二话不说立刻出了画框一幅一幅的游向四楼。 “伊里斯,太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邓不利多拿出魔杖,再次一个幻身咒加上去,“好了,你知道的,尽量不要让孩子们看见你。西弗勒斯,我们走吧!” 回头一看,才发现斯内普早就长袍翻滚往地窖而去了。 “哦——”邓不利多遗憾但是理解的点点头,真实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一直距离传说很远,接受不了很正常(其实魔药教授是忍受不了站在如此白痴表现的校长跟蛇怪身边好吧不要牵强附会),“晚安各位,伊里斯,抓好你的巧克力蛙,我们走了。” “啪。” 走廊里重新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有点茫然的画像们。 为什么它们从头到尾都看到了,可就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呢? 第21章 夜深人静 夜已经深了,八卦还在继续。 墙壁上闭着眼睛姿势不同装睡的校长们悄悄的倾听了下寝室内的动静,现在整个校长办公室里只有前面一排细长腿桌子上精致银器旋转的声音,有的轻轻喷着雾气,顶端架子上放着的分院帽东扭西扭,它旁边的凤凰已经将头彻底埋入了翅膀下,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着。 “阿不思睡着了,戴丽丝快说说,你们今天看见萨拉查了?” 一个穿着蓝色魔法袍,梳着整齐的长长银发卷的老女巫,年纪虽然已经很大了,但是不笑的时候皱纹不太明显还能隐约看出属于美人的轮廓,她现在正有点纠结的抓着自己的袖口,含糊道:“哦,是的……看见了。” “戴丽丝?”帽子很不满。 “她受了打击。” 一个有着红鼻子的胖男巫笑嘻嘻的伸出手,拽了下他旁边的唯一一位斯莱特林出身的校长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这个留着山羊胡一脸聪明相的男巫现在垂着头看起来相当沮丧:“福德斯克,你们?”分院帽有了不好的预感,忽然将那条缝隙一样的嘴张得滚圆:“难道你们是在厨房看到萨拉查的?” “呃?”众校长一起抬眼,满脸问号。 分院帽讪笑着继续扭了扭: “我还在戈德里克头上的时候,就经常看见萨拉查进餐吃到一半忽然扔下叉子离开。后来霍格沃兹建立后我才知道,他嫌弃家养小精灵做的太难吃,忍了半天实在吞不下去,为了不让自己饿死,他就直接去厨房——呵呵——” 校长们一起沉默,好吧,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最后日记给他们做过一点心理建设,这种程度他们还不至于扭曲。 “罗伊娜讨厌萨拉查就因为第二天家养小精灵都撞墙撞到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等等,我在扯什么,你们究竟看到什么了。” 几个校长一起面容纠结了下,然后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菲尼亚斯抽了抽鼻子,没精打采的说:“我从来不知道,我们学院的创始人喜欢听八卦。” “还听得特别认真。”戴丽丝.德万特忍不住跟着吐嘈。 “尤其对阿不思当级长前因为打魁地奇一个星期进了四次医疗翼那段特别感兴趣,要求别的画像讲了三四遍,但是一说起西比尔.特里劳妮的家族胡乱预言史他听得更仔细。” “……这个也许,可能,大概,或者他只是想知道现在的校长跟教授是些什么人。”分院帽干笑——乃真相了,可惜除了梅林外谁也不信。 “竟然还喜欢猫。” “呃?”分院帽僵硬了。 “抱着一只银色长毛猫听别的画像侃了一晚上八卦。” “可能是那猫毛的颜色他喜欢……”分院帽嘴角开始抽搐了。 “看着学生们吵架眼神还特别羡慕。” “肯定是想起了我家主人……”分院帽的声音越说越小。 “看见皮皮鬼对新生恶作剧竟然笑得没心没肺——” 分院帽彻底没声音了。 穿着蓝色魔法袍,梳着整齐的长长银发卷的戴丽丝.德万特继续纠结的扯袖口,拉文克劳的精神显然在纠结里表现得更明确:“我怎么就不明白,萨拉查.斯莱特林……为什么会是最著名的黑巫师?为什么憎恨麻瓜,为什么喜怒不现却动辄扔死咒,为什么……差这么多,这还是一个人吗?难道这些传闻都是假的?” “呃。”分院帽往下缩了一截,“萨拉查的确是很高明的黑巫师,他真的杀了很多麻瓜,对麻瓜出身的学生也有偏见,而且会在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念死咒或者别的黑魔咒杀掉对面的人——比传闻里其实更可怕,他比任何一个贵族都优雅有礼,不怎么说话,戈德里克说他完美得简直就像是戴着一个面具……话说回来,戈德里克一直很好奇萨拉查独自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 “他们三个谁也不知道。戈德里克还为这个爬过萨拉查的窗子,什么还没看见就被石化在外边吹了一晚上冷风。” 其实最八卦的是你家主人,格兰芬多的创始人吧。 ——校长们默默转过身去纠结。 “他们三个还打赌过萨拉查喜欢的女巫是什么样子,可惜这个赌局到他们死也不知道谁输谁嬴。” 菲尼亚斯瞪大眼睛,山羊胡都因为激动而站起来几根:“他结过婚啊——哦,我的意思是,既然伏地魔都存在,斯莱特林公爵一定结过婚,而他离开霍格沃兹时都已经老了不可能……哦,我的意思是至少他有情人啊,巫师界还没有能让男人生孩子的魔咒魔药。” “问题是——”分院帽拖长了音调,“在他们四个遇到之前,萨拉查就已经有了女儿,而他的妻子也已经去世了。” “可以打听……慢着,他们四个认识的时候斯莱特林多大?” 分院帽抽搐了一下,又矮下去一截: “十五岁。” 霍格沃兹的校长们全部发出晕眩的呻吟声,栽在自己画框上的比比皆是。福德斯克的助听器跟另外几个校长的眼镜一起往下掉。 “斯莱特林家族在当时的麻瓜世界里也是很有名的贵族,而且那个时代结婚很早,萨拉查七岁就订过婚,十四岁就娶了艾威林家的小姐,第二年那个女人就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没人知道。而且据说从她嫁到斯莱特林家到她死,萨拉查只见过她三次,一次结婚,一次女儿出生,最后一次是因为她死了……”分院帽咋着嘴,大有种可能萨拉查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妻子长什么模样的深切遗憾。 霍格沃兹的历届校长们全都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呼噜声忽然此起彼伏,分院帽回过神来,很是不满的瞥了四周一眼:“我还以为你们对萨拉查的女儿会有兴趣。” 呼噜声停止了,但是画框里的所有校长仍然保持着熟睡的模样,绝对没有谁偷偷睁开眼睛——废话么,八卦只需要耳朵听就可以了。 “可惜我也没见过。” 呼噜声瞬息如雷回响,好象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夜深了,该睡的人终于全部睡着了。 第22章 魔法是不会说谎的 真相往往不是被猜测到一鳞半爪的人们顺藤摸瓜扯出来,也不是被早已经知道事实的人们别有用心的宣漏,而通常是被那些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者无意间暴露在阳光下—— 对于格兰芬多来说,好吧,事实上是对于整个学院来说,魔药都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名词,尤其是哈利。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斯内普教授的心情能够与纳威的魔药媲美他们认为是博格特变成斯内普教授穿着纳威祖母的衣服这件事,已经像野火一样传遍了全校当然瞒不过斯莱特林的院长,持续的低气压将三个学院的宝石少得可怜,但是哈利可不认为仅仅为了这件事会使斯内普一个劲的给斯莱特林学生关禁闭。 “老蝙蝠一定受了什么刺激。”罗恩一边拿草莓布丁一边说:“三天前他竟然关了马尔福的禁闭,梅林!我真应该带着一个记录水晶球把马尔福当时的表情记下来。” “晚上好,罗恩,你刚刚在说什么?” “啊——”可怜的红发男孩险些栽到盘子里去,表情惊恐的抓住他身边的好友兼救世主,“她,她,她……你看见她怎么来的了吗?” 哈利遗憾的摇头,他盯着赫敏,他没办法开口问赫敏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跟罗恩已经试着问了很多次,每次的答案都是她一直在那里叫他们两个别说傻话。 “魔药作业、魔法史作业,草药学、变形课、古代魔文、天文学……”赫敏打开她沉重的书包,一一计算她今天晚上必要完成的作业,然后脸色越发苍白:“不,我没有时间了。” 她匆匆忙忙的从餐桌上拿起一个菠萝面包就跑,沉重的书包在她肩上晃荡着撞歪了一条长凳,由此引发一阵惊叫和抱怨。 “她那可怜的课表,已经把她逼疯了。”红发男孩继续小声喃喃。 “哦,听着罗恩,那是麦格教授允许的不是吗?”哈利不知道是想说服朋友还是说服自己。 罗恩继续在嘴里塞满食物,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应答声。 哈利低头翻自己的课表。 明天一早就是占卜接下来更是两节连堂的魔药课。 梅林,没有比这更不幸的星期五了,不断预言厄运的占卜课和让他实践厄运的魔药课。而且周末到了,他却因为没有得到德思礼姨夫的签名而去不成霍格莫德…… 一种筋疲力尽的郁闷由然而生,他草草吃了几口晚饭,也离开了大堂。 “哈利?!”罗恩嚼着糖浆饼跟了上来,“你都没吃什么东西。” “明天有魔药课。”他不得不婉转的提醒他们关于缩身药剂的论文还一个字没动。 “哦——”罗恩惊叫了一声,几乎都手足无措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往格兰芬多塔楼跑去。路过二楼走廊楼梯的时候,哈利觉得有人在看自己,那目光像刀一样刺得他很不顺服,本能的回头望一眼,却没看见什么。 “啊!”两个男孩在冲进走廊拐角的时候,忽然有两只胳膊将他们拉进了旁边的一个教室。 “亲爱的哈利。” “亲爱的罗恩。” “让我们看看。” “这么匆忙,要到哪里去?” 双胞胎坐在桌子上一摇一晃的笑着,这个废弃的教室很小,除了几张破桌子外空荡荡的,墙上连画像也没有,甚至没有窗子,漆黑的只有双胞胎带来的一盏提灯。 “乔治,弗雷德,你们要干什么?”罗恩很是不满的瞪着他的哥哥,同时警惕的往后面退了一步以防止自己成为他们恶作剧的牺牲品,这个动作只引来双胞胎又一阵大笑。 “我们听说可怜的哈利去不了霍格莫德。” “可是我们有办法让你去。” “而且有比去霍格莫德更好的消遣。” “就看小哈利愿不愿意。”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废话,救世主和他的朋友完全忘记了魔药论文这回事,惊喜的看着双胞胎将一张空白羊皮纸拿出来,神秘的向他们眨眼。 “这是我们成功的秘密。”乔治喜爱地拍打着羊皮纸。 “这是一个好帮手,”弗雷德说,拿出他的魔杖,轻轻碰碰那羊皮纸,说:“我郑重宣布我不怀好意!” 细细的墨水忽然以弗雷德的魔杖碰到的那点为中心像蜘蛛网一样散开。 这些墨水线互相连接起来,伸向羊皮纸的进入角落,字开始在上面出现,很大,弯弯的青色字母,写着:尖头叉子、大脚板、月亮脸和虫尾巴自豪地向您介绍活点地图。 “梅林——” “这是霍格沃兹城堡的地图!”罗恩的表情证明他完全傻了,伸着头望着羊皮纸上那些在移动着细细的墨水点,那上面用草写小字给每个地方标上地名和人物。 “哈利,我们在这。”三楼走廊的一间空教室里,罗恩.韦斯莱,哈利.波特,乔治.韦斯莱,弗雷德.韦斯莱四个名字正聚在一起。 左上角的小点显示邓不利多校长在他的书房里踱着步,一圈又一圈。 费尔奇的猫,诺丽丝夫人正向二楼走。 “梅林,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总是夜游却不被抓住了。”罗恩羡慕的盯着地图不放。 “我们本来准备把这个当作圣诞礼物送给你,哈利。” “至少也要等到万圣节以后。” “没想到我们在开学晚宴宵禁之后。” “准备到厨房弄点吃的却在地图上发现了个不应该出现的名字。” 哈利还没有从双胞胎准备把这个神奇的地图送给自己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他看着那细小的墨水点上标注的一个又一个名字,那么熟悉,他的教授们,他的同学们正在这座城堡里走动着,忽然,他停住了。 就在距离他自己名字的点下方,二楼的走廊楼梯前,有一个细小的点安静的待在那里,它的主人没有走动,所以那行细小的名字也没有动:SalazarSlytherin 他惊恐的睁大眼睛,想看得更清楚,羊皮纸却被乔治拿了回去。 “那么,这图出错了?”哈利有点结结巴巴的问,脑子里一片混乱。 “没有,哈利。活点地图——” “从不会说谎。” 哈利伸出颤抖的手指,他很突然的想起那个不知名的视线,第三学年以来他忽然会感觉到的,从开学晚宴迟到那天开始,最近的一次是刚刚经过二楼走廊的时候,那个盯着他后背像刀一样的视线。于是他发出的声音像是被谁掐住了一样:“但是那个名字……” 罗恩疑惑的望过来。 “……萨拉查……”哈利实在没勇气把那个姓氏念出来,就算他本来不知道这个名字,经历了去年整整一年的密室事件,这个本来陌生的名字已经像魔鬼一样可怕了,“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一千年以前的人,他死了一千年了,不是吗?” “哈利你在说什么?”罗恩满脸茫然,“萨拉查?那是谁,我好象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我亲爱的弟弟。”乔治笑嘻嘻的将羊皮纸往罗恩眼前一扬,魔杖往那行小字上点了点。 “Sly……”罗恩只念了一个发音,整个人就僵住了,他的脸白得吓人,嘴唇开始哆嗦,看他的表情,似乎在强迫自己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 第23章 活点地图上的名字 “我们的小罗恩。” “你看他完全吓傻了” 红发男孩猛然回过神来,脸上的雀斑都红了,他绷着鼻尖用一种狼狈多过于骄傲的神态说:“好吧,乔治,弗雷德你们赢了!这很好笑,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这恶作剧……哈利?!” 紧紧盯着那张羊皮纸,哈利用一种几乎在梦游的声音说:“我想罗恩,这图可能是真的,你看!” “赫敏在公共休息室她刚刚是说要回去写作业,这没什么……咦,这是什么?”罗恩一下子提高了嗓门,“赫敏.格兰杰在天文塔?两个赫敏?!哈利,我早说了这肯定有问题……” 罗恩的声音越来越小,瞪着眼看着哈利。 忽然出现的赫敏,谁也没发现怎么来的赫敏,同时要上两门课的赫敏…… “哦,梅林,我要疯了。” 双胞胎一起大笑起来,学着罗恩晕眩的模样:“赫敏为什么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因为有两个赫敏。” “但是赫敏为什么会变成两个,我们只认识一个赫敏.格兰杰。” “因为两个赫敏从来不会同时出现。” “所以我们只认识一个。” “也许赫敏本来就有两个……” 罗恩窘迫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很想分辨什么,脸完全涨红了,他知道双胞胎在胡扯,赫敏怎么可能有两个,可是他又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哈利却没继续看两个赫敏的名字,而是盯着那个在二楼走廊上静止不动的黑点。 晚餐时间结束,大批学生从礼堂里涌出来,代表他们的黑点和名字纠在一块向城堡里散开。拉文克劳与格兰芬多住在塔楼上,他们无可避免要往上走。 一个又一个,从这里经过,哈利甚至能听得见他们从拐角那头传来的愉快谈笑声。 “乔治,弗雷德,我不明白,如果——事实上我刚刚经过那里的时候什么人也没看到——如果这个名字代表的人真的存在,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发现呢?” 一个看不见的人,比去年不知道是什么藏在哪里的怪物更加可怕。 “关于这点,小哈利。我们这一个星期以来都在研究。” 乔治很严肃的点了点羊皮纸: “在开学那天晚上,我跟弗雷德准备去厨房。” “是的,夜游一定要看地图,尤其是关注斯内普的名字在哪里。” 弗雷德愉快的玩着手里的魔杖,往罗恩没有勇气多看一眼的名字上点了点:“就是这个位置。” “我们看见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 “还有我们的邓不利多校长。” “以及——萨拉查.斯莱特林” “全都在二楼走廊上。” “多么惊悚的消息,弗雷德。” “是的,太惊悚了,大半夜里,我们看见了校长跟斯莱特林创始人在一起。跟死了快一千年的人在一起!” “不管这是怎么发生的——” “因为魔法不会说谎。”哈利睁大眼睛高兴的接了一句,他的表情再没有了先前的不安与惶恐,全因为邓不利多早就知道,校长已经知道斯莱特林创始人的存在,那么一切还有什么值得担心?那个老人的睿智与决断,向来是令他钦佩的。 “说得好,哈利!” 双胞胎一起鼓掌。 “我们一有空就看地图。” “哦,他总是忽然在这里出现,又忽然从这里消失。” “二楼这个走廊。” 哈利与罗恩对视一眼,忽然想起这里距离桃金娘的盥洗室——有蛇怪的密室并没有多远,准确的说是一条必经之路。 “我们以为有地图上没有标识出来的密道。” “但是我们错了。” “一个一直在大厅,二楼甚至四楼来回的人却谁也看不到。” “我们还朝着那个名字直接走过去……“ “什么人也没有,乔治。“ “但是我们反复从那儿过。” 罗恩的脸开始惨白,他原来以为自己的哥哥们只是爱胡闹胆子大,没想到是天不怕地不怕到这个地步,如果让妈妈知道了——他又想起去年那封吼叫信。 “终于被我们发现了!” “哈利!要不要跟我们去看看,斯莱特林的创始人。” “遗憾的不是格兰芬多创始人,我们不建议你跟他打招呼。” “你们,跟他打招呼?”哈利看看乔治,又看看弗雷德。 “没有,我们没有,哈利。” “不过这是个好主意,我们今天就试试。” “过来,这边走。” “只需要装做是到厨房或者去教室拿忘记了的课本。” “或者装迷路,但是鉴于你三年级了这理由不大可靠。” “随便找个理由从那里经过。” “是的,我们来搞定。你只要镇定,哈利,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哈利像是第一次拿到隐形衣那样,过于急迫的想尝试却紧张得发抖。 一边的罗恩却似乎要晕过去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是黑巫师,梅林,就算在中世纪也是最可怕的黑巫师……哈利,你真的要去?” “罗恩,不去看一眼我今晚会睡不着觉的。” “好吧,好吧,”罗恩干巴巴的说,整个人死死靠在墙角不打算动弹一下,索性双胞胎,没有过来拉他一道走的意思,“我,我就在这里等里面回来。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就去找麦格教授……” “好罗恩,你太紧张啦。” “我们不是带哈利去战场。” “拿出你闯密室的勇气来。” “好了,哈利,我们走吧。” 有一段路,哈利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在走,他脑子里不停的翻滚着一个念头,每个人都能够看到,但是所有人又都注意不到,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进入魔法世界的时间太短,一些显而易见的理由很轻易的从他思考里被忽视,当大厅柔和的蜡烛光亮从四侧倾泄过来的时候,那无数道善意又不属于他同学的目光投注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 “让让,谁看见蟾蜍了,一只蟾蜍!” “纳威的蟾蜍,谁看见了。” 格兰芬多的双胞胎全校没有不认识的,尤其他们身后还跟着救世主哈利.波特,至于格兰芬多的坩埚杀手跟他经常不见的宠物也不是什么新闻,大家都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我说哈利,我们不能这样找下去。” “啊?”救世主明显搭不上戏码。 “城堡太大了,梅林知道这小可怜在哪。” “我们可以问,乔治!“ 双胞胎一起侧头,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看向身边挂着的那副画:“嗨,晚上好,看见一只蟾蜍从这里过吗?” 画上那拥有黑发绿眼,衣着神情是最古老的贵族才有华美高贵,带着淡漠疏远笑意的少年微微一怔,细长白皙的手指不自觉的侧撑脸颊,修细得几乎呈现出半透明的指甲随着食指与中指的下弯,完美的掩饰了脸上的所有表情,望向煞有其事的双胞胎身后忽然瞪大眼睛的救世主。 一匹马冲进了这副画: “这边只看得见老鼠,韦斯莱家的孩子,去地窖那边找吧,蟾蜍喜欢那里的环境。”怀特骑士对着双胞胎说完,就急急的低头道:“Green,卡多根又在四楼为了苏珊娜闹得不可开交,我要是你,就在他没来之前离开这里。” “你说得很对,晚安,怀特骑士。” 合格的背景就应该跟剧情人物沾不上半点关系,双胞胎与救世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目标穿过三副画像后消失在一副背景全是岩浆与火焰的三头巨蛇的画里。 “咦,你们不是要去找蟾蜍吗?”画本身的主人,拿着鹦鹉的老人低头看这三个孩子。 “啊,我们在看那副画。” “那副……三个头的蛇,这画真……特别,我们以前竟然没注意到。” “哦,孩子,那是海格里斯。脾气很不好又骄傲……”老人抬头望了一眼。 “三个头的蛇,脾气骄傲,这很新鲜。”哈利有点结巴,“它是斯莱特林公爵画的,骄傲很正常。”老人说完就提着鹦鹉到旁边的画框里串门了。 双胞胎互相挤了个眼色,悄悄给哈利看了一眼羊皮纸——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字从那里消失了。 “恶作剧结束。” 乔治小声念叨了一句,弗雷德伸手拉起哈利:“走了走了,我们还得去接被‘遗忘’的蟾蜍,哈利。” 第24章 深夜还在继续的烦恼 深夜,格兰芬多塔楼。 “哈利,你真的看见了?” “罗恩你的缩身药剂论文!嗨,你不能照抄那段话!” 金红色的帷幕在床的四周晃荡,寝室里传来旁人均匀的呼吸声,施加了静音咒的帐子后面,救世主和他的朋友还不得不为明天的魔药课上要交的作业奋斗。 “我找不着更象样的论述了,这个点上你总不会要我去图书馆吧,哈利我们不说这个,你真的看见萨拉查.斯莱特林了?黑头发绿眼睛?哈利,我怎么觉得这形容像是在说你自己!” 男孩惊骇的僵了一下,扭过头去看自己红头发的朋友。 罗恩显然也从里面回过味来,结结巴巴的说:“嗨,我说,那……那不可能不是吗?如果你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你就不会在格兰芬多,你只是会说蛇语,哦,梅林,原谅我哈利,蛇语是血脉天赋,还有你说的黑头发绿眼睛,我真的很难……” “不!”哈利很短促的打断他的话,“我的眼睛来自我的母亲,你知道的。” “那就是你母亲可能……” “她有跟你家族一样的红色头发,而且她不懂蛇语,更关键的是她跟赫敏一样,父母都是麻瓜!”哈利高声说着,声音都有点走调了。 “好吧好吧,我们不说这个。”罗恩显然很尴尬,“那么乔治他们把地图给你了吗?” “没错,它现在跟我的隐形衣在一块。” “太棒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棒呢?我们这就到厨房逛一圈,说实话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在这之前,罗恩,我们的论文。” “梅林,你不要用赫敏的语气说话。” “我也不想,但是一想到明天要上占卜和魔药……” 罗恩咬着他的羽毛笔,忽然问:“哈利,你觉得斯内普这段时间的反常是不是不止因为博格特的事,而是因为斯莱特林?” 他忽然兴奋起来,扭过头抓住他的朋友继续追问:“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斯莱特林究竟是什么模样?黑头发绿眼睛,这我知道啦,是不是穿着一身黑袍子,皮肤发黄,眼睛看人的时候很可怕……““你是在形容斯内普吗?” 哈利量了下他的羊皮纸后,嘟哝了一声,继续写论文。 “好吧,那么就是穿着丝线镶嵌宝石的衣服,眼睛明亮,皮肤和牙齿雪白,神情骄傲——他都认为自己是四巨头中最伟大的那个了——肯定是用下巴看人的,讲话的语气神态好象你能听到他说话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你在形容洛哈特那个草包吗?” “我在形容马尔福!”罗恩很是忿忿的说,“贵族都是那个样,不是吗?” 哈利的笔尖停了停,苦恼的思索下一行究竟该写些什么来凑字数,一边心不在焉的说:“恩,我想大概是,但是我说不出来,总之很……惊奇,对了,被吓得很厉害,但是从那堆画像里一眼就能认的出,就是那个人……好了,罗恩你的论文才写了三行但是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梅林!” 斯莱特林地窖. 疾书的字体略微倾斜,华丽得像彼此缠绕的枝蔓般延展开来,稍微停顿的段落之间全是密密麻麻的注释,关于魔药比例与时效的改进,往往只是一个单词,就令翻书的手忽然停住,被魔药熏得发黄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同样发黄干枯的书页,然后它的主人很快丢下书,魔药的气息开始在地窖里蔓延。 斯内普刚刚看见坩埚里的液体翻腾,就敏锐的感觉到一双眼睛注视过来。 他头也不抬,继续自己刚才的猜想改变这种魔药的熬制过程。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那位不速之客也相当懂得分寸,一声不吭的待在画上注视着坩埚。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定,有的时候只是几分钟,大多时间要等到魔药完成,然后斯内普给魔药装瓶,重新坐回桌前批改对任何一位教授来说都是痛苦经历的学生论文——当然桌子的位置已经被改变了,现在墙上挂着画的那半边什么都没有,剩下的东西全部挤在办公室另外这边——而画上的人也会沉默的离开就好象从来没出现过在那里。 这是很诡异的共处。 也许这中间唯一的联系是那本封面漆黑带红,到对角巷任何一家书店都可以买到,从中世纪开始不断加版但是名字从来没变过的《千种魔药配方大全》,虽然这是最早的那版,但是有价值的不是它的历史,而是布满这本书内页的注释——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笔记。 就是看在这笔记的份上,魔药教授才没有直接把分成两半的办公室中间平地造出一堵墙,对某画像的路过行为彻底眼不见心不烦。目前这状态,还可以认为是拿了别人的手短,勉强默许私人领域被一副画像当作霍格沃兹礼堂自由进出。 ——底线这东西,一旦被踩过,终有一天会步步退让直到距离再也不存在。 画像不是开始路过,到现在毫无顾忌的睁大着眼睛看斯内普制作魔药,偏偏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还不能发半点火,拿人家的手短只是一方面,有理智的巫师都不能去跟画像发脾气。尤其这画像的宠物每次都会把罕见的魔药材料送上门:黑湖底部的各种水生植物,禁林里八眼蜘蛛的毒囊,独角兽的尾毛等等。 每次斯内普回来看见一条庞然大物盘踞在画前等着画里的人出现,眼睛闭着,却能将身体缩在人为分成两半的办公室里完全不越界,见他回来就用尾巴将带来的魔药材料往分界点推推示意是上门拜访打扰他的“礼物”,然后又扭回头靠着画,就算斯内普真的很想喷毒液讽刺一番,奈何蛇怪有礼貌到极点,而且跟画里偶尔会出现的人一样,无论他说什么都一脸没有任何表情的淡漠。魔药教授没有好奇心,事实上他有也不行,那两个逼得他将办公室一分为二的家伙说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懂,就算门锁得再好但是蛇怪一向都走密道,加上他拦也没办法拦住的画像,他还能不默认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尤其是邓不利多最近才有的恶趣味:喜欢隐身看着大厅里的画像聊天还死活要拖上自己。使得人生几十年都被斯莱特林学院教养言行处世性格乃至一切的魔药教授连续几天晚上做噩梦,他诅咒那幅对身为斯莱特林创始人这个身份没有一点觉悟的画像,丢尽了斯莱特林学院维持了一千年的颜面。 但是一转头回来,某画像跟其宠物沉默有礼的行为充分说明了,颜面什么乱七八糟都是故意没事随便丢的,完全能比魔法界所有贵族都更风度的态度全留给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人了……(口胡,画像对您那是谨慎小心,蛇怪是感谢你的魔药……) 于是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脸更黑了,气场更低了,扣分更狠了。 梅林,这究竟是谁的错来着? 第25章 迟到千年的礼物 10月31日这天早晨,邓不利多穿着他那身紫绒睡衣刚刚从寝室里出来,墙壁上历届校长跟他一样在打呵欠,凤凰抖了抖尾巴,很是振奋的抬起眼睛,于是校长办公室的诸位就发现架子上的分院帽扭动着身躯,连连干咳了好几声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邓不利多戴上眼镜,疑惑的望向好象吃了兴奋剂的分院帽。 “早上好,阿不思,早上好,诸位。还有你亲爱的福克斯,早上好。” 这帽子平时没这么罗嗦的——众人腹诽。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万圣节么,难道连分院帽也想参加今天晚上的化妆舞会不成? “您希望我今天晚上戴着您出去参加舞会吗,帽子先生。”邓不利多刚把手伸到桌上,盘子里奇迹的冒出了三四块糖浆饼,尽职的家养小精灵啊…… “舞会什么的,我并不在乎,阿不思,不过我倒真的希望你戴我出去到大厅,或者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分院帽很是自豪的扯了下嘴角: “在我的主人死去一千年以后,我仍然有这个荣幸完成一件他当年叮嘱过我的事,是多么的荣幸啊……”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当初又有什么异想天开了,梅林——画像里的校长们压抑出喉咙里几乎冒出来的一声呻吟,八卦这东西就是用来毁灭传说与英雄的,真相这玩意听多了是会崩溃的。 邓不利多嚼着糖浆饼的动作一顿,看看表情扭曲的校长们,再望望骄傲激动的分院帽,他拍干净胡子的饼干屑之后笑眯眯的说:“不要吓坏孩子们。” “哦,没问题,绝对不会的,阿不思。”分院帽以45度角看天做缅怀状,“我的主人,他如果知道了,会多感动啊。” 校长们没一个吭声,戴上眼镜和助听器,一个接一个从画框里离开了。 于是万圣节这一大清早,四个学院的学生们一进礼堂准备吃早饭就看见教工最中间位置上坐着的校长穿着一向颜色诡异花纹奇特的长袍,吃着一堆甜食,却在雪白的头发上戴了顶补了又补,脏得不能再脏的帽子。 “那是分院帽吧。”这是赫奇帕奇的。 “邓不利多教授戴它出来做什么?校史上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这是拉文克劳的学生。 “大概有什么事要宣布,太好了,也许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是偶尔也会真相的格兰芬多。至于他们的真相能力,请不用怀疑,因为那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帽子,那是出身格兰芬多学院的校长,总有那么一根思维回路是相似的。 凉笑不语的小蛇们心里所想到,很快就被黑袍翻滚大步进入礼堂在邓不利多右边坐下的最近一直气压偏低的魔药教授皱眉说出来了:“我可以假设校长在间隔一百四十多年后,忽然对自己被分到格兰芬多这一事实很有异议决定今天让分院帽先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次给您好的建议?我不得不说,这太迟了,你只来得及在墓碑上刻……” “早上好,西弗勒斯。”邓不利多歪过头来打招呼,好象戴着一顶又脏又破帽子的人不是他,而被那毒液喷洒的也绝对不是他,“家养小精灵新制的蜂蜜草莓慕司,要来一块吗?” 周围的教授全部有抽搐的冲动:校长,除了你,谁会在一大清早吃这么甜腻的东西? 于是完败的斯内普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开始吃他的早餐。 “好几天没见着伊里斯了,密室里的山羊也没吃,可怜的小姑娘不会又绝食了吧。西弗勒斯你有给她吃东西吗?” 听着伊里斯这个名字全部耳朵竖起来的教授成功的联想起这个名字指代的究竟是谁,于是脸色全白了,而握在斯内普手里的叉子开始呻吟,它为什么要被指派为这位教授的餐具啊! “如果你还,记得!一千年没吃东西也没饿死它!” 他更应该担心斯莱特林创始人的宠物会不会因为吃甜食过多而把毒牙蛀了,或许这就是目的,一条没有牙的蛇怪。 “不吃东西总是不好的……” 这边邓不利多继续絮叨,他头上的分院帽却稍微扭动了一下,帽子边缘裂开了条缝,面向礼堂墙壁上悬挂着的画像小声问:“戴丽丝,他来了吗?” 霍格沃兹这座见证了所有辉煌与变故的礼堂墙壁上悬挂的全部是空白的像框或者风景画,以便于曾经的教授或校长能够来到这里,这在霍格沃兹显然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外面大厅里的画像连走廊都接近不了,显然对这些个位置羡慕极了。 一个穿着蓝色魔法袍,梳着整齐的长长银发卷的老女巫在画框里笃定的点头,请忽视她扭曲的神情以及按捺不住的好奇。 “太好了。” 分院帽很夸张的扭动了一下,然后高声道: “亲爱的孩子们,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下面学生:万圣节很特殊吗?可能吧,也许…… “在相隔了漫长的岁月之后,我还能有幸在这里将这份礼物送出去,我相信已经死去的人们和灵魂依然存在的,能够互相谅解。” 邓不利多抬眼看自己头顶上的帽子,想不好奇实在都不行。 然后他就后悔了,准确的来说是所有听得见的人也好画像也罢幽灵也算,都木然张着眼睛听分院帽开始唱歌。 当然谁也说不准那究竟是什么调子,反正从头到尾都不在调子上。 “还是这一天,我记得初次相遇的你。 还是这一天,让我告诉你。 这只是一个惊喜, 你想要什么礼物都可以, 我只是怕得必须在厨房才能等到你。” (各个角落里的校长画像们全部石化了) 蛋糕、饼干、沙拉哪怕一口汤, 可怜我从来没有尝过一口的这辈子, 我不怕被你毒死,我有这个勇气, 但是终有一天我会被你馋死……” 礼堂里所有会喘气的都风中凌乱了,邓不利多显然抖得更厉害,一边忍笑,一边用无比无辜的眼神回望瞪向他的教授们。 “当我被怂恿爬上你的窗子, 真的只想知道熬过魔药之后, 你会不会用坩埚煮夜宵……” 所有头颅齐刷刷的望向斯内普教授,魔药教授一口气噎在喉咙里险些没吐出来,魔力开始在外袍范围内暴走,而学生们教授们在想象歌词里唱的那个情形,喝到水的呛个半死,吃东西的咽不下去,瞬间倒了一大片。 “我真的只是羡慕你黑夜女神眷顾的头发, (所有瞪着斯内普油腻腻头发的眼睛开始抽筋) 真的只是好奇你深邃如湖的绿眼睛。 (所有人忽然扭曲,不对啊,斯内普的眼睛是黑的) 你要藏什么心事其实随你, 深夜我从塔楼往下望, 你就像黑湖一样神秘。 不能到我们死了以后, 历史才将这些掩埋。 永生不能说出口的一句; 我爱你。” 分院帽用一个类似咏叹调的长音拖完最后一个单词,很是感慨的扭了扭,对着礼堂内外完全呆滞的巫师与幽灵、画像。它开始伤感的发出拧鼻子的抽泣声:“这首歌是我最重要的人献给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梅林知道。” 开始明悟真相斯内普完全黑暗化的看向邓不利多。 校长也有些僵硬的转动脖子,仰眼望头顶的帽子,用只能容他左右听见的嗓音小声问:“呃,很不错的歌,帽子先生,不过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来着?” 分院帽用同样大的声音哽咽: “萨拉查的生日,阿不思。他们四个是在斯莱特林公爵府邸举办的舞会上认识的。” 第26章 变故 “嗨,被分院帽暗恋的波特。” “你那什么眷顾的头发来着?” “黑夜女神。” “对,黑夜女神眷顾的头发,深邃的绿眼睛……” “够了!吃你们的早饭!怎么可能是哈利!” 罗恩挥舞着叉子,赫敏停止翻她的课本与作业,两人都在餐桌前担忧的望向哈利。因为后者明显呆滞了,跟那些完全没有从分院帽的歌声里醒神的赫奇帕奇一样,脸上所有肌肉都惊疑的扭在一起了。 “哈利?” 三口两口把嘴里嚼到一半的面包吞下去,哈利拿起课本就往外跑。 罗恩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看赫敏,非常惊恐的发现刚刚还在他旁边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而前面教授们的情况显然也不好,斯内普右手餐刀下的盘子已经四分五裂了,而麦格教授张着嘴,脸色惨白,好象忘记怎么呼吸似的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狮院与蛇院的院长坐在校长左右,这真是一个不幸的位置——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他赶紧追着哈利出去。 “那不是我。” 已经跑到走廊一边的哈利急急的从兜里掏羊皮纸,小声的念咒:“我郑重宣布我不怀好意——罗恩,这边,你不会没想到吧,黑发绿眼!听见了吗?” “哦,我不以为你会半夜起来煮魔药,我们倒是经常半夜还在写魔药论文……”罗恩忽然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死白,惊恐的瞪向哈利,而后者却正低头看地图。 “在这里,快来,罗恩。” 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到三楼走廊,就看见几个珍珠白色的幽灵在大厅里横冲直撞。 “灰夫人,胖修士,天啊,还有血人巴罗。” 大厅里悬挂的诸画像正处于极度茫然的状态,到现在还能无所谓叫嚣的估计就只有卡多根爵士了,他们瞪着眼睛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想进入礼堂好看看分院帽是不是发疯了——今天不是情人节啊话说,就算是去年那种乱七八糟的场面也没听到分院帽告白,梅林啊!分院帽最重要的人是谁,那个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又是谁,不带这样猜谜的! 画像们秉承着八卦之心纠结了,他们需要真相…… “海莲娜,别过去!” 嘶哑的声音像是刀子刮在玻璃上,所有画像都颤抖了一下,三楼与二楼相接的一处楼梯口周围的画像们吃惊的看着几个幽灵用极快的速度的在大厅里横冲直撞—— 尖叫声一片里画像纷纷避让,被幽灵穿过去的感觉活人难受他们也不喜欢。 反应较慢对于身为画像这点一直没有觉悟性,且整个人还被分院帽的歌声骇得两眼发直手脚麻痹的少年就这么独独的被几个简直是用“扑”过来的幽灵一眼看见。 “她没有骗我,她没有骗我——” 长长拖曳的裙边撕扯破损,上缀的蕾丝与水晶大半脱落,拉文克劳的灰夫人一向没有表情,安静的站在角落里注视四周的冷漠眼神现在像疯了似的,伸出的手指箕张着扭动——她是非常想抓住眼前的什么,但是珍珠白一样的手指只能穿透过去,而画像,更不可能永远待在那里。 “母亲她没有骗我。” 幽灵的眼睛简直要哭泣了,她用一种近似疯狂的感动喃喃,又或者那是等待太久终于期盼来却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表情越发柔和凝固,就那样漂浮在画像前。 “怎么回事?”胖修士迷惑的追过来。 画里只有一个神情漠然的少年,漆黑柔滑的发丝有几缕落到斗篷前,与精细华美的质料一起根根分明,雪白的颈项被堆叠起的衬衣蕾丝掩盖,带着任何一个贵族都学不完全的冷淡疏远的神态微微抬眼。 灰夫人却被这一眼惊得连退了几步。 那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拥有的气质神情,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更是没有任何象征身份的戒指,绿眸越加深邃,凝固成一种让人窒息的压力。 胖修士有些惊疑,霍格沃兹有这么一幅画像吗?他好象一点印象都没有。 “海莲娜!” 巴罗锁着镣铐的手臂一阵颤抖,他急切得要拉开灰夫人,但是伸出去的手又无力的垂落下来。他那张满是血迹又扭曲的面容在大厅最顶端倾斜下的晨光下忽明忽暗,那不是仇恨,是无声的悲伤,维持这一切的却是执迷不悟。 他只能尽力低下头去,隐藏那无法遏止流露出的痛苦与怨恨,尽力用那暗哑难听的声音回忆已经尘封的岁月里那带着敬畏与崇拜的口吻:“院长。” “不,不是这样。” 灰夫人忽然惊叫起来,谁都能看出她已经疯了,发狂似的伸出手,徒劳的在墙壁与画框前抓着,上方的海格里斯发出愤怒的嘶吼,画中的人连退了好几幅,灰夫人却一路追了过来。 “梅林!” 一个瘦高的男巫,准确的说是一个满脸忧愁与病容的老人忽然从二楼右侧的走廊边画框里跑过来,大厅里所有看不起这些“真正活过的巫师肖像”的画像们却没有一个拦阻或不允许,画像们的记忆再差,还不至于忘记几十年前的那位校长阿芒多.迪佩特的模样。他们惊恐得互相张望,隐约的一种猜测似乎呼之欲出,却少了那么几根线,怎么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Green!” 那毕竟是相处三四个月的朋友,大家都很喜欢的朋友,说不担心是假的,画像们全都愤怒的瞪着灰夫人,他们从来不去干涉幽灵,幽灵也没有道理来惊扰他们。 阿芒多.迪佩特匆忙过来一把抓住Green的手,经过三幅巫师肖像从通往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前消失了。 哈利与罗恩跑上楼梯的时候,灰夫人痉挛似的抽泣着,她的疯狂瞬间又变成了恐惧与痛苦,一步步的往后退,正撞上了巴罗。 她惊叫了一声,立刻反方向拉远了距离。 血人巴罗直直的看着她,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飘走。 大厅里一阵喧哗,学生们刚刚结束早餐开始向各个教室进发。 哈利快速的翻着手里的地图,装做赶去上课匆忙从不满怒骂的画像们面前经过,而罗恩更是连头也不敢抬。 在他们到达变形术教室门口的时候,哈利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字。 SalazarSlytherin “校长办公室?” “哈利……”罗恩有些结巴,他的脸色从出礼堂后一直惨白,“你到底有没有听懂分院帽——”他本能的压低了声音,“歌唱的是什么意思?” 哈利疑惑的转过眼,忽然,他那张脸也瞬间失去了血色,白得仿佛阴尸一样可怕。 两个人摇摇晃晃进了教室坐下,看见同样梦游状态似的麦格教授走进教室,他们忽然觉得,这个早晨,包括那张地图,也许都只是种臆想,就跟占卜课里说过的那样,这只是烟雾里的一种幻觉,不是真实。 第27章 这一天 邓不利多戴着分院帽重新回到校长办公室准备带点好吃的小玩意去密室看望伊里斯小姑娘,刚一进门就看见所有校长画像都是一副被天打雷劈的模样,有几个癫痫似的抽搐着嘴角,又拼命给他眨眼睛。邓不利多还没来得及懂这暗示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头上的帽子已经惊喜的叫出来了:“萨拉查!啊,你喜欢今天早上收到的礼物吗?” 邓不利多忍不住抽了一下眼角,他很快看到校长办公室里的不速之客——在阿芒多.迪佩特的画框里,一个黑发绿眼的少年僵直的待在那里,从那双深邃的眼睛看,邓不利多绝对不错认那是深沉含蓄,而是受到太大惊吓之后彻底没有情绪了——这种表情邓不利多在他的魔药教授眼中看得太多。 摸摸鼻子,又是个新发现: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大脑封闭术的高手。 (如果这位不是幅画,校长您能对他摄魂取念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咳,日安,公爵阁下。” 画里的少年僵硬的一寸寸抬起头来看他,不,准确的说是望向那顶又破又脏的分院帽。 “没有错,萨拉查!不要怀疑了。” 帽子愉快的似乎又要唱起歌了: “我的主人一直想在霍格沃兹的礼堂里将那份礼物送给你,这绝对是没有错的,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他问我‘嗨,你说萨拉查会喜欢这调子吗’‘你说萨拉查会气得给我一个骨肉分离吗’‘你说萨拉查会吓得直接幻影移形吗’?” 校长画像们全部在抽搐,表情持续着被天打雷劈的惨状。 “这很好笑。” 当事人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词。 梅林啊,就算他穿成蛇院创始人的画像也不是这样啊!格兰芬多暗恋斯莱特林,好吧,那位传说里英勇的骑士爱慕声名狼藉的黑巫师,还至死没说出口?见鬼了,难道他穿越的不是正版的《哈利.波特》? 如果他是真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应该在幻影移形先一忘皆空所有人,再给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个阿瓦达……他现在充分了解那位算是他后裔的黑魔王动辄钻心咒与阿瓦达的愤慨了——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萨拉查,这不是玩笑……好吧,当一切全部过去,历史变成文字,就只剩下藤蔓在古老的雕像上攀爬出忧伤,它只是一个玩笑。” 分院帽仰头望天,明明那咏唱的调子跑到了西伯里亚,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画里的少年摇摇欲坠,一手撑额掩饰自己快要晕厥的表情。 “阿不思。” 阿芒多.迪佩特咳了一声打破这异常难堪的沉寂:“灰夫人发现了……咳,我是说她的情绪很不妙。” 对了,还有这茬子事,谁能给他解释下拉文克劳的幽灵为什么像疯子一样追着他不放,问题是周围这些画像们全部一副你自己清楚自己倒霉的隐晦眼神,他怎么能问得出口。 他就记得巴罗喜欢拉文克劳的灰夫人,然后两个人一起死在了巴伐利亚森林,变成幽灵回到霍格沃兹,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慢着,冠冕与魂器的秘密怎么说来着,拉文克劳的冠冕失踪了一千年,灰夫人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女儿,她拿走了冠冕…… 穿越的人都会痛恨自己没仔细研究过小说,他这会尤其恼怒。 邓不利多将分院帽放回架子上,刚刚坐下就听见外面的门廊发出一阵咯吱的扭动声,那是校长办公室前的滴水怪兽打开的声音。 “如果校长你能够给我一个解释……” 斯内普的声音嘎然而止,他原本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这会却不得不僵直的抖动右臂,好象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这种不习惯的僵硬很快转成了愤怒:“放开你的手,如果你还懂得人类究竟用它是做什么的!希望你的脑子没有被吃下的糖果绞住,你该去找你的主人而不是抓住我的手不放……” 一个显形咒,伊里斯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挂在斯内普的手臂上,大眼睛里眼泪不停的往外冒,右手还紧紧的抓住裙边,里面兜着一大堆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糖果。校长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互相望望,于是可怜的Green又成了注目点,斯内普敏锐的一望,本来就黑的脸色这下彻底挂上去了。 “你家的宠物要淹了我的办公室——” 虽然蛇怪的眼泪也算是稀有的魔药材料,但是谁会喜欢进门的时候用快干咒和恢复咒来抢救自己的家具和羊皮纸? 没等斯内普说完,小姑娘已经松开手,瘫在地上小心的保护好那么多糖果,然后用一种怪异的扭曲姿势挪到画像前,讨好的睁大眼睛。 [主人。] 画像傻眼的看看斯内普,再看看伊里斯,末了发现邓不利多带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走过来:“好孩子,你的主人不吃这个,你别把自己饿坏了。” 是吃不了任何东西——无力的开始自语,谁见过画像能吃东西的,蛇怪这小姑娘平时看上去很聪明的呀,怎么给他这种白痴“惊喜”? [主人?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呃……]是吗,他不知道啊!梅林知道! [这是伊里斯觉得最好吃的几种糖果哦] 小姑娘骄傲的献宝只能招来画像的更加无力,它打算当上供似的把这些吃的放他画像前让他看得到吃不着吗? 蛇怪呆了几秒钟,大眼睛里出现了浓重的疑惑:[主人,你忘了今天是你离开伊里斯的日子了吗?] 梅林,万圣节是诅咒吗?今天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出走的日子,好吧,他会牢牢记下的。 [……主人,你真的不要伊里斯了吗?]小姑娘的手一松,糖果全部掉到了地上,大眼睛里又蓄满了水,[主人要一直待在画里,不要伊里斯了吗?] 什么?! 画里的少年瞬间震惊的表情使周围所有听不懂蛇语的巫师与画像敏锐的眯起了眼。 [主人,我知道你可能忘记了一些事,但是……]小姑娘睁大眼睛,小声道,[您不会连今天……您不会连自己怎么死的也忘记了吧?] 第28章 番外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最后日记 霍格沃兹,以你的存在为契约。只有这间办公室的拥有人才能看到以下文字——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我不是对这所学校失望而离去,我没有因为任何一个朋友的不愉快而放弃半生的努力,而是我意识到我最好的朋友可能处在危难之中。越想就越无法安睡,甚至意识都恍惚了。 去年万圣节的早晨——萨拉查失踪了。 罗伊娜,赫尔加,所有人都沉默着,包括那些孩子们。 萨拉查还是决定离开我们了,连我的帽子都这么说——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霍格沃兹陷入安寂,连森林与黑湖里的生物都像是睡死了,因为没有任何一双眼睛看见他究竟是怎么走的。 走的时候,他在想什么?有没有回头看一眼这座城堡? 他一个字也没留下,什么预兆也没有,我甚至记得万圣节前一天晚上的餐桌上,他还不耐烦的挑着鳕鱼排里的细刺,没吃几口就厌倦的翻着我前一天给他的巫师游记出神,那天晚上走廊上分手时与平时一样,没有多余的词,也没有任何要离开霍格沃兹的迹象……我绝不会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不!梅林,我会找到他的,我不相信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猜测。萨拉查不是因为分歧离开我们的,一定有什么原因。 可是,那究竟是什么。 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我不想回忆从前,可是我不得不说,我从来没有真正知道萨拉查在想什么,他总是一个样子,或者说他总是让别人看见他优雅沉稳——与每一个贵族同样的举止表情态度。那就像麻瓜贵族们热衷的歌剧里戴在脸上的东西,永远是那个样子,永远提醒自己是那个模样。 我知道萨拉查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喜欢什么样的生活,甚至爱吃什么厌烦什么,我不用看就知道坐在我旁边的萨拉查会有什么样的习惯动作,我竭力——我们竭力拉近朋友间不该存在的距离,可即使前一天大家在茶会上笑语无忌,他偶尔会忘记他的黑魔法研究他的魔药他那些谁也不知道的心思,在我的杯子里倒效果可笑的魔药,偷偷拿走我的东西就为了看我焦头烂额去找,我们都知道,我们都喜欢这样的时候,只是第二天一到,萨拉查还是那个样子,骄傲冷漠,遵循一切礼节将距离重新拉回我们只能遥望,连一句关切询问都显得失礼而无法说出口。 罗伊娜显然比萨拉查更骄傲,赫尔加笑着说她不介意,接下来的几十年似乎只有我不停的希望并努力改变这个距离。他是个值得信赖并在危机时刻可以依靠的强大巫师,只是他却不同样信任我们。 萨拉查很少吃家养小精灵做出来的食物,他宁可自己动手——对于他这样出身的贵族巫师来说是很古怪的,海莲娜小时候又哭又闹,萨拉查为了哄她,经常给她小点心,这小姑娘说得没错的话,萨拉查喜欢舒适希望一切都让他满意的性格,显然也体现在他自己的手艺上。这本身是件不幸的事情,斯莱特林家族只剩下萨拉查一个人了。这个家族有很多仇敌但是不至于使它灭亡,诅咒与毒药,才是最可怕的原因。 赫尔加很不喜欢萨拉查这些习惯,他不吃任何刚摘下的果子,也不喝酒,在我们吃下同一个盘子同一个银壶里的东西之前,他绝对不会先将那些东西咽下去,谨慎的确是我们这个年代都该有的,却让每次举办茶会的赫尔加恼怒。 “他以为我会害他吗?” 我理解赫尔加,每次我递水杯给萨拉查,得到冰冷有礼的拒绝之后就有近乎发狂的愤怒,我们吵了很多次,萨拉查的不安全感究竟从哪来的,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萨拉查杀过很多麻瓜,有的时候对巫师也不会留手,而死在他手上的人与我们,就能看见他另外一个样子,焦躁喜怒不定,罗伊娜曾经说过这很不对,只是我们都没有办法,因为他总是控制得很好,起码为学生上课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状态,那种偶尔也像是浮在水面上的裂纹,就那么一瞬,很快又消失了。 我有些后悔,这么多年以来,我们没有尽到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告诫,安慰,奉劝,指导……这些在我们与萨拉查之间是异常艰难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萨拉查迷恋黑魔法,一心细细研究它,无论是多么危险的尝试他都不停,以至于这些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这几年来更是每到夜间会遏止不住的咳,总是疲倦得似乎没怎么睡过,我曾经怀疑他靠喝恢复药剂来代替休息,时间越久,我们离他越远,无法将这些不满说出口——我们知道,他不会听的。 麻瓜的战争没有一年停止,附近的村庄也总是有小孩失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萨拉查的惊悚名声被传到了这所学校里,他走过的地方总是招来怀疑与恐惧,我们没办法改变这些,萨拉查完全不在乎这些。直到有一天,赫尔加说在他的办公室里看见了一个很小的女孩,年纪绝对不是学生她也不认识。那个女孩样子很不对,似乎没有手,只会在地上爬……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我是不敢相信的,但是很快赫尔加又告诉我,霍格沃兹用于购买食物的支出也有些不对了,萨拉查的古怪习惯使我们没办法准确知道是否有第二个人在他的房里。 分歧、怀疑,我都质问过,萨拉查一贯冷漠,根本不回答。 萨拉查失踪后,我在恼恨里唯一想到的可能是海莲娜的死—— 罗伊娜只有这一个女儿,我们都爱这个小天使,萨拉查也在他情绪范围内纵容着她,只是海莲娜却是有些害怕萨拉查的,她既喜欢那些点心又不敢敲开那扇门。 女孩的心思容易理解,只是我们都忽略了,因为孩子永远是孩子,无论她多大,在母亲和我们的眼里,她都是没有心事的孩子。 萨拉查一生从来没有给任何巫师绘过肖像,前几年,他忽然开始画他十五岁时的模样——我们与霍格沃兹订下了血契,为了我们毕生的理想与保护它的存在,我们不可能在死后存在于画像里,也不能变成幽灵留在任何一处。萨拉查为自己画像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我们一向不知道他想什么,也不好干涉,萨拉查画得很仔细,我们偶尔也能看到,于是回忆这东西严重的干涉了我们,尤其是我,画上只有十五岁的萨拉查让我想了很多,也许那就是梅林给予我最后的懊悔与挽回的机会,我再次将它错失。 海莲娜究竟是什么时候改变的我们竟然谁都没注意,忧愁、沉默……她有预兆的,她问过我们每个人,那幅画里的人是谁,那个黑发绿眼微笑着在画上居然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少年究竟是谁,我没有告诉她只把当成孩子的玩笑。 海莲娜偷走罗伊娜的冠冕之后很长时间我都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去了哪里,偏激,不肯回我们的信,罗伊娜到处在找她,巴罗那个孩子也去了,我万万没有想到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生命已经永远消逝,然后萨拉查失踪了,罗伊娜在看见海莲娜的幽灵后就病了,她的眼睛里再没有了我熟悉的聪明坚毅,而是蒙上了一层可怕的灰色,梅林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海莲娜会爱上那幅画上的萨拉查是我们每个人都绝想不到的,赫尔加痛苦的对我说,是她告诉海莲娜那是萨拉查年轻时的样子,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孩究竟想到了什么,她是将敬畏惧怕转成了爱慕还是彻底绝望,只有一点我们猜测,海莲娜陷入了深刻的自卑,她偷走了罗伊娜的冠冕想让自己成为不逊色于她母亲的强大巫师,顽固与偏激几乎逼疯了这个孩子,可是这怎么能怪萨拉查?他不知道的,他一定不知道这些。与我一样,当死去的海莲娜仍然回到这座城堡还是希望看着那幅画,他从惊愕与痛苦里知道这些该是多么难受。 萨拉查走了,离开了我们。 附近村庄的孩子们还是经常失踪,在这个年代是很寻常的,狼人吸血鬼哪怕麻瓜他们自己,我为曾经有那么一点怀疑萨拉查的念头而痛苦。 罗伊娜病得越来越厉害,我不愿意去看她逐渐失去光泽的眼睛,她在慢慢走向死亡——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实,赫尔加总是默默的流泪,我不能遏止的想着萨拉查身在何处,是不是也病得厉害,我们的猫头鹰完全找不到他,他精通黑魔法,一定有什么办法留下东西在这座城堡里,可是我们找不到,连那幅画,也找不到。 我无数次做梦看见萨拉查回来,醒来又看见罗伊娜完全灰色的瞳孔,几乎窒息的悲痛压了下来,梅林知道,我们总在无法挽回后痛苦,我必须得做些什么。 霍格沃兹,我离开你只是为了能重回过去。 第29章 救世主的功能 [主人,您真的忘记了您是怎么死的?] 无语啊……哈利波特这本小说里没提过,他怎么可能知道? 蛇怪小姑娘浅黄色的大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表情变来变去,一会是疑惑,一下又是沉思,最后定格在了忽然想起什么的恍然里,她歪了歪头,这回语气已经充满了质疑与谨慎:[您,您总记得您的名字吧?] 萨拉查.斯莱特林啊,看过书的都知道,不过这问题有那么简单吗,画像明智的没有开口,只是沉默。 [全名?] 果然……画像显然悲催了,因为他想起来眼前这个一脸好奇看着他们的白胡子校长,无论在签字还文件书信甚至地图上,永远都显示“阿不思.邓不利多”,但是实际上——如果没看过第五部里魔法部审判哈利校长出席做辩护报上自己的名字——谁也不知道这老头的名字这么又臭又长,前前后后加起来大约有五个……全名啊,非特殊正式场合绝对用不上的玩意……不见分院仪式上的报名也不是全名吗? 蛇怪从画像的沉默和隐约闪现的惊怔已经得知了答案,但是它还是有些不死心:[就是您母亲大人的家族名加上继承的名字。] 画像只能沉默。 [您女儿的名字……] [伊里斯,我想不起来了] 与其被不断猜测而彻底暴光,还不如坦率些,起码蛇怪一直对他很敬畏,就算疑惑他的真假至少也不会在坦然相告后轻易翻脸。 这句话带来的效果是小姑娘脸唰得一下全部惨白。 那将信将疑的目光正让画像忐忑不安,却忽然发现蛇怪的眼睛转来转去,猛然又一下定格变成了无尽的悲伤与痛苦,看得画像心惊胆战——开玩笑,无论谁被同情、悲伤、我了解了我明白、这是多么不幸的选择这种目光强烈洗礼,谁都会坐立不安手脚没处放的。 [我知道了,主人。] 它知道什么了呀,梅林在上。 小姑娘慢慢的将地上糖果一粒粒重新捡起来,这对于它来说是个相当艰巨困难的事情,根本不会灵活的运用手指手腕的力量,笨拙的忙活完了,然后迟疑着抬起头:[主人还是要伊里斯的对吗?因为主人还记得伊里斯。] 天大的误会啊,不过宠物智商太高也有这点好处?可以把你所有不符合常规的举止按它自己的意思理解……至于理解成什么样那就梅林保佑了,不被拆穿就万事大吉别无所求(你感谢蛇语邓不利多听不懂吧)。 [主人想这样待在画里吗?] 明明千万遍的告诫了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可是一听这问的本能就脱口而出:[不想。] 实在是怨念太大……不能吃东西,吃不到东西,躺不上床睡觉,走来走去都是画框,书全部给他翻完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啊……他不想沦为专职八卦一党。 蛇怪用力点头,一副它完全了解明白你就放心吧它很能干的表情,然后就扭过头去,一点不管好奇到不行的邓不利多,直接爬到桌子上抓住羊毛笔。因为不会用——不管是不会用手指还是不会用笔反正不会用就对了——歪歪扭扭的在羊皮纸上画,不得不说这小姑娘完全没有绘画天赋(不会用手啊啊),歪七歪八几道线条勉强可以看得出是张脸,小姑娘很笃定的在上面加了道扭折的直线,然后献宝似的递到邓不利多眼前。 白胡子老者有点惊讶,更多是错愕,不过依旧维持着笑咪咪的表情:“伊里斯,给我看吗?好,啊……这是一个人对吗?伊里斯画得真好。” 哄小孩啊——蛇怪,画像甚至魔药教授都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 “你要这个?慢着,让我想想,你要这个人?” 小姑娘高兴了,一向阴沉的脸蛋上嘴角开始往上弯,她点头。 “你要这个人做什么?哦——你画了,说明你见过这个人,你见过的,你现在又需要他……”邓不利多果然不愧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起码他理解超低智商(或者超高抽象派智商?)的绘画很有天赋,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鬼画符似的脸上那道弯折在眼睛中间的线,立刻明悟了:“好孩子,你要见哈利?因为那个男孩听得懂你的话?” 斯内普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蛇怪小姑娘开心的点头。 邓不利多看着桌上的沙漏: “还有半个小时,哈利的变形课就结束了,好姑娘,让我们等一等。” 这老头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墙上画里的斯莱特林创始人。 斯内普猛然一拧眉: “如果需要我提醒你,那个大难不死的救世主拿了格兰芬多宝剑带着你的凤凰险些要了蛇怪的命,你现在要让他来见一条理智完全魔力恢复的蛇怪?!” “他可以不必来。” 画上黑发绿眼的少年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冷淡微笑。他是不想跟救世主扯上任何关系,蛇怪小姑娘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为了不继续待在画里当背景,他想装聋作哑也不行。 [伊里斯。] [主人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画像彻底无语了,如果你有什么话直接让我说出来不是更好?为什么还非要把救世主拉进来,嫌他生活不够精彩? 算了,虽然是幅画,也需要谨慎的活着。 而好奇心,绝对是可以杀死很多BOSS的利器,就不用说他这个伪的了。 “我想我有离开这里的权利。” 斯莱特林公爵说出这句话,校长画像们都摸着鼻子不吭一声的允许黑发绿眼的少年从自己的画框里路过,更有几个校长出于走廊上那群眼高于顶的巫师肖像不认识斯莱特林公爵,只好跟着从画框里出门而去。 “哈利,校长有事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刚刚在变形课上花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把老鼠变成高脚杯的哈利正想跟罗恩快速离开教室,就被接到凤凰讯息的麦格教授喊住了。 “可是黑魔法防御术……”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那可是他盼了几天的课程,要是错过就太可惜了。 “我会代你向卢平教授请假。” 哈利彻底无力了,他偷偷看了眼麦格教授从早餐开始就惨白一片无法恢复的脸色,想了又想,还是鼓起勇气问:“教授,早上分院帽唱的歌是什么意思?” 麦格教授脸开始发青,不过还是没有表情: “邓不利多教授在等着你,哈利。口令是草莓蟑螂堆。” 七上八下的救世主刚刚一进门,就看见可同样脸色不好的魔药教授,心立刻掉下去一大半,努力的想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得更小来逃避无孔不入的毒液显然这只是个奢望。 “我们的救世主总算抬着他比奇格鲁蜗牛还不协调的躯体来了,你可以放开我的袖子,如果你一千年没有白活的话!” 哈利吃惊的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他在德思礼家电视里才看到过的漆黑翻边蕾丝长裙,皮肤白得有些不正常的女孩正牢牢的攥着斯内普的袖子,她的右手还用裙边兜着各种各样的糖果,瞪大眼睛的哈利开始觉得这个只比他小上几岁的女孩勇气可嘉,面对完全愤怒的魔药教授依旧不动声色没有表情。 慢着,刚刚斯内普说什么来着? 一千年? 那双浅黄色的大眼睛已经准确的对向了他,什么也不知道的哈利忽然觉得浑身发寒,一种熟悉的危机感笼罩了他。 [哈利.波特?] 第30章 千年前的秘密 [我是哈利,你是谁?] 这个忽然叫他名字的声音嘶哑又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可惜哈利就是想不起来。 [伊里斯,不祥的希望] 眼见着那个女孩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的凝视过来,哈利吓得往后面退了一步,本能的抬头望他敬爱的校长和他恐惧的魔药教授,却发现邓不利多满眼好奇而斯内普一脸不耐烦。 [她是……] 猛然嘎住,小狮子终于明白自己在说蛇语,赶紧换了声音:“她说她是……” “伊里斯。”斯内普每次听到哈利说蛇语,那表情都相当不好。 “是,但是……我听不懂,什么不祥的希望……” 邓不利多依旧笑眯眯的指着眼前桌上的蛋糕示意哈利可以尝尝:“哈利,在麻瓜的传说里,Iris是鹰身女妖哈耳皮埃的妹妹。鹰身女妖这种魔法生物你在课本上看过的哈利,它们是很麻烦的生物,也很危险。Iris却是结束风雨的希望之神,这很有趣,不是吗?伊里斯好姑娘,你要说什么,现在可以了。” 蛇怪小姑娘瞪着黑发救世主,嘶嘶的说了很长时间。 哈利一脸僵硬的表情,然后扭头不知所措的望邓不利多,在后者的目光鼓励下才小声开口:“她说要灵魂药剂。” 斯内普的表情又一下崩紧了,哈利还在吃力的重复他从来没听过的那一大串名词:“名字叫……醒魂水,她不知道在魔药制作大全的第几页,但是需要的是强力药剂,配方里需要多加上十克……斯芬克斯的脑髓和八毫升……蓝寂鸟的心脏血液……脑髓在第八次煮沸腾以后加入,血液在冷却后搅拌三圈再加……” 斯内普瞳孔危险的缩了一下,做为魔药大师,就算没想到过这个配方没尝试过这个方法,光是用听的也立刻明白多加这些材料会造成什么样的可怕后果:“灵魂药剂是魔法部绝对禁止的黑魔法,一滴醒魂水可以使几千个麻瓜永远变成躺着不能动不会说话的废物,就是巫师喝下这个也只剩下三个小时的命,你要这个做什么?!” “‘为了她的主人’,教授……”被风暴正面打击的哈利可怜极了,还不得不努力复述那个说蛇语的小女孩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姑娘给他的感觉比斯内普还可怕,那双浅黄色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过来,会吓得人连呼吸都忘记:“想知道的可以跟她一起去……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他绝对不要去!在霍格沃茨所有学生心里,最可怕的地方绝对不是密室而是斯内普的办公室。 梅林也许不会听任何人的祷告,但是救世主明显待遇不一样。 邓不利多很能理解哈利的心思,而他并没有将强人所难的爱好加诸在救世主身上:“伊里斯?” 一直板着脸的小姑娘僵硬的将头上下点了点,示意她不再需要会说蛇语的哈利。 梅林知道这个没有主人血脉传承的巫师是怎么会说蛇语的,但是她是绝对不喜欢眼前这个男孩,不用问她为什么,谁会喜欢一个带着凤凰啄瞎了自己眼睛,砍了自己好几剑最后还给自己脑袋上开一窟窿的巫师?还是未成年的?! 耻辱啊耻辱……蛇怪悄悄的磨牙,有仇,她都记心坎里呢! 不过这男孩很好用,否则怎么能让这些巫师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是斯莱特林的蛇,你要懂礼貌。 哦……蛇怪停止磨牙,开始努力在脸上制造一个微笑的表情,让对面的哈利受惊不小。 ——先报答敌人的恩惠,才能保留复仇的权利。 对人类面部肌肉操纵不合格的蛇怪小姑娘那微笑像是在抽筋,好在善意的表示还是准确无误的,五根手指吃力的从裙兜里抓起一块滋滋蜂蜜糖:[给你。] 哈利傻在那里,他好意思要一个比他小(?)的女孩子的糖果吗?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的望向邓不利多,后者却笑眯眯的冲他点头,哈利只好去接。 梅林!这间办公室里无论是活了一千年还是一百多年的家伙,包括那个该死的波特智商通通都只有三岁吗? 斯内普面部表情僵硬得连毒液都只是在心里喷洒,没力气脱口而出。 不过他不知道——在蛇怪心里,哈利也就只值那块糖而已。在邓不利多心里,蛇怪小姑娘最看重的就是吃的,不见她献宝给斯莱特林都是那些东西,当然不排除在校长心里糖果本身就很重要〒_〒[再见。] 小姑娘干脆得很,糖一给,就一副她不认识哈利她从来没有见过哈利的表情无视掉救世主的存在了。 “呵呵,哈利,你可以去上课了,卢平教授的课总是让人期待,不是吗?” 邓不利多眨了眨眼,而救世主小狮子心领神会的笑了,谁也没注意斯内普周围的气压更低了。 哈利刚一出门,斯内普就迅速道: “我不会去熬制那个该死的强力醒魂水,还有邓不利多我向你提过很多次显然你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卢平是布莱克的朋友,他在这个该死的时候到霍格沃茨当教授一定会帮他的老朋友进入这座城堡的……” “西弗勒斯,真的,我觉得比起这个,你更应该去跟我看看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有什么秘密,伊里斯好孩子,来带路吧。哦,不要那么费力,糖果可以放在这里,我保证没人拿它的……哦,好吧你坚持要带着的话,瞬移比较快……福克斯过来,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斯内普几乎是彻底黑暗化的出现在这间名义上属于他的办公室——显然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这条对于校长跟他的宠物凤凰是一点用都没有,他不得不再次面对一幅画像一条蛇怪整天“路过”他办公室而校长与凤凰也是可以不时“拜访”的事实。 邓不利多看着明显划分两半的办公室笑眯了眼。 蛇怪小姑娘怪模怪样的走路姿势挨到了那幅描绘着午后的禁林一角的黑湖画前,这个时候画里什么都没有,它的主人显然还在城堡其他画框里。 [Dionysus] 那幅本来挂在桌子背后的风景画里的乌贼忽然伸出了触角抓住画框一角,而整幅画都嘎吱嘎吱的动了起来,像格兰芬多的胖夫人画像一样向里面缓慢打开了一道门。 “阿欠!” 邓不利多首先捂住了鼻子,这灰尘可不是一年两年,是一千年。 接连几十个清理一新扔过去,而蛇怪完全不顾这些,一张小脸扭曲得看不出什么表情,然后她歪歪扭扭的爬了进去。 东西放上一千年会怎么样? 麻瓜的肯定都会变成灰,而巫师就好在这点,除了灰暗落败的惨况勉强还是能分得清周围的摆设,几张造型精致的小桌、衣柜、床……至于什么颜色,那是彻底看不出来了。 “伊里斯……” 跟进来的邓不利多先是一楞,然后吃惊的看向蛇怪恢复了原形,庞大的身躯盘在一起,本来身上的糖果全部洒落到了床边上,巨大的头颅沉重的往床边搁,因为它睁着眼睛,所以并不回头,从后面只能看见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冲淡了灰尘。 斯内普与邓不利多的脸色全变了,一种可怕的猜测涌上来。 “荧光闪烁。” 淡淡的白色光辉下,灰尘仍然在飞舞着,什么都看不真切,那张帷幕都已经腐烂到没有的四柱床依然存在,可能是因为它坚实的材质。 越是走近,看得越清楚,尤其蛇怪橙黄的大眼睛在黑暗里昏暗如灯的照在躺在床上的人——墨绿如新显然是件很了不得的魔法物品的长袍,只是式样简单也没有任何魔文点缀,漆黑散乱的长发,隐约的几道皱纹延伸在苍白俊美的眉眼间,空洞的绿眼睛大张着凝固了,稍微扭曲的表情隐藏了极大的痛苦,苍白因长期接触魔药而带着枯黄的手指箕张着,却因为抓不住任何东西而僵硬得恐怖。 “哗拉。” 斯内普微微低头,几块漆黑得看不出原来是什么东西的碎片散落在床边的地上。 蛇怪闭上了眼睛,邓不利多试探的伸出手去触摸了下。 “石化。” 没有任何一具尸体可以历尽千年而不腐烂,就算巫师也没有更好的保护尸体的方法,就算变成阴尸也一样。 脚下碎裂的这一大块显然是镜子之类的东西,邓不利多将魔杖凑近了,然后表情凝固了,他扭头示意斯内普往这边看—— 一柄被灰尘掩盖了光芒的匕首斜斜没入右腹,上面狰狞的装饰花纹诉说了它不是件普通的魔法物品,即使被尘封千年,强烈的不祥依旧缠绕着它。 完全可以算是当世最强大的巫师行列的邓不利多与斯内普心神不稳,脸色越来越沉。 谋杀,还用解释什么? “在死前命令宠物将自己石化吗……” 斯莱特林在这个房间里死去,而他的朋友,千年之后的所有人都认为他离开了霍格沃茨。多么可怕的阴谋,尤其是斯莱特林这样强大的黑巫师,以及看过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最后日记都知道,斯莱特林是个饮食生活都那么谨慎的贵族,有谁,能够在霍格沃茨谋杀斯莱特林的创始人? “啪。” 一颗沾满灰尘的水晶球从床柱上滚落下来。 第31章 镜像水晶球 校长办公室里历届校长的画像们全都严肃的注视着那颗边缘磨损的小水晶球,它悬浮在放满了银器的桌上,重新施加魔力显然不是很成功,一段又一段零散的灰黑色景象在空中浮现,模糊难以分辨。 分院帽的抽噎声从刚刚起一直没有停止,嘴里嘟哝着似乎在喊着格兰芬多的名字。邓不利多举着魔杖的手一直在水晶球上方试图稳定这些因为过了太久魔力消散而混乱模糊的图象。 熬制魔药的雾气,侧坐翻书的身影,这些都勉强可见,然后人影离开了这个房间,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后,那个人影脚步错乱的跌进来……门外一个模糊举着魔杖的影子,被猛然关上的门……摔碎的盘子……挣扎而痛苦痉挛的手指攀上了摆放魔药的架子,无数瓶子被扫落在地……一瓶红褐色的药水被喝下,倒在了地上……门开了,蛇怪庞大的身躯蜿蜒而来…… “阿不思,没有办法了吗?” “镜像水晶球并不是能维持魔力的物品,一千年了,如果不是斯莱特林习惯的谨慎,只怕我们连这些也看不到,” 邓不利多手里就算是长老魔杖,也没办法使千年前的那一个夜晚重现眼前。 模糊的景象还在继续,蛇怪变成了女孩的模样大哭,景象灰黑一片断断续续,难以看得清楚究竟有什么微小的手势动作,蛇怪重新变回了原形将一面镜子卷到了旁边,镜子彻底碎裂之后,一切重新平静下来,蛇怪将僵硬的尸体搬到了床上,趴在那里很长时间,才慢慢滑了出去,门关上了。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持续着满地狼籍。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在他的画框里一个劲的拽自己的山羊胡:“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猛然抬头,很是大声的说: “就算是我,只要还能喘气就绝对不会吝啬一个阿瓦达。何况是斯莱特林这样强大的巫师,就不说什么黑魔法,随便一个诅咒绝对能立刻让对方没命……” 这里的校长画像们年轻的七八十岁,年纪大的一百多岁都确信自己能在死前一秒动用魔力要对方付出代价,何况那个时候才不“不过”六十多岁的斯莱特林创始人。 几个擅长翻典籍通晓密闻的校长们瞪大了眼睛望着小心翼翼收起水晶球的阿不思。 “斯莱特林公爵可不是他的后裔,那个到今天都不知道自己血脉传承多大力量的伏地魔。”戴丽丝.德万特这位出身拉文克劳的校长不安的提醒道:“倪克斯诅咒,终斯莱特林一生都没有使用过。” “戴丽丝,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就是因为别人完全不知道,甚至连猜测都没有。”邓不利多将那颗水晶球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留下的羊皮纸放在一起,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凝重,缓慢的踱到椅上坐下。 “千年之后的伏地魔完全不知道这个诅咒的情况下,都能让你一年换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现在这个职位都快变成全英国最恐怖的名词了,阿不思你自己算算,几十年下来,进圣芒戈的有几个,见梅林的有几个?倪克斯诅咒是巫师所知道的最可怕的黑魔法,不,它甚至不能算魔法,它是血脉传承而来,无视一切距离与时间,甚至能根据血缘诅咒一个家族永生永世……” “血缘总是在逐渐稀薄,顽固存在的依旧逐渐灭绝了。斯莱特林公爵尚且只有一半倪克斯血脉,千年传承下来,伏地魔就算是最强大的巫师又能继承多少?”菲尼亚斯冷笑道,“现在说的不是这个,阿不思,你相信这个水晶球吗,我一点不信。斯莱特林绝对不在会面对危难束手无策,不会不报复别人给予的痛苦,至少不会等着死亡来临什么事都不做!” 喊到后来,旁人已经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斯莱特林创始人还是在说那个学院的所有人了。 “菲尼亚斯。” 邓不利多这一天像是老了整整好几岁,只是湛蓝的眼睛依旧在半月眼镜后明亮镇定:“我不是相信这个水晶球,我只是相信我所看见的事实。” 镜像水晶球可以伪造,霍格沃茨却不会说谎。 千年以来谁发现过斯莱特林的寝室?答案就被隐藏在那幅画后面,历届的斯莱特林院长没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办公桌后面,椅子所靠的那面墙背后,隐藏着这样一个可怕的秘密。 僵硬的躯体、匕首、与其说痛苦不如说难以释怀的绝望神情—— “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连伊里斯也不知道的事情。” 邓不利多深思的交叠双手,他虽然这么说,但是闪烁的眼睛显然证明他已经想通了什么一些事,只不过秘密在这位老人的心里,永远都是秘密,别人休想从中看到一分半毫,就像很久以后猪头酒吧的老板所说——我的哥哥还是个孩子时就学会掩盖一切保守秘密,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他。 万圣节那天下午的魔药课简直是一场酷刑,从格兰芬多到斯莱特林,都被气场异样的魔药教授吓得簌簌发抖,格兰芬多红宝石直线下掉,斯莱特林得到了一大堆禁闭,不过他们直接归咎于早上礼堂里分院帽莫名其妙的那首歌,证据就是早上的变形术教授也同样反常。 现在他们唯一希望不是知道那首歌究竟唱得是什么意思,而是这堂魔药课能尽快结束,晚上丰盛的万圣节大餐和化妆舞会正等着他们呢! 但是越挨,以哈利为首的小狮子就越绝望,至于纳威已经直接怀疑自己是否有命去享受晚餐了,因为在他第三次险些造成爆炸后,斯内普教授用一句冰冷的话彻底将他打入地狱。 “哈利,我们得帮纳威,下课的时候纳威做出来的绝对不是缩身药剂,他的蟾蜍喝下那玩意会死的,一定!” 救世主很想提醒罗恩他们自身难保,不过看见赫敏偷偷移到那边,心就放下去一大半。 “那边有赫敏,先顾着我们的药剂吧,嗨,胆汁现在还不能……“轰的一声,哈利与罗恩脸上一片漆黑。 “格兰芬多扣十分,为了你们的愚蠢。” 阴冷软滑的音调一字字出现在两人背后,拿药材的手同时一抖,差点又制造了一场爆炸。救世主和他的朋友全身僵硬等斯内普的黑袍从他们身边过去,罗恩才喘了一口气:“哈利,今天的斯内普心情不好,” 这还用你说!!所有听见韦斯莱说话的小巫师都忍不住额角抽搐。 “平时他一定会骂得我们抬不起头,今天他除了扣分居然什么也没说。” 这倒是真的,不过不喷洒毒液的魔药教授周围的魔压更可怕也是真的。 “哈利,今年我们总能有个安稳的万圣节了吧。” “如果你再说下去,我怀疑我们得在禁闭里过这个节,快,搅拌三圈!” “这边还是那边?够了,我自己查书,顺时针三圈……哈利,早上邓不利多教授找你什么事?” 一个会说蛇语的女孩——哈利不由皱了眉,能与蛇说话的都是斯莱特林的后裔,而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神秘人,那个女孩看上去又古怪得很。 “哦,哈利,胆汁不要放!” 轰!哈利与罗恩脸上再次一片漆黑。 “格兰芬多扣二十分,为了你们只属于巨怪的再三愚蠢!!” 僵硬。 “好吧,你一次我一次,这回真要小心了,为了万圣节大餐!” 万圣节大餐是有的,胆战心惊过了一下午,三年来救世主是第一次尝到,不过晚餐之后,他却无法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万圣节绝对不是个好日子,梅林知道! 第32章 接替者 万圣节的这天晚上城堡里是很热闹的,胖夫人那声惨叫响起来的时候,竟然谁都没有在意,尽管那声音前所未有的高亢吓得贵族少女肖像怀里所抱的银色长毛猫滋溜窜下去跑得没影了。 “梅林……”怀特骑士恼怒的往上望,“她终于把能震碎玻璃杯的高音炼出来了吗?” “真是恶劣,虽然是万圣节但是我今天晚上也要做噩梦了!”怀特骑士手里头颅装模做样的惊恐道,“太可怕了不是吗,诸位,诸位,听我说啊!” 所有画像包括怀特骑士都受不了的无视它。 “啊,Green你终于出现了,万圣节的化妆舞会马上就要开始学生们正准备回各自寝室换装呢——对了,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 所有画像都将目光移过来,神情里再没了往日的热切高兴,那种带有怀疑与保留的惊惑,像刀一样投射过来,恍如无事的继续各自交谈或者用扇子遮住半边脸,像是在等待一个他们能够接受的答复。 在几个热心过了头的校长乱领路下几乎逛遍了整个霍格沃茨,在平日无法踏入的走廊教室里,那些高傲的巫师肖像们一个个吃惊的望过来,在惊疑里不依不绕的追问校长们,互相窃窃自语之后全都呆滞了——他是斯莱特林他不应该长这个样吗?那么伏地魔毁容也是为了更符合大家对黑魔王的幻想?梅林! 此刻从几个巫师肖像恭敬目光里从走廊那边走过来,本来只想不引注目的回到海格里斯的画里,却被那个眼尖的头颅打破了。那瞬间如许多的猜疑目光竟让他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忽然觉得眼前一切在什么地方已经发生过一遍的熟悉感,但是通常情况下它都伴随着极度不好的危机或不安感而来。 窃窃私语,隐藏在衣裳及发后的惊疑表情,就仿佛一张网当头罩了过来。 ……黑巫师……滥杀麻瓜为乐……他的东西有毒……心思阴险……拿活人实验魔药…… 苍白的手指痉挛着按住额头。 该死,这些破碎的只有只言片语的记忆从哪来的。 “啊啊———” 胖夫人第二声惨叫从八楼响起的时候,终于有画像觉得不对纷纷抬头上望,个别几个行动快的已经往楼上窜了。 很快消息就被传了下来,胖夫人不见了,它的画框里画布被四分五裂了,那漆黑深深的划口吓得好几幅画像瑟瑟发抖。 “谁干的?”怀特骑士追着问。 “胖夫人旁边的那几个舞女的画像说是一个黑头发的男人……” 城堡里的其他人终于也发现了,准备回寝室的所有格兰芬多学生全部站在楼梯上惊慌失措,画像们纷纷奔走,而费尔奇气喘吁吁的从二楼往上跑。 “Green快过来,还不知道那个黑头发的男人在哪里,现在所有画像都不安全!” 猜测与惊疑在突发事件前变成了急切关心, 先前忽然如潮水般侵袭上来的那冰冷窒息无边黑暗心绪消失了,手上一紧,怀特骑士已经自信满满的带着他往八楼去了:“难得能看到胖夫人的蠢像,不过那个据说浑身破烂的男人是怎么混得进城堡的?” “终于有热闹可以看,嘎嘎。”那只头颅大笑着让黑发绿眼的少年很是无语,难道,在某方面,他跟这个只有个头的家伙属于同一级别——被怀特骑士的左右手分别抓着…… “小心,还不知道那男人在哪里。” “没事没事,看!邓不利多教授往那边去了。” 始终在楼梯上喊着安静安静我是级长的珀西,终于等来了校长,大松一口气,要知道不安与惶恐度上升的小狮子们可是听不进任何有组织有纪律的安排。 邓不利多从分开的学生里走过去,苍老的手指触摸在破裂的画布上。不得不说他的速度非常快,麦格教授还没赶到这呢! 非常强烈的憎恨情绪,都快凝成实质造就了等同黑魔法的效果。 “我们需要赶紧找到胖夫人,让幽灵与画像们……” 邓不利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提着灯的费尔奇打断了:“校长,我想不用了,她在那!” 几乎令霍格沃茨所有画像当场笑喷并以此为把柄嘲笑胖夫人整整一年的真相发生了,在六楼几只悠闲啃草呼噜呼噜的野猪画框里,一只颤抖的肥胖手指暴露了她的存在,在逃亡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空在自己脸上抹几道泥巴,把自己头上的花环上的花瓣全部摘去只剩下荆枝更好的掩饰自己发颤的身体,好象那一道阴影只是被野猪啃食而晃动的植物。 “真可怜,真可怜!” 皮皮鬼大笑着飘过来: “就那么一下,哗啦——呲,就完了哈哈,还好她跑得快。” “什么意思?” 邓不利多安静的说,皮皮鬼的身影闪了一下,他不敢招惹校长,换了那嚣张大笑的表情,只是那幸灾乐祸的咯咯笑声也未必好得了多少:“是的,我看见了,校长。”皮皮鬼说着在空气中扭着翻滚:“她不让他进去,他生气极了,你明白吧!哦啦,他的脾气真暴躁!!” “是他!是他!” 野猪画里的胖夫人撕心裂胆的喊着: “跟他的名字一样黑暗的男人,小天狼星布莱克!” 都上了麻瓜通缉令的名字没有巫师不知道,一阵惊恐的喊叫,小巫师们彻底慌乱了,邓不利多只来得及指示刚刚赶来的麦格教授把学生们全部带回大厅里。 “梅林,那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食死徒竟然混进了霍格沃茨?” 没有人比哈利的脸更苍白了,他被罗恩强拉着往大厅走。很不幸他在拐弯的时候看见了墙面上所挂的画像里黑发绿眼的少年身影,一声极低的惊叫后,罗恩在救世主的指示下望过来,顿时两个小狮子脸白得一点血色都找不到了,几乎要用爬的幸亏格兰芬多闹哄哄到哪里都是挤成一团才不至于让他俩倒下去。 “将所有学生带到礼堂里,今天晚上必须搜查整个城堡。”邓不利多说着,遥遥望过来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画像感觉到一阵极度不祥的预感。 没理由啊,别人不知道西里斯.布莱克的目的,他还不清楚除了那只老鼠之外谁都会很安全。 “阿不思,他既然能混进霍格沃茨而不让任何人发现,只怕我们……” “是的,米勒娃,我们不能一直让孩子们睡在礼堂里。”邓不利多再次抚摩了下破碎的画布,“格兰芬多塔楼必须要有画像来守门。” “胖夫人只怕不能继续担当这个重任,而且需要修复她的画框。” “恩,我们必须找一个有责任感并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不至于惊慌失措……” “如果是这样,校长,我建议四楼的卡多根爵士!”费尔奇插道。 “阿格斯你的建议很好,但是我不得不说,卡多根爵士没有能力在面对攻击后还能保护格兰芬多塔楼的门……”邓不利多的话让麦格教授以及周围的所有画像都忍不住呆滞——只要是画被四分五裂谁还不逃?谁还能待在破成那样的画框里守门。 “……幸好我们还有选择,阿格斯,麻烦你去二楼把海格里斯的画框搬到这来吧,剩下的日子我们不得不麻烦它了。” 啪……所有画像的下巴全部掉了。 费尔奇那丑陋的面容上也出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表情。 只有不知道海格里斯究竟是什么的麦格教授茫然——她再有本事也不是校长不可能知道城堡里每幅画的来历甚至他们的名字。 “校长……”旁边的几幅画像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个老修士颤抖着,“那是,那可是——斯莱特林公爵唯一留下的一幅……”就算不是宝贝这么多年过去也是了吧,这么贸然拿过去被那个疯子毁真的好吗?不不,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让斯莱特林画出来的蛇给格兰芬多塔楼守门?!梅林,校长疯了。 “哦,正因为如此,海格里斯那幅画上有强大的魔法加御,并受霍格沃茨保护就连我也不能破坏它。” 白胡子校长严肃又镇定的说完离开了,周围一片无声,麦格教授惊疑的追上去却看见邓不利多下楼的时候极小声的朝一幅画里眨眼说:“麻烦您了,公爵阁下。” 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画里一位装束华美气质高贵的黑发绿眼少年表情一片空白,颤抖的手指充分说明了它的主人被气得几乎说不出一个字。 ——阿不思.邓不利多哪里是想让斯莱特林画出来的蛇给格兰芬多塔楼守门,他是想让霍格沃茨创始人之一尊贵的斯莱特林公爵给格兰芬多塔楼守门!梅林啊! 麦格教授脚下一错,整个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第33章 意外揭露的真相 [放手,放手,你这个哑炮,你这个混帐,我不要去给格兰芬多守门,我是伟大的斯莱特林画出来的蛇,我是神话传说里拥有赫赫威名的海格里斯——] 三头蛇愤怒的吐着信子,无可奈何,它还是一幅画,费尔奇抗着画框往八楼爬。 [我要吞了你们!!] 就算听不懂蛇语也猜得到海格里斯在嘶哑吼些什么,画像们全都在为它默哀。 这里的每一幅画都属于霍格沃茨,它们不能违抗校长的任何一个命令,不管你是伟大的斯莱特林公爵画出来的还是曾经的巫师肖像,哪怕校长办公室里那些老校长们,都对海格里斯即将面临的遭遇无能为力。 所有的学生都被带去了礼堂,教授们从密道里穿梭搜查,八楼上显得格外安静,怀特骑士在邓不利多说完那句话后惊异的瞥过来一眼,他和他手里的头颅竟然什么话都没有问,沉默了很长时候,然后礼节性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按住额头,他还能逍遥自在的在这城堡里待多久。 梅林,他这就回密室起码在寒假之前都不出来! 至于海格里斯,没办法了,他不是真正的斯莱特林,就算是真的,已经死了变画像的黑巫师也无能为力—— “嗨,Green。”旁边的画像们惊叫,“别过去!” “啊?” 喊迟了一步,海格里斯已经看见他了,三个头埋在一起,发出恐惧的悲鸣声,不过周围的画像们误以为是气得在哭。 “呃,你不能回到海格里斯的画里……守门的画像是不能做为魔法通道的,就算本能来有也会被霍格沃茨封闭……” 画像们瞪着眼睛看着郁闷的黑发少年。 好了,现在要他怎么回密室?下午的时候路过魔药教室他就试了,完全没办法进入那一小幅夜晚的城堡画,不,准确的来说根本进不了魔药教室,因为附近走廊上那些巫师的肖像根本不可能进入一幅没有主人的风景画里。 “Green,我想你不介意到我的画里来吧。“抱着银色长毛猫的贵族少女羞怯又迟疑,除了这些眼里全是心心图案的少女肖像们,现在可没有别的画像愿意随便同意这个好象充满了谜团的Green来自己的画里过夜。天知道发疯的灰夫人什么时候会跑过来找麻烦。 “苏珊娜你的画框那么小,你也好意思开口?” “你说什么?” 猫一扔,那幅意大利贵族少女装束的苏珊娜绝对能打得赢任何一个“情敌”……就看她曾经挥舞着扇子追着卡多根跑得连鞋子都掉了就知道。 他还能不介意吗?扭头望望缩在一起的海格里斯,他才不会给格兰芬多守门呢——没地去他不会去校长办公室吗? 只是那顶帽子实在让人受不了。 霍格沃茨!难道你就没有一件正常的东西吗?该死的我应该窝在密室里不出来——啊—— “Green,你的意思……哎?” 看热闹的画像们转过头来吃惊得发现黑发绿眼的少年不见了。 “谁看见Green走了?” 所有画像一致摇头,而海格里斯也刚刚把头伸出来,六只眼睛茫然极了。 沉默、沉默……这回就是傻子也知道不对了。 一头砸在桌角上的经历很少会有人有,起码也是晕过去半天没知觉,当然痛是肯定的,险些都把眼泪冒出来的画像艰难无比的从地上爬起来。 慢着,这地毯,这桌子。 痛得眼前乱冒金星好在理智还很清楚——他居然回到了密室? 或许可以说回家,因为这是他穿过来以后最安全,最不用担心,绝对不会有人闯入的只属于他的地盘……不过得忽略那个喋喋不休的镜子。 “啊,主人——” 头痛的时候再遇到魔音穿耳实在是酷刑。 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就算霍格沃茨封闭的那什么魔法通道失灵他也不该直接出现在这里啊? “主人,您怎么了,噢,您的眼睛,梅林,带着水雾的绿眼睛实在是太迷人太……” “四分五裂!” 他忍这镜子很久了! 就像他之前发火的时候随便喊出的黑魔法,这镜子很快就会识相闭嘴了,它能够知道——目光忽然呆滞,一时间连头痛都忘记了,惊恐的神情出现在深邃的绿眼睛里。 无数裂痕出现在平滑的镜子上。 “……主人,我……错了……不要……啊,救……” “咣当!” 无数碎片争先恐后的往下掉,彻底碎裂的镜子终于没能耐废话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镜子不是会装模做样的说着骨肉分离什么的咒语对他一点用也没有,然后就在他恼火的目光里乖乖闭嘴吗?为什么会碎了?为什么真的碎了?他是念了句四分五裂,那也纯粹是气不过,没真的想让它碎啊。 何况,他不是巫师,不不,他只是幅画像,怎么可能施展魔法? 当初那些书架得那么高,他开玩笑似的念飞来咒也没见自己画里的书自动过来啊。 嘴唇有些哆嗦,苍白的手指紧紧扶住桌角。 墙壁因为悬挂的镜子碎裂而露出一块从来没被灰尘侵袭的空白,几行带着血色光辉的字在碎片落地激起的灰尘里若隐若现。 “清理一新……” 声音微弱到几乎没有,整个密室里忽然一亮,先前不觉得是因为炼金术造就的镜子上不落灰尘,而上面镶嵌的宝石照耀反射下能看见一切,镜子一碎就仿佛眼前一暗……原来任何一个地方的古老,灰尘绝对在其中起了不小的功劳——已经被自己能用魔法影响外界的事实惊得言语不能的画像思维胡乱了。 镜子的碎片堆在地上,那行血红色的字终于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 “给世界上另一个我: 画是一个魂器,你是我一半的灵魂。 萨拉查.斯莱特林。” 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的画像不是想到蛇院创始人脑子抽风,山怪附体明明是最有成就的黑巫师不是伏地魔那个出身不好教育失当认识错误的半吊子,竟然脑残的分裂魂片不说,还异想天开的把画当魂器就算灵魂复苏走来走去也没人会怀疑(谁会怀疑画啊,不会走的画才会被怀疑),也不是想到正牌的斯莱特林还没死(魂器没被摧毁怎么会死),事实上他是一个咒骂的词都发不出来,嘴角抽搐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不为什么,因为那三行带着血色光辉的字是中文。 该死的还是简体中文。 梅林,他以为他的穿越是一个杯具,却没想到不仅是个漂亮的杯子,他还没看清那上面有刻着“附赠整套餐具”的字。 他到底是怎么穿的呀,梅林都不知道吧! 第34章 狮子的思维 “你说什么?” “赫敏,你小声点!”哈利跟罗恩脸色惨白的看着讲台上漂浮着的宾斯教授疑惑的朝这里望过来,整个教室睡得昏昏沉沉的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还在各自施下的静音咒里打呼噜。 “你们怀疑萨拉查.斯莱特林将食死徒小天狼星放进了城堡……哧,你们做梦还没醒吗?萨拉查,好吧,根据哈利刚刚说的,他是一幅画像!霍格沃茨的所有画像都必须听从校长,因为它们是属于这座城堡的!” “赫敏,不是这样,地图……” “地图?” “不,我说的是,他还活着,因为有一张地图只显示活人的名字,我们就是这么发现他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整个霍格沃茨的画像都没有被显示在那张图上,除了……”救世主艰涩的说。 “上帝!不,梅林,这只是你们的异想天开!萨拉查.斯莱特林是……” “是的,我们知道,他是一千年前的人!”罗恩终于不耐烦了,“今天早上我们回去拿课本你不是没看见,一条蛇!梅林,现在居然是一条怪蛇给格兰芬多守门,要不是哈利,我们都进不去!” “那条蛇叫海格里斯,是斯莱特林在一千年前画的。”哈利赶紧接上去。 赫敏.格兰杰看看救世主,又看看红头发男孩,低声叫道:“我以为你们应该更关心小天狼星是哈利父母的朋友这件事……” “米兰小姐,你在说什么?” 台上的宾斯教授从书本里抬起头,提高声音问。 “哦,又来了。”赫敏受不了的一捂头,小声道,“他没有一次叫对过我的名字。”将课本一推,在数个惊醒过来的小巫师吃惊的目光中站起来:“宾斯教授,万圣节,我是说我对昨天早晨分院帽唱的那首歌很感兴趣。” 下面哈利和罗恩同时呻吟一声——梅林,这个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所幸赫敏只是为岔开话题,一转眼,问题方向又变了。 “我一直很疑惑,教授,我不知道巫师们为什么要过圣诞节!我的意思是,只有信奉上帝的麻瓜才过圣诞节,而巫师信奉梅林?这是不是跟中世纪巫师发展史有什么关系?” 罗恩傻眼的看着哈利,后者扯着嘴角努力在笑。 漂浮着的宾斯教授用一惯软绵绵平板无起伏的声音道:“米兰小姐想得很多,是有点关系,从前麻瓜敬畏巫师,后来却害怕驱逐巫师,当时的巫师世界没有今天这样完善,也没有一所供孩子们上学的学校,很多巫师都必须与麻瓜生活在一起,如何掩饰自己与麻瓜的不同,就是最重要的——当然这点直到今天依然重要,当时的巫师贵族与麻瓜贵族的社交圈甚至在一起,无法回避这个节日才造就我们今天这个习惯……” “可是教授,并不是所有的巫师都信奉梅林,对吗?” 教室里的学生全醒了,吃惊的望向忽然脑子抽风的赫敏。 宾斯教授漂浮的身体一僵,赫敏却好象什么都没看见继续问:“梅林是一位伟大的魔法师,但是在梅林之前,巫师们信什么呢?前几天我在图书馆一本破旧的年代记里看到这么一段做为日期,‘不信奉梅林的家族消失后的第七年’……有这样的巫师家族,对吗?” “有的,但是米兰小姐,这和我的魔法史课没有任何关系。” “教授,您上次布置的论文难道不是‘中世纪麻瓜信仰对巫师的影响’吗?教授,巫师的信仰对巫师的影响当然更大,而且它是真实存在的,跟上学期密室传闻不一样,况且密室还真的存在。” 宾斯教授珍珠白的眼睛瞪着这边很久,才慢吞吞道:“倪克斯家族,他们信奉黑夜女神Nyx而不是梅林,早在一千年前,这个家族就不存在了。现在我们继续上课!” “忽然消失?” “没错,阿不思,斯莱特林公爵在海格里斯的画里消失了!”福德斯克抹了一把他红鼻子上冒出来的汗珠,在他的画框里迷惑得楸着胡子,“霍格沃茨会封闭守门画像里所有的魔法通道……” 在办公桌后面啃着玫瑰手指饼的邓不利多郑重的点了点头:“世界上任何契约都有漏洞,霍格沃茨也不例外。” “但是阿不思,我不明白——” “阿芒多,你可以想一想桃金娘,五十年前那个可怜的女孩。” 阿芒多.迪佩特蓦然皱眉。 “可怜的孩子,没能挽回她的生命是我们的无能为力。直到去年我们才知道至她于死地的究竟是什么,因为那个孩子的尸体上没有留下任何一丝能证明她死因的伤痕或者魔法,只是心脏忽然停滞。” 墙上的校长画像脸色全变了。 好半天,戴丽丝.德万特才低沉道: “阿不思,你总能发现那些没人注意的细节。”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在没有断气前看见了蛇怪的眼睛,因为已经死去的人是不会石化的。 人没有死,画像又从哪来? 为什么不早不晚,在密室被打开之后,准确的说在蛇怪彻底苏醒之后,这一千年都不曾在霍格沃茨出现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肖像—— “魂器吗?” “是的,菲尼亚斯,我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阿不思,要阻止斯内普熬制醒魂水。” “不,我的看法恰好与你相反。”邓不利多咽下最后一块糖浆饼,愉快的说,“如果画只是一个魂器,那么斯莱特林创始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做为灵魂分裂之后的那半,他也不知道。” “这不是个好主意!” 让萨拉查.斯莱特林复活——好吧,没有死的人谈不上复活——没有比这更惊悚更荒诞更不好的主意了。 “霍格沃茨还在遵从它的契约,阿不思。” “是的,开学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有所怀疑,霍格沃茨的楼梯有固定又特殊的变化,却因为他而例外,这次的守门画像也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还活着,他的灵魂还存在,所以霍格沃茨遵从他的意志而改变。” “但是——” “福德斯克谢谢你的提醒,话我早已经说过一遍了。霍格沃兹的血契有四分之一来自斯莱特林,他不会做出任何破坏这座城堡的事情。” “如果是魔法世界呢?” 假如他跟伏地魔一样呢?魂器是最邪恶的黑魔法,他们已经不敢轻易相信。 邓不利多深邃的蓝眼睛在半月眼镜后闪烁了下:“那他就不会死在自己的寝室里。” 第35章 推测 有什么事情比真相就在眼前却只差一步更令人纠结呢? 这个年头傻瓜很多,但是很明显我们的主角不是。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后,目光从镜子的碎片移到墙上那行字,人就是这样,平时并不上心的一些事情往往就在突变之后一起涌上心头—— 连蛇怪都不知道这个房间的口令,将画像藏得这么隐秘,就是为了保护魂器。与其分裂那么多魂片,还不如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呢。伏地魔绝对是走入歧途了,分上了瘾,还把魂器到处扔,不出问题才有鬼…… 萨拉查.斯莱特林制作魂器是为了什么?永生?不,也许别人怎么也想不通,他却知道——如果他穿到一千年前去了,不管什么理由如果必须要在哈利波特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动手施加影响,他至少得活着呀!永生不必要,甚至不用清醒,只要在这个年代让灵魂苏醒就可以了。梅林,一千年,那可是很难等很难熬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魂片要怎么复活? 吸取生命力?附身到别的巫师身上? 不管可行性如何,也不管别人如何咒骂这种行为的邪恶程度,但是用手指甲想也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能使的顺心?伏地魔也许是别无选择,如果这位黑魔王有时间坐在桌子前仔细思考安排的话,绝对不会用这种法子,证据就是三强争霸赛后的复活。 如果他记忆没错的话,那个什么咒语是父亲的骨、敌人的血、仆人的肉……梅林,很好,他一样都没有,就算当年用最好的方法保存,一千年下来什么魔药血液材料的都变质了,更不要说骨头都有时间变成灰了。 等吧,早年有个小说看得很得劲,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猜测。 就算失去一切记忆,如果是自己,我会怎么做? 有什么能比早就知道结果,又深刻了解自己更容易布下一个迷局呢?按照他对这个不算童话的童话里这些心思复杂的老狐狸们的忌惮,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浮于表面的外壳,真正重要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比如这个密室。 不管毁灭魂器有多少种方法,也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能猜得出来画是魂片,进不了这个密室,魂器就永远安全。 魔法、无论看什么书都熟悉的记忆、忽然改变的楼梯、直接从三头蛇的画里离奇回到密室……恰好挂在画像对面的镜子、画角落签下的SS,几行藏在镜子后面的字…… 如果有什么事情比真相就在眼前却只差一步更令人纠结,那就是答案已经忽之欲出,就是等待验证它的正确。无论答案是什么,只是等待而不做任何准备,稍有智慧的人都不屑。 密室的口令是什么?这绝对是个能难倒所有人的谜题。 沉思里黑发绿眼的少年不自觉的微笑。 如果是自己,如果早就知道会遗忘一切,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安全,更有效。既没有一个人能猜对,也不会让自己猜不到? “凌查。” 他曾经的名字,这个世界里谁能知道? 就算知道,很不幸,得用那个号称世界上最难学的东方古国的语言字正腔圆的来说。就算邓不利多好学到会用人鱼语,研究蛇语,想发对音也得下番功夫。 整面墙的砖缓缓抽动,墙上的字迹消失了,转块开始自动后翻,露出了一个豁大的缺口来。 [伊里斯。] 远远的,有腥气与水声。 [伊里斯!] 哗啦,带着巨大的入水声,长达三十米的庞然大物很快出现在了眼前,那两盏如灯的橙黄色大眼睛亮得骇人。 蛇怪的眼睛,是致命的,他可不敢看。 [主人?] 蛇怪的声音迷惑极了: [主人,为什么不看着伊里斯?这不是在外面啊,伊里斯可以睁着眼睛的。] 这话的意思? 抬起的视线一触,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一僵之后什么事都没发生。 冷血动物的瞳孔是非常可怕的,何况是带着致命魔力的蛇怪,不过从它的眼睛里,怎么看都是惊喜来着,它磨蹭着从水里爬上来,爬过前面的桌子架子,直接进入了封闭千年的密室,由于它的身体太大,有一半不得不留在外面,尾巴甚至还在拍打水面:[伊里斯还以为主人连密室的口令都忘掉了呢,所以都不让伊里斯来看您……] 小姑娘显然是开始撒娇了: [那个白胡子老头还在密室外面的架子上放了一个很小的镜象水晶球,不过伊里斯早就把它吞掉了,味道不好但是里面的魔力还不错。] [……伊里斯,不要乱吃奇怪的东西……] 邓不利多就是这样的巫师,他可以将信任给予一切人,可以理解人世间一切的苦难不幸,可以帮助所有需要的人,但是永远尽他最大的努力留下一步棋。 在危难的选择里,这是唯一正确的道路。 是人,都想控制一切。就算什么都不为,也必须得为了自身安全和理想,将变化纳入掌握,做最坏的打算。 不管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没有这样的觉悟,就不要指望做为领袖。 黑发绿眼的少年微笑。 等会伊里斯一走,就把口令改掉,谨慎永远是正确的。 [主人?] [伊里斯?] 蛇怪的身躯在地上扭来扭去,不自在的又挪了一下,但是身躯太庞大这地方又小实在没办法把上半身竖起来,它在哪里哼哼唧唧好半天,才闷闷的来了句:[主人,这地上什么东西,硌得我肚子痒痒的。] [……] 梅林,镜子的碎片!! 第36章 醒魂水(上) 醒魂水并不是特别复杂的魔药,相对于同种强力药剂而言它只要一星期就可以完成。想想复方汤剂还要一个月,醒魂水绝对是比它高十几个级别的魔药。但是没有几个巫师愿意去熬它,材料稀有昂贵是一个原因,最麻烦的还是魔药熬到第三天之后弥漫出来的雾气。 清甜、淡淡的味道,就像花园角落里悄悄开放的雏菊。 药剂瓶从斯内普手里飞到桌子角落里,那里已经有了一堆同样的空瓶子,坩埚里冒出来的热气越来越浓,斯内普用最快的速度将十几种材料分别倒入坩埚,确定了火焰的稳定性,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那双在他记忆里已经遥远到无法触及的绿眼睛,一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一连喝下七瓶镇定剂才能维持大脑封闭术的斯内普毫不犹豫的把这笔帐算在了格兰芬多身上——都是那个甜点吃糊涂了的校长居然听从一条蛇怪的废话——那幅依旧挂在墙上的画,好吧,那不止是一幅画,千年都没有被人发现的斯莱特林寝室就在那后面,也许那个老疯子的决定是对的,一瓶小小的醒魂水,就能解决蛇怪与斯莱特林创始人将自己的办公室当做花园随便进出的问题也不算什么。 斯内普这样想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脑子都被过量镇定剂麻痹了。 斯莱特林的尸体就躺在离他办公室一墙之隔的地方,当历史变成传说又变成后来代代学院沉淀的崇拜,斯莱特林代表的是一个学院而不是一个名字,因为太遥远反而不真实。当真实被剥离谎言与谣传直接袒露在眼前时,震惊已经变质成为了一种隐约的伤痛。 千年以后,也只有人知道救世主与黑魔王,知道那个该死的波特家的小子,莉莉呢,那双充满光辉永远相信幸福的绿眼睛,那纯粹美好的笑容,那爽朗开心的声音,那样年轻就逝去的生命永远只能在《20世纪重大魔法事件》里留下一个空洞的名字。 “咝斯嘶——” 空无一人的斯莱特林办公室的天花板悄然旋开,庞大的蛇怪熟练的将身躯盘旋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橙黄色的大眼睛刚刚张开一条缝,忽然就呆滞了。 比茉莉糕点还清甜,又淡淡的比小羊羔汤还回味,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蛇怪小姑娘昂起的头颅无意识的松懈下来。 [啊,好久了,真的好久了。] 第一次睁开眼睛,视线里还只是一片灰色,冰冷柔软的棉絮,冰冷的壳,好饿好饿,沾满黏液的鳞片都畏缩在一块,什么都看不清……细小的蛇信吐出去,带回来一股淡淡的清甜的香气,啊,它想起来了,想起来费力扭动身躯,学会了爬行歪歪扭扭的到了那碗牛奶前,又费力的昂起上半身将头颅浸下去,小心谨慎得不要伸得太长,那是美味的食物也是足以溺死它的绝境。(被癞蛤蟆孵过的公鸡蛋能有多大?刚出生的蛇怪是很小的) 一点又一点,完全喝完后懒洋洋的躺在碗底是多么幸福啊。 [好姑娘,你聪明极了。] 温暖的手指,就像刚刚喝下去的牛奶。 它懒懒的睁开眼睛,敏锐的听觉好象捕捉到很小的哀号声(天花板上路过的几只蜘蛛,你们死得好冤),竖直的瞳孔每一次调节,都使眼前一片朦胧的灰色逐渐褪去。 好深好深的绿眼睛,冰冷,没有任何情绪。 [厄里斯……不,就算你本该有那样的命运,我也不允许,伊里斯,好孩子,你叫伊里斯,彩虹与鸢尾花。] 手指上传递过来的魔力,好暖和,就像泡在牛奶里,舒服得就好象要漂浮起来。 [睡吧,伊里斯。] 如果不是蛇怪无法微笑,这庞大的生物一定会带着笑意趴在斯莱特林办公室的地上,被浓厚的雾气笼罩着沉沉睡去,因为它看见了最美好最悠远的回忆。 痛苦就在这一瞬间到来。 漆黑的夜,城堡里一片安静,它猛然从水池里惊醒。 撕心裂肺的痛! 它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任何攻击,是灵魂紧密相连的那部分在哀嚎——主人?心血相连的契约竟然在撕扯它的灵魂,主人出了什么事? 不! 它不要梦见后面的事情! 它不要再看一次后面的事情! …… [契约……醒魂水……] 不,主人,你不要伊里斯了吗? [离开这……密室……小心,好孩子……睡吧,不……不要醒来……现在看着我,伊里斯,看着……我……] 不要,不要!不要!!没有契约了,主人会死在它的眼睛下!! 血不是鲜红色,涌出来的只有恐怖的黑红。 手指是冰冷的,额头是冰冷的,因为痛苦而抽搐的身躯,连血与汗都是冷的。 对了,镜子,这里有镜子! 黯淡的冷光反射出来,它恐惧的看着镜子。 那个出现在痛苦挣扎里的淡淡笑容为什么还是暖的? [伊里斯,看着我。] 好的,主人,你说什么伊里斯都听。但是您必须要告诉我—— [主人,是谁?] 是谁要你死? 它要让那个人的血肉腐烂在肚子里! [……] 没有声音,它不敢抬头看,也许是很久,也许又没有多长时间。 “四……分五裂!” 细微又充满痛苦的声音坚决异常。 “哗啦!” 镜子粉碎了,僵在镜框后的蛇怪来不及闭上眼睛,一切都结束了。 冰冷,僵硬的冷。 没有气息的眼睛凝固了,苍白的手指还因为刚才的魔咒箕张着,魔杖从他的手里落到了地上,浸在一片黑红色的血里。 庞大的身躯消失,细小的手臂恐惧的伸过去,冰冷,僵硬的冷,不是死亡,只是石化。这个时候眼泪落下来,一滴滴掉在地上。 对了,是眼泪,是它眼里蓄满了水,才没有夺去主人的生命。 将石化的身体搬到床上,魔杖放到枕下,将帐帷垂下,主人只是睡着了,伊里斯会一直等下去,主人说的,伊里斯都听。 只是沉睡,为什么如此寒冷。 好安静,好恐怖,这个满是柱子与水的地下室原来是这么冷的地方。好冷……血液,灵魂都冻结了,向永恒的深渊坠落下去…… 第37章 醒魂水(下) [伊里斯?!] 这小姑娘哪里去了,难道又跑去邓不利多办公室里吃糖果了?梅林,希望他从画像里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为蛇怪吞吃的糖果买单而苦恼!从冈特一家窝在那么破的地方就知道,所谓斯莱特林的遗产,不是早就被后代挥霍光了就是一直被埋藏那里没人动过,他比较相信后者,如果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总不会让自己复活后穷得一个纳特都没有沦落到靠卖蛇怪身上的魔药材料过日子。 也许没钱不可怕,麻烦的是明明有钱却不记得收在哪里这岂非笑话? 肯定有什么显而易见的提示,谁也不会故意为难自己,只不过那不是开门密语,一时半刻想不出什么提示,逼迫得他思维模式都僵硬成假如我失忆会如何如何安排这种上辈子狗血肥皂剧情节。 [伊里斯?] 没关系,很多事情他不记得,蛇怪知道。 匆匆关上密室的门,习惯性的又改了一次开门口令,然后在画框里踱了几步,推开了通往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 “恩?” 这什么味道,一口气呛进来险些要咳,却又在瞬间从他鼻腔到胸口全部扩散开来。 淡淡的,清甜的香气,细腻柔滑。 流液草?致命的非洲金枯果?不,不止,这里面还有一种深得让人窒息的魔药材料……一时间竟然闻不出来,斯内普在熬什么? 慢着,这个味道。 好熟悉,好怀念,好象—— 从额角传过来的那一丝刺痛立刻蔓延成想是要撕裂思维的剧痛。 “咕咚。” 绝对响亮的咽口水声,穿着银白轻铠打扮得仿佛麻瓜贵族骑士的男子张大眼睛伸过头来,一边努力的表现出自己的风度,一边又拼命给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扔无声咒。火光的映照下,他头发散乱,靴子上全部是血污泥巴,铠甲上也有一道道被撞击的痕迹,曾经战斗的痕迹如此显眼。 火焰熊熊燃烧,可惜他手里的那条鱼一半已经焦了。 “萨拉查……” 他好饿,他已经烤焦第八条鱼了。 “你有家养小精灵。” 慢丝条理的提醒世界上还有一种魔法生物随时会瞬移到主人身边,靠在树根边悠闲给自己手里不断散发诱人香气的烤鱼翻身。 漆黑的夜晚,深幽一片的森林,远远的低吼声与洞亮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忽然伸手,斗篷里的魔杖无声的迸发了一道昏黄的光线,从树枝上发出一声凄楚的惨叫,一只全身漆黑的豹子狼狈而逃。 将烤鱼从火上移开,撕了一道放进嘴里. 没有盐,却有股清甜,淡淡的细腻柔滑,泉水里的鱼,当然好吃不是吗? “萨拉查……”当然旁边还有一个声音需要忽略。 “就在湖对岸,白天我们看见的,那有一大块空地。” 裙袍边缘不规则撕扯破损的金发女子一点不被香味吸引,也不在乎周围是否会有什么野兽跳出来,只拿着魔杖在地上划来划去,抬起蓝眼睛向她身旁给火焰施加魔咒的红发女子示意:“再加一个,离天亮还早……湖水很深,明天我们想办法过去,那里面有人鱼族,如果我们不小心恐怕……戈德里克?!” “呃?”格兰芬多整个人都快趴到树根那边去了,目标当然是那条被咬了一口的鱼。 “……萨拉查,你离他远点。”罗伊娜用手按着额头表情扭曲,而赫尔加低低的在笑。 裹在斗篷里魔杖再次伸出来,荧光闪烁下,粗大的树藤上挂落着一条斑斓的毒蛇,距离戈德里克的手腕不过几米。 一声咝嘶的轻喝过后,毒蛇受惊弓起的身体平顺下来,嘶哑的声音带起沙沙的回响,从蕨木丛里游出好几条碗口粗细的蟒蛇,在这里生活的它们惊恐的望过来一眼,纷纷游走,它们必须重新寻找猎物果腹。 “我怕他被蛇咬死。” 再撕下一条鱼肉慢慢放进嘴里,恩,下次一定要放盐。 但是在那之前戈德里克会被你谗死! 年轻的罗伊娜和赫尔加满是质疑的表情无语着。 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烤鱼上移开,饿着肚子的格兰芬多不去拿自己的魔杖却将从妖精族手里抢过来的宝剑摸出来。 “咳……人鱼族你们想办法,我去对付水里那几只大家伙。” ——如果不是你在湖边无聊的扔石头,乌贼会爬上岸找你麻烦吗? 火焰继续燃烧,三个人都不吭声。 “这里远离麻瓜的居住地,这片森林更是天然的保护屏障,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说服湖里的人鱼,我们需要这个地方,在英国,我们找不着比它更好的了!” “罗伊娜,湖的对面有什么,还不知道呢?” “能有什么,难道比这森林里的吸血鬼狼人还麻烦?” 撕鱼肉的手停了一停,继续沉默。 湖对岸没有危险,但是距离它不远处却有十几个麻瓜的村庄与小镇。 “城堡建起来,要叫什么名字呢?” 火焰继续燃烧着,很多年前,禁林的夜晚,他们都还年轻。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眼睁睁的看着宿命如同诅咒一般的发生,是什么滋味? 无边无际的雾气压过来。 “斯莱特林公爵?我叫戈德里克,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花了多大的力气才维持着脸上笑容的不变,矜持的微微点头,宴会上谈笑的贵族们,他们有巫师,也有麻瓜,中世纪的时候,金钱权势作祟下信仰只是一个空洞的词汇,无数阴谋就在这些人的酒杯里眉眼间悄悄酝酿,那华美珠宝服饰下都是腐烂的气息,还有血的味道。 他从不出门,就算这种无可避免的宴会也不多说话,该遇见的还是遇见了吗? 拉文克劳,赫奇帕奇——那个骄傲的少女和微笑温和的女孩子,以及眼前明明是巫师却喜欢做麻瓜装扮的格兰芬多,他都忘了,自己也还没到十六岁,太年轻却看见了注定的那条轨迹。 锐利的目光像是诅咒一样依附着他。 微笑倾听,就算再想逃离这三个人即将带来的宿命,也必须待下去,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表现出兴趣,今天晚上这样,她一定会惊讶并以为抓到了难得的机会吧。 母亲大人,看看最后,是你杀了我们,还是我们离开这里。 被无数黑魔法加持的日记摊在桌上,羽毛笔唰唰的在羊皮纸上滑动:“也许该准备灵魂药剂了。” 第38章 日记的秘密 “所以说,当我们进入麻瓜的世界,就不要把那些事情当做愚蠢的行为来看待……公爵?” 黑发绿眼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表情如旧: “抱歉,我得失陪下。” 略微躬身以示礼节,持续三天宴会刚刚进行到第二个晚上,华灯初上,穿着得体的侍女将源源不断盛在银盘里的食物奉上,至于那些家养小精灵,真正的贵族家庭里它们就像真的不存在一样,能接近高贵的主人以及客人的只有拥有纯正血统的少女们。对于斯莱特林公爵的行为,从昨天开始就言谈甚欢的另外三人没有丝毫怀疑,目送着这城堡年轻的主人离开大厅。 书房里漆黑一片。 自己在找什么? 啊,日记,对了,最重要的!他必须要在那本日记上留下一句话。 血咒、锁定咒、控魂咒……一个日记上加持了八个黑魔法,到底是做什么的? 记忆就像是蒙着纱布的脸,就等翻开的一瞬间。 “哗啦。” 日记自动打开到那一页,昨天深夜留下的那句话下面空了一行,几个凌乱华美的单词安静的躺在那里。 “后天我来动手。” 拿起羽毛笔停顿在下一行,漆黑的夜安静得似乎让人窒息。 “米娅怎么办?那是我们的女儿。” 撕裂灵魂的痛,翻腾上来的是如刀锥般的惨烈。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了游动的影子和响亮的回音,看不清,听不明。 米娅,女儿…… 血红色,鲜红色,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颜色,这是哪里? 火焰,凄厉的惨叫,哭倒在身旁的侍女们还有一大群呆滞的站在那里撞地的小精灵。 “夫人,夫人还在里面——” “坏精灵,坏精灵,没有房子的坏精灵!” 虚软的啼哭,他怀里抱着的孩子轻微的扭动。 米娅,好孩子,我们能给你的只有这个,没有任何约束与诅咒,不承担任何古老家族的宿命,自由的活下去。 “……蠢货,你毁了一切,啊——倪克斯会诅咒你的愚蠢——” 燃烧的城堡高处传来女人的凄厉喊声: “你会跟我一样死去,比我更痛苦的死去!!” 浑身冒着火的人从最高的塔楼跳了下来,带着恐怖的火焰直直落下,摔在了他面前。 “啊——”侍女与家养小精灵一起惊叫着往后逃窜。 “……家族……厄里斯……” 燃烧着的火焰抽搐着,拼命的伸向那个啼哭的婴儿。 受到惊吓的孩子哭得更响亮了,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双眼紧闭。 我绝不会让你背负那个不祥的名字,米娅。 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冰冷没有丝毫起伏: “只相信预言的母亲大人,让传承几世纪的斯莱特林城堡与你一同埋葬,难道你还不满意?你不是想得到它吗,现在绝不会有任何人跟你抢它了。” 血红色的眼睛在火焰里怨毒的瞪着,瞬间被火焰吞没了,扭曲成一团无法分辨的焦黑色,被风一吹,分化成无数灰烬散去。 燃烧一切的地狱火焰像是撕扯开来,眼前再次一片灰黑,朦胧模糊,无数个影子在晃荡“夫人,夫人太好了。” “感谢梅林,斯莱特林家有继承人了!” “不,还有一个,放开我,还有一个孩子在我肚子里……” “夫人你冷静,没有孩子,你只——” “勒托?” “我会有两个孩子,我应该有两个孩子的!倪克斯家的预言是不会错的……不,你们藏了我的孩子,那是我倪克斯家族的继承人,你们把他还给我!” “只有这一个,真的只有……夫人你看,这孩子多么漂亮,啊——” 窒息的痛苦是什么,在他刚刚来到人世就已经品尝过了,幼细的脖子被死死掐住,身体还完全不能控制,连挣扎都不能够。那个时候因为什么都听不懂反而不害怕,但是记忆回溯起来的恐惧到僵硬。 “勒托!!” 温暖的手臂与怀抱,终于能大口喘气,出声却是微弱无比的哭音,然后是强大的魔力激荡的感觉,父亲,多么遥远的词汇,对父亲唯一的记忆就是声音与魔力波动。 “你疯了,你要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这不是我的孩子!他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说的对,我不是他的孩子,拥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 眼前发黑,无知无觉的陷入了一片死寂。 …… “‘那个决定家族命运的孩子将由两个最古老家族诞生,他们拥有白昼,主宰黑夜……’家族的预言并没有错……”苍老的手指在婴儿的脸上抚摩着,老女巫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公爵大人,倪克斯家族只剩下勒托小姐一个继承人了,就让这个孩子继承两家吧,这是黑夜女神倪克斯的眷顾。” “我很难相信你说的话。” 皱纹深得连眼睛都凹下去的老女巫古怪的笑起来:“这里,有两个灵魂。” 所有的记忆都来自夜晚,与戈德里克三人的相遇、宴会、燃烧的城堡、出生……对了,二十八岁以前,喝下灵魂融合药剂之前,白天不属于他。 “决定宿命,就取名Dionysus,道尼苏斯,两重性格的神。” “让你的家族跟你家族的预言见你所谓的女神去吧,这是我的儿子,我的继承人!勒托疯了,我只是把她关起来,至于你,斯莱特林城堡不允许你再踏入一步!” “如你所愿,公爵大人。” …… 日记,一页,又一页。从孩子长到少年,写给另一个自己。 “她要我们死。” 羽毛笔停在羊皮纸上,灵魂能看见白天经历的一切,却没办法知道另外一个在想什么,古老的城堡里空空荡荡,葬礼的乐声在他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听了个够。斯莱特林家族历代主人的画像都被焚烧了,不笑,不喜,不表现任何兴趣,白天,黑夜都有一个灵魂张大眼睛等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致命危机。 “父亲是什么模样,你看见过吗?” 这小小的日记,就是生存的全部。 “萨拉查,其实你才是萨拉查。” “是我们。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艾威林家的那个女孩你喜欢吗?天真、愚蠢,她很快就会死,等她生下继承人,母亲大人不会放过她。” “你说得对,不过黑夜属于你……” “……你很过分……” 性格、行为、说话语气,没有一个人能发现,除了那不该拥有的属于一千年之后的记忆,我们有什么区别呢?死去的父亲知道,死去的倪克斯家族年迈的曾祖母知道,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个秘密。 “她想将米娅做为继承人。” “那么,容不下我们了,要不杀了她,要不……杀了她吧,米娅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就算知道那三个人带来的宿命,他怎么能阻止,萨拉查不是他一个人,他并不能决定全部。 “你好象不太喜欢跟他们到这里来?” “你怎么知道?” “你喜欢的我也喜欢,你选择的我也会这么做,我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什么事情都是如此,难道你从来没发现?” 不,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霍格沃兹,这名字真不错。” “是的,那将是一个,不,无数巫师都无法忘记的地方!” 城堡还是建立了,在黑湖与禁林的旁边,已经不能再等了,不幸的宿命正等着他,灵魂药剂的材料寻找了十几年才刚刚配全,必须在一切发生前喝下去。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戈德里克那家伙是个蠢货吗?” “他只是半夜爬了我们的窗子,你把他石化在外面站了一晚上,梅林!” “灵魂药剂正做到最关键的时候,我没给他一个骨肉分离够对得起他了。” “其实不是非要灵魂药剂。我们这样,没什么不好……”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第39章 两重人格的萨拉查 沉寂在黑暗里的意识被逐渐明亮的晨光复苏,风是暖的,吹得他紧闭的眼睛更不想睁开了。远远的,似乎有声音传来,猫头鹰拍打翅膀的声音逐渐接近,地上逐渐褪去的冰冷维持着让他不舒服的硬度。 这是哪里? 初升的朝阳毫不吝啬的将光辉撒向了城堡。 眼睛被这瑰丽的光辉彻底吸引了,微微眯起,也不起身,就这样躺在地上望着初升的太阳。将近三十年都没有看到阳光了,就像另外一个自己从来没亲眼见过黑夜一样。 他们彼此之间的记忆更像是刻录的黑白照片,看得清楚却全无感觉。 巫师们都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公爵和所有贵族一样很少出门,霍格沃兹建立起来后谁都知道他住在地窖下,以至于千年以后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一直重复着这种生活。他的三个好朋友一直以为他喜欢阴暗的地方,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人为的白天制造不出来,但是白天却可以漆黑如夜的地窖还是可以选择的。 遥远的记忆里他知道白天是什么样的,他偶尔会想念,却并不遗憾。遗憾的是另外一个自己,从来没有仰望过星空,只属于白天的萨拉查。 僵硬麻痹的手脚挣动了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天文塔,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他明明就在床前喝下灵魂药剂的,怎么一转眼从地窖上了天文塔了? “萨拉查!” 从楼梯爬上来的人正是格兰芬多,盯着他大喘气:“我找了你一晚上!你不在地窖里做魔药跑到这来看星星,连罗伊娜都猜不到。”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就是世界上第一厚脸皮兼不看人脸色——尤其是对自己——自顾自说话完全不管别的,就差没整个人靠过来抱怨了。 “我说你这几天怎么了,连个人影都不见,吃饭看不到,厨房又找不着,我去问家养小精灵它们又只会撞墙!萨拉查……” 格兰芬多心里很是纠结,而他毫不掩饰的将它表现在了脸上——他认识的萨拉查对什么都淡漠有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想来想去,竟是连猜测好友反常的理由都难以找到。 “罗伊娜跟赫尔加已经出去接孩子们了……” 既已经找着了,也再没理由留下来,对着一个字没有的萨拉查,戈德里克很习惯的耸耸肩,挥手往楼梯下走了:“我三天之后回来,不要太期待我的礼物啊萨拉查!” 每年需要亲自去接的新生都是来自麻瓜家庭或者是巫师的孤儿,他是从来不会去的。 扶住精致繁丽的雕花黄铜栏杆的手蓦然收紧。 去接新生的日子是订好的,竟然是几天过去了他却没有记忆?魔药失败了吗?不,不,也许没有,凌查开始想起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懵懂无知时面对血腥与尸体的茫然,凌查只会因为杀戮出现在眼前而惊恐。 斯莱特林城堡里,看着表面恭敬的侍女好奇而探究,凌查的想法明明是谨慎戒备又排斥。 完全不明白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还只能啼哭婴儿凌查拥有完整的思维能力绝对不会将葬礼不断的家里看成简单的吵杂。 一个词一个词吃力的写,一页又一页的翻着魔法书籍,管不上几岁,要活下去总得为自己想办法。萨拉查看着、想着、沉默对着镜子的自己。 原来那表情与笑容是一种模仿,那拼命练习魔法与学懂词语是一种延续,因为凌查这么做,所以延续。 孩子是最容易去模仿的。 没有亲人,带着嫌恶与憎恨目光看过来的母亲,窃窃私语的仆人,高傲的侍女,连忠心耿耿的家养小精灵也撇着嘴露出扭曲的笑意。 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想过,拥有成人思想的凌查是懂得这一切,可是另外一个自己呢? 只属于白天的萨拉查,那是个真正在这些东西里逐渐明白,逐渐绝望,逐渐冷漠,最后终于长大的孩子。 庞大又阴冷的城堡里,能保护自己的,只有另外一个自己。 风很暖,这股冷意却从心底而起,从地狱火焰彻底吞噬斯莱特林城堡后就再也没有过的冰冷。 ——性格、行为、说话语气,没有一个人能发现,除了那不该拥有的属于一千年之后的记忆,我们有什么区别呢? ——你喜欢的我也喜欢,你选择的我也会这么做,我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什么事情都是如此,难道你从来没发现? …… 唯一能够依靠的,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这样吗? 不懂,所以就照着凌查的办法来,不了解,就学着凌查的口气应付心怀叵测的人。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恐惧的,但是已经有了晚上的经验,白天又能有多么可怕。骄傲与信仰同时在滋生……就算凌查再磕磕绊绊,手段从迟疑笨拙到游刃有余之前,都绝对比真正的孩子有本事,何况记忆是从初生睁眼起。萨拉查在没有晓事之前已经在看着凌查了,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安静的分享着黑夜的记忆。 他们偏偏又没有父亲,又始终缺少任何一个可以指教的长辈与老师。 再后来的时候,为了保护这个秘密,共同维持着完全一至的言行举止,凌查不再是那唯一对的,有的时候也必须用另外一个自己的方法去做,交互变更、修正、于是传闻里手段残忍性情冷漠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终于成了巫师与麻瓜都闻之动容的黑巫师—— …… 眼前一片晕眩,就好象要从这高高的天文塔上摔下去,再无力气。 记忆又模糊了,到处是灰黑与空白的一片。与之前不一样,没有晃动的样子,也没有恐惧的声响,只有沉寂。 “这样的药剂算是失败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曾经……谢谢你,萨拉查。” “又在说傻话,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药剂喝下去之后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你却一直没有出现,一个又一个黑夜,我始终清醒……” “连魔药都喝了十几瓶撑着不睡就为了这个?” “……我看见了你的记忆,大部分很模糊,但是你担忧的地方我感觉得很清楚,倪克斯家族有预言血统,显然这些天赋我没有,你一直不说就是因为你确定看见了那些吗?我们会跟戈德里克、罗伊娜和赫尔加建造霍格沃兹,我们会养一条蛇怪,我们会被所有人厌恶,最后会离开这所学校,不知道死在哪里?萨拉查.斯莱特林将是传说里最可怕的黑巫师,我们的后裔没有一个有能耐,最后穷困潦倒直到一千年以后,那个自称伏地魔却想杀光所有的麻瓜?最后他也死了,可笑的死在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手里,斯莱特林与倪克斯家族的血脉终于彻底不存在了,是吗?” 灵魂药剂失败了,不,这本身就是个设想的药剂,从来没有人成功配置过。 灵魂融合,思维却没有,他们也只能感觉对方最强烈的情绪,他们还是两个声音。 “你是要我们离开霍格沃兹吗?” “不。” “对,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戈德里克只是偶尔傻了点,罗伊娜心高气傲,赫尔加想得太多,可是,他们是朋友。” 从记忆以来,唯一的,仅有的三个。 “就算最后是真的。” 除非他们先将友谊断绝背弃,否则斯莱特林绝不会离开霍格沃兹。 “醒过来吧,不然戈德里克还以为我们又得了嗜睡症。” “慢着,等会醒过来的是谁?” “……不知道。” “如果是我怎么办,白天向来是你的,我从来没给那帮小孩子上过课!” “……你该想想我们现在怎么办。天文塔上我忽然失去意识,你醒了,却说想不起来这四天发生过什么,你说戈德里克来过,我却一点印象没有。” 除了睡梦中,完全感觉不到另外一个自己。 “我们会有办法的。” 第40章 迷惑的宿命 从来没听说过哪一幅画像需要学说话的。 只凭着绘画的巫师心中所愿,不曾真正生存在世界上的它们被画出来,从睁开眼开始就自然而然的拥有特殊的性格、行为,说话方式与喜好。 所以海格里斯虽然是一条蛇,但是它完全听得懂英语。 而它会说蛇语,当然不止因为它是一条蛇,更由于将它画出来的人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不过很遗憾,它没有办法让别的画像也懂它的意思,海格里斯只能说蛇语,关于这点霍格沃兹的画像们总是八卦究竟是斯莱特林公爵在画这幅画时不希望海格里斯能说人话,还是一条蛇的画像本来就说不了人话。 不管真相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格兰芬多学院小狮子们最近的水深火热。 他们现在一整天都窝在图书馆里,惹得平斯夫人与拉文克劳的小鹰们怒目相向。而格兰芬多的学生回公共休息室的艰难已经像笑话一样传遍了整个霍格沃兹。 “居然是一条蛇在给格兰芬多守门!” “还是一条喜欢听人念书给它听的蛇。” 这真怨不得了海格里斯,它一千年孤单得待在那里,只能听别人说话,这会说什么也要闭着眼睛享受下别人苦苦跟自己说话,而它爱理不理。 至于巫师们的课本书籍,它好奇很多年了,而它又不可能去看。 “这哪个巫师画出来的蛇,太搞笑了。” 海格里斯也在纳闷,它的好学精神从哪来的,伟大的斯莱特林公爵那里吗? 面前战战兢兢的纳威正在念《千种神奇草药及覃类》。 海格里斯不屑的低头瞄了一眼,这个纯血却像个小白痴的小巫师,每次都念这本书,今天他要是再不聪明点换一本,今天就睡走廊吧。 庞大的身躯刚要懒洋洋的趴伏下来,忽然一个激灵,猛地窜起来,下一秒又乖觉的做出一副顺从恭敬,更准确的来说是因为害怕而不得不顺服的模样来。 它的画里来了人。 不需要抬头多看一眼,能到它画来的永远只有一个人。 “海格里斯。” 颤抖一下,三个头颅埋得更低了。 正惶恐的想着这门什么时候才能打开的纳威吃惊的从画里抬起头来,却看见三头巨蛇的画里多了一个人。 中世纪高贵华美的衣着,苍白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漆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上,没有表情,一双深邃的湖绿色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好,好漂亮的瞳色! 冰冷、淡漠,一种纳威完全没见过也完全不懂的凛然高傲。 “我……我……开门……它……我……”可怜的小狮子抖得不像样子,只觉得眼前的人很可怕,跟斯内普教授一样可怕。 皱了皱眉,黑发绿眼的少年往旁边那幅画走去:“让它进去,海格里斯。” 三头蛇哪里还有不答应的,立刻转动画框,而纳威差点连书都不要了,手足并用进了公共休息室,开玩笑,马上就要宵禁了他可不想被教授抓个正着。 三头巨蛇眼巴巴的看着纯粹从它画里路过的人一幅幅走过,往楼下去了。 它是很怕斯莱特林公爵,但是它真的憋了一千年没人陪它说话了,蛇怪它连招惹都不敢,斯莱特林公爵它都不敢正眼看,而格兰芬多那个叫哈利的小家伙自从它逮着他猛侃了一番后除非每天回来睡觉以外,绝不出现在它眼前,它真的很无聊啊。 没睡着的画像们还是窃窃私语,它们不阻拦去路但是再也不热情的上来打招呼。 疑惑与冰冷的目光注视过来,他竟然可以视而不见了。 “Green,这么晚了……”没有丝毫顾忌打招呼的当然是怀特骑士,他瞥过来一眼后,立刻惊讶得停住了,有些犹疑,又有些恍然的样子:“你有点不一样了,Green。” 还是那俊秀少年的模样,优雅高贵的举止,不过眼睛里,神情中多了一点很微妙的什么,虽然极力收敛,但是不能完全掩盖。 是不一样了,谨慎的秉性仍然存在,不过却深深的埋藏在冰冷高傲的自信下。 被遗忘掉的一切已经重新回来,这里不再是他不熟悉的世界,而是一盘他早在一千年前是算好的棋,虽然最后似乎有些东西超出了预计现在他也没办法知道,但是他凌查,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一半灵魂。霍格沃兹,依然听从他的意志。 微笑,一如既往: “夜安,怀特骑士。只是睡得太久,有些东西忘掉了,而现在又想起来了。” 醒魂水,真是个好东西,前提得忽略一分钟之前西弗勒斯.斯内普回到办公室后看见一条庞大的蛇怪趴在那里一边睡一边哭,再次淹了他的办公室,索性魔法火焰不是眼泪可以灭得掉的,坩埚里的魔药一点事没有,而闻名霍格沃兹的毒液完全不要钱的喷洒将自己从醒魂水弥漫的雾气里惊醒,立刻无颜对上气势全开的魔药教授——身为精通魔药的斯莱特林居然陷入了区区魔药雾气笼罩的记忆里精神恍惚了一整天——匆忙在下一秒出现在海格里斯的画里,他不承认这是逃避,恩,绝对不承认的。 “嘎嘎——”怀特手里的头颅尖锐的笑着,“哦,梅林,好多事情不记得会过得比较自在。” “不管是什么,你与我们一样,都是这座城堡里的画像,你又不会离开霍格沃兹,对吗?”怀特骑士说着两重相关的话,却半点不在乎的笑着,用手拨弄了下手里的头颅,惹来对方的疯狂啃咬。 “……我不会离开霍格沃兹。” 萨拉查.斯莱特林早有所决定,无论面对的什么,都不离开这座倾注了他与他仅有的朋友一生心血的地方。 传闻、记载、历史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一切依旧如他所知的那样发生了,斯莱特林出走,格兰芬多失踪,海莲娜变成的幽灵还在城堡里飘荡——他明明都已经知道了一切,这又是怎么回归到了宿命里? 在千年之前,灵魂药剂的失败使得他们两个人不能固定的出现,又不能得知自己不掌控身体时所发生的一切,尽管再小心性格脾气再相同,仍然会有疏漏发生。 他们不得不远离好友的一切关心与正常的密切来往。 他们生命里不能出现一个会发现“萨拉查不记得三分钟前我跟他说了什么”的人。 用固定的、单一的话语,行为来继续生活。 斯莱特林的高傲在传言里愈上台阶,隔了几天不得不重复上次所说的话还恼恨斯莱特林公爵目中无人的巫师并不知道,那不是故做姿态要给你难堪,而是真的不知道你上次说了什么。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谣言就起了。其实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三个好友的疏远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距离会产生一切猜疑与他们不愿看见的东西。 就跟米娅一样。 焚毁城堡之后,他们就将女儿托付给了艾威林候爵,死去妻子的兄长。 她的生活平静又单调,没有人告诉她父母并不是艾威林候爵夫妇,她又继承了多么了不得的血脉,做为真正的贵族巫师出身的小姑娘在艾威林家在巴黎的别墅里长大,没有去过乡下,更不可能见过蛇,诅咒与蛇语的天赋就这样一直存在却沉睡着。 然后她长大了,天真的爱上了一个相貌英俊却笃信神明的麻瓜贵族。 每天每天的站在窗帘后看他,艾威林家族悠远又富有,却在麻瓜世界里没有什么权势威名。她没办法嫁入一个在王国和教廷里的深有影响的麻瓜贵族世家。 嫉妒与怨恨,滋生了可怕的事情,那个麻瓜的情人与妻子一个接一个死去,正直的艾威林候爵大怒着训斥她,艾威林夫人的厌恶与一个口误终于暴露了真相。 在旁人嘴里,古老的斯莱特林家族与倪克斯家族充满了黑暗与恐怖。 焚烧城堡,杀死亲生母亲的斯莱特林公爵,著名的黑巫师,那是遗弃她的父亲,还有那个早早死去艾威林家族传言绝对是被人害死的母亲,异样目光与指责里的少女疯狂了。 这一生,他们从米娅的目光里看到的,都是不谅解与仇恨。 海莲娜诞生了,小小的孩子,一直被所有人爱护。 ——这样宠溺下去似乎有不好的事情。 他猛然想起了遥远的未来,海莲娜做为拉文克劳的幽灵永远留在霍格沃兹,可能是叛逆娇纵,她偷走了拉文克劳的冠冕最后死在巴伐利亚森林。 于是他们说服了所有人,爱着海莲娜,却绝不放纵她,为什么最后依然是这种结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们各自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对外界互相不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们决定制造魂器,当画像被绘制出来,他被单独分裂成魂片彻底沉睡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萨拉查,另外一个自己又在哪里? 第41章 生与死 魂器,是指藏有一个人的部分灵魂的物体。 巫师通过残忍的杀害另外一个生命的方式,将自己的灵魂强行分裂并把它隐藏在某一个特定的容器,物体,甚至是活的生命体里。 只要魂器没被摧毁,那么这个巫师就将继续活下去。 ——主人,您不会连今天……您不会连自己怎么死的也忘记了吧? 萨拉查死了?死在某一年的万圣节,而所有人都不知道或者他们知道了也没有说出去,所以才会变成萨拉查.斯莱特林忽然失踪,离开了霍格沃兹从此没有任何消息? 垂下的手握得太紧,指甲刺入了掌心,淡淡的红痕慢慢溢出来。 他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连那双深邃的绿眼睛也不过微微一沉,然后用之前完全一样的疏远有礼的问候与怀特骑士道别,全然不知他那与往常大不一样的气势已经惹来更多的倾慕目光与愈加升级的流言蜚语,在海格里斯敏锐的战战兢兢目光里消失在画框中。 萨拉查.斯莱特林绝对不会死去。 因为凌查还活着。 沾了血的透明指甲慢慢放松,手中的空荡感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提醒他。 魔杖! 什么都不记得那还无所谓,但是放任一切等待机会的出现绝对不是斯莱特林的习惯,更何况是没有魔杖,没有身体,甚至连灵魂都只是一个魂片的情况下——斯莱特林绝不允许自己处于劣势不能掌控一切来应付可能到来的意外。 念出密室的开门口令,漆黑一片的腥气与水声立刻扑面而来。 [伊里斯!] 几乎是下一秒,巨大的水声伴随着蛇怪漆黑流泛深邃墨绿光泽的身躯就已经游到了眼前,庞大的头颅轻微的一点,哭肿了眼睛的蛇怪可怜巴巴的望过来,那橙黄的竖直瞳孔哪里还有死亡威胁的森冷,全部是小姑娘不知所措的仓皇。 [主人……] 它真的不知道醒魂水在熬的时候居然这么可怕,活了一千年从来没被骂得这么狠而且是不但丢了自己面子连带主人也遭殃的蛇怪,被魔药教授的毒液喷洒得头都抬不起来,险些被讽刺打击得以为自己真的同化成山怪鼻涕虫了。 可一抬头,小姑娘吓了一跳。 既熟悉又遥远,那样的神情,不发一语却隐隐笼罩着强烈怒意的魔力波动,没有情绪的眼睛,扣在扶手椅上的五指轻微敲击险些让伊里斯以为自己还在幻觉里。 自从它在这个时代苏醒过来后就再没有这么感觉到眼前这幅画像真的是自己的主人。 [伊里斯,把你的记忆给我。] [……主人,你解除了伊里斯的灵魂契约……]在您即将死去之前。 萨拉查做了什么?!解除了与蛇怪的契约? 五指再次不自觉的握紧,一瞬间胸口的窒息感是强烈不祥的预兆。 [这幅画上,伊里斯看见过主人下过很多咒语来保护,其中就有防御的灵魂黑魔法,所以伊里斯只能在这里看着主人……]橙黄的大眼睛直直的望过来,满是悲伤。 沉默,许久之后。 [过来,伊里斯。] 蛇怪慢慢挪到画像之前。 [好孩子,睡一觉吧。] 蛇怪恐惧的收缩了瞳孔,害怕的望向它的主人。沉睡?它怎么能忘记将近千年的沉睡,一片冰冷,黑暗,什么都没有,永远被遗忘的感觉。 但是那双绿眼睛,主人的眼睛定定的望向它,深邃,没有丝毫感情。 但是好温暖,温暖到无法抗拒。就像它初生时所看到的那一眼。 蛇怪崩紧的鳞片慢慢张开,身躯开始松懈得往下滑落,慢慢闭上眼睛。 ——好的,主人,你说什么伊里斯都听。您也不需要告诉伊里斯什么,只是别离开我。 等待并不久,是一个咒语。 压下所有魔力与本能反抗的蛇怪小姑娘只来得及惊讶了一秒,不是安眠咒语,更不是别的什么黑魔法,简单却又令它几乎想哭。 熟悉而温暖的灵魂进入它的意识里,轻易的包裹住它原本的意识,在失去清明的最后一秒,伊里斯又茫然了,主人明明解除了契约,那个时候撕心裂肺的灵魂扯痛不是假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却又有契约的协调波动呢? 主人不是要离开伊里斯! 主人跟伊里斯在一起…… 蛇怪带着庞然大物特有的古怪扭曲笑意慢慢滑倒在地,庞大的身躯忽然一颤,明亮的橙黄眼睛再次睁开,没有冷血动物的森冷恐怖,多了深邃凛然的清明睿智。 就算是再伟大的巫师,也不能熟练的控制这样庞大的身躯,几乎在下一瞬间,穿着漆黑裙子的小姑娘就出现在密室的地板上,她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手指,再重新理齐了头发,完全没有伊里斯走路的别扭与不知道怎么用手的难受劲,很顺当的走到画像前。 精致华美的中世纪画像终于又是画像了。 黑发绿眼的少年坐在椅上,微微后靠,表情凝固在深深注视着画外的那一秒,就仿佛看明白一切又能控制住所有的眼神,海莲娜迷上的,是怎样的自己? 控制了伊里斯的身躯,同样也得到了它所有的记忆。 瘦弱矮小,有着令人恐怖的橙黄色眼睛的小女孩走出密室。 墙壁再次合拢,画像永远悬挂在密室里,而解除与伊里斯契约的只有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一半灵魂,他还没有。 死亡,恐惧,红色的魔药、带着诅咒的匕首、碎裂的镜子……比钻心剜骨更痛上一百倍的,萨拉查绝望又难以释怀的神情,掉落的魔杖、永远沉寂下来却永远睁着的绿眼睛…… “伊里斯……” 伸手抚去不受自己控制落下的眼泪, “别哭,伊里斯,我在这里.” 第42章 魁地奇赛场上的意外 狂风骤雨卷着破碎的乌云从高空一直飞旋,间或有几点怪异的彩色高高飞舞,很快又被大风不知道吹到何处,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的这场魁地奇比赛,并没有因为天气原因影响小巫师们打着伞穿着厚厚的衣服念着保暖咒和防水咒兴奋的喊叫着,如果可以忽略被风卷到天上的伞和帽子的话,本来就飞得无比艰难的参赛者对这些临时“障碍物”更是咒骂连连。 这种程度的暴风雨里能见度实在太低。 “哈利怎么样?” “看不见……你看见斯内普了吗?” “开玩笑,这种天气就算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比赛他都不会来的。” 魔药教授更愿意在这种天气里用禁闭的名义,指使着想看魁地奇却去不成的小狮子们眼泪汪汪的处理魔药材料。 “话说回来,你不觉得今年斯内普教授关禁闭都在魔药教室了吗?” “那该在什么地方?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梅林,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喜欢斯内普这个改变的,那地方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进去。” 阴冷潮湿,除了魔药的味道就是冰冷可怕的视线,哪个小狮子都会连做几天噩梦。 “好冷!” 罗恩缩下身子,急走了几步站到了海格身后,虽然再也分辨不出天上魁地奇队员的影子,但是这大雨里本来就看不清,还不如找个挡风墙比较妥当。 “海格,你看得见哈利吗?” 赫敏也跑过来了,雨水顺着她的脸往下脸,所有的小巫师都狼狈极了,这种天气里打伞的效果跟没打差不多,而防水咒他们尚且做不到一刻不停的加持。 “在那里,哦!刚躲过一个游走球,漂亮!韦斯莱家的双胞胎!!” 罗恩听到他那两个哥哥,忍不住撇撇嘴,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在往这边走。 漆黑的袍子在大雨里胡乱张舞着,远看很模糊但是就算没有风雨这种走路姿势整个霍格沃兹也只有一个人有。 “噢,梅林。”罗恩紧紧靠在海格身上。 “不是说不来的吗?” 下这么大雨,老蝙蝠还要过来做什么? 但是一转眼,暴雨与雷声就遮盖了所有异常,天空中被闪电波及的火焰接连燃起又迅速被雨浇灭,但是飞在天上的小巫师明显被身上发生的忽燃现象惊吓到了。 扫帚的速度更乱更快,什么队型战术方针统统变成了一个笑话。拼命的进球,抢球,躲开游走球就是全部,至于两个找球手追着金色飞贼一路拔高早就看不到影子了。 对于魔力波动十分敏锐的邓不利多在疑惑的望向天空一眼后,被匆匆而来的魔药教授分了神。 斯内普虽然一点不像是在暴风雨里走过来的,一点水都没沾上衣服头发,不过很不幸,他的脸色比现在的天空漆黑恶劣的更彻底:“我假设这种该死的只会浪费医疗翼储存药剂的扫帚运动不能改期……” 看台的所有教授都在沉默,因为后面的话他们因为距离关系听不见了,不过依旧纠结——魁地奇是不会因为天气原因停赛的,而且抓不到金色飞贼比赛就不会结束,所以才会出现连续三个月的魁地奇比赛,不过在霍格沃兹不被学生知道的规定里,晚饭前仍然没有抓住金色飞贼的话,校长会施加咒语让它的速度变慢,不会出现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比赛还不能结束的尴尬——破例吧,别等到晚饭了,这该死的天气。 邓不利多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摸胡子: “比赛一开始我就已经放慢了金色飞贼的……” 声音忽然一顿,霍格沃兹校长的脸色全变了,很明显在听了斯内普压低声音的讽刺?或者说是魔药教授带来的消息之后,震惊的表情出现在年长白巫师的脸上是很少见的,尽管瞬间就被恍然所代替。 “他会回来的,西弗勒斯。” “他?很好,看来您很明白……” 被邓不利多若无其事的微笑和安慰哽得差点没透过气来,斯内普再一次觉得他不能理解格兰芬多的思维,无论是那群莽撞的小巨怪还是眼前老得成精的狐狸,或者一千年前抽风搭错经居然会暗恋斯莱特林的创始人……打住,那件事情已经腐烂成灰了,现在更应该担忧的是他上完七年级的课回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后发现壁炉被人用过而飞路粉也少了一些,紧跟着检查壁炉发现上一个连接的地点是对角巷。一个极度不好的念头冒出来。 连忙查看镜象水晶球。 它好好的待在原处。 但是镜象里那个踏入碧绿火焰的女孩好象想起什么似的,十分正式的半弯腰——贵族正统的道别礼,持着刚刚从画像背后的房间拿出来的魔杖,消失在壁炉里。 蛇怪能说得出英语吗? 伊里斯什么时候不同手同脚的走路了? 它还抓得稳魔杖?魔法生物要魔杖做什么? 完全明悟到真相的魔药教授一点不为自己同时摆脱两个侵袭他日常生活的“路过”之客高兴——斯莱特林与蛇怪,这两个任何一个出现在对角巷都很恐怖何况是两个“叠加”在一起——自从邓不利多笑眯眯的告诉他得知斯莱特林的画像不过是个魂器之后,从没这么认真思考过伏地魔跟斯莱特林的血缘关系的魔药教授在心底咒骂着。 “西弗勒斯,醒魂水还有三天就好了吧。” “我恐怕没人会再需要它。” 邓不利多一点感觉不到斯内普的怒火,依旧维持着笑容:“不要担心,西弗勒斯,他会回来的。” “我假设伊里斯迷上了蜂蜜公爵的糖果而你又吝啬到不肯给,他除了自己去买没别的办法?” 毒液是不要钱的,尤其是在斯内普只说了一句伊里斯用飞路粉离开了霍格沃兹,这老狐狸除了刚开始的震惊之外就开始很诡异的安慰他不要担心。 梅林!这个叫担心?! “……我不得不说你的脑子已经被糖浆占据完了!” “蜂蜜公爵的糖果?”邓不利多这回真的皱眉了,用绝对认真的表情严肃道,“那都不便宜,西弗勒斯,而我不认为……咳,他有金加隆?” 斯莱特林家族就算有遗产也早就被不肖的后裔挥霍完了。 从头到尾什么都听见了但是什么都没听懂的教授们疑惑的睁着眼睛。 至于魔药教授,咳,已经被校长的格兰芬多思维和装疯卖傻彻底完败了。 就在这个时候,无数黑布袋子从禁林周围疯狂的向霍格沃兹聚拢,刚开始看不真切,因为它们实在太高。却在人群惊动的那瞬间呈四面八方飞扑向还在半空中的魁地奇球员。飞行技巧在生死惊恐关头被发挥到最高水准,本来飞得不太高的小巫师们迅速几个急停与转弯准备落地。 一个影子从破碎的云层之中,带着恐怖的闪电光芒直接掉了下来。几个黑忽忽的摄魂怪还在穷追不舍。 “哈利——” 第43章 奥利凡德 斯莱特林没有金加隆? 答案是,怎么可能。 他虽然焚烧了斯莱特林城堡,但是没有忘记把钱与财宝先带走啊,否则霍格沃兹要怎么建造?依靠完全没有家族继承权的罗伊娜和赫尔加?还是那个只会败家的戈德里克?如果是那样,霍格沃兹没五十年也不能完工。就算建造付出了一个在今天看来也是天文数字的钱,独独继承了两个最古老家族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依旧有相当可观的珠宝与金币做私房钱的。 尤其是他早就知道无论留下多少财富给米娅,等到伏地魔出生的时候依旧一个子都不会剩,还能不把珠宝金币都好好锁起来藏在寝室里? 用蛇语口令才能打开的寝室,只要他不死,永远都不会有第二个主人。而他分裂了魂器,将画像藏在密室里,斯莱特林公爵可以跟后人分享一切,惟独这个房间要是属于自己的。 却没想到,这些完美的设计,几乎成了埋葬萨拉查的墓地。 细小的手指纂紧了,金加隆的淡淡光辉在苍白的手指间很是显目,如果这不是热闹的对角巷而是翻倒巷的话,穿着不合季节却明显华贵只是陈旧漆黑蕾丝花边长裙的小姑娘早就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好吧,至少在这里,没人会对她太过注意。 那冷血动物才有的冷酷视线和不协调的走路姿势现在都没有了。 除了衣服以外,这就是一个古老家族出来乱逛的小女孩。 袖子在手肘收紧后束缚着华丽的银色锻带,精致的蕾丝在手肘以下完全放开,伊里斯总是笨手笨脚的理不好这些带子和花边,但是现在不一样,被袖子裹裹得紧紧的手肘里面插着魔杖,在蕾丝的遮掩下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略微一翻手指就可以轻易将它取出。 它是冰冷的,蛇怪的身体几乎没有温度,暖不了光滑的杖身,伊里斯的记忆里那精致舒适的羽枕早就腐朽成灰了,他是抱起没有丝毫知觉僵硬如石的萨拉查,在漆黑散落的头发下发现了魔杖。这是多么恐怖又悲凉的痛苦,看着记忆里还那么清晰的房间,他的寝室变成只有灰尘与破败家具的地方,看着曾经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丝毫生气的躺在那里,用那双熟悉的绿眼睛,绝望又遗憾的凝固着。 他不能遏止身躯的颤抖坐着床边。 梅林,他究竟错过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他又让另外一个自己单独面对了多么恐怖的事实—— 萨拉查,等我,很快。 微微闭了闭眼,伊里斯的眼睛根本不适合被强光照射,虽然离开霍格沃兹时那里正下着暴雨,但是伦敦对角巷却天气晴朗,而且很遗憾的是,整个英国除了巫师聚集的小镇与村庄外就只有这么一条购物街,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对角巷都是熙熙攘攘热闹得不行。 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根本没有对角巷更别说古灵阁了。 如果换了另外一个自己估计这会已经有点手足无措了,幸好凌查不会。 他熟练的从一个发着冰激凌传单的巫师前躲过,又从几个玩疯了的明显还不到上学年纪的小孩子身边绕过去(因为他现在的外表也是这个年纪),对橱窗里千奇百怪的东西最多瞄上一眼,就很快离开,因为有些忙碌的大商店还好,小的商店会立刻有巫师热情的冲出来介绍商品拉扯着你不好意思立刻离去。 没有问路,只是一直走下去,在第三个转角的地方,他终于看见了那个招牌歪歪倒倒,整个外观都破烂异常的店面。 奥利凡德。 里面漆黑一片,连盏灯都没有。 “孩子,你还不到要买魔杖的年纪……” 忽然出现的干瘪老头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小女孩递过来的一张羊皮纸打断了。他吃惊得看着那张明显历史久远的契约,又抬头看了看穿着漆黑袍裙,表情眼神都比马尔福更像个古老贵族出身的小姑娘。 奥利凡德源于公元前,只不过从三百年前开始,就没什么贵族要求履行古老的契约了,他一时不适应,竟然忘记他的好几辈祖先都是喜欢与当时最强大的巫师与家族定契约来维持奥利凡德在魔杖制作行业的绝对权威。 伸出手指,接过灰黄的羊皮纸,火焰的契约光辉并没有亮起,奥利凡德拧了下眉。这说明,这个女孩并不是当初与先祖订下契约的巫师后裔,血脉是微妙准确的,不过这种情况后来也常见,毕竟强大的巫师不会永远生存,显赫的家族不会永远传承,这些契约落到旁人的手里也很正常。 “很有荣幸为斯莱特林公爵,当世最强大的黑巫师制作这根魔杖……” 只看了契约开头的奥利凡德癫痫似的颤抖起来,一双灰色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张得更大,差点把眼前的羊皮纸吞下去。 稍微懂贵族古老家谱的巫师都知道,霍格沃兹四位创始人的姓氏都没有被继承下去(因为戈德里克没结过婚,萨拉查只有一个女儿,另外两位是女巫),而能被称做斯莱特林公爵还特意标注为强大黑巫师的只有一个人。 梅林,他的哪一位祖先,居然还为萨拉查.斯莱特林制作过魔杖? 一想到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和救世主的魔杖同时出自自己的手中,奥利凡德就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毫无疑问,是激动的。 他继续看下去,却发现他的祖先显然比自己更伟大,因为制作魔杖的时候,斯莱特林公爵刚刚二十三岁,不过很明显已经拥有相当可怕的名声了,与他将魔杖卖给刚从麻瓜世界来的神秘人和救世主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它出乎意料,属于黑暗的一切材料都没有被用上,普通又意义非凡的组合源于斯莱特林公爵的特殊要求,以此定下契约,在要求履行之前,它都不会被拆分。 F.A.奥利凡德于公元981年4月7日。” “魔杖?” 奥利凡德的声音几乎都要颤抖了,他迫不及待的要看那根出自于他祖先的精妙手艺,一根据说能被拆分的魔杖。 浅黄的大眼睛在这漆黑的店里格外明亮,慢吞吞的看了一眼激动得手指都在颤的干瘪老头,然后从袖中慢慢抽出一根样式有些怪异的魔杖来。 上半截相对对称的古怪造型,下半截完全光滑的杖身,其实很普通。 奥利凡德用颤抖的手慢慢接过去。 “……十又四分之一,很柔软,葡萄藤的杖身……内芯……双头龙的脊椎中段……不对,还有……这是……卜鸟的尾翼对生羽毛!是了,是双头龙的脊椎连接着它们!这果然是能被拆分成两根的魔杖!!” 就算现在有一整箱金加隆放在眼前,就算神秘人推开店门奥利凡德都看不见了:“梅林,这是多绝妙的想法!只有象喻双生与双重宿命的葡萄藤才能与它们共生,多绝妙的组合,就算懂魔杖的人只能看得出来它拥有龙脊椎做杖芯,葡萄藤与龙脊椎,这样的组合在我的店里现在至少有几百根,多么不起眼又普通的搭配,梅林!它是一根隐匿着一切的魔杖,强大又脆弱,哦,我都不敢用它稍微试一下小咒语,因为一个不小心,里面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要完全均衡的魔力,完全强大的魔力,懂得预言又绝对理智的巫师才能驾御它!卜鸟,那可是一种相当麻烦的魔法生物……” 奥利凡德用看情人的依依不舍将魔杖和契约一同交还。 “这样一根完美的杰作将它拆分实在太可惜了,没有了双头龙的脊椎,它的确可以顺利的一分为二并同样强大,但是就不再这么精妙又矛盾,它将只是普通的组合,而不是非凡的魔杖。很遗憾,尊敬的小客人,虽然奥利凡德不能拒绝魔杖与契约的同时持有人。但是您并不是魔杖的主人,奥利凡德依旧可以拒绝契约被履行。” 忍不住额角跳起青筋的凌查在证明自己的确是魔杖的主人,好吧,魔杖的主人之一迟疑了几秒,很快又被别的思绪打断了。 等他们能够真正成为两个人的时候,再来拆分也并不晚。 奥利凡德只在意作品的伟大追求精妙,可惜斯莱特林定制这样的魔杖本身就为了让它有一天能够一分为二。 在此之前,就算可以使用一忘皆空,也不能白白吓坏这个干瘪老头,奥利凡德传承到今天很不容易…… 微微抿唇,收起羊皮纸与魔杖,头也不回的出了店。 在一个拐角的斗篷制作商店里扔下一块金加隆,拿起一件黑色墨绿边的连帽斗篷裹在身上,站在街角没一会儿,就看见了一个面色阴沉匆忙的巫师急急前行。 微笑,用最不容易被发现的速度跟上那个巫师拐进了一条漆黑阴暗的巷子里。 淡淡的血腥气与漆黑里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站在翻倒巷的破牌子下穿着斗篷的孩子,已经有蠢蠢欲动的巫师轻微的靠过来。 他很忙,不然这里真的是可以给伊里斯加餐的好地方不是吗? 裹在斗篷里的女孩没有丝毫犹豫的进了翻倒巷。 第44章 博金—博克 不知道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加上污水与隐晦的血腥气,细窄又高高立起的屋檐层层叠叠歪歪倒倒的聚在一起,没有一丝光照进这条巷子。 “呼哧。” 一个苍老的巫婆伸出舌头舔了下干裂的上唇,然后悄悄将自己没入黑暗中。 她不是没看见那个披着斗篷的孩子走进来。 也不是没闻到那干净又带着阳光的气息,斗篷是对角巷出名铺子里的成品,价值不菲,这样一个小孩子,身上或许还有钱,不,单单只是一个孩子的血液就足够吸引这里可怕的巫师们垂涎了。 可是,那干净又温暖的只是斗篷的味道,被掩藏在里面的孩子,慢慢走在巷子里,好象在找什么一样看着两边漆黑一片的商店。跟在后面准备围上去的都是巫师们,那些饥饿的流浪狗或者乌鸦远远的就惊慌逃窜了。 小心,才能活下去。 不管是她这样落魄可怜的老女巫,还是高高在上的魔法部长。 是不是无知的小孩,等会就知道了。 在同类手里抢夺猎物远比直对未知危险要容易。 老女巫丑陋的笑容还没有在脸上停留十秒就凝固了,她惊讶的看着几个心急的家伙刚刚凑近,又脏又臭的手还没有伸过去,就无声无息往后仰倒。 像一堆无用的破袋子摔在地上,脸浸在污水里,鼻子砸在石板上,却没有一声痛苦的呻吟或咒骂求饶。 他们死了。 翻倒巷里的人最擅长的就是看一个人是否有钱或者一个人是否还有口气。 几乎不用仔细打量,老女巫惶恐的缩在墙角,动也不敢动——翻倒巷经常会出现招惹不得的巫师,但是却很少有人真的动手杀人。曾经的食死徒倒是经常会,但是他们更喜欢杀戮因为惊慌逃窜的人。 “博金—博克。”歪斜的牌子在风中晃荡了一下。 缩在角落里的家伙们微微颤了下,听着那暗哑的铃铛随着打开的门响了一声。 博金—博克是翻倒巷里最出名的黑魔法物品店,几乎惹不得的巫师都是要到那里去——老女巫暗暗咒骂了一声,悄悄离去了。 博金先生隔着两层架子面朝门站着,手里还拿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脏污抹布,他是一个长着一头油腻头发的驼背男人,因为并没有错过店外刚刚发生的一切,所以脸上露出惊讶又谨慎的奇怪表情盯着跨入店门的客人。 那只是一个孩子,尽管斗篷裹得很紧也不可能连矮小的妖精和孩子都分不清的博金侧头看了一眼巷子里的尸体,然后不吭一声的继续擦拭一个弯曲的头骨。 “在您的地方我竟然看不见一件稍微有价值的东西,很不象样,我可以假设这些只是用来欺骗不懂黑魔法的蠢货,以为干枯漆黑的骨头和装在瓶子里的内脏就是邪恶物品……” 低低的冷笑没有带着孩子特有的稚嫩,反而像极了一个骄傲的贵族,博金皱紧了眉,然后继续擦拭,只是手指痉挛的抽搐了一下。 “也许,只有几个称得上有趣的玩意。” 在会发出绞动绳索的可怕声音的长绞绳旁的玻璃柜里正是一条漂亮的蛋白石项链,上面还钉着一张卡片:切勿触摸!——已被下诅咒——迄今已有十九位麻瓜为拥有此物而丧命。 “没有诅咒的力量,蛋白石怎么能有这种清冷美妙的光辉……一切可怕的黑魔法物品,都带着冰冷又诱惑的光芒,美丽的外表,每一道光华都似乎能呼吸一般,因为渴望血的味道……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曾经在这里,是吗?” 浅黄色的眼睛微微一抬,博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表情来否认,顿时两眼一晕,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个穿着破旧,小腹隆起,又惊惶又落魄的女子拿出一个金质的挂坠盒…… “不!!” 博金往后退了一大步,冷汗浸透了衣服,丑陋的脸上全是凶狠的表情,他大口喘着气,而对面的人只是在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不敢再将眼前的人当作一个大家族带着可怕宠物或强大护身符的孩子了。 摄魂取念,那是一般巫师都不会的强大魔法。 本来就驼背的身躯蜷得更厉害了,博金有些恼羞成怒,更多的是对于这个秘密被揭露的惊恐,但是谨慎依旧支持了他强行扯出一抹虚伪的谄媚笑容:“那件东西已经不在这里了,您知道的,就在那几年……那个人……” 压低了声音的博金摆着谦卑暗暗冷笑。 “神秘人?没错,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一直传承在斯莱特林家族手中,至少两千多年了,不知道博金先生对于这一件东西,有没有兴趣?” 细嫩白皙的手指从斗篷里伸出来,上面躺着一枚银底座镶嵌绿松石的饰针,形美细长,形成一个花纹,不,那是几个字母连续出来的花纹。 博金警惕的望着那样东西,眼中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贪婪,却不伸手。 “认不出吗?”低沉优雅的声音在博金看来完全是在嗤笑。 很古老,强大的魔法物品,而且是恐怖的黑暗气息,不是诅咒,也不是加持的咒语,没有炼金术的痕迹,但是——很熟悉? 对了,与那挂坠盒有一样的感觉! 博金的脸色瞬间惨白,但是依旧盯着饰针不放,手已经不由自主的伸过去了。 “很好,你能感觉得到,斯莱特林的斗篷饰针,比挂坠盒更悠久的东西……因为它来自另一个古老家族的传承……” “倪克斯的眷顾。”博金颤抖着手指,小心又小心的将饰针接了过去,那冰冷华美的光辉,象征着黑夜女神倪克斯的希腊字母Νικ?的修长形状,时间太过长远,倪克斯家族已经只剩下了一个空洞的名字和曾经可怕的传说。 “太珍贵了,太珍贵了,您,您这是要卖……” 博金急急抬头,却撞入了一双没有丝毫情绪的浅黄色瞳孔中,可怕的魔压几乎在瞬间夺去他的意识。 “牵魂锁魄。” 绿松石饰针从干枯苍老的手指中往下掉。 一只细嫩白皙的小手伸过去,正接住了它。 叹气,若非万不得已,又怎么会让它被这种外表与内心一样肮脏的家伙碰触,就算他并不看重倪克斯家族的传世之宝。 “以现世的灵魂为锁链,牵引曾经订下的契约……” 在千年之后,确定碰触过挂坠盒的人,梅洛普跟冈特那一家死了,雷古勒斯.布莱克也死了,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这个问题跟他的目的一样,失去主人又没办法看见保密咒施加地址的布莱克家根本进不去,伏地魔现在不好找,找到了也没用不死不活的状态比他现在还糟糕,唯一的选择就只有博金这个倒霉家伙了。 倪克斯的眷顾可不是白白让你看的。 微笑,冰冷。 在现世唯一同时碰触过挂坠盒与绿松石饰针的博金,我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的灵魂为牵引,解除千年前我们所下的咒语,连接在这两件东西上的魔法契约。 “……使古老的辉煌重聚一地。” 一声类似幻影移形后的响亮空气爆声,老博金倒在架子上晕厥过去,积满灰尘的商店里一片安静,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灰尘,全部都是灰尘,胡乱飞舞着比翻倒巷里还要恐怖。 斗篷已经落在了地上,左手拿着绿松石饰针,右手里牢牢抓住的,正是长长的金链子所连的挂坠盒,脚下掉落着一个施加了不少防护魔法的木盒子,现在已经彻底破碎了,在千年前所下的强大咒语发动下,一切保护屏障也好,家族保密地也罢,都没有丝毫作用。 因为,它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谁也没办法阻止它的主人重新得回它。 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家祖宅,幼子雷古勒斯的房间,如果记忆没有错误,如果命运没有改变,他现在就在这个地方。 第45章 挂坠盒的秘密 “老鼠!小偷!” 一声尖锐刺耳的咒骂,这座房子唯一的家养小精灵已经发现了不速之客,更令它感到惊慌与愤怒的是变故出现在小主人的房间,它几乎想也没想,立刻瞬间出现了。苍老而皱巴巴的脸扭曲着,脏兮兮的枕头套子套在身上破烂不堪,它几乎是一出现就疯了似的向那挂坠扑过去:“小偷!放下小主人的东西!!” 伊里斯的身高跟克利切比起来,也没有多大的优势。滑落下来的斗篷被扔到一边,凌查往后退了一步,苍老的家养小精灵正跌在他脚前,猛然抬起的网球大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怨毒的瞪过来。 然后它就僵住了,无声的束缚咒让它再度扑过去的企图化为了泡影。 没有看它一眼,细嫩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挂坠盒底面。 “啪。” 挂坠盒被打开,里面金质的S璀璨如新,边缘以下精致的镶嵌着几颗小小的绿宝石,如荆棘般神秘美丽的花纹从盒底一直延伸开来。 浓重的黑魔法气息几乎是瞬间从挂坠盒里流溢出来。 “放下!你这个可耻的,卑鄙的……” 克利切的咒骂嘎然而止,它拼命挣动着脖子却发不出一个音调来,这时候因为年纪因为长久待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甚至是因为强烈的愧疚与痛苦折磨的家养小精灵总算清醒了下,它瞪着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看上去还没有十一岁的小巫师,还是个女孩——这是绝不可能的,在纯血家族里服侍了好几代的克利切终于有点明白了眼前状况的诡异与可怕,但是这并不能阻挠它对小主人的忠心(或者说死心)。 轻轻晃动,挂坠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抹微笑终于出现在唇角。 就算知道结果,不代表可以预料所有变更,命运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东西。 萨拉查.斯莱特林一直将挂坠盒与饰针随身携带,一直到凌查成为一幅画中的魂片,都清晰的记得它们还在. 米娅是他们的女儿,起初只想让她远离一切后来也不必说,仇恨因为误解愈加深刻,无论是出于什么想法,萨拉查都绝对不会将挂坠盒与饰针交给米娅。虽然他们在这件魔法物品上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没想到千年以后,挂坠盒果然遗失了——不,也许说遗失不妥,因为它一直传承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手里。 米娅吗? 不自觉的纂紧了手里的挂坠盒,这种痛苦来自灵魂,无法挣脱又难以排解。 原来最后,他们与米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竟然留下了萨拉查一个人去面对这种锥心的痛苦。 妖精手艺血族加持诅咒的那柄匕首。 没有反击绝望等待死亡的混乱记忆。 他缺失了中间很重要的一个细节,如果他没有猜错——缓慢的将挂坠盒举到眼前,浅黄色的大眼睛里深邃的难以看出任何情绪,而挂坠盒里的魂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瞬间黑魔法的气息浓烈起来,似乎拼命想从里面挣脱出去。 女孩的脸上露出似乎是叹息又像是微笑的奇异表情;[我的后裔,已经迟了……] 嘶嘶的恐怖声音震惊得克利切本来怨毒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极度的恐惧侵袭了它的所有思维,克利切是见过黑魔王的,更反复喝下过那些药水所以它这些年来一直有些疯疯癫癫,但是这一切并不能使它遗忘黑魔王的恐怖与蛇语的音调。 昏暗的房间里,在隐约的灰尘胡乱漂浮下,穿着漆黑蕾丝长裙的女孩带着一抹冰冷的笑。 [从你将魂片放进挂坠盒起,就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挂坠盒的四周都流溢出淡淡的黑色雾气来,可是怎么也聚拢不到一块,那金色的荆棘纹路就像是锁链一样,牢牢的将雾气留在挂坠盒里。 [得到这个挂坠盒是什么感觉?激动?欢喜?还是理所当然?拥有斯莱特林的血统,挂坠盒不会拒绝你的力量,但你有没有想过,因为并非纯血,它也不会将秘密展现给你。] 雾气颤抖了一下。 白皙的手指摩挲了下金质的外壳,雾气更淡了,甚至没办法维持那黑魔法的波动。 一个破碎的魂片,与他的预料一样。 融化这个魂片,对于伏地魔来说也不过是失去了一个魂器而已,但是对于自己却很重要。 “倪克斯在此世之地,为黑暗张开永恒的羽翼,融入我祖先骨殖的盒子,浸泡过我鲜血的宝石,容纳过我后裔的灵魂……” 一声脆响,挂坠盒整个底座与上面镶嵌的绿宝石全部粉碎了,一团漆黑的雾气立刻就要逃逸,但是无数金色粉末有序的构成线条与奇异的花纹,凭空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像是一张网,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强大的立体魔法阵,互相碰撞、凝结,那团漆黑的雾气立刻被分成了无数份,半声凄厉的号叫后,这眩美的魔法阵同时收缩,符文的光芒更加强烈。 浅黄色的大眼睛猛地一闭,再度睁开的时候出现了冰冷的竖直瞳孔:“主人?” 灰色的影子从小姑娘的身上分离出来,蛇怪强大的力量非但没有使附身过后的凌查虚弱,反而使灵魂凝结成的雾气有了人形的影子,对于没有吸取生命力的魂片来说是很了不得的,不过依附仍然是邪恶的魔法,半年就可以完全腐烂所附生物的内脏,他必须尽快离开伊里斯的身体。 灵魂是很脆弱的,就算是凌查也一样,外界的强大压力显然已经对他造成了伤害,影子微微蜷缩,声音开始发颤并模糊:“伊里斯……恢复原……身体……缺失……” 庞大的蛇怪瞬间出现在房间里,克利切无声的哀号着跟破碎的家具一起被蛇怪一尾巴扫到了墙角。 身躯一旋,头颅猛地低下,一大块血淋淋的肉连着鳞片被毒牙撕扯了下来,蛇怪痛得全身抽搐,所有鳞片都张了开来,但是蛇怪完全不顾,张嘴就将那块血肉扔进了缩成全部金光的魔法阵里。 一声巨响,整个格里莫广场12号都在震动,古老房子里的画像们惊慌失措的尖叫跑动,那种强烈的魔压,就算他们已经死了都能感觉得到恐怖。等他们赶到声响传出来的最近的走廊却惊骇呆滞了。 尘埃落定,房间已经彻底消失了,家具,房门几乎都成了碎片,离奇的是缩成一团躲在沙发后面的克利切满面流血晕迷不醒,也没缺手断脚依旧能喘气。 蛇怪庞大的身躯慢慢盘旋,低头,橙黄色充满致命魔力的眼睛紧紧盯着躺在地板上的人。 没错,漆黑的长发,苍白俊美的容颜,身躯有一大半被蛇怪微微托起,看不真切,赤裸的手臂无力的从蛇怪身躯上垂下来,修长分明的手指却牢牢的抓着一样东西。 魔杖。 绿松石的饰针和破碎的挂坠盒躺在不远处的地上。 “哦!伊里斯,这是怎么回事?” 菲尼亚斯.布莱克这位曾经的校长在一幅画框里跳脚,:“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是——” 他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开始扯自己的山羊胡子。 蛇怪闭上眼睛,然后转过头,咝嘶的蛇信吐出,怎么看都是威胁与警告。 就在这个时候,握住魔杖的手微微一动,蛇怪立刻感觉到了,低下头:[主人?] [……唔……伊里斯……] 第46章 复活 祖先的骨殖,自己的鲜血,后裔的灵魂,这是远比父亲的骨、敌人的血、仆人的肉更邪恶强大的黑魔法,甚至后者不过是因为种种原因变更缩短了步骤的魔法。在一千年以前,斯莱特林世传的挂坠盒本身就融入了先祖的骨灰粉末,加持黑魔法是为了守护后代,而萨拉查.斯莱特林在盒子的底部刻下了复活魔咒的魔法阵,那精妙的花纹与诡秘难知的魔法在千年之后一直被当作挂坠盒本身的花纹。 倒不是巫师们肤浅认不出古代魔文,而是因为使用了倪克斯家族用于诅咒的特有魔文,如同荆棘一样的符文是别的巫师永远也看不懂的。 将宝石浸泡在鲜血里,加上魔药与无数咒语,重新将它们镶嵌回去。 这一切,只是因为凌查知道,在遥远的未来如果要复活,就必须准备好一切。 就算是伏地魔本人也不会乐于看见自己的祖先复活在他的年代里。 萨拉查.斯莱特林分裂灵魂,喝下了永眠药水,于是画像安静在密室里沉睡,直到某一天灵魂契约被强烈牵扯醒来——只有两个可能,伏地魔十六岁打开密室的时候,哈利二年级密室再度打开伊里斯被杀的时候。 当然伊里斯是不会死的,他们绝对不允许。 伊里斯,他们亲手抚养,宠爱的孩子,在它还在蛋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与蛇怪订下了灵魂契约——如果萨拉查.斯莱特林没有死,你也永存于世。 虽然痛苦,可能难挨,但是永眠药水早已准备下了。 “伊里斯,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你。” “那个时候,就喝下药水,在城堡里沉睡。” “不要管过去了多少年,我会再来找你。” “伊里斯,等着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蛇怪那个时候点头,虽然疑惑,虽然不懂,可是牢牢的记着。 五十年前密室虽然打开由于伊里斯不曾清醒,凌查依旧沉睡着,但是哈利险些要了蛇怪的命,那个夜晚,画像醒了,但是永眠药水是很不好的东西,伊里斯睡得稀里糊涂一个强力混淆咒就轻易控制了它,这在强大的蛇怪来说的很怪异的。而分成一半的灵魂将遗忘从前也是意料之中。 镜子,画框里的书籍,镜子背后的提示。 “伊里斯,如果我不记得你,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千万要记得一样东西。““醒魂水,它很重要。” 布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们是两个人,也是一个人。 萨拉查.斯莱特林可以被人影响或算计,但是关系到自己复活的一切东西,都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挂坠盒要一直到四年以后才会被发现,摧毁。在此之前它在冈特家,在博金—博克,在伏地魔手中,在格里莫广场12号……无论在五十年前苏醒还是现在,后裔的灵魂都是能轻易获得的东西,就看命运如何安排了。 当伏地魔将挂坠盒做成魂器,一切就已经有了定局。 [伊里斯。] 魔杖伸出,千年之前伴随他们的魔杖在此世第一个被使用的竟是肌理恢复咒。 白魔法。 蛇怪身上的那处伤口在它本身的强大魔力下已经止血,现在伤口收缩,留下了一个可怕的疤痕。 用强大的魔力凭空扯来被埋在破烂衣柜下雷古勒斯的一件斗篷裹上身,才慢慢站起来,抚摩着伊里斯冰凉的身体,蛇怪小心的依偎过来,庞大的头颅往他的身上蹭了蹭,很满足。 格里莫广场12号已经被彻底封闭,它的继承人还是个被家族放逐的逃犯,能有什么比这里更安全,更没有人打扰——忽略克利切。 看似简单的事情,需要多少次计算与思考? [伊里斯,对不起。] 蛇怪继续蹭了蹭他,却不说话。 复活魔法里还能有什么比蛇怪的血肉更适合更有魔力,伏地魔用的是什么?在落魄里甚至不敢召唤仆人,只好用彼得.佩迪鲁那个可鄙的家伙。 雷古勒斯死的时候还是一个瘦小的少年,所以只裹着一件斗篷,手臂与小腿完全没办法遮掩,赤足踩在狼籍一片的地上忍不住皱眉的凌查微微偏头:“如果你还是个家养小精灵。” 克利切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颤抖着看着那双深邃美丽的湖绿色眼睛。 “还不快去!”墙上的一幅画像叱呵着,那是一个老夫人,穿戴得好象丧服那样全身黑色,那张脸上似乎除了高傲就是刻薄的痕迹,此刻却充满了疑惑与惊惶,只好大声骂着克利切:“没用的东西,难道不知道该做什么吗?” 克利切颤抖着,啪的一声消失了。 菲尼亚斯.布莱克还在扯自己的山羊胡子,他笑得倒很到位——每个贵族的标准笑容:“公爵阁下,我有这个荣幸得知您打算去哪里吗?格里莫广场12号还是个不错的地方,虽然有不少时间没人住了…… “只要克利切去打扫,这里一定能恢复它的原貌。” 以那个老夫人为首,几个已经隐约猜测出眼前的人身份的画像几近慌乱的说。 克利切“啪”的一声再次出现,手里已经多了一套巫师贵族经常穿着的礼服,历代贵族出身的画像心里再惊疑也不能不顾礼节,只好从这条走廊上退开,蛇怪吐了吐信子,忽然变回了小姑娘的模样抢过那套衣服,惊得克利切摔倒在地,一边狼狈的爬起来,一边狠命扯着自己的耳朵:“坏克利切,坏克利切,没办法保护小主人的克利切,没办法完成小主人愿望的克利切!” 它痛苦的撞着地,啪的一声重新消失了。 [主人?] 小姑娘笑嘻嘻的将衣服递过去,张大的眼睛就像在等赞扬的小孩子。 伸手摸了摸伊里斯的头发。 扔开斗篷,虽然很不喜欢这种衣服的料子,但是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还是只能一件件穿上。最后走过去,将饰针和破碎的挂坠盒拾起来。 底座与宝石全部粉碎了,盖子与金质的S依旧是完好无损的,只需要到对角巷重新找一家魔法物品的店铺就可以将它修补好,只不过它再也不是承载了斯莱特林先祖守护的挂坠盒。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人活着,是永远比空洞的物品更重要的。 牵着伊里斯的手,慢慢走过破败的走廊,这里全是蒙尘的雕塑与壁画,小姑娘走路很不稳,跌跌撞撞,几乎挂在凌查的身上。 [主人,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脚步一缓,模糊的反光琉璃吊灯下模糊的印出他的影子。 凌查根本不用照镜子或用魔法也知道这个相貌,复活的这个身体正是他,不,正是他们二十八岁喝下灵魂融合药剂前的模样。 还没有时间带来的衰弱,也没有远离周围的孤独,那个时候霍格沃兹刚刚建立没多久,拥有最好的朋友,最令人敬畏的名声,是那个时代最强大的巫师之一。 第47章 真相了 外面的暴风雨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壁炉里的火焰烧得很旺,麦格教授刚刚从医疗翼过来,一边不解的望向墙上历届校长交头接耳的怪异模样,一边尽量离气氛怪异的魔药教授与不停吃甜点的邓不利多远一点。 “哈利只是受到了惊吓,可惜了那把光轮2000撞上了打人柳……” 那还是哈利一年级的时候麦格教授为他买的。 “摄魂怪居然侵入学校,这是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麦格教授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那股冰冷的寒意从脖子后延伸,摄魂怪带来的灵魂深处最大的恐惧与绝望连成年的巫师都很难逃避,何况是一群孩子。 “阿不思,魔法部怎么说?” 正摸着鼻子的邓不利多忽然一下回过神来: “米勒娃,关于这件事我已经用魔法传讯和猫头鹰给福吉发出了严重警告,霍格沃兹不需要摄魂怪,如果它们再次越过禁林的边缘,我就让它们再也回不了阿兹卡班。” 麦格教授还要在说什么,校长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是费尔奇。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面还跟着格兰芬多的级长珀西.韦斯莱。 “布莱克,小天狼星又来了!”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一下全都站了起来。麦格教授抽出魔杖就要出去,却被站在门口,似乎一脸焦急的珀西挡住了。 “他跑了。”费尔奇惊慌的叫道,他手臂上有条老长的伤口,已经没有鲜血在往下流了,估计已经被施过恢复愈合咒语,但是衣服的豁口看上去仍然非常吓人。 “冷静,米勒娃。” 邓不利多皱眉,望向惊疑不定的珀西: “韦斯莱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是十一点半。” 珀西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之前的惊吓太大以至于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就是现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还闹腾着呢。什么原因?就是那个通缉令上的食死徒又一次跑到了门口的画像前企图进去,而这一次他没能威胁到那三头巨蛇,准确的来说巨蛇连瞄都懒得瞄过去一眼,而小天狼星显然恼羞成怒故技重施几个无声的撕裂咒扔过去,可能还拿着凶器企图撕裂画布,周围的画像全都惊叫着逃走怎奈三头蛇一点都不在乎——那画框上居然有高级防御黑魔法。如果只是这样那也算了,食死徒在门外再怎么闹,寝室里的学生还不是什么都听不到,可是偏偏格兰芬多出去夜游的几个六年级回来了,正好与小天狼星打了个照面。 这回可好,整个格兰芬多都被惊动了,闻讯赶来的还有费尔奇与他的猫。 那个逃犯立刻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大吼着什么“一定要杀”“别以为躲在里面就安全”“什么十二年了”最最可怕的还是乱骂着“格兰芬多彻底堕落了,居然用斯莱特林的蛇看门”。 本来吧,这就是小狮子们心里的一个结,三头巨蛇的样子怎么看都该给斯莱特林守门,接下来的话他们就彻底傻了。 黑魔法?画像上有黑魔法?! 那个逃犯在开玩笑吧…… 家里有一幅绘着沼泽的画?谁管这个逃犯家里有什么——好吧,布莱克家族还是挺有名的,不过一家子都是毒蛇。 什么他见过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签名?这很了不起吗,还大声嚷嚷,小狮子都想吐。 看着赶过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卢平脸色大变追了上去,而魔咒教授弗立维(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在八楼的另一边来得比较快,而卢平从上次万圣节胖夫人画像事件开始就留意了)瞪着守门的画像晕厥过去,小狮子们这才觉得不对头。 一幅有黑魔法上面是恐怖的大蛇的画。 原谅他们现在才在画像角落里看到那个“S.S”。 刚从外面夜游回来的双胞胎,惊魂未定回来的周围画像们,看着小狮子傻眼的表情开始轻轻嘲笑,双胞胎更是一唱一和,外加罗恩青着张脸证明。 梅林! 萨拉查.斯莱特林画的蛇在给他们看门! 有几个盯着“S.S”的签名几乎要晕厥过去,所有都觉得邪恶极了,没错,哪里有人会给一幅画上加黑魔法的!今天是食死徒没给开门,明天说不准心情好就开了门让小天狼星进去了,这三头巨蛇最近折腾他们还不够让他们了解吗!! 不行,一定要去找校长!怎么能让正牌的毒蛇来给格兰芬多休息室看门? 于是珀西就被大家推了出来。 然而这不是最可怕的,最悲剧的是纳威.隆巴顿这个明显不在状态的,在大家吵闹了好半天之后才迷糊里回过神来,然后很不合适宜的给三头巨蛇辩驳了句:“不可能!有天我回来迟了进不了门,一个眼睛挺漂亮的哥哥在海格里斯的画里说让我进去,海格里斯现在每回看到我连口令都不要就让我进来的,斯莱特林的蛇怎么会这么好心这么……这么……” 他BLABLA,旁边的画像们跟着BLABLA:“海格里斯虽然傲慢难相处,但是Green可以进它的画,Green脾气好性格好,海格里斯一向对他——” 恩?!对他怎么样? 画像们忽然想起来海格里斯一直趴在那里不动,连头也不伸。 为什么他们以前都没想过,因为海格里斯说的话谁都听不懂所以Green从来没跟他说话打招呼很正常,因为相处得习惯了,怎么就看不明白了呢?大家最近八卦的分院帽失常,灰夫人看见Green更失常,血人巴罗总在这边晃荡,校长跟斯内普用了幻身咒半夜过来打招呼。前校长阿芒多.迪佩特的出现!梅林,海格里斯哪里是最近心情不好,应该是害怕得说不出话不敢动弹一下啊。 绝望了,惊恐的互相望。 “绘画的巫师在死后除了能出现在自己的画框里,还能出现在自己所画的画里。” 海格里斯哪里是让Green进自己的画,是拦不了啊。 我们居然见到了萨拉查.斯莱特林! 还认识了这么多天!!还一起八卦!!! 卡多根爵士那混帐还想跟他抢苏珊娜!不!!苏珊娜跟那几个女孩子还心心念念喜欢他……梅林,这个世界疯掉了吗?! 如果没有罗恩与双胞胎的真相补充发言,风中凌乱的只是画像们。 现在格兰芬多已经有大半直接倒地,拖着步子头晕脑涨惊恐过度的珀西.韦斯莱一边说一边发现一个校长两位院长没半分点惊吓的表情。 果然,教授们都是知道的(你错了,卢平就不知道)。 第48章 回归 霍格沃茨很古老,孩子你还是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的。 珀西就被这么忽悠回去了,他跟费尔奇前脚走,后面麦格教授就急急的往医疗翼赶,哈利还因为从五十英尺高的地方摔下来住在那里呢,谁能保证小天狼星找不到那里去? 于是校长办公又剩下半夜还不睡的校长们在画框里乱窜,而斯内普的脸更黑,邓不利多继续啃甜食,所有眼睛都在墙壁上跟壁炉里打转。 “菲尼亚斯,你总算回来了!” 扯着山羊胡的布莱克校长带着一脸诡异表情出现在自己的画框里,这一天几乎跑断了腿,瞄着所有人“好奇”“焦急”的目光,他简直想哭号以示痛苦心情。 邓不利多抖抖不小心洒在胡子上的饼干屑,安慰的笑道:“半个小时前说伊里斯太饿吞了你家几件厉害的黑魔法物品,这回又怎么了?难道是小姑娘被公爵阁下骂了,哭得淹了你家?” 鉴于蛇怪曾经两次淹过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不小心被揭短的魔药教授还没来得及再次降低魔压,桌子旁边的壁炉里火焰哄的一响,然后变成了惨绿的诡异颜色。 “邓不利多教授,西里斯他——” 嘎然,从门口跌跌撞撞进来的卢平,袍子边缘扯坏得不成样子,他手里拿着魔杖,身边还跟着一条漆黑毛发乱七八糟脏得不行的大狗,赶得太是时候了,一进门不是看见持续低气压的斯内普,而是呆楞的瞪着壁炉变色的火焰里缓缓步出的人。 暗色的袍子,隐约可见精致的花纹,一般巫师是没这种心思的,摩金夫人长袍店也不会出现这样看似简单实则繁复麻烦的衣服,不是魔纹,那华丽的边缘暗纹堆簇着雪白的蕾丝衬里,从衣领袖口露出那抹苍白却更触目,火光那呼之欲出的柔和色泽均匀的映在肌肤上。 深邃的绿,微微一动,就像冰封的湖水泛不起丝毫波澜,沉沉如凝,却由来一种荒谬的不真切感,就如同他整个人一样。 高贵、冷肃、优雅,却又偏偏表现不出与礼节有丝毫关碍的情绪,就好象画里走出来的,又像是诸多家族心心念念保持着的古老贵族气质,不高不低,不急也不徐,连走路、皱眉、抬眼,好象每个动作都恰倒好处绝没有更合适的完美。 这,这,这些整天家族成日血统挂在嘴上的贵族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人? 就算卢平都忍不住腹诽一句,吉罗德.洛哈特实在算不上什么,那些个女巫实在没有眼光可言。 不过鉴于前半生的经历与自己的出身,卢平转过眼前准备等这个“突然拜访校长的贵族”走了以后再说清楚西里斯的事情。 如果卢平现在低头的话,就能看到脚下的黑狗险些把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某人再跟家里过不去,总不会认不出缀有自己家族纹章的衣服。 随便找了张舒服椅子坐下来的人一声不出,这种随意也不打招呼的行为无论从哪里说都是很失礼的,尤其是在霍格沃茨的校长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之前,偏偏就没一人生得起鄙夷的情绪。 “晚安,公爵阁下。” 笑眯眯的邓不利多用眼神示意卢平关上门,敏锐的盯了眼跟进来的黑狗重新扭过头好象什么都没看见,推了推面前的盘子:“霜糖饼干,要来点吗?” 一只细嫩的小手一把伸过去抢走整个盘子,然后小姑娘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抬头。 半晌,连黑狗都快要为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咆哮了。坐在那里的人左手搭在右手腕上还是没反应,甚至一个眼神也没,穿着旧衣服(小天狼星:这年头谁还会给孩子穿漆黑的大袍裙啊,看着就阴沉八成是家里传了几十年的破衣服……)胆怯可怜(……)的小姑娘却开心得要命,跑到旁边去往嘴里塞饼干。 塞到一半,小姑娘忽然僵住,惊慌的回头望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人,然后慢慢把饼干放回去,用最得体最优雅最符合礼仪的速度将饼干往嘴里送,慢慢咀嚼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眼睛盯着满盘子的饼干快哭出来了。 “呃,伊里斯,饼干多得是。” 邓不利多的话却让小姑娘更想哭了,苦着张脸将盘子依依不舍的放下,眼睛还盯着它。 也是,谁家出来的女孩会像几天没吃过东西那样失礼呢,就算那些没落的纯血贵族饿得快死了,也还是要面子的——那条黑狗甚是同情又有些不屑。 炉里的火焰安静的燃烧着,不甚明亮的昏黄光辉在房间里流淌。 “莱姆斯,有什么事吗?” “……夜深了,我明天再来打扰校长。” 卢平实在没法子在这种诡异气氛下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带着化形成黑狗的西里斯.布莱克有些狼狈的退后转身出门,当然与此同时他也把斯内普带着敌意与疑惑的目光无视了。 强行忍住朝一直疑惑盯着自己不放的斯内普咆哮的冲动,一点不为自身安危担心(邓不利多校长是最睿智的会保护好哈利以及那啥那啥)的黑狗出门前回头准备给老对手留个不怀好意的龇牙咧嘴,却看见那小女孩怯生生的挨过去,坐在椅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伸去抚摸她的头发,于是从漆黑长发下的颈项到脸颊,都被昏黄的光映出一种特异的光彩,优美的轮廓,缓缓侧过头来,绿眸深邃冰冷震得西里斯.布莱克险些没维持住阿尼玛格斯形态。 怪了,这家伙到底是谁,布莱克家族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啊? 门被关上了,邓不利多抹了抹胡须上的饼干碎屑,笑眯眯的说:“飞路粉真是个好东西,不是吗,公爵阁下?” 斯内普的身躯再次崩紧。 ——公元1227年伊格纳切·威尔斯密才发明了飞路粉,距离霍格沃兹的四位创始人生活的年代足足迟了几百年,魔药教授极度疑惑顶着蛇怪人形阿尼玛格斯状态的斯莱特林,怎么会如此熟练的抓起一把壁炉旁边的飞路粉,在火焰变绿之后清晰的喊出对角巷然后消失。就算霍格沃兹的画像再八卦,也不怎么可能说到这种他们根本用不着在他们的生活里完全不出现的东西,就算无意间说到了,那些画像有几个会用暂且不说,就说有几个人会如此详细的描述使用过程让生活在完全没有飞路粉年代的斯莱特林彻底清楚? 领会到邓不利多话里的试探与斯内普阴沉的意思,椅子上的人轻轻后靠,手指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拢顺着伊里斯的头发,淡漠优雅的抬眼:“金色飞贼好象是个更有趣的东西,至于——” 冰冷疏离的声音蔓延在空气里,没有一点温暖的音调微微压低了些:“斯内普教授?您住在蜘蛛尾巷不是吗?” 魁地奇里的金色飞贼出现比飞路粉更晚的事实并不能完美的解释什么,但是后一句话却让带着点好奇的邓不利多与魔压黑暗化的斯内普释然了飞路粉带来的疑惑。不过释然是一回事,态度是另外一回事的魔药教授就很快验证了这一道理:“我申请接任下一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斯内普干巴巴的说,梅林知道他是花了多少毅力才遏止冲口而出的讽刺:“至于魔药教授和斯莱特林院长的职位,校长我相信您有更‘好’更‘恰当’的人选,而那间办公室也该归还给它原来的‘主人’不是吗?” “事实上亲爱的西弗勒斯,你完全没有必要——”邓不利多话还没说完,一只晕头转向的猫头鹰猛地撞上了外面的窗户。 “哦,小可怜。” 邓不利多走过去打开窗子,把这只从暴风雨里跋涉而来的猫头鹰放进来。 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从它爪子里落下来。 然后信纸自己展开,变成了一张涂满口红的嘴唇,发出令人极度毛骨悚然的娇柔做作的笑声:“至霍格沃兹校长: 魔法部紧急通知! 兹接到飞路网管理办公室异常情况报告单,于本日夜里十一点四十七分,从格里莫广场12号到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的飞路网被单向启动,鉴于布莱克家族虽为霍格沃兹十二校董之一,拥有直通霍格沃兹的飞路线,但格里莫广场12号早已被魔法家族遗产管理办公室封闭,在逃的阿兹卡班囚徒小天狼星布莱克为该家族被驱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魔法部决定严格调查此事是否与该囚犯有关。 自此信件抵达之后一分钟,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将亲往问询。” 那张殷红的嘴唇微微一扯,似乎是个幸灾乐祸的笑容:“祝,好运! 魔法部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嘴唇迅速还原成粉红色的信纸,在掉落桌面前迅速燃烧成灰烬落下。 校长办公室里的所有校长画像嘴角都在抽搐。 凌查在没有任何表情下忍不住垂眼反省 ——忘记了还有魔法部,千算万算,总会少一算,斯莱特林那个时代没这玩意,就算是他的记忆里,也不知道魔法部还监视飞路网。 凌查站起来,瞥了眼缩在架子上一直沉默的分院帽,慢慢踱步过去。那本来冰冷的音调似乎扭曲了一点:“戈德里克是伟大的骑士。” 架子轰然一声,全部移开了,墙壁上的砖块跳着骑士决斗步让到了一边,一条漆黑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邓不利多眼镜后的湛蓝眸子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很好,又发现一条密道。 当伊里斯跑着跟过去,墙壁再次合拢,架子恢复原状,壁炉里的火焰转了,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出现的时候就看见阿不思.邓不利多笑眯眯的吃着甜食望着他:“晚上好,霜糖饼干,要来点吗?” 第49章 格兰芬多三人组 “哈利,哈利!” 哈利从梦里猛然惊醒过来,全身骨骼就像重合了一遍,到处都酸痛得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先前他是喝下庞弗雷夫人的药才勉强入睡的,不管是谁从五十英尺高的半空中摔下来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医疗翼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墙上会走动的魔法计时器正发出熟睡的鼾声,哈利吃惊的看着此刻趴在他床边上的两个脑袋。 “罗恩?赫敏?!你们疯了,现在是半夜?” 罗恩也就算了,赫敏怎么会公然违背校规出来夜游? 哈利艰难的伸手到床边的矮桌上摸索到眼镜戴上,就发现他两个好朋友的脸色很吓人。 “嗨,你们……我的意思是,怎么了,你们好象刚刚看见伏地魔似的。” 显然哈利开了一个完全不成功的玩笑,罗恩一颤而赫敏脸色更白了:“小声,哈利!快,起来,跟我们走!” 哈利动了下腿,这个动作出了他一身汗,不解的看着罗恩慌忙过来拉他的手,强忍住酸痛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 “没有时间了,哈利,你听着!”赫敏异常严肃的做了个悄声的动作后,用最快的语速道:“小天狼星在今天晚上又一次潜入了霍格沃兹,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闯到了八楼格兰芬多休息室的画像前……” “梅林!” “海格里斯?就是你说的那条蛇,因为它是斯莱特林画出来的,画框上有强大的黑魔法,所以小天狼星没能进来,但是他认出了那幅画,现在整个格兰芬多都知道了。”罗恩苦着张脸,一众格兰芬多一边大喊着这不可能这太不可能了一边继续追问他是不是开玩笑是不是吃错了斯内普的毒药。罗恩看着哈利越张越大的嘴,满腔诉苦却被赫敏一下推了回去。 “好了,罗恩,斯莱特林的画像和斯莱特林画出来的蛇都不是重点!哈利,小天狼星逃了!他在找你!!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可以在霍格沃兹那么多教授眼皮底下溜进来,并藏匿,但是有一点很清楚,哈利,你很危险!” “他杀了我的父母!!” 哈利紧紧抓住罗恩的手,全是愤怒与仇恨的表情:“上次我在三把扫帚里偷听到的,我告诉过你们,是他出卖了我的父母,还残忍的杀害了他们共同的朋友!!” “哈利,这里不安全,如果……” 赫敏已经没有耐心了,一下子把羊皮纸抛在了哈利眼前:“你现在需要这个,你必须到哪都带上这个!” 哈利僵了一下,低头看那上面无数的聚集在一起的点。 “活点地图?” “对!”赫敏抽出魔杖点了点羊皮纸,上面走廊上的两个静止的点上赫然漂浮着“西里斯.布莱克”与“莱姆斯.卢平”。 “卢平教授?” “小天狼星发现打不开休息室的大门就逃了,赶过来的弗利维教授晕了过去,就卢平教授一个人追上去了……” “别傻了,罗恩!就算是打起来也没道理这么时间不动的。”赫敏用魔杖点羊皮纸,一字字都快有咬牙切齿的焦急了,“卢平教授每个月中间都要生病,他还说是哈利父母的朋友,斯内普教授给我们上的课,难道你们还想不起来什么吗?” “就算他有可能认识小天狼星,那个他生病有什么关系?” “噢——梅林!” 赫敏头痛的按住额头,忽然惊叫了一声: “不好,麦格教授在往这边走!罗恩,快躲起来!” 两个人匆忙的窜进了里面的房间,几乎没一会,房门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外面的暴风雨并没有停止的预兆,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格外骖人,如果不是赫敏之前说了来的是麦格教授,哈利简直就想拿出魔杖对着门了。 房门开了。 本来只想检查一下医疗翼的安全,麦格教授并没有惊醒哈利的意思,轻轻推开门后就看见一双绿眼睛似乎带着惊慌的望过来,顿时诧异的望过去:“波特先生?” “麦格教授,我……我是说,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麦格教授严肃的表情稍微有些松懈: “波特先生,虽然魁地奇比赛输给了赫奇帕奇,但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好好休息,而不是——” 她不赞同的用眼睛瞥着哈利掀开的被子,和歪在床边上的右腿。 “教授。”哈利慌乱的想理由,想拼命掩饰赫敏与罗恩来过的痕迹,“太痛了,您知道……我有点睡不着。” 麦格教授听了之后,本来稍微松懈的表情露出了一抹不安的笑意。 还是个孩子,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应该是为魁地奇的胜负烦恼的年纪,却要面对那么可怕的危险。可是偏偏也因为这样,不能将一切告诉他,就算危险迫在眉睫,做为教授,做为他的院长,再忧心也必须要笑着。 就让他继续这样的生活吧,因为可能这样单纯的学校生活也不会长久了。 “明天我可以代你向斯内普教授与斯普劳特教授请假。” 房门重新关上,好半天,垂下来的苏呢子帘才被掀开一点,罗恩小心翼翼的将头伸出来:“麦格教授走了?” “走了!” “呼!”罗恩那张脸更苦了,“你真好运,明天可以不用上那个老蝙蝠的课……”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罗恩,教授!斯内普教授!!你怎么一点不懂?” 罗恩做了一个“完了,她又开始了”的表情,然后拿着活点地图仔细研究:“按照我们的计划,这里很不安全,小天狼星如果找到了这里——这是谁?彼得.佩迪鲁,哪个学院,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们认……哈利?!” 罗恩吃惊的看着一把将羊皮纸从自己手里夺走的哈利,立刻又被对方脸上难以置信的惊异表情吓住了。 “哈利?”赫敏几乎瞬间发现了不对,试探着喊了一声,“你认识他?” “小矮星彼得!他们说的,我父母的朋友,被小天狼星杀死的那个人。”哈利有点混乱的扯了扯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发:“他怎么会出现在我跟罗恩的寝室里?不对,他不是死了吗?” “斯莱特林的名字都能出现在这张地图上,小矮星彼得为什么不能……” 罗恩话没说完就被赫敏打断了: “不对!罗恩,你是在哪里打开地图的,寝室吗?那个时候有没有看见这个名字存在?” “你在开玩笑,赫敏,寝室里还有纳威他们,我跟哈利从来没在寝室里用过地图,至于你问的那个问题,开玩笑,一个活人我能看不见吗,还要什么地图!哈利别瞪着我,我们寝室里没画像这种东西,难道你还不清楚?” “但是纳威他们一点都没动,要不是没发现,要不是——” 赫敏咬着嘴唇说: “他们根本就看不见这个人!” “赫敏?!” “这边!”哈利指着羊皮纸,“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字出现在校长办公室……梅林!!” 三个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黑点也在同一时间进了校长办公室,那上面漂浮着两个名字——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 第50章 CJ的五十问 据说写一百问会让自己更清楚明了人物的性格和他们的相处模式,于是我决定写了,征文情节发展可能很慢,为了注释全文先是五十问,很简单,JQ不在乎简单对吗,爬注:夜风是作者,凌查是凌,萨拉查简写萨,夜风(看纸,生平第一次写一百问还从百度上搜问题来着,面条泪):1.请问您的名字? 萨、查:萨拉查.斯莱特林 夜风:不对! 萨、凌:萨拉查.道尼苏斯.倪克斯.斯莱特林。 夜风:…… 萨、凌(……):Salazar.Dionysus.Nyx.Slytherin? 夜风(吼):问的是两个人的名字!! 萨、凌(斩钉截铁):萨拉查.斯莱特林 夜风:……(我是杯具吗?) 2年龄是? 萨:那年万圣节死的时候,好象是六十五岁,再加上一千多年…… 凌:我出生在1985年,穿的时候26岁,然后在公元958年与萨拉查一起出生,六十年以后在画像里沉睡,现在哈利上三年级也就是1993年,上辈子应该才上学……可能需要一本时间悖论来算下到底多大夜风(抱头,蹲墙角,画圆圈) 3性别是? 萨、凌:这是什么笑话? 夜风(从地上窜起来):很多同人小说都说了,强烈怀疑公爵大人您是BT或者是女的,要不然为什么把密室入口开在女生盥洗室里?今天能不能跟我们说一下? 萨、凌(越抓狂越冷静):因为伊里斯是女孩子!不在女生盥洗室在哪!!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萨:跟凌查一样 凌:跟萨拉查一样 夜风(弱弱):那到底是怎么样? 5对方的性格? 夜风(抢声):这题改了,你们二人到底是什么性格。 凌:谨慎,冷静 萨:不相信任何人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凌:相遇?! 萨:如果说相遇,那就是在一千年以后在变成废墟的房间里,在石化状态解除即将死亡前,我第一次看见了凌查,应该没错吧? 夜风:……我错了(继续画圆圈)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凌:相遇的印象? 夜风:不,第一次知道对方的印象 凌:原来我不是萨拉查 萨:……我不以为刚满周岁的小孩知道什么叫印象……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凌:不知道状况的时候,他什么都听我的 夜风眼睛一亮。 萨:不懂装懂 夜风茫然,看这位,望那个 9讨厌对方哪一点? 凌:明明后来知道,却装不懂 萨:明明只比我多知道一点,却好象比我多知道一百夜风联系上一题,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乃两位一个半瓶子水却装懂,一个后来全懂却装半瓶子水,丫丫的,这是怎么样的别扭十八弯呀,为什么我第一次写HP就摊上这两位啊啊……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夜风:PASS,都一个人了,还相性不好?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萨:不能对话写日记的时候就是“你”,“我”。 凌:后来就是萨拉查,他叫我凌查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萨、凌:…… 夜风:没想过? 萨、凌(咬牙):这个,好象,似乎要问你! 夜风:哈,啊,这,希腊神话里爱上自己水里影子的水仙花怎么样?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萨、凌:谁会把自己比成动物? 夜风(弱弱):我以为你二位都会说蛇 萨:我们怎么也不会像伊里斯 夜风:那是蛇怪,不是蛇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萨、凌:谁会送礼物给自己? 夜风:哈利那小孩,他趴在地上用灰尘给自己画蛋糕萨:魔法世界的救世主? 凌:不,一可怜被虐儿童 夜风(顶锅盖):您二位小时侯也不比哈利好多少,虽然有的吃有的穿吧,但是人家哈利好歹没有生命危险,伏地魔已经挂了,虽然亲妈死了吧,但是比有亲妈的二位要好啊,没人给小哈利在牛奶里下毒啊也没人准备掐死摇篮里的婴儿……(被无数砖头砸飞中,当后妈的下场啊,诸位引以为鉴哪)。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萨:麻瓜世界百科全书 夜风:哎? 凌:伏地魔的所有魂片 夜风:哎哎?? 萨:麻瓜已经很有威胁了 凌:那是我们的后裔,还是唯一的,管他想毁灭世界还是那啥,先让他正常点免得被人误会斯莱特林也是那样。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萨:…… 凌:…… 夜风(无力):二位不会对自己不满对吗? 17您的毛病是? 萨:骄傲? 凌:自恋? 夜风:原来您二位还知道啊…… 18对方的毛病是? 凌:什么都听我的。 夜风:啊?! 萨:喜欢自责 夜风:唉? 萨:发现不能控制出现的时间后,就觉得灵魂融合药剂的提议是他不对,千年以后又觉得是自己提议分裂魂片不对才让这一切发生,后来又…… 夜风:……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凌:都什么听我的了…… 夜风:我明白了,你的压力太大 萨:什么都要我说意见…… 夜风(弱弱):我可以理解为你懒得管事吗 20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夜风:我们可以PASS,因为我的头快被这二位绕晕了,这是何等扭曲的性格啊苍天大地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萨:我们是一个人 凌:从来都是一个人 夜风(喷血加吐血):梅林啊,这回答到底是CJ,还是不CJ?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萨:什么叫约会 凌:……约定了在哪里会面? 萨:那就没有,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夜风(捂脸):不是这样解释的,是一个人焦急又期待等着另外一个人的地方萨:是说二十八岁喝下灵魂药剂下后我一直等着你出现那会么?那在天文台上凌:…… 夜风:……(我忽然想起老邓从那上面摔下来死了) 一众砖头飞舞上来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萨:他一直都没出现,我很担心 凌:……醒过来看见了晨曦,快三十年没见过太阳了啊夜风(画圆圈)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萨:终于能够对话了 凌:终于可以不用写日记,能在睡梦里对话了夜风:……(为毛如此诡异,好象笔友恋爱,这过程太曲折了)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凌(真正懂什么叫约会的黑线纠正):是说两个人经常等待对方出现的地点吧夜风星星眼:米错米错 萨:床上 夜风吐血:啊啊?!…… 凌:睡梦里才能对话,睡觉不躺床上你要躺哪里?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萨、凌:万圣节总是有愚蠢的舞会、南瓜,麻烦的小孩子们……要准备糖果,礼服…… 夜风:……(是生日,生日啊!面条泪)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夜风(小声):能不能PASS,这就剧透了众:不准!! 萨:是我,凌查哪里会懂 众:哦……是这样子滴啊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萨:没了凌查,时间很慢 凌(开始纠结):我不应该提议分裂魂片 29那么,您爱对方么? 萨:世界上另一个我 凌:灵魂的另外一半 夜风口水中:我就觉得那句镜子后的留言很萌啊很萌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萨:什么都是 凌:“萨拉查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夜风(抓狂):为什么又提到名字的问题了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萨:变心?爱上别人了吗 夜风狂点头:米错米错 萨:去看看 夜风疑惑:看看?看完之后呢?阿瓦达吗? 萨:应该会一起喜欢上 夜风:啊?! 萨:我们是一个人,喜好,习惯,行为,说话方式都是完全一样的,凌查会喜欢上爱上的,我也会喜欢上,这很正常。 夜风:……(这是暗示我写3P也没问题吗苍天大地)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夜风(弱弱):我们可以PASS掉这题,那二位简直就……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你的婚外情就是我的婚外情如此彪悍加BT啊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萨:那次天文台上他终于醒来的时候,我等他已经等了好几天了,不停的喝魔药不敢睡觉一直等…… 夜风:泪奔,我又错了 35对方性感的表情? 萨:…… 凌:…… 夜风讪笑:真的不说两句? 萨、凌:照镜子的时候笑 夜风:哎?? 萨、凌:那仿佛是在看自己,又好象在看对方的微笑夜风(脑补),然后喷血 36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凌:灵魂交融? 萨:灵魂交融。 夜风(鄙视):不就KISS么,用得着这么含蓄38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凌:手握着手 夜风瞪眼:难道我是后妈,怎么主角的幸福要求这么低萨:一直握着,有温暖的感觉 凌:终于分开成为两个人,容易吗 夜风:原来我真的是后妈……(不握紧都有不真实感的主角啊啊——) 39曾经吵架么? 凌:好象没有 萨:从来没有 40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夜风:可以,PASS了 41之后如何和好? 继续,PASS 42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萨:不 夜风:啊?? 凌:再穿带着萨拉查一起吧,穿成两个人很麻烦,世界很大的,还要找萨:所以继续在一起,转世成一个人出生好了凌:这回有经验了不会再乱喝什么灵魂融合药剂夜风(被彻底打败中):…… 43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萨:手握着手…… 凌:他就在我旁边的时候 夜风于凉风中石化,后妈的牌子被插在脑门上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夜风咬牙:手握着手? 萨:什么都听他的 凌:什么都喜欢担心 45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他已经不爱我了”? 萨:一直没爱过 凌:爱的是自己 夜风;我决定了,就叫乃们纳西塞斯,可是啊啊,小龙的娘叫纳西沙呀,水仙的英文是Narcissus,自恋狂的英文是Narcissism~~~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夜风嚎叫:这还用说,水仙花 凌:荆棘? 萨:那不是花 47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凌:有,而且很多 萨:最初隐瞒的是感情 夜风:不准剧透!! 众:迟了,是萨拉查把凌查扳弯的吗?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萨;哼,没那东西 凌:其实,他才是萨拉查 萨:说了多少次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萨:公开的,后人都知道, 夜风:哈? 凌:斯莱特林,四巨头中最伟大的那个,骄傲自恋夜风(无力):我不是问这个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萨:永生? 凌:太麻烦了,不过目前有这个可能 夜风:为什么每次问题重点都会被这两只牵走,难道我的脑子跟公爵大人的不在一个宇宙平面里吗,没错,那在HP世界里,什么时候等我穿了……(握拳) 话外音:一个人会爱自己到死的,我说的是自恋的人总会一辈子自恋 第51章 夜遇 “快,快,这边!” “来不及了他们都已经走了,赫敏你说得对,小天狼星是卢平放进来的。” “我没这么说过!!” “那你之前的意思?” “我之前是要告诉你,其实卢平教授是一个……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天狼星和卢平教授正在……咦?康奈利·福吉?” “是魔法部长!” 被吵醒的画像们不悦的从迷迷糊糊里睁开眼睛,看着大半夜还不睡的三个孩子,有几幅互相讽刺道:“格兰芬多的,怎么不一头撞到费尔奇身上去!” 但是吵杂远远没有结束,具笨重的盔甲骑士石像缓慢移开,那暗哑嘶磨的的声音使剩下的画像们也全部惊醒了,这些个年纪大的巫师们纷纷揉着眼睛抱怨:“谁啊,三更半夜的!” “咦,这里怎么有条密道?” “我被挂在这里三百年都没见过~” 抱怨与好奇的目光在接触到密道里出来的人后嘎然而止。 这些在死后或者生前就享有威望名声的老巫师们没有形象的一起张大嘴,瞪得差点就往地板上找眼珠子了。 “有这个地图,谁会怕遇见费尔奇啊?” 罗恩嗤之以鼻的重新低头看羊皮纸,其实是想确定斯内普的名字是不是还在校长办公室里。 “福吉一定是知道了小天狼星出现在——咦?斯莱特林的名字出现在我们左边的走廊里!” “赫敏?你很激动?” “你们都见过了,我还没有……梅林!!” 本来一路跌跌撞撞过来的格兰芬多三人组正一边看地图一边找着路,他们怕的名字其实不少,费尔奇、斯内普,小天狼星,甚至加上卢平或者费尔奇那只猫,也轮不到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名字的。毕竟那只是一幅画,惊讶扭曲完了,那也还是一幅画。所以这三个人没有放慢速度,直接转过了弯,于是他们手里的魔杖发出的微弱光芒立刻被更明亮的白光盖了过去,一个拿着魔杖的人站在那里。 赫敏说了一半的话转为一声尖叫。 “不——” 罗恩叫得比她更凄厉,因为他一直盯着羊皮纸。 除了他们三个的名字,这条走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漂浮在那里。 罗恩艰难的抬头望望魔杖的光辉后无法看清模样的人,再看看地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干涩的说:“哈利,活点地图坏了。” “咝嘶沙斯——” 三个孩子同时一凛,彻骨的寒意油然而起,而赫敏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一条漆黑泛着暗淡魔法威压的浅蓝色庞然大物从迷道里滑出来,巨大的头颅往前面伸了伸,眼睛是闭着的,再次张开恐怖的嘴,蓝色的蛇信被吐出来嘶嘶作声:[哈利.波特?] 听明白的哈利僵得险些摔在地板上,他紧紧抓住罗恩与赫敏,一步步往外移:“蛇怪!” 他用最小的声音提醒自己的朋友。 罗恩一声惨叫,三个人几乎是同一时刻转身就跑。 [不要动,要不然我就睁开眼睛了,波特,你们跑不过我的。] 蛇怪庞大的身躯轻巧的一滑,距离它足足七米的三个人全部被它这一尾巴扫了回来,滑倒在地,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罗恩他们是听不懂蛇语惊慌失措,而哈利正是因为听得懂而恐惧万分。 [主人,他戳瞎了伊里斯的眼睛。] 蛇怪非常有效的盘起身体,三个孩子周围全是腥气与冰冷的鳞片,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缩在一起,握住魔杖的手一个劲的颤抖。 [还在我脑门上刺了一剑,哇哇哇哇……好痛……] 蛇怪这是在,装哭? 哈利抖得更厉害了,这回却是忍笑忍的,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虽然伊里斯要吃他不对,但是——他要杀伊里斯的啊!主人,你把他给我玩好不好?] 魔杖上的光灭了,骤然陷入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可以清晰的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 [主人,我错了,你等等我啊。] 冰冷滑腻的身躯迅速从他们身边滑过,转眼也去的远了。 黑暗里就只能听得见惊魂未定的喘气声。 好半晌,哈利才从地上爬起来,举起魔杖,一个荧光闪烁的咒语过后,彼此才发现各自的脸色都惨白到微微发青,罗恩手脚发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捡起魔杖。 “萨拉查.斯莱特林?” 羊皮纸上的名字正顺着这条走廊一路往地窖而去。 “我……我听见蛇怪……蛇怪叫他主人……” 哈利摇摇欲坠,他想起不久前校长办公室里那个只会说蛇语,名字叫伊里斯的小姑娘,于是一时连站得站不稳了。 “哈利。”罗恩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我们……我们看见鬼魂了吗?” 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画像啊梅林!! “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整个魔法部都难以相信封闭了将近十年的格里莫广场12号的飞路网仅仅只是出了故障!” 康奈利·福吉是个外表肥胖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细条纹斗篷,一边在校长办公室里大步走动,一边不停的旋转着手上的灰绿色的圆顶礼帽。 “康奈利我只是想提醒你,现在是半夜,不可能整个魔法部都知道这件事。” 邓不利多手里拿着饼干,一边说一边啃。 福吉被顶得一噎,很快又怒声道: “霍格沃兹里全是学生,而小天狼星要是再闯了进来……” “西里斯.布莱克在上学的时候就被剥夺了家族继承权,他不可能进入格里莫广场12号并从那里进入霍格沃兹,我想关于这点,魔法部家族血缘继承管理处比我清楚,不是吗?” 福吉再次卡住,这回他表情都扭曲了: “邓不利多,我们必要要谈的是格里莫广场12号的飞路网被不正常启动,很有可能给食死徒造成有利空隙……” “邓不利多教授!” 校长办公室的门在今天晚上第三次被猛地推开(哈利很好运的发现上次麦格教授告诉的口令依然有效)。 “我们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孩子?” 福吉先是厌烦的皱眉,忽然看见了哈利,立刻堆出一副笑容来:“不要怕,是不是看见了,逃犯?” 他这种诱话的方式使本来就很不满的斯内普冷哼了一声。 罗恩赫敏顿时把头一低,一声也不吭。 “我们看见了……”哈利望望笑眯眯的邓不利多,又看看魔药教授,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梅林啊,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意思隐晦又让校长清楚的表达出来呢? 福吉瞪着哈利,邓不利多却微微眯眼。 看见了什么这样惶恐?小天狼星?还是斯莱特林公爵?哈利不可能认得出斯莱特林……那么是小天狼星,在审判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肯说,但是刚才那只黑狗分明就是西里斯.布莱克的阿尼玛格斯,十几年前他们四人在霍格沃兹里所做的一切,做为校长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既然卢平肯帮助他,就已经说明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邓不利多保持着笑眯眯的姿态,对斯内普说:“已经晚了,西弗勒斯,我记得你明天早上还有课。” 魔药教授在经过格兰芬多三人组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下,三个小狮子顿时战栗着缩得更矮,斯内普黑袍翻卷离开校长办公室一路往地窖去了。 几乎是没下几层楼他就明白邓不利多急着要他离开的暗示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该死。” 四楼一条走廊里应该在睡觉的巫师画像们都保持着惊骇欲绝的表情,一路到地窖,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上雕像——视线诡异的美杜沙双手捂脸不断惊颤,似乎被什么吓惨了,连斯内普回来都没发现。 第52章 暖 淡淡的,清甜的香气,醒魂水细腻柔滑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 那是霍格沃兹还没有被建立的时候,禁林那边一处泉水里的鱼烤出来的味道,四个人坐在火堆边,他轻轻撕下烤鱼上的一块放进嘴里,没有盐,清甜细腻。 不,这个味道其实更让他想起二十八岁之后的那个清晨,他从沉寂的黑暗里意识被逐渐明亮的晨光复苏,那风是暖的,草木的气息与黑湖的湿气就这样被风卷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初升的朝阳瑰丽的光辉洒满了他全身,他几乎三十年都没有看到阳光了。 原来,这才是他最想回忆的,最温暖的味道。 霍格沃兹的天文观星台很高,能够清晰的看见夏日夜里所有的恒星,事实上他们四个人谁也没有预言的天赋,更不懂得这些星星移动的意思。但是显然,最值得珍惜的往往就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所以他才会在那里醒来,因为萨拉查连着好几天晚上都待在那里,他们两个人,一个三十年没见过阳光,一个从出生起就没见过星光。 修长白皙的手指用最准确,最精妙的动作,从架子上取下好几样魔药的粉末,搅拌,一点一点将火焰熄灭,透明而泛着粉蓝色的液体慢慢流进了瓶子,醒魂水是难得的强力药剂,同时也是无解的毒药。 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往往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有多么重要。 他们总是害怕失去而认真计算着每一件事,却发现越是费尽心计失去的反而越多,米娅是这样,三个好友是这样,海莲娜是这样,就连他们自己,都无可避免的陷入了这个结局。 瓶子在指尖轻轻晃荡,泛着粉蓝色的透明液体在壁炉的火光下流溢着一种妖异的光芒。 冰冷、魅惑。 [伊里斯,在这里等着。] 蛇怪已经恢复了小姑娘的模样,看见主人有些走神的样子,就悄悄从裙子底下拿出一块先前收起来的糖霜饼干,为了没有声音发出,她小心的用舌尖舔,一点一点等饼干软化,小心翼翼的剥下来在嘴里无声的咀嚼。 [Dionysus] 挂在桌子背后的风景画向里面缓慢打开了一道门。 灰尘,破败完全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桌子、衣柜、床……好象那精心布置的房间前一秒还在眼前,他们一向喜欢舒适的地方,虽然不拒绝那所谓的冒险,但总是想办法让自己生活里的一切随心所欲,这固然与萨拉查出身贵族有关,至于他,无论谁一觉醒来发生自己穿到了中世纪,都会有不满的情绪吧,那个时代连床都硬得可以。 所幸他们是巫师,还是斯莱特林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财富与魔法可以轻易给予他们舒适的环境,最高级驼绒地毯,罕见的魔法生物羽翼编成的垫子,加持魔文在布料加入抽丝金线的长袍,北冰洋魔法蜥蜴鳞片做成的杯子,斯芬克斯的羽毛点缀的帘子,魔药浇灌长大的白杨木做成的四柱床。 一睁眼,这些都已经消融殆尽,有限没有变为尘埃的也早已零散断落,或是失去所有光辉沉寂在灰尘里。 尽管在伊里斯的记忆里已经见过一次,但是亲眼看见曾经属于自己的寝室这样在灰烬里被遗忘了整整千年,手指还是不由自主的收紧。 他没有感觉,不代表时间没有在他沉睡里流逝。 那件墨绿的用美洲有毒荆棘龙的皮做成的长袍还是光泽如新,虽然上缀的宝石大半已经脱落了,但是隐约的轨迹还是能清晰的分辨原来的位置是一个简单的魔法阵,不是防御,也不是什么高深的黑魔法,只不过是最简单的宁神咒小符号。 躺在床上的人维持着他生命最后一颗的表情与难以掩饰的情绪。 凌查的手没有颤抖,在触碰到僵硬如石的冰冷时,忽然一震。 指尖停顿在黑发散乱下的眉眼间,几道隐约的皱纹延伸在那里。 不算这千年,他离开萨拉查也很久了。 制作魂器前,因为难以控制各自出现的时间而更小心谨慎,镜子里的他们一直苍白憔悴,但是他们总会记得喝下各种魔药来掩饰。 什么时候,萨拉查的眼角间,会有了这些隐约的皱纹? 拧开瓶口,醒魂水充满迷惑的气息再度流泻出来,凑到那僵硬的唇边,泛着粉蓝色的透明液体慢慢滴下,变化却比曼德拉草熬制的解除石化的药剂更为迅速。 “啪。” 僵直悬空的手腕直接摔在了床上。 从喉间的肌肤到手臂,无数根血管全部凸鼓出来又瞬息平伏,一声轻微痛苦的嘶哑喘息从喉间低低响起,虚弱的忍耐着痉挛般的抽搐。 鲜血融合的毒素在身躯里蔓延,越来越冷,就仿佛是生命在流失,僵冷的手掌忽然传来被紧握的温暖。 凝固的绿眼睛慢慢有了神采,艰难的将视线往下移。 下一秒两双同样深幽的绿色瞳孔对上了。 惊怔、迷茫、恍然,所有的表情一瞬而过,最后全成为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惨白的手指颤抖着,却没办法回握对方,萨拉查躺在床上,虚弱嘶哑的声音在喉间咯咯做响,却没办法发出一个音节。 妖精精心打制的匕首,魔法加持的诅咒,吸血鬼的毒素,这些都不能在一时间解除,黑红色的血从他的唇角溢出来,醒魂水是剧毒,喝下它的巫师只有三个小时的生命,可是同时,无论什么魔法诅咒与恶咒效果都能被有效控制,醒魂水在中世纪被发明时是贵族们用来在危机时刻保存家族的秘密魔药。在解除石化上远比曼德拉草药剂更有效,然而一千年的石化,时间这个谁也逃脱不了的恐怖魔法很快会反过来作用在萨拉查身上,即使没有那柄匕首,就算没有醒魂水的毒素,死亡也会很快来临。 魔药麻痹的效果使痉挛刺痛的身躯逐渐平复,灰色阴翳却逐渐布满深绿的瞳孔,被凌查握住的手掌越来越冷。 苍白无色的唇慢慢牵出一抹微笑,血还止不住的溢,连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什么都不必说,因为他都明白。 血呛进了气管,越来越闷,最后连一口气都透不上来,死亡的感觉并不可怕,尤其是紧握住他的那只手,暖得使他意识模糊,再过不久这些痛苦都要离他远去。 萨拉查这样想着,忽然觉得凌查在他耳边低低的说着什么。 可是他听不见了,眼睛睁着,却什么也看不见。 剥离一切感知的漆黑、侵蚀彻骨的寒冷,就是死亡。 柔和的触感好象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强大的魔力使萨拉查的意识逐渐清醒,最后他吃力的微微侧头——唇上,有温暖的感觉,魔力从齿缝间传递过来。 没有来得及感觉到什么,灵魂已经脱离了身躯。 没有迷茫,也没有寒冷的痛苦,直接融入了温暖的地方。 破败落满灰烬的房间里,没有光,相貌极其相似的两人唇齿相交,漆黑的长发散落在一起,指尖相握,直至呼吸停止。 躺在床上的那人身躯化为飞灰彻底融去,时间永远是最残酷的魔法。永生始终都是一个笑话,无论你用那种方式都不能逃脱它。 凌查慢慢睁开眼睛,直起身来。瞳孔涣散,唇上还留着冰冷的触觉,他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恍惚,又忽然微笑起来:“凌查?” 完全一样的声音在顷刻后发自同样的薄唇中,弯出优雅的弧度:“恩,我在这里。” 第53章 回魂取念 腐朽的四柱床上,黑发散落的斯莱特林公爵一个人坐在黑暗里轻轻笑起来,继续那仿佛自言自语的对话:“刚才的惊喜,很不坏。” “恩?”属于凌查的那个灵魂使面容发红,“你调侃我?” “没有,灵魂交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这个,连麻瓜都知道。”萨拉查的灵魂使声音慵懒优雅,继续微笑,“只是睁开眼看见自己,很有趣。” “有趣?”凌查丝毫不掩饰讥讽与恼怒的意思,“我却是看见自己躺在快变成废墟的地方慢慢咽气,这很有趣?” “……” “怎么?是谁保证即使只有一个人,也能应付得了一切的?” “……” 凌查无力的扶额,叹息: “我看了伊里斯的记忆,匕首上是什么毒素?你除了喝下永眠药剂外什么也没碰,直接就想对上伊里斯的眼睛,想在身躯死亡后将灵魂附到伊里斯身上?” “……我错了,我忘了伊里斯会哭。” “萨拉查!!” 抿嘴,表情从恼怒瞬息变回淡漠的笑: “你叫我们的名字做什么?” “你才是萨拉查——”无力,就是凌查现在的代名词。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 “……你想死,为什么?” “我不会死。你活着,我怎么会死。” 凌查微微皱眉,终于一字字开口道: “米娅?” 萨拉查一震,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直到一抹讽刺的笑意慢慢出现在眼底:“是。” 他甚至不问另外一个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难猜,在他们的生命里,除了这个女儿,除了好友,还能有什么? “我想不到。” 不是想不到米娅会这么做,而是根本想不到米娅究竟做了什么,霍格沃兹城堡虽然不拒绝拥有斯莱特林血脉的她,但是从她毫不掩饰的怨恨与愤怒早就让他们默默远离,避而不见。他们不想将魔杖对向米娅,同样的,一生都谨慎小心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不可能大意到被一向都戒备的女儿暗算。 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不能亲口说出意味着那伤已经痛彻心骨。 “伊里斯在外面,没有得到我的记忆前,先不要出去。现在距离霍格沃兹建立已经有一千年了。” “海莲娜还在吗?” “……恩,还有巴罗。” “凌查,看来倪克斯血统的预言,永远是正确的。” “这和预言没有关系!我所知道的……好吧,我所看见过的,是确定的事情不是那种让人误入歧途的文字游戏。” “也许正因为这样,我们所做的一切,才没有丝毫意义。” “不,我跟你在这里,就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萨拉查闻言怔了好半晌,才沉沉的笑起来: “你说的对。” 漆黑破败的房间,加诸他记忆里曾经的模样,陌生得可怕。时间果然是最残酷的魔法,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挡它。萨拉查慵懒优雅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修长白皙。他们二十八岁的时候就算整天熬制魔药,依旧会将自己的手保护得很好,不像老去后孤独一人,什么也没心思。 手掌略微一翻,魔杖就滑落到掌心。 十又四分之一,葡萄藤杖身,双头龙脊椎与卜鸟尾翼的内芯,柔软依旧,只是杖身上没有了光泽,木质不再紧质,只是躺在他手里,就疯狂的吸吮着魔力。 他们的伙伴,已经孤独得太久了。 手掌内翻,将杖尖轻轻对准自己的额头: “回魂取念。” 一道白光瞬息闪过,两个人同时失去了意识。 中世纪时冥想盆还没有出现,巫师们用高深的灵魂魔法来达到同样的效果,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将记忆重新翻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总是容易发现更多的东西。但是很快,从这个咒语改成的黑魔法风靡了整个欧洲,无论是黑巫师还是白巫师,他们都擅长使用这个魔法来探知别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曾经想过什么,最后竟然可以直接看见意识薄弱者的记忆,所有的痛苦与欢笑。 直到今天,摄魂取念依旧被所有强大巫师所用,一个人可以掩饰一切,却难以完美的伪装自己的脑子,最多让别人什么都看不见,生硬造就的记忆总是被一眼就辨认出来。而这个咒语的原身,在冥想盆出现几百年后已经彻底消失了,毕竟灵魂魔法的要求很高,会熟练使用它的人不比懂得阿尼玛格斯的巫师多。 巫师的历史一直这样,做为有益的咒语很快会被更好的取代,相反那些黑魔法却一直不变。 楼梯的最后一阶隐在阴影里,趴伏的雕像嘴里随着脚步声逐渐燃起照明的火光。 萨拉查停下脚步,看着一直跟在后面的人。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有些慌张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佯装的笑声古怪极了:“好巧啊,哈哈,萨拉查,你也去地窖啊。” 记忆里的一切都是灰色,凌查本是默默的看着还没有挂满画像,冷寂无比的城堡,此刻却有些哭笑不得。 记忆里的萨拉查和凌查的反应完全一样,没有表情的看着格兰芬多,好象什么都没听见。而一直从大厅跟过来的某人更是完全没有自觉的讪笑:“萨拉查,明天是万圣节,我有个很不错的主意。“凌查的脑子嗡的一下涨了一圈。 分院帽走调到不知那里的歌声,比歌声还离谱到不知哪去的词,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善长将一切正经事都变成玩笑,但,如果那是真的…… 萨拉查死在万圣节凌晨。 “萨拉查,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赫尔加明天下午的茶会……” “晚餐的时候你坐在我旁边。” 萨拉查再不理会,直接往楼梯下走去。 “不!萨拉查,虽然你晚餐的时候同意了赫尔加的邀请,但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啊~”格兰芬多在后面扯着嗓门喊,“是一定要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算那只乌贼爬进禁林,霍格沃兹被黑湖淹没,你也一定要……呜。” 声音嘎然而止,格兰芬多抽出魔杖对着自己咽喉一划,解除了刚刚扔过来的封喉锁舌,顺带再给自己加上一个声音洪亮:“一定要来啊!” 嘹亮的回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反复回响。 萨拉查远去的背影一顿,好象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戈德里克却已经得意的摸着自己黑暗里依旧金灿灿的长发,迈着骑士步转身离开。 第54章 绝望 深夜,坩埚里的魔药正冒着雾气,手指拈着书页,轻轻翻过一页后扔进几份早已处理好的魔药进坩埚,这种心不在焉从魔药里就可以分辨出来。 那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安神药水,就算萨拉查闭着眼睛做,也不会有丝毫误差。 压抑的轻咳从唇角溢出,被魔药熏染得微微发黄的手指轻轻抵着自己的胸口。 凌查沉默的望着记忆里萨拉查的身影,疲倦的靠在椅子上,每过一会,总是会急促的咳,但是他习惯极力压抑,所以破碎的声音和剧烈起伏的胸口让凌查同样感觉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因为两个灵魂的缘故,身体几乎从来没有得到过休息,所以一直虚弱疲倦,几乎离不开魔药。后来他们的控制变得没有规律,才能因为在睡梦中交流意识而使躯体沉睡。凌查离开的时候,虽然他们已经不再年轻,却没有道理在短短五年之间让身体衰弱成这样。为只剩下一个灵魂,那应该使情况更好才对。 看着火光照下萨拉查苍白流满冷汗的额头,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测。 难道是因为分裂魂片? 魂器就算在斯莱特林公爵的年代也只是一种黑魔法的猜想,和很多看似乱七八糟其实包涵了所有历史不曾书写的真相一样,它真正的记载是在一些巫师小孩看的童话里,极为散乱。如果不是别无选择,他们根本不想使用这个魔法。 萨拉查不知道,凌查还能不清楚分裂魂片带来的危险? 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用最精细的计划,在杀死一个巫师后成功分裂了灵魂,现在看来这一切并不完美。虽然伏地魔十六岁后第一次分裂魂片,并没有衰弱反而更加强大。也许是因为伏地魔自己觉得他抛弃了生命里灵魂中最鄙夷最不愿意接触的那部分,而不像他们。 正心绪复杂的凌查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猛然一凛,望向装饰着青松石与秘银的悬挂沙漏,接近凌晨。 回忆里的萨拉查站起来,顺手熄灭了坩埚下的火焰,走出了寝室。 绘着黑湖的风景画缓缓的移上,那乌贼的触手缩得非常快,一下子就沉进了湖里。 外面的门开了,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裙,脸色惨白得比萨拉查还可怕的女子站在那里,头发灰白了一大片,眼睛是肿的。 “罗伊娜?” 与凌查记忆里几乎完全两样的拉文克劳。 她明亮睿智总是噙带笑意的眼睛已经彻底无神,茶金色的长发散乱着没有丝毫光泽,两侧全部灰白了,平日里总是骄傲的神情与典雅得体的衣着打扮此刻是没有了分毫。 罗伊娜.拉文克劳在三十九岁的时候与爱尔兰的一位炼金术师结婚,非常不幸,起初只是因为互相欣赏对方的才华名望,真正走到一起后,理想认知观念甚至生活方式与行为,变成一条鸿沟生生横在他们中间,五年之后,拉文克劳带着刚刚出生的女儿回到了霍格沃兹。对方的家族要追回自己的血脉后裔,不过这次很遗憾,他们面对的将是四个人,当时英国最强大的四位巫师。于是海莲娜就在城堡里长大,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也不知道他的父亲在她三岁时的一个夜里莫名其妙的死在麻瓜的小镇上。 如果说米娅是斯莱特林的女儿,那么海莲娜却是拉文克劳的生命。 “还有什么办法……萨拉查,你知道的黑魔法典籍比我多,告诉我,有没有办法能让海莲娜忘记这一切。” 做为一个母亲,失去唯一的女儿并不是终日悲恸,罗伊娜红肿的眼睛并不是哭的,很可能是她很长时间一直翻找着所有能找到的书籍,发疯一样的寻找着她以为的办法。 死人复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拉文克劳即使悲痛欲绝,也永远不会幻想复活,而永生本身就是玄奥的话题,即使有好几种永生的猜想也要建立在那个人活着的基础上。 幽灵本身就是一种永生的形式,不过那不比画像里的人物好多少。 她不能给女儿幸福,却不能让海莲娜永远活在不幸里。 “你需要安神药水。” 萨拉查并不回答,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让罗伊娜带着一抹希望的眼神彻底涅灭。 她转身拉开了门,一个红色头发的高挑女子正默默的凝视过来。 “赫尔加,怎么办……” 罗伊娜靠在对方肩头,痛苦的低泣着。 赫奇帕奇还是凌查记忆里的模样,神色耐心温柔,似乎永远在思索着什么,她向来喜欢暗色的衣服,站在那里并不惹眼,但是每次遇到危险,下手最凶狠的往往却是她,斯莱特林会杀死对方,赫尔加却会让对方在不知不觉间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窘困局面。 她向来喜欢魔法生物和一切植物,所以总是带着让人安心的笑意—— 不对! 凌查忽然醒悟,这笑容敷衍而沉冷,她不是赫尔加。 几乎是同时,记忆里的萨拉查已经抽出了魔杖:“罗伊娜!那不是赫尔加!!” 尽管惊疑,但是萨拉查并没有使用魔咒,霍格沃兹的魔法防御安然无恙,并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潜入,这里还有很多学生和教授,他们都有可能因为想安慰罗伊娜而喝下复方汤剂。 失神中的拉文克劳似乎也猛然发现了不对,她几乎是立刻退到了萨拉查右边。魔杖已经被她握在手里:“统统石化。” 假的赫尔加非常敏捷的往前一让,咒语就落空了,紧接着她也举起了魔杖似乎要反击。 凌查惊怔得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魔杖,冷衫木,修长的杖身,居然还在上面镶嵌了十三粒红宝石,应该是斯芬克斯的神经为芯——那是他死在火焰里的母亲,斯莱特林亲手将城堡与她一起焚毁的勒托夫人,倪克斯家族最后继承人的魔杖。 “……呃……啊。” 凌查还在震惊里,听见一直压抑的低咳忽然变成一声痛苦的呻吟,只是本能的回头望过去,却在下一瞬间完全僵硬了。 萨拉查支持不住的往后连退几步靠在桌子上,魔杖虽然紧紧的握在手中,但是他的右腹下的袍子被迅速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一柄带着耀目花纹的匕首突兀的出现在那个地方。 刚刚站在他身边的,只有—— 凌查与记忆的萨拉查一样不敢置信的望向已经退得很远的罗伊娜。 是罗伊娜,他不可能会认错,是真的罗伊娜。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萨拉查忽然全身抽搐,连站都站不稳,冷汗与鲜血一起浸染了长袍,但是眼睛紧紧盯住了那根让他心神一时恍惚才中了罗伊娜暗算的魔杖。 不,就算没有恍惚,罗伊娜他又怎么会去全心防备,尤其是对面还站着一个喝了复方汤剂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好精妙的计算,好歹毒的陷阱!连他的反应心思都被一起算计了进去! 凌查紧握的手指划破了掌心,刺痛让他醒过神来。 萨拉查与他是一个人,他们的反应完全一样。 “米娅?” 没有丝毫颤抖的冰冷声音,使两个女子同时退了一步。 但是很快,匕首上的花纹耀眼的光辉正在逐渐暗淡,阴冷癫狂的笑起来,她用赫尔加的声音咝嘶的说起话来:[斯莱特林公爵,我拥有最可怕名声的父亲,凤凰血的味道怎么样?] 深绿的瞳孔猛然收缩,黑色的鲜血开始顺着他的唇角往外溢。 “罗伊娜?” 这是绝望的声音,被女儿痛恨并不让他悲伤,因为悲伤已经成了习惯,但是好友的背叛不是一时的疯狂,凌查跟萨拉查一样,脑中瞬息万千念头闪过,最后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深渊里。 “别喊,别这样看着我!” 罗伊娜拼命往后退,忽然又古怪的笑起来: “海莲娜,你知道海莲娜是怎么死的吗?” 她全身颤抖,魔杖一挥,一道红色的钻心剐骨就扔了过去:“她喜欢上了你,画像上的你!!萨拉查,是你害死了她!” 狼狈的避开魔咒的萨拉查惊骇的张大了眼睛,似乎想起了很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不动,米娅与罗伊娜也不敢先动手,她们很清楚即使萨拉查已经被加持撕裂永不愈合咒语,又被凤凰血浸泡过的匕首刺中,但是倪克斯的可怕血统还从来没有被萨拉查使用过。 不是因为魂片分裂而虚弱的身体,熟知倪克斯的血脉所害怕的东西,罗伊娜的仇恨也只是最近,剩下的还有什么?凌查觉得窒息般的痛苦,原来他们竟然走到了这样的末路。 [我的父亲,你在想什么,被下了多久的毒吗?] 米娅依旧用赫尔加的外貌咯咯笑着: [我还要感谢父亲您的这些朋友,一个心思细密发现了却什么也没说,一个傻乎乎的总是让你多吃点,剩下的这个还相信女儿是被你害死的,主动要来帮我……黑夜女神在上,我下的根本不是毒,您知道,不是吗?这个城堡,这个可笑的学校,所有人都吃一样的东西,父亲您的谨慎我一向钦佩。] 讥讽的略微鞠躬,笑意更甚: [可是您与我一样伟大的血统害了您,不是吗?凤凰血不会让任何人受到伤害,除了继承黑夜女神血统的我们。可以诅咒一切,主宰黑暗,但是属于强大火焰光辉属性的凤凰血液,却可以要我们的命。] 是的,不用很多,就算是每天一点点,他也不可能没有发现,魔药大师绝对能辨别稀释很多倍的魔药材料,何况是这种会要他命的东西。 就像是看出他的心思,米娅举起魔杖,微笑道:[父亲,鳕鱼排的味道很好,对吧。那些可爱的小家伙,我将它们从小养在加入稀释到几乎没有的凤凰血的水池里,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再将他们放进黑湖和禁林的泉水里,这座城堡的所有人都喜欢它的味道,鲜美清甜,细腻柔滑,这么珍贵的小家伙,会像我想的那样,不会有丁点凤凰血的味道,很慢很慢侵蚀下去……] 米娅疯狂的大笑起来。 凌查几乎和萨拉查一样眼前一片茫然,好象什么都看不见了。 要恨谁?可以痛恨什么人?即使再痛苦绝望,也不能米娅死在自己的手里,罗伊娜只是被教唆利用的那个,而没出现却早知道鳕鱼的事情什么都没说的赫尔加显然是在用她习惯的办法——她的敌人,总会发现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只能在绝望里死去。 黑湖的风景画被撞开了,萨拉查用最后的力气阻挡了她们,冲到门前的米娅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样貌,凌查失神的看着间隔几十年没见过的女儿,和萨拉查一样带着难以释怀的绝望与悲伤,看着米娅非常相似自己的容颜,眉眼都是。 恍然一切都化为迅速飞散的烟雾,扭曲消失了。 记忆走到了尽头。 第55章 邓不利多的烦恼 鼻尖的空气全是灰尘的气息,没有光,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他在腐烂得摇摇晃晃的四柱床上睁开了眼睛,侵吞灵魂的绝望还残留在心里,很长时间,凌查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早该想到,他在得知《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上仍然记载着斯莱特林出走那段就应该想到—— 萨拉查死在这座城堡里,千年过去了竟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不是米娅有能力做出来的事情,只有他的朋友,霍格沃兹的契约者才能这样掩饰一切。 记忆里的罗伊娜心神错乱,绝然不会在短短四个小时内将所有痕迹都全部抹去。只有赫尔加,可能在罗伊娜惊慌之下得知他的死亡,来到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平静有效的将桌椅书架全部恢复原状,甚至可能伪造斯莱特林出走的证据,让戈德里克和城堡里的所有人深信不疑。 细微的喘息声在逐渐平复。 凌查忽然醒觉,他还陷在极灰暗的记忆里,已经不是惊吓而是无声的绝望,这声音显然不是来自自己:“萨拉查?” “……分院帽……格兰芬多?” 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已经足够让凌查明白他要说什么了,回魂取念这个魔咒,在他们二十八岁之后经常用,就是为了互相查看记忆,而萨拉查无疑是被自己记忆里万圣节的那首歌惊骇得语无伦次。 在萨拉查死之前,好友的背弃与女儿的怨毒,想必是对戈德里克失望的,这种复杂的心绪还没彻底脱离出来,就被告知真正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是他自己,历史与文字在后人看来平板直述,在他们眼里却是无尽的悲伤彷徨,难以置信。 被欺瞒一生的格兰芬多死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他们很少有愧疚这种情绪,此时却隔离了千年,连仇恨都已经风化,霍格沃兹除了那顶傻呵呵的帽子还剩下什么? “魔法部是什么?” 萨拉查还记得刚刚看见的记忆里那个毛骨悚然的娇柔女声。当然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忽然的通告用毫不客气的味道念着“至霍格沃兹校长”。中世纪的时候,整个欧洲也找不着敢用这种口气说话的。 凌查无语了好半天,发现实在找不到形容词跟完全没有政府概念的另外一个自己说明白,于是他明白了此刻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Dionysus] 门开了,还没走出来,迎面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住。 [伊里斯?] 萨拉查伸手抱住小姑娘,那双蓄满泪水的橙黄色大眼睛,是他千年前最后的记忆,因为伊里斯违背了他的意思,使一切脱离了他的控制,说不恼怒是假的,可是更深刻的却是凌查记忆里看见的一直在密室里孤独等待着他们的蛇怪。 [对不起。] 蛇怪小姑娘有些惊讶的抬头,对于主人突兀的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现在想得不是这些,赶紧缩到主人身后去,一个劲的发抖就是不抬头。 她听着毫不留情的讥讽,忍着比她还可怕的毒液撑到现在她容易吗? “公爵阁下。” 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从斯莱特林创始人还在一幅画像里的时候他就没学会要怎么共处。之前当作空气视而不见的典范显然不能拿来使用,眼见对方保持着从画像开始就一直如此的冷漠朝他点头,就算跟斯莱特林现在的院长打过招呼了,而他的目标,居然还是壁炉旁边的飞路粉,这回魔药教授难以遏止住讽刺的冲动了:“我想我不得不提醒您,魔法部在刚刚那件事情之后已经监视了整个霍格沃兹的飞路网,当然我可以认为公爵阁下并不知道魔法部是什么?” 不知道自己竟然真相的斯内普被凌查瞥了一眼。 不说萨拉查,就算是凌查自己,也不太清楚魔法部对于巫师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最大的印象还是监视所有未成年巫师禁止使用魔法网络,对伏地魔和邓不利多都没有好感的,或许印象里魔法部还没有圣芒戈来的有用,起码可以指望后者救人。 转念一想,穿着布莱克家族的衣服深夜去丽痕书店只怕会吓死巫师,布莱克一家除了出逃的,剩下的都是死人。 于是更大的麻烦来了,画像可以安稳的待在画框里,他跟萨拉查现在要到哪里去? “啪!” 类似幻影移形的轻响,福克斯忽然出现在房间里。 袖口里的魔杖立刻到了手里,还没有动作,萨拉查就发现自己的手将魔杖重新收了回去。 动作很快,斯内普没有看见,但是一闪而逝的愕然表情却被斯内普瞥见了。 魔药教授微微眯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斯莱特林创始人有些怪异,与之前所见的好象不太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福克斯相当敏锐的抖了下翅膀,扔下一张纸就一头扎进了壁炉。 它都感觉到了杀意,还能不跑? “阿不思,你在想什么?” 阿芒多.迪佩特在他的画框里凝视着霍格沃兹现在的校长,在这么多画像里,他本来应该是最了解邓不利多的人,他在病重时指定了格兰芬多院长阿不思.邓不利多做为校长继任人,几十年过去,在画像里的他看得明白,他的这个决定果然正确,但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同僚,自己的副校长:“若是平日里的你,总能有个很好的理由将福吉支走,就算他不相信,至少也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戴丽丝.德万特跟着加了一句: “你很反常,阿不思。” 福吉走的时候,那猜测与疑惑的目光全被得意自以为抓住什么的表情掩盖,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邓不利多坐在桌子后面,指尖交叠成塔,深思。 “斯莱特林公爵吗?”戴丽丝接着问。 “灵魂一旦分裂就无法融合。” 邓不利多缓缓点头,墙上的画像互相对望,显然情绪都很复杂。 “而现在……” 邓不利多顿住语声,他显然是不想说出猜测,又或者猜测过于荒谬。灵魂是很精妙的东西,如果一个身躯出现了两种争执不下的行为,那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就算是完整的灵魂,一旦分裂也绝对会出现两个截然不同的思想。格兰芬多猜测斯莱特林拥有两重性格,难道这就是分裂魂片的原因? 但是一千年了,石化的身体会在苏醒后很快死亡化做灰烬。斯莱特林公爵在这个年代复活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如果会出现两个完全敌视彼此又无法控制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呢? 他不得不考虑清楚。 第56章 送上门的救世主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斯内普猛地站起来,瞪着不该在这个时间更不可能会出现的这里的救世主。 哈利.波特的脸本来就苍白一片,在看见斯内普凶狠的目光后本能的退了一步,但是他很快看到了坐在壁炉旁边的人。 黑发如漆,修长的手指拈着张羊皮纸,似乎漫不经心的在读什么,此刻被惊扰,抬头瞥了自己一眼,脸上的肤色与指尖一样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现出几乎透明的苍白,立刻让哈利涨红了脸不敢再看。 很奇迹的,之前颤抖个不停的身躯也安静下来。 不过他一低头,就看见沙发后那个穿着漆黑裙子的女孩正危险的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抱……抱歉。] 哈利结结巴巴的开口,顿时让房间里是两个人(好吧,其实是三个人加一条蛇怪)全部皱起了眉。不过房门是怎么打开的原因也立刻真相大白了. [您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我是说,因为某些原因,我必须要去救我的教父。] “波特先生,我假设你半夜不睡违反校规就是为了炫耀你会说这种大多数人都听不懂的东西!”(教授,话说在这个房间里,您才是少数派) 斯内普相当厌恶那嘶嘶的声音从哈利嘴里发出来,不懂灵魂魔法的他无法解释这种事情,但是看邓不利多知道这件事的表情就能推断出这不什么好事情。 [我不能解释,起码现在没办法解释这样做的原因……] 凌查已经敏锐的从中间听到了关键。 什么叫做现在没办法?还有哈利波特已经知道布莱克的事了?那更没理由跑到这里来,救世主应该去找邓不利多才对。 [不是后裔。] 同时也感觉到了萨拉查的疑惑,凌查只能低声解释,没办法,黑头发绿眼睛,这个特征实在太明显了,只不过哈利那头乱得可以的黑发与翡翠色的眼睛也就是颜色上相似,旁的什么也没有。 这句话被救世主听见后误解了,这小孩头垂得更低,小心翼翼的解释:[呃……是的,我不是您的后裔,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我是说我可以说蛇语,但是真的很急,魔法部带来了很多摄魂怪,今天中午……我是说明天中午就要进来处死我的教父,请您帮我抓住彼得.佩迪鲁好吗?] 纵使凌查已经穿越过来起码当了几十年的斯莱特林创始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高贵优雅的举止神情都禁不住出现微微的裂痕—— 梅林!哈利.波特是个巨怪吗? 明知道自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还冒冒失失的跑过来,说些乱七八糟就连穿越过来的他都险些闹不明白的话,他真的是最后杀死伏地魔的救世主而不是纳威吗?好吧,跟纳威.隆巴顿比起来显然哈利.波特更适合当救世主,但是魔法世界真的没别的人选了吗? 用这种稀里糊涂没有逻辑的叙述请求斯莱特林创始人的帮助?! 换了萨拉查,估计一个咒语就扔过去并委婉的示意魔药教授检查下他的学生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因为别说什么教父、彼得.佩迪鲁,萨拉查连魔法部是什么都不太明白,唯一听得懂的大约就是摄魂怪。 凌查在极度无语中,看着手足无措的哈利忽然明悟了。 让救世主顶着一向害怕的斯内普魔压,还敢跑来要他帮忙,格兰芬多就算再没神经也到不了这种地步。只有一种可能,哈利.波特早就知道他会答应将那个该死的老鼠扔出城堡。 ‘现在解释不了’,‘今天中午……我是说明天中午就要进来处死我的教父’ 凌查明白了,这个哈利,是用时间转换器回来的。 那么就是说,在短短十二个小时内,就会发生本来应该在学期末发生的事情。 [时间转换器翻了几圈,你打算怎么做?] [七……] 哈利猛然停住,眼中露出惊骇的光芒。 “麦格教授,我们没有说谎,真的看见了!“被邓不利多喊来的格兰芬多院长押着三个小狮子回公共休息室,麦格教授板着的脸黑得跟斯内普都有的一比了,虽然想到了这几个不会那么安分,却没想到胆子大到这种地步。 只是这三只小狮子还完全不知所以的继续诉说遭遇:“真的是蛇怪,好可怕。” “教授,我听见它说话了……” 麦格教授走得更快,拼命忍住要冲回邓不利多办公室追问校长到底在干什么,大半夜里的居然有蛇怪在城堡里晃荡?吓得这三个孩子都糊涂了,居然说萨拉查.斯莱特林复活了,梅林啊,她年纪还没有大到幻听吧。 “行了!波特先生,我以为你应该在医疗翼的床上躺着而不是半夜里在城堡里乱晃!至于你们,格兰杰小姐与韦斯莱先生,在明知道小天狼星险些闯入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还敢在半夜里跑出去,我不得不给你们安排一个月的劳动服务……” “噢,教授~!” “……另外还要扣三十分!” “不!” “每人!!” 三个小狮子已经彻底说不出来话了,垂着头好不沮丧,几乎可以预见到明天早上大家发现格兰芬多的红宝石少了一大截会怎么鄙夷他们了。 麦格教授直接押着三个小狮子一路到了海格里斯的画像前。 看着画像里懒洋洋直起身躯的三头巨蛇,她还是忍不住抽了下眼角。 [海格里斯,我们回来了。] 看着打开复又合拢的画像,麦格教授觉得自己的眼角抽得更厉害了。 挂着一幅蛇当看守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用蛇语开门的格兰芬多……为什么今年的霍格沃兹越来越诡异了呢? 已经超过六十岁的格兰芬多院长在门口站了半晌怀着祈祷梅林的心情正准备离开,忽然海格里斯的画又开了,三头巨蛇错愕万分的低头望,一只老鼠发疯似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紧跟着拐角的阴影里冲出来一只漆黑的大狗,疯了一样的向那老鼠扑去。 黑狗的体型太大,老鼠又小,被它一下子扑实了拼命挣扎,在黑狗牙缝脚掌间躲来避去,拼命想逃出去。黑狗的眼睛血红一片,狂吠着想用爪子抓住老鼠。这动静绝对能够吵醒大半个格兰芬多的学生。 “那是彼得.佩迪鲁!” 连滚带爬跑出来的罗恩与哈利手里拿着羊皮纸,指着那老鼠惊叫。 麦格教授还没反应过来,紧跟着跑出来的赫敏忽然举起魔杖高喊着她本不该知道的咒语:“速速显形!噢,果然……” 打偏了,一个头发纠结脏乱的男人滚倒在地上,忽然现出人形使他非常不适应,那只老鼠嗖的一声从他指缝间溜了出去,冲进了黑暗里的走廊。 “西里斯.布莱克?” 第57章 时间的旅行 在麦格教授及时的扔出束缚咒后,一个晚上第二次从寝室里冲出来的小狮子们同时傻眼了,然后就嚷嚷着要通知校长,通知魔法部,闹了他们整整几个月没得安宁的逃犯终于被抓住了。 “现在所有人,都回去休息!哈利,你跟我来!” 拿着羊皮纸不知所措的救世主回头望了罗恩一眼,忽然发现赫敏不见了。 被悬浮咒狼狈漂在半空中的小天狼星,双眼通红的瞪着那只老鼠逃走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嘶哑吼声,头发与胡子纠结在一起,猛地一眼望去,着实可以吓哭不少小孩。 麦格教授举着魔杖,慢慢朝漆黑一片的走廊尽头而去,荧光闪烁下的一切在黑夜里都透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一条漆黑的影子蛰伏在走廊拐角处。 “速速显形!” 咒语速度和笼罩范围绝对不是刚才赫敏所能比的,如果彼得.佩迪鲁还在…… “嘶~!” 一声尖叫,麦格教授还没听清,就觉得眼前一黑好象一堵墙当头倒下来。 “碰!” 的确跟墙壁差不多,漆黑泛着墨绿色的鳞片细密排布在恐怖的身躯上,那一片几乎就有碗口大,猛然砸落地面后震得哈利与麦格教授都有种脚下不稳的错觉。几乎在瞬间,那庞大的头颅就猛然抬起,吐出来的蛇信呈现恐怖的幽蓝色:[我的饼干……蛋糕……都没有了,呜呜!] 蛇怪痛苦的低下头颅对着被自己压扁的零食哀悼。 可是麦格教授看见的却是这条恐怖的魔法生物被激怒,不顾一切的低下头对准这边,那张开的嘴绝对能够一口将哈利咬成两段,因为不敢接触蛇怪的目光,所以麦格教授根本没发现伊里斯的眼睛是闭着的,她只听见那可怕又愤怒的嘶嘶声。 [嘶,谁?是谁朝我扔显形咒!!] 蛇怪的确很“愤怒”的在控诉。 原谅麦格教授不能理解可怜小姑娘的悲愤,反应只能是几个强力晕厥咒。 巫师的阿尼玛格斯状态是不能使用魔法的,强大魔法生物的类阿尼玛格斯形态也是一样,显形咒轻而易举就将伊里斯扔了出来,但是一旦恢复这个让人恐怖的外貌,强力晕厥咒也不比蚊子咬疼多少,蛇怪仅仅是,尾巴一甩,一个穿着古怪的小姑娘重新出现了,慢慢睁开的浅黄色眼睛里还带着孩子才有的气堵堵的控诉,稚嫩白皙的手指摸索着地板上全部变成碎渣的食物,鼻子抽了抽,然后往地上一坐:[哇——] 哈利是能听得懂,但是他完全傻眼了。 麦格教授听不明白,可是看得见坐倒在地上小姑娘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地下滚,一边哭嚎一边摸索着地上的奇怪粉末,就好象一个刚被抢去了玩具的孩子。 [伊里斯,走了。] 一个站在黑暗里的影子,惊得麦格教授再次举起了魔杖。 [不要忘记真正该救谁,魔法世界的所谓救世主!] 哈利惊恐的望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心神涣散!” 一道剧烈的白光直直击中哈利的额头,可怜的小狮子倒摔出去,羊皮纸还被他牢牢攥在手里,上面的无数黑点里,八楼走廊浮现的是七个名字。 还在哭的小姑娘忽然抬头,那瞬间仿佛冷血动物般竖直的瞳孔惊得人一怔,即使是因为疯狂而有些神智不清的小天狼星都不自觉的僵了下没,眼睁睁的看着化形为女孩的蛇怪跟着消失在了黑暗的城堡里。 等麦格教授回过神来走过去,只发现她从前的学生,梅林一级勋章的获得者,应该是十三年就死去的彼得.佩迪鲁正僵硬的躺在地上,眼睛张得很大,脸上全是恐惧之色,就好象去年密室事件的受害者一样。 听到响动的教授们终于全部赶来了,所有人看看满身脏污的彼得.佩迪鲁,再望望疯子一样的小天狼星,紧接着,费立维教授发现了哈利手里那张神奇的羊皮纸,顿时惊喜得大喊大叫。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晕过去的哈利再次被送进了医疗翼,而剩下的两个人也被送到了校长办公室。 终于等到一切重新安静下来。 “哗啦。” 紧贴墙壁的一角忽然出现了一只手,然后整个隐形斗篷被揭了下来。 “好险!”又一个哈利.波特站在那里,伸手敲了敲走廊尽头的一个小小石雕:“原来这里也有个密道。” “别傻了!”赫敏有些烦躁的将遮住眼睛的头发扫到一边,“他是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而千年以来,没有谁敢肯定的说发现了霍格沃兹的所有密道暗门!对了,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我是说用蛇语跟一天前的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对了,如果我从格兰芬多休息室出来的时候看了眼活点地图怎么办?” 两个哈利,波特的名字出现在一起…… “或者你趁乱从休息室那边披着隐形衣悄悄过来的时候被发现可……“赫敏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救世主,后者摸了摸鼻子,也意识到是个蠢问题:“好吧,我记得,我那时没有看活点地图,你也没被发现。那么斯莱特林……好吧,别瞪我,我是说斯莱特林公爵是因为答应我的请求,才会跟我一起来这里用蛇怪的眼睛石化了彼得.佩迪鲁,而我又是因为知道斯莱特林公爵一定会出现才敢跑过去……” 小狮子黑框眼镜后的双眼都快成蚊香了: “赫敏,我实在不懂时间转换器,在我们还没有回来之前,一切就已经发生过了。” “别蠢了!如果我们不回来,你不去找斯莱特林公爵,我不披着隐形衣将彼得.佩迪鲁扔在你们面前让罗恩在羊皮纸上发现那个名字,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我还是不明白……” “《时间的旅行》,丽痕书店就有!在巫师看来,时间是最残忍的魔法,也是最强大的魔法。一切都被它用最精妙的方式安排好,你可以认为是我们需要而且可以回到过去,所以时间转换器才会带我们回来……” “所以伏地魔想用时间转换器复活是不可能的,因为在这个过去里,他根本没有复活对吗?” “原来你在想这个!”赫敏很是不赞同的望了哈利一眼。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哈利已经学会了,不懂没关系,一切听赫敏的就行。 “我披着隐形衣在女生寝室等自己进来就已经想过了。哈利?别这么看着我,我们是不能被过去的自己看见的,虽然从背后打晕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赫敏还在喃喃,哈利忍不住又想起他刚才被斯莱特林创始人施加幻身咒,看着赫敏使出的显形咒,看着她忽然消失朝这边跑来,他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看到的赫敏是一天以后的。 “现在,我们必须偷回活点地图。” 哈利抽出怀里的羊皮纸,茫然道: “我说被邓不利多拿走的地图怎么又到我手里了。” “别说废话了,这边来!石化需要蔓德拉草熬制的药水,教授们明白你教父是无辜的后会告诉你真相,天亮后你跟小天狼星到海格小屋时会引来摄魂怪,我们必须在那个时候赶过去!” [主人……] 小姑娘恐慌的看看身后沉睡在黑暗里的城堡,又看看前面的黑湖,她怎么觉得主人要离开这里?她从出生开始就在霍格沃兹,上次是主人的灵魂附在她身上根本没有感觉,这回她惊慌了,她的确是强大的魔法生物,但是完全不知道离开这里要怎么洗澡,怎么睡觉,怎么觅食,没有可以让她身体通过的水管要怎么办? [伊里斯,听话。] 蛇怪小姑娘牵着自家主人的袍角在黑暗里跌跌撞撞向前走,一边委屈的瘪着嘴,好吧,如果要躺在那里可怜的等主人回来的话她宁愿选择离开霍格沃兹。 [外面有更好吃的饼干!] [真的?]小姑娘立刻攥紧了衣角,两眼发光。 [……凌查?你说真的,外面有比我们做得更好的饼干?] 斯莱特林脸上的疑惑很快被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替代了,显然对于另外一个自己所惊讶的重点感觉如此无语:[……真的。] [那好,走吧。] 听见萨拉查的回答,凌查忽然痛苦自己想了半天的解释到底是为什么。手指轻拈起福克斯送过来的那封信。一只猫头鹰从塔楼上直飞下来,它茫然的眼睛里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它叼起了那信直接飞向八楼的校长办公室。 霍格沃兹的大门上有无数暗藏的魔咒,精密牢固,苍白的手指留连其上,这座城堡依旧遵从他们的意志,这里,也是他们唯一能够回来的地方。 只是现在,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去做。 深夜,绕过宁静得可怕的黑湖沿着漆黑一片的禁林慢慢走下去,离霍格沃兹越来越远,两个孤独的影子倒映在湖水里,斯莱特林牵着伊里斯的手。 也许这本该是千年前所发生的历史,但是真实往往没有文字。 [主人,您,您刚才为什么跟自己说话?] [……伊里斯,你想要两个主人吗?] [啊?!] 第58章 不合理的金加隆 暴风雨在凌晨就停息了,一夜过去到处还留有晶莹的水珠。铁轨一路延伸出去,霍格莫德村庄零星的灯火早已经看不清楚,东方的天空已经隐约出现了晨曦的光辉,伊里斯小姑娘垂着眼睛,怯生生的要哭不哭。 传说永远是空洞的文字,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巫师公认为历史上最可怕的黑巫师在传说里深夜独自离开霍格沃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是千年之谜。事实上斯莱特林公爵在“死”这么久以后才有机会实践下什么叫半夜出走,然后…… “萨拉查,有一个不需要耗费魔力的就能到伦敦的办法。” 一直以为另外一个自己是陪着自己看夜色才走这么远路的人也终于真相了:“……你不认识路?” 幻影移形是需要认识路才能用的,否则难免落点会有些偏差,而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千年的斯莱特林公爵就算一半灵魂是穿过来的也不知道怎么走。 “为什么不用壁炉,就因为魔法部监视飞路网吗?” “相信我,萨拉查,那会非常麻烦,有那种应付麻烦的时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 萨拉查再次牢牢记下了魔法部这个名词(可怜的福吉),思绪有点恍惚。 很久很久都没有感觉了,在记忆最初的时候,他还懵懂的时候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凌查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所有的仆人,伪装胆怯无用的被母亲责骂讥讽。然后他就跟着学,用一模一样的神态,完全相同的手段,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下去。 现在恍然又到了什么都不懂的时候。 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能够威胁斯莱特林的力量,不过依赖凌查是他的习惯。虽然这个想法在一分钟之后,他就后悔了。 “欢迎乘坐骑士巴士,这是应急班车,专门乘载陷入困境的巫师……” 那辆看上去三层还带着四个轮子的紫色封闭着怎么看怎么不像马车的东西,在一阵巨响之后忽然在淡淡的空气中呈现出来,前面透明的窗子上用金色的字写着“骑士巴士”。那一瞬间萨拉查都有种强烈怀疑格兰芬多还活在这世界上的冲动,否则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样怪异的品味。 “这是……算了,你不知道汽车是什么,我们必须得去古灵阁。” “古灵阁?” “妖精们开设的银行,而银行……总之那个地方可以换到麻瓜的钱。” “我们要麻瓜的钱做什么?” “很多书只能在麻瓜的世界买到!” 比如汽车是什么东西,比如银行又是什么玩意,再比如麻瓜的饼干怎么会比巫师的好吃,这些都很重要。 “……只要伸出你的魔杖,骑士巴士就会到达你的面前,我们就可以载你去任何地方,我的名字是斯坦.桑帕克,今天晚上我是你的售票员。” 穿着紫色的工作服戴着一个大圆盖帽的小伙子终于说完了明显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词,这回才有心思靠在车门上好奇的望着大半夜在荒教野外等车的人。 半边天空上,因为晨曦已经逐渐失色的星辰正悄然隐没下光芒,夜还是沉得很厉害,那白色的曙光只能将天空渲染一部分,剩余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穿着很古老正式的贵族巫师的衣服,墨绿色,没有珍珠与宝石的装饰,暗沉着似乎失了光泽,就好象有很久历史一样,上面似乎有暗纹像鳞片还是羽毛,怎么也看不真切。 “上车吧,就要开始旅途……呃?” 斯坦.桑帕克话只说半截就完全僵硬在那里,喉咙发出一阵阵可疑的咕隆声,脸上发红又白,好象忽然脑子短路了。 “伊里斯,过来,不要说话。” 一个穿得更奇怪的小姑娘歪着头望过来,跟着笨手苯脚的爬上了车。 骑士巴土里是没有座位的,但是有半打铜床架放在车厢窗帘边。每个床架旁有燃烧着的蜡烛,几个带着睡帽的巫师躺在上面,盖着被子打着呼噜,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在车厢里,毫无疑问,是一个穿着灰黑色衣服的老巫师搭在床架上的脚,袜子破了几个洞,指头发黑。让伊里斯远远躲开。 “……梅林啊!”斯坦连滚带爬上了车,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嗨,你没有行李……啊,我是说您,您要到哪里去?” “伦敦,破酒吧。” “十一个……银西可。” 双手几乎发抖着接过一个金加隆的斯坦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有些手忙脚乱的扯下一张车票递过去,看着对方冷淡里好奇的凝视车票的模样,忍不住又是连滚带爬到了司机旁边:“破釜酒吧!伊恩,开始我们的旅途吧。” 说着用极低的声音嘀咕着: “伊恩,你敢保证这不是一个古老家族出来的吸血鬼?” 司机是个穿着更古怪的秃顶老头,啃着的土司一扔,好象把油门一踩到了底。整个骑士巴士猛地一下窜起来,朝前方飙去,所有床全部朝前方滑去,司机旁边悬挂着的丑陋头颅嘎嘎的笑起来:“斯坦,你的脸红了。” 斯坦.桑帕克几乎是恼羞成怒的咒骂了一句。转头看见才上车的巫师将站不稳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忍不住又扭头小声问:“知道他给我的是什么吗?金加隆啊,有金加隆还坐骑士巴士干吗?” “这不能算理由,有钱的巫师一样会在麻瓜的世界里迷路。”伊恩依旧在开车,只有那个摇晃着的头颅喋喋不休。 “哦,你看不出来么?贵族巫师才会有心思穿那样的衣服,而且他上车的地方什么麻瓜也没有,完全可以骑扫帚……” “一路骑到伦敦,你天才了,斯坦!” “可以幻影移形。” “你就没拿到幻影移形资格证,亲爱的斯坦!!” “够了!” 斯坦.桑帕克晃着脑袋重新走回去,他注意到他乘客完全没有在床上坐下来的意思,而且站得很稳,专注的看着窗外的一切,骑士巴士的速度非常快,他们转眼就已经到了一个麻瓜的小镇上,一排排的路灯,邮筒和垃圾箱都在巴士靠近的时候自动让开,当车走过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虽然你多给了钱,可是骑士巴士是不找零钱的,不过这里有水瓶、牙刷、睡衣、拖鞋可以挑喜欢的颜色,还有足够的热可可,包括……” 斯坦.桑帕克一张脸又涨红了,仅仅因为对方映在玻璃窗上的侧脸。 这小伙子有点不太明白,难道外面的劣质霓虹灯跟麻瓜卡车比他的话更有吸引力,连那个小姑娘都趴在窗子上看得两眼发光? “嗨,那些麻瓜是看不到我们的!” 骑士巴士变成一个长锥形直接从桥底下穿了过去。 悬挂着的头颅一边晃荡一边尖声大笑: “破釜酒吧,破釜酒吧,如果给你豌豆汤,你一定要在它吃掉你之前吃掉它!” 小姑娘猛然回头,脸青了。 对角巷的清晨总算是招人喜爱的,起码温暖的阳光下没有那些挤成一团等着购物的人,也没有那些不停叫卖着每盎司十七银西可的蜥蜴肝脏的声音,更没有那些愚蠢又没有钱的泥巴种小孩全部围在扫帚店前发傻的又叫又笑。 许多店铺才刚刚开门,还在清扫与整理。 显然早起虽然不符合一个贵族的作息方式,但是却能不引人注意的办好要做的事。 卢修斯.马尔福在踏进古灵阁的前一秒还这么想,这座雪白又歪歪斜斜的建筑物前泛着光泽的青铜色大门旁边应该站着两个穿着深红色和金黄色制服的妖精,可是现在却没人来搭理马尔福。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铂金贵族心下一凛,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看见全部由大理石铺成的大厅里,大约一百多个妖精坐在柜台后面的高脚凳上,全部激动的在争吵什么,帐本和钱币被扔到一边,黄铜天平争来抢去的称着十几个金加隆的重量,用放大镜拼命的看,几乎所有早来的巫师都被妖精们晾在那里不管。 马尔福有些不悦的用蛇杖敲了敲地面。 一个妖精抬起头来,看见是巫师中最显赫的贵族,有些纠结的挥舞着手:“马尔福先生,早晨暂时不工作!” 卢修斯愕然了,他眯了眼睛看着这群发疯的妖精,慢吞吞的开口:“看来古灵阁宁愿拒绝一个贵族的合理要求,也没有时间解释下会耽误我未来一周所有计划的原因是什么?” 那妖精一滞,紧接着用一种气急败坏的声音道:“我们相信,这件事情远比马尔福先生未来一年的计划都重要!” “哦?” 卢修斯略略前倾打量那十几个被妖精们抢来夺去一边争吵一边研究的金加隆,故意抬高了下巴讽刺笑道:“很普通。” 声音很高,顿时有十几个妖精对他怒目而视,其中一个似乎地位不低的老年妖精尖声道:“您知道什么,这些金加隆的药剂反应起码有一千年。” “据我所知,巫师世界从来没有更换过货币,几乎十分之一的金加隆都有千年历史而百分之一甚至……两千年?” “您看不出吗,它们太新了!”立刻有妖精愤怒的嚷嚷。 “恩?”卢修斯将目光重新汇聚到那十几个金加隆上面。 “它们是从外面来的,不是放在地下金库里的,而且起码有几百年没被动过,非常干净几乎没有任何磨损迹象……”妖精们继续着唠叨,卢修斯眯起了眼睛。 有哪个古老的家族动用了埋藏很久的遗产吗? 可是整个欧洲,能有千年以上历史的家族十个手指都能数出来。 “我有幸知道这样‘神奇’的金币是哪个家族拿出来的吗?” “家族,不不,只是一个人!” 几乎所有妖精都哆嗦了下,然后瞪着马尔福,好象他问了很恐怖的话。 “……拿了这十几个金加隆换了一堆麻瓜的货币。” 第59章 逛街 “妖精虽然很讨厌,但是显然只有他们才能懂什么叫珍贵。” 伊里斯小姑娘啃着刚刚从蜂蜜公爵买来的血腥棒棒糖,穿着对角巷高级服装店里刚买来的麻瓜衣服,一件带着粉红花边的裙子。一边好奇的满街乱转,显然所有巫师都对这个走路不稳好象得过某种麻瓜才有的儿童麻痹综合症的小姑娘投来同情的目光。 “《20世纪影响最大的巫师》、《霍格沃兹、一段校史》,《魔法史》?这些东西霍格沃兹图书馆里全有……萨拉查你说什么?” “金加隆。” “恩?对了,就算是很久之前的加隆,而且从来没有用过,也不至于让那群妖精那么疯狂的扔给我们一堆英镑……我是说麻瓜货币,这汇率……按照兑换比例算不是这样的。” 苍白的手指在一堆书籍脊背上划落,低低而笑:“霍格沃兹城堡。” 还在不停望着架子上书名的凌查也停住了。 那座矗立在湖岸边的城堡,到底是用多少珍贵的魔法物品,多少宝石,多少加隆堆积起来的,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斯莱特林家族有足够的财富,却没有足够的名望了,自从他们的父亲死去,他们将家族城堡与母亲一起焚烧为灰烬,高傲的贵族巫师们是漠视四个用不同方式背离各自家族的巫师们,就算在这个年代,光有财富也只能招惹黑暗,除非加上无法反抗的血腥…… 他们一起微笑起来,那个年代哪里还有藏在家里不去花的金加隆,只要能维持血统,能够保存家族传承的一切,加隆是最先被放弃的东西。 妖精们还能找得到一千年以前,几乎崭新的金币吗? “这么算起来,本来我们留下的钱就足够过上几百年,现在看起来还有得多?” “你心痛刚刚给伊里斯买糖买衣服的那些金加隆?” “是妖精心痛,他们会发现当成宝的东西满大街都有。” 从高高的书架上收回目光,凌查有些头痛的按了按额角:“丽痕书店实在没什么好东西,翻倒巷还是麻瓜的伦敦?” “你说呢?” “先去把挂坠盒修好,怎么说也是父亲留下的。” “巫师的世界就是现在这样吗?” “恩?” “只要付出金币,不管你是谁,也不问你是谁,就可以制作危险的魔法物品?” “一点没错。” 从丽痕书店逛了一圈什么都没买就出来了,虽然这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几个年轻的巫师都顾不上整理书架,围着一起发出窃窃私语议论大清早刚开门就进来的人。 对角巷的许多店铺都已经开门了,唤来趴在伊啦猫头鹰商店门口不肯走吓得一群猫头鹰在笼子乱飞乱跳的小姑娘,斯莱特林忽然感觉头痛,如果把这小姑娘带进翻倒巷,它还不吞了那些没脑子扑上来的落魄巫师? 蛇怪小姑娘歪歪倒倒的走在路上,一会惊喜的朝各种悬浮的小恶作剧商品扑过去,一会又被绚丽的羽毛装饰笔迷得走不动路。至于沿街叫卖的彩色蟾蜍,棒棒糖都快塞不住她的口水了。 好热闹,比霍格沃兹开学典礼还热闹。 好多人,最重要的是,到处都是好吃的啊。 糖果商店、宠物商店、就连街上走的一个个巫师,很不幸在蛇怪眼里都是食物。 正眼花缭乱的时候,忽然被主人带进了一家装饰着海蓝宝石,到处都清凉得仿佛掉进湖水感觉的冰淇淋店里,伊里斯左看右看,忽然觉得回霍格沃兹也要把自家密室装饰成这样子,墙上挂的都是颜色漂亮的冰淇淋画。 “咕咚。”小姑娘很没志气的开始咽口水。 一袋子金加隆被塞到她手里,伊里斯惊讶的抬头,看见主人带着淡淡微笑摸着她的头发:“随便吃,在这等我回来。” 伊里斯傻傻的看着主人离开,看着那个胖胖的老头给他端上来的各种好看冰激凌,忽然抽抽鼻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嘴唇被咬了又咬,却不能说出一个字。 她不会说巫师的语言。 小勺子伸出去,挖下一块放进嘴里,好凉,好甜,可是她好想哭。 看看桌上的冰淇淋,小姑娘忽然抿了抿嘴,飞快的将一桌子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全部吞下去,看着那胖老头只顾得上快掉到地上的下巴,瞪着墙上的价格表开始算,好半天之后才费力的从袋子里拿出足够的钱往桌子上一放,从店里一路跑出去。 得赶在主人回来之前。 蛇怪小姑娘记路本事也许不怎么样,可是做为强大的魔法生物记食物的本领还是不错的,彩色蟾蜍的左边不远是卖各种鱼卵的小店,往右边第二个岔口是猫头鹰商店,然后就是主人刚进去的书店了。 当伊里斯一头扎进丽痕书店里,翻了好半天才终于抱着一本落满灰尘几乎没人理会的书喜滋滋的跑过去付帐。 三分钟之后小姑娘站在路口,要哭不哭的苦着脸。 那卖彩色蟾蜍的小推车已经找不到了。 一个拿着冰淇淋的小孩子跟着父母从街角转过来,冰激凌才刚刚舔了几口,伊里斯眼睛一亮,立刻朝那边奔过去。 “啪!” 伊里斯趴在地上,狼狈万分的瞪着眼前的人。 好亮!好碍眼!蛇喜欢阴暗的地方,而且蛇怪什么时候被人撞倒过? 极度危险的龇牙,猛地觉得不对,改为阴冷危险的盯着对方,被魔法生物用这种眼光盯上的,大约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小姐,这地上并不凉快……” 悦耳的咏叹调忽然停住,卢修斯.马尔福凛然望着地上穿着麻瓜衣服,抱着一本陈旧的书,乍看还本能的鄙夷为不懂礼仪的莽撞泥巴种,可是等这仿佛十岁的小姑娘的反应完全出乎他意料,猛然戒备的神情就好象防卫领地的幼兽,又突然转为阴冷的瞪视,苍白阴沉的小脸上那双浅黄色的大眼睛竟然带着一种危险的杀意。 卢修斯.马尔福经历过魔法世界最危险的战争与最可怕的神秘人的怒火,却从来没想过有天会在一个小姑娘的眼睛里看到这种让他战栗的危险。 握住蛇杖的手一紧,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也许谨慎的珀金贵族已经扔出魔咒了。 “伊里斯!” 带着恼怒的冰冷声音,本来还散发着细微却恐怖气息的女孩猛地低下头,从地上爬起来,站在那里微微颤抖,似乎又心虚又害怕的模样。 这孩子的父亲吗? 卢修斯带着审视的目光转过头去,这一眼,却几乎僵住。 不是历史悠远的贵族很少会有这种古老正式的巫师长袍,没有珠玉装饰,细致的雪白内衬在袖口领角有繁复的滚蕾丝边,颜色暗沉着似乎失了光泽的墨绿,其上却有似鳞片一样的暗纹,卢修斯目光一凝,隐然有了惊骇之意。墨绿,纹路如逆云,中间带连断青色,鹰身蝎尾兽的鳞甲,这种魔法生物在13世纪之后就灭绝且不说,鹰身蝎尾兽是与巨龙同危险级别的可怕生物…… 那是最深最冷的漆黑,森寒的光泽流转其上,细致如丝,直直垂落在肩前,优雅如石英般光辉冷冽的曲线,清贵出尘,纯粹得几乎透明的苍白肌肤,深邃的湖绿色瞳孔像冻结了所有情绪,只会冰冷的反射出它们所见到的人物与情景,残酷又带着令人窒息的流光溢彩。 孤高,轻傲,就像是幻觉一样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卢修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马尔福?” 低沉优醇的声音,带着一抹暗哑的错觉。 漏进几分阳光的似笑非笑,好似只是微微动唇,就会有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惧吐露,慢慢走来,举止优雅从容,却于光影每个变换间都不尽相同,难以说出究竟什么焚人心魄,只能仰望恍惚不定。 铂金贵族世代如一的耀眼外表在此之下却有些黯然。 “您是?” 卢修斯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欧洲古老的贵族巫师几乎都见过,这个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越发小心谨慎的打量对方。 稀有昂贵的鹰身蝎尾兽鳞甲硝制的长袍,修长苍白的手指,整齐干净,却在指缝边缘带着些许暗枯色草叶痕迹,身上也没有稀有名贵的香水气息,只是淡淡的清新又难以消散的味道。 魔药! 难道是哪个古老又很少露面的魔药世家? 整个欧洲又有几个魔药大师? 卢修斯失神之间,对方已牵着那女孩走远了。 第60章 最近流行送上门 “阿兹卡班逃犯小天狼星于今日在霍格沃兹被抓捕,正当要实行摄魂怪之吻时布莱克又再次离奇逃脱,魔法部就此事质问霍格沃兹校长,并有充分证据表明在前一日夜里飞路网管理委员会曾经监视到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有异常情况……” 铂金贵族不屑的将这份《预言家日报》扔到一边,侧头看着忙碌的斯内普,对于好友大半夜里还在调配魔药的行为并不吃惊,奇怪的是好友现在脸上的表情——不可能在熬制魔药的时候出现这种看见波特的扭曲啊,当然说的是那个早就死了的波特。 好象是狼毒药剂。 卢修斯对于好友这项获得梅林勋章的改良魔药还是有一定认识的。于是他有点明白了。 斯内普将狼毒药剂装瓶,继续加入材料,这回表情更狰狞了。 卢修斯没有错认那个被切块的曼德拉草,他更奇怪一个高级解除石化的药水为什么会让好友出现为狼人卢平这个昔日死对头制作魔药更扭曲的表情。 “我假设你半夜不睡专门过来只是为了看我做魔药?” 斯内普明显心情不好的毒液让铂金贵族微微叹息:“西弗勒斯,做为一个魔药大师你应该多出去走走。” “哼。” “我不说让你去禁林寻找魔药材料,对于一个贵族,尤其是一个斯莱特林来说,交际是非常重要的,欧洲的魔药大师没有几个,如果你懂得和他们来往交流……” “重点!马尔福!” 卢修斯有点无可奈何的摩挲了下手里的蛇杖:“我今天在对角巷看见了一个魔药大师。” “然后?” “非常不幸,我根本不记得欧洲贵族世家里有这样一个人,西弗勒斯你不用怀疑我的目光和猜测,他们一向都精确得如同你调配魔药的剂量!那绝对是一位出身显赫的古老贵族,很显然比你,我的好友要更注重仪表,所以我只能从手指还有身上珍惜魔药的残留气息来判断,可这很古怪,一个穿着稀有魔法生物鳞甲做成的长袍,还是一位魔药大师我居然没有丝毫印象,这不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吗?或者西弗勒斯你可以为我解释下欧洲究竟有几位从不在公众面前出现的魔药大师?” 斯内普搅拌魔药的手停住了,上上下下打量铂金贵族,直到后者疑惑敏锐的拧了眉,才用嘲讽的语气道:“看来马尔福家族的族长已经厌烦魔法部的追压,决定去外国寻找强有力的盟友?” 卢修斯微微后仰,用一个优雅舒适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西弗勒斯,你要知道,贵族总是需要衡量对方的家族与实力,来判断交往拉拢是否能为家族与自身带来的足够的益处,这是相当正常的。” “我没有心情理会你那一套贵族理论。”斯内普面无表情:“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那位让你心心念念想认识的巫师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睛,漆黑的头发,举止优雅得比你更像是完美的贵族?” “西弗……” “不要让你只看得见漂亮外表的眼睛装饰了大脑,卢修斯,如果你还能听得见朋友的忠告,那不是什么外国来的贵族巫师,离那位远远的,把他当成7个级别危险度的珍稀魔法生物,离得越远越好!” “那位?”敏锐的注意到这个敬称的铂金贵族眯起了眼睛。 “该死!我今天才发现马尔福的好奇心竟然不下于那群愚蠢的格兰芬多!”斯内普已经明白了自己说得越多,只会让好友越坚定,当下烦躁无比的一捋油腻腻的头发:“是的!那位!他跟那位大人有关系!还是很麻烦的关系!” 铂金贵族瞬间僵硬,睁大了灰蓝色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斯内普:“Lord?他……他回来了?” “我不知道黑魔王有没有回来,总之……”斯内普以手按额,拼命要忍住说出真相看好友肯定会惊骇得一头跌进坩埚的冲动:“他是个比Lord更麻烦更没办法对付的人,卢修斯.马尔福如果你还在乎你的脑袋能不能顺当在脖子上度过这个圣诞节,就不要去接近他!” 梅林,要知道斯莱特林还带着一条蛇怪在身边! “不,西弗勒斯,前年还有去年的事情,在霍格沃兹的你是最清楚不过了,那个人已经有回来的迹象了,如果我不再做点什么,也许等那个人回归之后等待我与马尔福家族的不止是钻心咒和惩罚!“铂金贵族迅速的判断着如何在不得罪魔法部的情况下向神秘人效忠。 斯内普静默半晌,忽然从抽屉里摸出一个不起眼的挂饰扔过去:“反射光线的护身符!” 自从蛇怪开始半夜逛城堡以后他就到翻倒巷找到了这个,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把它给哈利波特而又不让任何人发现加怀疑,斯内普搅着坩埚的魔药咬牙继续道:“如果你还希望我有把这些药水灌到你喉咙里的机会,就不要把它从身上拿下来!让你那该死的审美观暂时见梅林去,不要挑剔它到底长什么样!“卢修斯看了看好友,又望了眼仿佛麻瓜地摊货的破石头挂坠,想问什么却没有开口。 道过晚安,铂金贵族消失在壁炉的火焰里。 而魔药教授瞥了眼被扔到一边的《预言家日报》,神色复杂。 “……今日古灵阁清晨发生一起意外事件,据妖精们称,一位可能是古老贵族出身的巫师带来了可能从9世纪以来从没用过的金加隆,据魔法部知情人士消息,早于或者与霍格沃兹创立同时代的崭新金加隆是十分罕见的,因为霍格沃兹建造时使用了大量金加隆做为魔法炼金阵的消耗媒介,至今我们使用的古老加隆重量都会有偏失或磨损陈旧,此次发现相当难得……” “发音的十八种技巧?” 蛇怪小姑娘趴在简单干净的床铺上呼呼大睡,冒着迷路走丢的危险去丽痕书店买的那本书估计是一夜没睡的她翻完了,此刻滑落到地上的书正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拾起来。 站在破釜酒吧最高一层,怎么看都灰蒙蒙的房间里,不是斯莱特林公爵忽然小气吝啬到宁可改变向来舒适的高标准,也不是为了隐匿行踪而委屈自己,根本就是在整个对角巷或者说整个伦敦,就这么一家可以暂住的旅馆。 萨拉查还没有怎么样,凌查却想拿加隆去换更多的英镑干脆去麻瓜世界里住酒店绝对比现在这破房子顺眼得多。 “伊里斯?”萨拉查复杂的摸着熟睡中小姑娘柔软的头发。 “或许我们可以给伊里斯更好的生活。” “去霍格沃兹上学?” “如果她能够说巫师的语言,我想,这不是问题。” 如果做梦里正在对角巷里大吃特吃,不管是彩色蟾蜍还是过路的巫师全都一口吞下去的蛇怪知道自己为了一直跟着主人而努力学说话的行为被误认为想有更多的朋友,将很快沦为霍格沃兹那群被教授们论文压迫的小动物一员,不知道要怎样号啕大哭。 门被敲开了。 “客房服务!” 拖着扫帚抹布一大堆清洁用品,穿着邋遢的女巫在门开后忽然睁大了眼,摸摸鼻子,用习惯有气无力的声音继续道:“有位马尔福先生在楼下想见您,先生。” 事实证明卢修斯.马尔福无论在怎么昏暗破旧的环境里,都好象坐在挂满水晶吊灯的大厅里,华贵的礼服,顺直的铂金色长发,灰蓝色眼睛,坐在角落里都好象往身上扔了一打荧光闪烁咒一样显眼。 “马尔福家族传承到现在了?” 一直都只是一个继承人的巫师家族,竟然还存在,看来也不是侥幸。 “想见我们?哼。”萨拉查语里的似笑非笑永远只有另外一个自己才能听得懂。 “他是我们后裔的‘忠实’属下。” 凌查慢慢走下楼梯,一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 “哦?”完全听明白了额外意思的萨拉查感兴趣的看着铂金贵族站起来,扔下无数个隔音咒和混淆咒来屏蔽破釜酒吧老板和稀少几个客人的好奇。 “向您致意,来自古老家族的魔药大师。”卢修斯.马尔福用矜持傲慢的语调维持礼仪中的谦逊,他盯着对方明显一楞的神情,立刻改变了注意要单刀直入——对话始终要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是贵族谈判的基础:“我是否有幸知道,阁下正准备让纯血的辉煌再次出现。” 不明白前因后果的萨拉查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凌查却忽然有了个绝妙的注意,在椅子上坐下微微后靠,用最优雅从容却最让人迷惑的低缓醇柔的语调说:“马尔福?巫师界的贵族,最庞大的财富,最有力的权势,恩?” 铂金贵族瞳孔一缩,发现迂回的谈话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马尔福家族有自己的选择,阁下,我的信念想必阁下是知道的。” “我的信念想必马尔福先生也很了解,否则,就不是我在这里,不是吗,你很清楚一个魔药大师意味着什么?”凌查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松的将对方的思路往自己所想的方向牵引。 卢修斯一震,终于确定伏地魔是真的回来了并且正计划着复活,因为西弗勒斯在邓不利多眼皮子底下,所以才有了面前这个人吗?所以西弗勒斯才知道并提醒自己谨慎小心? Lord还有他完全不知道的势力,比如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人。 近距离接触更让卢修斯察觉到对方魔力的深不可测,使他越来越谨慎:“我想阁下误会了,马尔福家族一直都只有一个选择。” 铂金贵族不敢轻易许诺,凌查更是露出不经意的蔑视与隐约的烦躁来加深对方的猜测,一边慢悠悠的说:“马尔福家族都找来了,我想,下一个就是凤凰社或者魔法部?在英国,想找一个安静地方竟然这么不容易。” “如果阁下不介意,马尔福家族在伦敦还有几处房产。”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使对方说明白伏地魔的状况,才好决定要怎么办保全家族,卢修斯.马尔福握着蛇杖,用最得体最从容的语调表示自己的立场。 微笑点头,不忘将那抹隐匿的烦躁表露在外,斯莱特林公爵起身离去。 “叫上伊里斯,让这灰蒙蒙的糟糕地方见梅林去吧。”装得太像,凌查忍不住把心底的不满一起低咒出来。 “他会一直猜测我们是个准备复活他主人的魔药大师。”萨拉查跟着微笑。 不需要收集魔药材料,能够不花费心思寻找足够隐秘的地方熬制,他们的确是个很高明的魔药大师,也的确要在未来三个月熬制复活躯体的魔药,只不过究竟要复活谁就不是马尔福猜得出来的了。 第61章 圣诞节的期待 将一切喧嚣全部关在门外,曼德拉草制造的解除石化药剂在当着福吉的面灌进彼得.佩迪鲁喉咙时,十三年前的一切都宛如一场笑话,福吉的恼羞成怒从某一方面来说也使邓不利多深深疲惫。 当初是因为西里斯.布莱克状如疯狂的大笑和拒不辩解吗,可能。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布莱克家族,他是无法彻底信赖的。永远纯粹的贵族世家,往往血液里都流淌着一种疯狂的东西。英国的古老贵族不多了,就连霍格沃兹的十二校董的姓氏都已经换过好几次,意外、后裔断绝、只剩下女孩这些都让千年之前的尊贵姓氏逐渐消失。除了马尔福与布莱克,几乎没有巫师敢说自己的家族从来没有跟混血甚至麻种巫师通过婚。 邓不利多凝视着桌上的一个空白像框,门外斯内普的讽刺、麦格的愤怒、彼得.佩迪鲁的哭号哀求和魔法部混乱的咒骂声都很遥远。圣诞节就要到了,卢平应该会带哈利去找前几天逃出城堡的小天狼星吧,也许还会在格里莫广场12号过这个节日,而他已经老了。 伏地魔自从两年多前偷窃魔法石不成再次逃走之后就没了消息,始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苍老的手指将桌上那张羊皮纸拿了起来。 圆圈套圆圈的字,只写了一个名字。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羊皮纸下方有深绿色的墨水,用略微倾斜的华丽字体,像彼此缠绕的枝蔓般延伸:“道尼苏斯.倪克斯。” 真是奇迹啊,格兰芬多最后的日记几乎每个校长都看过,他们都当做沉重的历史去面对,但是当历史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即使睿智冷静如邓不利多,也会耿耿于怀。 这个老人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自己理智判断的一切,又忍不住对可怕黑魔法造就的结果表示谨慎与担忧,魂器这种邪恶魔法会带来什么看汤姆就知道了,汤姆.里德尔是斯莱特林仅存的后裔,尤其不幸他是混血。性格本身就极其古怪的斯莱特林公爵会做什么实在是难以猜测的。所以尽管邓不利多愿意付出尊敬与信任,还是忍不住写下伏地魔的真实姓名做为试探—— 斯莱特林完全有可能从蛇怪那里知道自己后裔的名字,但是他的回复却让邓不利多陷入了深思。 暗示从未被使用过一次的血脉天赋?不…… 老人开始微笑,疲惫却有了安心的意味。 道尼苏斯,两重性格的神。 他有点明白斯莱特林公爵为什么要分裂魂器了,也明白格兰芬多最后的日记里一些说不清楚的困惑,他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斯莱特林会在得到尊重的同时,将这些返还给他认为值得尊重的人,并且谨慎高傲,难以相信任何人——话说回来,邓不利多就不敢肯定他知道会有第二个萨拉查.斯莱特林复活会不会阻挠。 现在这样最好,自欺欺人有的时候很管用,显然斯莱特林清楚的知道人心以及怎样做才更有利,因为相比较两个会不合争斗的萨拉查.斯莱特林,有一定默契甚至共同意见的斯莱特林更可怕。 巫师永远不相信,一加一等于二。 拉开抽屉里五颜六色的糖果,老人忽然有些想念那个窜出来抢糖果吃的小姑娘。 伊里斯是个好孩子。 虽然它已经一千多岁了……邓不利多忍不住笑起来,摸出了第二张羊皮纸。 它是一封昨天被送来的信,依旧是那华丽倾斜,略微纠缠如荆棘的字体,与其说是写给霍格沃兹的校长不如说是写给霍格沃兹城堡。 或许他可以期待下一学年,在霍格沃兹自动羽毛笔遵守创始人意愿寄出一份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也可以顺带写一份教授聘书出去。目前一切都好的卢平自己都不相信他能安稳的在那个职位上待到下学年。 邓不利多剥开一颗菠萝糖送进嘴里。 伊里斯大约在冬眠了吧,看来为了遵循与斯莱特林公爵之前的默契,今年圣诞节连寄糖果给这小姑娘也不行了。也好,等到明年她回来的时候发现密室里堆了一地糖果迎接她一定会高兴坏的。 “圣诞节,萨拉查。” “很重要?” “不,没万圣节重要。” 斯莱特林笑起来,分不清楚是哪个人在笑。 “萨拉查,你把那本书放下好不好,很重,你一天到晚带着,我手很酸。”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 “我只是觉得幸好巫师的魔力不像麻瓜的科技那样累积发展,要不然一千年下来,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大约只配到破釜酒吧洗盘子。” “……这不好笑!”萨拉查重重的将手上的大英百科全书合上。 “轻点。” “……” “它可是价值1000多英镑,够我们在麻瓜世界吃多少披萨牛排水果冰淇淋……好吧,开心点,萨拉查,在我们看来,没有谁比谁弱小,就算巨龙也会被吸血蝇折磨而死,谁对谁都是有威胁的,只是我们通常看不见。” “这就是你变得喜欢麻瓜的理由?” “萨拉查,我们一向喜欢舒适的生活。”梅林知道他有多么怀念电影、美食、游戏……好吧,如果不是怕太有失身份,他连垃圾快餐都是怀念的,中世纪的欧洲所有面包都是黑漆漆硬邦邦的,没有味精没有酱油没有醋没有辣椒,梅林知道他会做饭给自己吃实在是因为忍受不了啊…… “等会去那边,什么时候我们学会了就可以不用进那家门了。”萨拉查没有立场的看着远处挂着高级美味料理牌子的餐厅,实在是噩梦,麻瓜的女孩会热情到让他们不施加遮蔽容貌的咒语就不敢随便出门的地步。梅林,确定这是保守的英国不是法国?心情复杂的用左手握右手。 “萨拉查?” “没事……” “要给伊里斯带圣诞礼物吗?” “她在冬眠,整天赖在我们床上不起来。” “那你还在挑什么?” “你忘记了那位整天忧心忡忡,试图派遣小精灵来打探消息的马尔福吗?凌查,我们总算住在舒服的地方,使唤着别人的家养小精灵,连魔药材料都不用自己费心。” “我以为他会更喜欢收到美发魔药而不是麻瓜洗发水。” “哼,有做魔药的时间不如实验下那蛋糕是怎么做出来的。” 马尔福只是利用品,斯莱特林哪里会专门为他做魔药?有空都不会! 逛街啊。 至于马尔福派出来跟踪的人再高明也只能看见用了遮蔽咒语好象很诡异,实际上除了东走西走,带着本厚得不行的麻瓜百科全书,非常愉快的到处逛。 能不愉快吗?这两位实际上等于认识了六十年却从来没有时间用来聊天说无关紧要的话。 “我很想知道你的信任从何而来,邓不利多?” 斯内普从不吝啬他的多疑,就算身为斯莱特林院长,他都不能理解这个向来喜欢将一切掌握在手里的老人这样放任斯莱特林创始人的复活,如果说是阴谋也没有这样的,如果说因为那是城堡的创始人也不足以改变这个老人一贯的警惕慎重。 “西弗勒斯,你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伊里斯会喜欢你,还有我。” “恩?!”蛇王扯出一抹讽刺的笑,还没来得及喷毒液。 “因为在蛇怪眼里,她的主人是最重要的,而在她看来,你加上我就快等于斯莱特林的习惯了……给她最好的魔药,给她最好吃的东西,不嫌弃她带着她在城堡里逛。魔法生物是很单纯的,再强大的魔法生物也一样。” 老人湛蓝的眼睛里带着温暖的笑意: “不是我相信斯莱特林公爵,是伊里斯相信他,是霍格沃兹,这座城堡相信他。” 下一学年,真是值得期待啊。 第62章 失眠 卢修斯.马尔福捏着德拉科刚从学校寄过来的信,紧皱着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 这个消息已经陆续的从各个巫师家族里传了出来,都是来自有在霍格沃兹上学的孩子的家,原因很简单,格兰芬多那群莽撞的学生,永远不知道什么叫保密,隔天就在霍格沃兹嚷嚷得沸沸扬扬,然后其他三个学院尤其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只能乘机跑到八楼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瞪着那张长着三个头的蛇的画像跟画上只有两个字母的签名死命研究。 S.S吗? 斯莱特林的画虽然非常难得一见,但是古老的巫师家族还是有的,布莱克家族就有一幅绘着日暮沼泽的画,现在恐怕只能跟着那老宅里一堆珍贵的魔法物品一起尘封,马尔福家族14世纪的时候在一个败落的古老贵族手中收购到两幅,无一例外都是湖水森林的风景,颜色鲜明且带有现今失传的黑魔法做为护持,斯莱特林的画与别的巫师不同,不喜欢用很多颜色,总是将光照过来的变幻一层层铺设,一直到18世纪麻瓜们才出现类似的画法。 马尔福家族的每一任族长都有幸在家族宝库里见过它们。无一例外都曾经猜测过斯莱特林公爵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卢修斯.马尔福本人看来,湖水也好森林也罢,都代表喜好安静平稳且厌烦别人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斯莱特林公爵是出了名的不画人物。三头巨蛇,这样的画还是很少见的,可惜不能亲眼看看,或许可以等小龙回来以后利用冥想盆。 霍格沃兹有斯莱特林的画并不奇怪,甚至没有才不正常,离奇的却是做为校长的邓不利多究竟在想什么,竟然将斯莱特林的画搬去给格兰芬多守门? 联系到德拉科在信里说的另一件事,卢修斯不得不深思。 萨拉查.斯莱特林居然给自己画过肖像? 创始人为了守护这座古老的城堡,在他们死了以后灵魂不能成为幽灵,也不能留在画像里,隆巴顿家那个形同哑炮的男孩看到是真是假还是个猜测,千年以来,除了格兰芬多宝剑,霍格沃兹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四位创始人的东西。 卢修斯.马尔福凛然想起了他曾经在伏地魔手里见过的金质挂坠盒。 日前遇见的那个魔药大师行为怪异,虽然的确在准备着涉及灵魂与黑魔法的高深魔药,但是他总是觉得这个忽然出现的贵族巫师给他一种特别不祥的错觉。之后几次见面都在贵族特有的迂回对话里无疾而终,铂金贵族竟然打探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真正沉浸在魔药研究里的巫师没有那样的眼神,看西弗勒斯就知道了,也许会脾气暴躁,又或者对微末小节特别计较却习惯无视别人,就算看危险魔法生物也只能看见魔药材料,都没有那种不存在任何东西的漠然,微笑,却极其危险,甚至连魔压带都着令人恐惧的窒息。 天生就不接近任何人的贵族。 这是卢修斯的结论,他转而想从那个同样怪异的小姑娘身上追究来历。 不过同样的古怪的事情发生了,第一场雪降临之后,那个本来就只窝在角落里捧着可笑的书一直看的女孩,现在整天躺在床上睡觉。家养小精灵说她什么都没吃,连水也没喝,就盖着被子一直睡,家养小精灵甚至发誓从来没听见这女孩说过一句话。 根本不像父女的两人。 明明是出身显赫的贵族巫师,却从来不吃家养小精灵做出来的东西,比起待在房间里研究魔药,似乎更愿意到麻瓜世界里漫无目的的走。 难道Lord躲藏在麻瓜世界? 不可能,卢修斯立刻否决,并为这个念头的产生感到可笑。 也许他猜错了,他们跟Lord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西弗勒斯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铂金贵族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不得不开始写信,他想,他有必要在这个圣诞节之后去见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 铂金贵族失眠了. 雪下得很大。 壁炉里的火旺盛的燃烧着,马尔福家族的品味永远是值得放心的,厚厚的驼绒地毯,舒适的羽毛被,连插羽毛笔的琉璃瓶子都是雕刻精美的艺术品。 深夜,寝室周围一如继往的加上了诸多魔法,至于那些一直撞墙的家养小精灵也终于默认了这位住进来的客人是绝对不会吃下他们奉上的任何食物饮料,非得有事才会召唤他们,幻影移形完全没办法让他们履行马尔福主人下的命令。 坩埚的火已经熄灭了很长时间。 厚厚的麻瓜百科全书被小心放到床边雕着翻覆花纹的桃心木小桌。 伊里斯缩着床脚,裹着厚厚的毯子,在距离壁炉最近的地方呼呼大睡,她这样子已经持续了一星期,而且在明年三月之前都不会动弹一下。 蛇怪也是蛇,最强大的魔法生物也没有办法抵御本能的习性。 萨拉查慢慢拉过被子盖到胸口,他侧头看着床边镶嵌着绿宝石的玻璃镜。 这大约是他忽然最欣赏马尔福家族对外貌执着的理由了,每到这个时候他总能安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表情,时间倒回而没有隐约皱纹的容颜,没有因为忧虑无法舒展的眉心,也没有孤独沉寂的冷黯眼神。 凌查已经睡着了。 现在这个身体里,清醒的只有一个人。 他们二十八岁的长相总能让萨拉查看着看着就想起很多往事。 停下看书的动作,用最轻微的动作躺到床上,虽然萨拉查没有丁点睡意,但是身体是需要休息的,他安静的看着镜子许久之后闭上眼睛。 轻浅而缓慢的呼吸。 伊里斯在冬眠的时候几乎没有心跳与呼吸,甚至身躯都是僵硬的,床上施加了咒语的帷幕放下来后一片漆黑,萨拉查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 手指慢慢移到胸口,左手握住右手。 只有心跳的声音。 没有数,什么也不想,身下柔软的被絮像是躺在云端上一样舒适。 于是等待也不觉得难以忍受,慢慢的,似乎思绪都游离了,这种似睡非睡的状态有些朦胧,连感觉都不真实起来,左手握住右手,无意识的使了力。 萨拉查安静的躺着,忽然感觉凌查的意识有些浮动,他立刻轻轻的将手从胸口挪开塞进被子里。 没有了压迫的不畅感,凌查还没有清醒又陷入沉睡里。 萨拉查闭着眼睛,安静的等着天亮。 第63章 插曲 沸腾的魔药里慢慢注入鲜红的液体。 “够了。” “不行,萨拉查。” 苍白的手腕上血液顺着那深深的伤口蜿蜒而下,慢慢流入色泽暗淡的魔药里,很快就将沸腾的液体凝结成淡粉色,荡漾着瑰丽的波纹。 凌查注视着魔药的变化,许久之后才用右手在左腕上轻轻一抚。 血止住了,只留下深紫色的狰狞伤口。 “这已经是重新复苏的身体……魔力随着灵魂未曾消减,但是血脉所给予的已经微薄,需要更多的血,才能复苏你,萨拉查。” 眼前景象开始虚化,嘴唇都出现了诡异的惨白,手指伸向补血药剂,将一排瓶子都尽数拿起。然后,是灵魂稳定剂。 喘息微微平复,凌查抬头说: “萨拉查,我们虽然是一个人,但是灵魂分裂之后就无法融合,这个身体不能让我们两个人同时控制,最多一年,新生的身躯就会从内脏崩溃……” 本来可以在复活魔药完成后再去解除持续千年的石化。 但是那个时候凌查忽然觉得,一刻也不能多等。 “我们一直都想分开……这没什么不好。”萨拉查安静的看着坩埚里重新沸腾的魔药:“如果伊里斯的眼睛使我灵魂脱离,借着伊里斯的身体我就能准备好一切……那是我们的身体,灵魂魔药需要的血液是最纯粹强大的,倪克斯家族拥有诅咒一切的力量而我们从来没有使用过,现在就算我们想,也没有办法完整的使它重现于世。” 蛇怪的眼泪,让一切终止了。 “……没有用。” “凤凰血吗?” 这本身是件可笑的事情,继承最可怕的诅咒天赋,又能够制作一切魔药的斯莱特林死因竟然是毒,还是被下了十几年,慢慢浸透到血液里,骨髓中,最后痛苦到无法忍受的究竟是毒,还是内心的绝望? “没错,就算在时间毁灭一切之前做好准备,也不比现在轻松。” 凤凰血对别人没有丝毫用处,对于他们却是致命的毒药,没有任何一种已知的魔药或者近似的东西可以驱除。 挂坠盒是早已布好的魔法阵,当它变成魂器的那一刻,它就在缓慢的发生变化,整整经过了五十年的沉寂,而现在斯莱特林没有第二个五十年来等待。 “血、肉、骨……” “我们可以不用。” “这是最好的办法。” 凌查继续忙碌着将魔药装瓶,他没有注意萨拉查的沉默,实在太习惯了,萨拉查一向都会被自己说服,虽然对自己的身体有损,但是对于巫师来说,尤其是能够有充足恢复魔药的巫师,大量的血液,纯净的肉与骨,中世纪的贵族巫师总是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来避免自己死于意外。 “还欠缺一样东西。” 沾染了蓝寂鸟心脏碎片拧成的浅红水汁,修长的手指轻点魔杖,一切情绪都无法从那双深邃的绿眸中显现出来,灵魂的一致性即使思绪分离,却永远无法在那冷峻的面容上看出分毫,只有凛然笑意:“要巫师的灵魂,在濒临死亡的瞬间。” 和分裂魂片一样,真正的复活需要别人的死亡。 得到什么,就要给予同等的价值。 壁炉里的火焰持续燃烧,疲惫的身躯陷入温暖舒适的绒垫中,连续几日的熬制魔药早已经使凌查有些头晕目眩,恢复药剂与补血药并不能代替休息,镜中的容颜越发苍白,猛然醒觉:“足够强大的灵魂,当世称得上强大的巫师有多少,萨拉查?” “你比我清楚。” “没有性命相迫的威胁,没有亲仇血恨的趋势,巫师都生活在远离麻瓜的地方,将黑魔法当做邪恶,禁止使用攻击咒语……” 凌查沉重的撑住额头,一遍又一遍的在模糊久远的记忆里追寻可能的对象。 “难道除了霍格沃兹现任的校长,整个巫师世界都没有第二个?” “有,我们的后裔。” “……他自己的灵魂都不完整。” “魔法部都是一群只会上窜下跳的……慢着。” 凌查忽然抬头,他想了一个名字,在曾经的救世主传说里只是一个不代表任何意义的名字—— “盖勒特.格林德沃?” “他是谁?”萨拉查确信无论是千年前还是最近凌查都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人,“德国,前一任的所谓黑魔王,所带来恐惧在我们后裔之前是无人能比的,据说野心与疯狂甚至牵涉到了麻瓜,使战争同时发生在麻瓜与巫师世界。” “很了不起。”萨拉查淡淡的说,当然语气里完全没有称赞的意思,当他听到‘前任黑魔王’这个称呼就已经露出讥讽之色,也不知道是针对格林德沃还是现在巫师恐惧黑魔法的可笑,“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纽蒙迦德,非常可笑的是这座巫师监狱是他自己造的,最后却将他囚禁到死。” “死?你是说,他很快会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四年以后,他会死在我们后裔的手中。” “一个被囚禁的巫师,如果值得他去杀,为什么不早动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是一个预言,萨拉查,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纽蒙迦德的防御据说非常可怕,但是这些恐怖的传言都是来自格林德沃还掌权的时候,格林德沃的属下在这五十年里无数次前往营救,但是都没有一个成功,再厉害的监狱也有被破除的方法,只有一个可能。” “格林德沃不愿离去?” “他活着,已经等于死去了,这样的灵魂,要了也没用。” “不,凌查,你这么说,我却好奇了。”萨拉查微笑着凝视一边的镜子,他忽然喜欢上看镜子里的自己,只是他最近有点分不清楚,究竟看的是谁:“死是一种拥有强大魅力的东西,如果盖勒特.格林德沃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就不会不在乎死亡,而如果他早就想死,完全不必在那个所谓的监狱里待上五十年……凌查,他在等待什么。” “很好。” “恩?”萨拉查惊讶的看着镜子。 “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让你试试麻瓜的旅行方式。” “你是说上次的什么……比骑士巴士安稳得多但是人挤人的那种在地底下走的车?” “那叫地铁,萨拉查,你麻瓜百科全书看到哪去了?” “我不记那种东西……你是说,麻瓜可以让那种车从英国到德国?” “不能!”凌查往椅子上一靠,抚摸着床上睡得什么也不会知道的伊里斯的头发,注意到另外一个自己在盯着镜子,于是也微笑着看向那面镶嵌宝石的银镜:“但是麻瓜还有一种东西,叫做飞机。” 第64章 纽蒙迦德的的夜晚 “梅林,我宁可去对角巷买一把扫帚。” 凌查上辈子也没有机会坐飞机,宅的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晕机这种事情,尤其离奇的是他曾经用飞毯长途旅行,那个年代没有魁地奇这么疯狂的东西,但是用扫帚赶路对于巫师来说也是家常便饭,虽然他没有戈德里克那样精于控制能够翻出多少个花样来,但是还没有扫帚敢把他摔下去。 于是第一次在密封的空间里飞上天空的后果就是身体出现了严重的晕厥反应,天昏地暗,胸口闷得像有鼓在敲,几乎喘不过来气。 尤为不幸的是,这种强烈反应来自身体,两个灵魂都被折腾得够戗。 “萨拉查?” “水……不,先让我躺下。” 脚踩到地面的时候,还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 凌查在极度不适中瞥着个个精神抖擞的麻瓜,而完全可以称得上当世最强大黑巫师的斯莱特林不扶着东西都站不稳的惨状——没道理啊,飞机除了起飞降落以外,平流层中的飞行是非常稳定的,没有碰到什么气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成地球的自转,怎么偏偏他越坐越晕,眼前发黑,烦闷难受得恨不能打开窗户直接跳下去。 ——公爵大人,正是因为乃太强大了,感觉系统过于敏锐,对于不属自身控制的异常状态有本能的自我排斥保护…… 幸好伊里斯在冬眠没来。 艰难的挪动了下身躯,离群索居几十年从不出门的斯莱特林非常不习惯人多的地方,虽然正常的麻瓜在身边就好象被一群蚂蚁包围,完全可以忽视也没有任何威胁,但是此刻看大门都快变成两个的凌查直接决定睡一觉醒来再去纽蒙迦德。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座著名的巫师监狱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过显然他现在只要知道麻瓜的机场酒店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纽蒙迦德,无数带着尖锐血刺的魔法藤蔓爬满了灰黑色的墙壁,远远看去,它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古旧塔楼,麻瓜是看不见它的。这里总有种难以消散的血腥气,德国魔法部曾经派遣了非常多的傲罗驻守此地,随着圣徒余孽的疯狂,伤亡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没有一个巫师愿意留在这里。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纽蒙迦德里唯一一个因为被强令留下的家养小精灵沉默迟缓的端着已经冷透的晚饭往地下室走。 它已经很老了,耳朵里的毛发都白得好象外面沾染上泥污的雪花。 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也不能再幻影移形,它只是个被等同遗弃本来在那些贵族家庭里应该被砍下脑袋装饰房子的家养小精灵。 甚至德国魔法部最高管理委员会都有些忧心忡忡,万一盖勒特.格林德沃还是不死,这个家养小精灵却老到端不起盘子连路都走不动怎么办?五十年前的恐惧和圣徒持续不懈的一次又一次攻击让他们恨不得祈祷梅林将纽蒙迦德连同那个麻烦一起沉入地底才好。 没有窗户,没有门,四周的墙壁附着禁魔的强大法阵。 冷得可怕。 苍老的家养小精灵迟钝的抬起头,模糊的看到前面似乎有个人,它并不惊讶,也不恐惧,实在是因为在这五十年里已经看得太多,不管来多少人,它要做的事情永远只有一件。将硬邦邦的面包与冷水送到地下室去,纽蒙迦德唯一被关押的人。 它已经老得连面包都做不好,总有些尘土沙子什么的混进去,而它自己吃也完全迟钝得感觉不到味道和软硬了。 它太老了,甚至感觉不到那可怕的魔压,就这么直直的走了过去。 “纽蒙迦德?” 从一个巫师脑子中找到的可怕地方,实际上只是废墟,一个老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家养小精灵,一个微弱到几乎没有的气息蜷缩在地下室里。 “这就是黑魔王?”萨拉查不得不仔细思量下自己的后裔现在究竟惨到什么地步。 凌查环顾四周,从前他是没有多想,拥有强大力量的巫师,就算没有能力逃出这冰冷的废墟,至少也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萨拉查说的对,盖勒特.格林德沃果然在等什么。 可惜他知道的太少,做为前代的黑魔王,格林德沃的圣徒势力只存在于德国,即使在他最强大的时候也没有进入英国,然后与邓不利多决斗失败被囚,这就几乎是全部了。 “死亡圣器。” “恩?” 麻瓜的衣服已经重新换回长袍,不得不说曾经要求最好的脾气虽然麻烦,但是至少直到今天,那些珍贵魔法生物制做的衣服依旧还在。走过灰尘沉积成丝丝缕缕乌黑的楼梯,袍角所拂过的地方枯黄的杂草纷纷化为粉末。 “传说之中能够使人复活的死亡圣器,一共三件,终格林德沃一生,似乎都在寻找。” “那个所谓死神与佩弗利尔三兄弟的故事?” “巫师世界的变化真让人绝望,千年连童话故事都一样。” 冷笑,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斯莱特林的唇角,萨拉查注视着楼梯尽头被灰尘淹没的魔法阵,右手抬起,一瞬间,那个沉寂五十年的魔法阵如同有生命般从墙壁上浮出来,“复活已经死亡的人,是愚者的天真。” 一声巨响,苍老的小精灵滚倒在一边,坚固的墙壁全部粉碎,远在英国霍格沃茨校长室里沉睡的邓不利多猛然睁开了眼睛—— 在斯莱特林公爵眼中,直接摧毁核心远比一层层繁复解开法咒更准确,黑魔法就是这样,用最残酷的手段来换取时间。 地下室最深处蜷缩的人影还是躺在那里,没有丝毫动静。 空洞的脚步声回响在这形同废墟的地方。 “很多时候,人只需要一个理由,就能活下去,至于这个道理正确与否,至少他们本人是深信不疑的……我很好奇,你的理由,是什么?” 低沉冰冷的声音,带着倨傲的凛然,魔压在不自觉间将灰尘与碎石全部吹开。 吹开了那干枯肮脏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头发,躺在地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灰色,死一般的可怕,微微左转,似乎才看见这个雪夜闯入的不速之客,在感受到那几乎窒息的恐怖魔压时也没有丝毫动容,好象过了很久,才有几乎嘶哑的声音虚弱的问:“伏地魔?” 然后他很快又用那嘶哑可怕的声音低低道: “不,你不是。” “哦?” “如果你是伏地魔,就不会输给他了……世上竟还有你这样强大的巫师……” 格林德沃没有情绪的说着,闭上了眼睛。 ——有趣的人。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葡萄藤龙脊柱的魔杖,如同千年前一样,连魔力波动都与呼吸一致,斯莱特林很少会对什么感兴趣,何况是两个人同时有了好奇的探究情绪。 “他?” 完全不在乎对方是谁,也不在意自己会怎样的格林德沃忽然睁开了眼睛,深幽的灰蓝色,明丽得如同刚刚消失最后一抹曙光的天空,先前如死灰般的眸子就好象不是这个人的。 “呵。”凌查笑了,手指已经慢慢握紧。 “出来!” 萨拉查冰冷的注视着阴影里慢慢显现出来的人影,雪白的胡须,半月的眼镜后湛蓝的眼睛似乎也被这废墟的灰烬蒙蔽了清澈,只剩下深冷的阴沉,仿佛外面漆黑的夜空,紫色的睡衣还没有被换下,带着骨节的魔杖却已经握在手中。 “夜安,公爵阁下。” 那已经不是向来和蔼笑着吃甜食的老人温暖的声音,冷肃而慎重。 邓不利多看着躺在地上完全不能分辨容貌的格林德沃,瞳孔猛然收缩了下,慢慢走过来:“我是否有幸知道,斯莱特林公爵深夜拜访纽蒙迦德,所为何事?” 格林德沃终于有了表情,他猛然扭头望想那个穿着珍贵魔法生物鳞甲硝制的长袍的人,眉眼间皆是冷凛高傲,衣角靴底都没有沾上丝毫尘埃,如同夜幕惊雷般夺目又令人恐惧的容颜。好象总是让人无法挣脱又不能多看一眼的可怕,原来,不,怎么可能!! 霍格沃茨,欧洲最早,也是最有名魔法学校,几乎整个巫师世界都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那是活在一千年前的人。 第65章 对峙与试探 纽蒙迦德的冬天异常寒冷,好似这厚厚的石墙什么也遮挡不住,地下室里更是充满了浸入骨髓的森寒,阴影里站着的人居高临下,用清澈得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深绿色瞳孔注视太过惊骇而不自觉直起身体的囚徒:“萨拉查.斯莱特林。” 用低沉优醇如竖琴最后一根弦的声音没有情绪的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似乎永远站在人群之外的冰冷表情诠释着贵族最完美的优雅,“对于现世所说的黑魔王,我很好奇。” 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已经绷紧了身躯,而五十年前使整个欧洲都血流成河的盖勒特.格林德沃艰难的挪动了下身躯,已经失去魔杖很多年的手腕枯瘦得可怕,只剩下犀利明亮的眼睛,盯着眼前从容又可怕的人。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恩,我们的后裔,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对手与‘前辈’?” 邓不利多微微避开,不去看躺在地上的格林德沃,只用最平缓的声音道:“公爵阁下,我必须提醒您,伏地魔将要面对的敌人不是我,而是小哈利……预言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定下,是汤姆自己选择了他。” “混血的后裔?哼,的确足够耻辱,但是——”萨拉查没等凌查说话,忽然开口,“霍格沃茨每年都要换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倪克斯的血统背弃的不是那些遗忘它恐惧的人,而是激怒它怨恨的对象,阿不思.邓不利多,我为今天能够见到你感到惊奇。” “纯血与混血的偏见蒙蔽了太多人的眼睛,巫师的强大与否只取决于他们的脑子,还有能够书本上得知的多少。”邓不利多的话只换来一声冷笑。 是格林德沃。 他没有看向此生最大的对手一眼,凝视着深夜而来,站在狼籍一片的台阶上,袍角长发在隐隐压制的魔压下无风自起,点尘不沾,连目光里带着与生俱来高贵漠然的男人。 萨拉查.斯莱特林,无论在传说还是历史里,都笼罩着可怕的阴影。 格林德沃慢慢自地上坐起来,因为寒冷,僵硬的手足呈现不自然的暗青色,脏乱无法理清的头发散乱的盖住脸,却好象穿着最华贵的衣服,坐着昔日布置最奢华的城堡里等着忠心的属下来觐见一样:“没有强大的血统,没有生来的天赋与权力,凭什么敢说,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利益?”萨拉查跟着重复。 “我们被赋予能力,这能力赋予我们统治的权力,我们争取统治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如果说萨拉查先前只是一分好奇,听了凌查的解释后这会已经转用意外的目光凝视格林德沃。感觉到另外一个自己的全然无觉,萨拉查忽如其来的不悦,强压下这种感觉,玩味的试探:“我们?” 绝然想不到斯莱特林会知道他们曾经说下的那句话并说出来的两人正惊骇间,闻声更是同时一怔后更加警惕的望过来。 凌查终于想到了什么,微微眯眼望着眼前的两人。 他好象模糊记得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在少年时就认识,然后似乎因为邓不利多妹妹的死去,从此不再相见。 死亡圣器、伟大的利益、那个无辜死去的女孩,从不踏入英国的黑魔王,决斗…… 凌查好象捕捉到了点什么,又想不真切。 但是对于“我们”这个词,他却是再敏感不过了。 没错,我们——他与萨拉查一直这样自我称呼,斯莱特林是他们共同的名字,习惯并拥有完全一致的默契。不需要朋友,不期盼亲情,不在乎被憧憬的爱恋,因为有彼此——左手握住右手,那瞬间轻微颤了一下。 多么奇妙,明明他们都能控制这个身躯,却不会表现出丝毫不协调。两个人全都因为这个意外的接触而停滞了下,有心脏错跳一秒的惊觉。 只是一瞬,格林德沃与邓不利多却同时敏锐的察觉到了。 很不对。 斯莱特林公爵的弱点吗? 格林德沃还在猜测,邓不利多已经明悟。 两重……不,两个人格出现了冲突或互换吗? 忧心忡忡的递给格林德沃一个示意小心的目光,邓不利多不会忘记格兰芬多最后日记里所说在今天已经被证实的猜测,斯莱特林远离所有人,会忽然暴躁不安,会在没有丝毫预兆的杀人,他忧虑思索着,没有看到因为他一个关切眼神而惊喜得微微有些发颤的格林德沃。 “夜安,公爵阁下?” 邓不利多的试探使斯莱特林唇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 他们守了六十多年的秘密,活着的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很快就能“见面”,就会结束这种持续了几十年的生活,所以才不避讳的暗示过邓不利多,现在对于这种试探,怎能不笑。 高傲,又讥讽: “原来英国现在的贵族礼节喜欢反复问候,看来戈德里克留下过什么。” 只有曾经最亲密的朋友才能察觉到他们的异常并加以猜测。 “我们是一个人。” 手指抬起放在唇边,神秘优雅。 格林德沃今天晚上第二次惊骇得睁大了眼睛,仿佛之前从未看见一样凝视深夜闯入纽蒙迦德,带着最完美贵族气质的巫师。 我们? 多么诡异又奇妙的一个词。 原先只想寻找一个足够强大的灵魂换祭魔法的萨拉查感兴趣的看着前代魔王与白巫师,他的明悟总是比凌查来得快,有些讥讽,又有些鄙夷这两人走到这地步的境遇,至于怜悯,他半生都没有学会这种情绪! 凌查…… 默念一句,萨拉查的心绪有些混乱,却依旧冰冷的微笑:“我在来之前,听说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表情复杂的两人:“死亡圣器,你们心里最想的东西……” 凌查已经会意的看着猛然站起来的格林德沃。 饥饿、寒冷、被囚禁、被击败,连这一切都能忍受就是不离开纽蒙迦德的黑魔王,就算被折断了魔杖,看不见天空的颜色,却依旧还是那个使整个欧洲都血流成河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期盼已经彻底死亡的人复活,是愚者的天真。” “那么阁下您自己呢?”格林德沃绝不会相信魔法能带来完美彻底的永生。 “如果回魂石真的有效,我们的后裔为什么不早将我们的灵魂从沉睡里唤醒?”凌查的一句话就使了解内情的邓不利多皱起了眉。 “冈特?是这个名字吧,没落、肮脏、疯狂,玷污了斯莱特林的血统!” 没有人能够依靠童话故事里的东西复活。 “魔法不会带来完美彻底的永生,也带不来腐朽死者的呼吸。” 只有强大的巫师自己事先做好的准备,才能从宿命的深渊里挣脱出来。 “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那所谓的回魂石……”凌查看着表情凝结的两人,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愉快,可以取代献祭灵魂的东西,为什么他先前没有想起来? 没必要让格林德沃死,他们的后裔还活在这世上,与其费心思跟伏地魔计较,不如将他丢给眼前的这个魔王吧。他更愿意用多余的时间聊天熬魔药做蛋糕(……),伏地魔显然是个陷入疯狂的偏执者,绝对比不上眼前被关了五十年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听着外面呼啸北风里传来的凛冽气息,斯莱特林在黑暗里抬起头。 有数十个巫师冒着风雪,潜入这废墟之中,闯进层层防御的纽蒙迦德。 圣徒。 仅此,伏地魔就不可比拟。 手掌翻覆间将魔杖收回袖中,修长苍白的手指轻点手腕,优雅从容:“没错,我知道,回魂石在哪里。” 第66章 落入手中的回魂石 新年钟声敲响的第一个夜晚,大半个英国都被漫天的雪花笼罩着,没有人知道,可能是当世最强大的三个巫师在冰天雪地里心有余悸的互望。 半个小时前,他们刚刚从小汉格顿冈特家的破旧老宅子里出来。 在肮脏破败的房子里,几乎是立刻发现了藏在地板下的东西…… 邓不利多看见了阿利安娜天真的笑,她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握过来,口齿不清的喊着哥哥,清澈的蓝眼睛里全是不知世事的迷茫。他苍老的手臂情不自禁的伸出去,强大的魔力使他猛然醒悟,又缩回去,再次伸出,又痛苦的被带回现实。 格林德沃也看见了阿利安娜,在山谷的草地上笨拙的编着花环,他复杂的看着曾经鄙夷后半生却一直以为她的死去痛苦不堪的女孩,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走路,直到扑进一个红褐色长发,在日光下温和笑着的少年怀里。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睿智的眼睛,带着微笑望向自己,就好象曾经拥有一起研究咒语与历史,渴望权势并坚信世上的一切都终将臣服于下的岁月。我们被赋予能力,这能力赋予我们统治的权力,能掌控万千生死,许诺力量与财富,站在最高的颠峰——可是,如果没有他。 不能再见,不敢再见,当决斗来临的时候,自己在想什么。 他老了,自己也老了。 或许这样,还可以救赎曾经——不管阿利安娜究竟是谁杀死的,如果自己没有出现过,一切就不会发生——他已经不想要这世上的一切,为什么不将它交给自己无法去思念,无法再相见的人。 打败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誉,最高的崇敬与最强大的力量,如果这些都能让你更好的活下去,不听劝告,不看一次又一次闯进来的下属悲声哭诉,想就这样死去…… 如果当初他没有与阿不福思冲突呢?如果那个女孩能再活过来呢?如果回魂石就在他手中——格林德沃第一个迷失了,恍惚的伸向那漆黑一片的尽头。 最隆重奢华的贵族晚宴,还带着稚气与理想轻笑着愉快谈话的三个人,原来戈德里克从以前开始就拥有这样明朗的目光,原来罗伊娜是这样的大胆莽撞,原来赫尔加曾经那样相信一切。他们相信友谊,并顽固的以为自己的正确,在帮助他脱离斯莱特林家族是这样,在一起旅行建立霍格沃茨是这样,最后分歧盲目也是坚信自己所维护的正确。 他已经不会痛苦,不会悲伤,凌查失神的看着自己曾经怀抱的婴儿。 焚烧的城堡里是母亲死之前撕声力竭的诅咒。 米娅。 我们的女儿。 如果,如果他们不是这样谨慎,如果他们没有决定与所谓的朋友旅行,如果他们没将米娅交给别人而是自己抚养,是不是她也会和伊里斯一样。 全心的信赖着他们,会要求着好吃的东西,会委屈的拉住他们的衣服不放…… “凌查!!” 猛然醒神,哪里还有米娅最后怨毒的神情。 脏乱的地板下面,漆黑丑陋的黑宝石戒指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邓不利多的眼神一会清明一时恍惚,但是逐渐的已经被鼓惑得难以挣扎,格林德沃的指尖已经快接触到戒指,而他自己若不是萨拉查那声愤怒的喝声,此刻也已经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去抢夺那枚戒指。 很好,他竟然小看了后裔这片残破的灵魂。 四周魔压猛然暴发,所有破损的地板全部飞了起来,犹如噩梦初醒。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惊骇回神退后,复杂的盯向那枚丑陋的黑宝石戒指。 死亡的窒息感,在那瞬间竟是如此浓重的缠绕住灵魂。 可是比险些步入死亡的更甚的恐惧,是清晰的感觉到一切都是场幻觉的绝望。那种感觉,比被钻心剐骨击中更扭曲痛楚,浑身僵硬。 “米娅要我们死。” 萨拉查短促的说,他所看见的和凌查一样,不同只在于他瞬间想起先前的怪异心情,他已经有些明白这突如其来又极度强烈的感情了。 凌查被这一声冰冷的提醒彻底打散了隐约的懊悔,愤怒占据了他的思维:“多奇妙的死亡圣器,竟然将迷惑心志的黑魔法增幅到这个地步,碰触上了就真能见到死去的人了……我假设在梅林那还能会面的话!” 邓不利多失神的看着斯莱特林谨慎的撤除其上一一加诸的黑魔法,将那枚古旧又不起眼的黑宝石戒指丢进一个水生魔物顺双尾蜥皮做成的精致口袋里。 就差那么一点,他与盖勒特就会同时死在这里。就算拥有再强大的魔力或最好的魔药来调养,也不会剩下比一年还多的时间。 几个裹着厚厚翻毛长袍的巫师笔直的站在山冈下,先前格林德沃终于答应走出纽蒙迦德的惊喜和看见邓不利多的仇恨,都被忽然下达的命令疑惑了,长途幻影移形直接到了英国这个麻瓜聚集的偏远小镇上,就算是再严谨忠心的圣徒也忍不住心中揣测那个黑发绿眼的贵族巫师究竟是谁,为什么邓不利多和自家主人都对他如此慎重有礼? 远远的终于看见穿着紫色睡衣的邓不利多和草草裹着他们之中一人脱下来披风的格林德沃走过来,圣徒们个个都在袍底握紧了魔杖,恨不能马上就对穿着如此诡异偏生魔力强大冻不死的邓不利多扔上一打死咒。 “去找一个合适的居所,不要引起巫师的注意,我要在日出之前能够在那里休息。” 格林德沃用他习惯的直接短促的语气下令。 圣徒们沉默的鞠躬,然后分散消失在漫天风雪里,只留下一个单膝跪地的巫师站起来,沉默的站在很远的地方,似乎在等候下一个命令。 没有叙旧,没有道别,只是略微与斯莱特林公爵点头示意之后,邓不利多拖着疲惫的身躯幻影移形了。有些话,藏得太深,埋得太久,说出来就会撕裂原本平和的表象。 格林德沃凝视着邓不利多消失的地方很久,才缓缓开口:“公爵大人不回霍格沃茨吗?” 萨拉查冰冷的嗤笑一声,他忽然觉得这个黑魔王就跟他的后裔一样没用。 “如果你想,霍格沃茨的大门会为你敞开。” 斯莱特林绝对有这个能力,不过一个黑魔王进入那座费尽了他毕生心血建立的城堡,也就等于落入他绝对的控制里——没有人能在霍格沃茨反抗它的创始人。 格林德沃不是傻瓜,当然不会答应,他扭过头来重新用种怪异的眼神瞥着。 回魂石的威力他已经亲身领教过了,所以不得不对那句话极度好奇。 米娅?我们? 之前在纽蒙迦德就已经听到了这个相当诡异的自称,加上邓不利多反常的重复问候和斯莱特林的回答,已经躺在纽蒙迦德地下室整整五十年已经快被全世界巫师都遗忘的格林德沃还能被一千年前复活的人想起并深夜前来拜访? 格林德沃可是真正精通黑魔法的巫师,真相的那瞬间脸色都变了。 不过他还来得及反应,那位应该死了一千年的斯莱特林公爵幻影移形了。 长年不正常的饮食与不见天日的囚禁,使得格林德沃枯瘦可怕的手臂呈现一种可怕的青白色,但这些都没有他明悟自己已经被瞄为魔法献祭的牺牲品气得发青的脸色更骇人。 蔑视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人都已经付出了代价。 无论你是谁…… 灰白杂乱的长发在强大的魔力流动下逐渐闪现出璀璨的色泽。 “你把他气疯了。” 凌查在回到德国那家机场酒店的客房里,还没来得及拂尽一身的雪花,就已经很无言的提醒另外一个自己。 “不然?他会继续躲在某个地方不声不响,跟躺在那废墟塔楼的地下室没两样,心里想的都是……” 萨拉查猛然停住话语,将长袍并斗篷一并解下来,长途幻影移形与暴风雪带来的隐隐疲倦使他恨不能立刻陷入一场安静的睡眠里。 “恩?”凌查难得对萨拉查的欲言又止猜不透,“格林德沃心里想什么?““没什么。” 萨拉查发现自己没办法解释,或者说解释出来就会让凌查发现最近他们之间的隐约不妥,于是他只能绕开这个话题:“我累了。” 这个身体在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凌查的,萨拉查又不会在依附控制身体的同时去压制和吞噬身体本来灵魂的力量,所以凌查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进了浴室。 萨拉查不得不承认,麻瓜在这一千年以来的发展实在是惊人的可怕。 他不是说那坐得让他晕头转向的飞机,也不是那些好吃得让他怀疑前面六十年吃的都是垃圾的美食,而是这奢华舒适,却又比中世纪最高明的巫师都容易享受的生活物品,虽然他是两眼一抓瞎,离开了书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所幸凌查总能比自己先适应,随便摆弄下总能找到正确的方法。如果不是之前对麻瓜的恶劣印象根深蒂固,萨拉查几乎都想把这整个浴室搬回霍格沃茨了。 魔药大师总是会沾染上一身浓重的味道,很不幸斯莱特林公爵又是一个最完美的贵族,所以在上床睡觉之前,浴室总是必进之地。 起先黑夜属于凌查,萨拉查没几次真正注意过洗澡这种事情。 当千年之后他隐约察觉到不对时,已经发现他们这个习惯有点要命的尴尬了。 凌查用手指费劲的理着湿漉漉的头发,恰倒好处的水温自然容易使风雪里待了半天的身体有本能的困倦,只不过他惊讶的摸向胸口,水珠在白皙的肌肤上带过流连的弧线再滚落下去。 “萨拉查?” 怎么心脏跳得这么不正常? 水太热了吗?怎么脸上的温度这么高? “凌查……” “恩?” “某种意义上,你很迟钝。” “呃?” 第67章 想不明白 这个夜晚最不淡定的不是得知格林德沃复出的圣徒,也不是受到严重打击的邓不利多,更不是心绪复杂的萨拉查和莫名其妙的凌查,而是本来安稳的待在回魂石里沉睡着伏地魔的一块魂片。 冈特的老房子在马沃罗那一家还活着的时候就不比废墟好上多少。 经年累月,回魂石戒指被做成魂器后,这一块魂片还从来没有等到任何一个巫师靠近。灵魂残缺带来的疯狂逐渐被压制,全是灰尘只有老鼠和其他肮脏东西乱爬的地板下面,这枚魂片几乎一年里有十一个月都在睡觉。 最近一年却睡得很不安稳,总是能梦见落叶满地的碎石子路尽头的破旧孤儿园,被锈蚀的铁窗禁闭室,馊掉的水和发霉的黑面包,高高的歪脖子树上吊着一只鲜血淋漓的兔子,恐惧厌恶的眼神…… 真是非常糟糕的记忆!魂片想。 他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不过是灵魂的一部分。所以他敢肯定,主魂最先分裂出去的那块,被放在日记里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已经被发现甚至销毁了。 不然被遗弃的旧时岁月不会反复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也许对主魂来说失去日记本还不算什么,他有足够多的魂器……但是对于他来说就很不妙了,至少已经有人发现魂器的秘密,而他又处在冈特家老宅的地板下面,稍微对斯莱特林后裔有所了解都会找到这来。就算他只是魂片,也不想死。 好在主魂给他选择的容器足够好。 那本从麻瓜世界买来的破日记本怎么能跟回魂石相比? 主魂都不知道这是巫师世界最出名的死亡圣器,还以为不过是斯莱特林家传下来的又一件宝物……拥有自主思维待在加持黑魔法的回魂石里,就算是邓不利多来,也绝对逃脱不了他设下的幻觉陷阱。 邓不利多果然找上门了,但是梅林啊…… 那穿着紫色睡衣的老狐狸旁边那个,盖勒特.格林德沃?然后那个有一双极美绿眼睛却如同噩梦一样让人想躲避的巫师……邓不利多叫他什么,公爵阁下? 英国还有他不知道的贵族巫师? 对黑魔法的熟悉和极高明的控制力,使主魂加在魂器上的黑魔法就像柠檬皮一样剥下来,他还来不及愤怒,就被扔进了一个沼泽双尾蜥蜴做成的袋子里。 这个巫师究竟什么来头,竟然能让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两个人站在一起(……乃误会了),比主魂还高明的黑魔法,感觉不到究竟多深的魔力,甚至就连那高傲优雅的神情都可疑极了,这样强大的巫师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最精于算计的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竟然都没拿回魂石,别说这两个人对死亡圣器没有兴趣这种废话,在刚才的幻觉里,他险些同时杀了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与德国前魔王——如果不是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巫师。 胡思乱想了整整一夜,袋子忽然打开了,一只手将他所依附的回魂石戒指拿了出去。 火焰猛然拔高整整笼罩了整个壁炉,那瞬间变成绿色的光辉让熬了一晚上高级魔药没睡觉的斯内普恼怒的抬眼望去。 下一秒,难得处在假期里.可以尽情沉溺在魔药里.看不见那些愚蠢小山怪心情很好的斯莱特林院长吃惊得望着自己唯一的朋友,一向被称为英国贵族巫师标准的马尔福族长,铂金色长发甚至没来得及梳理好,虽然穿着很有品味,但是很不幸那是睡衣,一副惹了大麻烦的沉闷表情跨出壁炉。 “假设我房间的魔法沙漏还在正常工作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回信定下的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卢修斯.马尔福!” “如果德国魔法部能将事实掩盖到明天晚上,我也不介意在那个时候再来打扰你。” 马尔福有些心烦意乱的将几张羊皮纸丢到矮桌上,对上好友疑惑的目光:“德国冯尔曼家族,很久的利益盟友传来的可靠消息,就在前天晚上,圣徒从纽蒙迦德救走了盖勒特.格林德沃。” 斯内普搅拌魔药的手一顿,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后续动作然后远离坩埚,他有预感,这种消息还不会让马尔福大清早穿着睡衣闯进自己的办公室。 “西弗勒斯,整个欧洲稍微有势力的巫师都知道,自从那场决斗败北之后,格林德沃失去了一切,名誉、权力、魔杖甚至自由,但是他唯一还有的就是整个欧洲怎么通缉追捕也不能抓完的圣徒,他们一遍又一遍的试图冲进纽蒙迦德,而且听说根本不是那座监狱太牢固,也不是邓不利多和德国魔法部所布下的魔法禁制太强大,根本就是格林德沃不想走!” 斯内普皱紧眉,非常不幸的想起那个在阿兹卡班关了十几年,明明不是自己的罪名偏偏要认下,还以为是在赎罪的可笑,身为教父却从来没想过要照顾莉莉孩子的蠢狗,很显然,身为阿尼玛格斯,如果西里斯.布莱克想逃在这十几年里有无数机会。 Well,从来没有人成功逃离的阿兹卡班,只有死人才能离开的纽蒙迦德……他要感叹那座恐怖的监狱是那位黑魔王自己建的,随便什么时候想走都没有问题吗该死的梅林。 “今年的逃犯够多的了,卢修斯,直接说你的来意!” 马尔福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目光看着斯内普,直到后者不耐烦的重新要回到坩埚旁边:“西弗勒斯,我想我们是朋友。” “哼。”这是废话,魔药教授撇嘴。 “所以我无条件的相信你所说的一切,而你说——” 马尔福倾过身来,慎重无比: “他和那位大人有关?” “他?” 斯内普明显的怔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恼怒的低吼出声;“我假设你的大脑不是跟你的头发一样是装饰品,卢修斯!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我更明确的跟你说过,不要去接近他!那是你想象不到的麻烦,而你脑子有一半漏风把最关键的这句省略了吗?” “我怎么能在危机到来前坐等!”卢修斯有些疲倦的往椅子上一靠:“本来我想过来跟你商量的就是这件事。但是——” “够了,或许你还有足够的脑浆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卢修斯快速的将自己在破釜酒吧约见并主动邀请对方居住到家族名下的庄园,以及这几星期以来一直派遣人跟踪叮嘱家养小精灵注意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发现魔药教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最糟的事情:“他前天出去后到昨天晚上才回来,而跟丢的人说是在麻瓜机场附近不见的,当时只有一架前往德国的飞机……然后当天晚上发生了纽蒙迦德越狱,如果是真正强大的巫师,根本不会用麻瓜的交通方式,直接幻影移形……但是家养小精灵说从昨天早上起就陆续收到从德国寄过来的信,我已经看过签名了,全部都是最有名望也是最可能是圣徒的那些贵族巫师,就有那么巧的事,他去一次德国,格林德沃就逃了?西弗勒斯,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怀疑他带着的那个女孩根本不是巫师,而是魔法生物!” 看着越说越笃定的卢修斯,斯内普忽然觉得自己连喷毒液的耐心都没有了。 “撤除所有跟踪监视的人,然后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卢修斯!” 铂金贵族沉默一阵后,忽然问: “那个小姑娘是蛇怪吗?” 斯内普一个踉跄,险些把手里的水杯失手摔进了坩埚,他扭过头来,用极其复杂的表情注视好友。 “到了冬天会保持一动不动睡觉的魔法生物虽然不少,但是你上次给我的那个护身魔法物品我检查过了,除了能反射光线什么用处也没有,上一学年才发生的事情我不可能忘记,西弗勒斯,蛇怪没有死对吗?” 卢修斯以指尖撑住下颚: “我越来越想不明白,那个巫师到底是谁?” 同样的疑惑也正纠结着伏地魔的这块魂片。 回魂石戒指从袋子里拿出来以后就被放在一张雕刻精细的桃心木小桌上,旁边放着镶嵌翡翠与珐琅的花瓶,长长的瓶颈里插着一株不该在这个季节盛开的铃兰,偶尔他也会看见一两个非常畏缩的家养小精灵出现打扫房间,不过通常情况下它们都不敢进来。 这些家养小精灵全部穿着马尔福家族纹章的茶巾,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主魂到底怎么了,他无从判断,面对这种疑似反叛的迹象,他根本就不用想马尔福的立场,那个家族总是能找到最有力量的那方来保全家族。 这个不知道来历的巫师,的确很强大。 坩埚里总是翻腾着各种颜色的魔药,而那个巫师,显然是他见过最有能耐的魔药大师之一,在处理魔药材料时使用的是最古老的手法,但是精确得根本不需要称量。最让他心惊的是那些魔药材料,全部涉及到灵魂魔药与复活的必需品,还有那随手一丢就是无杖无声的黑魔法,就算只是为了清洁桌子。 魂片可不敢相信自己是魂器的事情没被发现。 那么不惜自身的血、肉、骨来制作的复活魔药是为了什么? 答案很好找。 那个巫师生活非常有规律,不是制作魔药就是捧着那本厚得不行的麻瓜书研究,而且喜欢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魂片越听心越凉,这个巫师,不,那不是一个,分明是一个身体住了两个灵魂。而且各自控制的动作之间没有任何间隙,也不存在争夺身躯的行为,如果不知道这个秘密,就只能看见一个举止优雅的贵族的巫师,好象他们天生就习惯待在一起的诡异完美。 魂片是可以脱离魂器吸收生命力或者依附别的巫师,但是需要接触。而这房子里连家养小精灵都不常出现,而那个巫师魔力强大得可能主魂都比不上,更别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个灵魂是清醒的。那映照不出任何东西的绿眼睛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床脚还睡着一个女孩,这是很久之后才发现的。 因为那女孩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好象连呼吸都没有,偏偏有种很熟悉的错觉。 黑魔王不可能对一个小孩子有印象,而且他在脱离主魂之前,按照这女孩的年龄,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呢。 魂片更加谨慎的注意着这个看起来蹊跷的环境,不管怎么说,比那全是灰尘的地板下面要好多了,只是,他好象被忘在这个桌子上了,魂片非常愤怒的想。 第68章 真相与歧途 “魔药高明,精通黑魔法,能控制蛇怪,对英国巫师界不是很了解的模样……西弗勒斯,我真不知道他是谁。” “别往活人身上想!” 终于按捺不住,直接往壁炉里扔了一把飞路粉,念了“马尔福庄园”后将还穿着睡衣茫然思索的好友丢进去,魔药教授终于有时间继续自己的爱好了,他平静安稳的生活怎么能被这种荒谬的事情搅乱? 回到自家壁炉里的卢修斯习惯性的给自己一个清理一新,脑子里还是一片糨糊。 西弗勒斯怎么这么大火气?自己还没问明白呢,那最后一句话更古怪,什么叫别往活人身上想,难道还往死人身上——慢着! 魔药高明到比自己好友有过之无不及,精通黑魔法并习惯的随便使用,能让蛇怪化为类阿尼玛格斯状态跟随,还敢跟蛇怪睡在一张床上!与其说对英国巫师界新奇的东西不了解不如说对整个巫师界的认识倒退了很多年,更关键的是与Lord,恐怖的黑魔王有很亲密的关系!该死的“有关系”,西弗勒斯刚开始的时候真的不是误导他?! 铂金贵族往椅子上一倒,眼中全是惊骇到极点的慌乱。 是梅林脑筋抽疯还是永生早就不是个神话? 萨拉查.斯莱特林应该在一千年前就死了。 卢修斯摸索着桌上盛着香醇暗红色酒液的琉璃瓶,直接将一大半灌进了喉咙里。 他在上一学年塞到韦斯莱家小女儿坩埚里的日记本、蛇怪、德拉科从学校寄回来说斯莱特林画像的传闻…… Well,很明显可以猜测的答案。 跟Lord的日记本一样,那幅画像很有可能也是魂器。 但是一个魂片怎么能复活?现在的这位斯莱特林公爵又为什么整天在熬制复活魔药?卢修斯可不相信,他是为了让所谓的后裔黑魔王复活。别的食死徒不知道,马尔福家族还能不清楚,伏地魔是斯莱特林唯一的后裔没错,但却是混血,伟大的血脉来自母亲,父亲仅仅是一个麻瓜。 而斯莱特林最厌恶痛恨的就是麻瓜。 但是他好象记得派去跟踪的人回报的都是去麻瓜城市逛街,进麻瓜餐厅,甚至用麻瓜的交通工具到德国去,家养小精灵还说整天看的就是一本麻瓜百科全书。 难道跟黑魔王一样,把自己最讨厌的那部分分成魂片丢掉,斯莱特林其实是把自己亲近麻瓜的那部分丢弃了? 不对,如果魂器存在,这个巫师根本不可能死。魂器归魂器,本身灵魂又是另一个。 Well,他知道熬复活魔药做什么了。 Well,他不但将斯莱特林带回来,还该死的有可能即将面对两个萨拉查.斯莱特林。而且是一个喜欢接近麻瓜,一个痛恨麻瓜,梅林啊!这十几年,他手臂上的黑魔印记始终没有消失甚至最近有越来越清楚的迹象,但是整个欧洲都找不着黑魔王藏在那里,两年前还出现在奇洛那个倒霉鬼的头上,据说比最后疯狂时期还恐怖狰狞,那么不死不活拖了一千年的斯莱特林岂非更可怕? 卢修斯呆呆靠在椅子上很久,连送衣服的家养小精灵等到号哭连连撞墙不止他都没回过神来。 这年的雪下得特别久,壁炉里的火一直不能熄灭,一层层各种色泽的魔药已经整齐的码在书架上,绚丽的色泽在火光下荡漾着完美的虹光。 把那本厚厚的麻瓜百科全书放在床前的矮桌上,修长的手指搭着书页,还没完全洗净的苜蓿粉末在指尖簌簌滚落下来,凌查有些疲倦的看着书正翻到绘着插图的葡萄酒酿造史的那页,这有什么好看的,有那时间不如去买了:“萨拉查?” “恩。” “今天马尔福那位族长送来的书,很有意思。” “你是说那一大叠《中世纪至今贵族服饰流行变化》《最新美容魔法十招》《佐餐酒的108种搭配》那些?乱七八糟,不过……” “那些书轻多了。” “……” “轻点,别把书页撕破了,我是说,卢修斯.马尔福已经猜出来了,不然不会送这些东西过来。”凌查无奈的看着手里厚得不行的书,相比这个比字典好不了多少的东西,他更愿意去看几眼巫师贵族流行趋向,这当中的区别就好比虽然娱乐报纸很无聊,但是总比看字典好多了。 “马尔福家族总是用他那套贵族理论去衡量所有纯血巫师。” 并是所有贵族都喜欢用一个模式活下去的,礼服样式再不错无数人都赶着追求一样那是麻瓜,不是巫师……又或者一千年以后所有纯血巫师都被马尔福家族熏染了? “是活得太轻松了。” 如果除了家族,除了利益,还有血缘的仇恨和不得不与麻瓜的王室贵族来往,一面又要提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反目的朋友与血亲。仅仅做为巫师,是无法生存下去的,除了魔杖之外,必须还有保护自己的方法。 “轻松?你忘了我们的后裔。” 手指似有意似无意的朝花瓶旁边的戒指挪了下。 “他只不过是一个人。” 萨拉查眼也不抬,继续翻书: “期望用纯血巫师来统治所有,这简直是个笑话,更笑话的是那些仅存的贵族巫师们居然还相信,果然都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叫做惨痛的绝望吗?” 在麻瓜眼里,巫师就是怪物,绝对不分什么纯血混血。 赫尔加曾经有一个麻瓜出身的学生,父母都是坚定的宗教虔诚的麻瓜贵族,无法躲避自身与父母的分歧,最后在霍格沃茨里发疯的屠杀自己的同学,最后倒在了斯莱特林的死咒下。11岁,在这个年代也许还是个孩子,在千年前就已经是家族独当一面的继承人或者已经过早了解残酷生活的人。 霍格沃茨里来自麻瓜的小巫师,有无法再回到自己家里的,有费心隐瞒一切希望可以继续原来生活的,也有疯狂无法认同自己的,更多的却是从小被麻瓜追逐火烧驱赶到荒野里的孩子,他们身材枯瘦,眼里蒙着一层浓重的灰色,不睡在床上而是警觉的贴着墙角,吃东西不会用餐具,习惯生肉水果更甚于蛋糕,他们多半连话都不太会说,为了保全生命远离人群的后果,甚至早就杀过很多人。 萨拉查从遥远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继续翻下一页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呼吸平稳安静,凌查一向喜欢扣着扶手的动作也没有了,左手虚垂下来,手指没有力道的半曲着。 迟疑了一阵,慢慢合上手里的书,保持着靠在椅上的姿势闭上眼。 若是站起来,难免会惊醒凌查。 将手指小心的缩到袖里,壁炉温暖的火已经持续不停的燃烧着。 没有人点醒,卢修斯.马尔福不可能会猜到他们是谁,就算现在知道了,凭马尔福家族一向的谨慎,也绝不敢轻举妄动。大约还有三天,魔药就要全部制成了,回魂石不难处理,但是那块魂片要放到哪去还没个主意,何况—— 萨拉查缓缓睁眼,远远望着镜中的自己。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神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有了看镜子的嗜好? 大约是从那幅画被绘出,凌查陷入永久的沉睡里,起初只是凝视那幅他们还是十五岁容貌的画,画里的人就用这样的姿势靠在椅子上,眼睛闭着,就好象下一刻会醒来一样。 用早就商量好的办法将画像藏入密室,他的灵魂已经缺了一半。 地窖、教室、餐厅,一切还和从前一样,孤僻不接近任何人,只不过梦里少了个声音,一觉醒来也不会发现自己缺了三四天的记忆。 只有他一个人。 精神有些恍惚,咳得也越来越厉害,那时候不知道是米娅所下的毒,只以为分裂灵魂带来的损害,不在意,也不放在心里,只不过偶尔发现会长久模糊的凝视着镜子。 当死亡的痛楚与石化解除那一刻,就好象曾经的失去都不过是幻觉,那再熟悉不过在镜中看过无数次的容颜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为什么现在他忽然不想跟凌查分开。 隐约的恍然带来的是更大的烦恼,不过总是有办法的,例如妖精制作的那面镜子,只不过不知道在哪里。 “还不是时候……” 下意识的喃喃,萨拉查再次闭上眼睛。 第69章 惊悚的黑魔王 没有丝毫预兆,雪停之后的第四天,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已经将近一个月的蛇怪醒了,可能意识还处在迷糊之中,一直维持的女孩模样从床上滚下来后,将近三十米长的庞大身躯猛然出现在房间里,一双致命的橙黄色眼睛睁开,空洞的对着天花板,视觉正在迅速调节,竖直的瞳孔在流满黏液的眼下肌肉里越来越清晰。 房间里精致奢华舒适的摆设瞬间被砸乱了一大片。 空气挤破声后出现的一个家养小精灵惊恐的张大嘴,僵硬的看着这忽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被神智不甚清明却本能盘起身躯警惕注视过来的蛇怪视线撞个正着——网球大的眼睛猛地一缩,可怜的家养小精灵无声无息的倒毙在地。 [主人。] 蛇怪庞大的头颅靠在床上,压得紫檀木雕花的床柱发出经受不住的咯吱轻响,幽蓝色的是蛇信吐在口中,带回温暖与熟悉的气息。 伊里斯小姑娘终于清醒了。 这里不是霍格沃茨它的睡房,没有阴冷潮湿,只有那柔软的被子和主人的气息一直缠绕着自己,舒服得它爬不起来。 不过主人呢?主人到哪里去了? 小姑娘对于陌生环境的不满终于爆发出来,冬眠中途会醒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饥饿,垂头看看地上躺着的奇怪生物,好象在霍格沃茨也经常见到,恩,不过比霍格沃茨里的那群干净整洁多了,而且还很新鲜的样子(蛇怪分不出美丑……),看不去也不太老,肉质应该可以…… 于是蛇怪迅速张开嘴,直接就将家养小精灵的尸体吞了下去。 个头比例相差太多,只是勉强塞了牙缝。 不甚满意的咋咋嘴,有些遗憾的继续四处望,寻找别的可以吃的东西。 不过这个房间实在太干净了,墙角连蜘蛛(有也早跑光了好不……)壁虎老鼠都没有,看来看去,蛇怪终于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一个金色底座,貌不惊人的黑宝石戒指正安静的躺在地板上,旁边是被它尾巴刚刚不小心扫到掀翻的矮桌与打碎的花瓶。 好浓的黑魔法气息(对于蛇怪来说,是好浓的香气),隐晦又强大的魔法波动(好丰盛的代名词),更奇怪的是,还有种模糊的熟悉感(一看就很好吃……╮(╯▽╰)╭)。 小姑娘的口水下来了。 带有剧毒的液体,从地毯中间开始腐蚀了一大块。 但是这东西太小了!蛇怪小心翼翼的将身体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吐出蛇信想用舔的直接将这戒指卷起自己嘴里。 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直接撞上了伊里斯的脑门,它庞大的头颅被撞得往后一仰,橙黄色的大眼睛一阵茫然,然后眼睛猛然瞪大,一道黑色的雾气狼狈的从它头颅里飘出来,小姑娘恶意的用眼睛死盯对方:[别想动!伊里斯是有主人的!!] 那黑色的雾气慢慢散开,形成一个透明的影子。 [咦?] 蛇怪有些吃惊,在它那双眼睛凝视下,就算是已经死过一回的幽灵都会被僵硬的固定在那里,浑身被黑烟缠绕着不能动弹,怎么眼前这个貌似灵魂一样的东西会没事? 越来越清楚,是个巫师,黑色长发,精致华丽的长袍,邪魅的神情,双手交叠在前,慵懒高贵的斜眼看过来,那血红如纯粹宝石的眼睛让蛇怪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呃,它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人,不过貌似那个时候这个人不是长这个模样。 蛇怪盘起庞大的身躯,伤脑筋的歪着头拼命思索。 魂片轻轻笑起来,在他记忆里,这条蛇怪只是呆板的被他控制,几曾有过这么有趣的动作,竟然比撒娇的纳吉尼还可爱。 [你是……主人的后裔?] 模糊不清的记忆终于被理出来,蛇怪立刻昂起上半身,敌意的吐着信子。 虽然在看见床上的小姑娘在醒来后变成蛇怪就已经在震惊里明悟一半真相的伏地魔魂片,现在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你的主人?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当然!]敌意变成了骄傲,小姑娘仰着脖子,嘶嘶的说,[伊里斯只有一个主人。] 蛇怪的主人当然是他的祖先,斯莱特林公爵没错,但是问题关键不在这里——魂片有些纠结的想着那个黑发绿眼,强大又天生高贵优雅的巫师——这是一千年后,难道他的祖先已经找到了脱离死亡,长久生存的奥秘? [你叫伊里斯?] 话说这名字真的不太符合斯莱特林的审美观,彩虹与鸢尾花,怎么看都是格兰芬多或者拉文克劳的风格,用来做宠物的名字,尤其还是一条蛇怪的名字非常不搭调。 小姑娘恼火了,尾巴一甩,嘶声叫道: [你这小家伙竟然敢对主人给我的名字有意见?!] 伟大的黑魔王灵魂中的一部分彻底抽了,小家伙?好吧,蛇怪已经一千岁了,在这个年纪上计较实在划不来。俊美邪魅的容颜似乎都微微扭曲,如果不是长久孤独待在回魂石里的耐心,如果不是反复告诫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惹不得自己名义上的那位祖先。 魂片用复杂的目光注视蛇怪。 主魂小瞧了这个魔法生物的强大,连自己借着回魂石的幻觉将它诱惑过来接触,都没有能够夺得它的身躯,更没有控制它的思想。 蛇怪拥有不逊色巫师的智慧,果然是真的,起码看上去比那些赫奇帕奇的傻瓜聪明多了,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了。黑魔王曾经用这张脸和温和有礼的态度骗倒了霍格沃茨除了老蜜蜂之外所有的教授学生,还有快入土的贵族老女巫从她那里得到了赫奇帕奇金杯和斯莱特林挂坠盒,总是有人能够心甘情愿放下戒心上他当的。 [我家里也有个可爱的小姑娘,叫做纳吉尼,她是一条白色的变种尼纹蛇。她很聪明,喜欢吃活的小羊羔,总是蜷缩在手工编织的羊毛毯子上睡觉……] 原本高傲不屑的蛇怪,除了自家主人以外实在没有第二个可说话的人,孤独得太久,终究忍不住插声嗤笑道:[她真没见识!羊毛毯子有人鱼头发混合斯芬克司毛发编成的垫子舒服吗?活的小羊羔是很新鲜,但是小羊羔熬成的浓汤,再配上新鲜牛肉用火烤,只要一下翻转两面,洒上胡椒和别的珍贵香料,两分熟恰到好处,那才是鲜极了……] 挑起修长邪意的眉,弯起眼角带勾的魅惑曲线,魂片很惊讶他所听到的。 蛇怪,一个魔法生物它竟然喜欢吃熟的?还一副对美食津津乐道的模样? [……呜,不能说了,我好饿,主人,你在哪里啊?] 蛇怪放松了警惕崩紧的身躯,本来它对于有主人血脉的对方就没有太大防备,再加上这次清醒着,也完全不担心会被只剩下一点灵魂,貌似很凄惨的对方控制。它慢慢拖着身躯爬到床边上,将头颅搁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壁炉:[我要吃蛋糕、我要吃滋滋蜂蜜糖,要柠檬雪宝、要血腥棒棒糖、还要巧克力蟑螂堆、南瓜糖浆饼,还有草莓蛋挞……] 魂片僵硬的俊美容颜再次扭曲了下。 这,这只蛇怪是邓不利多养的吗? [呐,小家伙,你说说,我是蛇怪,牙齿不会因为吃甜食太多所以被蛀掉,对吗?] [……] [可是主人都不给我多吃……呜啦啦,说人家的毒牙会被糖黏住的,怎么可能?] [……也许真的会。]原谅黑魔王此刻满头的黑线与强忍的嘲讽,忍耐,忍耐!他必要要从这条蛇怪嘴里骗出来更多的消息。 [哎呀,怎么连你也这么说。还是霍格沃茨现在这个校长好,总会给我留下一堆糖果……] 他听到了什么?邓不利多喂蛇怪吃糖?!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邓不利多可能也知道了斯莱特林还活着?主魂到底在干什么!! [伊里斯乖,你主人一会就回来了。] [不。]蛇怪委曲的在地上打了个滚,[主人有第二个主人啦,他不要我了。] 呃?这是什么意思? 魂片想起来了总是诡异的自言自语,而且先前他也认定为两个灵魂共存的状况,不由得斟酌了下,小心翼翼的问:[不是一直这样吗?难道你先前只有一个主人?] [主人没有变啊,但是他忽然开始跟自己说话,还问我想不想要两个主人……梅林,伊里斯听不懂。] 分裂灵魂吗?魂片有些危险的眯起了眼,这么说,主魂选择的方法是最正确的。 [好饿……] 或许可以从这个明显属于马尔福家族的庄园里探知什么,魂片微微冷笑,不能控制蛇怪,但是这个庄园里觉得还有别的魔法生物啊。 [伊里斯,你可以闭上眼睛,我叫家养小精灵过来给你送吃的怎么样?] [不行!主人说,别人做出来的东西都不能吃。] 那邓不利多的糖果是怎么回事?魂片抽搐下嘴角,恼怒的想,忽然听见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嘶哑轻柔的说着蛇语,从他身后传来,伏地魔从来不知道,蛇语竟然能被说出这种优雅轻慢的味道来:[伊里斯,你在和谁说话?] 第70章 没有结果的试探 如果是一天前,就这样直接对上面,就算回魂石戒指里的只是黑魔王灵魂的几分之一,也绝对有信心来场贵族间的谈判交涉,以换取最大利益。黑魔王就算再疯狂也不会轻视强大的巫师,同时曾经的骄傲与实力更是让魂片相信自己对于意愿实行的无往不利。 只不过—— 漆黑如夜的顺直长发用墨绿丝带松散的束在一起,只在叠合着雪白蕾丝衣领的颈边垂下细长的两缕,清透的湖绿色瞳孔冰冷的倒映着周围的一切。厚重的斗篷被修长白皙的手指解下搭在壁炉旁边的扶手椅上,就好象打量房间里多出来的一样摆设似的——微微瞥过来一眼,连半点情绪都欠奉,直接走到椅上坐下。 [嘶……伊里斯饿!] 蛇怪迅速游过来,庞大的身躯将椅子边绕了好几圈,非常技巧性的将一小半头颅挨到对方怀里轻轻磨蹭以示撒娇,一边疑惑的望望僵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透明灵魂。 [乖,要吃什么?] [要熬了3个小时的小羊羔汤,加香料的烤牛肉,新鲜蓝莓做的蛋糕,金枪鱼土豆泥沙拉,最嫩的鲜贝牡蛎做的批萨……] 蛇怪嘴里每冒出一个菜名,魂片额头上的黑线就多了一条。 梅林,他家纳吉尼是多么乖巧懂事啊!他,不,主魂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呢? 紧跟着蛇怪的下一句话立刻让魂片明白他真的只是灵魂分裂后的一小部分,如此的脆弱,险些因为惊骇得忘记维持自己形体的魔力而被回魂石吸回去。 [……还要加碎冰的樱桃果肉!全要主人亲手做的!] 口水继续不要钱的,咳,是很浪费的腐蚀地毯。 [伊里斯,我很累。] 魂[片有点呆滞的看着那位据说是他祖先,伟大的斯莱特林创始人在伸手摸了摸蛇怪的脑袋后,从身上拿出一个双尾蜥蜴皮做成的袋子——没错!就是回魂石曾经被扔进去的袋子——开始往外拿吃的东西…… [啊……]蛇怪惊喜的晃着脑袋,[香草冰淇淋?鸡肉卷?巧克力奶油棒,我在那个校长桌子上的麻瓜最新点心大全上看过,肯定好吃!] 小姑娘当然不笨,自家主人的习惯它很清楚,就算是麻瓜的东西,如果没主人自己做出来的好吃,那么它家主人连一眼都不会多看。 就是,好少…… 蛇怪一缩尾巴,几乎是瞬间,庞大的身躯消失了,一个咬着手指还在流口水的小女孩坐在地毯上可怜巴巴的抬头望斯莱特林公爵。 冰淇淋不吃会化,鸡肉卷不吃会冷掉,至于巧克力奶油棒会……好吧,饼干不吃什么也不会,决定了!蛇怪小姑娘小心又笨拙的想将那些食物接过去,但是费了半天劲除了沾了一手油腻跟冰水外什么也没抓到,只能乖乖的张开嘴,直接伸头过去咬。 [伊里斯!] 魔法生物的模样这样吃东西不是问题,但是女孩的外表要这样粗俗,萨拉查可不允许。 小姑娘抽抽鼻子,艰难的用手掌加手臂将冰淇淋与鸡肉卷护住。然后,号啕大哭。 萨拉查看了她一秒,然后伸出手,先前摔到角落里的麻瓜百科全书已经打着旋儿飞过来,直接翻到昨天晚上看的那一页,将这间屋子里的一条蛇怪一个透明魂片全当不存在。 凌查无言的望着书里他多年前就背得不能再熟的大西洋冷暖洋流,没有控制自己去安慰哭得正凶的小姑娘,只是不解的淡淡喊了声:“萨拉查?” 站在角落里醒悟自己再次被遗忘的魂片正难以按捺愤怒,却被坐在椅上的“祖先”这声诡异的喊他自己的名字面容瞬息扭曲了下。 “让她哭!” 萨拉查的回话更简单,眼睛顽固的留在书页上,凌查只好跟着他看。 小姑娘已经减低了号哭的音量,虽然没抬头,不过很明显正倾听着这边的声音。 “你忘了我们写的那封信。” 今年九月要带伊里斯去霍格沃茨上学。 凌查顿时不出声了,伊里斯的类阿尼玛格斯几乎所有巫师都不能分得出来,但是小姑娘习惯却不好,要是到了餐桌上还不会用刀叉甚至连手拿稳食物都做不到,只会趴在桌子上用啃的,那还不吓死别的学生? 不,在别的孩子吓死之前,他自己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不吃,就自己出去找食物。] 小姑娘挂着泪珠张大嘴。 外面雪还没有化,这是一月哎一月,就算它是强大的魔法生物,也不能抗拒季节温度带来的影响。 何况这个时候,出去能找到什么东西吃? 除了老鼠,连青蛙都冬眠了,难道真的要见一个人吞一个巫师? 蛇怪趴在那里,滴着眼泪,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艰难挪动,它必须得在冰淇淋化之前将这些东西成功送进自己的肚子。 “汤姆.里德尔?” 凌查对于伏地魔其实是很感兴趣的,一个那么聪明从小就被称为天才的巫师要脑子抽疯到什么程度才会被自己切成七八块还不做任何复活准备,更没有长期睡眠度过漫长时间的打算,对容貌不满意可以用N种方法,最蠢那种才是毁容,到底是因为自己的灵魂与萨拉查的灵魂引起的血脉紊乱,还是后裔长期近亲结婚使伏地魔变成了一个白痴? 魂片再次危险的眯起了眼,迅速下了个眼前这个巫师接触过邓不利多,而且在某个方面与那个老狐狸达成了共识——虽然这很不可思议他也不想见到——所以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自从主魂抛弃了那个十六岁的自己,已经有很久没听到这个肮脏的麻瓜名字了。 [阁下,我想,那个名字已经不存在了。] 刻意用上的蛇语却没引来对方半点反应,还在优雅的靠在椅子上翻着书。 更正,萨拉查在看书,想跟黑魔王魂片说话的只有凌查而已。 所以斯莱特林说话不抬头真的没别的意思…… 但是某魂片不知道。 第N次忍下被忽略的怒气,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面对的是态度不明的祖先,拥有比主魂还强大魔力的黑巫师,表露情绪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魂片深吸一口气: [看来阁下没有与我交谈的意愿,我想马尔福已经证明了足够多的东西。] 忍耐,马尔福家族的公然背叛,只说明了主魂的情况很不妙。 “的确没有。” 凌查倒是毫不否认没打算跟眼前这块魂片废话的立场,介于伏地魔将自己分成了太多份,说什么都有可能要重复七八次。 恩,把这块魂片从戒指上剥离出来之后要放到哪里呢? 对了,明天可以去对角巷魔法物品店里把修复好的挂坠盒拿回来,虽然没有了祖先的骨殖,但是用自身血肉骨熬制的魔药效果更好,等下就重新用宝石秘银绘好魔法阵,再把这块魂片塞进去,万一回魂石无效至少还有个备选方案。 轻抚手指,凌查冷冷笑了。 黑魔王灵魂的一部分忽然有种当学生夜游时被邓不利多盯上的可怕错觉,立刻警觉的化做黑雾回到了戒指里。 [呜……]小姑娘还在哭。 一边哭一边吃…… 凌查伸出手去拿了一根黑白颜色呈螺旋纹的长条饼干,萨拉查看书,他却在研究这根巧克力奶油棒,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呢?没有压磨器,或许可以让巧克力浆与鲜奶油用魔力阻隔后均匀震荡?好办法! 将这根饼干送到嘴边,发现根本没有下一个动作。 “萨拉查?” “恩……”好了,第一口,尝到了巧克力浓郁的味道,就是太甜。 “你这几天在想什么?”总是走神,凌查再迟钝也发现了。 “没什么。”第二口,奶油的味道,麻瓜为什么喜欢往牛奶里加香料,怪怪的。 “说谎。”够可以了,连自己都想骗。 “在想你。” “我们?想自己干什么?”很好,这饼干下次一定能做得比街上买来的好吃。 “……” “萨拉查?你怎么又走神了?” “我想得明白的事!你一定也能想明白!!” “……你是说得没错,但是……”凌查茫然,这么没头没尾的他怎么能想明白。 “算了。” 外面的雪又开始下,壁炉的火持续燃烧,蛇怪吃着吃着就靠在床边上再次睡死了,一动不动,一张小脸上还糊着全是鸡肉卷里的番茄酱。 第71章 梅林很无辜 卢修斯.马尔福这几天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研究古老得快要腐烂的羊皮纸文献,虽然千年前的事情难以流传现世,不过一个贵族,尤其是马尔福家族这样古老的巫师贵族,总能有一些连霍格沃兹都很少见的资料。 萨拉查.斯莱特林在他活着的时候,不,更准确的来说,在霍格沃兹城堡还没有建立之前就拥有可怕的名声,在黑巫师到处都是,杀人不受到任何限制的中世纪。要让所有巫师都感觉恐惧绝对比现今伏地魔所做的事情还要可怕好几倍,因为那是没有得到任何巫师家族的效忠,也不接受任何一个贵族的尊崇,在那个时代,却没有任何巫师敢当面与他为敌。这些早就被马尔福熟知,甚至少年时还腹诽过其中一定有少许的夸张,斯莱特林生而高贵,绝对跟那群蠢笨的狮子是不同的。 不过现在的卢修斯不能不谨慎。 ——那张在魔法保存下都烂得快看见对面墙壁的鹿角装饰的纸上清楚的写着,当那座短短百年间就闻名欧洲的城堡在黑湖边建造起来后,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用最精细的魔法阵与炼金术在霍格沃兹地基下填倒过大量的金加隆做为城堡魔法能源的一部分,所以当这些加隆重新被取出使用后,重量都出现轻损不一的现象。 卢修斯想起那日古灵阁的事情,才终于有些明白中世纪足量的金加隆为什么会让妖精欣喜如获至宝。那群多疑好斗的魔法生物天性就喜欢守着金币与宝石,就算不是自己的也没关系,只要看得见摸得到就可以生活得很愉快。 脑子已经走神到想斯莱特林究竟留下了多少财富的卢修斯终于被一只从烟囱里飞进来的金雕惊醒。 是德拉科从学校寄过来的信。 漂亮的字,华丽的用词,中规中矩的格式,连内容也只是正统的问候,最值得注意的不过是新年的前一天,邓不利多竟然生病了这种消息。 介于那位校长已经快一百五十岁,尽管魔力强大而且身边就有一个非常高明的魔药大师,但是要再没个三病四灾的,所有非格兰芬多出身的贵族都要绝望了。 尤其是,卢修斯知道那一天正好是格林德沃逃出纽蒙迦德的日子(摊手,邓不利多得病是被回魂石打击的)。虽然德国魔法部到现在还死死的瞒着这个消息,最可悲的是这个夏天魁地奇世界杯要开始,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让世界杯比赛终止或者不在欧洲举行的话,恐怕德国魔法部要面对的就不仅是德国民众的恐惧谴责,而是整个欧洲巫师都会愤怒咆哮举着曼德拉草用瓶子蔬菜蟾蜍活埋了德国魔法部… 没有写回信,卢修斯继续翻着那堆不知道有多久历史的记载。 斯莱特林家族可以追溯到5世纪左右,能与蛇说话在当时是非常可怕的天赋,那个时候有很多没有灭绝的蛇类魔法生物,当然倪克斯家族——斯莱特林的母系巫师血统天赋更可怕… 这次是另外一只神俊异常的金雕飞进来,扔下《预言家日报》自顾自在一边梳理羽毛。 “背叛与骗子:小矮星彼得再次逃走消失。” 梅林,魔法部的那群傲罗果然都是没用的家伙。 (正在向福吉部长辩解的几个傲罗:那个骗子太狡猾了,就算知道他是阿尼玛格斯也没用,找到了机会一只小老鼠他们又怎么好追得上?) 去年年底最大的新闻莫过于西里斯.布莱克被预言家日报改编成的血泪复仇史。 算了,最后一个布莱克,也只不过是一个愚蠢的狮子罢了。 铂金贵族不得不继续在一堆陈旧的羊皮纸里奋斗。 那边庄园的家养小精灵被蛇怪吞了一只的消息,让马尔福终于从那么点侥幸里彻底醒悟,再不想想办法,也许不等黑魔王复活,马尔福家族就要面临最大的危机了。 两个斯莱特林。 这是多么惊悚的世界啊梅林。 “倪克斯在此世之地,为黑暗张开永恒的羽翼,融入我骨髓的召唤代替灵魂的复苏…” 漆黑的石头,不,是那枚丑陋的黑宝石被生生从戒指上掰下来扔进坩埚。葡萄藤双头龙脊椎的魔杖轻巧的在坩埚上空旋了一圈,从沸腾里猛然平息下来的液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蓝色。 “…奉上我三分之一的血液,以我一半的灵魂为誓约,请时间的魔法颠倒存在,篆刻名为永恒的印痕,换取这个名字的同存! 萨拉查.斯莱特林。” 强烈的白色光芒散尽后。 墨绿的斗篷落下来遮住了地上躺着的少年,遥远记忆里的模样,不,是那幅画里的模样,漆黑的头发,苍白的肤色,还没有真正长开的容颜带着精致的俊秀,就像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的画像,带着这个年纪不存在的气质魅力。 “萨拉查,为什么每次我们灵魂分开的事情,都会出些不在谱子上的意外。” “我不知道。” 完全一样的湖绿色眼睛,连神情改变时眉宇间微小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一点没错。 就好象镜子立在中间,区别不过是一个人身上挂着明显长了整整一圈的衣服,另外一个躺在地上,身上只有一件落下的斗篷遮掩。 凌查看着自己的手,满眼都是懊恼: “我距离十五岁已经很久了,梅林可以跟我解释下怎么回事吗?” “恐怕不能。” 萨拉查慢吞吞的从地上坐起来,握住凌查的左手。 温暖的,苍白的肌肤柔软得与掌心一起轻微起伏,有些恍惚。 “也许跟画像时你将我的灵魂分裂出去的样貌有关,既然是用同一个名字缔结魔法誓约,让我们同存于世,说不准这也是副作用之一。算了,就算什么都不做,再过个十几年,也就恢复原样了…萨拉查,你怎么了,站不起来吗?” 一直抓着自己的手不放,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没事。” 萨拉查伸出手,一套新的衣服已经自动飞到了手边。 给衣服加了个缩小咒,扔开斗篷开始穿衣服,动作很慢,凌查一点扭过头去的意思都没有,相反还上下打量,末了回过头去收拾坩埚时语气很欢快:“至少魔药是没有丝毫问题的,萨拉查,你看起来很好。” 穿衣服的手一顿,再次被深刻刺激到的萨拉查开始疑惑,为什么从他们出生起,就完全一致的思维方式在最近这个关键方面,第一次出现也是唯一一次出现了这样重大的偏差呢? 该死的,看起来“很好”,不是他要听的那个“很好”… 疑惑归一边,手下速度立刻加快穿上衣服,用最优雅从容的姿势整理头发。 “我有种放了面镜子在对面的错觉…” 凌查顺手给了自己衣服一个缩小咒后喃喃,伸手一挥,解除了因为进行复活而设置的重重隔绝外界一切的魔法防御屏障。 “阁下,我必须要说…” 半透明悬浮在空中,被魔法禁锢,一直斟酌着要怎么表示愤怒的魂片瞪大眼睛看着忽然出现,只有十五岁外表的两个巫师,已经震惊得把自己是个魂片却被人强行剥离并抢夺走魂器主体的愤怒全部遗忘了。 “挂坠盒在这里。” 凌查说不上来心情如何,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变成这样他又不能彻底开心得起来。而萨拉查最近一直怪怪的,更不会去理睬他们可怜的,只有一片灵魂的后裔,于是漫不经心的拿出昨天从对角巷魔法物品商店拿回来的金质挂坠盒,顺带难得好心的提醒:“回魂石已经成粉末了,如果你不想融化在空气里的话,进去!” 魂片望着挂坠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竟然没有灵魂的气息! 竟然没有主魂另外一块魂片的气息! 挂坠盒里那枚魂片不见了,他先前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消失!而且这个挂坠盒,好象跟主魂得到的那个不一样。 仔细看看,恩,果然不一样,难道说这个才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而先前的那个是赝品? 魂片定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该死的梅林,能不能活过来解释一下? 他的祖先斯莱特林都能复活,你为什么不能?! 第72章 本质是深水炸弹的世界杯… “这显然是个非常糟糕的主意!” 八月的天气炎热的有些不正常,在家修养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略微恢复了点昔年格兰芬多英俊王子的一点风采的小天狼星,看上去还是带着落魄贵族的颓废魅力,他穿着自己教子,魔法界的救世主专门为他选购的麻瓜衣服,面料又粗糙又紧的袖子让他感到非常的不满,他在哈利上学的时候就跑到魔法部要求当一名傲罗,福吉与一堆人的冷嘲热讽塄是当作耳边风,继续私下追捕小矮星彼得的下落。 不得不说,魔法部的傲罗明显没有他的动作快。 几次被那个狡猾的老鼠从眼前逃脱的布莱克正愤怒着,猛然醒悟夏天到了,不得不乖乖回家去陪自己放假的教子。 变成一只漆黑的大狗整天趴在女贞路上,一看见德思礼一家就扑过去龇牙狂啸。成功的让对方一家三口在惊恐生活里选择夏季旅行把哈利一个人丢在家里。 接下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八月开始,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即将到来,由于格里莫广场12号的老房子实在太阴暗脏乱,布莱克带着哈利来到了韦斯莱家,蹭了一天饭以后在凌晨爬起来用门钥匙来到了预定场地。 “不要这样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很重大的组织问题,”亚瑟.韦斯莱却是很高兴的拉着自己一身麻瓜西服说,“要知道会有大约十万个巫师来看世界杯,魔法部根本就没有一个足够大的魔法场地去容纳他们。所以我们必须找一个没人的荒野,设置更多的防御麻瓜的措施。从新年一开始,整个魔法部就开始忙碌这个了。首先,必须安排好到达的情况,拥有低价票的人要提早两个星期到。还要限定一定数量的人使用麻瓜的交通工具。但是我们不能用太多,这个季节根本就不是英国旅游黄金期,会引起麻瓜政府的注意——想想吧,世界各地的巫师都要来,魁地奇是巫师世界最浩大的盛典,没有人能拒绝,包括那些社交场合不出现甚至连学校都可能不去上的隐世家族,会看到很多平时见不着的名人和强大的巫师。就算用幻影移形,也必须要有远离麻瓜的安全的地点让他们出现,啊,就是那边的森林。对于哪些不想幻影移形或者没有幻影移形资格证的,就用门钥匙。在英国,我们设置了将近两百个。” 救世主看上去却对那些形状像垃圾的门钥匙很好奇。 “嗨,哈利,我头晕。” 赫敏扶着脑门,她边上是一脸激动的罗恩。 他们到的是一个荒凉漂浮雾气的荒野。 两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巫师疲倦的望过来,他们全穿着麻瓜的衣服,但是非常可笑,其中一个拿着表的男人在西装裤子上面穿着一件苏格兰粗呢格子外套,而另一个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纸羽毛笔的穿着一件苏格兰高地男人的裙子却披着一件雨衣。 赫敏与哈利对望,在心里认定这两个巫师上学的时候麻瓜研究课一定没及格过。 “早上好。”韦斯莱先生正忙于招呼和上交门钥匙。 “你好,亚瑟,”疲倦地巫师忽然抬头说,“邓不利多校长十分钟前刚刚抵达,让你去马尔福家族的帐篷前等他。” 呃—— 在场的两个大人三个小孩全部呆滞了。 叫一个血统叛徒的韦斯莱去铂金贵族的帐篷找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 显然梅林今天抽风了。 “你,你说什么?”亚瑟.韦斯莱有些结巴。 “你的表情怎么了?相信我,你再累也比不上值班了连续两天两夜的我们,你们的营地在那边,我看看…啊,有了,大约四分之一英里,一号营地,快点动身吧,我们还要赶着接待下一批用门钥匙过来的巫师。” 静默,很快这个小小的插曲就被当做那两个魔法部工作人员的不成功玩笑被抛到了脑后。 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的帐篷区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 赫敏与哈利无奈的发现,根据他们的推论,一大半的巫师都不可能在麻瓜研究课及格。 十分之一的帐篷上顶着一个烟囱…好吧,这是魔法帐篷制造商的错,十分之一的帐篷上还开着一个华丽的阁楼天窗,好吧,这是帐篷豪华旅行套装,但是那些五颜六色的装饰就奇怪了吧,麻瓜的帐篷上不会挂着门铃,更不会在帐篷中间伸展出一块放着各种花草的平台。 最最离谱的是营地的中间。 一顶白色的帐篷,十分古怪地挂着各种名贵的条纹绸和东方四周,一只白色的孔雀在那里踱步,羽毛华美。最夸张的是门口还有一小座精灵风格装饰的小喷泉。 “用鼻子想都知道是马尔福家的…” 小天狼星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穿着粉红色泡泡花纹麻瓜衬衫的白胡子老巫师走进了那个帐篷。 静默,那句话是真的? 卢修斯.马尔福没有带着他的继承人来看世界杯,更准确的说他准备今天晚上回家带着小龙幻影移形然后直接进包厢看比赛。 因为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 第N次控制自己不去看两个靠在一起,完全一样外貌,甚至穿的衣服都一样,乍看绝对以为双胞胎的贵族少年,一样深邃的湖绿色眼睛,优雅从容的姿势,连看人的眼神都一模一样,区别不过于其中一个人挂着一个金质的挂坠盒,而另一个在胸口戴着一枚绿松石饰针。 “早上好,公爵阁下。” 这个穿着怪异,偏偏还觉得自己很正常的老狐狸,阿不思.邓不利多好象是忽然得了老花眼,要不然就是老年痴呆了,硬是把眼前两个人当作一个,笑呵呵的继续说:“没想到您对魁地奇也很有兴趣,当然我不介意您来分享我的包厢,像我这样的老人总是有特殊关照的。” 眨了下那湛蓝的眼睛,继续笑咪咪的说: “伊里斯接到通知书了吗?当然我是说,我很荣幸接到公爵阁下的回信,每年都为那个职位烦恼,已经折腾十几年了…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您更愿意接到的是录取通知书?” 两个斯莱特林同时皱起了眉。 “邓不利多。” 警告的低喝,冰冷低醇的嗓音现在还带着少年的清雅悦耳,听起来很难有威慑感。铂金贵族僵着一张脸拼命忍笑。 “是的,我不得不跟学生们解释,为什么他们的新教授看上去还没有他们年纪大,从某种道理上说,这也是件麻烦事。” 邓不利多从口袋里摸出随身带着的糖果塞进嘴里:“伊里斯小姑娘还在睡吗?她去年的圣诞礼物还在我这存着呢。” “邓不利多,你是来打探格林德沃的消息吗?”玩味的看着手里的魔杖,在今年三月的时候,凌查用了一个遗忘咒,成功使奥利凡德在什么也不记得的情况下“摧毁”了千年前最“神奇”的魔杖,现在他与萨拉查一人手里一根。 “如果是真的,我不得不说,你很愚蠢,那位德国所谓的黑魔王也是!” 邓不利多僵了一下,看着旁边跟华丽帐篷内部精致摆设一样闪耀可是从头到尾跟背景没什么区别的卢修斯.马尔福,非常明智的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哦,人总是会去选择一些不得不做,但实际很愚蠢的事情。“摸了摸胡子,邓不利多很恰当的准备走人: “那么晚上见,公爵阁下。” 校长一出门,就看见救世主一枚,韦斯莱家两只,格兰芬多活动图书馆一个,黑色大狗一条,正用惊异的目光注视他。 “早上好!”邓不利多笑得很愉快,他越来越期待九月的到来了。 第73章 世界杯真的是深水炸弹… 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实际上如果不知道这是巫师世界的盛典,多半会有人以为这里正在召开小丑竞技比赛或者世界精神病患者聚会,到处都是把麻瓜衣服搭配成各种神奇效果的巫师。刚看见一个穿着女人睡衣的老男巫,后面又是抓着火柴以为那是饼干还往嘴里塞,上身穿着比基尼,下身裹着窗帘,好象是从南非那边来的部族巫师,至于那些把床单当披风,把桌布当披肩,穿着雨衣晃荡的比比皆是。 凌查忍了又忍,想笑又要维持几十年养成的良好贵族仪态,拼了好半天终于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萨拉查奇怪的侧头看了他一眼,自从他们上次逛街逛到了一个服装发行晚宴的酒店,思维还有一半停止在千年以前的萨拉查那会就被羽毛,亮片,几块布包裹的麻瓜女人惊得不轻,这会在他看来,麻瓜穿的衣服越来越奇怪了,就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那也只是因为巫师穿了麻瓜衣服而已。 “这些孩子。” 邓不利多很愉快的看着一个接一个搞笑的巫师们陆续走进圆形壮观无比,有一半都立在空中的魁地奇赛场,一边跟所有看得见他的人点头示意——没办法,伟大的白巫师连头像都印到了巧克力蛙上,不管他认识不认识人家,反正别人都认识他,做为最负名望的长者,睿智慈祥怎么能不跟人打招呼? 不过更多的人在表示尊敬的同时很是好奇的看着跟白巫师坐在一个包厢里,全身都裹在墨绿色珍贵面料做成的斗篷里的两人,看身形,似乎还是正在上学的孩子,而邓不利多是没有这样年纪的亲属子女的,不由得爱多想的巫师们全部都皱起了眉,包括福吉部长。 康奈利.福吉不时朝这边瞟几眼,好几次都想到这边来打个招呼并做试探,奈何几乎半个欧洲的魔法部长,整个世界的魔法部体育司长全部来了,有的还好,换种语言总能沟通,有的就是指手画脚也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比如现在挡在他面前,据说是从巴西来的体育司长,穿得几乎跟他那国家桑巴舞狂欢上的奔放女郎没两样,大红短裙,又是流苏,又是羽毛,偏偏是个四十老岁的丑陋男人,基本上看见的人都瞬息歪了下眼睛。 “麻瓜的流行趋势太奇怪,他们的服装,不是巫师能够明白的。” 连老牌贵族,马尔福都悠扬顿挫的下了这样一个让凌查哭笑不得萨拉查深以为然的结论。 铂金贵族穿着他以为最麻瓜的衣服。 一件16世纪的法国宫廷礼服,非常眩目且引来一片惊叹,在这种时候,穿着特别得体的巫师贵族总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卢修斯的身边跟着他的儿子,将要在霍格沃茨上四年级的德拉科。 他拘谨的好象面对的是霍格沃茨传说里的那头龙。 “夜安,公爵阁下。” 德拉科跟着他的父亲一起行礼,他并不知道那两个连脸都看不清,藏在披风下的人是谁,事实上这个包厢里还坐着一个让他非常不喜欢的校长,眼睛停留在那个兴奋打量四周,穿着麻瓜样式粉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身上,虽然因为开心没有维持矜持的笑容,但是明显还能看出家教良好,德拉科不敢多看,父亲在今天带他出门前的警告他全部记得,用一个古老贵族家族继承人最尊敬最从容的礼节诚恳的微笑表情略低着头——这是相当难得的,以往的贵族社交里,小马尔福基本上用下巴看人。 “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凌查面无表情的听着这类似咏叹调的声音,忽然想起了曾经挂在密室里的那面镜子,说起来也是件很古怪的事情,镜子的腔调只想让他扔个四分五裂,马尔福这样说话却使人不自觉的有赞同好感… 铂金贵族做完了所谓的礼仪辞令,非常优雅的带着儿子走了。 很骄傲,因为今天早上他终于从邓不利多那只老狐狸身上明白过来——不管眼前到底有几个人,只要把他们当做一个人来问候就可以了。先前那些手足无措以及尴尬不能同时表示尊崇的顺序,统统可以见梅林去了。 然后从包厢出去的马尔福父子就遇到了一直在找座位的韦斯莱一家以及救世主。 非常精彩的一番冷嘲热讽,看得凌查愉快极了,直到福吉加了扩音咒的嗓门回荡在整个大圆型体育馆,几乎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到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总决赛现场!” 顿时,几十万巫师观众发出的尖叫,热烈地鼓掌声,还有成千上万面正在挥动的旗子,几乎可以看到世界上一半国家的国旗。所有巫师都是一手本国的,一手他们所支持的队伍国旗。凌空悬挂的字已经擦去了——“比比多味豆——每一口都是一次冒险之旅”,改为出现“保加利亚:零,爱尔兰:零”。 邓不利多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比比多味豆拆开,挑了一颗颜色不太诡异的橙黄色放进嘴里:“啊,橘子的!伊里斯,要来点吗?” 小姑娘渴望的瞄了一眼,然后摇头。 她就像一个真正贵族巫师出身的女孩子,尽管好奇得想趴在栏杆上,还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哎!”邓不利多叹了口气,继续挑他认为不诡异的颜色来尝试。 “现在,马上就要上场的是……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 蛇怪小姑娘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控制不住的扑向栏杆那边,看着那群忽然出现的美丽女人,完美高挑的身姿,皮肤像月光一样的白皙光亮,亮金色的头发无风却飞扬,音乐,绚丽的舞蹈,那清亮的歌喉…小姑娘瞬间就不再为吃不到比比多味豆而烦恼了,也不再为它这大半年含着眼泪学人类发音,学一个真正的淑女要怎么坐,怎么站,怎么走路怎么吃饭,怎么像个巫师而不像一条蛇而烦恼。眼前只有那群美丽的女人了,要知道她们真的,真的好好吃的样子哦… 邓不利多正在犹豫要不要吃那颗天蓝色的比比多味豆,而萨拉查扭头看着凌查。 后者正毫无所觉的比较着铂金贵族与媚娃头发的共同点。 “爱尔兰队的吉祥物将要出场了!” 媚娃们的退场引发了几十万巫师的不满尖叫。 然后就是小矮妖洒下大把大把变出来的金加隆,顿时又将疯狂的气氛带了回来,很多人为拿椅子下面的金子已经打了起来。 “保加利亚魁地奇队!!” “是克鲁姆!那是世界上最好的找球手!” 这个包厢里依旧安安静静,只有小姑娘抓着从天上掉下来的金币玩。 骑在扫帚上的动作比疾风还迅速,加上狂乱激动的解说,越来越眼花缭乱的战术换位,随着比赛的进行互相的撞击动作也越来越粗鲁。 “萨拉查?” “恩。” “你看那半边,我看这边,回去后用回魂取念。” “好。” 邓不利多被一颗豆子呛到,咳了好半天,憋得满脸通红。 这辈子加上辈子都不可能看过魁地奇,竟然一看就是这么高尖端的比赛,不眼花缭乱难以自制才怪。 “哎呀,那球就偏了点…要是正好砸到那家伙,这边的球就不会进了。” 魁地奇的球实在太多了。 两名找球手忽然猛然下跌,所有巫师都停住了呼吸,包括萨拉查和凌查,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追寻他们前方的金色小球,却什么都没看到。两个找球手就好象从飞机上跳下来一样。 “要摔到地面了!”几乎一半人在叫。 最后一秒钟,维克多.克伦姆从下跌中一个旋身,从扫帚上翻起来,正牢牢的抓住撞到地面反冲回去的扫帚,重新拔高,他的对手却重重地撞到地面去,那响声震得整个体育馆都可以听得到。 “克伦姆使诈!”爱尔兰的支持者喊叫着,局势混乱。 “中场休息!” 庞大的体育馆内,所有坐在最好位置的巫师们身边都出现了保护他们阻止骚乱的人,就算不认得,这样一个个看过去,又是在意外频繁发生的魁地奇的赛场,很容易就能找到想找的人。 邓不利多凝视着不远处相隔七层楼的地方。 萨拉查与凌查也正好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的天蓝色长袍,拥有一头金色长发的巫师正揭下所披的斗篷对着他们这边微笑,高傲,随意的倚在栏杆边上。周围全是穿着麻瓜宫廷礼服的贵族,坐在那里都保持笔直的姿势,高高的靴子与军装似的礼服,很明显都是生性严谨自律德国人。 盖勒特.格林德沃。 第74章 混乱的盛典之夜 夜幕逐渐深沉,激动的人群离场回帐篷后仍然不停的互相诉说着刚刚看见的精彩场景,时不时会因为意见不合而争得满脸通红,无伤大雅的小恶咒也被当成玩笑到处扔,咖啡与可可的香气从各个帐篷里飘出来。每个巫师都带了充足的食物与水,因为一场魁地奇短则几小时,长的时候打上个几天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克鲁姆虽然抓住了金色飞贼,但是当时比分正好悬殊160,保加利亚最后还是输给了爱尔兰。 维克多.克鲁姆虽然没有将自己球队带往胜利的力量,却有能够结束一场比赛的能力,至少,在绝对的劣势之下,没有让保加利亚输得太难看。 巫师们一直闹腾到凌晨左右,营地里终于逐渐安静下来。 沙哑的歌声与笑呵呵提着灯到处乱窜的爱尔兰小矮妖也不见了,篝火还在旺盛的燃烧着,地上还有躺倒醉得分不清身在何处的巫师。 凌查用手握了下挂坠盒,然后避开火光照到的地方:“他不在这里。” 萨拉查同样站在帐篷的阴影里,瞥了眼依旧漆黑的天空:“恩,只需要用黑魔标记召唤食死徒在这里闹事就可以了,我们的后裔……哼。” 光看这一枚魂片,就可以发现伏地魔比格林德沃差了不止一筹,凌查更是清楚,现在基本上连个完整形体也没有伏地魔,依靠的还是十几年前的恐怖名声罢了。 “夜安,斯莱特林公爵,或者说,公爵们?” 漆黑的夜里,金色略微弯曲的长发整齐的散在肩上,斗篷的帽子滑落下来,苍白的面容上带着优雅懒散的笑意,那双幽深的灰蓝色眸子却锐利得残酷。 他身后的那群巫师各自一怔,明显的露出惊骇的神情来打量面前两个身高一样,因为斗篷的缘故什么都看不清楚,站在阴影里的少年。 “您的变化正让我吃惊。” 格林德沃斗篷下是一件德国18世纪的宫廷礼服,蓝宝石的扣子从上到下,中间挂坠着缠成金丝的流苏,腰间是装饰华美的军刀,高高的靴子紧紧的从膝盖上一路裹下。他的手里没有魔杖,但是给斯莱特林的感觉却比大半年前纽蒙迦德那次更加危险,轻松转动手指上蓝宝石戒指的右手,指尖的微颤轨迹都是一个强力攻击魔文的轮廓。 森林里伏在高高树干上凝视猎物的豹子,就是这样优雅而危险。每一个看似懒散随意的动作都蕴涵着强烈的杀意,谨慎又没有声音的去接近目标。 凌查无声的微笑: “夜安,纽蒙迦德的囚徒,这句话我同样要送给您。” “我以为,您要见的人不是我们。” 萨拉查同样带着冰冷的笑意,斗篷下只能看得见勉强上扬的唇角,却不知两人完全一样的微笑反应诡异得让对面的圣徒却都倒吸了口冷气:“邓不利多在营地的那边。” 格林德沃不甚在意的往远处瞥了一眼,隐约的躁动已经从那边传了过来:“您是说,我的后辈,那个不知是死是活……” 忽然挑眉,用德国人惯有的犀利语调转折回来:“非常抱歉,我竟然忘了,他是您的后裔。” 一声巨大的响声,燃烧的火堆倒映出慌乱的人群,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种诡异的超杂与阴森的气息向这个方向飘来,然后一阵强烈的绿光,照亮了整个场地。 一群用厚重黑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巫师,手里全部拿着魔杖指向前方,他们走在一起,所有看见他们的人都恐惧得喊叫着连滚带爬,事实上很多喝醉疲惫的人还不甚清醒,记忆深处的恐惧主宰了他们的理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举起自己的魔杖抵抗,除了惊慌的逃跑以为做不出任何反应。 这些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巫师队列上面,飘着四个不停挣扎的身影,四肢扭曲成十分怪异的形状,就好像在东方古老又诡异的牵线木偶,两个大人,两个孩子,他们惨叫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得很远。 格林德沃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那四个穿着睡衣的“木偶”,他身后的一个圣徒立刻会意的躬身,用足够尊敬却又不带丝毫谦卑的语调,像所有德国人的严谨刻板一样用最准确的字眼描述:“是这个营地的麻瓜管理人一家。” 格林德沃瞄了眼可能只有六岁,在六十英尺的高空,因为头颅不稳定地摇来摇去吐得一脸一身,连哭嚎都有气无力的麻瓜小孩,没有丝毫怜悯的微笑:“看来欺辱折磨麻瓜,才是我那位后辈最喜欢做的事情。” [愚蠢的家伙。] 萨拉查在愤怒的时候不自觉的用了蛇语,那恐怖的嘶嘶声让对面所有圣徒都警觉的举起了魔杖,连凌查身上挂坠盒里的魂片都觉得主魂现在太没用丢够了黑魔王的脸。 除了惊恐逃窜的人群,更多的巫师加入了游行队伍,一边笑一边指着飘浮着的身影。他们不会绕路,看到什么都踩过去,用魔法撕裂帐篷,走过去的时候顺手再点燃旁边藏着巫师的帐篷,火光越来越大,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看来明天报纸的头条不是爱尔兰队的胜利了,真遗憾。” 格林德沃用最优雅的姿势行礼,他绷紧的身躯仍然可以在一瞬间扔出不逊色死咒的攻击黑魔法,但是显然今天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在没有明白对手的真正实力之前,贵族巫师是不会轻易撕开伪装在优雅与礼仪下的杀意。 带了最精锐的圣徒,几乎恢复了大半全盛时期的魔力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在这一次试探后,虽然明显感觉到对方的魔力不足以和己方这么多人对抗,可是与上次完全迥异的身高形貌,甚至——两个人?在这大半年里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强大的巫师莫名死亡的消息,没有用于献祭的灵魂,还是分成两个人了?问题是每一个,都给他大半年前感觉的魔压一样,斯莱特林公爵分裂灵魂可能不是为了永生。 盖勒特.格林德沃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立刻确定取消原来的计划,暂时撤退。 两个斯莱特林,那是什么概念,他带来的人绝对不够,或者说纯粹的力量无法压服这位来自千年前的黑巫师。 哄闹已经达到最高潮,那些食死徒与逃跑的人群正朝这边而来。 “英国的巫师,真让人失望。” 留下一个讥讽的笑意,格林德沃重新盖上了斗篷,英国魔法部甚至还没有组织得起有效的抵抗,只有零星的几个傲罗在救助被食死徒攻击的巫师。 不知道从哪里站出来的圣徒们向格林德沃躬身行礼后,拿着各自的魔杖,默然的迎了上去,而格林德沃已经消失在营地边缘的森林里。 狂欢的食死徒忽然看见眼前有来阻止的人,什么也不问,就是一打不可饶恕咒扔过去。 不过显然这次失算了,意想中的惨叫哀号声没有响起,反而是同样红色的钻心剐骨迎面击来。 不少没反应过来的食死徒全部中招,顿时营地里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战争。 不可饶恕咒都是轻的,各种残酷的黑魔法层出不穷,随着绿光与尖叫,各国魔法部勉强组织起来的傲罗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可怕的场面。 “梅林!” 从森林那边忽然升腾起一个巨大骷髅头骨,由像绿宝石的星星组成,还有一条蛇从嘴里伸出来,像舌头似的吞吐。越升越高,发出绿色的烟,在黑色的天空的映衬下,像一个新的星座。而本来应该在傲罗赶来时早就走远的食死徒发出尖锐的笑声,化作黑烟幻影移形。 福吉部长崩溃的楸住自己的头发,发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叫喊,别国的魔法部长或是高级官员在惊恐的同时同情的给予了福吉怜悯的政治家眼神。 忽然,整个森林都充满了尖叫声,一个明亮的符文在半空中忽然亮起,与伏地魔的印记遥遥相对,同样上升到半空中,那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中间有一个圆圈,一根竖线将圆圈平均分为两半。 尽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巫师真正懂得那是死圣的标记。 但是很显然,几乎所有上了年纪或者知识稍微渊博点的都知道它另外一个意思。 “圣徒?!” 这次整个欧洲的魔法部长或高级官员都惊恐的不住哆嗦,来自德国早已知道真相的体育司长同样瘫倒在地。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两个同样明亮的魔法标记悬挂在夜空中,所有惊慌逃跑的巫师都看见了,恐惧得缩在一团,等待这个可怕的夜晚过去。 第75章 新学年准备会议 霍格沃兹城堡,夏天的闷热持续压在所有人心头,这座欧洲最出名的魔法学校的所有教授们都带着最严肃的表情分散坐在校长办公室里,墙上的历届校长画像们在窃窃自语,有几个到处在画框里窜来窜去,外间桌上的各种精巧古怪银器喷着薄薄的雾气,凤凰福克斯在架子上梳理着羽毛,一边用清澈的目光看着它的主人,发出安慰的轻鸣。 气氛的诡异全部来自昨天晚上前去看世界杯的几个教授刚刚私下交换的意见,就算是类似魔药教授那样对于“骑在长条木棍上的愚蠢运动”没有丝毫兴趣,至少也有朋友在一大早给他寄来了信件描述盛典之夜的惊恐意外。 当然最后导致所有人脸色铁青的原因还是因为人手一张最新的预言家日报。 头版就是夜空中可怕的骷髅头骨与圆圈三角的明亮魔法标记,然后下面是预言家日报用粉红色大字写的标题:《魁地奇世界杯之夜的天大玩笑》 下面的开篇是所有巫师都知道,甚至能够被怀疑是从《20世纪重大魔法事件》上抄来的整段叙述。神秘人是近代以来欧洲最为可怕的黑魔王,早在十几年前已经因为使用不可饶恕咒谋杀波特一家死于高锥克山谷,食死徒在其后就被魔法部剿灭,数以百计的纯血论疯狂巫师被送进阿兹卡班,为此英国至少有十几个贵族世家覆灭而没有继承人存世,魔法部当年的清剿是非常有力,甚至只要被怀疑为食死徒的都被带进威森加摩使用吐真剂审判。其中之严苛从去年末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冤案就能推断出,现今在逃的食死徒可能只有那个胆小的装了十三年家养老鼠的小矮星彼得。英国魔法部对外官员同时表示,已于当夜与德国高层政府官员会晤,得知圣徒组织虽然不像我国如此被彻底灭除,但是已经被关入纽蒙迦德五十多年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在神秘人之前魔法史上最可怕的黑魔王,掀起了魔法与麻瓜世界的战争,使麻瓜死亡人数成千上万,这个残忍但是显然血腥杀戮巫师的名声比不上神秘人,更多的使用白色恐怖统治德国的黑魔王,事实上已经奄奄一息了,纽蒙迦德除了坚固的魔法禁锢之外,是没有任何保暖甚至适宜人居住的咒语的,最后轻描淡写的点了下那位前任黑魔王的年纪只比英国著名的白巫师小一岁——年纪快要一百五十岁,被关在环境极度恶劣的监狱里五十年还能越狱?几乎所有没在现场,在现场不甚聪明的巫师全部相信这是个玩笑。 如果圣徒的标记是个玩笑,那么神秘人的标记真实性当然也值得考虑。 预言家家日报接着在下面报道昨天的混乱之夜里,只有四个麻瓜受到了所谓食死徒的伤害,而且并不致命甚至不是不可饶恕咒,只是被悬挂在半空中然后用了几个小恶咒类似“倒挂金钟”之类,放了火点燃几处帐篷,所有不幸的伤亡都只是不明真相的巫师在惊恐中互相踩踏或者撞伤,这点圣芒戈魔法医院可以开出相关的证明。 魔法部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表示,魔法部严重谴责在盛典之夜因为狂欢而伪装食死徒造成这场混乱的主因,并申明魔法标记这种东西,是任何人都可以放到天上去吓人的,比如在释放魔法标记的现场就发现了霍格沃茨的几个学生,非常让人吃惊的是救世主哈利.波特不但在内,而且根据魔杖闪回前咒检查,正是哈利.波特本人的魔杖释放了“尸骨再现”的魔法标记,当然他本人拒不承认并辩解魔杖在混乱中丢失。虽然没有发现释放圣徒标记的嫌疑人和魔杖,但是我们同样可以断定在黑魔标记之后的这个,同样是一个恶劣的玩笑。福吉部长幽默的说,要知道世界杯来了几十万巫师,我们不可能让德国的朋友不来观看,也许其中就有几个喝了比混乱药水还多啤酒的人。 魔法部就此次事件反应不及时向民众道歉,同时申明,恶作剧本身不可怕,而是民众心里对于神秘人的恐惧没有消散,而已经死去十几年的神秘人,不应该成为民众的梦魇造成此次事件的发生,魔法部对此无能为力。 “胡说八道!” 麦格教授直接将手里的报纸扔进壁炉里,照片上还在喋喋不休的福吉发出一声尖叫。 穿着玫红色上边大朵大朵蝴蝶结花纹长袍的邓不利多叠着双手保持沉默,事实上所有教授一见办公室被那件衣服惊吓得歪了下眼睛后习惯性撇嘴,已经明白校长的心情非常不好。 因为邓不利多穿这样惊悚的衣服时永远不会忘记给长长的胡子系个装饰。 但是今天,没有。 “哈利不会发黑魔标记!!” 海格咆哮着,震得凤凰都忍不住扇了下翅膀:“小哈利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个连我都记不住的咒语。” 几个教授忍不住嗤笑一声,但是连一脸讽刺的斯内普都表示了赞同:“魔法部显然以为这个咒语被编进了教科书才会连喝醉酒的巨怪都知道,并且他们一定惊讶为什么这些年所有犯下不可饶恕咒的巫师不在逃离现场前扔上一个标记好推脱罪名!” “西弗勒斯,魔法部不是没有看见真相,而是他们,不愿意相信。” 邓不利多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只不过依旧没有热情推荐甜食的行为让众人再次相信他今天真的反常了,无论在什么时候,白巫师都是一个样子,而更了解他的狮院与蛇院两院长已经皱眉了,邓不利多是个善于掩饰一切的人,要让他失常显然问题很棘手。 “我看见了格林德沃,在树林里。” 邓不利多的话立刻让众人恍然,不由得同时带上疑问的表情。 白巫师知道他们要问什么,接下来一边摸出巧克力雪宝一边说:“至于伏地魔,昨天晚上没有出现。而那群食死徒只是放火烧帐篷和玩弄麻瓜的行为也正说明了,他没有真正的复活,这点魔法部倒是说对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 没办法,在英国人眼里,格林德沃的可怕永远是故事和传闻。 “魔法部只想把这一切糊弄过去!”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激动的站在椅子上挥着他短小的手臂。 “首先混乱的,将是德国。”庞弗雷夫人认真的说,“德国魔法部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漫天大谎,他们只会沉默会绕弯子…” 言下之意,同样是政治家,天生严谨的德国人绝对没有福吉这帮人无耻。 “不一定,格林德沃可不是神秘人。”麦格补了一句话,然后开始翻开手里的新生回信记录表:“阿不思,到今天为止,全部来自麻瓜的新生都已经被正确指引,会在后天上火车,所有预支都已经在这里,另外我不得不提醒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麦格扔下表格,用最严肃的神情对着校长: “您今年根本没有在预言家日报上登出招聘启示,预言家日报编辑甚至写信向我发来抗议说霍格沃茨打算节省小小的广告开销,反正整个欧洲都知道您要招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众人全部盯着邓不利多,鉴于上一学年做得非常好同时也比较受学生欢迎的莱姆斯.卢平,在每月一次由斯内普代课一直持续到今年春天,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在被卢平扣分后叫出了拉文克劳学院长期以来的怀疑——狼人!种种迹象表明这个论断的正确,最后魔法部问责并出示了莱姆斯.卢平在幼年就被狼人咬伤的记录,于是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诅咒只好继续,莱姆斯.卢平在一堆家长寄来的吼叫信里收拾东西离开了霍格沃茨,据说可能还离开了英国。 走的时候很平静,还和哈利打招呼,没办法,他来就职的时候就知道这个职位非死即进圣芒戈,啥事都没有的离开还算非常幸运… 几乎所有教授都不喜欢自己的同事是狼人,但是卢平走了还是让所有人不安的——校长还能再招到人吗? “穆迪写信来告诉我,如果你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可以过来。” 麦格教授一板一眼的复述,“他说他闲在家里也是闲着,而且他不害怕那所谓的诅咒。能帮你应付一年,也算是照顾我们这些老朋友。” “疯眼汉穆迪?”斯普劳特教授惊呼一声后不赞同的摇头。 “事实上不用担心!” 邓不利多用习惯的笑咪咪表情开始用小叉子挖着柠檬蛋糕:“我已经有了非常合适的人选,而且对方也已经签了聘书寄回来了。” 所有教授都好奇的望过来,魔药教授本来打算冷哼一声,忽然僵住了,他有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白巫师从抽屉下面拿出一张羊皮纸放到桌面上:“介于大家可能要共事一年甚至更多…” 所有人都在撇嘴,包括幽灵教授——邓不利多还不死心呢? “不过黑魔法防御术的新教授在今天晚上才能到达城堡,我决定在晚饭时给大家介绍,不过既然大家这么急……” 本质仍然是格兰芬多的麦格教授已经拿过羊皮纸看最下方的签名。 疾书的字体略微倾斜,华丽得像彼此缠绕的枝蔓般延展开来——这是贵族巫师才喜欢的字体,麦格教授已经在皱眉了:“Dionysus.Nyx?” 没听说过啊,几乎所有教授都在苦苦思索这个陌生又似乎有点眼熟的姓氏,却忽然看见一直淡定没有表情从来不管活人的事.就算站在那里也只是凑数.魔法史教授.幽灵宾斯忽然像个气球一样直接飘,好吧,是冲出了天花板。 就在所有教授惊疑的回望校长。 邓不利多继续吃蛋糕,教授们继续用眼睛瞪。 好半天,白巫师终于服输了,或者说他认为事先做好准备可以减少庞弗雷夫人的工作量,伸出魔杖在羊皮纸上点了点——两个单词一前一后在原来名字上冒出来:“Salazar.Dionysus.Nyx.Slytherin” “咣!” 弗立维教授连人带椅子摔倒下去。 所有教授目瞪口呆,然后集体惊吼: “不,校长,您不能聘请一幅画像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呃?”平斯夫人首先反应过来,“画像不能签名啊,这张…” 从哪来的呀,梅林在上!! 第76章 开学典礼… 天空阴沉,大半个英格兰都笼罩在这场大雨里,模糊得甚至有些看不清远处的城堡,从火车上下来的哈利发现赫敏打着一把伞。 “太好了!“ 他连忙钻进伞下,一边给衣服一个快干咒: “麻瓜的东西也是有好处的。” “新生往这边走!这边!过,来。” 半巨人高大的身躯提着盏灯,在火车头那边挥手,只不过动作僵硬,表情也很僵硬。 “嗨,是海格。”罗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上前去打招呼。 海格僵硬的低头望了格兰芬多三人组一眼: “你好,啊,是你们好,是的,好,” 语无伦次的说着,然后好象有一只八眼蜘蛛在前面等着他一样,匆忙的往那群站在雨里不知所措的一年级新生走去。 “海格怪怪的。”罗恩脸部扭曲。 “恩。”哈利有点心不在焉。 “听着,哈利,别管那些寄过来的吼叫信件了,魔法部只会胡说八道!预言家日报被他们控制了!”赫敏收了伞,率先上了一辆马车,罗恩拉着哈利跟了上去。他们完全不知道,那边正在等候坐船的新生,战战兢兢的对上满眼兴奋还一脸僵硬似乎在他们中间搜索什么的半巨人。 梅林,不,妈妈,霍格沃茨的教授好奇怪,他们要回家… 穿过两边全是雕像的一道道门,靠着窗户,哈利可以看到城堡越来越近了,它那许许多多亮着灯的窗户闪闪烁烁。当车子终于在古老而巨大的橡木门面前停下来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哈利三人跟与他们同车的纳威刚从车子里跳下来,急忙跑上台阶,忽然一个巨大的充满水的红色汽球从屋顶落到罗恩的头上,炸裂了。 “啊——” 罗恩踉跄地闪到哈利侧边,正好第二枚水弹落下来——差点击中赫敏,周围的人全都尖叫着,互相推撞。 “皮皮鬼!!”麦格教授穿着一件深绿色的轻绒长袍,头发牢牢的用一个珍珠发网箍在头上,那是她最正式的一套礼服,匆忙赶来的她同样表情僵硬,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习惯性的出现在脸上。 “太可怕了,城堡里太可怕了!”皮皮鬼叫嚣着,挥舞着手里第三颗水弹,邪恶的装腔作势的说,“我是为他们好,叫他们不要进去~~城堡里好可怕~~~咯咯” 皮皮鬼笑着尖叫: “他们都不知道,啊——” 满身银色血污,拖着长长铁链的斯莱特林幽灵血人巴罗穿墙而出一把拖起皮皮鬼直接消失在走廊尽头。 “好了,进大厅,到你们学院长桌的位置上坐下,不要大惊小怪,我去接新生。” 麦格教授给了哈利四人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持续僵硬的表情走了。 “…麦格教授也怪怪的。”罗恩抹了把脸上的水。 “相比这个,我更关心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谁!”赫敏有些烦躁的整理凌乱的长袍,“要知道我上了三年学,只有去年一年才算学到些东西。” “卢平教授走了,实在太可惜了。” “别傻了,他是个狼人,再怎么说也是有危险的。” “我只希望不要是奇洛那种满身怪味的。” “洛哈特那个草包也不行!” 然后,他们在进大厅前遇到了一脸僵硬好象木偶的费尔奇,他凶狠的看着他们,虽然眼神和从前一样,但是表情非常不搭。 “真的有问题。”罗恩小声嘀咕。 “你说的没错。”赫敏难得赞同,“我怀疑这是书上写的强力镇定剂服下后在48个小时内副作用,脸部肌肉僵硬,该死,我在乱想什么,为什么教授甚至管理员全部都喝了强力镇定剂?” 在雨里折腾了一个小时的小动物们全部鱼贯而入在位置上坐定,等待新生进入后举行分院仪式。 “大前年是黑魔王附身的结巴,前年是一个只会吹牛的半哑炮,去年干脆是狼人,今年我就是看到一只山怪也不会惊讶的,显然邓不利多教授的标准越来越非人了。”罗恩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大声抱怨,显然引来所有格兰芬多赞同。 “梅林,为什么今年所有教授的表情都像那只油腻腻的大蝙蝠…” 坐在长桌前,个个装束整齐一丝不苟不说,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面无表情,满脸僵硬。 “就校长还正常一点。” 紫色月亮星星长袍,胡子上系着珍珠色蝴蝶结的邓不利多正朝哈利笑。 “说到斯内普…哎,斯内普怎么坐到那边去了?” 哈利惊讶的看着某个角落里的魔药教授,而校长两侧一向是狮院蛇院两院长的固定位置,现在属于麦格教授的空着,去接新生了,另外一边却是个陌生人。 黑色长发,整齐的用墨绿缎带缠绕着落在肩上,湖绿色的眼睛深得就像黑湖那样,又美丽又可怕得无法接近,简单华丽的长袍,半搭在扶手上的修长手指翻转着用金链栓挂的金质盒子,哈利还没来得及看得太清楚,立刻额头上的疤痕一阵刺痛,这疼痛来得怪去得也快,哈利只听见不远处韦斯莱双胞胎猛然站起来,甚至掀翻了椅子的声音。 “这不可能” “是我们新的教授吧” 两人一同用垂死的声音哀号,同时倒在桌上做结束语:“梅林在上啊!” 整个大厅的学生们全部笑起来了,只当成双胞胎的又一次恶搞,不明真相的孩子们很认同,坐在校长身边的人,看上去不会大于15岁,简直比他们大多数人还要小,而那些女孩们则脸颊绯红的一直瞄。 “好眼熟的人,我好象在哪里见过…啊!” 罗恩以一声凄惨的叫声倒赴了他哥哥们的后尘。 哈利 努力睁大眼睛仔细看,终于哆嗦着嘴唇抓住椅背取下眼镜拼命擦。 画像和现实上的人总是有点微妙的差别,所以到现在为止,正面接触过画像的纳威.隆巴顿两眼一翻,一声不吭滑到了桌子底下躺着了。 赫敏疑惑极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不明白自己朋友的反应。 其他学院不明真相的小动物们纷纷抱以善意的嘲笑和对他们夸张表演的嗤之以鼻。 大门正好在此时打开,看上去是游过湖泊而不是用船渡过来的新生们全都因寒冷和紧张而颤抖着,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麦格教授还是僵硬着一张脸摆上一张四脚凳,将破得不能再破的分院帽放上去。 这帽子左扭右扭,好象在看什么人,又好象害羞的表现使在场所有教授学生都有种想呕吐的欲望。 “一千年以前当我刚刚织成时, 有四位最有名的巫师, 他们各有偏爱的名声和强大一起传承后世。 我们总是看不清格兰芬多莽撞背后的勇敢, 不明白拉文克劳睿智背后的脆弱, 不知道赫奇帕奇温和背后的忧愁, 不了解斯莱特林谨慎背后的信任, 于是错过的历史化做尘埃, 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座城堡见证, 但是门与窗户不会张开嘴告诉我们真相, 只有我们依旧在这里。 持续着祖先的梦想与希望, 品德与内心会告诉我, 要把你们分去哪里最合适, 不要对自己的选择失望, 因为这里是霍格沃茨, 你永生不会忘记的地方!” 分院帽完成最后一个高音后开始得意洋洋的鞠躬,邓不利多带头开始鼓掌,不过他身边的人,好象有些恍惚的在想什么。 “现在开始分院!”麦格教授拿起一张羊皮纸开始挨个往下念。 一个又一个出身麻瓜或者巫师家庭的十一岁孩子走上来,很显然他们统统都有种如释重负和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管你的出身如何,你在入学前永远不知道霍格沃茨分院是怎么进行的,这是英国魔法界最大的怪现象。所有人都对孩子们保密。 “阁下,伊里斯小姑娘会去哪里?” 邓不利多用只有教授长桌能听到的音量笑问。 所有教授全部和表情一起僵硬了下,除了刚刚坐下的海格,他眼睛里是兴奋。 “不是斯莱特林。” 凌查望了眼站在人群里,可怜巴巴朝这边看的蛇怪小姑娘。 轻描淡写的回答却震惊了除了校长以外的所有人。 一条蛇,不,一条蛇怪,还是斯莱特林创始人养的蛇怪竟然进不了斯莱特林——没有人怀疑凌查的话正确与否。 “我也是这么想。”邓不利多笑得愉快极了。 从魔法生物的角度来说,忠心,单纯,说得不好听就简单没心计认死理,爱好是主人的魔药和好吃的食物,进赫奇帕奇都比进斯莱特林的可能性大,因为蛇怪小姑娘的身上,除了硬板着的僵硬优雅架子外,没半点跟斯莱特林性质擦边的东西,它心机不深沉,没有野心,没有远大抱负,不多疑,甚至仅有的凶狠残忍还是猎食的时候如果真的能算,那么吃相可怕的格兰芬多半数都能进斯莱特林,终于纯血统就更别说了,除了与斯莱特林的契约使它高贵以外,癞蛤蟆孵出来的公鸡蛋哪里有能掰得过去的纯血统? “Nyx,Elis。” 伊里斯极不稳当的走上去,同手同脚。 学生们都发出善意的嘲笑声,只有教授们静默——蛇怪能够走路走成这样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帽子扭了一下,好象是在挣扎,还是被麦格教授僵硬得盖到了小姑娘头上。 沉默,沉默,没完没了的沉默。 伊里斯已经快把裙角扯破了。 最后,帽子终于嘴一张,发出嘹亮带着诡异哭腔的古怪声音:“格兰芬多!” 麦格教授险些撞到桌子,坐在长桌上的教授们整齐的砸到自己的额头,就连笑眯眯的校长也张大了嘴,然后非常热烈的鼓掌,其热烈程度几乎比得上哈利被分进狮院的那次了。 托昨天晚上准备见“活的”斯莱特林公爵所以除了校长外全体喝下强力镇定药剂的效果,教授们虽然惊恐的想到地上去找自己的下巴跟眼珠子,但是依旧僵硬着面无表情,连最容易晕倒的弗立维教授都安稳的坐在椅子上。 “哈利…”罗恩垂死的小声。 “伊里斯,那是蛇怪的名字。”哈利的眼镜掉到了地上。 听见这句话的赫敏惊恐的睁大眼睛,终于猜出坐在校长旁边的人是谁。 “不可能,你上次不是说他看上去三十岁的样子吗?” 于是救世主和他的朋友一起躺到桌子底下去陪可怜的纳威了。 不明真相的格兰芬多热烈鼓掌欢迎新同学一边疑惑的看着今天表演欲望跟双胞胎一样强悍的救世主四人,而别院的聪明小动物们已经敏锐的发现教授们的反常,正在窃窃私语。 伊里斯扭曲了一张脸,不敢抬头,一头趴在桌子上。 小姑娘没有什么学院分歧的认识,她只是为没有分进斯莱特林而没脸见主人。 “欢迎到霍格沃茨度过新学年。” 邓不利多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所有扭曲和疑惑的众人:“以往的禁例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提醒新生,十一点后不允许离开公共休息室,不要进入禁林,管理员费尔奇先生的禁单物品目录就贴在大厅外,另外很遗憾的是,本年度将停止举办魁地奇比赛!” 学生们立刻骚动起来,发出阵阵抗议的喊声,连格兰芬多双胞胎和救世主都瞬间复活爬起来。 “安静!”邓不利多很满意自己扔的这个重镑炸弹,“请大家安静,停办魁地奇比赛是因为一场开始于十月份,并将持续整个学年的赛事。它占去了老师们的很多时间和精力——但我保证,你们会很喜欢这场赛事的,我很高兴宣布,霍格沃茨,在下个月承办一场极为激动人心的盛事,它已有一个多世纪没举行了,三强争霸赛!” “你在开玩笑吧!”双胞胎一起唱咏叹调。 所有学生跟着大笑。 “我没有开玩笑。”邓不利多眨眼,“说到笑话,我这个夏天倒是看到了一个不错的笑话,三个黑巫师,一个白巫师,在…我是说在剧院里看到对方,然后他们都在猜测剩下来的那个黑巫师,他们的晚辈会不会出现,但是…” 麦格教授大声的清喉咙。 “哦——现在还不是讲笑话的时候。”邓不利多继续道:“在解释三强争霸赛之前,先让我介绍下你们的新教授,教授黑魔法防御术的道尼苏斯.倪克斯教授,由于某些不明的魔法原因,所以倪克斯教授看上去年纪和事实上相差很多。这个职位虽然不太好,但是我相信倪克斯教授会有好运的。” 所有真相的教授学生全在抽搐。 凌查坐在那里没有动,事实上他彻底被邓不利多这种无耻转移别人好奇心的行为打击了,几乎所有学生都在关心三强争霸赛,没有人对他的来历有兴趣。 按额头,等回寝室把伊里斯进了格兰芬多的消息告诉萨拉查,想必他的表情也会很有趣吧。明天早上四年级的课叫萨拉查去上,他可是没有早起习惯的,尤其这么多年一直在夜里才会苏醒。 第77章 夜游请小心 新学年开始的第一个晚上,对于斯莱特林学院来说,气氛是非常紧张的,在别院小动物的猜测里,斯莱特林学院首席争夺与刚进入学院的学生们会根据实力与血统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沉默的遵守据说可能比英文词典更厚的学院守则。与之完全相反的格兰芬多当天晚上就是彻彻底底的闹剧,互相诉说假期里的见闻,拿出照片与小东西来分享,没有节制的大笑吵闹,甚至包括那些刚刚分进来的新生。 他们很快就会融入这种气氛里,而且一致都偷偷从晚宴上揣下几把糖果或小点心,回来后却很少有人吃,用来投掷或恶作剧。刚刚离开父母的孩子,也许会想家或者害怕什么的,但是那绝对不在格兰芬多,有几个还记得跟家里写信就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我父母都不是巫师,一开始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爸爸认为是个恶作剧,我妈妈说是骗子,还差点把上门接我去买学习用品的布巴吉教授赶出门。” “布巴吉教授?” “恩,她说她是教麻瓜研究学的,所以我想我肯定有一门课能够在学期末合格!”那个浅黄色头发的女孩说着,笑弯了腰。 “我妈妈是巫师,我父亲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啊?那你?”几个新生全部好奇望。 “我爸爸整天出差,一个月只回来两次,他认为我去上了一间教会寄宿学校。” “哈哈。”新生们很快就认识了对方,口没遮拦的新出炉小狮子们几乎都知道了彼此的家庭,父母的喜好与怪僻,兄弟姐妹的年纪和他们是不是巫师,甚至话题扯到了各自宠物身上,才发现还有一个极不合群的新生坐在门边上,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门。 “嗨,你是谁?” 看上去比其余人的都瘦小,完全不像11岁的女孩立刻引起莽撞狮子的好奇与莫名其妙的同情怜悯——在这个年代,估计得家里穷得一天只吃一餐饭才会让一个11岁的孩子看上去连10岁都没有。 “分院的时候我听见了,她姓倪克斯,好象跟那个才来的教授一样。” 一个三年级的女孩嚷嚷,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哈利与罗恩出寝室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穿着金红色装饰校服的伊里斯,睁着清澈茫然的大眼睛,用断断续续,听起来腔调特别古怪的声音说:“为什么巫师,学,舞蹈?” “不是舞蹈,是跳舞!”一个五年级的女孩子跑过去:“呐,学校是有舞会的,姐姐教你跳舞,先左边,再……哎呀!” 被踩得趴在地上五年级女孩有气没力:“你脚劲怎么这么大?” 救世主跟他的朋友没勇气继续看下去,尤其是罗恩,他嘴唇都白了,哆嗦着好象下一秒一条庞然大物就会出现在公共休息室里。 悄悄摸到门口,两人在爬出画像后就立刻披上了隐形衣。 “我要睡觉了!”胖夫人愤怒的看着他俩。 “得啦。”罗恩干巴巴的说,“我们要去厨房拿点吃的。” 因为太过惊骇,格兰芬多三人组加上纳威几乎没吃任何东西就浑浑噩噩结束了他们的晚餐,寝室里只有一些不抵饱的糖果和一些被砸的到处都是的小点心,由于手里有隐形衣加活点地图,连赫敏都没反对他俩违反宵禁公然夜游。 “梅林,我想我得逃课。”罗恩一晚上的脸都是苍白的。 “那更糟!”哈利展开活点地图开始翻看,“他是萨……” “别说那个名字!”罗恩惨叫。 “赫敏都打听过了,明天早上四年级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上的黑魔法防御术……” “让最可怕的黑巫师来教黑魔法防御术,邓不利多在想什么,他老糊涂了吗?” “别那么说邓不利多教授!”救世主不高兴了。 “我说的有错?魁地奇世界杯晚上的两个黑魔王都没我们这门课的教授可怕!金妮,怎么办,三年级格兰芬多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就在明天下午!” 哈利有些哭笑不得了,所幸在上学年曾经闯入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贸然去见甚至请求对方帮忙,就那次小小的接触来看,还没有到这种恐惧的地步。于是他同样纠结的罗恩说:“他不会在课堂上吃了金妮的。” “这可说不准,也许今天晚上我们就被蛇怪吞到肚子里去了。”罗恩嘀咕。 深夜的城堡里静悄悄的,两只小狮子好不容易摸到厨房门口,刚伸出手准备去挠那个大梨子,忽然画框从里面移开了。 哈利僵硬着手臂呆在原地。 黑发绿眸,繁复的蕾丝花边衬衣外面罩着件缀满荆棘花纹的长袍,就像洛哈特曾经极力模仿但是将眼睛都斜得抽筋也没达到高贵优雅,冰冷的注视过来。 身体全在隐形斗篷里,于是一只右胳膊以诡异的悬浮状态出现在那里。 “萨拉查?” 后面的人不耐烦了,直接拎着长袍走出来。 哈利与罗恩惊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完全一样,不,斯莱特林有两个?他们今天晚上没有碰触任何会使眼睛发花脑袋发晕的东西啊,连酒心巧克力都没吃,怎么会出现幻觉了? “隐形衣?”凌查手里比萨拉查多一个银碟子,里面整齐的码着两个孩子从来没见过的点心,香气诱得饥肠辘辘的他们更加痛苦的胃抽搐了。 萨拉查的凌厉目光吓得救世主跟他的朋友哆嗦得更厉害,罗恩觉得那目光就跟二年级遇见的八眼蜘蛛一样,穿透了他的皮肤,冰冷得能割断他喉咙,绝对是在看他哪里好吃哪里能吃,梅林啊——只是感兴趣的注视这样高明连他们都不能正确判断的隐型斗篷的萨拉查,听到斗篷下面的抽泣颤抖声,不觉眉头一皱。 [哈利.波特?]凌查同样感兴趣的打量死亡三圣器之一。 [啊……]救世主本能的答应。 萨拉查微不可觉的点头,能说蛇语,这城堡里除了伊里斯以外也就只有那个所谓救世主了。 “夜游,违反校规!”凌查盯着那看不见的斗篷下面。 “啊!!”两只小狮子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有什么比开学第一天就夜游,还被抓到,最关键的是被这么可怕的教授抓到更倒霉!那一定就是跟他们一样,发现眼前竟然有两个萨拉查.斯莱特林! “不过,既然是去厨房……” 凌查听见了更响亮的肚子咕噜声从斗篷下传出来。 “……那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萨拉查面无表情的接着说完,先转过走廊往地窖去了。 凌查则是留下一声可疑的笑声后跟了上去。 两只小狮子傻傻的站在原地,哈利傻傻的看着活点地图,上面两个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字正离他们越来越远。 呆滞的迈进厨房,满眼都是正在拼命撞墙的家养小精灵。 “莫莫不是称职的家养小精灵!”一头撞得墙在抖。 “噜的竟然不能帮助尊贵的公爵大人!”一头撞在壁炉上面,灰尘全部往下掉。 “卢比做不出能吃的点心!”这一个把自己的头夹在烤炉里。 “科里竟然让公爵大人自己动手!”那一个把自己的耳朵倒夹挂在天花板上。 “列恩竟然做了这么多年不能吃的东西!” 齐声尖叫: “坏精灵!没用的坏精灵!!” “……”罗恩僵硬的挪了下,“哈利!” “啊?” “我们今天晚上应该躲在寝室里啃糖果。” “你说的对。” 在家养小精灵惩罚完自己之前,他们没本事把面粉小麦还有乱七八糟的别的当成食物吞下去。 “对了,罗恩,活点地图要改进。” “啊?” “它看不见有求必应室、密室还有厨房里的人名!” “我就说!!” 第78章 黑魔法防御术 如果说霍格沃茨有哪间教室最多灾多难,二楼的教室要说第二,整个城堡里绝对没有能排第一的。它一年一次的教授有各自的喜好,加上这个职位的诅咒名声越来越笃定,邓不利多所能找到的人也越来越古怪,曾经有一位教授甚至在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直接倒在讲台上,到现在还在圣芒戈里躺着,据说是错误使用了一种魔咒。哈利一年级的时候,这个教室包括整个走廊都弥漫着可怕的大蒜味,第二年墙上挂满了洛哈特的照片与画像,喷满了令人窒息的香水。现在这间教室里全部垂着厚重的黑色绒布,光秃秃的墙上所有的装饰与画像都被摘走了,最离谱的就是连椅子都没有,所有进来的学生错愕的站在一排排桌子旁边,拉文克劳整齐的互相望,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已经在喉咙间发出不满的低微哼声,因为他们的首席——德拉科.马尔福将书放在桌子上,挑了最前排的位置站着一声不吭,所以小蛇们再诧异嘀咕,也没有出声。 这两个学院都是早起早到的孩子,所以等待的时候就特别漫长。 新学年的第一堂课就遇到新教授,实在是比较不走运的一件事。无论哪个学院的小动物,都会在第一个“赴战场感受”的同胞嘴里判断新来的教授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不可以糊弄,要用什么样的态度上课,这都是很重要的。 小蛇们尤其不安,因为他们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他们的院长在开学晚宴上将位置让给了那个才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出身贵族家族的小蛇,就算是马尔福的两个只长个不长脑的跟班,也绝对能把《生而高贵的巫师族谱》全文不差一字的背出来,别的巫师小孩用《游吟诗人比特的故事》启蒙,他们是用英国贵族名谱,所以小蛇们非常确定,倪克斯这个姓氏根本就不在任何一本上,但是首席又隐晦又谨慎的态度很明显是受到他父亲的提点,在仔细打探过后,明白德拉科其实也不知道倪克斯教授的来历,于是纷纷写信回家,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比较不幸的是,四年级将在第一天第一节就要上黑魔法防御术。 有条不紊的吃完早饭,没在教授餐桌上看见那位新教授。 还有今天的早餐异常寒酸,除了水果沙拉,就是各种面包,一点都不符合霍格沃茨惯一定水准,难道学校闹财政危机了?所以小蛇怀着一肚子不满站在那里等上课。 魔法铃声响了,所有学生都抬起头。 门关着,一点都没有被大力推开的预兆。 半分钟、一分钟、三分钟…… 就在小动物开始躁动,而且埋怨的时候,门开了。 墨绿色不显眼的华丽花纹延伸在袍角,所有小蛇都开始眼睛发亮,近距离观察更能判断出这件长袍的针脚手艺,细密不着痕迹,低调的华美,品味很不错而且面料昂贵,是对角巷的高级服饰店订做的,绝对不是摩金夫人那种大众货,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件衣服太新了点,好象刚做的,往上瞄,啊,别在胸口的绿松石大饰针,古老昂贵的魔法物品——所有小蛇心里的评价立刻上了个档次,然后那张冰冷着,却精致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贵族长相,虽然看上去跟他们一样年纪的容貌,却有种危险又高贵的气质,只是淡淡瞥过来的一眼,立刻就让人有后退躬身的冲动——完美的贵族啊——所有小蛇开始发呆,而小鹰们也睁大了眼睛,判断用来做靴子的龙皮那罕见的雅致细纹是产地哪里的,他们哪里有机会能在上学的时候看见教授的身上带着古老的装饰品?除了戒指什么的没见过其他昂贵物品的小鹰眼光发亮的盯着饰针、发带尾端的黑色珍珠、雕琢华美的银链。 所有人一致想到前年那个浑身闪闪发光的洛哈特,简直就是塑料啊……所有女孩子的眼里都快出现淡粉色的魔力情绪了。 不过,下一秒他们很快被那修长白皙轻扣桌面的手指吸引过去。 跟他们的魔药教授一样,有淡淡的褐色痕迹留在上面,手指细长不佩带任何戒指。 “道尼苏斯.倪克斯,暂时来教你们黑魔法防御术与城堡签定契约的名字!” 优美的声音里还带着少年的清雅。 萨拉查皱了皱眉,将搁在桌子上的手缩回袖里,所有小动物才猛地一下醒过神来。 “别露出被用过遗忘咒的愚蠢表情!霍格沃茨的这个职位被诅咒过整个欧洲都知道,每个来给你们上课的教授也知道,如果你们想平安的过这一年就不要用这种愚蠢的表情出现在我的课堂上!” 冰冷的注视着所有慌乱低头的小动物们: “你们可以称呼我倪克斯教授,虽然我本人非常不喜欢这个名字。” 小蛇们悄悄的交换目光,露出恍然的表情:难怪查不到,敢情这名字还不是真的。 “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在我上课前提出来。” 下面刷唰举起十几只手。 “请说,诺曼尔小姐。” 一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努力的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教授,请问椅子……” 所有小动物都一起点头,他们上了四年的学,还没上过这种没凳子的课。 “我的教室里没有那种东西。” 萨拉查微微眯眼,千年前哪里有学生坐着,教授站着上课的事情?何况是这种类似魔咒实践的课。 “但是……”她本能的觉得浑身发冷,但还是鼓起勇气问,“请问,可以告诉我们原因吗,教授?” “原因?”优雅清越的声音已经往零点上无限靠近,“我站着的时候从来不允许有人坐着,明白了吗?” 所有小蛇与小鹰都张大了嘴,不是不愤怒,而是被那冰冷的表情与高傲自然的语调惊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上课。有谁能告诉我什么是黑魔法。” 小动物们还在呆滞与愤怒的情绪边缘挣扎,德拉科立刻举手,得到认可后用最优雅骄傲的眼神看周围那群貌似白痴的同伴:“从8世纪开始,人们把能够造成不可挽回严重伤害的魔法与巫师称为黑魔法与黑巫师,近代以来又被魔法部明文禁止。” “马尔福先生,我并不是让你念书。” 德拉科的脸一下涨红了。 萨拉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注视下面的学生:“魁地奇世界杯那天晚上,有多少人去看比赛?” 所有小蛇与与小半小鹰的脸色都变了。 “很不幸,我也去了,更看得清清楚楚。所有巫师,包括魔法部的官员,你们的父母,在慌乱里只会惊叫逃跑,甚至那位救世主还丢了自己的魔杖!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从台阶上慢慢走下来,凝视一片茫然抬头的孩子,露出嘲讽的冷笑:“忘记了自己是巫师,忘记了自己有魔杖,只记得自己长了两条腿,这跟麻瓜有什么分别?不,至少麻瓜还知道拿起木棍和铁器保护自己,忽然变故连该怎么反应都不知道,简直是巫师的耻辱。睡在帐篷里没有一点警觉与防卫的魔咒,如果没有人点火,没有人尖叫,是不是全都会死在睡梦里?不,看样子,全部被山怪吞了都不会知道……” “倪克斯教授,山怪是被划分的稀有魔法生物保护对象,有固定居住地,不会出现在人群里……而且那是食……“一个小鹰忍不住又把那个名词吞了下去。 “说得很好,所谓的魔法部还申明十三年前就彻底剿灭了食死徒。” “那是假的,喝醉酒胡闹的。”又一个盲目相信一切书本跟报纸的小鹰忍不住异议。 “那就更,可耻!” 这回所有小动物都败在了急剧降温的视线里,而且不管知不知道真相都说不出一个字来,的确可耻,几十万巫师被吓得没命逃跑只是因为一群人的食死徒打扮。 “黑魔法,是指一切不能被巫师用魔力豁免的强力咒语,晕迷咒与禁锢咒对上比自己魔力强大的巫师是没有用的,但是小小的夺命咒,就算是十几岁的孩子,只要打中就能要最强大巫师的性命,所以现在一切书籍记载里黑魔法都被认为可怕,因为黑魔法是为了最快、最有效使对方失去攻击能力的咒语被发明出来的,当然最好的办法是让人彻底没有威胁——死亡,能阻止一切诅咒与攻击。 所以当你们在面对黑魔法的时候,首先就要明白,对方是想让你们不能再呼吸一口空气,抛掉那些恐慌和犹豫,那只会让你们死得更快更没价值!” 微微提高声音,在看见下面噤若寒蝉的一群小动物后,萨拉查才慢慢放缓冰冷的语调:“在察觉到危险的第一时间,离开你们原来在的位置,哪怕挪上一英尺,也许就救回了你们的命!” 萨拉查站在那里,没有拿出魔杖,没有手势,所有桌子全部跳起来叠在墙角。 “现在,按学院分成两人一组,拿出你们的魔杖,缴械咒!如果让我看见你们将刚才的那些话从耳朵里漏出去……下课之前能够成功握住魔杖抵挡缴械咒攻击的没有作业。” 接下来的时间萨拉查冷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学生的拙劣表现,按步就班僵硬得不行的小鹰们,总想华丽快速的解决所有问题却不小心露出破绽的小蛇们,虽然看上去都是有板有眼的接下了对方的攻击,还越练越得劲,看在萨拉查眼里,这要是在决斗里,只怕连三秒都没有可以直接躺下见梅林了。 果然像凌查所说的那样,现在的学校只负责“教书”,要让孩子自己怎么“成人”却要到毕业之后自己去经历——不管是麻瓜还是巫师,学校里的一切都是安全美好的,明明教授懂得外面的危险,却从来不把历尽人心与挫折的经验告诉孩子,甚至违心的在书本上写明,世界是鲜明划分成黑与白。 可笑。 萨拉查将目光游移到窗户外面。 日光正好。 等结束这堂课去厨房,凌查大约才睡醒,正好。 第79章 这个世界很神奇 凌查靠在床上翻那本被用做黑魔法防御术教材,除了洛哈特几乎每个教授都不更换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事实上他刚刚睡醒没多久,从浴室洗漱完毕又躺回床上,没办法,这张柔软的床很得他心意。 开学前一天亲自去翻倒巷挑选出来的精美又没有奢华气息的家具整齐的摆在房间里,它们像千年前被放在这里的摆设一样,内敛的华贵优雅,恰好在那个位置,多放一件装饰都不大一样。一张有两百年历史的紫檀木小圆桌上一个用水晶与蓝宝石细细雕琢的魔法沙漏正好落下去三分之一,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十一点半左右,用银丝混杂斯芬克斯头发编成的半透明帷帘有大半垂在床边四层用珐琅装饰的栗木架子上,金质挂坠盒被随意的搁在上面,挂坠盒外用细碎绿宝石重新镶嵌的魔文时不时闪烁下诡异的光,盘着的蛇眼会随之微微睁开直到魔文重新黯淡后再次闭上。 ——某只被关在里面的黑魔王魂片已经要抓狂了。 他从昨天晚上看见那个所谓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前就发现有些不妥,等到半夜在厨房门口再次遇上,梅林!竟然有一小块魂片在救世主的额头上!主魂疯了?拿活着的东西做魂器?不,那片灵魂那么小,小得连自主意识都不可能产生,如果能够脱离这个挂坠盒袭击哈利.波特,借助那片与救世主共生十几年的灵魂碎片,他会非常轻易得到一个身体,虽然还是个小孩,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是没得挑的。 但是这个前提就不成功,因为他根本没办法从挂坠盒里出来。 画像无声的移开了,萨拉查还没进来,一股浓浓的碳烧牛排的香气就弥漫进整个房间。 凌查扔下手里的书,还有点半睡半醒的睁着眼看萨拉查:“伊里斯怎么样?” “她已经很有节制的吃东西了,但还是惊呆了同一张桌子的学生。”萨拉查顺手将浇了黑胡椒酱汁的牛排银盘搁在放密银坩埚的桌子上。 “……她没盯着你看?” “我没去大厅,伊里斯的事是麦格告诉我的,并且我很遗憾……”萨拉查靠在椅子上翻刚刚凌查扔下的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隔壁就是拉文克劳学院的桌子,他们猜测伊里斯有龙的血统……” “……” “而格兰芬多那群普遍缺少几根神经的孩子,已经有崇拜伊里斯的了,听画像说,还有一对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下赌注,霍格沃茨没有能在饭量上比过伊里斯的人,他们答应分一半赢的钱币给伊里斯买糖果吃。” 凌查无奈的看了眼没有表情的萨拉查,伸手扶额:“萨拉查,伊里斯是女孩子。” 萨拉查从书里抬起头,湖绿色的瞳孔在凝视慵散靠在一堆枕头上的凌查,睡袍的领口没有拉拢,少年的形貌,那白皙的肌肤上两道精致分明的锁骨露在外面,微微眯眼后萨拉查用漫不经心的语气继续说:“我以为,当她被分到格兰芬多开始,你就该有这种觉悟才对。” “我到现在还有点奇怪,为什么是——”凌查停了下,转用种古怪的语调说,“难道就因为她吃东西的样子?除了我们她就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的性格?我要去校长办公室找那顶帽子好好问问,这很有趣……萨拉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从昨天晚上七点到现在,我都没合过眼。” “……昨天晚上叫你睡,你又说不困。” “我今天凌晨五点倒是有睡意了,可你又不可能起来去上第一堂课。”萨拉查没有表情的说着,打开装饰有繁复藤蔓纹的高脚衣柜拿出一件与凌查一样的睡袍,走进了浴室:“下午三年级、六年级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的课。” 正换衣服的凌查一僵: “七个年级?” 这种没头没尾的话也就萨拉查能听得懂,声音夹在隐约的水声里:“七个年级都是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合上。” “萨拉查……” “你后悔没有早起了。”不是疑问,是陈述。 “……” “带晚餐回来的时候捎带昨天你做的那种麻瓜点心。等我睡醒用猫头鹰邮寄订购麻瓜菜谱回来,对了,那点心叫什么名字?” “我已经出门了,你说什么我都没听见。” 凌查拿起挂坠盒,瞥了眼桌上还在冒热气的牛排,伸手端了出去。 门外,不,画像外就是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现在这间同样多灾多难的办公室跟上学期一样,从中分成两边,漆黑的桌椅沙发,色泽鲜艳一层层漂亮无比的魔药瓶子,另外一边除了那幅画像外重新布置上类似寝室里那种低调的奢华与典雅高贵的摆设,大到地毯小到架羽毛笔的琉璃笔插,都仿佛精致价值高昂的艺术品。 六种银制刀叉,刚切第一刀,凌查就开始叹气。 ——比三天前做得更好了,完了,自己是比不上了。 于是因为早上没有课,熬了一上午魔药刚从自己寝室里出来,带着满身魔药味,头发油腻得连蚊子都站不住脚的斯内普看到的就是他不得不默认这间办公室的所有权正式分半的另外一位,好吧,是两位里的其中一位用比卢修斯更优雅复杂的切法吃午餐(?),地窖看不到阳光,但是毫无疑问非常清楚现在将近十二点的魔药教授僵着一张脸:“我以为斯莱特林公爵不会有在办公室吃东西的嗜好。” 办公室吃东西不是重点,重点是办公室不属于一个人。 凌查放下刀叉,轻轻敲击中银盘边缘,桌子上的餐具立刻就全部消失了。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用餐,在贵族认知里,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而凌查遵循这一习惯,只是因为千年前一向的谨慎,所以他根本不介意去麻瓜餐厅吃东西,因为那绝对没有危险,也没有什么需要被平等尊重的对象。 “我想你也认为浴室不能同时给两个人用,就像你不能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坐在一边用早餐,早安,斯内普教授。” 魔药教授表情有些扭曲——他总是容易忘记,重点是斯莱特林公爵也不止是一个人。 该死的梅林,他没有,绝对没有多想斯莱特林公爵分开去上课可以减少那群小巨怪对于教授神经的折磨。 “韦斯莱家的两个红发小鬼才有这种恶劣如□系尾草的爱好!” “恩,遗憾的是邓不利多只签付一份薪水。”凌查微笑看斯内普更加漆黑的脸色。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差错,那三位已经去见梅林了,整座霍格沃茨都属于阁下!” “问题是我不付给校长金加隆。” 想想四位创始人都死去一千年,他们就算留下再多的财富,也早就用完了,每年的教授薪水,加上每年维持学校正在运转的日常开支,救济出身孤儿或者贫困的巫师,这些钱全部来自英国世代传承的家族,也就是霍格沃茨的所谓董事,从千年前就将一部分产业馈赠给霍格沃茨,在魔法契约的约束下,这些产业与后来每年产生的丰厚利润,都只属于霍格沃茨,一切非校务原因不能动用,而这些贡献产业出来的家族在往后漫长的年代里甚至不能动用一个纳特,甚至他们自己破产没落,也有别的贵族争着用大价钱买下这张其实什么都不值,只有名声好听的与霍格沃茨的魔法契约。 于是古怪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霍格沃茨城堡所有权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但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拿的却不是斯莱特林公爵的钱,反而还要倒过来因为聘请契约付金加隆。魔法世界,果然很神奇…… 开始真相的魔药教授嘴角出现可疑的抽搐。 于是心情终于稍微变好的凌查出了门,午餐时间过后大概一小时,所有小动物都会陆续进教室准备上课,三年级的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就算是巨怪,也不可能迷路迟到,相反凌查还不认识黑魔法防御术教室在哪里。恩,千年以前,他跟萨拉查都是在地窖里给学生上课的。 “啪!” 走廊尽头窜起来的强光闪过的瞬间,一个僵硬的身躯就已经倒在地上。 凌查无声的看着躺在地上穿着格兰芬多校服的男孩。 地上的那个,照相机?不,好象是魔法成相的那种,看上去像麻瓜博物馆里的。 长袍下的手指微微一动。 “啊——” 解了束缚咒的男孩激动的从地上抱着魔法相机爬起来,两眼放光:“好厉害的咒语!您,您好,我是格兰芬多三年级的科林.克里维,倪克斯教授,您真厉害,我能给你拍张照吗?是,是……我觉得,您比我第一年上学的那位洛哈特教授厉害多了!真的。” 科林.克里维语无伦次的拼命点头: “您比洛哈特教授更有实力得梅林勋章和女巫周刊最具魅力微笑奖!” 第80章 黑魔法防御术版本1.2 洛哈特是谁? 挂坠盒里的伏地魔魂片非常认真的将自己的记忆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这人,甚至没有同样的姓氏——麻瓜或者混血巫师吗?就算是,那么他也不应该将这个人忽略过去才对,魔法部的梅林勋章还是很有含金量的,不要说什么十几年过去他不知道年轻有才的巫神这种蠢话,昨天他待在挂坠盒里听说斯内普,他的下属因为改良狼毒药剂在前年得到一枚梅林勋章,这已经是他所知道最年轻的勋章获得者了,那个叫洛哈特的究竟是谁?听起来好象做过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那么不管是谁,都不要费心了。 魂片凉笑,因为那个叫洛哈特的现在肯定很不好。 “那个躺在圣芒戈接见崇拜者的家伙更应该得的是牙齿光亮度勋章和牙齿美白奖!如果你的脑子不是和他一样需要治疗师做诊断的话,就该知道不要僵在路中间当城堡摆设!” 受到严重刺激的斯莱特林全部拥有惊人的毒舌天赋,何况是斯莱特林本人。 “呃……教授,您说什么?我不太能听得懂。” 科林.克里维抱着照相机,用明亮又真诚无比的眼睛激动的注视着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啊,一看就知道是很厉害的人,虽然别的教授也很厉害,但是科林不敢去找他们照相,但是倪克斯教授就不一样啦,好象只比自己大两三岁,不像自己的教授倒像自己的学长,就是看人的眼神太可怕了,恩,没有表情的样子也很可怕,不过这样更让他崇拜了! 满眼都是小星星的格兰芬多男孩看着你,就算是斯内普在毒液攻击无果后只怕也是禁闭加扣分狼狈而走,凌查却眯了眯眼睛:“是谁告诉你,在这里能够等到我的?” 他跟萨拉查住进学校来才一天,而且不是住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而是在地窖里,就算霍格沃茨里有聪明的学生很快发现到这点,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格兰芬多。 “啊——我早上没有课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走错了路,在一间空教室里发现了一面可以看见未来的镜子,我看见我给您照相了,您笑得真好看,所以我说您比洛哈特教授更有资格得最具魅力微笑奖。” “没有镜子能够看见未来……”他就说,萨拉查根本不可能随便有笑的表情,他们是一个人,难道还不够了解,从他们进入霍格沃茨以外绝没有在外人面前正面有微笑的表情,“不要跟我说,你在镜子里看见你在这里等到了我。““那倒没有,我在那间教室里看见了邓不利多教授,他说您住在这边,只要我在附近等就可以了,看,这是邓不利多教授让我拍的照片。” 科林.克里维以“校长都让我拍了您就答应我”的表情真诚的仰着脸。 如果有一个诅咒可以使人的牙齿全部掉光,凌查会毫不犹豫的念出邓不利多的名字。 不过,能够看见他们微笑着让科林拍照片的镜子? 厄里斯魔镜? “我不希望下午的课堂上因为你到处找教授照相而缺席,现在,离开这里!” 凌查冰冷的盯着眼前抱着照相机,终于感受到窒息压力而哆嗦的科林.克里维,直接转过走廊消失在通往大厅的台阶上,深绿有藤蔓荆棘缠绕纹路的长袍在漆黑一片的地窖里流转着淡淡的魔力银辉。 原本不自觉后退再后退靠到墙上的科林重新换回来崇拜的星星眼。 第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他一定能把倪克斯教授的照片寄回去给家里的妹妹,就像他上一年级的时候就成功寄出了哈利.波特的签名照片给弟弟,这回不要签名应该更容易才对。 于是抱着照相机,一路往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跑。 啊,为什么还不上课呢?他都等不及了。 厄里斯魔镜,妖精用稀有金属与晶石制作,照见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一面不祥的镜子。 因为人们想要的,往往是得不到的东西。 邓不利多曾经跟哈利说过的话,只是最平和的解释,沉溺于失去和再也不能回来的东西,在已经死亡的亲人朋友陪伴下一直照着镜子,或者傻呵呵的以为镜子里的景象让自己满足的人,都是最朴实而没有危险的,事实上厄里斯魔镜造就的可怕历史就如它名字同义的神话一样,厄里斯,是制造纠纷带来可怕灾难的女神,主宰人内心阴暗的神明。 他与萨拉查,都对这个名字非常抵触。 因为米娅刚生下来的时候,他们深信预言与诅咒的母亲给她取的名字,正是厄里斯。 焚烧城堡,抛弃一切,让米娅远离所有活下去,最后的结果依旧如此痛心。其实他们很早就后悔了,在养伊里斯的时候,就好象看着自己的女儿,否则不会按照倪克斯家族的习惯给蛇怪取名。伊里斯,象征彩虹的神明。 这面镜子在四年前,成功使伏地魔面对近在眼前的魔法石束手无策,那么现在又把镜子拿出来是为了什么? 凌查的脚步忽然一停。 对了,如果他照到镜子,会看见什么? 他与萨拉查已经分开了,这个困扰他们漫长岁月的问题被解决,他还有什么最想得到的东西,内心深处最深的愿望? 脱离这个世界吗? 不,没有魔法,只剩下他自己缺少萨拉查,重复着忙碌如蚂蚁的平凡生活绝对是个噩梦。 也许,他看见的镜子里,只有他自己。 ——对于世界上最快乐幸福的人,它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也就是说,在镜子中看到只有真实的自己。 上课的魔法铃声响完后整整三分钟后,教室的门才猛地被推开,所有站在那里抱怨没有椅子的小动物们立刻闭上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实际看上去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教授,邓不利多怎么说的,哦,对了,因为某种未知的魔法原因,倪克斯教授的年纪和态度外貌相差很多。 说到倪克斯,格兰芬多今年新分进来的小姑娘,就是胃口特别好,韦斯莱双胞胎甚至压赌盘挑战整个霍格沃茨都没有能比得上她饭量的人,伊里斯.倪克斯,从名字到长相都是很一般的女孩子,最多那双大眼睛很漂亮,跟眼前这个看上去没多大,但是比那个自称美男子的洛哈特还出众的教授没什么相似点。 所有格兰芬多的女生眼中出现粉红色的魔力情绪,所有男生——除了某个叫科林.克里维的不明物体一致皱眉:所有冷着张脸高傲得仿佛全世界都比不上的贵族,他们都没来由的讨厌。 “教授,你迟到了。”一个小狮子直着脖子嚷嚷。 “贵族的守时礼节是比预定时间晚三分钟,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在五分钟之内说完,我想你们已经浪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在这门课上,剩下来的每一秒你们都该掐着表去算!” 凌查手指轻扣在桌子上(别看,他跟萨拉查的习惯动作当然都一样,事实上连站立的姿势,走路快慢,说话方式都一样……),没有讥讽,没有表情,甚至不会有丝毫情绪映在那湖绿色的眼瞳里,就好象画像里那些用眼角余光看人的巫师,并非是动作傲慢,而是无视一切的淡漠,带着早就通彻世情的冰冷。 一瞬间小动物们有同时面对蛇院狮院两院长愤怒目光的错觉。 冷颤。 小狮子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屈服: “但是……椅子呢?难道我们要站着上课!” “事实上你们连桌子都不需要……不用再翻那本等同你们睡前故事一样,最多是恐怖故事的教科书了,如果一个魔法生物出现在你们面前,绝对不会给你们认清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间就已经做出了攻击,而一个食死徒绝对不会告诉你他准备用什么魔法!” 凌查没有抬起手臂,课桌上的所有书跟桌子都一起颤抖着窜到墙角去了。 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的小动物们全部傻眼的站在那里。 “所以那种看见什么生物该用什么魔法,对付一种咒语最好的克制咒语是什么这种愚蠢的念头可以消失了!现在,有谁能告诉我,什么是黑魔法?” 科林.克里维脚下像装了弹簧一样跳出来(没办法,没有椅子,小狮子们站得就很乱没有秩序了):“我知道,教授!他们说,呃,黑巫师用的就是黑魔法!” “很有趣的‘他们说’,克里维先生,如果你能像记得你的照相机那样记得举手。金妮.韦斯莱小姐?” 皱眉,记忆里这小姑娘还不错,怎么傻了一样的盯着他的手指——与萨拉查一样,发现小动物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习惯性轻扣的手指上的凌查不悦的垂下手臂。 “呃……我,我不知道。”金妮的脸红得跟头发一样了,“大概是所有不好的魔法,我爸爸说,用黑魔法的巫师全是坏人。‘下面的小动物们一致点头,凌查觉得额角都有些发痛;“黑魔法,是一切魔力都不可豁免魔咒的通称……” “教授!那么,诅咒也是不可豁免的吗?”格兰芬多的终极问题活动图书馆出现了。 “赫敏.格兰杰小姐,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你去年的成绩不至于让你留级。” “我今天下午没有课,教授,正如您所说,我们已经浪费了……哦,我是三年的时间,那么更应该找时间把它补回来。”在求知欲面前,赫敏才不管要给她讲课的是黑巫师还是一条龙,眼睛里的光都快比得上科林.克里维了,“我在书上看到,诅咒是最可怕的黑魔法,对吗?” “诅咒与预言被称为黑魔法与白魔法中最玄奥的部分,真正施用它们的力量都来自血缘与天赋,它们都不可避免并且一定会发生。预言不是魔咒,所以它不是黑魔法。”凌查几乎猜得出来赫敏下一句话要问什么,直接下了逐客令:“如果你想问的是黑魔法防御术这个职位的诅咒,那属于霍格沃茨的秘密。格兰杰小姐,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认真的学习态度并不为你擅自闯入低年级的教学扣分,如果你真的为浪费的时间担忧,就在明天四年级的课开始前,将所有你知道的防御咒语确认如何正确使用的方法。现在,从教室里离开!” 格兰芬多活动图书馆完败非常不情愿的走出去。 “拿出你们的魔杖,站在原地,想象你对面是最危险的敌人,食死徒也好,魔法生物也罢,要你们准备怎么攻击跟闪避?” 果然这不是准备战斗,而是一群僵在那里等科林.克里维照相的小动物们。 梅林,这比一千年前动不动就本能朝自己扔攻击黑魔法的学生更难教。 第81章 蛇怪的第一天上学 “萨拉查。” “恩?” “我又一次确认,我讨厌小孩子。” “这个不需要你确认,我自己就很清楚。” “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讨厌孩子?” “因为他们通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得好,我想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初不喜欢戈德里克的理由了。” “……你是后悔签邓不利多给的聘书了。” 萨拉查没有躺在床上,他坐在桌边翻一本封面看上去就知道是麻瓜出版的书籍,一边漫不经心的用魔力点燃了所有悬浮在墙壁上的蜡烛,顿时房间陷入一半明亮一半被物件阴影笼罩的温暖光线里。 “你也不劝我。” “没什么差别,就算想到了,我们总还是要来的……”萨拉查翻书的手指微微用力,书页发出不堪重负的异响,他忽然回神放松了手指,“我跟你一样失望,这些巫师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危险’,于是他们的孩子也不知道‘危险’是什么东西。思想上,行为上,甚至连准备攻击时都没有丝毫谨慎小心的状态……这不是我们生存的年代了,意识到这一点是件残酷的事情。‘不要将自己的希望强加给别人’,所做的越多,失望的只有我们。” “就像米娅一样。” 昏黄的光线,将桌前的两个人落在地上的影子照得模糊起来。 “可是我们总犯一样的错误,伊里斯……她那么努力的学英语的发音,也许并不是想有更多的朋友,让她到这里来学这些对她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她……” “伊里斯永远不会离开我们。” “我知道,所以让她,先为自己而活。我们不能放她离开这座城堡,不能让她做为蛇怪自由生存在类似禁林或黑暗沼泽这样的地方,是我们的疏忽一直养着她,离开我们她还是会捕食冬眠蜕皮,却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事实上没有灵魂契约,一只公鸡的鸣叫,就是蛇怪的死期。 伊里斯甚至不知道,那些经常让她垂涎欲滴的烤鸡是她的天敌。 蛇类习惯在潮湿漆黑的地下睡觉进食,就算是魔法生物,也不会喜欢接近人群,伊里斯在她漫长的生命里,其实没有接触过几个人,任何东西在她眼里划分得非常简单——能吃的和不可以吃的。而她的喜好就更简单了,主人的魔药,主人做的蛋糕。 蛇怪是蛇类中最强大的魔法生物,她同样是冷血动物,却异常贪恋主人手上的温暖,她很懒,蛇都一样,吃饱了就躺在太阳底下不会再动弹一下。她却花费了好长时间,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能变成类阿尼玛格斯的形态,因为蛇怪的成长期和食量一样恐怖,出生的时候她还细得没有勺子长,一个星期后她已经长到筷子粗了,再两个月手臂等长大小,半年后就有两米碗口粗……庞大的身躯没有办法缠着主人不放,她必须得有人的模样。 蛇怪吃饱一餐一年不再进食都没问题,关键问题就在于她一直都吃不饱。 不过除了冬眠与蜕皮外,小姑娘也不想吃饱,她的胃永远要给好吃的东西留下位置。 主人叫伊里斯来上学,伊里斯当然要好好学。 不过她是一条蛇,要学魔咒做什么呢?魔法生物是不用魔咒的。 金红色的休息室,好暖和的样子,床也很软,就是没主人的味道——决定了,今天晚上要夜游,把主人的枕头偷过来一个,晚上靠在上面睡觉,一定舒服极了。主人不会生气的,因为现在他们有两个枕头,她拿走一个他们还剩一个呢! 寝室不漆黑,很好,其实她一直想在白天从走廊游到天文台上晒太阳来着。 寝室不潮湿,这不好,她的鳞片会干燥,睡在她左边床上的女孩子是麻瓜世界来的,昨天晚上睡觉前还往脸上搽一种香香的白白的据说很贵的东西,险些让伊里斯以为那是吃的,那个女孩还笑闹着往她脸上抹,伊里斯躲在帐子里用手抹下来舔舔,呸,不好吃,不过脸很舒服——决定了,叫主人也给她买。 “格兰芬多的新生注意了,一年级的课表在这里,跟着级长,千万不要走错了教室。” 是的是的,这很重要,虽然伊里斯在这个城堡里住了一千年,可是从来走得都是密道,她知道有十几条,不,十几条变成原形时能走的,几十条她保持现在这个样子能走的通往地窖的不同路线,不过她偏偏不知道一条可以让她去教室的路。 话说教室,不同的课还在不同的教室上,真麻烦。 早餐时来发课表的是她现在的院长——去年跟着白胡子校长半夜在城堡里逛的时候经常见,她是一个喜欢变成猫夜间巡视的教授,是花斑纹的,一看就很不好吃的样子。 “早上是草药学与变形课?” “真有趣,我听说那些植物会跳舞,还有会发脾气的。” 她的同学把她要说的话全部都说完了,这样真好,她说英语还不是很顺当。 伊里斯默默的吃东西,水果很新鲜,但是满桌子除了面包只有水果沙拉。 “霍格沃茨的早餐就这样?” 绝对不是,她就算没坐在桌子边吃过也看过的,主人一定是昨天晚上去厨房了,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不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都是一个反应。 “我看到水果就吃不下……”太好了,给她吧。 “我决定等到中午来吃更好的。”中午的她也不会错过。 “面包太普通了,好干啊,果汁!”所以她不吃。 “啊啊——” 怎么了,大家都是怎么了?伊里斯迷惑的看着周围张大嘴尖叫的同学。 “我们要在这里隆重宣布……” “……格兰芬多出现了新的学生会主席!” 一对红头发凑到小姑娘鼻子前。 “乔治!弗雷德!” “哦,珀西,不要摆你已经过气的架子了!” “真的,这才是‘主席’,这个最重要的位置!我们宣布这张桌子都是这位可爱小姐一个人的。” 是一张桌子上的食物都快被她吃下三分之一了……那是两张格兰芬多长桌中的一张,也就是说一年级坐的位置已经没有食物了。 早餐险些改成参观神奇生物课。 “看什么看,没看过别人吃饭!”几个女孩立刻跳起来为“不爱说话的腼腆室友”辩白,“伊里斯还吃不胖,羡慕死你们!” 不,她吃得胖的,而且还很胖。但是主人从来没说不要她,所以她胖一点应该没关系的吧? 浅黄色的大眼睛四处望,对上了笑呵呵看着这边的白胡子校长。 看见邓不利多就自动自发联想到糖果的小姑娘立刻给了一个甜甜的笑,校长顿时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请忽视同一张桌子上还有些僵硬后遗症,拼命想忽视格兰芬多异状的教授们。 草药学很没趣。 小姑娘不会把那些草叶蘑菇什么的当成吃的,太脏了,全是泥巴有的还会尖叫。恩,这就是能够解除她眼睛误伤石化状态的曼德拉草?听说成熟的曼德拉草叫声会致命?真不优雅,她可是用眼睛看的,那玩意扯了嗓门挥舞手脚死命叫死巫师算是什么档次?记下,记下,有机会变回原形瞪着从盆里拔出来的曼得拉草,看它是尖叫还是毙命,哼。 洗干净手上的泥巴,水好舒服,阳光下的黑湖看上去舒服得她想一头扎进去。 主人在做什么?主人竟然都不来看她,伊里斯饿了。 变形术。 “变形术可说是你将在霍格沃茨里学到的最复杂、最危险的法术之一。”那个喜欢变成猫的教授,一挥手把一张桌子变成一头猪又把它变回来。 趴在桌子上的伊里斯立刻两眼发光。 好白,很嫩的小猪。 这魔法好,她要学! “现在每人发一根火柴,我们要学习怎么把它变成一根针。” 这,这就太没趣了。 伊里斯拿着那根属于她的魔杖——柳木与她自己的鳞片,可更换内芯的又一离奇魔杖,奥利凡德出品——由于她处于魔法生物的类阿尼玛格斯状态,就像巫师阿尼玛格斯就不能使用咒语一样她根本不能使用本身的魔力,也防御不了任何魔咒,但是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漂亮的魔法饰物,只是用来阻挡“速速显形”的魔法。所以她用的是自己的鳞片,魔杖可以使用不强大的魔法,蛇怪的鳞片本身就蕴涵魔力。 不过这叫“火柴”的木头跟叫“针”的小金属条,究竟是做什么的? 巫师不用火柴,针是不会出现在她主人生活里的东西。 于是伊里斯一堂课就在观察这个,同样一个教室里,只有斯莱特林一年级的两个学生使火柴发出金属的光泽。 吃午饭,太好了,她就喜欢餐厅这个地方。 “10个金加隆!我们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赢的全部财产!” “霍格沃茨绝对没有能比得上倪克斯小姐的人!谁敢跟注?” 好热闹,不过依旧是满桌子水果餐,这回多了几种看起来很好吃的面包,看来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一直在努力奋斗着,就算达不到主人的标准,没关系,她不是太挑。 下午,魔药。 “请安静并且一定要从这堂课上挺过去!”午饭结束后,格兰芬多的学长们一个个走过来为他们“送行”? 回忆,那个在她受伤躺在密室里不能动时,一遍遍过来给她灌魔药的巫师?是很好的人啊,跟给她糖果的白胡子校长一样好,伊里斯喜欢他身上的魔药味,而且上魔药课不用魔杖,太好了,她的鳞片也是很宝贵的,虽然多吧,而且一块可以用一个月,但是她要上七年的学啊! 黑袍翻滚,大步走进教室的时候她身边的同学全部僵硬的直着脖子。 深吸一口气,魔药,她最喜欢了。 恩,跟她主人不高兴的时候说话的语气一样!不过显然更尖刻更扭曲效果更恐怖,看她寝室的女孩子都快哭了,记下记下,全部记下来送给主人看,她家主人,怎么能比不上别人? “伊里斯.倪克斯小姐!我假设你还没有变形完全,手指抽搐连脑子也被你自己的口水灌满了才会在我讲课的时候走神一直在羊皮纸上写字?!” 所有格兰芬多小动物们倒吸一口冷气,好恶毒!变形完全?比骂人山怪还可怕! “斯……格兰芬多扣3分!”魔药教授那瞬间有些扭曲。 小姑娘忒坦然,没关系,扣的是格兰芬多的分,主人不会生气。 第82章 伊里斯.倪克斯 今年新生里面最出名的人物,比同样十一岁的小巫师都要瘦小,皮肤很白,长相有些阴沉,可能也是因为又瘦又白的原因。一双浅黄色的大眼睛特别有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教授都下意识的避开她认真盯过来看的表情,仔细瞅瞅,感觉是个赫奇帕奇,无辜又单纯歪着头的样子。但是一到了饭桌上,其本上所有人都掉了下巴,看着这个瘦小的女孩一脸无辜单纯的埋头吃东西,她的动作不快,餐具用得也不熟,但是一勺子接一勺子坚定的往嘴里送,最后所有人都偃旗息鼓靠在椅子上沉默的看着她用刚才的速度继续吃,直到她目光范围内没有食物她才会忽然醒神一样的停下来,然后放下餐具特别坦然直白的回望所有惊骇瞪着她的人,再歪歪头,甜甜的对着教授桌笑。 所有小动物都纠结的在想伊里斯究竟是对谁在笑。 不是所有教授都会来大厅用餐,比如根本不用吃饭的幽灵教授,再比如住在高塔上自称下来就会被尘世污浊“天眼”的特里劳妮教授,最后就是引起整个霍格沃茨好奇心,拥有十五岁外貌行为举止却贵族更正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最近更是由一个被斯内普关禁闭的五年级格兰芬多暴出一个大新闻——倪克斯教授抢了斯内普的一半办公室!梅林,要知道,那是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上学期就关过禁闭的小动物们一个个信誓旦旦说去年开始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就莫名其妙分为两半了,只不过那一半是空的什么也没有,现在看来,倪克斯教授的到来是去年就定好了的?好吧,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新教授竟然能跟那只油腻腻的大蝙蝠住在一个屋檐底下?霍格沃茨多的是空房间吧! 所有上过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小动物大声宣扬:“相信我们,倪克斯教授除了不扣分以外,跟斯内普一样可怕!” 对了,这又是开学几天内的一大新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从来不在他的课堂上给人扣分,当然讽刺毒液禁闭作业是少不了的,但是大家也不要高兴,因为倪克斯教授也从来不给人加分,似乎从来没有哪只小动物能够达到他的要求。(萨拉查:扣分?那是什么?凌查:千年前学校没有这种制度。再说我们要是扣分,四个学院的沙漏里就没有宝石这种东西存在了……)。 由于科林.克里维抱着照相机的不懈努力,霍格沃茨的女孩子们一致仰头抱手放在胸口,完全赞同有关女巫周刊“最具魅力微笑奖”的说法,只不过遗憾的是到现在为止,没人见过倪克斯教授脸上出现笑的表情。 “没听说英国有这样一个巫师,他是外国人,一定是!” 以拉文克劳为中心的热心议论者。 “不对!我好象在什么书上看过,倪克斯是个古老又神秘的姓氏!” “我不否认这个姓氏非常罕见,但是我找了近代巫师大事年记和霍格沃茨近三百年的优秀学生记录,都没有见过这个姓!所以他们一定是外国人!” “我也赞成,一年级的那个格兰芬多女孩,说起英语来怪声怪气的,有的词还不认识。” “但是什么魔法意外能够让人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样子?” 背后崇拜仰慕倪克斯教授是一回事,但是真要接近甚至去问,小动物们都没那个胆子。 于是转移目标之后,伊里斯小姑娘发现自己更受欢迎了。 不管她认识不认识,所有人都很热情的过来打招呼,她照单全收,却对所有人的问题充耳不闻,斯莱特林拐弯抹角的试探,她满脸茫然的表示不懂,拉文克劳从古早魔法史说起的问题,她垂着脑袋很配合的一点,一点又一点半晌才迷糊的问现在几点钟了,赫奇帕奇不敢问出来,好奇又渴望的看着她,她也无辜真诚的给他们望回去,至于直接冲到面前来的格兰芬多学长学姐们,伊里斯很老实的点头摇头,就是不吭声。 开玩笑,别的什么都好商量,主人!食物!那全是伊里斯的,谁也不能跟她抢!小姑娘无师自通的腹黑了。 她上学上得挺开心的,第一个晚上,她变回原形爬进管子里从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天花板上出来,被魔药教授抓个正着,本来是要扣分的斯内普教授绝对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但是小姑娘变回孩子模样,一本正经的辩解她是教授的“宠物”难道不能半夜过来看主人?再变回庞然大物爬进画像后面。 第一夜,战利品枕头一个,蛇怪满嘴的牛排香,叼着特殊魔法生物羽毛编制的枕头(不怕毒液),得意洋洋的从管子里走了。 第二晚,麻瓜高级补水护肤品一盒,小姑娘一身甜甜的蛋糕味捧着它继续走密道。 第三天,一大碟酒心巧克力与提拉米苏,一边啃一边还回头向脸色漆黑的斯内普教授礼貌的道晚安。 ——这条该死的蛇怪,总有一天你会胖得连管子也钻不进去!(教授,淡定……) 第四天,上飞行课了。 所有一年级学生都坚定的说自己骑着扫帚的惊险经历,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直到上课的时候站在草坪上,看着地上躺着的老旧扫帚,每个人脸色都开始有些发白。 “每一个人都给我站到扫帚边上去!快,快点!” 霍奇夫人有一双非常锐利的鹰一样的金褐色眼睛,只不过此刻她用非常疑虑的眼神望着伊里斯,她已经听说了某只在开学引起所有教授大惊恐的蛇怪,非常顺当的上着学,魔咒课念不准咒语,变形课翻来覆去看材料,魔药课切不好魔药材料却喜欢趴在坩埚旁边闻,草药学埋头跟泥巴植物过不去,保护神奇生物课是海格激动的在看蛇怪而不是专心上课……梅林,自己教的这门课够不安稳的了,但是她总不能冲到小姑娘面前说“你可以免修了,这是飞行课,而蛇就应该老实在地上待着”吧。 “把你们的右手伸到扫帚上方,然后大声说,‘起来’!” “起来!” 大家一起喊,多数扫帚动也不动,只有小半懒懒的在地上打了个滚。 “起……来……”不用怀疑这声不搭调的词是谁喊的。 伊里斯在又试了几次后,发现周围的人几乎都拿到了跳到手里去的扫帚。 低头,浅黄色的瞳孔在那瞬间出现了诡异的竖直森冷,没有魔力,是冷血动物的眼睛瞪躺在地上的扫帚。 “啪!” 老扫帚赶不及的从地上跳起来,正落到伊里斯手里。 小姑娘笑眯了眼,哎呀,好得意。 郁闷的是霍奇夫人,她现成的借口没了。 “现在骑上扫帚,坐在后面三分之一的位置上,你们留意我的哨声。我一吹哨子,你们就用力往地面一蹬。紧紧抓住你们的扫帚,试着上升几英尺高,然后向前慢慢滑行,再回到地上来。好了,注意哨声——三,二,哗!” 几十把扫帚一起升空,只有伊里斯一个人傻傻的抬头望天。同寝室女孩的脚还悬空垂在她耳边。 就这样,飞? 小姑娘的脸气愤的涨红了,然后非常小心的抱住扫帚,脚往地上一蹬。 “啊——伊里斯,快来看伊里斯,她飞得好高哦!” 当然高,都能看得见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里。 “下来,倪克斯小姐!” 小气!平常她盘起身躯昂起头都比他们现在飞得高,要不然她骑扫帚做什么呀?前几天跟主人去看的魁地奇比赛,飞得好快,动作好复杂漂亮啊。那个保加利亚的找球手怎么做来着,哦,对了! 整个扫帚像是失重一样猛地往地上掉,顿时下面传来一片尖叫。 霍奇夫人抽出魔杖一个悬浮咒扔出去,伊里斯已经重新把扫帚拉上去,像滑了一道大弧线落到草坪上,她还没站稳,那把老扫帚已经咯吱连响彻底枝肘分离了。所有格兰芬多学生像看见英雄一样惊喜的冲过去又笑又跳。 霍奇夫人抽搐了下嘴角。 很好,看来分院帽才是正确的,蛇怪小姑娘又一次论证了她真的是个格兰芬多的事实。 下午,魔法史。 连死都没有阻止宾斯教授继续给学生上课,下面坐着一条蛇怪听他讲课算什么?于是那干涩平板的声音继续蔓延,一屋子小狮子跟小蛇都昏昏欲睡。 名为小狮子其实是条蛇的伊里斯睁着眼睛翻课本,甜甜笑着看说到她主人的那一页。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中世纪最可怕的黑巫师……” 中世纪是什么,黑巫师,是什么?恩,一定是赞美主人来着。 “……性格冷漠,屠戮麻瓜非常残忍,死在他手上的巫师也很多……” 好象不是好话……小姑娘的笑容没了。 “……霍格沃茨建立以来就存在分歧,终于在某一天清晨,年迈的斯莱特林突然出走,因为他不能忍受麻瓜学生继续待在学校里,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伊里斯猛地站起来,书跟桌子全部翻倒在了地上,大眼睛里充满了愤怒,惊醒的学生全部吃惊的看着她。 “主……斯……斯莱特林公爵不是出走的,他是被人害死的!!” 整个教室都死寂了。 “呃……”小姑娘的室友拼命拉着伊里斯的袍角,“教授,伊里斯睡糊涂了!” “我没睡糊涂!” 斯莱特林一年级的首席,一个银色头发的女孩慢吞吞的站起来,用绝对淑女的姿势:“倪克斯小姐,如果你没有睡糊涂,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 第83章 城堡里没有老糊涂的“人” “提拉米苏!” 麦格教授非常拗口的念着这个从来没听过,不过肯定是一种麻瓜点心名字的口令,两个怪兽同时跳开,螺旋楼梯尽头的门上忽然伸出一个银白色的脑袋。 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宾斯教授冲格兰芬多院长点头,然后又把头缩了回去。 米勒娃.麦格在那瞬间,非常想转头下楼,但是想到某个被分院帽塞进自己学院的惹祸精,顿时极度扭曲的走过去,推开了门。 “啊,米勒娃,你来了!” 麦格教授迅速的扫视了办公室一圈——飘着的宾斯教授,加上自己在内的四位院长,就是漏了眼下最关键的人。 “阿不思,我不得不请问……” “要不要来一块,这虽然是麻瓜的点心……”邓不利多推了推他桌上的盘子,全神贯注的看着点心上一层层细致的分纹,每一层都是种不同颜色,散发着一种巧克力和酒的浓郁香气。 “我们的那位‘倪克斯教授’呢?”麦格教授不可能对那位忽然出现的斯莱特林公爵,好吧,是那两位,怀有什么崇高的敬意,她毕竟是正统出身的格兰芬多,在某种意义上,是坚定站在黑巫师反面的。 “当然是在上课。”邓不利多好象非常惊讶的抬起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微笑着说:“你看你们,不用那么紧张,孩子们不会把这些当回事的!” “我该赞同并肯定那只整天除了吃想不到别的那该死的蛇怪,真的是格兰芬多才会说话不经过它那被鼻涕虫彻底占据大脑的这件事吗?”斯内普坐在那里,脸黑得几乎跟他的坩埚有得一比了,“只有跟它是同类的小巨怪才会将那句话当做玩笑!” 那堂魔法史可正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在上。 等着吧,不用到晚餐时分,整个斯莱特林学院都会知道。 “哦,西弗勒斯你太紧张了,学生们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不像教授们,根本不会往那方面多想,事实上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一个不成功的玩笑。”邓不利多眨着他的眼睛,不过这回连麦格教授都不能认同他。 “阿不思,如果只是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那么正如您说的,没有多少人会将它当回事,可是你不要忘记了,这个学生正好与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有一样的姓氏!他们这些天来,本来就是学生们猜测的话题,而霍格沃兹的消息,永远会被传到学生的家长耳朵里去!” “啊,是的是的,这点的确很麻烦,但是霍格沃兹非常古老,它会判断一个人的真正的名字才会容纳,伊里斯要做为学生来上课就必须得姓倪克斯或者斯莱特林,我想我的选择并没有失误……” “不!”弗立维教授站在椅子上激动的挥舞着手臂:“倪克斯的姓氏几乎在所有书籍里都找不到,但并不能说它是绝对没有的,校长!这是一个大漏洞,一旦被揭出来,所有的伪装都是阳光下的泡末!您看,我知道,宾斯教授知道,所以肯定会有几个家长知道的——啊,谢谢,波莫娜!” 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放下扶住因为太过激动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的魔咒教授的手,一向温和微笑的圆脸上也尽是苦恼:“阿不思,城堡里的所有画像是不是都知道倪克斯教授的事?” “啊,是这样。去年我就说过。”邓不利多点点头,看表情似乎很想继续研究盘子里的点心,“它们刚开始认识的是画像里的,所以……” “所以整座城堡里的画像幽灵甚至家养小精灵都知道,只有学生们不清楚?” “我假设您忘记了几个人,麦格教授。”斯内普讽刺的扯了下嘴角,“大难不死的男孩,跟他的朋友。” 所有教授包括斯内普在内其实都被蛇怪小姑娘那句话里的内容吓住了,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仔细推想一下,邓不利多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丝毫试图遮掩斯莱特林公爵身份的事情,或者从某个方面来说,白巫师正是要所有人都明白这个真相。 不过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别人说的真实是怎么也不会被相信的,自己所猜测的东西绝对让每个人深信不疑。 邓不利多没办法说出来,事实上说了也只能被套上一个“年纪太大精神错乱脑子糊涂”的帽子并被无数人建议去圣芒戈,在格林德沃态度不明,伏地魔又不死心的潜伏在暗中的时候,他只能用最大的利益来衡量一切。 “伊里斯的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做任何掩饰也只会更引起旁人疑惑,不要去理睬那些猜测……”邓不利多笑眯眯的看着教授们一脸难看表情纷纷离去,不忘最后加上一句话:“真的不尝试一下这种点心,虽然是麻瓜的东西,但是真的很不错,听家养小精灵说,倪克斯教授这几天半夜都在厨房做这个……” 已经走出去的四位院长脚下一个踉跄,弗立维教授更是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门关上后,邓不利多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望着半透明的幽灵:“宾斯教授,还有什么事情吗,很遗憾我没办法请你吃点心。” 已经死了很多年,早就不关心现在的校长是谁同事是谁,连学生是谁都不注意(所以才会从来叫不对学生的名字),只记得要上课的幽灵教授飘来飘去,最后终于用干涩得让人听了就想睡觉的平板声音开口:“格兰芬多创始人留下过东西。” 不是疑问,是陈述,邓不利多一点不意外的笑着:“啊,您知道,是的,秘密不会永远不露分毫,对于幽灵来说,总是能听说一些事情的。” “我不知道!”宾斯教授飘着说,“只有校长才能看得到……但是历史与尘封的破旧书籍会告诉我些事情,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阁下相信他的所有朋友,校长。” “呵。”邓不利多觉得有趣的摸摸眼镜,“宾斯教授,我想我确定知道您生前在哪个学院了。” 这一直是霍格沃兹几大谜团。 “……只要家族有足够古老的画像或书籍,总是会有人知道的。不管您在想什么……真正斯莱特林公爵比传说里的还要可怕,他杀了自己的……” “杀了自己的母亲焚毁了至少有几百年传承的斯莱特林城堡,并杀死了所有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甚至自己的妻子,只留下他自己的女儿。宾斯教授,您是想告诉我这个?啊,我少年的时候喜欢翻别人不看的书,因为那里面往往会有真实,这么多年来,一直还有这个习惯。”邓不利多和平常一样笑着在桌子后面看着面前的幽灵。 宾斯教授没有表情,直接穿墙消失了。 “阿不思!”墙上的校长们在像框里憋了半天,终于能说话了:“你说蛇怪是不是知道水晶球里模糊的影子是谁?” “它如果知道,早就把那家伙一口吞了。” “很不好,在这座城堡里谋杀了创始人,我有预感,如果有真相,千万不能让我们知道。”古早以前一位有预言天赋的校长在他的画像里摸着胡子。 “伊里斯?呵,她不知道,知道就会说出来了,而斯莱特林公爵么,是不会说的!” 邓不利多打开抽屉,将那个空白的像框拿出来,长久的凝视着它,就好象在看厄里斯魔镜一样。 伊里斯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那可怕的目光。 缩在所有人最后面。 呜呜,她错了,但是她真的没想到书上面是这么写的。 努力又往后面缩了缩,到底是哪个主人?她不敢抬头的时候真的分不出来啦…… “在很久之前,巫师们只用三种方式来划分实力,必须念咒语才能施展魔法的巫师,使用手势划出强力魔文或者根本不需要魔文汇聚魔力的,甚至仅凭盯着施咒对象不出声就可以施展魔法的,不要以为你们所看的故事只是故事,梅林就是用手势来施展咒语的巫师,因为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能够使用法术,才会被麻瓜敬畏。魔杖的发明仅仅只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相比你们手中的魔杖,你们自己的意志更为重要!连梅林都没有达到的最强大的巫师,是只凭借意志来使用魔法的!念咒语的时候不但要清晰准确,你们的脑子必须要坚定,不能有丝毫迟疑……” ——精美优雅的绿松石饰针。 完了,碰上了平日里就很严格的那个主人。 伊里斯小姑娘要哭不哭的跟着一众小动物们一起举着自己的魔杖。 “……平举手臂,眼睛看着前面。牢牢记住我刚才说的每一个词!黑魔法防御术是为了保住你们自己的生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想着会有傲罗或者别人,除了自己之外,没有那么恰好可以救你们的人!意志、动作、咒语,少一个你就可以直接去见梅林了!” 呜呜,她是不会去见梅林啦,不过她今天晚上的宵夜,肯定没有了。 “伊里斯.倪克斯!” “啊?” “我希望你的心思不是在晚餐上……” 她没有,她真的没想,呜呜。 “连上我的课都心不在焉,禁闭,这星期开始!” 不要啊……看着主人吃,自己却没有的日子,怎么过啊。 第84章 持续的诅咒 漆黑的鳞片泛着墨绿的魔力光辉,庞大的身躯熟练的从画像外窜进来,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魔法沙漏的光芒闪烁着莹绿的颜色,蛇怪慢慢昂起脖子,橙黄色危险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着可怕的光芒。 “……伊里斯?” 立刻醒过来的凌查睁开眼,看了眼帘幕外的影子后又闭上了眼睛,睡意朦胧的说:“这么晚了,乖,回你的寝室睡觉……”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手臂从床沿上垂下来,修长的五指放松的微微张开。蛇怪迅速滑过去小心的用头颅上的鳞片蹭了几下。 “唔……” 凌查只是模糊的从喉间发出一个低音,蛇怪抬起头,眼里有些失望。灵巧的转过身,望向雕刻有葡萄藤花纹的桃心木小桌,被金链栓着的挂坠闪烁了下。 庞大的身躯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一只苍白细嫩的小手伸出去抓住挂坠盒跑了出去。 画像外面的办公室也是漆黑的,自从蛇怪喜欢每晚拜访之后,斯内普改掉了喜欢在办公室熬夜的习惯。 用蛇语打开密道,滑进管子里,迅速窜离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很远,霍格沃兹城堡,里庞大的密道随着管子四通八达,一直滑进那四面都是高高蛇柱,既潮湿又黑暗的密室里的蛇怪才丢下挂坠盒,绕着水池嘶嘶做声:[主人。] 墨绿色长袍在漆黑的密室里终于隐约闪现出上面复杂的暗蓝色魔法符文,相互连接,属于少年那苍白与清秀的面容在黑暗里也带上可怕的诡异,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地上的金质挂坠盒:[出来!] 再次莫名感叹下他的先祖竟然能把嘶哑恐怖的蛇语说出这种轻慢优雅的味道,黑发红眼,保持着邪魅容貌的黑魔王某块灵魂碎片从挂坠盒里飘出来,几乎透明,可是毕竟能够拥有完整的形体,挂坠盒上束缚咒语也不过是从今天晚上开始失效,还没想出个稳妥办法就被带到这里来了,某魂片说不郁闷是假的,不过依照眼下的情形—— 特意避开所有人,看来是有了谈判的筹码,魂片阴沉的判断着利弊,这里是霍格沃兹,他祖先力量最强大的地方,想在这里掌握先机是不可能的,现在重要的是他急切想在知道斯莱特林公爵究竟在想什么。 霍格沃兹很重要,他能理解,就算是主魂也从来没想过毁坏这里。 但是除了这个呢? 他的祖先应该是痛恨麻瓜,应该对于所有非纯血的巫师都没有好感,而不是整天看麻瓜百科全书,喜欢进厨房跟喜欢做魔药一样,跟那个神智不正常的老狐狸一样有从麻瓜那里邮购糖果点心的爱好……谁写的魔法史,伟大的黑魔王要阿瓦达了他!(戳,巴希达夫人是格林德沃的姑婆,所以乃还是放弃这个念头罢……) 对了,叫蛇怪把他带出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的先祖,您不是一直称你们是一个人吗?] 哼,他就说,虽然是一个灵魂,他跟主魂也绝对不可能合得来,黑魔王只需要一个,统治巫师界的声音也只能有一个,所以同样分裂魂片的斯莱特林,怎么可能共处? [……驳杂的混血!] 萨拉查冰冷的两个词立刻使伏地魔的魂片愤怒得说不出话来。 没错,无能愧对高贵血统的的母亲,卑劣下贱的麻瓜是他的父亲,不管怎么改变,血统是没有办法更换的,他没有主魂那样疯狂,可是出身依旧是死穴,尤其面前的人是斯莱特林,这是很不妙的事情,他早就想到了。主魂能够得到所有贵族巫师的效忠,除了强大的实力与才能,当然就是从斯莱特林那里传承下来的高贵血统,如果千年前的斯莱特林创始人出现,那些贵族巫师会怎么选择,看马尔福就知道了,主魂现在不死不活的状态要对上这样的敌人,怎么能不让魂片觉得机会来了。 [阁下,我想你很清楚,什么叫魂器。] 除了他以外,主魂还有很多魂片,尤其是无意识分裂扔到救世主头上去的那块,想要驱除从婴儿起就在一起的魂片,几乎是不可能的,伏地魔是永远不会被杀死的,在永生的道路上,自己走得比谁都远,就算是眼前的先祖,居然将魂片与自身一起复活,岂非白白浪费了可以再次永生的机会? [没有人可以杀死我,就连尊贵的阁下您……] [愚蠢。] 湖绿色的瞳孔没有丝毫暖意,冰冷的似乎可以冻结眼前的一切;[看来,你并不知道倪克斯家族,我的后裔。] 倪克斯,不是为了回到霍格沃兹随便起的名字?真的有过这样的巫师家族?不,不可能,《生而高贵的巫师家谱》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姓氏,连几千年前的佩弗利尔家族都有,如果真的是显赫的巫师,为什么会没有记载。 [你既然相信特里劳妮家族所给的空洞预言,却不知道你血脉里倪克斯家族诅咒的存在?] ——魂片是跟着凌查上课的,当然听到了很多有趣又有用的东西——预言与诅咒,是白魔法与黑魔法里面最玄奥的东西,真正的预言与诅咒都是血脉天赋继承的…… 主魂诅咒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任职教师,并不是强大的魔力跟研究出来的诅咒魔法?!而是血脉的天赋? [斯莱特林家族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后裔,而那些贵族巫师竟然会崇敬你这个混血……]萨拉查走近几步,脸上终于有了讥讽的表情,[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女儿,而我们是活着的唯一斯莱特林。] 复数的主语与后面的词出现了严重的语法混乱,在魂片听来简直诡异极了。 [千年前斯莱特林家族庞大又拥有权势,不管是巫师世界还是麻瓜的王国里,有人想得到这些,于是再强大的巫师也没有逃脱这个诅咒……] 在他们还没能清楚的看见这个世界,婴儿的眼睛里模糊一片的时候,葬礼的乐声与哭泣持续不停的响起,除了父亲之外,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母亲原来姓什么,所以他们只有死。 [‘诅咒斯莱特林的血脉永远只能与倪克斯共存’,] 所以除了他们,没有人能够活下去。 所以他们焚毁整个城堡杀死母亲,因为倪克斯诅咒,梅林也无法阻挡的魔咒勒托夫人已经使用过了。只是他们没想到,米娅会恨到要他们死。 究竟是朋友的背叛,还是米娅诅咒他会失去一切死去? 萨拉查没办法知道,于是痛苦与绝望也不能变成仇恨,到现在为止,他们依旧没办法去恨罗伊娜与赫尔加。 [魔法史上说是阁下您亲手杀死了所有血缘的亲人。]就算现在魂片仍然没怀疑过这点,主魂就做了同样的事情。不过萨拉查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他知道,魔法史再次论证了一切传说都是胡说八道。 [你总不会希望我说出‘萨拉查.斯莱特林没有后裔’。] 斯莱特林活着的后裔只有伏地魔,就算分裂出几十个魂器,倪克斯诅咒依旧会轻易的将一切抹去,所有与诅咒相悖的全部会消失。 [……] 红眼睛的魔王呆滞的飘在那里一分钟才回过神来,表情瞬息万变,最后反而带了镇定而掌握所有的傲慢笑意:[那么,我的先祖,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警告自己不得轻举妄动,就算他想毁灭别的魂片甚至主魂,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存在开玩笑,所以—— [看来您有很好的办法,可以挽救另一个您自己,不是吗?] 倪克斯诅咒如此强大,没有正确被使用,一半的麻瓜血统混杂,肯定被斯莱特林自己忽视了,现在一反常态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们本身出了问题。 主魂的诅咒,竟然在斯莱特林本人身上起了作用。 ——虽然只是一个。 但是这证明了什么,眼前的这个,是先祖的主魂吗,又或者…… [伊里斯,我们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来这里!] 萨拉查用冰冷的声音说: [不,有我的命令也不行,不准到这里来,不准说出这件事情。] 蛇怪根本不能正确区分出他跟凌查。 [不——] 某魂片再次愤怒了,居然要把它丢在这个漆黑的地方,不会比冈特老房子家的地板下面好多少。 凌查这次没有醒,他习惯的谨慎本能还没有到防备自己的地步,所以他朦胧中觉得萨拉查回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继续沉睡着。 “凌查?” 冰冷的手指,没有食物的香味,大半夜的从哪回来的?凌查有些模糊的想,不过显然抵挡不过睡意,只是模糊的在喉咙间应了声。 萨拉查从袍子上卸下绿松石饰针的别扣,定定的凝视着它。 他们明明是一个人,霍格沃兹城堡都同样承认,为什么倪克斯家族的魔法物品却只保护了他一个人豁免诅咒?在可以诅咒一切的倪克斯家族里,只有继承人才会拥有它,所以当初他们不能使用诅咒的天赋来杀死勒托夫人。 因为后来他一直戴着它,而凌查却沉睡在画像里吗? 他僵硬的躺在变成废墟的寝室里上千年,绿松石饰针一直就在他的身上。 凌查自己并没有发现,他却看得清楚,诅咒的灰黑色魔力已经在悄悄聚集了,自己身上没有,凌查却越来越容易疲倦。 “我们一直戴不一样的东西总能被人看出来的。” “随你……你睡不睡?”凌查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勉强睁开眼睛,“你看见伊里斯了吗?她刚刚来……” “她已经走了。” “哦,明天早上的课你去上,我很……” 一句话没说完,凌查又睡着了,这次很沉,连迟疑颤抖了下停留在他脸上的手指,都没有感觉到。 第85章 惊觉 他很少会做梦,从前是因为黑夜属于自己,白昼属于萨拉查,后来睡梦里都是两个人的谈话。在画像里灵魂沉睡千年后无知无觉,不知道为什么,回到霍格沃兹以后,凌查每天晚上都在做梦,模糊又遥远的记忆。 冲天而起的火焰,漫空的血红色,他抱着米娅慢慢走向一片漆黑的夜色里,似乎在那个时候,他也是犹豫的,要把孩子交给谁?总希望她能平安快乐,不知道什么是仇恨怨怒的度过一生……斯莱特林的女儿没有在什么魔法史里留下记载,就算是基本知道千年后会发生什么的凌查当初也相信只要把女儿送走,在没有危险没有纷争的环境里长大,就会平安快乐的过这一生,因为伏地魔的存在,所以米娅一定能够平安长大,有自己的家庭与孩子…… “萨拉查——” 那个满头金发都被飞散到空气的烟尘沾染,跑得满头大汗,穿着骑士轻铠的格兰芬多,就好象在无边的夜色里忽然出现的明亮一样触目。 “刚走到镇子上就看见这边的火光了!梅林,这是怎么回事?” 最近的镇子,距离这里也要半天路程。就算用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三个小时,这里是对他们不熟悉的地方,幻影移形是不能使用的。 火实在太大,贪婪的吞噬着古老的城堡,火光下三个一身狼狈,头发散乱,拿着魔杖急匆匆赶过来的少年与女孩的眼里,却是惊慌之后喜悦又疑惑的目光。茶金色长发上一向最喜欢甚至会不自觉用手去调整位置的粉钻发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的罗伊娜紧张又担忧的看看恐怖火焰下的城堡,又看看抱着一个婴儿,没有任何表情的斯莱特林:“萨拉查,你,你还好吧。” 很好,他们怎么会不好,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窃窃私语背后玩些小把戏希望从母亲那里得到好处的仆从侍女,整天咒骂着害死主人的女主人,流着肮脏血统的小主人之类废话一边撞墙的家养小精灵,凝视他们就是审视一件制作精良的完美物品的巫师与麻瓜的贵族们,嘴里说着虚伪的客套与赞美,眼睛里却不止是权衡利弊,还有鄙夷与轻蔑。 命运的轨迹究竟是怎样奇妙的东西。 他明明知道一切,却躲不过去。 就像现在,或许三两句优雅又不失诚恳的话就能轻易将眼前三个人打发走,之后他们要在怎么样都最好跟自己没有交集!可是看着那三双急切紧张的眼睛,没有存在任何阴影的清澈眼睛——拿着魔杖,从麻瓜的小镇上一路跑过来——近月来教廷下达的狩猎女巫的悬赏越来越丰厚,那凌乱的衣服与头发,也许不是树林藤蔓绊乱的,而是遇到了盲目无知的麻瓜村民,又或者是几个脑子发热的麻瓜牧师。 怀里的婴儿被越来越重的浓烟呛醒了,啼哭的声音猛响起。 “哎呀!”红头发的少女赶紧伸出手,细心又有些笨拙的拍着孩子的背,“不哭,不哭。”苦恼的伸手在口袋里摸呀摸,终于掏出一块糖。罗伊娜吓得一把拉住她,叫道:“你傻了,赫尔加,婴儿怎么能吃糖!” “咳,咳……”戈德里克永远是做得比说得更快的那个,也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抓住他没有抱米娅的那只手就往外跑。 火焰,远处的哭叫与绝望的喊声逐渐远了,被浓烟遮盖的看不见月色的漆黑夜里,只有争吵着究竟要跟米娅吃什么的罗伊娜与赫尔加,还要紧紧抓住自己手腕,不停的叫嚷着的戈德里克,好象这命运,就在这个夜晚,让他们无法反抗的走上了那条注定的道路。 是戈德里克他们太年轻,还是他与萨拉查太孤独才愿意相信友情? 那个时候三人只是为了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匆忙跑来,没有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因为他失去了家族的一切(不知道焚毁城堡的是斯莱特林本人)而改变态度,在看见他与萨拉查的瞬间,全是如释重负的惊喜。 或许他只是忘记了一件事; 时间,是最残酷的魔法。 尽管在最初见面他就清楚的知道,无论再怎么亲密,四个人最后都会因为分歧而争吵,斯莱特林将会离开霍格沃兹,抛弃多年的心血与友情,孤独的离开和死去。 就算这一切会发生——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戈德里克只是偶尔傻了点,罗伊娜心高气傲,赫尔加想得太多,可是,他们是朋友。” 从记忆以来,唯一的,仅有的三个。 “就算最后是真的。” 除非他们先将友谊断绝背弃,否则斯莱特林绝不会离开霍格沃兹。 梅林以及该死的黑夜女神,他们是萨拉查.斯莱特林,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逼迫他们去做自己不情愿的事情吗?好吧,有的时候他很幼稚顽固,什么命运,他就不走,难道霍格沃兹还能赶他们出去? 模糊又时而中断的记忆反复出现在梦里。 深夜,白雪一片,一个男人愤怒的叫喊,在扔出一个个攻击魔咒与黑魔法的同时,拼命使用各种强大的魔法物品。 爱尔兰最强的巫师,不,是整个欧洲都非常著名的炼金术师,如果面对的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他怎么也不会这么狼狈,戈德里克在旁边愤怒的骂声,赫尔加在轻声安慰的悲哭的罗伊娜,时间不长,仅仅是五年前,他们三人还微笑着祝福将罗伊娜送去爱尔兰与那位炼金术师结婚。 现在,所有深刻的感情都变成了互相指责的仇恨,唯一放不下的原因还是两个人都要争夺女儿,海莲娜。 不能说谁对说错,也无法说海莲娜被带回爱尔兰继承父亲庞大的家族与财富就不好。 但是,罗伊娜不能没有女儿。 “AvadaKedavra!” 深绿色的光芒后,那双深绿色的瞳孔没有表情,他放下魔杖,慢慢走到罗伊娜面前,赫尔加扶住不知道是为曾经的过往而痛哭,还是为了自己不可得如同虚幻般破碎的爱情的拉文克劳,四个人在飘落的雪花下逐渐离去,没有谁去看一眼地上尸首。 海莲娜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更不知道他在一个下雪的深夜死在麻瓜的小镇上。 梦境里的一切都使凌查深深疲倦,他与萨拉查是那么谨慎,严守着秘密,拒绝任何人进入他们的生活里,其实他们是四个性格根本不合思维方式也分歧严重的人,为了那一切可能的冲突,维持沉默满足孤独,但是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跟萨拉查觉察到的,只是朋友对他们行为的不赞同。 赫尔加的默许,罗伊娜的疯狂,还有米娅…… 死亡竟然是这么轻易来临的,他丢下了萨拉查独自去面对那样绝望的背叛。不,不是,为什么会那么巧合,海莲娜爱上他们的画像而死去,罗伊娜与赫尔加正好遇到了米娅…… ——你会和我一样的死去,比我更痛苦的死去! 母亲的诅咒,仅仅是她临死前的愤怒与不甘罢了,属于倪克斯家族的力量,早就被她用来杀害所有拥有斯莱特林家族血脉的巫师了,那个年代,还有不少莫名其妙忽然死去的强大巫师,他们与斯莱特林家族通婚的年代已经久远到没有蛇语天赋显示了,但是诅咒的力量使他们接二连三,在短短五年内全部死去,他们死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一个未知疫病的借口,一切都被完美掩盖下来。 不,他怎么忘记了,除了已经死去的母亲,还有一个人,可以诅咒他们。 尽管属于倪克斯家族继承人的饰针在他们身上,可它只是一件魔法物品,只能保护它的主人被诅咒杀死伤害,如果这个诅咒的内容,根本就不是它的主人呢?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罗伊娜.拉文克劳,赫尔加.赫奇帕奇,你们将失去最重视的友谊,失去最亲近最重要的人,在悔恨里死去。” “不——” 猛然惊醒,房间里还是一片漆黑,旁边却有温暖的手,带着朦胧的睡意同样惊起而问:“凌查?” 喘息久久不能平复,冷汗如雨。 “做噩梦了?” “……米娅,下了诅咒……” 所有悬浮在墙壁上的蜡烛一起亮了,萨拉查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青白,犹在梦境里的凌查却没有注意到,只是带着点痛苦的语调喃喃:“我听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见了……” 他只是因为特别的缘故知道千年后会发生什么,不可能知道米娅的诅咒。妄想,对了,这可能只是他的妄想而已…… 连自己都没办法骗过去的凌查手指痉挛的撑着额头喃喃的将那句可怕的诅咒重复了一遍:“……罗伊娜失去了海莲娜,赫尔加失去了罗伊娜,戈德里克失去了……当初她知道我们没有用过诅咒,所以即使面对你的时候,也没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那疯狂的笑声与话语,都是用罗伊娜听不懂的蛇语说的,就算这样,也没有说出她自己最得意的阴谋——凌查有些神经质的低低笑起来:“果然不愧是我们的女儿,如此谨慎小心,让我们死了都不知道真实……” “诅咒是一种魔法,可以使人痛苦和死亡,却不能平白增添没有的情绪。” 萨拉查慢慢说着,与凌查靠在一起,眼中没有情绪,沉淀得只剩下冰冷:“当他们知道焚烧城堡的是我们自己,当他们看见我们会用死亡解决所有的麻烦,就不像当初担忧关心我们的时候,如此急切又紧张的看着我们了……” ——不相信任何人,不要给任何人了解自己的机会,就是经历过一次绝望的死亡所给予的全部:“我在这里,凌查。你活着,我怎么可能死?” 第86章 惊觉 他很少会做梦,从前是因为黑夜属于自己,白昼属于萨拉查,后来睡梦里都是两个人的谈话。在画像里灵魂沉睡千年后无知无觉,不知道为什么,回到霍格沃兹以后,凌查每天晚上都在做梦,模糊又遥远的记忆。 冲天而起的火焰,漫空的血红色,他抱着米娅慢慢走向一片漆黑的夜色里,似乎在那个时候,他也是犹豫的,要把孩子交给谁?总希望她能平安快乐,不知道什么是仇恨怨怒的度过一生……斯莱特林的女儿没有在什么魔法史里留下记载,就算是基本知道千年后会发生什么的凌查当初也相信只要把女儿送走,在没有危险没有纷争的环境里长大,就会平安快乐的过这一生,因为伏地魔的存在,所以米娅一定能够平安长大,有自己的家庭与孩子…… “萨拉查——” 那个满头金发都被飞散到空气的烟尘沾染,跑得满头大汗,穿着骑士轻铠的格兰芬多,就好象在无边的夜色里忽然出现的明亮一样触目。 “刚走到镇子上就看见这边的火光了!梅林,这是怎么回事?” 最近的镇子,距离这里也要半天路程。就算用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三个小时,这里是对他们不熟悉的地方,幻影移形是不能使用的。 火实在太大,贪婪的吞噬着古老的城堡,火光下三个一身狼狈,头发散乱,拿着魔杖急匆匆赶过来的少年与女孩的眼里,却是惊慌之后喜悦又疑惑的目光。茶金色长发上一向最喜欢甚至会不自觉用手去调整位置的粉钻发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的罗伊娜紧张又担忧的看看恐怖火焰下的城堡,又看看抱着一个婴儿,没有任何表情的斯莱特林:“萨拉查,你,你还好吧。” 很好,他们怎么会不好,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窃窃私语背后玩些小把戏希望从母亲那里得到好处的仆从侍女,整天咒骂着害死主人的女主人,流着肮脏血统的小主人之类废话一边撞墙的家养小精灵,凝视他们就是审视一件制作精良的完美物品的巫师与麻瓜的贵族们,嘴里说着虚伪的客套与赞美,眼睛里却不止是权衡利弊,还有鄙夷与轻蔑。 命运的轨迹究竟是怎样奇妙的东西。 他明明知道一切,却躲不过去。 就像现在,或许三两句优雅又不失诚恳的话就能轻易将眼前三个人打发走,之后他们要在怎么样都最好跟自己没有交集!可是看着那三双急切紧张的眼睛,没有存在任何阴影的清澈眼睛——拿着魔杖,从麻瓜的小镇上一路跑过来——近月来教廷下达的狩猎女巫的悬赏越来越丰厚,那凌乱的衣服与头发,也许不是树林藤蔓绊乱的,而是遇到了盲目无知的麻瓜村民,又或者是几个脑子发热的麻瓜牧师。 怀里的婴儿被越来越重的浓烟呛醒了,啼哭的声音猛响起。 “哎呀!”红头发的少女赶紧伸出手,细心又有些笨拙的拍着孩子的背,“不哭,不哭。”苦恼的伸手在口袋里摸呀摸,终于掏出一块糖。罗伊娜吓得一把拉住她,叫道:“你傻了,赫尔加,婴儿怎么能吃糖!” “咳,咳……”戈德里克永远是做得比说得更快的那个,也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抓住他没有抱米娅的那只手就往外跑。 火焰,远处的哭叫与绝望的喊声逐渐远了,被浓烟遮盖的看不见月色的漆黑夜里,只有争吵着究竟要跟米娅吃什么的罗伊娜与赫尔加,还要紧紧抓住自己手腕,不停的叫嚷着的戈德里克,好象这命运,就在这个夜晚,让他们无法反抗的走上了那条注定的道路。 是戈德里克他们太年轻,还是他与萨拉查太孤独才愿意相信友情? 那个时候三人只是为了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匆忙跑来,没有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因为他失去了家族的一切(不知道焚毁城堡的是斯莱特林本人)而改变态度,在看见他与萨拉查的瞬间,全是如释重负的惊喜。 或许他只是忘记了一件事; 时间,是最残酷的魔法。 尽管在最初见面他就清楚的知道,无论再怎么亲密,四个人最后都会因为分歧而争吵,斯莱特林将会离开霍格沃兹,抛弃多年的心血与友情,孤独的离开和死去。 就算这一切会发生——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戈德里克只是偶尔傻了点,罗伊娜心高气傲,赫尔加想得太多,可是,他们是朋友。” 从记忆以来,唯一的,仅有的三个。 “就算最后是真的。” 除非他们先将友谊断绝背弃,否则斯莱特林绝不会离开霍格沃兹。 梅林以及该死的黑夜女神,他们是萨拉查.斯莱特林,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逼迫他们去做自己不情愿的事情吗?好吧,有的时候他很幼稚顽固,什么命运,他就不走,难道霍格沃兹还能赶他们出去? 模糊又时而中断的记忆反复出现在梦里。 深夜,白雪一片,一个男人愤怒的叫喊,在扔出一个个攻击魔咒与黑魔法的同时,拼命使用各种强大的魔法物品。 爱尔兰最强的巫师,不,是整个欧洲都非常著名的炼金术师,如果面对的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他怎么也不会这么狼狈,戈德里克在旁边愤怒的骂声,赫尔加在轻声安慰的悲哭的罗伊娜,时间不长,仅仅是五年前,他们三人还微笑着祝福将罗伊娜送去爱尔兰与那位炼金术师结婚。 现在,所有深刻的感情都变成了互相指责的仇恨,唯一放不下的原因还是两个人都要争夺女儿,海莲娜。 不能说谁对说错,也无法说海莲娜被带回爱尔兰继承父亲庞大的家族与财富就不好。 但是,罗伊娜不能没有女儿。 “AvadaKedavra!” 深绿色的光芒后,那双深绿色的瞳孔没有表情,他放下魔杖,慢慢走到罗伊娜面前,赫尔加扶住不知道是为曾经的过往而痛哭,还是为了自己不可得如同虚幻般破碎的爱情的拉文克劳,四个人在飘落的雪花下逐渐离去,没有谁去看一眼地上尸首。 海莲娜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更不知道他在一个下雪的深夜死在麻瓜的小镇上。 梦境里的一切都使凌查深深疲倦,他与萨拉查是那么谨慎,严守着秘密,拒绝任何人进入他们的生活里,其实他们是四个性格根本不合思维方式也分歧严重的人,为了那一切可能的冲突,维持沉默满足孤独,但是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跟萨拉查觉察到的,只是朋友对他们行为的不赞同。 赫尔加的默许,罗伊娜的疯狂,还有米娅…… 死亡竟然是这么轻易来临的,他丢下了萨拉查独自去面对那样绝望的背叛。不,不是,为什么会那么巧合,海莲娜爱上他们的画像而死去,罗伊娜与赫尔加正好遇到了米娅…… ——你会和我一样的死去,比我更痛苦的死去! 母亲的诅咒,仅仅是她临死前的愤怒与不甘罢了,属于倪克斯家族的力量,早就被她用来杀害所有拥有斯莱特林家族血脉的巫师了,那个年代,还有不少莫名其妙忽然死去的强大巫师,他们与斯莱特林家族通婚的年代已经久远到没有蛇语天赋显示了,但是诅咒的力量使他们接二连三,在短短五年内全部死去,他们死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一个未知疫病的借口,一切都被完美掩盖下来。 不,他怎么忘记了,除了已经死去的母亲,还有一个人,可以诅咒他们。 尽管属于倪克斯家族继承人的饰针在他们身上,可它只是一件魔法物品,只能保护它的主人被诅咒杀死伤害,如果这个诅咒的内容,根本就不是它的主人呢?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罗伊娜.拉文克劳,赫尔加.赫奇帕奇,你们将失去最重视的友谊,失去最亲近最重要的人,在悔恨里死去。” “不——” 猛然惊醒,房间里还是一片漆黑,旁边却有温暖的手,带着朦胧的睡意同样惊起而问:“凌查?” 喘息久久不能平复,冷汗如雨。 “做噩梦了?” “……米娅,下了诅咒……” 所有悬浮在墙壁上的蜡烛一起亮了,萨拉查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青白,犹在梦境里的凌查却没有注意到,只是带着点痛苦的语调喃喃:“我听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见了……” 他只是因为特别的缘故知道千年后会发生什么,不可能知道米娅的诅咒。妄想,对了,这可能只是他的妄想而已…… 连自己都没办法骗过去的凌查手指痉挛的撑着额头喃喃的将那句可怕的诅咒重复了一遍:“……罗伊娜失去了海莲娜,赫尔加失去了罗伊娜,戈德里克失去了……当初她知道我们没有用过诅咒,所以即使面对你的时候,也没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那疯狂的笑声与话语,都是用罗伊娜听不懂的蛇语说的,就算这样,也没有说出她自己最得意的阴谋——凌查有些神经质的低低笑起来:“果然不愧是我们的女儿,如此谨慎小心,让我们死了都不知道真实……” “诅咒是一种魔法,可以使人痛苦和死亡,却不能平白增添没有的情绪。” 萨拉查慢慢说着,与凌查靠在一起,眼中没有情绪,沉淀得只剩下冰冷:“当他们知道焚烧城堡的是我们自己,当他们看见我们会用死亡解决所有的麻烦,就不像当初担忧关心我们的时候,如此急切又紧张的看着我们了……” ——不相信任何人,不要给任何人了解自己的机会,就是经历过一次绝望的死亡所给予的全部:“我在这里,凌查。你活着,我怎么可能死?” 第87章 就要这样的生活 这次没有梦见任何东西,凌查醒过来的时候思维有那么瞬间的空白,听见诅咒的梦境还深刻的留在他记忆里,因为不自觉的惊怒而颤抖,却有温暖的手臂慢慢扶住他肩,在他耳边低低的重复安慰。 千年,一切都已经消失成为灰烬,他们也没有办法知道米娅最后怎样,时间将所有抹去,但是他们依旧在这里。 好的,萨拉查,不相信任何人。 恩,不给任何人了解自己的机会。 凌查恍惚着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些不对,最明显的感觉就是手上与脸颊的触感不对——自从伊里斯半夜把自己的枕头偷走以后,他睡着睡着,总是容易靠到床柱上,冰冷的贴着他额头,而不是这样带着温度的略微柔软,也不是他经常趁萨拉查不在时用的枕头,更不是舒软得仿佛能陷下去的被子,有些闷得透不过气——九月中旬的霍格沃兹已经不再炎热了,尤其是地窖,从十月底壁炉就会一直燃烧,他们床上的帷帘更是加有恒温的咒语,更不可能让凌查觉得闷热。 微凉,细腻的触感与轻微的起伏。 凌查这次终于彻底清醒了。 他有些茫然的望望还在沉睡的萨拉查,有那么会儿,他不太明白,两个人怎么会睡到缠在一起的——萨拉查头挨着他的肩膀上,他差点闷死在萨拉查胸前。 起初刚分为两个人的时候,当长久以来心愿实现的欣喜劲头过去,事实上还真是手足无措过了很久。对于已经习惯什么都在一起的两个人来说,用餐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看对方,甚至凌查曾经舀起一勺子沙拉停顿了很久才忽然想起来萨拉查自己能吃,他完全不需要等下一动作把它送到嘴里。抱住新送来的《魔药在中世纪之后的发展》看了几天,才忽然想起来现在他们是两个人,他一个人霸着书萨拉查还一个字没看……诸如此类有的没的,沐浴梳理都不是大问题,等到睡觉,问题就出现了——躺着两张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从前也没什么现在倒好,说话的时候一旦看不见对方反而觉得不安。 他们不喜欢接近任何人,但是熟悉的感觉就在身边,竟是出乎意料的好眠。 魔药,黑魔法,加上最近喜好上的麻瓜菜谱点心以及萨拉查不愿放手的麻瓜书籍,使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规律,所以他们真正一起入睡的机会并不多,但是睡的时候一个人,睁眼醒来看见两个人躺在床上,却偏偏无知无觉没有醒过,是种很新奇的感觉。 很熟悉,很安心,还有些凌查自己不太明白的怪异。 比如现在,这种怪异的感觉猛地窜上来,本能的往后缩,凌查用最轻的动作掀开被子坐起来,睡在旁边的人不过略微动了下,原先搭上来的手臂落在枕上,依旧沉沉的睡着根本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虽然一点轻微的动静都可以使他们猛然惊醒,但是非常怪异,凌查总是不记得萨拉查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好象现在,直到他穿好衣服走出画像,萨拉查也没有醒。 外面的办公室里,魔药教授正用霍格沃兹所有小动物见了都会发抖的扭曲表情盯着手里的一叠羊皮纸。 羽毛笔很想颤抖,但是它只能被斯内普握在手里在一张又一张羊皮纸上划下讽刺的词句,它到底见证了多少精辟到让人痛哭流涕的毒液啊梅林知道。 听见画像移动的声音,这次斯内普连眼睛都没抬。 在经历这学期数次由礼节迫使的问候变成让人极度无语的话题,屡次使用毒液嘲讽仍然败下阵来的魔药教授终于决定使用上学年的办法——视而不见,反正这是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不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在他没有得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职位之前,管他是白巫师还是黑魔王,就算是斯莱特林创始人也别想斯内普给什么好脸色。 穿过来几十年斯莱特林公爵之一,本身也是性格扭曲好不到哪里去的凌查仍然觉得这位院长的脾气性格真有趣,或者说见过扭曲的,没见过这么别扭的。他要是跟萨拉查这么别扭的表达想法……好吧,真不知道萨拉查会有什么反应,他们的想法习惯判断都一样,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沟通。 于是就算不打招呼,不对上眼,一声不吭魔药教授没有哑言败下阵,凌查却依旧很愉快的出了门。 门外不远的走廊上是一群磨蹭着拖着书包又或许抱着别的什么东西用比爬还慢的速度走过来的小动物…… “倪克斯教授。” 小动物们脖子一缩,整齐的问好。 他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虽然即不扣分也不布置几英尺长的论文,但是却会要你一遍遍重复一个咒语直到完全合格为止,会冷不丁的叫任何一个人回答他几分钟前说过什么话,上节课说过什么,做这些的时候那双很漂亮但是七个年级一致认为极度可怕的湖绿色瞳孔一直盯着你的眼睛,比摄魂怪还可怕(打魁地奇比赛遭遇那些破麻袋子的学生坚定的说)。使整个霍格沃兹的小动物全部拼命记笔记,没时间记的时候就死记在脑子里,已经有十几个家境富裕的学生带着控声水晶球上课了,得到灵感的麻瓜出身的小巫师立刻写信去家里准备邮寄录音笔,他们必须得在下节课上逃过那双可怕眼睛的凝视(蛇怪,乃被乃家主人抢了风头),就算练不好练不对,至少似模似样不会被抓出来做典型……于是四个学院七个年级全部养成了一见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立刻乖乖站原地恨不得缩地底下才不会引起注意的模样。 “晚上好,教授,我们是来关魔药课禁闭的……”一个赫奇帕奇的女孩拼命不让自己眼里出现好奇与激动,开玩笑,他们是亲眼看见倪克斯教授从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出来的。 开学两星期,除了上课,他们根本不能在任何地方看见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除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倪克斯教授的喜好、习惯、衣着,甚至说话语气,那都是彻底的贵族,不,按照正统的说法来讲,是彻彻底底的斯莱特林(……能不彻底么),罕见的姓氏,强大的实力(被斯内普教授魔压惊骇习惯的小动物很能判断教授的魔压与实力的对比),渊博的知识,诡异的生活方式(……没人见过啊没人见他出现过教室以外的地方,这是伟大的创始人与霍格沃兹密道的错),却偏偏没人知道来历!本身就很成问题再加上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身份,梅林知道,基本上整个欧洲的巫师都知道这个职位的教授属于消耗品,没几个脑子抽风的又够得上实力的巫师愿意来,不见邓不利多连狼人都招来了吗?原本他们还以为今年搞不好会被画像教,因为走投无路的校长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反正霍格沃兹里面著名巫师的画像多,一年一个至少可以混到邓不利多老死彻底撒手不管这事。 不管一众小动物明里缩着暗中目光闪烁悄悄拉衣角做小动作,凌查终于意识到现在根本是晚上七点,晚餐可能刚开始,几个学生手里还抓着吃的,显然是准备吃了之后去“慷然赴死”(……)进斯内普办公室的。 作息时间紊乱的他们不出门不看魔法沙漏,是完全不知道时间的。 凌查面无表情的点头当作跟小动物们的招呼,转过走廊他还在想,怎么到傍晚了,他到底睡了多久? 不,今天到底是星期几来着? “晚上好,怀特骑士。” 走上三楼,看着挥舞着手中头颅骑着马的骑士画像,凌查就与从前在画像里一样微笑,漆黑的长发下,湖绿色的瞳孔深邃幽冷,让人不觉爱慕却又不得接近。 周围大厅的画像们有致一同的倒吸冷气,声音整齐得可笑。 “啊,晚上好!Gre……哦,公爵阁下,海格里斯自从不当格兰芬多守门人之后一直没精神,你说他是不是折腾那群孩子折腾上瘾了?” 怀特骑士还是那副不管你是谁他仍然认真严肃的表情,他手里被砍下来的头颅更是神秘兮兮的左看右看,然后耸拉下去装做晕倒:“啊,为什么没人看见我的存在……” “闭嘴,你已经死了!”怀特骑士一直跑过三幅画像,才在凌查面前停了下来。挥手道:“闻见下面餐厅里黑胡椒牛排的香味了吗?我还是该死的吃不到看不到,诅咒梅林为什么……” 所有画像整齐的接口:“你的画框里没有一盘牛排?” 骑士的画像里当然不可能存在那种东西,不过—— 怀特骑士两眼放光: “Gre……公爵阁下,海格里斯都是你画的呀!” 凌查有些木然,深刻明白了无论是否有记忆,活人与画像的思维路线绝对没有重合点:“就算画了,也不能吃……” 跟那些吃草的动物画像一样,画布上的牛排没办法消失,又怎么能被“吃”? “但是可以看啊——” 不,事实上你们就想让海格里斯骄傲不起来,斯莱特林亲笔画出来的又有什么了不起,某某画框里还有一盘牛排也是斯莱特林画的呢……海格里斯你也就跟牛排一档次…… 凌查看着全部期待表情的画像们。 “牛排,我只会做,不会画。” “……” “还有,别欺负海格里斯……” “……”彻底败阵的画像们. 第88章 厄里斯魔镜 三头巨蛇家骄傲的昂起了头,看吧,它的出身高贵得到认可和别的画像妒忌了吧。那个肥胖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看守,有什么了不起,它的鳞片、它身后的火焰,它画框里的每一笔颜料,那都是斯莱特林公爵亲手画上去的,你们懂什么! 所有画像一起龇牙咧嘴的鄙视着这条慢慢从二楼画框里游过来的巨蛇,非常非常“谄媚”(海格里斯那是恭敬加畏惧,乃们太有色眼光了)从喉咙间发出嘶咝的声音:[尊贵的斯莱特林公爵,创造我的主人……] 凌查一楞后,忽然笑了,同样开口道: [那个称呼是伊里斯的,海格里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把它改掉。] 三头巨蛇恐惧的缩了下头颅,又开始垂头丧气,对啊,它不过是一幅画,连称斯莱特林公爵为主人的资格都没有,想起蛇怪,它又忍不住直哆嗦。 [公爵大人,有个有趣的东西……] “Gre……公爵阁下,四楼的一间空教室有面镜子……” 怀特不解的看着愤怒瞪过来的三头巨蛇,咆哮的影子好象是要来咬碎他一样,听不懂蛇语的他自然不知道他抢了海格里斯“献宝”的大好机会。 想起那个举着照相机口口声声说看见自己微笑的照片拿了女巫周刊的什么微笑奖的男孩,顿时除了皱眉还是皱眉。 “厄里斯魔镜?” “没错!”带着鹦鹉的老人急急的挤过来,连鹦鹉在他手上学乌鸦呱呱乱叫他都没心思理会,“我看见我住在城堡里,被学生们敬仰!” 老人昂着头,那神态得意极了。 “我看见我有了身体跟怀特决战,把怀特的头砍下来抓在手里……啊——怀特你给我记住!”所有画像唰的向左看,头颅被骑士直接扔过五幅画像,落在一群游荡的麋鹿画里。麋鹿们好奇的围过去看着那个滚动的头颅,新奇的小心靠近,发现没有危险又试探的低下头用角碰了碰,恩,滚得更厉害了,顿时麋鹿们兴奋的用蹄子摆弄起这个天外来物。 “啊——你们这群该死的低智商蠢货——” 所有画像都耸肩,当这个悲愤欲绝的喊声不存在。 抱着银色长毛猫的贵族少女肖像悄悄抬头看凌查一眼,又很快把头低下去,不用问就知道她在镜子里看见什么了。 “苏珊娜,你一边去……胖夫人看见她打败了分院帽在开学典礼上唱歌,所以我想,它一定就是哈利上一年级的时候打败伏地魔后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厄里斯魔镜了。”带着鹦鹉的老人说得眉飞色舞。 “看来,它之前不在那里……” “是校长放进去的。”所有画像齐声出卖了白巫师。 画像是属于霍格沃兹的私有财产,霍格沃兹属于创始人。 一路走上四楼,所有走廊上的画像躬身行礼后全部跟着大厅里的画像知趣的跑了,那间废弃不用的教室里,四周都只剩下空白的画框安静的挂在那处。 镜子就在靠墙壁的那边,非常高大,从地上直达天花板,这样的镜子就算没有任何装饰也足以眩目,何况它有着华丽的金色边框,四个边缘是爪形装饰,顶端刻着优美的铭文:EnsedstraehruaytcafruOytonwohsi。 用倒过来的顺序,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注视—— “Ishownotyourfact……” 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心里的渴望。 凌查没有走近,这种疑惑来得突然又空洞,他知道最幸福的人才会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虽然他没有什么愿望,可是显然没有这种什么都满意的感觉,厄里斯魔镜从某方面来说是很可怕的东西,它总是会撕毁一切伪装,让人发现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可怕东西。 镜子是冰冷,不甚清晰的映照着空荡的教室。 也许他会看见戈德里克,或许还有赫尔加,他们四人坐在一起的茶会,可能米娅会在他旁边,用从来没有过的纯粹天真的表情看着自己,作为父亲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眼神与依恋。 或者可以看一看,就像哈利,至少他终于看见了父母的容貌,凌查也快忘记他们三人的长相与笑容了,在他们都还年轻,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镜面上清晰的照出他的脸,十五岁的容颜,优雅矜持的微笑着,漆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上,不像常人对于自己的容貌总有些怪异的陌生,这张脸,凌查总是日日能见到的,只是瞬间有了些惊讶,他总以为,在镜子里看见的会是二十八岁之后的模样,他并不喜欢将自己维持在这个外表里,但不知道为什么,显然萨拉查喜欢,连画像的时候都是他执意要画出他们十五岁的模样,这点分歧凌查从来仔细想过。 厄里斯魔镜里的人影似乎看见镜外的人一样,不再是那种沉静优雅的笑容,带着真切的喜悦,伸出手,好象要触摸镜外的凌查那样—— 只有自己?为什么镜子里只有自己? 凌查不自觉的伸出手,顺着镜中的自己,将手掌按在同样的地方,指尖、骨节、手腕,吻合的贴在一起,肌肤下传来镜面的冰凉让凌查猛地回过神来。 他不可置信的放下手,镜里的人似乎楞了一下,手指徒劳的空抓,眼神里全是遗憾与留恋,没有了笑容,深深的凝视着凌查。 不,他看见的不是自己。 凌查有些恍惚的往后退了一步,那完全一样的容貌似乎猛地刺痛了心扉。 他在镜子里看见的是萨拉查,而且…… 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是后退,很快,镜子里又空白一片,挂着蜘蛛网的废弃教室里依旧死寂着,凌查却好象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咒语一样,面容惨白。 不是失去的朋友,不是米娅,不是没过见面的父亲,甚至不是模糊记忆里曾经平凡的亲人与生活,而是——用这样的表情望着自己的萨拉查?厄里斯魔镜给他的竟然是这个答案? 有什么地方错了…… 与情绪紊乱失控的魔压截然相反的是依旧冷静的意志,清晰无比的责问他:“为什么复活后,你们都维持着最不想要的十五岁的外表?” “为什么萨拉查坚持在那幅做为魂器的画上画的是十五岁的自己?” “不,那幅画是为你画的。” “你在镜子里看到的希望与他一样。” 今天醒来时两人纠缠到一切的情景又猛然撞到他脑子里,震得一片空白,这些绝没有想过的念头可怕的蔓延开来。以及萨拉查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与神态,那些低语,指尖,手腕……凌查可以毫无阻碍的全部回想起来,包括情绪的细微改变与身躯的每一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了解,因为那就是另一个自己! 幸好他现在没有站在镜子前,否则。 凌查的表情凝固着,眼底已经隐隐有了厉然。 ——不相信任何人,不要给任何人了解自己的机会。就算是一面镜子,也没资格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如果真的被照见了那诡异离奇的渴望,就算这面镜子再珍贵,他也要让它彻底消失。 惨白铁青的脸色无法平复,凌查轻微的喘息声破碎了死寂。 低下头,看着修长白皙的手指。 ——原来,他们真的是一个人,连那隐秘的情绪都一模一样,不喜欢十五岁的自己,却渴望十五岁的对方,想把一切灾难都独立承当不告诉对方,并渴慕着另外一个自己。 萨拉查,知道这件事吗? 第89章 厨房是个好地方 “啪。” 与糖浆瓶子摔碎的声音一起响的是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有致一同撞墙的声音:“坏精灵,不能帮助公爵大人的坏精灵!” 桌上乱七八糟的瓶子散成一团,几个小精灵端着要放进烤箱的蛋糕一个劲的发抖,凌查心神不宁又失手将一个勺子摔在了地上。 所有家养小精灵立刻跟着号啕,不知道还以为它们在心痛摔碎的东西。 折腾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做出一样能吃的东西,对于斯莱特林来说,简直就是极度失常,不过凌查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嚎得嗓子都有变哑的趋向了。 萨拉查也许已经醒了…… 意识到这点的凌查再次走神险些把培根扔进了牛奶里。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十五岁的模样,在分开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如此隐秘的情绪作祟……魔咒完整强大,魔药更不会有丝毫差错,事实一切都没有意外,只是他们潜意识的希望造就了一切,不喜欢十五岁的自己,却渴望十五岁的对方。他与萨拉查是一个人,当彼此的希望完全相同,自然就被魔咒错认为是巫师自己的意愿,他们不得不用这张尚是少年的容貌复生。 不是难以置信的惊慌恐惧,也不是坚决否定的排斥,更没有欣喜恍然。 只有震惊。 只是震惊。 人总是偏向自己的,无论是情绪上还是心理上,凌查在牛奶沸腾的雾气里模糊的想着那座被焚烧的城堡,每天重复一次的日记,得知这个身躯还有别的意识存在开始的慌乱到后来的期盼,要活下去……就算自己不在乎生死,这个身体还属于一个懵懂未知的孩子,就算母亲要掐死他,父亲已经死去,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他们两个人,无论将来会怎么样,他们总是不会分开的,也没办法离开彼此。 厄里斯魔镜映照出的不是真实,只是心底最真切的渴望。 这种渴望,究竟会变成什么,凌查完全不知道。 只想着对方,只希望看着对方,生命里只有对方的存在,如果换成别的情况,这可以毫无疑问的说某种不以理智为依据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但是如果这个对方,事实上也是自己呢——没有人会厌恶自己。 渴求十五岁的自己,究竟是不是希望一切都可以抹去,是的,如果有这样的机会,这次再也不会丢下米娅,他们会像罗伊娜爱护海莲娜一样,养育她教导她,或者从开始起就告诫另一个自己,不要渴望任何打破孤独的感情,朋友也好女儿也罢。不去相信任何人,也不给任何人了解自己的机会,因为不给予希望就永远不会因绝望痛苦。 但是如果这种渴慕,是另外的意思呢? 就像他在厄里斯魔镜前忽然萌生而起的心悸,想起萨拉查的时候竟是复生时从魔药燃烧的灰烬里站起来,少年的面容与略微瘦弱的身躯,从指尖到脚底,几乎每一处他都可以没有丝毫阻碍的回想起来,因为那根本就是自己,谁会对自己不熟悉? “咣!” 一个银碟非常光荣的结束了它被斯莱特林公爵无意识用魔力蹂躏的悲剧。 “坏精灵,不能帮助公爵大人的坏精灵!” 跳起来自己耳朵挂在天花板吊灯上的家养小精灵刚刚尖锐的叫了声,厨房的门没有丝毫预兆的开了。 “晚上好,嗨……” “是蓝莓蛋糕的香,我们……” 格兰芬多双胞胎同时僵住,呆滞的看着厨房里的一片狼籍,飞到天花板上的奶油浓汤正好滴了几滴砸到他们火红色的头发上,两个人同时望了望对方,然后非常有默契的一个从左边,一个从右边开始摸索所有“貌似可以吃而且吃不死人”的东西。 “好饿啊,我们被麦格教授抓去训了一下午。” “就因为几个会咬人的飞盘,就错过了晚饭……” “明明是他们不会用!” “对,怎么会是我们的错。” “下次卖东西要附带使用说明。” “好主意,乔治!” 韦斯莱双胞胎一无所获在厨房中央会合,露出卖“恶作剧小物品”时特有的真诚笑容,非常恳切的看着走神到往沙拉里加盐的他们的所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晚上好,倪克斯教授。” “梅林,真巧!” 凌查无声的抬眼,发现双胞胎的表情就跟当初他在画像上,这两个没事就爱从海格里斯画像前一遍又一遍装做路过偷看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乔治与弗雷德分别从家养小精灵手里抢过烘制了一半的蛋糕,用他们认为“小心谨慎”事实上谁看了都会汗颜的诡秘态度扒到放满了水果与蔬菜的台子上低声问:“教授,我们偷听到哈利跟小罗恩的对话。” “伊里斯是蛇怪对吗?” 双胞胎神秘的眨眼睛,动作学自某白巫师。 “呐,教授,您为什么要教黑魔法防御术呢?” “对啊,为什么不教魔药呢?《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上面说您是魔药大师。” ——在那之前,斯莱特林首先是黑巫师。 这两韦斯莱家的小鬼说话哄人的级别想对上斯莱特林还差得远了。 “如果您教了魔药,斯内普教授就可以得到他梦寐以求的职位了。““然后再过一年他就可以离开这儿~!” ——这才是你们的愿望。 双胞胎遗憾的反复打量手里的蛋糕后不得不将它重新塞回烤箱里。 “乔治,我想这是校长的主意……哎,这些是还没烤的面包吗?”弗雷德伸手,统统一起塞进去。 “我想也是,连霍格沃兹的扫帚都知道每年他为了找到合适的教授,不,是愿意来教这门课的教授花费了多大心思……弗雷德,你不觉得把这些草莓果酱涂到面包上再烤是个好主意吗?” 双胞胎手忙脚乱的将面包扒出重新处理。 “神秘人的诅咒,的确很可怕。” “但是我想教授您不会介意的……那是黄油,弗雷德!” “我没把它往嘴里送,乔治!当然,教授,我是说,您告诉过我们,诅咒与预言都是血脉遗传的天赋,比如我们的整天说灾难的特里劳妮教授,就说她有‘天目’,能够看得见诅咒与未来……啊,面包好了!”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接滚烫的面包,爬出厨房门前不忘扭头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字的凌查道晚安,这两只显然已经把夜游当做家常便法,这会不是宵禁就更是理直气壮的好象厨房是图书馆一样。 特里劳妮的姓氏,应该是拥有预言血统的阿卡隆家族的后裔。 现存所有准确性极大的预言都出自阿卡隆血统,它最早是来自梅林时代的精灵聚集地,名为阿卡隆圣湖的主人。 也许萨拉查还会稍微警惕,对于早就知道那个住在高塔上穿得好象发光蜻蜓一样的女人不过是个装模做样的家伙,真正的预言也好象抽疯一样忽然不定时发作,偏偏她自己还没半点记忆,凌查哪里会重视这个曾经说出著名救世主与黑魔王预言的占卜学教授。 血统就是这样,就算经过再多年的变迁混杂,哪怕后裔的魔力再微薄渺小,只要意念存在,这种力量也会慢慢渗透出来,就算它表现得非常无力如果一旦忽视,就是想不到的灾难——斯莱特林最后的后裔,冈特家族,根本已经不知道带有倪克斯血统,但是人们眼里的故事就是这样巧,被父亲与弟弟奴役的梅洛普在爱上了村里的麻瓜,在她的父亲马沃罗与弟弟莫芬因为攻击麻瓜被魔法部抓进了阿兹卡班后,马沃罗死在那里,莫芬出狱也是几年之后了,年轻的梅洛普独自待在家里,没有人管束也没有人呵斥她,甚至成功的用迷情剂与里德尔私奔并再也没有回来。于是连邓不利多都要感叹几乎是哑炮的梅洛普在爱情上所表现出来的力量远远不是那个畏缩在家里不敢吭声的女孩,迷情剂那是相当高深的魔药,而冈特家族是买不起高级魔药的。 凌查无声而冰冷的笑。 梅洛普是在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情况下使用了她血脉的力量,她诅咒奴役打骂她的父亲与弟弟,并且知道有他们在一日,她就不可能有多看一眼心上人的机会,她发了疯一样的渴慕着自由,只有父亲与弟弟不在她才能找到机会,但是他们怎么可能不在她身边,不在家里……过于自傲自大的马沃罗与莫芬并没有把那个麻瓜放在眼里,没有纯粹的意念与顽固要诅咒一个人的怨恨,他们其实并不知道,真正能改变他们窘迫生活的力量,抛弃了他们。 黑夜女神倪克斯,那古老的血统里,不但有可怕的诅咒,还有预言。 他们的名字,他们母亲的疯狂,都是因为家族曾经给下的预言。 勒托夫人没有这个天赋,他们也没有,萨拉查甚至曾经相信另外一个自己是有的,但是凌查自己却再清楚不过了,他所看见的千年以后,本来不过是一个故事,他既不能说邓不利多最后一定会死去,也不能说伏地魔最后会死在哈利手里。 因为萨拉查.斯莱特林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第90章 夏洛腾堡宫 事实上并不是英国巫师界反应迟钝,而是比起霍格沃兹的新教授是什么来历的八卦,所有能力强大稍微有些权势的巫师们都被德国的变故吸引去了全部心神。 魁地奇世界杯上的变故,德国魔法部没有一个字的解释,而纽蒙伽德还矗立在那儿。漆黑压抑又破旧得仿佛废墟,无数惊疑的目光注视着这座监狱,但是没有任何人能进去证明曾经使整个欧洲血流成河的黑魔王格林德沃已经不在那里了。 19世纪之后,德国的麻瓜才废除了君主制度,现在德国的贵族巫师依旧有很多,而且或多或少都与英国贵族巫师有遥远的血缘和近的姻亲联系,英国传统中只有长子继承爵位,而德国的贵族头衔则可以传承给所有孩子。德国境内曾分布有300个独立的麻瓜城邦,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上层社会,巫师与麻瓜的联系远远比任何国家都来得更紧密,比如现在的政府,几乎所有政治世家出身的议员都知道巫师都存在并默契的保持着这个秘密,从中世纪一直延续下来的习惯只不过在二战之后,巫师与麻瓜疏远了。 当那些隐蔽的巫师家族动用力量,这才使麻瓜政府猛然醒觉——这个国家其实有大半并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下,同样也不在魔法部的掌握里——这些贵族巫师的动作很小,但是敏锐的权力者已经深刻感觉到他们的反常。 格林德沃的确复出并重新领导圣徒了。 否则没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那些总是互相犟着脖子坳上的贵族巫师们能够这样无声无息的抱在一起进退有据。 所有聪明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愈发消沉的魔法部。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什么血腥杀戮的事情发生,这位德国魔法部长就宣布他年老多病去瑞士休养——报纸上刊登这个消息时所有巫师都在撇嘴,如果德国那位部长多病年老,那么霍格沃兹的校长岂非已经被埋进了土里? 在魔法部还没有彻底回过气来的时候,英国的福吉部长迫不及待的宣布停办几百年的三强争霸赛要在霍格沃兹的举行。紧接着霍格沃兹开学典礼上邓不利多正式通知了这个消息,连没有动静的法国魔法部都在背后咒骂,难道还嫌气氛不够紧张,事情不够多吗? 格林德沃的存在已经被确认了,但是伏地魔到底有没有复活可没人知道。 当然那些不出身贵族,或者没有脑子的巫师们在兴奋的等待着这场盛大比赛的来临,好事的已经在各个国家宣传这三个学校悠久的历史与曾经的三强争霸赛了。 德国,夏洛腾堡宫。 从17世纪开始,麻瓜与巫师贵族就不停的来往于此,直到今天,仍然有无数秘密被埋藏在这座庞大的巴洛克风格建筑群里。 圣徒不轻易下跪,尤其是格林德沃的得力亲信,从来没有跪下去吻袍角鞋底之类的习惯,连腰都是笔直的,只是低着头将左手按在右胸口上,恭敬的等待下一个命令。 这间精致的会客厅里站满了人,贴着墙站的巫师全部垂着眼睛看地板,好象自己完全不存在,有几个不住微微颤抖,不停用手帕去拭额头大会滚落的汗珠,却明显是麻瓜,他们对于会客厅里穿着巫师长袍的人格外警惕小心。这些在麻瓜眼里掌握了国家的政治家紧张得连眼睛都在抽搐,曾经席卷欧洲最后扩大到世界的战争才过去五十年,纳粹是灭亡了,但是那个巫师却还没死,与当年普鲁士宫廷画师所描绘的画像一样。 金色的半卷长发,松落的披下来,幽深而带着碧绿色泽的灰蓝眸子锐利而优雅,靠在梓木镶饰玫瑰藤蔓软背椅上,在褶皱明暗光线下反射出精美魔文的长袍一半铺落到地上,玩味的翻着手里的一叠羊皮纸。 如果记载没有错误,这个可怕的巫师至少有一百三十岁了,几个麻瓜站在那里,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但是他们不能晕过去,为了生命以及现在拥有的利益——巫师与这个国家曾经的王权牵扯得更深,即使还不到一百年后的现在,也不能将这些非正常力量驱逐出去。 格林德沃是唯一坐在椅子上的人,会客厅里还有十几把同样的椅子,但是没人敢瞄一眼。 墙壁上悬挂着中世纪格吕内瓦尔德与卢卡斯.克拉纳赫的著名画作,全部是宗教与神话的主题,其中就有一幅从未在世人面前出现过的黑夜女神徜徉云雾之间的画卷,17世纪德国对于东方瓷器的偏好在这间会客厅里展现得淋漓尽致,使几个麻瓜连靠近装饰架旁边都不敢,那洁白又细腻的光泽随着午后的日光一起沉淀着。 “我们秘密抓捕了卡卡洛夫……”一个巫师轻声说,低头只能凝视格林德沃手指与身躯的反应来判断自己的擅自作为是否有引起君王的不满,看着那翻着羊皮纸的手停顿了一下,缩回去似乎在把玩衣袖边缘的装饰袖扣,立刻沁出一头冷汗,更加恭敬的低声说:“Lord,您知道,卡卡洛夫很早就背叛了圣徒,他身上甚至有食死徒的标记。” 格林德沃没有表情的继续翻羊皮纸。 “Lord,秉承您的意志,我们追查到英国残余食死徒没有什么具体动向,尤其是马尔福家族,除了转移家族财产之外似乎致力于将自己隐藏得更深,但是卡卡洛夫申明黑魔标记的印痕一天比一天清晰……” “伏地魔的确在复活,不过他只是一个疯子。”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的点了点手里的羊皮纸: “他的祖先,才是真正让人头痛的对手。” 会客厅里静默了一阵,终于有个忠心耿耿的圣徒迟疑着开口:“您忠诚的属下没有怀疑您的意志,但是斯莱特林……” 所有圣徒都复杂的扭曲了一张脸,萨拉查.斯莱特林活在一千年前,虽然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之夜有十几人有幸随格林德沃去见识了据说复活在这个年代的斯莱特林,但是结果更加荒谬,因为他们看见了两个萨拉查.斯莱特林。 “阿不思.邓不利多的判断,总不会让人怀疑?” 如果连霍格沃兹的校长都默认了,别的巫师的确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但是魂器是最离谱疯狂的魔法,它除了会毁灭一个人的意志外根本不能带来真正的永生。”某个学识渊博实力强大的圣徒严重纠结了。 “不要忘记,名字,是最有效的魔法!”格林德沃靠在椅子上,带着危险的笑意。 尤其是被契约承认的名字,倪克斯,果然是那个古老又可怕的姓氏。 在残存得可怜的记载里,倪克斯家族已经覆灭了,它的最后一位继承人出嫁而后死去宣告了这个不信仰梅林的古老家族消亡。 那个女巫,嫁给了斯莱特林公爵。 而后,仅有倪克斯血统的后裔遗弃它的力量,不使用这个姓氏,就等同于家族覆灭。 萨拉查.斯莱特林究竟是因为想隐藏自己的名字才重新使用倪克斯的姓氏,还是他要得回血统的力量? 诅咒依凭意志出现,预言却得依靠信仰。 不承认自己是倪克斯的后裔,就没有能够看清未来的可能。 “魂器,也许不是作为永生的魔法来使用的。”格林德沃回忆着深夜进入纽蒙伽德的斯莱特林,那强大的气势魔压下没有丝毫停滞的动作,两个意识交替说话,根本就不能察觉到半分异样,而之后魁地奇之夜那两个人在言行举止上依旧保持在完全一致,彼此间没有丝毫缝隙却从不靠近别人,斯莱特林信任另一个自己,这与灵魂分裂后会出现的本能排斥撕杀毁灭同样的自己是完全迥异的,“也许,斯莱特林生来就有两重人格……” 越是强大的巫师越是会质疑自己,格林德沃当初的失败心甘情愿的被囚禁就是他精神方面的一种绝望与自我否定的结果,但是为什么斯莱特林会例外,真的是件有趣的事情:“准备复方汤剂。” “Lord?” “三强争霸赛,这样有趣的事情伏地魔不会错过,我又怎么能不插上一手?”格林德沃噙着冰冷的笑,凝视着羊皮纸上那个名字。 伊里斯.倪克斯……这个看上去没有脑子会失口在课堂上喊出她知道斯莱特林是怎么死的小女孩又是什么人? 姓名的魔法是最苛刻准确的,没有血缘与灵魂的紧密联系,就不可能拥有这个姓氏。 不过—— 指尖轻轻一画。 萨拉查.斯莱特林死于霍格沃兹而不是出走,应该是个能够利用的消息。 格林德沃一根根屈起手指,他失去魔杖已经将近五十年了,他的失败并没有从根本上动摇圣徒的力量,与伏地魔的彻底败亡不同,只要他愿意走出纽蒙伽德,德国就还是他一个人的。 阿不思,这次,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所有。 第91章 等待 除非把纳威在魔药课上里烧穿了他第六个坩埚算作件大事,否则九月剩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当然倪克斯教授改变了他突兀不定使用挂饰的习惯而偏好胸针了,这也算是点新闻,除了斯莱特林学院以外没人把这当回事。那些亲耳听闻事后听说伊里斯惊骇发言的小蛇们,在给家里写信石沉大海,自己嘀咕又没个头绪的情况下,不吭声的继续上课。倒是有个消息,悄悄的在城堡里流传开来。 “什么,不信奉梅林?说实话梅林只是个很了不起的巫师而已,信不信也没什么区别。” “上学年宾斯教授给四年级的上课,对了,就是那个格兰芬多的活动图书馆问的,倪克斯家族不信梅林,这可是宾斯教授亲口说的。” “睡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听到的,谁还记得?” “‘倪克斯家族,他们信奉黑夜女神Nyx而不是梅林,早在一千年前,这个家族就不存在了’……” “梅林,不存在了,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可能比之前的那几位还要怪异。” 所有小动物都默了,比带着一个伏地魔在头上浑身大蒜味的结巴奇洛,一个整天露牙齿除了微笑说大话外一无是处的洛哈特,一个总是神情疲倦永远没有好衣服穿其实是狼人的卢平教授还要怪异?梅林,这是什么概念,他们想象不能。 魔法世界存在幽灵,巫师对于已经死去仍然徘徊不去的鬼魂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只有麻瓜才会害怕死去的人。 而格兰芬多三人组在某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听见一群高年级在边上议论,尤其是说到“倪克斯教授可能是个早就死了的人”时,罗恩把一口南瓜汁全部喷了出来,赫敏与哈利同时扭曲了表情。 当然真相这东西是个洋葱,不剥到完是永远看不见最后一层的,所以每次上课,所有小动物都瞪大了眼睛仔细寻找“所谓倪克斯教授是个早就死了的人”的证据,不过他们的勇气很快就被那双清澈冰冷又可怕的湖绿色眸子的注视下烟消云散,完败的拿着魔杖继续练习攻击与防御魔咒。 梅林,天底下如果有比上魔药课更痛苦的经历,那就是上黑魔法防御课了。 精神紧张的一秒钟都不敢走神,等到两个小时过去,就是拉文克劳的小鹰们都想要“爬”的出去,于是占卜与魔法史立刻大受欢迎,所有小动物都期待用上课补眠。 相对安静的学生,这一个月霍格沃兹的教授们一边纠结一边痛苦,虽然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除了上课以外是不出现在任何地方的,心理暗示良好且深居简出的教授完全可以当作城堡里没有这个人,好吧,是这两个人。但是城堡里不是只有活人啊梅林,拉文克劳的幽灵灰夫人几乎每天都顶着一张悲伤异常的脸飘来飘去,而且是非常失常的到处乱闯,好象在找什么,又似乎在害怕什么。幽灵就不说了,那些个窃窃私语的画像们时不时会忽然向教授打个招呼,并且很是兴奋的告诉教授,刚刚尊贵的斯莱特林公爵路过这里了……还有那些该死的家养小精灵,先是什么食物都不做,后来倒是做食物了,却每次送上来的时候都一边撞墙一边大声抽泣嚷嚷做的东西很难吃,它们是坏精灵,它们很没用之类。教授们全都搞不明白这些小东西怎么了,直到有一天,为了抓格兰芬多夜游双胞胎冲进厨房的管理员费尔奇受到严重惊吓后将他的不幸诉说出来——霍格沃兹的教授们集体默了,他们不是校长,没有看过格兰芬多的最后日记,对于斯莱特林喜欢待在厨房的事实没有半点心理接受能力……沉默的看着不断撞墙的家养小精灵,就算是麦格教授都忍不住起了好奇心,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手艺究竟好到了什么程度把这群小家伙折腾成这样? 接着所有想去找校长“好好谈谈”的教授非常不幸的想起了上个学年分院帽在万圣节上唱的那首歌,本来只有蛇院狮院院长真相的事情现在所有教授都知道了,并持续着天雷轰顶的表情整整一星期。 ——格兰芬多暗恋斯莱特林。 梅林,不是随便哪个学生哪个巫师,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暗恋萨拉查.斯莱特林。黑魔王复活算什么,有这个消息恐怖吗? 强忍住想把这句话咆哮出来的冲动,霍格沃兹的教授们不是想保持沉默,而是当事人之一还活着,他们怎么能说得出口,而且就算说了,也一定会被其他巫师当作神经错乱送进圣芒戈——白巫师摸着胡子笑得慈祥极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霍格沃兹的所有教授都陷入与他当初一样的纠结里。 与之相对的,斯内普教授的报复心经过那两位天天刺激之后提高到一个新水平,他给第六次烧穿坩埚的纳威禁闭是替满满一桶的触角蛤蟆开肠剖肚,可怜的男孩回来的时候近乎精神崩溃。纳威.隆巴顿对着斯莱特林办公室里他最害怕的斯内普还有他最想躲避的倪克斯教授——这可怜孩子是知道真相的呀梅林真不保佑他。 魔药教授其实不是个小气别扭的人(真的吗……),也不是被那个去年就明悟的真相刺激了,从现在格兰芬多的无脑可以推测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莽撞的胡说八道也算不了什么(这还叫不别扭……),他只是近来被住在画像后的那两位震骇到了。 大约几天前,那两人一前一后出来的表情很不对,而后非常诡异的对望彼此,好象在确定什么,又不想开口的样子,就这样僵了半天。斯内普忍了又忍,才没把讽刺的话说出口。然后接下来的日子就更怪了,连魔药教授整天待在办公室里,都快以为斯莱特林其实只有一个人了——只能看得见一个,而且再也没有戴挂坠盒,他实在不能分清楚那两个人究竟谁对谁,还是说分裂灵魂的可怕后果终于出来了?那两人当时对望的表情时而诡异得好象想吞了对方似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真相了教授……) 瞄着手里的三强争霸赛日期通知书,斯内普真不能预计到时候其他两个学校的学生待在霍格沃兹整整一年会发现什么。 只能说校长已经疯了。 “三强争霸赛?” 萨拉查一个词一个词的念着手里的羊皮纸,完全不了解这几个词加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可没人敢走神议论些有的没的,而完全不看预言家日报的萨拉查,根本就不知道这张由校长传来,霍格沃兹的教授们每人一张的通知书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那上面的日期,他绝对会无视过去。 “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的学生会在10月30日到达霍格沃兹,届时有盛大欢迎会……” 接过来看的凌查同样皱眉。 没有谁会喜欢在自己生日前夜去接一群陌生人。 “三强争霸赛是什么?”萨拉查点着羊皮纸,挑了挑眉,这个动作是他最近才有的习惯,凌查每次看见的时候就会觉得心虚,比如现在。 “呃……是后来才有的,与其他学校的比赛而已。” 凌查总是会遗忘一些他应该告诉萨拉查的事情,无他,他们在一起是一个人的时间实在太久了,而且这些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没仔细说一一说清楚,开学典礼那天去的又是他而不是萨拉查。 “据说是很危险的比赛,当然其实不过是迷宫,意志或者面对魔法生物之类的考验而已,不过我们的后裔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凌查说着的时候,盯着萨拉查看,果然看见萨拉查的手一滞,若无其事的缩回袍里继续翻一本麻瓜新出的点心杂志。 挂坠盒的去向,萨拉查几天前只用了轻描淡写几句话,而这个时候,为了厄里斯魔镜里的隐秘答案而矛盾非常纠结的凌查也正觉得要把挂坠盒和里面的魂片处理掉,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他与萨拉查的关系变得暧昧不明起来,难道还需要有人旁观? 自从没带着挂坠盒在身边,神志陡然清明起来,前阵子的疲倦欲睡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凌查身为黑巫师,哪里还有不恍然的。 竟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伏地魔对于黑魔法防御术的诅咒竟是连他也险些撞上了。 对一千年后发生的事情比萨拉查清楚得多,凌查并不在意这种不知道正确咒语,又是日益稀薄的血统所使用的倪克斯诅咒,他可没有想到饰针上面去,诅咒之所以只找上他一个人,本身还是由于施咒者的恨意恼怒,伏地魔的一块魂片在自己身上,而且对斯莱特林创始人抱有强烈敌意,灵魂魔力的互相呼应,诅咒不找上门才奇怪了。 眼见萨拉查不说,每天暗中紧张的看着他,一旦目光接触又仿若无事,发现诅咒的灰黑色魔力一天天褪去直至消失不见,那隐约的欣喜更让凌查不想说出口。 厄里斯魔镜大约不需要了,萨拉查的目光明显与他一样。 但是萨拉查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知道这些事呢(你之前的确不知道),甚至连他试探的凝视都没有肯定明确的答复(那是被你打击多了……),凌查到现在都没有想好究竟要怎么把这话说出口,也许时间久了,萨拉查自然就能明白过来。 ——聪明的巫师也往往会意识不到某些问题,等他们一旦发现,立刻就会百类俱通,比如凌查——不过斯莱特林的别扭,显然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 “残缺不全的灵魂,还能折腾出什么事,倒是……“两个人同时想起了德国的格林德沃,一时间都觉得三强争霸赛不是什么乏味的东西了,连他们的后裔都不会错过,格林德沃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还不值得期待。 第92章 两个学校的抵达 10月30日这天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基本上所有人在看见费尔奇带着一帮本来该关禁闭的学生擦洗城堡里的陈旧的雕像与画框时,好象那些闪亮的肥皂泡末还没有完全滚落完。前厅坚在大理石楼梯下的大告示牌就已经张贴出来,所有学生都知道了布斯巴顿与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将在周五六点抵达,他们可以在这天提前半小时下课——欢迎宴会开始之前,学生必须把书包及课本放回宿舍,然后在城堡门前集合,和教授一起欢迎来宾。 这一天里所有人都只在谈论一个话题,谁要代表霍格沃兹去参加比赛争夺冠军,三个学校在一起到底比赛些什么,布斯巴顿与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霍格沃兹又有什么不同。 画像们摸着自己被粗鲁擦拭后变得通红的脸,大声的咒骂着,费尔奇站在走廊里暴怒的追着没有擦干净鞋子的学生大声呵斥,所有学院的教授都用古怪的语气在上课时告诫那些做不好课堂内容的学生别随便给霍格沃兹丢脸。 “谁知道这个什么比赛的冠军到底是怎么比出来的?” “我问了麦格教授,但是她不告诉我!”赫敏一边收她的书一边气呼呼的说,“当然,参赛学校的校长总是裁判团的成员。” 赫敏注意到周围人全都停下议论惊奇看着她,于是又带着对别人没有认真读过的书的不耐烦:“全在《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上写着呢!当然,那本书不完全可信,它应改名叫《霍格沃兹修订史》才更准确,或者叫《精选霍格沃兹史》,这本书里掩盖了学校阴暗的一切!” 罗恩与哈利同时窘然了,拉着赫敏就往外走。 “我知道你喜欢对问题盘根究底,但是蛇怪的说的话你不觉得……” “赫敏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那位倪克斯教授的事情我们不要管。” 赫敏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个好友,然后大力的甩开,高声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对斯莱特林的事情没有兴趣。” “那么你要说的是什么?”哈利不敢看周围人的表情,他忽然觉得他从来没这么庆幸过创始人是用自己的姓来做学院名。 “家养小精灵!”赫敏大声说,“难道你不知道那群可怜的生物,在一千多页的里《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一次也没提过它们,要知道我们全都是压迫一百个奴隶的同谋!” “……” 赫敏见眼前所有人全都沉默或者不以为然的表情看着她,顿时更愤怒了,掉头就想寻找能听得她的话,理解她想法的人:“为你们换床单洗衣服、点火炉、清理房间、做每天三餐、照顾你们的宠物的是一群没有工资的被奴役的智慧生命,你们知道——” 赫敏最后一个音卡住喉咙里,走廊上的小动物已经全部逃到安全地方去偷窥那位只能尽情远观最好不要走到近前找不痛快的教授,没错,罗恩跟哈利已经一脸殉难的表情死命拽赫敏的袍子想把她赶紧拖走,外表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凛然气势却可以跟魔药教授媲美走到哪基本上都可以“摩西分海”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面无表情的看着忽然冲到他面前为家养小精灵申诉的格兰芬多活动图书馆。 “……下午……好,呃,倪克斯教授!” 哈利结结巴巴的说,就想赶紧把赫敏拖走。 “格兰杰小姐。” 萨拉查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个出身麻瓜但总是与众不同的小女巫,那双倔强瞪过来的眼睛,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也许她真的有可能要直接扑上来质问为什么建立霍格沃兹的时候就不给家养小精灵工资,不改善它们的待遇,不给它们自由。 萨拉查习惯性的摸了摸手指,恩,麻瓜的思维方式真的很古怪:“事实上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在做。” 在千年前他还活的时候,就从来不准家养小精灵进他的房门。 ——斯莱特林的寝室是家养小精灵没办法幻影移形进去的地方,所以他死在那里,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格兰芬多三人组呆在那里看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背影许久,终于意识到要跟出去赶到城堡门口参加欢迎会。 “哈利,刚刚……他什么意思?”赫敏有点艰难的开口。 罗恩则是跟哈利想起了他们开学第一天的厨房冒险,脸都白了。 “他是说……你刚刚讲的那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动手,所以你那些奴役家养小精灵的质问,跟他没有关系……” “我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我要自己洗衣服打扫房间,吃邮购来的食物,自己喂养照顾克鲁克山,对了,你们也是,哈利你要去照顾你的海德薇!” “……” “呃,哈利,斯莱特林会自己照顾宠物什么的,是因为蛇怪会吞了家养小精灵吧!” “你小声点,一年级的就在前面!” “那,其实我说斯莱特林自己整理房间什么的,也是因为他们在做邪恶的黑魔法怕被人发现吧!” “我觉得是。” “我觉得也是!不过你不是说时间转换器出现的两个自己是不能看到彼此的吗,那我们那天在厨房里为什么会看见两个斯莱特林?” “也许用的不是时间转换器。” “我觉得你说的对,如果一个人要整天做毒药跟邪恶魔法,还要整理房间做一天三餐外加养蛇怪,那么一个自己的确不够用……啊!哈利,快看,飞马!好漂亮的翅膀!!” 巨大的黑影掠过禁林的树梢,从城堡窗里发出来的光照到了它,所有学生看到了一个精巧的粉蓝色马车,呼啸着被十二匹有翼的马,从空中飞过。 “梅林,太棒了,我以为他们会坐火车或者扫帚来!” “这马车很漂亮,不过太小了点吧,能装下几个人?” “你是巫师吗?不要那么蠢!” 所有还没来得及赶到城堡门外的学生纷纷跑过去。 “韦斯莱先生,戴好你的帽子!麦格教授对罗恩叫道。 “站好,不要推,一年级的在前面!倪克斯小姐,别只顾着看天踩到前面的人!” 伊里斯看那洁白矫健的飞马绝对想到的不是漂亮而是很好吃。 “往这边降落!让开道,让开!”海格手里拿着个大牌子挥舞,斯莱特林学院那边传来几声细微的讽刺,实在是蠢透了尤其在马车猛然拉低海格连人带牌子一起扑到在地的时候。 十月的夜晚,已经很寒冷,天空中没有云朵,苍白的半透明的月亮照在禁林的上空。 飞马全部降落下来,蹄子不安的在草地上踏动,马车也跟着降下来,车轮接触地面的时候剧烈颠簸了几下,缓缓停稳。车门上有一个纹章,两支交叉的金色魔杖各自射出三颗星。 “布斯巴顿魔法学校!” 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立刻悄声议论起来。 “是法国的魔法学校,看马车就好优雅浪漫……” 马车门开了,邓不利多刚刚从城堡里走出来迎上前,一只闪亮的黑高跟鞋从车里伸出来,那是一只非常巨大的鞋子,几乎有伊里斯小腿那么大,接着,一个所有人平生见过最高大的女人弯腰踏着延伸下来的金色楼梯走了出来。 “她比海格还要高!” “梅林,她至少有四米!” 邓不利多开始鼓掌,学生们跟着发出掌声,很多人不用踮脚,就能看到那个高大女人有一张非常光滑漂亮的脸,眼睛又大又黑,好象能滴出水来,精致的黑缎礼服,精美耀眼蛋白石在她白皙脖子上和厚实的手指上闪闪发亮。她笑得居然很优雅,向朝她走来的邓不利多伸出手。 白巫师将近一米八的身高根本不用弯腰就能吻到她的手,顿时又引来小动物们整齐的倒抽冷气声。 “亲爱的马克西姆夫人,欢迎来到霍格沃兹!” “你好,邓不利多!”马克西姆夫人往身后挥了一下她的大手,十几个男孩女孩由于站在她的阴影里,从马车下来也没有人能注意到,他们全都穿着水蓝色的长袍,没披斗篷,全部冷得发抖。他们仰望着霍格沃兹城堡,跟所有第一次看见它的人一样,惊叹而复杂的情绪。 “你在看什么哈利?” “我在看斯……倪克斯教授!他一直在盯着黑湖。” “我的这些马,它们只喝麦芽威士忌……”马克西姆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平静的黑湖突然水面激荡起来,湖心深处往上翻,波浪冲击着泥泞的湖岸,顷刻后湖的正中间出现了个漩涡,一个看起来像又长又黑的柱子从漩涡中间升上来,上面还栓着帆缆。 是船。 开始只出现了三面帆,然后猛然全部窜上了水面,船体像折叠开来一样气势雄伟地浮上水面,在月光中闪亮着。向上弯曲的高高船舷上装着尖锐的撞角,一个漆黑又精美的雕塑抱着一块巨大闪亮的蓝宝石,水珠从上面滚落下来,在夜幕中发出柔和的光芒。 “今天是高个子聚会吗?”罗恩嘀咕着看向那些下船的人们,全部都有一米八的身高,等走近了才发现他们的身影高大是因为穿了长毛编织的毛斗篷,都是褐色又厚重,除了领头走向城堡的人穿的是光滑银色的。 “邓不利多!”德姆斯特朗校长的嗓音听起来特别怪异,好象装腔作势,又好似很不协调的假热心,他长得特别高瘦,白发很短,下巴上的胡子也很少,甚至没能完全掩盖他松驰的下巴,长相带着种阴冷可怕的狰狞,好比现在虽然是在笑,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 ——没错,不协调的就是这双眼睛。 萨拉查已经微微皱眉,那双看起来冷酷锐利的眼睛下面是沉静,还有抬头看向城堡与邓不利多时有些很轻微的异样情绪,虽然遮掩得很好。 “老朋友,你好吗?” 伊戈尔.卡卡洛夫继续用那种让人不舒服的虚假热情声音说:“啊,在这儿多好啊,多好……” 邓不利多带着察觉到异样的警觉,为了维持礼仪不得不迎接上来给他一个拥抱的德姆斯特朗校长,不过就在两个人抱住的那瞬间,邓不利多的身躯忽然僵硬。 卡卡洛夫先放开了手,笑容在那张阴冷的脸上看上去依旧是那么残酷狡诈。 “阿不思,你不请我进去吗?” 第93章 意外当菜的欢迎会 所有历史悠久又富有盛名的东西都会被质疑轻蔑,一千年过去了,做为欧洲最早的魔法学校,霍格沃兹还是跟从前一样,除了教授与学生之外,更多的人只能在书上看见它的图画和誉满赞美之词的介绍,所有空洞的文字都不能代替亲眼看见它的震撼。 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的学生们一直东张西望到进了大厅,呼啸而过的幽灵们发出一阵笑声才使他们稍微从城堡上回过神来四下落座。德姆斯特朗跟斯莱特林坐在一边,布斯巴顿选择了同样蓝色主调的拉文克劳。 对于没有多少见识的人来说,它是一座庞大又不可思议的城堡,但在实力不弱的巫师眼中,那完美古老的魔法防御渗透在每一块砖头,每一幅画像上,甚至是闪烁着无数星辰的天花板,就好象会呼吸的生物,只不过它一直沉睡着,只能被人看见种种奇妙的装饰。这种震惊多于赞叹的情绪非常不好的占据了马克西姆夫人与“卡卡洛夫”的思维,对于强大的巫师来说,这实际上是一种落入危险魔法生物口中的不安。 伊戈尔.卡卡洛夫握着手杖的右手僵滞了下。 锐利的眼睛用最不经意的虚假傲慢四下打量,得到霍格沃兹好奇小动物本能躲避的厌恶,以及魔药教授的刻板平静目光下的轻蔑,还有那双根本没有情绪宛如虚幻水晶的湖绿色瞳孔。 事实上两个学校几十个学生坐下来后全部都盯着教授席。 不是看白巫师。 就算邓不利多是世界上最著名,最受敬仰的巫师,他们在巧克力蛙画片上也已经看到腻味了,就算眼下看见真人最多是在进门的时候就被那粉紫色桃心泡泡花纹的袍子和胡子上同色系蝴蝶结震得脑子像被倒了冷水。 他们看得是半靠在椅子上,穿着一件银灰色长袍,繁复的花纹与细碎宝石的坠边组成神秘的魔文,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缠绕藤蔓花纹的椅子扶手上,似乎漫不经心又优雅高贵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人。 赞叹与爱慕的表情一起冒出来,更多的还有疑惑。 明明看上去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人,为什么会坐在霍格沃兹的教授席上? “英国十月的天气冷透了,”马克西姆夫人坐下后就发现自己学生的目光全部不对劲的盯着自己左边的桌子,而且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坐在那里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对于有媚娃血统的芙蓉.德拉库尔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邓不利多,在宴会开始之前,是不是要介绍下我的学生们在将来一年里需要跟随学习的教授?”马克西姆夫人如果缩小个4倍,大约还算是漂亮的贵夫人,现在她再怎么装饰华贵的珠宝笑容优雅都使人头皮发麻,尤其是这样细声说话却不成功的时候:“哦,我相信卡卡洛夫跟我一样,我们学校里的不少课程与霍格沃兹并不相同。” 霍格沃兹所有小动物都打了个寒噤,然后同情的望向那群穿着蓝色魔法袍的布斯巴顿学生,他们忽然觉得自家校长只是品味诡异爱吃甜食真的不算什么。 “啊——” “那个女孩是谁?好漂亮……” 注意力全部被芙蓉.德拉库尔吸引过去的学生们终于开始窃窃私语。 “德姆斯特朗的一半课程霍格沃兹都绝不会有……”卡卡洛夫用手摸着他的大鹰勾鼻子,率先解下了厚重的皮毛斗篷,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才一声不吭的跟着把自己从皮毛斗篷里解放出来,顷刻后大厅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维克多.克鲁姆!梅林,我的眼睛没有花吧!” “哈利,那是克鲁姆,我不相信!”罗恩拼命拽着救世主的衣袖激动得颤抖。 “看在梅林的份上,罗恩,他只不过是个玩球的。”赫敏因为坐在哈利的旁边,差点被带倒到餐桌上。 “赫敏——那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找球手啊,你看了比赛么我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居然还在上学!” 格兰芬多长桌上的李.乔丹直接窜到了桌子上去跟一个男生抢夺空白羊皮纸,更多的格兰芬多几乎半个身子趴到桌子上,相信他们从来没这么认真的看着斯莱特林学院长桌。连蛇院出身贵族的女孩子全都按捺不住的翻自己全身上下的所有口袋——“该死,为什么竟然一支笔都没带——”,“我觉得也许他会接受一个淑女的要求,愿意用口红在手帕上签名……”然后小规模又不失淑女风度的争夺就开始了,为了一支口红…… 赫奇帕奇以他们的魁地奇队长为首手足无措的好像想把自己袍子扯下来一块。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在坐下的时候显然就非常有经验的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克鲁姆,事实证明,在媚娃与魁地奇面前,大半巫师会抛弃看美女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魁地奇球星真的非常了不起╮(╯▽╰)╭邓不利多拿起一把金色的勺子敲了敲他面前的高脚杯,白巫师的微笑还是跟从前一样,前提是忽略他几乎不往右边看的动作——可以理解,大家都能理解,卡卡洛夫曾经被怀疑为食死徒,情况不明的现在,的确需要慎重对待——教授们又一次偏离了梅林特意告诉他们真相的机会。 “女士们,先生们,幽灵们,画像们——特别是客人们,晚上好……”白巫师朝另外两个学校的学生们微笑,“首先欢迎来到霍格沃兹!” 这句话是如此的有魔力,几乎所有怀着复杂心思的人都在默默点头。 这座古老的城堡,是所有见过它的人永生不会忘记的地方。 “在宣布宴会开始之前,马克西姆夫人与卡卡洛夫教授提出的要求,我非常明白。毕竟能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只有一位,而你们都将在霍格沃兹度过未来一年……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在课堂上认识各位教授,我想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稀稀疏疏的掌声,教授们敷衍,霍格沃兹小动物们还在看克鲁姆,至于另外两个学校的学生可能本国魔法教育的原因,本来就对这位白巫师没有多少敬意,现在更是失望的不吭声。 “我相信霍格沃兹的每一位教授都能教给我学生有用的知识,只除了某个职位……”马克西姆夫人觉得自己已经说的非常含蓄了,但是她立刻遭到了霍格沃兹所有小动物愤怒的目光注视。 “我们相信没有无用的知识,只有装不进去的大脑!”邓不利多立刻把话题折过去,敲了下盘子:“所有的比赛过程和勇士选拔让我们留到晚餐以后,饿着肚子说话相信不是客人的爱好,现在,尽情的吃吧。” 白巫师的盘子里瞬息出现了一大叠几乎将他的脸挡住的草莓慕司。 大厅里一阵哄笑,邓不利多不得不给自己的胡子施展清洁咒,然后一本正经的眨眼睛:“霍格沃兹的伟大魔法,保证出现在你碟子里的绝对是按照你们胃口的爱好。” 没错,桌子上所有的空盘子都里出现了琳琅满目的食物,不但有平日里的那些,还出现了非常精致的甜点和精美的法国菜与德国著名的红肠炖菜,最起码看上去所有人都满意极了,马克西姆夫人笑着看着她眼前的蜗牛,她旁边的麦格教授严肃的脸色也出现了凌乱的表情看着马克西姆夫人用粗厚巨大的手指,操作对她来说小得不行的餐具剥那些只能给她塞牙缝的蜗牛。 而格兰芬多长桌上出现了无比壮观的一幕,各种食物从桌子上一直堆到天花板上漂浮蜡烛的高度,非常可怕的摇晃着,小动物们全都惨白着张脸仰望了下发现坐在那里根本看不到顶的食物,然后扭曲的看着那盘子的主人——满脸无辜表情的伊里斯小姑娘。小狮子们不约而同撤离“危险”区域——被蛋糕牛排匹萨砸伤进医疗翼多悲剧! 霍格沃兹的教授们只能忍耐着痛苦的笑意与不能解释的尴尬无视那两个学校学生校长的茫然呆滞,顺便偷偷望一眼难得会出现在大厅里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呃? 斯莱特林公爵的表情? 烹调得金黄一片还浇着奶白色汤汁冒着徐徐热气,那诱人的香气使得最远处的海格都情不自禁抽鼻子的鳕鱼排躺在银盘里。 于是霍格沃兹所有小动物都看见了他们一向没有表情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脸色惨白,湖绿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盘子,在议论声还没有开始的时候,那张还属于十几岁少年的容颜扭曲了下,象牙色白皙的脖子上不甚突出的喉结似乎是控制不住的痉挛。 “啪!” 桌上的盘子连带里面的鳕鱼排一起粉碎。 椅子被重重推到一边。 银灰色长袍的影子很快消失在侧门的走廊上。 马克西姆夫人表情明显说明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卡卡洛夫继续用手摸着他的大鹰勾鼻子,隔了很远锐利的盯着桌上的残片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什么来。 大厅里出现了尴尬的沉默,厨房里已经全是撞地墙塞烤炉的家养小精灵,它们得到霍格沃兹魔法回应的菜肴怎么会让公爵大人不满意呢?一定是它们做得不好,坏精灵,坏精灵就要惩罚自己。 “晚上好!啊……晚餐还没有开始?” 魔法部的巴蒂.克劳奇与卢多-巴格曼恰好进来。 “那么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说,从今天晚上到明天七点……” 罗恩还维持着啃了一半黑布丁的表情: “哈利,你说斯……他盘子里的是什么?” “罗恩,你们说过,不要再问倪克斯教授的事情。”赫敏不耐烦的低声道。 周围忽然传来一阵愤怒的大叫声,把格兰芬多三人组的思维拉了回来。 “……必须要在十七岁以上……” “狗屁决定!”韦斯莱双胞胎的合唱嗓门最响。 “你们知道,将有三位勇士参赛。“邓不利多今天晚上的表情终于证明了他的确是强大的白巫师,到现在为止笑容都没有消失,“每个参赛学校一名。我们将给各位勇士在各项比赛任务中的表现打分。三项比赛任务完成之后,总分最高者获胜。勇士将有一位公正无私的选择者——火焰杯!” 第94章 星期六中午 “报名者必须在羊皮纸上工工整整写下名字和学校,再把羊皮纸扔到杯子里。”罗恩指了指大厅里那个燃烧着淡蓝色火焰的杯子,他身边的赫敏坐在走廊上翻书,哈利看了看罗恩恍惚的表情,又忍不住笑起来:“罗恩,我们离17岁还有三年。” “我知道,可是——三年以后可能就没有三强争霸赛了。” “看到乔治和弗雷德刚才的样子你还没死心?” 这是星期六的早上,不少学生从清早开始就聚在大厅周围,每当有人将羊皮纸扔进火焰杯立刻都会得到一阵欢呼,当然所有不满十七岁的学生也没有干看着,各种企图通过火焰杯外的年龄线的手段层出不穷,有搬了凳子站在外面朝里面扔羊皮纸的,还有把羊皮纸栓在木棍上想越过年龄线这种麻瓜手段直接被杯子识破扔出去老远,而高明的就是戴了各种魔法物品,或者像韦斯莱双胞胎一样喝下增龄药剂,不过显然效果越好后果越可怕。乔治和弗雷德长出白胡子头发也全白了只能被送到医疗翼去给庞弗雷夫人折腾了。 “你没听邓不利多说吗,一旦被火焰杯选中,就必须将比赛进行到底。所以只要骗过那个杯子就可以了啊!” “…”赫敏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她总觉得罗恩有种把问题重点弄偏的天赋。 布斯巴顿的学生们非常高傲的昂着头,一个接一个的将叠得整齐的羊皮纸的扔进火焰杯里,尤其是芙蓉.德拉库尔,几乎招来了霍格沃兹所有女孩的敌视。 那银滑的长发清晰无比的昭示了血统,一夜之间芙蓉.德拉库尔就成了无数男孩的梦中情人,就算没这个想法,眼神也是忍不住跟着她转。 赫敏盯着罗恩看得目不转睛的样子,忽然觉得早上大厅里才变的装饰特别刺眼,那些成群的小蝙蝠在深黑色的天花板上绕着雕刻的南瓜拍翅飞舞,烦躁得就好象这群没脑子的男生一样,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转头看哈利,却发现救世主的确没有盯着芙蓉,而是傻傻的看着正在和朋友激动谈着如何得到维克多.克鲁姆签名的秋.张,拉文克劳的华裔女孩在身边好友的暗示下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哈利的目光突然和秋.张遇到,惊得连忙转过头去,差点控制不住从走廊扶栏上翻下去,哈利惊慌的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正好带倒了看芙蓉看得发呆的罗恩。 拉文克劳的女孩们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看着茫然倒在地上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罗恩,赫敏忽然觉得很想从他身上踩过去。 “你好,你是格兰芬多学院的,是吗?” 哈利准备拉罗恩起来的手臂僵硬在那里。 芙蓉.德拉库尔身材高挑,布斯巴顿的校服是用绸缎做的,显然又薄了点,站在半弯腰的哈利跟坐在地上的罗恩面前,一下就让两个人脸涨得比番茄还红。 赫敏的脸更红,不过明显是气的。 “啊,格兰芬多,我是格兰芬多的。” 罗恩点头如捣葱,还没有等赫敏发作,几个狮院一年级的学生就笑闹着在走廊里推推打打过来,不远处的费尔奇气得干瞪眼却没有过来呵斥。这种情况当然是因为看上去干瘪猥琐的老管理员看到了这几个格兰芬多中间一双浅黄色大眼睛转啊转,一路走还一路啃着一块水果蛋糕的女孩。 他的洛丽丝夫人!被石化了整整大半年的宝贝! 费尔奇痛恨的瞪过去,他虽然总是觉得那些不守规矩的学生的碍眼,但是从来没么恨得牙痒痒还不敢咆哮着禁闭威胁之类的话冲过去。 芙蓉.德拉库尔被埋头不看路只顾着啃蛋糕的伊里斯撞得一个踉跄,不高兴的望过去,看到是一个矮小瘦弱,长相又幼稚阴沉的女孩子,顿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与恼怒的重音,在她意料里,这个莽撞的女孩子不是愤怒就是羞愧的躲到一边,一般来说,没有女生愿意站在有媚娃血统的芙蓉旁边。 不过伊里斯,咳,她不是女生…好吧,她没有正常的审美观。 所以她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用鼻子发音的芙蓉,然后像是忽然发现了僵在那里充当雕塑的救世主,小脸上迷茫的表情换成了“原来你在这里”“你占了大便宜”的可笑趾高气扬,小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来一块牛扎水果糖,直直的递到哈利鼻子底下。 “…伊里斯?”哈利傻楞楞的看着只有他胸口高的女孩。 小姑娘瞪着表情抽搐发傻的救世主,一把将他拖过来跑向前庭的草坪。 14岁了看上去还比罗恩矮的哈利哪里有一条蛇怪的力气大? 一时口哨声从大堆的格兰芬多学生里传出来。 “伊里斯好样的!” 好什么呀?哈利还有些迷迷糊糊,等听到下一句话立刻脸色雪白。 “把我们的救世主就这样拐到手了!” “噢,伊里斯喜欢哈利!” 开什么玩笑! 哈利惊恐的挣扎起来,满脑子就剩下一句话。 秋.张就在旁边,就在旁边!梅林,她千万不要误会啊! “赫敏,它,她不会把哈利吞了吧…”罗恩呆滞的看着伊里斯一头钻进了偏僻的玫瑰花丛里,艰难的说。只不过他的话只能被不明真相的旁人误解成另外的意思~~ 芙蓉.德拉库尔却吃惊的看着那个方向。 不,基本上来说所有外校学生都吃惊得瞪着穿着校服依旧瘦小的男孩——那就是哈利.波特,唯一从神秘人魔杖下活下来并且毁灭了神秘人的救世主! “我说,你过来是挡光的吗?” 赫敏没好气的合上书。 芙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然后长长的哦了一声,其实她倒不是什么眼高于顶摆出一副轻蔑鄙夷表情的愚蠢之人,只不过实际上女孩都是这样,长得漂亮的就特别高傲些,血统的缘故更让她觉得自己实力比同辈人要高得多,其实并不懂得别人的厌烦跟恶意:“我想你们能帮助我,我们从布斯巴顿来,对霍格沃兹的所有课程都不了解…” “没问题,这是我的课表,你要不要…啊,你是要上六年级的课吧,我去借…”罗恩语无伦次,芙蓉有点无可奈何的打断他:“课表不用,我只是好奇你们的教授都是谁?” 赫敏冷哼一声。 哪里是好奇教授,是好奇黑魔法防御术的那位吧…想着她就觉得心情好了。萨拉查.斯莱特林在一千年前可就是让所有巫师害怕的人物,无论这些外校有什么心思,都绝对没什么好结果。她抱着书不去管被迷得一会傻笑一会结巴的罗恩,匆匆忙忙的往花坛那边赶,哈利还是比较危险的,换了谁脑门上被人捅一剑都不会不记恨吧? 伊里斯的确记着呢,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件倒霉事? 哈利被她拽得险些一头扎进玫瑰花丛,旁边就是喷泉,这是霍格沃兹挺有名的幽静地方,不过前提是晚上,大中午的这里日光正盛,哪里会有人? [主人说是你不对,可是你也没办法,但是我才不原谅你。] [啊?!] 哈利满脑子还在秋.张为她朋友嘲笑他露出的歉意笑容上。 [拿着,你如果不要,我半夜爬过去吓唬你!] […]哈利无语的看着小姑娘手里那块糖,从上学年那次知道,这很可能是蛇怪表达亲近善意的最高方式,所以才会有那种“你拿了才是最大荣幸的”不耐烦表情。 [看什么看,就一块!别的我要全部留给主人!] 哈利一不小心被伊里斯小姑娘惊住了,满脸扭曲的看着手里的糖。 对了,去年伊里斯给他糖的那天也是万圣节。 呃,一年级的时候遇到了巨怪,二年级的时候金妮把眼前的蛇怪放出来石化了洛丽丝夫人,三年级的时候是受到严重惊吓从早餐开始的分院帽之歌到晚上,教父闯进休息室而他半夜还去找斯莱特林公爵——中午12点,哈利忽然有了种今天一定会倒霉,而且比前面三年加起来还要倒霉的感觉。 第95章 爱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暗恋一个人时会做的只有蠢事。 比如偷看秋.张喝水能喝到衣服上去的救世主同学,看见傻呼呼的罗恩盯着芙蓉就莫名其妙烦躁变幼稚赌气的赫敏,再比如希望记忆永远停在爬满雏菊篱笆后看着那个红发碧眼的女孩在秋千上飘飘荡荡下来的斯内普,又或者就算是一千年后都被人害怕的黑巫师斯莱特林,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避免直视对方的机会,宁愿出神的盯着镜子,那虚幻影象中的自己。因为他们可以轻易毁掉那些照见他们在独处时表现在脸上古怪情绪的镜子。萨拉查纠结着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凌查才会有所觉悟。而已经觉悟的凌查则矛盾的想着,萨拉查为什么明明比自己先了解事实,却一直保持沉默。 是不高兴吗? 或者非常抵触这件事? 不要怨凌查想得太多,他心里的那个结是萨拉查没有的,因为他再清楚不过的知道,他与萨拉查并不是一个人,他的前世今生里见多太多的所谓爱情,就连这个世界原本的悲伤与死亡,也只是几句文字而已。 爱上自己,这就好象一个走了调谱子或者谁也没翻到的结局。 在麻瓜还信奉神明的年代,他们传说水边那个爱上自己倒影的少年,整天只会凝视着水面与自己说话…暗恋是一种就算对方知道你的感情,但是没有说出口,就永远是一层美丽的纱巾的微妙,隔了这样东西,你不会失去什么,同样,也不会得到什么。 看着完全一样的自己,却会有渴慕的情绪,它被埋藏得如此之深,渗透到灵魂里,就好象呼吸一样自然,当他们朝夕相处从不分开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被注意。对萨拉查来说,是孤独终于将沉睡在灵魂深处的激烈情绪唤起,越演越烈,甚至控制呼吸与思想,不能多想,不敢多看,只能长久的凝视着镜子。 伸出手指,属于少年的白皙修长,停在镜面前。 恍惚间,那镜中的自己微笑着,好象是凌查在说话,而自己伸出手去,有永远也碰触不到的错觉。他们一直都有同样的习惯喜好,为什么偏偏只有这点出现了分歧? “萨拉查?” 手指一僵。 不是错觉,对面的根本不是镜子,而是凌查。 萨拉查的恍惚就像从来没出现过那样,平稳的从凌查身后的架子上重新抽出一本崭新的魔咒书,在他们分开之后这样的事情经得多了,就自然有掩饰的方法,事实上他应该说出来,但是却找不到一个词——没有任何一个字母能够清晰的铭刻下潜伏在灵魂深处的渴慕。 在一起的时候总想着分开,可是真正成为两个人了,却又没办法遏止这种潜藏在心底的疯狂,萨拉查的手在收回来的时候,凌查正好走过来,指尖接触到了凌查颈上,就好象碰到了火炭,两个人同时一震。指尖那一点就好象一个可怕的诅咒在叫嚣着焚烧理智,那轻微的接触却有种恨不能重新融化到一起的诡异思绪。 但是最后两个人却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靠回椅子上,萨拉查漫不经心的翻着书,凌查看着七个年级这星期的作业。 “今天晚上的火焰杯选择勇士的结果,一定会出事。” 凌查其实是感兴趣想知道,在穆迪没有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前提下,小巴蒂.克劳奇要怎样混进来为伏地魔卖命,把写有哈利名字的羊皮纸扔进火焰杯里。 “你看见的?”萨拉查一直相信凌查拥有预言的能力,只不过因为他们并不信仰黑夜女神倪克斯,所以这些事情没有成为玄奥难测的字句,而是直接被“看”到,按照魔法的理论来说,当他们重新回到霍格沃兹后,承认自己拥有倪克斯的名字,应该就能得到从前不曾有过的力量。 “没有。”凌查不自觉的微微一笑,“我知道的还是千年前…那个没有我们的未来。” 萨拉查带着同样的淡漠笑意,两人仿佛镜像一般的身影重合了。 凌查从来不在意改变那个曾经的故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无论发生什么变故,就算他所知道的未来已经面目全非,也不会使他忧虑。 无论是仇恨,还是曾经眷恋的友谊,或者格兰芬多如同幻影般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爱。 ——所有能够影响斯莱特林的人已经成为历史。 现在,他们只有彼此,以及伊里斯。 “你说戈德里克他…” 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萨拉查并不懂,很不幸,经过这么多时间交叠错乱的凌查也不懂。 他们总是看着别人轻易又突兀的陷入无法自拔的爱恋里,和爱尔兰炼金术师热恋的罗伊娜,扭曲疯狂爱着一个麻瓜贵族最后还是杀了对方的米娅,还有爱上他们画像的海莲娜,这些没有丝毫预兆,忽然因为爱情改变了骄傲的罗伊娜,生长在没有烦恼环境里的平和安静的米娅,向来乖巧懂事的海莲娜,爱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可以轻易的扭曲一切,也能摧毁所有,是唯一需要慎重对待的。 如果那个时候,戈德里克对他们说出了那句话,会怎样? ——他们只有彼此,他们只需要对方,萨拉查.斯莱特林只相信自己。 “没有如果,萨拉查。” “我们的后裔不会懂得这个道理。” “对,莉莉.波特用生命为代价下了古老的守护魔咒,所谓的救世主,不是魔法世界的,而是所有对他有恶意的接触都会反噬,为了复活,我们的后裔一定会想办法得到哈利.波特的血,然后他就会发现两根魔杖的神秘联系。” “你说过,血、兄弟魔杖、魂片,这三个最重要也是最紧密的联系…” “后来他太过于计较这些,死在邓不利多的算计上。” “当初若是伊里斯的眼睛使我死亡后灵魂脱离,借着伊里斯的身体我就能准备好一切…那是我们的身体!““萨拉查…” “灵魂魔药需要的血液是最纯粹强大的,现在时间的魔法毁去了一切,我们虽然活着,却失去了最初的身体,倪克斯家族拥有诅咒一切的力量而我们从来没有使用过,现在就算我们想,也没有办法完整的使它重现于世。” 他们已经不能拥有这个可怕的力量,所以将挂坠盒丢入密室,无论什么诅咒,解除的唯一办法就是杀死施加诅咒的人,即使伏地魔是个把自己分成好几块的疯子,斯莱特林也并不想他死。血统,就是这样奇妙的东西,他们并不喜欢也不盼望自己会有后裔,但是却不想后裔平白无故的死去。 伏地魔不能死,黑魔法防御术的诅咒依然存在,即使是萨拉查,也只能威吓魂片一次后将它丢进密室。 “若是他连在三强争霸赛上动手的能耐的都没有,哼。”(伏地魔的主魂,乃也就自生自灭去吧。) “格林德沃进了城堡。” 凌查一震,然后望过来,萨拉查没有抬头,继续说:“他喝了复方汤剂装成伊戈尔.卡卡洛夫。” “如果是复方汤剂,你怎么知道是他?”凌查缓缓摇头,“这样鲁莽就将自己送到我们眼皮下,受到霍格沃兹的魔法约束,等于什么后果难道格林德沃也疯了?” “…你没看出来一件事。” “恩?” 凌查有些惊异,从纽蒙伽德到魁地奇世界杯,他们总共就见过格林德沃两次,而且一直在一起,还会有什么萨拉查知道他反而不明白的事情? “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 凌查微微皱眉拼命回想着本来就模糊不清的记忆,有些关于哈利的事情还清楚,那些支节小人物或者只是一个名字代表的生死存亡空白一片,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白巫师生平最大的荣耀莫过于在决斗里打败了黑巫师格林德沃…他们好象是年轻时就认识的朋友,后来分道扬镳,因为邓不利多妹妹的死。 “你不奇怪格林德沃忽然‘活’过来?” 他们当初在纽蒙伽德地下室看见的,简直就是具尸体。 就是千年前斯莱特林的复生也不至于给他这样大的刺激,不是他们,自然是白巫师…湖绿色的瞳孔猛然收缩,凌查失控的出现了呆楞的表情:“他们?” “恩。” 凌查好象回到了什么都不记得待在画像里听见分院帽唱那首歌的时候——世界果然疯狂了,格兰芬多暗恋斯莱特林,白巫师跟格林德沃是情人… “夜安,公爵阁下。” 壁炉里忽然传来邓不利多的声音,只是声音,有些模糊又遥远的说:“不得不打搅您,有点意外,是的,出了意外…火焰杯所给出的霍格沃兹三强争霸赛人选,是伊里斯.倪克斯。”—— 第96章 火焰杯 火焰杯喷出那张羊皮纸的时候,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的人选已经出来了,几乎在所有人意料之中,是克鲁姆与德拉库尔,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大厅,去了侧边的小礼堂,背后是激烈的掌声,然后陷入难耐的沉默里,每个人都望着燃烧的火焰杯。 与之前两人的情况不同,霍格沃兹并没有一个得到所有人拥护敬佩的对象,四个学院高年级的学生,以他们的级长与两个学生主席为首,都差不多优秀,如果非要说出个高低了,大约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至少他是所有人都不讨厌的。 成百上千雕刻的南瓜从各个角落窥视众人,无数小小的黑蝙蝠拍着翅膀上下飞舞。 由于两天之内的第二个盛宴,所有人都不像平常那样喜欢桌上这些精心准备的食物。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伸长脖子张望,翻滚着美丽蓝色火焰的杯子忽然再次变红,火花四射,火舌高卷,一张羊皮纸被喷出来落到邓不利多手中。 白巫师低头看的表情好象出现了一丝怪异的僵硬。 “霍格沃兹…” 几乎所有人都在暗自咒骂,这还有什么好吊胃口的,直接说了就是——所有人都屏息不动,生怕错过一个词,大厅里只有一个人还在埋头吃东西。 新鲜的蓝莓派一块,太甜了,土豆金枪鱼沙拉一份,味道勉强,培根双面煎牛排,这刀叉怎么这么难用? “…伊里斯.倪克斯!” “啊?”霍格沃兹所有学生全部傻眼的张大嘴,楞楞的扭头去寻找那个不吭声不出色,甚至除了吃东西对别的事情就没有丝毫兴趣的小姑娘。 事实上也是,脸颊上沾了沙拉,嘴里还含着一小块牛排的伊里斯茫然的抬起头。 谁?是谁在叫她的名字? 那样子傻透了… 坐在教授席上的格林德沃顶着卡卡洛夫阴森模样皱起了眉,这个小小的试探,只不过是在到达城堡当天晚上,他用一张羊皮纸写上了伊里斯.倪克斯的名字与霍格沃兹,再施加了高深的混淆咒扔进火焰杯,他迫切想知道这个小姑娘究竟是斯莱特林的什么人,竟然能够也使用那个古老的姓氏,没想到火焰杯给出的答案果然在他意料之中。 ——火焰杯承认所有投进去的羊皮纸中,伊里斯.倪克斯比所有人都更能代表霍格沃兹参赛。 只不过。 这个吃东西都能吃到脸上去,看上去迟钝又傻呼呼的小姑娘? 大厅里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惊叫与愤怒的声音此起彼伏。 “太过分了,伊里斯,你居然偷偷一个人把羊皮纸扔进火焰杯里去了。” “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骗过那个杯子?梅林,我们才一年级,一年级啊!” “那杯子疯掉了,这是三强争霸赛,不是吃东西比赛!要她去有什么用! “完了,丢脸要丢到外国去了!” 小姑娘傻楞楞的继续咬着嘴里的牛排,呃,什么羊皮纸,她没有放呀,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是万圣节是特殊的日子,等宴会结束了她要赶到地窖去给主人送好多好多糖果,变回原形把头从主人怀里蹭蹭,最好还能抢主人的床美美睡上一觉。怎么一转眼间,平日里好象很好的同学都用这种眼光看着她? “伊里斯.倪克斯!” 邓不利多已经猜到了是谁在背后搞的,他有些不赞同的皱着眉,虽然没有回头望一眼,格林德沃已经有些疑惑的望过来。 ——这个女孩子究竟是谁?阿不思似乎是知道,但是所有跟斯莱特林有关的,难道他还没有掌握吗?(咳,老魔王你错了,伊里斯很久以前就被白巫师要糖果诱拐了…) 小姑娘不知所措的站起来,手里还拿着几块草莓蛋糕,在所有人诡异的目光注视下,茫然的跌跌撞撞进了旁边的小礼堂。 她本来走路就不太顺当,一条蛇怎么能完美的控制好自己根本没有的手脚? 霍格沃兹所有教授的表情都非常扭曲。 沉寂之中,邓不利多还不得不接下去为这个结果荒唐的夜晚做一个结束词:“现在,我们已选出三个选手。一旦开始就不能终止的比赛,是的,很危险。我相信你们所有人——” 他忽然停住了,而所有人也发现了究竟是什么让白巫师分心。 火焰杯喷出的火又一次变红了,火花四处飞溅。突然射击一道长长的火光,火光之上燃烧着的是另一张羊皮纸。 邓不利多惊愕的抓住那张羊皮纸,展开它盯着上面的名字,好半天没有反应。 学生们全部开始小声议论,交头接耳,一时间笃定的希望又出现了眼里:“刚才伊里斯的那个一定是错了。” “就是,再怎么选最杰出的代表也轮不到她呀,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把羊皮纸放进去的。” 然后所有人都瞪着邓不利多。 白巫师环视周围一圈,好象在什么似的,终于清清噪子,读出一个名字—— “哈利?波特!” 这次霍格沃兹所有教授学生包括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的人全部惊呆了。 哈利?波特!被称为救世主的那个男孩! “哈利?!”罗恩不敢置信的声音高得甚至走了调。 哈利呆在那,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刚刚他也是其中一员,用同样的目光看过伊里斯…他觉得全身都麻木了,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恍恍惚惚。 教授席上,麦格教授急切的站起来,似乎在说着什么。投向他的目光里也全部是担忧与惊骇。 至少刚才念到伊里斯的名字时,麦格教授就没有这样的反应。 哈利迷糊里忽然觉得很冷,伊里斯是一条千年蛇怪,就算没有主人,只要化成原形睁开眼睛,什么危险也不存在,可他有什么? 难道他自己还不清楚,什么救世主,那是一个空空的名字而已,他就是哈利,只是哈利,除了魁地奇不错,别的功课都马马虎虎,就算三强争霸赛改比魁地奇了,难道他还能赢得了克鲁姆吗? “我没有放名字过去,”哈利茫然地对赫敏与罗恩说,“你们知道我没有,昨天一整天我们都在一块。” “不…”罗恩也带着茫然的表情,他好象比哈利还要急切想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但是冒出来的话又深深刺到了他自己,“你昨天中午跟伊里斯去了花丛那边,赫敏后来跟过去了,你们在说蛇语,她听不懂。” 伊里斯只是给了自己一块糖! 哈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个音来,因为刚才,他也不相信伊里斯没把羊皮纸放进杯子里,现在,他还是不太相信:“哈利?波特!”邓不利多好象叹了口气,又叫道,“哈利!请上这边来!” 哈利站起来,踩住了饱子下摆差点跌倒,成百上千双眼在注视他,而每双眼都仿佛是看透他骨髓一样可怕,蜜蜂一样的嗡嗡声越来越响。 “我就说,昨天好好的伊里斯怎么会突然把他拉走。” “他一定跟伊里斯说好了的。” “真卑鄙,两个人都能被选上。” 哈利竭力不想去听那些话,却偏偏每个词都往他耳朵里钻。 哈利走出大厅,发现自己进了一个挂满男巫女巫画像的小房间,正对他的是个壁炉,炉火烧得正旺。房间里已经有些混乱了,克鲁姆与德拉库尔瞪着还在吃蛋糕的伊里斯,好象要把她吞了似的,画像上的人全部都在议论纷纷。 “什么事?”芙蓉有些恼怒的回头,看见是哈利,有些惊讶,但还是气冲冲的说:“这简直是开玩笑,梅林,我们布斯巴顿从去年就开始准备这件事,能来到这里,我跟我的同学都是经过十几次考核,现在我走到了最后,你们却说要我跟一个十一岁还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女孩一起参加比赛?” 克鲁姆没有说话,不过显然他的表情也不是愉快的。 哈利只能站在那,求救般的看着正在吃蛋糕的伊里斯,忽然很希望蛇怪说这一切都是它开的玩笑,解释清楚,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身后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卢多.巴格曼进了房间。 “真不寻常!”他咕哝着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实在是不寻常!先生们…小姐们。” 他有点言辞含糊的看着身后跟着进来的三个校长,马克西姆夫人的脸色比芙蓉还难看,卢多.巴格曼靠近火边,“请容许我介绍——非常怪异——今年第四位选手。” 房间里原先的三个人全部惊呆了,包括吃蛋糕吃到一半的伊里斯。 “火焰杯刚刚给出哈利的名字。” “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一岁,霍格沃兹究竟是什么意思?”马克西姆夫人失去一向挂在脸色当面具的优雅笑容,她本来身高就顶到了点着蜡烛的水晶吊灯,愤怒的手掌盖在桌子上,惊得卢多.巴格曼往后退了一步。 “这算什么,邓不利多?”她傲慢地发问,却奇怪的发现卡卡洛夫没有帮腔。 奇怪了,从这次见面开始,一向对白巫师没有好感的卡卡洛夫好象沉默得不太对。 “我没有把羊皮纸放进杯子里。”哈利狼狈又慌乱。 “我也没放。”伊里斯跟着说了一句,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瞪她,顿时不满的眯了眯眼睛。 “他不可能越过年龄线。”麦格厉声说道,慌乱之下谁也没有注意她用的不是复词。 “那就是邓不利多的年龄线错了。”马克西姆夫人耸耸肩。 “当然,这有可能的。”白巫师还是很有礼貌。 “你没有弄错,阿不思!这一点你知道得一清二楚!”麦格教授很生气“克劳奇先生,巴格蒙先生,”卡卡洛夫这才干巴巴的加上一句,“你们是裁判,这种事情很不合常理。” 巴格蒙只拿着条手帕擦脸,他只看克劳奇,后者站在火光圈外,脸隐藏在阴暗之中,阴森森的,非常苍老,也让人觉得他像个骷髅。他开口了,声音和平常一样散慢,“是的,但是我们须遵守规则。规则上写得清清楚楚,凡是名字从火焰杯中出来了的人就必须参加比赛。” “我想我需要失陪一下。” 白巫师很快说着,然后礼貌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持续着尴尬的僵硬,克劳奇与巴格蒙等了一会终于也出去应付赶过来的预言家日日报的记者,等门重新打开的时候,穿着墨绿色长袍的身影跟邓不利多一起出现在门口,伊里斯连蛋糕也不要了,就这样直接扑过去。 “伊里斯,站在那里。”低醇清冷的声音带着寒意,“告诉我,你没有把羊皮纸放进杯子里。” “我没有,主人。” 小姑娘停滞在那里,表情特别委屈。 房间里的四位霍格沃兹院长全部略微躬身行礼,然后从门口离开,斯内普走的时候,哈利觉得他看过来的眼神可怕极了。 凌查一一从房间上表情各异基本上都是扭曲的人脸上望过去,最后落到卡卡洛夫身上,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无论事情的原因是什么,这里是霍格沃兹。” “你是谁?”马克西姆夫人眼睛却瞪着邓不利多。 “从法国来的客人,在踏入这座城堡之前,你就应该知道我的名字。”阴冷的语调使哈利忍不住往火炉旁边又靠近了点,没有魔压,不是外溢的魔力,那种窒息的感觉让马克西姆夫人险些喘不过气。 “三强争霸赛不能停止?” “我恐怕不能,公爵阁下。”卡卡洛夫突然开口,再也没有了那伪装的热情与阴沉。 凌查凝视着他,说不出什么表情。 “他到底是谁?”马克西姆夫人惊疑不定。 “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想你知道,不是吗?” 第97章 加课 哈利狼狈极了,好象一夜之间,全世界都抛弃他了,罗恩坚持不跟他说话,格兰芬多的同学也用古怪的眼神望着他。尤其他非常害怕看见芙蓉,因为她好象总想冲上来跟他说什么,哈利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只能躲着她走。 几乎是第二天,预言家日报就刊登出了三强争霸赛的选手意外。 然后魔法体育合作司请来了奥利凡德来为他们四个人检查魔杖,哈利忘不了那气氛,几乎所有人都瞪着他,多谢还有伊里斯,她得到的异样目光也不少,可是她完全不在意呀。被恶意关到休息室门外,她就没回去睡觉,第二天还是精神奕奕的来上课,没人跟她说话,她就独自啃东西也不出声,有人在走廊上搞恶作剧,她每次都能及时躲避掉,甚至连芙蓉与维克多的探究目光她也当没看到,奥利凡德拿起她的魔杖时激动的宣布这是他一生难得的杰作,可以更换杖芯的魔杖,内芯是蛇怪鳞片…好似那瞬间德姆斯特朗的校长脸色就变了。 后天,后天就是第一场比赛了。 来得突兀,而且今天还莫名其妙的要求被一个记者访问,那个梳着金色卷发妆容精致的女人先是问他的感情世界,再是莫名其妙牵扯问上他究竟是喜欢赫敏,还是秋.张,或者伊里斯…并且为他与伊里斯同时要参加这一场危险的比赛可能生死永隔的悲剧表示感动…这是哪来的疯子啊梅林。 终于摆脱那个女人的哈利狼狈万分的一边跑一边痛苦的看表。 还有三分钟上课。 好吧,就算他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喜欢每次上课都准时迟三分钟到他也只剩下六分钟的时间,再不快点,他就得更加悲惨的过这堂课。 终于冲进教室门的哈利脚下一滞。 教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不,应该说他为什么看见了金妮,看见了秋.张,看见了伊里斯…这里到底是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还是用餐的大厅? 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看着冒失赶进来的救世主。 因为没有椅子,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的学生很是不满。 哈利还没有找到位置,门再次开了,他们的那位倪克斯教授带着一贯的面无表情走进来,华美的灰银色长袍,如藤蔓般细致修长的银饰松散的束着乌漆的长发,深邃的绿色瞳孔透彻得倒映不出任何东西,绿松石饰针倾斜的别在领口上,那些散碎的水晶恰好缀在袖边的蕾丝上,如雪一样层层叠叠的白,随着它的主人动作略微起伏的褶皱都好象优雅得让人恍神。 “黑魔法防御术,在明年七月前你们都必须要学的一门课。” 萨拉查冷淡的注视着下面表情不一的学生,尤其是来自外校的那群一副不以为然和想起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术诅咒的扭曲。 “道尼苏斯.倪克斯,在霍格沃兹上第一堂课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们可以称呼我倪克斯教授,虽然我本人非常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那些浪费自己宝贵时间半夜跑去图书馆翻古老典籍的愚蠢行为可以停止了!” 霍格沃兹的小动物们都缩着,一声不吭。 德姆斯特朗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学生却大刺刺的举手:“那么教授。如果您说自己的名字不是真的,那么预言家日报上说的,霍格沃兹的勇士之一呢?” 他在“之一”上咬重音,讽刺的意味不是聋子都能听出来。 被采访的没什么好话,全部都是小姑娘惊人食量和只对吃感兴趣,成绩平平,除了保护神奇生物课几乎所有教授都不喜欢她的乱七八糟一堆,当然重点还是丽塔.斯基特特意强调的才十一岁的用了不知名手段当上勇士的小选手与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同姓。 哈利看到报纸的时候就出了一身冷汗,他相信吼叫信会铺天盖地,事实伊里斯却什么也没有收到,只有一些责骂哈利的吼叫信一个接一个蹦达(米办法,霍格沃兹遵从创始人的意志啊~~)。 “看来德姆斯特朗的教授并没有教导你什么是礼节。在你们的脑子装满可笑的猜测并且无所事事的打发时间之前,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们,除非有人愿意在三强争霸赛里躺在寝室里睡觉不伸出头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么就可以在今天离开教室。” 霍格沃兹的小动物们缩得更后,所以当头感受到窒息压力的是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 这群17岁以上,几乎最多也只有两年就可以毕业的年轻巫师们险些本能的掏出魔杖来攻击了。 “如果那本无聊到极点的比赛记载没有错误的话,三强争霸赛对你们来说——非常危险。”萨拉查眼角抽搐了下,没有表情的继续说:“几乎每次都有一个学生死在比赛里,我想你们没有忘记这个比赛是因为什么原因停办,曾经有一年三个勇士都死了,观看比赛的巫师卷进危险死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霍格沃兹就有两位校长死于三强争霸赛,何况你们之中还有连有效的铁甲咒都施展不好的,或者自以为什么都懂危险一来大脑就只剩下空白一片只会用嗓门嚎叫的愚蠢事情。如果你们愿意丢这个脸,我想报纸上也愿意多上几条有趣消息。” 萨拉查凝视着全部脸上变色的小动物: “假设你们不是真的无知到一定程度,就该知道许多强大魔法生物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魔压与可怕魔法效应,也许是有毒的气味,或者声音(甚至可能是眼神~~)拿起你们的魔杖,一个接一个过来,给自己施加最强力的防护咒语,通过的下课。” 哈利觉得自己快被吓傻了,如果连只是坐在边上看比赛都有生命危险,那他是不是应该赶紧给教父写一封遗书? 到底是谁,把自己的名字扔进了火焰杯? 罗恩与赫敏一直在看着他,哈利有些茫然,一个布斯巴顿学生炫耀的使用水幕引来不少学生的惊叹,而之前除了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基本上刚念出来的铁甲咒不到三分钟就自己破碎了,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萨拉查是从来不会用魔力去干预学生的咒语,他总是有办法让学生自己发现用出来的魔法脆弱得可笑。比如现在,那个漂亮而又持久的魔法防御屏障,被旁边激动想凑上前看清楚的学生推挤了会立刻变成冷水当头浇了下来。 混乱里罗恩磨磨蹭蹭的过来,悄声说: “哈利?” 他有点难以开口,又很急: “你不要想着得冠军了,有伊里斯在,你…好吧,我相信你没有脑子糊涂到把羊皮纸放进去就是为了参加这种危险得连观众都会死的比赛,还是跟蛇怪一起参加。” 哈利的心情终于变好了,当他走到萨拉查面前演示铁甲防御咒时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不得不说,他对于魁地奇和黑魔法防御术还是非常有天赋的,起码看上去有模有样,而且挡住了马尔福跟高尔从背后扔过来的小物件。 萨拉查不置可否的瞄着救世主: “两天后就是第一场比赛,哈利.波特,如果你还是这个水平,就等着邓不利多来救你算了…现在,先去找你需要的指导教授。” 哈利瞥了一眼躲在教室角落里的伊里斯,努力抬头保持平时对教授说话的表情跟语气:“是的,教授,我想…我想请麦格教授担当。” “那是你的决定,不需要告诉我。” 哈利的压力全部来自知道对面的教授到底是谁的问题上,事实证明,就算是斯莱特林创始人也没有魔药教授毒舌,所以救世主还是低声坚持的问出了真正想说的话。 “…教授,您会指导伊里斯,是吗?” “指导?她只需要被警告不要在比赛里睡着。” “…” 十一月初的英国已经相当寒冷,尤其是在地窖里,壁炉的火焰无比温暖,沸腾的魔药在坩埚里慢慢平息下来,那是一种鲜红的颜色,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蛇怪庞大的身躯从画像外面滑进来,睁开了眼睛,致命的视线立刻使几只还在拼命“逃跑”的挪威蓝蜗牛从处理魔药材料的台子上滚落下来,不动了。 主人,这是什么?给我喝的吗? 蛇怪的脑袋伸向坩埚,它在里面闻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通常都是主人用来调配专门给它的魔药。 恩,喝下去吧。 凌查瞥了眼地上死去的蓝蜗牛。 伊里斯,今年你不能冬眠。 这味道没喝过…啊,为什么?]庞大的头颅困惑的歪了歪,然后盯着坩埚里的魔药,[这就是不让伊里斯冬眠的魔药吗,不要!我要睡觉! 乖,你得上学。 哇—庞大的身躯忽然消失,小姑娘坐在地毯上号啕大哭。 “第一场比赛是龙,那些巫师刚刚把四条龙运到禁林里。”萨拉查解开斗篷扣子的手停了下,然后说:“不管要求是什么,那个所谓的救世主已经可以在第一场里出局了。” “你错了,萨拉查。”凌查侧过脸来微笑,“那个男孩拥有我们都没有的宝贵东西。” “运气?” “就是这样。”凌查伸出手摸了摸哭声小得多,偷偷从指缝里看他们的伊里斯:伊里斯,知道怎样打败一条龙吗? …睁开眼睛?]蛇怪很懒,真的。 不准变回原形,不准在比赛里睡着,还有,不准吃了那条龙! …哇! 第98章 蛇怪的遇龙表演 比赛没开始前,被议论得最多的就是丽塔.斯基特那篇三强争霸赛报道,因为那篇文章重点描述的是哈利的个人生活。哈利的照片也占据了头版的大部分版面,整篇文章几乎都是有关哈利的,芙蓉与克鲁姆的名字被挤到了最后一行而且还拼错了,伊里斯是做为哈利的女朋友之一被提起的,然后通篇都没有好话,提到赫敏至少还修饰成“麻瓜出生拥有惊人的美貌”,甚至在最后说到了救世主“一双绿眼睛由于痛苦不幸的过去和感情与未来的莫测而迷茫”。 罗恩跟赫敏愤怒的看着还在议论报纸的人们,因为他们用嘲笑轻蔑的目光望过来。 “惊人的美貌?就她?这是拿什么来作比较的——金花鼠吗?” 一群又一群的学生激动的城堡外面走去,他们并不知道第一关究竟是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好心与期待,这可是全世界都在关注的一场比赛,至少会拿出一些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吧,摄魂怪?不,那太恐怖而且只要有正确的咒语对付起来也太简单了。那么是巨怪?太没有可看性了。或许是狼人?魔法部不会同意的吧。 罗恩紧张得一张脸都白了,声音都在抖: “赫敏,你说哈利能成功吗?” “我不知道!”赫敏一字字道,“听着,我已经把最大胜算的办法告诉哈利了,比魔咒、魔药甚至变形术,哈利都不可能比得上克鲁姆和德拉库尔!但是再万无一失的办法都只有一半的胜算,那是一条龙!罗恩,在魔法世界长大的你比我更清楚龙是什么概念!” 罗恩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好吧,就算在麻瓜世界,勇士就是要对上恶龙的!罗恩,去找个最高的位置…梅林,你往那边走做什么?” “我觉得这边比较安全…离教授席很近。” “你不要忘了,这边同样离‘倪克斯教授’也很近!” 罗恩二话不说跟着赫敏往相反方向走了。 “现在,三强争霸赛即将开始第一场,现在我宣布,勇士们要面对的——”巴格蒙站在教授看台上高声说,“是龙!四条火龙!” 顿时全场爆发出惊叹与欢呼,而且基本上每个学生都下意识的抽出了魔杖——连续两天黑魔法防御术加课的摧残效果…非常好,不是吗? “龙是现存最厉害的魔法生物之一,它很难被杀死,它们有厚厚的皮肤,只有最厉害的咒语才可以伤害到它们!”巴格蒙非常激动的挥舞着手,他身边的格劳奇一直阴沉着脸好象一点都不关心的怪异模样,而所有学生都在无语的认真思考自己没被选中当勇士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第一个要上场的,是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哦,是的,请安静,先于选手上来的是龙,这是一条威尔士绿龙,它的翅膀非常漂亮…没错,不用怀疑,这些龙都是正在孵化蛋的雌龙,现在有一枚金蛋混在里面,勇士们必须拿到那个蛋!” 罗恩紧张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他感觉到有什么在抓他的裤脚,他没精神注意,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去提裤子,这才忽然低头,差点尖叫出声:“小天狼星?” 一条漆黑的大狗趴在座位的空隙上。 “梅林,你又偷溜进霍格沃兹了。” “不知道哈利抽签抽到第几个…”赫敏伪装成带宠物,把黑狗放到座位上,周围全部都是激动紧张的人群,谁也不会回头注意这个。 “非常棒的变形术!”巴格蒙还在高声解说。 芙蓉把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然后明显是想把另外一块石头变成什么来分散龙的注意力,显然失败了,于是她就在那里不动,似乎是一直念着咒语。 威尔士绿龙的头越垂越低,然后似乎是睡着了。 无数人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芙蓉变回来,小心无比的慢慢走过去,龙没有动,她伸手去抱那个金蛋,龙在熟睡里开始打起鼾,一束火焰从它鼻孔里激射而出,芙蓉的身上立刻着了火。 “啊——”喊声里,男孩子们是惊叫,女孩子们忽然幸灾乐祸。 芙蓉惊慌无比的用魔杖给自己灭火,但是头发已经被烧焦了一半,衣服更是七零八落的不成样子。 “非常棒,德拉库尔小姐拿到了金蛋!”巴格蒙喊道,“现在裁判亮分!” “愚蠢透了。”赫敏嘀咕着,因为罗恩紧张得险些把他的袍边都攥坏了。 三位校长,还有巴格曼与克劳奇一一亮分,毫不意外,马克西姆夫人的十分引来一阵嘘声,而卡卡洛夫的五分引来的抗议声更大。 “接下来,我们要请出来自霍格沃兹,只有11岁的伊里斯.倪克斯小姐!”巴格蒙摸了摸额头,赶紧纠正,“哦,当然,龙先于选手出场,接下来是一条来自东方的火龙,巫师通称为‘中国火球’,啊,是的,四位勇士里都是男孩在后面,他们很有绅士风度!” 巴格蒙还在开不着边际的玩笑,罗恩跟赫敏已经抽搐了,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到蛇怪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一条龙——为了学生的心理承受能力,它不可能变回原形瞪死龙吧。 场地上全是高一块低一块的石头,伊里斯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她本来就瘦小的身躯跟那条龙比起来更是可怜得很。周围的人群使火龙更加不安的在蛋四周徘徊,伸出翅膀护住,一边发出警惕暴躁的吼叫声。它瞪着那个朝它接近的身影,疑惑的吸了吸鼻子。 不是人类的味道。 伊里斯手里拿着魔杖,地上坑坑洼洼,她对于现在这个身体的平衡力实在有限,所以还没有走几步已经摔了一跤。 满场静默,连火 龙也瞪着眼睛看着那小姑娘一声不吭的爬起来,然后—— 又摔了一跤。 “…呃,或许我所知有限,请问这是什么魔咒的准备条件?”巴格蒙干巴巴的调节气氛。 所有教授表情都是同情,不过不是看着小姑娘,而是看着那条龙。 学生们把同情跟嘲笑全给了伊里斯。 伊里斯一手碎石子一身灰的再次爬起来,火龙从鼻子里闻不出任何东西,但是它看见了眼前这个碍眼的小东西,愤怒的发出警告的低吼。 仰头看了看那条龙,伊里斯咽了口口水,然后用脏兮兮的手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在看见龙翅膀下的金蛋时明显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好远,她能不能不走,这路好难走。 将手中的魔杖倒转,杖尖抵住了喉咙。 “我们的勇士终于要开始了…这个姿势?难道是扩声咒?”巴格蒙疑惑极了。 “咝——让开,从这边让开。” 伊里斯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一点都不高,甚至是低沉轻滑的,但是那共振出现的朦胧音调似乎一下子使所有人都有恍惚的错觉。 火龙僵了下,猛地一甩头,一口火焰直直的喷过来。 小姑娘直接往地上一趴躲过去,张大眼睛奇怪的看着更加愤怒的火龙。 ——你是斯莱特林的蛇,你得有礼貌……哦!她又忘了。 “有翼的陆行王者,请你从此地离开——” 声音带出的魔力形成无形的旋涡,蛇怪的眼睛是天赋,运用声音来迷惑控制神智别的生物也是天赋,劣质血统的梅杜沙尚且可以诱惑巫师,何况如此强大的它?如果不是不能变回原形不得不使用魔杖,哪里需要说这么多废话? “你的孩子不在这里。” 火龙在声音响起的那瞬间有了停滞,它好象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猛地一下戒备起来,魔法生物就是这样,哪怕没有亲眼见过,没有亲身感受到什么不对的气息,但是记忆传承有危险的理解,蛇怪的控惑之音,仅次于海妖的歌声。 但是这条龙的觉悟来得晚了,没有及时拉开距离使得它一下子混乱了。 它开始疯狂的拉扯着脚上的链子,狂燥得好象看见蛋被人抢走一样,猛地挣脱了锁链,张开翅膀,发疯似的往天空上飞,它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变成了一个红点,而所有人都张开嘴呆在了那里。 ——永远不要使用强迫手段,斯莱特林想要的一定能得到,要让猎物自己落入你的掌心… 小姑娘苦恼的摸摸自己的牙齿,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心得连摔带跑得奔向了—— “我们十一岁的勇士拿到金…嗨,倪克斯小姐,你拿错了,那是龙蛋!梅林,她又抱起了一个,我说龙蛋的个头不小,你的手只够搂得下两个,第三个是怎么也不能…哦!她趴上去了,可这一窝蛋有八个,你整个人上去都不够的…”巴格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啪。” 所有教授神经质的一惊,看见斯莱特林公爵面无表情的将手缩回袖子里,而座椅扶手已经全部粉碎,公爵大人缓缓的用手撑住额头,不去看场里的伊里斯。 ——哈哈,主人只说不准吃了那条龙,没说不准吃龙蛋啊。 一个,两个,抱不住了,不管!这全部都是伊里斯的,谁也不准拿走。 啥,这金光闪闪的是什么?金蛋?不能吃的放这做甚,踢开。 “…第二场比赛结束,请裁判为倪克斯小姐亮分。” 几乎观众都僵硬了没回过神来,马克西姆夫人给了六分,卡卡洛夫也是六分,巴格蒙与克劳奇都写了九分而邓不利多笑眯眯的写了十。 “接下来,瑞典短鼻龙将由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啊,是的,麻烦驯龙的巫师们将倪克斯小姐也抬下来,我想她是脱力了,所以趴在那里动不了…什么?抱得太紧,连龙蛋带人一起抬下去吧,顺便通知魔法部特别事务处理司,霍格沃兹飞走了一条龙!各位,请维克多.克鲁姆,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最佳找球手上场!” -------------------------------------------------------------------------------- 作者有话要说:免费小剧场: ——你好,魔法部特别事务处理司吗,霍格沃兹飞走了一条龙——什么?飞到哪去了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让它飞了,你们干什么吃的——如果知道它飞到哪里去了,我们就不通知您了呀,您看,赶紧派傲罗拦截下来吧,被麻瓜看见就不太好了 第99章 “看看吧,预言家日报是怎么讽刺的?霍格沃兹的两位小选手显然是从他们的竞争对手身上找到了灵感,有史以来最荒唐的三强争霸赛首场!有媚娃血统的德拉库尔小姐没有使用蛊惑术,而魁地奇世界杯最好的找球手没有用扫帚!多淋漓尽致的评价,你就跟那个大脑装满鼻涕虫的救世主是一个品种!” 斯内普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对着盘着一只龙蛋滑进来的蛇怪喷洒毒液:“我假设那条龙是被你吓跑的,而不是被你那没有用蛇语的控惑之音迷晕了头,你知道那条龙飞到哪去了吗?” 蛇怪立刻猛摇它的大脑袋。 “它一头扎进了英格兰海峡,该死的蠢货,一条火龙钻进海水里!还被三艘麻瓜的军舰看见,现在整个魔法部都在忙碌,而福吉跑去跟麻瓜首相解释了。你是想论证下分院帽的绝对正确,你,一条斯莱特林养出来的蛇怪真的是个蠢狮子的事实吗?” […哇——] 很好,教授乃的毒舌程度再次成功升级,你骂哭了一条蛇怪~~ 魔药教授就算听不懂蛇语,但是看见了那庞大头颅上不断滚落下来的水珠:“伊里斯.倪克斯!如果你敢第四次淹了我的办公室,下学期的所有非洲蛇都交给你来剥皮处理心脏!” 欺负蛇,这就是欺负蛇…小姑娘变回原形,抽抽噎噎的抱着龙蛋爬进画像后面去了。 [主人——] “咣!” 小姑娘站在原地,茫然的望着突然像中了攻击魔咒一样忽然分开的两个主人,还有失手被扫落到地上的琉璃器皿与魔药瓶子,呃,最近是有点奇怪呵,她家主人总是靠在一起,却避免互相对视,前几天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保持着手握着手的姿势,而且刚刚,那是做什么? 伊里斯连龙蛋也不要了,张开手扑过去。 [主人。] 她好奇的仰头看着表情有些怪异的萨拉查,看着那原先带着些苍白此刻却润红的唇角,二话不说,爬到萨拉查身上,伸过头去舔了一下。 [伊里斯?!] 没什么味道啊,小姑娘诧异极了,又凑过脸去看了一下。然后气赌赌的挂着眼泪指控:[呜,主人不喜欢伊里斯了,主人有好吃的东西却不给伊里斯!] […] 看着滚在地毯上的龙蛋,本来就有尴尬与怪异情绪的凌查又想起了昨天的比赛里,霍格沃兹所有教授用僵硬古怪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场面,顿时一向喜欢蛇怪傻呼呼模样的凌查彻底恼火了:[伊里斯,回你自己的寝室睡觉!] [主人骗我,主人刚刚一定在吃好东西…] [抱着你‘千辛万苦’赢回来的蛋回去睡觉!]萨拉查的耐心只比凌查好上一点,真的,这一点的差距大约也只有几分钟~~不包括恼怒的现在,蛇怪小姑娘连人带蛋被漂出了门外,画框狠狠的关上了。 […哇——]哭嚎声也被关到了门外。 先不管注定第四次要被淹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跟外面愤怒的魔药教授,还有下学期的那群做为魔药材料的非洲毒蛇,萨拉查在门关上后疲惫的靠上椅子,他没有抬头,双手有些颤抖,对于凌查最近的情绪,他有点察觉了,但是又不敢轻信,那熟悉的气息在自己四周的时候,总是不能准确的静下心来细想。 或许是,不愿细想?期盼答案,又害怕不是那个答案。 曾经有那么会,握住有同样温度的手,萨拉查就觉得很满足了,也许这样过一辈子也不坏,不能要求太多,不能期望太高,这是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什么的莫名恐惧感在作祟。 凌查恰好跟他同时转头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直到伊里斯莽撞的进了门,他才猛然清醒过来。 唇上失去了那温暖熟悉的气息,竟是分外不舍。 这个完全是意外的接触就像一剂最厉害的同化魔药,迅速在身体里燃烧起来,只剩下依旧清醒的理智,现在茫然的看着彼此。 一模一样的眼睛,完全一样的容颜,还有—— 伸出手去,能够碰触得到对方,不是镜子!所以那双深邃绿眼睛里的情绪是真实的,不是他们照镜子时倒映的自己,所以他们心里所想的东西,同样真实的出现在对方的眼睛里。、“萨拉查,你说,喜欢是什么?”凌查有点迷迷糊糊。 “…大概就像伊里斯对食物那样?” 他们现在看着彼此的目光,那深沉的渴慕都好象变质成一种可怕的欲望。 “我也是这么想。” 那轻微动作的唇线,就好象是爱情魔药的香气,竟然不自觉的就想凑近。 柔软,微冷,不经意间舌尖轻触到了对方,好象突然有魔咒在耳边炸裂开来,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感觉不到,恍惚得只剩下无法透气的难受。 手指无意识的用力,扯开了什么都没注意,只是那种恍惚间仿佛重新回到过去,安静的听着一个呼吸,一个心跳,只有彼此… 两人骤然分开,凭空出现的一大团冷水当头浇下来,萨拉查一声不吭去了浴室,凌查满身是水的发怔,手指下意识的抚摸已经鲜红的唇角,低下头,发现地毯上滚落了几粒破碎的宝石,那是原先与银线一起串绣在袍子上的,也不知道是萨拉查的衣服,还是自己的衣服。 目光落到门上。 也许,应该给画框下个咒语了,就算是伊里斯,也不能让她随便的不分什么时候都能够闯进来。 十二月刚开始,初冬的风穿过城堡,黑湖上停泊的德姆斯特朗的船在风中上下起伏,黑色的帆和船一样沉寂得让人觉得害怕,没办法,本来在巫师的印象里,德姆斯特朗就是一所对黑魔法概念含糊,甚至公开默许学生学习的学校。他们到来之后,长相欠佳的校长与阴沉沉始终阻止人们围住克鲁姆要签名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很难给别人留下什么好感,尤其是卡卡洛夫在第一场比赛打分时的表现,克鲁姆用眼疾咒打中了龙,那龙痛得到处践踏,打碎了半数的蛋,但是卡卡洛夫还是给他打了十分,而另外三个选手,他给的最高的是伊里斯,六分,最低的是哈利,就给了四分,这种做到了极点的偏袒引来了除德姆斯特朗外所有人的不满。 当然,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心里也在嘀咕,但是他们完全不敢出声。 不是因为伊戈尔.卡卡洛夫是个一向多疑暴躁的人,而是正因为他们知道,现在带领他们来的校长根本就不是卡卡洛夫。 德姆斯特朗的船舱内,已经被闷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几个巫师恭敬的站在那里,圣徒的标记绣在斗篷上,他们熬出来的魔药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 恢复自己原来相貌的格林德沃靠在椅子上,拿过一根又一根魔杖,最后还是缓缓摇头。 “Lord,我们已经把能找到的魔杖全部拿出来了,都跟您之前的那根有相似的地方,都是…” “我现在相信,命定的魔杖是很奇妙的东西,我拒绝这些魔杖,他们同样也在拒绝我。就算勉强用了,也不足以能对付那位公爵…”格林德沃带着懒散又危险的笑意,“尤其糟糕的是,斯莱特林公爵是两个人。” “Lord…我听学生们说了,这位公爵,好象不会阻碍我们…他并不关心魔法部什么巫师什么的,我相信只要我们不去招惹霍格沃兹,就算到了英国来,他,我是说他们也不会管的。” “愚蠢!”格林德沃猛然喝道,“这话,你没有说出去吧。”:那个巫师立刻敬畏的弯下了腰,用最谦卑的声音说:“没有您的命令,我们一个字也没敢提,学生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再过十几天,就是三强争霸赛例行的圣诞舞会了,我们最好在那之前,将伏地魔找出来…记住!斯莱特林公爵不会管魔法部死活没错,但是他唯一的后裔,我们不可能不与他为敌!” 格林德沃锐利的眼里露出冰冷的杀意。 无论是那个救世主,还是伏地魔… 第100章 舞伴啊,你在哪里 伊里斯的垂头丧气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变形术课上,她用魔杖戳了戳面前的老鼠,这只非常不幸的小家伙在被麦格教授发到小姑娘手里下一秒,就仰面栽倒,一整堂课都死死躺在桌子上动也不动,而旁边桌子上的老鼠惊恐的到处乱窜,给这堂课,把一只活生生的老鼠变成高脚杯增加了不少难度。事实上这本来应该是二年级才会学到的内容,但是自从另外两个学校到达霍格沃兹之后,所有课程都被加紧了,图书馆里也整天都是人。 “麦格教授,我们真的不能去参加圣诞舞会吗?” “只有四年级以上的学生才能参加,这是三强争霸赛的传统,也是和外国客人交流的机会。除非四年级以上的学生邀请你们之中一位做为舞伴,否则你们不能参加。” “不——” “倪克斯小姐!别再戳那只可怜的老鼠了!它看见你就已经吓得够惨了。” 哄堂大笑,所有人都以为麦格教授在最近越来越多烦心事里无事自通也学会了嘲讽。事实上严肃的变形学教授是不开玩笑的,她已经在认真思考这种用动物来变形的课是不是还需要给小姑娘上的严肃的问题。 “一定要穿礼服,舞会从圣诞节那天晚上八点开始,午夜结束,在大厅进行…” “教授,您不是说我们不能参加吗?”一个小狮子嘟哝。 “一年级不可以参加,但是三强争霸赛的选手当然例外!”麦格教授看着一脸迷糊似乎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的伊里斯,忽然觉得这种头痛的事情应该交给霍格沃兹的创始人,这条蛇怪的主人才对——梅林才知道要怎么样能教会一条蛇怪跳舞… “我对四年级以上的每个学生都是这么说的!舞会的确是好的,但是如果有谁在舞会上笨拙得像一只鸭子,毁掉格兰芬多学院一千年以来的荣耀辉煌的话,我会让他或者她非常后悔!至于你,伊里斯,我相信在此之前,倪克斯教授首先就会因为你的表现恼怒。” 小姑娘的脸色唰地一下雪白。 麦格教授真的不想说这么重的话,但是她实在没办法想象一个走路都走不稳,到了凹凸不平的起伏石块路上会走三步摔一跤的蛇怪要怎么跳舞? “跳舞?我,我…我不会。”小姑娘的表情好象扭曲了。 如果哈利在这儿他会很惊奇的发现伊里斯的反应跟他当初听到麦格教授通知的时候完全一样。 “哦,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麦格教授的话又引来一阵哄笑。 “但是你必须得会,因为一直以来,圣诞舞会就是为三强争霸赛的选手和他们的舞伴而开的——不管那张羊皮纸究竟是谁扔的,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舞伴,然后在圣诞节那天晚上参加舞会。” 救世主的反应当场就是希望回去跟一头匈牙利树蜂再次对上,也不想完成这个艰巨可怕的任务,伊里斯的鼻子抽了抽,继续戳桌子上的老鼠。 “就是这样!我警告你们其他人,如果接到了高年级的邀请有幸可以参加舞会,也必须要思量自己的表现,如果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给学院抹黑…” 麦格教授停住没再说话,但是显然她的预期目标达到了。 下课之后,立刻有几个狮院的男孩冲到伊里斯面前。 “伊里斯,我们一起去吧,你不会跳舞我可以教你的。” “胡说,你跳舞就像一只青蛙。” “你才胡说,你会跳舞吗?” 事实上不管是谁,不管会不会,跳舞绝对都比走路摔交的伊里斯好。 小姑娘左看右看,不远处低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虽然也非常想去参加舞会,但是他们还是拉不下脸来去找一只狮子当舞伴混进去,而且他们一向对伊里斯的态度都是不好的,如果格兰芬多是卤莽冲动任性或者说缺少礼节的,伊里斯恰好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伊里斯,你太矮了,高年级的男生站在你面前不适合。” “是啊,伊里斯,他们都能参加舞会,不会来邀请你的。” 是,她矮,她还走不稳,好象在他们眼里,她长得还不好看,喜欢吃很多东西,又不聪明,上课表现也不出色——伊里斯只是迟钝,不了解巫师的生活方式,它并不笨,蛇怪本来就用不逊色于巫师的智商,还有主人就喜欢它傻呼呼的样子,它为什么要改变自己呢?所以围住它不停说话的人在想什么它全都能猜到。 “让开!我才不会跟你们去舞会!” 小姑娘愤怒了!抱起书就往地窖下面跑。 蛇怪的方向感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开了小姑娘一个玩笑,当伊里斯停下来的时候,眨巴眼睛看着没有路的墙壁,再看看身后的台阶——她好象跑进了岔路里——沮丧的拖着脚步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扯衣角。 呃,前面怎么有说话的声音? “你好,请问您,不,我有幸能邀请您去参加圣诞舞会吗?” 伊里斯无言的望着那个眼熟得矮胖男孩——纳威.隆巴顿面对着墙站在这个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的偏僻岔道里,红透了耳根,一遍又一遍的对着墙壁嘀咕,就算他面前一个人都没有,显然他正在练习的邀请也没有多少气力。 伊里斯蹑手蹑脚的离开了那个拐角。 “罗恩,想开点,芙蓉她…赫敏!你别走!” 救世主手忙脚乱的想安慰自己的两个朋友,显然两个都不成功。 罗恩依旧失魂落魄,赫敏气恼的走了。 “呃?”哈利也看到了伊里斯,于是更尴尬了,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勉强抽动下嘴角,算是打了招呼。 伊里斯歪着头,上上下下将哈利打量了一遍。恩,她怎么从来没有看哈利这么顺眼过?个子瘦小,正好,她也很矮。戴着丑陋的黑框眼镜,没关系,这样就算她变回去睁开眼睛看,因为有玻璃最多会石化。黑头发绿眼睛,真是太好了,跟主人一样。(蛇怪没有人类的审美观,它只懂得看外表特征…) [哈利.波特,你会跟我去参加圣诞舞会吗?] 救世主被噎得倒吸一口冷气,好象看见摄魂怪一样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我想,啊…恐怕不太适合…] [不适合?为什么?]伊里斯没想到会被拒绝,顿时睁大了眼睛。 [因为…] 还能因为什么,谁有胆子抱着一条蛇怪跳舞,至少他不敢,或许他还是应该重新对上那条火龙~~哈利努力的摆出正常表情,慌乱之下实在找不出理由,只好说:[因为我想邀请秋.张。] 没关系,反正是蛇语,这边没有人,罗恩也听不懂。 [一个五年级的拉文克劳…我,我想邀请她,因为…] [因为她比我好看?还是比我高?或者她吃得很少?] 前两个比较就算了,最后一个是什么来着,救世主抽搐了。 [都不是…是因为她,她…]拼命想理由,而且这理由还要蛇怪能听得懂,这是多么困难,哈利硬着头皮,胡乱的扯着,[她笑起来很好看,还有她是东方人…] 伊里斯紧皱着眉。 […东方人,与头发一样的眼睛颜色…] 小姑娘恍悟,对啊,她可以再去找个黑头发绿眼睛的人来嘛。 [我知道了,你去邀请她吧!对了,哈利。] [啊?] [跳舞是什么?] […]被完全打败的救世主。 等到晕头转向被塞了“跳舞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转圆圈,还要转得好看,还要穿漂亮的衣服一起转,还得手臂抱在一起转,中间一个动作还要抱着腰转”的蛇怪惊骇呆滞的走上了台阶,看见一群男生窃窃私语跟在穿着蓝绸缎魔法袍身材曼妙漂亮的芙蓉后面,反方向一群女生偷偷笑着议论跟在身材高大沉默不语的克鲁姆后面,伊里斯终于觉得,所有人都发疯了。 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腰,伊里斯的表情一阵扭曲。 蛇的腰,当然很长,而且不知道是哪一段。 如果要被一双手掐住—— 反正小姑娘已经头皮发麻瞠目结舌了。 [主人!] [恩?] [麦格教授说,我必须要参加圣诞舞会!] […]斯莱特林公爵已经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你连路都走不好!] […我就算会跳舞也找不到舞伴!] […] [主人,哈利说,跳舞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转圆圈,还要转得好看,还要穿漂亮的衣服一起转,还得手臂抱在一起中间一个动作还要托起来抱着腰转,好可怕啊!] […]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是想死在他们手上吗? [主人,伊里斯好怕,怎么办?主人陪伊里斯去参加舞会好不好?] […好。] [真的?]小姑娘开心的蹦起来。 [从今天开始,不准课间吃点心,不准吃下午茶,不准吃夜宵,把节省下来的时间练习跳舞!]萨拉查一点妥协余地都不给,凌查跟着加上一句,[如果你敢在圣诞舞会上摔交或者踩了我的脚…] ╮(╯▽╰)╭,蛇怪的悲惨生活终于也要开始了。 第101章 圣诞舞会 圣诞节这天晚上,霍格沃兹城堡大厅几乎变成剔透晶莹的水晶世界,大厅的所有墙上都铺着银色闪烁的霜,数以百计的槲寄生花环和常春藤交织在星形的黑色天花板上,还有无数魔法制作的冰雕和漫天纷纷扬扬飘落的虚假雪花,还有挂满了晶亮闪光挂饰的雪松,成千上白条冰蓝色缎带被拉起来悬挂在空中,所有参加舞会的学生都穿着各式各样的礼服,或者在找舞伴,又或是互相打量,那些精美的丝绸或毛皮包裹着的人都有种陌生的熟悉,这显然是很新奇的,在一年四季都穿着一样颜色的校服长袍,最多在放假的时候穿着几件平常衣服,现在这一看来,哈利就觉得好多他熟悉的人现在全部不认识了。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将头发细致的梳拢,插上闪亮美丽的发饰,长裙裹着,加上那些鲜花与首饰,哪里还能看得出来中午在大厅吃饭时的样子? “嗨。” 哈利与罗恩的舞伴来了,穿着印度传统纱丽,额饰与耳坠像绿孔雀翎羽一样美丽的佩蒂尔姐妹,几乎是舞会开始前一天,他们才终于找到的舞伴。帕瓦蒂走向哈利,有别于哈利的不自在和东张西望,她看上去很开心,但是另外一边的帕德玛就有点惊愕的看着罗恩深红绒面的长袍,袖口与领口的花边看上去参差不齐,老旧得好象是一块帷帘布。 “你…你穿得可真传统。” 帕德玛.佩蒂尔皱紧了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跟哈利走到那边去了。 勇士与他的舞伴是要跳开场舞的。 “你好…哦!” 罗恩本来是心不在焉的打招呼,忽然一滞,因为芙蓉跟他的舞伴正好从他身边走过去,她高高昂着天鹅一样白皙优雅的脖子,银灰色面料的长裙更是显得她身材姣好柔美,她身边的舞伴似乎是一个高年级的拉文克劳,等他们走远了,罗恩才丧气的回过神来:“赫敏呢?”怎么没看见她人?难道真的没找到舞伴躲起来了? “你可以想想你的舞伴吗?”帕德玛显得特别不满,“或者说点有趣的事情。” “啊…这个,你知道伊里斯邀请过哈利吗?” “伊里斯?”帕德玛终于有些吃惊了,她有些怀疑的瞥着,然后说,“可是哈利没答应,为什么?” “不知道!”罗恩很干脆的摊手,“我看见他们在说话,但是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是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关于邀请的事情还是后来听哈利自己说的。 跟一条蛇怪跳舞,梅林,谁会答应? “那她找了谁?”帕德玛好奇极了,“她的个子很矮,就算跟哈利站一起也是勉强恰当,如果她要找高年级的人恐怕很难跳舞吧。” 罗恩耸肩。 他们已经在大厅里找好了自己的位置,马克西姆夫人穿着低胸的珍珠色晚礼服,脖子上戴着宝石项链,所有看见她的人都有表情扭曲的冲动,只有套着一件可笑大领结的海格一边努力往衣领攒鲜花,一边偷眼打量她。卡卡洛夫还是阴沉着脸,邓不利多穿着一件白色暗纹雪花的袍子,惊呆了不少学生,他们拼命想确认这个穿着正常的老人是校长。显然他们的表情娱乐了很多教授跟邓不利多本人,他笑眯眯的站在台阶上鼓掌。 因为要开舞会的原因,大厅里只有靠着墙角才放着一张张白色圆桌,现在所有人都站成两排等待今天晚上舞会的主角,三强争霸赛的选手与他们的舞伴进场。 是按照火焰杯扔出羊皮纸的顺序,芙蓉骄傲的将手搭在她舞伴的臂弯上,而她旁边的戴维斯,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显然接受了无数嫉妒与羡慕目光的扫视,他显得又紧张又飘飘然的恍惚,好象还没从成为芙蓉的舞伴这一事实的激动中回过神来。 然后是穿着镶有毛领华丽礼服的克鲁姆,他身边是一个穿着飘逸长裙,头发高高挽起的女孩,她非常漂亮,只是那眼睛和神态让人觉得很熟悉。 她微笑着,好象也在紧张,身体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但却好象是硬撑着的僵硬,终于人群里有人认出她来了,一阵不可置信的小声议论哄然而起。 “嗨,罗恩,帕德玛。” 她小声的打招呼。 终于所有人都认出来了。 “赫敏?!” 罗恩傻眼的张大了嘴,发出古怪的低叫: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赫敏!” 下一秒所有人都不关心赫敏怎么成了克鲁姆的舞伴,以及克鲁姆为什么会选择了格兰芬多活动图书馆这种纠结到死的惊人内幕,因为所有人都张大嘴,包括台阶上的教授们,全部呆滞的看着刚刚进门的伊里斯。 小姑娘苍白到阴沉的脸泛着珍珠色的光泽,毫无疑问是用了一种类似于“容光焕发”的小魔法,她一向不甚分明的容颜被细细绘开,画得纤长的眉,加了蜜色的唇,就好象忽然之间眼前一亮,向来没有特色除了幼稚外不会被关注的脸庞就变得美丽秀气。 她那双浅黄色的大眼睛紧张的看着前边,暗银色在裙摆带着复杂蝴蝶结与蕾丝花边的裙子让她觉得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块精美的蛋糕,小手紧张的攥着衣角,非常不幸,因为舞会的原因,她脚上还穿着一双粉红色镶着珍珠的高跟鞋子,全身都不敢随便动一下,僵得好象刚刚被她自己石化过一样,看她的模样随时有可能顺着右手倒在她旁边的斯莱特林公爵身上。 目光落过去的那一瞬间似乎整个大厅的冰雕与水晶都变得虚无了,那透彻的光辉映照下,象牙色白皙的肌肤与深绿色的瞳孔,高贵优雅得让人屏息。墨绿色的华美长袍,中古世纪的贵族喜欢的式样,其实萨拉查今天穿的衣服跟他平日里没什么区别,连绿松石饰针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平日里除了惹来爱慕的目光外不觉得什么,只是当所有人都穿着华丽的礼服,装扮得非常有信心的时候,那一举一动甚至表情神态,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 萨拉查没有看周围一眼,这样一个小小的舞会,绝对提不上有兴趣,而且他最近想的只有凌查的事情。他们教小姑娘跳了整整半个月舞都还好,结果今天因为穿上高跟鞋,伊里斯吓得不敢动又严重不平衡,感觉到伊里斯的身躯越来越僵硬,于是伸手安慰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伊里斯感觉到主人安抚性的温暖,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想哭了。 她可怜的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萨拉查。 “乖。” 在发现自家宠物有石化的趋向,萨拉查依旧维持着冰冷的表情低声安慰。 罗恩倒吸冷气的声音显得分外响亮,他看见了后面走过来的哈利和帕瓦蒂,哈利仿佛在竭力让自己不致于跌倒,相反帕瓦蒂似乎很享受,她一边向在场每个人皆投以微笑,一边强有力地用手臂提示着哈利方向和仪态,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们前面的伊里斯和倪克斯教授吸引去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哈利觉得自己像是马戏团正在表演的一只狗或者海豚之类的,他看着伊里斯与斯莱特林的背影,表情再一次扭曲了,伊里斯穿上高跟的鞋子也才勉强有她同学高的个子,而不知为什么斯莱特林是十五岁的外貌,所以远远看过去,似乎相差不算太厉害——哈利正在胡思乱想,他听到弗立维教授已经在指挥奏乐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大厅中央,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哈利慌张的用手抱着帕瓦蒂的手臂准备跳舞。 “搂着我的腰,哈利!” “什么?” “我的腰!” 音乐已经起了,哈利匆忙的走了几步,根本不在节拍上,然后猛然发现右手没地放,这才想到搭在帕瓦蒂腰上,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下,然后一个穿着旗袍的影子从他视线里一划而过。 是秋.张,她正和舞伴迪戈里站在边上看他们跳舞。 正心慌意乱的哈利一脚踩上了帕瓦蒂的右脚,惊得不知道怎么道歉,却忽然发现帕瓦蒂一点都没感觉到,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身后。 哈利很奇怪,他注意到对面所有学生都在看他身后。 一个转身,换过位置后哈利终于知道了他们在看谁。 他们跳得并不是复杂的舞步,要求也不高,只要均衡而且配合默契,基本上都可以跳得很好看,赫敏与克鲁姆就跳得不错,而戴维斯面对着芙蓉显然很失常跳得死板极了,芙蓉一张脸气得通红,在交谊舞里,女伴再出色也没有办法改变整体协调的,与之相反,完全靠在自家主人身上,跟着旋转,跟着移步,傻呵呵什么都不知道的伊里斯就跳得漂亮极了。 萨拉查的每一步都是优雅完美的,因为恰到好处,因为身高的关系伊里斯跟上步伐稍微小了些,却正好形成完美的内弧,她抱着主人的手臂,刚开始还僵得连圈都转不过来,但是很快就发现,主人的手放在她腰上,非常有力的支持着她,就是想摔倒也没那么容易,现在她转圈转到都飘忽了,一步跟着一步,每一步都要摔倒的冲动,但是还没有失去平衡前,萨拉查已经又带着她换了个位置。 小姑娘觉得自己一直处在要摔倒的状态里,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却轻盈顺畅极了。那层层叠叠的蕾丝蝴蝶结泡泡裙轻飘飘的好象要飞起来,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出现了惊叹的赞美。尤其是霍格沃兹的诸位教授,简直要到地上去找下巴跟眼珠子了。 ——那可是连平地走路都会摔跤的蛇怪! 斯莱特林公爵,霍格沃兹的创始人果然非常了不起吗?梅林! 第102章 心思 那些惊叹与目醉神迷的眼神,伊里斯全都不知道,蛇怪的方向感本来就不好,这么一连十几个圈圈转下来,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好象小时候不小心摔进水盆里,被主人用悬浮咒漂在半空中还不自觉挣扎扑腾的狼狈,原来哈利没有骗她,跳舞果然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最让它害怕的事情来了,主人松开了放在它腰上的右手,一直支持它不摔倒的力量没有了,她险些直接趴在地上,浅黄色的大眼睛成了蚊香眼,晕乎着还觉得四周在旋转,双手紧紧的抱住主人的手臂不敢放。 激烈的掌声响起了,还夹杂着不少惊讶的议论声。 伊里斯这才茫然的晃晃脑袋,看着已经停下来的另外三对舞伴,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露出羡慕与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今天之前,可没人看好在面对一条火龙还会持续不断摔倒的伊里斯能不在圣诞舞会上丢脸。 ——这样,就跳完了? 伊里斯迷糊的想着,然后发现主人松开手,摸了摸它的额头。 ——那么不用再担心会摔倒,会不小心踩了主人的脚,然后被关在主人房间外面,连续一星期吃不到好东西了? 蛇怪小姑娘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可是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伊里斯在开场舞结束后紧抱着倪克斯教授的手臂不放,大眼睛转啊转,俨然一副又感动又兴奋的样子,看向倪克斯教授的时候,好象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能不可怜吗,这十几天来它吃不好睡不着,就是重复一个又一个的转圈,本来以为够清楚明白闭着眼睛也敢转了,没想到一穿上那古怪的鞋子,立刻把这十几天来学的东西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她错了,同学们说的没错,三强争霸赛真的是可怕危险的比赛。 圣诞舞会,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开始,所有人都拉着自己的舞伴滑进舞池,连教授们也不例外,麦格教授因为哈利的表现差强人意,没有再投以严厉的目光,她喝了半杯子苏打水后,才忽然醒悟过来有些不对。 看着翩翩起舞的学生们,再看看几个正在跳舞的教授,麦格教授有些莫名其妙的望了校长一眼,邓不利多现在正笑眯眯的看着不远处的蛇怪小姑娘,通常这种舞会,白巫师都不会拒绝的,他甚至会从头跳到尾,让人看不出来他已经将近一百五十岁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邓不利多站在那里,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伸手摸了摸鼻子,麦格教授严肃的把站在舞池旁边的几个教授全望了一遍,只得出除非魔药教授脑筋抽风而她自己也喝了混淆剂,否则今天晚上,她是没机会找到舞伴去跳舞的结论。当然,卡卡洛夫根本不做考虑,据说他是个逃脱魔法部通缉的食死徒(亲爱的麦格教授,你还不明白,今天晚上让你没有跳舞机会的就是因为“这家伙”的存在啊~~~) 费尔奇在音乐里陶醉得抱着洛丝丽夫人的爪子转圈,而海格一边正自己的领结一边不停的给马克西姆夫人暗示,那一个眼神来一个眼神去的,恶心得所有看见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偏过头。等他们俩终于开始跳舞的时候,海格因为比马克西姆夫人还矮,正大光明的将头埋在她胸口,放在她腰上的手也有一直下滑的趋向…所有人都脸上肌肉抽搐着转过头去。 没有鄙视别人谈恋爱,实在是这两位太过恐怖。 伊里斯什么都不知道,她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食物,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用手轻轻扯萨拉查的袖子。 萨拉查低头对上了一双渴望食物的大眼睛。 失笑。 “不准吃饱。” 蛇怪一吃饱就要冬眠了,就算有魔药也难以遏止住它的天性。 “啊——” 又是惊喜又是委屈的小姑娘被更加恐怖的惊叫生生吓得摔了手上抓的蛋糕。 “我看见倪克斯教授笑了,真的,他刚刚笑了!” 一个高年级的格兰芬多女生拼命摇晃着她的舞伴。 “我也看见了!”因为罗恩坚持不去跳舞,无聊的四处张望的帕德玛同样激动的去抓罗恩,“原来倪克斯教授会笑!” 罗恩一张脸全部扭曲了,至于他在想什么,显然只有直直晕倒的纳威能够理解。 纳威的舞伴是金妮,她正恼怒的瞪着让她出了大丑的纳威,舞伴在跟自己跳舞的时候晕倒,她会被人笑话死的。 气臌臌的吞了一整块蛋糕下去,蛇怪小姑娘愤怒的瞪着所有望过来的人,她脸上沾满了奶油,手里下意识的要去抓萨拉查的袖子,这是它的主人,谁也不能抢(…安啦,小姑娘,没有谁敢跟一条蛇怪抢主人…) 萨拉查却没有体会到小姑娘的情绪,这样的舞会在他看来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魔药变化出来的颜色吸引他。 “乖,吃完就回去。” 伊里斯眼巴巴的看着自家主人离开,又看看桌上的食物,它到底要选哪一个?蛇怪苦恼的又转了下眼珠,终于决定还是先将所有东西填到肚子里。 “噢,我们的学校也是一个城堡…” 不远处的克鲁姆正在跟赫敏说话,哈利看着他,觉得他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而那个赫敏,他好象也有点不认识。 “没有霍格沃兹大、也没有这个舒服,这里很了不起,我是这么认为的。”克鲁姆的表情认真极了,但是哈利却可笑的觉得他面对金色飞贼时大约也是这个表情。 “我们的城堡只有四层,而且火炉只有被施加魔法才会点燃,但我们的地下室比这里大,冬天的时候城堡里完全没有阳光,所以我们也不喜欢,但在夏天里,我们每天都能飞,越过湖泊和山脉——” “好了,维克多。”卡卡洛夫表情微笑着但是却掩盖不住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别再说了,否则你的这位迷人的朋友会知道我们学校的具体位置了!” 他抬头看了眼哈利,不知道为什么,救世主直直打了个冷颤,有种比伏地魔盯上更为可怕的感觉。幸好卡卡洛夫很快就从大厅走了出去。 克鲁姆这才似乎松了口气,他表情没有变化,但是这种不明显的放松却全部被赫敏看在眼里:“维克多,你们校长一向都是这么,我是说严厉吗?” “啊,是的,一向都是。”克鲁姆本来就不擅言辞,这会满脸都写着“我在说谎”。他知道这个校长是假的,是喝了复方汤剂的巫师,但是他跟其他人一样并不知道这个巫师是谁,而校长是被圣徒的人抓去的。 在德国,圣徒拥有最庞大的权势与力量,即使是在学校里,也有无数贵族后裔铁了心要效忠圣徒,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惊慌,只不过不清楚圣徒的人来霍格沃兹究竟要做什么。 打败了圣徒主人,格林德沃的白巫师——克鲁姆迅速往那边望了一眼,认定圣徒是来找邓不利多麻烦的。 “你在找什么?” 卡卡洛夫的脚步一滞,几乎是迅速退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如果有人能看见他的动作,一定不会再鄙夷他那张阴沉狰狞的长相。 外面的大雪刚停,到处都反射着亮白的光,于是将那冰冷俊美的少年容颜映得特别清晰,还是墨绿色的华美长袍——卡卡洛夫的目光落到没有绿松石饰针的衣领上,顿时明了的微微冷笑,优雅得绝不像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丑陋的鹰勾鼻子上一双眼睛懒散嘲讽:“啊,夜安,公爵阁下认为这里除了干枯的花丛以外还有什么吗?” “不是这里。” 凌查冷漠的说着,又走近一步, “你从到霍格沃兹起,就一直在找什么,这些瞒不过我的眼睛。” “当然,因为您有两双眼睛。” 卡卡洛夫,不,是格林德沃带着讽刺的意味说着,表情古怪。 两片源自一体的灵魂根本不可能和睦共处,应该会本能的杀戮吞噬对方,就算他猜测斯莱特林公爵本身就有两重人格,但是这更加说明了他们具有独立的两个思维。人没有办法背叛自己,但既然是两个独立的思想,就一定会存在间隙。 因为人,就是一种多疑又不相信别人的生物。 “你在找我的后裔留下的魂片?” 凌查的话真正使格林德沃一惊,于是眯起眼睛笑道:“看来公爵大人很清楚,伏地魔对于这座城堡的怪异情绪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是来了…就很明白。”谁也不能拒绝霍格沃兹,也没办法忘记它。 “…他不惜诅咒学校里的一个职位,虽然因为有阿不思,他没办法如愿以偿,不过他绝不会就这样放手,既然他分裂了灵魂,这座城堡里就必然留下过一块。”格林德沃眼中带着危险的笑意。 凌查沉默着想起有求必应室里的拉文克劳冠冕。 这样也好,他们实在没心思去应付已经疯狂的后裔,而且,他并不想伏地魔死。 “看来公爵大人也在找,是吗?我不得不劝告阁下,很多时候,也许只需要等待,就可以实现愿望了。”格林德沃依旧懒散的笑着,但是他绷紧的身躯,与一触即发的可怕魔咒使他再次安全离去,只留下冰冷的笑声。 ——其实更多的时候,等待,只会失去更多。 格林德沃比谁都要明白这个道理。 凌查站在雪地的冷杉树下,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自己。 “萨拉查?” “恩。” “舞会怎么样?” “伊里斯很聪明…” 很聪明的不动,跟着他转圈,所以没有摔跤。 “但是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足够聪明。”凌查自从明了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之间的关系后,就立刻想通了前代黑魔王为什么坚持不懈的跟他们过不去。 “别去管。” 温暖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好象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凌查…你想不想跳舞?” “恩?” 还在埋头苦吃的伊里斯不知道.她今天晚上,肯定要被关在门外了 第103章 彼此 那些华美又优雅的舞蹈,都是16世纪以后才在欧洲流行起来的,圆舞曲与华尔兹是落后他们生存年代七百年的东西,不过中世纪的时候,教廷的权势即使高于一切,宫廷之中贵族之间依然会彻夜举办奢华的宴会,贵族们跳的舞,总是跟女子们所佩带的首饰一样,流行的趋向瞬息万变,不懂得舞蹈,与不会骑马一样是会被所有人嘲笑的事情。 时间已经遥远,记忆仍然清晰。 他们跟人跳舞的次数屈指可数,罗伊娜不能转太多圈子,否则一定会稀里糊涂踩到他的脚,赫尔加看上去不甚起眼,但是绝对有力气跳上一整晚不歇,还有那个至今他们都不知道名字的女子,艾威林家的小姐,米娅的母亲,他们在名义上的妻子。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低着头,跳舞的时候也紧张得差点掐断她自己的指甲。 后来就是结婚,然后是米娅的出生。 他们真正看见过她的长相时,她已经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死灰色的眼睛恐惧的看着前方,手僵硬的伸着,好象想抓着什么,又好似舍不得自己不满周岁的女儿,苍白的皮肤呈现出可怕的尸斑,这种印象一直模糊,直到他们看见已经长大的女儿。 米娅长得并不像他们,而是像她的母亲。 那个死在城堡里整整两天之后才被仆人发现的可怜女子。 勒托夫人只关心继承家族血脉与希望的孙女,所有家养小精灵和仆人侍女都绕着她们转。于是她无声的死去,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以为有个白色的影子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他们。 巫师在死后,是有可能化为幽灵的。 焚烧城堡的火焰,最后会毁去斯莱特林家族千年积蓄的一切,无论是受到约束的家养小精灵,还是复杂的魔法防御,那个也许存在的浅白色灵魂,也许同样消失在火焰里。 “萨拉查…” 低低的一声,总算唤回了同时在神游的两个人,有些尴尬,有些茫然,手臂与手臂之间留有很大的间隙,从前宫廷舞蹈自然不像现在,不会搂腰,刻板、拘谨,紧密接触到的只有肩膀与手臂,隔着衣物的摩挲,有种朦胧的意识在缓慢苏醒。 像触电一样猛然缩回手臂,两个人互相对望,完全一样的深绿色瞳孔里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 ——这舞是怎么跳得起来的? 走神的时候,到底是谁跳了女步? 一个提议,一个答应,各自都有好笑的心理,等着看对方要怎么跳,反正自己是坚决不干的——这会他们忽然醒悟过来,他们的行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既然自己不会愿意,那么对方不也一样,这舞是怎么跳起来的?难道自己跳了女步? 房间里只剩下壁炉里火焰燃烧的剥哧声。 火光忽明忽暗的映照在两人侧脸上,有些虚幻不定,就好象一面快要破碎的镜子倒影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手。 紧紧的握住对方手腕,这种莫名的恐慌来得极其蹊跷。 温热的,肌肤微凉而光滑,指腹接触间似乎有些酥麻的异感。 但是真实的。 他们无数次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因为有些失措这种渴慕又来得突然的情绪,甚至不愿意知道对方的心思,斯莱特林本身就擅长于将一切都埋藏在心里,对于超出意料的事情永远闭口不谈,因为自信于清醒的理智可以应对一切,所以当理智被莫名的情绪蛊惑时,就开始本能逃避了。 是喜欢?不,他们喜欢的东西多了,从黑魔法到魔药,精致的食物,甚至是伊里斯,或者几个特别聪明懂事的学生,半夜里的星星,把这些全算上也没有这种感觉。 或者是爱,就像罗伊娜,就像是海莲娜,那种突如其来的疯狂? 不,他们很冷静。没有不顾一切,也没有黏住对方一分钟不能分离。 斯莱特林公爵有一个习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不好,任何不符常理的事情都要想个头绪出来,没有找到原因的事物,出于谨慎也好习惯也罢,都绝对不会接近。 脸上有异样的触感,萨拉查沉默的看着凌查的手指在自己眼角下轻轻摩挲。 就好象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彼此一样,用指腹描画着他脸上的线条。 对了,不是喜欢,也不是爱,就是这样安静的看着彼此。 因为,你只有我。 我只有你… 呼吸越挨越近,完全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的时候,就好象已经得到了所有,微冷的唇覆上,如同丝绸般滑腻,沉溺得仿佛连灵魂都要浸下去,不自觉的喘息,在微张间舌尖碰触到了牙齿,几乎没有丝毫窒碍,就滑了进去。 这样的接触不是第一次,却从来没有这样清醒着神迷意乱过。 模糊不清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两人不可遏止的想起就在这个房间里,石化千年初次醒来,为了减轻痛苦的灵魂交融,还有之前的那个晚上,越是激烈的吻下去,身体里异样的酥麻与躁动就越明显。 两人已经不自觉的紧紧拥在一起,因为情迷时难以透气的窒息,手指下意识的撕扯着旁边的一切,好象听见几声破碎的坠地声,又看见别在萨拉查胸前的绿松石饰针落到厚软的翠鸟翎羽的椅垫上。 凌查的脚绊到了桃心木桌的拱形边缘,本能的伸出右手却没抓到任何可以扶的东西,反而带倒了两个人。 苏格兰羊绒混杂斯芬克司毛发编成的毯子,软得踩下去就能陷进去半个脚踝。后背承受了两个人重量,凌查也只是略微一痛,而迷乱的感觉早将这些忽略过去。 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在急迫的纠缠另外一个人。 拥有完美魔法防御能力的长袍现在显得特别妨碍,基本上怎么扯也不可能坏的。 于是花费了几倍的时间,微冷的肌肤才如愿以偿接触到了彼此。 瞬息那种疯狂的情绪一下子冲散了仅有的理智。 这次两个人都没有用最后的清醒时间使用魔咒来分开彼此,那时是因为不知道,不确定。斯莱特林只有在明确不会失去什么前,才会伸手去取得想要的东西。 “凌…我…” 呼吸不畅,断断续续从喉间发生声音,萨拉查迷乱的看着身下压着的凌查,湖绿色的瞳孔混乱一片,维持着紧紧相拥姿势,伸出纤细的手指从对方光滑的颈项一直延伸到背后。 勉强挣脱了最后束缚手臂的袖子,所有散乱的衣服一层层的盖在凌查脚边不远处,两个人挨得太近,连呼吸都接触到彼此的肌肤,所以终于难以遏止的炽热,被两个人同时觉察到。 被手指停留在异常敏感的腰上,凌查有些急促的呼吸着,猛然一转,就与萨拉查换了位置。眼前一暗,萨拉查觉得胸口被手臂压得难受,一种难以言喻的莫名情绪,使他趁着凌查迷乱的时候,再次翻覆夺回了上面的位置。 纠缠之下,两个人几乎是无意识的换了十几次,其实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斯莱特林的清醒选择,只限定于彼此,对于别的更深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接触越加亲密,那些上下位置的调换并不妨碍他们更急促的动作。 ——门外心满意足吃完东西爬回来蛇怪,用脑袋顶了顶画框,不动…蛇语,不动…睁开眼睛狠瞪,画里湖水里的乌贼诡异的摇晃着触腕,它是死的,不怕,于是依旧不动…蛇怪连窜了好几下,画框就是不好!于是“哇”的一声,第五次遭殃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当房间里的两个人终于从迷乱里意识到问题时,显然已经有了结果。 “萨——” 只从喉间发出一个S的音节就被席卷的激痛刺得连身躯都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呜!” 萨拉查显然也不好受。 没有准备,其实对于这些根本什么也不懂的两人终于吃了大苦头,僵持在那里,不得进退。他们从痛苦里回神的理智,怔怔的看着彼此的脸。 透明的液体从眼角间慢慢溢出来,湖绿色的瞳孔就像弥漫了雾气,湿润得浸在水光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痛感逐渐消退,只剩下那种怪异的酥麻感从足尖一直蔓延上脊背。 萨拉查低下头在对方耳边轻轻呢喃: “我只有你,凌查…你只有我…” 于是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他们以为一生也不会出现的疯狂,那痛不可抑的声音逐渐转为呻吟,从来没有这么接近,从来没有这样感觉到灵魂彻底融化在一起。 半晌,喘息声才渐渐的平复。 汗水与异样的味道布满彼此的身躯。 气力与理智,这时才一分分回复过来,却谁也不愿意动一下。 “我从不知道,这种事…” 凌查的声音暗哑得几乎无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萨拉查。 竟然是这样的感觉,从模糊的印象里,米娅的出生是个惊喜外,旁的,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们并不需要别人,也对别人没有丝毫感触。 明天…圣诞节的假期有七天—— 第104章 预言家日报 霍格沃兹的圣诞节舞会在第二天早晨,就登上了预言家日报的首页,三强争霸赛是现在英国魔法部极力宣传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让民众少去关心德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大多数巫师都对国外的事情没兴趣,他们只不过喜欢惊人的消息和热闹。 虽然对于这场停办了几百年的比赛,能不能赢得最后胜利很多人还抱有疑虑,毕竟霍格沃兹参赛的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跟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虽然那个男孩头上还套着“救世主”的光环,但也不能改变他仅仅是个四年级学生的事实。 想争夺冠军,恐怕够悬。 当第一场比赛被大肆宣扬后,终于那些不感兴趣不看好的巫师们也有兴致了。 一条龙,第一场就是面对一条龙的比赛,多么刺激。 更关键的还是四个选手全部都战胜了龙。 巫师们已经开始猜测第二场到底是什么,几乎所有可怕危险的魔法生物全部被拉出来八卦了,稍微有些学识的去翻古老的典籍查看历代以前的三强争霸赛内容。 圣诞舞会,做为让霍格沃兹所有学生向往,所有可以参加舞会的学生万分紧张的日子,学校之外的巫师们也大多在为自己的孩子准备舞会上的礼服,一边兴致勃勃的等着第二天早上猫头鹰送来的特别加长版报道。 等所有巫师家庭都在吃早饭的时候心满意足的喝着牛奶翻开报纸,就看见十几张照片密密麻麻的刊登在报纸上。 四位选手与舞伴,三位校长,丽塔.斯基特用特别激情洋溢的文字描述她之前的误差,救世主哈利显然还有第四位关系密切的女孩——也是来自东方异国的佩蒂尔小姐。遗憾的是佩蒂尔虽然非常漂亮,舞会上的打扮也很出众,却非常明显的被其他三位被她打败失去救世主舞伴资格的女孩比下去了。文字上方,照片上的帕德玛.佩蒂尔正是气势十足的带着哈利起舞,用眼睛暗示哈利该把手放在自己腰上,但是被丽塔.斯基特形容为气愤救世主心不在焉,哈利照片上的动作也的确是在走神,先是看场外的秋.张,然后又盯着伊里斯。 丽塔.斯基特的稍微写了下被德姆斯特朗优秀选手横刀夺爱抢走的赫敏.格兰杰后,立刻转入第二个重点,从第一版下半页到第三版全部都是出现在圣诞舞会上惊住全场霍格沃兹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怀疑是选手之一伊里斯.倪克斯的血亲,据说在研究魔法的时候出了意外而维持的十几岁少年外貌,还有霍格沃兹学生们闻之色变闭口不谈的反应,丽塔.斯基特大写特写,她从外国来的巫师这一猜测怀疑起,然后写到了霍格沃兹每年报销掉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可怕程度,笃定的写道十一岁的选手跟那位教授肯定都不是人类,证据就是去年白巫师请了一个狼人的前科记录,至于有位霍格沃兹学生所说的女巫周刊最佳微笑奖什么的不能指定给非巫师魔法生物。 丽塔.斯基特写的胡言乱语,几乎所有巫师都没仔细去想。 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报纸上的黑白照片。 上面伊里斯与萨拉查正一遍遍重复那优美又轻盈的舞步,小姑娘晕眩惊慌的表情照片上看不真切,反而是穿着高贵古老式样长袍,翻覆华美的纹路都细微清晰可见的萨拉查,没有表情的冰冷容颜优雅如石英般光辉冷冽的曲线,清贵出尘,纯粹得几乎透明的苍白肌肤…梅林,巫师们都有些傻眼,个别几位血统高贵或者知识渊博的老巫师猛然皱眉,连早餐也不用了就匆忙冲进全是灰尘的古籍收藏室里。 半天之后,这些巫师摇摇晃晃的出来了,抓起羊皮纸,开始拼命的写信。 倪克斯家族。 不信奉梅林,拥有可怕诅咒天赋,能够预言,家族的覆灭是因为它最后的继承人是女性,嫁给了斯莱特林公爵,在十几年之后,连同城堡一起焚烧成灰烬。 杀死她的人,是她的亲子,拥有整个巫师界都知道的名字。 ——萨拉查.斯莱特林。 第二天中午,伊里斯终于爬进了画框里,橙黄色的大眼睛鲜红鲜红,歪着脑袋委屈极了。它仰头望着萨拉查,茫然的转着脑袋,[守在这里。] 接到主人命令的蛇怪只好把哭诉和眼泪吞到肚子里,委屈的爬到壁炉旁边看着萨拉查走出门去。 好暖和,好软的毯子,可是不能冬眠。 伊里斯将庞大的身躯盘了两圈,然后准备将头搁到柔软的床上。 [呃?] 半透明的帐帷明显睡着一个人影,床柜上魔法沙漏的光芒闪烁着莹绿的颜色照在苍白一片的面容上,紧闭着的眼睛上眼睫垂下的阴影不甚分明,柔软的羽被一直盖到颈下,只是放在枕上的手臂上有怪异的青紫斑痕,密密的散布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 [主人?] 蛇怪眨眨眼睛,它都进来这么久了,这么接近了,怎么主人还没醒?这不对啊——小姑娘苦苦思索,就算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要它一靠近,主人立刻会睁开眼睛看着它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把它关在外面整整一夜,现在又装睡不理睬它,呜~~ ——小姑娘乃误会了,乃家主人不是喜欢你,是生性谨慎多疑,哪怕被你一靠近都会惊醒,只不过此刻你家主人情况特殊… 蛇怪用大脑袋蹭了蹭凌查放在外面的手臂。 凌查似有所觉,紧蹙了眉,连一声无意识的低微应声都没发出,依旧陷在疲惫的睡意里。 蛇怪眼巴巴的看着他,慢慢挪近了身躯靠近床,冰冷的鳞片摩挲在毯子上,觉得有些怪异,地上这毯子怎么感觉不对?低了脑袋一看,呃,好象是新的,跟之前的那条花纹不一样!幽蓝色的蛇信努力吐出去等待许久才缩回来细细感觉,空气里全部都是清水的香,不是刚刚大量使用过清洁咒就是浴室里洗澡用的深海人鱼珍露漏到这边来了。 还有主人手臂上的是什么呀?好象是被什么咬出来的,肯定很痛! 纯洁无知的蛇怪睁大了眼睛,心痛得伸出蛇信就想去舔舔,就像它鳞片掉落的时候一样——好在蛇怪还没有愚蠢到那个地步,及时想起了自己的唾液有剧毒。 于是庞大的身躯瞬间消失,看上去连十岁都没有的瘦弱小姑娘掂着脚趴上去。 [伊里斯!] 小姑娘把舌头缩回来的时候,已经闻到了水果粥的香味,她开心的跳起来,扭头就想扑向食物,结果被站在门口的萨拉查吓得往壁炉那边一缩,眼泪汪汪。 呃。另外一个主人脖子上也有那种奇怪的青紫斑痕。 怎么会? 小姑娘倒吸了口冷气,它家主人哎,怎么可能会被什么东西咬成这样? 联想到最近屡次被关在主人门外的事情,伊里斯猛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自己最近为了舞会吃得少,半夜里太饿,稀里糊涂梦游还抱着主人的手臂死啃? [哇…伊里斯不是故意的,伊里斯什么都不知道…] […你刚刚要做什么?] [主人受伤了,不是伊里斯咬的,伊里斯只想舔一下,大概就不痛了。] […] 这么闹腾,凌查哪能不醒,初时湖绿色的瞳孔没有聚焦,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眼底闪过轻微的懊恼,而后奇怪的看着好象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将餐盘放在桌子上的萨拉查。 […伊里斯?] 声音暗哑得扯得喉咙都发痛,不复凛冽清冷如水的嗓音,凌查在稍微移动了一下后,立刻皱眉保持躺着的姿势,朝蛇怪伸出手。 伊里斯重新变回庞大的身躯,将脑袋凑到他手指下磨蹭,一边抽噎着偷看桌上的食物。 [乖,要吃去厨房,那是我的早餐。] [可是主人,现在都十二点了…] 凌查一僵,有些失笑的看着一半正经只有食物别的什么都不重要的小姑娘渴盼的大眼睛,最后伊里斯终于不情不愿的爬出门去,一扭三回头,好象在跟食物诀别似的。 “还好?”萨拉查靠近他耳边低声问。 除了不能动,全身骨头都散开一样酸痛,凌查眼底的暗色越深;“你从哪学的?” 昨天晚上为什么会是他意乱一时迷糊?为什么不是萨拉查? “学什么?” “…”也对,如果萨拉查真的懂,那么自己现在也不用这么狼狈。 “还好圣诞节的假期是七天。” 两人凝视着彼此,安静的微笑。 他们绝不会在对方意识不清醒,不能警觉的时候离开对方,就算万不得已,也要有伊里斯在,谨慎已经渗透到他们的灵魂里。就算没有威胁,不存在危险,也绝不会留下任何空隙。 第105章 烦恼 有些消息,永远都只会在暗中悄悄流转,圣诞节假期一晃眼就过去了,哈利明显感觉到几乎所有的斯莱特林和一半的拉文克劳在上课的时候表现异常恭敬小心,吃饭的时候听到别人兴致勃勃谈论舞会的时候也没有半点要插话的意思,甚至个别人还忙不叠的避开。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笃定的对好友说。 罗恩只顾着跟赫敏生闷气,完全没注意哈利在说什么。 “她竟然跟克鲁姆交朋友,叛徒!” “…我说,你真的说过头了,罗恩,崇拜克鲁姆的是你,你一直喜欢他,不是吗?” “够了!那是一个球星,那不是一个要跟你争第一的对手!” “但是,那还是一个人。” “问题的重点不是克鲁姆,是德姆斯特朗,你明白吗?” “…好吧,但是…” “没有但是!呃,哈利,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 救世主像是条件反射一样靠墙站直,后面一群刚刚下课的小狮子摇摇晃晃,看着从走廊上过去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就立刻明白那些学生好象刚刚跑完三千米的满头大汗是因为什么了。 “中午好,教授。” 哈利干巴巴的说,在他的心里,斯莱特林当然是需要跟斯内普同样谨慎对待的,所幸黑魔法防御术是他拿手课程,比魔药要好得太多了。 罗恩大气都没喘,等到所有人都走过去,才长长吐出来:“哈利?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哈利扭着脖子有些疑惑。 他刚刚,怎么好象在斯莱特林公爵带着繁复花边的蕾丝袖口下的手腕上看到一块奇怪的红痕。看上去有些像蚊虫叮咬后肿起来的,但是英国现在正在下雪…或许是什么魔法生物吧。 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一直到晚上,哈利都在想怎么解开那个金蛋里的秘密。 那个蛋里什么也没有,完全是空的——只是在打开的那一刻,有一种非常可怕的声音,像尖利锐喊又像是凄厉号哭号声立刻冲了出来,几乎所有听到的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把金蛋关上。 也许他们已经解开秘密,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而且准备下一环节的咒语和应对策略了。 哈利每次这样想的时候,都异常懊恼。 克鲁姆和芙蓉有他们的校长拿主意,伊里斯有她的主人,强大的巫师肯定要对付那恐怖尖叫的办法,就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可以去找邓不利多教授的。” 晚饭的时候罗恩还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挥舞着油呼呼的手指说。 邓不利多很忙。 哈利趴在床上翻着活点地图,就算不去夜游也总是有这个习惯,因为他总是觉得,如果伏地魔进了这所学校,那么一定瞒不过地图。暂时还没有多少本事的救世主每天晚上都坚定的把藏在寝室里的羊皮纸拿出来,别说,他还真的发现了不少事情,比如,他在这张地图上看不到其他两个学校学生的名字,包括他们的校长,从今年开始,蛇怪的名字也赫然出现在地图上了,关于这些救世主跑去问了,据赫敏说这张羊皮纸只是借了城堡的魔法防御体系,活点地图只能识别与霍格沃兹签定过契约的人。 深夜,寝室里一片呼噜声,只有哈利的帐子里还亮着光。 小心翼翼的将羊皮纸从上到下翻了一页,果然又没有在地图上找到白巫师的名字。 学生总以为校长一直在办公室里,每天三餐都按时出现在大厅里,穿着古怪品味的袍子,一个劲的推销甜点,看上去跟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悠闲,事实上从万圣节之后,他越来越少待在城堡里。 魁地奇世界杯夜里,伏地魔的复活,还有一个德国的什么黑巫师的复出,显然给白巫师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哈利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打扰邓不利多,何况也找不到。 再这样下去,到第二场比赛开始前,他将得不到任何提示。 哈利实在不敢想象假如海格没有提醒自己,稀里糊涂就对上一条火龙,自己会怎么样… 翻着羊皮纸的手一僵,然后看着有“萨拉查.斯莱特林”名字的两个黑点从地窖上来一路进了厨房,而伊里斯的名字正在不远处的二楼走廊徘徊。 哈利悄悄的披上隐形衣,摸出了格兰芬多塔楼。 蛇怪没有晚上散步的习惯,但是自从“上学”这个可怕狰狞的怪物剥夺了它冬眠的幸福时光之后,每天晚上喝完魔药之后它都会伤心的捂着胃在城堡的管子里爬几圈。 为了不睡下去醒不来,它连正常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主人最近又喜欢把它关在门外。 从管子里爬到八楼再往回爬,耳边听到的都是老鼠们惊恐的尖叫声,至于蜘蛛?呃,自从它开始上学,整个城堡里都找不着一只蜘蛛了…伊里斯昂着头,懒洋洋的从那群来不及跑缩成一团团发抖的老鼠旁边滑过。 哼,它是品味很高的蛇怪,它才不会吃这些毛茸茸脏兮兮的小家伙。 [好想睡觉…嘶…] 哀怨的向前爬,一边在岔道前停了下。 前面是通往密室的路。 好想念它睡了一千年的水池,那潮湿的空气跟冰冷的石板,还有主人的画像,虽然它只见过几次,而且主人醒了就再也进不去了,但是它还是好想钻进去打个滚。 ——没有主人的命令,不准来这里。准到这里来,不准说出这件事情。 [嘶,主人的后裔,太讨厌了。] 又饿了,去厨房恐吓家养小精灵给它做蛋糕。 吐了吐蛇信,正准备掉头的蛇怪忽然停滞了下。 有人的气味。就在通往密室的方向。 [嘶——] 蛇怪愤怒了,这味道很浓,应该是刚刚进去不久。 有人闯进了主人给它的房间。 伊里斯猛然睁开了眼睛,一群无辜的小老鼠急促的叫了声后滚到地上不动了,蛇怪庞大的身躯在迟疑了一阵后,立刻滑了进去,挂坠盒是主人的,睡觉的水池是它的,除了给它糖的校长跟喂它魔药的斯内普教授之外,谁也不准进去。 “你最近在看什么?” 萨拉查用手指拨了下盘子里的蓝莓夹心巧克力,顺手把一本刚刚从麻瓜出版社代理邮寄到伦敦,一家专门服务麻瓜订购的巫师商店用猫头鹰在两天前送来的美食制作月刊放到家养小精灵诚惶诚恐整理完毕的雪白大理石台子上。 随书邮寄过来的还有一本用牛皮纸包扎得结结实实,连书名都看不到的小册子。 萨拉查前天给二年级上完课回来就看见凌查在翻那本书,虽然奇怪,但是出于一向的习惯,他觉得凌查会在看完后扔给自己的。 但是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看见凌查从那本书上抬起过头。 已经非常好奇的萨拉查依旧不动声色,贵族的良好修养让他不可能伸过头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书,就算他们其实是一个人,也没有这种习惯。 一直到此时凌晨一点,夜宵甜点都做完了,萨拉查发现自己的耐心宣告殆尽。 “麻瓜的什么书让你如此有兴趣?” 鉴于看麻瓜书籍抬不头的是自己而不是凌查,冒出来的好奇跟挠心的爪子似的。 “在看…”凌查静默了会,好象在找恰当的形容词,“你跟我都不懂的东西。” 萨拉查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是吗?”这世界上还有他们两个都不懂的东西? “没错,我很肯定。”凌查点头,眼神有些古怪。 还没等萨拉查弄明白那抹古怪究竟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同时一震。 有人碰触了密室的魔法防御? 第106章 提示 霍格沃兹的密室从来都不是秘密,它被记载在书上已经一千年,密室里的可怕生物也在两年前被证实是蛇怪,救世主往里面逛了一圈的事情早就被传开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要进入密室必须使用蛇语做为口令,但是还有一个办法,有可能找到密室。 管子。 只要有那个耐心加能力,摸进城堡古老的墙壁里的管子中,还是能找到密室的门。 只是门。 每一个出口,每一个通往管子的通道,都被牢牢的封死了,九头蛇许德拉的浮雕证明了没有蛇语,是不可能真正进入密室的。蛇怪只游到了通道口,就看见了一对清晰的脚印,已经折返了回去。密室的门关着,伊里斯迟疑了下。 [打开。] 光线昏暗的两边延伸着高耸的石柱,上面缠绕着更多的石雕巨蟒,一直上升,消失在黑暗中的天花板。非常安静,滴水的声音响得像隐约在天际的闷雷。 蛇怪迅速的滑了进来,恐怖的幽蓝色蛇信不断的收缩吞吐,橙黄色眼睛里冷血动物特有的冰冷杀意显得愈加明显。 不属于密室的人类气息——炖菜红肠,德国冰甜白葡萄酒,还有水气与木质家具的味道。很轻微,但是这里是蛇怪居住了千年的地方,只有那么点异味立刻就会被伊里斯敏锐的蛇信分辨出来。 地上精致雕琢的金质挂坠盒,已经不见了。 主人的挂坠盒! 主人后裔的魂器。 [该死的老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暴怒中,蛇怪庞大的身躯顺着管子一路追了出去。 [嘶…混蛋,我要吞了你…活吞了你。] 低沉嘶哑的可怕声音在城堡的墙壁里反复回荡,那声音,只有一个学生能听得懂。 夜游的哈利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梯,准备避开厨房的方向去城堡外边的禁林旁的木屋寻找海格,就听见蛇怪的声音,[撕成碎片…可恶的德姆斯特朗人,闯入密室…嘶…杀…] 蛇怪? 罩在隐形斗篷下的哈利一惊,更加仔细的倾听着隐约的声音,跑着想追上去。 […竟敢偷走主人的挂坠盒…] “碰。” 哈利迎面就看见一个黑影,在收势不及撞上去的那瞬间,整个身体就好象被一个钩子高高的拉起来,然后飞了出去,在地板上滑出去整整三米远,整个右胳膊都不着力的弯曲着,隐形斗篷也落到了地上,露出了他一半身体,因为眼镜摔落到了另一边,哈利强忍着好象脱臼的右手不时传来的剧痛,费力的抬起头往前望。 两个模糊的影子。 [哈利.波特?] [你是谁,怎么…] 哈利骤然闭上嘴,他听见自己在说蛇语,于是对面是什么人也不用再问了。 [倪…]打住,斯莱特林公爵其实不喜欢那个名字,明智的话还是不要叫吧,救世主有的时候会灵光一闪,聪明起来,[教授?] [你要去哪里?] [我…我从图书馆出来,想到厨房去找点吃的…] 感谢梅林,他追上来的这条路虽然也是条通往城堡外面的走廊,但是恰好可以到一楼的厨房去。 [没有去密室?] [没…没有,教授!]哈利忙不迭的否认,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只是听见蛇…伊里斯的声音里,它在墙壁里,顺着管子,我是说它很愤怒,一直在说密室什么,还有要杀了对方…]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半夜里到城堡里像湿地蓝蜗牛那样乱逛,还愚蠢的摔断了自己的手臂。像那条脑子里装满了它自己剧毒口水的蛇怪那样,忘记自己是一个学生而不是城堡里的老鼠,喜欢在半夜出来闲逛!” 哈利的心脏再次一紧: “只是脱臼,真的,斯内普教授。” 魔药教授皱眉后,大步走了过来: “啊哈,看看,这就是那条著名的隐形斗篷,相信你一直在毕业前都不会再看见它。” “不,教授,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住口!”斯内普的脸已经铁青一片。 [除了上课,不要到城堡外面去。] 哈利一怔,莫名其妙的望过去。 湖绿色的瞳孔直直的看着他。 [不论什么原因,不想死。就不要离开城堡。] 哈利有些蒙,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伏地魔吗?或者是食死徒?] [比那更麻烦。] 哈利张大嘴,比伏地魔跟食死徒更麻烦,那是什么?难道是斯莱特林公爵本人加蛇怪?救世主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第二场比赛,在黑湖里,听好,是湖水里。] 凌查觉得如果自己不说,也许救世主不用圣徒和格林德沃动手,自己就会先死在比赛里了。霍格沃兹参加三强争霸赛的选手死在黑湖里,斯莱特林还丢不起这个脸。 瞥了眼脸色难看的魔药教授。 至于救世主的悲惨禁闭和扣分,想来就不需要他们多操心了。 “我想,波特先生在接受夜游处罚前更需要先去医疗翼,不是吗?” 穿着睡衣的麦格教授也赶过来了。她看见两位斯莱特林公爵,显然表情有些僵硬。 “夜安,公爵阁下。” “夜安。” 伊里斯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追到黑湖边上了吧。 圣徒的力量果然不小,就这么短短几个月,已经找到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的伏地魔——萨拉查感觉着挂坠盒的方向,表情冰冷。诱饵,永远都是最有效的等待方法。格林德沃,对于Lord学生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如果巫师界知道食死徒与圣徒有了接触,还会有联合的迹象,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不论是伏地魔还是格林德 沃,无时不谨慎的想着怎么样在杀死对方前,最大程度的利用对方。 [Lord。] 极力平缓下急促的呼吸,躬身低头,将双手平举过头顶。 镶嵌着绿宝石的蛇眼,通体在链子的光辉下闪烁着纯金的光华。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密室里有这个…属下从禁林转了一圈,才用黑魔法掩去了踪迹,相信那条追上来的蛇怪正在禁林里乱窜。” 格林德沃托住下巴的拇指微微一偏,懒散的眼睛陡然睁开,神情明显有异:“你错了。” 僵在那里。 “我们小看了这位小姑娘。” 格林德沃站起来,朝船舱外面走去。 漆黑的夜里,有道明显的水光,非常迅速的从禁林那边的水面上延伸过来。 “从伏地魔那里得来的声音水晶球只有一个,使用后就会粉碎,只能打开密室的门一次,Lord,霍格沃兹有很多密道,用在这个地方实在是…不过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愿,只是属下愚笨,实在不明白,杀死哈利.波特,只是对伏地魔有利,于我们,并无用处。” 不。 要造就一个真正的救世主,必然要使他拥有威望。 在打败真正的黑暗之前,人们必须要有信心跟随这个还在学校里的孩子。 除了德高望重的长辈的全心保护、信任、给予力量之外,还必须要将他当做自己的继承人培养,如果黑暗的力量强大到无法对抗,那么在最后还需要用死亡来换取惶恐的人们对于继承人的认可。这就是最大的利益,连死都需要经过精心计算。 因为有白巫师在,人们不会真心拥护所谓的救世主。 ——而这些,格林德沃绝不会允许它发生。 “所以?”格林德沃显然不欣赏卡卡洛夫的长相,没有在半夜里仍然喝复方汤剂的爱好,他穿着一件半紧身,类似巴伐利亚贵族的宫廷礼服,金色的半卷长发全部披在肩上,修长有力的手指玩味的拨弄了下手里的挂坠盒链子。 “真正的贵族,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伏地魔?或者说,他其中的一块灵魂?” 伊里斯没有本领看破的黑魔法,它只不过从一开始就闻出了那个气味,圣徒虽然觉得可以用这个方法引出蛇怪,却没有想到伊里斯有能耐从轻微的气味里准确的分辨出葡萄酒与菜肴的种类… 所以当追到禁林失去那个可恶的巫师痕迹后,伊里斯想也不想,就立刻朝着黑湖上停着的那艘大船冲过去。 但它透过水面不怀好意的瞪着船只的甲板时,才赫然发现所有站在上面的巫师都非常有技巧的蒙上了各自的眼睛,只剩下那个挂坠盒被晃晃悠悠的挂在船头的撞角上。 它犹豫了下,就想扯回挂坠盒。 [伊里斯。] 黑色的雾气凭空出现在挂坠盒上,但是狡猾得没有凝结出准确的形体,好象在哄骗什么人似的。 [主人的后裔…]蛇怪慢慢将头颅伸出水面,大眼睛狠狠瞪着那团雾气。 魂片现在是非常为难,他既不想再被丢进密室,也不想留在这条船上。 [主人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密室!] [伊里斯,你也进去了,你也违背了你的主人,不是吗?] […呃!] [你追得真快,比我的纳吉尼聪明多了,但是你的主人没有让你追。]黑魔王不得不重操旧业,开始他很多年没用过的忽悠加花言巧语。所幸除了蛇怪没人听得懂。 [这是我主人的挂坠盒!] [你说得很对,所以呢?] [不能落在这群该死的小偷手上!] 蛇怪一张嘴,就想把链子咬下来,但是它只记得类阿尼玛格斯状态下它是不会游泳的所以不能变出手去拿,却它忘记了自己的唾液有剧毒,几秒后纯金的链子就腐蚀了,挂坠盒落进了湖里。 […] 小姑娘两眼发直,赶紧潜下湖去。 黑湖与禁林一样,是魔法生物的乐园,水下的生物看见蛇怪虽然早就跑了,但是深深的湖底那茂盛的水生植物像无数触手一样的茎叶,哪里还能找到那一点小小的金色。 蛇怪欲哭无泪。 第107章 情人节 萨拉查本来觉得,这个晚上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他在反复修改一个黑魔法咒语的发音顺序,凌查在坩埚旁边调制魔药,升腾的雾气并不会干扰他的思绪,只不过他有些奇怪那传过来的味道—— 好象迷情剂的味道,因为他闻见了自己身上的气息。 在萨拉查自己也没发现的时候,他最喜欢最深刻的味道已经由鳕鱼排和夜晚天文台的微风带来的气息变成了刚刚沐浴过后,肌肤所散发出来的微冷气息。 这个改变显然是不错的,他们的守护神魔咒凝结出来的银白形体是一致的,就是伊里斯的样子,所以魔法世界所谓爱上改变自己的预兆他们没办法看到。 如果不是强大的理智遏止,萨拉查都会不自觉的接近去闻得更仔细。 有那么点迷情剂所需要的材料味道,但是更多是好象是几种很少用到的草叶与动物血液,恩,对了,那种迷幻的味道,应该是媚娃的眼泪,但是它除了用来当催情剂之外没有别的用处。 萨拉查古怪的望着那一锅他从来没做过的魔药。 好吧,他好象有点明白了,但是他又有点迷糊。 沸腾的浅红色液体被注入以缠绕的藤蔓做托的水晶杯里,透过晶莹的内壁,它妖娆得就像带了迷幻魅力的眼睛,在水晶杯里一圈圈荡漾着。 “改良的迷情剂?” 萨拉查皱眉,斯莱特林拒绝一切可以影响自己理智的魔药,那些东西只会让人产生一种虚假的情绪,不管是幸运水还是迷情剂,都会让人更加分不清真正的自己。 “这不是喝下去的魔药。” 凌查开始整理散乱成一团的魔药材料。 魔法沙漏滑下了最后一粒沙,然后整个缠绕着莹绿色小蛇的琉璃沙漏整个在密银底座上翻了一圈,装满沙子的那头换到了上面,空荡荡的那头变成了下方——午夜十二点,证实新的一天开始第一秒。 “我们忘了一件事。”准备进浴室的萨拉查忽然停下脚步。 “恩?” “明天是伊里斯的生日。” “…我知道,二月十四日。” 他该死的就想到另外一件事了还真的忘掉小姑娘正是这天从蛋壳里爬出来的,当然,活在中世纪萨拉查就算看了麻瓜百科全书也不知道情人节是什么东西。 凌查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看桌上刚熬制出来的魔药。 开始认真考虑究竟它的归宿该在哪? 被清理一新,还是? 算了,让萨拉查好奇的东西,也许明天他就能自己试着将这种魔药熬出来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就全让萨拉查知道了。 眼底略略一暗,凌查跟着进了浴室。 门外蛇怪再次从天花板滑下来,试着撞了撞画框,显然没有任何反应,心虚的小姑娘弄丢了挂坠盒,自然不敢大哭大闹,委委屈屈的重新钻进密道里。 主人一生气,大约连生日大餐也没有了吧。 伊里斯想哭。 萨拉查现在的确不记得伊里斯的存在了,谁能在意乱情迷的舌吻里想到自家宠物?温热的水流还从他的肩膀上浇下来,却感觉不到热,初时看见凌查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惊愕,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了亲密的举止,睡在一张床上,在彼此交换气息的竭力互吻中意识恍惚的睡去,但是圣诞节那晚的无间隙接触的行为,却再也没有过。 他们活在谨慎的习惯里,那次意外让凌查躺了三天,恢复魔药是不能多用的,会影响身体自然愈合的能力,并不是每次都能在受伤的时候及时得到魔药,中世纪所有过度依赖魔药的巫师仅仅是因为血流不止和并发的炎症就死去了。 觉察到身躯的燥热越来越清晰,萨拉查挣了一下想结束这个吻。 修长的手指带着温热的水流从他的背上滑到腰际,迟疑了下,不轻不重的揉弄起来。 酥麻的感觉顺着那手指,从身躯的各处蔓延开来。 “唔…” 依从本能,就想紧紧拥住那熟悉的气息,热气弥漫在浴室里,跟那个晚上所融入的感觉相似,很热,汗水顺着光洁的脊背滑落下去。 好象手足发软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他自己在对方身上的抚摸急切而没有章法,相反凌查的手指好象在一点点夺去他的气力,舒适得好象浸在水里的身躯都有飘忽的错觉。 “萨拉查。” 模糊中他好象应了一声,这次他没有闻出那类似迷情剂的味道。 因为彼此的太过接近,就算没有迷情剂也满满都是那熟悉的气息。 浅红色的魔药被倒进浴池里,白色的热气非常有效的阻隔了水面,什么都看不见,那丝浅红也很快消失在无色的热水里。 身体内部比外面的皮肤要敏感的多,几乎是水流顺着手指滑进来的那瞬间,萨拉查就忽然一震,睁开了眼睛:“…魔药?” “恩。” 松弛神经的效果很明显,唤起欲望的效果更明显,凌查眼睛里都带了红丝,开始后悔,并且牢牢记得,下次一定要让自己留在浴池外面。 所以说,任何教学用的书都一样,哪怕你把它全文背下来,到用的时候还是发现会有想不到的意外状况。 可是他必须等,等到萨拉查的身体适应才行,要知道明天,可不是周末。 伊里斯红着眼睛来吃早饭了,她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自己的生日大餐。 本来在霍格沃兹,没有哪一个节日,像二月十四日这样隐晦,所有人都在心里牢牢记住,悄悄的准备礼物,但是往往这些礼物是送不出去的,因为想了千次万次的话,等到看见要说的人时,就卡在喉咙里了,表现好的不过是将礼物一递转身就跑,不好的就是僵在那里充当化石眼睁睁看着机会消失。自从两年前,洛哈特将情人节变成了一个大闹剧,所有教授都默许了在这一天可以装饰大厅城堡,可以行为失常无状——不管怎么样,都比洛哈特那个草包捣鼓出来的要好吧。 还不到六点,就已经有人坐在大厅里了。 太早,没有早餐吃,这些学生不停的整理着衣服,不时望一下门口。 这些都是心上人在别的学院的可怜孩子,在床上滚了半个晚上,早早坐在这里等。所以伊里斯在进来的时候,非常奇怪的看着这些坐不住又站,不停摆弄着桌上餐具的学生。 ——他们有那么饿吗? 凌查在这天出现在大厅吃早饭只是为了表示他们没有忘记小姑娘的生日,虽然他一夜没有睡,但是并不影响他的愉快心情,而这种愉快,在看见伊里斯亮起来的眼睛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已经坐得七八成满的大厅里,有很多女孩子都在悄悄的望过来一眼,又是一眼。 ——显然,这天是情人节。 “倪克斯教授!” 一个七年级的格兰芬多女生冲上教授席,直接扔下了一个粉红锻带的包裹,扭头就跑了。 有了先例,终于有了跟随者,于是很快,一堆不知明的礼物都堆满了凌查前面的桌子,不但有霍格沃兹四个学院的,还有布斯巴顿那群女生,陆续进来看见这一幕的教授们表情简直精彩极了。 伊里斯张大嘴。 ——今天是她生日哎,为什么一堆人都要送礼物给她主人? “咳,早上好。” 邓不利多穿着一件带有无数浅蓝色会顽皮眨眼睛的星星长袍来蹂躏所有人眼睛了,他愉快的一坐下来就开始从盘子里拿蛋奶饼干,笑呵呵的看着已经被礼物堆得看不见对面的斯莱特林公爵。 “年轻真好!“ 白巫师的感叹险些使所有教授抽得到地上去找门牙。 那是斯莱特林公爵!从头到尾算已经一千岁往上加的斯莱特林创始人! 凌查也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这么觉得邓不利多的笑容碍眼。下意识的往上拢了下衣领,尽管他出门前已经确认过这件衣服繁复的领口花边能够遮盖掉可疑的青紫,不过现在他有些忐忑了,缩在袖中的手上,本来是拿着小姑娘的生日礼物——高效减龄剂,能够不缩减魔力的同时缩小自身六分之五的年龄,持续效果两天,让小姑娘从明天周末开始能够变成一条细长的小蛇盘在他们手臂上——伊里斯肯定会开心的,不过这个礼物今天晚上再给也来得及,现在这瓶魔药… 无声咒,就坐在邓不利多旁边是凌查有的是机会做得所有人都发现不了。 于是邓不利多跟刚刚进来的马克西姆夫人与卡卡洛夫举杯示意,喝下了大半杯南瓜汁。 他继续吃蜂蜜蛋糕,刚吃了两个,邓不利多的表情就变了,下意识的看旁边的凌查,但是要给蛇怪喝的魔药,那效果之强,那剂量之大,那起效之快…总之邓不利多还没有想到别的办法,直接扑在了桌子上。 “校长?”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卡卡洛夫用绝对不符合他外表的速度猛地冲上教授席。 庞弗雷夫人惊慌的跑过来看到白巫师的头发正在发生离奇的变化,那银白的发丝几乎是瞬间就从根部变成了红褐色,好象每呼吸一次,那颜色就愈深一分,好象带有魔力的暗红光泽。 “阿不思?” “啊…没…”邓不利多含糊的说。 “没事?”麦格教授狐疑的望过来。 “没事!只是不小心喝了一种魔药!” 那声音震得所有学生跟教授都明显一滞。 然后他们发誓那个从桌子上抬起头,穿着邓不利多可笑蓝星星巫师袍,带着紫色尖顶帽,手指上还带着邓不利多习惯戴的两三个戒指,戴着可笑半月形眼镜,拥有红褐色长发,湛蓝色眼睛还在微笑的年轻人——呃!他们绝对不认识!梅林,是哪个说拥有霍格沃兹最英俊温和微笑的是塞德里克.迪戈里?那一定瞎了眼! 假的吧…没错,这个校长肯定是假的。 第108章 最重要的'宝贝 “啊,阿不思,你好!” “噢,我真怀念你还在上学的时候!” 一幅又一幅画像感慨万千的窜出来,一起拥在走廊里,争相打招呼:“一百三十多年前,我就在这个窗户的位置,看着你从扫帚上摔下来,那真是场精彩的魁地奇比赛,你在防守球门的时候被鬼飞球撞到,你摔下来以后所有人才发现,原来你把金色飞贼藏在了衣服口袋里,所以那场比赛打了整整七个小时…” 所有学生都满脸呆滞的听着画像仰天叹息持续八卦白巫师上学的事情,扭曲的望着那个依旧穿着花纹诡异袍子的“年轻版”校长,梅林!原谅他们实在是不知道,白巫师还曾经是这个模样来着,睿智的湛蓝色眼睛,像是纯粹明净的琉璃,映着那平淡又深深的笑意,就好象漏进冬日黯淡光线的温暖,那些怪异可笑的衣服帽子都能变得格外有魅力,俊秀稳重的外表能让霍格沃兹所有级长加首席都没信心去想学生主席的名额——呃,打住,名额最后还是他们的,只不过有种诡异的概念,大约所有人心目里的霍格沃兹首席大约就是这个模样吧,或者还可以把黑魔王拉出来两个比较一下。 开玩笑,要知道今天是二月十四日,从早餐的震惊那刻开始,就有无数女孩子大脑填满了疯长的芨芨草(斯内普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校长。 邓不利多那会正望着掉在桌子上的一大把白胡子外加上面的珍珠蝴蝶结哭笑不得。 “人只有年轻的时候,才有理想。” 慢悠悠的摆弄着餐具说着话,斯莱特林公爵用冰冷的视线非常有效的制止了持续不断冲上来给他送礼物的女孩,但是有的已经冲了上来,扭头下去太没面子会被嘲笑,这些女孩一个哆嗦,直接把礼物塞给了旁边的校长,聊胜于无呵,她们还真不知道原来白巫师也可以值得目不转睛的看。 当然所有的学生都不知道为什么,卡卡洛夫的脸黑得很恐怖。 “这本来是打算给伊里斯的,就算是蛇怪,也要持续两天的药效。” 白巫师听到这句话以后,笑容彻底变成了苦涩。 魔法部关于第二场比赛的安排人员在明天就要到城堡,他这个样子,谁会相信他是霍格沃兹的校长? 照镜子。 呃,好吧,连他本人都不太相信了。 距离那个与盖勒特相识的十七岁,已经太久太久,一个人会遗忘自己年轻时的长相,无非是因为有太多不想回溯的记忆。 “阿不思,如果你去换一件格兰芬多的校服,我会觉得这一百年只是一场梦。” “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就恢复三强争霸赛呢,您看,我们就不用这样下赌注了么,从勇士人选到最后冠军都是显而易见的。” 满城堡的画像都好象喝了兴奋药剂一样窜到白巫师面前来。 最后邓不利多只能维持着笑容,用实际上等于狼狈的方式,幻影移形回到了校长办公室,还没有坐下来好好吃一下被打扰的早餐,壁炉里就飞出一封信,变成了一张带着胡子的男人嘴,然后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就从信纸里传了出来:“我将和克劳奇先生在今天午后到达学校,卢多.巴格曼。” 小汉格顿。 山坡上的里德尔家的老房子自从几个月前,那个住在不远处的老园丁神秘失踪之后,所有村民都相信这里彻底变成了鬼宅,半夜里会在封闭的窗户上映出微弱的火光,有时会有怪异的声音。雪在融化了一半的院墙上挂着,这座房子几乎有大半墙都是破的,屋顶上瓦片不全,常青藤爬满了外面的墙壁,已经有几十年没有人很久无人打理。它一度是一座华丽的庄园,是方圆几里内最大最雄伟的建筑物,门还是完好的,空荡荡的大厅里落满了灰尘,到处都是腐烂的气息。 在楼梯上的一个房间里,被铺了厚厚垫子的高背椅靠近火炉。一个秃顶灰发,尖鼻子的矮个子的人影畏缩着站在门边的阴影里。 “我的主人。” 一个金发乱糟糟卷着,惨白的皮肤上,脸色长着些雀斑的人半跪在房间中央。 “不够!夺魂咒不能控制更多,克劳奇!” 嘶哑而怪异的声音在椅子上裹着的黑斗篷里传出来,跪着的人立刻半侧过身去好象在认真倾听什么。 “…那些该死的德国人,他们已经发现了另外一处房子,在真正复活之前,我不能够再次出现,彼得你这个胆小鬼,过来!” “哦,不!主人,您知道,我的忠诚…” 跪在地板上的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 “将那个男孩的名字扔进火焰杯,再在最后一场比赛里将奖杯做成门钥匙传到这里来,哈利.波特必须要赢这场可笑的比赛。” “是的,主人,我想,我可以用复方汤剂伪装我的父亲进入城堡,最高明的姓名显示魔法也不可能拆穿我的,您知道。” 脸色惨白带有雀斑,病态般狞笑着的人恭敬的低着头。 “圣徒已经进入霍格沃兹了,卡卡洛夫这个该被钻心剐骨一千次的叛徒!“[嘶…汤姆。]雪白粗大的身躯忽然从房间的角落里悠哉的游过来,小矮星彼得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但是我觉得那些德国人给的魔药很不错,汤姆,你最近好多了。] [纳吉尼,抱歉,没有足够的食物让你来冬眠。] [嘶…吃饱了就会睡熟,那就不好了,万一发生危险,我不能保护汤姆…]十二英尺长的蛇身慢慢缠绕上了椅子。 “主人,您必须得听我说…”小矮星彼得颤抖着。 “闭上你的嘴!我已经听你说过很多次了!躲在肮脏的韦斯莱家,听那些无知的小孩子胡说八道…” “主人!真的,是真的,我是看见蛇怪被石化的,您尊贵的祖先,斯莱特林创始人的画像在城堡里出现了,韦斯莱家的男孩跟救世主是这么说的,真的,主人!我说的是实话,嗷——”小矮星彼得开始痛苦的在地上哀号翻滚。 [蛇怪?汤姆不是说她死了吗?] [是的,纳吉尼。两年前听到的消息是这样,我还为那位姑娘惋惜了一阵。] [哼,汤姆的意思是,她比我好看吗?] [她睡了一千年,只对蛇语的命令有点反应,别的时候都不清醒。] [听上去傻呼呼的。] “就算是斯莱特林创始人,也不过是一幅画像。” “克劳奇,谨慎,不要像那个胆小鬼那样愚蠢。”伏地魔最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他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了,可能除了日记本外又有什么魂片出事了,复活之后一定要去仔细查看,“霍格沃兹的所有画像都听从校长的命令,你要记住这点。” 校长办公室。 四个学院的院长跟卡卡洛夫、马克西姆夫人一起等到了巴蒂.克劳奇和卢多.巴格曼为第二场比赛到到来,当然后两者怎么也不相信坐在校长位置上穿着邓不利多的衣服,戴着邓不利多的帽子,微笑着吃蜂蜜蛋糕既温和又俊秀的年轻人是白巫师本人。 也许现在拍张照片传出去,白巫师直到一百五十岁还单身的记录就要终止了,会有无数冒着星星眼的女,好吧,上到一百多岁,下到十几岁的女性,都会疯了一样的写情书送到霍格沃兹来。 “请坐,这边还有最新口味的蟑螂堆,要不要来点?” 梅林,真是见鬼了,被推荐的可怕昆虫糖果都变得不呕心顺眼了。 卢多.巴格曼满头冷汗,两眼发直: “…邓不利多校长?” “恩?请说。” “…”问题是怎么看都联系不上去啊!卢多.巴格曼有点结巴了,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您的…我的说您的眼镜呢?” “哦!我想巴格曼先生您老了以后也会理解的,虽然你现在不需要眼镜,但是再过三十年你就会离不开它了。” “…” “我想巴格曼先生是来通告第二场比赛内容的,不是吗?”卡卡洛夫阴沉着脸。 “啊?哦!是这么回事!我们要请火焰杯给出勇士们心中最重要的‘宝贝’名单,然后…” “抱歉,打断一下,这个‘宝贝’?”麦格教授皱眉。 “啊,就是孩子们心里最重要的人,这是个形象又幽默的说法,我个人很欣赏!”巴格曼揉揉鼻子笑着说,“然后我们会用最好的保护措施,使勇士们最重要的‘宝贝’失去意识留在黑湖底下,由人鱼看守,勇士们需要在一个小时之内找到他们,并把他们带回水面…” “这太危险了!”马克西姆夫人又补上一句,“我是说那几个被放在水底下的孩子。” “请不要担心,夫人,如果勇士们没有及时到达,我们也会去救他们的。” “胡说八道,如果我的学生最重要的人是他的父母呢?”卡卡洛夫冷哼,“难道还能把他们从德国带来?” “不用担心,这个‘宝贝’,当然是在霍格沃兹范围内,现在,火焰杯!” 一开始很正常,从上场比赛的最低分开始报,芙蓉.德拉库尔的名字被扔进火焰杯后,掉出来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她妹妹的名字,然后是哈利.波特,掉出来的名字是罗恩.韦斯莱跟赫敏.格兰杰。 “出了点小麻烦,两个名单。” “我想不会是麻烦。”顶着年轻面容的白巫师轻轻笑着。 于是真的不是麻烦了,因为维克多.克鲁姆的人选名单出现了赫敏的名字。 最后,四位院长正在陷入不祥预感,而卡卡洛夫也在皱眉。 慢条斯理翻开伊里斯那张羊皮纸的卢多.巴格曼猛地张大了嘴,僵硬了十几秒之后恍惚的看着周围所有人,然后咕咚一声仰面晕倒在了地上。 闷不吭声的克劳奇忽然抢上去捡起了羊皮纸。 然后他的表情也出现了惨白与诡异铁青交替出现的扭曲。 “我看看。”马克西姆夫人狐疑的望了眼地上躺着的巴格曼,然后她成了第三个几乎晕厥过去的受害者,她语无伦次的断续道:“我想…也许该别人看看,可能我对英国贵族的姓氏不太了解…” 她自己都不相信,就算不认得名字,难道还能看错姓氏,那是霍格沃兹其中一个学院的名字。 Salazar.Slytherin——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番外,公爵给伊里斯的生日礼物提示,不是减龄药剂 是很正常的礼物,但是巫师世界内很少见, 但是在1993年英国应该存在了,不知道是不是很流行我说,不用猜了,真的,乃们不可能猜到的,我说说只是因为我的恶趣味 第109章 番外:蛇怪的生日礼物 这是一套厚厚的麻瓜出版的书籍,看封面和纸张就知道,伊里斯其实并不喜欢看书。所以拆开包装以后脸苦了起来,封面上一个很胖,很大的一只猫,呃,她不记得她喜欢过猫,不过这只看上去不像真猫,身上有均匀的斑纹,眼睛很大,还在笑,好象很得意的样子。 她眨巴着眼睛,捡起书上面装饰华美的银色签纸,上面微微向左倾斜就像荆棘一样彼此缠绕的字体优美舒展:“Weloveyou,feedyou,andneverleaveyou.” “太可怕了,伊里斯竟然没有来吃中饭。” “也许她睡过了,今天可是星期六。” 格兰芬多长桌上的食物多得他们看上去都无力。 “可是问题是她今天早饭就没来吃!” “…” “她肯定生病了!” 所有学生都笃定的下了结论,几个同寝室的女孩子跟着证明伊里斯在今天根本就没有起床后,激动的格兰芬多一个六年级的女级长就要冲回去看看,顺便把病到连饭都不能吃的伊里斯送到医疗翼去。突然,小姑娘出现了,冲到桌子边上,开始进餐。 三盘土豆泥沙拉,一叠黄油土司,一碟蓝莓蛋挞,一打果酱冰淇淋,先垫了胃。 开始放慢速度,一个又一个坚定的往嘴里送蜜汁牛肉三明治,一口一个,通常情况下所有小动物都非常汗颜,很是疑惑伊里斯满嘴的牙齿可能都是装饰品,吃东西根本就不咀嚼的(蛇都是用吞的…毒牙是用来攻击的~~)。 “没有意大利面吗?” “…”对了,还有,她怎么能在塞满了食物的情况下顺利的边吃边说的? “猪肉卷呢?” “你怎么突然问这些东西?城堡里几乎没有做过。”为什么,她不管吞了多少东西下去,都用不着喝水似的,还噎不着。 “我很想吃。” “…伊里斯,我记得你前段时间为了参加舞会还节食,怎么?”这种风卷残云的吃法哪里是少了一顿没吃,根本就是饿了好几年,虽然说吧,她本质如此,但是这么恐怖的扑法还是震惊了无数人。 “节食有很多种办法的,我刚刚在书上看过。” “比如?” 伊里斯从食物盆子里抬起头来,然后望了望教授席,因为马克西姆夫人没有出现,所以海格显得异常沮丧,有气无力的用刀戳着盘子里的牛排。 伊里斯端着一个装满食物的盘子,一溜小跑,从格兰芬多长桌跑到了最靠近教授席的尽头,硬是把一排七年级的学生统统往后挤了一个位置,然后堂而皇之的继续她的午餐。 这个意外显然使半巨人异常惊喜,是的,不用怀疑,他喜欢伊里斯,因为它是条蛇怪,摊手,好吧,说详细点,虽然伊里斯是条“邪恶的斯莱特林宠物”,而且害得他被学校开除,但是蛇怪非常庞大,非常稀有,咳,非常危险。 海格从教授席上伸出头来,他真遗憾伊里斯一直维持着这样瘦小的样子。 “你喜欢海格?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上保护神奇生物课。” “书上说,每个人都应该热爱动物。”两碗煮豆子倒下去。 “…好吧,你相信书上说?” “我只相信那本书,而且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整盘披萨塞下去。 ——每个人都应该热爱动物,因为它们很好吃。 “你不节食了?”跑过来的同寝室女孩。 “我在节食啊。”一长条法国葡萄干面包撕成七块,十秒钟后没了。 “你…你这叫节食?” “是啊。”一大深罐海鲜浓汤,没什么可看的,她吃到现在才开始喝水呢,“书上说了很多种减肥方法,我觉得现在用的这种最有效啊。” “哪种?” “多跟比你胖的人在一起。” “…霍格沃兹每个人都比你胖!” “不,就直径来说——”塞南瓜馅饼的手停了下,盯着海格好象在目测,半晌后小姑娘笃定的点头,“只有海格教授厚度最接近我。” 喂,直径,厚度,粗,这是什么形容词。 实话,蛇怪已经粗得可以用一个盥洗室隔间来形容了,而显然海格也挤不进正常的盥洗室隔间。 “或者你吃多少都没问题,只要运动。去玩玩魁地奇怎么样?” “风太大。”开玩笑,她是冷血动物,不要在冬天出城堡。 “或者俯卧撑,在床上就可以了。” “今天俯卧,明天再撑?” “…” 深夜,还趴在床上的伊里斯,歪歪扭扭的在一本黑色封面的日记本上写字:“在我一千岁生日这天,我有了一个偶像,他们说偶像就是你会疯狂模仿的对象,它是主人送给我书里的一只猫,名字叫做加菲,很胖,整天除了睡觉就是吃东西,唯一进行的运动是欺负一条叫欧迪的狗。据说它有十三磅重,胖得连自己脚都找不到,可是十三磅很重吗?我肯定比它重,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我不胖,我也找不到我的脚,所以我不怕胖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我四岁的时候,曾经在城堡外面遇到过一条雄性的斑纹蛇,它追着我的痕迹,凑上来一个劲的夸赞我漂亮又美丽,然后就想挨近我,因为只有主人接近过我,所以我一口吞了它…现在看了书才知道,那就是爱情对吗?加菲说得对,爱情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只有猪肉卷是永恒的。只是猪肉卷是什么味道?霍格沃兹没有…” [哈利——][伊里斯!你也夜游啊,你…我是说你能变回人的样子吗,我不敢看你眼睛…][我没睁眼睛。][…哦,再见,我赶着回去睡觉。][哈利,你愿意当欧迪吗?我缺一个欧迪。][啊?]—— 作者有话要说:凌查写给小姑娘的那句英文是Weloveyou,feedyou,andneverleaveyou—— 我们会爱你,喂你,绝不离开你——英文比中文有气氛此句出自加菲猫对它主人的名言Loveme,feedme,andneverleaveme.爱我,喂我,不要离开我.还有加菲猫减肥秘诀:1.不要打算吃不够再来第二轮,第一次就要拿够食物。 2.把磅秤的零点调成负5公斤。 3.绝对不吃减肥糖。 4.不要结交家里开餐厅或糕饼店的女朋友。 5.减肥应多吃蔬菜,所以该多吃南瓜派,蔬菜饼干等。 6.冷食不宜多吃(但冰激凌除外)。 7.每餐留一点儿,不要统统吃下肚——比方说,冰激凌圣代上的那颗樱桃)。 8.多跟比你胖的人在一起。 第110章 谁忘了金蛋 “我想,火焰杯它可能…我是说,它也不可能…”卢多.巴格曼在紧急救治后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张羊皮纸抓过去,“不管这个名字指的是谁!邓不利多校长,您不能否认城堡里有这个人。” “事实上,我没有否认…”白巫师慢吞吞的说,只是以往他那副让人信服的慈祥长者外表没有了,现在微笑的表情只会惹来更多的恼火。 “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克西姆夫人嘴唇还在哆嗦。 “没有任何事发生,我们正在讨论的是倪克斯小姐的第二场比赛的人选问题。” “您要把这件事情隐瞒到什么时候?”克劳奇有那么瞬间,面容扭曲得有些狰狞,邓不利多好象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微笑,现在他那副外表让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保有怀疑态度:“克劳奇先生,也请您冷静。实际上如果我真的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卢多.巴格曼表情证明了他随时还会晕过去。 “我想,我不需要听您说什么事实,我只需要确认,在比赛当天,有这样一个人选,可以让比赛顺利进行就足够了。” “问题是您想的这点,恐怕不行。”邓不利多习惯性的想托眼镜,然后发现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戴眼镜,接着想起来他又没有胡子,于是只能无奈的放下手,用勺子搅面前那杯快成糖水的红茶,看着表情僵硬的教授们,忽然微笑着眨眼睛:“或者,您可以亲自去询问下?” 清晰无比的倒抽冷气声,不止是因为刚才那个建议的联想,而是白巫师眨眼睛的习惯,做为一个老人,他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拉近距离,是一种既得意又顽皮的态度,但是很明显邓不利多并没有意识到当他顶着自己十七八岁的长相,来做这个老了以后才有的习惯时,是怎样的情景。 很遗憾虽然对面没有镜子,但是校长办公室墙壁上挂着的校长画像们已经纷纷用表情回答了白巫师——不敢苟同。 麦格教授与马克西姆夫人在呆滞了会后都表情怪异,好吧,现在所有人切实的感受到白巫师的确是个标准的格兰芬多,麦格教授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那个眨眼睛的表情瞬间破坏了所有稳重温和的外表,就跟韦斯莱双胞胎恶作剧的微笑一样,变得轻率但有着让无知少女着迷的魅力。 卡卡洛夫的脸黑得可以跟魔药教授媲美了。 当邓不利多的凤凰飞出来的时候,萨拉查与凌查正靠在一起翻一本书页破散的黑魔法笔记,非常明显,这是出自翻倒巷的陈旧书店,中世纪之后黑魔法就受到打压,许多涉及到这一方面的研究笔记与书籍,都不得不隐晦的表注在诗歌集与偏门炼金术概述里。有的用古代魔文写,有的使用咒语隐藏,就算后来的人发现笔记的秘密,也不得不细心琢磨。 萨拉查还靠在床上,凌查在坐在床边,两人的肩挨在一起,不时按照书页上破损的那行,低低的重复一些古旧的发言,而后互相纠正,凌查带回来的午餐连银盖都没揭放在桌上,很明显被遗忘了,安静的只有魔法沙漏慢慢滑落的声音。 凤凰从壁炉里飞出来,在突破了一层看不见的魔法防御之后,非常迅速的扔下一封羊皮纸,然后扑着翅膀就往壁炉冲,那架势,倒像是被什么追得狼狈可笑。 魔法生物是异常敏感的,凤凰的智慧早就告诉它,离眼前这两个人越远越好,不然,它可能连涅盘的机会都没有。 “萨拉查?” 凌查使用无声咒将羊皮纸拿在手里,顺带疑惑的望了眼每次看见这只凤凰都似乎浮现出杀意的萨拉查。 “强大的魔法生物是不可能被巫师驯服的,哪怕被巫师杀死,也不会乖顺的降服,除非是它从蛋壳里出来,睁开的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同类,而是它的主人。”萨拉查面无表情的说着,眼底还是有难以遏止的阴冷气息,“凤凰虽然称之为不死,虽然这一只并不是米娅养的…这并不能屏弃凤凰血能给我们带来的危险。” “我们已经失去原来的身体,倪克斯家族的诅咒天赋与血统相连,也消弭原来排斥的东西。” “如果你没有忘记,它啄瞎过伊里斯的眼睛。” “萨拉查,如果伊里斯在这里,一定会很高兴。她一直以为你不像我那样溺爱她。” 两个人挨得太近,气息几乎是吐在彼此的脖颈间,原先微冷的肌肤被热气熏陶,起了一粒粒顽皮的红点,在白皙的肤色上特别明显,尤其是清晰的看见彼此从颈延伸到领口下的青紫痕印,昨夜的迷乱分分入眼,不觉有些恍惚。 “伊里斯还不知道第二场比赛是什么…你告诉她了吗?” “…你这么一说,她肯定…呵,不会看那个不能吃的蛋一眼…” “你告诉那个波特,说是水下…黑湖里吗…”萨拉查气息不稳的轻微喘了一声。 “…只有一个小时,从水下救一个人上来。” 凌查根本没在意自己在说什么,他拥着萨拉查的肩,使彼此完全紧密的贴在一起,紊乱却并不失控的交换着吻与轻抚。 好象就这样并不激烈的碰触,不放纵理智,清醒的控制一切的感觉,非常安心,尽管身体渴求着更多,但是精神已经餍足得微微呻吟。 那封还没有看的羊皮纸,已经被搁置到一边,所以一刻钟后,率先从壁炉里伸出头来的邓不利多惊讶的还没有眨眼,立刻缩了回去。 白巫师的反应非常迅速,因为两道鲜红色的光几乎在下一秒击中了壁炉,火光猛然炸裂,然后无声无息的连同壁炉一起粉碎了。 “霍格沃兹?!” 萨拉查从床上仰起头,怒意蕴藏在眼底。 壁炉几乎在下一秒恢复了原样,火焰依旧安静的燃烧着,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准确的来说,霍格沃兹城堡是非常无辜的,斯莱特林创始人的房间里,壁炉不跟任何飞路网相连,并禁止幻影移形——虽然现在这针对的是家养小精灵,凤凰却只能突破魔法防御进来。但是校长依旧拥有暂时打开这条通道的权利,因为他已经明确的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并且准确的使城堡按照契约为他打开。契约是死的,霍格沃兹在验证他的创始人没有说过,不准校长从壁炉来暂时拜访后,使白巫师非常不恰好的看到了本来不该看到的场景。 不过从此之后—— “霍格沃兹,除了外面的画框外,不允许任何人从任何一条通道进入这个房间。” 凌查的脸色也不好看,谁会希望自己的隐私被别人看到?尤其他是斯莱特林,而那个看到的人是白巫师。 刚才被扔到一边的羊皮纸飘起来,上面正是邓不利多圆圈套圆圈的标志字体。 “公爵阁下,如果时间允许,我将在15分钟后前来打扰您,关于伊里斯进行第二场比赛的问题。相当遗憾的得知,比赛是在一定时间内于水下救人,名单由火焰杯给出,我想人鱼不会愿意前来带走阁下。” 凌查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记忆毕竟久远,不可能每个细节都记得,尤其是这些原来记忆里没有危险的事情,就只记得哈利波特在救走罗恩时,还想救秋.张,结果耽误了时间,现在想来,他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点,人选究竟是怎么定的。 “那个金蛋!” 他必须亲耳听听那里面的人鱼之歌究竟唱的是什么。 “邓不利多校长?” 白巫师狼狈不堪的从壁炉里跳出来,几乎是下一秒,可怕的黑色火焰就从壁炉里窜了出来,邓不利多反应虽然迅速,但是也只是来得及退开,卡卡洛夫举起魔杖,一个绝对属于黑魔法的防御咒语就扔了过去,在场的魔法部官员与教授看到了也只能当不见,毕竟德姆斯特朗教授学生黑魔法都不是什么秘密。 等校长办公室的壁炉完好无损的从逐渐消失的黑色火焰里出现,所有人才舒了口气。邓不利多已经恢复了微笑的表情,谁也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丝毫惊讶。 不过,他已经知道了一个,连盖勒特都想不到的事实。 它可以清楚的解释斯莱特林公爵古怪脾气,传说与现实里的分歧,以及做为魂器却没有吞噬争执出现不同意见的根本——生来就有两种人格,而且由于孤独或者别的原因,在两个思维中间竟然出现了最不可捉摸,也是最难以分离的爱。 因为彻底,完全的了解彼此,所以不会放开对方的手。 这的确比这世间任何誓言与爱情更加深刻,因为不患得患失,所以不会有猜疑与分离。 “邓不利多,你难道要我相信,你刚刚准备去见萨拉查.斯莱特林?哈,这笑话真不错!”马克西姆夫人本来都快相信了,但是壁炉的意外事件,加上本来对霍格沃兹抱有的敌意,终于使理智再度压倒了恐慌,就算是巫师世界,也不存在永生的事实。 “是的,就跟您今天的打扮一样,这个惊喜真不错。”卢多.巴格曼也混乱了,语无伦次的摆着手,“我想,我应该回去…啊,是的,直到二十四日凌晨来…我是说,比赛当然会顺利举行,再见。” 四位院长的表情非常明显,他们才不相信比赛有顺利进行的那种可能! ——萨拉查.斯莱特林绝不会失去意识被人鱼带到水下等着蛇怪来救,无论哪一个都不可能。 第111章 深水之下 ——无论是谁,不要轻易揣测一个斯莱特林的心思,也不要以为能够跟得上一个格兰芬多的脑神经。 二月二十三日下午,一年级拉文克劳与格兰芬多正在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因为学校大厅前的告示栏上清楚的贴出来明天就是第二场比赛,所有学生都在窃窃私语,那些隐藏在暗下的消息被几个拉文克劳互相告诫时泄露了出来。 “丽塔.斯基特那份报道不要说你没看。” “和我父亲来往的几个学者都说了,倪克斯可不止是诅咒的姓氏,知道吗…” 大个子的海格正在兴致勃勃的介绍着躺在一棵林荫下的独角兽,那是一只相当漂亮的生物,全身的金黄色的毛发柔顺美丽,说明这还是一只幼年体,在禁林里虽然有不少独角兽,但是要找到这样一只未成年而且可以把它带出禁林深处还是不容易的,而渴求知识的拉文克劳忘掉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加入讨论,无非是他们中有些纯血巫师的家族已经听说了那个可怕的传闻。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母亲就姓倪克斯。” “魔法部,不,我是说邓不利多校长可能找到了这血缘上与神秘人最接近的巫师来抵消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诅咒。” “我怎么记得说是倪克斯家族的血统早就断绝了。” “傻瓜,如果这是真的,那你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的倪克斯教授与整天只记得食物的伊里斯跟神秘人一样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小鹰们都露出被雷劈过的表情。 伊里斯正在那里打量那只小独角兽,她的表情绝对不是正常的好奇与惊喜,而是琢磨着这只生物哪里好吃,要怎么吃的眼神。 小独角兽还没有长的真正能够对抗可怕危险的能力,但是显然它很不安,而且因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气味与生物,所以它显得很焦躁,整整一堂课,无论海格怎么安抚,也没有一个女孩能够成功碰触到它。 下课后在回城堡的路上,孩子们依旧在交头接耳:“如果是斯莱特林的后裔,那么伊里斯就应该会说蛇语。““还用你想,几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早就悄悄把蛇扔在走廊里,想像两年前哈利.波特说出蛇语的反应一样。但是很显然,那些蛇都被伊里斯两眼放光抓走了,希望它们最后不是变成晚餐,梅林!" "话说回来,那么哈利.波特也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啊,因为他会说蛇语,这可是教授都确认的。”“噢!别提这个根本不符合血统与常理问题!波特家族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先例!而莉莉.波特是麻瓜出身的巫师,这些书上都有写,不要说你不知道。” “不,我只是想论证,就算被分院帽分进格兰芬多,也不能证明绝对不是斯莱特林后裔,不是吗?““那也不可能是伊里斯吧。” “如果是倪克斯教授呢?” “那很有可能,我赞同。” “…” 二月二十四日早晨十点半。 黑湖上被建起三个高高的木制塔楼,欢呼声本来是响起的,不过当他们看见熟悉的紫色星星长袍,熟悉的白胡子,熟悉的皱纹,所有学生又立刻沉默了,这十天以来,他们还真的以为校长真变不回来了,现在他们异常沮丧失望。 卢多.巴格曼更觉得十天前的拜访里的意外肯定是源于自己的精神错乱,他不安的扭了扭,人鱼没有上来向他抗议,邓不利多也没有说比赛不能进行,他真的没有想太多,按照计划,所有需要被救的人应该在水下才对。 ——所有教授都默然望坐在邓不利多旁边的斯莱特林公爵。 难道真的一位在这里,一位在水下? 负责将那些失去意识的孩子送到水下的麦格教授紧张的抿着嘴,因为她再清楚不过了——她交给人鱼带走的只有三个孩子。环视一圈,好象该在的人都在,邓不利多在,斯内普教授在,甚至连蛇怪最近忽然喜欢接近的海格大个子也在,只不过—— “克劳奇先生呢?” “不知道,魔法部在三天前就因为联络不上他派出了傲罗。” “真够糟糕的。” 卢多.巴格曼不知道是在说天气还在说什么,不过他的表情很能理解,去年夏天魔法部的一位女性官员就在外出旅行时神秘失踪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巴蒂.克劳奇最近的神经质和反复无常,实在不是什么好预兆。 天气很阴沉,所有人仍然穿着厚衣服,要在这种温度里下潜进入黑湖里救人,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克鲁姆与芙蓉都在一个又一个叠加的给自己施展保暖咒,舒展肌肉神经,避免一进入冰冷的水里就会出现痉挛现象。 四个人都脱下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衣服,将魔杖的皮套牢牢的绑在大腿上。 哈利不断的搓着手臂,心事重重的侧头望旁边的人。 伊里斯站在那动也不动,大眼睛瞪着水面以下,明显是苦恼的表情。 昨天晚上,主人强迫她抱着那个不能吃的金蛋埋进浴缸里听里面的人鱼歌唱。一小时是没错,可是人鱼到底拿走了什么东西呢?两个主人今天早上都好好的跟她道别,蛋糕点心糖果之类的收藏她吓得昨天晚上就全部吞下了肚子,主人给她的生日礼物好好的锁在柜子里,再说麻瓜出版的书籍要是给水泡过还能有吗?给她糖果的校长在看着她微笑,给她魔药的教授也黑着脸无视她,那究竟她丢了什么东西呢? 对了,那个挂坠盒。 她要把主人的挂坠盒找回来!黑湖是人鱼的地盘,它们一定知道。 “欢迎来到三强争霸赛第二场比赛现场,现在,勇士们只有一个小时,要从水下,将被人鱼带走的宝…我是说,最重要的东西带回来!在此之前,我必须重申,三强争霸赛中的每一项比赛过程中,都可能有巨大的危险,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请大家都不要进入水里,现在,有请我们的四位勇士!”卢多.巴格曼擦了擦头上的汗。 伊里斯看着哈利手忙脚乱的将一个小小黄褐色草团塞进嘴里。 “等到炮声一响…” 邓不利多的话还没有说完,费尔奇负责点燃的炮声已经轰然响了。 克鲁姆与芙蓉已经跃起跳入了湖水里,哈利表情痛苦的挣扎着摸着喉咙和腮边踉踉跄跄,在所有人黑线的注视下,伊里斯非常干脆的一脚将救世主踢进了水中。 “这感觉不坏。” 伊里斯对自己说,加菲有欧迪,她也会有哈利的。 凌查缩在袍子里的手指都有些痉挛了,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不过他有点后悔了——一条蛇怪怎么能单纯?可以可爱,或者像某只猫一样嚣张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显然前提是,他跟萨拉查必须彻底放弃关于蛇怪的淑女礼仪教育。 伊里斯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个跃进湖里。 黑湖的水并不透明,在三米以下就模糊不可见了,深度与水生植物是浑浊的根本原因,但是她必须得沉入更深的地方,才能变回原形。 蛇怪并不畏惧水,相反庞大的魔力足以支持它在深水以下狩猎捕食。 迅速下沉的过程很痛苦,因为不能呼吸,就模糊的看见了哈利在水里挣扎了会安静下来,看来他采取的办法有效了,伊里斯模糊的视线里依稀看见他脚下长出了鱼蹼一样的东西。 很好,不用她费心总是好的。 在宽大的水藻叶子全部遮住她以后,给自己眼睛施加一个反光咒后,将魔杖藏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下,然后庞大的身躯继续下沉隐藏在茂盛的水藻里。 “德拉库尔小姐给自己使用了泡头咒,非常漂亮!噢!克鲁姆将自己包括脑袋在内的一半身躯变成了鲨鱼,太精彩了!接下来我们看到了水面下的哈利.波特…他好象把自己变成了一种鱼,有鳃有蹼…看哪!他的游速非常快,棒极了!哦,我忘了倪克斯小姐…咦,奇怪,她在哪里?” 不止卢多.巴格曼在找,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真不幸,我听说她刚才一直都在往下沉…噢!那是什么!好大的水浪——” 黑湖非常深,做为经常到这里来觅食的蛇怪,它非常清楚这里的地形,经过城堡开始的一百米延伸带后,就会出现非常陡的水下山崖,而后深度可达到几百米。黑湖里没有绚丽的淡水鱼类跟水草,是一色暗淡的灰黄色,非常不舒服,水面以下很平静,没有什么激流,同样的类似砂岩的礁石横七竖八,一双双狩猎者的眼睛都藏在那后面。 人鱼住在深水以下,而这里只有十米深浅的平坦礁石地带,水草很茂盛,但是不能完全遮蔽它庞大的身躯滑到陡崖不被发现。 伊里斯用最快的速度,鳞片倒竖,刮过湖底的无数沙石,翻腾起来一片浑浊,它猛地一用力。身躯压迫水流的强大推力直接使它窜进无法被探知的深水下,而水面猛地出现了激荡,巨大的浪花直接拍上了水上的木架塔楼。 光线开始变暗,无数怪异的水草纠缠着摇晃。 跟以前一样,它到哪里,连悠闲的小鱼群都疯了似的乱窜。 它从芙蓉身下三十米处窜过,女孩感觉到不对四下张望,但是没有望自己脚下瞄一眼,她小心翼翼的在水草丛里辨别着通往人鱼居住地的道路。 人鱼,又称作塞壬,在世界各地都有,它们的外表千姿百态,几乎和人类的相貌一样多,不过一般是以种群为聚集特征。虽然都住在深水以下,但是海里的人鱼与湖泊里是不一样的,甚至有懂得人鱼语言的巫师说,人鱼的长相与他们所居住的环境有很大关系,如果是气候温暖,水生植物茂盛种类繁多,鱼类的天堂这种地方,人鱼就像麻瓜传说里一样美丽,穿梭在绚丽的珊瑚与植物之间。 至于黑湖里的人鱼,就跟这湖水里的植物环境一样,灰黄色,容貌丑陋。 但是无论哪里的人鱼,都拥有智慧与完美的歌喉,它们在水下建造住宅,有自己的传统,拒绝与巫师来往。苏格兰的塞尔基和住在爱尔兰的麦罗,轮廓优美,容貌可怕,就跟黑湖里的这群相差不多,它们甚至是攻击人类的,在麻瓜传说里,它们有更可怕的名字,海妖。 伊里斯越游,越深的把自己埋进水草深处。 一群格林迪洛正在水草上方聚集,它们是被人鱼驯服的水下魔法生物,最大的爱好就是把水里的人死死的拉住往深水以下扯。它们长长的手指在水流里挥舞着,他们选中的目标是芙蓉,这些长着犄角,浑身淡绿色的水中魔鬼没有多少脑子,只会一拥而上,哈利.波特从不远处游过,格林迪洛还没有发现他。 伊里斯发现了克鲁姆,这个大个子并不像他外表那样,从他世界杯上的比赛就能发现,非常狡猾.为了有效的躲避水下的危险,他一样将自己埋在水草深处迅速前进,他的前半身鲨鱼的可怕外表已经吓走了一只试图接近的格林迪洛。 克鲁姆警惕的看着水草深处出现的庞大黑影。 太长了,至少有三十英尺。看上去好象是海蛇,但是这是湖泊,就像鲨鱼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一样,海蛇也不是这里的生物。 “Kelpie?” 马形水怪也是英国和爱尔兰湖泊里经常出现的魔法生物,可以变成变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不过在捕猎的时候喜欢变成马的样子流连的湖水边,无论是想吃掉马的猛兽还是想驯服马的人类,它都会迅速将这些做为猎物拖入深水以下吞吃掉,但是马形水怪最喜爱的形象是海蛇,在悠闲的时候经常变出这个样子晃荡。 克鲁姆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他根本不知道黑湖里是没有马形水怪的,他只能小心翼翼的避让开这只在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与凤凰、狮身鹰首兽一个级别的危险生物。 伊里斯微微眯起眼睛,避免视线不小心接触,否则即使有反光咒在水底石化也是致命的,它看着克鲁姆迅速后退去绕远路,嘲笑又得意的张大了嘴,几条晕头转向的鱼被这么一吸撞了上来。 [呸,真难吃!] 就跟这里的人鱼一样,难看又不好吃。 第112章 这里出现了意外 哈利追着一条人鱼的踪迹至少往前游了好几千米了,穿过嶙峋的岩石与高大茂密的水草。一路下潜,那些突出的坚硬石头组成了一条狭窄的水道,如果不是手脚上长了灵活的蹼,哈利很怀疑自己会不会撞上去,就算他看书不多,连麻瓜世界的水下生物都不是很了解,也很清楚如果一旦受伤,血液顺着水流蔓延开去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相比上一场比赛的倒霉,正好抽中最凶悍的匈牙利树蜂龙,这次竟是出奇的顺利,先是因为找不到可以在水里待上整整一小时的办法苦恼,没想去厨房的时候,多比竟然悄悄告诉他,它在几天前听见克劳奇先生的话,有一种鳃囊草能够使巫师在水下长出呼吸的腮,纳威拿出书证实了这个方法。 从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收藏室里偷出鳃囊草也非常顺利(斯莱特林公爵:西弗勒斯,我想你并不希望救世主淹死在黑湖里吧。教授:…哼,便宜那个小巨怪了,够聪明没有拿我其他的草药,否则!)在经过茂盛的水草丛林时,他听见了芙蓉惊恐的叫声,可能是被格林迪洛攻击了,卢平教授上学期的时候说过这种水里的难缠东西,如果没有正确的咒语,是很难将它们击退的。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遇到可怕的东西…等等,那是什么? 黑影从上空笼罩过来,哈利下意识的往岩石后面一缩,仰头看着那已经快有四十英尺长的庞大身躯从他头顶越过,比他更快的追逐那条人鱼而去。 ——梅林,蛇怪比他当初在密室里看见的又长了8英尺。 救世主摸摸脸纠结,他就说怎么一路上平平安安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原来蛇怪就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哈利奋力的游动,他的耳边,已经听到了人鱼的歌声。 来声音的源头找我们,在地面上我们无法歌唱,只给一个小时,你必须把它找回。 找回那我们拿走的东西。 太迟的话,一切就不复存在。 眼前豁然开朗,周围的生长茂密的水草好象被特意清理过,露出一大块空地来,哈利终于看见了黑湖里的人鱼,它们长着黄褐色头发,像蛇一样在水里扩散,身体是灰色的,那密密麻麻的鳞片一点不像童话里那样美丽富有光泽。它们或是游曳在水里,有的坐在四周的巨石上,拿着惨白的锐利骨矛在捕捉大乌贼。眼睛和牙齿突出,没有嘴唇,看上去像是那些图画里美丽的人鱼腐烂之后模样。 就这样转过几块岩石之后,一些类似房子的石头整齐的出现在眼前。甚至在空地上还有一座看不出是什么的雕像,几条人鱼本来是在那里唱歌的,但是它们看见蛇怪猛地从旁边的水草里窜出来后全部惊叫一声四下逃窜。 三个人影漂浮在水中。 是赫敏与罗恩,还有一个长着浓密银发的小女孩,哈利认识,那是芙蓉的妹妹加布丽.德拉库尔。 他们被好几条粗大水草拧成的绳子绑住了手脚,没有意识的飘在水中,头发也散了开来,肌肤在水中看来是一种可怕的灰白色,好象失去生命的尸体。 哈利赶紧游过去,正好看见蛇怪用尾巴圈住一条逃跑的人鱼。 [快说!你们拿走了我的什么宝贝!] 水下发声是非常困难的,蛇怪用魔力喷薄上喉口,嘶哑的声音可怕的在周围回荡。 [是不是主人的挂坠盒?如果你们不还给我,我就把你吞下去!] 那条人鱼吓得拼命掺叫,救世主满头黑线的看着用庞大身躯一圈圈缠住人鱼的蛇怪。他张开嘴,但是水灌进来又从脸颊上长出来的鳃了流出来,游近后半天才发出低微的声音:[伊里斯…我想,它听不懂蛇语。] [对哦!]蛇怪晃晃脑袋,然后闭上眼睛,将头转向这边,慢慢凑过来:[哈利,你会说人鱼语吗?] […当然不会。]哈利甚至都没听说过有这种语言。 [呐,哈利,你真没用。] […]哈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断的揉鼻子,[但是,也许人鱼听得懂英语?] 蛇怪的脑袋歪了歪,然后慢慢上下点,扭头将身躯放松了点,让那条凄惨的人鱼挣扎着露出了上半身。 [那么,哈利,你替我问它,是不是拿走了我主人的挂坠盒。] “…你好。”哈利硬着头皮违心的问候,那条还在不断求救挣扎的人鱼实在没有那点称得上“好”,“伊里斯,我的说那条蛇怪要我问你,人鱼,我是说你们,有没有拿走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那条人鱼尖叫着拼命摇头。 [咦?]伊里斯显然迷茫了,那它到底下水比赛来找什么的? 不管了,先把主人的挂坠盒找到再说,也许还在那片水草丛里。 [我丢了主人的挂坠盒,如果你能给我从那里面找出来,我就不吃你!] 救世主无奈的再次重复了一遍,那条可怜的人鱼拼命点头,于是蛇怪卷着它迅速的往水上游了。 哈利游到罗恩身边,拼命的用手扯那些绳子。 一条火光忽然从他耳边划过,水流激荡,哈利一缩头,看见半条鲨鱼身躯的克鲁姆接住往上漂的赫敏向上游去。 哈利立刻有样学样,用咒语解断了绳索,在挟住罗恩的同时,他看着依旧漂在水里的加布丽,在来的路上芙蓉遇到了一群格林迪洛,恐怕就算能赶到这来也超过一小时了。哈利游过去同样扯断绳索,用另外一只手扶住加布丽拼命往上浮。 距离一个小时结束,大约只剩下20分钟了,而这里水面木架塔楼处还有很远的距离。 哈利奋力的游着,即使他用了最大力气,因为带了两个人,反而还没有来的时候速度快。与此同时,水面上。 “看那,是人影!非常棒,克鲁姆!德姆斯特朗获得此次比赛的第一名!” 赫敏与克鲁姆在浮上水面的时候,距离木架塔楼很远的德姆斯特朗泊船的水下,那条人鱼正在蛇怪的恐怖注视下,不敢回头(回头对上眼睛那不完了?)不敢逃跑,哭泣着在那茂密的水草与沙石里一寸寸的摸,很多细小的石缝伊里斯是没有办法,但是长了细长手指的人鱼可以。 终于,一个金质的挂坠盒从一只硬壳螃蟹的洞后摸出来了。 人鱼胆战心惊的伸出手,蛇怪高兴极了,扑过去就将链子舒展开,然后用尾巴尖小心的穿过去,一点一点闭紧鳞片再张开鳞片往身躯上推,没过一会就在尾部往上6英尺处不动了。 [梅林,我真是太胖了。] 它小心翼翼的伏下身去,那人鱼却以为蛇怪要违背诺言吃了它,吓得连声尖叫,伊里斯不耐烦的凑过去瞪了它一眼,由于事先施加的反光咒与水里的自然折射,那条人鱼瞬间僵硬,缓缓沉入水底。 伊里斯害怕被发现,它绕了很大一个圈子,避开木架塔楼,将整个身躯藏在水草里,缓慢游到陡崖的上方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变回阿尼玛格斯形态。 因为她将魔杖放在一块岩石后面,必须找到后浮上水面。 这时,两道人影从它身边迅速上浮。 [呃?] 这两个被施加了咒语往上浮的不是罗恩跟另外一个女孩吗? 哈利呢? 湖水深处一片翻腾,一群像小章鱼的可怕影子正纠缠成一团,那些使它们看上去像章鱼的正是它们的细长可怕的手指,一道非常明亮的光线从水底崩发看来。看来哈利用了正确的咒语,这些疯狂的格林迪洛惊恐的四下窜开,但是它们的主人,黑湖人鱼却赶来了,它们拿着长长骨矛骨叉以及其他怪异的武器,挟制住哈利的手臂,拼命的把他往水下拖去。人鱼的身后跟着它们的附庸魔法生物,长着带有两条长腿,腿上长着带蹼脚的球性大鱼,那是只栖息在深海湖泊里的彩球鱼,它们疯狂的啃着哈利的脚与衣服,彩球鱼没有尾巴和鳍,安全靠那两条有力的腿踩水划动。 伊里斯不由自主张大了嘴。 彩球鱼!黑湖里最好吃的东西了! 蛇怪想都没想,立刻滑下了陡崖。 哈利这时候正在拼命挣扎,他已经感觉到鳃囊草的效果在逐渐消失,手与脚上的蹼越来越小,这时一条人鱼游过来在他耳边尖声道:“你必须要跟我们下去!闭上眼睛!” 哈利当然不会听它的,挥舞着魔杖,赶开了好些彩球鱼。 “你就是我们接到临时告知的第四个人,你已经救完了你需要救的人,现在,我们必须将你带回去,你会在水里沉睡的…” 哈利的眼皮越来越重,好象看见无数漆黑好象植物茎干,原来是虫子的东西从岩石上弹起来,朝上方喷出可怕的黄绿色液体,瞬间就像上层水域染成了诡异一片。 庞大的黑色影子猛然窜下来,在人鱼尖叫声里吞了几十条彩球鱼。 [哈利是朝我脑门捅过一剑,不是你们!只有我能吃他!他是我的!] 小姑娘暴躁的嘶喊着,张开嘴,又是十几条逃避不及的彩球鱼下肚,但是非常不幸,蛇怪的嘴张得太大,不小心把那些喷完毒液,人鱼圈养用来做武器的洛巴虫也吞了一大口进去。 [呕…什么怪味道…] 蛇怪用尾巴一卷,圈起往下沉的哈利就往水面上浮去。 “我想我看见了水下的激战!是的,韦斯莱先生与德拉库尔小姐,非常棒,应该是哈利.波特将他们救上来的,现在我们的勇士——梅林!这是什么!” 卢多.巴格曼惊恐的张大嘴,事实上所有人都看见了水面下出现的庞大可怕的影子。 哈利.波特被一股巨浪冲到了木制板面,挣扎着不停呕水。所有人挥开飞过来的水花想仔细看,那个影子已经消失了,几秒钟后,瘦小的女孩握着魔杖一脸痛苦的浮上水面。 “在水下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是的,我们都看见了,真不可思议!霍格沃兹的黑湖里有神秘的生物,真不知道那是什么,邓不利多校长…” 白巫师靠近水面,一条雌性人鱼踩着水,它可怕的长相引来孩子们惊叫声一片,人鱼发出尖锐得仿佛刮玻璃一样的叫喊,所有人都皱紧了眉,邓不利多认真倾听后发出同样可怕的声音,并显得非常有礼貌的吻了下人鱼枯黄的手指,与它道别,这条头发上戴着骨质王冠的人鱼露出一个称得上是可怕的笑容,然后没入湖中。 伊里斯被几个同学扶上了岸,趴在哈利身边不停的呕,只不过她不是溺水,不过又有谁知道呢?蛇怪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在地上翻滚,一把楸住走过来的凌查袍子下摆,放声大哭。 “…呕…好可怕好…” 抽抽噎噎的把脑袋埋进主人怀里: “…好难吃!” 凌查抚摸小姑娘的手一僵,有那么瞬间,他有想把伊里斯重新丢回湖里的冲动。 “现在,我宣布,第二场比赛结束,由于芙蓉.德拉库尔小姐中途遇到危险退出了比赛,虽然她的泡头咒用得非常完美,我们也只能非常遗憾的,给她四十分。” “谢谢你,哈利,谢谢你救了我的妹妹!”芙蓉根本没在听评分,直接抱着躺在地上的哈利,在他额头与脸颊各吻了一下。 “接下来是第一个出水面完成任务的维克多.克鲁姆,变形咒非常完美!难得一见的精彩,我们给他七十分!” 克鲁姆的脸色却不好看,因为全身湿透的赫敏正忙着问同样狼狈的罗恩,与手脚上都带了彩球鱼留下啃噬伤痕的哈利。 “然后是我们的哈利.波特,伟大的救世主少年又一次创造了奇迹,他不但救上了自己的朋友,还伸手帮助了加布丽.德拉库尔小姐。我们要跟他…邓不利多校长?” “咳,各位,我刚刚询问了人鱼,它说,倪克斯小姐是最早到达的,哈利第二,为了救别的人在水下耽误了时间,所以这点要算入加分,并且——” 其实所有人都在望伊里斯,因为她什么也没带上来。 但是小姑娘不这么想,她摸了摸自己的脚,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腿,非常惶恐在找那条本来应该勒在尾巴上的挂坠盒,终于在腰上摸到了它,赶紧揭开搭扣,喜滋滋的把它递到主人眼前,讨好似的仰望。 “他成功对付了一群格林迪洛,等到了倪克斯小姐的救援。是的,倪克斯小姐需要救的人就是哈利.波特,因为名单与勇士人选重复,所以人鱼带着水下生物在最后袭击哈利并准备把他带到深水之下,倪克斯小姐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同样救出了她应该救的人。让我们为他们鼓掌!” 掌声一片,小姑娘傻眼的看看旁边的哈利,又看看自家主人。 “为什么我的宝贝是哈利?欧迪不是加菲的宝贝啊!” “…”凌查无声的移开眼, 为什么,因为他跟萨拉查都不会在水下等着蛇怪来救,而火焰杯给出的第二个名字就是救世主。当名单重复后,三强争霸赛的要求是,不让伊里斯知道她真正要救谁。这条是卡卡洛夫提出来的,显然黑魔王不会相信蛇怪会有心情救别人。 “…给哈利.波特救助不属于自己任务的勇气与品德,七十五分!倪克斯小姐的准确判断,六十分,现在我宣布,第三场比赛将在六月二十四日举行…” 挂坠盒在指间闪光,盒上已经没有黑魔法的气息,魂片已经不在这里了—— 第113章 丽塔.斯基特的悲惨遭遇 二月二十五日,这本来是个很平常的早晨,无数猫头鹰拍着翅膀从穹顶上穿过来,扔下信件、杂志跟报纸在摆满了早餐的长桌上。 “哈利,你跟伊里斯上头条了。” “见鬼,你能不能不要把那个女人的胡说八道拿到这来?”赫敏因为起得很早,所以已经知道了那张头版上说的是什么:“丽塔.斯基特是个疯子,我只是不懂她为什么会知道克鲁姆在上岸后跟我说的话,够了!罗恩,我没有答应,我没有答应去保加利亚过暑假!” “也许,她也有件隐形斗篷?”哈利一边吃早饭一边翻报纸。 “我们完蛋了!哈利,今天早上第一节是黑魔法防御术,第二节是魔药!而我们的两篇论文一个字都没写!” “噢!”救世主这会也绝望了。 “我跟斯莱特林犯冲…真的…”罗恩痛苦的掏着张羊皮纸,试图在上面涂抹几个字,“为什么不是先上魔法史,这样我们能够把两门课的作业写完。”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 赫敏的声音嘎然而止,事实上所有学生都站起来看着城堡外面匆忙走来的一群人,他们手上抬着什么东西,然后一个穿着布斯巴顿校服的女孩扑过去失声痛哭。她那嘶哑的喊声让所有学生都忍不住颤了一下,然后哈利看见了她的脸。 “芙蓉?” “是她,我听说昨天晚上,她妹妹加布丽失踪了,教授们一直在找她。” 马克西姆夫人抱着芙蓉,不让她失控的撕扯和哭喊伤到她自己,庞弗雷夫人对赶过来的邓不利多摇了摇手,然后他们没有从大厅里经过,所有学生拥在走廊里看着几个魔法部的官员抬走了一具僵硬的尸体,那原本银亮的长发现在干枯发白,遮着了脸和脖子,没有人能看到加布丽究竟是怎么死的。 “太可怕了,她还是才上学的年纪。”赫敏有些发抖。 “可能误入了禁林遇到蜘蛛了。”罗恩一想到二年级的时候看到的铺天盖地的八眼蜘蛛,也不由得颤抖了下。 “她昨天从水里上来就不对劲。” “得了,罗恩,你昨天上来的时候也是那样两眼发直的。” 哈利抿着嘴,有些恍惚,他昨天溺水呛个半死什么也没看到。赫敏与倪克斯教授都说过,三强争霸赛是因为死亡率太高才被取缔的,而现在,真正有一个人死了。 他抱起书,匆忙赶去上第一堂课。耳边猛地听见了芙蓉挣扎痛苦的哭喊声:“加布丽,是姐姐害了你,是我不好,一定是我昨天没有能到水下救你…一小时后就不复存在,呜,你精神一直不对,我应该告诉马克西姆夫人的!加布丽!!” “邓不利多,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我的学生死在了霍格沃兹!” “不是人鱼,马克西姆夫人,也许的确跟昨天的比赛有关系,但是——” “打扰?” 麦格教授顶着一双黑眼圈进了校长办公室,邓不利多示意她坐下来,变形学教授只是礼貌的点点头,然后疲惫的开口:“阿不思,一个非常遗憾的消息,魔法部在今天早上强行进入了克劳奇先生家,他们在卧室里发现了巴蒂.克劳奇的尸体,他已经死了至少七天了,死因是索命咒。”麦格教授看了眼依旧愤怒的布斯巴顿校长,“至于加布丽.德拉库尔小姐,既然马克西姆夫人来了,我想您已经知道…” “噢,米勒娃,事实上我还没有…您明白我的意思。” “黑湖里有条可怕的魔法生物,昨天所有人都看见了!邓不利多!” “夫人,请您想想,如果是黑湖或者禁林的任何一种魔法生物,那么我们不太可能见到德拉库尔小姐的尸体,是的,请原谅我这个比喻。” “她被活活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和魔力,还有比这更残忍的,连她的身体都要吞下去吗?” “我很遗憾。” 白巫师黯然,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句子来,他有些明白,但又找不到具体那个脉络。 马克西姆夫人怒气冲冲的走了。 “米勒娃,帮我去请‘倪克斯教授’,好吗?” “今天早上八点有四年级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黑魔法防御…” 麦格教授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她看见搁置分院帽的架子忽然缓慢挪开,墙壁上的砖头跳着骑士决斗步让开了一条漆黑的密道。 “早上好,萨拉查。”分院帽立刻惊喜的叫起来,弯了弯帽檐。 麦格教授按着额头提醒自己,“倪克斯教授”是两个人,她总是把这点遗忘掉,因为除了开学前到达城堡的那个晚上开始,斯莱特林永远都保持一个人出现在外人面前的习惯,事实上她非常疑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能够准确分出那两个人的巫师,好吧,也许蛇怪可以。 斯莱特林公爵就跟她所见过的那幅画像一样,永远冷漠高贵,眼神冰冷,他一直维持的十五岁少年的外表已经使人感觉到足够危险,真不知道千年以前那些巫师究竟是怎么面对他的。她对于白巫师将这么危险的人留在学校里,是极力反对的,但是正如邓不利多所言,他没有权力让霍格沃兹拒绝它的创始人。 “谢谢,米勒娃,我记得你十点也是有课的。” 校长办公室的门再度关上,连画像里的老校长都一个个正襟危坐,分院帽扭了扭身躯看着邓不利多收敛了微笑的表情,于是一只帽子也觉得情况棘手了,它扭过头:“萨拉查,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个萨拉查,不过依旧是我主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最重要的朋友…救命啊!我是说你能不能改掉你那爱绕弯子说话的习惯,装沉默也不行,有什么事就应该先说出来才能——不!” 分院帽张着嘴无声的喊叫着,奋力的在架子上折腾,很快得到了“无声无息”之后的第二个魔咒,僵直的倒在架子上。 这顶帽子的确是戈德里克的东西,但是为了霍格沃兹,他不能扔一个地狱火焰过去! 分院帽的确拥有一切魔咒无效的能力,前提是这些魔咒不是四位创始人丢出来的。 “公爵阁下,我清楚您的来意,这一整学期,我都在外面寻找…”白巫师斟酌了下,然后缓慢说,“伏地魔的魂器。 凌查坐在变出来的软背繁复雕花椅上,盯着白巫神毫无意义的笑了一声:“你一个也找不到。” 不是疑问,是陈述。 “十几天前在一处海崖边发现了一个山洞,是的,我一直在追寻里德尔曾经的踪迹,那处海边山崖就是孤儿园曾经去远足的地方,死了两个孩子。他们跟里德尔下去进山洞,就再也没有活着回来…您明白我的意思,那里有非常浓厚的黑魔法,本来还想就在这几天后去,现在看来,那里不是魂器,或者那块魂片也出了意外是吗?” “他在复活,一天比一天摆脱虚弱的尴尬…我感觉得到,血缘是很奇妙的魔法。” “阁下,我们并不知道他将灵魂分了几次。” “在藏匿这方面,他的确做的比格林德沃要出色,你出去几乎大半年也没有发现食死徒的踪迹,因为他没有一个他真正相信并且对他也忠心耿耿的属下可以帮忙,就算有,也全部进了阿兹卡班…”凌查没有表情的看着壁炉里的火焰,“他已经觉得魂器都不安全,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面对所有魂片试图反噬的危险。” “阁下,加布丽.德拉库尔?” “一片灵魂已经得到了喘息机会。灵魂的感觉异常敏锐,他惧怕我的存在,并不敢攻击霍格沃兹的教授与学生,同样也不敢过于接近城堡。那个女孩,很可惜。” 霍格沃兹之外的巫师与孩子,斯莱特林一向都很残酷:“格林德沃希望得到这片灵魂,但又不想牺牲他的属下,你明白我的意思,邓不利多。” 白巫师的湛蓝眼睛闪烁过复杂的光,然后恢复微笑的表情;“事实上——” 凌查猛然侧头望向书架那边长桌上摆放的各种嗡嗡做响,大半还在旋转喷着雾气的银器,修长的手指从袍袖下方微微一缩,丝毫不起眼的古旧外表,比平常魔杖要短细,摩挲得微微带有光泽的葡萄藤魔杖已经准确的指向了那边:“灵魂出窍!” 画像上的校长们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叫声,邓不利多站起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一排银器被砸下了桌子,一个穿着紫红色外套,头发精心梳理成僵硬夸张卷曲的女人正凭空出现以十分狼狈的姿势躺在桌子上。 她脸上戴了副镶珠宝的眼镜,化着浓妆的脸表情茫然,双眼直直望向天花板。 凌查拿着魔杖的手指重新缩回袖子里,虽然他完全能够使用无杖魔法来瞬发夺魂咒,但是鉴于这是个连白巫师都没有发现而他也只不过是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的异常违和才察觉的窃听者,依旧出于谨慎的习惯将魔杖握在手中。 完全被凌查意志控制的女巫忽然全身收缩变成了一只粉红色甲壳虫,然后又变了回来。 “很有意思的阿尼玛格斯。” “丽塔.斯基特?”邓不利多神情严峻,他自然知道如果刚才与斯莱特林公爵的话传出去,不,这个几乎是乱写做为爱好的记者全部听到了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凌查只记得这个女人的报道很麻烦,却还不知道她是个阿尼玛格斯,太遥远的记忆果然有很多疏漏,在非关救世主与伏地魔的主要情节上。 “阁下,夺魂咒是现在的三大不可饶恕咒。”画像上的菲尼亚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狡捷的笑了,“您不会想去阿兹卡班参观下摄魂怪吧。” 愚蠢,没有什么比夺魂咒更能保证抓住的鬼祟者不会乱跑乱供认甚至是自杀了,这是中世纪所有巫师的习惯。 不过现在—— 凌查挥了挥手臂,丽塔.斯基特一下子从桌上窜起来,惊恐的往后退,理智回到了她身上,被施加过咒语的不由自主使用魔法的感觉还清晰的留在记忆里,她恐惧的发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涂得深红的指甲因为紧张被她自己扣断了两根。 “邓不利多校长…我刚刚进来,我什么…什么也…” “我还没有大意到一只不该在二月出现的昆虫飞进来也不知道,丽塔.斯基特小姐?”凌查没有表情的冰冷目光,显然使这个记者恐惧的更加厉害,只是接触到那一个视线,就已经抖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是飞到麦格教授袍子背后进来的,原先只想打探克劳奇的死亡与那个女孩的意外,但是她都听到了什么,梅林在上! “去写你想写的一切东西,只是,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你。” 优雅轻缓的语调,她怎么就,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不,不,这都不是真的,霍格沃兹怎么会有!是的,不可能的,没有人能永生不死! “请…您,您给我……遗忘…” “遗忘咒吗?很遗憾,我向来认为,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而终于你——”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忘记一切反而会使你的好奇心再次踩进来,而我,显然没有兴趣再三给你警告!” 丽塔.斯基特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漂了起来,她惊慌的睁开眼睛,看着始终站在一边不说话的邓不利多,骇然的胡乱挥舞着手臂,尖声道:“你不能杀我,杀人…是会进阿兹卡班的……魔法部会知道的,邓不利多你是个疯子,你竟然找来了——” 她的头发猛地被一股无形大力拉扯起来,惨叫声里她却还能清晰的听到那个冰冷优雅的声音:“没有人能让我去阿兹卡班,或者我应该这么告诉你,就算是摄魂怪,也不配让我恐惧。现在,从这座城堡里滚出去。” 丽塔.斯基特惊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自动打开的窗子上飞了出去。 “不——” 她没有被摔得粉身碎骨,落到草地上后一直不能控制的手脚蜷缩着翻滚出好几百米远。 “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怎么会听到,那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 第114章 梦与现实 一张报纸被扔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上面黑白色的照片非常清晰的显现了湖水里出现的巨大黑影,人们尖叫着伸着头想去看个究竟,然后浪花打断了一切。 [嘶…汤姆,那就是蛇怪,对吗?] 雪白的蟒蛇慢慢的从报纸上游过去,然后滑向靠近壁炉的椅子。 “主人,魔法部已经开始追查…” “做得好,克劳奇!”嘶哑的声音,好象被包裹在布里的一团婴儿,那可怕的红色眼睛在火光里格外触目惊心:“如果你说的话全部是真的,那么继续留在霍格沃兹显然非常不明智。” 跪在地上男人略略抬头,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十天前,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然后使用复方汤剂跟着卢多.巴格曼进了霍格沃兹。 “你说,你在二月十四日见到邓不利多的时候,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岁?” “不到二十岁,我的主人。” 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躲在角落里的虫尾巴畏缩的颤了起来。 “这些反常又没办法解释的事情,只能让我想到一个名字,格林德沃!巴蒂,你确定他进了霍格沃兹吗?” “我很惶恐,主人,圣徒控制了那条德姆斯特朗船,而那个叛徒卡卡洛夫,是个喝了复方汤剂的冒牌货,完全没有看到我给他的暗示!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卡卡洛夫,否则他意识到食死徒的暗语时,就应该怕得连走路都分不清楚方向了。” 抖抖缩缩的小矮子彼德讨好着爬过来: “主人,我们应该让圣徒去跟邓不利多两败俱伤…” “钻心剐骨,他们不像你这样愚蠢!虫尾巴!” 痛苦的惨号声在废弃的屋子里响起,缠着椅子的纳吉尼滑下来,冰冷的鳞片刮过彼德的外衣,将皮肤上带着几道血痕,顿时他叫得更惨了。 [汤姆,这家伙很碍眼,把他给我吧。] [等他没用之后,我会让你饱餐的。] [嘶,好…那这个呢,他看上去更甜美,有贵族血统,又精神。] [他不行,纳吉尼,没有忠心的仆人,你怎么能回到有羊绒地毯和肥嫩小羊羔做晚餐的大房子里?] [汤姆,你不喜欢我了,你一定是看上那条蛇怪。] […纳吉尼,除了斯莱特林之外,没有人能真正的控制蛇怪,蛇语只是能操纵不清醒的她。]伏地魔忽然扭头愤怒的望向因为木柴燃烧完已经逐渐熄灭的炉火,还没有等他真正发怒,敏锐的小巴蒂.克劳奇已经一个箭步的冲过去将一张椅子四分五裂后扔了进去,这才重新跪了回去. “火焰杯显示的名字,你看的很清楚?” “不敢欺瞒您,主人。” “所有魔法物品在选择名单时,都不会显示一个死人的名字!虫尾巴,你骗了我!” “不,不——”地上的彼德惨叫着:“我没有说谎,真的是画像,真的只是画像!主人,您不要听克劳奇胡说,他一定是被邓不利多骗了,被一些小把戏糊弄过去了!斯莱特林阁下怎么可能还活着。” “既然我能找到永生的路,就会有别人!你这个蠢材!钻心剐骨!” “啊——” “这是我听过最坏的消息,巴蒂。” “主人?” 伏地魔没有眼睑的血红眼睛最近似乎在逐渐褪色,以前那里面除了暴躁疯狂,就是凶残,现在一种更多的清醒理智控制住了那些狂乱的情绪。对于这些,小巴蒂.克劳奇都看在眼里,并且非常欣喜,什么也不知道的他本能的认定为主人的情况在好转,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不过并非是伏地魔自身意愿里的好转。 ——待在挂坠盒的魂片恢复得越快,从某种意义上也促进了主魂的恢复。何况那个挂坠盒是斯莱特林的,是强行被扔进不是自己那块魂片的魂器里,斯莱特林所做的,永远比那块魂片知道的要多。 伏地魔注意到这个改变,但是并没有想到更多,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克劳奇带来的那个消息震惊了,他的先祖,萨拉查.斯莱特林很有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就在霍格沃兹。 “控制卢多.巴格曼,我需要更多的消息,而不是这些报纸的胡说八道。““是,主人。” “还有,最后要将那个男孩带到我面前来!我要亲手杀了他!” “哈利,哈利,你怎么了?” 整个寝室的格兰芬多男孩全部好奇又惊慌的凑过来。 “梅林,凌晨三点,你尖叫的声音吓得我们险些从床上滚下来。”罗恩揉着眼睛,指了指还在地上准备爬起来的纳威。 满头冷汗的救世主摸着自己的脑门,那伤疤像是火烧一样的疼。 “呃…你怎么了,我是说你的…”罗恩在自己的脑门上比画了一下。 哈利紧紧捂着额头上的伤疤,眼前浮现了那落满灰尘的大房子,腐朽的楼梯,一条雪白的大蛇嘶嘶出声,还有逃走的虫尾巴,那个—— “哈利?” “哈利,我想你得去医疗翼,你的嘴唇都是青白色的。” 就是那个梦,在世界杯比赛前也梦见的房子,伏地魔在那里,指示他的属下杀死了一个麻瓜老人,他一直好象在做相同的梦,但是清醒过来就不太记得,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清楚的听见了伏地魔叫那个穿着狼狈头发乱七八糟,但是眼神特别可怕凶狠的男人“克劳奇”,“巴蒂”,但是很明显从年龄到长相他都不是巴蒂.克劳奇。 哈利觉得头越来越重。 伏地魔知道了城堡里发生的事,知道了蛇怪,很可能还知道了萨拉查.斯莱特林。 伏地魔说要杀了自己,要手下去控制—— 对了!他说要控制卢多.巴格蔓! “罗恩!放开我,我必须要去见校长!” “伙计,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罗恩皱得一张脸上雀斑都红了,“凌晨三点十分,而且八点的第一堂课就是黑魔法防御术,因为我们上次没写作业,‘倪克斯教授’让我们在下节课上把整段盔甲咒的要点都复述得一个发音都不会错…” “罗恩!我必要得赶去见邓不利多校长,晚了的话,卢多.巴格曼就会变成第二个巴蒂.克劳奇!” “…哈利,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做了梦,我在梦里看见的。” “可是哈利,波特家族没有预言血统,也许,那只是梦。” “不,我知道,那不是梦。” “好吧,如果你真的坚持。”罗恩无奈的耸耸肩膀,往床上一倒,然后闭上眼睛.听见哈利走出寝室,终于忍不住爬起来跟上去:"好吧,我是天生倒霉命!" 有很多事情伏地魔没有想到,格林德沃也没有意识到,而白巫师显然也不知道会发生的这么快,那就是魔法部内阁官员,或者直接说是福吉的愚蠢程度。 哈利满怀心事的吃了几口面包,一直盯着教授席中间空着的座位,昨天晚上邓不利多在听完他的话后应该是去魔法部了,他叹口气。抱上书和罗恩一起匆忙跑到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站着,呃,这会哈利后悔了,因为他早餐等于没吃,一想到接下来连堂的课脸都绿了。 魔法铃声响了,所有小动物非常有经验的继续等,个别几个还在嘴里倒计时算数。 教室的门被推开——“先生小姐们,拿着你们的魔杖,不是打着呵欠盯着地板发呆。” 罗恩缩了一下,悄声道: “哈利,你不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能每次都恰好迟三分钟进门?”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救世主很想笑,但发现笑不出来,因为他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已经将那双深邃冰冷的湖绿色瞳孔转向了自己:“波特先生,我不希望你的作业跟上节课是一个答案。” “教授…”救世主每到这个时候就想把自己缩到更小,或者希望有个隐形咒,他对于黑魔法防御术的天赋虽然很好,乱七八糟的三年上下来水平居然也还不错,但是显然他那点本事不足以应付斯莱特林公爵,尤其诡异的是这位教授非常清楚每个人的底线在哪里,他对纳威的要求只需要正确使用出咒语并且使魔法效果稳定就可以了,对待哈利,却明显拔高了好几个档次,会用魔咒来检验他的盔甲咒,甚至对赫敏,就差没叫她把盔甲咒的十几种简易变咒效果全部掌握出来并分析特性了。 每次上课他非常羡慕罗恩,因为给他的要求明显比自己低。 “我很高兴的看到你们当中的所有人没有在几天前水下比赛的时候因为好奇做出一些莽撞行为。”萨拉查微微侧头,好象是瞥了哈利一眼,然后继续说:“波特先生与韦斯莱先生在下课后留下。” “…我敢说一定是因为哈利你的存在,让伊里斯没法拿冠军。” “哦,够了,西莫,是因为我跟罗恩上节课没交作业,你不说话我会非常感激你的。”哈利拼命压低声音,他觉得自己额头上的伤疤更痛了。他猜测“倪克斯教授”大约是为了那个“最重要的人”而不满,事实他也想晕厥,为什么他是蛇怪最重要的人,梅林,这简直是开玩笑。哈利一边想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站在台阶上的斯莱特林。 和往常一样,穿着华丽繁复的长袍,罗恩说这是贵族的习惯,显然救世主在魔法世界待了整整四年也只是见过马尔福的父亲是这样讲究衣着服饰的,不过显然这些透明丝锻花边与细碎宝石装饰的效果非常好,那些看上去就很值钱的珍珠与首饰该不会是埋藏在城堡里上千年的古董吧,哈利想叹气,因为他发现最近连赫敏都开始跟他争辩了。 ——“他懂得很多东西,而且这些都是正确的,我为什么不能帮倪克斯教授说话!没错,我是知道他是谁,但是你也别忘了,没有罗恩嘴里的这个‘疯子一样的黑巫师’也许今天就没有霍格沃兹!” “…在水下会遇到很多魔法生物,真正谨慎的巫师是不会轻易进入自己不熟悉的环境,但是总有种种的意外,无论你们以后是逃命也好,只不过去水下查看植物的生长状态也罢,在陆地上注意自己的身后在水里还要注意下方的水域!意外不用发生很多次才会让你们醒悟,只有一次就会要了你们的命!现在,抓紧你们的魔杖,从这一排开始按顺序过来,我会向你们念缴械咒,在魔杖因为以外情况脱手之后,要怎么做才能更好的躲避魔咒,然后循机将魔杖重新拿回手里。” “飞来咒,教授!”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格兰杰小姐,希望你做的和说的一样准确。”萨拉查没有拿魔杖,他站在那里看着紧张不已的红发女孩:“除你武器。” 跟赫敏的魔杖一起飞出去的还有教室的门。 所有学生都吃惊的望过去,一个穿着魔法部官员制服,戴着顶威森加摩审判员帽子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有着短而卷曲的老鼠一样的栗色头发,领口还戴了一只恐怖的粉红色爱丽丝蝴蝶结,苍白扭曲得像青蛙一样的脸,挂着虚假做作的笑容,那双显著突起的松垂的眼睛里说不出的得意,身后还跟着一群高大的傲罗:“倪克斯教授?魔法部审查司与律法司需要您的解释,这是福吉部长签署的审查令和缉捕令,我是魔法部副部长,威森加摩——” “从我的课堂出去!” 萨拉查对于魔法部三个字绝对没有好感,起源于刚从沉睡里复苏时听到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女人的声音让他想起来半夜扔一封信到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的魔法部通告。 教室的门以比刚刚飞出去还快的速度从地上窜起来狠狠拍在了门框上合拢了,将那个扭曲假笑的女人跟她带来的人全部拍到了走廊里。 小动物们非常失态的张着嘴。 “格兰杰小姐,你的魔咒。” 优雅轻缓的声音终于使赫敏回过神来: “啊?哦!对不起,教授!魔杖飞来。” 无论是谁,都不能干扰学习不是吗?格兰芬多活动图书馆坚定了这个信念,并且为这个信念找到了最可靠的支持者激动不已。 第115章 惊见 除了赫敏之外,几乎所有学生都战战兢兢,他们一边偷眼望好象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倪克斯教授,一边忍不住嘀咕。当然,这必须非常小心,因为当自己被喊上去演示咒语的时候,如果没有表现出自己该有的水平,接下来绝对不会比魔药课上炸了坩埚的后果好多少。 “现在是三月了。” “你想说什么,潘西?” “我的意思是,一年又要到了。” 他们怎么会忘记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诅咒? “好吧,如果这位教授走了,我很遗憾。” 德拉科抬高下巴,用一种类似咏叹调的口吻扔下了一句话:“别告诉我,你们都不知道,他姓‘倪克斯’。” ——但是教授也说过他并不喜欢这个姓氏。 思路被定为:倪克斯教授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与伏地魔有关,但是他本人并不赞同伏地魔,甚至不想承认自己的血统(…),所有小蛇都沉默了,然后决定遵守斯莱特林学院谨慎的美德,不表示任何东西,等着看事情的结果就好。他们虽然是孩子,但是过早的家族教育已经告诉了他们很多东西,比如邓不利多为什么会让这些魔法部的人闯进来,联想到今天早上在大厅就没看见校长,所有人的眸色更暗了几分。 魔法部的人绝对不会被一扇门拍晕掉,但是他们竟然一直保持沉默没再进来? 巨怪都不相信! 所有小蛇都用高深莫测的表情打量那扇门。 而罗恩则表情古怪的看着哈利: “你说,魔法部知道教授的身份吗?” “我想是不知道。” “…我觉得魔法部惨了。”罗恩捂着嘴小声说。 “在魔法部之前!如果你不能从缴械咒击中后三秒内拿到魔杖,韦斯莱先生,你会比他们更麻烦。” 罗恩的哭丧脸一直维持的到下课,而这个铃声,也是很多人既矛盾的在等又害怕到来的。 平时他们虽然有些畏缩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强大的气场,不过今天是真正切切感觉到了,魔法部带着缉捕令冲进来,居然被门甩到外面去?而且看这架势,也不是也给他们上完“最后一课”的错觉,当所有人在默记下堂课要交的作业时,有那么瞬间希望魔法部如果来真的,他们是不是就不需要交作业了?这是个好想法。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盔甲咒的使用要点。” 萨拉查显然不会忘记他说过要这两个小狮子留堂的话。 于是门开了,其他小动物鱼贯而出,然后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拼命的揉眼睛。 走廊里平躺着一排人,正是那个自称魔法部副部长的女人跟傲罗们。他们横七竖八的维持着被门拍出去的姿势。 而邓不利多站在外面,福吉部长怒气冲冲的在对面挥舞着手臂。 “邓不利多!魔法部有确切的证据指控你聘请来的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与神秘人有关,很可能是食死徒的余孽!克劳奇的死,还有布斯巴顿那的女生的意外,你不要阻挠魔法部的工作!” “康奈利我恳请你理智些,伏地魔已经回来…” “住口!他没有回来,他已经死了!” 因为下课,所有学生都走出教室,他们惊慌的看着对峙的魔法部长与校长,而这使福吉更加恼火:“你的危言耸听,我已经听够了,邓不利多!” 他气冲冲的拿出魔杖给地上的人解咒,但是很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邓不利多,你这是要公然违抗魔法部,就算没有那些指控,霍格沃兹的教授攻击了魔法部官员与傲罗,也足够进阿兹卡班!” “我想你更愿意解释,为什么一面与我谈话,一面派人以魔法部的名义进入城堡,带了缉捕令与审查令直接打断孩子们的课。”白巫师紧紧盯着福吉。 “我不需要再说一遍,没有人能够死而复活!你所说的那些东西简直就是个笑话。” “好吧,如果你非要这么坚持。”邓不利多摊了下手,然后说,“我不想警告你关于德国魔法部的事…” 福吉整张脸猛的抽搐起来,也不知道是气愤还的恐惧的涨得通红:“邓不利多,你是在威胁我。” 格林德沃忌惮邓不利多,伏地魔也忌惮邓不利多,所以魔法部就是必须跟着这个老疯子后面转的可怜虫,福吉牙齿被他自己咬得格格响,神秘人是死了没错,但是显然格林德沃是真的出来了,这个老疯子的好日子没有多久了,他安慰自己,不能让魔法部跟着邓不利多一起发疯。 哈利与罗恩一头冷汗背完所有要点走出教室看见的就是这样混乱的场面。 “孩子们,我想你们该去上下面一堂课了。” 邓不利多向周围畏缩着的学生们示意,他们匆忙的从这条走廊上离开,即使是再迟钝的赫奇帕奇,也觉察到不妙了。 地上躺着的人忽然开始大声呻吟,一个接一个的恼怒摸着头跳起来。 萨拉查在解开无声咒之后,冷漠的看了眼福吉。 ——连魔力都掌控不好的巫师,跟这个年代所有庸碌无知的人一样。 “你攻击了魔法部高层官员!” 乌姆里奇尖叫的声音格外嘹亮。 “这是不需要法庭审判就该直接被送到阿兹卡班的罪行!“闻讯赶来的几个教授都非常头痛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不忍见那些傲罗再次以诡异的姿势飞出去撞到古老墙壁上的画像——英国所有巫师都是他们的学生,当然这些傲罗曾经也是。 “邓不利多教授!教授,不好了,摄魂怪!” 一个学生跌跌撞撞的从下面跑了上来,然后是更多的惊叫声。 所有巫师都变了脸 色,赶到窗口,无数黑布裹着的腐烂气息正从天空中向城堡的方向聚集。 “福吉?” 白巫师愤怒了,他回头望向魔法部长的时候,发现后者的脸色同样惨白。 “这么多摄魂怪…不,阿兹卡班!”一个傲罗失声尖叫了出来。 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几乎全部出现在这里,那么现在这个著名的巫师监狱怎么了,还需要仔细想吗? 乌姆里奇咕咚一声,直接摔下去晕倒了。 无数摄魂怪在用接近城堡的时候,被无形的力量弹飞出去后,终于认清事实逐渐散开,那阴冷可怕的气息离开了,但是所有受到惊吓的学生还缩在一起发抖。 毫无意义的挑衅行为… 萨拉查看着天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不过显然那个魂片的决定很聪明,把那些真正忠于“伏地魔”食死徒带出来,而伏地魔的主魂,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样,就很有趣了。 “谢谢你,倪克斯教授,我觉得好多了。” 萨拉查停在楼梯上,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满大厅惊慌得甚至不住哭泣的学生。 摄魂怪没有真正进入城堡的魔法防御里,所以这些孩子并不是被它们影响,纯粹只是因为恐惧——真是可怕的情绪,如果面对危险,光是这点就足够杀死他们了。 霍格沃兹的教授几乎都在大厅里,本来是警惕摄魂怪进入学校,现在都在照顾那些惊慌过度的学生,一个赫奇帕奇正颤抖的抓着凌查的袍子小声道谢。 然后小动物们就僵住了。 “摄魂怪不能撤消魔法部的指控!我警告你邓不利多…” 接着下来的福吉和魔法部的傲罗全部呆滞了,望望还站在楼梯上的萨拉查,又望望站在大厅里的凌查,那完全一样的外表与神情,好吧,穿的衣服不一样,佩饰不一样,但是这该死的有什么区别? 如果摄魂怪接近学校,凌查还没有出来,那么斯莱特林就不是斯莱特林了。 “伊里斯,哪个才是你的…我是说你的…” 小动物们忽然卡住了,对了他们还真不知道伊里斯和倪克斯教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除了他们都姓倪克斯以外,父女?哪里有这样相差这么多的,光看餐桌礼仪,没有哪个父亲会看到自己女儿是这样,尤其还是举止如此贵族化的倪克斯教授。兄妹?那就更不可能了,没有谁家的女孩看见自己哥哥像老鼠看见猫一样。亲戚?好吧,他们两个压根就不像,从外表到行为,除了都是黑色的头发,就找不着第二个共同点了。 “我想你更需要好好确定带的缉捕令是不是足够。”白巫师摸摸胡子,难得幽默了一把。 “梅林,为什么我们有两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终于回神的小动物们尖叫声此起彼伏。 “更关键的问题是,我觉得两个好像都是真的。” 的确如此,孩子们。 赫敏脸色有些发白,抓住救世主: “这么说,他…不,我是说他们真的不是使用了时间转换器?” “我不知道。是你说时间转换器使用后不能和自己撞见…” “这是常识!” “但是,”哈利结巴的说,“你知道他是…(斯莱特林)所以我以为他有什么办法,就算互相遇见也没有关系…” “你蠢透了!” “…我也这么觉得。”哈利喃喃的看着呆滞的同学,又看看无语的教授们。 福吉还是难以置信,大半年,整整大半年都没人知道邓不利多找了一对双胞胎? “你只能聘请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您说的没错,所以我只给了一份薪水。” 邓不利多觉得自己的幽默天赋蹭蹭的往上冒。 霍格沃兹的教授们扭头的扭头,扶额的扶额,魔药教授已经面无表情往地窖走了。 一片混乱里,萨拉查走近凌查身边,后者看了看他,皱眉低声道:“萨拉查,你今天穿的是我的衣服。” “这有区别吗?”他们衣柜一向共用. “我最喜欢这件。”凌查斜眼。 “那就更没有差别了。”萨拉查微笑,他们的喜好不是向来一样? 这笑容顿时引起小动物们又一片惊叫。 “该死,我以为你只是为了报复昨天晚上…” “恩?” “好吧,昨晚是我不对,我扯坏了我们第二喜欢的衣服。” 第116章 霍格沃兹高级检察官 用20世纪麻瓜的角度来看,阿兹卡班是一座非常后现代主义的建筑,呈等边三角形上下均匀一样粗细,三个角并不连,留下三道自上而下深深的缝隙,这就是摄魂怪飘进飘出的通道,至于里面的地形是不是盘旋复杂,活在外面的巫师自然不知道,而魔法部少数几个能够进去的官员现在也焦头烂额的面对有史以来最大一次巫师监狱狱卒擅自逃跑事件。 没错,预言家日报没有排版错误,就是狱卒逃跑。 看守阿兹卡班的摄魂怪们几乎全部离开了那个海中的岛屿,而罪大恶极的食死徒和罪犯还全部躺在牢房里疯疯癫癫的对来查看的人傻笑或尖叫,看上去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只要想办法打开上了锈的锁,再游过几千米的海就可以自由了——当然这对于麻瓜来说是天方夜谈,对于巫师来讲明显不是,很多优秀的囚徒没有魔杖依然可以打开门逃亡。 魔法部将这一切归咎于摄魂怪拥有并不被知晓的习性,或者一些意外使它们集体逃离了魔法部的控制,他们通过预言家日报在大量派发躲避慑魂怪和使用守护神咒的小册子,英国最近的天空已经完全看不到太阳,到处都是雾蒙蒙的。 所有囚犯还待在监狱里,这是福吉反复强调的。 摄魂怪的擅自逃跑只是意外,完全意外,跟什么阴谋,甚至是最近流行的一些神秘人的谣言完全没有关系。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教育新法令。 ——魔法部决定改革现有的学校教育方向,派遣魔法部官员进驻霍格沃兹。 该死的居然还有百分之八十的家长比较支持。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了。” 预言家日报在学生们手里传来传去,几乎每个人都做呕的望着那个坐在教授席上,穿着件粉红色大开襟羊毛衫,脸像青蛙,却学着少女尖声娇笑的女人。 “我相信我爸爸他们八成不知道昨天在城堡里发生的事。” “也许我父亲他们支持这条教育令只是因为他们对邓不利多不满?” “或许是因为我们必须得一年换一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话说回来,校长这次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以为有两位教授同时教黑魔法,诅咒就不知道该找谁了吗?巨怪也不会这么蠢。” “算了吧,魔法部能在霍格沃兹做什么?” 很多小动物还是不以为然,部分人对白巫师的盲目崇拜以及对现有学习环境的一成不变让他们没有什么危机意识。而贵族小巫师们显然把魔法部当作一个笑话和显示身份的台阶而已。 不过很快他们就后悔了,这个自称是乌姆里奇的女人,好吧,魔法部通过颁布的二十三号教育法令的获得最新的职能,创造了一个新的职位——霍格沃兹高级检察官。在第一天来城堡的晚上,抢校长的发言,打断好几个教授的说话,并且最最倒霉的是,宣称要关注所有学生的风纪行为与教授课程考核。 这就意味着他们有可能不管上谁的课都会看到这个长得很抱歉的老女人。 “她看上去活像是一只粉红色的癞蛤蟆。” 底下的窃窃私语已经转为猜测乌姆里奇是哪个学院毕业,并且所有人都坚持称自己的学院绝对不会造就这样的极品。 “等着吧,她肯定是英国的巫师,如果没有念过霍格沃兹,根本当不了魔法部副部长。” “为什么倪克斯教授不出来吃晚饭呢?” 这些小小的抱怨会在接下来一天里造成多大的风浪,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 凌查正在寝室里翻一堆由马尔福家金雕送来的贵族服饰杂志,准确的说那些看上去很不错实际上没半点入眼的衣服,一直是凌查纠结的地方——没有一个爱好魔药与黑魔法研究的巫师会放弃他的研究跑出去逛对角巷订购衣服。 “如果你最近不是紧张过度。”萨拉查搅拌魔药的手没有丝毫停滞,连头都没抬。 凌查手指一颤,几本杂志全部变成灰黑色的粉末落在地上。 清醒的对待一切,是斯莱特林的习惯。 就算再不清醒,也绝对不会愿意放弃主导的地位。 萨拉查要从自己这里学东西过去,通常不需要多少时间,何况是这种真正“亲身力行”来体验效果的——凌查复杂的摸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他穿之前怎么没想到多知道些这类事情,现在倒好,不要说巫师,就是麻瓜,能找到多少这种书。 渴望唇齿碰触上那微冷肌肤的柔韧,渴慕那逐渐燃烧的错觉。 但是这感觉却有可能在下一个瞬间颠倒过来。 非常微妙,自己不愿,那么萨拉查一定也不喜欢。 手腕轻侧撑着下颌,凌查看着坩埚里的魔药从清澈的乳白色逐渐加深,开始散发着隐约的清香。安眠药剂,好吧,他光是看,就感觉睁不开眼睛了。 “魔法部有权在霍格沃兹里带走教授?” “我想你看的麻瓜书籍不少了,萨拉查。”摸摸眼睛,奇怪,为什么真的这么困,这坩埚里真的只是一般的安眠药剂啊。 “整个英国的巫师都得听从这所谓的政府?” “更准确的说,是法律。”虽然千年前国王的意志就是国家法令来着,但是教廷显然不买帐,至于巫师,就更把它当废纸了,“霍格沃兹现在有许多学生都会选择在毕业以后进入魔法部工作,并把这个看成最好的归宿。” “为了什么,让他们有这种愚蠢想法?” “生活,萨拉查,无论是千年前的活下去,还是现在这些巫师想拥有更好的工作更多的加隆,希望说出自己的名字可以得到尊敬,这些比书本上咒语魔药显然更有效。”凌查用手指在额角轻轻揉了揉,然后直接转身,躺到了床上,衣服被扔在一边的椅子上。 这睡意来得如此之突然,甚至让他没有多余的理智来好好想想,只模糊的留下句话:“萨拉查,不用管那些魔法部的人…” 邓不利多是校长,只要不是危害学生的事情,谁爱折腾让白巫师去操心就够了。 萨拉查明了凌查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在很多时候,他们都有共识。 坩埚的火熄灭了。 冰冷的手指摩挲着散落在枕边的黑色长发,已经陷入梦境之中。 微笑,他就知道凌查会失控毁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志。 他们是一个人,想要揣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萨拉查非常想看明天早晨凌查醒过来时懊恼的表情,不过凝视很久之后,他最终只是慢慢将嘴唇贴近凌查的额上,微微摩挲着,好象在寻找什么熟悉的气息,又像是轻轻叹了口气。 魔法沙漏再次翻了个圈,陷入一片黑暗里,只有还没完成的安眠药剂的味道在弥漫。 “你听说没有,乌姆里奇第一堂就进了地窖。” “梅林!” “那么癞蛤蟆对上油腻大蝙蝠的结果是什么?” “…听说你刚开始的时候申请的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 “乔治,够了,你别学她的声音,太恐怖了。” 格兰芬多双胞胎里的一个笑嘻嘻的说: “你错了,我才是乔治。” 他的兄弟耸耸肩膀,继续捏着嗓子夸张的声音把周围的学生全部吸引过来了,手指还夸张得跟着不断上扬的尾调比画着:“咳,咳。斯内普教授,听说你刚开始的时候申请的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 还没等小动物们大笑出声,另外一个双胞胎跟着用极度阴沉死板的声音挤了一个单词出来。 “是的。” 乔治继续挤眉弄眼,尖声道:“但是你还是没有得到这个职位?” “显然。” “乔治!弗雷德!太棒了,就是这个味道!” “斯内普教授正确教导我们,怎么用一个词搪塞那只粉红蛤蟆,为漆黑地窖里的魔药教授欢呼…” 路过走廊的乌姆里奇脸都青了。 哈利想笑,但是忍住了。 但是显然所有四年级的格兰芬多都没想到乌姆里奇来得这么快,事实上大半小狮子还在纠结上个学期看茶叶渣这个学期盯水晶球,听说明年占卜课是解梦。乍听好象很有趣,但是谁会喜欢自己的作业是连续一个月梦见了什么以及分析,连续一星期的水晶球里看见了什么以及分析——如果从水晶球里看见自己扭曲的鼻子算不算预兆? 罗恩用胳膊肘推了推哈利的肋骨时,哈利还有些睡意朦胧的看看四周,结果发现那个粉红影子出现在教室的门口。 “下午好,特里劳妮教授。”乌姆里奇好象是想让自己笑得甜蜜蜜,声线往温柔得可以化成水那个级别靠拢。她抓住最近的扶手椅的后背,把椅子拿到教室的前面,然后坐下来拿出一半封面是系着蕾丝边小猫的笔记本,她环视了教室一圈,对坐在那里对着水晶球发呆的学生似乎非常不满。 特里劳妮刚开始似乎很不满,随即她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带着点紧张,开始用神秘悠长其实是神经质的声音诉说种种预兆,所有学生都茫然的睁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开始打哈欠。 “…我们要穿过迷雾…” “咳,咳。” 教室里的很多人一下惊醒过来。 “迄今为止!你在这个职位上多久了?我想得到确切的数字。” 带着被打断的愤怒特里劳妮皱着眉头,略微停顿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回答问题,但是没有掩饰自己强烈的反感“差不多十六年了。”” “相当长…”乌姆里奇在她的本子上不知道写什么,“邓不利多聘请你的?” “当然。”特里劳妮教授扬起头。 很多学生已经捂住脸。 多蠢的回答,也许换了平日,就算特里劳妮真的是个胡说八道的骗子,但是她是被白巫师聘请来的教授,就是再不满也没人会当面说什么,不过一心要找邓不利多茬的魔法部—— “那么,请你给我做个预言。” 特里劳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能吗,遗憾。”乌姆里奇好象扭着步子要走。 “不,不!我好象看见了什么!”特里劳妮手腕上无数的的链珠叮当响着,她试图使自己的语调向平时那样空洞神秘,但是全却是慌乱,“我看见了黑暗,巨大的,浓厚强大的黑暗!你,你,你陷入了可怕的危险!” 教室里一片静默。 “是吗?”乌姆里奇在本子上划了几道,咯咯笑着走了。 “…哈利?” “恩?” “为什么我忽然觉得,特里劳妮这次的预言很准确。” “我也这么想。” 再下堂应该是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 第117章 请给自己找好墓地 “该死,我痛恨黑魔法防御术。” 一只小狮子抱着书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僵硬的翻上堂课的笔记。 “无论怎么复习都有点不确定感…” 几条小蛇也是临时抱佛脚,他们需要做的更多,如果有谁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表现太差,让很少扣分的倪克斯教授扣了斯莱特林的分,很好,他们回去连头都抬不起来。问题关键又不能像其他课一样背熟了懂了就行,临场发挥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就算是在寝室里用得很熟练的咒语,等到上课的时候,教授可不是让你顺利的把魔咒准确的念出来,魔法施展成功就过关了,他们总是要面对可称得上是意想不到的考核。 看着走进来的倪克斯教授,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问,这到底是哪一位来着。 瞪大了眼睛想找不同点,但是非常遗憾,从他们上第一节课开始,就一直没发现给他们上课的是两个人——或者佩饰的不同可以解释证明?拜托,胸针挂坠盒什么都是死的,拿这个做凭借不可靠,万一他们又换了呢? 见鬼,就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也不能伪装对方到这种地步吧? “从左边开始,五个人一组,到台阶上来。” 这节课按道理应该是一年级的关于防御魔咒的课,看吧,光是听教授的第一句话,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好在牢牢记得一件事。 ——上黑魔法防御术课,可以忘记带课本,不能忘记抓紧你的魔杖。 “凡是能成功躲避对方缴械咒的,没有作业。” 听上去很简单吧,但是一年级所有小蛇小狮子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是第一天上课,所以很了解在上课的时候尽量不要看教授,没错,看着看着就会走神,然后稀里糊涂丢掉分。 “芬尼尔小姐?” 五个人中间的一个斯莱特林立刻站出来一步。 “是的,教授?” 她有很漂亮的银色头发,并不美丽的相貌,不过一年级的小蛇看她的目光都很尊敬——简.芬尼尔,斯莱特林一年级首席,就是曾经在魔法史课上追问伊里斯为什么会知道斯莱特林创始人不是出走的学生,虽然那次追问以芬尼尔的完败告终。 “一分钟之后,他们四个人中间将有一个人对你施展缴械咒。” 女孩楞了整整三秒种才反应过来,然后非常自信的点头:“好的,教授。” 她用平常准备在公共休息室警告所有一年级的锐利目光在四个同学身上一一瞄过去,这四个人中间,只有一个是格兰芬多,刚才纯粹的站得太近,硬着头皮上来的。 “看明白了?” 萨拉查放缓声音,从四个站成一排的人身前收回一张羊皮纸。 那上面写着一个名字,他们四个中的一个名字。下面的学生能够看得到,四个人也看得清楚,但就是站在对面的芬尼尔看不见。 “除你武器!” 一个褐发的小蛇刚刚念出咒语,芬尼尔已经闪避到一边。 她的眼睛里甚至闪烁着得意的光,在对面一个人握着魔杖的手微微一抬的时候,她就确定了,现在甚至有足够时间扔给对方一个缴械咒。 “除你武器。” “非常好,芬尼尔小姐。你们需要学的是咒语,可以将它们顺利的用出来并且达到正确的效果是你们其他课程,黑魔法防御术教你们一千个咒语,如果你们不懂得分辨真正的危险会从什么地方来,不会判断谁是要攻击你的人,那么这一千个咒语甚至比不上一个缴械咒来的有效!尼莫先生,希望你有这种能力。” 那个被点到名的正是刚说完咒语就反被芬尼尔的魔咒击中的小蛇,他紧张的连吸了两口气。谁都知道,倪克斯教授不轻易扣分,可是他也从来不给加分。 因为谁都能听得出来,要达到这位教授的要求已经很难,至于满意程度,那很遥远。 “对方的眼神,呼吸,动作,表情…”萨拉查凝视着下面微微有些不安的小动物们,“当然我也不介意你们能从下面的同学脸上看到答案。” 很显然没谁有胆子敢给尼莫暗示。 “同样的,要使用缴械咒的人,掩饰你准备攻击的意图,只要顺利的完成咒语,同样算通过。四分之一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好?把那些可以泄露你思绪的东西从眼睛里,表情上抹去,在面对敌人或者危险的时候,如果让对方看透你的意图,接下来就是你的死亡。吉斯先生,你有什么事?” 一只小狮子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把视线拉回到萨拉查习惯性扣着桌面的手指上。 “我…教授,我好象听见有人敲门。” 教室的门的确在响,不过很沉闷,好象隔了好几个走廊似的。 萨拉查往门上扔了个无声无息。 “继续。” 门外面的确是一身粉红色的乌姆里奇,她愤怒的撞着门,一开始她是很有耐心去敲了,不过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火了拔出魔杖,那门也不理会她。一连换了十几个咒语,门上面反而多了一层青色的流动魔法防御,她恼怒的直接用脚踹,不过显然这扇门还是不理会她。 费尔奇抱着他的猫,颇是心惊胆战的躲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动静。 门一抖,他整个人也跟着一抖, 好吧,虽然这些喜欢胡闹不懂规矩的学生他一个也不喜欢,甚至很多教授,也都当他这个管理员不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魔法部派遣这个高级检查官来他很高兴,不过这个副部长想跟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对上的话。 ——就算他是哑炮,他也不傻呀。 “洛丝丽夫人,离那个粉红色的傻瓜远点,知道吗?” 猫命不值钱,但是洛丝丽夫人是他的全部,他不能没有它。 “喵。” 洛丝丽夫人最近毛掉得越来越多,一方面是因为年纪,猫只有十几年的寿命,就算在魔法界,也不会活过二十五年,最最关键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伊里斯看见洛丝丽夫人,竟然会喂它吃东西,鉴于蛇怪小姑娘几乎随身携带点心糖果,所以不是没得吃饿的,洛丝丽夫人是在惊恐之下被逼吞掉食物吓的。 那是蛇怪! 洛丝丽夫人腿软得连跑都跑不动。 现在它又闻到蛇怪的气息了,惨叫一声从费尔奇怀里挣扎下来,猛地窜上了旁边的楼梯。 伊里斯摇晃着抱着书,纽子扣错了两粒,嘴里还在咀嚼一块巧克力,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小脸上全是慌张——她绝对不是有意睡过的!漫长的冬季过去了,终于从冬眠危机里摆脱出来的伊里斯抱着枕头,别提多开心了! 开心的结果就是她连续迟到了三天。 今天更可怕,她吃了午饭之后,因为要到三点之后才有课,于是回到寝室里睡觉… 呃?这粉红色的是什么东西? 伊里斯停下来茫然的看着还在跟门折腾的乌姆里奇。 管他是什么,它迟到了,会被主人罚一星期没加餐+进不了主人寝室+主人不会抱它…伊里斯一头冲了过去。 “咣!” 一个小狮子的缴械咒被巨响干扰得一抖,直接把他旁边三个人的魔杖击飞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整扇倒下来的教室门,还有趴在一团粉红色不明物体身上的伊里斯。霍格沃兹遵从创始人的意志,拒绝给乌姆里奇开门,但是它并非是真正可以独立思考并有意识的生物,所以学生要进去上课,它自然要开门的。 ——虽然上课的时候没有看到蛇怪小姑娘就有不好预感,但是真正发生还是感觉右手在不可遏止抽搐的萨拉查面无表情。 在连续摔了两跤后终于成功站起来的伊里斯,期间可能踩了乌姆里奇十几脚。 “对不起,主…教授,我好想睡觉,迟到了您扣分吧。” 扣吧,扣完了不要半夜不给她进门就好! 伊里斯可怜巴巴的睁着浅黄色的大眼睛,极度无辜可怜。 不过所有小动物都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她脚下的粉红色不明物体。 “回你的位置!格兰芬多…扣十分!” 萨拉查手指不可察觉的颤了一下,垂眼无声的问自己。 为什么在那瞬间,他竟然会觉得非常对不起戈德里克?见鬼的梅林… 缩在袍袖下的手抬起来,魔杖指了下倒下来的门。 “啪。” 门以飞快的速度重新跳起来的合在门框上,至于它上面趴着的粉红色物体——咳,当然是再次被门拍飞到了走廊里。 “噢!” 墙壁上的几幅画像不满的逃到其他画框里, “她撞歪了我的画框!” “我觉得她得进医疗翼…”一个活动的盔甲费力的低头看从墙上又慢慢滑下来的乌姆里奇,那张蛤蟆脸都歪了,牙齿掉了一地。 “我更觉得她该先选好墓地。” 已经非常有年头的陈旧画像摸着他的胡子,他可是挂在走廊里的画像,是曾经活着的巫师,而且非常不巧,历史很悠久,在四位创始人在的时候就在墙上了:“公爵阁下有在一个晚上杀完了连着七个镇子里的麻瓜教廷骑士团的记录。” 在中世纪的时候,阿瓦达算什么不可饶恕咒?那得一个一个的准确念,面对大堆人的时候,来得及吗? “啧啧,所以说——” 盔甲跟着瞄了地上的乌姆里奇一眼: “公爵阁下现在真的只是无视她存在罢了。” 满头大汗的小动物们下课了,看到的就是赶过来的庞弗雷夫人用漂浮咒一边运乌姆里奇一边跟邓不利多与麦格教授高声说:“断了七根肋骨!她简直像被一条火龙从后面撞上了…” 伊里斯用书盖着脑门从旁边悄悄挪动。 “然后又再次撞到了脸,还有之前的伤…阿不思,这满地的牙齿你就不需要问我了吧?魔法部派遣来的,因为契约城堡不会保护她,就是这样!哦,右手骨折,左边肩膀脱臼,她像是又被一只巨怪打飞出去的。” 所有小动物们维持着被雷劈过的表情。 梅林啊,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还能更恐怖点吗? (当然,孩子们,对这点你们永远不会失望的) 第118章 宠物 想掩盖魔法部派遣的高级检查官在上任后的第二天就重伤的消息显然非常困难,乌姆里奇在醒来之后立刻咆哮着要追究霍格沃兹校长与教授的责任,吵得庞弗雷夫人直接给了她一个噤声咒,并且对乌姆里奇的抗议轻飘飘的扔了一句“副部长女士,在您的牙没有长好之前,我想没人能听得懂您在说什么”。 特尼劳妮教授为此激动得甚至在晚餐时出现在了大厅里,不停的说着:“巨大的黑暗,可怕的危险!可惜她不相信,哦,真可怜,真是太不幸了!” 几乎所有教授都忍不住斜眼——开什么玩笑,这种预言,他们也会。 “我记得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名字叫道尼苏斯.倪克斯?” “恩,你要说什么?”小动物们一边吃晚饭一边窃窃私语。 “不,我只是想问,这名字是他们两个人中的哪个?” “…不对,霍格沃兹能聘请两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吗?” “校长说只给一份…咳!” “简直应该给三份,要不然,那只粉红色的癞蛤蟆还不是没人管?” “小声点!你想让倪克斯教授因为攻击魔法部官员进阿兹卡班吗?” “切,摄魂怪都跑了,阿兹卡班有什么可怕的?” 霍格沃兹里亮着无数枝蜡烛,墙壁上的画像们兴奋的讨论着什么,幽灵晃悠着飘上飘下,现在所有人都没心思管躺在医疗翼的乌姆里奇用什么样的心情诅咒着邓不利多。除了几个苦着脸要去地窖关禁闭的小动物,所有学生都觉得,这个晚上显然很美好,可以策划下夜游的路线。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让下楼梯的脚步全部停止了。 几个反应过来的教授几乎是立刻往二楼走廊奔过去。 全部都是水,从二楼那间本来就很著名桃金娘专用后来更出名为密室入口的盥洗室里流出来,洛丝丽夫人,那只可怜的猫被倒挂在插火把的架子上,鲜红色的血从它的脖子上流出来,浸染得满地的水都出现妖异的粉红色。 他们险些有种时间倒流,一不小心回到两年前的怪异错觉。可是从那只猫的僵硬程度来看,这会可不是石化,而是死透了。 这是什么情况,密室里的蛇怪不是已经死了吗? 再说,今天不是万圣节啊。 “洛丝丽夫人…”费尔奇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血红色的眼睛狠狠的挨个从围着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去。老哑炮已经悲愤到快失去理智的程度了,他没有办法将猫从高高的架子上取下来,泪流满面使得满是皱纹又难看的脸扭曲成一团。 “它杀了我的猫!是它杀了洛丝丽夫人!” 费尔奇几乎要扑过去,瞪着腮帮子鼓着,因为过度惊讶忘记咀嚼的伊里斯。 “是你,就是你,这半个月以来你一直跟着洛丝丽夫人,它看见你就跑…” 所有教授都用疑惑又茫然的眼神看着蛇怪小姑娘。 难道城堡的伙食依旧不够,把一条蛇怪饿到眼睛发绿跟踪一只猫? 好吧,至少关于这一点,白巫师是绝对不相信的,因为伊里斯要杀死巫师或者动物,你是不可能看到尸体的,至于原因,好象不需要说了吧。 浅黄色大眼睛看着挂在那里的洛丝丽夫人,扑闪了几下,不自觉的就往后退。 猫,她最近真的喜欢猫,但是一只猫被这样倒挂着… 一定好痛,好难受才断了气。 “黑魔法化的切割咒。”斯内普瞄了一眼猫的尸体,对刚刚赶过来的白巫师低声说。 “伊里斯,到这边来…”邓不利多还没说完,就看见小姑娘头也不回,直接拨开人群往地窖跑去。留下一群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动物。 “它”? 所有小蛇与部分小鹰非常敏锐的从费尔奇的口中捕捉到了这个单词。 不像是气愤之下说错的,还一连说错了两次。 所有小动物都不会忘记刚刚伊里斯在餐桌上一连吞了八十七个三明治的惊人记录。 城堡里乱成一片,禁林里还是漆黑得几乎看不到天上的星星。马人在一处微微高起的丘陵上巡视了很久,因为乌云,没有月色也没有星光显然使他们非常不安。 前两天大量摄魂怪聚集过,带来禁林周边草木的大幅度枯死还没有恢复,空气里还残存的可怕凛冽气息,也只有马人还能觉察到。 就算看不见星星,也知道,火星的光会非常明亮。 战争,也许很快就要来了。 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在禁林里巡视,不过很可惜,有那么一块地方,他们从前不去,现在也不会去。 阴腐的巢穴里,到处都是轻微的咯咯声。 巨大的八眼蜘蛛都缩在这里,那些幼小的个体全部在外面,如果被蜘蛛围攻,慌不择路之下只会更惊恐的一头撞进这死亡之地。 海格刚刚看望过他的老朋友,一点神经都没有的跟这些凶悍残忍的怪物打招呼,一边笨拙的从巢穴里爬出来。 “噢,阿戈里克,你得把这边好好扫扫,味道太重了。” 巨大的八眼蜘蛛,身上覆盖的一层密密的黑毛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也已经发白,对于它的生命来说,也许就快要走到尽头。但是最难以忘记的,还是在那座城堡里,被海格养在破旧柜子里的时候。它惊恐的逃到禁林的时候,还只有盘子大小,基本上一道雷劈过都会让它吓得哆嗦,好在天生强悍的种族能力,才让它在这样危险的禁林里活了下来。 “海格——”它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是不敢告诉他。 巫师的生命还有很长,它死了之后,它的子孙应该不会去伤害海格的。其实这样就很好了,至于霍格沃兹,那座它曾经生活过的城堡,即使再向往,也没有办法去看上一眼,去年的时候,城堡里的所有蜘蛛都逃到了禁林里,蛇怪醒了,蛇怪盘踞的城堡,它的子孙也没有胆子靠近。 “好了,你年纪也大了,不用送了,再过几天,我带几只雪貂来看你。” 海格是它唯一的朋友,但是海格的朋友还有很多,包括那只它总是看不顺眼,非常想带着子孙分吃了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阿戈里克一直看着海格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的禁林里,才慢慢转身爬回巢穴。 视线非常模糊,顺着布满黏液与蛛丝的洞壁滑倒了,八条长腿咯吱着甚至不能发出有力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看到海格了,它这么默默的想着,当八眼蜘蛛的眼睛全部瞎了以后,就是等死了。 腐烂的气息送进巢穴,还有可怕的血腥。 对了,是独角兽血的味道,它几年前闻到过一次,这几天又出现了。 神秘人。 巫师的战争它没法子去干预,但是万一海格会被他们杀死? 愤怒蜷缩起来的八条长腿发出恐怖的声音。 如果有谁,有谁可以代替它保护海格就好了,再次嗅了下那似乎并不遥远的血腥气息,或许它可以去喝下那已经凝固的独角兽血液,至于诅咒…不需要跟快死的它计较了。 灵魂是很脆弱的东西,尤其是被生生剥离了魂器的魂片,就算吸取了再多的生命力,也还不是办法。 凌查翻书页的手停了一下。 也许是该去八楼那个房间看看了,拉文克劳的冠冕上还有一片伏地魔的灵魂。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是真真吓了一跳的,也许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不至于到醒还没有察觉到异样——他失去意识沉沉睡着之后,萨拉查居然什么也没做。 那他那些紧张那些担心那些不安那些说不上从哪来的复杂心绪,都算什么? 一时竟是糊涂了,等到萨拉查回来他还是头也不抬的在翻书。 不过整整两个小时,他都在看那页。 厄里斯魔镜还在么?他觉得有必要再去照照。 他们的习惯彼此非常熟悉,沐浴的时候什么的水温,靠在椅子上的时候喜欢什么样的姿势,这些寻常的事情里忽然多了一个自己的存在,本来并没有什么,但是这种看似最亲密的事情发生之后,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疏离感。 我,你。 这两个词,大约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出现,这么清楚的意识到不同。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在最脆弱最不防备的事情上任人摆布,哪怕那个人是另外一个自己,斯莱特林会本能拒绝一切不在自己掌握之内的事。 “凌查。” “恩?”看了半天还这页被发现了? “你该想想,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分裂灵魂,沉睡千年,这些都是因为清楚的知道千年之后的霍格沃兹会发生什么,而且遥远的记忆迫切的叫嚣着想回到这个年代,因为熟悉,因为可以用舒适生活的一切,这些都只是根本,最重要的是什么。 “伊里斯会在死在密室里。” 还没有睡醒,在迷糊之中,就被那个救世主男孩杀死了。 在不知道宿命的轨迹会怎么样安排的时候,一直等着他们的伊里斯,不能被琢瞎了眼睛痛苦的死去,契约的束缚虽然能使它即使脑袋被格兰芬多宝剑刺穿仍然有一口气,但是更关键的问题来了,他们是巫师,不是强大的魔法生物,蛇怪能拥有漫长的生命,他们不能在一百多岁死去的时候,使还没有成年的伊里斯因为灵魂契约跟着他们一起死。 “所以?” “好,我不想那么多。” 手指相握,温冷的感觉滑腻在肌肤上,真实又恍然。 很多时候,死结什么的,只有自己能走出去。 不过幸运的是,就算钻进牛角尖里拽不回来,他们总还有另一个自己—— 第119章 别管战争什么的了 伏地魔现在非常恼火,他当初为了保护魂器加诸的黑魔法现在成了最大的障碍,这些魂器在复活——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能够控制那群摄魂怪本来是他最大的筹码,现在倒好,一块不知道是那件魂器上面的魂片得到了身体不说,居然还自作主张的把那群没脑子的笨蛋全部叫出了阿兹卡班。那个该死的预言!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会有刚出生的婴儿能够杀死自己,就是这个没想到,他失败得太突然,甚至连一些底牌什么的都只好死藏了。 只要能重新得回力量。 就算魔法部杀光了被关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又怎么样。 伏地魔看着这破旧如同废墟的里德尔老宅,一阵厌恶涌上心头。 他相信自己的力量来自血脉,他是与众不同的,所有人都只能跪服在他脚下,甚至少年时愿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查询自己的父母,但是结果无疑是非常糟糕的,背弃了高贵血统的无用母亲,肮脏的麻瓜父亲,简直就像最可怕的黑魔法诅咒噬咬着灵魂。用毁灭与杀戮抹去所有,构架最骄傲的自负,可是他现在得到的消息是什么? 萨拉查.斯莱特林。 没有谁比伏地魔更清楚这个名字对于英国贵族巫师意味着什么了。 就仿佛几个世纪下来一直都是种信仰,强大到单单是这个名字,就能够得到很多东西,比如最初的开始,蛇语者给他带来的无尽好处。 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的伏地魔阴冷的注视着燃烧的壁炉。 [哈利.波特…] 那个男孩,必须要死。 格林德沃不算什么,邓不利多也不过是个一天到晚把“爱”挂在嘴边快进棺材的老疯子,但是如果要对上萨拉查.斯莱特林,即使是黑魔王,也是没一点底的。 关于血缘,关于后裔,这些都没有给伏地魔带来一点好的猜测。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斯莱特林创始人不教非纯血的巫师,仇视麻瓜与泥巴种,而唯一存在于世的后裔却是混血,换了是伏地魔也绝对不会手软的将这种污染了血统的后裔彻底除去。 已经快要遗忘的仇恨与痛苦,又剧烈的在思维里燃烧起来,那个宁愿死去也不活着的梅洛普,待在破旧房子里肮脏破烂好像是乞丐的莫芬,尖叫着怪物疯狂逃跑的里德尔,这些就是他的父母,就是著名的斯莱特林最后的血统后裔冈特家族。 伏地魔疯狂的大笑起来,眼睛鲜红得好象能滴出血来。 他为什么要一时愤怒将他们全部杀死,至少也该留着莫芬.冈特,让他那位先祖,好好的看看他的后代都成了什么样子。 [汤姆?]雪白的蛇姑娘担忧的滑过来。 [纳吉尼,你应该能进霍格沃兹?] [当然…不,汤姆,我走了就没有人能够保护你了,而且我也只敢在禁林边缘看看。] [听话,纳吉尼,你要找机会跟这个…] [吞了她吗?]纳吉尼趴在那张报纸上兴奋的看着照片,是关于三强争霸赛,伊里斯那茫然的表情看上去就傻呆呆的。 [看上去一点也不好吃!]]雪白的蛇姑娘气鼓鼓的说。 [试着跟她说话。] [汤姆?]这个女孩怎么能听得懂它说话? [纳吉尼,你要小心。] 如果猜得不错,这个古怪的格兰芬多女孩一定有什么秘密,否则怎么能解释她给火焰杯的名单出现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好的,汤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纳吉尼每次出门都会在不远处那个沼泽里游一圈,把一身洁白漂亮的鳞片全部染成不起眼的黑色跟泥污,等彻底干硬结成壳子后才慢悠悠的往外爬,像它这样大的蟒蛇也许少见,但是这样的魔法生物就算还好了,但是如果一眼就被看出是条白子的变异如尼纹蛇,那就麻烦了,因为到现在都有很多人记得,黑魔王就养着这样一条罕见到不行的大蛇。 为了汤姆,脏点麻烦点都无所谓了。 纳吉尼趁着夜色,悄悄的在阴暗的林地里爬行。 霍格沃兹?啊,真的好远。 对于霍格沃兹的小动物们来说,费尔奇的猫死了,这还真不是什么坏事,洛丝丽夫人一向都是能追着夜游和违反校纪的学生跑,要不然费尔奇这样一个老哑炮,怎么能追得上那群精力旺盛不知道什么叫谨慎规矩的小狮子。现在那只猫死了,几乎有一半的格兰芬多就差没在一起欢呼几声。 还没有真正经历过悲伤痛苦诸多不幸的孩子,甚至不懂得一些常识。爱与恨都非常鲜明而且毫无道理,带着所有人都会原谅的天真残忍。并没有因为洛丝丽夫人诡异的死亡地点与方式表示出任何不安,也没谁在背后议论哈利上二年级时石化事情,甚至没谁因为费尔奇疯狂的指认是伊里斯杀了那只猫而疏远她,反而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跑过来说她干得漂亮,反使小姑娘郁闷又迷茫。 他们的高兴得意,更加使费尔奇跟在他们后面咒骂。 不要说战争了,就是那只看不顺眼的粉红蛤蟆还在医疗翼躺着,霍格沃兹的所有学生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的继续自己的生活,并且准备为周末到来的霍格莫德周好好消遣。 “那可是全英国唯一全是巫师的村庄!” “糖果店啊,魔法道具店,最重要是有‘三把扫帚’那里的黄油啤酒据说好极了。” 三年级以上有监护人签字的学生才能去霍格莫德,一年级那些不安分的小狮子只好互相议论,猜测着那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霍格莫德?这名字好象有点熟。 “据说学校建立的时候,就有霍格莫德了。”“那可就值得好好想想,没有麻瓜的村庄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的。”拉文克劳是喜欢死读书,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对霍格莫德没有兴趣。 “大概是跟霍格沃兹一样,有强大的麻瓜驱逐咒。校史上说那个时候不安稳,经常有小巫师被麻瓜抓住,听上去很危险。” 对了,伊里斯摸着鼻子,怀念起千年以前,在温暖的阳光下,它缠在主人手腕上,进入城堡附近的那个村庄,血的味道,惊恐的尖叫,它刚刚不安的扭了扭,主人的手指就顺着它的鳞片抚摩着。 那个时候,它才刚出生多少天来着? “伊里斯,你周末有什么打算吗?” 她还能做什么,吃饱了抱着枕头睡上两天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伊里斯!伊里斯——” 蛇怪小姑娘迷惑的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个女孩。 这是谁来着?好象是她一个同学。 傻了,肯定是她同学了,穿着有狮子徽章与红色花纹的校服,从外面跑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好象外面有一只巨怪一样满脸惶然的表情。 “伊里斯,倪…倪克斯教授在外面。” 它家主人在外面,噢,或许是来找她的,毕竟,她不能要求主人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就算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也没有这样成功过。 “蒂尼,你不是第一天来霍格沃兹上学。” 就算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站在胖夫人的画像外面,也不至于让出门跟一个赫奇帕奇约会的格兰芬多像看见巨怪一样连滚带爬重新跑回来啊? “我当然不是第一天看见倪克斯教授!不,我的意思是——梅林,伊里斯,你还是出去吧,是两位…我们那两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都在外面等你!” 知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两个人是一回事,平常猜测哪个对哪个是一回事,但是真正亲眼看见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两个人站在一起,那简直就是惊竦了。平日里小动物们看见一个就赶紧躲避,这会连路在哪都快找不到了。 伊里斯张大了嘴,不是吧,她没做什么啊。 赶紧想想这一个星期,不不,这一个月以来都做错过什么事。 除了那只不明不白死去的猫,真的没什么,她那天慌张的跑到地窖去,还没敲开门呢?难道是那天上主人的课迟到? 太有可能了。 伊里斯垂着脑袋,非常沮丧的在小狮子们同情怜悯的目光里从画像中爬出去。 胖夫人已经奔到其他画框里发抖去了。 她可没忘记当初在海格里斯画框旁边吵闹的自己,如果那个时候知道Green会是斯莱特林公爵,她说什么也要像现在这样挖个坑躲起来。 “伊里斯。” 她不怕会被罚处理魔药材料,那些魔药材料最后只能剩下一半在那,外加被口水泡过。“禁闭没关系但是我一定要巧克力慕司不然我就躺在壁炉旁边不起来或者提拉米苏也没关系,有土豆泥沙拉也可以凑合,最差也要有一块蛋糕吧?”浅黄色的大眼睛无辜的眨,所有围观的偷听的路过的当背景的小动物与画像们全部有倒地的冲动。 “你在说什么?”萨拉查皱眉。 “…呃?” 伊里斯终于回过神来上看下看,恩?主人的样子好象是要出门,小姑娘兴奋了:“要去霍格莫德吗?” 凌查明显怔了一下,与萨拉查对视了一眼。 霍格莫德?那不是为了学校的安全留着的一条通道吗?当初驱赶杀死了那里的所有麻瓜,就是因为几个学生贪玩跑到那里去,结果有一个死在了麻瓜的手里。 他们实在难以对那个地方有什么好感。 “不去霍格莫德?那是要去游乐园吗?” 伊里斯寝室里就有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子,整天讲小巫师们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 游乐园是什么——百科全书里找不着这玩意所以疑惑的萨拉查。 游乐园,对啊,比原来计划的对角巷要好很多——忽然眼睛一亮的凌查。 “如果你今天答应只吃十个冰激凌的话,我就带你去游乐园。” 话说,英国现在有迪斯尼乐园吗?看来,还是要去买本麻瓜旅游手册。 “十五个好不好?”重点是冰激凌,绝对不是游乐园。 “不准,吃太多你会连房间门都挤不进去。” “我在节食了!我可以只吃奶油,不吃蛋筒的!” 很好,很标准的加菲式减肥。 “或者,我今天只吃一餐。”然后一餐把三餐的份全部吃够。 “如果要去麻瓜的地方,就不准吓人。” “呜——” 所有围观的偷听的路过的当背景的小动物与画像们呆滞的目送两大一小三个人影走下楼梯,这个话说,游乐园是什么来着? 第120章 宠物什么的只要主人 去游乐园最扫兴的一件事情就是人多,如果要花几个小时来排队基本上再新奇惊险的东西也要大打折扣。迪斯尼出现的非常早,不过很显然,英国是没有的,整个欧洲只有巴黎才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欧洲人特别反感这东西,甚至举着标语喊过让美国人滚出欧洲,让没有内涵的美国西部文化扫地出门。麻瓜闹腾什么,显然巫师们是不关心的,事实上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游乐园,在巴黎近郊的迪斯尼乐园,咳,基本没多少人。 伊里斯现在正在装死。 刚才有那么瞬间,她差点就在过山车上变回原形用尾巴死死缠住轨道放声尖叫,然后说不准它的身体还可以顺着轨道滑下去翻个三百六十度大轮转,绝对比拴在那小椅子上刺激。 不过,她就是恐惧的又叫又抖也不敢变成原形,主人在她旁边,万一压到了怎么办? 好晕,满天飘的白云好象棉花糖,而且都漂到她嘴边来了。 “啪。” 回到地面上下一秒小姑娘就摔个四脚朝天,因为找不到手脚的存在感,迷糊了好半晌都爬不起来,不要以为凌查会把她抱起来,事实上他又一次深刻的后悔了。 这不是密封的环境,也不是坐飞机,怎么会晕到好象看到了镜子? 没错,就是镜子,因为他看见了两个萨拉查。 “我跟你说过,不要上去。”耳畔的声音,遥远得好象从英国传过来的一样。 跟21世纪的游乐园比起来,这个寒酸又不怎样的几道弯弧算什么——是不算什么,但是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内,差点本能默发漂浮咒甚至是黑魔法,痛苦得死死闭着眼睛,更感觉到旁边的伊里斯小姑娘因为过度惊吓魔力怪异浮动,要不是赶紧伸出手去抓住伊里斯的胳膊,梅林知道几十英尺长的蛇怪忽然出现会发生什么事。 他中了蛊惑咒吗?怎么会答应伊里斯来游乐园的! 很好,天在转,地也在晃,估计下一秒,他很有可能会摔到伊里斯身上去。 萨拉查从来没这么庆幸过他跟凌查分开了。 上次坐飞机去德国的事他还记忆犹新,所以一看见那几个大轮转加扭曲弯弧的轨道说什么也不肯挪一下步子,他估摸着他们的身体本能一定会让他们吃足苦头,别看那些麻瓜下来以后只不过脸色发白依旧能够说笑自如,他可还记得飞机上下来的麻瓜更是连脸色发白都没有,他就不明白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为什么凌查想不到? ——以前从比这更可怕的轨道上下来也没丝毫不良反应的凌查忘记了他现在是个巫师,还是一个强大又一直活在谨慎习惯里的黑巫师。 于是看看完全靠在自己身上晕晕沉沉的凌查,再看看躺在地上装死的伊里斯,萨拉查眼角又开始遏止不住的抽搐,显然他只有一双手,没法子不用魔法把伊里斯拖起来,不过… “那边有冰淇淋,伊里斯。” “在哪里?什么味道的?” 伊里斯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脸色白得吓人,手脚还在颤抖,不过好歹奋力的找回“她本来就没有好不容易才适应的”手脚并用摇晃着站了起来。 巨大的石头堆砌成的大峡谷,转悠的水车,还有穿着鲜艳衣服会跳舞的小木偶。 没有冰淇淋。 伊里斯扁扁嘴,总算聪明得没有哭号,爬上路边的椅子,翘着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浅黄色的大眼睛牢牢的盯住路过的孩子与麻瓜。 啧,看上去都不好吃。 头发上传来熟悉的温暖。 抬头,修长白皙的手指伸过来,上面躺着一粒酒心巧克力。 好吧,主人给的。 伊里斯嚼着巧克力,看着剥开的糖纸,忽然觉得很不开心。 主人有另外一个主人了,晚上不给她开门,不许她睡在旁边,就算现在带她出来玩,也不怎么看她,为什么她的问题这么麻烦呢?谁家主人也不会忽然变成两个吧。 “伊里斯,你不想上学,是吗?” 好象不是,她喜欢上魔药课啊,也喜欢上变形术课,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把一张桌子变成小猪,而且很喜欢骑了扫帚在天上飞。蛇怪小姑娘歪着脑袋没说话,不过她也想念可以吃了睡,睡了吃,趴在潮湿阴暗的密室里的日子。究竟哪种生活好呢,她也不知道。 “英国没有第二条蛇怪,伊里斯。” 小姑娘一下子绷紧了,抓着裙子边,紧张的望着萨拉查。 主人这是什么意思,会有第二条蛇怪来跟她抢主人吗?不成,她要是看见一定一口吞了它。 “你不能盘在密室里躺一辈子。” 蛇怪是很难养育孵化的,中世纪的时候就没有多少巫师能够成功,到了黑魔法几乎消失的千年之后,伊里斯会没有同伴,没有情人,没有子女,孤独的活着。 “巫师的心思更加复杂,但是你能生活得比孤独好。” “…我只要主人。” 萨拉查摸着伊里斯头发的手滞了一下。 “以前主人睡着的时候,会做噩梦,我听见主人在梦里叫过一个名字…米娅是谁,主人喜欢她吗?” 昏昏沉沉的凌查听到米娅的名字时一震,睁开眼睛盯着小姑娘。 伊里斯下意识的一缩,扁着嘴不敢再吭声。 他们将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予,总是得到反效果吗?米娅并不想平凡的生活,她渴望权势力量甚至是鲜血,伊里斯也并不想生活在巫师的世界里? “我只要主人…” 伊里斯掰着手指,头垂得更低了。 “洛丝丽夫人死了…它老是掉毛,而且喜欢吃那些脏兮兮的老鼠也不愿看我的糖果一眼。我对它笑,它就只 会跑。可是…可是它死了。” 蛇怪当然不会怕费尔奇那个老哑炮声嘶力竭的狰狞面孔,它只知道这个老哑炮很穷,就算是城堡的管理员,也总是没办法喂饱洛丝丽夫人,他不是巫师,进不了厨房,家养小精灵也不会为他服务,所以洛丝丽夫人当然不可能是喜欢吃老鼠而讨厌吃蛋糕,它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才二十多岁的洛丝丽夫人就说是老了,但是费尔奇买不起第二只宠物,换做要是它死了,会不会希望有第二条蛇怪出现在主人身边呢? “我们去对角巷好不好,主人,那里一定有卖猫的。” 咿啦猫头鹰商店的店员紧张无比的看着这三个一进来,整家宠物店都没有半点声音的客人,他们是很有名的猫头鹰宠物店,当然也会卖些其他东西,比如小巧倒挂着的蝙蝠,五颜六色的蟾蜍,还有一些最普通的猫猫狗狗,当然也有蜥蜴与蛇。 就是拿着魔杖不停的扔清洁咒,很难转身的店铺里也是羽毛乱飞,味道怪异。 不过现在所有的动物,无论是不是在笼子里,全部都缩成一团,惊恐得只露出一双骨碌碌的眼睛,个别连眼睛都不露,什么声息都不敢露,一时间气氛诡异极了。 魔法世界很小,预言家日报几乎人人都看,所以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伊里斯是谁,顿时窃窃私语声一片,至于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萨拉查跟凌查,咳,鉴于英国的贵族巫师都有权势与财富,基本上没谁愿意正面跟这类人对上。 笼子里的猫本来就不多,从头看到尾,大的,小的,毛色特别的,全部看下来没有一只像洛丝丽夫人的,本来也是,洛丝丽夫人是一只斑纹不明显的杂毛猫,在宠物店里谁会花钱买这种猫回去掉身价? 伊里斯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店门。 她有试着想仔细看看一只雪白的肥嘟嘟的小白猫,结果那只猫见她伸过手来就拼命惨叫,那声音锐得震得玻璃窗都在抖。 伊里斯太过于沮丧,所以没看见她家主人微微眯了眼睛盯着那只惨叫的猫。 那只小白猫一个激灵,没命的刨着爪子往最角落里缩,一声喘气也不敢发出来了。(斯莱特林公爵乃一个最可怕的黑巫师为了自家宠物恐吓一只无辜的小猫乃好意思吗…) “咣。” 伊里斯一头撞上了还没关上的玻璃门,瞬间—— 当然不可能是小姑娘龇牙咧嘴头破血流,而是玻璃碎了一地。 “Well,很勇敢的气势…” 本来高傲的半仰着的头突然僵了一下,连出口的嘲讽也收了回来;“…倪克斯小姐?” 梅林知道卢修斯.马尔福在看见蛇怪小姑娘的时候下意识的摸自己身上能够反射光线的小咒语的护身魔法道具还在不在,但是显然就算他想毁了马尔福家的优雅传统当作什么都没看见那样转身就走也来不及了。 萨拉查.斯莱特林…现在自称是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该死的还是两个! “倪…阁下,日安。” 卢修斯实在叫不出来所谓教授的称谓,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在街上路过宠物店门口也能正好撞上? 第121章 两个只能活一个 就算是用将传统与高傲贯彻在灵魂里的英国贵族巫师,也不会否认法国菜的精致美味。尤其是到了没话可说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找话题的时候,那些选料广泛,加工精细,烹调考究的半熟鲜嫩又精致漂亮的满桌子菜,至少可以使气氛不那么尴尬。 不过事实只能证明卢修斯.马尔福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好象比挂着水晶吊灯的穹顶更引人注目,华贵细致精美的长袍,顺直的铂金色长发,整个人就好象会自动默发荧光闪烁咒一样,想让别人把他忽略都不行。 葡萄酒在水晶杯里像血一样鲜红。 “…法国从17世纪开始,就通告所有的飞马不能用于烹杀,不过那细腻密实的肉质,就算是今天,仍然是很多贵族喜欢的菜。霍格沃兹虽然很千年前一样,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拥有显著的声望就可以得到的,比如这家在欧洲都很有名望的餐厅,其实是翻倒巷的最大买主,从公爵阁下面前银盘里的香脂醋烩飞马腩,现在整个欧洲只有布斯巴顿拥有体型巨大的银鬃飞马,欺瞒舆论所私养食用的都是‘格拉灵’,它们的样子没有银鬃飞马漂亮,不过肉质鲜美得多。” 卢修斯.马尔福已经从墙上挂着的油画说到桌上银器的艺术风格,最后不得不盯着菜肴找话题了,基本上对面那两个人的目光瞄到哪里,他就说到哪里。 铂金贵族通常是很骄傲,好象不愿理会人的模样,不过如果真的有需要,他们当然不会找不到话说,比如当年看见救世主却脱口而出夸奖哈利衣服很新潮的德拉克,不用梅林知道,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可怜的救世主一副受虐儿童德行,穿的是又肥大又破旧的粗质衣服。 卢修斯用贵族喜欢的腔调跟迂回方式说的东西,其实没被听进去几个字。 这么说吧,他今天只做对了一件事。 ——点了一桌子地道精美法国菜。 这可不是随便邮购一本麻瓜菜谱一本美食大全就能看到的,如果谁都能在家里做法国大餐,那还要高级餐厅做什么? 在千年以前,还没有正式的法国菜,就算有,也没现在这么漂亮美味。 不要以为凌查上辈子有机会见识到像是高级艺术品的一桌子菜,就算有,能拿飞马做烹饪原料吗? 所以在伊里斯不在的情况下,斯莱特林意外好脾气的任凭卢修斯从东扯到西,漫无边际浪费了整整半个小时仍然无动于衷的最根本原因是——那两位压根是把研究魔药的敏锐味觉与嗅觉,还有辨别几十种繁复魔文最细微差别的记忆判断力,全部用在满桌子菜上面了。 没尝上几口就皱着眉不可理解的想着这味道是怎么出来的。法国菜里有很多种调味品,很多非常罕见,而且喜欢用酒来调味,虽然什么样的菜选用什么酒都有严格的规定,但是那香醇的味道从某方面非常有效的盖住了很多东西,比如在加了雪梨甜酒的蛋糕里很难判断出究竟烘培了多久,于是抓个做法国菜的厨子回去好象成了瞬间的共同想法。 于是可怜的卢修斯只好摸不着边的把桌上所有的菜肴原料——那些同样可怜的本来应该属于各国魔法部保护的魔法生物——全部说了个遍,最后不得不彻底承认果然斯莱特林公爵的心思很难揣测。 卢修斯实在没办法看出来两个人完全一样的,除了冷漠之外微微皱眉思索的神色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神停留到最前面的那个银盘里的香脂醋烩飞马腩,卢修斯.马尔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伊瑟龙,一种鬃毛为栗色的飞马,在英国和爱尔兰很普遍不过它形态优美速度不快,而且非常糟糕的是肉干硬过度,但却是中世纪英国贵族巫师出门除了飞毯之外的唯一选择,要知道讲究身份的贵族巫师是不会去骑那种破旧还坏脾气的喜欢在天空上折腾的扫帚。 艰难的挪动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身躯,卢修斯只能期望斯莱特林公爵并不喜欢飞马。 在知道摄魂怪全部离开阿兹卡班起,铂金贵族就一直做噩梦。 太多了,那些因为骤然变故躲避不及而被带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疯狂的叫声与他们濒临死亡时的咒骂,就算不是疯子,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几年还能有清醒理智吗?在这些人心里,所有在外面仍然生活得很好的食死徒都是叛徒,不管是他马尔福还是卡卡洛夫。 他不想找斯莱特林,尽管铂金贵族知道就算是黑魔王也不敢忽视这点,但是一想到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名字,为了家族向来什么都敢做的铂金贵族都有想往后退的冲动。 没有什么比跟一位强大的黑巫师打交道换取机会更危险的事情了。 卢修斯只能试探着说了句话。 “大雾已经笼罩了大半个英国。” 摄魂怪在繁殖,那些阴冷的雾气终日不散,引来麻瓜的抱怨和巫师的惊疑。 “将它们拘束在一个地方才会使它们危险可怕,摄魂怪要的只是灵魂里的愉快,吸取这一切填补腐烂的躯体。”萨拉查将高脚水晶杯推到一边,葡萄酒的味道严重影响了他判断那一小碗白兰地焗生蚝的配料。 “千年之前,巫师从来就不管这种生物。” 麻瓜在战争与贫穷里绝望死去,阴谋与恐怖生长在已经腐烂的上层阶级里,到处都是诅咒与背叛,怨毒与嫉妒。摄魂怪想要寻找食物是无比艰难的一件事,如果有动弹不得的猎物放在眼前它们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生活。可是如果有一天,它们发现外面有更美味更多的食物在等待着它们呢? 以为能够世代控制住这群腐烂怪物的魔法部才是蠢材。 铂金贵族没有出声。 魔法部永远都是一个在事后和安全时间跳出来的小丑罢了,马尔福所忧虑的是德国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含糊,这意味着圣徒已经彻底控制了那边,甚至以马尔福的能力,都不能准确的得到卡卡洛夫究竟怎么样的消息。 ——那个出现在霍格沃兹的德姆斯特朗校长非常完美,甚至不因为阿兹卡班的事故有丝毫不对,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因为伊戈尔.卡卡洛夫阴沉刻薄歹毒的外壳下是个胆小可怜虫。 “有件事情,阁下可能已经知道了…” 卢修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点了下右边的手臂。 袖子忽然自动卷上去,那白皙的肤色上,吞吐着蛇的骷髅图案显得异常狰狞。它看上去好象是被泡过水的印痕,周围有些模糊,中间的颜色分明。 然后袖子又落了下来。 一天比一天清晰,甚至前些天开始出现火烧般疼痛的感觉。 伏地魔是真的在复活,并且已经快要从死亡里复苏。 “你知道那个预言,马尔福?” 铂金贵族终于等来了一句可以继续试探的话,但是下一秒,他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没有什么比那深邃的湖绿色瞳孔更透彻,也更可怕,好象照不进所有东西,冰冷的反射着妄图探视过来的一切,好象只是那一眼,就足够冻结血液,战栗着难以靠近,那是真正漠视生死的眼睛,只有完全不在乎杀戮与鲜血,不相信一切的人,才会用看死物的眼神凝视别人。 “两个只能活一个…” 唇边溢出的冰冷词句就好象诅咒一样压迫得人无法喘息,凌查微微扯了下嘴角,毫无意义的笑了一下:“用血缘定下魔法,所有对那个男孩有恶意的人都无法碰触到他,救世主,事实上也能救他自己而已。我该说始终维持礼仪戴着手套的你,拥有一个好习惯么?” 铂金贵族僵在那里,额上有了冷汗。 “现在赶过去,或许只会得到几个钻心剐骨。” “…阁下,您的意思…”卢修斯觉得喉咙发干,发不出声音。 就好象极力避免对上那双眼睛,却一不小心撞上另外一对完全一样的。 “只有恐惧才能阻止一切,只有鲜血才能化开血缘。” 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桌沿,没有笑,却带着冰冷的讥讽。 “你要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为了你所谓的家族,” “没有什么可以代替选择。” 如果有什么比预言更可怕,就是现在那完全一样的语调,闭上眼的话简直以为是一个人没有丝毫断续的声音。 “你不该来问我们,真相永远比现实残酷。” 装饰高调幽雅的餐厅外面,对角巷来来往往为了些许小事发愁的巫师,羡慕着想要更多的人们,没有谁注意到在偏僻废弃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粉红色麻瓜毛绒裙的女孩,两眼放光的看着一窝刚出生的小猫,它们被塞在一个破鞋盒子里,毛色杂驳,又丑又瘦小,饿得连微弱的叫声都发不出,似乎从出生起就没吃过任何东西,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挤成一团。 她抱起这个破盒子就往外跑。 拥有得越多,奢望得会更多,而至少所有看见这个女孩的巫师都不明白,她究竟在笑什么——那是三只丑得连一眼都不想多看的小猫。 第122章 伊里斯是好孩子 “你说,你愿意告诉我,关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事?” 乌姆里奇刚刚长好的牙还在发炎,半个脸都肿得老高,反而使她那张像癞蛤蟆的脸变得圆润勉强可以当做大饼脸看,她显然为抓住一个可能得以报复而激动不已:“魔法部不会忘记你的明智,费尔奇。” 管理员那张被插在墙上的火把照得更加扭曲的脸上是恐惧和怨毒,紧张得缩着手臂。 “不要胆小到只有这里才敢说话?” 乌姆里奇昂着头把四周打量一遍,这是通往储藏室一段废弃的弯道,因为长久不去打扫,到处都是灰尘,这里只有几块破碎的雕塑,墙壁上空荡荡的,只有捕捉到脚步声自动燃烧起来照明的火把。 乌姆里奇鄙夷着这个老哑炮,不过在接连狼狈不堪后,哪怕是这个没用哑炮的话,至少也是值得期待的,等着吧,霍格沃兹不存在抱成一块的铁板,只要有一个人出声,很快她就能拉过来一大帮人,多的是想在毕业以后进入魔法部的学生,也许她应该给点甜头出来让那些家伙争抢。 “在有画像的地方,所有话最后都被传到校长耳朵里去!而且——”费尔奇带着一种被轻视后的愤怒反应喘着粗气,脸上的皱纹猛地紧了下:“城堡属于那个人……” “乌姆里奇尖叫一声:“你不会愚蠢的相信什么神秘人回来——” “神秘人算什么?”老哑炮的谨慎小心被生生打断后暴怒的回了一句,既而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震惊得不能发声。 乌姆里奇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好吧,我想你不会像邓不利多那个疯子一样叫嚣着神秘人什么的,我只要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魔法部户籍登记上三百年都没出现过相同的姓氏更别说名字!我们不会相信忽然出现或者隐世家族这种荒谬到极点的话,现在可不是中世纪!” “当然现在不是中世纪。”费尔奇僵着脸重复一遍,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种能称得上是恶毒的表情:“魔法部对付不了他。” “是吗?”乌姆里奇高昂的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把所有不屑的讽刺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我不想听玩笑话!”乌姆里奇的声音又高了个八拍。 “它杀了洛丝丽夫人!”费尔奇颤抖了下,很快又恢复了痛苦与怨毒的表情,“否则我不会告诉你这件事。魔法部不能怎么样,我够清楚了。城堡里的学生不知道,如果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就足够好了!” 足够了,巫师们也许没办法杀死斯莱特林,但是可以杀掉蛇怪。 他要为洛丝丽夫人报仇! “你也疯了,比邓不利多疯得还厉害!”乌姆里奇恼火得踹了脚地上破碎的雕塑,“如果你没有更清醒的话,就待在这吧!” 她匆匆忙忙的走了,也不知道是完全不相信,还是担心待久了也会被传染疯病。 费尔奇僵在那里,干涸的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发出声音。 洛丝丽夫人死了,唯一陪伴他,不嫌弃他是个哑炮的洛丝丽夫人…… 老哑炮一边挪着步子,一边往回走,他跛了的腿沉重的几乎拖不动。 “喵。” 好象有猫叫的声音。 费尔奇惊讶的停住了四下望。 “喵。” 极其微弱,不是冻得不行就是快断气了。 费尔奇拖着腿匆忙的跑过走廊,看见一根柱子下放着一个破鞋盒子,里面有三只刚刚睁开眼睛的小猫,嘴边沾着奶渍,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一边微弱的叫着。 还好,只是才出生的小猫声音低。 费尔奇愤怒的四处望,想看是谁把它们丢弃到这来。 “一定是不会养宠物四处乱窜的可恶小鬼,宠物生了小猫就丢掉!” 毛色杂乱,丑得可怜,费尔奇一下子就想起来刚抱到手里的洛丝丽夫人。 那也是他捡到的流浪猫。 丢在这里被冷风吹一夜一定会冻死。 费尔奇赶紧用衣服把小猫一起裹起来走了。 黑暗里无声无息滑出来一条庞大的影子,微微睁开眼睛,小心的打量着费尔奇已经远去的背影,重新闭上滑进阴影里,迅速的从台阶上一路窜向下地窖的楼梯。 一声惊恐的尖叫。 乌姆里奇站在拐角看着一端长长的尾巴尖在地上拖了过去,然后不见了。 她蹬蹬的跑下来,谨慎的举着魔杖一步步走过去。 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刚刚舒了口气,忽然,巨大的影子从顶上猛地滑下,冰冷的鳞片瞬息出现在她耳边,那种速度几乎还没有眨眼的功夫就像她全部圈住,没有缩紧,但是连抬一根手指都没有空隙。 “啊——————” 惨叫声惊醒了所有在打盹的画像。 乌姆里奇头一垂,晕过去了。 蛇怪将身躯放开,任凭乌姆里奇软软的倒在地上,翘起头颅骄傲的点了点。 [晚安,女士。] 真是美妙的夜晚。 伊里斯慢吞吞的在画像们的注视与手忙脚乱的躲避下往前游,比起喜欢咬着邮差裤子不放追出好几条街的加菲,它真的很厚道了。 终于穿过密道爬到了画框前。 里面的大乌贼像是疯了一样的死命晃着触腕。 又不让它进去? 蛇怪很恼火,用脑袋猛地一顶画框。 哎? 伊里斯疑惑的看着往里面打开的画像,甩甩脑袋,先爬进去再说。 魔法沙漏的荧亮光芒显示着刚刚十二点多,没有魔药的雾气,只有三两本书摊在桌子上,羽毛笔上沾染的墨绿色墨水将桌面滴上了好几点,房间里空荡荡的,伊里斯顺着柔软的毯子滑,舒服的呻吟一声,忽然脑门碰触到了什么东西。 伊里斯歪着脑袋侧过去瞄了一眼。 主人干吗把衣服扔在地上? 而且好象就是今天出去的时候穿的那件。 打哈欠,今天玩得好累。 伊里斯挪了下身躯,两眼发光的盯上了床上的枕头,猛地窜过去扯下来,深深吸口气,恩,有主人的味道。把枕头用尾巴抱在盘成圈的身躯中间,心满意足的埋下脑袋,静悄悄的,好似只有浴室那边传来的隐约水声。 侧过头,好象还有什么含糊奇怪的声音? 不管了,好困,睡觉。 魔法沙漏彻底倒转了个,绿色的沙砾又滑了半小时,光线才从打开的浴室门口流泻出来,脚步声也猛然停顿。 “萨……”虚软的手脚仍然没有力气,凌查勉强睁开眼睛,立刻知道了为什么抱着自己的萨拉查会忽然停下。 “伊里斯?” 两双湖绿色的瞳孔互相凝视了一秒,立刻转了过去。 ——我以为你锁门了。 第123章 禁林出现了一条蛇 四月才刚刚开始不久,很多人就觉察出今年的异常,空气里闷得没有一丝风,远远的可以看见一些雾气,但是高塔之上特里劳妮教授的房间就热得就像要沸腾了,到处都是精致神秘的小手炉里冒出来的火光与香雾,所有进去的人都昏昏沉沉。昏暗的房间里还有烟,几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坐到窗户边上,然后趁特里劳妮不注意,就把绣着复杂星图花纹的窗帘开了一条缝。哪怕没有风,光是呼吸外面的空气,也是舒服的。 “这学期我们接触了行星占卜术,最近的日子,我们有个极好的机会观察火星的活动,因为它正运行到了一个非常,非常有趣的位置……” 哈利觉得两只眼睛不自觉的发飘。 不知道为什么,特里劳妮那拖长了音故做神秘的语调忽然变得遥远。 虽然赫敏非常鄙夷她,但是哈利知道,上学年这个看上去什么都不会的占卜学教授做了一个真正的预言,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听见,虽然当初他误会那个黑魔王的仆人是小天狼星,但是现在想来,在那个预言里,准确的说明了伏地魔即将复活,而帮助他的仆人是曾经的叛徒,这不正是在说小矮星彼得? 一想到这个出卖了自己父母的老鼠,哈利就觉得难以遏止的痛。 他迫不及待想要暑假赶快到来,这样他就能回到小天狼星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房子,然后什么三强争霸赛,连同他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与蛇怪,他都可以连续两个月不见,这是多么好的生活。 ——想得倒好,实现不了,哈利.欧迪.波特,你对你的未来没有半点觉悟。 “火星?我怎么会觉得段话好耳熟。”旁边是同样昏昏沉沉的罗恩。 是马人说过。 在三年前进入禁林的时候,几个马人在看到他以后抬头望天,说火星很明亮,哈利曾经问过赫敏,因为他没有选修天文学,所以也是最近才知道,火星是什么意思。 最近晚上一直睡不好,总是梦见那座废弃的房子,嘶丝的可怕声音,还有缩在那里的彼得,伏地魔是真的要复活了,哈利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觉过。 从窗帘缝隙往外望,禁林的绿色看上去都是舒服的。 如果那里面没有那么多可怕的东西,或许他会愿意陪伴海格天天去里面巡视。 等一下,那是什么? 从高塔上看,分外不清楚,但是那夹杂的白色的漆黑迅速从禁林边缘接近海格的小屋。 哈利眯起眼睛,努力捕捉刚才那个怪异物体的痕迹。 看见了,在禁林那边,长长的一段,很快又没入了繁茂高大的树木后面,但是他没有看错——如此熟悉,这大半年来在梦里总是能看到的东西。 伏地魔的那条蛇! “哈利?” 身边猛地一个大力,使哈利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特里劳妮疑惑的看着他,整个房间的学生都不解的看着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趴在窗户边激动得恨不得马上有把扫帚好让他飞下去的救世主。 “怎么了?难道你看见了什么?” 特里劳妮教授激动的伸着手指准备靠近。 哈利赶紧避开,语无伦次的说着话: “教授,我有事,急事…实在对不起…” 他倒退着出了房间,随即疯了也似的从盘旋的楼梯上往下跑。 伏地魔的那条蟒蛇,是白色鳞片,可是每次出去或者回来的时候,都呈现出漆黑的颜色,哈利很清楚,因为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那条蛇,迅速的游过沼泽,把自己的鳞片染污,好使它们在黑夜中不是那么显眼,小心谨慎,有的时候清楚的感觉到烦躁,看到麻瓜经过不得不潜伏躲避,事实上很想窜过去一口吞掉,但是不能,就算觅食也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附近有异样—— 哈利猛然晃着脑袋,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 他仓皇的握紧魔杖。 “火弩箭飞来!” 他清晰无比的感受到那条蛇很饿,跋涉了很长一段路,为了不被发现只吞过十几只老鼠,在接近霍格沃兹的时候,为了不被任何魔法踪迹捕捉到,已经整整十天除了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现在腹部的鳞片摩擦着地面,饿得开始微微抽搐。 哈利抓过飞来的扫帚,直接跳上去,在画像们一边尖叫声里从六楼的窗户上穿了过去。 海格总是在禁林旁边,这个时候,他也许也在上课。 那条蛇的速度很快,而且距离那边越来越近了。 “哈利.波特!” 尖锐愤怒的声音远远的从身后传来,好象是费尔奇。 哈利觉得上次一条龙在后面追也没有飞得这么快过,凌厉的风从他耳边刮过去,闷了这么多天的空气好象在那一瞬间活了过来,这感觉非常诡异。 他看见了站在空地上大力挥舞着手脚好象在说什么的海格,他背对着这边,指着面前盒子里的什么动物,而他前方是一群穿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校服的学生,看不出是几年级,哈利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禁林后面在逆光里自纠结盘绕的树根后缓慢一现的黑色影子凝住了。 “快跑,海格!” 他拼命的喊着,希望能引起那边的注意力。 有几个走神不想听海格讲课的学生显然抬头看到了他,惊得往这边指指点点。 很快所有学生都疑惑的朝这边看了,海格也错愕的转过身来看着飞速接近的哈利。 “后面,海格,快跑!” 哈利急得都快说不清楚话了,全部盯着自己看有什么用,蟒蛇就在他们背后啊! 突然,一个穿格兰芬多校服的女孩扭过头望向禁林。 那条蛇正微微昂头,吐着蛇信子。 就在这几秒中,哈利已经接近到可以看清楚人们脸上的惊疑了,也立刻认出来发现那条蛇的正是伊里斯。 救世主舒了口气。 竟然是蛇怪在,那么就算是伏地魔的蛇,也不敢再上前了吧。 漆黑的蟒蛇果然缩回脑袋,迅速的滑进了森林深处,哈利也正好落到了地上。 “你在做什么,哈利。哦,梅林,你不会就这样从城堡里一路飞过来的吧。” “蛇…”救世主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伊里斯,“伏…神秘人的蛇,刚刚就在你们背后的树林里。” 静默了一秒后,尖叫声此起彼伏。 惊恐的,不信的,鄙夷的,甚至是嘲笑讥讽,瞬息哈利得到了无数复杂目光。 “真的,我在塔楼上看到的。伊里斯…你刚刚也看到了。” 小姑娘看着他,表情永远都是迷茫和没睡醒的无辜模样。 顿时蔑视与不信的吵杂声全往救世主身上扔了过去。 “就算想引人注目,也太过了罢…” 连格兰芬多的目光都是不信任,就别说斯莱特林的学生了。 “哈利,禁林没有大到你从塔楼上都能看见的蛇…”海格为难的小声说,他看着哈利雪白的脸色和握紧的手臂,没再说话,而是跑到后面的去仔细查看是否有蟒蛇留下来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 哈利不用等都知道。 伏地魔的这条蛇非常聪明,他知道,他诡异的知道它会用最巧妙的方面从麻瓜与巫师身边经过却不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对于藏匿,它非常熟练。 “如果真有这么大的蛇,会有痕迹的。” 是的,肯定有,但是绝对不起眼到没几个巫师能发现。 哈利不甘心的跑了过去,无视身后的嘲笑,在阳光难以穿透的地面上细细寻找,终于在一棵树旁边看到了一道鳞片刮过的轻印。 “海格!” 救世主并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远离了人群,最近的海格也在五米之外。 无数树叶当头落下,哈利本能的往旁边一躲,就看见一条漆黑的蟒蛇从树上窜下来,猩红的蛇信恐怖的近在咫尺。 “四分五裂!” 换了一年前,哈利绝对难以逃过这突然的袭击,蛇似乎都有本能藏匿的习惯,而且喜欢隐藏在人们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发难。哈利虽然经历过不少危险,不过那些都是已经看见后躲避的,接连好几个月的黑魔法防御术上下来,在时不时害怕一不小心被伊里斯缠上的恐惧后,他非常迅捷的往地上一滚,头也不回的扔出了一个魔咒。 “嘶——” 纳吉尼不是伊里斯,鳞片强悍到可以无视一切魔法,它感觉到了疼痛,就这个它没放在眼里的小家伙,它本来只想躲在这里不出声的,因为已经接近了汤姆要它试探的女孩,能听得懂它说话,而且给它的感觉很可怕,但是一听见这个瘦小男孩就是害了汤姆的哈利,它立刻窜出来想把他拖到禁林深处慢慢吞下去。 尾尖猛地一甩,它看见了鳞片下渗透出来的鲜血,那一段撕裂一样的痛。 哈利的确非常有黑魔法防御术的天赋,他的所有攻击魔咒都能远远胜过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水平。 “晕晕倒地。” 但是救世主的判断依旧稚嫩,蛇类魔法生物天生对一切蛊惑与攻击精神的魔咒有强大防御能力。 哈利狼狈的换了个位置,这还是扔完魔咒后的下意识反应——如果在攻击之后站在那里不动纯粹是找死(公爵大人:居然在用了正确的咒语后接着用了不对的,蠢到家了,出去别说我教过你),所以避免了被痛极恼怒的纳吉尼一尾巴抽成肉泥的悲剧,但是没有躲过蛇类下一个恐怖天赋。 哈利已经被蟒身紧紧的缠绕起来,双脚离了地面,正惊惶的挣扎。 海格跑过来,举着魔杖不知道念什么咒才对,远处的一年级早已惊得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是几秒的拖延,哈利已经觉得皮肤被勒得发痛,呼吸急促起来。 [放开哈利。] 伊里斯顾不上那么多了,比起变回原形,说上几句蛇语显然不算什么,类阿尼玛格斯状态下,她只能依靠魔杖里那块自己的鳞片,但是只学了一年的魔法连哈利都比上去,而同是蛇类魔法生物,她的声音蛊惑能力会大打折扣。 小姑娘浅黄色的大眼睛因为愤怒而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冰冷,瞳孔慢慢竖直。 这条不知道从哪来的蛇,不爱干净就算了,喜欢乱窜对她说话她也可以装听不见,但是想要吃掉哈利—— [他是我的食物,你这个没教养的女孩,滚开。] [你才没有教养!纳吉尼是真正的淑女,有血统尊贵的主人!]勒住哈利的纳吉尼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恼了。 [你敢跟我比主人?] 小姑娘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你?]纳吉尼压下那一直沸腾的不安与恐惧,看了看被自己勒地满脸通红开始转成青紫色的哈利,忽然它想到了什么。 [蛇怪?] […你知道我,还敢到这来?]龇牙咧嘴,发出低低的喝声,在巫师看来好象非常怪异,不过动物看来就不一样了,这是被侵犯领地愤怒的最后警告。 [汤姆,救命啊!] 纳吉尼扭头就往禁林深处窜,却忘了她还勒住一个救世主,哈利被拖得几乎要断气,伊里斯愤怒的要追上去。 [不要动。] 冰冷的声音,纳吉尼整个僵住了,恐惧得看着站在前面的人。 漆黑的头发,湖绿色的瞳孔,好深,好冷。 不自觉的松开了勒住哈利的身躯,警戒的盘成蛇阵,鳞片微微颤抖。呜,汤姆,你在哪,好可怕啊~~~~~ 作者有话要说:咳,EG小剧场 公爵;乃是哪里来的蛇,敢欺负我宠物的宠物~~ 其实我一直觉得欧迪是加菲的宠物来着. 第124章 谣言 [嘶——要蛇一条,我是不会说出汤姆在哪的。] 纳吉尼把头埋进盘起来的身躯里,鳞片瑟瑟做响,闷在那边尖叫。 […]没谁要问你,好吧。凌查以手按额,从前他没想过,对这条蟒蛇唯一的有用的记忆不过是它是伏地魔的魂器,而且最后咬死了斯内普,现在看来,这小姑娘还没伊里斯聪明来着。 哈利又咳又喘,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本能疑惑的问了句:[汤姆?] 原谅救世主在一瞬间想起了很多叫汤姆的人,比如说破釜酒吧的老板,但是这些个人都没有理由被神秘人养的蛇看重的道理啊。 纳吉尼猛然把头伸出来,危险的瞪过来,就好象要把哈利活活吞下肚子。 [波特家的男孩,你会死,你一定要死的…] 哈利猛地颤了下,那瞬间就好象听见伏地魔在他耳边低语。 [这是我的!我一口都不会让给你!] 伊里斯恼极了,不由分说,一脚踹上纳吉妮的小腹。 [嗷——]蛇姑娘痛得嚎叫了一声,可怜的在地上翻滚,虽然面前这个女孩的形态看起来它只需要一绞就能勒得粉碎,但是对方是蛇怪,体型大到能把自己吞下去的蛇怪,它哪里敢轻举妄动,别的不说,光被那双眼睛一瞪,它就再也见不到汤姆了。 “伊里斯。” 凌查皱紧了眉看着不远处惊惶得不知道反应的一年级学生。 伊里斯讪讪的收回脚,有别人在看着,而正常的十一岁女孩怎么可能有力气一脚把一条这么长的蟒蛇踢得惨叫挣扎? 哈利呆滞的坐在地上,他起初呼吸困难全身被勒得发痛的时候就听见蛇怪说自己是它的食物,那会还以为脑子迷糊了,这次可是再清楚不过的听明白伊里斯要吃自己,还是要吃独食,一口也不分给别人? 梅林! 他惊恐的望向斯莱特林,不过很显然,他没办法在公爵脸上找到除了冷淡之外的表情。 哈利只好求助般的看着海格,却一头冷汗的发现半巨人正精神奕奕的盯着纳吉尼看,就差没绕圈子仔细打量这条蟒蛇的年龄和被泥污抹得隐约可见原来是白色的鳞片。 [过来。] 纳吉尼可听不懂英语,它小心又恐惧的转着眼睛打量着前面的人,蛇自然没有巫师的审美观念,它们向来喜欢偏冷色的东西,因为热感的颜色是红,就代表食物也代表有温度的,会有危险的东西。很恐怖的魔力,非常稳定密集的围绕着身躯,几乎无法探察到丝毫波动,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恐惧越来越浓。 可怕的嘶丝声音,远处终于有几个格兰芬多失声尖叫起来。 [要是敢逃跑,我就吞了你。] 伊里斯上下打量,这么大一条,估计吃下去就直接饱了可以一个月都不用再吃东西了。 摇头, 不要。它怎么能抛弃蛋糕冰淇淋巧克力…整整一个月呢? 纳吉尼恐惧的缩了一下,痛苦又不情愿的跟过去,听说巫师喜欢蛇皮做魔药…还有它的血…呜,还听说很多人的魔杖就是抽的蛇心弦与经脉… “倪…倪克斯教授!” 匆忙赶来的麦格教授惊喘一声,警惕的盯着那条除了颜色外非常熟悉的蟒蛇。而她身边的斯莱特林院长铁青的脸色毫无疑问证明了这的确就是她猜想的那条蛇。哈利从城堡里骑着把扫帚冲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本来两位院长是怒气冲冲来的,不过现在全都把重点放到了这条忽然出现的蛇上。 凌查往后看了一眼,纳吉尼极度不情愿的慢吞吞的爬过来,那模样好象前面有口锅在等着它一样。 “它饿极了。” 饿极了闯出禁林袭击学生?狮院蛇院院长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尤其是斯内普,他清楚的知道黑魔王有多么溺爱自己的宠物,即使在最疯狂的时候,看见纳吉尼进来也会冷静下来,不过倒霉的就是那些被惩罚的食死徒和被抓来的巫师,他们哀号的声音几乎所有人听了都会做噩梦,身躯被蟒蛇一点点绞得彻底软成泥,骨头全部碎了还有一口气没断,清醒的看着自己被送到蛇的嘴边慢慢吞下去,最后不是痛死的,而是在蛇的食道里生生窒息而死。 “也许半个月都没吃过东西了。” 凌查当然能看得出纳吉尼不正常缩小的鳞片和略微松弛的表皮意味着什么。 ——他们可以把这句话当做伏地魔已经彻底完了,它的宠物都快饿死了吗? 麦格教授觉得头痛极了。 因为她有预感,斯莱特林公爵很有可能除了蛇怪之外,会把这条不知道吃了多少巫师的蟒蛇也养起来关在城堡里。 当天下午,来医疗翼看望哈利的罗恩一脸兴奋的红色:“棒极了,知道吗,听说被那条蛇缠住的人没谁能活的,只有你。“哈利呻吟一声捂住了脑门。 他够特殊的了,被阿瓦达死咒打中没有死,在伏地魔手下唯一活着的人,正面遭遇蛇怪还没事…这回,那条蛇怎么也找上他了。 “哈利,你说蛇语了,我跟你说过,不要再说那种话。“赫敏拿着本笔记,非常不满的看着窗户外面还有探头探脑的其他学院的学生。 “我分不清英语跟它的差别,我只是想到就能说出来…““拿着把扫帚从城堡里一路飞出来,就是因为看见了神秘人的那条蛇?你也不想想,你这么跑过去,会害死自己的。““赫敏,如果我不过去,海格就有危险了,那条蛇躲在禁林边上。““蛇怪在那里,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一条蛇没脑子敢去靠近。““我不知道。”救世主挫败的揉着全身被勒住来的青紫,痛得直抽冷气,他们三人夜游的时候,也曾经撞见过蛇怪,那时半开玩笑的将他们三个缠在中间,除了呼吸不畅不能动之外,竟是半点不知道,蛇类看似柔软的身躯一旦发力竟是如此可怕:“我只看见它往海格的小屋那边游,我最近,一直…” “一直什么?” “我一直做噩梦,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那条蛇。” 哈利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 “总是那座破旧的老房子,伏地魔在那里,小矮星彼得也在那…我还看见了一个叫巴蒂.克劳奇的人,年纪不对,长得跟克劳奇有点像…” “哈利,你说,神秘人叫他的蛇到霍格沃兹来做什么?” “比起这个,你更要担心的是外面现在已经传疯了——”赫敏不耐烦的用手指捋了下头发,一字字清晰的说:“伊里斯说了蛇语——好吧,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条蛇怪,但是它说了蛇语,为了救你。别这样看着我,海格都告诉我们了,虽然他听不懂,但是在那条蛇怪勒死你的时候,是伊里斯使它恐慌要逃的。” “然后我们的‘倪克斯教授’说蛇语的声音也被那群一年级的学生听见了…” “好吧,没有人知道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罗恩学着赫敏刚才的语气,惹来女孩愤怒的一瞪。 “你知道,他们一直在猜倪克斯这个姓氏,前段时间从拉文克劳跟斯莱特林学院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倪克斯是斯莱特林公爵母亲的家族,所以他们一直就说魔法部来找麻烦是怀疑他跟神秘人有关…” “的确有关。” “罗恩!” 哈利赶紧把罗恩推到一边去,打消赫敏的恼怒:“那么现在呢?” “还能有什么,被证实了,而且他们怀疑你也是,如果不是霍格沃兹姓名的魔法不会出错,都有人怀疑你不是哈利.波特。“救世主张大了嘴。 “我不是哈利,那,那我是谁?” “波特家族也好,还有你的母亲,根本就不可能跟斯莱特林学院扯上一点关系,就更别说斯莱特林的血统了,你会说蛇语就证明你不是哈利.波特。” “喂!”这太离谱了吧。 “还有更离谱的,从血脉家族来看,据说拉文克劳学院找了所有的书,也没有找到能证明蛇语有非斯莱特林血统天赋的可能,所以如果不是倪克斯教授跟伊里斯,你被怀疑跟伏地魔有直接血缘联系都有可能。” “…” 第125章 预言 纳吉尼进城堡的第一天就把特里劳妮教授吓得从楼梯上摔下来住进了哈利旁边的床位,她是好奇救世主究竟看到了什么从她的教室里冲出去,结果她摔断了右腿,一直神神叨叨的叫嚷着,庞弗雷夫人给她灌了一整瓶安眠药剂才终于消停了,哈利才得以把捂着耳朵的枕头拿下来。因为药剂的作用,身上被勒出来的那些伤本来沾上床板都难受,现在也有些迷迷糊糊了,好象刚才特里劳妮那些古怪又没有意义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但他实在太累了,痛得连意识都有些涣散。 在熟悉的朦胧里,从黑暗中慢慢透过一丝光,哈利以为又是那座看熟了的破旧房子,说起来也很奇怪,他总是看不到这房子的外观,要不然完全可以告诉邓不利多校长,伏地魔究竟躲在哪里。后来想到英国这么大,一座废弃的麻瓜乡村里的房子,还是很难找的,就算是魔法部——好吧,最近他也相信赫敏说的了,魔法部现在都是群昏了头的家伙。 不过这个地方很奇怪。 好象看不到天花板也看不到地面,到处都是黑白剔透犹如水晶般的石头,非常冷,也非常怪异,自己好象是漂浮进来的,因为脚没有碰到地面。四周非常暗,前面有一个影子,非常谨慎的举着魔杖四处查看,从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来看,他根本不知道背后有自己的存在。 是隐形衣,还是什么咒语? 或者他死了? 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依旧没有办法从梦里醒来,他只是模糊的看得见周围的东西,而且好象是现实的痛苦被带了进来,一种异常的干渴从喉间蔓延而下,极力遏止什么似的轻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怪异的激动。 尽头的那扇门开了,哈利没有跟进去,他看着那个巫师举着魔杖走了进去。 半晌之后一声隐约的惨号声传来。 房间里静默了一阵,一个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不是之前那个巫师,那华丽的长袍甚至在这么漆黑的地方也闪烁着本身宝石与珍贵魔法物品的淡淡光芒,长发在斗篷下滑了一道出来。 柔和美丽的铂金色。 哈利觉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重了,但是他并没有仔细去想这是他本身还是那个一直隐藏踪迹站在那里的人,他只是忽然想到,这个人是谁。 他不再是那个十一岁刚进入魔法世界的孩子,他知道这头发的颜色只有谁有。 他想喊,却喊不出声,那种怪异的干渴与颤抖的感觉又来了,就好象非常想撕裂活着的东西,想让鲜血浸透这冰冷的地面… 一声痛苦的闷哼,穿着斗篷的巫师捂住右臂靠到了墙上,灰蓝色眸子里有惊恐的神色。 [卢修斯.马尔福。] 蛇语嘶哑而出。 “…Lord?” 猛地一缩身挣扎着倒在地上,默发的钻心剐骨直接打在胸口,痛苦得连声音都颤抖了。 “那个水晶球呢?” 哈利看到了自己的脚,就像忽然从空气里浮出来一样,质地上好的长袍与靴子,就是有些隐约不定的轮廓很是诡异。 “你骗来克劳奇说有东西要献给我,却又杀了他…” “没…Lord,克劳奇…活着…” “那么,你就是拿他做了魔法部陷阱的牺牲品,把那个水晶球给我,卢修斯,在你背叛我之后,别想得到宽恕,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让你死得过程轻松点。” 一只苍白细长的手从黑色的袖子里伸出来,阴影投在地上,就好象一只硕大的水蜘蛛。 伏地魔复活了? 不,不,上次看见的时候,他明明还躺在那张椅子上,只有婴儿大小,裹着毯子,只有一双鲜红色的眼睛可怕又残忍的盯着克劳奇。 一个透明的水晶球忽然从斗篷下飞到那宛如蜘蛛一样细长的手指里。 “我迫不及待要听听那个宣称我会死在那个男孩手里的荒谬预言,当初斯内普带来的,只有前面一半,不是吗?魔法部竟然没有能耐将一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女人赶出霍格沃兹!否则,我有十几种办法叫那个愚蠢的女人开口,后面一半的预言到底是什么?” 那混沌旋转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水晶球刚刚被抬起,忽然一道红光飞了过来,伏地魔猛然退后,然后,哈利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得比马尔福还要传统古老华贵礼服的巫师,蓝宝石的扣子从上到下一粒不少,缠成金丝的流苏在袖中与领口优雅的坠落,高高的靴子紧紧的从膝盖上一路裹下,他的手里没有魔杖,只是戴着雪白未端有精致花边的手套,微微合拢,好象非常随意的转动着戴在手套外面的蓝宝石戒指,微笑,那凌厉阴沉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让哈利觉得非常熟悉,好象在哪里见过,还不止见过一次。 “什么人?” 白蜘蛛一样的手指间非常优雅的挟上了一根深黑色的魔杖。 “要请求黑魔王给予死亡的安眠吗?” 金色的半卷长发下的瞳孔露出轻蔑的讽刺,他就那样站在对面,哈利忽然觉得全身发冷,一种恐怖又迫切的危机感压着他,就好象他在密室里听见蛇怪滑动的声音,在火车上感觉到摄魂怪带来的那阵绝望的寒冷——本能在警告他,非常危险。 “收回那不必要的狂妄,我的后辈。” 哈利的前额剧烈地疼痛起来,好象要裂开来。 然后他醒了,痛苦无比的喘着气。眼前是医疗翼雪白没有丝毫污迹的天花板,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和被子,这样躺着非常不舒服。 哈利准备从枕头下抽出魔杖准备一个快干咒,虽然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是显然比睡在潮湿的被子里一晚上要来的明智。 下一秒,他就僵住了。 本来中间拉着隔帘的,现在全部被扯开了,喝下安眠药剂应该在熟睡的特里劳妮教授坐在床上,诡异的朝他笑。那一大串珠子在她胸口和牙齿一起反光,看上去可怕极了。那个梦给他的冲击还没有消失,他听见了无数可怕的消息,救世主的预言是特里劳妮教授说的,马尔福去偷关于他的预言球,伏地魔复活了,虽然那身形偶尔朦胧下显得不真实,最后神秘出现的人…都没有那个可怕的消息让哈利震惊——是斯内普偷听了预言!是斯内普向伏地魔告的密!是不是斯内普和小矮星彼得一起怂恿的伏地魔去追杀莉莉、詹姆斯和他们的儿子… 特里劳妮教授那痉挛般抓着床单,猛然睁大的眼睛却涣散无神的瞳孔! 哈利见过一次,在三年级的时候,所以他很清楚这是真正预言的时候,即使一回过神来连特里劳妮自己也不记得说过这些,但是毫无疑问,就像赫敏说的,血统天赋非常可怕,即使是哑炮一样会继承过去,特里劳妮是中世纪之前就著名的预言家族,尽管很少出现真正的预言大师——因为一般情况下都被当作愚蠢的骗子,事实也的确如此,没有能力,不能控制能力,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天赋的特里劳妮教授,没人相信她能做出真正的预言。 “两个只能活一个!” 尖锐又可怕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回荡。 “沾染上诅咒之血的邪恶巫师要等待永生的恐怖,午夜之后,一切都不能阻止更多的鲜血横流于地…两个只能活一个…” 特里劳妮的头越垂越低,最后猛然倒回了床上,重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最可怕的事情将在那之后到来。千年前埋藏的秘密沉睡在城堡里…契约与灵魂的鲜血…悔恨的最后…毁灭…” 哈利连呼吸的屏住了,却再也没能听见一个完整的句子。 特里劳妮闭着眼睛,好半天之后,发出低低的鼾声,她睡着了。 有求必应室 痉挛的错觉还没有从身躯上褪下去,被扔了恒温咒的水还是带着令人迷乱的热度,浸在肌肤上像是另外一双无处不在的手,喘息声持续着逐渐平复,半浮在浴池里的手臂抬不上半分力气,萨拉查靠在微冷的池壁上,湿透的黑色长发氤散在水里,汗水从他额头上顺着修长优美的颈项滑落下来,有些发白的唇边留下了一丝被噬咬的血痕,鲜红的血珠慢慢从上面沁出来,染上原先象牙色白皙而今呈现微红的下颌。 很快,血珠就被细细舐去,耳边传来不赞同的低语:“这就是你说的,不用魔药试试?” 萨拉查半睁开眼睛,看见凌查换用了手指,仔细拭去依旧不断渗沁出鲜血的伤口,那是刚刚被他自己咬出来的。凌查皱眉,他们虽然喜欢制作魔药,不过那些可以影响理智的药水,无论幸运水还是迷情剂是从来不用的,不过自从第二次之后,他们不得不接受那种粉红色药剂带来的减免痛苦的效果,显然这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这个时候,抽痛与酸麻的感觉才慢慢从身上传来,这个时候,就想有半瓶恢复精力的药剂灌下去,后腰痉挛般的抽搐,那些密密的痕迹随着呼吸,也带上来隐约的抽痛,终于忍不住一连给了自己四个恢复咒,萨拉查才昏沉着闭上眼睛。 睡意不可遏止的侵袭过来。 而每当挣扎在这样不可抗拒的疲倦里,就有种分外心定的感觉,因为再熟悉不过的气息环绕着自己,就算没有任何防备的睡死过去,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另外一个自己必然就在身边不会离开。 那些清醒的时候紧崩的神经与谨慎的情绪好象都在这瞬间烟消云散。 “萨拉查…” 声音很遥远,唇上有熟悉的温暖感觉,酥麻又炽热。 好吧,好吧,他会记得的,这些小伎俩,过几天都会分毫不错的还不去。 但是现在能不能先让他睡觉? 比热水更紧密的拥抱,好象灵魂深处有什么在叫嚷着难以控制,呼吸再次急促,手指过处的每一寸肌肤都带着深入骨髓的酥麻与先前遗留的抽痛,怪异的像是被紧紧缠绕住了,有种被黑色的地狱魔火燃烧的错觉。 就在萨拉查模糊的觉得那种痛不可抑伴随着极致愉悦的感觉很快又要到来时,他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低微着,好象是极力压抑的叹息,又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本来也许他会以为这是极度疲倦后的错觉,但是同一时间停顿所有动作滞在他身上的凌查,显然证明了这声音并非幻觉。 刚才还以最亲密无隙的姿势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骤然分开,情欲虽然没有从湖绿色的瞳孔中褪去,水珠从裸露的肌肤上争先恐后的滚落下来,完全一样的魔杖已经从不远处的琉璃台上飞了过来,但是却没有丝毫察觉到这房间里有别人。 就好象刚才的那一声,真的只是幻觉。 十几个黑魔法的结果只不过是徒然凭空炸裂掉一些精美的玻璃器皿。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发现到了不对。 那些破碎盛有珍贵浴露的瓶子滚在地上,竟然在逐渐恢复,不过十几秒,又变回原先的模样放在原处。 如果不是一向强大又清醒的理智支撑,萨拉查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凌查僵滞了整整十几秒后猛然反应过来,迅速抓过挂在横栏上的衣服丢给萨拉查。 “霍格沃兹。” 整个房间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墙壁出现了怪异的五彩变化,而后房间里的一切,无论是浴池也好,沾染了窒息般情欲气息的温水也罢,甚至是地面的精致的水晶砖和房顶的琉璃吊灯上的蜡烛,全部都消失了,这就是个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他们之外什么也没有。 “该死的梅林。”萨拉查忍着全身酸楚的不适穿上衣服就看到这令人瞠目的一幕,用指甲想都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房间,可是他们从晚餐之后,就根本没有踏出房门一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还能有谁能让霍格沃兹来找他们的麻烦? “萨拉查,这是一个你跟我都没来过的地方。” “霍格沃兹还有这种地方?” 萨拉查难以置信的看着空荡荡,却明显比他们浴室大了几十倍的房间。 “有,当有人想着他非常需要一个地方的时候,它就会忽然出现,而且完全按照情绪所想的布置,不过我也不知道它能够在整个城堡里毫无顾忌的出现,它本来应该是在八楼的走廊…” 本来午夜之后,交换的吻意乱情迷到喘息不定,他们进浴室的时候谁都没注意那个门出现在偏离往常的地方,只是按着记忆里的方向走了进去,谁会想到几步远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浴室门? 如果不是有求必应室一旦被使用,就再也不能有别人进去,除非想到了相同的东西——谁会站在八楼走廊在挂毯下来回走三遍不停的想‘我要一个跟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浴室一样的房间’(…)这回发生什么,可就真不能保证了。 千年前,当城堡被建立起来,凌查就一直觉得奇怪。 因为他记忆里的一件东西在霍格沃兹里根本找不到,不但没有听说过,连罗伊娜都曾经笑话过他异想天开,怎么会有一间想什么就会忽然出现,里面跟想的一样布置甚至更完善的教室?他们是巫师,可他们没一个有这种类似童话的思维。 就算用炼金术来看,也是非常精妙细密,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与魔力的绝顶之作。 萨拉查显然也在记忆深处找到了这个名字,他惊疑的看着凌查,后者轻轻点头。 在他们“死去”之前,霍格沃兹都没有这间神秘的教室,不过显然,它还是依照命运的轨迹出现了,而且比曾经知道还离谱,居然能感受到巫师强烈的思维愿望,忽然出现在地窖里——萨拉查与凌查同时都恼怒得脸色铁青,他们没有忘记在迷乱的时候,那一声突兀出现的叹息。 “霍格沃兹,显示真实。” 他们曾经用黑魔法与古代魔文仔细绘制过,但是由于不懂高深的炼金术,所以还是搁置下来,有求必应室能够出现绝对不寻常,难道还会有比他们更加高明的巫师曾经生活在这座城堡里,甚至能改变霍格沃兹的魔法防御让城堡接受这样神奇怪异的房间? 一瞬间,犹如潮水般全部退去的砖块,满地都是描绘精细的魔法阵,复杂的魔文充斥了大大小小的空隙,墙壁上是更加复杂的图纹,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放在房间正中央的三具漆黑的棺材来得更触目惊心。 前端是六角,制作精美又厚重的棺材,上面镶嵌的羽翼花纹已经脱落了大半,没有麻瓜贵族们喜欢雕刻的十字架,但是那凸出的金色文字已经失色的远远只能看出几个字母。 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在一处,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来了,虽然不安,却极度渴望再见到。好象有一个声音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但是那些原来以为过去的伤痛,悔恨,还有深切的悲哀与遗憾忽然窜出来,啃噬灵魂。 “戈德里克?” 轻微的叹息,声调苍老,好象那声音里一向的轻松愉快早就化为灰烬,一道隐约的黑色影子开始在房间最中央的一具棺材上汇拢,慢慢的,越来越清晰的显现出一个穿着高贵华丽的银色铠甲,面容仍然是三十多岁,仿佛是教廷圣经上宣扬的拥有最美好品德与勇敢的骑士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金发散落一肩,俊朗深邃如明丽宝石的轮廓,带着说不出的魅力与故做轻松的笑意用手捂住眼睛:“我不是故意偷看的,萨拉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他不是个虚幻的影子,非常有可能会挨上两个“骨肉分离”。 “戈德里克!如果你有非常好的解释。” 事实上斯莱特林有极其不好的预感,另外两具没有任何动静的棺材,他们也的确除了戈德里克外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 “…别看了,萨拉查,她们说,没有勇气再见你,已经丢下我一个人整整千年了。” 满地的魔文与精细复杂的魔法阵正一个个亮起来,戈德里克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最后甚至能看得见他眼底藏得很深的悲恸。 “你知道了?” 他们原来以为,戈德里克将是被真相遗忘的那个,会永远在外面寻找根本没有出走的他们,当然永远也找不到,每次这么想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伤痛就蔓延开来。 现在三具棺材并排的放在凌查曾经提起过的奇妙的房间里。 ——四个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罗伊娜临死前我赶了回来,她说出来的…” 戈德里克沉默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 “萨拉查,我的时候不多了,当所有魔文全部亮起来之后,魔法的力量就被消耗完了,我的意识是两年前苏醒的——啊哈,你这样看着我真是有趣,尤其现在你们是两个人。” 戈德里克环起手臂,露出那熟悉的没心没肺又轻松愉快得让人看了很想抽过去的笑容:“看看,很伟大的杰作吧,梅林知道光是你曾经说过的几句话和一些留下来的黑魔法与魔文的研究,让我们三个造出这么宏大的奇迹——呃,别瞪了,我说重点,是的,梅林,我不可以再浪费生命——话说,我好象早死了?” 如果不是两手紧紧相握,如果不是早就发现了这点,如果不是已经意识到了几分眼前的真相,两个人真的想本能给戈德里克几个魔咒让他早点闭嘴意识到问题的重点。 有滚烫的液体慢慢浸透眼前的视线。 “你没有死,我们都知道,霍格沃兹的契约证实了这点,而且如果你已经死去,我们没有理由无法进入你的寝室…你会回来的,不是吗?只不过我们可能都等不到,虽然不知道你会用什么办法,灵魂与鲜血的契约只是这座城堡,我们试想第二个魔法媒介,但是一直找不到。你有一个宠物对吧,可惜那只是传言,连我们都没有办法证实的谣言,一只非常可怕的魔法宠物,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世间所有的传言对你都不利,于是我们将魔法藏在我的宝剑上,默认密室的传说并将它夸大——” 戈德里克微微笑着,好象千年前那样: “你的宠物,自然有与你相关的灵魂与鲜血的契约,所以它也一定是你复苏的关键,我们找不到,不意味着在永久的岁月里一直没有人发现,我想萨拉查一定比我们想的多,想得明白清楚,你看,赫尔加说,将宝剑放进分院帽里,告诉每一任的校长,这是我,伟大的格兰芬多的遗物,只有真正有勇气的人才能够拔出它,战胜一切困难,而密室里的怪物,绝对是最可怕的传说了吧。” 戈德里克摸摸鼻子,微笑着: “就这样,你醒了,我也醒了。我们一定能够等到你,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第126章 最后的等待 “…千年里肯定有很多人发现有求必应室,想着什么就会出现什么的房间,可算想要看有求必应室本来是什么样,也只能进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戈德里克忽然停住,看着面前两个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果然是很画像上一样,萨拉查,你现在这样的外表让我想起很多事,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久得我想不起来我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了…啊,不过话说回来,是我赢了。三个人里我猜对了,你有两种性格,赫尔加也对了,她说你可能分裂了灵魂。我们还惊恐于如果两个萨拉查在我们面前打起来怎么办,魂器是个危险又疯狂的东西,没想到,是我们都错了。” “戈德里克…” “罗伊娜与赫尔加让我转告‘对不起’,我本来也只是想告诉你我活着的时候,一句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话,现在看来这些都不需要了,萨拉查,你会原谅我们吗?” 伸出手指,却不能碰触,当时间已经错失了轨迹,从此就不再有交集。 “罗伊娜在你‘离开’三年之后就死了,赫尔加在魔法阵即将完成的最后三个月猝死在天文台上,那个时候她为了描绘星图与阵纹已经整整半年没睡过全靠魔药支撑,我拿着她们留给我的笔记,在城堡的八楼布设完了所有。原来,等待死亡的过程最可怕,萨拉查…” 魔文的光越来越亮,从地板上开始延伸到墙壁与天花板,将三具躺在这里的棺材照得纤毫毕现,戈德里克低下头,安静的看着自己身影下方的精美又厚重的棺材。上面已经黯淡的金色字母清晰可见。 GodricGryffindor。 没有年月的日期,因为他是最后一个走进这坟墓的。 当曾经强大的魔力不复存在,苍老衰弱的躯体最后躺进棺材,慢慢合拢盖子。在一片漆黑里,逐渐恍惚,握着陪伴一生的魔杖,等待呼吸停止,那种感觉几乎想要发狂。 “你会回霍格沃兹的——” 所以即使我们死去依旧会在这里。 “萨拉查,这个房间里有一件非常古怪的东西。” 戈德里克伸出手指,点了点他左边的棺材示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把罗伊娜的冠冕藏在了‘需要一个藏东西的房间’里,而且上面有强加上去的黑魔法痕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一个魂器。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这么没脑子,把一片灵魂扔进精灵工艺制作的炼金术冠冕里,那可是最出名的白魔法的杰作…” 凌查眼角抽搐了下。 在千年前他们第一次看到拉文克劳的冠冕时,就无语的想着伏地魔怎么会想到把一件典型的白魔法物品做成魂器,这是折磨自己的灵魂,还是想彻底摧毁这件古老珍贵的魔法物品——显然答案是,伏地魔只是执着于创始人留下来的东西来彰显自己特殊存在的意义。 “戈德里克,如果你愿意闭嘴,我会很感激你…” 萨拉查手上的魔杖,使整个房间亮了大半的魔文生生滞住了,天花板上仍然有大半的图纹与魔法阵没有清晰亮起。 戈德里克吃惊的抬头,摸摸鼻子后嬉皮笑脸的说:“但是——你这样,似乎是不准备让我真正休息,而是要听我没完没了的说话…” “你还得在这里继续等!”凌查费了很大力气才维持了面无表情。 “啊?这很过分哎,萨拉查!话说,你们两个,我不能都叫萨拉查啊?” 萨拉查好象没听见戈德里克的话,径自看着地上的棺材,然后轻轻挥动魔杖,那些发光的魔文无法褪去,但是有一小部分生生改变了。 “魔法再次启动之后,大约只有十几秒的时间魔文才会全部亮起。” “现在封存一切,要等我们死的时候,” “你才可以用这十几秒。” 凌查看着有些震惊的戈德里克,后者因为魔法停滞的原因,浮现在半空的身影已经逐渐变得透明,萨拉查用魔杖凭空指了个位置,接着说:“你棺材前边的这个地方是我们的。” 戈德里克微微颤抖,好象想说什么,但是显然已经没有办法出声。 有轻轻的叹息: “戈德里克,去年的万圣节,分院帽将那首歌唱给我听了。” 似乎是惊慌,又有些欣喜,或者说无措的哭笑不得,最后只剩下平静的微笑,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棺材上方,陷入无尽黑暗的最后一秒,却想着这样已经很好了,萨拉查,就这样。 他不能说出口的话,终于不再是跟随死亡一起沉睡的永恒秘密。 重新恢复死寂的房间,只有三具安静躺在那里的漆黑棺材。 ——除非你们先将友谊断绝背弃,否则斯莱特林绝不会离开霍格沃兹,就这样,即使我们死后,也承诺永远留在这里。 “几十年,不,可能还要一百年…” 十五岁的容貌就仿佛他们亲手细细描绘出来的画,与少年眉眼完全不符的优雅高贵,湖绿色的瞳孔越发清晰剔透,只倒映得出彼此。 修长的白皙的手指,慢慢接触到那冰冷的棺木,镶银的魔文与羽翼的图案还带着刚刚魔法生效时残余的温热感,好象浅浅呼吸的热度,仿佛千年并不存在,只要打开棺盖,那里面的人还会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意窜逃着躲开他们恼羞成怒扔出来的魔咒。 “戈德里克,对不起。” 慢慢退出房门,冷风从不远处敞开的窗户上吹过来,回头,果然是挂着教巨怪跳舞的织毯,八楼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而那扇门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袍袖下的手指紧紧握在一起,每次心绪不宁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握紧什么,往往猛地回神过来就发现羽毛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遭了殃,所幸魔杖不怕这些,现在情绪波折之下,痛感同时传到了脑中,不由自主的回过神来轻轻松开一些。 “那个藏东西的房间。” 他们不会那么无聊,在这个走廊来回转上三圈。 接触到来自创始人的魔力,那道房门重新出现在了本来空无一物的墙壁上。 推开门,现在他们站在一个有教堂那么大的房间里,四周神奇的出现了一扇扇高高的带着拱形顶端的窗户,更奇怪的是从那里射进一束束光线,事实上此刻准确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左右。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防御一堵堵独特又歪歪斜斜的高墙,造成了一个仿佛迷宫般曲折难以分明的壮观景象。 毫无疑问是千年来有意无意,甚至是匆忙间藏了之后事后再也找不到这里的霍格沃茨巫师的杰作。大件的是各种风格与装饰的破损和毁坏的家具,它们做为主体构建了各种小路和大道,这些家具里面也被塞的满满的,露出一些类似瓶子或者带子之类的东西,有些又好象是落时或者太过陈旧的装饰,可能是被来不及做完事情又讲究城堡整洁的家养小精灵给塞进来的。 然后就是大量的书,无疑都是些被禁止的书,或者夜游从图书馆禁书区里偷出来的,又或者胡乱涂鸦恶作剧的书,地上堆得都是各种被禁止的小玩意,有许多长翅膀的弹弓和尖牙飞盘,其中有几个上面带的魔法依然没有消退,正慢吞吞的低空盘旋扑腾,一些残破的瓶子里装着已经凝固的魔药,还有古怪的帽子、看上去不像假的珠宝、华丽的斗篷,甚至是一些连斯莱特林也没认出来是什么东西的蛋壳。 魂器没有办法使用飞来咒,不过对于斯莱特林来说,那隐晦但是罕见的黑魔法已经很好的指明了方向。在一个表面凹凸不平好象被什么效果恐怖的魔药浇过的大碗橱旁边,一个破箱子顶上歪着一个又丑又老的巫师的残破半身像上挂着一个失去光泽的皇冠,那些蒙上厚厚灰尘的宝石使整个冠冕看上去像是废铜烂铁加塑料玻璃装饰的垃圾。 拉文克劳的冠冕,是掺合了7盎司密银与精金,底座铭刻上古魔文的魔法物品,每一块宝石都有强大的力量,后人所知的只是令人睿智的拉文克劳冠冕,并不知晓它出自中世纪就已经消失的精灵族铸造,在到罗伊娜手里之前已经流传了好几个世纪,只不过那些个名字都被湮没在历史里,拉文克劳的冠冕成为它使世人铭记的名字。 尽管它现在看上去比旁边装着一只不知名已经变成骨骼的宠物亮边金属笼子还要不起眼。 冠冕被拿起来,就好象真的是一件没有价值的玩具,根本不是正常魂器被接触后的反应,连魔法波动都没半点。 萨拉查冰冷的从喉间发出一声轻蔑的低音。 破碎的灵魂还紧密的依附在冠冕里面,不过也只是存在罢了。 “日记本在我们醒来前就毁了,回魂石戒指里的灵魂被我们用了,挂坠盒里的…前些日子还在禁林里狩猎独角兽,纳吉尼已经在城堡里,罗伊娜冠冕里的这片已经不可能复苏了,那么只剩下一个。” [哈利.波特?] 嘶哑的轻轻低语,两个人同时皱眉漠然而笑。 真是不幸的救世主。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了整整一天,想要不要让GG就这样死去,可是又没办法活,最后只好这样了等待很可怕的事情,墨明棋妙有首叫<最后的等待>的歌,我一直很心水啊(小半段歌词) 废墟的尘埃挥散不开 蜃景中海市一样存在 女子的脚步游荡内外 古堡的周围冰冷覆盖 这几天以来她看窗外 更像是等待谁将归来 死神的警告不予理睬 来回的唱着所谓表白 我真的可以假装你已经先我离开 不再期待不再怕我走后你突然回来 最迟天白我真的可以忘却依赖 这样离开留你面对命运无情的安排 "我真的可以假装你已经先我离开,不再期待,不再怕我走后你忽然回来"GG啊,我怎么这么对不起乃啊。 第127章 问责 恐惧与谣言总是跑得最快的,就在整个霍格沃兹的学生在吃早饭的时候互相传昨天一条蟒蛇从禁林出现,伊里斯与倪克斯教授说出蛇语的爆炸消息时,由无数猫头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赫然映着“教授与神秘人有关,邓不利多疯了”这样抓人眼球的标题,下面就是对昨天禁林事情详细到几乎哈利从扫帚上下来跑了几步,被纳吉尼身躯紧紧勒了几分钟这样的细节都清清楚楚,就算当时在上保护神奇生物课的一年级学生也还没记得那么清晰,这不得不让私下的议论更离奇。 只是一个晚上,谁能把这件事告诉魔法部甚至马上刊登出来呢? 乌姆里奇? 算了吧,那个老女人的确有这个能力,可是根本就不在现场。 虽然这篇文章怪异的没有署名,不过这个风格,再怎么掩饰还是让人觉得是丽塔.斯基特的。她向来以敢暴骇人听闻的材料跟新闻的详细清晰受人追捧,即使有部分人觉得那完整到几分几秒的细节更像是她在胡编乱造,但是知晓她秘密的邓不利多已经明白了——昨天丽塔.斯基特一定变成粉红甲虫正好在那边看到了全部过程——斯莱特林公爵将她扔出城堡,霍格沃兹会遵守这一意志阻止她进入城堡,但是并不能使她不进禁林。 尤其是在将要四月的禁林,谁会注意到树干上,石头背后,或者随便哪个角落里的一只小甲克虫? 邓不利多按了按额头,对着下面窃窃私语不时往这边偷看的小动物们浮现一个平常得不得了的慈祥笑容,事实上那黑黑的大标题直接质问自己是疯了傻了还是命悬了他还真半点感觉都欠奉,昨天又出去一晚上的他已经从凤凰社最外围的联络处得到了几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昨天晚上有人闯入魔法部,在神秘事务司里,有一具被证实是早该死在阿兹卡班的小巴蒂.克劳奇的尸体,他应该先是晕倒在放满预言球的房间里(听到这句话的白巫师紧紧皱眉,然后挣扎着来,好象是在毫无防备的跪倒状态下被扔了一个阿瓦达直接毙命了。曾经是食死徒的小巴蒂会跪谁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只是魔法部坚持不承认,认为是食死徒余孽在做怪,此次事情应该也是内部纷争。 就在邓不利多感到焦头烂额的时候,凤凰社传来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他派去保护卢多.巴格曼的巫师死伤大半,而卢多.巴格曼本人失踪了。 如果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那么早晨马克西姆夫人的一番话就彻底宣告了此次三强争霸赛恐怕要半途收场了——德国已经全部被圣徒控制,力量开始渗透入法国,在马赛与魔法部傲罗连战了几场甚至险些影响到麻瓜社会的正常秩序后,法国魔法部终于决定全线撤退放弃南部城市,并且通告民众圣徒的存在与战争开始的号令。 没有什么比直接宣布战争更让人恐惧的了。 可怕的是白巫师将《预言家日报》翻了个遍,都没有看见关于法国宣布进入战争警戒状态的只言片语,就更别说卢多.巴格曼的始终和神秘事物司的意外了。 现在的霍格沃兹,斯莱特林在,格林德沃在,如果伏地魔也在,这次可就彻底不需要他来费心烦神了。 白巫师感觉喝下去的南瓜汁都在发苦。 “邓不利多,虽然布斯巴顿的荣耀很重要,但是我不能带着这些学生在战争的时候远离他们的父母,也不能丢下整个学校的学生不管。”马克西姆夫人吃着她认为是饯别或者说是在霍格沃兹的最后一餐饭:“第三场比赛本来要到六月十五,但是我们必须在今天早上就出发离开这里。” 这个高大的女人神情间出现难以忍耐的讥讽:“我想,即使芙蓉离开,这还是‘三强’争霸赛不是吗?” 很明显,她没有看今天早上的《预言家日报》,本来也是,没有谁习惯看不是自己国家文字的报纸新闻,尤其是知道三强争霸赛的宣传上,芙蓉的名字都被拼错了塞在最后一行,满张报纸都是救世主的新闻后,马克西姆夫人更不会去看这种东西了。 于是一顿早餐就在极其怪异的气氛里结束了。 而后—— “什么,那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会说蛇语?”马克西姆夫人带着她的学生站在飞马拉的马车旁边满脸呆滞。 “为什么布斯巴顿的学生要走?什么,法国跟德国开战了?” 这是完全傻眼的霍格沃兹小动物们。 好好的,怎么突然出现战争,这不是开玩笑吧?还是他们没睡醒? 马克西姆夫人回过神来之后,更是连临别辞都顾不上说,直接就进了马车,恨不得越早离开这里越好,她已经距离好奇的年纪很久了,先是火焰杯的羊皮纸,再是伊里斯的怪异,她可不是正常的巫师,拥有一半巨人的血统,更能发现蹊跷的地方,不过这会她不想知道,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欧洲著名,其实住着一群脑子不清疯子的城堡。 梅林知道,那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究竟是谁。 不管怎么样,早点离开这里绝对没错。 芙蓉的妹妹加布丽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再待下去说不准这里比被圣徒全部占据的法国南部还危险(马克西姆夫人乃真相了,其实圣徒的首领天天用餐的时候坐在你旁边)。 “德国的那个黑魔王复活了,神秘人不会也——”惊恐中还在议论的小动物们。 “什么复活,格林德沃根本就没死,他只是被关起来了。” “还管什么神秘人,该先想想报纸上说的这个吧。” 小动物们的担忧不是没有来由的,乌姆里奇已经在接到预言家日报的第一刻等着魔法部的傲罗来城堡里抓人了。 先前是顾及邓不利多的名望,这回,哼。 “阿不思,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墙上的画像还在摇头晃脑,白巫师已经不小心纠断了几根胡子。 “呃…阿不思,魔法部连发了十七封通告在校长办公室的桌子上,还有霍格沃兹接到了好几封学生家长寄过来的吼叫信,福克斯被吵醒了一个火大把他们全烧了,当然,包括您的整张桌子和桌子里的东西…” “福克斯…”他藏在柜子最下面的糖果,还有放在桌子上的盖勒特的照片,梅林! “这是坏消息,好消息就是虽然乌姆里奇跟傲罗们很快就要过来,但是斯莱特林公爵现在不在城堡里,咳,虽然今天是周末,但是我要提醒您的是,两位都不在!” ——这是好消息吗,这简直是糟糕透顶的坏消息。 白巫师立刻顺着楼梯往下赶。 睡懒觉的伊里斯一定才起来,刚坐到大厅里吃早餐,这不是跟魔法部派来的人撞个正着吗?而且以蛇怪的食量,想让她在十分钟内结束一餐饭也不现实。" 就在邓不利多险些考虑直接使用校长特权幻影移形时,他听见了下面的喧哗声。 “魔法部审判司与福吉部长亲自签署的逮捕令…” 在乌姆里奇娇柔做作的声音里还诡异得特别刺耳的啃水果声。 “…你必须在今天上午十点出席威森加摩召开的审判…” 啃牛排的声音。 “…有罪还是无罪,会由魔法部定论…哈利.波特?你做什么?!公然违背魔法部?!” “哈利——” 邓不利多看见还缠着绷带,带着刺鼻气味的哈利拖着一脸茫然的伊里斯飞快得从下面跑上来,后面跟着一大帮人。 白巫师非常有技巧的错过半步,让两个孩子从他身边跑过去,维持着好象什么都没发生的慈祥笑容对上那群追上来的傲罗和上气不接下气的乌姆里奇:“早上好,孩子们,在晨跑吗?” 第128章 误打误撞 哈利跑过了七八道楼梯,仍然能闻到浓郁的牛排香气,惊讶的回头一看,却发现被自己拖着走的伊里斯手上还牢牢的抓着那个盛牛排的盘子,牛排中的一部分塞在伊里斯嘴里,她既不肯松开口,也不肯松开手——没有一条蛇能把吞进去一半的东西吐出来,个别特别厉害的毒蛇口腔里还长有倒刺,它们吞下活物的本能是吐不出的。 “伊里斯,倪克斯教授呢?” 咬着牛排缓慢的挪动嘴巴旁边的肌肉,终于把它全部塞进嘴里的伊里斯很认真的回了句话,不过相当遗憾的是救世主没法子从塞满牛排的含糊发音里听出答案。 好半晌之后。 “主人…不在…” “我觉得你应该先回密室,魔法部来人就是要抓你走。” “为…什么——呃。”把嘴里东西全部咽下去的伊里斯好奇的睁大眼睛:“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走?就算我愿意跟他们走,他们给得起我的饭量吗?” 救世主窘然,这是什么问题重点啊梅林。 “因为你昨天救我的时候说了蛇语!” “蛇语?那他们为什么不抓你?”小姑娘纯洁的抹着嘴边的胡椒汁。 “…” “对了,那条,我是说伏地魔蛇呢,跑到哪去了!真不行把它交给魔法部交差好了…糟了,我们这是在几楼,密室的门在二楼女生盥洗室,现在我们又不能下去!” “密室不止那一条入口。” “真的,那你还不赶紧…” “可我不想进密室!” “啊?” 蛇怪小姑娘笃定的点头,小脑袋差点磕到窗台上去:“我主人说了,不准我回去。” 先前藏着挂坠盒的时候说的,虽然挂坠盒后来丢了,再后来又不见了,但是主人既然没说它能进去,它当然还要遵守之前的的话呀。 “都什么时候了——” “哈利,魔法部到底是什么东西?”小姑娘歪着头,好奇极了。 “魔法部不是东——梅林,总之它很麻烦,非常麻烦。”狼狈不堪的救世主睁着因为焦急和无奈而变得湿润的绿眼睛,水莹莹的,清澈漂亮的好象果冻,又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看上去好吃极了。伊里斯立刻就咯咯笑起来,没办法,她一不小心想象了下她家主人的那双绿眼睛要是忽然这样,是什么情景。 被自己娱乐到了的小姑娘笑得没心没肺,哈利听见下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为了不给邓不利多添麻烦,他一咬牙,拖了伊里斯继续往上跑。 “我蛋糕还没有吃!我早餐才吃了平时的三分之一!”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蛋糕早餐什么的,等会我给你找!” 哈利认命的喊着,没办法,谁让蛇怪昨天在那条蟒蛇身下救了险些被活活勒死的自己呢,二年前不觉得,如果现在要他拿了格兰芬多的宝剑给伊里斯脑门上戳一窟窿,他肯定做不到。伊里斯是条非常单纯的蛇怪,尤其又变成这种瘦小女孩的模样,哪怕跟她并肩撞了下,恐怕也会被指责为欺负女孩。 “你说的噢。”开始掰手指一个个念,“要草莓蛋糕,烘焙芦笋,鲑鱼奶油冻,蘑菇蛋卷…” “等等,我怎么没听说过。”难道救世主的四年学白上了吗,他怎么就喜欢南瓜汁一样? “后面几道是主人最近喜欢做的法国菜。” 斯莱特林…好吧,家养小精灵的手艺,最近越来越让霍格沃兹上,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为什么这学期开学以来,餐桌上的食谱与花样换个不停,而且道道看上去都精美可口,更关键的是,去过厨房的都知道家养小精灵几乎个个都青紫着额头,好象一刻不停的在惩罚自己,甚至是轮流干活,得空闲的全部排成一排让脑袋跟墙过不去。 “邓不利多!你是在阻挠 乌姆里奇尖锐刺耳的声音直直的从下面传上来。 “伊里斯,快走!” 傲罗同样在这座城堡里待过七年,他们当中有的人对道路的熟悉甚至胜过只在这里上了四年学的哈利,至于蛇怪,咳,所有是巫师走的通道她管子最熟,闭着眼睛都能爬回密室里去。 “欧迪,你真愚蠢,我们为什么要跑?” “…我不叫欧迪,欧迪是谁?”悲摧的从小是受虐儿童的哈利,显然不知道麻瓜世界有那么一套风靡欧洲的漫画。 “咳,你听错了。”——她只是强烈不满之下,使用了一句偶像的台词而已。 “哎?” 哈利猛然觉得刚刚跑过去的走廊有点熟。 眼前忽然出现了两个滴水怪兽的石像,八楼校长办公室!打住,可不能从这边走,魔法部的人一定会从这过的,不能给邓不利多教授利掉过头就往回跑,准备找一条岔道,可以藏到图书馆,或者别的什么刚转过楼梯,因为大厅是中间悬空的穹顶,就看见一群傲罗在六楼下面的走廊上指着他们叫嚷。 哈利倒吸一口冷气,拖了伊里斯重新回头,大不了冲过校长办公室再去找岔道好了。 “那个挂毯上面花花绿绿的是什么…”还在东张西望的伊里斯。 “别管了,前面那条路应该是通往天文台,左边岔道是特里劳妮的塔楼方向,还有一条跟这边不相关的向下楼梯,往上是死路没法子走,就那条——梅林!” 向下的旋转楼梯上已经冲上来另外一群傲罗。 “这回没路了!” 去天文台或者占卜教室只会让人堵死了。 “校长办公室有条密道能通往四楼。” “你不早说!四楼有路进密室吗?现在就那里最安全!” “有啊。” “等等。”救世主睁大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你知道校长办公室的口令吗?” 这回可没时间站在门口把所有甜点的名字全部背一遍试试。 “提拉米苏,三天前我把主人从麻瓜那邮寄来的美味点心制作指南给校长了,还告诉他就这个东西最好吃,入口软滑香浓…” 纠结得不清的救世主拖着往回跑准备冲进校长办公室。 跑得太快了,已经看见门了。 “提拉米苏!” 哈利喊着口令一头冲了进去,等到他摔倒在地毯上的那瞬间才忽然想起,校长办公室门口那两尊石像刚才惊鸿一瞥下怎么有些怪异,好象是镶在墙里而不是凸出来的感觉,不过门的确旋转开了,而且当先就是一张摆满了各种稀奇银器的桌子,满墙壁的历届校长在打瞌睡的画像,还有那脑袋埋在翅膀下面的凤凰福克斯,没什么不对啊。 刚刚进入的门消失在了墙壁上,被追上来的傲罗全部看到了。 “哈利,你进错了地方。” “啊?” “我看见了那副幅花花绿绿的挂毯,校长办公室应该是在这幅挂毯后面的十几米的拐弯处,而不是旁边。”伊里斯咬着手指,无辜的看着救世主。 哈利相信挂毯长了腿,而不相信八楼有两个校长办公室。 “这是霍格沃兹…”所以挂毯自己换了地方也很正常。 蛇怪小姑娘尖叫着瞪大眼睛: “我比你更清楚这点!” 好吧,蛇怪从城堡建立没多久起就在这里。 “那你知道校长办公室有两个吗?” “不知道。” “所以说——校长办公室,福克斯也不能有两个啊!”凤凰是罕见的魔法生物,据说在巫师世界,现在除了邓不利多以外,没有人拥有第二只凤凰做为宠物。 小姑娘盯着那个还在梧桐树枝做成的架子上睡觉的凤凰,咬着手指:“那是假的。” “啊?” “福克斯看到我就会跑。” 救世主没声了,他想起自己戳在蛇怪头上的那剑,又想起啄瞎过蛇怪眼睛的正是福克斯,而伊里斯明显是很记仇的。 “还有,我看见这个凤凰一点不想吃。” “…” “不让我流口水,还是个强大的魔法生物,这不可能!所以它一定是假的!” 第129章 谁说古灵阁不能抢 就在康奈利.福吉亲自赶到霍格沃兹拖住了本来就不相信伊里斯会被傲罗抓走的邓不利多,乌姆里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八楼走廊,看着傲罗对着一面挂着巨怪拿棒子敲人的挂毯的墙壁发呆,她像蛤蟆一样的脸在听说两个孩子消失在那里后张大了嘴,显得更像那种动物了,不过她很快就吩咐傲罗把费尔奇找来。霍格沃兹在这个周六早晨一片混乱的时候,被救世主念叨的两位斯莱特林公爵正在对角巷人来人往最密集的地方——那幢雪白大理石建造的,从柱子到窗户都是歪斜的建筑物,古灵阁,准备做一件魔法世界到现在为止没人敢做或者说没人成功过的事情——抢劫古灵阁…好吧,是进入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拿走赫奇帕奇的金杯。 当然,给自己身上扔了幻身咒,站在一个高高的窗台上,要不然再完美的咒语被路过的人撞一下也会被发现。 妖精是群死心眼的魔法生物,斯莱特林对于这点再清楚不过了,戈德里克那把宝剑给四个人带来多少麻烦几乎不看日记都算不过来,为了夺回宝剑妖精们不要性命的前仆后继,什么条件都讲不通,什么交换物品都不看一眼,戈德里克也火了,就非要那把剑不可,从十七岁到霍格沃兹建造的二十六岁,十年之间,斯莱特林不记得到底遇到多少次妖精偷袭,吃饭喝水的时候都会有群有碍视线的妖精叫嚷着冲出来朝他们扔魔法,甚至有次戈德里克在河边洗澡洗了一半妖精冲过来,结果这位出身贵族的骑士衣服一急找不到就拿着宝剑从水里窜了起来,在忍不住尖叫的罗伊娜和装做什么都没看见的赫尔加目光下硬是冲过来生生将斗篷从斯莱特林公爵身上扯下来裹上身,而再厉害的黑巫师碰到不怕死的,抢着死,不折不挠到如此地步的妖精也只好狼狈而逃。 “非要抢?” 萨拉查一想起往事眼角就忍不住抽搐。 大厅门口站着两个妖精,大门是银质的,门上刻着一行行警告语。从古灵阁建立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人能够成功从妖精手里抢到东西——伏地魔跟奇洛去偷了魔法石,但是它已经不在那里了,不算成功。要知道有东西的金库跟没东西的金库防卫保护那是完全两个概念。 “太细节的东西我不知道。” 凌查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莱斯特兰奇夫妇,他们的家族金库钥匙现在在哪,他只记得七年级的时候哈利跟赫敏用复方汤剂跟夺魂咒拿着钥匙混进了古灵阁地下金库,而且好象有一只叫“拉环”的妖精做帮手。^小燕友自行提供更新何况这个时候,莱斯特兰奇夫妇还是囚徒,魔法部应该已经通知古灵阁封锁了这些食死徒家族的金库。 “关于这件事情,我当初就想问你。”萨拉查轻轻揉着额角,“罗伊娜的冠冕整天被她戴在头上,除了海莲娜之外还真没人有这个机会,就算我们能做什么手脚也会被误会,但是赫尔加的金杯每次开茶会的时候我们都有这个机会啊。” “…我忘记告诉你,在此世此地,所谓赫奇帕奇的金杯,不是四个,是一个。” “呃?” “不要问我其他的三个在哪,我也不知道。”救世主的童话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没说明在萨拉查之前就已经在家族传了一千多年上面有古老的魔法,格兰芬多的宝剑没说那悲惨的妖精争夺史,拉文克劳的冠冕没说那是他们四个从某个巫师贵族那抢夺来的,赫奇帕奇的金杯也是一个不是一套。更没说前三件是真正的魔法物品,后面那套杯子只不过是他们开茶会用的。 “所以,你不知道最后成为‘赫奇帕奇金杯’的是哪一个?” “显然。” “但是肯定不是我们所用的那个杯子。” “没错。”如果主体是獾是把手上还带有蛇纹的那只,肯定会被非议的。 “所以是赫尔加自己的?” “也有可能是罗伊娜用的那个,要知道鹰的翅膀图案很容易被忽略为装饰花纹。” “反正不是戈德里克的。”狮子同样太显眼了。 在罗伊娜或赫尔加的杯子上做手脚会使当时已经互相分歧并有所猜忌的朋友更加误会,就算是他们自己的那个也不太现实,只做一个杯子的话,魔法波动不一样,会被专门布置茶会的赫尔加发现。 “成为魂器之后,我们的后裔将它给了贝拉.莱斯特兰奇,总之的确在古灵阁地下金库,而且那下面有一条龙。” “除了龙以外呢?不,我应该问那是什么品种的龙?” “别的我不清楚,至于什么样的龙,我更不知道了。” “…我现在想念戈德里克。” 要是有格兰芬多在,绝对会睁大眼睛,拿着宝剑冲下去,边喊边跑“萨拉查,我先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我也是。” 斯莱特林的谨慎是渗透到灵魂里的原则。 “那你还提议直接来抢。” “事实上——”凌查的不考虑危险与后果当然是因为救世主,“在三年之后,哈利跟他的几个朋友就能闯进去偷走金杯。” “…”萨拉查停滞了整整十秒,而后面无表情的说:“我真没看出来。” 那个瘦小,反应尚可,魔法天赋还算能看,但是半点不勤奋努力的所谓救世主能够挑战让斯莱特林公爵也有些头痛的问题? 梅林果然疯了。 敞亮的大理石大厅之中,站着许多来来往往兑换加隆或者处理各项事务的巫师,在大门上就有永久固化的显形咒,幻身咒进了大厅就会被破除,妖精是一群看似分散,但是非常有秩序的魔法生物,他们做什么该怎么做,似乎都是一个套路,一个没有钥匙的妖精就算进入金库也拿不到物品,何况只要它擅自进入就会被其他妖精怀疑了。 除了带着客人,地下通道也不是随便能进的。 “你打算按个给古灵阁大厅里的所有妖精下‘夺魂咒’吗?” “这主意不错。” “…我只是随便说说。”凌查后悔了。 “就从门口这两个开始。” 没有商量,没有再合对动作,两个人同时举起魔杖,给站在门口的两个妖精下了无声咒。 穿着扣得整整齐齐扣子礼服的两个妖精同时眼神一滞,然后又好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依旧在给进门的巫师指引方向。 “一人一瓶,复方汤剂。” 凌查从斗篷里拿出来两个蓝宝石镶嵌的瓶子。 换了别的什么事情,斯莱特林才不屑于使用这么麻烦的方法,不过没办法,深刻领教过妖精之恐怖的他们绝对会选择魔药。 什么线索都不要留下,最好是像金杯自己长腿跑了一样。 喝下药剂后,两人同时显形跟着一个来兑换宝石的巫师进了大门,两个妖精正常又恰好的将他们做为一同来的客人接待,里面处理宝石称重的妖精和前面进来的巫师完全没怀疑。 无声无杖,灵魂出窍。 斯莱特林公爵使用黑魔法的熟练程度绝对不是现在巫师能想象得到的。 每次两个,很快一长排桌子边专门负责处理兑换宝石的妖精全部下意思的在继续工作。 一个妖精从桌子旁边站起来,恭敬的引着两人往旁边去了,嘴里还在说:“是的,这个比例比较麻烦,请到这边来。” 先前的巫师有些奇怪的望了一眼,不过他的事情处理完了,很快就出了大门。 高高桌子上古灵阁妖精主管,怪异的看着被引过来的两人,而在这一路上,用小拖车拖着金币和其他东西的妖精,还有其他桌子正在算帐工作的,无一例外,被扔上了夺魂咒。 “两位先生,你们没有来过古灵阁吗?” 那个苍老的妖精伸出细长的手指抓住台面,冷冷的逼视着看着两边“目不转睛”,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最后变得苍白又非常陌生的巫师。 ——复方汤剂的那两根头发来自去年夏天魁地奇世界杯上的收获,顺手得来的一个看上去顺眼的外国巫师,于是造就了这两个穿着一样,长得一样的巫师出现在古灵阁。 “他们有非常纯粹的粉红钻石…” 带路的妖精顺畅的说着,那个苍老的妖精侧过头去打算听明白,忽然一震,本能的往后缩,感觉到强烈魔法波动的他直直从椅子上摔下来,却又很快站起来——速度终究没有两个夺魂咒快。 它傲慢的瞥着惊骇看过来的巫师——妖精们没有正常的了。 然后重新坐上椅子,在一份空白文书上盖上一个章:“既然有钥匙,特殊规定我们也可以有特殊例外,博拉,带两位先生去757号金库。” 一个妖精从侧门外跑过来一鞠躬(多好的机会…) 再抬头的时候已经顺从的什么都没问,直接带路了。 第130章 倒霉的格莱埃 大厅尽头有很多扇门,精致的雕刻着古老的符文,他们穿过其中的一扇,走入了一条粗糙的石路,全部都是没有完全碎成均匀圆石的漆黑通道,门一开,两旁的火把就开始燃烧,光线不明显,不过能看清楚不远处就是一直通到漆黑尽头的轨道和上面停着的好几辆制作简陋小车,上面的位置并不宽敞,但是只要来过地下金库的巫师关心重点都不是在椅子上,而是在前面的把手,只要那个牢靠,一切就可以不做考虑。 被夺魂咒控制的妖精博拉直直的走向小车。 凌查的脸色已经全变了。 “…我把这件事忘了,我去,你留在这里。” “恩?”萨拉查还皱着眉往前望,不知道这些轨道是做什么用的。 “据说——”真的是据说,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机会去问问别的巫师感觉如何,“这个比麻瓜的云霄飞车还可怕。” “…”他们可不可以回去,找别人来偷金杯? “等等。” 这不是麻瓜世界,可以用魔咒啊,凌查先给自己一打漂浮咒,然后在手掌和扶手之间加三个黏固咒,想想,干脆使用一个泡头咒罩住脑袋(咳,抢银行的确是要罩着脑袋的,公爵你却用透明的),这样就不会被风吹得眼睛发晕发黑,也不会被迎面扑过来的强风逼到透不过气来。 “水层加厚点,不然…” 萨拉查还没说完,那个小车已经震动一下便逐渐提速。猛地一声响,轮子与轨道之间隙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只留下链条拉扯过后的恐怖声音与横飞过来的水珠,有惨叫的声音,却是那个妖精。 萨拉查默默的用手指拭去洒到脸上的水珠。 妖精一直都是斯莱特林想不明白的生物,比如当初同伴死了又死还是来找死抢宝剑的那群,又比如这条据说很恐怖的地下金库隧道。 小车这时正扭动驶进迷宫般盘绕的隧道,是一路向下倾斜着,除了车轮和轨道之间摩擦发出的恐怖喀喀声凌查什么也听不到。泡头咒?外圈的那一层水已经全部被甩飞出去了,天旋地转不是错觉,而是小车的轨道千真万确是前后扭曲直角俯冲,往下急转弯的冲力如果乘坐的不是巫师或妖精,绝对能被生生甩飞出去,哪怕捆在椅子上也没用,连续七个急转弯加速,凌查在痛苦晕厥和努力维持意识的状态下挣扎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时候就算是一分钟也好象一小时一样漫长。 开始还能听见前面妖精的嚎叫声,原先只是为了叫而叫,接下来越来越凄厉,真切得使人用阿瓦达掉所有妖精的冲动:既然你们也怕这东西,干什么还把轨道整成这样?防盗不是这么防的,这个小车只有妖精才能开动,就算巫师闯进来也没办法。 是地下几十米,还是几百米,任谁被这样折腾什么概念都没了。 小车在一个八十度大翻滚之后,猛地向右折了个弯,然后一条瀑布突然出现在前方倾泻而下,小车一头扎了进去。凌查用了泡头咒根本不在乎淋一头水,但是模糊的意识还是感受到那当头浇下来的瀑布不对,小车已经往前一倾,全部弹了起来,那只妖精惨叫着飞了出去,凌查的右手还因为黏固咒跟着那小车撞向了一面墙。 索性本能解咒,漂浮咒立刻起了效用,但是凌查却觉得不是身轻如羽,而是虚软得提不起半点力气,眼前一阵晕眩,几乎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复方汤剂效果已经被破除了。 好不容易才爬起来,撑着额头,眼角瞥见湿透的黑色长发从耳侧垂过来。 不是喝过复方汤剂后显现的褐色短发。 “显真水!” 闻了下残余在手指上的水珠,凌查已经有些惊讶了。 如果在千年前,显真水并非是什么罕有的东西,事实上几乎所有贵族巫师都会在宝库与庄园的防御里加入这个,可以冲掉所有魔法和伪装,但是几个月买来的强力药剂上清楚的写着,显真水,魔药配方已失传,而古灵阁既然能够使用多如瀑布的水流来做最后一道防御,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 那个爬在地上的妖精正茫然的摸着脑门,而且表情很迷惑,绝对不是正常处于夺魂咒状况下的模样,显真水的强大作用正在起效,但是随着凌查意识的逐渐恢复,这个妖精重新变回了漠不关心的平常样子:“757金库就在前面,先生。” 坚硬的石子地面依旧是粗糙的,每隔一段,都有一扇坚固无比的门,在石头的拱形门上雕刻着数字。在拐弯的不远处,凌查放慢了脚步,因为刚才的折腾依旧有些踉跄,不过手指已经非常稳的从袖中抽出了魔杖,湖绿色的瞳孔中犀利危险的光越来越甚。 一条巨龙正横在拐角前,它挡住了通向四五个最深的金库的路。这条龙非常奇怪,鳞片呈现出怪异的苍白色,眼睛呈现出乳白的粉红,它听到声音昂起了头,漆黑的空间里响起冰冷的镣铐锁链声,巨龙拍了下翅膀,凌查这才看见它的后腿完全被链子连着巨大的深深钉进地面的木桩锁住。厚实的皮肤上甚至被磨出了可怕的印痕。 这不是斯莱特林所知道的任何一种龙,甚至不是巫师图鉴记载里的任何一种。 它与一般可以被驯服的火龙是不一样的,庞大有力的身躯和折叠着紧贴身体的锥形翅膀证明是拥有上古血统的巨龙,本来应该是拥有非常强悍魔法与力量的生物,但是现在看上去似乎有点可怜——没错,别人看不出来,凌查非常清楚的发现这条龙饿了,饿得快要焦躁的那种,如果是正常的巨龙早已经咆哮着拍打翅膀或者有别的动作,但是这条龙只是因为听到声响,有些厌倦又似乎的麻木的抬头,眼神里一片空洞。 “它的眼睛看不见吗?” “呃…是的,它的眼睛有点瞎了,但是没关系,它能分辨出钥匙的声音,伟大的妖精祖先用了整整几十年来训练它这个。” “训练?”凌查冰冷的扯了下嘴角,毫无疑问,这个词放在巨龙身上多么可笑。 “它很聪明,终于在脾气和饿死之间选择了听从命令。您把钥匙…” 妖精忽然闭上了嘴,站在那里好象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茫然着。 因为凌查没有钥匙,他控制妖精沉默之后,就抽出魔杖,慢慢走近,恐怖的魔法波动使整个洞窟上散碎的石子争先恐后的往下掉。 凌查慢慢举起了魔杖,而那条本来察觉到危险的巨龙猛地倒吸气,做吐息的动作忽然僵直,巨大的鼻子抽了抽,然后侧过头似乎想了下,猛地岔了气,死命的咳着,致命的灰黑色烟雾,那些本来做为攻击的吐息全部从它牙缝里漏了出来,它发出的巨大咳声使凌查谨慎的站住了,而后他听见了怪异的声音:“萨拉查?” 巨龙一边咳嗽,一边用生涩的古英格兰语吐出破碎的单词继续小心又惊喜的问:“是萨拉查吗?” 盯着这条龙的眼神更是奇怪了,半分钟之后凌查终于不可置信的低问:“格莱埃?” 巨龙抽了抽鼻子,然后猛地一拍翅膀,几乎将整个洞窟占满,发出了一声类似哭音的号叫声:“你怎么忽然走了,罗伊娜死了,赫尔加跟戈德里克也都不管我了!我就离开了禁林,我后悔了,后悔几百年了!都是那群该死的打不死又甩不掉的妖精,它们把我关了几百年了,从古灵阁建立开始,呜呜,它们骗我说这里有宝藏…” “…格莱埃,你是一千两百三十多岁,不是一岁零两个月又三天。” “可我拒绝不了宝藏,你知道我的财富全部给你们四个了!” “我们帮你抢回的宝藏比用了你的多得多!” “可是我想要更多。” “你可以待在霍格沃兹,虽然我早就猜到你不可能待得下去。” “呜呜,霍格沃兹是用很多财富造的,但是它不会闪闪发光啊。” “…你的鳞片和眼睛怎么了?” 巨龙没精打采的拍了下翅膀: “还能怎么,我几百年没晒过太阳了,就靠着那群可恶的妖精给我送吃的喝的,我的腿几乎没有感觉了,我快死了…萨拉查!呜呜!” “出去之后吃掉这些妖精吗,你要吃多少个就吃多少个。” “好~~!”巨龙非常可笑的晃着巨大的尾巴。 “不过你的鳞片…”发灰又可怕的皮肤和稀疏的鳞片,是真的活不了多久了,本来对于巨龙来说,生命快步入了衰弱期,又怎么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巨龙一边奋力的挪出位置让凌查通过一边可怜兮兮的问:“萨拉查,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们也只认识你这么一条没原则的巨龙。” 别的巨龙宁可饿死也不会给妖精摆布。不过格莱埃要是也这么有原则的话,当初他们四个就不会成功把它的财富拐走还能忽悠这条愤怒追杀四人的巨龙成为朋友,改正,是劳动力和免费威慑打手。 第131章 当抢银行的扎成堆 忙着兑换钱币宝石,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巫师忽然感觉到背后发冷,就好象气温一下子下降了十几度,这种恐惧的寒冷使他们惊骇的回过了头,古灵阁的玻璃窗是不透明的,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 不过外面街道上惊恐的喊叫与破碎的尖叫声还是分毫不差的灌入了他们耳中。 摄魂怪? 食死徒? 所有巫师都觉得自己得了幻听,可是当十几个由黑烟凝聚而成的人影忽然出现在大厅门口,每个人都张大了嘴,他们披着全黑的斗篷,戴着冰冷狰狞的银色面具,站在最前面的是个女人,也是唯一没戴面具的,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裙,边缘都已经成了碎条状,漆黑的头发乱七八糟,眼睛也是可怕深悠的黑色,手指放在唇边,发出癫狂怪异的低笑声。 大厅里的巫师门尖叫着,会幻影移形的直接就想幻影,而剩下来的人慌忙的用魔杖想砸碎窗户,奈何这是古灵阁,巫师银行的窗户怎么可能没有强大的魔法防御?而只有走出大门才能幻影移形,而显然谁也没勇气通过把门堵得死死的十几个食死徒身边。就是再天真白痴以为巫师世界和平的傻瓜,也不会以为这又是一场魔法部宣扬的恶作剧玩笑,因为那个疯癫的女人,显然就是十几年前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贝拉.莱斯特兰奇,神秘人手下最恐怖残忍的食死徒,用钻心咒活活折磨死很多傲罗,包括现在还躺在圣芒戈的隆巴顿夫妇。 巫师们看不见街道,所以不知道即使他们成功逃出去,面对的也是成群上百的摄魂怪。 钱币与宝石,甚至天平被惊恐的人们洒落了一地,无处可逃的巫师们只好蜷缩着最远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一边持续不停的想要破坏窗户逃跑,这个时候,妖精们的反常才被发现。这些矮小丑陋的家伙既不跑也不叫,仍然呆滞的做着手里的事情,称重,计算,写帐,拖着钱币的小车目不斜视的走来走去。如果要说妖精不惧怕食死徒如此镇定,那就更不应该好象看不见站在门口的那群人一样,不招呼,也不有所表示,这一切使精神不怎么正常的贝拉都皱起了眉。 她一脚踢翻了穿着笔挺礼服站在门口的妖精。 倒在地上那个直直的躺着,没有丝毫反应,而站在另外一边的妖精依旧维持着平常看见客人时并不恭敬但很客气的笑容,虽然在那张脸上丑陋了点,但完全没有一点情绪变化,于是下一秒,它被楸着领子一把提了起来。 “夺魂咒!” 贝拉尖叫着,做为食死徒要分辨一个人是不是正常实在太有经验了。 其他罩着斗篷的食死徒都不安的躁动起来。 竟然除了他们,还有人敢公然对古灵阁下手?! 而且——目光敏锐的已经将整个大厅扫视了一圈,那些看上很正常在工作妖精怪异的状态全部有了答案。 “梅林!” 已经有低低的惊呼声从面具下传来。 这里的妖精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全部中了夺魂咒这是什么概念!就算他们一起举起魔杖念灵魂出窍,那也只是十几个肉体纵的妖精,剩下来的就算不尖叫着逃跑也不可能在他们进来之前,古灵阁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正常工作着。 如果不是魔力强大的巫师足够完美的控制着妖精们工作,就是这些妖精在中咒的时候没有丝毫察觉,在没有被直接下令的情况下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工作。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叫这些食死徒警惕的了。 刚刚杀了十几傲罗,从阿兹卡班出来的贝拉舔着嘴唇,眼里全是嗜血的光芒。 圣徒。 几乎所有的食死徒都这么想,直接将钻心咒一个个往妖精身上扔,顿时大厅里响起来痛苦挣扎的尖叫声,从夺魂咒里生生痛得恢复意志的妖精们惊恐的看着食死徒们。 “说,是不是日耳曼的那群肮脏老鼠混进来了?” 妖精们茫然的摇头,没有耐心的食死徒直接把他们拎起来摄魂取念,答案是相当恐怖的,几乎半数的妖精都不知道是怎么中的咒,个别几个也只是眼前出现两个长相一样的巫师后就忽然失去了意识。 “两个人?”贝拉尖声叫声,不可置信。 就在这个时候,古灵阁后面的整面墙猛地晃了一下,然后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轰然倒塌,激起的烟尘与妖精们恐惧的喊叫,所有人眼眶里都被一个灰白色的庞然大物的影子占据了。 “吼——” 尖锐又可怕的声音震碎了对角巷一半商店的窗户。 “龙…” “是巨龙!” 这会不管是畏缩在角落里的巫师还是食死徒都紧张的握着魔杖,仰视着那足足有十二层楼那么高的庞然大物,巨龙笨拙的挪动着后腿,却熟练的拍打着翅膀控制自己的身体,被扯断的锁链还有一部分挂在它的腿上,脑子里还有那么点理智的人立刻猜到了,这就是古灵阁里面据说看守最底层金库的那条龙。 ——只不过如果谁能够解释这条鳞片和皮肤都不正常的龙暴躁伸长脖子,一口灰黑色的龙息直接喷在那群妖精身上。 “哈哈哈,我叫你们不给我吃的,我叫你们不给我水喝!把我锁得不能动,不给我晒太阳!不准我躺在金加隆上面睡觉!” 然后是一口呈现出苍白色的火焰,温度瞬息使桌子全部化成了灰大理石开始融化,与现在的火龙那一口只不过让东西燃烧的龙息那绝对是一个麻瓜,一个巫师的区别。 “我踩死你们,我烧死你们,不,我累死你们(…妖精在没命窜逃ING)!不不,你们这群可恶的小东西,全部进我的肚子吧!喈喈!”完全是巫师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可怕恶龙形象,放肆的在整个大厅里跑来撞去,巫师们全都傻眼的望着这条说着古老得没人听得懂语言的巨龙。 贝拉皱着眉一挥手,一群食死徒全部小心的避开那条发疯的龙,朝里面的金库奔去。 他们还有Lord交下来的任务,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挨钻心咒。 “…我不嚼你们,我直接吞下去的,乖点进来吧。” 巨龙兴奋的喷着鼻息,它的眼睛因为看不见没有办法寻找那群惊恐逃窜的妖精,只是不停的抽着鼻子,然后因为闻到了熟悉的浓厚黑魔法气息,它疑惑的将头颅转向食死徒的方向。 “阿瓦达索命!” 贝拉毫不迟疑的就甩过去一个死咒。 绿色的光芒直接打在破碎的鳞片上,巨龙不自在的号叫了一声,苍白的肌肉痛苦的抽搐着,它已经不再是年轻又拥有强大力量的时期了,这些攻击轻易的就使它暴怒了。 “吼!” “格莱埃!” 地上全部都是钱币、宝石与破碎的吊灯,惊恐的巫师们僵在那里睁大眼睛,一边是可怕的巨龙,一边是食死徒,妖精们缩在另外一个角落里紧张的发抖。 冰冷的声音,优雅的音调,却不自觉的使人感到恐惧的僵硬。 看不到人影,只能听得见声音,那条巨龙却缩回了头,非常不满的挪了下身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一声短促的惊呼:“…魔法防御?” 他们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情绪激烈动摇,但是那却是昨天才布下的魔法防御! “有求必应室。” 第132章 破坏 从某方面来说,英国只有一所巫师学校造成了这个秘密的泄露,那些傲罗里恰好有那么几个人知道八楼有这样一间神秘的教室,当然他们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有的人是曾经在慌乱里随便闯入的事后怎么也找不到,更多是听说的,所以当那个小姑娘和救世主在眼前消失,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不过这些傲罗都是被福吉特别挑选过派来的,没有几个是格兰芬多出身,就算是狮院出身是对白巫师没有好感的,魔法部在这方面想得很周到。 所以他们都没有贸然出声,费尔奇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的手里还抓着一大瓶牛奶,城堡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老管理员捡到了一窝小猫,这几天一直围着那些小家伙转来转去,不过早已经从学校毕业的傲罗们却发出惊讶与不屑的笑声。 阿格斯.费尔奇只不过是个哑炮,在霍格沃兹上过学的人都知道。 “对,八楼!好多年了,我追着那些不守规矩的小混蛋,特别是夜里,他们会非常离奇的从这里消失!甚至有一次我都抓住他们的衣角,结果我却撞到了墙上…” 费尔奇的话终于使乌姆里奇感兴趣起来,她上下打量着没有丝毫异样的墙壁,手敲上去和魔杖捅上去的感觉都证明这的确是一堵实心的墙。 “真是有趣,我竟然从来不知道。” “…噢,真是抱歉,我忘记您也曾经在这里待过七年。” 如果不是没有选择,费尔奇才不愿意理会这个装腔作势还显得特别愚蠢的女人,他只是抱着想为洛丝丽夫人报仇的心思才过来的。 它不能白死,就算能给蛇怪找上丁点麻烦,他都是高兴的。 老哑炮并不笨,他知道斯莱特林公爵必然命令过蛇怪不准恢复真正的模样,那么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能斗得过魔法部吗?好吧,也许能,如果它钻进管子里面的话,不过这样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让她不能吃东西睡觉亡命奔逃惶惶不安,也算出了口恶气。 乌姆里奇在学校奋斗的这一个多月,还是有效果的。 本来她以为会得到斯莱特林学院的支持,要知道所有最反感白巫师的人几乎都出自那里,结果却大出她意料,除了几个笨头笨脑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为了以后的前途答应给她消息之外,最好的也不过是格兰芬多珀西.韦斯莱。 难以想象一个凤凰社死忠家族的儿子会一心想进魔法部,不,更准确的来说是他年轻的心里充满的全部都是想脱离家庭和证明自己的能力,渴望得到权力的野心。 现在乌姆里奇在没办法及时叫来珀西的情况下,恼怒的看着那面墙。 福吉能在大厅里拖延邓不利多的时间明显不够了。 “把这面墙统统砸碎!” 乌姆里奇尖叫的声音当时不可能传进有求必应室,这个时候的哈利还在摆弄他上次在邓不利多那里看到的冥想盆,不过显然,一切都仿佛真实,但是那满满当当旋转的无数玻璃瓶里全是空的,这只是一个因为他们需要而出现的完全一样的房间,而不可能真正有白巫师的记忆碎片。 哈利沮丧极了,他认为自己不小心撞进了一个古怪的房间里,坏的可能是乌姆里奇很快就会发现他们,更坏的情况是没人能找得到他们,然后他会和伊里斯一起活活饿死在这里面。 蛇怪小姑娘趴在柜子底下翻来翻去。 它把文件和其他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不过相当遗憾的是,没有找到肯定会有的糖果。 伊里斯懊恼极了,如果是一间跟校长办公室完全一样的房间,绝对能找得到大堆吃的,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太没意思了,她要回去。 “伊里斯,你干什么!” 哈利接住被蛇怪乱扔的分院帽,小心的抖了抖,发现这就是一顶脏脏的帽子,不会说话也不会叹息打呼噜,而墙壁上的画像都维持着睡着的样子。 伊里斯摸着架子后面的墙壁,摸着脑门在想什么。 “密道怎么没有了?” “当然不会有,这又不是真正的…“ 救世主的后半句话被卡在喉咙里,因为放置分院帽的架子后面的墙壁自己挪动,以一种说不出的好看和让哈利眼花缭乱的漂亮姿势往旁边让开了一个黑漆漆的通道。 “伊里斯。” 救世主一把拉住要往里面钻的小姑娘,瞠目结舌的看着那条从来没在校长办公室出现的路。 “密道啊!” 哈利完全说不出话来,呆滞的任着伊里斯将自己拉进去——没办法,谁能跟一条蛇怪拼力气,伊里斯任由哈利拖着走还好,要是不乐意了,就凭黄金男孩那瘦小的身架子? 房间在他们钻进通道的那瞬间从墙壁开始,就仿佛融化一般,画像与书架都无声无息消失了,而哈利显然忘记了他当初在走廊上钻的那三圈是想着密道,能够进入密室的通道,就算最后一次想的是校长办公室,也是“有密道可以去密室的校长办公室”,有求必应室既然打开了门,就肯定和哈利的想法一样。 “这不是密道,前面根本走不通。” 走了没有几步,哈利就郁闷的摸着周围的砖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觉得漆黑通道里的砖块越来越冷,甚至还带上滑腻的错觉,忍不住拿出魔杖轻念了声荧光闪烁,后一秒救世主就傻眼了。 他曾经来过这样的地方,而且永远不会忘记。 这是管子里—— 淡淡的光很清楚的照出潮湿冰冷长满苔藓的圆形四壁,还有不断渗过来的水,其实这里没有多大,不过几米的范围内就跟两年前他曾经亡命奔逃的四通八达的管子完全一样,而当初追着要吞掉自己的蛇怪就在身边,哈利忍不住抖了下,本来和伊里斯握在一起的手也感觉到小姑娘身上不正常的冰冷——蛇都是冷血生物,救世主忽然清楚的意识到这点。 唯一的通道在他们后面,就是刚才进来的地方。 怀着极度不好的预感,哈利跑了出去。 他以为会看见那间光线昏暗两边都是高耸的石柱,上面缠绕着石雕巨蟒,一直上升消失在黑暗中天花板的石室。应该是到处都是水,安静得连滴水的声音都响得像隐约在天际的闷雷。却没想到他刚一出来就彻底呆住了。 他的确在一个光线黯淡的古老房间里,但是却没有水,也非常小,脚边是一堆破碎的类似镜子一样的东西,些许雕琢精美的蓝宝石与白水晶在镜子边框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空荡荡的房间里,墙壁对面挂着一幅画,非常古老又精致的画框占据这个房间的半面墙壁,画上是整面整面高大的书架,燃烧着温暖火焰的壁炉,上面的精美的花纹简直让人侧目,在精美的桃心木桌边,雕花铺着厚厚墨绿绒垫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黑发绿眼的少年,微微后靠,表情凝固在深深注视着画外的那一秒。 画里的人一动不动,可是这不能妨碍哈利的惊疑越来越甚。 优雅而高贵的安静坐在这布置精细典雅的房间里,哈利曾经觉得“倪克斯教授”总是有点怪异的感觉总算能解释清楚了,斯莱特林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生活在中世纪,就带着那个时候贵族巫师的所有气质举止,是沉淀着厚重历史的高贵华美,所以才会与这座城堡如此融洽,却站在其他人中间那么突兀。 “这是…密室?” 好吧,救世主真相了,这才是霍格沃兹真正承认的斯莱特林的密室,绝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密室,如果不是有蛇怪小姑娘在,哈利就是在走廊跑上三百圈也不能让有求必应室变成这样,要不然戈德里克在造出有求必应室的时候就能进来看看密室到底是什么样了,也能知道传说里萨拉查养的到底是个什么魔法生物。 [站在那儿,不准靠近主人的画像。] 面对忽然警惕得好象保护领地的蛇怪,哈利有些哭笑不得:[伊里斯…这个房间好象也不是真的。] 救世主就是再愚蠢,也不相信能够不使用蛇语开门的密室。 [不准靠近!] 小姑娘的眼睛都开始泛着可怕的冰冷光芒。 [好…好,我不靠近。] 哈利头痛的摸了摸额头,开始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想什么就能出现什么呢,如果真的能想什么出现什么,为什么他现在想厨房,这个房间却不变成堆满食物的厨房呢? “咚…” 这个声音刚开始不大,哈利以为是错觉。 然后声音变大了,地面跟墙壁都晃荡了下。 救世主与蛇怪对望,眼里都充满了疑惑。 “轰!” 这回哈利反应过来,脸色全变了: “乌姆里奇!她在破坏墙壁!” 第133章 天上掉下一只龙 格莱埃飞得极其狼狈,翅膀虽然这些年来都有原地运动几下,但是后腿与身躯的长期僵硬不协调实在是拖了它速度,尤其它老了,两千多岁的年纪对于巨龙来说,也就只剩下最后几百年好活了,而且长期吃不到东西又吃不饱,对它的伤害大得已经超出它自己所想。 越飞,越累。 两翼像是要折断一样拉扯着肌肉抽痛着。 它明明已经饿得这么瘦了,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很重,两翼都快支撑不住,盲目的顺着感觉往前飞。 霍格沃兹是在这个方向吗? 它没有瞎,它坚定的想着,是地下太黑,伤害到了它的眼睛,如果有萨拉查的魔药跟赫尔加的草药,它很快就能恢复,至于眼前的那一片可怕的白,是风太大,又或者是因为朝着阳光照来的方向飞。 萨拉查总是这样,平时好象什么也不关心,但是真有了事,立刻就会丢下一切的赶回去。 巫师会幻影移形,它不会啊。 不过有求必应室是好东西,最后那几年它一直听那三人翻覆的说,赫尔加还低低的告诉过它,他们要将那里做为墓地,永远留在霍格沃兹。 如果那里出了事—— 好吧,萨拉查,我原谅你丢下我一个人跑回来(…可怜孩子还不知道斯莱特林现在是两个人),只是霍格沃兹,怎么还没到,它的方向真的没错吗?梅林,它有一千年没动过了,更关键的是看不见。 伏地魔,好吧,伏地魔的其中一块魂片知道魔法世界很小,跟麻瓜比起来。所以那些肮脏的麻瓜就更没有权利活在更好的生活里,高贵的巫师足够能统治他们,不过他没想到他吩咐食死徒去古灵阁抢夺赫奇帕奇的金杯也能出意外——即使贝拉有钥匙,但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早就被魔法部通令古灵阁封闭了——那帮妖精不理会魔法部,但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独占财富的机会,巫师银行建立这么多年以来,那些突兀死得不剩下任何一个继承人和因为种种动乱遗失了钥匙的巫师家族,他们的积蓄和加隆不都归妖精们所有了吗? 这种事情,伏地魔知道,斯莱特林却没想过,在公爵印象里,妖精们还是曾经追得霍格沃兹四巨头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洗澡都洗不安稳的那群顽固得可怕的魔法生物,梅林知道他们当年抢了巨龙的宝藏,被怒气冲冲的格莱埃追上来的时候,还不是被几句话就忽悠得乖乖跟着他们了?一千年改变了很多事情,当初妖精叛乱造成的血腥战争现在只是魔法史上一段让孩子头痛的文字,因为他们怎么也记不全那些妖精首领古怪又冗长的名字。曾经为了一件宝物不依不饶死多少族人也穷追不舍的妖精们现在依旧爱财贪婪,可是他们怕死了,因为现在的财富来得太容易,太轻易就掌握着诸多宝石金币,他们有与龙一样的爱好,就是喜欢财富,看着它们摆在眼前放在家里的感觉,并不是喜欢钱代表的价值与意义。 做为魂器,回魂石戒指算是较迟被造出来的,前面有日记本,冠冕还有金杯,他甚至知道主魂打算在回魂石之后制作的是挂坠盒,不过它一直被扔在冈特家老房子地板下面跟灰尘与老鼠为伴,跟他魂器具体数字到底有几个,他不知道,但是日记本和挂坠盒已经完了,他要跟主魂争夺唯一“伏地魔”的身份,就必须将其他魂器都抢在手里! 但是麻烦的事情来了,主魂虽然不知道在哪,但是斯莱特林公爵显然非常清楚这些魂器的存在,得到了那个叫加布丽.德拉库尔的小姑娘全部魔力和生命,做为一个魂片,在教唆放走了所有的摄魂怪之后,他还是非常有耐心的潜伏在禁林里,一方面是为了狩猎独角兽,更多是因为他知道拉文克劳的冠冕就在霍格沃兹一间奇妙的房间里。 霍格沃兹的城堡本来就难进,尤其是现在里面有一位白巫师,一个德国的黑魔王跟他的圣徒,还有两个斯莱特林公爵…(V大的N分之一,你辛苦了~~) 所以他虽然先主魂一步复活,而且使用黑魔标记召唤食死徒,闯进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夺回了那个预言水晶球,甚至杀死了现在守卫阿兹卡班的傲罗,放出了那些食死徒,现在除了没有完整的灵魂,他就是真正的,唯一的“伏地魔”。但是那个预言,首先就浇了他一盆冷水。 哈利.波特,当年的婴儿,现在的一个十四岁男孩,就是注定要成为伏地魔唯一的敌人。 …两个只能活一个…真的只是在说救世主与黑魔王吗,不。 他阴沉的想,也许还意味着,他跟主魂只能活一个。 虽然这本身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无论他还是主魂都没有理由被一个小孩子杀死,就算那是所谓的救世主!现在他已经知道,不过是一个古老的血缘魔法,哈利.波特就这么一张底牌,已经被他知道,主魂就是再蠢也不会重蹈覆辙,那么究竟有什么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与救世主只能活一个? 只有他跟主魂的两败俱伤,让邓不利多抓住,让黄金男孩钻了空子。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可能了。 但是如果去古灵阁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V大懂得什么叫抢银行吗,疑惑问),也能该死的遇见萨拉查.斯莱特林,还更该死的遇到了一条巨龙从古灵阁最底层金库冲上来——这魔法世界也太小了吧? 于是在魂片在禁林里郁闷极了。 说起来最近禁林也很奇怪,那些八眼蜘蛛一反常态,开始大肆到处乱窜,要不是懒得理会它们,直接就甩几个死咒过去了。 那天纳吉尼进入禁林的时候,他一直在后面跟着。 纳吉尼是个死心眼的姑娘,要她背弃主魂跟着自己,就算他也是“伏地魔”都不可能,再后来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救世主就骑着扫帚从天而降,然后是蛇怪,幸好他当机立断走得快,否则就得跟那位他非常不情愿见面的祖先打个照面了。 苍白细长如蜘蛛的手指不耐烦的掀了下披在身上的斗篷。 魂片很谨慎,有两位斯莱特林公爵存在,压迫得他不得不小心。 不过他再小心也不会注意,一只粉红色甲虫正悄悄的往树叶茂密的枝干上爬,仿佛一只在躲避天敌隐匿自己的可怜虫子. 挨了两个钻心剐骨在地上翻滚的贝拉一边竭力挣扎一边号叫着她的无能她一定能把金杯从那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手上带回来的——就因为她说了这句话,所以被黑魔王多扔了一个钻心咒——显然她并不知道那两个喝止巨龙的人是谁,而且看见的也是用过复方汤剂之后的长相,因为那条罕有的巨龙就夺走食死徒的全部注意力了,等他们回过神来闯进地下金库,才发现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已经被破坏了,于是还有别的怀疑对象吗? “轰!” 第一声响的时候,魂片以为自己恼极之下扔错了咒语,诸食死徒以为自己被钻心咒折腾得幻听错觉了。 “轰!” 第二声响的时候所有人这才猛地扭头瞪向了天空。 密密麻麻又狰狞的树枝遮挡了视线,但是这不妨碍那个庞大的影子投照下来,擦着树稍,再次一连撞断十几棵粗有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拍着翅膀,再次飞上天空,几百米后再次猛地下落,撞上了霍格沃兹高高耸立的高塔顶端,带着无数砖块哗啦的往下掉出黑魔王与食死徒的视线。 “就是那条龙?” “…是,Lord?” 第134章 签名 丽塔.斯基特是永远不会放弃她记者生活的,自从她成功的看见自己的阿尼玛格斯状态之后,她确信她将会成为魔法世界最出名的记者。不要以为她开始就是一个喜好暴料和窥视隐私的无聊人,从学校刚刚出来还没有进入预言家日报时,她是魔法部都相当看重的人才,因为只有她能带来食死徒与凤凰社的最新消息,惶恐不安与随时会看见熟悉的人尸体的生活,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就无法想象,但是战争结束以后呢? 报道完了所有的食死徒审判,丽塔.斯基特就再也找不回当初受尊重被重视的生活了。 魔法部不需要她了,战争结束了,没有谁再关心那些隐秘的消息,人们迫切期望将那灰色的记忆从生活里抹去,一开始是落魄不平的时候出于愤怒报道了一位不屑讽刺她的魔法部官员在家里的可笑表现,没想到立刻受到巫师们欢迎,他们喜欢在餐桌上笑着议论公众人物的溴事和秘密。丽塔.斯基特的名字又一次被人念起,随着平常八卦的逐渐用完,只好开始往事实里加编造的清节,没办法,要新奇要曲折要吸引人眼球,更关键的是,只要百分百的细节加上小小的谎言,竟然除了那被报道的人外所有巫师都深信不疑。 衣服越穿越夸张,想尽一切办法使自己外表光鲜,不管是宝石眼镜还是血红色的指甲油,其实斯基特没什么爱好,她只是希望所有人都看她的报道,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她而已,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人忽视。 当然在阿尼玛格斯的时候,希望所有人都能无视她存在。 丽塔.斯基特这会就矛盾极了,显然霍格沃兹她现在进不去,可是就这样放弃第一手消息实在太可惜了,难道要跟着食死徒?一只甲虫可没办法跟着他们幻影移形,就在踌躇不定的时候,她听见神秘人嘶哑可怕的声音:“卢修斯刚刚带来的消息,福吉已经在霍格沃兹城堡了…他想再从城堡里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的祖先,一定会给那所谓的魔法部大惊喜。 “去魔法部,让他们的惊喜更多点。” 斗篷遮蔽了可怕的微笑,魂片当然不会去城堡里凑热闹,要赶在主魂复活前得到更多的东西,才是他目前迫切要做的。 几十道跪在地上人影立刻化成烟雾,猛地消失在禁林里。 趴在树叶里的粉红色甲虫恨不得立刻飞到魔法部去。 可是神秘人不走,她怎么敢动弹一下? [纳吉尼?] 从头顶传来轻响,粉红甲虫惊恐僵硬的感觉到身侧的树叶全部被压出声音来,冰冷可怕的气息从头顶上传来,她再也顾不上许多,猛地一张两片成壳的翅膀,疯了似的跟着掉下来的树叶往外飞——她绝对不想变成被蟒蛇压过的残骸。^ “统统石化。” 魂片的反应何等迅速,那个粉红色的甲虫从纳吉尼爬下来的那棵树上飞出来的时候,就立刻扔了一个石化咒过去,黑魔王的确无所畏惧,不过现在他忌讳他那位明明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到他这里就成了两个的祖先,复活以来小心再小心,都没直接扔不可饶恕咒而是使用更加谨慎的石化。 甲虫掉到地上,保持着翅膀张开的僵硬姿态。 全身雪白的蟒蛇慢慢从树上游下来,冰冷的瞳孔里充满了疑惑的情绪,它微微侧头:[嘶…你不是汤姆!] 魂片并不想在吞没主魂前接触它,但是纳吉尼同样做为魂器隐匿的能力提高很多,他匆忙的打发了食死徒之后,不得不出声喊它的名字。 [纳吉尼,回到城堡去,不要出来。] [嘶…你抢了汤姆的仆人,你要做什么?] [纳吉尼,乖,我会回来接你的。] [我只要汤姆。] […你只会有一个汤姆的。]无论是他,还是主魂。 纳吉尼抬起头,还没来得及愤怒的表示不满,眼前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可恶!] 丽塔.斯基特惊恐的看着巨大漆黑的影子向自己缓缓而来。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无比痛恨为什么自己的阿尼玛格斯是这么小的一只。 蛇是用腹部的薄薄鳞片在地上爬行,对于纳吉尼这么大一条蟒蛇来说,石头沙子什么的就算刮过去也没有任何感觉,一只甲虫大约连痒点的感觉都没有,不过是块小点的石头,纳吉尼还在想着要赶回去见汤姆,好不容易溜出城堡了,难道还能再回去? [厄?] 纳吉尼惊疑的发现肚子下面的地忽然凸出来好高一截,使它头和尾巴悬空挂下来。 尾巴一扫,迅速盘起身躯扭过头去。 一个巫师? 纳吉尼不解的转了一圈,忽然出现在地上躺着的女人穿着粉红色的衣服,戴着夸张的眼睛,整个身体软软的铺在地上,为什么会有这个形容,是很明显的感觉这就是个被压得全身骨头都碎了的倒霉巫师,纳吉尼一离开她身上,一股股污血就从她喉咙间涌出来。 [咕咚。] 纳吉尼非常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 没办法,这种好象是被蛇活活勒死的样子,再加上它惊恐万分的城堡生活——它哪里敢在蛇怪眼皮底下抢吃的。 左看,右看。 好象没人。 张开嘴,努力的还有温度的尸体吞了下去。 呃,好饱!它有力气爬回去见汤姆了。 不过,好象饱得有点连爬都爬不动了。 纳吉尼艰难的挪动着中间明显鼓得老高的肚子,慢慢缩到了一块照不到阳光的石块后,本来树上最安全,但是它现在哪里能爬得上去? [呃——] 一条蟒蛇一边后悔的不停打嗝,一边无奈的将尾巴盘得更紧。 它出来的时候,魔法部的人去追蛇怪了,闹得越大,它就越安全。没错,就是这个理,纳吉尼笃定的点头,它一定要把消息带回去,告诉汤姆,不要再去想蛇怪了,蛇怪根本就不美,鳞片没有自己好看,声音也没自己好听,脾气又坏,更关键的是蛇怪有主人,汤姆你还是只想着我就好了。 城堡那边,开始的声音并不大,当然是说有求必应室的墙壁而不是格莱埃从半空中掉下来这回事,那将是十几分钟之后才发生的,乌姆里奇带着魔法部的傲罗们在砸开几小块砖头,看见里面的惊慌的伊里斯和哈利顿时得意洋洋,随着那几块砖掉下来,室内的一切都像水里的倒影一样震了下,好象要全部消散,但是一层柔和的魔法光泽代替墙壁罩住了整个房间,以至于乌姆里奇拆掉了小半面墙才发现根本进不去。 “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永远躲在里面!” 乌姆里奇尖声跳脚的喊着,远远的,已经有很多学生躲在走廊拐角和楼梯间往这边偷看。 会说蛇语被指控与神秘人有关的伊里斯,再加一个居然会说蛇语的救世主。 这事情,毕竟是越来越荒唐了不是吗? “四分五裂!” 几十个傲罗一起对着那层的魔法罩挥魔杖。 这回就是一声震动了整个八楼的巨响。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的傲罗全部被掀翻过去,楼下的福吉终于没能拦得住的邓不利多,白巫师脸色已经变了,不知道哈利与伊里斯躲在哪里,急急得赶上楼梯,正好看见所有赶来的教授与探头探脑的学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片狼籍。 满地躺的都是人,抱着各自脑门呻吟,而那面明显被魔法破开的墙壁上流转着柔和的荧色光泽,刚才十几个四分五裂只是彻底破坏了那面墙,于魔法防御竟没有丝毫所动。 透过那道屏障,再清楚不过的看见伊里斯与哈利也是目瞪口呆的表情,不过他们身后墙壁上那副占据了几乎整面墙的画框是使所有教授与学生惊骇的主要原因。 黑发绿眼的少年,微微后靠在椅子上,手指搭在胡桃木扶手上,袖子边缘如雪堆叠的蕾丝与细碎宝石在画里火光下闪烁,绿松石饰针别在斗篷上,动也不动的凝固在深深注视着画外的姿势,从眼神到衣角,都带着难以形容的凛然高贵。画里壁炉里的火焰还在持续燃烧,惟有那忽明忽暗的火光才证明这并不是一幅麻瓜世界的画像,而是真正属于巫师。纵使平日里没有多少人敢盯着倪克斯教授不放,对着一幅画就没这个顾忌了,寻常没能看出的疑惑与感觉全部浮上了心头。 古老的画像,静止的经历时间的流逝。 仿佛花纹般的希腊字母在画框上下,就像是隐藏着秘密的最后钥匙。 那样的精致优雅的色调与绘法,即使在满城堡的画像里,也看不到几个,何况是这样的一幅,而惹起所有学生惊骇的重点终于被发现了。 S.S 真正放画像的密室非常小,所以这样大一幅画像角落里的签名没有那么轻易隐藏。 略微倾斜华美的字母,是所有学生,尤其是格兰芬多熟悉的。 因为他们去年非常不幸的被一幅三头巨蛇的画像看休息室整整两个月,而更不幸的是被认出来那幅画其实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画的,那个S.S的签名已经被所有人盯着不放,柯林专门拍下来的照片洗了又洗印了再印,卖得钱差点让他做梦都笑醒——于是霍格沃兹的所有小动物都认识斯莱特林的签名(…) 但是谁能解释为什么活在一千多年前的斯莱特林创始人会画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第135章 惹到底了 那幅真正被做为魂器的画像吗? 邓不利多微微皱眉。 白巫师并不认为它会这样轻易就出现,斯莱特林公爵的习惯他现在也非常了解,除了他们自己之外绝不会给予信任,所以那幅画应该是谁也找不到。不,更准确的说,即使霍格沃兹毁灭,他们也不会将这幅画给第三个人看见。 ——八楼有个奇妙的房间。 邓不利多明悟过来,但是显然从地上爬起来的傲罗完全没有看见学生惊骇的目光与教授们惊疑不定的表情,乌姆里奇挣扎着从一堆砖头里爬出来,她粉红色的毛线外套上全是灰白的粉尘,头发也乱成一团,愤怒的举着魔杖对着墙壁挥舞:“统统粉碎!四分五裂!我就不相信这个东西能够挡得住魔法部的精英!快,扔魔咒!” 齐刷刷的念咒声,这次教授们都及时用了防御魔咒,小动物们更加肆无忌惮的伸着头看向那边再次暴跳如雷的乌姆里奇。 “我不得不警告你,副部长女士!”邓不利多湛蓝的眼睛闪过一抹冷意的讥讽,慢吞吞的走上前,朝里面惊惶不定的哈利悄悄眨了下眼睛:“你在破坏拥有一千年历史的霍格沃兹城堡,而你的祖先和你未来的后裔还要在这里度过他们生命里最重要的七年!” 一边几个傲罗轻声嗤笑,因为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还没有改过姓。 她那张丑陋又干瘪的脸一时涨得通红: “邓不利多,你三番五次的阻挠魔法部的拘捕令…” 因为不太熟悉楼梯刚刚跑上来的福吉部长怒气冲冲的正准备说什么,而有求必应室里的伊里斯却误会了白巫师眨眼的意思…真的不能怪它,蛇不会眨眼睛,而听说人类除非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是不会用眼睛来做这个动作的。是要抽飞这个长得很像蛇食物的女人吗(癞蛤蟆,默…),太好了,它忍她很久了,竟然敢害得它早饭都没吃完! “从这里滚出去!” 蛇怪小姑娘紧张的挡在画像前。 “伊里斯…”哈利欲言又止,需要他提醒吗,这个古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其实只要他们逃得掉,就算被闯进来也不会怎样。 一道珍珠白的影子完全无视魔法屏障直接穿了过去。 “灰夫人!” 哈利不明所以看着这个拉文克劳的幽灵,对于幽灵,他最了解的莫过于二楼盥洗室里的桃金娘了,至于别的,哪怕是格兰芬多的幽灵无头爵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差点没头,没死之前是做什么的,他统统不知道。但是灰夫人与别的幽灵并没有什么区别,最多是躲着斯莱特林的血人巴罗,却每次都在看见斯莱特林的画像时出现一种癫狂的疯状。 伊里斯愤怒望过来,但是它再厉害,也不挡不住一个幽灵。 “…是……就是!” 灰夫人的声音可怕尖锐的颤抖着,伸出手指,好象要去摸下那画像。 “跟我十三岁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沉沉的笑起来,呆呆的看着画像发怔。 已经多少年了? 当画布上还空白了一大块,她吃着一小块蛋糕,好奇又胆怯的悄悄掀开盖在架子上的布,断断续续的从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逐渐变成挂在心上反复想的东西,看着空白的轮廓逐渐有了清晰鲜明的颜色,直到有一天,忽然见到那个黑发绿眼的少年,动也不动侧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画外的自己。 那时画布的背景还是空白的。 她看着画里的人,无比期望它会被尽早画完挂在城堡的大厅里,这样她无论时候都可以看到了。 但是结果呢——相隔了一千多年,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不,是第一次真正看到被画完的画像。 母亲果然没有骗她。 她终于等到了,并且触摸到画框,即使是穿过去,但是如此接近,连停顿遗忘的呼吸和心跳的感觉猛然又回来一样使她更加痛苦。 却原来,这世界上比欺骗更加不能接受的,是事实。 她无数次站在墙角和地窖的拐弯处,等着,看着那个人经过。 可是没有一次,她会跟上去,也没有一次会神志恍惚,海莲娜喜欢的,只有安静的看着她的画像。 可是如今,却连碰都不能。 [嘶——] 伊里斯换了又换,再怎么换方向跟位置,也没办法使灰夫人不从自己身上穿过去,它就是变成原形也没办法挡得住。 而此刻外面。 “啪!” 任何东西都有个临界点,被这样无限度的集中一点攻击。流转光泽的魔法屏障终于破碎,与此同时,远在古灵阁的斯莱特林公爵在巨龙格莱埃的背后一震,同时幻影移行。在魔法屏障彻底消失的瞬间,有求必应室里的一切都仿佛融化一般从墙壁上逐渐消失,包括那幅引来小动物们惊疑与惶恐的画像,重新变回了那空无一物的房间。 “不!”灰夫人惊骇的四望,但是伸出手,只是从墙壁上穿透了过去,什么也没有。 [不!] 伊里斯无比惶恐的看着墙壁,主人,如果主人留下的画像也消失了,如果主人走了,是不是不再会回来? [伊里斯!] 哈利吓得赶紧去拉,显然迟了一步,十几个傲罗已经冲进来,他奋力挣扎,还没喊出口,却看见伊里斯浑浑噩噩的被往外拉的时候,没有焦距的眼睛盯在呆滞的灰夫人身上,就好象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用手捂住额头,发出诡异的轻嘶声,就仿佛一下陷入无意识的恍惚里:[不要离开…画…永远…我不会忘记,主人说的…] 恍惚又生生盯在得意笑着的乌姆里奇身上。 “魔法部通告,伊里斯.倪克斯小姐,你有义务在威森加摩最高法庭解释你的家族血脉与…” 乌姆里奇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前就黑了。 这不是上午十点吗,乌姆里奇有些莫名的往后退了一步,眼前还是黑的,蹬着粉红跟鞋子咚咚的往后退,一边不明所以的扭头,她看见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一种恐怖的惨白,从瞳仁里泛出惊恐欲绝的目光,就好象一瞬间她明白什么叫死气笼罩了这边似的。她甚至看见福吉手里的圆顶礼帽直直的掉到地上,而魔法部长非常喜欢一边拿着手杖,一手转着帽子打断别人说话,现在却靠在墙上,哆嗦着想从袖子里抽出什么东西,对了,是魔杖,所有霍格沃兹的教授都不约而同拔出了魔杖,除了白巫师。 邓不利多仰着头,一边示意四位院长立刻带着吓呆的学生离开,一边皱眉:“伊里斯?” 那黑色带着诡异蓝色魔法光芒的,是巨大的鳞片,乌姆里奇一下子跌倒在地,她终于看清楚忽然出现在眼前遮挡了所有光线的庞然大物是什么。 长得看不清到底多大,也看不明白那半盘在地上的身躯最大的地方有多粗,没有丝毫征兆出现在走廊了,头颅几乎快顶到天花板,剧毒的唾液从蛇信上一滴滴掉到乌姆里奇脚边的地板上,冒着可怕的青烟。 “啊————” 第136章 呼之欲出 蛇怪,分类级别为极度危险,会主动攻击所有看见的活物并将其吞下肚去,因为只要食物充足,它的寿命会非常长,于是所有的哺乳动物,鸟类和多种爬行动物都是蛇怪的食物,至于巫师与麻瓜,就更不要说了,有记载的第一条由希腊黑巫师培育出来的蛇怪活了九百多岁,几乎吃空了那个地方所有能喘气的东西。蛇怪能长到五十英尺,雄蛇的脑袋上会有一根鲜红的羽毛——很不好,没有!魔法生物有毒的种类里,雌性远比雄性更可怕,而蛇怪的毒液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种魔药可以解救,而魔法部所有傲罗不管他们性格人品怎么样,至少考试不可能是抄过去的,毕业考试至少得好几个O成绩再加上他们的职业,即使蛇怪是罕见到至少四百年没被人见过的魔法生物,但是前两年霍格沃兹闹过一回,几乎瞬间这些关于蛇怪的常识就从脑子里流过去。 魔杖都抓在手里,却抖得完全举不起来。 在听说救世主哈利斗蛇怪的时候,几乎所有觉得自己有点能耐的巫师都会幻想一番,并且很是笃定的笑语换了自己会扔什么魔咒再怎么闪躲,连十二岁孩子都杀不了的蛇怪,所有巫师都一致以为它老了,又被饿得太久,或许本来就快死了。 错得多么离谱! 它抬起小半段身躯,就直接顶到了走廊顶上,从前面看不到尾,那些排列整齐深黝光泽的鳞片就有冥想盆大小,幽蓝的蛇信被吐出来,那锋利尖锐的毒牙上方,光滑平整的头颅上那双看轮廓就异常可怕的眼睛是闭着的,蛇是没有眼睑的,但是蛇怪例外,它的眼睛凝视到地方,所有东西都会气绝身亡。沉重又平滑的表皮开始出现褶皱,并且有大量的黏液从眼角溢出,这是爬行类生物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为了迅速调节瞳孔而出现的本能反应。 福吉觉得背后冰冷一片,下意识的就想闭上眼睛。 而这个时候乌姆里奇正好发出晕厥前那声凄厉的惊恐叫声,吓得正被四位院长强行带走的小动物们都颤抖得动不了脚,傲罗们一个哆嗦,什么也不想也不顾转身就往楼下跑,开玩笑,谁也不想死,如果的条龙哪怕是巨龙总还有个扔魔咒的过程,但是只要不小心对上一眼就没命还怎么拼命?那不是拼命,是送命了,还是以送上门做食物这种方式… “别睁开眼睛,伊里斯,不要睁开眼睛!” 哈利狼狈从惊骇躲开的傲罗手里挣脱出来,看着还没有走远的罗恩与赫敏,还有很多格兰芬多的学生,包括另外三个学院的,楼梯狭窄,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这几十秒也走不了多少人,何况是已经被吓得脚下发软的孩子。 邓不利多意识到蛇怪已经因为某种原因处于混乱恍惚的状态里,顿时面上变色,迅速的一挥魔杖,在所有人面前竖了道透明的冰墙,所有教授也紧张的随时准备扔出反射光线的咒语,蛇怪的强大的魔力与坚硬的鳞片,一般的攻击魔咒不可能给它造成任何伤害。 它略微低下庞大的头颅,恐怖的淡黄色光线已经从它微微开始张启的眼睑处流泻出来。 “哈利,蛇语。”白巫师再没有了那平和慈祥的微笑,脸绷得紧紧的,一边头也不回的抽后面挥手,“全部往后,再坚固的冰墙也挡不住蛇怪的向滑的重量。” 救世主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错误,急急的又喊:[不要睁开眼睛,伊里斯!你醒醒,那个房间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如果伊里斯这会小姑娘的模样,或许会停顿下,但是庞大的身躯距离哈利的相对落差实在太大,而且在充满了一片尖叫与恐惧奔跑声,咒语声的混乱里,本身就是依靠魔力与敏锐的感官去判断环境的蛇怪跟蛇有个共同点,有耳,但是听力非常差。何况被主人丢下,是伊里斯心底最恐惧的事情,更害怕这件事是因为已经有过这样一次经历,它现在特别害怕主人不回来,或是再也不要它,那要怎么办?离开这座城堡,它不知道怎么样活下去。 伊里斯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意识混乱,苏醒的本能却叫嚣着告诉它饥饿与杀戮的迫切渴求,一丝清明遏止着它狂躁的冲动,但是明显带着攻击意图的食物们站在面前,让它控制住本能实在是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混乱一片中谁也没注意那幻影移行产生的空气撕裂声与白光,哈利也是忽然听见那个熟悉又让他感到莫名恐惧的冰冷声音,带着无声的怒意。 [伊里斯?] 庞大的头颅明显僵滞了下,好象在分辨什么,歪了下头,立刻掉转过去,也不管面前一群让它非常不快而暴躁的巫师,盘起要做出攻击的身体松懈的散开,垂下头,它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在暂时照不到日光的走廊背处可怕的橙黄色视线亮得所有巫师又倒抽一口冷气。 在蛇怪本来因为愤怒略微张开的鳞片投下的影子里,很明显的多出两个人的倒影。 ——那个方向,是正对着蛇怪的视线。 福吉忍不住抖着手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几个还没来得及从楼梯上下去的学生全部惊恐的惊叫起来,蛇怪挪了下躯体,露出来半侧影恰好使小动物都认了出来——谁能忘记这大半年来见了就躲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尤其是他们猜了好几月到底那两人谁对谁来,更关键的是刚刚还看过那幅蹊跷的画像。 [伊里斯。] 要惹得小姑娘不管不顾直接变回原来模样,那得出多大事? 凌查用手撑着额头。 难道是伊里斯想进一个堆满了糖果,连地板都是巧克力,沙发都是水果蛋糕的房间?然后那个什么魔法部连脑子都没长完全硬是被墙砸开? 萨拉查不解的看瘫软在地上魔法部长,又瞥了眼躺在地上脸色铁青的乌姆里奇。 两个人都遏止不住怒意的看着已经被完全毁坏了外墙,空荡荡一片的房间,真正的有求必应室还没有被发现,但这将是他们最后的长眠之地,无论曾经有过什么,他们答应戈德里克的,就一定会做到。 [是谁?] 音调愈优雅柔和,却是越难以掩饰杀意的时候,斯莱特林从来不会带着怒容或可怕的表情念出死咒,他们只会在平静优雅的笑意或恍如平日言语时,没有丝毫预兆的看着血喷薄而出,骨肉消融。 “是谁?” 四下静寂无声,只有鳞片摩挲地面发出恐怖无比的低低声响。 “啪嗒!” 两颗碗大的水珠砸到地上,滚了开去一路都是水渍,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又是两颗大水珠子砸下来,没几秒就成了两条潺潺怪异的溪流。白巫师摸了摸鼻子,收了魔杖转身示意呆滞的众人赶紧离开,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反应得过来。 而后,“哇——” 瘦弱的小姑娘坐在地上,头发乱得好象刚在地上滚过,饿得咂咂嘴,无助的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扑到谁怀里去。最后还是抽噎着一手一边,抓住两人的袍角,大哭:“…画没有了…主人不要伊里斯了,又丢下伊里斯独个待在密室里,这次…一定不回来了!伊里斯要怎么办?” 第137章 不再回来的曾经 那个撒赖哭号的瘦小女孩,所有小动物在那瞬间都似乎觉得不认识了。 这是伊里斯吗?这真的是伊里斯吗? 他们认识的伊里斯性子糊涂,饭量大得可以吃完一整张桌子的食物,上学很认真,除了爱睡懒觉,而且非常可笑的是走路走不稳,说话前后语序颠倒好似外国来的…力气很大,这个…更关键的是竟然会说蛇语! 蛇怎么会走路?蛇怎么会说英语!蛇怪的力气自然很大,吃得肯定多,蛇怪当然会说蛇语! 小动物们猛地摇头。 不对,那为什么伊里斯喜欢骑扫帚,而且骑得相当好,没听说过哪条蛇喜欢往天上飞?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蛇怪为什么能进格兰芬多学院?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伊里斯就是那条救世主在两年前对上,在霍格沃兹传说里活了一千年多的蛇怪,那么倪克斯教授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只是所有人都无法相信。 “…主人不要丢下伊里斯,密室里什么都没有,伊里斯会饿死的…” 他们能够当作出现幻听了吗,刚刚那什么,肯定也是幻觉。 小动物们目光复杂的看着还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乌姆里奇,特里劳妮教授当初这么说的?对了,黑暗,会陷入巨大的,可怕的黑暗里!咳,搞不好真是看见了乌姆里奇站在蛇怪投下来的恐怖影子下,然后一抬头——梅林,我们确定你真的疯了! 所有小动物都抱着脑袋哀号起来。 他们知道,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很可怕,但是请别在有一天告诉他们,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竟然还是两个! 福吉靠着墙,嘴唇哆嗦着抖了又抖,还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邓不利多!魔法部有确切的证据指控你聘请来的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与神秘人有关… 该死的,这是谁告诉他的消息,让他写的拘捕令? 这该死的跟神秘人有关,不是这种有关法!! 被惊天霹雳砸得晕晕忽忽的小动物们下意识的看着白巫师,那眼神里全是——梅林,校长都请来了斯莱特林,为什么不聘请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呢? 白巫师干咳着,他忽然觉得大家都明悟真相了也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比如现在因为有求必应室外墙被完全破坏正冰冷注视着他的斯莱特林公爵。 “呃…公爵阁下,我相信伊里斯只是受了小小的惊吓…” “画是怎么回事?”萨拉查很介意刚才蛇怪说出来的那个字眼。 凌查也微微眯起眼睛:“什么叫做画消失了?” 两个人完全一样的表情以及眼中的冷意,震慑得所有人都觉得胆战心惊,全身发寒,却又好奇得想偷眼看他们是怎么会在没有看对方的状况下维持一样的表情。 谁也没告诉过他们,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两个人来着。 “我想,这是显然的。”邓不利多摸着他的胡子,笑咪咪的说,“如果您知道这间奇妙房间的话,自然就能了解,那幅画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消失。” 灰夫人这时正从墙外穿了回来,表情复杂的看着空荡荡一片的房间,又看了看站在一起的萨拉查与凌查。 她原本灰色的瞳孔直直的凝着,如果不是幽灵已经死了,也许这会她是满眼血丝,疯狂的神色。 “那幅画在哪里?告诉我,画在哪里?” 萨拉查蹙眉,凌查微微按了下他的手腕。 伊里斯还挂着泪珠的脸抬头来,从喉咙里发出恐怖的暗沉嘶哑音调,和那些魔法生物的习惯一样,这是最后的警告,下一瞬间就会扑过去了。 “就在这座城堡里,可是没有人能找得到,母亲没有,我也没有…”灰夫人失控的尖叫着,一边在那空荡荡的墙壁上摸索,当然就算有什么,她也碰不到。 她忽然停住,就好象忽然看见什么一样,又惊又喜的盯着墙上的一点。 邓不利多敏锐的望过去,果然看见墙角上一处极其细小的纹章。 霍格沃兹的校徽。 “这里…一定是母亲留给我的,这后面有什么。霍格沃兹,是不是?” 萨拉查觉得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霍格沃兹在判断之后已经做出了反应,凌查也猛然醒悟赫尔加三人必要已经考虑了所有情况,考虑了斯莱特林万一不是以灵魂单独存在的方式,而是依附于自己后代血脉中生存的话怎么办,所以真正的有求必应室也会为了创始人的后代打开,只不过有求必室的发现就很困难,更不要说能够踏入真正一无所有的房间来发现这个纹章了,只有确定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一个想什么就会有什么的奇妙房间,并且能够下命令使它消失所有幻象真正显示出来——除了明确知道这点的斯莱特林,除非拆墙。 瑰丽的景象终于再一次如潮水般清晰的浮现出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满地描绘的精细魔法阵,上面复杂的魔文从天花板延伸到墙壁和地面,全部发出绚美的光华,放在房间正中央的三具六角棺材那凸出的金色文字上已经失色。 “禁锢…”萨拉查与凌查几乎是同时抽出魔杖,随着再一次被开启,他们先前所下的咒语已经失效,魔文亮起来的速度已经无法遏止。 灰夫人全身颤抖,猛地扑向来其中一具棺材,发出痛苦的悲号声。 “海莲娜。” 一只修长的手,从灰夫人的头发上显现出来,只是也是虚透的,迅速从手腕开始。清晰的出现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身影,金发散落在俊朗深邃如宝石优雅的脸颊边,还显现着年轻时容貌的温和笑意里带着专注与叹息:“别哭了,罗伊娜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不幸里。” “…是我,害死了她…”灰夫人颤抖着,因为那上面的魔法防御。她没办法穿过棺材去看一眼,去碰触曾经怨恨,也曾经思念的母亲。 “是罗伊娜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们都一样,没有比死亡更能度过漫长时间的方法。” 戈德里克抬头望过来,微笑,就仿佛消逝的时光不曾存在,依然还是又不知道把东西丢在什么地方,盯着萨拉查想骗什么东西的表情。 “戈德里克。” “原谅她吧,萨拉查,她并不知道一切。” 魔文的光亮已经蔓延到了房间顶最中间的那个魔法阵上。 “萨拉查,那个,我懒得再等你了。” 戈德里克像是在茶会上道别那样,若无其事的笑着,影子已经开始变淡,似乎在想什么,又有点恍惚,因为只是想再看一眼,所以一直凝视着那熟悉的容颜。 如果,只是如果,他们没有在那场持续三天的宴会里留下来,没有在最后一个混乱的夜里带着萨拉查离开那里,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样。 可是时间是最残忍的魔法,有些事情,是永远不知道的。 格兰芬多的信条,要笑着道别,面对一切。 即使是,再也不见。 虚幻的影子全部消失,只剩下花纹与金色斜体字母都全部脱落失色的棺材。 他们可以走近,但是又有什么意义? 袍袖下的手指已经紧紧握在一起。 “霍格沃兹,直到我死,永远封闭。” 第138章 想就这么走? 乌姆里奇觉得自己做了个很可怕的梦,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手脚冰凉,一个很庞大又可怕的东西,她模模糊糊的有这个印象,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总的来说,遇到太过恐怖的事情还是有本能保护的,一时想不起来很正常,所以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正看见伊里斯缩在那边,要哭不哭又不敢吭声的样子看着前面被砸开的墙壁。 恩? 什么都没有啊,为什么所有人都是古怪的表情? 乌姆里奇试图想从福吉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是除了呆滞之外找不到别的表情。 她不解的再次扭头,却看见了沉默的站在那里的萨拉查与凌查。 好啊! 粉红蛤蟆一下兴奋起来,这回可一起抓个正着吧,于是她怒气冲冲的张开口就要喊,忽然发现一个傲罗都不在,她奇怪极了,正激动的要说什么,忽然觉得旁边有黑影猛地朝这边笼罩过来,这种恐怖的感觉先是脸上照到的阳光被遮了下,谁都没注意,只有乌姆里奇猛地一抖,恐惧得扭头望走廊尽头的窗子望过去。 因为是正对着日光,看得并不分明,只是一个很大的黑点。 而后还没有等乌姆里奇想起晕厥之前那相似恐怖的记忆,那个黑点已经越来越大,甚至遮住了整面窗户照进来的阳光,这回所有尚处于呆滞状态下的人们都本能的转头去望。 邓不利多的眼镜掉到了地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眼神没问题的全部不自觉的往后退,嘴一个比一个张得大。 梅林,请告诉他们在做梦,为什么看见一条灰白色的巨龙翅膀头颅都胡乱挥舞朝这边撞过来? “嗷——” 终于意识到自己维持不住平衡的格莱埃发出了一声震裂玻璃的嘶喊。 “轰隆!” 天昏地暗,所有人都在走廊上滚成了堆,学生们全部站得靠近楼梯而没事,个别不幸的例如哈利跟福吉已经顺着倾斜过来的塔楼一路往外滑,格莱埃因为看不见而奋力挣扎,爪子死趴着那扇让它搭进一个指甲的窗户,于是那扇窗户也成功跟着瓦片滚落下去了,格莱埃的那片指甲最后一挥,使靠着墙壁哆嗦的乌姆里奇尖叫一声被带飞出去,晕头转向的一睁眼,已经看见明晃晃的太阳,强烈的风,头发衣服都被吹得笔直——她飞到外面了正从半空往下掉! “啊————” 那些先前跑得最快的傲罗们见半天上面一点动静没有,连学生都站在楼梯那不动,自然以为蛇怪把所有人都石化了,顿时跑得更快了,因为霍格沃兹无法幻影移行,没了命的使用漂浮咒直接从楼梯上往下掉,头也不敢回(那当然,蛇怪呀)。索性速度都不慢,全部冲出大门后在草地上狂奔,惊惶之下没谁去关心宽大草坪上那片多了块阴影这种事。 就连听见一声可怕的吼叫,他们都没抬头,甚至跑得更快了,思索着为什么蛇能发出这种比龙还可怕的叫声(…) 然后眼前猛地一黑,一条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连地皮都跟着跳了起来,冲在前面的自然收势不住一头撞了上去,后面的也被掀得猛地摔过去。 半空中几声惨叫,几道人影有前有后的摔在格莱埃的肚子上,格莱埃痒得连哼哼。 哈利.救世主.波特再一次大难不死,乌姆里奇在半空中就吓晕了,而福吉正趴在那里痛苦得半天爬不起来。 随之而来的瓦片劈头盖脸的砸了个结实。 [哈利——] 伊里斯趴在倾斜的厉害的破窟窿(就是窗户上留下来的)惊慌的喊着。城堡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异声音,然后慢慢扭正过来,它恢复得不慢,但是蛇怪小姑娘已经没耐心等下去了,直接就从破窟窿上跳了下来。 哈利还在晕头转向,他只意识到自己在龙肚子上,立刻挥舞手里一直紧紧抓着的魔杖(感谢这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吧,救世主总算有了战斗的基本自觉):“火弩箭飞来。” ——更正,这还是个傻救世主,对付龙只会按照上次的套路来。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在八楼,扫帚从那里面直接穿过窗户冲出来,距离伊里斯远比距离哈利近,小姑娘眼睛一亮,在半空中抱头翻了身,直接扑到了扫帚柄上,火弩箭自然不乐意,它已经跟着救世主好久了,还在斗龙上大大露了次脸,傲得紧,哪里愿意被不是主人的人骑上,癫狂的一路旋转一路冲向哈利的方向。 伊里斯反正是去救自家欧迪的,一点不在意,任由扫帚折腾三百六十度大回环,她才不会晕呢,别忘了蛇怪也很喜欢把自己盘成无数个圈… 所以伊里斯半点不受影响,相反在短短几秒间成功爬上了扫帚,带着疯狂的速度俯冲下来一把将救世主从龙肚子上扯了上来——请不要怀疑蛇怪的力气… “…伊里斯?” 扫帚上本来是坐不下两个人的,但是这是魔法世界最好最快的火弩箭,更关键的问题是哈利与伊里斯瘦小得两个加起来也就刚好赶上七年级学生。 [左,右,偏下…哎呀,好险!] 伊里斯强迫着扫帚从那一堆不断砸落的瓦片里穿梭,开心得就要手舞足蹈了。 可怜救世主还晕头转向。 “格莱埃!” “伊里斯!” 一条巨龙一条蛇怪同时颤抖了下往上望,伊里斯是急飞中看不清,格莱埃是看不见,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下意识的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伊里斯还算方便,从扫帚上落地,只要抱着自己脑袋躲在哈利身后就可以了,而格莱埃本来就摔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加上精疲力尽和身体的衰弱,他都快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晕眩,不过—— 使劲吸了下鼻子。 带着湖水潮湿的微风吹过。 霍格沃兹啊,它没有想过活着时能够再次回来的地方。 格莱埃在地上滚了几圈,却没想过若不是凌查放它出来,后来又给它加了好几个强力的恢复魔法,它连霍格沃兹都没办法飞到,可能飞上天就会摇晃得只有正常速度的百分之一,等摔下来就没气了,哪里还能再让它有力气在草地上翻了个身,“格莱埃,你不要命了!” 用气急败坏来形容萨拉查与凌查是太过,起码从脸上看不出这种情绪,但是声调里毫无疑问是这个意思。 “啊…其实能从那帮子妖精那里跑出来,就算死了也不亏了。”格莱埃幸福的在草地上打滚,只不过这个声势实在太恐怖了,傲罗们惊惶逃窜。 福吉爬到了龙翅膀下面,看着无辜惊恐看向他的傲罗们,全身抽搐着下令:“回魔法部!” 梅林,霍格沃兹实在太恐怖了。 一帮子人扛着晕厥的乌姆里奇,拖着福吉就拼命往禁林边缘跑,早点出了城堡的范围,马上幻影移形回魔法部。 ——想就这么走? 斯莱特林公爵从来不知道手下留情这几个词怎么写。 原本平静的草地忽然整个一颤,草唰唰地疯长起来,瞬间就成了一片丛林,就听见里面尖叫挣扎声不断,个别有能耐的几个傲罗七手八脚的挣脱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只看见湖面上忽然起了一阵大浪,一道漆黑长长的触腕伸出来,直接把几个惊魂未定的巫师直接扯下了水。 “咳,公爵阁下。” 白巫师摸胡子,很是委婉的说: “英国现在还是只有霍格沃兹一所学校。” 凌查目光闪烁了下,微微偏头,萨拉查皱眉没有出声。 湖里的乌贼不情愿的开始往下沉,那些个傲罗狼狈的从水里扑腾,而疯长的草也松了开来,福吉满头是汗,也不知道是痛恨还是恐惧的望了远远的城堡一眼。 第139章 不是正文的后五十问 那个,就是一百问后面的那些。补全,问题是百度来的,话说很多问题,真的很天雷注:夜风是作者,凌查是凌,萨拉查简写萨… 51.你是受?还是攻? 萨:这什么意思? 凌:……我回去后告诉你。 夜风黑线(这题目为毛会这么直白,都不委婉,要问话人命吗?)这是互攻文。 夜风(攥着纸抖),这问题是人都知道,因为那两位是一个人啊一个人,一个想做什么另外一个自然也是…如果是真正的两种人格说不定还有个攻受强弱的问题,那二位可不是啊。 53.对于这种现状满意吗? 夜风嘟哝:肯定满意,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砖头鸡蛋西红柿一起飞上来,众吼:我们不是要听你废话54.初次H是在哪? 凌(嘴角抽搐了下);地毯上? 夜:哈,不好意思,你们当时不是跳舞么,我就顺手了…(这不是理由!)再说那地毯很名贵很罕见,我记得特别描写过的(找扁)…哈,应该是说寝室,在寝室里。 55.那时的感想是? 萨:这种事情,还有感想? 夜:当然得有感想 凌:…他怎么误打误撞成的? 众人一起黑线 56.那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 萨,凌:自己的样子… 夜风撇嘴:啧,真没趣 57.之后的早上最先说的话是什么? 凌:你从哪学的? 夜风抽嘴角:这绝对是心不甘情不愿吃了亏的表示。 58.一个星期几次? 萨;周末。 凌:第二天不需要上课。 59.理想中几次比较好? 凌(右手搭到左手手腕上,习惯动作,就是画像里的姿势):一个星期好象就只有一个星期六星期天。 夜:教育改革吧,一个星期两个周末,孩子们也会很高兴。 60.是怎样的H? 凌(仰头):那你说说一般的H是怎样,特殊的是怎样? 萨(凌查从来不肯把书给他):如果有详细说明,麻烦给我。 夜(擦汗):问得好象太详细了哈,PASS…干笑。 61.自己最有感觉的是哪里? 萨;这我知道。 凌:我也知道。 夜风斜眼,知道就是不说是吧,哪有您二位清楚明白的,不但自己知道,还能在对方身上验证,要是不知道就摆平不了对方了的说。 62.对方最有感觉的是哪裏? 夜;介问题是废话,PASS(终于觉悟了…) 63.用一句话来形容H时的对方. 夜(无力):其实两个字就可以了,‘自己’对吗? 萨:不是 凌:是‘镜子’。 夜风趴地(总之你们就是含蓄得不肯说出一个字,别扭全给别人,好的给自己):那有什么区别? 64.对于H是喜欢?还是讨厌? 萨、凌:讨厌的话,你会吗? 夜:跟我没一点关系,人家我很CJ(被鸡蛋砸飞ING) 65.一般是什么体位? 萨(不懂啥叫体位) 凌(黑线):去问戈德里克,他看见了。 夜(呆滞张嘴) 66.想尝试什么样的做法?(场所,时间,服装等) 萨:还能有什么做法? 凌:这说明有别的书,只是我没买到(思索ING) 夜风… 67.淋浴是在H前?还是后? 凌:…除了第一次,其实都在浴室。 夜风摸鼻子:所以这题等于废话是吗,不过我说你们为什么不喜欢床? 萨:用魔药不在浴室在哪里? 夜:…好吧,我错了,我忘记您二位不用家养小精灵,洗床单被子什么的就算有魔法它也是件事… 68.H时,两人有做过约定吗? 凌:伊里斯在门外? 萨:我锁了门了。 夜:喂!这是约定吗 69.有和对方以外的人做过吗? 凌(斩钉截铁);当然有 萨:不然,米娅从哪来的? 夜:… 70.关于「如果不能得到心,光是身体也行」的想法.赞成?反对? 凌:那个时候还不明白这些,萨拉查的心就是我的,身体也是我的。 夜风彻底完败趴:‘我的’不是这意思… 71.对方被坏人强JIAN,怎么办? 夜风撑额头,有这种坏人吗,抽搐,PASS72.H前和后,哪个更觉得不好意思 萨:其实,都不会。 夜(…):我想也是 73.朋友说?「只有今晚,因为太寂寞了」并要求H.怎么办? 萨(扭头);你喜欢戈德里克吗? 凌(思索):还好,不过是他的话,可以答应。 萨:我也这么想。 夜:…喂! 74.觉得自己的技术好吗? 萨:…不知道,我跟凌查学的 凌:应该还好,我跟书上学的 夜:… 75.对方的呢? 夜风无力,举牌PASS。 76.做的时候希望对方说什么? 凌:…换你来? 萨:其实你不会说,我也不会。 77.H时最喜欢看到对方的脸是什么表情? 萨、凌:… 夜:这个,我知道你们喜欢对方十五岁的样子78.觉得和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萨;当然 夜:哈? 凌:只要喜欢。 萨:不喜欢米娅也有了。 夜:我能当作这是在吃味吗…可是我想起了之前五十问里的一题,这两位根本就是你喜欢什么我喜欢什么,你会怎么样我也会怎么样,不对,那时他们是一个人啊,虽然是晚上吧,那只能说在精神上是凌查和别人有过,但是身体上的确是两个人都有过啊啊~~ 79.对SM之类的有兴趣吗? 萨:那是什么? 凌:等下我去邮购本书仔细查查。 夜:… 80.突然对方变得不寻求身体需要,怎么办? 凌:其实之前很长时间,其实都没索求过。 夜OTZ;那时你们是一个人 81,对强JIAN有何感想? 萨(冷笑沉默),凌: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82.H最棘手的是什么? 夜:这问题我都知道,不就是决定这次的上下吗(被西红柿砸飞…) 83.目前为止觉得最焦虑不安的H地点是哪里? 萨:…有求必应室 夜(抱头):我错了,我让二位被戈德里克看光了… 从84到87全PASS,因为那问题,夜风实在写不出,抽搐望88.有理想中的「H的对象」吗? 凌:我照过厄里斯魔镜。 萨;我也照过 夜:其实不需要那镜子,随便那面镜子都成啊,照下就看到了89.对方符合理想吗? 夜;介是废话么,难道你不知道斯莱特林公爵自恋? 90.H时使用道具吗? 萨(不懂) 凌:魔药算么 91.你的「初次」是几岁? 萨,凌(对视):十四岁 夜风嘴角抽搐:米错,你们一起跟个女人结了婚92.是现在的对方吗? 萨:当然不是 凌:米娅的母亲叫什么,我忘了。 夜风捂脑门觉得很痛 93.最喜欢被亲吻哪里? 夜风翻手里的纸:我记得前面五十问说过… 凌:唇。 夜(趴):我就知道,什么灵魂交融的,其实不是唇吧,是喜欢KISS…于是下一题也可以PASS了(94.最喜欢亲吻哪裏?) 95.H中对方做什么最高兴? 夜:在下的是希望换位?好吧,我错了,我不该暗示你们企图在晚上换过来一次96.H时会想什么? 凌;什么也没想过 萨:错了,会想下次 夜(我就知道):想下次‘报复’回来? 97.一个晚上几次? 萨:没数过 凌:…大约,萨拉查比较少… 夜:你在上次数会比较多?咳,我什么都没说。 98.H时,衣服是自己脱还是被脱? 萨、凌:… 夜:好吧,洗澡是不穿衣服的。 99.对你来说H是什么? 凌:恩,星期六到了 萨;今天是情人节还是过生日… 夜风OTZ倒地不起中 100.请对对方说一句话吧. 夜风睁大眼睛,看着对面手握着手的两个 萨(沉默之后):一个就够了 凌(同样沉默之后):好,把它放在戈德里克前面。(左右都被占了…) 夜:这说的是棺材吗喂! 第140章 八眼蜘蛛 邓不利多是这么多人中间唯一还算脑子清醒的,意外迭出的时候除了格莱埃的出现使他稍稍惊奇之外,就一直在思索什么。他站在以前恢复的塔楼上往下望——不得不说拥有创始人的霍格沃兹才是真正厉害的城堡,它沉寂得太久,没有契约与命令,并不会做出任何反应——黑湖上停泊着的那艘船显得异常安静。 格林德沃与他的圣徒去了哪里? 早上传来的最新消息,法国的魔法部在马赛以北的战场上全面溃退,战争甚至波及到了麻瓜一座城市里的几所大厦和桥梁,麻瓜政府正焦头烂额。再这样下去,如果法国魔法部得不到任何外援,全面沦陷也只是一个月的事情了。 圣徒组织不是食死徒那样疯狂,它紧密,严谨,有条不紊的运行甚至外人没法插进去一根针来干扰它的有效运行。看现在的德国就知道了,没有脑子发晕的麻瓜政府,格林德沃不焦急失去分寸,从上到下都是死死的一块铁板。没有了魔法部德国巫师们除了惊吓外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没有杀戮也就没有不自量力的反抗镇压,保持在沉默里的不安。于是整个欧洲的巫师都对复兴德国失望了,并且惶恐的缩在自己的国家里。 从塔楼上往下望。 有些距离,一旦远了,就再也无法消弭。 他们不能回到十七岁,阿丽安娜也不能死而复生,即使格林德沃愿意抛弃圣徒,他愿意离开霍格沃兹,过去的几十年与纽蒙伽德永远存在。 城堡最高的地方,在白天能够看到禁林的一侧,白巫师微微皱眉,他看见了大个子的海格一路从禁林里跑过去,似乎在喊着什么,但是间隔太远,实在没办法听清楚。 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色瞳孔眯了下,邓不利多注意到身边的斯莱特林公爵目光也凝视到了那个方向。 显然有什么东西—— 好吧,不用看了,是伏地魔的那条蛇。 纳吉尼惨白的鳞片在日光下特别显然,它在滑动的时候带起的树叶与直接冲过来的姿势,很明显处于非常狼狈的状态里,否则蛇是善于隐匿而且无声的,让它这样慌不择路显然有什么东西在追它,而且逼迫得它不逃不行。而海格的不住大喊,显然也证明了这点,半巨人正焦急朝后面挥舞着手臂,好象在阻止什么,又频频回头看城堡。 相比较伊里斯,纳吉尼在城堡里的这一天一夜显然过得非常不好,所有教授都冷了眼看它,甚至有故意让它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在十几年前的战争里,不,更准确的说在伏地魔拥有恐怖声名开始,它就是个噩梦,从凤凰社到食死徒,不要说巫师,就是麻瓜进她肚子的也绝对不是少数,如果不是斯莱特林公爵,四位院长绝对不会吝啬阿瓦达咒。 这就是霍格沃兹此时,不,从这学年开始就气氛怪异的最主要原因。 教授们相信白巫师的判断,而且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学校的创始人,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能让他不待在霍格沃兹,从开始的恐惧,敬畏到逐渐了解。对待学生的态度,教课的方式,隐秘严谨的生活习惯,甚至喜欢半夜去厨房的怪异癖好,这些都着实打消了他们的紧张情绪,最重要的是伊里斯,所有教授都在上课的时候认真观察过蛇怪小姑娘,迷糊又死心眼的孩子,除了贪吃爱睡也没有什么坏毛病,于是一切疑虑都消失得差不多,只剩下最后也是最难以解释的那层隔阂—— 神秘人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伏地魔已经复活,虽然魔法部不承认,可是战争一旦开始,要怎么结束? 凤凰社与食死徒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立场与正义之间那种乱七八糟的程度,而是彼此失去亲人朋友,对方是凶手,失去家族财富甚至是荣耀自由这种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急切要夺回和报复,他们没有和解与共处的可能。 就好比那条蟒蛇,它进了城堡后,骤然使教授们原本已经松懈下来的神经骤然绷紧,重新维持敌意与警惕的态度面对斯莱特林公爵。 这条蛇吃过他们的朋友或认识的人。 如果今天不是一条蟒蛇,而是伏地魔本人,他们还能忍耐得住不去攻击吗?显然不能。 在城堡前面的所有人都听见了禁林那边传过来的响动,傲罗们惊魂未定的扭头看过去,顿时发出一声比先前毫不逊色的惨叫声,这回没忘记目瞪口呆的魔法部长和好运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乌姆里奇,连拖带拽就往反方向狂奔。 一条比水桶还粗的雪白蟒蛇直直冲过来,后面不远处跟着无数漆黑的影子。 福吉一边跑一边还不可遏止的回头望那条很眼熟的蛇。 很像神秘人的那条。 他打了个冷颤。 不,比神秘人的那条粗多了,肯定不是!怎么可能,他反复安慰自己。 他没有仔细看,纳吉尼的身躯非常怪异,很明显从头部以下不远高高涨出来老粗一截,尾巴还是纤细的,很明显它才刚刚进食过,所以逃得异常狼狈而且不能很好的控制身体。 [救命啊——] 伊里斯好奇的偏着头看着冲过来的纳吉尼。 哈利脸色惨白,这年他无数次在梦里看见这条蛇,都快有恐惧反射了,跳上扫帚就去拉伊里斯,却在听到小姑娘嘴里嘟哝的一句话后颤了下没抓住。 “她刚吃了人…” 也许巫师还不太能看得出来,蛇怪怎么会不知道。 看鼓起的形状和长度,伊里斯就能准确的判断出来纳吉尼刚刚吞下去一个人,还是死了之后吃的,因为鼓出来的形状没有丝毫变化,如果吞下去的时候还是活的,因为在蛇腹腔里慢慢窒息而死会拼命挣扎,即使失去意识死亡也会下意识的肌肉抽搐。 “伊里斯?“ “还是女人,死了的有什么好吃?” 不要天真的以外蛇怪小姑娘没开过荤,蛇怪的食谱是什么都吃,而且最早的时候虽然是养在城堡里,但是跟着主人出去的时候也吞过几个不长眼的家伙。 摸摸肚子,蛇怪两眼放光的盯着纳吉尼。 早饭没有吃几口,现在饿得前心贴后背,这么大一条,能不能吞了? 纳吉尼一抬头就看见了伊里斯,吓得是鳞片颤抖,这后面有疯了不要命想把它啃噬干净的蜘蛛,前面还有一条饥肠辘辘的蛇怪,它要往哪里逃啊? 没错就是蜘蛛,它本来吃饱了在睡大觉,听到周围有怪异的声响,开始没有理会,然后就听见咯嚓咯嚓的声音猛地大了起来,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立刻呆滞了。 树上,石头上,树根上,地上,一群群黑压压的八眼蜘蛛,个个都有磨盘大小朝它逼过来,八只脚前端那部分闪亮得跟锋利的刀片似的。 蛇虽然是蜘蛛的天敌,但是八眼蜘蛛是全身覆盖着浓密的黑毛,腿向身体两侧伸展的跨度可达十五英尺的凶残生物。而且最喜欢体形大的猎物。最要命的是,它们是群居动物,还有明显的等级结构与首领。 就在纳吉尼警惕的盘成一圈吐出蛇信子戒备的时候,一只非常庞大的八眼蜘蛛爬了出来,它腿上的长毛已经发白,全身的毛稀疏脱落得差不多,八只眼睛也几乎蒙上了灰白色,这是一只应该瞎了快死了的八眼蜘蛛,但是八只脚却反常的非常有力,从巨大的颚边喷吐着灰黑色雾气,背上有诡异的血红色花纹,形成一个可怕又复杂的图案。 “…杀…撕裂…” 猛烈的摩擦着八只脚,发出可怕的咔哒声。 然后跟着是无数咔哒声响起,八眼蜘蛛对于充足的食物和独自不敢面对的天敌非常兴奋。 “撕碎了它!” 八眼蜘蛛能说人类的语言,纳吉尼听得懂更是惊吓得掉头就跑。 换了平日里它说不准还要好好打上一架,但是刚吃饱撑得几乎不能动,不,就算身体灵活它也不干,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一大片,而且魔法生物的本能告诉它,那只貌似首领的老蜘蛛非常不正常,纳吉尼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救命啊——] 它不要死在这里。 “阿拉戈克?你怎么了,为什么跑出来,前面就是城堡了,你不能再出来了。” 海格从看到大批八眼蜘蛛从禁林里涌出来就吓得赶紧跑过去,魔法部今天派人到霍格沃兹来了,他实在不想看见阿拉戈克跟他的子孙会遭遇去年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的同样麻烦。 如黑色潮水一样的八眼蜘蛛在经过海格身边的时候纷纷绕行,但还是坚持不懈的追着狼狈逃窜的白色蟒蛇。 瞬间就有无数八眼蜘蛛突破禁林,追到了平坦的草丛上。 忽然没有遮蔽晒下来阳光让它们不自在的颤抖了下,就在它们以为是错觉的时候,感受到了可怕的气息。 很大很大影子,就横躺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恐怖的味道,虽然从来没见过,但是不能阻止不安蔓延,咔哒咔哒的徘徊着,似乎在打量格莱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萨拉查与凌查的脸色全变了。 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阿拉戈克已经从禁林里冲出来,准确无比的对准了纳吉尼的方向猛冲过去,其他八眼蜘蛛顿时没有再想什么跟着冲过去。 [你们疯了,禁林里的食物多得是!]纳吉尼一边避开伊里斯的方向,一边逃窜。 “阿拉戈克,快回去,要吃的我会送给你!”海格急得都要跳脚。 “杀…撕裂它!” “阿拉戈克!” 哈利只觉得忽然被一阵大力推到了天上,晕头转向的一看,却是伊里斯又变回了庞大的身体,正急速扑向那群八眼蜘蛛:[呵呵,好吃的,一定好吃。] 哈利赶紧控制住扫帚,哭笑不得的看着蛇怪两眼发光往那边滑。 真的是两眼放光,橙黄色的可怕视线对准了那边,一群又一群蜘蛛纷纷发出哀号声僵硬倒地没气了,救世主掉头就飞走了,就算戴着眼睛,他也不敢对上蛇怪的眼睛。 “阿拉戈克!” 海格惊慌的看着巨大的蜘蛛愤怒的摩擦着八条腿,不管不顾的追上纳吉尼就是狠狠一口,八条腿一起插上去,鲜血狂喷。 [啊——] 眼见着蛇怪越来越近,阿拉戈克终于不甘心的离开痛苦挣扎的白色蟒蛇身上,飞速冲向正慌乱跑出好远的魔法部诸人。 终于出了霍格沃兹禁锢传送魔法的范围,福吉喘着气掏出门钥匙。 阿拉戈克的速度非常快,一把就拉住了福吉的裤子。 “啊!” 尖叫声里,他们在一片白光中一起消失了。 海格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茫然。 第141章 魔法部浩劫 这只是很寻常焦头烂额为琐碎烦恼的一天(希望他们几秒钟之后还能这么想),不断有魔法部的官员与秘书助理之类的拿着一大叠摇摇晃晃的羊皮纸在人群中穿梭,还有一些明显是闲职部门的人则边走边读着预言家日报。魔法部外观是一座极大呈半拱形的建筑,从主体楼层最上边挂着一张巨大的魔法屏幕,上面是现任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的半身像,正目光深远的看着前方,一排排标语不时从他头像后面闪过。 高大建筑前面就是一个喷泉,是非常漂亮金色雕像为主体,喷泉两侧还有无数青灰色的雕像,这些女巫和巫师都能在魔法史上找到他们的名字。 往前延伸就是极为深长壮观的大厅,铺着十分光亮的黑色木质地板,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而且这些符号持续移动并且改变,两边的墙上每隔五米都有一个镀金的壁炉,每隔几秒钟就会亮起一道绿色的火焰,然后一个巫师抖着袍子迅速走出来——他们必须都这么做,否则后面飞路网来的巫师就会踩在他们身上了。两边全部都是卖各种信息报纸的小摊子,几个巫师拿着一张魔药市场价格涨跌示意图在那里叹气,政治家与投机分子的炒卖者,能在这里赚加隆的都觉得自己不简单,而且谁都是匆忙的赶过来,办完事情再匆忙赶回去,没谁有心思东张西望看看别人在做什么,所以当壁炉里诡异的燃烧起黑色的火焰时,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贝拉跨出壁炉,怪笑着扭头看这一片热闹的景象。 “跟十几年前一样,没用的渣滓虫子们…” 瞬间黑烟分散,化成十几道浓烟直冲向魔法部。 人们有些茫然的抬头望天,却看见那十几道扭曲的黑烟直直的穿过高大的雕塑,猛地从挂着福吉头像的魔法屏幕上冲了过去,中间出现裂纹,而后所有碎片争先恐后的往下掉,巫师们终于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从黑烟的形态凝聚成人形,食死徒们站在楼顶,仍然是只有贝拉一个没戴面具,她诡异的笑着,漆黑弯曲的长发和惨白的肌肤,几乎使认出她的巫师们晕厥过去。 一个巨大骷髅头骨像是烟雾一样从她的魔杖里被喷射出来。 绿得极其诡异,烟雾翻腾,一条蛇从嘴里伸出来,像舌头似的吞吐,越升越高,发出绿色的烟,高高的罩在魔法部大楼上空。 顿时惊恐的喊叫与纷踏的哀号声扯碎了所有,巫师们什么都不顾,只想挤进最近的壁炉,羊皮纸被洒得满地都是,那些还印了魔法部巨大标语的报纸被人们急切着踩得到处都是,上面照片里正反复发表食死徒不存在的福吉发出愤怒的喊叫,整个大楼里面的魔法部官员拿着魔杖企图从后面逃出去,更多的人却颤抖的钻进桌子底下,还有不怕死的记者,拼命举起相机想照一张照片赶回去做明天的头版被人一把拽走了。 食死徒也不理会惊惶逃窜的人们,总之经过的时候朝两边扔出一个又一个红色的钻心咒。 那些来不及逃跑或者吓软了的巫师痛苦得在地上翻滚,一时间尖锐的凄厉喊叫充斥了所有人的耳膜,魔法部的傲罗被福吉带走了大半去霍格沃兹,剩下的也不能在一时间聚集到一起,面对忽然来袭的食死徒哪里敢轻易出去?拥有权势的贵族们几乎没怎么动,食死徒也不会来找他们麻烦,只不过有些忐忑不安的在办公室里互相看,觉得当下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比较好。 一道黑烟忽然出现在满地狼籍的大厅中央,当烟雾散开的时候,长长斗篷下,细长如蜘蛛的手指伸出来,一根洁白的魔杖出现在他指缝间,不同于别的巫师紧紧握住魔杖末端的手势,而是被持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除去了那白得吓人的手指,姿势是说不出的优雅。 鲜红色的眼睛在斗篷下闪现嗜血疯狂的笑意。 从他站立的地方半米之外,地面全部可怕的扭曲起来,而后又凸起来,猛地跳起来变成一片支离破碎的废墟,使得躺在地上伤者和来不及逃离的巫师惨叫着被远远抛飞出去,有的落下来就再也不动了。 然后灰黑色的火焰忽然窜了起来,从各个壁炉里,正拥挤着准备飞路的巫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变成了一堆看不出什么样子的焦碳,吓得所有巫师都不敢再接近壁炉,那恐怖的火焰持续燃烧着,从壁炉里一路曼延开来,点燃了地上散落的东西,又焚烧起魔法部的周边建筑,而这些火焰却神奇的绕过了披着斗篷的人站立的位置。 或许最可怕的事情还远远没有到来。 死咒的绿色光芒已经在冲进魔法部的食死徒魔杖间闪现,而外面呆滞惊骇过度的人群里,终于有摸着朋友亲人化作焦碳尸体的巫师失去理智的狂喊着一头冲了上来。无数魔咒被扔了过去,斗篷被整个撕裂滑落下来,散乱的黑色长发下,鲜红色的瞳孔只轻蔑的一瞥。 手中的魔杖举起来,没有咒语,也没有声响,那些疯了一样扑上来的巫师身躯上多了无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洒弥散出漫天红雾,摔在地上的巫师们四肢抽搐了阵就不再动弹,血液已经从伤口里汩汩流出,瞬间在地上汇成了几道溪流。 “啊————” 不止是对这惨象的惊恐,更是因为他们看见了那张脸。 白得可怕的颜色,血红如纯粹红宝石的眼睛,邪魅俊美的容颜却有半边扭曲着翻卷出可怕的黑色,独角兽血的诅咒在逐渐生效,而显然他并不在乎这张脸会变成怎样,甚至更希望它彻底不是原来样子会更好。 “神秘人?!” 巫师们终于觉悟了,惊恐的叫着企图躲得一个安全的角落里去。 紧接着一声痛苦的号叫,贝拉从四楼的一层窗户里直直的摔落下来,狼狈的带下来一堆破桌子与玻璃羊皮纸什么的,她在地上挣扎了好半天,哆嗦着站不起来,却恐惧得尖叫着:“Lord——请饶恕我,饶恕我…” 贝拉不需要睁开眼睛就知道主人的魔杖绝对会愤怒的扔给自己一个钻心咒,于是立刻大喊:“是圣——” 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随着一声轰隆的巨响,剩下的食死徒也化作黑色烟雾纷纷退出来,颤抖着重新化形跪在贝拉旁边。 魔法部大楼从中间倾斜了一半,一个明亮的符文在中间将那个巨大骷髅分成两半,金黄色的三角形,中间有一个圆圈,一根竖线将圆圈平均分开。这个印记在出现以后,就好象无声无息,无数穿着厚重斗篷衣服的圣徒们出现在倾斜的魔法部四周。 ——就好象落入了一个圈套。 伏地魔,不,更准确的说只是伏地魔的一块魂片冷冷笑着,不以为意的看着像潮水般恭敬分开的圣徒,从中间走出来的人,“这是英国,格林德沃…” 嘶哑的声音却使躲在角落里发抖的巫师们倒吸了口冷气。 金色的半卷长发下幽深而带着碧绿色泽的灰蓝眸子锐利而优雅,明丽得如同刚刚消失最后一抹曙光的天空。格林德沃绝不是人们想象里如伏地魔那样外表可怕,带着杀气或者狰狞表情什么的,他甚至看上去都不符合他的实际年龄,只不过那种骄傲,却再清楚不过的说明他与伏地魔一样,活着的与死了的唯一的区别不过在他没有下令屠戮而已。 “我并不介意你也去德国。” 似笑非笑,格林德沃所带的圣徒精锐都一直跟着他留在霍格沃兹,法国的战争也好现在控制德国的全部部下也罢,他都没去仔细关心过。 也是奇迹,为什么他值得他认真对待的巫师都在英国呢? 斯莱特林,阿不思,还有——伏地魔原先他还不怎么放在眼里,不过刚刚看来,斯莱特林的后裔,即使是灵魂里一块,倒也不那么逊色。 只不过,想要赢过他,还是欠缺了点。 就在气氛绷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时候,忽然一道白光亮起,只看见一堆人凭空出现在喷泉前面,个个手里拿着门钥匙,看穿着应该是魔法部的傲罗,对了,中间还有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不是魔法部长福吉是谁?不过他那青白色惊恐的表情难道还没回来前就知道这里有两个黑魔王对上了?开玩笑,如果他知道就根本不会来了…但是他腿上巴着的那只巨大的蜘蛛是什么? “咔哒,咔哒!” 八眼蜘蛛一落地,就非常准确的朝向了伏地魔的方向,八只脚发出恐怖的声音。 乌姆里奇因为门钥匙的拉扯茫然醒来,一眼就看见了天空上的黑魔标记与圣徒印记,一声不吭再次翻眼睛倒地。 福吉嘴唇哆嗦着牙齿相撞,看着左边优雅而雍容像是要参加宴会的格林德沃,又看看右边在恐怖的灰黑色火焰中间偏偏所站地丝毫不受影响的伏地魔,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想晕过去偏偏不能。 梅林可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噩梦吗? 第142章 魔法部是个靶子 “英国,多好的地方…” 格林德沃似笑非笑的看着瘫软在那边的福吉,将食指放在唇下优雅的浅笑:“看看这是什么,成年…不,似乎是一只快要死的八眼蜘蛛,要知道整个德国都找不着这种小可爱,而这里——显然它是跟着魔法部长先生来的,或者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一下,它是个宠物?” 在场所有除了圣徒之外的巫师都不自觉的从心底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格林德沃的说话方式,好象非常熟悉,那种相似呼之欲出,却又遍寻不着。 伏地魔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还待在挂坠盒里的时候就觉得格林德沃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他感觉到熟悉的东西,大约是说话方式,又有可能是某种态度,但是这很微妙,而且他所看见的格林德沃在多半时候在伪装卡卡洛夫那个乖张又懦弱的家伙,主魂还在霍格沃兹上学的时候,格林德沃正是在德国拥有最强大势力的时候,爱好杀戮,残暴但是寡言,并非是这样。 这种说话方式只能让他想起一个人。 白巫师。 邓不利多并不只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他善于并且总能从别人嘴里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而且对于一些事的计划非常缜密。伏地魔将他视为最大的对手,在有绝对把握之前是不会对上那位在少年时期就一直戒备的白巫师,但是毫无疑问,他对于邓不利多的熟悉远远胜过那些凤凰社的成员。 于是一件本来没想到,即使想到也没仔细去想的事就这么直接跳了出来。 ——格林德沃究竟去霍格沃兹做什么? 因为三强争霸赛?去吧,梅林都不相信,因为斯莱特林,这算一个理由,但是前前后后长达半年多的时候格林德沃带着圣徒就待在那艘船上什么也没做,这又是怎么解释?就算是为了报仇,但是没有一个预兆能说明格林德沃为什么要从他待了整整五十年的监狱里出来,在那个该死的救世主预言没有出来之前,主魂也不曾将德国贵族的势力掌握一分一毫,仅有的卡卡洛夫也不过是怕死才屈服,圣徒的死心眼是出了名的。 阿拉戈克非常小心的挪动着自己的躯体。 它看不见,但是用诅咒换来的力量清晰无比的告诉它目标在什么地方,它伪装成无知的魔法生物,咔哒喀哒的换着脚,就像它那些没有出过禁林一步的子孙,不知道巫师意味着什么那样只是对食物表示饥饿。 被它咬住裤脚的福吉大叫着挣扎着向后退,慌乱之下并没有仔细想,连神秘人的那条蟒蛇都被八眼蜘蛛咬得惨叫挣脱不出,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扯碎了衣服跑掉? 阿拉戈克一路追着他往一片废墟里冲去,躲在那里的巫师们纷纷尖叫着逃离,它泛着诡异暗红色的漆黑脊背上的花纹像是有生命般轻微跳动,阿拉戈克几乎是用了全力才没有回头,它需要一个安全的,没人注意的,最好是被遗忘的角落。 正好,就算后面没有一只八眼蜘蛛追,福吉也恨不得立刻从这里消失。 就算不当魔法部长,没有权力他还有财产,还有家庭,还有,生命… 可不要稀里糊涂死在这里。 ——被诅咒过的八眼蜘蛛,还是很可怕涉及到灵魂的诅咒。 连食死徒和圣徒都能看出来的东西,就别说两个黑魔王了,不过格林德沃与伏地魔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在真正有威胁的东西面前,总是看不起别的事物。 福吉做为一个魔法部长,身上的门钥匙绝对不止一个,而他现在哪个地方都不敢轻易去,连滚带爬的往偏僻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摸着自己身上的魔杖在哪。他比年轻的时候胖了不少,但是动作并不慢,也不是这些年就全然松懈舒服过日子的,他一直怀疑邓不利多要夺他权,所以生活非常小心。一路跑到了魔法部大楼背后的一个小巷子里,这是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不是魔法部高层官员几乎都不知道这里,福吉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直接对上两个黑魔王除了死没第二个结果,魔法部成了靶子,他可不想。 握着魔杖猛然回过头去,扔出一道魔咒,却打了个空。 福吉一下屏住了呼吸。 他还真没把那只八眼蜘蛛当做很可怕的东西(其实也很可怕,只不过跟斯莱特林,跟蛇怪,跟巨龙,跟黑魔王比起来,咳…),要知道这种东西最恐怖的就是整群往上扑,一只的话,魔力强大的巫师花点时间也就解决了(那也绝对不是你,部长先生…)。 但是那只怪异的大蜘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福吉可没想到这蜘蛛除了吃还会想什么,绷紧了神经上下扫视,四周都没有声音,那些无法及时逃跑的巫师们惊惶的尖叫声也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八眼蜘蛛在挪动的时候会发出可怕的咯哒声,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结出一张网来狩猎。 一些破碎的羊皮纸飘到这里,跟原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狭窄的巷道里什么都没有,福吉一手举着魔杖,一手试图转动手指上另外一个门钥匙。 “统统石化!” 福吉维持着可笑的动作僵在了那里。 他惊恐的转动着眼珠,想看究竟是谁从背后扔了咒语,很快他就如愿以偿了,那声音非常熟悉,熟悉到他光听就知道。 “Lord。” 卢修斯往日里骄傲的声音带着让福吉眼前发黑的恭敬。 神秘人?神秘人不是在前面吗,怎么又到这来了? “前面怎么样?” 还是那样嘶哑的声音,蛰得人惊颤不已。 “格林德沃已经和…见到了。”卢修斯大约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停顿了下,“若是没有其他意外,只怕他会立刻离开,再要找只怕很难。” “哼。” “…Lord,若是那位…不,若是那两位过来,就来不及了。” 铂金贵族向来从容的语调里带着分怪异。 那两位?福吉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个洞好钻进去,偏偏僵硬在那里除了眼珠子哪里也动不了。 “看到纳吉尼了吗?” 嘶哑的声音好象还虚弱,反正跟外面的伏地魔有些不同。 “没有,可能还在霍格沃兹。” 没错,在呢,说不准这会都被蜘蛛吃了。福吉想扯下嘴角都不成,紧张得觉得下一秒死咒的光就会被扔到自己身上。 空气中发出异常刺耳的破裂声。 福吉已经不敢再想什么更糟糕的情况了,能幻影移行到这里来的是谁,该死的梅林,他都不确定这里究竟是不是偏僻得只有少数魔法部高官才知道的一条小路。 “汤姆。” 苍老的声音,又是该死的熟悉,不回头都知道是谁。 “…邓不利多!” 呼啸的魔咒与喷溅而出的可怕气流猛地将福吉推出去好远,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头没脑的砸下来,顿时血流披面,咒骂全都喊不出口,这要是死在这里,也太憋屈了。 一种可怕的声音,穿透所有,直直钻了过来,隐约那模糊的影子站在远处,漆黑的长发与墨绿的袍角却是在狂风里动也不动,使人窒息的恐怖魔压几乎在瞬间使漫天飘落的碎纸杂物都凝固似的僵了一秒,无声的化为黑灰被风吹散。 [我的后裔,你与他,有一个会死去。] 第143章 阿拉戈克的愿望 “你要死在那个男孩手里,哈利.波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你应该去袭击霍格沃兹而不是魔法部。”格林德沃轻笑,而他身后的圣徒们已经全部举起了魔杖,仅有的十几个食死徒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怎么看,从人数上,他们也是输了。 去霍格沃兹才是真正找死——伏地魔冷笑起来,他纵然强大,也不会这么不明智的在今天明显占劣势的情况下跟格林德沃死战。哼,一个跟白巫师差不多年纪的对手,还需要多做什么吗?用等的就可以看见梅林来收拾他了。 只不过就这么直接走的话,伏地魔是绝不会甘心的。 没有丝毫预兆,四周燃烧的灰黑色火焰忽然聚拢在他身前,猛地一窜,凝成了一条长达十几米的火蛇,扭曲着带着恐怖的火焰扑向对面。 格林德沃没有动,只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双手依旧交叠在一起,绚烂火光下更是映照得四周纤毫毕现,从眼睫投下的阴影到眉眼间的神情,仿佛在那一瞬,就好象时光倒流一般让人恍惚觉得五十多年前,使整个欧洲的巫师与麻瓜陷入血火浩劫的,正是这样漫不经心的笑容下的杀意,轻缓的微微点头便决定了无数生死恐惧。 一道带着微蓝色的光华凭空出现,几乎是瞬息几十道同样的屏障全部被叠加到一起。 格林德沃永远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有最忠心尽责的属下,会替他考虑到所有。 庞大的火蛇撞上去,飞散成可怕的火焰洪流,黑耀岩构筑的大厅中每个壁炉中间的柱子被火焰掠过,生生腐蚀了表面的一层。 火焰无声无息消融在伏地魔身前。 这次,他才算是真正领悟到德国的格林德沃,不是他的先辈,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现在没办法正面对上的强大巫师,不是因为魔力,而是因为圣徒。 瞬息暴怒的情绪使魔力激荡,衣袍全部鼓起,像利刃一样几乎实质的魔力将石柱与地面划开了深深的裂痕,最先粉碎的是魔法部高楼上的无数玻璃窗,而后那半挂在那里毁坏的魔法屏幕也争先恐后的变成无数宛如利刃的碎片成四面八方集中过来,以极其可怕的速度甚至在空中带出了撕裂的风声一头撞在了那微蓝色的魔法屏障上。 “轰!” 四散的火星突然聚集,朝着那破裂的屏障涌过去。 站得整齐的圣徒们终于动了,急促之下他们来不及念出有效强大的防御魔咒,于是直接冲了上去。 “浮化尘埃!” 格林德沃也有了动作,他伸出右手,清越优雅的声音在这个词迸发之时变得恐怖的刺耳,他没有魔杖,依附着可怕魔力的碎片在他一步之外全部变成了闪亮的粉末洒落下来,火焰从中间爆裂成为漫天火星被恐怖的气浪掀到两边。 一道红线出现在前额边,而后沁出一滴殷红如绯的血珠,滚落后立刻就成为一道明显的伤口,染红了苍白的脸颊。 格林德沃伸手抹去滚落的血珠,忽而沉沉笑起来。 他也小瞧了眼前这不过是块魂片的后辈。 让他流血的代价—— “裂心碎腑!” 由于激战,直接幻影移形或花作黑雾无疑就是成为活生生的靶子,所以正在往大厅尽头完好的壁炉里退去的食死徒们闻声一震。 他们不会这个咒语,但早就听说过它是什么。 顿时连头也不敢回,但是耳边还是立刻听到可怕的哀号声,从后面卷过来的黑色狂风使他们纷纷跌进柱子和废墟的阴影下躲避,凡是躲避不及被黑风卷过去的,摔在地上翻滚着发出恐怖的惨叫声,一股股黑血从嘴里喷出来,一时还不得死,痛苦扭曲的抽搐着。 袍角全部扯裂,伏地魔自己都不敢相信,格林德沃不用魔杖的一个咒语竟能使他不得不退后躲避。 果然对黑魔法的研究再深,没有翻到真正能使用的咒语也是白费。 魂片咬牙切齿的想起,斯莱特林房间里那厚厚的一本羊皮纸笔记,但是他没办法去拿,也没有机会去,如果得到一两个威力强大的咒语,格林德沃也算不得什么。 恼怒的一挥魔杖,先前散落在周边的破桌子碎砖全部激射而出,也就是在这瞬间。 魂片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庞大的魔力瞬息震飞了周围的一切,他也明显听到一声怪异的哀号,但是明显后背猛地一痛。 “阿瓦达索命!” 惊怒之下想也不想直接就扔了一个死咒过去,同时迅速回身,但是背后伤处一重,好象有什么东西,牢牢的扒在了他背上,撕扯得使伤口更深。 “钻心剐骨!” “嗤——” 明显是打中了,可是背上那东西的挣扎更狠,好象想活活戳穿他的肺。 魔力激荡得四周大理石地板都破裂出现了一道道可怕的裂痕,背后也传来了清晰的断裂与挤压破碎的可怕声音,但是伏地魔还是在这短短的一秒感觉到手腕身躯都在麻痹,逐渐像针扎一样抽搐。 有毒液顺着伤口流进来。 而且是很可怕的毒,身体与魔力竟然都不能有效抗止。 “粉身碎骨!阿瓦达索命!” 背后终于一轻,那东西掉了下来,伏地魔迅速回身背靠上一根柱子,紫杉木魔杖举起,艰难的支撑起来,背后的伤口已经很大,但是这并不是最麻烦了,毒液显然不正常,他甚至感觉到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遏止他的魔力,又好象中了无形的诅咒,与毒液一起破坏他的行动能力。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快,大约是黑风卷过后几秒的事情。 众人显然不明所以的看着被摔飞出来,落到地上的那只庞大蜘蛛。 身躯与八条腿呈现了一种诡异的姿势,明显是断裂破碎了,其中两只脚上还沾染上了鲜红的血迹,不时有一道道怪异的纹路浮现在它外壳上,似乎是拼命要站起来的,但是惨绿色的体液与毒液正从它破碎的身躯里往外流,徒劳挣扎。 格林德沃没有趁机向似乎情况不太妙的伏地魔念任何咒语,他的注意力全被从喷泉池那边慢慢走过来的邓不利多吸引了。 “阿拉戈克?” 白巫师知道这只八眼蜘蛛的名字,听海格说起过无数次。事实上他也不可能忘记这只蜘蛛使海格被冤枉从霍格沃兹开除。 ——这么说来! 邓不利多微微眯起了眼睛,无视圣徒还是食死徒都恨不得朝他扔死咒的可怕目光,缓缓走近那逐渐不能再挣扎的八眼蜘蛛。 “阿拉戈克?” 它的眼睛早已经看不见,也只能感觉到那个和它身上一样,独角兽诅咒的血液味道。那就是它拼死也要杀死的——可是已经不能了。 它躺在那里,独角兽血液带来的力量在消失,可怕的诅咒折磨着它的躯体与灵魂,它的子孙总有那么一两个能逃回禁林的吧,那就够了,它们知道了巫师的可怕不会再轻易出来。它听见了有个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遥远模糊得几乎听不见。 是海格吗? “…快走…我只…能,这…这么多…不能保…海…” 八眼蜘蛛能说人话,在场的巫师都知道,可是没有谁真正的想过这样一个家伙从锋利可怕的口器里发出摩擦上颚的古怪声音,在垂死挣扎里断断续续的说着这样思路清晰的话。 它快死了。 不,即使不去喝独角兽的血,它也只能再活大半年而已,那座它出生的城堡,狭窄的柜子里全是灰尘,它等着海格一边呼唤它的名字一边打开门将食物送到它嘴里,都是冷的或者刚刚抓过来不死不活的老鼠,在禁林里它的所有食物都比这些好,都有鲜甜的血液和饱满的肉,可是它多么想回去。 在还没有拳头大的时候它哆嗦的看着海格被十几个学生追打,在长到小半张桌子那么大的时候它狼狈的从城堡里逃出去,躲在禁林里看着海格被折断魔杖赶出学校。它快要死了,也不能保护海格,神秘人还没有死… “阿拉戈克,海格在霍格沃兹,他很安全。” 八眼蜘蛛抽搐得更加厉害,却再也没办法说出一个字,下颚也碎裂了。 “伊里斯是很好的孩子,她不会伤害海格的。” 邓不利多俯下身低低说着,骨节分明的老魔杖从阿拉戈克仅有完好的一只眼睛上点过去:“光明复苏。” 黑暗瞬间褪去,咒语带来的效果只是短短的几秒,阿拉戈克也看见了站在它面前说话的人,是海格最尊敬的校长也是保护海格一直让他留在霍格沃兹的人,越过邓不利多,它看见了不远处的靠着柱子的伏地魔,原本半边扭曲怪异红色诅咒的面容已经全部变成了可怕的灰色,从他袍子上流淌下来的血,漆黑似又无法愈合的越聚越多。 独角兽的诅咒。 蜘蛛没办法笑,黑暗再次笼罩了阿拉戈克的眼睛,这次,是彻底永远的漆黑,却也没有再挣扎一下。 它死了。 第144章 比混乱更可怕 “时间总是在捉弄所有人,而我总是找寻找细节,寻找被我忽略的小细节,因为它们会告诉我所有可怕的事情以及一切灾难的预兆是怎么产生的,但是每次快接近的时候,它就溜走了…”邓不利多慢慢从八眼蜘蛛的尸体旁边站起来,他已经苍老的身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干枯如树皮的手上,持着一根骨节突出成几个结的魔杖。 圣徒投来冰冷的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相信白巫师早已倒地不起了。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邓不利多于1945年打败格林德沃,但是所有书籍和传言里都没有说,1945年之后白巫师换了魔杖,寻常巫师一生之中几乎都不会更换魔杖,它是极其重要的,除非先前的已经彻底毁坏。邓不利多在战后抛弃了自己的魔杖,转而使用格林德沃的那根,被德国魔法部折断的魔杖仅仅属于格林德沃少年时期,在成为圣徒的主人后,一直伴随他的正是这根外表有些怪异的接骨木魔杖。 “我不想这是你最后的选择,盖勒特。” 白巫师走过阿拉戈克的尸体,叹息: “我不是海格。”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的笑意终于有了瞬间的凝固,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再强大的魔力也不能替代任何东西,时间是最可怕的魔法,梅林也阻止不了,我一直生活的安逸里,却还比不上五十年前那场决战的时候。盖勒特,你应该明白,圣徒没有你会怎么样,我不愿在你之后死去。” 白巫师声音放缓,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声的悲哀:“我必须先去见阿莉安娜,请求她原谅我们。” “我们?”格林德沃压抑不出怒气的发出一声冷笑,“这个我们,是三个人!” “盖勒特,请你冷静…” “为什么是你,不是阿不福斯?” 几乎在邓不利多脸色发白的同时,格林德沃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极力想调整呼吸与情绪,他以为自己遗忘什么是冲动恼怒了,却没想到要使一切完美的表象消失竟然那么轻易,无视背后有些不安的下属,他死死盯着前方慌乱失措的食死徒。 贝拉正惊惶的使用魔杖企图为伏地魔解毒和愈合伤口,但是这些都是徒劳的,流淌下的黑色血液里出现了银白色的丝丝缕缕。 独角兽的血是月光一样的美丽的银白色。 却是恐怖的预兆。 [蜘蛛?真是愚蠢。] 贝拉惊骇的抬头,这个熟悉的嘶哑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而她一心一意救治的Lord更是眼中露出可怕的杀意,直直的看着自己身后。 贝拉猛地扭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事实上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从废墟深处突兀的弥漫开来一股漆黑的雾气,贝拉没有躲避反而警惕的抓起了魔杖,但是她身前的魔法防御无声无息的碎裂了,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念出下一个咒语,就被黑雾当头罩了过去。 什么都看不见,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倒,贝拉从喉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 就在她奇怪自己是死了还是没死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声音。 “嘶沙斯拉…” Lord的宠物贝拉也不算陌生了,但是纳吉尼说蛇语绝对不是这个声音,这声音深幽低沉,可怕沉闷得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通过一根管子传来那样瓮声瓮气,又带着一种近乎惨烈的饥饿迫求。 [嘶,你是纳吉尼的汤姆?看上去真惨,你的灵魂碎片看上去都比你——好吧,他看上去也不太好。] […闭嘴。] [你怎么敢?主人的后裔,即使你拥有的血统稀薄得几乎没有却依然能够与我灵魂里的契约契合,但是我的主人就在这里…] [伊里斯,我想你并不喜欢回城堡去跟格莱埃做伴。] […哇!] [我的属下,我的力量,看,非常好,甚至魔杖都被你找回来了,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无是处,虽然一只蜘蛛就将你陷入了绝境。] […躲在暗处的运气,嗤,主魂,你…你以为…] [你不是我,哼,永远不是,连我遗弃的是最不想要的东西都不明白…复活得很好,现在,游戏的时间结束了,该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连你的这片灵魂也是。] [啊——] 恐怖的声音,就在贝拉惊恐的以为自己是眼睛瞎了才看不见东西的时候,周围的黑雾一点点逐渐散去,一个非常庞大的影子出现在了黑得透明的大理石地面上。距离她甚至只有几米远,她竟然一点都没听到,这比蟒蛇还可怕的生物是怎么滑过来的。 更恐怖的是这个庞然大物还用非常怪异的姿势在地上扭动翻滚。 不远处有个人在阴影里一闪而过,虽然非常快,但是贝拉还是看清楚了那铂金色的头发。 卢修斯。 纳西莎的丈夫,叛徒。 在他们全部为主人关在监狱里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外面继续逍遥享乐。 贝拉咬着嘴唇发出疯癫的笑意,就好象下一秒就有个死咒从她口中念出来,阿兹卡班的长期囚徒生活使她的意识总是会稍微错乱下,比如现在她就忽然想Lord刚才的情况就不对,急切之下,却只看见伏地魔半靠在那根染满了漆黑血液的柱子上,好象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发出一声狼狈的叫喊,就想挣扎着扑过去,但是那条巨大又可怕的蛇从她与Lord之间滑了过去。 [嘶,哈利说,他偷听了一个预言…什么两个只能活一个…] 格林德沃已经倒退了一步,紧紧盯着黑暗的废墟里走出来的人影,就像暗夜的鬼魅,苍白削瘦,如风一样清冽,却又带着恐怖的压力使人无法呼吸,忧郁的优雅高华,从漆黑一片的阴影里慢慢浮现出来,就好象生生夺走了黑夜的所有神秘与恐惧,凝聚了难以言喻的苍白俊美,不是少年的清,就好象—— 对,就是去年雪季,在纽蒙伽德深夜忽然到来的那样。 金质的挂坠盒垂落在刺绣古代魔文的长袍前,袍子反射着质地暗沉的绿光,深邃的湖绿色瞳孔清晰剔透没有半点杂色,幽冷得仿佛静止,苍白的肌肤纤薄得细微的血管也几近清晰微微泛青,高贵雍容,完美优雅。 即使是拥有无数近乎真实画像的巫师世界,也难以看见这样沉淀了一切古老与高贵奢华的气质,伸出手指,修长又保持完美的仪态,所有巫师瞬时都有种目瞪口呆,疑似眼前的一切是从画上走下来的错觉。 [伊里斯。] 蛇怪将庞大的头颅技巧的伸到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下轻轻磨蹭着脑门上一点。 格林德沃倒吸了口冷气,除了在霍格沃兹城堡里,事实上他每见一次斯莱特林公爵,都有种推翻之前判断,认定对方比上次所见更可怕的感觉。 难道灵魂又融合到了一起? 只看见一位斯莱特林公爵的格林德沃都忍不住胡乱猜测。 “日安,斯莱特林公爵。” 即使是格林德沃,也忍不住心生畏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确是最可怕也是一千年后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黑巫师,圣徒与食死徒杀戮的都是无法反抗的麻瓜与不懂反抗,根本不懂得真正可怕咒语的巫师,而斯莱特林,活在黑魔法最为强大的中世纪,面对的是什么? 他怎么能轻易放弃? 没有死在纽蒙伽德的地下室里,自然是因为他必须选择另一条路。 “盖勒特.格林德沃,你——” 其实也就和那只蜘蛛一样。 萨拉查凝视着已经将杀意隐藏在笑意里的格林德沃。 从霍格沃兹彻底封闭那个房间后,他与凌查身上就起了奇妙的变化。刚开始的是时候遇到格莱埃不安分的从天上摔下来,他又在与凌查决定后由他与邓不利多来到魔法部。然后他就发现了,这奇妙又缓慢的变化。 没有了遗憾,失去了悔意。 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再跟戈德里克说一个字。 喜欢自己十五岁的外表,除了思慕之外大约还有别的,不愿遇到戈德里克的宿命,又不舍失去真正友谊的机会,即使是斯莱特林也是相信如果与重新开始的。 只是那终究是泡末。 每个人都做着自己以为最正确的事情,但是没有人会去仔细想想,他们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在内的保护,是否真的需要。 第145章 激斗 [就是那个住在塔楼上的奇怪教授,她对哈利说…] 伊里斯歪着脑袋漫不经心的滑过来,所经之处引来了一片惊恐的倒抽冷气声,然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强光一闪,伊里斯闭着眼睛倒是没惊到,不过庞大的头颅已经准确的挪到那个方向,有些不解的迟疑着。 好象不是攻击,但是这感觉也似乎也不好。 蛇怪不知道,圣徒与食死徒却是生生抽搐了下嘴角,也不知道哪个不怕死不要命的家伙,躲在废墟里还按捺不住,给蛇怪来了个正面留影,英国的记者未免也太敬业了吧。 […嘶?] 因为不能睁开眼睛,蛇怪不耐烦的用尾尖轻轻拍打地面,突然变回了瘦小女孩的模样四下张望。空气里还残留着火焰炽烧后的焦糊味,还有血腥气,可是这在小姑娘闻起来,简直是召唤它吃饭的香味,它好好的吃个早饭,却被哈利莫名其妙的拖到有求必要应室里,然后一条龙从天上掉下来,它饿得流口水却只能大嚼蜘蛛塞牙缝,还没吃够就被主人喝止。 ——不准吃奇怪的东西…但是,八眼蜘蛛很奇怪吗? 用手摸着肚子郁闷。 好饿,最饿的时候不是没得吃,而是好吃的就在眼前却不能吃。它嗅到空气里有很多巫师的味道,而且都带着一种让它兴奋的气味(黑魔法),大餐啊!果然跟着这个主人过来是对的,它可不要留在城堡里对着一条老得快要死还不能吃的龙。 一道幽绿色的光,突然迸发出来直直擦过了伊里斯的耳朵,她痛得猛地一窜,滚进了萨拉查的怀里眼泪汪汪。而这道绿光在斯莱特林身后好似被无形的东西挡住了,下一秒,轻脆的碎裂声,萨拉查长袍上一块不起眼的小蓝宝石从中粉碎,晶莹美丽的粉末散落下来,那如同荆棘花纹的袍角上的装饰也微微亮了下后重新黯淡下来。 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同时一紧。 在斯莱特林的袖角与袍子边缘,这样的宝石还多得是。 而那道绿光——死咒! 伏地魔从废墟里站起来,在无声扔出了刚才那个咒语后已经非常迅捷的后退了很远。只可惜这形同完美的偷袭只不过换来了一块宝石碎片。 阿瓦达索命是现在最可怕的咒语,但是在黑魔法里它并不算残酷,带来的痛苦根本微乎其微,甚至没有钻心咒可怕。死是很简单就能解决一切的事情,尤其对于中世纪来说,黑巫师会让对手连思考站立的能力都失去后才给予死亡的仁慈,阿瓦达是对战的最后终结以及偷袭的好办法。 萨拉查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没有转身去看眼见最后的机会不成,已经后退准备离开的伏地魔。 血缘是最微妙最触及灵魂的东西。 没有声音的那个死咒,就好象米娅举起那根来自勒托夫人的魔杖,念出残酷咒语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 “灵魂穿刺!” 起初他们就应该念出这个咒语,然后给米娅最好的东西最舒适的住处,毁掉她的魔力让她忘记所有以为自己是个普通麻瓜贵族那样活下去,斯莱特林没有弱点,这个弱点是他们自己不忍造就的,却在时间的变迁里变成了那样可怕的仇恨。 没有光,没有声,只有空气瞬间消逝的恐怖,即使斯莱特林念出来的咒语谁也没听说过,但是伏地魔还是面上变色,迅速后退,而他面前扔下的无数防御魔咒没有丝毫预兆的发出破碎的声音,在直线距离之外,那可怕的压迫依旧尾随而来,涉及灵魂的黑魔法在没有击中扯碎生命力之前,都不会消散。 食死徒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贝拉却尖叫着扑了上去。 格林德沃却没有放过萨拉查目中几乎瞬息而过的冷厉之色。 很蹊跷,不过是个机会。 斯莱特林明显是想起了什么事,而且头也不回的就下了狠手,而死咒只不过是毁坏了他做为防御的魔文宝石里的一块,实在没必要如此失却冷静。 但是这样的机会,格林德沃却不想奢求第二次了。 几乎是念及思动的下一秒,他已经抽出了一根血红色的魔杖——在面对斯莱特林之前他绝不在人前使用,最好让所有人甚至阿不思都以为他已经没有了魔杖,也不屑使用别的魔杖:“裂心碎腑!” 席卷过来的黑色狂风只不过使萨拉查微微蹙眉,抬起了手。 一丛带着诡异蓝光的冰菱凭空出现,像是吞噬一般将黑风紧紧包裹成了一团,变成灰蓝色的冰菱利刃般向四周激射而出,扑面而来的冰粒砸到了墙壁柱子上,先是无数厚厚的霜冻出现在冰粒周围,裂痕自中而出,无声无息成为无数冰块粉末争先恐后的往下落。有躲避不及的,立刻僵硬着往地上倒去,还没有彻底断气,从肌肤透过去的冻霜眨眼间就迸裂开来,连尸体都没有化作一堆白色粉末,原先躺在地上的尸体和晕厥过去的乌姆雷奇无一例外,霎时间周围的废墟和漆黑的大理石大厅都变成了挂着霜冻的白色世界。 这个时候先前的灵魂穿刺才打中了扑过来为伏地魔挡下这个咒语的贝拉。 贝拉整张脸都完全扭曲了,就好象什么也不记得,茫然的望着周围,不明所以的发出惊恐的叫喊,向后斜飞了出去。 而所有圣徒都在格林德沃攻击之后迅速后退时候全部抢上先来,有些运气不好的被那冰粒击中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立刻变成了一堆冰屑,更多的却是在念出咒语后四散躲开。 “裂心碎腑!” 同样的咒语,却比魔法部傲罗们整齐念出的咒语步调完全一致,他们甚至没有站在一起,没有任何示意,有的念完咒语还没来得及避让已经冻得僵硬,在倒地前变成冰屑。 黑色狂风从四面八方带起来血腥的碎片汇聚到一起。 五十多年前,整个欧洲都听这个咒语变色。 本来就是非常可怕的黑魔法,一个可以躲避,两个能够逃跑,无数个扑面而来,只怕再自负的巫师也没有见梅林之外的办法了。 圣徒最可怕的,莫过于他们并不吝啬自己的性命,也不会将争斗表现在外人面前,甚至能够在对敌的时候做到完全一致,与其说他们对格林德沃效忠,不如说他们是虔诚,一种诡异的态度才是最使人恐惧的。 黑风卷到的地方,连冰屑与霜冻都被刮得片片飞散,生生削去了地面上一层。 “裂心碎腑!” 连续三次看见这个黑魔法,而且之前魂片就感受到了这个魔法的可怕,主魂已经彻底夺得这个身躯的伏地魔虽然没有完全压下魂片的本来意识,但是在对斯莱特林的态度上他们显然是一致的——如果不趁着格林德沃与圣徒在,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只怕再也找不着了。 只是伏地魔有些不明白,格林德沃也不明白,这样好的机会,白巫师为什么不动手? 难道他不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吗? 不管他到底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难以解释的外表相貌显然使他们都把这样外貌的萨拉查当做了两个斯莱特林重新恢复了思维共存的状态,否则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动手,就算非常有信心,也要考虑付出惨痛代价后面对另外一位斯莱特林的恐怖。 黑色的风没有从紫衫木魔杖里冒出,相反倒是变成了一种不伦不类的疾电,撕裂了越聚越浓的黑风,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外扑去,而原先就抛飞出去的贝拉发出一声惨叫,血肉生生被卷成无数碎片,也就看一蓬血飞溅开来,再也瞧不清楚。恐怖的声音震得所有人眼前发黑,连地面都不正常的震颤不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逐渐定过神来,勉强爬起来看向四周。 冰屑激起的白色烟雾逐渐散去,露出了漆黑泛着幽蓝色的庞大身躯,格林德沃目光一凝,顿时像一桶水从头倒下,把那些微薄的希望全部冲走了。 伊里斯显然是在巨响之后猛地恢复了原形,盘绕直上,形成了一个非常巨大的蛇阵,承受了几乎全部攻击,即使面对死咒也不过出一道血痕的身躯翻出来无数道恐怖的痕迹,鳞片朝外的部分全部碎裂了,鲜血从惨白的肉里涌出来,染红了地面,汇聚成溪流。 [嘶——] 蛇怪全身抽搐着挣扎,身躯猛地松懈开来。 [伊里斯!] 被蛇怪盘绕在中间,墨绿发带束住的发丝都没有乱上一根的萨拉查伸出手,却没办法安抚痛得满地翻滚的蛇怪,握住魔杖的修长手指忽地从发白,从他的脚下起地面龟裂而出,无数霜冻的冰凌延着裂缝将阻挡的一切化为尘埃。那种无声的愤怒,就仿佛凝成实质,一字字撕裂了空气:“骨肉分离!” 第146章 这个部长只能谁爱做谁做吧… 这段时间的英国特别怪异,没有炎热,甚至不怎么能看到阳光,到处都是寒冷的雾。就是所谓专家整天叫嚷的什么温室效应改变北大西洋暖流,当然实际上这样的气候除了使人困惑之外对于生活并没有太大影响,相反这个即将到来的夏天显然是非常好过的,如果不出意外,今年的大多数家庭都不必开空调,从头到尾算一算,连电费都可以节省不少。 这是一间华丽的办公室,当然是在唐宁街上。用精美大理石做成的壁炉正对着推拉式的窗子,将不合时令的寒冷紧紧关在外面。秘书在门外不停的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而房间里的气氛不太好,一叠叠的报告使首相与几位部长的眉都是紧皱的。 大约半个多小时前,在伦敦市中心的一处忽然发生剧烈颤抖,周围的大厦玻璃窗几乎全部碎裂,地面开始出现无数道裂缝,先是从里面冒出可怕的火焰,然后是瞬间冻结的寒冰,索性这一切变化都非常缓慢,尖叫的人们早在地面不正常抖动的时候就逃离了那里,虽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报告,但是周围的地表甚至是大厦都已经向下陷入了整整一层,倾斜的房屋与标牌引起了非常大的惊恐,因为是在市中心不远处,政府想隐瞒也遮不住。加上今年的怪异气候和始终不散的大雾,已经有各种宗教人士在街头宣扬着末世与救恕。 “再持续两个小时,民众的疑惑就会变成恐慌!到时候谁来负责?” “地质专家已经去了…” “我不需要听这样的解释,没有预报,没有征兆,我不能理解每年那么多的科技项目英镑用到哪里去了,人们只会说内阁无能,政府无能,不会说那些专家无能,而最近一个月以来这种见鬼的天气,让人烦躁难受…” “咳咳!” 就在首相遏止不住愤怒捶着桌子的时候,一声特别突兀的咳嗽插了进来,顿时整个办公室的内阁官员都惊讶得扭头,而首相显得更愤怒了,似乎要咆哮着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色的属下在这个时候还不知死活。 “咳咳!” 官员们吃惊的在房间里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而首相则是愣住了,他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这声咳嗽他是认得的,从前就听到过。 几乎是努力的咽了唾液,非常僵硬的把脖子转过来,他有些犹豫,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借口让办公室里的部长和将领们赶快离开,而这个时候一个干脆坚决的声音丝毫没有等他做好心理准备就已经突兀的冒出来,英国上层掌握着这个政府的所有要员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屋子角落里挂着的一幅又小又脏的油画,那上面画着一个头戴银白假发,长得矮小丑陋,穿着绿色外套好似工业革命之前装束的男人正一本正经的念着声明:“致麻瓜首相:我们需要紧急会面,请速回复。福吉诚呈。” 那画像里的男人急切的看着首相。 “呃,”首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晕过去,面对属下全部一副“这是在开玩笑吧,怎么有这么先进的投影技术跟录音设备,但是这一切究竟什么意思”表情,实在是恼羞成怒语无伦次的说,“我现在没有时间…你一向不都是半夜…听着,现在是白天这里有很多人在,而且我还有重要事情,无数民众在等待政府答复…” 他越解释就发现这个事情越混乱,而部长和将军们看他的表情就越怪异。 该死! “重复一次,紧急事务!”画像马上说,“福吉部长最多只能等待您三分钟。” 首相觉得自己的心在往英吉利海峡里沉,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强硬命令下属出去,光看那一张张精彩无比的脸,就知道把他们全部赶出去,这件诡异的事情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而那样的结果可不是他乐于见到的。 倒是他的财政大臣脸色发青,肥胖的身躯摇摇欲坠,是了,竞选刚刚胜利他站在这个办公室里就是这样诡异的见了那位所谓的魔法部长,之后他就疯了似的认为这是幻觉,徒劳地想要除去所有能提醒他回忆起这件事的东西,他让私人秘书把那幅丑陋男人的画像给摘下来。但是那画像根本动不了。在几个木匠、一个建筑工、一个艺术史学家和财政大臣把它从墙上弄下来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之后,首相终于放弃了努力。而这幅怪异的画像显然也成了个谜留在财政大臣的心里,肯定时不时曾经有注意,首相就从眼角瞥到了油画里的男人打呵欠挠鼻子或者有那么一两次竟然从画里走出去了。 “请速回复福吉部长。” “哦…好吧,”关于这点首相一直不明白,每次都说要会面,但是他严词拒绝又没有丝毫用处,最后还是要见的,为什么还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废话上面呢?他以手撑额头,无力的说,“我见福吉。” “首相大人,这个画像——” 为什么会说话是吧,该死的他也不知道! 一声类似空气撕裂的爆响,使注视壁炉的首相吃惊的扭过头来,却看见房间中央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影,站着的部长与将军已经惊骇得猛地向四周倒退去好几步,一个性格暴躁强悍的老海军上将抡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要砸过去,首相哭笑不得的赶紧喝止。 康奈利?福吉就像是从火灾现场逃出来的,头发乱七八糟,上面还沾着焦掉的碎纸和别的东西,领结少了半边,一向不离身的手杖与灰绿色的圆顶礼帽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细条纹斗篷与外套破了好几个大洞,撕扯得不像样子,他一出现就神经质的晃着脑袋,大步走向首相并伸出他的手:“啊,首相大人,见到你真高兴,我真是太高兴了!” 首相的嘴角抽了抽,哑然的看着福吉激动得连泪水都冒出来,把脸上的脏污和黑灰冲得更条条道道的怪异。 “你真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福吉把沙发上的一块漂亮的茶巾扯过来擦脸。 “你曾经说过在我的任期基本上不会再出现,可是事实呢?两年前你全身湿透的从壁炉里出来,将我的地毯弄得都是水,又咆哮着提到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囚犯,叫什么布莱克,还有一个听起来像是霍格沃茨的东西,一个叫哈利?波特好象很了不起全世界都该知道他的男孩,要求我发通缉令抓那个布莱克。而后我真心期待着我们不会再见,结果一年前你又冒出来,世界杯什么的意外,又说什么准备三强争霸赛,是叫这个名字吧,要进口三只会喷火的外国龙和一只斯芬克斯到英国来…” 办公室里的政府高级官员都僵在那里有晕厥的趋势。 “…结果你跑过来告诉我在比赛里出了意外,那个霍格沃茨飞走了一条龙,你们会全部修改所有看见龙的民众记忆,好吧,就在我以为这会是最糟糕的事情。就是上个月前你又从火里喷出来,说是那个关了最穷凶极恶罪犯的监狱的看守全部跑了,上帝,这么荒谬的事情也能发生,监狱的看守丢下监狱跑了?现在呢,你又要告诉我什么更不幸的,比龙还可怕的事情?” 康奈利?福吉有些僵硬的转了转脖子,然后干笑起来:“我不得不说您有先见之明,的确是那么回事。” 首相还没来得及倒吸一口冷气,就听见福吉说:“而我之所以刚才见您会那么激动就是因为我是死里逃生,您真不知道,我能再见到你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梅林保佑。” 首相觉得喉咙发干,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的,糟糕透了,没有什么会比这更糟糕的了!我刚刚才魔法部的大楼后边逃出来,那个时候楼已经倒了差不多一半,我不能估计接下来它还能不能有废墟存在,要知道那是格林德沃加神秘人加斯莱特林,梅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哦,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我听过你说过那个神秘人,你说他是布莱克跟着的人,但是你去年不是说他早死了吗?”首相干巴巴的说“我也说过他可能复活,啊,是的,当时我相信他是不可能复活的,显然我错得离谱!”福吉用力的捶着自己的脑门,而首相险些也有这个冲动。 “连斯莱特林都能复活,神秘人算什么?” 就是福吉的这种习惯,让首相格外不想见到这位政府名单里根本不存在但是实际上一直存在的魔法部长。他总是滔滔不绝的说着首相根本就不能理解也没头没尾的话,而且出于自尊与身份,首相又不能仔细去问,尤其从福吉的表情上看来,他只是把这些东西都当做常识,没耐心也没时间仔细解释清楚。做为政治家,不理解对方在说什么而且谈话永远都处于惊骇不安的状态里,让首相从开始到现在都非常不舒服,永远被人压着一头的谈话没人喜欢。 “我以为,在巫师世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首相僵硬的希望福吉能够明白,他所带来的消息哪怕只是进口一条火龙对自己都是难以承受的爆炸消息,就不要把那些连福吉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告诉自己了。 “到处都在起雾,摄魂怪已经逃得到处都是,法国与德国已经陷入战争整整两个月了,该死的法国在马赛一路溃退…我原以为英国是安全的,现在…” 他蓦然转过身来,对被战争这个词轰得晕头转向的首相说:“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我必须维持做为魔法部长最后的义务,通知您这些不幸的消息,我们不能预计这场灾难,我是说这恐怖的一切不蔓延到麻瓜社会来,当然对神秘人与格林德沃来说,这是一定并且确定的,就不知道会不会使麻瓜再来一次世界大战…要知道格林德沃,好吧,你不知道格林德沃,他是德国的巫师,在五十多年前控制了德国政府,并杀戮麻瓜支持德国发动战争,但是斯莱特林,那是有记载以来我们知道的最可怕的黑巫师,梅林,中世纪的教廷圣战起码有两次是为了他爆发的,他还养了一条蛇怪做宠物,该死的那是一种用眼睛看着你,你就会死的三十英尺长的大蛇…” “等等,你说过有魔法部,你是部长,难道你什么都不做,你不需要对你的民众负责吗?” “…”福吉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用一种非常诡异的表情望了望桌上摊开来的那叠纸,然后用魔杖点了点,用一种扭曲了面容的严肃说:“伦敦市中心这块?我想您不得不编个理由来答复别人,当然我是说最好把您派出去的人也全部撤回来,那下面——当然它一直在那儿——就是英国魔法部,而我刚刚才那边逃出来。” 第147章 还没有结束 “这里是预言家日报,我们正在通过麻瓜的电视台镜头看现场向你报道,伦敦市中心下面的魔法部楼遭受了神秘攻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魔法部官员从那里逃出来,但是有在外面大厅贩卖东西的巫师称,他们看见了食死徒的标记,真是太不幸了……” 魔法广播发出了一声异样的噪音: “梅林,这些麻瓜带着武器赶到了,这又有什么用呢,我衷心希望我能够在今天就离开伦敦。这些麻瓜的镜头真清楚,梅林!我看到了什么——” 所有惊愕里听着广播的巫师全部呆滞。 只有沙沙的声音,可能静默了好一阵,才有一个嘶哑的声音:“蛇,从地底下出来的,好大的蛇,不不,这不是蛇……该死,不见了,没看清楚,英国有这样的魔法生物吗?我不得不说可怕极了,没错,那些麻瓜也吓坏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很深的坑,哦!可能有什么打中了麻瓜的摄像头,麻瓜的信号全部断了。不过刚才那些火焰和坚冰我们大胆的猜测一下是由魔法造成的,那么魔法部下面正在进行一场大战,我真不想这么说,不过如果是神秘人……梅林保佑!我们接到了一个最新的消息,有一位魔法部的清洁工,在事情发生的第一瞬间就从壁炉跑出来,这位上了年纪的女巫称,她看见了圣徒!我不敢想象圣徒与食死徒是不是在那里决战,但是显而易见无论谁获得胜利,都不是个好结果。” “我爸爸今天休息,太走运了,不过我希望他们同归于尽,赫敏,这收音机哪来的?” 夜幕已经降临,霍格沃兹城堡里的学生们依旧窃窃私语不断,当然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城堡外面躺着的那条龙,还有今天那足以震撼所有人的消息。 教了他们大半年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我如果回家跟妈妈说,她绝对不会相信的。” 还有伊里斯这糊涂姑娘是蛇怪。 “够了,这些事情我们不是早就知道,我看倪克斯教授也不在乎这些。” “你怎么还叫他倪克斯教授?” “不然呢?斯莱特林教授?算了吧,那多奇怪。”赫敏捋了把她的头发。 “如果格林德沃跟伏地魔能同归于尽,我想我会快活多了……”救世主一边回头往门口看,一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桌上的勺子。 “不过你今天看到……我是说你看到斯莱特林的变化了吗?” “啊,那边那么多人到现在都激动不就是因为这个。”赫敏轻蔑的瞥了眼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女生。 “好象是突然的吧,面容与身形都开始变化,不过后来就没办法看见了。” “你不要让我觉得你好象很遗憾。” “我没这么说。”罗恩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谁知道魔法部怎么样了?” 大厅的侧门被推开了,白巫师一副疲倦的样子出现在那里,然后走到最中间的位置上,保持慈祥的笑容,轻轻敲了下高脚杯,大厅里一下安静下来。 “丰盛的晚餐。” 长桌上忽然出现了无数装满食物的碟子。 “在晚餐之前,我有几件事要告诉大家。不要为这个名字感到惊悚,伏地魔复活了。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这个消息就确定了,只不过今天在魔法部——我想有的人应该已经知道,圣徒与食死徒在那边开战,我是刚刚从那边回来的。一个坏消息,但是不少好消息。魔法部的官员都在废墟下,几乎没几个人遭到伤害,已经全部被送去了圣芒戈,而我们所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伏地魔已经重新回到死亡之中,而德国与法国的战争我想也会结束,我想魔法部的大楼需要重建,这应该不是太难以接受的事情。” 白巫师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看着下面的学生:“已经确定了几乎所有食死徒与大部分圣徒成员的死亡,英国大约在二十年之内都是安全的……而唯一糟糕的消息,三强争霸赛取消了这你们之前也猜到了,布斯巴顿已经离去,在几天内德姆斯特朗的船也会离开,三个星期后,我重复一次,三个星期后,学期考试。” 顿时大厅里响起了一片呻吟声。 “……另说黑魔法防御术全部考实践咒语,我想你们会重视的,对吗?” 呻吟声有想哀号转变的趋向。 “而我也非常欣慰的说,我没有必要在暑假于预言家日报上刊登招聘启事,所以成绩不理想的话,明年开始……呃,我想你们能够理解。” “……” 麦格教授一个劲的咳嗽,用目光控诉白巫师恐吓学生。 “伊里斯不会再住在格兰芬多塔楼,倪克斯教授不想你们半夜吓醒。” “……” “现在享受丰盛的晚餐吧。” 罗恩死白着一张脸小声问: “明年我能够不来霍格沃兹吗?” “那可不行,你明年才上五年级。”赫敏轻笑。 [一,二,三……] 小姑娘苦着张脸,坐在地毯上数鳞片,漆黑而带着暗蓝色光芒的鳞片还沾染着一些血迹,她一边数一边心痛的抽嘴角。这要吃多少蛋糕三明治牛排苹果派才能补得回来啊。 “你杀了他?” “……没,我只是不知道他的灵魂到哪里去了。” 拥有自己二十八岁的外表,这样对视的感觉似乎少了一些隐藏的思慕,却有种危险的预感,因为只有自己,再清楚不过的知道,拥有的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凌查靠在椅子上以手按额,发出一声轻笑: “魂器就是这么可悲。” “如果他知道的话,大约死也不会想复活了。” “没有办法,除非他死上七次,分裂的灵魂想要聚拢哪里有那么容易?” “本身的死亡,日记本,挂坠盒,还有今天这次,即使不算哈利额头上的那块,只怕还得有三次。” “救世主才上三年级不是吗?” 按照这个救世主的童话,等到哈利上完七年级那场决战正好。 “……凌查……” “恩?” “即使这个后裔再糟糕,我也有点同情他了。” “萨拉查,我以为你今天发怒杀了那么多人气还没消。” “圣徒……哼,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拼尽力气保护的格林德沃也只剩下几年可活,会怎么样。” “他们还是会这么做的,萨拉查。而格林德沃死后,邓不利多想来也不会活多久。或者这个关于救世主的童话里,白巫师会在决战之前死去。” 邓不利多就是那样的人,如果死亡是一个筹码,他一定会将它利用得淋漓尽致。 “耗费生命为代价恢复魔力,却遭受这样的惨败,不知道格林德沃现在怎么样。” “即使在纽蒙伽德不出来,他还是会死的,萨拉查,命运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正如同你与我,能够在此时此地。 第148章 选择 格林德沃一闭上眼睛,就是铺天盖地的冰霜全部破开后,那恐怖的魔咒使得面前的一切都破碎支离,他忠心的下属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化做了一滩不知名的碎肉,很像是被类似利刃的黑魔法破开,但是那只是开始,格林德沃的手上有过无数条生命流逝,他亲手所为或者下达的命令,但是从来没有那一刻那么清晰的看到白色的骨与鲜红的肉那么分明从一具方才还是活生生的躯体里被拉扯出来彻底破碎。 他所能做的一切反击只不过是稍微在那片冰霜里造成破碎的旋风,又或者是带起更多的鲜血,却无法接近那个带着冷然与杀意的人。 黑魔法的意义就在于,能够更快速更有效的杀戮,越是可怕的黑魔法,造就的魔法后果越不可挽回。 但是格林德沃终于明悟了。 就好象阿不思和所有巫师那样并不重视麻瓜,在以前到现在都能控制德国政府的格林德沃非常在意那些他不是很明白的麻瓜武器,但是黑魔法能控制一切甚至灵魂,他半生为的是能控制所有的权欲与追悔迫切的痛苦,伏地魔只不过是喜欢使用钻心咒与死咒,格林德沃更明白黑魔法强大的不可抗拒性更能表现在哪里。 没有目标的残酷。 巫师世界的任何东西都在发展,惟有黑魔法在倒退。 一个咒语使用出去,能够被躲避的死咒比不上大面积切割咒。 能伤害一个对象的咒语比不上在30秒内都不会停歇的旋风咒。 而斯莱特林与他们唯一的区别也不过是知道如何在瞬间杀死几十人甚至几百人的黑魔法,仅此而已,却等同绝望。 时间是最残酷的魔法,在30秒与3分钟都不停止的魔法面前,输赢生死只是个笑话,再强大的巫师也不能。 如果最后不是阿不思将他拉了出来,格林德沃不会疑惑自己一定会死的事实。 生命,魔力,期望,曾经…一切都沉寂了。 就好象又回到了纽蒙伽德,在漆黑一片里,空白的凝视着看不见的天空。 死亡从来不可怕,绝望才是杀死所有人的东西。 而他还不能死,还不能放弃,他必须要回到德国去。只要他还活着,圣徒就依然存在。 另外一边,从开战就没敢出来的卢修斯.马尔福不得不带着再次险死还生失去身体的伏地魔重新找藏身之地,而在几天之后半路巧遇那条白色大蛇纳吉尼时,铂金贵族终于彻底明悟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变了法子来折腾他后裔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之前的暗示还有要他来帮助伏地魔的这一切,甚至这条根本不可能逃出来更不可能找到他们的大蛇出现时,还再不清楚不过的证实了这个猜测。 不过铂金贵族按着自己发痛的脑门——Lord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一点。 看着收回纳吉尼身上魂片稍微恢复的伏地魔愤怒冰冷的给他命令,想办法在九月过后再次潜入霍格沃兹。铂金贵族真的抽搐了,这一切都是反复循环名为“救世主”的游戏吗? 小龙,你千万不能好奇,我要想办法给你转学。 西弗勒斯,你能不能在这三年别留在霍格沃兹——他已经够倒霉了,不能再拉好友下水。 “告诉你,小丫头,我认识萨拉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巨大的身躯嗖的一声从湖水里窜起来,鳞片跟水一起乱抖:[蠢龙你太碍眼了——] “哈,我就知道你不服气,可是我认识萨拉查时已经…呃,算算,是三千岁,还是四千?我就是要叫你小丫头!” [如果你再不闭嘴,我就撕了你!] 罗恩哆嗦的从窗台前缩回去,不想再从塔楼上瞄一眼下面的情况。 “哈利,你不觉得可怕吗?” “…我想不明白。” “嘎?” “龙能够听得懂蛇语吗?” “不可能。”临近考试的赫敏在不停的翻着笔记和书,那疯狂的状态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恨不能退开三尺,她脑袋还埋在书里:“火龙不可能听得懂,巨龙就更不可能,八眼蜘蛛能说人话,同理论证。会说人话的魔法生物不存在能听懂蛇语的天赋。” “…我不知道你指什么,那条龙说的是英语吗,我完全听不懂。” “古英格兰语,这只能证明这条龙的年纪足够大。不过,哈利,伊里斯说什么了?”赫敏依旧头也不抬。 救世主摸着鼻子,傻乎乎的重复了一次。 格兰芬多活动图书馆静默了一阵,然后从牙缝里崩出来一个词:“了不起。” “呃?” “那两只谁也听不懂谁在说什么——还能吵一晚上,很了不起。” “…”让蛇怪说英语都很为难,还古英格兰语… “罗恩,哈利,不需要我提醒你们,明天就是黑魔法防御术考试?” “噢!梅林!” 霍格沃兹的所有小动物都在期盼这天不要到来,显然是不可能的,几乎所有人的笔记都被互相借来借去,考试是从一年级最先开始,七年级以及五年级的小动物尤其怀疑自己能不能从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那里——好吧,是从萨拉查.斯莱特林手里拿到巫师等级考试的过关评定。 于是一大清早的大厅,所有人都像一夜没睡那样黑着眼圈喝着精力药剂走进来。 当他们看到已经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一口一个三明治,几口不嚼一块牛排速度吃早餐的小姑娘时,顿时觉得眼角抽筋。 不知道真相是一回事,但是看着被分入狮院的蛇怪,所有人还是有晕厥的冲动。 伊里斯愁眉苦脸的咬着面包,挥舞的叉子刀子经过一年的锻炼,能够非常快速但是绝不优雅的把眼睛看到的食物都送到嘴里,她一边吃一边还空着手去翻手里的魔咒课本。 梅林知道,一个从来不用魔咒的魔法生物要准确的通过咒语发音来使用魔法是多么麻烦的事情。更过分的是,阿尼玛格斯状态下,不用魔咒魔杖它还真用不出魔法,连装个样子糊弄过去都没可能。 准确清晰的念出咒语?哦,算了吧,它除了精通蛋糕种类的词汇外对人类语言没有任何天赋。考试,多么绝望的一个词。 可怜巴巴的抬起眼睛在教授长桌上寻找到坐在特制高椅上的弗立维教授。 ——能放水吗? 第149章 上有考试下有作弊 霍格沃兹的实践考试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多半是看他们能不能使一只凤梨跳着踢踏舞走过一张书桌,麦格教授看着他们把一只老鼠变成一个鼻烟盒——盒子越精美,分数就越高,如果盒子上还留着老鼠的胡须,就要扣分。也就是魔药麻烦点,斯内普教授是要他们当调制药水,材料自己拿没说明到开考才晓得题目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斯内普不停的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很多人考不好就是因为魔药教授走到自己身后半天不动感受死亡射线下手忙脚乱。 一年级的小动物鱼贯进入教室的时候,二年级的还紧张的在翻笔记,却没想到很快也有人来叫,整个二年级都被带进了同楼层的另外一间教室。 小动物们在走进去看见坐在最前面,穿着墨绿色长袍的人,黑发垂至肩上立领边缘,银色暗纹在发丝间隙闪烁着华美的光辉,雪白镂空的蕾丝在颈间与手腕上重重叠叠,中有三道纵叠纹路的星蓝宝石合着亮银缀边的缎带,苍白的肤色,深邃清澈的眼睛,高贵、冷肃、优雅,却又偏偏表现不出丝毫有生之气息的情绪,是最深最冷的漆黑,纯粹得几乎透明。难以使用任何一个称赞外表的词去修饰,细小金链环环并扣长长坠着的纯金挂坠盒,虽然没有人能看见盒子里是什么,不过这会都明悟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跟格兰芬多宝剑一样出名的东西。 齐齐后退靠上墙壁,抱着笔记和书的手僵硬着,小动物们开始互望。 “不是说一年级先考吗?” “我想我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柯林有些呆滞的喃喃,“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两个人。” “……”梅林! 外面还在等的三年级四年级显然也不好过,紧张的口水咽了又咽,甚至有两三个人怀疑自己在考试的时候会直接晕过去。 “这边有最新的好东西!” “可以免费尝试,不好不要钱!” 小动物们无声的用眼神鞭挞韦斯莱双胞胎。 “别这样看着我们,亲爱的同学——” “是专门用于黑魔法防御术考试的!” “绝对有效。” “绝对少不了!” 红头发的兄弟两人一路喊着口号从走廊走过来,乔治与弗雷德各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上下挥舞:“强力清醒剂!” “还有强力镇定剂!” “当然不是地窖老蝙蝠出品。” “韦斯莱兄弟出品质量依旧有保障,只要在三十分钟内!” “噢——”罗恩捂着眼睛,觉得有点惨不忍睹,哈利却是笑着看弗雷德当着目瞪口呆的学生面,笑嘻嘻的从口袋里继续掏东西:“其实我推荐‘黏黏膏’,看,只要在鞋底上抹一点,然后站在那里的时候用力踩地面十秒,绝对能让你的鞋底与地面牢牢黏在一起,对防止脚软站不稳非常有效,就是考完试想走有点不太容易……来点吧,或者可以在手上抹一点,然后去拿魔杖,保证手再抖魔杖也不会掉,我们绝对保证它的有效,就算是斯莱特林朝你们用缴械咒魔杖也不会脱手——当然我们不保证你很有可能会跟魔杖一起飞出去。” “特价啦,黏黏膏只要一个银西可!”他们熬了一大锅。 “优惠啊,黏黏膏搭配清醒剂和镇定剂只要十个银西可!” “购买双份还可以搭配赠送三秒记录影象的水晶球。” “要知道斯莱……我们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长相,虽然我们已不再好奇,但是我们的父母亲戚……咦,米奈小姐?难道你要迷情水,不不,这是绝对不推荐的,斯莱特林是魔法史上都有记载的魔药高手,这种东西拿出去只会送命,虽然斯内普教授很漆黑很低气压,但是我们不想在下学期看不见他,如果斯莱特林来教我们的魔药——梅林,难道你们忘了倪克斯教授是两个人,一个教黑魔法防御一个教魔药,这会是下学年最恐怖的遭遇!” 看吧,效果非常好,面前所有人脸色都白得吓人,还有几个小动物在哆嗦。 双胞胎正得意着,却看见赫敏不断的斜眼角,罗恩张口结舌的伸手指着他们后面,像是要说什么急得连眼睛都红了。 “乔治.韦斯莱!弗雷德.韦斯莱!!” “……啊!麦格教授!” 狮院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他们后面,脸寒得几乎直接可以结霜:“到我的办公室来!如果韦斯莱家的两位先生们明年还想继续来霍格沃兹!!” “……” 看着愤怒大踏步离开的麦格教授背影,又看看满脸同情的低年级学生,双胞胎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一起大声喊:“店铺意外,特价处理,黏黏膏一银西可十份!” “咣当——” 不是小动物们实在无语的倒地声,也不是远去的麦格教授听见后气岔踩断鞋跟的声音,而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门轰然飞出来的可怕声势,惊得小动物们全都抱着头往地上一趴。 没有光,不冷,不热,没啥危险东西出现——这谁啊,考试也能考成拆门? 断成几块的教室门上,尘埃飞扬,一个瘦小的影子正在努力挣扎。 一抬头,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无辜茫然,浅黄色的大眼睛眨巴着好不可怜。 小动物们全都倒吸口冷气,原来好奇或好心要去帮忙的齐刷刷的往后退,只有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笑嘻嘻的伸头凑过去:“可爱的伊里斯,昨天晚上卖给你的黏黏膏效果不错吧?” 校服像布袋子一样灰头土脸的挂在身上,头发乱七八糟,在地上爬了半天才找到平衡点的蛇怪小姑娘双手不免乱抓乱挥,却很容易能看出她的右手里黏着根魔杖,这么折腾也没掉到边上去。 “嗳,我猜猜,你被考的真的是缴械咒?” “被扔出来魔杖都没掉?” 双胞胎摸着下巴得意无比的笑。 “伊里斯.倪克斯!” 所有人都赶紧靠着墙,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化为走廊上的盔甲石像,连双胞胎也老实的窜到另外一边去了,只有伊里斯要哭不哭的仰头看着萨拉查。 一张羊皮纸被丢过来,也没见什么动作,四分五裂的木板就哆嗦着从地上窜起来,飞到门框上重新盖住了教室,只留下伊里斯抖着手从头发上将羊皮纸揭下来。 名字,科目DA,成绩: 一个倾斜的英文,T。 “哇——” 小姑娘抹着眼泪,还黏着魔杖的手拽着那张羊皮纸,拖着步子抽抽噎噎的顺着墙角往大厅走,哭得伤心极了。一众小动物全部侧目,就是不喜的害怕的呆滞的,也忍不住同情下。 好可怜。 “……伊里斯,别哭了,那个,你可以再补考不是吗?” 全是水的大眼睛,满脸糊塌得不成样子。 “T没什么关系,我魔药经常得T。”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坩埚杀手纳威! 眼泪汪汪继续垂着头往前走。 “T不就是山怪吗,你比山怪等级高多了……拉我做什么,我是说魔法部危险生物分级!!” 罗恩无声的看赫敏,话说,这是安慰人的句子吗? 哈利吃惊的看着蛇怪小姑娘走到自己面前来,哭得惨兮兮的一把抓住自己胳膊。 [伊里斯?] 救世主还没发现不对,罗恩赫敏已经忍不住按额头了。 [欧迪,你要帮我作弊。] [嘎?] 第150章 盥洗室的再次药剂密谋 “哈利?” 救世主僵着一张脸,他背后站着一脸期盼的伊里斯,两个人拉着手,但是哈利表情不像是带着伊里斯过来,好象彻底石化一样尴尬的抽着嘴角:“赫敏,帮忙熬一个魔药。” 罗恩与赫敏起初见哈利约在桃金娘的盥洗室见面还非常奇怪,等了半天看见哈利拖着伊里斯过来,表情都有诡异扭曲的异样。 尤其是罗恩,他想起自家一向喜欢偷看哈利打听哈利一切消息的小妹金妮,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将哈利拖到一边,郑重严肃的低叫:“哈利,它是一条蛇怪。” 救世主奇怪的望着自己的好友,难道半天不见罗恩失忆了吗,他当然知道伊里斯是蛇怪,事实上整个英国也只有这一条蛇怪。 “你不能!我是说你不能跟她有什么关系…” 罗恩急着措词,一边小心注意着不让赫敏跟伊里斯听到:“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找一个女孩,一个真正的好女孩,而不是——” 哈利之前还茫然糊涂着,听到后来顿时整张脸都涨红了,恼然低吼:“罗恩!” “哈利,你别不听我的!” “是你在胡说八道!” 两个人声音都高了,赫敏与伊里斯好奇的望过来,罗恩与哈利赶紧闭嘴,各自都有点愤愤。 伊里斯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本旧得不行的羊皮纸做的书,封面与底都破损了大半。 “伊里斯今天已经考了三门课,黑魔法防御术实践是T,魔药考试…咳,炸了坩埚,草药学是笔试还不知道成绩,但是这样下去,伊里斯估计有大半都要补考,而且补考都没办法过…” “…这关我们什么事!” “罗恩!” “我说的也是实话,就算我哥哥整天捣鼓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有那几样能派得上用,就算真有用,也带不进去。”罗恩抓了抓头发,这别的他不知道,霍格沃兹有多少学生想作弊又有哪个成功了?要是有用,也不等蛇怪来,他先抢了去用。 “伊里斯与我们不一样,罗恩,她多半时候是咒语没办法顺畅的念出来,明天考的是魔咒和变形学…如果,赫敏,你看这个药剂。” 哈利从伊里斯手中把那本破了大半的书拿过来。 封面漆黑带红,名字是赫敏再熟悉不过的《千种魔药配方大全》,但是跟对角巷卖的那本完全不一样,薄了很多而且古旧,里面疾书的字体略微倾斜,华丽得像彼此缠绕的枝蔓般延展开来,稍微停顿的段落之间全是这种密密麻麻的注释。 赫敏狐疑的接过来,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险些摔了手里的书。 “小心,这书有一千多年了,而且是我跟伊里斯从斯内普那里偷过来的。”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噢,算了…” 赫敏苦恼的扶住额头,不过很快她又被另外一种欣喜的情绪占据了。 “是斯——倪克斯教授给斯内普教授的?” 伊里斯点头,伸手把书翻到后面,指了指其中的一行。 “伊里斯你应该知道,就算有魔药能够帮得上忙,但越是厉害的魔药需要熬制的时间就越长,几年前我们在这里制作复方汤剂,花了整整一个月,而明天就要考试——咦,只要三个小时的魔药?” 赫敏仔细分辨着那上面的字迹。 “赫敏,我仔细看过了,同声药剂…” “我没听说过这个药剂!”赫敏急切的说。 “…也许失传了?”哈利耸了下肩膀,“反正现在这里有配方,还有注释。” “两份药剂,其中一份掺入对方头发,见鬼,怎么又是头发!”罗恩也凑过头去看,“在一定时间内,会控制对方的声音,具体是——那个人只能跟着你说出的话发音?梅林!果然是考试作弊的好东西!中世纪怎么会有这种药,他们那个时候又不用考试!” 赫敏嗤笑了声,还在逐行分辨文字 哈利也没有吭声,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孤儿比罗恩更懂得,很多人连背后说的流言都相信,就更提是亲耳听到的话,事后再怎么解释都是白搭。 救世主还是想得简单了,事实上在一千年前,单单因为这个药剂,就可以引起无数战争与家族之间的死斗。 “药剂会有副作用导致喉咙嘶哑,三天说不出来话,哈利!” 也正是因为这样,同声药剂与复方汤剂,才不是可以欺瞒所有巫师的东西。 “赫敏,你别急,还有下面。” “下面没了,是另外一种药剂了!” “在这边上,有写的注释…” “生于沼泽地的水葫芦其茎漆黑的那一段有中和作用,可以避免喉咙嘶哑,彻底磨灭曾经使用过同声药剂的痕迹,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想,那么拿来吧。” “什么?”救世主有些傻傻的看赫敏。 “魔药材料啊!” “…我去魔药储藏室偷。” “不是这个,哈利!水葫芦是没有任何魔药价值的水生植物,起码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所以近代通俗的魔药原料都用不上这个,就算是斯内普的魔药储藏室,也不一定有!” 一直不吭声的伊里斯忽然拽了拽赫敏的袖子:“禁林有沼泽地,我去找!” 转身出门,瞬息恢复了庞大的身躯。 ——蛇怪会正确采魔药材料吗? 三个人的目光里非常疑惑的想着这件事,不过很快他们就坦然了,既然是斯莱特林的蛇,想来肯定会,恩,支起坩埚,坐在这里等好了,他们要进行霍格沃兹历史上最成功的作弊! 凌晨,罗恩已经靠在一边睡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赫敏将泛着青蓝色的魔药从坩埚里盛起来,装成两个瓶子。 “好了,哈利,伊里斯,一个人拿一个,伊里斯,把你的头发放进哈利面前的这个瓶子里。恩?” 三人同时出现了古怪无比的神情。 蛇怪有头发吗? 蛇当然没有,蛇怪也没有,但是伊里斯现在的漆黑头发是什么? “伊里斯,你确定这个药剂对魔法生物也有效?” 蛇怪小姑娘大力点头: “分院帽说,当初戈德里克就是用这个药剂骗走格莱埃的一半宝藏!” “格莱埃?” “那条要死不活,现在连类阿尼玛格斯状态都变不了的破龙!还说另外一半宝藏是罗伊娜嫌不够,四个人又回去抢了来。”小姑娘一嘟嘴。 哈利与赫敏同时无语,不知道对敢于打巨龙宝藏主意的霍格沃兹创始人表示敬意还是黑线。 救世主看着伊里斯把一根头发扔进青蓝色的液体里,瞬息融化,紧张得手都僵硬了。 “要不我来吧,我也很好奇这种魔药!” 赫敏见哈利手都在发抖,因为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她不怕尝试:“而且我对咒语的发音比你熟练!” “赫敏,我也很想,可是你知道,我害怕伊里斯在药效还没有过去之前遇到斯——倪克斯教授,你不会说蛇语,伊里斯要怎么办?” “好吧!” 哈利一闭眼,忍着那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捏着鼻子一口气把魔药灌了下去。 伊里斯也忍着那味道大口喝下药剂。 因为伊里斯比哈利矮,在哈利喝完后强忍住干呕冲动,跌跌撞撞到一边上,不小心撞了下伊里斯的肩膀。 “噢——这味道!” 伊里斯苦着脸停下来看了眼哈利,点头赞同。 三个人谁也没注意到,哈利肩上一根小小的头发落到了伊里斯还剩下五分之一药剂的瓶子里,无声的融化了。 伊里斯低头一气将药剂喝完了。 第151章 向全校皆知发展 “哈利,听好,就算这个魔药非常神奇,但是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得知道,在药效之内,伊里斯的声音是由你来控制的,而你要念的又是魔咒!而伊里斯是在考试,你必须得准确的在伊里斯举起魔杖准备好的时候出声,所以你必须要在考试的教室里,而且从你嘴里念出去的咒语,必须得只是音节准确而已,千万不能真的出现魔法效果——好吧,我想来你也没有能用出无杖魔法的能力!” “赫敏——” 哈利立刻被罗恩一把捂住了嘴。 远处正在进教室的一年级学生,先前跟伊里斯住在一个寝室的女孩诧异的抬头,这个女孩是麻瓜出身,也就是一进学校就告诉伊里斯要怎么保养搽脸的那个,所以虽然也有几分畏惧,但是到底比不过这将近一年的亲近,而且对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敬畏之心不像别人那样深刻,她奇怪的伸过头去:“伊里斯,你在叫四年级那个学姐的名字?”她可是崇拜死了这个同样从麻瓜世界来的天才。 伊里斯白着张脸,只是摇头,心里已经把哈利咬碎了十几遍。 “拿着,隐身斗篷!还有记得在出声前先使用无声咒布置‘静默无声’,对了,你会无声咒吗?” 哈利被罗恩捂着嘴,也知道不能出声,表情甚是怪异。 “应该庆幸霍格沃兹每门课就只有一个教授,赶得及的就赶,赶不上的叫伊里斯缺考再去补,哈利,你别把自己的考试耽误就成了。”赫敏抓了抓头发,看她的表情,仿佛很想昧下那本斯莱特林做过笔记的魔药书,“药效书上没有说,我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今天你要注意说话,祝好运吧。” 哈利默然披上了斗篷,感觉之前那些为了作弊的刺激兴奋都没了。 小心翼翼的顺着楼梯,期间还绕过了在扔粉笔头的皮皮鬼,悄悄的走进魔咒课的考试教室,伊里斯正不安的东张西望。 一年级的考试相当简单,无非就是跟漂浮咒差不多的东西。 哈利连眼睛也不敢眨,总算在伊里斯被叫上去的时候估摸着时间准确念出了清洁咒与漂浮咒还有开门咒在内的三个咒语。一时间咬词清晰的声音——当然是伊里斯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虽然漂浮咒因为咒语过长又或者伊里斯本身的确难以学习巫师的语言,发音有些扭曲,但是三个魔法效果都成功施展出来了,弗立维教授很是意外的盯着伊里斯,在哈利跟小姑娘都心虚的冒着冷汗时,弗立维教授用羽毛笔画了个E。 好悬,长吁一口气。 变形术考试。 哈利看着满脸严肃的麦格教授,心里直发懵。 事实上伊里斯的情况也很槽糕,把刺猬变成针插,或者把甲克虫变成纽扣,这些小动物在伊里斯一靠近的时候就没了命的扑腾着小腿试图逃离。在被魔法禁锢之后,干脆肚子朝上装死,刺猬也是,甲克虫也是,一时间教室里暴笑声一片。 伊里斯涨红着脸用魔杖戳着那可怜小东西的肚子,刺猬还好,甲克虫却是真的被这一戳粉身碎骨死得好不甘愿。 又是一阵大笑。 哈利匆忙的念完咒语,伊里斯那边虽然准确的发了音,但是由于她情绪变化使魔杖里鳞片的魔力释放不太稳定。于是被变出来的针插还长了四只小小的爪子,徒劳的在空中挥舞。 伊里斯在满是笑声的教室里拿着写了P的成绩单沮丧而出。 在拐弯没人的地方,哈利脱下了斗篷,之前他没敢太靠近伊里斯,都是隔了四五英尺远的,这会想安慰伊里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魔咒课通过了不是吗?” 两个人合在一起的声音。 怔了一秒,伊里斯先抹着眼泪笑起来,只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伊里斯,我要去考试了。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小姑娘无奈的听着自己的嘴不停的在说话,点点头,直接窜进了一条密道。 哈利这才舒了口气,匆忙往地窖里跑,他不想在考试上还迟到被斯内普狠狠记上一笔。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满头大汗毒液喷洒下忙活在坩埚边上,原本应该是浅蓝色的药水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紫色,于是毫无意外,哈利得到了一个比伊里斯更悲惨的分数,D。在救世主看来,这一天的惊险恐惧总是是完结了,无论是斯内普的冷嘲热讽还是纳威将一小滴药水不小心洒到他手背上起了一层红色的疹子他都不敢开口说话。 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面对罗恩与赫敏诡异的视线,哈利这才醒悟,准备清清嗓子。 “药效过去了吧?”罗恩小声问。 不知道—— 哈利惊讶的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按住喉咙,惊慌的看着赫敏。 “哈利?” 一时间三个人全部慌了神。 “魔药的药效就算有这么长时间,但也是伊里斯说不出来话,怎么会是哈利?” 嗓子既不嘶哑,也不痛,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哈利就是没办法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来。又不敢引起周围同学的注意,挣了半天。 “噢,梅林!” “送哈利去医疗翼!” 赫敏的主意却使哈利与罗恩一起摇头。 “别折腾了,上次我不小心喝了加猫毛的复方汤剂,要是拖着不去——”赫敏不安的简直连那本她记挂了一整天不知道该往哪里收才好的魔药书都想扔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毕竟是黑巫师,而这个药剂又从来没在其他书上看到过,万一有什么意外,赫敏简直不敢想下去。 “我们可以先去找伊里斯,如果魔药有问题,不可能只是哈利一个人。” “你说得简单,活点地图上没有办法显示蛇怪的名字。” “也许明天早上就好了。” “罗恩!” [伊里斯不要上学了好不好——主人?!] 顿时公共休息室里一片静默,罗恩与赫敏惊异的看着哈利,虽然他们什么也没听懂,但是至少能知道这是蛇语,而且还是刚才一个音发不出来的救世主嘴里冒出来的。而其他没搞明白的小动物们不满的看着救世主,蛇语永远是听着可怕恐怖的声音。 哈利拼命的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用手写着伊里斯的名字,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声音,但是能控制别的。 [呜呜,主人没说浴室不能进!伊里斯也要洗澡,也要玩——] 如果不是蛇语没人能听懂,哈利连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心都有。 [主人不喜欢伊里斯了,不要伊里斯了,呜呜,就给伊里斯一个T…] 去医疗翼吧,赶紧去,再这样下去,救世主就要先崩溃了,他实在不能再听自己的声音说着这么恐怖的话——万幸没人听懂! 哈利用羽毛笔拼命的写着医疗翼,罗恩也不再说,三个人狼狈的赶紧在众人不满怪异的目光注视下就要出门。 [就是有好吃的!就是有,不然主人刚刚在吃什么?] 哈利已经懵了,完全不知道蛇怪那边什么状况。 [哇——] 罗恩跟赫敏看着哈利,眼神无声的传达着同一个意思:你这样能出去吗?但是已经走到胖夫人门那边,哈利都已经爬进逐渐移开的画框。 “主人骗伊里斯,如果没有糖,你们抱在一起到底在吃什么?” 一切静寂,世界惊悸。 罗恩慢慢张开嘴。 “每次都把伊里斯锁在门外。” 赫敏喉咙间发出一声可疑的低音,死死咬住牙齿,表情变化怪异。 “衣服扔在地毯上,还怪伊里斯的鳞片把它划破了…” 哈利绝望的听着自己嘴里不歇止说着的话,而三个人全部直直摔在了胖夫人面前的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合拢的画框的公共休息室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倒抽冷气音。 伊里斯,你为什么要换英语说话?! 救世主无比绝望,不知道心脏是不是还在跳动。 梅林可以停止这一切的闹剧吗? 第152章 有时候 凌查从出门开始就觉得不对,比如地窖的走廊画框里挤满了人,在他走出来的时候一如继往朝他行礼表示恭敬,事实上那一张张怪异扭曲的表情和他走过之后的窃窃私语,实在让他很不满。 这个意外一直维持到他走进大厅,出于向来谨慎的习惯,他留意到墙壁上到处是乱窜的画像,自从他的身份被学校里的画像们知道以后,有见了他就躲到角落里的,有低头不敢看他的,但是从来没有这样没头苍蝇的在他路过的走廊上前后上下到处窜,好象要看什么,又好象很失望的样子。 除了画像,就是幽灵。 也许这个年代的巫师对于这些早已死去的存在并不太在意,斯莱特林却是活在中世纪的黑巫师,就算幽灵们躲在墙壁里他也察觉得到,所以这就越来越难以解释,今天霍格沃兹到底发了什么疯,画像也是,这一个两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到底是在做什么? 如果是他们的身份在今天才暴光,那还有得话说,两天考试都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是邓不利多宣布学期末宴会,明天霍格沃兹特快就要带走学生,这样鬼祟,难道伏地魔再次复活了? 他从侧门走进大厅,几乎跟平时一样,无数道目光都凝聚过来。 凌查根本不在意这些,只不过今天这些汇聚在他身上的目光格外炽热,连平常埋头在桌子上甚至一眼都不敢跟他对上的教授们都扭过头来,尽管一个个表情很是死板肃穆,但是那些闪烁的目光显然证实了他们的不正常跟画像幽灵都有关系。 “咳,日安,公爵阁下。” 白巫师跟平常一样微笑,却正是因为他的若无其事,反而惹来凌查的警觉。 然后就是早餐,三三两两,全部都在交头接耳的小动物,就连教授席要不就是麦格教授这样僵硬得不行,要不就是怪异得频频朝他看弗立维教授,至于魔药教授的脸常年都是铁青,他心情不好都不是新闻了,周围魔压低得生人勿近最近两年也是常有了,只不过他今天接连把餐刀卡在羊排里对于一个斯莱特林来说简直就是失常到极点。不过相对而言,每喝口水就被呛到一次的麦格实在不算什么,别的教授不小心摔落餐具的、拿错杯子的、拿着空杯子喝半天的,实在是乱成一团,让凌查想不多心都不行。 半靠在椅子上,对面前所放的烘焙芦笋和一份看上去特别精致的早餐没有看一眼,修长白皙的手指下意识的翻转着金质的挂坠盒。 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小动物们挤眉弄眼,或者说是五官扭曲的看着对面的蛇院。 而小蛇们一个两个都垂着头,看上去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镇定模样,如果不是拿刀戳着肉往嘴里送也看不出来都失神得厉害,当然对于小狮子来说,也许这样的动作才是正常。 救世主跟他的朋友不在座位上。 于是根本不用想,指不定就是这个注定要走七年霉运的救世主又折腾出来什么怪事。 起身,推开桌子,直接走出门去。 凌查可没有成为整个学校早餐观赏对象的爱好。 随着门合拢,脚步声逐渐远去,所有在吃饭的全部吁了口气。 “不像啊。” “像不像你看得出来?” “也没穿高领的衣服,因为头发耳侧也没看得太清楚,不过的确没有。” 从画像都教授,甚至懂些事的高年级学生无一不在窃窃私语。 “那有什么吃的东西需要抱在一起吃的,还要脱衣服?” “你相信哈利说的话。” “我是不想相信,但是——” “谁知道救世主昨天晚上到底发了什么疯?” “不像假的,波特没有胆子胡说八道这些。” “不过我更好奇为什么就一晚时间整座城堡都知道了?” 一个拉文克劳的高年级学生连面包塞了一半都停下来,得意不屑的看着迷惑的众人:“你们忘记了城堡里的画像?” “呃!”因为受惊吓太大所以嚷嚷着到处窜着说吗? 哈利昨天晚上就差一路喊着去了医疗翼了,幸好三分钟之后赫敏终于回过神来给了他一个静默无声,否则整个学校在当天晚上就被惊翻了,而紧急被白巫师叫到医疗翼的魔药教授与魔咒教授,包括狮院的院长,从吓得不行的罗恩嘴里问出了哈利喝下了一种魔药,紧跟着斯内普的脸就黑了——他找那本书找了整整一晚上。赫敏连惊带骇,以为魔药出了什么差错,简直就要晕过去,哪里还能说得上话来。 经过魔咒检查和安眠魔药治疗,发现救世主就算睡死了,也没办法控制伊里斯在那边嘟哝的话不从嘴里冒出来。 于是从庞弗雷夫人到麦格教授,脸色死白的不是一个两个。 一夜没睡,恍恍惚惚来吃早饭. 白巫师摸着鼻子微笑,有些事情虽然早就知道,但是不能说还是难受的,看吧,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没有绝对的秘密,总是有奇迹将掩埋得死死的事情揭露出来。 谁会想到蛇怪小姑娘考试作弊能牵扯出斯莱特林公爵的秘密呢? 话说回来,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谨慎习惯与从来不接近任何人的生活… 不知道是该向自己的学院创始人格兰芬多表示同情还是惋惜他的眼光,白巫师苦笑着拈胡子。 显然邓不利多想到的东西,别人也想到了,甚至比白巫师想得更远。 什么骄傲与冷漠,原先记载在历史里的东西这一学期所看见的全部都成为敬畏与恐惧的代名词,在一夜之间,竟然都变成了别有隐晦的东西,只要一想,哭笑不得与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一时之间就算伏地魔复活也夺走不了他们对于斯莱特林公爵的好奇心。 要不然谁来解释下为什么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两个人? 但是问题是他们连两个斯莱特林谁对谁都没分清楚,别的东西就是想八卦也八卦不下去,小动物们不无遗憾的思考着。 更遗憾的是,明天早上学校就要放假了啊! ——也不知道前些天一心盼望放假甚至吓得下学期都不想来的是不是他们。 哈利躺在医疗翼的床上,两眼发直的看着窗外,他在想怎么熬过今天,明天就直接回姨妈家去,,不,他已经连夜跟教父写了信,他现在状况不对应该可以去格里莫广场12号,总之一定要尽快离开霍格沃兹! 梅林知道,自从他11岁上学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盼望离开学校。 “哈利,我们完了。” 罗恩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脑门:“你不知道,整个城堡都传疯了,连你说的每一句话,海格都听说了!海格呀,住在禁林边上的木屋里都听到这个传闻了,你说——” 他们还有的活吗? 不管是真是假,但是城堡里从画像幽灵到教授学生,至少都相信了。 “罗恩,你够了,刚才多比都来过了!” “啊?那个小精灵?赫敏,他说了什么?不是吧,,连家养小精灵都知道了?” “一点不错,还说那些家养小精灵都很开心,公爵大人不让它们做餐点,不吃它们的送过去的东西,不让它们收拾房间,不给它们进房门,它们都不会再撞墙了,梅林!” “…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赫敏!” “不要管倪克斯教授的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 “这次明明是哈利惹出来的,你不能说我——” “说什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哈利摸着喉咙,表情怪异的看着带着一袋子食物,还拿着蛋糕一边吃在门口伸头的伊里斯。 “哈利,我听说你进医疗翼,考魔药炸了坩埚吗,还是…” 伊里斯走近了看见哈利跟着他说话,一下子站住了。 小姑娘眼睛里全是迷惑茫然的神色。 罗恩急得连伊里斯是蛇怪的事情都忘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伊里斯,你害死哈利了!” 第153章 六年之后 “快看,哈利.波特!” “救世主波特!” “最好的找球手!” 对角巷蜂拥而来的人群使当年的格兰芬多三人组再次冷汗直冒,立刻幻影移形到双胞胎兄弟开的韦斯莱兄弟开的笑话商店碰头。 “我敢说,这就是当年倪克斯教授说的更有趣!” 罗恩揉着眼睛,痛苦莫名的看着哈利,而救世主完全无语的沮丧着。 离三强争霸赛的四年级已经整整六年了,他们已经从霍格沃兹毕业了,梅林知道他们那时接下来的三年是多么的“精彩纷呈”,再次潜入学校的纳吉尼搅乱了第五学年的开学仪式,哈利被扔进了黑湖底跟伏地魔再次决斗回来,第六年则是拉文克劳的冠冕,居然见鬼的蛊惑了十几个学生,那一年真是热闹,课堂上不再是赫敏一个人的举手天下,所有人直到学期末才发现那块魂片的踪迹恍然醒悟过来。第七学年就是救世主的噩梦,真正的从噩梦里醒来又沉,反反复复,几乎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所有人跟着疑神疑鬼最后才终于发现伏地魔的魂片藏在哈利额上的那道伤疤里,伊里斯忽然吵闹着不准哈利拿走那一块碎片,就在这一片混乱里他们受到了袭击,最后,赫奇帕奇金杯上的那一块彻底粉碎了,救世主的噩梦也随之消失。 毕业的那天晚上,格兰芬多三人组看见了“可怕的真相”。 死亡与重生,灵魂的聚拢,斯莱特林高傲优雅的道谢,讽刺哈利.波成就了救世主的名声,顺带完成了伏地魔的真正复活。 只不过三人瞅着那个被伊里斯抱住的婴儿,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哈利,我觉得那不是伏地魔复活,我感觉那感觉简直就像你跟伊里斯有了孩子…” 罗恩荣幸的因为这句话被哈利与赫敏打青了两个眼框,顶着这可笑的模样参加完了毕业晚宴。 在最后一年,跟着邓不利多的记忆看完曾经的汤姆.里德尔。虽然哈利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死去的,仇恨难以消弭,但是命运开了他一个最大的玩笑。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复生不仅使凤凰社无法再谈及战争,也使伏地魔的阴谋野心化为虚无,一切都结束了,谁也无法改变。 死去的人已经长眠,留下的人还要生存。 “话说回来,伊里斯今年毕业了吧,她几年了一直都没长大还那么矮…” 三个人的表情都扭曲起来,连赫敏也不例外。 伊里斯.倪克斯,至少在什么也不懂的人心里是这么回事。古怪的女孩子,吃得多,热爱魁地奇与保护神奇生物课,每年的新生都要疑惑这个又矮又瘦,考试一塌糊涂却能在炸了坩埚以后让斯内普教授除了喷毒液绝对不会让她关禁闭(她会吞了所有魔药材料…)的女孩是怎么回事,然后老生与幽灵画像们一起乐呵呵的看着一年级新生从种种疑惑中洞悉真相,看到一张张惊骇欲死的表情与眼神每年一次乐此不疲(白巫师乃真的后继有无数人了…)。而后新一年开始,升上二年级的小动物们也一声不吭等着看才来的学生——这真不是好习惯啊,要知道除了蛇怪以外,还有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秘密等着后知后觉的人揭晓。 “我一直搞不懂这是什么魔法!” 已经进魔法部律法司工作三年的赫敏还是到哪去都带着笔记本,一说到不懂的东西就满脸狂热渴求:“离开霍格沃兹之后就没办法提倪克斯教授真正的名字,就算是用写的,或者想暗示不知道真相的人时,每次都会莫名其妙的想到别的事情然后忘记原先的意图。到现在为止,除了在霍格沃兹上过学的和教授们,又或者是当初跟着福吉来的魔法部官员,英国有多少巫师知道真相?” “赫敏你想得太多了,我想起码贵族巫师都知道,他们有猜测。” “那只是猜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倪克斯教授是两个人,而且——” 赫敏摸着额头没办法再说下去。 那简直就是杯具——自从哈利四年级结束的时候嚷嚷出来的恐怖“内幕”,以至于从幽灵到画像,甚至教授学生都在拼命猜测,到底是所有人思想不纯洁,还是真相就是那么回事。如果是真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原谅他们连两个斯莱特林谁对谁都分不清楚,想弄明白哪个上哪个下的问题实在是太有难度了,更麻烦的是想让两个斯莱特林同时出现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愿激烈燃烧的八卦之心安息吧,这实在是没有结果的好奇! “搞不好这才是目的!”罗恩喃喃。 一想到他跟双胞胎还有金妮在放假回去后兴奋的告诉韦斯莱夫妇,有个天大的秘密,然后四个人憋得涨红了脸,就是没一个人能说出来的古怪就忍不住皱眉。 霍格沃兹足够古老,它一直沉寂,所有与它订下契约的人都不能违背它最初四位创始人关于这座城堡的意愿,这是开始,也是终结。 哈利.波特成为世人所书写记载的真正救世主,战胜了黑暗与邪恶。 但是他却没有成为傲罗而是选择加入魁地奇球队,罗恩与赫敏准备结婚,纳威正在犹豫是回霍格沃兹当草药学教授还是进圣芒戈当医疗师,韦斯莱兄弟上完七年依旧在对角巷开了笑话商店饱受追捧,卢修斯.马尔福在与小天狼星争夺魔法部长的位置,毫无疑问布莱克会输得一塌糊涂,斯内普还在教魔药因为有斯莱特林在,他想走也走不了,卢平在去年与唐克斯结婚,金妮开始跟哈利约会,命运遵循原来的轨迹还在继续。 凌查从临街的窗户望出去,那些疯狂的球迷加救世主崇拜者正得了消息堵在韦斯莱笑话商店门口,叫着喊着激动无比。 然而应该死去的,失去的没有发生,姑且也算是人们的幸福。 当然此生往后,永远都生活在这样混乱被追捧狼狈的救世主不会这样想,也不知道另外一个结局。 “格莱埃会在几年之后死去,再几十年,我们也会离开伊里斯。” “不要解开契约,萨拉查,没有我们,它没法活下去。” 两人相视而笑,湖绿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彼此。 “死亡并非终结,它可能更值得期待。” 凌查微笑着,他真的不能确定,他们死亡之后会怎么样,他的到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哪怕再穿一次,他都不会意外的。 “几十年之后,当我们死去——” 巫师,尤其是强大的巫师虽然拥有漫长的寿命,但是在他们于这个时代苏醒之前,就已经在中世纪活了六十五年。外表与复生不能替代生命,几十年是一个相当精确的数字。 “很多人的死亡,都是开始。” 萨拉查将手边刚出来的预言家日报掀到一边。 那上面的头条,黑字赫然映着阿不思.邓不利多,最伟大的白巫师于昨天凌晨停止呼吸,死在校长办公室壁炉前的扶手椅上,穿着他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粉红色汽泡花纹的长袍,桌上放着他自己年轻时的照片,只有一半的照片。 不是疾病,没有意外,他已经活了足够长的岁月,在年少时的愧疚成为内心唯一深深负担的东西,死亡是最后的旅途。 预言家日报第二版,还是黑色的字。 盖勒特.格林德沃在昨天傍晚死了,知道白巫师的死讯之后。 半生分歧,终生错失,只不过十七岁时两个月的相遇。 很多人都是这样,就连他们也是一样,焚烧城堡后如果没有戈德里克伸出的手,没有四人深夜逃亡,宿命是否真的会重复霍格沃兹的辉煌? 不管如何。 “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画是一个魂器,你是我一半的灵魂。萨拉查.斯莱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