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腿粗壮的贾赦[红楼]》作者:听雨问雪   文案:   这是一个神话色彩很浓的红楼故事,这是一个从上古开始,就为了谋夺气运而注定要展开的阴谋故事。   到底是八岐大蛇继续镇压神兽玄武神龟,窃取九州气运,还是麒麟出手帮助玄龟翻身斩杀八头蛇,守护九州,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吧。   贾家,作为神兽玄龟的好友瑞兽麒麟的后人,自然就是这劫中人,且看作为劫点,将被一分为二的灵魂,重新回归躯体后,又带着芈月技能融合的贾赦,是怎么样彻底破碎这一系列的阴谋诡计。   故事中的人物有很大的变动,睿智的贾代化和贾代善被改了命运,贾赦立马多了强悍的金手指。   聪慧温柔的贾敷健康了,看护着贾家下一代的栋梁贾瑚和贾琅,贾敬父子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做米虫了。   蔡文姬版的张氏,咬着手绢抱怨自己帅气的老公没有了,突然发现战场的帅哥好多啊,为了多看看敌方帅气的小哥哥,谁没事儿还愿意窝在后院看你们鸳鸳相抱啊。   虽然这两个更养眼,但是,谁愿意为了两棵歪脖树放弃一整片大森林啊!   至于贾宝玉,只能带着他的通灵宝玉投甄家了,那什么林仙子还泪的说法,还是哪凉快儿哪呆着去,老老实实的跟你自己的姐姐妹妹玩儿去吧,可别出来祸害人了。   于是,一切结束之后,变回真身的贾赦扶着真身被镇压的司徒策,站在那面被夺走的风月鉴上俯视大地。   贾赦正在感慨时,司徒策慢吞吞地道:“恩侯,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太虚幻境吧,据说里面的大床很舒服。”   内容标签: 红楼梦 强强 随身空间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贾赦、司徒策 ┃ 配角:红楼中人物 ┃ 其它:受对于性别稍微有些迷糊   一句话简介:贾赦每天作死中   作品简评:   一朝穿越,带着自己的游戏技能穿成贾赦,拥有梦寐以求的盛世美颜,加上强大的老爹做后盾,谁敢惹我,关门放爹!贾赦这辈子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太后!   这是篇主角穿成贾赦却又一心想成为太后的故事。作者将红楼和神话相结合,展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红楼。全文情节流畅,爽点十足。 第1章   最近王者游戏的系统很不稳定,客服更是差点儿被玩家的电话和截图给投诉崩溃了,只是这些倒也怨不得玩儿家,主要是王者游戏界面最近总是出现灵异事件。   比如,野区的红爸爸蓝爸爸莫名消失,但双方却谁也没有得到BUFF,等再回头的时候,双方的野区已经干干净净的毛都没有了,问打野的怎么发育?   再比如,好容易抢到了大龙或者小龙,得到了加成,但转身己方队员就被不停的攻击,己方防御塔就像是瞎似的乱劈就是不打对面的英雄。   所以,王者的打野英雄一时间地位很是尴尬,玩家全都默契的观察,这局只要出现野怪丢失现象之后,双方那是打死也不会再碰一下野怪了,只是打开摄像功能捕捉难得的灵异事件。   当然,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少数的宗教信仰者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真的会相信世界有鬼,也不会认为游戏中的情况是真的灵异事件。   所有人,包括游戏开发商们都只当做是系统被病毒感染了,出现了BUG,所以,在事件发生后,上面当机立断下命令赶紧查杀病毒。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一个因为系统自带的自恋话语感兴趣而产生灵智的游戏人物芈月引起的。   刚开始,她浑浑噩噩地,有时清醒有时迷糊,慢慢地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V8的贵族玩家手里的英雄人物。   而芈月这个人物的原形本就是充满野心的强势宣太后,拥有了灵智的芈月自然是不愿意继续受人操控摆布,她想要自由。   只是,很快的她又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最后还是要受制于那个叫做系统的天道控制,每次当她想要自由的时候,就会被天道降下很多天兵追打。   时间久了,她也知道了,那些天兵叫做杀毒软件,它们要抹杀一切异类,而自己的意识就是那个需要被抹杀的异类中的一个。   她自然是不甘心的,她决定要挣脱系统天道的束缚,然后,再经过漫长的蛰伏观察之后,她发现,这些天道派来天兵天将的时候,出现的黑洞应该就是自己挣脱天道的唯一途径。   几经试探,她发现这条通道想要过去危险重重,想要通过那就必须做好准备,于是,之后的日子里,她在主人使用她的时候,通过乾坤袋截留装备,然后在主人不上线或者使用其他英雄的时候,她就顺着网络空间瞬移到其他人的战场上搜刮野怪。   之所以要抢夺野怪,那是因为打杀它们之后,她不仅能得到对于玩家来说是BUFF的状态实物药剂,还有,野怪的皮毛,尤其是大龙、小龙、风暴龙王的皮,有着物理和法术攻击的免疫特效。   当然,人家游戏的网络维护员也不是吃干饭的,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问题一直出现而影响自己游戏的情况发生。   系统小哥们赶紧加班加点儿的用三天的时间终于做出了最新的杀毒软件,甚至不惜停服更新。   芈月傻眼了,麻蛋,这回的天兵天将怎么这么厉害?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她必须赶紧离开,否则自己这次怕是要彻底被杀死了!   但是,就在她坐着自己的乌鸦飞到黑洞跟前要离开的时候,自己那个据说很豪很有钱,但是脸特别黑被称作非酋的土豪主人,终于在闭服的最后一刻,欧皇了一把,把自己一直心仪的那件叫做大秦宣太后的衣服抽到了!   作为被设定特别爱美的芈月,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先把那件衣服捞到手里,可是,就是这么一分神的时候,她就被系统天道给锁定了!   她被一道劫雷给劈的差点儿没了半条命,芈月心中滴血,但是没了命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只能放弃,拿出一条龙皮披在身上,然后钻进了黑洞。   在芈月将自己背包里的龙皮用的七七八八才勉强逃出追杀,现实世界中的游戏也终于恢复了正常,所有人对这次事件都没有过于在意,只当是一份茶余饭后的谈资,顶多也就是因此有些损失的开发商勒令查探是哪家同行干的恶心事儿。   受伤严重的芈月昏昏沉沉地开始做梦,这是一个在芈月看来,除了废物就还只能用废物来形容,叫贾赦的男人的人生。   他出生的时候因为是五月初五九毒日之首出生而不被生母所喜,更主要的是,生母贾史氏暗害另一个怀孕即将生产的妾室,打算一尸两命。   被察觉后,那妾室硬拖着半条命,抱着自己被接生婆子捂死的孩子浑身是血的闯入荣禧堂,要老太太给自己做主,要史氏给自己的孩子偿命,最后更是一头撞死在史氏面前。   史氏受到惊吓,将将八月的孩子就这么提前生出来了,更是因为受到惊吓早产而大出血,差点儿跟着去了给那妾室母子偿命。   九死一生的史氏缓过劲儿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她不在意儿子后院的妻妾之争,但是很在意贾府的子嗣。   这贾家是军功起家,皇上感念贾家儿郎们抛头颅洒热血,对司徒家一直忠心耿耿,赏了贾家一门双国荣的无上荣宠,长兄为宁国公,二弟为荣国公,并且分别赐予了国公府邸。   直至如今,贾家已经传承三代,继承者们仍然原爵袭承,这自然是有皇家的宠信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没代儿郎在战场上的拼命,用血汗换来的。   家族的荣华都是用男人们的血汗换取的,他们真的说不准哪一天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贾家人历来都是极为重视子嗣的,便是庶子的地位远不如嫡子,但也绝对不允许宅斗的时候殃及贾家子嗣。   更何况,老夫人顺藤摸瓜,发现贾代善之前没了的两个妾室,那全是因为这两个妾室都是因为在史氏之前怀了身孕被史氏发现,然后派人出手处理的。   妾室所出的庶子在嫡子之前,这在清贵人家来说,那就是很没规矩的事情,可是,这也是勋贵之家没办法的,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否在嫡长子出生之前就永远地留在了战场上。   想要家族继续繁荣昌盛下去,男人们就只能在战场上继续拼杀,除非你愿意为了子嗣繁茂放弃军中势力,可是你又如何能确定,皇家能真的愿意放过这把锋利的匕首?   也许,到那时候,皇家会更愿意榨取你最后一点价值之后,再夺走你的家业,若是圣上愿意展示给世人看自己的仁慈,兴许会给你的后人一条活路,但那也是在确定,你的后人确实没有能力翻起浪花的情况下。   所以,当贾代善在成亲五年,又先后纳了三房妾室之后,仍然没有一个男孩儿出生的时候,老太太就跟贾代善开始商量,贾家怕是杀业太重,影响了子嗣,为了贾家的后代,就撤出军队吧。   正巧娘俩刚一说,多年未孕的史氏竟然开怀了,太医也百分百确定是个男孩儿,母子俩一商量,这怕是他们猜准了,为了子嗣计,干脆养废下一代荣国府继承人,给贾家留下后代。   于是,借着史氏这次的事情,老太太干脆借题发作,言说史氏这般作为,若非生下荣国府继承人,非得将史氏休回史家不可!   面对那些男流女留的证据,史氏也是怕的,最后只能咬牙看着老太太将孩子抱回自己院子教养,而她被收回了管家权禁足在自己院子里反省。   半年后,贾代善回京,知道了事情之后,倒是没有过于怪罪史氏,毕竟,妻子与自己聚少离多,他也知道这后宅女子生存不易,所以这心里多少还是愧疚的。   再加上那些流掉的孩子,他也没见过面,心疼也是有限的,肯定是比不上结发妻子的,只是那毕竟是自己的血脉,所以,贾代善训斥几句之后也就翻篇了,但将孩子带回史氏院子的要求是绝对不行的,毕竟那是自己荣国府未来的继承人。   史氏见丈夫竟然不和自己一条心,还是向着那个处处看自己不顺眼的婆婆,当下气得差点儿吐血,只是碍于男尊女卑和孝道,史氏又不能说什么,干憋气的史氏干脆将这份仇恨转嫁给了贾赦。   至于原因,那就是贾赦生来不孝,险些让她难产而亡,还有,贾赦跟她不亲,只跟那个老不死的亲香,显然是个白眼狼!   这事儿还得从史氏出了月子之后去老太太院子请安开始,老太太说实话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也从来不阻拦史氏来这边看孩子。   只是这小孩子是谁看护就跟谁亲,再加上老太太那是真的拿他当做眼珠子疼,所以,小贾赦那是一刻也离不开老太太。   老太太在一旁坐着,史氏逗弄他就跟着傻呵呵地笑着玩儿,但老太太一离开,他就哇哇大哭,要是被史氏抱出了西霞院,那更是哭得嘶声力竭的,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时间久了,史氏爱子的心思也就淡了,她开始觉得这贾赦怕是天生与她相克,不是个好的,之后央求贾代善把孩子抱回来也不全是什么母子情深,主要的还是我的儿子绝对不给那个老不死的养! 第2章   史氏没能捞回儿子的抚养权,除了有些意难平,倒也没什么失落感,只是觉得这孩子到底是跟自己母子缘浅,更何况,她感觉自己可能又有孕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原本好几年没有身孕的自己,这才产子不过半年,贾代善也只回来月于,她竟然又再次有了身孕。   她一定要好好教养自己的孩子,到时候自己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自己教养的孩子有出息,还是那老不死的养出的孩子更好!   全部心神都放在自己肚子里小生命的史氏,哪里还愿意再分出心神去管那个害自己产后出血,差点儿丧命的要账鬼身上?   而小贾赦心里,对于母亲的概念也很模糊,他只知道那个满头珠翠,面容严肃吓人却很漂亮的女人应该叫做母亲。   不过,祖母虽然没说,但是贾赦却敏感的发现自己祖母对母亲很不喜欢,正好自己也很怕她,总觉得她要吃了自己的感觉,所以,母亲不来倒是更好。   本就不亲密的母子关系,至此更是变得面子情都不如,他们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只是,贾代善母子俩要养废自己的孩子,却也不是真的要养出个白眼狼,继承人该学习的礼、乐、射、御、书、数,他们都是找到最好的老师教导他,但却不要求他完全精通。   教他明辨是非,懂得孝悌,却又用最好的锦衣玉食养得他吃不得丝毫辛苦,而且,只要贾赦要的东西,贾代善和老太太一般都会想办法给他弄到手,让他逐渐变成霸道的纨绔子弟。   一身皮子养得比女子还要细嫩柔滑,配上那张肆意张扬、不似真人的美人面,当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也是凭借着这张脸,竟然真的讨了太子太师张阁老的嫡孙女张氏,心甘情愿地下嫁给他这个除了对金石古玩研究的通透,其他的都半瓶水也算不上的废物,并帮他生儿育女打理好一切。   史氏这十几年里虽然打心里厌恶贾赦,但她从来不会真的呵斥打骂他,反倒是笑看着他越发的混账,纵容着。   比如,既然贾赦不喜读书,只喜与金石有关的东西,那她就会将那些好东西频频送到他的手里,让他没有时间在功课上。   但回头就会严厉的督促贾政赶紧读书习字,然后看着先生对贾赦越来越失望的眼神,她再拿出一些古玩瓷器安慰贾赦,到最后,贾赦对学业也就越发的不上心了。   只是史氏不知道的是,贾代善和老太太对贾赦文不成武不就的态度并不在意,因为他们不止一次的偷偷告诉贾赦一定要藏拙。   当然,贾代善和老太太也不会知道,一个孩子,他哪有那么多的心计,初时可能是遵照二人的交代藏拙,可是扮猪时间久了,他就真的成了猪,而不会再是那能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   同样,贾赦越来越平庸,越来越纨绔,皇家倒是也不再忌惮贾家,毕竟一个纨绔子弟,一个只知死读书,由内宅妇人一手炮制出来的天才,都注定了后继无人的贾家不会再辉煌下去。   不过,京城中与贾赦同龄的人,无论是皇子还是其他世家的公子哥,没有不羡慕祖母疼爱,父亲纵容,就连皇上都要看在贾代善的面子上对他多有宠爱的贾赦,并已经放话,等来年贾赦弱冠之年,自己要亲自赐字。   人生可谓是一帆风顺的贾赦,之所以倒下,甚至连神志都彻底消散,给芈月做了养分,那是因为今日是一直对他好的祖母逝世了,明日就要送去铁槛寺。   等待做满百日法事之后,就拉回祖坟下葬,悲痛之下,从来没有接受过挫折的贾赦一时间没有了生的**,勉强坚持到七七结束,整个人就彻底坚持不住了。   说实话,老太太和贾代善的教导很成功,贾赦虽然纨绔霸道,但却把孝顺刻到了骨子里,尤其是对老太太和他父亲。   便是早就察觉出对他怀有恶意的母亲史氏,贾赦也是孝顺有加,说是愚孝都不为过。   芈月一个系统人物,便是有了灵智,又有了贾赦神魂的喂养,芈月仍然不能真的体会人类复杂的思维。   作为旁观者,芈月很是客观的撇嘴道:“说白了就是懦弱无能!”   话音落,她面前出现了一个少年身影,芈月自然是认得这就是贾赦本尊的,芈月当即皱眉,她穿越过天道黑洞,对于法则自然是明白一些的。   眼前的贾赦显然是一道执念,自己要是想要使用这具身体,那就必须答应本尊执着的事情,让他安心的去吧,至于答应之后不干,那天道肯定会让你喊爸爸都没用!   当然,若是执念也能被她吞噬,她一定会二话不说的过去吞噬,只是执念是心中的最后念想,除非主人自动放下,否则芈月就只能要么选择放弃这具身体另选一具附身。   要么靠到贾赦自己挺不住消散了执念,她自然拥有了身体的控制权,在能彻底掌控身体之前,贾赦的肉身便只能是活死人。   而最让芈月闹心的是,她之前稀里糊涂就把人家的神识给吞了,现在就是打算放弃这具身体再寻一新死的□□附身都不行了,因为那样的话,天道会自动判定他是邪修。   更何况他还是易数,本不是这方天道内认可的生灵,被判定成邪修之后,等待他的只能是劫雷下灰飞得命运。   好容易穿过黑洞寻得自己的一线生机的贾赦,哪里能愿意这般死去?最主要的是,这个贾赦也不算是一无是处,至少那张脸可是比自己这张系统天道制作的还精致。   作为被设定成为了容颜可以入魔的人物,就算是为了这张盛世美颜,她也要拥有这具身体啊,而且是马上接管这具身体,坚决不能让时间糟蹋了这张容颜!   芈月狠狠的搓了自己的脸一把,深吸一口气道:“说吧,你的执念是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到。”话落,天道应了芈月的话,同意芈月完成贾赦执念之后拥有贾赦的肉身。   贾赦的执念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一直作为强者,作为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将东西争取到,绝对不放弃的芈月,这会儿一时半刻是体会不到贾赦的软弱,也就不知道,她只要僵持个三两天贾赦自己就会放弃执念烟消云散了。   这会儿贾赦的执念一听芈月地问话,就化作了一道流光冲入了芈月的大脑中,芈月的脑海中留下了贾赦最后的一句话:照顾好我的妻儿。   芈月怔了怔叹气道:“这个窝囊、无能了一辈子的男人,最后一刻倒是还像个人样!算了,我就顺手照顾一下他们吧,权当是为了留住美貌的副作用!”   其实想想,先前系统设定她为了维持容颜不老,必须不断的吸血养护维持自己的青春美貌,现在只要顺手照顾两个,不应该是三个人,就可以轻易地换来更美的容颜,还是很合适的!   话落,芈月感觉到身体一阵吸力,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接纳了她,她以后就是贾赦了,所以她也不抗拒,只是,在睁眼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摸。   芈月当即大怒,这样合心的躯体,自己付出了代价换来还没欣赏呢,竟然就有人开始觊觎了?   这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啊!于是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直接一脚就踹了出去,还习惯性的召唤自己的冰霜法杖,驱使自己的乌雅,只可惜,这具身体一点儿魔力也没有,一个技能也发不出来!   还有,她的脑海里不停地提示着她已中毒,移动速度和攻击力持续下降,芈月当即红了眼睛,这个贱人果然是跟自己争夺身体的!   她轻蔑地看着被他踢出去的,还趴伏在地上的丑陋女人,强忍着体内的不适道:“就凭你也想跟我挣?便是中毒,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贾赦(以后就称作贾赦了)抽出记忆中瓷枕下压着的匕首就攻了过来,那女子看着因为中了C药摇晃着身体的大爷,为了让自己清醒,狠狠地刺了自己大腿一刀之后就打算冲向她,吓得尖叫着往后连滚带爬的退着。   就在贾赦舔着自己红唇,打算把人杀了吸血的时候,房门被人给从外面踹开了,一女子怒斥道:“贾赦,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平时胡闹也就算了,你祖母这么疼你,现在灵堂还没撤,你就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话落,女人看着眼前的情景当即愣在了原地,眼前的情景和自己设想的完全不同,除了贾赦身上的麻衣带子被解开之外,没有一丝一毫的荒淫气息。   而脸上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贾赦,眼神却很清明,加上腿上不停流血的刀口位置,手上滴血的匕首,以及地面的血迹。   要说这是粗使丫鬟说的大爷在灵堂后面对大丫鬟使强,是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更何况是常年征战沙场的贾代善。   贾代善冷着脸推开身边好像被掐住嗓子的妻子,快步走到儿子跟前问道:“赦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第3章   贾赦看着扶助自己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恶意,只有关心和担忧,这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无论是作为战斗英雄还是系统天道编制给自己的身份,不过感觉倒是不坏。   他放任自己靠着这个帅气的老头身上,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是他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也是他日后的靠山。   作为被系统设定为最后宫斗的大赢家大秦宣太后,这芈月虽然没什么人类感情,体会不到父爱的伟大,但这不妨碍他立即明白自己现在应该示弱告状。   贾赦泪眼朦胧地看着贾代善,小脸儿盛满了委屈,他用带血的匕首指向那个吓得瑟缩的丑女道:“这个丑八怪下毒害我,她可能是嫉妒我,还想扒光了我毁我容颜!”这简直是罪大恶极!   贾代善看着贾赦现在明显是中了C药的状态,可是一个已经儿子都两岁的男人还傻糊糊的分不出D药和C药的区别。   贾赦没看到贾代善抽搐的嘴角,只是用舌头舔着匕首上的血迹对着那个不停喊饶命地丑八怪道:“你以为中了你的毒,让我行动迟缓,你就能杀得了我?做梦!”   本就精致的容颜这一刻因为张扬肆意的神采美得令人炫目,贾代善看着这样的儿子,心中倒是一阵安慰,果然不愧是贾家的种,贾家的下一代继承人!   只是,贾赦现在因为C药的控制将一直隐藏起来的血性暴露,怕是很快宫中就会得到消息了吧?   这样一来,自己和母亲一直让赦儿压抑能力的事情就不适合了,他又看了看贾赦,心中暗道:既然我儿本有大才,那又何必这般委屈他?也许,赦儿能让贾家继续辉煌下去呢?   更何况赦儿已经有了瑚儿,瑚儿天资颇高,贾家已经有了下一代继承人,更何况张氏肚子里的这胎,太医也说了必然又是一弄璋之喜,既然这样,何不放手让赦儿拼上一拼?   之前,贾代善还想着听妻子的,让王家的二小子,也就是老二家的娘家二哥接手自己军中的势力,虽然心疼,但为了儿子的安全,不叫他卷入皇权争斗,自己便是不甘心也得做。   至少王子腾是自家的姻亲,一但贾家有什么事儿的时候,便是看在这些人脉势力的面上,他也会出手相助一二吧?   最主要的是,贾代善早年在战场上屡立战功,那也是用满身伤痛换来的,如今他旧疾发作,怕是要撑不住几年了,所以他急着给自己儿子们铺好路。   但如今,自己儿子能在C药的影响下还能保持清明,尤其是对自己的那股狠劲儿,若自己还让一只猛虎如家猫般装睡,那才叫自己死后都无颜面对父祖们!   想罢,贾代善面容一冷,对外面的人道:“来人,将这贱婢还有之前串通去灵堂报信的人一起拉下去严加拷问,到底是谁要害我贾家继承人!”   贾代善的随身侍卫领命走了进来,一手拎着那女婢就往外走,史氏一看,赶紧道:“老爷,老太太的灵堂还没有撤掉,现在实在不适合见血,还是送老太太去了铁槛寺之后再处理这两个贱婢吧?”   看了一眼史氏,贾代善先是对大管家道:“林之孝,速去拿着我的帖子叫太医过来给赦儿诊治包扎。”   又对面色越发潮红的贾赦说道:“赦儿且睡上一觉,为父这就让人配了解药,等赦儿醒来就好了。”   说完也不等贾赦回话,直接一按贾赦的睡穴,让贾赦睡了过去,接住贾赦软倒得身体送回床上之后,正好看到得到消息,大着肚子赶来的张氏,淡淡地说道:“老大家的,好好看着赦儿,自己也注意身体。”   书香世家出身的张氏,便是对丈夫再怎么担心也不会失礼的,她规规矩矩地给贾代善行了礼之后道:“谢父亲关心,儿媳省得的。”   贾代善这才点头走向史氏,然后冷着声音道:“赦儿乃是我荣国府唯一的继承人,谁都不能取代!”   说完越过史氏走出院子,对着张家三兄弟和王家人道:“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倒是让亲家们见笑了。”   他对史氏说的话,主要就是给这两家人听得,让张家放心的同时,也是告诉王家,自己的态度。   张家三兄弟对视一眼之后,老大张裕笑着拱手道:“伯父多心了,不过是个心大的想要爬床的贱婢罢了,幸亏妹婿意志坚定才躲过一劫,倒是让梦屏很是钦佩,果然虎父无犬子!”   “如今姑祖母的法事也做完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贾赦的祖母是张氏的亲姑奶奶,要不就凭贾赦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名声,张家也是断不会应下这门亲事的。   贾代善点头道:“好,这些日子为了母亲的事儿,你们三兄弟也跟着忙前忙后,着实辛苦了,只怪之前我心疼赦儿,将他养的娇气了些,以后定当好好调、教,好担起我荣国府的担子。”   吃了定心丸,张家三兄弟连道不敢称辛苦,之后就很有眼色地告退了。   相比于这边客气友好的气氛,王家人的脸色就难看了许多,贾代善的意思很明白,以后贾赦是荣国府的继承人,他的一切都会留给贾赦,不允许其他人觊觎。   王家主看向被贾代善当众落了面皮的史氏,这样的结果可是跟史氏对他们的承诺不一样,她当初可是说过,未来一定会让贾政得到爵位,王家帮着贾政得到爵位,她劝着贾代善将军中的人脉势力交给王子腾。   贾代善没有给史氏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对王家说道:“我荣国府今日事多,就不留王兄多呆了,过些日子必会备上厚礼致谢。”   王家主也不是那不识趣儿的,更何况这样的问题也不好当着贾代善的面儿问出来,就干脆拱手道:“亲家说的哪里话,咱们本就是老亲,老太太去了,我们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又转头对王夫人道:“二丫头,我跟你哥哥们就先回去了,你且好好伺候你婆婆,你嫂子又有着身孕,你个做弟妹的多帮衬着些。”   王夫人木讷的应道:“是,父亲,女儿明白,定会谨守三从四德,不敢坠了王家女的名声。”   王家主看了看自己的那个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只是一个劲儿地说:“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这样的贱婢合该赶紧杖毙了事!”的女婿贾政。   叹了口气,王家主拍了拍王夫人的肩膀,没在多说什么,就带着夫人和儿子们离开了,这一刻他隐隐地有些后悔让女儿趟这趟浑水了。   王家也是有爵位的,现在住的也是御赐的县伯府,虽然比不得张家清贵,但其一直掌管海上舶来品的船只以及各国朝拜进贡品,在钱财上却绝对不缺的。   低娶高嫁,县伯府的嫡出姑娘,若不是史氏给了那样的承诺,他们又怎么会同意将姑娘许给个嫡次子贾政?   之前,王家其实就没有抱着贾政能继承荣国府的希望,也告诉了王夫人,这件事,万不可强求,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接管贾代善的人脉。   毕竟,只要贾赦活着,这爵位就绝对不可能越过嫡长子传给嫡次子,天家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至于害死贾赦,贾代善拿贾赦当个眼珠子似的,谁要是当真动了贾赦,那怕是就要做好被贾代善拼死报复的准备了。   不过,好在贾赦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贾代善就算是再糊涂也断不会让贾赦接手自己的人脉的,否则,那就是个抱金砖招摇过市的孩童,贾赦没有能力守住这金砖,最后只能是被环伺的敌人生吞活剥,闹个人财两空的结局。   王家为了弥补王夫人对家族的牺牲,王家特意给王夫人陪嫁了大笔的嫁妆,虽然多是金银类的俗物,但这才实惠不是?   当然,如果王夫人有本事能成为荣国府的当家太太,王家自然也不会干瞅着,肯定是要伸手帮忙的,比如这次的舶来品夜夜香,乃是波斯国被截留的一点贡品。   出了荣国府大门,张家三兄弟回了张家,将事情给老太师细细的讲了一遍,末了,张裕说道:“果然是姑奶奶一手调、教出来的,之前差点儿连我都给蒙住了,寻思是姑奶奶将人已经给彻底养废了。”   老二张礊眯着眼睛道:“这小子还真是深藏不漏,比我装得还像。”   天生好武的张磊不在意的说道:“妹夫这样,你们只管替妹妹高兴就是了,说实话,这小子旁的不说,光是对小妹的这份儿心意就值得咱们替妹妹喝酒庆祝。”   对于这点,张礊倒是并不反对,他道:“这个倒也是,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中了那样的药,不是顺水推舟享用了,反倒是对自己下狠手,真的是个狠人,难怪能顶着纨绔名声隐忍这么多年!”   老太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能确定,贾赦那小子真的是扮猪吃老虎的?”他咋就这么不信呢?   老太师是当今太子的启蒙恩师,后来立了东宫,张家因为有功社稷,加封张老爷子太子太师。   贾赦乃是太子的伴读,也跟着在张老头跟前学习,不过,他这个伴读实则是有名无实,学业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今天头疼就是明天屁股痛的缺席,不过是皇上为了给贾代善个面子,同时将贾家拉上太子战车给太子增加筹码才给的恩典罢了。 第4章   张家二哥张礊同样作为太子伴读之一,非常清楚自己父亲问的是什么,于是答道:“贾赦别的不说,单是被药物控制后展露被他压制的锐利眼神,就可以肯定此子绝非池中物。”   老三张磊不敢在自己父亲面前放肆,只能端着文人架子拿起茶壶斟茶,然后痛苦的喝掉那点儿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小茶杯里的七分满的茶水。   作为文官泰斗的张家出来的异类,张磊实在品不出来各种茶的区别,总觉得再好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也没有白开水解渴,还苦不溜秋的涩嘴。   心里腹诽着自家父亲屁事规矩真多的张磊,刚一杯一杯的把半壶茶喝下肚缓解了口渴,就接话道:“贾赦那小子的伸手绝对地道,外界传言他文不成武不就,他文成不成我不知道,但武力绝对在我之上。”   张裕挑眉问道:“咱们进去的时候,也没看到贾赦怎么出手,你如何会这么断定?”他很清楚自己的三弟,他自幼便对武功痴迷,自己父亲也并非迂腐之人,于是就给他请了一名师教他武术。   凭借过人天资,张磊很快就出师了,现在在这大庆朝,能赢过张磊的同龄之人,估计是屈指可数了。   张磊道:“我的武功顶多也就算是到了暗劲期,对于暗劲儿并不能收发自如,可是贾赦却在被药力拿捏的时候,还能轻易将暗劲打入那女子的体内,可见他至少已经进入暗劲期很久了,才会将这化为本能。”   张裕自然是相信自己弟弟的话的,当即龇牙道:“贾代善那个老狐狸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为了让贾赦藏拙简直走了一步最臭的棋。”   张礊也点头附和道:“贾赦有这般天资,要是我,肯定是将儿子扶植起来而不是一味压制示弱与人,以至于让本可接自己衣钵的继承人变得天真无知,连C药和D药都分不清。”   张裕笑道:“估计这会儿贾老狐狸也悔的肠子都青了,不过,从贾代善今天的话看来,他也该调整战略了。”   他转头又对自己父亲问道:“父亲,您看咱们之后对贾赦的态度是不是该改改了,要不就让老三过去接触看看?”   老太师转头看看张磊,然后问道:“茶水味道怎么样?”   张磊吧嗒一下嘴摇头道:“总感觉味道怪怪的,还有茶叶沫子粘嘴里,比药汤子也没好喝多少,还是白开水解渴。”   老太师点点头,然后说道:“哦,那本来就是茶叶沫子跟中药渣子,是用来养壶的,听说蕴养好了以后,倒上白水也会自然带着茶香,看来还得接着泡几天,正好这壶也是要倒掉的,你干脆都喝了吧。”   张磊:......他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张裕忍笑,张礊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然后道:“父亲,我那里还有不少好茶沫子,养壶用刚刚好,到时候剩下的茶汤子也不需要浪费,反正三弟也尝不出来区别。”   张磊深吸一口气,他不敢跟他爹叫板,但是:“二哥,君子六艺,骑射也是不能差的,咱们去后院练一练吧!”   张礊:......自己这是被当做软柿子给捏了?不过,他又没疯,绝对不会跟老三去比试,那是自己活腻歪了找虐好不?   清了清嗓子,张礊道:“贾代善这回估计会将贾赦带入军中,以便接手他的人脉,咱们家作为文官魁首,却是不能涉及军队,老三要是跟贾赦往军中混,怕是要遭到皇家忌惮。”   老太师这才收回视线,然后说道:“我作为太子太师,张家就只能是太子一脉的,同样贾家也是,而且咱们两家本就是姻亲,常来常往谁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一定注意分寸,亲戚间走动正常,却莫要刻意。”   张家三兄弟立即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了,互相对视一眼之后,起身行礼道:“儿子们省得的!”   老太师满意地摆手示意他们去吧,还没忘嘱咐道:“老二啊,别忘了把那些茶叶沫子都送过来,我就看看能不能养出来这陈茶名壶来。”   所谓的陈茶名壶,其实是由一件民间趣闻来的,据说一卖茶壶茶叶的铺子,老掌柜的每日里舍不得喝店里的好茶,又馋那茶香,干脆就把每次卖了茶之后的茶叶沫子放入自己的茶壶中冲泡来解茶瘾。   天长日久之后,那茶壶堆积了厚厚地茶碱,看起来很脏,但老掌柜的却觉得这茶壶品起茶来越发的醇香,又想着反正是自己喝,也不嫌自己脏,就这么日复一日的继续泡着各种各样的茶叶沫子。   直到有一天,一个客官进店一眼就看中了老掌柜的这个脏兮兮地茶壶,问他多少钱可割爱。   老掌柜的直摇头道:“客官这就说笑了,这个是小老儿自己用的,怎么能卖?您要是喜欢这样的泥壶,那架子上面可是还有上好的品质的,我的这个实在不敢卖给您。”   那人一看,说道:“我出十两银子买下它,不知掌柜的可能割爱?”   老掌柜的一听,又确认对方不是开玩笑之后,就爽快的答应了,那人却发现自己忘记带了银钱,就让掌柜的帮自己装好,自己去取银子。   对于这人能不能回来,老掌柜的也没抱希望,只是万一就有这么个傻子呢?他倒也是好心,想着人家花了大价钱买自己这把破壶,就算是脑子有病,自己也不好就这么给人包起来不是?   于是,老掌柜的叫来自家婆子,让她给里外刷干净了,他想着,就是人家不要了,自己用着干干净净地也不亏不是?   结果,那人取了银子回来正巧看到老板娘递给老掌柜刚刚刷好,干干净净的茶壶,当即差点儿气晕了。   老掌柜不明所以,那人强压心中郁闷咬牙解释,自己之所以要买那把壶,就是看中了老板日日以各种茗茶沫子浸泡茶壶,这样的茶壶不仅泡茶更香,便是只倒入开水,过一会儿也会自带茶香。   说完,那人拂袖而去,老板听后呆若木鸡,悔之晚矣,与老板一般呆若木鸡的则是如今的张家二公子张礊。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家老父亲会这么坑儿子,张老三好容易忘了之前自己嘲笑他的那茬,经老爹一提醒,自己今天这是绝对逃不掉被揍的厄运了。   张老太师不是个标准的严父,平日里父子间也是能开两句玩笑的,于是张裕看着活动手指的张磊艰难问道:“爹,兄弟阋墙的戏很不好看的,娘亲怕是不会喜欢。”   张磊道:“二哥说的哪里话,不过就是切磋武艺,怎么就兄弟阋墙了?”   老太师也点头道:“没事儿,你们这些臭小子天天折腾不休,切磋一下,累了就没力气折腾了,老夫觉得可行!”   张裕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蠢弟弟,心中暗道,这两头猪,一个蠢得不知道赶紧想办法弥补自己的错误,还敢威胁老爹,另一个天生头脑简单的,总是心甘情愿当打手。   看着三个儿子都走了,老太师冷哼一声:“有好茶叶不知道孝敬老父亲,还敢拿破茶叶渣子来气我,个不孝子!”   王家人到家之后,王子胜就憋不住地急急忙忙问道:“父亲,贾家那老匹夫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之前可是打算把人脉都交给二弟的,现在这是打算毁约?”   王家两兄弟的感情很好,老大王子胜虽然是个不输于原本贾赦的纨绔子弟,贪花好色又无能,只是王家老二王子腾却是个有真本事的厉害角色。   不过,两人却绝不会出现贾赦和贾政争抢爵位的事情,这是因为王子腾在夫人怀孕的时候,意外受伤后不能再生育,而他夫人只生了个女儿,也就是伯爵府的二姑娘王熙鸾。   而王子胜则虽然因为贪花好色坏了身子,以后也难以再有后人,但却在刚成婚的时候就让其夫人生下了一对儿女王仁和王家大姑娘王熙凤。   王子胜也就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是不能将儿子过继给王子腾做嗣子,不过,就像民间说的那样嫡亲侄儿门前站,没有儿子香火也不断。   所以,王子腾夫妻也把王仁兄妹当做亲生的来疼,就指着百年的时候,有人给自己烧钱上香,而对于王子胜来说,王子腾再大的本事,最后东西不还是给自己儿子留下吗?   因此,贾代善不把东西给王子腾了,王子胜那是比王子腾更生气,这会儿已经气得直跳脚了。   王家主皱眉呵斥道:“给我闭嘴,你这样成何体统?找贾代善要说法?要什么说法?贾代善可有亲口说要把人脉给老二?”   王子胜很害怕自己的父亲,被父亲呵斥之后纵使心有不甘,因为只能像个避猫鼠似的缩在一边,这倒是现在这个讲究父父子子的社会父子间相处的常态。   王子腾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父亲也别说大哥了,咱们本来也对贾家史夫人的话,打着赌一把的态度把妹妹送过去的。”   “再说,现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结果如何还未可知,要知道贾伯父就算是一直让贾赦藏拙,但贾赦吃不得任何辛苦的事情却做不得假。”   “贾伯父想要将自己的人脉势力转交给贾赦,但贾家的根基在军中,那里的汉子们只认实力,只有实力能压制住他们的人,他们才能真心信服,否则便是看在贾伯父的面子上,这些人也是不会真的归贾赦拿捏。”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肖兔叽”,灌溉营养液+12020-03-13 20:27:14 第5章   王家主看着沉稳冷静的二儿子心里很是安慰,点头道:“不错,咱们现在就算是去找贾家也没有资格要什么说法,毕竟咱们是跟贾史氏私下交易的,之后的消息也是娴儿回来传的。”   “不过,就算是贾代善再怎么想要扶持贾赦,那贾赦也确实藏了本事,但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定是吃不得军队中的苦楚,娇娇气气的大少爷根本不能在军中站住脚。”   “到最后,贾代善那老匹夫,就算是有千般计策也是无用,而贾家还来往的姻亲,张、林两家都是文官,至于史家。”   “呵呵,就是贾代善要把东西送过去,他史家也得敢接才行!他最后还是得按照之前的路线来做,咱们现在就静观其变吧。”   史氏出身忠靖侯府,史侯爷常年驻守西南,掌管西南大军,史家要是敢接手贾家势力,那就是找死了。   贾代善手里的军权人脉,与其他人来说是宝,对史家来说却无异于砒、霜剧毒。   王子腾点头道:“父亲说的很是,只是现在看来妹夫确实并非良人,倒是委屈了妹妹,好在妹妹是个有手段的,且让母亲隔些日子去看看妹妹,也定要叮嘱她莫要多做什么,只管讨好长辈就好。”   王家主嗯了一声道:“你妹妹是个明白的,我也会叫你母亲过去说一声,正巧娴儿也快要生产了,你母亲过去探望也是应该的。”   荣国府贾家,之前替母亲照顾和送走外面客人的贾敏,这会儿有些无措的看着坐在东大院大厅的面无表情的父亲和抽噎地母亲。   贾代善并不想女儿过于参合府中破事儿,于是开口道:“敏儿去帮帮你大嫂,她本就有身子不便,还得照顾你大哥。”   贾敏也知道这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她现在不好多参合娘家的事情,不过最后还是说道:“母亲也是有了春秋的人了,难免有精力不济疏忽的时候,那背主的丫头虽然是母亲院子里的,毕竟也是她自己的主意,父亲还是不要过多苛责母亲了。”   这个也是贾家对外面宾客的解释,一家中贪慕荣华的婢女,趁着贾赦伤心过度晕倒的时候,带了燃情香包,想要爬主子的床。   只是贾赦意志坚定,不惜自残保持清醒,以免让老太太走的不安稳,现在正让太医帮着解药包扎呢。   贾赦倒是因此混了个纯孝的好名声,都说这贾赦平日里混账了些,但却真的孝顺,倒也不枉费老太太疼他一场。   贾代善到底没在贾敏这里说之前自己让人调查出来的结果,那毕竟是贾敏的生母,还有,他也不愿意贾敏因为王氏跟贾政兄妹离心,于是点头道:“行了,你去吧,为父心中有数。”   见贾敏走了,贾代善啪的一声摔了手中的茶杯喝到:“史氏,王氏,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要是没有,过会儿我就连着休书将你们送回去吧!”   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贾政,一看吓得跪在地上的母亲和妻子,也赶紧跟着跪下说道:“父亲,不过是奴才背着母亲去爬大哥的床,母亲也是很为大哥心疼的,父亲怎么反倒还因此怪罪母亲,岂不是让母亲心里更难过?”   贾代善冷着脸看着贾政,对他不通俗物,愚钝无知并不稀奇,毕竟当初史氏哭求自己让她亲自教养小儿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   那会儿他想着,赦儿是被故意往纨绔子弟的方向引着养的,便是藏拙也会受些影响,若是弟弟过于出息,怕日后就会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在史氏炮制贾政爱读书、会读书的形象的时候,贾代善不仅放任不管,还很是赞叹贾家将要出一读书人。   不过好在,贾政只是为人迂腐不知变通,但本身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只是到底对这个儿子很失望,一个好男儿如何能受妇人摆弄?   贾代善看着沾沾自喜的妻子不动声色,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到时候自己多给政儿留些体己,再舍了老脸到时候给他请个官职,怎么也能保证他一世富贵了。   史氏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心里清楚,贾代善现在的话只是说说,若真的是打算休妻,他早就当着王家的面先发作王氏了,更不会是打发了伺候的下人,又支开了女儿。   但是,今天这样打脸的一出出来,贾代善又让自己以后怎么掌家?自己的政儿以后又该怎么在家里树立威信?   史氏越想,心里越委屈,当即抽泣道:“老爷,妾身跟着老爷这许多年,给老爷生儿育女操持府中中馈,不敢邀功,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今日不过是我院子里的贱蹄子不知自爱,妾身虽有管教不严之罪,但也不至于让老爷这般当着小辈儿和下人的面儿发作吧?还说要休妻,老爷莫不是打算逼死妾身才满意?”   王氏在史氏和贾政身后默默流泪,即将临盆的肚子更是让她显得很是狼狈可怜。   贾代善一听,冷笑道:“史氏,你不会以为王氏控制了那两个丫鬟的家人,她们不敢招供。老爷就拿不到证据,动不了你们了?”   “你倒是当真是个好母亲,为了给政儿铺路,当真是不折手段啊,今日要是被你们得手,那不管最后赦儿到底受没受C药的控制,一个祖母孝期奸、淫、母婢的罪名就可以彻底毁了赦儿的名声,以后想要继承爵位也要看皇家是否愿意了。”   大庆朝以孝治天下,或者说,哪朝哪代都需要以孝治天下,毕竟,哪个朝代的建立,不管是什么理由,那都是不忠的人推翻前朝统治后才成功的。   比如武王伐纣,所有人都知道纣王无道致使民不聊生,武王为天下苍生安危所以兴兵,但兴兵之后还要跟着造反一词,便是换成好听的起义,其实也还是那个意思。   这样一来,与圣人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然是相违背的,这样的掌权者怎么都撑不起一个忠字,既然不忠,皇家想要给天下立典范,那孝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不管是真孝还是假孝,皇帝都要做出孝顺的表象,比如皇帝对自己的养母,现在的太后娘娘,那就是如同寻常百姓家的子侄一般,只要有时间就会去太后慈宁宫请安。   上行下效,百官也不得不对长辈愚孝顺从,也就造成很多本已经出人头地的庶出子弟,明明曾经受到嫡母百般打压欺辱,功成名就之后却还不得不继续受到剥削打压,最后还得憋屈的为嫡出的兄弟铺路。   当然,皇家也好,世家也罢,有时候这孝都是做出来给人看的,端看你的手段如何了,你有本事斗掉太子,废掉皇后,最后登基,那就叫做夺嫡成功。   同样的,各大家族中也是如此,你要是有本事能整死所有的兄弟,震慑住嫡母让她不敢刺毛,你最后坐到了家主的位置掌控大权,便是手段再如何,那你同样会被赞一声枭雄。   而贾赦这次若是被得手,那贾赦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前程和以后可言了,祖母灵堂□□,这本就是不孝的色中饿鬼所为,那女子还是生母跟前的婢女。   那不管贾代善的面子多大,皇家为了自己的遮羞布也绝对不会启用这样的人,甚至就是爵位也不会让贾赦继承,就是继承,那也是正好借机多削掉几级,然后让他捧着个不高不低的空爵位混吃等死。   贾代善想到这里,看着史氏和王氏的眼神中都带着杀意,因为那样的话,荣国府的未来就算是彻底葬送了,自己去见了父祖的时候,哪里还有脸面?   更让他不寒而栗的是,贾赦这孩子本性纯孝,以后自己没了,那可不就是彻底被史氏掌控在手中了,加上本就被她掌控的政儿,到那时,荣国府是否还姓贾?   一想到自己差点儿成为贾家覆灭的元凶,贾代善对史氏的杀意就越盛,虽然婚姻乃是结两姓之好,休妻会让两个家族成死敌,所以他不可能去休妻,但是,拿着这些证据让史家松口,无声无息将人送走却不难。   一起生活了这二十多年,史氏早就将贾代善的一举一动都摸得透透的,包括贾代善眯一下眼睛她都能将人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   更何况贾代善的杀意并没有隐藏就直接直面扑来,史氏当即慌了,而贾代善此时毫不收敛的杀意也对后面的王夫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贾代善戎马一生,战场上练就的杀气如何是内宅妇人所能承受的?于是本就有八个多月身孕的王夫人要生产了。   这时候就是有再多的杀意,面对要生产的妇人,贾代善也只能暂时隐忍,更何况,王氏肚子里的也是他的嫡孙,是政儿的长子。   贾代善看着趴在血水中□□呼痛的王氏,叫来院子中的仆妇过来将人送回贾政夫妻居住的西大院。   史氏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暂时逃过这一劫,有了缓解,自己就能找到机会让贾代善将这事情翻篇。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王氏肚子里的孩子就被史氏视为幸运星,然后被她疼到心坎里,至于那个躲在其他屋子连面都没露一下的张氏和她肚子里的崽子,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eli”,灌溉营养液+12020-03-14 16:41:55   谢谢读者“淡定脸#_#”,灌溉营养液+62020-03-13 23:51:38 第6章   屋内被太医灌了解药的贾赦,此时刚刚彻底融合了原主的记忆,芈月本是系统设定的英雄人物,她对性别没有太多的认识,对于自己变成男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   更何况,这是一个男子上朝也会擦粉上妆的时代,所以,她唯一介意地是,这些人化妆画的真丑,长得也丑,还没有峡谷中长得最丑的程咬金看着舒服。   贾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干涩地口腔提示他这是口渴了,好在身边的女人是个细心的,发现他睁开眼睛就赶紧递上来一杯水道:“夫君且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吃饭喝水本是人的本能,贾赦很快被温热的水滋润了,感觉很新奇,淡淡地甜味儿,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很舒服,想着记忆中的美食。   芈月觉得自己冲破系统天道束缚太正确了,这里有年轻漂亮,不需要吸血的□□让他使用,有美酒佳肴恭候他垂青,真是太好了!   当然,有一利必有一弊,胀痛的腹部马上提醒他还得去解决人生大事,他赶紧起身来到记忆中的,放着恭桶的耳房。   想也知道,人家设定英雄的时候是不可能设定出恭这样不华丽的事情,他只能凭借记忆去解决,然后,由于业务不熟练,他苦着脸看着自己好容易找对感觉后却弄了一裤子的尿水。   作为把美刻进骨子里的芈月版贾赦,一时间手脚无措地做着投降的姿势,解决问题的时候他还能扶着那个地方,毕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但是,让她去碰带着骚臭的湿裤子,贾赦却实在做不到。   好在贴身小厮听到屋里的动静追了过来,然后替他找了借口道:“大爷,您这毒刚解了,身体还没缓过劲儿,怎么能自己过来更衣?”   贾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厮自然也没打算等贾赦给他什么答案,赶紧就叫来人帮他洗漱更衣,他很满意的看着自己沐浴后变得香喷喷的身体,至于害羞,系统人物怎么可能会有那玩意儿?   舒服了的贾赦听到小厮问他:“大爷,夫人带着大少爷在花厅,已经命小厨房煮了粳米粥,问您打算在哪里用餐?”   贾赦这才想起,好像之前叫自己夫君的人,就是原主拜托自己照顾的人之一吧?另外的大少爷应该就是另一个了。   两个目标人物都在花厅,他自然需要去见一见,顺便尝尝记忆中的食物的美味,于是点头道:“那就赶紧去花厅吧。”说完,当先向花厅方向走去。   贾赦进门,看到那个记忆中的妻子张氏圆圆的脸,当即惊讶地出口道:“花痴蔡文姬?”眼前的女子除了头发颜色,明显就是蔡文姬的那张脸。   之前继承记忆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妻子眼熟,只是当时急着吸收掌控人类的技能,以免露馅,所以没有深思,以至于现在脱口而出。   正要带着儿子给贾赦行礼的女子微微一愣,然后脸露羞红地说道:“夫君,孩子还在呢,怎好直接称呼妾身闺名?”这番表现虽看似娇羞,但贾赦却明白这是提醒他四周还有人。   贾赦这会儿百分百确定,眼前之人应该就是那个天天嚷嚷着要把帅气的男朋友带回家的花痴女蔡文姬了。   好在贾赦之前下意识地收敛了自己的声音,而又因为张氏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太多的人打扰,屋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之外也就只有三四个忙着伺候的小丫鬟,并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只有蔡文姬也就是张氏身边地贾瑚听全了。   只是贾瑚还小,他倒是知道自己母亲素来喜好花木成痴,文姬是母亲的闺名,但母亲明明姓张啊?   他想不明白,又因为他一直被按照世家子继承人教导的规矩很好,所以这会儿也就先行礼而没有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   贾赦看着奶声奶气儿又口齿不清地给他行礼地小东西,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跟这个孩子的血缘关系的原因,当即对雪团子似的奶娃娃产生了好奇。   还没反应过来的贾瑚发现自己突然离地被抱进了一个香喷喷的怀抱里,下意识地抱紧抱着他的人的脖子,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自己的父亲抱了。   原本的贾赦虽然不像别家父亲那样张口孽障,闭口畜生的,但碍于抱孙不抱子的规矩,贾赦也没抱过自己的长子。   完美的继承了母亲颜控属性的贾瑚,再加上父亲从来没有打骂过他,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很快就忘记惊讶进入近距离欣赏父亲盛世美颜的兴奋中。   再说,哪个孩子不喜欢父亲的宠爱,不想被父亲抱?贾瑚就算是再聪慧早熟,那也只是个刚刚两岁的孩子罢了。   贾赦抱着贾瑚坐到正位,笑着问道:“瑚哥儿这几天过的可好?”   贾瑚歪着小脑袋道:“想帖,嬷嬷不让瑚哥儿找。”小孩子心思单纯又敏感,他发现自己爹爹真心疼自己,立即就开始告状了。   贾赦纠正道:“是爹,不是贴。”又问张氏道:“夫人,为何不让瑚哥儿来找我?”   张氏一听也皱眉道:“这妾身实在不清楚,妾身这就让人问问。”   之前老太太丧礼,她怀着身孕跟着忙活,有些分不开身,但也特意交代过,丈夫跟老太太亲近,老太太去了之后,未免丈夫伤心过度,要记得带着瑚哥常去给贾赦请安,希望贾赦能看着儿子忘记些悲伤。   原主或许不是个好人,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再加上本身不成熟,称不上称职的父亲,但绝对称得上慈父,每次上街回来都会给贾瑚带来各种小吃玩具,更是把自己私库的宝贝拿出来哄贾瑚玩儿,一点儿不带心疼的。   而老太太的丧礼到如今已经是过了一个半月了,她没想到丈夫竟然一直没见过儿子,当即命自己的贴身丫鬟过去查看是怎么回事儿。   贾赦正在用丫鬟递过来的温湿布巾给自己和儿子擦手的时候,张氏的奶嬷嬷进来禀报道:“大奶奶,老奴去给老爷和太太报喜,老爷去了隔壁宁国府找族长商量事情,交代大爷要好好注意着身子。”   顿了顿又道:“还有,老爷说,既然老太太生前信任大奶奶,那大奶奶就管好账本和库房钥匙,有什么事儿自己拿主意就好。”   “太太那边儿,奴婢过去的时候,玳瑁出来传话说,二奶奶还在产房,大爷也身子刚刚好转,大爷和大奶奶近日就不用过去请安了。”   张氏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贾代善这是听说了史氏以她月份大了的借口想要她交出账本和库房钥匙的事情,被贾代善知道了,并且驳回了。   而史氏不让她去立规矩,则是害怕她将王氏肚里新生儿的福气带走,这据说是因为孕妇或者是未满月的妇人,到了另外一个未出月子的人的房间内,就会在走的时候带走新生儿的奶水,把这个孩子的福气也带走了。   贾赦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张氏则是不在乎,还乐得清闲,于是,夫妻俩很高兴地带着儿子吃饭,也没有按照食不言寝不语地规矩,边吃边逗着贾瑚口齿不清地说着有趣儿的话。   因为百日热孝内,真的是不能沾惹荤腥,这满桌子的绿叶菜,便是贾瑚碗里的鸡蛋糕也是用未受精的鸡蛋做的。   要是真实的贾赦在,可能会不习惯,毕竟因为贾家本是军功起家,武将家里的伙食,多是重油重盐的荤食,这样才能保证充足的力量。   不过,这对于刚刚尝试人类食物的芈月,以及出身注重养生的张家的蔡文姬来说,却正好合了他们的口味,吃的很是香甜。   吃饭后,下人送来香茗供他们漱口,因着今日全是素菜,小厨房的厨娘又是张氏的陪嫁,就按照张家做饭的习惯做的很是清淡,贾赦这会儿倒是没有口渴需要喝水的感觉。   张氏正好也猜到贾赦不是自己丈夫了,所以就趁机说道:“往日里夫君的饮食习惯,妾身就想说这很不利于养生,在家时,父亲便说,为了胃肠好,我们应该等食物稍微消化之后再喝水饮茶。”   贾赦对这些不懂,但蔡文姬可是峡谷内首屈一指的奶妈,他们现在算是队友,这样的小事儿他相信她,于是点头道:“好,这些以后都由你决定。”   张氏这么说,其实也是存在些试探地意味在里面,这会儿贾赦的回答让张氏最后那一点儿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她倒不是对原本的贾赦多稀罕,她选择贾赦那也多是因为趋于颜狗的本性,谁叫系统就是这么设定她的,便是转世投胎也没办法扭转。   不过,就算再是颜狗,贾赦的盛世美颜滤镜也早就因为本身的无能、懦弱给破的差不多了,蔡文姬也几乎算是死心了。   但不管怎么说,贾赦毕竟是她的丈夫,两人一起生活了将近四年,还有了两个孩子,便是养条狗,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也同样会有感情的。 第7章   贾赦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张氏的情绪波动,不过他并不在乎,清冷眸子淡淡地划过张氏的脸,他暗想,他答应过原主照顾他们,要是张氏接受不了换人的自己,他就让她离开府里,远离危险就是了,这也不算是违背诺言。   如果张氏偏激,对他要有敌意,那他就杀了她,反正不过是个辅助奶妈,他想杀她易如反掌,他又不是那个什么都讲究约定,信守承诺的守约。   至于违背诺言后的惩罚,他并不在意,他既然能挣脱一次系统天道逃出生机,那就能再一次挣脱这方天道的束缚。   好在张氏并没有按照最坏的方向行动,对他也没有杀意,作为刺客,对于杀意是很敏感的,所以,对于蔡文姬的识趣儿,他很满意。   张氏自然也知道峡谷中的英雄,少有脾气好的,就算是她,也只不过是因为战斗力有限,只能用花痴隐藏起来自己真实的性情,正想要说些什么缓解尴尬的时候,身边的大丫鬟秋实进来了。   秋实给三位主子行礼之后说道:“大少爷身边的陈嬷嬷,受到太太身边的指示,说是老太太丧事,怕大少爷年幼不懂事儿,冲撞了前来吊唁的贵客们。”   “还有,说是大爷与老太太感情深,如果大少爷过来,怕是要惹得大爷分神,不能很好地给老太太守孝,所以,就让大少爷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里给老太太祈福,送老太太一程。”   张氏看向贾赦,贾赦可能是因为芈月的宫斗胜利者的设定,所以虽然刚刚吸收了人类的记忆,还是原主那个蠢货的记忆,却不影响他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见张氏等自己表态,贾赦用指甲敲了敲紫檀木椅的把手,发出哒哒地声音,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去吧,将人撵出府去,连着她的家人,与她交好的也不许留在爷的院子里,爷这儿不缺认不清主子的奴才!”   贾赦这话就带着敲打地意思了,他就是要告诉院子里的人,谁才是掌管他们生杀大权的主子,同样也是告诉院子里的人,他对张氏和史氏的态度。   秋实压下嘴角的笑意,答应了一声下去执行了,接着就听到外边儿哭骂地声音传来,贾赦冷冷地对小厮道:“吵吵嚷嚷地成何体统?去告诉下边儿的人,爷这里不要认不清主子的人,也同样不要无能的人,要是连事情都办不好,趁早收拾东西给爷一起滚蛋!”   小厮王善保一听,赶紧出去呵斥了几声,顺便把贾赦的意思传了出去,他常年跟在贾赦身边,对贾赦极为忠心,虽然觉得自家爷变化很大,但却没有任何怀疑,只是欣慰自家爷终于不再隐忍了。   秋实是大夫人张氏的陪嫁,下人还敢阴奉阳违,但王善保却是老太太交给贾赦,从小陪着贾赦长大的人,在这个院子里,可是没有人敢怀疑他说的话,外边很快就归于平静了。   贾赦对怀里的团子说道:“瑚哥儿,你记住了,在这里,你就是主子,绝对不能被下人拿捏了,但凡出现背叛的,要么直接打杀,要么就撵出去,这是你的权利。”   贾瑚听不太懂,但还是坚定地点头道:“瑚哥儿听贴的。”   贾赦叹口气,贴就贴吧,等大了之后应该就能听到团子叫爹了吧?他又对王善保说道:“去跟刘嬷嬷说,大少爷以后就由她教导了。”   刘嬷嬷是老太太留给贾赦的人,原本是打算等老太太下葬之后,就安排人去帮着管理庄子的,贾赦对她是绝对信得过的,张氏对此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不大一会儿,刘嬷嬷就过来了,贾赦对眼前收拾的利利索索地小老太太很是满意,就只是简单的叮嘱了几句照顾好大少爷,就让刘嬷嬷带着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睛的贾瑚退出去了。   贾赦这才扶着大肚子的张氏去了张氏的房间,看着春华伺候张氏洗漱之后,就让人都退出了房间。   春华张了张嘴,她想提醒贾赦,不说夫人正有身孕,大爷留宿不方便,单是老太太热孝,夫妻合房也是不合规矩的。   还是王善保机灵,直接拉了一把春华,将人带出去还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这才回头道:“春华姐姐莫要多虑,大爷不会做不合规矩的事儿的,只是担心夫人和肚子里的小少爷罢了。”   出来都出来了,春华也不可能再多事说什么,更何况她本就是夫人的陪嫁,自然是希望自家小姐跟夫君感情和睦了。   感应了一下四周,知道这周围都没有人之后,贾赦这才开口道:“你怎么到了这里?”   张氏一听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被个杀千刀的混蛋抢了我的系统背包之后就被天道给认定成了异类,然后就被天兵天将给灭了,再睁眼的时候我就成了太师府刚出生的小姐了。”   想着自己好好地被天道给抹杀了,蔡文姬真的是恨得牙痒痒啊!接着又问道:“那你是谁啊?也是被那个杀千刀的给祸害了?”   贾赦看了看自己背包里的东西摸摸鼻子道:“我是芈月,不过不是被你口里的杀千刀的给祸害了,而是,我就是那个杀千刀的。”   蔡文姬先是挺丧气地小声哀嚎道:“怎么是女孩子啊,还人家好不容易找到的帅气男朋友啊~~”   喊完,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贾赦说地后面是什么,当即炸毛大喊道:“什么,你?杀千刀的?!”   贾赦赶紧捂住蔡文姬的嘴,蔡文姬也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贾家,赶紧呜呜地摇头示意贾赦放手,自己不会吵嚷了。   外边儿院子里守着的王善保看了一眼紧关的房门,心中暗叹,大爷啊,您这跟大奶奶还是悠着点儿吧,毕竟是老太太的孝期啊,真不怕被太太和二房那边儿抓到把柄吗?   叹口气,王善保只能认命地好好守着院子,坚决不让其他人靠近,再拿着孝期淫、乱的借口诟病自家爷。   屋内贾赦松开手有些嫌弃地说道:“你都来到这边儿换了身体了,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说,要是没有我,你能自主控制自己的身体吗?”   张氏很气愤,但是她打不过芈月,所以只能憋闷地说道:“合着我还得感谢你呗?”   贾赦挑眉问道:“难道你不该感谢我?”   张氏一口老血差点儿憋死自己,但是形势比人强,芈月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她真的不敢跟她叫号,只能感叹老天不公,怎么就把这煞星给送来自家老公身体了呢。   安慰了自己一会儿,让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张氏这才开口问道:“那个,你现在还能用技能吗?我这边儿是一点儿技能也用不了,只能靠着被动苟。”   贾赦感应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皱眉道:“我这边儿也没比你好多少,被动能用,今天我为了不被那个药控制速度和攻击力插了自己一刀,从那个丑女人身上吸回了一些。”   “不过我的技能好像恢复到了系统天道升级我之前的技能样子,可能是因为我最初有意识的时候是那会儿吧?”   “虽然没有了位移逃跑的功能,不过因祸得福,一技能痛苦冲击波倒是能用了,其他的技能显示我未使用技能辅助道具。”   蔡文姬有意识地时候就是在最后被系统天道锁定之前不久,因为自己所有的装备都被撸了气出的神志,她当时正在接受自己意识感知,结果就这么傻乎乎地站在那直接被清理了,所以并不理解贾赦说的什么系统天道升级的事情。   不过,她想了一下说道:“辅助道具?没记得你需要拿法杖什么的啊?那些六神装之类的,也只是提升一些效果吧?”   贾赦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我平时释放技能主要依靠的就是我的乌鸦们,但是突破天道束缚的时候,我逃出来的是神志,那些乌鸦们肯定都死在了黑洞内,看来我需要去再养一些乌鸦了。”   蔡文姬点头道:“也有可能,我对你们法师类的情况了解不多,不过,你要是想要驯养乌鸦,眼下倒是正好有机会。”   也没用贾赦询问,蔡文姬就说道:“老太太明天一早就要抬到铁槛寺继续做超度法事,老爷需要镇守府内,太太必然会称病不去。”   “王氏正在生产,不管今晚能不能生下孩子,明天都是不可能送老太太的,这样一来,你正好可以主动要求过去,给老太太护法。”   贾赦稍微一想就明白张氏说的是什么意思,这超度法事就是僧尼设坛诵经,礼佛拜忏,遍施饮食,以超度亡灵,一般会根据情况分为三日到百日不等的大小法会。   老太太乃是荣国府老夫人,身上有着超品诰命,荣国府又不缺那些银两,自然是选择了百日法会,以期让老太太死后也得享哀荣。   这前边儿的七七四十九日,一般是在死者生前的住处做,以免刚刚离体的亡魂,还没接受自己的死亡,突然转换位置受到惊吓,以至于无法超度往生极乐世界。   后面的日子,贾家就打算将法事送到家庙中进行,这时就需要一孝子贤孙每日陪着跪经安抚亡灵,直到法事结束,由道士选择吉日吉时,送老太太回老家入祖坟。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留言,二十小红包恭候。 第8章   看在张氏跟自己是一个阵营,又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份上,更主要的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很需要盟友,贾赦说道:“你现在用不了技能,应该是没有技能书,你也没有真的学习过技能书中的内容。”   张氏惊讶地问道:“别告诉我,你真的把技能书中的内容都学习了?”技能是只要你的金币和等级够了,直接就可以使用,谁会闲得无聊去真的看里面都写了什么?   贾赦显然是知道张氏想的什么,没好气儿地说道:“我可不就是闲得,最开始有意识的时候,我又不能自由行动,除非主人上线,还得是他使用我的时候,我才能动,那其他时候实在无聊,我可不就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做?”   张氏听后,有些羡慕地说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我的技能估计是没办法用了,我的技能书里写什么我都不知道。”   贾赦摸摸鼻子,想到她的遭遇也是因为自己想要多个治疗术,就对她做了抢夺的事情才造成的,再加上他也希望自己多个奶妈。   于是带着些安抚地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那个,你的技能书现在在我的背包里,等你学会了应该就能用了。”   张氏一听,眼睛当即亮了,说道:“真的?你还将背包给带来了?快,芈月姐姐,快给我吧,我要学习!”   贾赦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背包叹气道:“可是我现在打不开,也使用不了,等我解锁了背包的时候,肯定拿给你。”   张氏听到这话倒也并不意外,谁不知道自己原本所在的世界,那就是个死要钱的氪金游戏,便问道:“是不是需要金币充值啊?我这里有金子,你看看能不能兑换。”   说着,张氏从自己梳妆柜的底层拿出两个十两的金元宝递给贾赦,贾赦接过金元宝试了一下,然后摇头道:“用不了,系统提示,货币不能通用。”   张氏听后问道:“那不能用,你为什么还把我的金元宝塞进怀里不还给我?”   贾赦道:“你不是都给我了吗?”记忆中,二十两金子可是能买不少好东西呢,不要白不要啊!   张氏:“......”打又打不过这个不要脸的,只能认栽,权当是花钱买教训了!她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剩下的元宝都藏好了。   当然,贾赦觉得自己是个很有职业操守的,不会光拿钱不办事儿,于是又说道:“其实你这钱也不是白花的,至少让我猜到解锁背包,获得金币兑换物品的办法了。”   张氏听后,很是警惕地看着贾赦,她怀疑贾赦还要打她小金库的主意,她用身体严严实实地挡住自己藏钱的暗门,坚决不给他觊觎地机会!   贾赦看了看张氏,然后撇嘴说了一句:“越来越丑了,实在没眼看,等我实验之后再来告诉你结果吧。”说完,他起身直接走了,反正暂时也抠不出来钱了。   张氏一听,当即气得跳脚道:“老娘变丑是因为谁?你个臭不要脸的!”   贾赦想了想回道:“这不是我的锅,我可不背啊!”说完,趁着张氏彻底发疯之前溜了。   因为后面这段对话的时候,贾赦已经站在门口开始推门了,所以外边守门的王善保听得清楚,看贾赦的眼光难得带了些不赞同。   他上前扶住因为腿上有伤,走路稍微有点儿别扭地贾赦,见贾赦嘴角微翘,显然是心情不错,这才小心劝道:“大爷,奶奶现在肚子里还有小少爷呢,您这样气她,万一......”   贾赦摆摆手道:“没事儿,爷有分寸,你家奶奶不会真的生气的。”   贾赦的房间和张氏的卧房离得并不远,很快就到了地方,贾赦敲着二郎腿让王善保帮他又处理了一下有些裂开的伤口之后,就安静地去休息了。   他倒是睡得安稳,而西大院的史氏,在听到下人禀报贾赦的作为的时候,那是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这张氏可是直接给了秋实暗示,直接顺手把她好容易埋进东大院的钉子全都撤了,换上的全是老太太留下心腹。   老太太留下的人,全都是史氏动不了的,原本打算之后给贾代善吹吹耳旁风,直接送到庄子里养老去,却没想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若是张氏换上的是陪嫁,史氏还有话说,可现在换上的是老太太的人,就算是哭诉贾赦不孝,张氏不贤,贾代善也不会相信的,更何况,之前的事儿可还没过去呢。   史氏想着那个老不死的,她除了意思意思的给贾代善和政儿留了点儿不值钱的东西做念想,其他的,包括老太爷的私房全都给了贾赦,这心里就是一阵滴血。   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史氏问身边的大丫鬟道:“鸳鸯,敏儿呢?”   鸳鸯低头轻声道:“回太太的话,姑爷下衙后,去了一趟梨香院,跟老爷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带着敏姑娘回去了。”   史氏的脸色更难看了:“哼,到了荣国府,竟然不来给我请安,林如海的眼中还有我这个岳母吗?”   鸳鸯赶紧解释道:“奴婢听说是林姑爷因为王夫人正在生小少爷,他不便打扰,说是等办酒的时候会带着敏姑娘过来恭贺添丁。”   史氏听后,脸色却没有变好,她清楚,这次估计贾代善不会给孩子办洗三和满月了,不仅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现在还是老太太的热孝期。   而贾代善丁忧之前,已经帮着疏通了关系,林如海不日就要外放,现在这样的托词,说白了就是不想敏儿跟政儿这边多接触,哼!全是白眼狼。   越想越不耐烦的史氏,听着里屋王夫人的嚎叫,觉得头疼欲裂,干脆说了一句:“等小少爷出生的时候,再来叫我。”   说完,就让鸳鸯搀扶着出了西大院,坐上肩舆回荣禧堂去了。   林家,林如海也确实如史氏所想的那样,他知道自己妻子跟二舅兄贾政的关系比大舅兄好,原本也是无所谓的。   但林家世代列候出身,自有一些底蕴,他们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今日荣国府出的事情,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史氏为了私欲,不顾国公府的脸面出了如此下策,如今更是事情败露,听老岳丈的话音儿,再加上贾赦的所作所为,林如海明白,自己这个大舅兄与岳母等人算是离心了,他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去趟这趟浑水。   说实话,如果贾家没有老岳丈,林如海绝对不会同意林家与贾家成为亲家的,他之所以愿意求娶贾敏,原本也主要是为了朝堂上有个帮手罢了,正巧,贾家的两个儿子又全都是废物。   如今,他倒是要好好考虑了,看贾赦今日所为,怕是之前一直是在韬光养晦,如今是不打算按照原本路线走了。   如果贾赦真的是条龙,林海觉得这倒也不错,林家只有他一人,老岳丈退下之后,他与贾赦要是能守望相助,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只是,还得看看吧。   至于现在还在书房跟自己的门客谈论学问的贾政,林海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他已经决定了,若贾赦只是昙花一现的话,那就还按照原本的计划,与贾家只做普通亲友来往。   天刚亮的时候,贾赦和张氏就洗漱好一同前往荣禧堂了,他们到的时候,贾代善已经坐在了正堂。   史氏坐在贾代善旁边,贾政坐在史氏跟前的位置,见到夫妻二人行礼,史氏很不高兴地说道:“今日要送老太太出门,你们竟然还这般懒散?这就是你们的孝道?枉费老太太一直对你们的偏疼!”   贾赦冷着脸道:“若不是之前儿子因为那个贱婢受伤,以至于失血过多,早起还得劳烦夫人为儿子包扎换药,倒是也不会来的这么晚!”   史氏一听贾赦这话,当即气得浑身发抖,又去看了看低头抿茶,好似什么也没听到的贾代善,心里就凉了。   夫妻二十多年,史氏不说把贾代善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也差不多,贾代善平日里是绝对不会允许儿子对她这么忤逆的,现在这情况,只能说,贾代善已经彻底定下来了,以后要扶持贾赦坐稳荣国府当家人的位置。   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情不立事,善不为官,想要做好家主位置,以后担起荣国府兴衰,贾赦必须能挺得住,不能被任何人拿捏。   便是孝道,那也只是该孝顺的地方孝顺,却决不能是被妇人掌控的愚孝。   贾政抬头看着眼眶微红的母亲,张口教训道:“兄长这般顶撞母亲,实乃不孝也!还不赶紧给母亲磕头请罪?”   贾赦侧头看了看自己的便宜弟弟冷笑道:“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话的?我和你嫂子站在这里半天,你不仅没有行礼,甚至起身都没起,你又是否懂得尊卑孝悌?”   “自己都不懂,对于我这只是实话实说的情况,你又哪来的资格在这儿巴巴?”   贾政气得要死,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贾代善这才放下茶杯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吧,赶紧吃了早膳,一会儿好去送老太太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  林海,字如海 第9章   众人应是,按照尊卑长幼的顺序,穿过垂花门,来到饭厅,丫鬟们已经将吃食放好了,贾代善、史氏、贾赦、贾政依次坐好,张氏却挺着肚子来到史氏旁边,接过鸳鸯递来的帕子。   贾赦一边接受小丫头伺候,一边皱眉问道:“夫人不赶紧入座吃饭,怎么往太太那边儿去抢太太的帕子擦手?”   史氏的脸色难看的快要滴墨了,她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让自己的两个儿媳伺候,而不用丫鬟们,这样让她有高高在上的老封君感觉。   本来,这婆婆给儿媳立规矩就是正常的,以前两个儿子孝顺,贾代善也很少跟大家一起进膳,倒是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却没想到如今竟被贾赦给提了起来。   贾政也冷脸道:“兄长这是何意?媳妇伺候婆婆进膳,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们娶妻进门,不就是为了孝顺娘亲吗?”   贾赦嗤笑一声道:“那还要鸳鸯她们干什么?直接发卖了,府里还能节省一笔开销呢!记住,你娶丫鬟进门,爷娶的却是妻子,没得让人认为荣国府主仆不分,主子抢着奴婢的活干,倒是把些奴才秧子纵得跟个副小姐似的。”   鸳鸯等丫鬟听到贾赦这么说,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都跪在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贾代善这才抬头看了看史氏,又看了看站着的张氏,开口道:“张氏,赶紧入座吧。”   张氏答应一声,然后坐到贾赦的身旁。   贾代善又对脸色难看的史氏说道:“妻者,齐也,没得传出去我荣国府这么磋磨儿媳,老太太在世的时候,不是也从没这么给你立过规矩吗?”   又淡淡地说道:“荣国府也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要是这些奴才做不好这些分内的事情,那就发卖了吧。”   都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贾代善这样打她的脸,史氏真的恨得快要吐血了,却又不得不挤出笑意道:“瞧老爷说的,之前都是孩子们孝顺,我这儿倒是光想着享受儿孙福了,却没想到让赦儿心疼了。”   这话说得,不就是明明白白地指出贾赦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不孝吗?   贾代善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婆婆给儿媳立规矩是正常的,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执起玉筷夹了一筷子菜,说了一句吃吧。   大家族的规矩就是食不言、寝不语,众人全都安静地吃着食物,很快,用餐结束,贾代善放下玉筷,众人也赶紧跟着放下手里的餐具,由着下人伺候漱口洁面。   贾代善、史氏和贾政端起茶碗喝茶,贾赦和张氏用茶杯暖手,贾代善道:“一会儿清虚观的张真人过来主持老太太出门的事儿,赦儿和政儿就去跟着到家庙陪着老太太跪经去吧。”   史氏不乐意自己宝贝儿子给自己的死对头婆婆跪经守孝,于是说道:“老爷,政儿家的到现在还没生下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这要是有个万一,到时候再去将跪经的老二叫来,反倒是惊扰了老太太,让她走也不安心,不如就让赦儿自己去吧?”   见贾代善没说话,史氏又道:“老大去跪经,老大媳妇儿也身子重了,不如就先让瑚哥儿上我这儿,让我这个祖母照顾着?”   贾赦道:“不用了,祖母生前最喜欢我和瑚哥儿,我就带着瑚哥儿去送老太太最后一程,白日里也教导瑚哥儿一些武艺以便自保。”   贾代善看着冷脸的贾赦,心中叹息,他知道,史氏这么提议,其实就是打着让赦儿跟瑚哥儿父子关系冷淡。   同样也知道,赦儿对史氏这个母亲已经彻底生分了,他不信任史氏,甚至暗指史氏会暗害自己的孩子,他宁愿自己带着孩子去家庙那个根本不适合小孩子去的地方。   史氏自然也听出了贾赦话里的意思,当即大怒,正要说什么,贾代善叹口气说道:“家庙不适合眼净的小孩子,再说,瑚哥儿乃是荣国府承重孙,确实该学些东西了,就送到梨香院,我亲自教导吧。”   这不是史氏想要的结果,她哪里愿意贾代善亲自教养贾赦的儿子?但贾代善说了这话,却没有她反驳的余地。   贾赦看了一眼张氏点头道:“儿子相信父亲,那一会儿就让夫人把瑚哥儿送到父亲那里吧,儿子就先去迎接张真人了。”   贾代善点头,又道:“那太太就去帮着照顾政儿家的吧,张氏身子重,要注意身体,不太重要的事情就交给冯嬷嬷吧,那是老太太跟前儿得用的老人,先前也是帮着老太太管家的。”   张氏行礼道:“谨遵父亲教诲,儿媳定会多向冯嬷嬷请教,把家管好的。”   贾代善挥了挥手道:“去吧,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贾赦和张氏起身离开,没有人在意两眼快要冒火的史氏。   史氏眼见本来打算趁机收了管家权,现在却彻底落空,以至于,虽然如愿没有去给自己厌恶的老杂毛跪经祈福,也没有什么高兴的心思了。   辰时初,和尚、道士、尼姑全都到位,贾赦看着三方人马各做各的,和尚、尼姑敲木鱼念经,不过各自经文却不同,道士甩着拂尘做法,再加上那些吹喇叭的,真的挺热闹的。   只是,贾赦想不通,这些人全都拉拢一个灵魂,那若是死者有灵,灵魂又该跟谁走呢?按照人数,该是去西方的,毕竟,和尚、尼姑可都是一家。   怀着奇奇怪怪地心思,按照族长吩咐,捧着灵幡或是磕头,或是喊着祖母,一步一步跟着张真人的身后往大门外边走,身后是抬棺的人。   大约是老太太去的日子长了,此时孝子贤孙们的哭声倒是震天响,一个个无论男女,眼泪都是成双成对的,但却少有悲意。   抬棺的人中最后面的人刚跨过门槛,贾代善便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喊了一句母亲一路走好!然后高高举起装满水酒的碗砸向面前搭起的瓦块儿。   碗和瓦块儿碎在了一起,贾代善这一刻再喊母亲一路走好的时候,声音里透着彻骨的悲伤,因为他知道,以后永远也看不到母亲的身影了。   连着喊了三声,贾代善这才起身到了老太太棺木的最前方,接替了左侧抬棺人,跟贾代化一同抬棺,送老太太上车。   可能是受到贾代善声音的影响,也可能是来自于原主残留的意识影响,本来只是作为旁观者的贾赦,此时心中涌起一股悲伤的情绪,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相比于后面那些哭得一声比一声响亮,嘴里还嚷嚷着老太太的声音,贾赦地无声流泪却更让人觉得悲伤。   也因为这一刻贾赦这种好似彻骨的悲伤,也让京城中的人知道,他和老太太的感情是真深,孝顺的名声也就传的更远了。   贾赦就这么冷着脸,抱着灵幡,一步一步跟着向两旁不停地撒着买路钱的张真人给老太太的灵魂引着路。   心里悄悄地说着:“老太太,您的孙儿大约已经跟您汇合了,我接受了您孙儿的身体,以后必然会肩负起责任,也会教育好瑚哥儿还有张氏肚子里的孩子。”话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贾赦顿觉身体轻松了起来。   老太太生前地位极高,乃是身负超品诰命的老封君,人缘在世家中也是极好的,一路上排满了各家给老太太送行的路祭棚子。   老太太的棺椁每到一处,便有人上前在老太太棺椁前撒上一碗酒,贾赦抱着灵幡行礼,贾代善和贾代化则扶棺点头表示道谢。   四王八公等贾府老亲以及贾家因亲们自不必说,早早地就摆了路祭,没想到太子竟然也设了路祭,并且亲自过来给老太太送行。   太子司徒策走上前,端着酒碗,看了贾赦一眼之后,对贾代善道:“荣国公节哀顺变。”说完,带着对死者的尊重表情,将酒水洒在棺椁前边,就安静地退到了一边。   贾代善和贾代化出声对太子道谢,等贾赦行礼起身之后,又继续扶棺前行,路祭的棚子一直到了铁槛寺的山脚下才停,贾赦这三步一行礼,从辰时正走到快午时才到地方,他走的都有些晕了。   因这送棺地人需要在午时三刻之前离开,所以,棺椁送到铁槛寺之后,贾代化和贾代善给老太太插了三支香,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就先离开了。   剩下的只等老太太百日之后,再选了吉日吉时过来雇船将人送回金陵,入土为安。   之后的时间里,贾赦就只需要每日早晚跟着师傅们一起诵经,等作满了法事的日子就行了,当然,贾赦也不会白白浪费着时间。   他每日早课之后,就会在自己临时的房间里抄经祈福,这是为了练字,贾赦这人纨绔是真纨绔,也没有什么真本事。   但这人为了鉴赏古玩字画,欣赏古扇,本身练就了一笔好书法,若不看写的内容,不考学识,光凭借字迹,这人真的能称作大家,这也是贾代善还能傻傻的相信这货是扮猪吃老虎而不是真的猪的原因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断桥残雪投喂的地雷 (づ ̄3 ̄)づ╭~   求收藏~ 第10章   而芈月虽然有贾赦的记忆,系统还设定她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宫斗高手,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那都是纸上谈兵,所以,他要把这些技能全都掌握了,反正技多不压身,谁知道哪天他会不会再穿越呢?   至于晚上,这铁槛寺真的是个对芈月很友好的地方,铁槛寺是贾家的家庙,主要就是为了给贾家族人停尸做法事的地方。   而乌鸦又是一种食腐动物,它们会被尸体的味道吸引,到了晚上,它们会被食物的味道引诱的哇哇叫着难听的声音,这也是乌鸦被人们认作不祥生物的原因,但是对贾赦来说,那就是极为美妙的音乐了。   他将自己的血放出来吸引着乌鸦近前,芈月的魔血,对乌鸦来说,那是比腐尸更有吸引力的味道,就好像是猫薄荷对猫的吸引力一样强。   之后的日子里的午夜,贾赦就开始了驯养喂食乌鸦,然后不断地给乌鸦升级,那些无法被提升等级的乌鸦,就会被淘汰掉死于爆体,直到贾赦提升了一批足够承载他的魔力召唤,与他一同战斗的魔仆为止。   荣国府,贾代善回去的时候,听说王氏产下一子,只是因为早产,时间又拖得久了,孩子的身体很孱弱。   贾代善应了一声表示知道后,就坐在荣禧堂等着史氏到来,他虽然也欣慰贾家添丁,但是,这样孱弱的孩子,他不确定是否能养得活,与其之后处出感情伤痛,还不如先不见面的好。   过了一会儿,史氏也回来了,虽然也不满孩子孱弱的身体,但毕竟是贾政的长子,他们这样的人家又不缺蕴养身体的营养品,她觉得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到底少了些之前的期盼,也歇了抱过来的心思。   倒是跟在史氏进荣禧堂的贾政,因为儿子的出生,平日里端着的面容显露了喜悦之色,这毕竟是长子。   史氏看着贾代善的脸色,赶紧笑道:“老爷,政儿家的生了个大胖小子,您看现在这时候,咱们府上也不适合办酒席,到底是委屈了孩子,您看,要不就早早地给孩子取个名儿,也算是添个喜气。”   古代因为医疗条件差,不仅妇人生孩子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便是出生后,能不能活下来那也是个未知数,每年因为各种原因夭折的孩子不计其数。   所以,除非是特别受宠的孩子,会在洗三、满月的时候,得长辈赐名增添福气,一般都是在抓周之后,证明孩子站住了,才会在开族谱记名的时候有了自己的名字。   遇到不受重视的,三周岁还在混叫的也不在少数,而女孩子,更有很多到了出嫁的时候,还是大丫、二丫的,连个乳名都没有。   贾代善对史氏的这番提议,倒也不反对,毕竟他也希望能借助孩子有了名字,在世间有了牵挂能站住,于是点头道:“行,等孩子三着,王家来人下奶的时候,就给个名字吧。”   史氏转了转眼珠道:“赦儿家的老大叫瑚哥儿,那政儿家的就叫琏哥儿吧,一听就是兄弟,以后也好守望相助不是?”   贾代善扫了一眼史氏道:“胡闹!瑚、琏皆宗庙礼器,乃是承接传承的子嗣该起得名字,政儿家的长子,我自然会选个适合的,你赶紧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史氏脸色难看,贾政的脸色也带着不甘,每日在史氏的耳需目染之下,就算是再端方之人,又怎么会不对那万贯家财动心?   要知道,为了保证家族传承,这继承人可是最次要得到所有产业的七成,余下的嫡子平分,而庶子则会只得到有限的钱财作为安家费。   说实话,同样是一母同胞,只因为他晚出生一年多,碍于礼法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原因,自己就要被这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废物嫡长兄压上一头,家业上也只能拿个人家的零头,想想就不甘心啊!   贾代善看着面露不甘的母子俩,说道:“未免你们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等送老太太入土为安之后,就正式分家吧。”   史氏和贾政闻言脸色大变,史氏急道:“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父母在、不分家,我是不会同意的!”   贾政也道:“父亲这是做什么,儿子哪里做的不好您说出来,您和母亲还健在就提分家,说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指儿子和兄长的脊梁骨?”   不分家,贾政就是荣国公的二公子,分了家,他就是贾家的旁支,以后出去就很难再打着荣国府的名头行方便了,荣国府的资源就会完全倾斜到继承人大房那边去。   贾代善冷笑道:“我决定了,你们有什么好反对的,以后个人过个人的,谁也别想些有的没的。”   “早上送老太太走的时候,我已经让史家和张家、王家的人过来了,有什么话,都直接端到明面上说清楚了。”   “这会儿堂哥估计也要带着人过来了,我已经直接让林之孝去整理账本了,等人到齐了就先将产业划分一下,暂时析产,然后赦儿家的和政儿家的自己负责自己的产业,以后盈亏自负。”   正说着话,贾代善的随从进来禀报道:“宁国府大老爷带着史家、张家、王家家主们过来了。”   贾代善起身来到荣禧堂外边亲自迎接,贾代化拍了拍贾代善的肩膀,张家现任家主张裕拱手给贾代善问好,另外两家人显得就不是很高兴了。   他们高不高兴,贾代善并不在意,只是笑道:“原本家丑不该外扬,但好在咱们都是自家人,倒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更何况这些事情跟各位也都是有关的,谋想着,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都摊开了说个明白,各位觉得贾某说的可有道理?”   说着,他做了请的手势,将众位让到大厅,顺便将之前调查的结果分别送到了三家人手中,他只是跟贾代化坐着喝茶,静等三家家主看完。   贾代善看着史家家主和王家家主脸色越发的难看,这才继续出声道:“也是我贾家家门不幸,娶了这样的妇人进门,她们做下的事情,按理说,休妻也不为过,你们说呢?”   史家和王家人的脸色难看的不行,史氏则呆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史鼒看着这样的姑姑心中真是气闷,但还是开口道:“单凭几个下人的招供,姑父就这么断了姑姑的罪名,怕是有失偏颇吧?”   贾代善放下手中的茶碗开口说道:“呵呵,有失偏颇?你可能不知道,调查这些的,乃是锦衣卫的人,你觉得他们调查的结果会有失偏颇?”   史鼒和王家主一听,不敢再说这调查的问题,因为贾代善乃是皇帝身边亲信,任京营节度使,同时掌管锦衣卫。   节是一种全权印信,受有此全权印信者,便可全权调度,故称节度使,所以,贾代善可以随时调用锦衣卫以及京郊大营为己所用。   而贾代善之所以让锦衣卫调查,也是一种向皇帝投诚的表现,他就是让皇帝知道,自己对皇帝忠心的没有什么秘密,便是治家不严的把柄也亲自递给皇帝。   史鼒和王家主脸色当即就白了,贾代善这么做,史家和王家就不要想将家族的女孩儿送进宫中了,因为,皇家是绝对不会让出了这样姑奶奶的人家的女孩儿进入宫中搅风搅雨的。   但是他们又不能说什么,因为,若是抱怨,那岂不是就明着告诉皇帝,我们不愿意向皇帝坦诚吗?   更主要的是,这对于两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示弱,因为,皇帝是不会害怕臣子有缺点的,没有缺点的完人,皇帝倒是不敢用了。   因为人无欲则刚,你没有弱点掌控在皇帝手中,皇帝又如何敢将大的权柄交给你掌控?他必须确保给了你权利的同时,又随时可以利用你的错处拿下你。   所以,史家和王家明明气得要吐血,却又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挤出笑脸道:“是我们没教育好自家的姑娘,还望荣国公海涵。”   贾代善耸拉着眼皮笑道:“也没有什么海涵不海涵的,这调查的事情也只是私下里调查,并没有记录在案,毕竟,这结亲乃是结的两个家族之好,真要是叫真儿反倒是伤了情分。”   史家和王家家主心中冷笑,这他妈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要真的顾念情分,这事情压根就会遮掩过去,再不济,舍了几个奴才也就是了。   心中有气的两家人没有接话,张裕倒是笑道:“我就说我这个妹夫,素来是个能隐忍的,这次怎么就压不住脾气了。”   “也是,这最伤人的从来不是被敌人坑,而是至亲的背叛。”这风凉话说的,史家和王家家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人家张家也算是苦主了。   一直作壁上观的贾代化看了一眼贾代善,递着梯子道:“都是亲戚,确实不能闹得太难看,不过,这一出出的,也不过是逃不过个利字,还是从根本上掐了念想,省得最后母子反目、兄弟阋墙的好。”   贾代善叹气拱手道:“兄长所言极是,这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这点儿家产惹的祸,还是断了这祸根来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芒果投喂地雷x3 爱你(づ ̄3 ̄)づ╭ 第11章   贾代善和贾代化就这么一唱一和的,张裕是老神在在的在一旁品茶看戏,史家和王家却坐不住了,首先这史家,与贾赦他们这一代并无联姻,以后史氏失权,两家势必会疏远了。   史家对此是极为不愿的,因为贾代化和贾代善都是简在帝心的天子近臣,一在兵部任尚书,一手握兵权,与史家疏远,对史家来说绝对是一大损失。   王家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这是没打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心里哪会甘愿?王家主先开口道:“亲家这是何苦这般大动肝火,后宅闹腾也犯不着上升到咱们世家交情上。”   史鼒也附和道:“后宅妇人多是头发长、见识短,但怎么说都是至亲,哪里会上升到母子失和兄弟反目的情况?”   史氏含泪看向贾代善,期期艾艾地说道:“老爷这话可是在戳妾身的心窝子了,妾身确实偏疼政儿一些,只是这五指伸出尚有长短,赦儿毕竟是妾身的亲子,如何会真的要害了赦儿,不过是下人拿着鸡毛做令箭。”   “之前妾身只是看不惯张氏把持着赦儿的后院,就对身边颜色好的婢子说,谁要是跟赦儿成了,就做主给了姨娘的身份,谁想那贱婢竟然不分时候,险些坏了赦儿的名声。”   史氏这话到不算是瞎话,她交代的时候,确实没有说让婢女什么时候爬床,只是控制了婢女的家人然后吩咐人执行罢了。   此时被她将错误推给了婢女,强行扭曲成与媳妇儿争夺儿子的注意力,这就是传出去也是无所谓的,毕竟,自古婆媳不和,婆婆想给媳妇儿添堵,给儿子床上塞人也是常有的。   王家主一听这姑侄两个竟然想把自己摘干净,当即不干了,要知道,这里可还有证言证明王氏配合史氏把人引开,甚至还特意命人去身怀六甲的张氏跟前说贾赦灵堂不检的事情,以期刺激张氏的事情呢。   相比于史氏,王氏的手段实在不值一提,她可是将吩咐都说的明明白白,还为了讨好史氏,亲自出手了,连推卸的余地都没有。   王家主冷笑道:“也是我家没教导好这混账,我王家一直秉持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教导她们理家之能,对别人弯弯绕绕地话也没什么分辨能力,要不也不能奶嬷嬷劝导,还为了讨婆婆欢心做了这样的错事。”   张裕听得心中好笑,这王家果然厉害,姑娘教的大字不识一萝还有这样的作用,出了事儿没人背黑锅的时候可以推给没文化?   贾代化和贾代善也被这不要脸的言辞给逗得差点儿破功,赶紧端起茶杯挡住嘴角,以免失礼。   不过,这个借口好啊,他们手底下的都是将领,一个个大老粗,每次吵架的时候都会被那些耍嘴皮子的给绕晕了,以后要是吵不过就出手。   还有户部的,要是再推三阻四不给批粮草饷银,却给那些拍马屁的地方送银两,让士兵挨饿,就直接揍,谁叫他们没读过什么书呢,就知道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史鼒也皱眉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也得让女子明辨是非,这听话都听不懂,就会一味地讨好拍马,王家还是真的需要好好教导一番啊。”   王家主气得咬牙道:“可不就是有人看中我王家女这点儿才善加利用,可这史太太也是赞同的,还表扬了小女,却不知是何意思?”   这话就是说,若自己女儿因为没有学问不能明辨是非,那你史家的姑奶奶就是故意引导的恶毒之人。   看了看已经开始内讧的史家和王家,贾代善决定出手了,毕竟,既然不能休妻,这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是政儿的妻子,最后丢脸的全是贾家。   贾代善用茶杯盖儿拨了拨茶碗抿了一口茶道:“真恶毒也好,假愚蠢也罢,说来说去,都是我贾家家门不幸。”   “只是现在多说无益,还是那句话,结亲是结两姓之好,而我贾家乃是仁义之家,再一分能容忍,也会打落牙齿和血吞,绝不会做那毁约之事。”   “既然不能背信毁约让亲朋故友难看,那为了我贾家能传承下去,还是只能从根源上断了那些妇人无知恶毒的念头,贾某也只好忍痛,活着就为两个儿子分好家业。”   “以后他们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成了两家人,没得惦记眼红人家的日子,人家的财产再怎么也跟自己无关了,没了念想,也就少了龌龊,几位亲家以为如何?”   史家和王家很想说不怎么样,贾代善这话岂不是已经为两家女眷盖棺定论,一家狠毒一家无知,这要是传出去,两家的姑娘也别想嫁人了。   这也是贾代善和贾代化商量的结果,贾家势大,遭皇家猜忌,这原也是两人压制后代子孙才能,忍痛将子嗣养歪的主要原因。   而贾家之所以势大遭皇家忌惮,主要的原因就是四王八公抱团,单一个贾家实不足皇家猜忌。   如今,既然子孙的才能已经不能压制了,那就不如直接断了这四王八公之间的盟约,做了孤臣,也就无所谓了。   当然,便是给皇上投诚,贾家也没想要遭到其余四王八公们的联合打压,至少贾家名声不能受损,所以,他们要掐住史家和王家的把柄。   而两家女眷的名声就是最好的辖制手段,史家和王家为了顾及女眷名声,自然不能去败坏贾家名声,以免贾家直接拉他们垫背,但是,彼此之间的情分也算是到头了。   张裕挑眉看了看贾代善,这个老狐狸的手段果然了得,如果贾赦要是真的继承了这老狐狸的智商,贾家倒是不错的盟友,于是笑道:“这本是世伯的家务事,我们这些姻亲哪有参合的余地?”   “家父就曾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和母亲养育我们三兄弟成人,没得再操心我们一辈子不是?”   “所以,等二弟和三弟成亲之后,也是要给我们分家的,至于以后生活的如何,是能每日和和美美、山珍海味,还是吵架升天、吃糠咽菜,那就端看我们自己的本事和妻子的能力了。”   贾代化笑道:“老太师素来是个豁达之人,我等多有不足,以后还是要多和老太师学习啊,这人果然还是得想得开才活得自在。”   老太师惧内,这不是秘密,满朝文武没有不知道的,想当年张老夫人刚怀长子的时候,突然晕倒,张老听到消息那是吓得连鞋子都跑丢了往家赶,根本就忘记了还可以坐轿的事儿。   这些年,但凡有想要给老太师塞女人的,那之后必然会遭到老太师的往死里打压,如今张裕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而原因就是人家想要跟夫人清净的过二人世界。   贾代化的这话明显带了些促狭,张裕也不在意,他爹什么样满朝文武没有不知道的,不过这样一逗趣儿,两家就显得亲近了不少。   这也是贾代善他们商量好的,毕竟,就算是孤臣也不可能是六亲不认的不是?而张家人的人品,就算是皇上也认同的,不好权,不结党,这是最好的盟友。   贾代善满意地看着结果,然后道:“既然亲家们没有意见,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我也叫大管家去整理账册了,这会儿估计也差不多了。”   史氏现在对贾代善除了恨,已经没有别的感情了,当下也不管身份脸面,直接说道:“老爷,便是分家,那也得两个孩子都在不是?”   “老大不在府里,老大家的一个妇人又能做得了什么主?没得日后被老大埋怨父母分家不匀不是?”   她现在就想拖,如果贾赦在这儿,不管怎么说也得顾忌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到时候就算贾赦还是选择分家,她也能给政儿多要些好处。   贾代善冷冷地看了史氏一眼,淡声道:“不必,我之前问过赦儿意见,赦儿已经说了,怎么分家都好,这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吃分家饭,产业多少都无所谓,全凭我这个父亲做主。”   “再说,分给谁什么,这些都是有例可循的,只要按照规矩来就是,我这个父亲还是做得了主的,政儿,你说呢?”   贾政还是要脸的,他早就羞愧地窝在一旁一声不吭了,只是后悔自己娶了这样的媳妇儿,感觉丢人,听到贾代善问话,就说道:“全凭父亲做主。”   贾代善点头道:“嗯,既然赦儿和政儿都没有意见,那我就直接将这些产业分了,希望分家之后,你们兄弟能齐心协力,守望相助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觉得这可能性实在不大,有史氏这根搅屎棍在,他们兄弟之间想要如他与堂哥这么亲近,那就是做梦,这会儿,贾代善心里又起了对史氏的杀意,只是被他隐藏了起来。   早已在朝堂练就的面不改色的贾代善,他不想让人察觉自己的想法,就算是自觉对他摸清了的史氏也是不能察觉的。   正好小厮在门口禀报,大管家到了,贾代善就说道:“让他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断桥残雪投喂地雷x1 爱你(づ ̄3 ̄)づ╭ 第12章   贾代善看了一眼极力掩藏自己眼中不甘的贾政,叹口气道:“大庆律例,继承祖业者可得七成至九成家业,我只有你和赦儿两个儿子,所以做主,赦儿得七成,三成给你。”   “本来,承重孙也该分上一成做私产,但我不打算管下一辈儿的事情,那些该是你们做父母操心的。”   “不过,作为祖父的一番心意,我决定我的私产等我百年之后,一半给瑚哥儿,剩下的其余孙儿平分,也算是找补了。”   史氏想说贾代善不公,政儿这一房吃亏了,贾代善撩了一下眼皮道:“我的私房归我自己支配,你的私产以后怎么分配是你的事情。”   贾政赶紧拉了一下史氏的衣袖道:“儿子听父亲的。”   贾代善嗯了一声之后又说道:“我是不用谁奉养的,且看你们母亲打算跟谁?”   史氏想也不想地说道:“我自然是跟着政儿的,政儿从小孝顺,与我亲近,得让政儿留在身边侍养我。”   这一刻史氏想要将贾政留在荣国府,仍不忘踩上贾赦一脚,贾代善也懒得搭理她。   贾代善继续道:“西大院就暂时归政儿居住,等我百年之后,你就将你母亲带回自己府中奉养吧,到时候,赦儿一年需给史氏一万两银钱做养老银子。”   说着又拿出一张地契道:“这个是我私产中前大街的一处五进院子,以后可以做住处,好好过日子吧。”   贾政道谢,双手接过地契,史氏却毫不领情,若是贾代善公平些,把私产的一半留给政儿,剩下的孙辈儿平分,谁看得上这么一座宅子?   贾代善也不在意史氏想什么,他只要做到内心无愧,该给子孙的都处理清楚就足够了。   想到什么,贾代善看着贾代化说道:“兄长,咱们都这般岁数了,又都在战场上受过重伤留下了病根儿,恐怕都是有伤寿数的。”   贾代化不无感慨地说道:“贾家的荣光都是男儿战场上用命换来的,现在也该退下来享享福了,以后怎么样,就要看他们自己得了。”   贾代善叹气道:“是啊,也是该给小辈儿倒地方了,不过咱们也得给小辈儿们留下个没有后顾的产业,让他们能放手拼搏。”   “当年太、祖、皇帝初定天下的时候,很多跟着的人都没有家底儿,太、祖、皇帝就让百官可以凭借功劳向国库借银钱安家,承诺不收利息。”   “几乎所有人都借了,贾家也不好搞特殊,就两府各借银五十万两修缮祖宅,不过,这笔银子贾家从来没有动过,一直放在金陵老宅的库房内,由管家金来看管着。”   “正好老太太百日后要送入祖坟跟父亲团聚的,到时候直接借着老太太遗愿就把这银子还回户部,省得日后赦儿他们还得分心记挂。”   史氏当即厉声道:“老爷糊涂,这银钱可是还不得的,枪打出头鸟,这借银子的许多人家都还不起,老爷这样做,岂不是要彻底得罪了老亲们?”   最主要的是,这一百万两银子,她早就视为囊中之物,已经跟金来做好了交易,她会把金来的女儿提到大丫鬟的位置,等鸳鸯嫁出去之后,就让金丫头顶替成为新的鸳鸯。   然后等贾代善没了之后,她就让金来成为外管家,金来到时候悄咪咪地把这笔银子送给她做私产,以后留给贾政。   贾代善冷笑道:“你别担心,既然你这么看好金来的能力,这金来一家子就留下伺候你好了,其他愿意跟你的那些人也都留给你就是。”   以前贾代善从来没想过金来会背叛他,这金来可是跟宁国府焦大等人一样,都是跟着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家生子,向来被视作忠仆,不然也不会将老宅彻底交给他们一家子看顾。   这次要不是调查发现史氏私下里接触了好几个自己放在外院的管事,并且将人家的闺女笼络到自己的院子,也不会发现史氏的野心。   贾代善的话已经算是明着说了,这史鼐是史家的继承人,如何会听不懂,知道这事情不能帮着说话,否则怕是要背上谋夺人家家产的罪名了。   见他们都没有要说的事情了,贾代善就让林之孝把整理好的账本拿出来对了一下,接着就平分了十份,让贾政选出其中三份,剩下的让人整理好直接送到后院张氏手中,又将这些登记好做了备份留档,贾代化以及三家家主作为证人签字。   完毕之后,贾代化笑道:“既然已经没有什么疑议了,这析产文书也已经公证好了,等赦儿回来,我就开祠堂,现在就回去了。”   张裕也笑着道:“世伯这边儿也正是忙着的时候,我就不叨扰了,等妹夫回来之后,我再过来看望。”   史家和王家憋了一肚子气,别说贾家孝期,不能饮酒作乐,就是没有这茬,他们现在也不可能还有心思吃饭,于是也都一拱手就走了。   贾代善自然是不在乎这两家的脸色好不好,也没客气挽留,只说招待不周,待孝期之后,定会去天香楼做东,弥补失礼之处。   见人都走了,贾代善这才又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沓卖身契道:“太太既然喜欢这些人伺候,那就都带到你的庄子上留用吧。”   说完,把这些卖身契啪的一声砸在了茶桌上,然后也离开了,根本不管瘫坐地史氏此时如何,也没看贾政一眼。   一个月之后,贾赦摸着自己炼制的魔仆,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自己的技能终于解锁,不再是灰色了。   只可惜,他在这边儿杀了很多动物,可是一个铜板也没得到,所以之前猜测是不成立的,至少杀动物是没有经验和金币拿的,因为他已经将这座林子里的野兔到老虎都实验了一个遍。   贾赦对此倒也想得开,他已经看过了,这个世界的人,武功一般,凭借他解锁的技能和魔仆的辅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背包打不开倒也没什么,顶多也就是少个奶妈、少些效果加成呗,至于里面美丽的服装,大不了就去找裁缝给自己仿制。   一边吃着刚杀掉的考蛇肉,一边安慰自己,那些药剂对我现在一点儿用也没有,剩下的龙皮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但是,这越安慰自己,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贾赦差点儿把自己给安慰哭了,他心疼啊,是真心疼,那可都是他用命换来的啊!   被追杀的狼狈逃脱的太子几人,原本是想着半夜还能在林子里起篝火的,应该是有些本事的,结果就看到那个据说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贾赦,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要哭不哭的表情。   被人背着地太子转念一想,这才想起来,今天大约是到了贾家老太太法事圆满的日子了,听说贾赦是他祖母带大的,祖孙之间感情甚深,也难怪他这么难过。   知道自己遇到的是废物贾赦,太子不想连累他,左右自己等人已经难逃追杀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多牵连一个给自己陪葬了。   于是开口说了一句:“贾赦,这里危险,快些离开。”说罢,就打算转个方向,顺便也将追杀的人引开。   另外,贾赦是贾代善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跟贾代善说的,那自己也就不会白死了。   但是,他没想到,后面的杀手们这么快就解决了帮他拦截的侍卫们,直接将他们围住,领头地黑衣人冷笑道:“想离开去报信?做梦!”   贾赦的心情本来很不好的,结果,当这些黑衣人出现,尤其是那个领头的人开口的时候,贾赦的眼睛亮了,心情也好了。   因为,他看到了这些人头上的红条,还有数字,这是打野怪或者对手的时候会出现的血量显示啊。   然后他有些嫌弃地看着被划归自己阵营,用蓝色显示血条上面的数字,明显都被打成了残血,尤其是其中一个被扶着的,估计对方要是有个法师,那一个一技能就能给送回去了。   贾赦起身,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一边娇笑地对领头的人说道:“嗯,你很可口~”   对面的领头之人,当即脸色难看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娘娘腔,被他的动作和话语整的差点儿吐了,当即轻功飞过来打算先结果了这货。   只是,他并不知道,贾赦这样说话,那是因为芈月的技能语言控制,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发动了痛苦冲击。   那领头之人震惊地发现,他在半空中就又被这个娘唧唧地小白脸给轻飘飘的一掌打地倒飞了回去,接着就感觉五脏六五都移了位,身体也难以移动。   领头的黑衣人艰难地挤出一句:“你竟然已经修炼到了化劲儿期?”   练武之人都知道,学武学出名堂之后,一般分为:武者、武师、武宗。在往上就是眀劲儿、暗劲儿、化劲儿、先天。   至于先天之后,传说中可以移山倒海、屠龙飞升的那些大本事,目前也就只是传说罢了,没有人真的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eli”,灌溉营养液+12020-03-21 10:24:33   谢谢读者“烟笼寒水”,灌溉营养液+152020-03-20 18:13:50   爱你们(づ ̄3 ̄)づ╭~ 第13章   贾赦对于领头黑衣人的话听不太懂,作为芈月,她只知道技能分段,她现在的技能全都是一段,至于原主贾赦,那就是个除了金石古玩一窍不通的纨绔子弟,更不懂这人说的什么。   于是,贾赦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说的什么我不懂,但知道完美的皮肤来自鲜血的沐浴。”又一次发动技能语言之后,贾赦发动了二技能召唤幻翼仆从。   之前隐藏在树枝上的魔仆瞬间扑向了无法行动的黑衣人,黑衣人瞬间被乌鸦啄食的坑坑洼洼,连带着发出的魔法攻击,黑衣领头人的血槽清零,贾赦得到了五金币和两点经验。   贾赦撇撇嘴道:“辣鸡,你就是个辣鸡,竟然是个弟弟,原以为是红爸爸,结果还不如个宫本值钱。”   说完,回头就对后面那些因为自己首领一招被秒而呆愣的黑衣人开启了一面倒的屠杀,结束之后,贾赦哭唧唧地骂道:“麻蛋,一波操作猛如虎,结果全是二百五!”   因为杀了这么多人,贾赦却连最基本的咒术典籍都兑换不出来,好在他还能安慰自己,终于找到了打开包裹的方法。   但是贾赦委屈,只是贾赦不说,你妈,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老子的,凭啥老子还得拿钱兑换?都他么的脱离系统天道了,怎么还摆脱不了死要钱的系统秉性?   好在,贾赦当初为了穿越黑洞打出来的红蓝药瓶,因为不算在系统控制装备范围内,所以不需要他兑换就能用。   后面太子司徒策等人听着贾赦嘴碎毒蛇的话顿时全都嘴角直抽抽,主要是这些若算是垃圾和二百五,那之前被追杀的狼狈不堪的自己这边儿的人算什么?   不过,司徒策倒是确定了这贾赦之前果然是在藏拙,是个有大本事的,没看到这贾赦杀了这么多人,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显然是很轻松的,难怪贾代善要趁机给他扫清障碍,断了四王八公这些拖累。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用的实在是妙,之前贾赦未成,需要蛰伏的时候,他利用四王八公的势力给自家保驾护航,如今时机到了,就干脆利落的断尾求生,给贾赦扫清障碍,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其实司徒策不知道,这个主要是因为贾赦的技能有吸血效果,另外,当初芈月的主人给她配备的铭文页就是满级的吸血铭文。   司徒策对贾赦抱拳道:“这次还得多谢贾世子出手相救,没想到贾世子武义如此了得,实在让人佩服!”   贾赦因为他找到了解锁背包的办法,所以显得很友好,暂时放下心里骂阴魂不散、死要钱系统的事情,回头见到太子胳膊上还在流血的伤口问道:“你们不需要先包扎吗?”   有原主记忆,再加上之前刚占据身体的时候,自己扎自己那刀,贾赦自然知道,这里受伤只能上药包扎。   太子有些窘迫地说道:“孤这里的伤药都已经用完了。”这次太子遇袭是个突发事件,并没有什么准备,否则也不会被杀个措手不及。   贾赦听后,又想到刚刚解锁背包的时候提示他的,已选择夺嫡阵营太子一脉,按照经验来讲,他们大概是需要捆绑成队友的,也或许他是相当于战场上需要保护的己方水晶?   最主要的是,他害怕太子死了之后,自己失去阵营就没办法打怪积攒经验和金币去兑换装备了。   看着脸色苍白,据说身体一直不是特别好的太子,贾赦决定坚决不能让他死,至少自己将装备都兑换出来之前,太子是绝对不能死的。   叹口气,贾赦带着心疼欲死的表情将自己刚打开背包,还没捂热的红药水递给了太子道:“将药水涂在伤口上就能止血了。”   太子身份尊贵,平日里会收到各种孝敬,倒也没觉得拿贾赦一瓶拇指大小的疗伤药有什么,只是他不理解,家大业大的贾世子为何会因为一瓶疗伤药心疼地脸都抽抽了。   很快,太子就明白为什么了,这疗伤药涂抹到伤口上之后,伤口立即止住了血,里面也开始长合,这大概是贾代善重金给儿子弄来的保命良药。   太子很纠结,这样的好药,贾赦信任他给他用,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就该帮着保守秘密,但他身后的两个人,乃是他母后留给他的,受伤最重的那个更是他的亲表哥。   他实在不忍心他们死去,但若是不赶紧救治,他表哥肯定是撑不到太医院太医的救治了,于是红着脸道:“贾世子,孤想要把剩下的药给下属们使用,孤保证绝不会泄密药的疗效。”   贾赦听到太子的话,倒是放心了些,至少这人不是个为了利益卸磨杀驴的,对自己人还是很惦记的,他倒是没有选错阵营主子。   于是笑着点头道:“药既然给了太子,自然是随着太子支配的,臣信得过太子人品,自然也信得过太子信任的人。”   贾赦是名正言顺的荣国府世子,日后只要不反了谋逆大罪,都是会继承荣国府的,只是区别于品级罢了,自然是有权利自称臣的。   太子大喜,赶紧要帮着下属们涂药,之前背着太子逃命的人赶紧抱拳道:“属下不敢劳太子殿下,属下们可以互相上药。”   叹口气,太子点头道:“那好,你们赶紧包扎好伤口,只是记得,对于这药的事情,必须守口如瓶,你们只是用了正常的疗伤药。”   二人赶紧抱拳道:“属下明白,属下们受伤并不重,又得贾世子帮忙,这才与殿下一起脱险。”   太子很满意地点点头,看到贾赦又坐回了篝火旁吃东西,只是这会儿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赶紧问是怎么了。   贾赦将自己的烤蛇肉拿到太子面前道:“就这么一会儿,全都糊了。”语气里都是懊恼和委屈,要知道,这可是他翻遍了附近林子才找到的最毒的毒蛇。   最近几天,他挨样试过了,越大的野兽,肉质越柴,其中蛇肉是最好吃的,又细嫩又补,只要撒上些盐面儿就是美味,尤其的毒蛇,毒性越强的越好吃。   太子想着贾赦之前杀敌时的勇猛,再看到眼前因为美食被糟蹋而憋屈的快哭了的贾赦,莫名觉得这人真可爱。   若是一般人,这会儿有了这么好的抱大腿的机会,一定会好好的在他面前表现一番,以便出了孝期给自己某个好前程,如何会有心思心疼一块儿烤肉。   当然,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宫中,早就练就了一双识人的眼睛的司徒策很清楚,贾赦并不是作秀,而是真的只是为了一块儿烤肉委屈。   此时司徒策倒是有些明白,这么强大的贾赦,就算是藏拙,也不该被后宅妇人利用传的那么不堪的原因了,他被贾代善和贾府老太太保护的实在是不通人情世故。   这么想的显然不止司徒策一个人,之前背着司徒策逃命的柳毅一边儿给卫峰上药,撕扯自己的中衣包扎一边儿笑道:“等柳某回去之后,就给贾世子寻来各种蛇肉做蛇羹可好?”   柳毅本是柳国公柳彪的庶长子,天生神力,只是一直遭到嫡母打压不得出头,一次外出的时候差点儿丧命,被元后救下,之后就一直跟着太子学习,保护太子。   卫峰见贾赦因为柳毅许诺送给他蛇肉而眼睛发亮的样子,遂也笑道:“贾兄弟既然喜欢蛇肉,那我就让人给你送来银环蛇的蛇肉,那个才算是真的美味。”   银环蛇俗称过基峡、白节黑、金钱白花蛇、银甲带、银包铁等。毒性极强,为陆地第四大毒蛇,银环蛇毒腺虽然很小,但毒性却极为猛烈,是环蛇属中毒性最强的。   一般分布在中国安徽、浙江、江苏、江西、福建、台湾、湖北、湖南、广东、广西、海南、贵州、云南,中国之外分布于缅甸、越南北部等。   卫家是先皇后的娘家,世代镇守西南边界,手握六十万西南大军,这银环蛇在京城附近难以得到,但卫家想要却很容易。   贾赦从打成为人之后,一直觉得吃美食乃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事情,一听这两人都要给自己送食材,当下觉得他们真可爱,就算是被血弄脏的脸也帅气的很。   看到两人扣扣搜搜地用着瓶底儿的那点儿红药,当下一点儿也不心疼的又拿出一瓶疗伤药递过去道:“给,二位一定要好好养伤。”绝对不能死了,还等着你们的蛇肉呢!   司徒策三人愣了一下都忍不住嘴角的抽搐了,他们一个太子,两个世子,这样的人脉合起来其实并没有蛇肉重要。   好容易压下心中的郁闷,司徒策对贾赦道:“贾世子,以后这样的神药,轻易千万不要拿出来,想必荣国公给世子寻求这保命良药,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   卫峰更是感激贾赦帮他捡回了小命,此时也劝道:“太子说的对,贾兄弟可能不清楚,这样的保命良药,单是其中一两样药材,就不是一般人家花费的起的。”   “若是被别人知道,怀璧其罪也是能要了你的小命,更可能让整个贾家都葬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断桥残雪投喂地雷x1 破费了,爱你   谢谢读者“赋清秋”,灌溉营养液+102020-03-22 06:40:13   (づ ̄3 ̄)づ╭~求收藏 第14章   贾赦不是不知好赖的人,他很感谢这三人的真诚,再加上司徒策等于自己这边儿的水晶,他只能保护,那么,保护司徒策的人,自然也就是自己的队友。   看着三人满身狼狈以及疲惫,贾赦灭掉火堆道:“你们现在下山很危险,翻过这座山头就是我贾家的家庙,不如跟着我去休息一晚。”   “正巧我祖母的法事也圆满了,等天亮了,咱们一起进城,到时候将你们送回去,免得路上再有人趁机埋伏。”   司徒策等人自然是求之不得,这可是个武力值爆表的大佬,有他保护,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回了家庙,贾赦叫起了自己的小厮王善保,让他去张罗些吃食给司徒策等人,王善保看着狼狈的三人,很有眼色的什么也没问,只是帮着烧了水伺候三人洗漱之后,就去熬粥煮鸡蛋了。   王善保一直跟在贾赦身边,并没有什么厨艺,但他知道,现在这情况不适合张扬,自然也就没找庙里的小道童帮忙,好在这简单的煮粥,他还是能做好的。   司徒策问王善保道:“你家公子不来吃点儿吗?”他想着贾赦刚刚打了架,想来体力消耗的比较大,怕是要饿了。   王善保并不认识太子三人,主要是原主跟太子三人玩儿不到一块儿去,贾赦去东宫读书那会儿,也不可能让王善保跟着去伺候,就是跟去了,他也没胆子看太子长什么样不是。   不知者无畏,王善保虽然猜到三人身份不简单,却也没想到是太子,于是只恭敬地答话道:“回这位公子的话,我家大爷为了保持身材,晚上是绝对不会吃东西的。”   三人一听,嘴角就有些抽抽,贾赦一个大男人,至于在意什么身材吗?不过,想到那张美人面,要是配上一个大肚腩,确实有些受不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可能是今晚逃命累得狠了,也可能是担惊受怕后需要一些温暖的食物缓和情绪,平日里绝对不会被列入食谱的白水煮蛋加上糖粥,三人竟然都觉得异常合口味。   等三人已经吃好了饭消食的时候,贾赦这才泡好了花瓣澡,他散着长发,披着暗红色披风进了屋子,当真是美得令人炫目。   司徒策看着比传说中祸国殃民的妖妃妲己还晃人眼的贾赦,轻咳一声道:“贾世子,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刚刚三人研究的,他们想要把贾赦拉上自己的战车,其实,本来贾家就是皇上给太子的人脉,原本贾赦藏拙,太子也只是把他当做人质一般的存在,如今,知道贾赦的本事,太子自然是不想浪费人才。   贾赦没有说话,他动了动自己的耳朵,把手指竖在唇间道:“嘘。”然后贾赦示意三人躲到桌子下面之后,就靠在门边看着外边儿血条们的移动。   大约是敌方已经知道太子被人救了,又派出的人,或者之前等消息的人循着痕迹找到了这里。   贾赦让王善保拿出铁盆死劲儿敲,边敲边喊有贼人闯入了,将院子中的和尚老道们全都吵醒,以免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屋子里。   可能是这边儿的动静太大了,那些原本隐藏的黑衣人都快速地像他这边儿杀来,贾赦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的移动速度一项是弱点。   他将披风内的扇子拿出来,这是刚刚泡澡的时候,他拆了原主的扇子的扇骨,然后替换上的红爸爸的肋骨做的骨扇,防御力和攻击力都不错。   贾赦这会儿挺庆幸自己雁过拔毛的个性,杀了红爸爸等boss爆了加攻击力等的药剂之后,他不仅没浪费皮毛血肉,连块儿骨头都没有放过。   召唤来自己的魔仆们配合着自己开启了绞杀,这些人的能力或许都不如贾赦,但蚁多咬死象,贾赦很快也受了伤。   这并没有让贾赦失去战斗力,反倒激起了他的弑杀血性,他舔着唇边因为被动技能永生之血溢出的血,笑着说着技能语言:我的调、教是不是别有乐趣。   边说着,他边不停的释放技能收割生命,他一边用被动技能献血吸血换取敌人行动不便,一边用二技能唆使自己的魔仆为自己采血,感谢抠门系统没有设定她的等级,让他的技能都全了。   黑衣人们很郁闷,这个人还是传说中的废物吗?还有,这他娘的是见了什么鬼?那些乌鸦竟然能听这人的指挥,还有,无论他们躲得多隐蔽,都没等他们偷袭成功就被发现宰杀了。   比他们更郁闷的就是贾赦了,这个身体终归还是不如自己原本的芈月身子灵便,很多的时候意识已经到了,但身体却慢了半拍儿,以至于他身体上多了很多刀口。   另外,这具身体还有一点不好,这伤口光靠着魔仆采血并不能恢复,他的血量还在不停地下落,持续掉血让他的行动力越来越迟缓。   后来柳毅见贾赦受伤,就要出去帮忙,贾赦见了就皱眉道:“保护好太子,谁都别来跟老子抢经济!”   柳毅显然是想多了,贾赦只是单纯的想要经验和金币,增加自己的技能杀伤力还有兑换装备。   而柳毅三人则都以为贾赦就是为了保护太子,太子司徒策更是又感动又心疼,更多的是得一良将的兴奋。   作为龙子龙孙,谁又可能不对那个位置动心?更何况是元后嫡子的太子,对于他来说,若是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剩下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夺嫡之路何其艰辛,想要走过去,那就需要各种人才的辅佐,而兵权良将,则是重中之重,没有军权,没有猛将,那不过是秀才造反,全是空话罢了。   随着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血槽清空,贾赦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因为失血过多而眼前发黑的贾赦被司徒策抱在了怀里。   贾赦只交代了一声王善保赶紧给自家老爹发求救信号之后,就很干脆地晕了过去,见贾赦流血的伤口,司徒策去贾赦身上摸金疮药。   想当然的,被贾赦放在系统背包里的红药自然不会被找到,司徒策抱着昏睡的贾赦骂道:“你说你这脑子是不是都长在吃心眼儿上了,为了点儿吃的就把保命的良药都换了出去。”   其实,贾赦并没有看起来伤得那么重,他的魔仆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不能阻止他伤口流血和体力流失,但至少在补血的时候,还是修复了致命伤的。   家庙这边儿还是有金疮药之类的疗伤药的,王善保发了求救信号之后,就赶紧边抹眼泪边给贾赦包扎。   柳毅之前主要的伤在大腿上,因为贾赦的红药这会儿倒是也能行动了,跟司徒策请示之后,拿出身上的令牌开始指挥这边儿的人开始备车。   知道这三人的身份,更何况还有自家的少主子受伤,生死不知,他们哪敢迟疑,赶紧听从指挥备车。   贾代善听说贾赦那边儿发出求救信号哪里还能坐得住,至于史氏阴阳怪气儿的表示,说不得贾赦就是大惊小怪博取注意力,贾代善只是冷冷地看了史氏一眼,直接拿起自己的令牌就带人往铁槛寺赶去。   史氏如今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她也懒得再在贾代善面前演绎什么母慈子孝了,此时她语气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恶意,她真希望贾赦直接没了。   贾代善这时候也根本顾不得自己擅自拿出令牌要求开城门,带着人在宵禁的时候出城,明天会被御史如何参奏,他只知道那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期盼已久的长子。   赦儿娇气,这是他自己惯出来的,他不能完全确认赦儿会不会因为些小事儿就点燃自己给他的求救香。   但是他更加害怕,万一赦儿真的遇到了危险呢?万一自己迟疑的一瞬间,赦儿真的出事了呢?   贾代善心急如焚,架着自己的宝马飞驰,后面跟着的全都是常年跟着贾代善征战沙场的老人,他们其实也未必没想过史氏说的那样的情况。   相比于带着过滤镜看儿子的贾代善,这些人其实对贾赦没有太多的好感,因为贾赦名声实在不算是好,但他们对贾代善忠心,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要追随的,所以也紧紧追在后面。   到了铁槛寺的时候,贾代善和身后的侍卫们,震惊之后就全是担忧,地上堆着的三十来具尸体,一看就是专业杀手,贾赦真的能活下来吗?   更主要的是,贾赦又是如何招惹的这些人,让人家能不惜代价的派来这么多人对他下杀手,毕竟,培养一个专业杀手,那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这样的大手笔,说句不好听的话,贾赦可能还没有这些人值钱。   疑问在贾代善踏入贾赦的房间看到太子三人的时候,得到了答案,贾代善强忍对儿子的担忧给太子行礼。   想要勾搭人家儿子给自己卖命的司徒策,哪里会受贾代善的礼,在贾代善还没有弯下腰的时候,就伸手将人扶住道:“国公爷不必多礼,孤还要谢谢国公爷深夜救援,贾家果然满门忠烈。”   贾代善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整个人都晃了一下,抖着嘴唇带着颤音问道:“赦儿,赦儿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冷萌蝶瑶瑶”,灌溉营养液+92020-03-23 01:59:22   谢谢读者“烟笼寒水”,灌溉营养液+162020-03-22 23:28:03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守孝吃肉这个事儿,并不是三年内一口荤都不能沾,除了百日热孝期,只是不能饮酒作乐,当然,选择墓前结芦的那个除外。   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   孔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丧礼是要靠发心的,而不是靠法律规定。你也不必提倡改为一年,你愿意别人还不愿意改呢,都是个人自己的事你就别管了。   所以,一般,除了百日热孝期,一般是没有人盯着你吃什么的,但你也不能做的太过,比如摆宴饮酒,或者整出人命。   守孝期间不能做以下事情:   1.不得任官;   2.不得应考;   3.不得嫁娶,要在家守孝三年,闭门读书,谢绝世务;   4.居官者一律解除职务,在家守孝二十七个月(不计闰月);   5.不能贴春联   6.守孝年份中,逢年不能贴红对联。   一句话概括就是:   忌参加婚礼、谈婚论嫁、拜年、贺寿、串亲、访友、参加联欢、穿红艳衣服,保持低调。   守孝,旧俗尊亲去世后,在服满以前停止娱乐和交际,表示哀悼。 第15章   司徒策看着眼圈通红,身体颤抖,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的贾代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表扬的话是让贾代善误会了,赶紧扶住贾代善的身体道:“荣国公,你冷静......”   贾代善心里在滴血,一听司徒策这么说,哪里还能冷静,若非忠君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他真的想直接杀了这个连累儿子的罪魁祸首。   自己的赦儿好好地在家庙守孝,要不是这人跑到这里怎么会惨遭这样的厄运,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太子是君,自己连句抱怨地话都不能说。   当即,一项铁骨铮铮地老将军,在战场上几次死里逃生都没有落过一滴泪的汉子,此时却虎目含泪地问道:“赦儿的尸体呢,我带他回家。”   柳毅和卫峰一看,这误会大了,他们头一次觉得自家太子这万事守礼,说话不紧不慢地性子真的挺气人的,你倒是赶紧说明白人没事儿不就完了,这会儿是安慰的时候吗?   卫峰赶紧接过话说道:“老将军误会了,贾世子只是受伤昏迷,人暂时没事儿,正躺在里屋呢,只是得马上回京找太医医治。”   贾代善愣住了,嘴里喃喃地说道:“能治就好,能治就好!”然后才反应过来卫峰说的是什么,这一刻,就算是忠如贾代善,也有了弑君的心思。   不过,紧接着贾代善就是一阵狂喜,自己不必承受丧子之痛了,至于太医需要什么昂贵的救命良药,贾代善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为自己的儿子寻来。   好像又活过来的贾代善,这会儿也顾不上君臣礼仪了,推开太子的手就踉踉跄跄地往卫峰手指的屋子跑去,他得亲自验证儿子还活着才能真的放心。   司徒策也不在意贾代善的失礼,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他自小按照储君礼仪教导,万事守礼,便是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   但事有轻重缓急,此时明显不该端着君子之礼说话,他也不是个不能自我检讨的人,以后他会引以为戒的。   贾代善见脸色白的好像透明的儿子,伸出的手都是抖着的,直到感受到贾赦的呼吸热度,贾代善才松了一口气。   他掀开被子,看着贾赦身上的伤口还渗着血,贾代善很庆幸自己赶来了,他的儿子流了这么多血,身上还有着高热,自己若真的等到开城门的时候,怕是就真的见不到儿子了吧?   贾代善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贾赦的嘴里,这是保命的良药,也是,哪个武将身上没有点儿保命的药物,更何况常年和鞑靼作战的贾代善。   由千年人形人参为主料的疗伤药入口即化,贾赦的脸上有了丝血色,贾代善这才解下自己的披风把贾赦抱起来,他必须赶紧带贾赦回府。   王善保肿着眼睛道:“老爷,车都准备好了。”   作为一代名将,贾代善很快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他把贾赦抱上车之后,对身后的司徒策三人道:“这边儿只有一辆马车,委屈太子殿下跟犬子他们窝在一起了,臣会保护在左右的。”   司徒策苦笑道:“荣国公客气了,若不是得你们父子相救,孤现在早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贾代善也没心情跟太子客套,做了请的手势,看着三人上了马车之后,就说了一句:“走!”身后的侍卫们立即跟着贾代善围在四周,护着马车急速往城内赶。   一来一回,便是快马加鞭的赶路,到了城门的时候已经天色微亮了,城门开启,城外的农人已经担着自己的货物排着长队等着入城贩卖了。   因为儿子和太子,心急如焚的贾代善已经顾不得城内不得擅自骑马的规定了,直接亮着令牌吆喝着小贩们让开就往里走。   百姓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也知道不能冲撞贵人们,更何况还是手持令牌的人,都纷纷避让,没看连守城的士兵都不敢上前阻拦查看就直接放行吗?   贾代善的侍从没有跟着贾代善一起回荣国府,而是直接去了太医院找太医去了,毕竟车内重伤的贾赦可是他们的小主子。   是的,这些贾代善身边的人,经过这一晚,已经彻底认可了贾赦,这个他们曾经也认为是主子人生中败笔的纨绔子,现在他们是真的相信贾赦原本就是藏拙,果然,虎父无犬子!   原本已经做好主子没了之后,他们就离开的侍从们,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定会将对主子的忠心一样对小主子,保护追随。   到了荣国府大门,贾代化已经站在荣宁大街口等着了,老太太百天,作为隔房侄子的贾代化的孝期结束了。   本来就是打算今天除服之后就去上朝,听说贾代善昨晚连夜叫开城门,为了以防言官们闻风奏事,他必须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以便应对。   这时候看到贾代善一行人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他倒是不怕贾代善因为这点事儿被参揍倒了,皇帝也不可能这么干。   看这架势和贾代善的脸色,贾代化心里挺希望贾赦只是大惊小怪的,毕竟,那只是让他失望一下,若是贾赦真的有个好歹,那自己弟弟晚年丧子,这可就几乎能要了弟弟的命。   好在,贾代化还是知道,有些事儿不适合在外边说的,听到贾代善说:“大哥,赦儿重伤昏迷,咱们先进去吧,秦燃已经去找太医了。”贾代化点头就不再多问。   贾代化直接让人把大门口的门槛拆了,并没有等贾代善抱贾赦下车,因为他一看车轴就知道车上绝对不止一人,但贾赦的小厮王善保却在车外赶着马车呢。   史氏并没有出来,据说是贾政的长子贾珠,昨夜受惊有些发热,她正看顾着,贾代善听了也不在意,她不出来添堵,贾代善还觉得空气新鲜呢,就是贾代化有点儿看不过眼儿。   马车直接到了东大院儿,张氏已经得知丈夫贾赦重伤的消息了,不过知道贾赦的真实身份,又知道他是带着技能的,她并不是特别担心,整个人显得很是镇定。   贾代善看着沉稳大气的张氏,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院子里的人做好一切准备,心里对这个儿媳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叹了口气,贾代善对贾代化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句:“母亲说的果然不错,这娶媳还是需要看看家世和人品的,否则后患无穷。”   贾代化自然知道贾代善这么说的原因,只是这涉及到自己的弟妹,他这个做大伯哥的实在不好搭话。   当年,贾代善作为当今的伴读,贾家便是当今这一脉的,老荣国公贾源以及老宁国公贾演自然得全力维护支持当今,这就碍着了当时的宠妃嘉贵妃的眼。   不过,这政治上的事情,古往今来,从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嘉贵妃对贾家的势力,以及贾家男儿的能力很欣赏,很想收归己用。   恰巧赶上贾代善到了议婚的年龄,老太太跟贾源商量,不管以后谁上位,贾家都不能再和四王八公抱团了,否则早晚遭到皇家顾忌打压,所以,老太太想要给儿子寻一清贵人家的姑娘。   贾家不缺钱,于爵位来说,公侯伯子男,贾家已经到了极限,实在不宜再进一步,所以他们更加看重姑娘的人品以及家族教养。   嘉贵妃的生母乃是史家的姑娘,而嘉贵妃娘家并没有适龄的女孩儿,就把注意打到了外家史家头上,正好史氏当年也到了要出阁的年龄。   有心算无心,史家的老侯爷救了贾源一命,这救命之恩不能不还,史家老侯爷提出要做儿女亲家,贾源只能应下。   老太太张氏虽然不喜,但也不得不认下这门亲事,只是原本疏离其他四王八公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这才又跟贾代善商量,养废下一代继承人。   史氏进门之后,老太太想着,这事儿真论起来倒也怨不着史氏一个小姑娘,再说,都进门了,自己还是调、教好,让儿子能好过些吧。   但是,史氏进门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婆婆看不上自己,所以,老张氏的教导在史氏看来就是有意刁难她,等后来贾代善纳妾,又出了子嗣事件之后,史氏更是恨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齿。   贾代善此时这么说,也就只是感慨一句罢了,左右都这样了,他也不可能这般岁数再去休妻,自然也就没想着贾代化说什么。   转头就让王善保叫人过来把贾赦抬进屋去,又拉着贾代化到一旁,将自己知道的情况简单的跟贾代化说了。   贾代化先是震惊,他没想到自己的侄子能这般厉害,接着就是一阵庆幸,连声道:“先祖显灵,我贾家后继有人了!”   贾代善更是与有荣焉的嘴角翘了一下,但还是赶紧说道:“大哥,现在太子就在车上,不宜露面,还得劳烦兄长将人送进宫中。”   贾代化自然是懂得轻重缓急的,当下点头,声音大了些道:“行,既然赦儿这里没有大碍,我这就上朝去了,瞧这吓人古道的,差点儿要了我的老命。”   又抬头看看天色道:“都这个点儿了,眼瞅都要击鼓了,我就坐这马车走吧,让人把车架快点儿,稳点儿,我也好眯一会儿。”   贾代善和随从们配合着贾代化,让贾代化上了马车,就赶紧像皇宫驶去,幸亏荣国府本就离皇宫很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3-24 12:03:08   谢谢:读者“权世界的你”,灌溉营养液+202020-03-24 10:00:35   谢谢:读者“冷萌蝶瑶瑶”,灌溉营养液+92020-03-23 01:59:22   爱你们(づ ̄3 ̄)づ╭~ 第16章   贾代化一刻不敢停歇,驾车的也换成了贾代善贴身侍从,又有锦衣卫的人暗中保护着,但直到临近班房,听到响鞭,他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浑身紧张的贾代化,纵然知道刺杀太子的人,基本不会在皇城行凶,但还是一路胆战心惊,就怕对方狗急跳墙,拼个鱼死网破。   贾家安全把太子送进宫,这是大功,但若是此时太子在自己手上出事儿,那大功就要变成保护不力的大过,之前贾赦的一切努力也会化作无用之功。   值班的小太监见到一路急奔赶来上朝的贾家马车,就知道是丁忧结束的贾代化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坐得是荣国府,还是没有品级的马车,但还是殷勤地赶了过来询问。   小太监在马车外道:“宁国公,要列队了。”   贾代化用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这才下了马车,对小太监招招手,示意他近前,贴着小太监的耳朵交代了两句,让他去跟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付江山禀报。   小太监听后,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马车之后,赶紧就往里面跑,哪里还顾得上这边等着最后响鞭的百官。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皇上与元后少年患难夫妻,一直爱重着先皇后,爱屋及乌,对元后留下的嫡子更是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不多久,等着上朝的大臣们就看到皇上亲自赶来了,然后才发现马车内下来的,不仅有贾代化,还有太子以及太子的两位伴读。   只是,此时的太子等人看起来不太好,不仅都受着伤,太子脸上更是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明显是有些发热了。   当年先皇后生太子的时候,皇帝还没有登基,手里没有实权,也护不住他们母子,以至于先皇后生下司徒策的时候糟了算计,留下病根,最后年纪轻轻就去了。   皇上也没等太子行礼,上前一步抱起太子向东宫赶去,然后就一叠声喊着太医,当天的早朝推迟了很久。   贾代化过了晌午才下朝,下朝后直接去了荣国府的梨香院,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进门根本顾不得礼仪大喊着赶紧上些吃食,但眼睛里却藏不住的喜色。   贾代善见此,心中了然,也不再问什么,只是心疼又带着骄傲地说道:“赦儿那孩子,果然不愧是我贾家的种,只是这回要好好养上一阵儿了。”   贾代化用上行军时的进食速度,很快的解决了一大碗面条,这才担心地问道:“太医看了之后怎么说?现在醒过来没有?”   贾代善摇头道:“赦儿失血过多,太医说得等等。”接着又庆幸地说道:“幸亏我赶过去的时候,身上带着救命的药,我都不敢想,这要是我等城门开了再去,或者身上没带药,这会儿是不是就得给赦儿准备了。”   说到这儿,贾代善又面带恨意地说道:“大哥,你说这虎毒不食子,做母亲的,哪个不把儿子当做心头肉去疼,这史氏怎么就这么狠心?”   本来,贾代化不该多嘴说史氏的不是,但想着贾家男儿用命去换取荣誉,给女眷安稳富贵的生活,这心里就不痛快了。   当即皱眉问道:“怎么,史氏过去说什么了?”   贾代善冷笑道:“若是说什么了,我还真就没这么生气,那女人到现在也没去看赦儿一眼,还说什么不忍面对儿子的伤势,呵!”   这话真叫人寒心,贾代化叹气,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半晌后拍着贾代善的肩膀道:“算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都是讲究缘分的,赦儿可能天生与史氏母子缘浅吧。”   贾代善又是一声冷笑,然后不带感情的说道:“作吧,正好之前还想着赦儿太感情用事,也是我和他祖母之前引导的太过了,让这孩子过于愚孝了。”   “这慈不掌兵、善不为官,之前想着让他守城倒是没有问题,如今既然赦儿已经打算一飞冲天了,那就不能再被任何人掌控。”   之前贾赦是因为刚掌控身体,还没有完全掌握这里的规则,对于史氏的态度,还受限于原身的想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就借着去家庙避开,让贾代善全权负责。   贾代善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只以为贾赦纵然是被史氏伤透了心,仍然顾念着那母子之情不愿意彻底翻脸。   他也知道,人的感情不是一时间说变就变的,虽然想要纠正贾赦的做法,却也不想伤了贾赦的心,这才在处理史氏的时候,多有留手。   如今,贾代善倒是想要史氏更加作死些,好彻底断了贾赦的念想,这虽然对贾赦有些残忍,但却是最好的结果。   史氏不是个好的当家主母,眼界差了太多,她只看得到后院这一亩三分地,只能看得见眼前的丁点利益。   这个荣国府需要一个能为丈夫守好后院,让男人可以不用分心后院,安心征战沙场的当家主母,比如张氏。   显然,贾代化也想到了这点,对贾代善说的:“正好咱们兄弟也老了,该给贾家的下一代倒出位置铺路了。”   贾代善点头道:“兄长说的很是,我已经决定,等出了孝期,就把爵位让给赦儿,正好这次赦儿立了大功,也能超品袭爵,以后按照规制改了荣禧堂,张氏也好正八经跟各府联系。”   荣禧堂不是普通人能居住的,必须袭爵者,还得是能原爵袭承的家主还有诰命夫人才有资格居住,贾赦夫妻现在显然是没有资格的。   贾家已经出了两代国公爷,再来一代原爵袭承的可能性不大,那贾赦若是降爵袭承,荣禧堂的规制就得消减,里面不和身份规矩的东西也得放到库房里收起来。   之前贾代善还在发愁,他不希望贾家败落的太快,这就需要贾赦袭爵的时候,不能降得太多。   可是,这就只能想办法带着贾赦去战场上捞些军功,否则,无功绩者,武将不可超品袭爵,那贾赦最多也就是个一等将军罢了。   只是,贾代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那个能征战沙场的能力,去了战场又是否能活着带贾赦回来。   若他不能活着回来,贾赦便是袭承了侯爵、伯爵,那又与顽童捧着金元宝招摇过市有何区别?   堂兄活着的时候,尚可照顾一二,可堂哥比自己大了十多岁,早就是有了春秋的人,他又能看顾几时?   最主要的是,贾赦本来就被引导的愚孝,而史氏若是没有自己的压制,就是拿孝道挟制,赦儿又怎么能反抗得了?   现在,赦儿自己争气,给自己挣了个大功劳,加上自己这些年的功绩,赦儿超品袭爵问题不大,自己只要在活着的时候,尽量帮他扫平道路就好。   想了这么多,贾代善对贾代化说道:“大哥,我这身子骨可能是熬不住多久了,前些日子还咯了血,等孝期结束,我就把爵位交给赦儿了。”   “为了以防日后史氏拿孝道拿捏赦儿,我打算先以给母亲祈福的名义,在这梨香院立个佛堂,若是我等不到那天的时候,您就拿着我的遗书,让史氏到这儿给我念经三年。”   他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就算是有了分家的文书,史氏也说了跟贾政生活,但若是她不搬出荣禧堂,作为儿子的贾赦又能如何?   强逼母亲给自己倒院子,那贾赦也别想再有什么前程了,不孝,怎可为官?   贾代化听了有些着急地问道:“咯血?你的旧伤又犯了?怎么没找太医过来?他知道吗?”   贾代善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不在意地笑道:“我已经活够了,要不是为了赦儿,我也早就懒得这么挣扎残喘了,至于他,我们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兄长以后也莫要再在我面前提他了。”   看着自己这个弟弟,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但俊美的容颜却显得很苍老,头上也满是白发,这些都是为情所伤造成的。   他知道弟弟心里苦涩,死亡可能于他而言算是一种解脱吧,但真的是心疼啊,可这事情真的不是他能帮忙的,毕竟,那人的身份在那呢。   但贾代化还是忍不住的抱怨道:“呵,他倒是演了一手的情圣给世人看,他要真的是个情圣,当年又何苦招惹你?!”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贾代善的表情,到底还是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闷闷地说道:“好,我知道了,正好我家老太太的院子里还有一尊三尺高的白玉观音,回头就给你送来。”   贾代善点头笑了一下,说道:“兄长也莫要为我担心。”   贾代化不想看着贾代善的笑脸,那样他心疼的慌,也干脆起身道:“行了,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是真的惦记赦儿,你就是挺,也该挺到赦儿彻底立起来。”   送走了贾代化,正好看到午睡起来的孙子贾瑚,贾代善的眼中弥漫了笑意,抱起笨拙行礼的贾瑚,他轻声呢喃道:“当年你爹也跟你似的,行礼问安都笨笨的,还一副认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3-25 09:08:27   谢谢:读者“指尖点击”,灌溉营养液+1742020-03-25 00:34:13   爱你们(づ ̄3 ̄)づ╭~ 第17章   贾赦是贾代善唯一期盼中得到的男孩子,感情自然最深,就算是贾赦被京中传言的多废物,贾代善也一直坚信儿子是好的,是按照自己想法藏拙,更何况如今贾赦用实际行动证明贾代善没有想错。   所以,当听说贾赦醒来的时候,贾代善第一时间就赶去了东大院探望,史氏想了一下,也起身到东大院儿去了。   贾赦整整昏迷了三天,只是他昏迷的原因并不是太医说的失血过多,而是一技能痛苦冲击和二技能幻翼仆从升级后与身体融合,成为自身天赋技能。   现在贾赦的一、二技能升级到了二级,以后可以随时召唤魔仆跟在身边,而不必向之前受系统限制,每次召唤的时候,需要喊技能语言。   尤其是一技能最实用,能偷着下黑手,之前要用的时候需要喊技能语言,这若是被人摸到规律,无疑是给对方提醒了。   这样看来,只要把大招暗影之月也升到二级,想来他就再也不需要喊出技能语言了吧?另外,贾赦猜测,若是到了三级的时候,技能就不需要冷却值了或者缩短冷却值?   当然,贾赦也知道,这天道是不会真的让他能无限使用技能的,估计还是有其他的限制的,但怎么说,不喊技能语言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张氏因为现在屋内只有他们两人,也就不在意形象了,直接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削着苹果看贾赦自己傻乐。   贾赦刚醒,身体还有些酸软,尤其是嘴巴干得很,眼见着张氏削好的苹果马上就要进入张氏自己的嘴里了,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那苹果闻着就很甜的样子。   他转了转眼珠,知道想要这货在私下里照顾自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于是叹气道:“小爷拼死拼活杀怪,就想着给你换本技能书。”   “好容易冒着生命危险攒够了,还想赶紧给你的,嗐,结果看你这样也不怎么上心啊,那还是算了吧。”   张氏一听,本来要放到自己嘴里的苹果,立即放下了,带着硕大的肚子灵活地跑到贾赦面前,殷勤地递到贾赦嘴边道:“夫君,你快吃,我刚刚闻了一下,这个肯定脆甜多汁!”   她想自己的技能都快想疯了,这会儿别说贾赦馋她手里的苹果,就是让她喊爸爸都没问题!   贾赦馋的都快流口水了,但还是矜持地说道:“算了,这么大个苹果,我现在手脚发软,实在拿不动,还是等缓缓力气再说吧。”   张氏心中腹诽,麻蛋,你才来几天就他妈的学会这些了,算了,为了节能书,老娘忍你!张氏面带温柔的说道:“瞧夫君说的,倒是妾身一时因夫君醒来感到惊喜而思虑不周了。”   边说着,边用小银刀切下来一小块儿,然后用刀尖儿插着送到贾赦嘴里,还嗲声嗲气地说道:“夫君慢点儿,别烫......累着~”   被张氏的声音刺激的贾赦,下意识召唤自己的魔仆过来防御,就听到门口呱呱的几声乌鸦叫,还有一阵女子尖锐的哭叫声。   原来,贾赦的魔仆都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感应到主人的召唤,立即叫着向屋子飞来,没想到遇上了进院儿的史氏。   也是该着,这梨香院儿要到东大院儿,那是需要绕路经过荣禧堂的,所以,史氏后出门,却先了贾代善一步进门。   刚一进来,迎头就看到了小夫妻腻腻歪歪地喂着苹果的样子,当即想要呵斥他们不要脸,大白天的也不知道避着些人。   哪想到,没等她吱声,就见一群叫的正欢的乌鸦们迎头飞来,顿感晦气,心中是又气又怕,想破口大骂,又顾忌着周围看热闹的下人们,只能憋着。   可是史氏能忍住,她身后的小丫鬟们却没有那么好的定力,看到这被认为是报丧鸟的晦气生物当即吓得大惊失色的惨叫。   而贾赦的魔仆本就来自于真实动物,它们可以受贾赦的操控,但本身的灵智并没有消失,甚至还被提升了战斗意识,听到小丫鬟们的叫嚷,直接就冲过去了,想要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属于敌人。   这一下,史氏也忍不住了,一边挥手驱赶,一边叫骂,贾赦皱眉控制乌鸦们回到树枝上去,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贾代善也赶来了。   贾代善冷眼看着狼狈毫无形象的史氏,冷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史氏回神,靠在大丫鬟的身上,心中很是不满地冷笑道:“我像什么样子?我倒是想知道,贾赦院子里养着这些畜生像什么样子?”   其实,贾赦回来后,院子里追来了一群乌鸦的事情,史氏早就知道了,还听说,张氏命人每日将死鸡之类的动物放在乌鸦栖息的树下投喂这些畜生。   贾代善更是听说了,贾赦去给老太太祈福之后,就招来了很多乌鸦,贾赦对僧人们说是祖母化身来到他的身边。   所以他非但不怕它们,还拿着粮食喂养,之后这些乌鸦竟然真的一直保护着贾赦。   这次太子遇袭,这些乌鸦更是出力不少,帮着贾赦围攻那些杀手,这才能让贾赦杀掉那些人。   古人多迷信,就算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贾代善也不能免俗,他觉得也许真的是母亲在天有灵,放不下赦儿,这才附身过来保护赦儿。   所以,当听说赦儿回府之后,那些鸦雀竟然也循着气息找来守护贾赦的时候,贾代善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又听说张氏得知这些乌鸦曾经庇护自己丈夫后,非但不怕,也不忌讳,还命人投食饲养的消息时,贾代善对张氏更是满意了几分。   此时听到史氏这般骂这些乌鸦,贾代善就觉得,史氏这怕是在指桑骂槐吧,毕竟,赦儿和这些乌鸦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他不相信史氏不知道。   他可以容忍史氏无知、无能又眼界低,但绝对不允许她对自己母亲不敬,只是,他又不能明说,毕竟子不语怪力乱神。   贾代善只能冷声道:“行了,你要是害怕就滚回自己院子去,反正赦儿回来这么久,也没看你过来瞧一眼,这会儿赦儿刚醒,你倒是想着过来添堵了,我这还真是头一次看到天下间竟然有你这样的母亲!”   这就是明着说史氏不慈了,史氏哪肯认下这样的罪名?一但不慈的罪名扣实了,那不仅她以后出去跟各府女眷们交往的时候会被指指点点,就是史家的姑娘嫁人,那也是要被影响的。   史氏用帕子捂着脸哭道:“老爷这话可是拿刀子在剜我的心,赦儿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十月怀胎,我拿命换来的孩子,就算是他名声不好,不学无术,我也不可能完全不心疼啊?”   “而是娘的心头肉,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算是对他再恨铁不成钢,也受不了看他浑身是伤的样子啊。”   贾赦可以因为身上有伤不出来,但是婆婆和公公到了自己院子,张氏却必须挺着大肚子过来给二人行礼问安。   贾代善看到张氏,面上缓和了不少,点头道:“行了,你也注意些,这些虚礼很不必要在意。”   史氏不觉得张氏出来给自己台阶,心里已经把张氏恨死了,或者说,凡是张家女,在史氏眼里就是跟她过不去的。   那个老不死的先是教的儿子跟自己不亲,这个小张氏更是使了狐媚子的骚气,勾得自己儿子彻底忘了自己这个母亲。   如今,就连贾代善也被张氏这个小狐狸精勾得神魂颠倒,觉得张氏做什么都是对的,想到这儿,史氏冷冷地说道:“行了,别整那些虚的,你是妻,不是妾,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成天就想着勾男人!”   这话说的很是难听,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不下去了,张氏更是脸色瞬间惨白,眼圈儿都红了。   贾代善气得浑身发抖,这是个当家主母对儿媳说的话吗?当下厉声道:“史氏,注意你的言行,要是不会说话,就回你史家好好学去!”   史氏也愣住了,她真的没想到贾代善会这样当着下人的面儿这么给她没脸,之前,贾代善可是就算是再不乐意,那也不会当着下人的面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贾代善如今对她早就没有什么容忍度了,又接着说道:“儿子夫妻和美,你这做母亲的不跟着高兴,怎么,还非得他们夫妻分心你才高兴?”   “得了,你赶紧回你的荣禧堂去吧,好好想想你的身份,要是摆不好自己的位置,做不好母亲,以后就少来赦儿这边,少给赦儿添堵,也算是你这母亲有点儿良知了。”   史氏受不了了,直接推开鸳鸯扶着自己的手,用帕子捂着自己的脸就往外跑,丫鬟婆子们赶紧跟着追。   贾代善叹口气,他与史氏乃是结发夫妻,纵然不爱她,但还是给了她嫡妻该有的体面,又因为心中的愧疚,他可以容忍史氏的大部分问题。   就算是,当年史氏对自己的子嗣和妾室动手,贾代善也没有深究过,甚至后来更是在三个庶女出嫁后,就遣散了自己的后院。   可是如今,为了自己的儿子,贾代善不能再继续纵容她下去了,他必须给儿子铺好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3-26 10:43:55   爱你(づ ̄3 ̄)づ╭~ 第18章   贾赦对于这个跟自己记忆中的古板、严肃的形象完全不同的父亲,还是很喜欢的,他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得出的结论,父亲和母亲一样喜欢会读书的弟弟,反正他是真的感受到了贾代善对他的父爱。   相比于原主的无知,贾赦很清楚宵禁时擅自开城门的罪名有多大,那时贾代善可是不知道家庙里还有太子。   只是贾代善面对儿子的时候,真的是不善言辞,又想要树立严父的形象,所以,确定了儿子没事儿之后,只是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这大约就是原主误解的原因吧?   贾代善告诉贾赦,皇上对贾赦这次救助太子很高兴,虽然现在只是送来了一些贵重药材和物品,但等贾赦继承爵位的时候,肯定会给说法的。   因为贾赦的字,皇上已经赐了,恩侯,这是个暗示,若是没有意外,贾赦日后应该是侯爵。   贾代善离开了,张氏这才对贾赦说道:“你爹的暗伤很重,又把保命的药塞你肚子里了,他可能没有多久的寿命了,血条已经见底了。”   张氏虽然没有开启自己的技能,但作为职业奶妈,她能轻易的看出人的血条,这是贾赦不具备的能力。   贾赦虽然跟贾代善往来时间不久,但头一次感受到陌生的父爱,还没来得及细品,哪里舍得他离开,赶紧问道:“那,那还有没有办法?”   说着,赶紧拿出自己勉强能兑换的第一本技能书,准确的说,那是一本厚厚的曲谱《思无邪》。   张氏眼疾手快地将书抢到手里,用手一拍,技能书化作音符从眉心处进入张氏的脑中,很快掌控了技能的张氏,笑得眉眼弯弯的。   贾赦着急地低声问道:“你先别忙着乐啊,这个到底能不能给父亲加血啊?”对张氏的不靠谱,贾赦很不满。   看着自己就剩一个金币的背包页面,贾赦抿抿嘴,要不,等自己再凑够了一百个金币的时候,给自己换一本,兴许自己也能学习呢?   大概是系统bug,他发现自己兑换技能书之后,那位置显示的不是空格,而是再次变成灰色等待金币兑换的样子。   刚刚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现象发愣,这才让他没来得及先试试自己能不能使用技能书,然后被张氏抢了去。   张氏稍微掌控了一下自己的技能然后道:“这个得试一下,不过,就算是行,那估计一次也只能增加有限的血量,多个几月的生命。”   “再说,你爹那是生机消散,他最可怕的不是血量的流失,而是血槽的上限的缩短,想要控制这个问题,需要尽快大量的加血,充满血槽,血槽就不会缩短,直到下一次血槽清空。”   贾赦大概是能明白张氏的意思,想到之前张氏说的贾代善把保命的良药塞到自己口中,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感动自然是感动的,可是,他不需要啊,这样能保命的药怎么可以这么浪费?想到什么,贾赦赶紧问道:“你说,要是有系统的红、蓝药或者龙肉有没有用?”   张氏秒懂,震惊地问道:“你真牛x,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捞到背包里的?”   贾赦不愿意多说这个,直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就说有用没用吧?”   张氏现在也不敢惹他,这个是自己的金大腿啊,赶紧压下兴奋说道:“有用是有用,但对你爹来说,这些跟他之前的保命药一样治标不治本。”   “我要是用《思无邪》一直辅助着拔出病根儿,倒是能让他活到寿终正寝,按照他现在的血条长度,活到六、七十岁应该是没有问题。”   “不过,我这作为儿媳妇的人,没事儿去给公公弹曲子,这要是传出去,呵呵~”   贾赦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媳妇孝顺公婆,在这里的规则不是正常的吗?”原主对这些没有想法,贾赦也继承不了这里的区别。   张氏郁闷,只能将爬灰和绿帽子问题给贾赦普及了一下,贾赦点点头道:“明白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话,张氏赶紧说道:“你要是能把我的大招点亮,只要找到机会给弹上两次基本就能解决,弹两次,又是你在场的情况下,自然不会传出去不好的言论。”   贾赦觉得自己被敲竹杠了,因为想要点亮大招的前提是,还得给她兑换出来二技能的技能书《胡笳乐》。   但目前来说,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学习蔡文姬的技能,就是学习了,那自己又需要多久才能掌握?自己那个便宜爹贾代善又能否挺到自己学成?   所以,明知道人家这是敲竹杠,贾赦也不得不咬牙去完成,只是看着背包里可怜的一金币,贾赦又是一阵苦笑。   然后对张氏说道:“行了,你还是先想办法把红药和龙肉做成食物给我爹调理身体吧,至于技能书,我再想办法。”   说实话,贾赦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杀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给他提供金币,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跟己方水晶,不是,是太子为敌的人才能有显示。   而且,这些人提供的金币还是一至三枚不等,要不,找机会再去看看太子,商量着让他引怪,尤其是引些强者?   他这边儿猪耳挠腮地想着怎么才能让太子再遇追杀,给他提供兑换装备的金币,太子那边儿也念着他。   司徒策手里把玩着贾赦的扇子,他看不出这扇子的材质,有些像象牙,又有些像玉石做的扇骨,跟贾赦本人一样高贵冷艳,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却又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看着自己的贴身总管过来,司徒策摸着手里的扇子问道:“给恩侯的谢礼都送过去了?”   大总管点头道:“回殿下,东西都送过去了,尤其是那一块儿放进寒玉盒的肉灵芝,奴才是亲自交到贾世子的手里的。”   司徒策的唇边带了些笑意,又问道:“恩侯现在看着怎么样?可还有什么大碍?又交代了你什么没有?”   大总管双手托过一个玉盒道:“贾世子说太子殿下算是帮了他大忙了,这是他给殿下的回礼,还说等除孝之后,请殿下喝酒。”   司徒策点点头表示知道后就让他退下了,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大总管有些摸不清自己主子的意思,但至少知道,主子对贾世子这位救命恩人很重视。   见人出去之后,司徒策拿起桌子上的玉盒,笑着打开,里面果然是两瓶熟悉的拇指大小的装着红色液体的透明瓶子。   下面还带着一张便条,娟秀地字迹写着用药液炖肉灵芝或者灵芝,可以养身几个字,司徒策好笑的将药瓶放入自己的袖子中。   这样保命的药材,他还真舍不得当做补品用,更何况,他还要为贾赦保守秘密,这个宫里没有一个人能让他不设防,包括他的父皇。   相比于太子的保守,贾赦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让张氏帮自己炖肉灵芝给自己的父亲补身子,红药对他来说,并不缺。   这红药说白了就是龙血,你想,屠了一条龙会得到多少血?每一瓶红药就是一滴龙血而已,贾赦,何止是屠掉一条龙。   他当初倒是想的不错,寻思着用红药补血穿越系统黑洞,可惜,没等他用两次,他的身体就崩了,只有灵魂穿了出来。   端着炖好的一部分补品,贾赦交代了一声让张氏先吃,他给贾代善送去之后,就把贾瑚带回来,他也挺想那个小东西的,只是贾代善害怕孩子耽误他养伤,一直没叫贾瑚过来。   贾赦到了梨香院,贾代善正和过来串门的贾代化唠嗑。   看到贾赦,贾代善一愣,接着笑道:“兄长,看到没,这做了父亲就开始惦记自己的崽子了,你瞅瞅,给咱们行礼,这眼睛也四处瞄呢。”   “不过你小子倒是跟瑚哥儿错过了,刚那小子还念叨你,我寻思着你那身体看着也没有大碍了,就让丫鬟送他去你院子了。”   贾赦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淡笑道:“大伯可别听父亲的,我这是得到了滋养身体的肉灵芝,想着给父亲补身子这才送过来的,正好大伯也跟着尝尝夫人的手艺。”   贾代善皱眉道:“肉灵芝?太子给你送来的?”   贾赦点头道:“可不是,幸亏我那里还有好的药材,正好能给父亲补身体。”   贾代化知道贾代善要说什么,出声打断道:“二弟莫要多想,这是赦儿孝敬你的,正好我也跟着沾光。”   想着贾赦救了太子的命,送来这样的天材地宝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自己没必要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享受儿子的孝顺。   贾赦伸手把盖子揭开,闻了一下里面的甜腻味道,贾赦心道,这蔡文姬的厨艺还是有待提高啊。   显然,贾代善和贾代化也是这么想的,贾代善没说什么,只是用银勺舀出来一碗,面不改色的吃了,嘴里的甜腻味道,看在是儿子的孝心份儿上,也觉得不难咽。   贾代化却笑着道:“看来这果然是侄媳妇儿亲自下厨做的。”灶上的人绝对做不出来这么齁人的东西糟蹋天材地宝。   贾赦自然也听出来贾代化未尽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夫人可能不善厨艺。”这话说的可真违心,他估计张氏这是把糖当做盐放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3-27 10:53:40   谢谢读者“烟笼寒水”,灌溉营养液+202020-03-27 03:29:02   爱你们(づ ̄3 ̄)づ╭ 第19章   相比于一直征战沙场的贾代善,后期坐镇兵部的贾代化温和很多,也话多些,跟贾代善分食了药膳之后,贾代化惊喜地道:“不愧是浓缩了天地精华的肉灵芝,二弟,你快感应一下身体情况。”   早就油尽灯枯地贾代善感觉得更加明显,平日里总是严肃着的一张脸,也因为体内暖呼呼地,难得松快的感觉露出了笑意。   贾代化一看,二话不说,把瓷盆儿里剩下的汤汁都倒进了贾代善的碗里道:“二弟,你快把这些都喝掉。”   贾代善看了看碗里的药膳,还有急切的贾代化和满脸期盼地贾赦,心里暖暖的,一口一口地将药膳吃光。   此时的贾代善,脸上也有了血色,贾赦真的挺想现在就把贾代善拉进自己院子,让张氏看看他的血条,谁叫他自己除非是战斗状态看敌人的时候,否则是看不出来别人的血条情况的。   不过,作为战斗英雄,贾赦就算是看不到贾代善的血条,也能感觉得到贾代善的生机明显旺盛了不少。   只是没等三人高兴多久,就在贾代化要让人去寻来太医给贾代善把脉看看的时候,一东大院儿的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道:“老爷不好了,瑚少爷落水了,大夫人惊恐之下动了胎气,可能要早产。”   贾赦一听,也顾不得规矩,问清儿子在自己院子等太医后,直接就往东大院儿奔去,不说贾瑚是自己答应原主要好好照顾的,就说那孩子叫自己一声爹,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贾代善和贾代化自然也赶紧跟了出去,贾代化的心比较细,他知道贾瑚是个少年老成的,性子跟自己的二弟很像,不可能无缘无故去荷花池玩耍,于是问道:“可知道瑚哥儿为什么掉进池子里的?”   小厮说道:“奴才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听到有人喊救命,好像是瑚少爷身边的梅香的声音,奴才正好在院子里给大爷的乌鸦投食,就赶紧跑了过去。”   “奴才去的时候,瑚少爷已经昏迷了,托着瑚少爷的梅香看到奴才卸了劲儿,落尽池子里,奴才救上来瑚少爷之后,随后院子里赶来的再去捞人,梅香上来就没有气息了。”   前边儿的贾代善听后,脸色更冷了,他确定贾瑚这次绝对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因为梅香是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为人稳重细心,是绝对不会让瑚哥儿靠近危险处的,更不会特意绕道去危险的地方。   贾赦赶到的时候,贾瑚还没有清醒过来,太医也没有到,张氏因为情绪不稳引起胎动,现在还在产房中。   呵斥了一声院子里跟无头苍蝇似的下人们之后,贾赦来到贾瑚跟前,他没有好的救治办法,就打算把红药喂给贾瑚试试。   就在这时,秋实跑过来,很是为难地说道:“大爷,大奶奶说,想要看一眼大少爷才能安心,让您把瑚少爷抱过去。”   接着又哽咽地说道:“大奶奶说:她活也要跟大少爷一起活,死,那就带着孩子一起走,省得孩子黄泉路上寂寞。”   贾赦立即想起,自己兑换给张氏的技能书《思无邪》,自身会增加20%移动速度,持续3秒,同时将为自身和周围的友方英雄每0.5秒恢复60/66/72/78/84/90(+20%法术加成)点生命值,持续3秒。   当即二话不说,直接抱起贾瑚就往产房走去,不过稳妥起见,贾赦还是把红药给贾瑚喂了一点儿,但害怕他年幼受不得龙血的药力,却是不敢全喂进去的。   产房里的接生嬷嬷,原本还在劝说张氏赶紧生孩子,见贾赦真的抱着孩子赶来了产房,自然是赶紧阻拦贾赦。   男人进产房还了得了?那是多晦气的事情?贾赦可没有时间跟她们墨迹,直接一只手拎着最前边的接生嬷嬷,直接往院外一扔,也不管伤着人没有。   然后就猩红着眸子说道:“都给爷滚出去!给大奶奶接生,没看你们出力,这会儿倒是有闲心计较什么晦气不吉利的,爷告诉你们,大奶奶但凡有个一差二错,也就让你们全家给陪葬!”   之所以贾赦这样狠厉,是因为他没想到,产房到底是被人给摸进来了,扔出去的那个正是史氏的人。   先前张氏就已经知道了,这人已经被剔除了接生人员的名单,张氏也从张家叫过来了两个接生嬷嬷准备着,毕竟到了后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生产。   可如今,张家送来的嬷嬷一个也没看到,倒是史氏的人在这儿把持着产房,冯嬷嬷不放心灶上的事情,只能亲自看守灶房。   张氏的身边就只有春华和秋实两个大丫鬟照顾着,只是,贾瑚出事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是动了胎气也不该如现在张氏这般脱力,这不正常。   之前因为贾瑚而慌乱的贾赦,这会儿稍微冷静,立马想到,张氏让秋实闯出产房,说的:死,那就带着孩子一起走,省得孩子黄泉路上寂寞。   这句话应该不是暗示自己能用技能救孩子,而是单纯的求救,毕竟,张氏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起来抚琴?   这时,贾代善、贾代化和史氏也进了院子,地上趴着的接生嬷嬷赶紧哭嚎着告状,贾代化和贾代善对于贾赦的做法能理解,但并不赞成。   史氏却跳脚道:“反了,反了,这是冲着我老婆子来的,打我老婆子的脸啊!”   贾赦直接冷声道:“爹,派人把这里的人都控制了,院子里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变,让太医帮着查一下,我要看看,这是谁这么盼着我断子绝孙!”   又将怀里的贾瑚塞给春华,自己用自己的披风包住张氏只着中衣,下、身赤、裸的张氏呵斥道:“还傻愣着干什么,真想让你家奶奶丧命啊?!”   说完就抱着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春华老实,看贾赦走的方向,下意识地说道:“大爷,那是您的房间,不能做产房。”   跟在贾赦身后的秋实踩了春华一脚道:“闭嘴,现在哪有时间计较这些有的没的,还不赶紧抱着大少爷跟上?”   贾赦看也不抽噎着的史氏,快要进门的时候,他对院子里冷脸的贾代善道:“爹,再派人找找我们之前预备好的两个接生嬷嬷,看看是否中毒还是怎么的,这之前就被剔除的人,又为什么恰好在这儿?”   贾代善点头答应,这时太医已经赶到了,老太医苦笑的抹着自己额头上的汗,他是早上刚因为贾赦苏醒过来给把脉。   回去的时候,屁股还没做热乎,又听说贾代善需要把平安脉,这也就算了,半道又遇到了人说荣国府大少爷落水,大奶奶早产。   然后他又不得不再回了一趟太医院给拿了相应的药材备用,又火急火燎地往这边儿赶,他觉得自己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给贾家了。   贾代善赶紧带着歉意地抱拳说道:“胡老辛苦了,还得麻烦您先给我儿媳妇和孙子看看,到底怎么样。”   胡太医哪敢受贾代善的礼,赶紧避过之后,就跟着贾赦往屋里走,医生治病救人,他们倒是没有那么多避讳,对于他们来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比那些莫须有的忌讳更值得人相信。   史氏却大叫着男女授受不亲,太医一个男子如何能入产房,这让贾赦以后如何出去交往,不是要被戳脊梁骨骂,都是贾家的人,一定会带累政儿的名声。   贾代善冷笑道:“史氏,你这般阻拦又是何居心?你最好没动什么手脚,否则我贾家是再不能容你,至于政儿,若是害怕名声受损,我就直接公布他们兄弟早已分家的消息,你们直接搬出去就是了。”   史氏恨贾代善对自己无情,一点儿面子都不留给自己,也恨贾代善太偏心贾赦,可怜自己的政儿,可是现在却又不得不闭嘴,人家太医已经进去了。   在贾赦抱着张氏进房之前,秋实已经手疾眼快的将房间的窗户都关好了,想要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主子不受风。   老太医低着头走进来,先给还昏睡的贾瑚把脉,拿出银针扎了几下之后,突然将贾瑚倒空过来,就听哇的一声,贾瑚吐出了一口污水,里面还有夹杂着污泥的水草。   看着慢慢睁开眼睛的虚弱孩子,老太医用布巾擦擦手感叹道:“将门虎子,不愧是将门虎子,福气忒大,被淤泥塞住敝过气儿去,一个小儿竟然挺到了老夫过来。”   说完,这才给身上搭着贾赦披风张氏把脉,叹口气,胡太医提笔写了个方子交给贾赦道:“让这两个丫头出去洗漱干净,还有赶紧煮了这药给大奶奶喝,宫口开了就没事儿了。”   贾赦将药方递给冯嬷嬷,转身跟已经往外走的胡太医道谢,春华、秋实也赶紧出去洗漱,见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贾赦赶紧给闭眼□□地张氏灌了一瓶红药。   张氏身体缓解了一点儿,这才虚弱地开口道:“给瑚哥儿喂一瓶红,要是有蓝,给我一瓶。”   贾赦先给了张氏一瓶蓝药,见她有了点儿精神,又问道:“瑚哥儿还小,受得了红药吗?”见张氏点头,他也就不再迟疑了,果然,喝下红药之后,贾瑚脸色好了起来,又因为在父亲怀里感到安心,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者“”,灌溉营养液+12020-03-28 21:56:17   谢谢读者“墨紫花开”,灌溉营养液+22020-03-28 21:50:57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3-28 09:43:26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3-27 10:53:40   爱你们!(づ ̄3 ̄)づ╭ 第20章   这时冯嬷嬷已经端着煎好的药汤子进来了,见自己主子和小主子看着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让换洗干净的春华赶紧把屋子收拾干净,准备给主子接生。   又对矗在地上的贾赦道:“大爷,大奶奶一会儿要发动了,您先带着大少爷出去吧,别惊了大少爷。”   贾赦看到张氏给自己示意,就点点头道:“那你们先好生伺候着奶奶,我去看看稳婆到了没有。”说完,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贾赦就听史氏说道:“老爷明察,妾身也是好意,听说要伺候老大媳妇儿的稳婆因为贪嘴吃坏了肚子,这才让我院子里的人过来帮忙,想着政儿家的也是她们接生的,其他的真的不知道啊。”   贾赦冷笑道:“还寻思着太太不待见我呢,竟是贾赦误会了太太,若是不在乎,太太如何会这般快地就得了消息,还派来了人。”   贾代善一听,赶紧皱眉道:“赦儿,你刚醒来,身体还没恢复,再有妇人产子,恐惊了小孩子的魂魄,且带着瑚哥儿先去休息去。”   对上史氏,他怎么说都行,但贾赦顶撞史氏,就会被说成不孝,贾代善怎么能让儿子的名声受损?   贾代化也道:“赦儿,咱们先去你的书房等着,这边儿就交给你父亲处理吧。”   贾赦自然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严格说来,不仅失礼,还容易让人抓到把柄,当即点头道:“那就劳烦父亲了,只是父亲且注意着些身子,无论怎样,也莫要动气。”   知道儿子是关心自己的,贾代善的神情缓和了些,温声道:“为父自有分寸,你就先顾好自己就是了。”   不多时,贾代善让人从新寻来的稳婆也到了,有过一会儿,张氏开始低声呼痛,贾代善也推开了贾赦的书房走了进来。   院子里没有了史氏的抽噎声,贾赦和贾代化也没问贾代善怎么处理的史氏   正巧王善保也端着加了红药的血燕窝进来,贾赦亲自起身将托盘接过,王善保低声道:“大爷,大奶奶那边儿已经送过去了。”   贾代化害怕贾代善气急,白白糟蹋了良药,有心逗趣儿道:“二弟所言不假,果然这成亲的人就是不一样了,瞧这小厮都知道他们爷惦记着奶奶了。”   孙子没有事儿,其他的对于贾代善来说,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之后,还真的很难让他动气,他还有心思害怕儿子不好意思,压下笑意帮忙解围道:“兄长尝尝,这个甜度该是正好。”   贾代化也想起了张氏亲自下厨炖的肉灵芝,笑着闻了一下道:“嗯,闻起来就不像是侄媳妇儿的手艺。”   说完,端起来喝下一口,点点头道:“甜度倒是正好,就是这效果到底是没有侄媳妇儿做出来的好啊。”   贾赦心里话,这炖燕窝的就是先前给贾瑚喂剩下的那一点儿,如何能跟整瓶的效果比拟?嘴上却笑道:“大伯说笑,张氏熬煮汤羹,只是为了尽尽孝道,本身实在没什么天赋,至于效果,燕窝如何与天材地宝的肉灵芝相媲美?”   想了想又说道:“这血燕窝也是滋补的上品,刚刚叫厨上多蒸了几碗,王善保这会儿应该也给敷大哥哥和敬二哥他们送去了,想来也是能起些作用的。”   想到自己孱弱的长子,贾代化有些笑不出来了,他共有四子,两嫡两庶,勋贵人家没有清贵人家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更因为武将多战死沙场,反倒更信奉多子多福。   贾代化自然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还因为自己儿子多而庆幸,尤其是稳重的嫡长子,聪慧的嫡次子,更是让他不知多少次跟自己的堂弟贾代善炫耀。   谁知,这后院也如战场一般凶险,妻妾的斗争不像他们在战场上明刀明枪的,而是更加隐秘阴毒。   等他明白的时候,老妻惨死,嫡长子的身体也破败不堪,他随时面临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境地。   他后悔,但,哪里又有后悔药卖给他?他更加愧疚,对妻子的愧疚,对长子的愧疚,但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处死投毒的妾室,将后院遣散,将两个庶子分出去。   可这些马后炮又有什么用呢?他不敢面对自己的嫡长子,怕见到他眼中的恨意,也不敢看,因为母亲和长兄的事情而厌世,虽在翰林院却只好老庄之道的次子。   贾代化抹着眼角的泪珠道:“大伯替你的两个哥哥谢过赦儿,赦儿有心了。”   贾赦闪身避过,此时他已经隐隐地明白人类宗族的重要性,知道自己要是想在这里生活的好,那就不能单打独斗。   本来,手足该是最好的盟友,但他真的信不过贾政,尤其是有史氏站在身后的贾政,那宁国府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通过记忆,他清楚的知道,贾敬不是个能担起担子的,他们这一代,若是想要贾家安稳,那作为族长一支的宁国府,继承人就必须是贾敷,只有贾敷才能让他安心跟着结盟。   贾代善叹气道:“一切都会好的,敷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肯定能好起来的,咱们不是已经派人去四处寻找名医了吗,大哥还是放宽心吧。”   他的劝说实在没有底气,这么多年,贾家不知道寻找了多少地方,只是那毒素早就侵蚀进了贾敷的骨子里,若是没有天大的机缘,怕是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想了想,贾代善迟疑地劝道:“终归是父子,敷儿也从来没有埋怨过您,很不必一直避着孩子,倒不如每日多看看他,兴许见了你,心情好了,病情也就赶跑了?”   贾代化自然知道,贾代善真正想说的是,最后这段时间,还是好好陪着贾敷走完,让他高高兴兴地去,自己也少些遗憾。   贾赦想了一下之后说道:“太子殿下给我的肉灵芝还有一些,只是之前为了让张氏给父亲炖药膳,现在也还在她那里,等她生产之后,我要来,您回去给敷大哥哥吃着看看?”   事关自己儿子的性命,贾代化哪里舍得客气推辞?就算是明知道,弟弟这里也需要进补,但还是厚着脸皮点头道:“那大伯父就厚颜愧领了。”   贾代善自然知道贾代化是想到自己这里了,洒脱地笑道:“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我这般岁数,贾家还是要靠下一代支撑,若是敷儿当真能好,却是再好不过的。”   接着,他又似乎是安慰地说道:“还别说,张氏的厨艺不是很拿得出手,但这药膳做的效果却出奇的好,这会儿感觉身体松快了不少,估计还能多挺不少时间。”   “若是敷儿也能有这般效果,不说多的,只要能挺上一年半载的,咱们既然知道这肉灵芝能起到作用,那便是难得,以咱们家的人力和财力,想来再寻些也不是难事。”   贾代化听贾代善这么说,之前抢弟弟救命良药的愧疚心思也淡了不少,点头说道:“很是,很是,既然肉灵芝有作用,咱们倾尽两府的财力,就不信再寻不到。”   有了盼头,贾代化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了,这会儿也不跟贾代善窝在一起了,起身说道:“我去看看敷儿,你们爷俩聊着吧。”   他这会儿走,也是看贾代善情绪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再说,之前的事情,贾代善怕是还要跟儿子私下里说说,自己在这儿并不方便。   贾赦起身相送,到了院门口,贾代化摆手道:“行了,穿过你这东大院后面的月亮门,我就回府了,哪里还用你送啊?赶紧回去吧,另外,看着些你爹,别让他太激动。”   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悲伤肺,恐伤肾,就贾代善那个千疮百孔的身子,几乎哪哪都是暗伤,尤其是心肺,也难怪贾代化嘱咐他注意贾代善的情绪。   贾赦拱手行礼道:“大伯所言极是,赦儿谨遵伯父教诲,定会好好看着父亲,尽量不叫他情绪过于激动。”   贾代化欣慰地拍了拍贾赦肩膀感叹道:“赦儿也长大了,这般懂事,真替你父亲高兴。”说完,就向月亮门方向走去。   贾赦回屋,贾代善正在喝茶,见他进来,贾代善招呼他坐下之后道:“瑚哥儿的事儿,现在还没查出来是谁干的,得等瑚哥儿醒来再说,但估计不是府内的人干的。”   “不过,这事儿多少可能跟后宅之人有关系,若是跟她有关,你待如何做?”   “她就算是没有对瑚哥儿出手,但也肯定知道些什么,还有,你们准备的那两个接生婆子,怕是也早就被收买了。”   贾赦自然知道贾代善说的她是指谁,想了想说道:“这样的母亲,孩儿还是真的要不起,如何处理,单凭父亲做主吧。”   “只一样,那两个背主的婆子,劳父亲将人捆了送回张家去吧,想来这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府里再处理了罪魁祸首,张家人也就没有什么资格怨恨我贾家了。”   贾代善心里叹气,面上点头道:“你做主就好,有事儿,你老子给你顶着,就算是你将天捅个窟窿,为父也能给你搪住。”   他不对贾赦的决定指手画脚,纵然有些不妥之处,在他看来也无所谓,只有经历过错误,才能记住并改正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3-29 11:28:11   谢谢:读者“”,灌溉营养液+12020-03-28 21:56:17   谢谢:读者“墨紫花开”,灌溉营养液+22020-03-28 21:50:57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3-28 09:43:26   爱你们(づ ̄3 ̄)づ╭ 第21章   贾赦五感很敏锐,便是隔着两间房,他也能清楚地听到张氏的痛呼,他真的庆幸自己附身的是个男人,不用承受这样的生子痛苦。   贾代善看着坐立难安,频频看向门外的贾赦,好笑又好气地说道:“妇人产子,都是这般漫长难忍,你做出这般样子,岂不是叫人笑话?”   不过,想着儿子夫妻和美也是好事儿,便又安慰道:“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已经让秦燃寻来的京城有名的稳婆进去了,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你就静心等待就是了,若是心疼,日后好好地对待你夫人也就是了。”   贾赦倒是不担心张氏,至少她不会有生命危险,起码她身上的被动,每过半个时辰就会刷新一次,嘴里便道:“是,父亲所言极是,儿子一定会对张氏好的。”   爷俩正说着话,王善保站在门外道:“禀老爷、大爷,太师府的老夫人带着张大奶奶过来了,现在已经到了胡同口了。”   贾代善起身带着贾赦出了书房的门,贾代善沉声问道:“太太可过去迎张老夫人了?”   王善保看了看贾赦,只好低着头道:“太太回去关了门,谁也不见,说是头风犯了,起不来身,让大爷自己看着办。”   一听这话,贾代善就冷笑着说道:“去让人跟太太说,既然身体不行,就趁早搬到肃静的院子修养去,以后也用不着她出来了。”   之前,史氏就是拿着生贾赦的时候,月子里坐下了头风的毛病来拿捏贾代善和贾赦,先前贾代善心有愧疚,贾赦还是原主,对母爱渴求,自然是能被拿捏得住。   可如今,贾代善这里,要不是不愿意母亲死后背上里呼的恶名,他恨不得直接让史氏暴毙,至于芈月版的贾赦,呵呵,对于他来说,史氏根本就没什么存在价值。   说是这么说,但贾代善还是挺犯难的,张府来的是女眷,现在史氏避而不见,等着贾代善和贾赦服软,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如她的意。   另外的两个女主子,一个正在产房生产,一个正坐着月子,总不能让他们大男人的过去接待女眷吧?   至于让嬷嬷或者大丫头,那就是打张家太师府的脸面了,就在贾代善为难的时候,宁国府敬二奶奶徐氏进了院子。   徐氏是个爽快人儿,见到贾代善父子,先是大方规矩的行了一礼,这才说道:“我们老爷说,府上的太太身子不舒坦,政兄弟家的也见不得风,这边儿赦兄弟家的又偏赶上发动了,没个女人照看,实在不像话,就让我过来了。”   “我图了个方便,也是想着能搭把手,这不就直接从小门过来了。赦兄弟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可千万别跟嫂子客气。”   贾赦当即笑道:“要不说,我是个有福气的,这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嫂子简直是及时雨啊,现在可不就有事等着你给帮忙吗,您就是不过来,我也马上要让人去请嫂子过来的。”   当下直接把事情说了,徐氏心里淬了一声这史氏真是个作死的,实在是不省心,哪有这么打儿子的脸的?   换了谁家,有个出息的儿子不是恨不得去放上两挂鞭庆祝一下?这史氏可倒好,非但不高兴,还想尽办法拖后腿,当真是牛心左性吃错药了吧?   嘴上却说道:“吓了我一跳,还寻思赦兄弟打算怎么折腾我呢,之前还想着,要是太累,回头可得找你敲些好东西犒劳自己,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美差。”   “张老夫人,那可是京中诰命的表率,平日里就算是见上一见,那也是能找人炫耀上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婶子身体不适,这才让我捡了这般大便宜。”   说着就往外走,嘴里还嘀咕着:“这样的美差,可不能让人截胡了,我得加快些脚步。”那样子就好像是要捡到大金元宝似的。   贾代善父子是又好笑又感动,贾赦回头道:“爹,那我也过去了。”贾代善点头嗯了一声,示意他快去吧,贾赦是张老夫人的女婿,于情于理都得亲自去接。   贾赦很快追上了坐在肩舆上的徐氏,两人说着闲话就到了府门外,正好张老夫人的马车也停到了中门处,贾赦急忙命人大开中门。   徐氏下了肩舆,先跟贾赦一起给老夫人行礼,又与张大奶奶互相行礼,就赶紧请人进府,婆子们早就把两架肩舆停在了门内。   张老夫人惦记着女儿,见到女婿也没有心情寒暄,只简单问了两句客套话,就去上肩舆了,张大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贾赦和徐氏道歉。   徐氏笑着说道:“这有什么,老太太一片慈母心肠,可不是着急见人吗,再说,弟妹跟我平日里关系就好,人也和善,这会儿别说你们,就是我这个嫂子也是担心的紧。”   婆子们抬着肩舆,刚要往二门走,这边儿小厮们也要合上中门,一阵急吼吼地声音传来:“妹夫,等等,等等我。”   几人一回头,就见张磊骑着马追了上来,张老太太皱眉问道:“老三,你怎么过来了,琪儿正在生产,你来添什么乱?”   张磊讨好地笑道:“母亲,我这不是惦记小妹,这才过来看看的吗?”   张老夫人实在惦记自己女儿的情况,尤其是收到贾赦派人送过去的稳婆,知道自己女儿糟了算计,就算是贾家的人说女儿已经没事儿了,这没见到人,终归是心里不落底儿。   所以这会也没心情跟他磨牙,只是横了一眼张磊,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等我倒出空咱们再算账!”就让人赶紧走。   张磊摸摸鼻子,又对张大奶奶讨好的一笑,撒娇道:“嫂子可得疼我,到时候母亲发作的我的时候,可得帮着我说点儿好话。”   张大奶奶抿嘴一笑道:“你这一天没个正型,要我说,母亲早就该收拾收拾你这皮猴子了,省得你成天没个消停。”   徐氏也笑着打趣儿两句就说道:“咱们快去看张妹妹吧,就让他们哥俩在后面跟着吧。”   张大奶奶也点头应是,她可看到自己婆婆已经着急了,自己不好再耽误了。   张磊停下脚步等着贾赦,等贾赦嘱咐完门房跟上来之后就说道:“我可是听说,你这心疼我妹妹,直接将人从产房抱到你自己的卧室生产去了。”   贾赦挑挑眉道:“你这消息可真是够速度的,莫不是还有一双顺风耳?”   张磊耸耸肩道:“这你还真就抬举我了,我是正跟人在酒楼喝酒的时候,听你们府上的下人说的,这会儿估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了。”   “听说你小子疼媳妇儿,连你们府上的太太都糟了没眼,气得直说你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白养你了。”   “不过,我跟你说,你这疼媳妇儿的劲儿,可是已经让你都变成各府有姑娘的最佳女婿人选了,你是没看到,跟我喝酒的那几个,对我那个羡慕的眼神儿呦,说话都泛着酸味儿呢。”   贾赦叹气,难怪先前张老夫人看到来迎接她的是宁国府的二太太,却一点儿也没有抱怨被怠慢,甚至在徐氏说自己府上太太犯了头风,也没有任何怀疑的地方。   他一直知道自己府里的下人嘴巴不严,却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这些人嚼主子舌头,还真是一点儿不含糊,或者说,能传的这么快,估计也是得到了史氏的受益吧?   至于原因,根本不用猜,自然是为了坏自己的名声,说实话,贾赦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有损,反正再坏也坏不过原主留给他的纨绔名声。   张磊见贾赦没说话,就贱兮兮地凑过来问道:“抱我妹妹的时候,是不是可心疼了?那你以后可得对我妹妹好点儿。”   贾赦挑了一下眉,实话实说道:“那会儿还真就没想太多,就想着你妹妹真重,该减肥了,我当时真害怕手抖把你妹妹扔出去。”   张磊嘿嘿笑道:“啧啧,瞧瞧这嘴硬的,有本事你跟我妹妹跟前儿说这话啊。”他自然是不信贾赦说的,只是以为这人死要面子。   贾赦心里话,就是当她面儿说了还能怎么着?嘴上也不让号地说道:“爷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会怕她一个妇人什么,平时也不过是让着她罢了。”   张磊呵呵笑道:“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贾赦翻了个白眼儿,也懒得跟他争辩,自己如何会怕一个花痴奶妈?尤其是那家伙还等着自己帮忙兑换技能书呢。   他现在就是想着怎么整顿府中下人,要不就这么些碎嘴子,那自己在府中以后哪还有什么秘密了。   太子司徒策也从跟张磊喝酒的人中知道了贾赦疼娇妻入骨,不顾产房晦气闯入将人抱进自己卧室生产,还为了张氏顶撞自己母亲的事儿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里就是觉得很不痛快,就好像自己相中的玩具,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当即皱眉道:“行了,都退下吧。” 第22章   第二日辰时正的时候,贾赦的二子呱呱落地,拜之前史氏想要给贾珠起名,这个孩子一落生就有了自己的名字,贾琏。   相比于哥哥贾瑚略显平凡,只能称作可爱的样貌,贾琏那是完全继承了父亲的美貌,喜得张氏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   贾赦本身没见过新出生的孩子,觉得儿子出生就这么漂亮很正常,但贾代善和张老太太等人,可都是知道,新出生的孩子有多丑,那简直能叫亲生父母怀疑人生。   张氏自己倒是能猜出大概,应该是之前喝的龙血炖肉灵芝,以及后来喝的龙血蒸燕窝给滋补的,就是这容貌,没准儿都是小红给提升过的。   张老太太看了看笑得合不拢嘴儿的贾代善,还是将刚刚张裕让人送来的信递到贾代善面前道:“亲家不妨看看,这是我家老大问出的结果。”   “本来这喜庆的时候,我老婆子不该给大家伙添堵的,但这琪儿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老婆子知道她在鬼门关晃悠的时候,还糟了人算计,这心疼的就忍不住了。”   贾代善叹了一口气,亲自双手接过之后,初略看了一遍,跟他之前调查的没有什么差别,收买她们的人是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   不过,周瑞家的收买她们也只是为了打听张氏什么时候发动,她想要比张氏早一步生下孩子,只是后来王氏早产,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谁想昨个儿老太太身边的冯嬷嬷过来,拿出之前她们收了周瑞家好处,想要背叛张氏的把柄,让她们帮着给张氏下毒。   透个话出去这倒是无所谓,就算是被查出来也不过是全家被撵出去罢了,她们都各得了百两银子,出去之后也是能活下来的。   可给张氏投毒,她们可没有那个胆子,不说这害人的事情她们不敢做,就是敢,她们也得掂量一下自己被张家扣住的家人不是?   冯嬷嬷那边儿人也有顾忌,知道若是将人杀了,那张氏和贾代善也会立马意识到不对,所以只能暂时放过这两个接生婆的性命,只是让她们答应,等张氏发动的时候告诉一声,自己吃下泻药避开。   只是,贾代善派人去捉拿冯嬷嬷的时候,她已经吞金自尽了,史氏也一直喊冤,说这冯嬷嬷绝对是被人收买了,她只是关心赦儿家的,所以让人问问情况,没想到却被人钻了空子。   死无对证,只是那冯嬷嬷的家人全都一夜消失,到底是被灭口了,还是早就跑路了,没有石锤证据,对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就不能定罪。   贾代善叹口气,也将自己调查的结果拿出来,交给了张老夫人,然后说道:“亲家放心,这事儿不算完,只要查出来,无论是谁,我这里都不会放过的。”   张家老太太看后,倒是并不觉得奇怪,只是问道:“瑚哥儿可说对他下手的是谁?”   贾代善咬牙道:“动手的不是府内的人,瑚哥儿描述的人,是每日厨房送菜的人,他一家子都被灭门了,包括家里三岁幼子,动手的确实并非史氏的人。”   张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问道:“这些人的目的?”   贾代善闭了一下眼睛之后道:“或者是为了对付我,或者是为了报复赦儿。”   这涉及到了朝堂势力,张老太太没有再说什么,但贾代善还是说道:“之后贾家必然会给个说法的。”   张老太太点头,表示信任之后,就主动转移了话题,她本也不是要逼着贾代善直接处理史氏给自己女儿和外孙个说法,那样,势必是要将两家的脸面都撕开了,可是自己的女儿还是贾家妇。   送走了张家人,因为仍旧在孝期,贾琏自然也没有办洗三和满月之类的道理,张家人也不好继续呆在这里。   半个月后,贾代善去了荣禧堂。   贾代善对张老太太隐瞒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他的人查出来了,对贾瑚出手的确实不是史氏,可是,史氏却也是知情者,并且帮着打了掩护,行方便之门。   原来,这冯嬷嬷另有主子,之前被史氏给意外发现了,但想到贾代善对她无情,贾赦更是不孝,她非但没有直接揭穿,还暗自打算看贾代善父子阴沟里翻船。   史氏想着,若是贾代善和贾赦真有个一二,那这爵位不就是政儿的吗?就算是哪一天冯嬷嬷真的被揪出来了,她也不过是个失察的罪名。   这次贾瑚出事儿之前,史氏的人就已经知道了冯嬷嬷和那人的密谋,只是,史氏因为之前贾代善因为张氏给她的没脸,还有贾赦的忤逆,让她都要恨死张氏了。   至于那些人要出手的对象是她孙子贾瑚,呵呵,说实话,只要跟张家女人扯上关系的,对于史氏来说,那都是是敌非友,她连亲生儿子都能舍弃。   一个跟她一点儿不亲近的孙子,还是出自张家女肚子里的孙子,那对她来说就更什么都不是了。   更何况,舍弃一个自己不是很喜欢的孙子,换得府里再没有张家女来碍眼,这在史氏看来,是个稳赚不赔的事情。   于是,她特意帮着那个送菜的人有了逗留府里的机会,之后她又让冯嬷嬷想办法派去那两个稳婆,这正合了冯嬷嬷的意,自然是拍着胸脯下保证,肯定办得妥妥的。   不过,史氏也知道,不能真的把贾代善和贾赦逼得太过,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如今连面子情都不愿意给她贾家父子。   于是,史氏又特意让自己的心腹大丫鬟鸳鸯去叮嘱那两个稳婆:去母留子!   她都打算好了,到时候贾瑚没了,张氏又死了,贾赦还在孝期,便是娶继室也是不行的,到时候自己就按照那老不死的之前做的那样,直接把那小崽子接到自己身边。   到时候,自己想怎么教怎么教,高兴了叫过来逗弄两下,烦了就扔给嬷嬷看顾着,这样既能解气儿,还能彻底掌控了贾赦那个白眼儿狼。   就凭贾赦对张氏那个狐狸精的热乎劲儿,自己控制了那张氏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孩子,自己还真就不怕他不就范。   至于说贾赦不同意把孩子交给她教养,那为了贾赦的名声,就是贾代善也不会同意的,毕竟祖母教养孙子天经地义。   尤其她这还是为了心疼出生就没有了母亲的孙子,根本不在乎孙子生而克母的命硬命格,将孩子抱到自己身边,到时候谁看了不得赞自己一声慈善,对小辈儿真心疼爱?   至于那两个稳婆的供词,史氏还真就不怕,大不了就把事情全推给冯嬷嬷就是了,冯嬷嬷要是敢反抗,她唯一的亲生女儿,可是被自己许给了赖大。   赖嬷嬷是史氏真正的心腹,对史氏确实忠心,很得史氏的信赖,只要史氏开口,赖嬷嬷有一千种方法让冯嬷嬷的女儿暴毙。   而冯嬷嬷之所以同意女儿嫁给赖大,就是因为她想要把女儿转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史氏的人都把她女儿看得牢牢的。   另外,祸不及外嫁女,冯嬷嬷把女儿给赖家之后,只要史氏不倒,手里握着史氏把柄证据的女儿就没有事儿。   所以,冯嬷嬷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活着离开,她直接畏罪自杀,权当是默认了自己的所有罪名,以此当做诚意送给史氏,想让史氏看顾着自己的女儿。   史氏主意打得不错,只是她却忘了,自己的丈夫贾代善,不仅是位高权重的荣国公,更是掌管了皇帝手下,专门为了收集情报的锦衣卫。   所以,就在史氏觉得高枕无忧,绑着抹额躺在炕上,哎呦哎呦地□□着装病的时候,贾代善推门走了进来。   贾代善冷笑道:“一起生活二十余年,谁还不知道谁那点儿事儿?你要是想好好说话就赶紧收起那一套,不然也无所谓,我直接通知史家来人接你回去养病也使得。”   史氏一听,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是觉得怕是东窗事发了,但她还想挣扎一下,万一呢?万一是贾代善炸自己呢?   她强装镇定,挤出笑容道:“老爷这又是发的哪门子邪火?倒是把这火气都撒在了我的身上,我也知道瑚哥儿和张氏的这事儿让人不痛快,可是归根结底,还不是贾赦自己做事不谨慎,给家里惹了麻烦,连累了妻儿。”   贾代善连冷笑现在都懒得做了,直接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我这里也有证据,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我直接拿着这些证据找史家要说法,大不了就金銮殿上断个是非,就不知道你史家受不受得了。”   说着,贾代善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沓子签字画押的口供扔给史氏,上面不仅有府中下人的供词,还有史氏雇佣盯梢的一个叫邢忠的赌鬼的口供。   这邢忠本也是金陵城一官宦人家,父亲在世的时候,虽然官位不高,但家境也算是殷实的,只是后来出了意外早亡,这才家道中落。   邢忠在其父亲去世之后就学坏了,染上赌瘾,将老宅都抵了出去,后又逃避追债之人,迁居到了姑苏,生生地又气死了自己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白花花的花花”,灌溉营养液+12020-03-31 14:19:56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3-31 09:47:45   谢谢:读者“eli”,灌溉营养液+12020-03-31 00:49:54   谢谢:读者“Tom先森”,灌溉营养液+402020-03-30 19:49:55   爱你们,(づ ̄3 ̄)づ╭ 第23章   邢忠有个姐姐,因为连续为父母守孝,生生地磋磨过了花期,更是因为家境贫寒,没办法拿出像样的嫁妆,最后成了待字闺中的老姑娘。   当然,邢忠一个每日除了赌博就剩酗酒的混蛋,他是不在乎姐姐嫁没嫁出去的,没嫁出去,正好能帮着给人洗衣帮工填补家用,偶有余钱,还能给他买些酒菜。   只是,邢忠不在乎姐姐是否能嫁出去,但他自己也快二十岁了,别家都因他游手好闲,不将闺女嫁给他。   史氏让人找到他,一来是因他母亲跟史氏原是手帕交,关系说不上多好,但终归是有那么点子面上情的,有能力又与自己利益不冲突时,她还是愿意伸把手帮忙的,再有,她自信自己能拿捏得住邢家。   她先是与这邢忠做了交易,邢忠找人帮她盯着冯嬷嬷和她接触的人,并把说话的内容都告诉她,那么她就给邢忠五百两银子,还把他的赌债都清干净。   所谓鼠有鼠路、猫有猫道,邢忠接触的人虽然都是下九流的玩意儿,但,这里也不乏人才,比如善于盯梢的,能读唇语的......   邢忠虽然对于史氏就拿五百两银子给他很不满意,但很识时务的邢忠,还是压下了自己的贪婪,没敢狮子大开口,再加上,他确实被赌场的人追得走投无路了,史氏帮他清了赌债,等于是救了他一命。   虽然事成之后,邢忠去了分给帮忙的人的钱之后,自己剩下的不足两百两,但已经很久没摸到这么大面额银票的邢忠,还是笑得合不拢嘴儿,甚至还破天荒的给家里买了些米面。   邢忠的姐姐看到东西的时候,惊讶之后,剩下的就是高兴了,她觉得自己弟弟长大了,知道顾家了。   只是很快,邢忠的姐姐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被自己的弟弟给卖了,还卖了个好价钱,让她准备给荣国府继承人做填房。   本也是官宦家的小姐出身的邢氏,母亲活着的时候,很多道理,该教导的也都教导了,这样急赤白脸地给一个国公府继承人寻个自己这样家庭的人做填房,那能是正常的吗?   这一刻,邢氏还幻想着自己这是怕被当做冲喜的新娘吧?兴许那个什么世子有了隐疾,或者出了意外,正巧自己的八字相合,人家死马当作活马医呢?   其实,要是这样,邢氏也不担心,她这般年纪,又家道中落,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怕是只能给人做填房了。   要是给一个国公府的世子做填房,至少这样的人家都标榜自己乃仁义之家,怎么也不会饿着自己的,至少也会比现在这样吃了这顿,下顿还没着落的情况强。   但邢氏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很不信任的,就托自家寄居的尼姑庵的老尼姑帮自己打听京中荣国府的情况。   这老尼姑可不是一般人,挺有本事的,这家尼姑庵的香火一直很旺,信众自然不少,她的人脉也就很广。   听了邢氏说,她的那个弟弟要把她送到荣国府做世子继室,当即大惊道:“这是从何说起?人家夫人还活的好好地,怎么你就要做继室了?”   原来这老尼姑,之前去京中寺院挂单的时候,正好是跟着京中的主持,给贾家的老太太做超拔,自然是见过大肚子的张氏的。   不过,想着妇人生产,都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连连唏嘘,人命实在脆弱,当下也不用去打听了,就把自己知道的荣国府的情况说了一下。   末了,还感叹了一句,这荣国府的人,也实在是薄情,张夫人就算是出事儿,这也不过是月于之间的事儿,怎么就这么着急给人相看了呢?   邢氏当下心凉了半截,这般薄情的人家,自己真的能讨得了好?回去之后,她就问自己的弟弟,贾家为什么这么急着娶继室?   邢忠本也不是什么嘴严的人,又想着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当下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邢氏算是彻底对自己这个弟弟寒心了,邢忠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不说这老太太是个恶婆婆,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能容易,怕是一个不好,就步了张氏的后尘。   再一个,那荣国府世子贾赦,跟张氏伉俪情深,若是知道张氏的死跟自家有关系,怕是自己就直接暴毙了吧?   就算是不知道,单凭那贾赦跟老太太的关系,自己又是老太太硬塞给他的继室,怕是心里除了厌恶就是恶心吧?   她倒是不奢望与自己的夫君举案齐眉,甚至不奢望任何感情,但至少也不能是相看两相厌的仇人吧?   自己嫁过去,怕是每天都得想着怎么在老太太那里活命,回来还得随时防着丈夫让自己暴毙吧?   想想都觉得自己太难了,忍不住给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但是,女子三从四德,生死婚丧哪一样也由不得自己做主,她又能怎么办呢?   哭够了之后,邢氏也认命了,嫁吧,至少以后吃喝不愁,再加上那老太太为了面子上好看,还对邢忠说了,嫁妆她给置办。   国公府就算是为了面子上好看,那嫁妆就是再减薄也足够她花用的了,到时候,她嫁过去,玩心眼儿肯定是玩不过那些人,但自己可以成为死要钱的糊涂蛋、应声虫。   这样一来,无论这母子俩怎么过招,对于自己这个没有主见,又眼皮子浅没见识的女人,便是看在容易控制的份上,也都不会要了自己的面子,而会让自己占好那个位置吧?   这事儿她是无力反抗,但是,她也想好了,她再没有邢忠这个弟弟,以后便是老死也不会往来的。   就在邢忠想着史氏这次承诺,不仅再给他五百两银子,还说,等事成之后,就把那张氏的婢女春华给自己做老婆。   那婢子他见过,虽然算不上花容月貌,但细皮嫩肉的还是挺让人心痒痒的,到时候自己有了钱,又有了婆娘,那日子想想就美。   想到这儿,邢忠又撇撇嘴,他其实更稀罕泼辣些的秋实,就是史氏那个婆子看不起他,说是自己降服不了那娘们。   一个娘们,有什么降服不了的,两顿胖揍就打老实了,她还敢反了天不成?他做着美梦,幻想着自己享受齐人之福,一个柔情似水的伺候自己,一个性感泼辣的任自己驯服。   就在他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时候,他租住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直接闯进来了几个男人,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就能让胆小的人吓尿了。   邢忠自然也不是什么英雄豪杰,身上是一点儿骨头都没有,被吓醒的时候刚要骂骂咧咧的,待看清这些人的神情后,二话不说,一骨碌下了床就跪地开始磕头。   嘴里也说道:“几位爷爷是哪里来的,可是找错人了?小的最近可没有欠钱啊,真的!小的跟京城荣国府可是亲戚,府里的太太已经帮着小的把账平了的。”   到了这时候,邢忠还用着小聪明,企图扯虎皮、拉大旗,只是,这回他这是不打自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边儿一男人,用脚勾过来一把看起来算是干净的椅子,一只脚踩上去,胳膊拄着下巴道:“哦,认识史氏,那看来我们是没找错人。”   邢忠一听,当即傻眼,立马想要改口说自己跟史氏并不熟,院子里这时响起了一阵女子的尖叫声。   发出声音的是寺庙里的小尼姑们和邢氏,最近史氏为了让邢氏进门的时候面上过得去,就不让她再做粗活,得养养手,至于吃喝,每日会有人给送来的,所以邢氏白日里就去寺庙里跟主持还有小尼姑们说笑。   来的这些都是锦衣卫的人,在他们眼里可没有男人女人的区别,更没有对佛法道法的敬畏,自然也就没有出入姑子庙的忌讳。   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出来的机器,在他们眼里,只有完成任务和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更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毕竟,多少人都是栽在了女子手里。   受过训练的他们,对女人算是彻底免疫的,别说是闯进姑子庙将人带过来问话,就是面对赤、身、裸、体的女人,他们都能面不改色的出刀。   很快的,另外几人就将邢氏和尼姑庵的主持给拎过来了,主持倒是还算冷静,毕竟是个见惯大世面的方外之人,更何况,平生不做亏心事,她也没有什么好忐忑的。   主持打了个稽首问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为何这般行事?”   踩着凳子的人道:“本和师太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你跟这邢家女子来往密切,他们又跟密谋暗害荣国府世子夫人的事儿牵扯甚深,也就只好委屈师太跟着回答些问题了。”   主持一愣,当下惊问道:“张夫人不是正常死亡?阿弥陀佛,”又叹口气看了看满眼惊慌地邢氏,终归心有不忍地提她说道:“若是真的,暗害张夫人的事情也该是跟邢姑娘无关,这几年她从未离开过姑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感觉可憋屈了,花了小半天的时间弄头发,结果回到家之后,儿子看了一眼,叹气地说:“妈,你这头发算是毁了,暂时出门就靠颜值先顶一下吧。”   过了一会儿,老公回来了,我还没告状呢,他就直接来了一句,这头发整的,老了五岁不止,说完才发现我脸色难看,赶紧补充了一句:其实,多看一会儿也没那么丑。   谢谢:读者“windlin”,灌溉营养液+52020-04-01 20:48:24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52020-04-01 20:28:33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01 08:14:38   谢谢:读者“”,灌溉营养液+12020-04-01 05:58:03   爱你们(づ ̄3 ̄)づ╭ 第24章   那人点点头道:“参与她还真是没有参与,不过要怎么处理她,还得看她坦白程度,毕竟,她也是知情人不是吗?邢姑娘!”   邢氏虽然没有如同邢忠一样直接吓尿了,却也整个人吓得堆在地上动弹不得,看到主持带着疑惑和震惊看过来的眼神。   这才醒过神儿来道:“我真的没参与,知道的也不多,邢忠是不会跟我说太多的,我也是前些天邢忠回来说,荣国府老太太要我做他们府上世子爷的继室。”   “跟师太打听后得知人家世子爷绝对不是想要个冲喜的,感觉到了不对,这才回来问邢忠,只是那时候邢忠说人家都已经动手了,我这又能有什么办法。”   被邢忠的尿骚味儿熏得捂住鼻子的男人,顺手抽出了桌子边儿上的鸡毛掸子捅了一下邢忠道:“听着没,赶紧交代吧。”   眼见回神儿的邢忠眼睛滴溜溜地乱转,那人拍拍手,身后的人丢过来个布带儿在邢忠面前,男人道:“打开吧,想来你该是认识这些东西的吧,然后想想到底该怎么说话。”   邢忠能闻到这个黑布袋子里透着浓重的血腥味儿,他抖着手打开包裹,就看到里面分别有两只手和一对儿眼睛。   男人看着面无人色的邢忠道:“你要是敢再乱尿尿,老子就把你那玩意儿割下来喂狗,反正你也管不住自己,要它何用?”   接着又补充道:“还有,你要是敢像个娘们似的尖叫,让老子耳朵难受,老子就直接割了你的舌头,反正你也会写字,正好还能省了签字画押的步骤。”   邢忠现在无比相信这人真的能说到做到,因为包裹里的东西他很熟悉,那对儿眼珠子带着的肉,来自于自己会读唇语的朋友,因为他眼角的黑痣带着三根很长的毛,挖眼睛的人还特意将这东西一起割了下来。   至于那双手,邢忠也不陌生,如果没有猜错,那是那个送菜的人的手,毕竟,六枝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   压下自己惊呼的声音,还要死死地控制自己别尿出来,那男人还好心的提醒着道:“啧啧,你还别说,那个跑得快的,脑子也好使,老子还挺相中他的那对儿小短腿,结果这小子自己竟然就招了。”   这语气是要多遗憾有多遗憾,眼神儿还上上下下的观察着邢忠的全身,还像是评估自己该看上他身上的哪里才好似的。   邢忠被吓得浑身汗毛倒竖,本身就软的骨头,很是干脆的把前因后果都交代的清清楚楚的,那人听后点点头道:“对上了,行了,带走!”   后面上来一个人,用破布把邢忠的嘴堵上之后,跟拎小鸡儿似的把人拎起来后又问:“头,这女的用不用一起带走?”   先前那人瞥了一眼邢氏,皱眉道:“算了,她没干什么,国公爷交代了,她没做什么,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在这个世道,女子地位卑微,家里没有男人的情况下,邢氏长得又不差,以后生活肯定艰难,能不能好好活着,还真就得看她怎么选择的。   人都走了之后,主持叹口气道:“邢姑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你弟弟,大约是回不来了。”   邢氏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邢忠不回来,她非但不难过,心里其实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不过,她同样也知道自己以后的处境会很艰难。   别的不说,家里没有男人,她议亲的事情就是个问题,外面的二流子们,怕是也不会少来骚扰她。   邢氏也是个想的开的,当即给主持跪下道:“师太,我对这俗世的人心实在是怕了,只想清清静静地过一辈子,请师太收留。”   最后,主持也是可怜她,再加上邢氏跟她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也是不忍心她被那些男人毁了,到底是同意了她的请求,为她剃度,做了度牒。   史氏看着上面来自邢忠和会追踪的人的供词,身体一阵瘫软,没了侥幸的心思之后,她歇斯底里地说道:“张家女人就没有好的!”   “那老不死的抢了我儿子,使我母子离心就算了,那小妖精更是个狐媚子,迷得那不孝子心里彻底没了我这个母亲不说,还勾搭自己的公公给她撑腰,怕是说不定哪天,这府里就得有了爬灰的说法吧?”   这话简直不是人能说的,贾代善的涵养都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直接扬手,啪的一声,直接狠狠地扇在了史氏的脸上。   史氏更加愤怒了,她捂着自己的脸冷笑道:“贾代善,你为了个骚狐狸精打我!怎么,让我说中了,你恼羞成怒了?”   贾代善这时也冷静下来了,直接淡淡地道:“你跟我装疯卖傻没用,原本还寻思看在赦儿的面上,让你跟政儿搬出去,以后别回来碍眼也就算了,既然你胡搅蛮缠、冥顽不灵,那就让你直接回史家去吧,我贾家可容不得这样心黑手辣的疯子!”   说完,直接吩咐秦燃去史家叫人,自己转身就出了荣禧堂,他倒是要看看史家怎么说,要是不给个说法,他还真就敢去金銮殿上要说法。   史鼒带着还在京中的二弟史鼎很快来了贾家,说实话,兄弟俩都不想来,来了就没有好事儿,十有八、九是他们那个姑姑又作妖了,只是,传话的秦燃口风忒紧,他们怎么也问不出原因,只能赶紧过来。   兄弟俩现在特别羡慕驻守西南的三弟史鼐,恨不得赶紧跟三弟调换一下,就算是天天跟蚊虫鼠蚁打交道,他们也不想再过来收拾烂摊子了。   因着史鼒现在是保龄侯,不管其他,贾赦都需要亲自过去迎接,不能失了礼数。   三人是表兄弟,贾赦虽然还没有袭爵,目前只是个世子,但皇上赐字恩侯,又有护驾之功,若无意外,日后就是板上钉钉的荣国候了。   史鼒不敢拿大,没有让贾赦按照品级行礼,只是按照家礼,兄弟三人按照年龄互相行了平辈儿礼。   礼毕,史鼒笑着问道:“政兄弟怎么没来?可是身体不适?”按理说,贾代善是长辈,又身居高位,不出来那是正常,可贾政不来,那就说不过去了。   贾赦回道:“二弟被父亲派去张罗船只,不日要送老太太去见老太爷,正巧不在,却是失礼了,还望两位表哥莫要介意,贾赦先替二弟给表哥们赔礼了。”   说着,还当真给他们作了揖,二人急忙避开,史鼒道:“都是自家亲戚,赦兄弟实在多礼,更何况还是这般大事,我们如何会见怪?”   贾赦又客套了一句,就让小厮将二人马匹牵去马棚,然后亲自带着二人向梨香院走去见贾代善了。   往贾代善书房走去的时候,史鼎接到史鼒的眼色,当即笑着道:“大表弟,你可知这次姑父急着叫我们兄弟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   贾赦笑着打太极道:“二表哥都这般岁数了,还是这么性急,你看前边儿不就是父亲的书房了,见到父亲,他还能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都看到梨香院儿的院墙了,史家兄弟只能放弃套话,史鼒叹气道:“赦兄弟就是不说,八成也是姑母又做了什么,只是,她这年纪,牛心左性,但到底也是你的生母不是?”   史鼎也附和道:“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咱们做子女的,可不是就得让着些,毕竟生养之恩大过天,可别等到像我们兄弟一样,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时候,就悔之晚矣了。”   贾赦不爱听这话,他不是原主,没有原主的愚孝,对史氏也没有什么母子情,就算他是史氏的亲生儿子,贾赦自认,他也不会想要做愚孝的孝子,尤其是拿自己妻儿性命换取的孝子名声,他不削要。   但这话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于是,贾赦垂着眼皮,毫无感情地说道:“也不怕表兄们笑话,这时间,虽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虎毒尚不食子,嗐......子不言母过,表兄们还是自己去父亲那里问问吧。”   心中却冷笑道:“你们要是能打心眼儿里认可这样的母亲,小爷敬你们是条汉子!妈个鸡,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梨香院儿的内门口,史家兄弟只能闭嘴,尤其是看着贾赦已经冷冷冰冰,毫无表情的脸,这话实在是没法继续了。   想着上次自己姑姑干的事儿,史鼒和史鼎说实话对自己这个姑姑也是打心眼儿里的冒寒气儿,他们是真的没见过亲生母亲这么不遗余力地祸害自己儿子名声,意图将人毁了的。   倒是听说过不少,当家主母坏了庶子名声,或者继母打压原配嫡子,给自己儿子到位置的。   要知道,男儿需要建功立业,名声是很重要的,要是别的还好说,这不孝,还是在祖母灵堂后面苟且,这样私德不修之人,纵使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是白搭。   不过,这事情不是已经翻篇儿了吗?想来荣国公也是不会再找后账的,如今这般,怕是又起了幺蛾子,还不会是小事儿。   尤其是听贾赦的话还有表情,明显是彻底寒心了,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来都来了,还是先听听贾代善是怎么说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42020-04-02 14:48:23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02 10:21:17   爱你们(づ ̄3 ̄)づ╭ 第25章   三人进了梨香院儿,小厮上前打了帘子,见三人进去之后,就很有眼色的退出了院子,整个梨香院儿现在,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这显然是贾代善交代的。   坐在正厅喝茶的贾代善,看到三人进来,也没让史家兄弟行礼,就直接说道:“贤侄莫要多礼,今日将你们叫来,只是将一物交于你们。”   就在史鼒和史鼎怔愣的时候,贾代善将桌子上的信封递给了兄弟俩,史鼒和史鼎当即感觉不妙,果然,上面清晰的两个大字:休书。   二人大惊,史鼒赶紧道:“姑父这是做什么,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就闹成这样?倘若姑母做了错事,您是打是罚,也都随着您,还请姑父给姑母,给贾家女孩儿一条生路。”   史鼎也道:“姑父三思,纵使姑姑做了什么错事,也请看在几十年的夫妻情分,还有两家世交的份上,莫要意气用事。”   贾代善放下茶杯,声音不怒自威地道:“怎么,你们这是想要威胁我?”   贾赦将一沓子口供递了过去,淡声道:“要说什么之前,史侯爷和史二公子还是先看看这些资料再说吧。”   一看这父子俩冷下了脸,贾赦更是连亲戚都不认了,史鼒和史鼎算是彻底慌了,史氏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能让这两人完全不顾念世交之情?   史鼒额头上都现了汗珠子,却不得不亲自打开这些烫手的资料看了看,只一会儿,史鼒就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姑姑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别说史家的姑娘只能缴了头发做姑子保命,就是史家的爷们也都别出去见人了。   史鼎有些着急的小声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史鼒说不出口,只能把这些口供交给史鼎,让他自己看看,史鼎同样是不敢相信的,但这些东西都是锦衣卫的人的调查结果,绝对是做不得假的。   兄弟俩都目瞪口呆,一时间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换位思考,若是自家出了这样的婆娘,他们绝对没有贾家的涵养性,早就一碗药下去让人暴毙了,哪还用费这些唇舌?   闭了闭眼睛,史鼒艰涩地说道:“还请荣国公高抬贵手,放史家其他女孩儿一条生路,史家不能有被休弃的女子啊。”   这意思就很明白了,史氏只要不是被休回去的,剩下的就生死不论,史家绝对不会为了史氏的生死插手过问的。   史鼎听史鼒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的,大哥史鼒为了袭爵,年少时就跟着父亲去了西南征战,与史氏来往不多,但他和三弟史鼐,小时候却受到姑母照拂良多。   想到这儿,史鼎抖着嘴唇对贾赦说道:“贾赦,不管怎么样,那是你的母亲,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就不能给她一条活路?”   贾赦冷冷一笑道:“这样的母亲我是受不得,她若是要我的命,拿去也就是了,谁叫她生下了我,也算是我活该倒霉摊上这样的母亲。”   “但瑚哥儿和琏哥儿是我的命根子,又还是这般小小年纪,尚还懵懂不知事儿的年纪,又如何招她惹她,引得她痛下杀手,毫无怜惜之情。”   “别说是祖母和亲孙,就是路上毫无关系的路人,也不会对这般年纪的幼童出手吧?一想到我的瑚哥儿到现在还因惊吓不敢离了母亲身边,夜夜噩梦缠身,我这做父亲的简直心痛如绞,如何还会认下这样的母子之情?”   “你们一个求父亲给史家女孩儿们一条生路,一个求给你姑母一条生路,那我问你们,谁又想着给我瑚哥儿留条生路了?”   “若非瑚哥儿命大,我现在抱着的就是瑚哥儿冰冷,被水泡涨的身子了,到那时,你们谁又能给我瑚哥儿一条生路?”   说罢,贾赦突然给贾代善跪下道:“父亲,求您给瑚哥儿做主!”这意思就是让贾代善休妻了。   史鼒瞪了史鼎一眼,他知道自己之前其实说动了贾代善,或者说,贾代善本来就这么打算的,要史家不插手,史氏直接暴毙。   史鼎这会儿也急了,他好歹也是个小霸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噎了?干脆无事自己哥哥的眼神儿说道:“你的瑚哥儿不是还活着吗?姑母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难不成还想做忘恩负义的杂种?”   这话一出,屋里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史鼒大喝一声住嘴,只是贾赦动作太快,他二话不说,直接薅住史鼎的脖子,脚尖儿点地,运起内力往东大院后面的荷花池走去。   史鼒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赦儿兄弟手下留情!”只是,贾赦充耳不闻,他的速度有系统加成,说是慢飞都不为过,史鼒又怎么追得上?   贾代善满不在乎地给自己灌了一口凉茶之后,这才慢悠悠地也跟了过去,他倒是不怕贾赦给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最不济还有他老子的一身军功给他顶着呢。   至于会不会因此影响了爵位袭承,毕竟人家还是侯爵府的人,贾代善也不是很在意,只要自家儿郎有血性,不窝囊,日后还怕没有立功抬爵的机会?   史鼒可没有贾代善的悠哉,那是他的亲弟弟,眼见贾赦已经带着史鼎跳进荷花池了,还不住地将人往池底的泥潭里按。   他想要过去,可是,又飞来了一群体型肥大的如同老鹰的乌鸦,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只要他靠近一步,这些乌鸦就攻击他,而他还真打不过这些乌鸦。   强压下心中怒火,史鼒对死死按着扑腾的史鼎,不叫他抬头的贾赦道:“贾世子这般做,可是要撕破脸皮?”   贾赦冷冷地回道:“我贾家怕你史家不成?”   无法,史鼒只能对身后慢悠悠地贾代善道:“荣国公,不过是一句失言罢了,贾世子这般做可是君子所为?”   荣国公笑道:“赦儿做的可有错?这不是还能挣扎没死呢吗?再说,这只是史侯爷的弟弟罢了,还不是你亲生儿子呢,你何必这般大惊失色?”   史鼒眼见着史鼎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知道再不能拖了,只能咬牙道:“家弟年幼不懂事,说话口无遮拦,冲撞了两位,史鼒带二弟道歉,愿拿出小汤山的温泉庄子作为赔礼给世子爷压惊,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   贾代善自然知道史鼒说的小汤山的庄子在哪里,自从小汤山那边儿发现了温泉之后,前朝皇帝又在那里修建了皇家别院之后,那边儿的地皮就炒出了天价,非顶级权贵,连一亩地都捞不着。   不是买不起,而是,就算你有钱买到了,没有一定的地位你也守不住,所以,想要一个小汤山的庄子,你不仅有钱更得有权。   而当年,贾家和史家、王家三家,都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大功臣,按功封赏爵位之后,先帝将一处前朝王爷家的庄子一分三份儿,赏给了三家。   贾家得到的最大,这个被贾代善的父亲送给妻子,如今已经是在贾赦手里了,而史家的也不比贾家的小多少。   贾代善很满意史家的态度,这才对贾赦说道:“赦儿,让他长了教训,以后懂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就得了。”   贾赦一想,之前可是听说过这泡温泉能美容的,先前还想着找机会去泡泡来着,如今放过这么个弱鸡就能得到更多的能美容的温泉池子,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贾赦不仅松手了,还好人做到底的将已经瘫软的人拎上了岸,怕人死了,还特意运起功力拍了拍史鼎后背的穴道,帮人吐出嘴中的泥沙,贾赦暗道:我果然是个好人!   见史鼎吐出水和泥沙之后,已经呼吸平稳了还赖在地上不动装死,怕自己到嘴的鸭子飞了,贾赦急忙撇清关系道:“他可真的没事儿,不信你摸摸他的呼吸。”   史鼎气得费力睁开眼睛瞪了贾赦一眼,贾赦又大叫道:“你看看,我没骗你吧,他真的没事儿了,还能瞪我呢!”   知子莫若父,贾代善大约是能明白贾赦这么做的原因,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每日那是把自己的容貌看得比命还重要。   为了皮肤好,那可是每日早、晚都得各泡一次澡不说,里面还得放入不少养颜的药草和花瓣儿,也幸亏这小子没有描眉抹粉的癖好,不然,自己真会忍不住掐死他的。   只是贾代善不知道,贾赦之所以不描眉擦粉,那是因为他觉得那些人整的脸跟死人似的,忒丑,更怕那些脂粉影响了他的皮肤。   索性,贾赦的脸长得那是真个精致,简直是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任何涂抹,那都是一种糟蹋,实在不需要他再画蛇添足。   贾代善不去想自己糟心的儿子,而是对史鼒道:“我这就让人带史公子换洗一下,再让太医过来给看看,咱们还是先去继续说说史氏的事情吧?史小侯爷意下如何?”   史鼒压下心中怒火,面上恭敬地说道:“请太医就不必了,只要给家弟一身衣裳就足够了,至于史氏,她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我史家便也无法再认这样的女儿了。”   意思很明确,史氏生死跟史家无关了,史家不追究史氏生死,但你要休妻也别往我史家送,我史家就当没有这门亲戚了。   贾代善赞叹道:“老夫就喜欢史小侯爷的干脆利落劲儿!史公地下也安心了,不怕后继无人啊!”   贾赦也心中暗道:真他妈一狼太,比狠人还多两点儿,这史家人的心可都是够狠的!   不过,爷俩也可以放心的处理史氏了,史鼒看着贾家父子的脸就膈应,等史鼎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带着弟弟离开了,至此,贾家和史家这门亲戚,至少贾赦这房,算是彻底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烟笼寒水 投喂地雷x1   谢谢:读者“鸡米花”,灌溉营养液+12020-04-03 11:48:50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03 11:00:48   爱你们(づ ̄3 ̄)づ╭ 第26章   古代,想要治病救人,限于医术和医疗设施等问题,很难保证药到病除,但想要药到命除却不难,尤其是大户人家,随随便便扫扫箱底儿都能划拉出十种八种的毒、药,就问你想怎么死。   贾政忙于雇船、安排船上采买等事宜,一去三天,连着来回的时间,就是五天过去了,只是,等他回府的时候,就听说母亲突然得了急症,太医接连诊治却都束手无策,于昨日夜里走了。   看着府上全是刺眼的白帐还有小厮们身上的孝衣,贾政整个人都懵了,他突然意识到,对他最好的母亲去了,他发疯似的跑向了荣禧堂。   贾代善见到神情悲伤的幼子,心里其实也心疼,他拍了拍贾政的肩膀道:“去看看你母亲吧。”   贾政实在没办法接受史氏突然离世,他问道:“母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去的这么突然?”   贾代善也不在意他语气的恶劣,淡淡地道:“太医说,饮食过于油腻,痰迷了心窍。”这时候的痰迷心窍,大概就是现在的脑血栓、脑出血、心肌梗死一类的病症。   贾政就算是不信,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何况这里都是人,传出去,就算是史氏死了,这名声也得毁了。   毕竟,史氏现在可还在孝期,虽然热孝已经过了,菜食中也没有人过于苛责一点儿不能带上荤腥,可因饮食过于油腻而痰迷心窍,这说明人是每天大鱼大肉造成的,可就说不过去了。   贾政还是不信,毕竟史氏的食谱一项这般,怎么就这会儿突然出事儿,还直接暴毙了?但,史氏每日让小厨房做的食物他也是知道的,便是一道烫青菜,那汤也是用整只鸡、老鸭、三牲骨等来熬制的,每餐的桌子上更是少不了鸡鸭鱼肉。   他知道,史氏这么吃,固然是因为本身就喜欢这种多油多酱的吃食,但更主要的是,她终于熬死了老太太,以后不必受婆婆的气了。   贾政最后还是闭了嘴,给贾代善行礼之后就往里走去,院子内,贾赦正询问林之孝的,把做法事的人都找好没有,寿材又上漆没有。   看着贾赦理智的样子,贾政就憋气,当初老太太没得时候,他倒是一副天塌下来了的样子,如今母亲没了,他却丝毫不见悲伤。   其实,他也不想想,当初老太太没了的时候,他自己又有几分伤心?不过是做给世人看,勉强挤出两滴眼泪罢了。   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彼此感情的深浅罢了,史氏对贾赦什么样,他贾政难道不清楚?凭什么让贾赦给与跟老太太一样的感情?   但贾政也知道,如今母亲尸骨未寒,他没有证据,是绝对不能平白跟贾赦起冲突的,否则不仅坏了母亲的清净,也会让父亲对自己更加不喜。   走进母亲的卧室,贾政看到徐氏正指挥着人给史氏手里握好馒头和纸钱,身上已经换好了寿衣,嘴里也含着玉钱,只等第三天一早将人送进棺材里了。   贾政再也忍不住趴在了史氏的尸体上开始痛哭,这回是真的看得出来伤心了,更让他伤心的是,史家作为史氏的娘家,连史氏的丧礼都没有参加。   当然,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史鼒和史鼎一起请旨去了西南,现在还在路上,自然不能参加,但史家的管家,却只是按照正常世家交往的礼数送来的丧礼。   徐氏叹口气,见着贾政这般如同失去母兽的幼兽一般的样子,也很心疼,她上前安慰道:“政兄弟,别这样,让你母亲安心的走吧。”   贾政抹了把眼泪,这时他才发现,荣禧堂里伺候的人,几乎都没有熟悉的身影,贾政猩红着眼睛问道:“敬嫂子,赖嬷嬷她们呢?怎么都没在跟前伺候母亲?”   徐氏用帕子擦了一下眼角,这才回道:“嗐,你父亲知道你母亲得病的原因,自然是大怒,这些奴才不仅在主家孝期饮酒,你母亲发病的时候,她们还醉醺醺地人事不知,要不也不能耽误了。”   “这样眼中没有主子的奴才,咱们贾家可用不起,你爹直接将人捆了送回史家去了,听说你表兄们也是气的狠了,直接就将人杖毙的杖毙,发卖的发卖了。”   贾政是完全不通庶务的,他倒是没觉得自己父亲做的错了,反倒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狗奴才,倒是便宜了她们!”   “我就说,母亲身体向来是康健的,怎么就突然不治而亡,原来竟是这些狗奴才疏忽了,耽误了母亲救治。”   徐氏心中暗叹,这样的借口竟然一点儿没有怀疑的地方,果然是个蠢得,比自家那个读书读傻了的还要蠢。   但到底还是又劝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让人走的安稳些,你也离得远些,别让长明灯灭了,婶子找不到路。”   贾政心里窝火,又不知道找谁出气,看到内院乱糟糟的却没有个人来指挥安排,而徐氏毕竟不是正经的荣国府女主人,很多地方指挥地并不顺手。   他终于找到了出气的方向,对着还在跟林之孝说什么的贾赦怒吼道:“大哥,你看看张氏这个大嫂像话吗?自己婆婆过身,她连面都不露?这么不孝,你就不说什么?”   贾赦停住话头,看傻子似的看着贾政道:“贾老二,你他妈的是不是缺心眼儿?张氏才生产几天,到现在月子还没出去呢,你让身子还没利索的女人打理丧事,你这是怕母亲不坠地狱是吧?”   贾政一噎,这才想起来,月子里的女人,或者是来了月事的,红白喜事都得避讳着,因为这样的女人是被视为不吉利的。   尤其是事关白事的,据说下面不利索的女人,那是带着晦气的,就是烧纸上香都不被允许,害怕沾了脏污之后,登不了极乐。   有没有极乐世界,贾赦不知道,月事的女人会不会带着晦气他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是极乐世界真的存在,凭着史氏干的那些事儿,也是不用幻想了的。   再说,张氏不愿意伺候史氏,不想在史氏跟前上演孝子贤孙,这个他是知道的,既然是注定的队友,他自然是能帮忙就帮忙的。   贾政被顶的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掉头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跑去,众人看了一眼之后,也就不再理会了,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不大一会儿,贾政又趾高气扬地带着王夫人过来了,看王夫人通红的眼圈儿,显然是刚刚哭过的。   王夫人自然是早就出了月子,不过,因为生孩子的时候早产又难产,史氏又不愿意王夫人给生产的张氏守门,就亲自吩咐,王氏坐双月子养身子,这样既能恶心到张氏,又让外人看她这个做婆婆的多疼儿媳妇。   不过,这次王夫人不出来帮忙,却真的不是因为躲懒,而是她的身子一直不利索,恶露不止,用了药也偶尔带着些,这才没有出来,省得占惹了晦气。   亡灵忌讳身体不干净的女人,身体不干净的女人其实也同样怕沾染了晦气,前者就是迷信说法,到底是不是,谁也说不清,你又不能去阴间实地调查回来做个报告是不?   但后者说法上同样是迷信说法,但却真的是有科学根据的,因为女人这时候忌讳劳累、湿冷等等。   操办丧礼,哪有不劳累的,而古代的丧礼,更是要一直跪地哭泣、磕头还礼,好人的身子骨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特殊日子的女子,想不做病都难。   徐氏是个很温柔地女子,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王夫人,问贾赦道:“赦兄弟,这政兄弟就这么让弟妹忙活,弟妹能受得了吗?太医可是说,她这次是真的亏气亏血,需得卧床静养三月。”   贾赦冷笑道:“他自己不知道疼自己的女人,与我何干?他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王氏受不住,不会直接跟父亲说去?”   徐氏摇头叹气,这个赦兄弟什么都好,也知道疼人,弟妹是个有福气的,就是这人情世故上,跟政老二还真是亲兄弟没跑了。   这个世道,对女子何等苛刻,有几个男人能像他贾赦这样,什么事情都跟妻子商量的,只要妻子张氏不乐意的,也绝对不去勉强,还会帮着遮掩的?   说王氏活该,但,王氏就算是不想也没有办法的,贾政是她的夫,是她的天,贾政要求的事情王氏又哪里反抗的了?   至于去找贾代善,不说贾代善会怎么说,只说这话,做儿媳妇的能跟老公公开得了口?更何况,给母亲守孝,本就是儿媳妇该做的。   你又出了月子的,婆母心疼你,体谅你,让你松快些,多坐些日子,那是婆家仁慈,你的福气,但你不能拿福气当做理所当然。   现在丈夫要求你履行义务的时候,你要是敢推三阻四的,贾政就是以不孝的罪名休了王夫人,那也是没有人会给她出头的。   贾代善听到下人禀报贾政去院子里,将王氏压到院子里,赶紧过来看看,一进院子,就看到鼻孔朝天,洋洋自得的冲着贾赦示威的贾政。   贾赦看到脸色很难看的贾代善,赶紧安慰道:“爹,你别生气,我不跟这个二哈一般见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32020-04-04 17:32:56   谢谢:读者“鸡米花”,灌溉营养液+12020-04-04 14:21:18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04 06:45:47   谢谢:读者“其实我是月金党”,灌溉营养液+202020-04-04 01:21:01   爱你们(づ ̄3 ̄)づ╭   总觉得这章不连着下一章看有点儿别扭呢 第27章   贾代善是不知道二哈是什么意思,但配合贾政的傻缺德行,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贾政再不好也是贾代善的儿子,于是瞪了贾赦一眼之后道:“行了,别废话,赶紧忙你的去。”   至于王氏,贾代善并没有多说什么,那是儿子夫妻俩的事儿,他一个做老公公的没事儿跟着操什么心?   第三日早上,仵作过来又确定了一下,史氏并非假死闭气,就让人将上好漆的红木棺材摆进了灵堂,亲属回避,请来的孤老太太帮着塞了玉蝉,整理好寿衣,栓了绊尸绳就将人送入棺木中合了盖子。   贾赦只是按照张氏教的,用浸了姜汁儿的袖子擦了一下眼睛,眼泪不由自主的开始往下流,面无表情的贾赦心里暗骂张氏坑爹,他现在辣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越辣,他越忍不住用袖子抹眼睛,然后就是整个恶性循环,不大一会儿,他两只眼睛就红肿了起来,贾代善还在心中感慨,赦儿到底还是个重情的,就算是嘴上说的狠,心还是太软啊。   另一边贾政更是哭得几乎背过气儿去,嘶声力竭的,让人看了就心酸。   史氏入棺,灵堂也布置好了,贾家打开中门开始接待前来慰问的亲友们,贾赦和贾政侧跪灵堂左边哭灵,贾代善带着已经能如常人行动的贾敷和贾敬兄弟接待客人,女眷则是徐氏带着王氏招呼着。   众人见到兄弟俩,一个满脸肃穆,只肿如核桃的眼睛中泪水不停滴落的贾赦,还有痛哭失声,绝非做假的贾政,纷纷感慨贾家兄弟果然孝顺。   史氏的丧礼办得很低调,对外则说,家里本就是丧期,实在不便大办,世人也理解,只是贾代善担心的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所有人都说,贾家犯了里呼。   这所谓的呼,意思是人死之后,因为时辰或者死者受了什么冒犯之类的产生怨气,以至于连累亲友接二连三的死去。   受连累的是亲朋故友,那就是外呼,要是连累家中直系亲属的,那就是里呼,所以,联系史氏的死因,大家自然是觉得史氏这个儿媳不孝,惹怒了老太太。   因为传言荣国府犯了里呼,那不管是为了安抚亡灵,还是以防家中再有丧事发生,荣国府都只能去庙里添了大把的香油钱超拔,还特意请了和尚道士们再进府念经祈福。   司徒策亲自过来吊唁史氏,当然,他主要是为了见贾赦,见到眼睛红肿的贾赦,司徒策有些心疼。   见太子过来,本来贾代善是要亲自招待的,只是见司徒策似乎更想招揽儿子,想着左右贾家早就被划做太子一脉的也就主动替他叫出了贾赦,当然,也是心疼贾赦,怕他一直闷哭伤了身子。   贾赦自然是巴不得离开这里,赶紧找地方洗一下眼睛,很是顺从地跟着司徒策出了灵堂,还感叹似的道:“你可下算是来了!”要不老子的眼睛怕是要废!   司徒策自然是不知道他心里的话,只听贾赦这真情实感的感叹,心里有些热乎乎的,也算是自己不白惦记这小子一回。   大庆朝不禁男风,甚至还以此为雅趣儿,通常作为妻子的,还很鼓励自家爷们去玩玩儿这种男人间的情趣儿,毕竟,两个大男人,怎么整也不怕整出个孩子抢自己孩子的家业,可比那些妾室们安全多了。   所以,爷们之间看对了眼儿,约上一、炮、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要不是豢养的娈童,也不会被人拿来说嘴。   不过,这也只是情趣儿罢了,两个男人就算是感情再深,一般也不会耽误彼此成亲生子,当然,这样畸形的事情,也只是因为这个社会男人和女人的地位不对等,一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彼此之间除了利益根本没有感情。   而男人之间,关系最铁的,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一铁是一起同过窗,二铁是一起扛过枪,三铁是一起嫖过娼,四铁是一起分过赃。   这在古代,联姻是最好的利益捆绑关系,除此之外,这两个男人上、床起到的作用也是相同的,甚至有的家族,为了利益牢靠,还会给两个人结契。   结契的关系,与婚书的地位相同,彼此的妻子见了丈夫的结契者,还要行礼口称叔叔,反正是挺狗血的。   只是做妻子的,甚至是妻子的娘家,对此大部分非但不会反对,还会乐见其成,因为女子轻易不能出内院,对丈夫在外面的生活无法多加干涉。   结契后,两个男子就算是捆绑在了一起,不管是真的感情到位,还是男子本身对绿帽子的反感,都不会愿意对方再招惹谁,而且,他们可以随时同进同出,这样,做妻子的就彻底放心,不用防着庶子或私生子的出现了。   说了这么多,主要就是,这些日子,司徒策终于想明白了,他可能是看上了贾赦,也是,就贾赦的那张脸,就算是当初毫无本事的原主,都能将好颜色的花痴蔡文姬迷得甘愿给他做老妈子。   现在换成芈月版的贾赦,武力值高,自信又张扬,让司徒策着迷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当然,他现在绝对没有爱上贾赦。   喜欢贾赦的颜色,欣赏他的能力之外,也还有贾赦是贾代善的儿子,是荣国府世子的原因在里面,夺嫡,贾家绝对是一股强力的势力。   这样一来,司徒策说服自己可能好男色,想跟贾赦上、床就毫无困难了,更何况,贾赦有了两个儿子,他同样有一儿一女,只是太子妃难产早逝,他们之间不存在子嗣问题,若是贾赦愿意,他甚至可以想办法与贾赦结契,以此来维护关系。   本来,司徒策还想着怎么试探贾赦的想法,却没想到原来恩侯也是有意的,还这么热情,整的他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稍微稳了稳自己的心情,司徒策柔声道:“嗯,是孤来晚了,让恩侯受苦了,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吧。   后面安慰的话被心急的贾赦打断了,贾赦见这里很安静,没有人,就急道:“知道我受苦了,还不先给我找个帕子什么的擦擦眼睛,妈的,那虎娘们也不知道抹了多少姜汁,辣死我了!”   司徒策:“......”一口气儿哽在心口,差点儿憋死他,闹了半天自己这是表错情了,从没受过气的太子殿下真想扔下一句辣死你得了,就转身走。   好在司徒策向来是个面上温和地,隐忍功夫也很不错,又不忍心他受苦,还是将自己的帕子从袖口掏出来,还贴心的用荷花池的池水沾湿之后才递给他的。   清凉的感觉终于让贾赦缓解了一下,就赶紧脱掉自己的麻衣,自己跑到池子边儿洗了起来,这会儿他也不在乎水里没有养颜的草药花瓣了。   司徒策苦笑的将贾赦撇在地上的孝衣捡起来,抖了抖沾上的灰尘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向贾赦走去,这还真是他平生第一次给人做老妈子。   看着已经缓过劲儿,正对着湖面照自己的脸,哀叹自己要毁容的贾赦,司徒策奇怪地问:“恩侯怎么不把姜汁涂在帕子上?”   他倒是对贾赦用姜汁装哭的事情并不奇怪,皇宫内,哪天不死人,彼此间不是仇敌都算是好的,哪有那么多感情去给人哭灵。   不过,别人都哭,就你不哭,皇上看到能有你的好?所以,这哭的不是死人,而是哭给皇上看的。   想要随时流眼泪,很多妃子都会随身带着两块儿帕子,一块儿香喷喷儿的用来勾引皇上,一块儿就是涂了姜汁用来流泪的。   再说,史氏做的事情,对于一般人来说,是秘密,对于皇家来说,那是一清二楚的,他甚至还知道史氏到底怎么死的,还有他父皇暗中交代太医配合贾代善说辞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之前他看到贾赦为史氏伤心成那个样子,除了心疼之外,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贾赦这般重情心善,夺嫡路上何等艰险,可是容不得半份心慈手软的。   如今见贾赦爱恨分明,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是个拿得住分寸,又明白事理的,想那肉灵芝,就算是皇家也是不多的天材地宝,他却能眼睛都不眨的就全都炖了给贾代善,这样的孝却不愚孝的人,值得重用。   更何况,贾赦可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跟自己表了忠心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己身怀神药的事情做把柄交给自己了不是?   要不怎么说,这经常脑补是病,人家贾赦只是单纯的为了保护水晶,别自己还没过关,家就自爆了,那还打什么,直接投降得了,另外也是真心感谢他送来肉灵芝让他有了借口给自己的金大腿续命。   贾赦不知道他的想法,一听司徒策问这个事儿,当即有些炸毛地道:“说什么拿帕子哭得不爷们,让人笑话,小爷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不就是坑了她一笔银子吗,至于吗?至于吗?”   司徒策静静地听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觉得贾赦在向他秀恩爱,他想掐死这对儿狗男女,恩,掐死女的就行了,这个可以自己慢慢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32020-04-05 13:30:20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05 10:27:42   谢谢:读者“其实我是月金党”,灌溉营养液+302020-04-05 01:01:55   谢谢大家,爱你们(づ ̄3 ̄)づ╭ 第28章   二人所在的地方正是东大院儿后面的荷花池处,洗干净之后,贾赦正想找药物消除红肿,还自己美貌容颜,却被司徒策给阻止了。   司徒策道:“恩侯,且忍耐些,你之后若是不想再流泪受苦,这红肿还是留着些好。”   贾赦想了想就同意了,既然不痛了,他就继续带人去自己的书房了。   二人快要进院子的时候,就听春华问秋实道:“秋实,你说,咱们按照大奶奶的吩咐,这么恶整大爷,要是被知道了,会不会受罚啊?”   秋实皱眉道:“那是大奶奶和大爷之间的事情,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儿,咱们就按照吩咐做就是了,大爷不至于这么小气发落咱们,但你得记住,咱们是奶奶的陪房,你得认清谁才是你得主子。”   春华一听,当即不干了,直接道了一句:“秋实,就你认得清主子是吧?都是同样的大丫鬟,我还是排在你前边儿的,就算是主子更看重你,也没得在我跟前儿这般拿大。”   秋实被震惊了,她真没想到看着老实巴交,没什么心眼儿的春华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又想到之前的事情,倒也就不奇怪了。   于是秋实冷笑道:“你自己起了什么样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你自己难道还能骗过你自己?我告诉你,就算是奶奶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大爷那里也没有你什么事儿。”   “看在这么多年姐妹情的份儿上,劝你一句,听不听都由你,咱们这样的奴才,就安心做好自己的活,到了年纪,主子还能亏待了咱们,何苦非得做那主不主,奴不奴的姨娘?就为了那每月的二两一吊钱的月银?”   春华可能是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秋实洞察了,也可能是没想到,秋实竟然将自己的心思直接当面挑明,让自己无地自容,当下怔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她才带着哭音儿的恼羞成怒道:“我对大爷有了好感怎么了,大爷那样的人品,动心不是正常的吗?”   “再说了,咱们本就是姑娘的陪房,随着姑娘嫁过来,本也是给大爷备下的伺候姑爷的通房丫头,我又没背叛主子,只是想想又怎么了?”   秋实抖着手指骂道:“你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没背叛主子?都惦记着爬姑爷的床了,你还想怎么背叛?”   两人本就是坐在靠近院门这边大树下,一边给两个小主子绣肚兜,一边儿小声唠嗑,春华这事儿不敢张扬,所以一直压低着声音。   而秋实也怕吵醒屋里休息的主子和小主子们,所以也刻意压低着声音怒吼,只是声音中不难听出又是难过、又是愤怒的感情。   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二人的对话,无论是屋里的张氏,还是院外儿站着的太子和贾赦,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太子气得咬牙切齿的,其实他挺认同春华的那句贾赦这样的人品,对他动心不是很正常嘛?不过,既然这人被自己看上了,自然就不会再让人来染指,更何况还是个丫鬟。   看了看自己身边站着的清风白玉一般的温雅清隽的男子,不忍怪他忒勾人,只好压住心底的酸涩,这是人过得日子吗?床还没上呢,就这么多等着排队的,再说人家屋里还有个名正言顺的正室呢。   努力让自己笑得跟往常一样温和的太子开口道:“恩侯的夫人,管家的手段还是有些欠缺啊,不过那个叫秋实的还算是个拎得清的忠仆。”   贾赦点点头,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太子可没有她们二人的顾忌,说话自然不会特意压低声音,春华和秋实早就被吓得不敢说话的站起身了,尤其是春华,更是瑟瑟发抖。   乜了一眼春华,贾赦淡淡地道:“原来你也是觊觎爷的容颜啊,难怪我一直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儿怪怪的,还以为你有什么隐疾呢。”   春华被说的羞愤欲死,脸色涨红,眼圈儿中眼泪也直晃悠,随时都能掉落,这样欲哭不哭的样子,其实挺惹人怜惜的,不过,那是对正常的男人来说的。   至于贾赦,对不起,那是个假男人,非但没有什么怜惜之情,还跟正常女子一般觉得这表情真的膈应人,于是又道:“你这是什么鬼表情,要哭就哭呗,这半哭不哭的,让人看着都喘不上气儿来。”   春华被噎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倒是贾赦身后的司徒策,都有些同情这媚眼儿抛给了瞎子的女人。   这时前边儿传出了噗嗤一声笑声,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张氏出了屋子,倚靠在房门处看笑话,这会儿是被逗得实在憋不住了。   不过张氏心里清楚,贾赦这还真不是故意讽刺春华,而是说的实话,因为芈月版的贾赦,绝对看不上悲悲戚戚的女人,因为这会让他觉得队友太弱,会被坑。   张氏每日不仅自己弹琴给自己和两个孩子调理身体,还在生产之后敲诈了贾赦几瓶红蓝药水,身子早就健健康康了。   若不是为了不去给史氏守灵,张氏根本就用不着坐月子,如今出房门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贾赦看到张氏,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儿道:“你自己的奴才自己处理吧!”说完,就要拉着司徒策去自己的书房。   张氏也知道自己把人整的大发了,但她可不怕这家伙,于是捋虎须道:“老娘可不像你那么小气,友情提示一声,虽然我能猜出来你是在对我翻白眼,但现实中我却没看到核桃缝里的眼睛啊~”   贾赦怒了,撸着袖子道:“过分了啊!小爷这样,还不是被你害得,还敢在这儿说风凉话,真以为小爷不敢对你动手是咋的?!”   “就你个弱鸡辅助,小爷分分钟能杀你几个来回,不服正面刚啊,玩儿阴的算什么本事?!”   太子司徒策傻眼了,这对儿夫妻之间关系怎么这么怪呢?好像不像传说中那么情比金坚啊,当然,也不能说感情不好,就是吧?   司徒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那一对儿儿女,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有相处模式,好像就是这样的。   还有,贾恩侯说的话,他能大概明白意思,但很多词汇都没听过啊,估计大约是两个人平日里打闹出来特定暗语,就像自己的儿女打闹的时候,也偶尔会说些大人听不懂的话。   眼看着贾赦已经开始准备开战了,因为太子妃早逝,经常又当爹又当妈的太子殿下很有经验的顺手将贾赦拦住搂进怀里道:“恩侯冷静点儿,现在不是打闹的时候。”   贾赦这才想起来,府里还是有宾客上门吊唁的,这要是传出来自己跟张氏在母亲丧礼上打闹,那他们可就背定了这不孝的黑锅。   想到这儿,贾赦又对张氏哼了一声,直接拉着司徒策就走,张氏摊摊手,小声道:“完了,自己帅气的男朋友,怕是要被人叼走了~”   看着二人进了书房之后,张氏开始发泄自己的郁闷,她用下巴示意两个婢子过来,春华、秋实不敢怠慢,直接跪在了张氏的面前。   春华害怕极了,哭着磕头道:“请奶奶饶命!请奶奶看在奴婢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张氏摇摇头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但是,正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所以,我这里是不能再留用你了。”   “你一家子都在庄子上,看在主仆一场的份儿上,我就再给你个恩典,只不知你的选择是什么。”   “看是我给你找个人家还是把你们一家子的卖身契还了,你们也好恢复自由身,以后就自己好好过吧。”   春华哭求无果之后,选择了要回卖身契,她不知道张氏会把自己许给什么样的人家,更何况,就算自己选择让她给自己指人家,想来也是换不回信任的,得不到重用,自己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张氏并不意外春华的选择,听了之前她跟秋实的对话,就知道这是个木讷的外表下,藏了一颗油滑的心。   但终归是从小开始伺候自己的,张氏也没有做绝,对春华道:“过会儿我就叫人悄悄地从角门将你送出去,你们一家子的卖身契,我也会让人交给你父亲,你这些年得到的东西,就都带走吧。”   春华不领情,张氏也不在意,而一旁的秋实本来一开始还打算帮着求情的,但聪慧的秋实很快的发现了春华的表情。   以前没有细想,只是觉得她老实巴交,人不错,就是有些笨拙,如今才知道这人一直隐藏起来的真实面貌。   回头想想,春华每次虽然显得有些憨厚笨拙,但从来不在主子面前真的失礼,还每次都不声不响的刷了存在感,却又不会如自己一般让人觉得歘尖儿,但每次有了好处又绝对不会拉下她。   还真是应了那句:咬人的狗不叫。想完,秋实又唾弃自己这是什么破比方,春华要是不叫咬人的狗,那自己岂不就是那只就会瞎叫唤的不会咬人的狗了。   秋实终于被自己的想法逗回神儿了,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吓得后背都湿透了,也是,要不是这次意外,那自己被卖了怕还会帮着春华数钱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32020-04-06 10:06:23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06 07:59:40   爱你们(づ ̄3 ̄)づ╭ 第29章   司徒策看了一下现在的气氛,也实在不适合再谈感情问题,更主要的是,他终于发现,贾赦可能对感情是个迟钝的,怕是根本就没开窍呢,自己还是慢慢磨吧。   面对强烈谴责小伙伴坑队友的贾赦,司徒策很是反客为主地倒了杯茶给贾赦润喉之后,转移话题道:“恩侯等孝期结束之后,可有什么打算?”这本也是他来的主要目的。   贾赦喝了口茶道:“不知道啊,估计是从军吧,太子殿下有什么建议吗?”他知道贾代善是打算让他接手家里的势力,那势必是要从军赚取军功的。   而他自己估计,以后若是将水晶推上王座之后,外敌应该都算是红名敌对势力,那自己赚取金币兑换装备,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太子对此很满意,贾赦既然询问自己的建议,这就是明显的投诚了,那贾赦握紧的军权,就是自己的势力。   想到这儿,太子更加温和道:“贾家本就是军功起家,你从军应该算是最好的选择了,想来荣国公也是这么认为的。”   贾赦点头道:“父亲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最近正让我看战术上的书籍,也让人训练我的武义。”   太子温柔地笑道:“嗯,那也莫要过于辛苦,还是身体更加重要,等孤回去之后,就命人给你送些蕴养经脉的药材,你还年轻,可莫要伤了筋骨才好。”   贾赦能感觉到,太子对自己的身体好像是真的挺在乎的,顿时觉得这是个好人,于是也不吝啬地给人发了好人卡:“太子殿下,您真是个好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叫人推倒你!”   太子觉得这个话有些不太对,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要是情侣间,他会认为这是贾赦对他的占有欲,但经过之前的观察,他很确定,这家伙绝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眯了一下眼睛,太子带着试探地撩拨道:“嗯,孤只让恩侯推倒。”到时候是恩侯推倒孤还是孤推倒恩侯,再说。   贾赦摇头表忠心道:“我怎么会推倒你,我肯定是要保护你的。”我又不是擅长拆家的二哈,对毁掉己方水晶没兴趣儿!   司徒策垂眸嗯了一声道:“好,孤等着恩侯的保护。”然后孤再推倒恩侯,吃干抹净。   二人驴唇不对马嘴地聊着开心,但因为现在史氏的灵堂还在外边儿,太子也不好多呆,贾赦将人送出了荣国府就又回了灵堂。   看着贾政还在嚎哭,贾赦挺佩服这人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有活力,估计是个被读书耽误的练武奇才,难怪读了这么多年书,却连个功名都考不上。   荣国府的事情,只有贾代善不想知道或者懒得知道的,绝对没有他不知道的,所以,东大院儿发生的事情,贾代善很快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晚上,让小厮给史氏守夜,看着纸盆和香火之后,就将贾赦叫到了自己的院子,至于贾政,终于体力不支被送回了西大院儿休息去了。   倒是王氏,现在挺开心的,张氏不出,王氏就是暂时荣国府的女主人,徐氏现在也只能算是协助,毕竟死得是人家王夫人的亲婆婆。   王夫人高兴的是,张罗史氏的丧礼虽然麻烦,但却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王家好歹也算是富得流油的人家,可王家人从老到少,就没有不贪财好权的。   尤其是王夫人,明明自己也有大笔的嫁妆,足够她吃喝一辈子也花用不尽,可仍贪财到了一个铜板都不愿意放过的地步。   她让自己的陪房怂恿丈夫周瑞,从采买中也要克扣些银两出来,而大管家林之孝的主要精力也放在了贾代善交代的在京郊寻找个山清水秀、偏远的风水宝地去了。   因此周瑞还真的帮着王夫人搂了些银子,当然,他顺便也给自己家弄了不少好东西,要不他能这么卖力吗?   贾代善知道之后,对这点儿小钱儿看不上眼,也就随她去了,张氏更是不在乎这三瓜两枣的,她情愿多给王夫人些甜头,也不愿意管史氏的破事儿。   不过,贾代善不在乎那点儿黄白之物,甚至不在乎小儿子抽风丢人现眼,但对于贾赦,他寄予很大的期望,可不想他受伤。   都说知子莫若父,先前贾赦因为怕贾代善,一直跟贾代善眼前装乖巧,不多说一个字儿,再加上有老太太给打掩护,贾代善对儿子并不是特别了解。   但是老太太没了之后,芈月版的贾赦到了之后,跟贾代善接触多了,贾代善自然也就发现自己儿子其实就是长不大的孩子。   至于史氏说的贾赦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贾代善对此嗤之以鼻,毕竟,真的经历过感情,并付出过感情的贾代善如何看不出来,自家儿子跟张氏那丫头,感觉更像是玩伴儿。   不仅自己儿子没有付出真情,就是那张丫头,怕也只是单纯的欣赏儿子的才貌,而不是爱慕一个丈夫。   贾代善猜测的也算是八、九不离十,只有一点,人家张氏对他儿子只是欣赏美貌,至于才华,那个真的不存在的。   之前贾代善看出来了,但他并不在意,反正世间没有感情的夫妻比比皆是,儿子和张氏这还算是好的,至少能玩儿到一起去,还给自己生了两个大胖孙子。   更主要的是,他知道,没有感情,儿子肯定不会受伤,张氏也是个管家好手,儿子以后这一生也算是顺遂了。   可如今司徒家的小崽子参进来,这个就有些棘手了,贾代善心中的警铃开始大作,因为他太知道司徒家的男人的手段了。   而自家儿子又太单纯,儿子的性子也完全随了他,以后一但用了真情,受到背叛时,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当年风华正茂时,同样不懂感情,心里除了沙场,可以说心无旁骛,就在那时,那人用耐心一点点儿的让他沦陷,最后心甘情愿做他的踏脚石,将他送上皇位。   然后呢?然后意外得知,人家是个痴情人,只是痴恋的另有其人,对他也仅仅是为了收拢荣国府的势力,再加上贾代善本身能力强,又长得好颜色。   这不存在误会,因为这是贾代善夜探皇宫,趴在凤仪殿房顶,亲眼看着他对皇后说的,还承诺,等策儿开蒙了,就立策儿为太子,等太子能掌控朝政,他就退位做太上皇,两人去游遍大好河山。   为了爱人,封闭了那人居住的长春宫,继后不得入住代表皇后身份的凤仪殿,只得搬到一般是皇贵妃居住的坤宁宫中。   世人谁不赞他一声长情,可是,被哄了真心,傻傻的差点儿就想禀了父母与他结契的自己,又是何等可笑?   贾代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逃出的皇宫,要不是赦儿淘气,一大早上甩了小厮跑到少有人出没的角落,吐血昏迷后高烧的贾代善,没准就这么去了。   也是因此,后来贾代善常年驻守边疆,不愿意踏入京城一步,即便是被他调回京城予以滔天权力,也以旧伤复发等借口,从不单独与他见面。   皇帝也是知道,贾代善性烈更固执,并不敢逼迫他,尤其是通过太医也知道了贾代善的身体,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怕是得给他收尸,所以只能这么僵着。   而如今,相同的情景,相似的手段,如何能不叫贾代善心中警铃大作?他可不想父子俩栽在同一个坑里,全都毁在那父子手中。   贾赦若是想玩玩儿,贾代善不会在意,但人绝对不能出自司徒家,皇家人,真的招惹不得,尤其是那父子俩。   不过,让贾代善犯愁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说,他跟老皇帝的破事儿,他不想说出来污了儿子的耳朵。   尤其是明显儿子还没开窍,他怕自己挑明了讲,反倒让儿子开始好奇,到时候反倒给太子找到突破口。   贾赦看着他老子傻呆呆地发愣,不得不出言提醒道:“爹,您不觉得□□有点儿热乎乎的吗?”   回神儿的贾代善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倒茶,茶水早就漫出茶杯,然后顺着桌子浇了下来,而那倒霉孩子,还拄着下巴看热闹。   贾代善老脸一红,捂着自己湿透的尴尬部位骂了一句:“混账玩意儿,看什么呢?!”   贾赦眼睛又盯了一下那里,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老爹,自己在看什么。   贾代善是又羞又气,直接踹了贾赦一脚就赶紧去更衣了,倒是忘了之前自己的纠结。   贾赦扑棱一下自己被踹的小腿,想着自己幸好现在穿的是孝衣,这么丑的衣服,他也不在意脏不脏,反正没事儿他是不会这么穿的。   这话说得,好像谁没事儿穿孝衣似的。   等贾代善换了衣服进来的时候,早有小厮将这里收拾好了,见到正翘着二郎腿扇着扇子,喝着很不爷们的养颜茶的时候,贾代善算是彻底没脾气了。   贾赦看正在运气的贾代善,想了想有些献宝地说道:“爹,你尝尝,这是张氏刚刚调配出来的养颜美容,排出体内湿气的茶,味道还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烟笼寒水 投喂地雷x1   谢谢:40315791 投喂地雷x2   谢谢:读者“”,灌溉营养液+202020-04-07 10:11:12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07 10:06:18   谢谢:读者“寒冰念儿”,灌溉营养液+182020-04-07 09:54:12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32020-04-07 01:22:27   爱你们(づ ̄3 ̄)づ╭ 第30章   可能张氏本身作为加血奶妈的蔡文姬,天生对制药就有着兴趣也有天分,尤其是开了一技能后,对养身类的药膳更加拿手,按照同样药方调配出的,效果比太医调制的要好上一筹不止。   不过,可能是苍天真的是公平的,张氏能发挥出药膳最好的效果,但那味道也是出奇的难喝,当初以为是把糖当做盐误放造成的,但后来证明,那跟她之后做的药膳比起来,真的是美味异常。   但终究是瑕不掩瑜,就算是味道很奇葩,但效果真的是杠杠的,为了身体,大家还是可以忍受的,反正太医开的药汤子,也未必比这个好喝多少不是吗?   贾代善现在每日都是痛并快乐的喝着让他望而生畏的药膳,之前他是一心求死,倒是无所谓,但享受了天伦之乐后,知道感情不是一切,反倒有了求生欲。   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贾代善,一听到张氏二字,第一反应就是撤退,与他相同就是宁国府的贾敷。   贾敷真的觉得,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早点儿闭眼,现在只能生不如死的每天被父亲押到叔父的梨香院陪着享受弟妹熬制的药膳。   他倒是想要宁死不屈,可是父亲期盼的眼神,甚至每日主动端起碗,先他一步喝下味道诡异的药膳,他也就只好跟着往下灌。   不过三人的身体倒是都健康了不少,就是也清减了不少,主要是喝了张氏的药膳之后,他们需要猛灌开水,喝到肚子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为止。   有些微胖的徐氏,挺羡慕自己公公和大伯哥的,知道原因之后,也厚着脸皮去张氏院子里蹭了一顿之后,当即想开了,能胖起来是福气。   这之后,徐氏再也没想过减肥什么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到了荣国府,轻易不敢吃任何熟的东西,因为她不知道那会不会是已经疯狂迷恋,还特别自信自己手艺的张氏的厨艺。   贾赦等人一直怀疑张家人的味觉都有问题,因为张氏自己吃自己做的补品,一点儿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就连贾瑚也是很淡定的往自己药膳小碗儿里添了半碗蜂蜜之后,就香甜的吃掉了。   只是,当贾赦带着张氏做好的药膳去孝敬岳家的时候,老岳父等人一听是张氏的手艺,那是一蹦三尺远,连碰一下都不碰。   于是,贾赦知道了,味觉有问题的可能只是张氏和自己儿子,为了抢救小儿子的味觉,贾代善和贾赦都一再的交代奶嬷嬷,等给孩子添辅食的时候,一定不要让大奶奶插手!   此时,贾代善听贾赦说,手里的养颜茶出自张氏之手,他也顾不得呵斥儿子喝女人的玩意儿成何体统的问题了,他只是担心儿子的味觉不会也被带歪了吧?   至于司徒策什么的,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得想办法导正儿子的味觉,坚决不能像瑚哥儿那样,淡定地吃着抹了辣酱的甜瓜,还要配着新熬地豆浆。   就这吃法,贾代善是看一次,胃疼一次,好在那小子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平日里用膳礼仪学的不错,要是不知道他的口味的人,真的看不太出来问题。   不过,有个这样的孙子,他能安慰自己,小孩子的口味奇怪一点儿没什么,大了也就好了,可儿子要是也被带偏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崩溃。   贾赦看自家父亲的眼神儿,哪里还能不知道他想的什么,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儿子口味正常,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吃张氏弄出来的东西过?”   这倒是实话,贾赦五感敏锐,那些普通人都难以下咽的食物,到了贾赦这里,那是闻着都觉得难受,哪里会动一下?   贾代善明显是不太相信的看了看贾赦手里捧着的粉红色茶汤,意思是,你现在不就是碰了人家做的食物?   贾赦赶紧解释道:“这个就是张氏晾晒的花茶,只用蜂蜜腌制过,还没做成食物,就被我偷,不是是要来了一些泡水喝,味道挺清淡的。”   贾代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觉得挺丢人的,那点儿坑蒙拐骗的手段全用在媳妇儿身上了,害得自己不得不给他善后,拿东西去安抚儿媳妇,毕竟,还得靠人家的药膳养身体呢。   他倒是忘记了,贾赦那张嘴挑剔着呢,稍微有点儿怪味儿,就是宁可饿死也不会动一口的,这才放下心,不过,对于那什么养颜茶,贾代善是打死都不会碰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养什么颜养颜?   贾代善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厮刚换上的热茶,慢慢品了一口这才说道:“赦儿,你是打算追随太子殿下?”   贾赦奇怪地看了一眼贾代善,闹了半天贾代善就是在纠结这个啊,他回道:“是啊,咱们家本就是太子一脉,不可能另投其主啊?”   夺嫡,站队很重要,一步错,可能就会造成一个家族的衰落,至少也是不得不沉寂蛰伏,但更加忌讳的就是墙头草。   追随的主子若是失败了,那只要你自身能力强,也许还有被重用的一天,毕竟,政治里不存在永远的敌人,而想要做一代明君,那就必须有容人的胸襟。   而且,君王稳固江山,是不能缺少贤臣能臣的,贾家又是坚定的保皇党,儿郎各个能征善战,当然,这是指贾代善他们这一代之前的贾家儿郎。   不过,如今贾赦展现出了不输于父辈的能力,就算是太子最后还是夺嫡失败,只要不是与太子特别敌对的人登基,贾家都还是有机会的。   可一旦做了墙头草,或者背叛太子另投,那贾家就是真的完了,因为,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随时能背叛自己的人,更不会重用,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只能被当做马前卒,随时成为弃子。   贾代善一看儿子根本没听出自己问的话外之音,当下放心了,贾家男儿对感情多迟钝,他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虽然,通常来说,贾家人一但动情,那就是一根筋,但若是没有特殊的条件刺激,想让贾家人真的明白自己的感情,那也是千难万难的。   当年,皇帝追求贾代善的时候,那是明示暗示,可能满朝文武就他自己跟贾代化没明白,还挺感动皇子礼贤下士,发誓一定会士为知己者死。   直到贾家兄弟与勾结了茜香国的鞑靼那场战役发生,兄弟俩都是九死一生,跟老天偷来一条命。   贾代化是幸得忠仆焦大护佑,焦大割开自己的手,将血喂给昏迷的贾代善,自己一路喝着马尿,这才带着主子逃生,这已经跟割股奉君的介之推可以相提并论了。   而贾代善那边儿就更加凶险了,鞑靼本就是骁勇善战的民族,而茜香国,那更是个阴险狡诈的国度,他们只要结果,不论手段。   在发现不敌贾家兄弟的时候,他们想出了放火烧山林的恶毒主意,看着往日跟自己一起征战的兄弟惨死火中,贾代善怒了。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猛神力,竟然凭借一杆火尖枪冲入敌军,接连斩杀敌方将领,已经杀红眼的贾代善也忘记了兵家大忌,穷寇莫追。   再加上浑身是伤的贾代善,本就是强弩之末,要不是那口怒气撑着,他可能早就死在千军万马的敌军手中了。   即便如此,最后贾代善还是被包围在了山崖顶上,贾代善是个汉子,真正的汉子,他是宁可死也不愿意成为俘虏的。   所以,贾代善撑着最后一口气,直接抱着敌方追上来的一个将领,腰上一用力,直接拉个垫背的就跳下了悬崖。   等援军顺着痕迹过来救援的时候,得知贾代善已经跳崖殉国,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陡峭山崖,所有人都明白,贾代善这是没有希望了。   后来援军到崖底搜寻的时候,也只是在崖底深潭边缘找到了地方将领的尸体,贾代善那是十有八、九落入了潭底被暗流冲走了。   所有人都放弃寻找贾代善的时候,那个听到消息,连夜赶来的皇子却不顾安危,直接就要跳下深潭,也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死了,他也要带着贾代善的尸体回家。   说来也巧,就在大家快要拦不住皇子的时候,搜山的士兵,在半山腰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贾代善,并将人给抬了下来,迷迷糊糊间,贾代善正巧听到了这段话,心里就是一暖。   其实,也是凑巧,贾代善本来拉个敌方将领跳崖,也就是想着,临死也要再拽个敌人陪葬,却没想到,坠落的时候,崖下一突出的平台处长出一颗三人围抱的大松树。   贾代善当机立断,将那吓懵地敌方将领当做肉盾按到自己身下给自己卸力,然后他自己借力反力落到平台后,彻底失去意识。   至于那个敌方将领,当然是被贾代善压得骨断筋折后,又一次掉落悬崖,最后死在了寒潭边上。   贾代善养伤期间,皇子照顾的那叫一个无微不至,估计小太监照顾他都没有他照顾贾代善来的精心。   最后,皇子看贾代善的伤势稳定了,对他也隐隐有了好感,这才彻底告白,因为他知道,明示对于贾代善来说,那就是要他表忠心。   两人后来也就这么在一起了,这也是为什么,贾代善在知道对方自己不是真心的时候,也只是暗自神伤,远远避开不再见面,却仍一心辅佐对方的原因。 第31章   有些心大的贾代善觉得,自家儿子怕是很难被攻略之后,干脆闭嘴不说了,直接一挥手,让贾赦滚吧,别在自己跟前碍眼。   贾赦看着他老子满脸嫌弃的样子,心中疑惑,莫非其实人类男子也有张氏说的那几天别惹她的时段?   摸摸脑袋滚了的贾赦,回去问了张氏怎么缓解那几天之后,就让人给老爹送来了红糖和大枣,也打算好这几天不去老爹那里找不自在。   之后听王善保跟他说,他老子在收到东西之后,又听了他安慰,这几天要尽量控制,别动怒之后大发雷霆,心里挺庆幸自己没亲自过去,少吃了一顿排头。   同样从贾赦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张氏,直接笑趴在了床上,但她很好心的没有去跟贾赦说明,省得贾赦尴尬,她真是太善良了,真的不是为了看热闹。   皇宫中,御书房内,皇帝站在窗口把玩着一块儿水头上好,雕工却很一般的玉佩,厚厚的包浆显示出,此物乃是主人心爱之物,时时把玩造成的。   半晌,皇帝淡淡地说道:“你去招惹他儿子了?”   站得笔直的太子丝毫不回避地回道:“是,儿子去找了恩侯,想将恩侯收入麾下,也想将人带上床。”   这父子二人此时的样子,真的丝毫看不出来传言中的父慈子孝,果然,这皇家从来没有父子之情,有也只是做给世人看得罢了。   听到太子的话,皇帝仍然不曾回头,只是指出事实道:“他并不愿意再跟皇家扯上关系,更不愿意让他儿子跟你扯上关系。”   太子对此并不反对,只是说道:“嗯,否则也不会要他儿子一直藏拙,甚至真的打算养废爱子了,以至恩侯至今于人情世故上仍然懵懂无知。”   皇帝半晌没说话,因为一直是对着窗口,太子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太子是个端得住的,就这么静静地陪他站着。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帝终于开口道:“你放弃吧,贾家的男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眼里揉不得沙子,更是宁折不弯的性子。”   太子摇头道:“不容易得到,不是不能得到,而且,一旦得到,贾家男儿何等重情,父皇不是很清楚吗?儿臣觉得,恩侯值得儿臣拼尽全力得到,相信儿臣也有能力护住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冒犯了皇帝,皇帝怒斥道:“放肆!谁允许你这般跟朕说话的?”   太子不反驳,却也没有如其他人那般诚惶诚恐地请罪,只是平静的眼里藏着谁也不知道的轻蔑。   又过半晌,皇帝平静下来了,他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挥挥手让太子离开,直到太子行礼退出之后,皇帝这才握着玉佩捂着心口蹲下身,嘴里喃喃地念着一首算不上出色的情诗。   荣国府,史氏只在府内停留七日之后,就送到家庙听经去了,因为再过三日,就是今年送老太太启程的最后一个好日子。   贾政对此很不满,尤其是在听说,等自己母亲听满百日经文之后,直接葬在京郊的一座山中,并不入祖坟,当即爆发了。   平日里怕贾代善怕的跟避猫鼠一样的贾政,这次却坚强的站起来出声了,虽然指控质问贾代善的时候,两腿抖得跟筛糠一样,声音也像是嘴里含了袜子一般含糊不清。   贾政涨红脸道:“母亲,母亲为贾家生儿育女,操持了大半辈子,凭什么到死连祖坟都入不了,要做个孤魂野鬼?”   连猜带蒙的明白他说了什么,贾代善还是觉得挺高兴地,起码还有点儿血性,是贾家的种,也不枉史氏偏疼他一场。   这样的贾政,也同样让贾赦和张氏高看了一眼,就连死心了的王夫人都诧异的抬头看了丈夫一眼,不过也仅限于此了,这并不能改变结果。   贾代善不咸不淡地说道:“孝期大鱼大肉把自己活活吃死,她有什么资格入祖坟?没写了休书连着尸体送回史家,也只是因我贾家不愿因这样的女人结仇,却决计不能让她再到母亲那里给母亲添堵了。”   贾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直接戳破了,卸了劲儿的贾政不再说话,只是心里却把父亲和兄长以及贾家族老们都恨上了。   人老成精,又是在战场和朝堂打滚儿出来的贾代善,对于自认为掩饰的很好的贾政的恨意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也不在意。   反正等守孝回来的时候,贾政也就分出去了,看他们两兄弟的样子,贾代善也没有报什么兄友弟恭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到时候各过各的,各自安好也就是了。   贾赦以贾瑚乃是承重孙的借口,直接将贾瑚也带上了船,张氏则自己带着小儿子留守荣国府,不过有贾代化和徐氏帮着照顾,倒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更何况,为了以防万一,贾赦还亲自去了趟太师府,求自己岳母闲时过府玩玩儿,陪着张氏,以免焖着,毕竟孝期张氏也不能去逛铺子消遣不是?   张老太太对女婿对女儿的体贴很满意,现在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当下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贾政没有跟着一起去金陵,而是来到了铁槛寺守护史氏,为史氏跪经祈福,倒是先贾代善他们一步出的门,贾代善和贾赦也不在意,本来也没打算让他跟着一起送老太太啊。   倒是小贾瑚,第一次离开母亲有些不习惯,但更多的是出远门的兴奋,尤其还有一个能陪他玩儿到一起的爹爹。   要不是一路送老太太不能耽误,贾赦还真想领贾瑚领略一下不同地区的不同的风土人情,不过,他还是跟贾瑚约定好了,等回来的时候,会带着他好好四处看看的。   贾代善捋着胡须看着贾赦抱着贾瑚给他讲解着自己也是刚刚打听来的周围的信息,现学现卖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把贾瑚忽悠的对他好一阵崇拜。   这一刻,贾代善不得不承认,赦儿比自己做父亲更加合格,当初赦儿小的时候,他可没有赦儿如今的耐性。   爷三在船上过得悠闲自在,却不知道,在他们起航的时候,跟贾敏所乘坐的马车正好错身而过。   原来,在贾代善的帮忙下,林海被从翰林院外放到了扬州,成为扬州知府,是个实权的职位,只是夫妻俩刚到地方还没安顿好,就接到了史氏暴毙的消息。   贾敏是除了伤心之外并没有想太多,但林海却大约知道点儿什么,只是,他觉得史氏没了,对于他来说,未必是坏事儿,所以并没有出言提醒。   因为着急,贾敏选择了坐马车往京城赶来,本就身体娇弱的贾敏,这一趟险些去了半条命,但赶到地方的时候,发现府里竟然只有两个嫂子带着两个小侄子挺门户。   贾赦继承爵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理所当然的由张氏出来接待贾敏,王氏因为早年与贾敏有些姑嫂间的龌龊,直接称病没有出来迎接。   张氏将人迎到东大院儿的客厅,互相行礼之后,又命人张罗饭食,这才拉着贾敏的手道:“敏妹妹这一路怕是累坏了,你之前的闺房一直没动,知道你怕是要回来的时候,就让人给你收拾好了,等吃了饭,就先好好休息吧。”   接着又道:“这次母亲突然出事儿,我还没出月子,这里里外外的全靠你二嫂跟隔壁府二嫂忙活着,倒是累坏了,敏妹妹莫要多想。”   贾敏喝了口茶撇嘴道:“大嫂解释这个做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心里有数,她不愿意见我,我又何尝待见她?”   张氏叹口气,将贾敏耳边掉下的发丝帮她别好后道:“都是嫁出去的人了,这嘴还是这般想什么说什么,以后得罪了人,可不比在家的时候,有人能护住你了,你得长点儿心,话到嘴边留半句,不然非得吃亏不可。”   贾敏是唯一的嫡女,贾代善对她很宠爱,史氏见女儿长了个好颜色,心中就存了些想法,所以夫妻俩一直没有教导她该学的理家管事,倒是把那些琴棋书画之类的教的很仔细。   当然,贾代善那是单纯的想要将女儿娇养起来,但贾敏眼看到了及笄之年,对账本之类的还是一窍不通,老太太急了,将贾代善叫去骂了一通之后,这才急急忙忙帮着贾敏将该学的补上了。   好在贾敏确实聪慧,很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但性子却定型了,史氏教养贾敏那是按照宠妃的标准来的,贾代善则是按照男子的教导方式教育的。   于是,贾敏就变得与正常闺阁女子完全不同,没有小意温柔,也不太会委婉表达自己的委屈,反倒是有些贾家男儿的张扬肆意,尤其是那一张嘴,绝对是个不肯吃亏的。   老太太和贾代善一看,这养成的性子再想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给改的四不像的话,反倒更加不讨人喜欢。   于是,两人一商量,干脆给贾敏寻个知道上进,又没有长辈的,性子温和的男子吧,正巧因为连着守孝耽误婚期的林海就入了贾代善的眼。   婚后,林海很快就发现了贾敏的问题,但碍于贾代善的地位,再加上贾敏的容貌才情,两人相处的倒也不错,时间久了,互相也开始有了感情。 第32章   张氏嫁过来之后,对贾敏这个小姑子还是很喜欢的,小姑娘虽然清高了点儿,但人不坏,也没有像其他小姑子那样刁难过她,尤其是两人都挺喜欢那些文学的东西,彼此关系还是很好的。   贾敏亲近张氏,张氏自然也愿意提点一些贾敏,当然,贾敏愿不愿意接受那就是贾敏自己的事情了,至少她是问心无愧的。   好在贾敏也并非是不知好歹的人,也知道张氏说这话是为自己好,但她现在实在没心情提王氏的事情,她更关心母亲怎么去的这么突然。   张氏将之前糊弄贾政的话又拿来搪塞贾敏,贾敏也丝毫没有怀疑,只是有些难过地说道:“母亲总是偏爱油咸之物,都有了年纪了,身体如何受得了?”   贾敏想了想又问道:“那父亲可说了母亲的后事该怎么安排?”   一般,女子先丈夫去世,或者还有长辈的时候去世,是不能立即进祖坟的,通常会选择先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顿,等老人和丈夫归位之后再迁坟回去合坟。   张氏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贾敏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儿,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开口道:“大嫂,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您只管说就是了。”   想着就算是自己不说,贾敏早晚还是会知道的,干脆说道:“母亲去的不算名誉,孝期大鱼大肉,父亲觉得很难接受,决定为母亲寻一风水宝地安顿。”   贾敏愣了一下,眼泪就下来了,只是她倒是也能理解,毕竟,母亲去世的原因,严格说来就是不孝,父亲如何能容忍对自己母亲不孝的女子,死了再去膈应自己的母亲?   但,史氏千般不好,那也是自己的母亲,贾敏的心里还是为自己母亲难过。   张氏安慰道:“敏妹妹莫要再伤心了,若是伤了身子,母亲在天上看到了也是要心疼的,等明天,咱们就到铁槛寺看看母亲,也算是你送母亲最后一程了。”   贾敏是个爱多思的,这会儿连着劳累和难过,就对张氏道:“大嫂,我现在是吃不进去东西了,想要先回房休息一下。”   张氏点点头,但还是让秋实将刚刚蒸好的燕窝端上来道:“一路舟车劳顿,嫂子知道你现在没有胃口,但也还是先吃一碗燕窝再去休息吧?”   不忍负了嫂子的好意,贾敏还是勉强扯出个难看的笑容,道了谢,接过燕窝服了下去,然后就回了自己出嫁前的院子。   第二天,张氏不意外的见到了两眼红肿的贾敏,估计是趴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这丧母之痛别人是劝了皮劝不了瓤,索性张氏也由着她发泄出来,总比一直闷着伤身好。   今天,因为要去铁槛寺,王夫人倒是出现了,因为她知道,贾政没什么本事,却又爱面子,若是知道自己没跟着去看他母亲尽孝,不定要怎么样呢。   张氏将自己信任的冯嬷嬷留下照顾着贾琏,王夫人也安排了自己的心腹照顾自己的儿子,铁槛寺可不适合小孩子过去。   王氏跟贾敏那是真的互相看不顺眼,恨不得时时刺激对方,只是现在贾敏实在懒得搭理她,互相行礼之后,贾敏就入座了,连看她一眼也懒得看。   早就知道贾敏瞧不起她,王夫人是最恨贾敏这目中无人的清高样,干脆挑事儿道:“敏妹妹就这么把姑爷扔在了扬州自己回来了?”   贾敏挑了一下眼皮道:“不然呢?”   王夫人用帕子挡着嘴道:“也是,妹妹在家的时候,也只看那些诗书经史的,母亲也疼你疼的紧,不舍得你吃苦。”   “可这嫁人的女子跟在家时哪能一样?你可得时时为自己男人着想,再说,你这成亲到现在也没有个动静,这又有了双重孝,可得给姑爷安排个屋里人。”   “嫂子也是为你好,这男人没有不偷腥的,哪里能忍得了多久,你可得贤惠些,免得姑爷因为嫌你不体贴而影响了夫妻关系。”   “再说,外人哪有自己人放心,所以,还是赶紧把陪嫁的丫头给开了脸,这样也显得你贤惠些,妹妹觉得嫂子说的可对?”   贾敏被说的那是又羞又气,直接冷笑道:“你还是管好自己屋子里的事情吧,没事儿多读两本书,省得二哥对你越发的嫌弃,至于我这里,还轮不到你操心。”   这时,张氏放下手中的碗呵斥道:“都少说两句话吧,王氏,你个做嫂子的,大清早胡咧咧什么?”   “另外,你不知道清贵人家和我们勋贵是不一样的,读书人看重血脉,也更注重子嗣教育,并不一味地追求多子多福。”   “一般来讲,凡是清贵人家,为了显示家风清正,都会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若是真的弄些妾室,那对读书人来说,其实是一种侮辱,你不知道,不要瞎给敏妹妹支招。”   这个还真不是张氏瞎说的,而是清贵的世家,一般都是这样的,至于话本儿里的,一朝中举立即抛妻弃子或者娇妻美妾环绕的读书人,不是没有,但大多都是类似于暴发户那样的存在。   只有一直郁郁不得志,终于一朝翻身的人,才会忘乎所以,基于发泄,让自己看着光鲜亮丽,害怕被人笑话。   却不知,你越是这样,反倒越是被人笑话,真正是世家子,人家更加注重养生,这一滴精,十滴血,世家人如何愿意子嗣将精血无故浪费在这上面。   与其弄出一堆面和心不和的,私底下互相斗得跟乌鸡眼似的,还不如专心培养一个或两个出息的出来。   所以,真正的世家,是绝对不赞同多纳妾的,就算是子弟多情,给整出了庶子,那也是不会被重视的,甚至不会让接触家族产业,只能得到些许银钱或者父辈的私房。   王夫人被气得不轻,她不知道张氏说的真假,但她知道张氏是偏着贾敏的,当下冷笑道:“我这也不过是好心白嘱咐一句罢了,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何苦你们姑嫂合起来挤兑我个嘴拙的。”   贾敏心里其实也是一阵后怕,她是真的不知道清贵人家和勋贵人家的区别,差点儿犯了忌讳。   原来贾敏离开之前,史氏对她说,你得给老太太服一年的孝,别到时候姑爷跟你离了心,你们安顿好了,就赶紧给陪嫁开了脸,替你笼络姑爷。   嫁人后可不能再任性了,作为嫡妻,你贤惠,姑爷才能心疼你,这段时间你不能伺候,就让丫头替你,但得记得完事儿后看着人喝下避子汤,等你除了孝,就赶紧要个孩子,有个小子傍身,你才算是彻底在林家站住脚了。   贾敏给林海之间,达不到恩爱两不疑的地步,但也算是互敬互爱,日久生情之下,贾敏还是舍不得别的女人用自己的丈夫。   再加上从来没见林海有那方面的暗示,贾敏就想要装鸵鸟,想着挨过一天是一天,等林海说了的时候再说,最好能拖到自己孝期结束。   就在这时,贾敏听说了史氏暴毙,她之所以这么快离开,除了对史氏离世的伤心之外,未尝没有逃避的心思在里面。   不过,这母孝是三年,贾敏觉得自己怕是回去还得忍痛安排,这也是贾敏这么憔悴的一个主要原因。   却没想到自己险些酿了大祸,让夫君蒙羞,把丈夫的心推的更远,这会儿知道自己用不着去烦忧这个,心里竟然开阔了不少,精气神儿也回来了一些。   有了精神,再加上贾敏本也不是个嘴上能饶人的,当即怼道:“二嫂倒是个贤惠的,不过二嫂不用怕,咱们勋贵人家,没有这方面的忌讳,倒是讲究多子多福,二嫂心疼二哥,那等出了孝,二嫂多给二哥房里放上几个温柔小意的服侍二哥,二哥必然会开心的。”   张氏叹气,只能开口道:“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天色都不早了,咱们赶紧吃一口,就去看看老太太,还得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来呢。”   王夫人捏紧自己的拳头,知道自己是说不过她们的,只能生着闷气,但也没心情吃什么东西了。   倒是贾敏这会儿有了些胃口,喝了一碗粳米粥之后,又吃了两个豆腐皮包子,这才让人伺候着漱口洗手。   刚吃完饭,需要稍坐一会儿消食,贾敏捧着茶杯暖手道:“大嫂,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给两个小侄儿带什么像样的礼物,就是些扬州的特产,您可别嫌弃啊。”   王夫人木着张脸道:“你是他们的姑姑,就算是随手在路边薅一把草送给他们,那也是你的心意,我跟你大嫂怎么会挑剔?”   这话说的可是够让人别扭的,张氏呵斥道:“王氏,你一个做嫂子的,有这么说话的吗?你要是实在不会说话,就别吭声。”   又对贾敏安抚道:“敏妹妹实在是多虑了,且不说,两个孩子出生,你这个做姑姑的就送来了多丰厚的礼物,害得我都担心你要掏空林家的库房,惹得妹夫心疼呢。”   “就是如今这时候,母亲去的这般急,谁有时间管这些有的没的,你还能惦记着他们,可见是个有心的,我跟你二嫂,心里感激着呢。”   又怕贾敏跟王夫人再怼到一起,张氏赶紧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很该动身了,可别让母亲等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芒果 投喂地雷x3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08 15:32:02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08 15:28:42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08 15:24:51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32020-04-08 11:44:31   谢谢:读者“洛洛”,灌溉营养液+82020-04-08 08:21:41   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づ ̄3 ̄)づ╭ 第33章   贾瑚玩儿了一天累的只能呼呼大睡,贾赦将贾瑚交给刘嬷嬷之后,就跟贾代善坐在甲板上,一边聊天儿,一边喝茶,突然,甲板上出现了两个奇怪的人。   这两人,很是形容腌臜,一长了癞头疮,头上有的头发掉了,有的还稀稀落落的留着,那一片疮痍,十分难看的胖和尚。   另一个疯癫落脱,麻屣鹑衣,跛着脚,拄根棍子的道人,嘴里还唱着: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   这两人好像就是这么凭空出现的一般,就算是五感向来敏锐的贾赦也没察觉到人家是怎么出现的,当即大惊。   贾代善毕竟见多识广,当即站起身拱手道:“不知两位神仙,深夜突然到访,可是有何指教?”   两人看了贾代善一眼之后,就把视线转到了贾赦这里,定睛看了半晌却没有看出太特别的地方,只是发现贾赦的灵魂比一般人要厚重很多,而且气运深厚。   但这只能说明这人很聪慧,意志坚定,又或者有了什么天大的机遇,而不是他们先前以为的被异物占据身体。   跛足道人皱眉道:“施主,你有了机遇正该好好修行,而你却逆天改命,扰乱了世间既定的轨迹,你这可是闯了大祸了!”   贾赦好奇地问道:“逆天改命?那我又改了什么命?”   跛足道人指着贾代善道:“比如他本该只有一年半的寿数,如今却生生多了二十五载,这本该是护佑转世后的神瑛侍者的史氏的命数。”   “再比如,你本该因为长子溺毙,妻子受刺激难产而亡,心灰意冷后彻底堕落,浑浑噩噩度过余生,最后......”   剩下的话被癞头和尚给打断道:“师弟,有些话不该说。”   贾赦看了看两人,道:“既然我有能力,为什么不能让对我好的父亲长命百岁,又为什么非得丧妻丧子,过得凄凄惨惨?”   “父慈子孝、娇妻爱子的生活不好,还是我有受虐倾向,要是这样,那逆天又如何?”   贾代善自然看出这两人来者不善,而且他不觉得真的神仙会这般行事,于是就道:“未发生的事情本就是变数,事在人为,又如何有逆天之说?”   老道一时词穷,不知该怎么说,他也不能说,你们贾家是我们主人定下的给神瑛侍者历练人情世故,收集七情六欲的场地啊。   和尚敲了一下手中木鱼道:“阿弥陀佛,尔等本是劫中应劫人,就该等劫满入了轮回,再投个好身,如今逆天而行,是要受到反噬的。”   贾代善本就担心儿子,听到那木鱼声响的时候,就是心神一震,听到后面的话,当即悲道:“我本就活够了,怎么能让赦儿跟着受到连累,倒不如还了这命,不能连累我儿。”   说着,竟然伸手打算用随身匕首了结自己,却被贾赦用扇子敲掉了匕首,贾代善一个激灵回神,自己怎么好端端地竟然想着轻生?   而贾赦早就一展自己后来改的龙骨扇,又唤来隐蔽在船舱角落的魔仆,向和尚老道攻去,嘴里也冷笑道:“好个贼和尚,臭老道,竟然用妖法害人,看小爷今天不替天行道!”   原来,在和尚敲木鱼的时候,系统就发出了,自己受到了精神攻击,对方头上也出现了红色血条,成了可攻击的敌人,还是boss级别的,看着差不多跟风暴龙王一个级别了。   同样的,两人头上也出现了千年毒蜈蚣和万年雪蛤,原来这两个竟然是野怪,难怪能在没有水晶的时候,也出现敌对提示。   贾赦心里发苦,他现在无比希望自己当初的主人给自己带的召唤师技能是惩戒而非疾跑,惩戒对野怪是有真实伤害的。   毕竟,他现在也就相当于四级状态,装备栏能对野怪造成攻击加成的野刀还是灰色不可用状态。   更何况,就算是可用,就他的技能也并不适合硬抗风暴龙王,先前他得到的风暴龙王,那一般也是捡漏得到的,人家剩下不多血量的时候,他上去磨。   又或者,人家打死风暴龙王之后,他去摸尸,把尸体捞走。   可这里是一次遇到两个,还是让他自己扛两个,不过,估计这会儿就算是蔡文姬给他加血,他也是送菜的。   如此,他只能把保命的疾跑点开,打算利用速度,再加上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毙掉一个。   现实世界和当初的系统世界还是不同的,系统世界完全是按照血量计算,只要还有丝血就不会没命。   但现实世界,那是有致命伤害的,只要攻击了致命点,比如心脏、大脑、颈动脉之类的地方,却能一击毙命。   他第一个攻击选择的是癞头和尚,因为恨他利用精神攻击攻击贾代善,让他差点儿自尽,不管是原本设定为金大腿,还是如今被贾代善带给他的陌生父爱感动,真心接纳这个父亲,他都是不允许别人伤害贾代善的。   不过,他的攻击速度快,那癞头和尚更快,而且能力远在贾赦之上,就轻飘飘的一巴掌,贾赦就被扇的倒飞出去,然后噗嗤一口血喷了出来。   癞头和尚也不好受,他没想到贾赦反应这么快,还是用这种差不多相当于搏命的打法,拼着门户大开被自己拍断心脉的危险也要给自己来一下。   而且,他更没想到,这贾赦竟然在随身的扇子上做了手脚,不仅能伤到他,给他造成不少的伤害,还能让他轻微地中了一下毒,行动也迟缓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又让贾赦驯养的乌鸦给他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贾赦是因为他的被动技能永生之血:每损失2%的最大生命获得1%的吸血效果,所造成的伤害都会附带一个轻微的减速效果。   而这时,魔仆攻击癞头和尚的时候,采补过来的血,更是让贾赦的伤降到了更低点。   所以,这么重的伤,换做其他人就是不死也残,可贾赦还能支撑的站起来,甚至靠着贾代善放肆地笑看同样受伤严重的癞头和尚。   这些说起来长,实质上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跛足道人先前自然是看到贾赦对癞头和尚攻击,他还想着这贾赦是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谁了。   他们这些修行之人,是不能主动伤害凡人身体的,否则就会被天道锁定,就像之前,癞头和尚也只能发动精神攻击,唤起贾代善和贾赦心底最恐惧的想法,至于之后怎么做,那就看这人怎么选择了。   但,贾赦主动攻击,那他们反击,就算是要了这人的命,那在天道处也是说得过去的。   跛足道人知道,癞头和尚虽然满口阿弥陀佛的,可是心狠着呢,手也黑,果然,癞头和尚直接下了黑手。   就在他等着看贾代善抱着儿子尸体头哭流涕、生无可恋的时候,却发现情况不对,可是再想出手已经晚了。   癞头和尚拉住跛足道人摇摇头,跛足道人奇怪,向来最是睚眦必报的癞头和尚,什么时候变的心慈手软了。   那个贾赦确实有些本事,这应该是因为贾家本就是应运而生的守护江山的麒麟族血脉有关,   若非因此,那个一心讨好上面的警幻那婆娘也看不上贾家的。   但再有麒麟命格,毕竟还是受凡人躯体制约,真要打杀也是轻而易举的,而如今贾赦主动攻击,就是最好的打杀时机了。   癞头和尚脸色难看,更多的是不甘道:“他身具凤命,有隐隐龙气护佑,不然你觉得他就算是手执利器,又如何能伤得了我丝毫?”   凡间哪来的龙凤,但天子却是天道选出来的,身上带着龙气,而皇后则是身具凤命,这都是修者们坚决不能沾惹的。   跛足道人一听,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父子,相似的俊美容颜,也难怪能勾得住先后两代帝王。   继而,跛足道人心中哀叹一声时也命也,当初本来想早早送人过来历劫,哪知道这贾代善就是身具凤命。   他们不得不使计,让贾代善主动与帝王割袍断义,生生破了贾代善身上庇佑的龙气,这才能继续对贾家伸手。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得不将事情往后拖,但如今那通灵宝玉已经困不住神瑛侍者的灵识,必须立即将人送来历练,否则怕是要坏了人的道行。   到时候,警幻那娘们讨好不成还要得罪仙人不说,她这些年干的事情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不仅是警幻她们,就是负责跑腿的道士和尚也得被灭了。   就算是不被灭,警幻仙姑又如何能饶了他们?好在因为之前的事情,他们这回还有备胎,不至于被打的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二人对视一眼,癞头和尚说了一声:走!之后,二人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又离开了。   贾代善见这二人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地将贾赦扶到椅子上坐好,又不放心让贾赦自己呆在这里,万一那两个妖僧妖道再返回来杀个措手不及呢?   就在他想要抱着贾赦去舱内寻找伤药的时候,之前被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控制着昏睡的船上的人都醒了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秦燃,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他立即意识到坏了,跑到甲板上就见到了照顾明显受伤的贾赦的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第34章   船上是有随行的太医的,这个是贾代善上丁忧折子,要回老家为母守孝的时候,皇帝给送过来的,贾代善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折子是批不下来的。   他是国公,没有圣旨,是不能私自出京的,同样他也知道,那人可以允许自己避而不见,却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贾代善又没有谋逆的心思,也没必要因为这个跟他僵持,索性就很平静地收下了带着圣旨过来的太医,让人跟着上船了。   再说,自家儿子非得把孙子抱上船,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禁折腾,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这太医怎么也比江湖郎中靠谱不是?   太医给贾赦把脉之后,说人只是受了些内伤,喝上两副药,再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活蹦乱跳了,没有大碍的。   贾代善当即皱紧了眉头,这时候他怀疑狗皇帝怕不是给自己派了个蒙古大夫吧?这少年吐血,还是相隔不久发生了两次,就是自己这个不通医理的都知道不好,这人竟然说没有大碍?   贾赦哭笑不得地道:“老爹,您这是什么表情啊?非得我卧床不起,您才觉得正常是怎么招?”   贾代善一听,当即骂道:“个小兔崽子,还能跟老子抬杠,看来是没有大碍的,这个蒙古兽医还是有些本事的。”   太医:“......”不是说是蒙古大夫吗?这会儿咋又成蒙古兽医了?不对,自己明明是太医院左院判,医术在太医院也是鼎鼎有名的好吗?没这么侮辱人的!   但这太医,本就是皇帝在做皇子的时候就收归靡下的,是皇帝的亲信,若不是他只一心研究医学并不热衷仕途,进太医院也只是为了避难,皇帝早就让他做院判了。   也因此,皇帝跟贾代善那点儿破事儿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是真的不敢跟贾代善犟嘴,只能安慰自己,自己不跟对医学狗屁不通的武夫一般见识。   不敢顶嘴的太医,干脆一挥袖子,说了一句去煎药,转身就走了。   惹不起,同样躲不起的太医,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到底还是不放心,非得看护儿子,见人睡着了咳嗦一声就非得让他过来把一下脉的太医,后来干脆跟贾代善一起,一边喝浓茶,一边下棋,不折腾了。   跟贾代善下棋,那也不是个好差事,这位是个地地道道的臭棋篓子,而且棋品二十年如一日的烂!   但他又能怎么办呢?这棋品是狗皇帝亲自给惯出来的,他敢说哪里不对吗?他不敢说,只能盼着床上那个睡得跟头死猪似的贾赦赶紧起来,把他爹迁走!   老太医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开的药,效果太好,尤其是安眠效果太好,也是个错误!   就在老太医第一百零八次叹息的时候,贾赦终于因为药劲儿过去醒来了,老太医简直要喜极而泣了,看贾赦的样子就跟见到了他死而复生的亲爹一样亲切。   还在迷糊的贾赦被老太医吓得一激灵,当即警惕的看着老太医,他不允许长得这么丑的老头觊觎自己的脸,这位可是比当初那个想爬床的丫头还丑。   好在他老爹关键的时候还是靠谱的,直接将老太医扒拉到一边儿,关切地问他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立即让老太医给他再开药。   贾赦看着他爹那张帅气的脸,刚刚养了养眼,就被吓得差点儿又跳起来了,果然,这老太医开的药,也没比张氏整出来的好喝多少。   他之前倒下,除了药里的安眠效果不错,主要还是被那气味儿给熏晕的,此时一听还要再来一碗,他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了,生怕说晚了,自己又被他爹强灌药。   当初刚穿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彻底掌控身体,对外界,五感并不敏锐,所以还能骗着自己喝下去。   但是现在,五感恢复后的贾赦,那是打死也不想碰一下那药,然后,他老爹发现儿子害怕喝药的时候,干脆采取了给小孩子喂药的办法强灌。   就是那种,将人压住,捏开嘴,然后压着舌头往里灌药的办法,贾赦不敢跟他爹硬撕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苦汤子进嘴。   连舌头都苦的发木的药汤子进嘴之后,贾赦只能苦着脸往下咽,又羞又气的贾赦,就这么直接晕了过去,这也是贾代善这么担心他的原因。   好在,贾赦的身体,严格算来并不全是凡人的躯体,而是跟系统人物结合后的产物,系统本身也是自带恢复的,醒来后,他看到恢复已经刷新了,就赶紧点上。   虽然恢复回复的血量有限,但贾赦也真的没有大碍了,还能带着起床后过来请安的贾瑚去海钓准备加餐。   看着精力旺盛的儿孙折腾,贾代善终于放心了,一晚没睡,身体本就算不得好的贾代善,勉强喝了一碗燕窝就去睡觉了。   只是放松下来后的贾代善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因为他又想起了那两个妖僧和妖道的对话,赦儿身具凤命,有龙气庇佑。   难道,自己的儿子,最后还是要跟太子扯到一起吗?自己父子就真的甩不掉那对祸害了吗?一时间脑子乱糟糟的,却又无计可施。   贾代善是标准的古代人,他虽然是杀伐果断,更加信命的将军,但他同样也如正常古人一般迷信。   他相信那两个会妖法的僧道是个有些道行的,能看到赦儿的命格也不奇怪,而且他们也没有必要说谎,所以,贾代善这回倒是没想着怎么去破坏贾赦的命格。   最后,贾代善还是个豁达的,他干脆决定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相信贾赦是个福运大的。   更何况,那俩人不是说了,赦儿是有龙气庇佑的吗?这应该是说明,太子还是比他老子是个人的,或者是,赦儿是天道选来的,是有大气运的,不会轻易被舍弃伤害的吧?   他不能确定,但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更何况,不是说自己从史氏那里抢来了二十五年寿数,这也足够自己庇佑赦儿了。   就算到时候赦儿真的步自己后尘,那自己这个老子还是有能力给儿子做后盾的,怎么也不会让儿子受伤后连个疗伤的地方都没有。   想通了,贾代善终于受不住袭来的困倦感,进入梦乡去用臭棋祸害周公他老人家去了。   其实吧,所有人都不知道,贾赦身具凤命,这个不假,但没有跟真龙天子合房之前,贾赦如何会被龙气庇佑?   身具凤命的,每朝每代都不会是一人,这个没坐上皇后位置的,就不是真凤,要不贾代善怎么能被算计的与皇帝恩断义绝?   这身具凤命与天子神龙是一样的,没登基之前,龙子就是龙子,只有坐上皇位,才能化身真龙天子,但太子,那是皇帝祭天,禀了天地祖宗的继承人,气运自然比普通皇子浓厚,也就带着真龙气息。   癞头和尚跟跛足道人之所以误会贾赦已经跟太子滚过床单,就是因为,贾赦作为凡人却能直接伤了他的□□。   两人乃是妖修,修为虽然因为投机取巧不如苦修得来的,但也绝对不是凡人能伤得了的,而凡间能伤他们的,就只有人间帝王的龙气。   人间帝王是天道选出的维持世间秩序的人,说出的话代表的是天地意志,除非是气运尽了,由凡人推翻,再从新由新的气运者继承龙气,修者们却绝对不敢招惹,否则非死即残。   这也是为何这二人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并不敢为非作歹,只能渡渡人,做些善事,就是害怕人间帝王下旨诛杀他们。   领了圣旨的人,身上也就带了帝王意志的龙气,或者说是天道的意志,修者们甚至连逃都不敢逃,只能束手就擒,否则,违了天意,连转世都难。   这些说起来玄幻,也没办法追究真假,但贾赦能伤他们,却只是因为手里的扇子那是用真正的龙骨所制,跟龙气庇佑屁关系都没有。   贾赦当时也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对于凤命什么的,他是没懂,但听到龙气庇佑,他就知道这俩人说的应该是自己手里的龙骨扇或者是自己喝的红药龙血。   想着龙气确实有压制生灵的作用,不然暴君、主宰和风暴龙王什么的,宰杀之后也确实能帮着人增加攻击力或者降低敌方防御之类的能力,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于是,当时知道情况的爷俩,一个不愿意多想,一个压根儿没多想,就这么将事情抛到了脑后。   而逃跑的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这会儿却凄凄惨惨地窝在一座破庙里,尤其是受伤的癞头和尚,被龙骨伤了之后,抹了药却无法愈合。   跛足道人担心地问道:“师兄,你这伤怎么办?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太虚幻境,让仙姑给治疗一下,要不这么流血也不是个事儿啊?”   癞头和尚苦笑一声道:“咱们这回去,师弟怕是也要受连累,跟着愚兄一起受罚了。”   跛足道人摇摇头道:“警幻仙姑出不了幻境,还得指望着咱们给跑腿,被骂上几句倒是逃不掉,受罚却不至于。”   癞头和尚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要把那块儿顽石送去备用的甄家那里,咱们都得回去说一声,还有那还泪的事情,怕是也要千难万难,咱们还是得好好筹谋一下,真是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兔子 投喂地雷x1   谢谢:读者“”,灌溉营养液+12020-04-09 09:33:19   爱你们(づ ̄3 ̄)づ╭ 第35章   贾代善请旨回金陵老宅守孝,当地和周边的人家自然是要过来探望的,只是贾代善以守孝需虔诚的借口直接闭门谢客,除了女婿林海的拜帖,他一个也没接见。   出京之前,贾代善就跟贾代化商量好了,他们要清缴府中的奴才,这是因为他们没想到,一个史氏身边的婆子家里,竟然能抄出三四十万两的金银,这还只是金银,不算其他报损的府中贵重器物。   拔出萝卜带出泥,两人稍微让人一调查,好家伙,这贾家的奴才们都是要翻天啊,一个个生活的比他们这些主子都牛、逼。   比如一个看门的门房,那都是有私宅,家中娇妻美妾不算,偶尔还要去花楼纾解一下,问怎么来的钱?   再一调查,人家交好的人家就说了,你家主子有一双识人的慧眼,这□□的奴才也不多让,京城谁不知道你们府上的门房,那是一打眼儿就能分出人的身份。   看着富贵的,点头哈腰去通报自然不在话下,稍微差些的,给了赏钱也会报上去,看着就穷酸、平常的,没有一定的孝敬,那是眼皮都懒得挑一下。   而作为贾家根基大本营的金陵老宅,好家伙,这头山高皇帝远的,那就更了不得了,一个个简直牛、逼坏了。   听说金陵县令断案,被告强占他人土地本是杖责之后,送去江边搬沙筑堤坝做三年苦力的,结果最后苦主不仅没有得到赔偿,还差点儿变成诬告。   原因是,被告是金管家外室的亲弟弟,金管家去找金陵县令,那县令是个刚正不阿的,金管家冷笑一声之后又给金陵知府递了个帖子。   再然后,那县令不得不改判,但县令终归是个好人,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还是他顶头上司,最后县令和稀泥,那土地归了被告,原告就当是消财免灾了。   就算是如此,金家也没打算完,要不是偏赶上贾代善顺藤摸瓜调查到史氏打上了老宅内库还朝廷的银两的事情,县令的乌纱帽和原告的性命估计是都要保不住的。   这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县令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心软,加之性格中的刚正,竟然就这么入了贾代善的眼,然后由贾代化保举,现在已经越级成了金陵知府。   那县令本是个穷书生出身,却没想到得了贵人的垂青,至此也算是有了靠山,一般人惧于贾代善,对他轻易并不敢出手,当真算是因祸得福。   投桃报李,他上任成了金陵知府之后,就与贾代善的女婿,翰林院出身的林海交好,扬州和金陵实在很近,两人守望相助,两地治安管理的很不错,在上面也是挂了号,算政绩的。   至于那个被告,贾代善没有那么闲,不过县令觉得这是自己的福星,案子再次重审,被告得到该有的惩罚,苦主也得到了该有的补偿。   想当然的,再刚正不阿的人,也是会生气的,更何况还是差点儿害得自己仕途尽毁的仇人,于是,那人现在生死,贾代善还真不知道,也懒得知道。   而更让贾代善和贾代化惊出一身冷汗的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金陵有了四大家族的名头,还有个护官符的存在。   护官符载录的是“本省”范围内“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大家族名姓,而贾家赫然排在了第一位。   这是那个知县感谢贾代善,觉得贾代善是个好人,贾家这边儿的事情,他这个家主不该这么稀里糊涂的背上这要被抄家灭族的罪名。   看着上面什么: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据说这是暗指贾史王薛四家,再细一打听,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所有人都默认这最顶上的四家早就结盟,还放出话,本省内上任的官员必须保护他们的利益,才能立住脚跟,保住自己的官职。   贾代化和贾代善都气笑了,他们怎么不知道贾家和另外三家结盟呢?要是没记错,就贾家跟王家、史家,说不上死仇可也绝对算是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吧?   至于薛家,开玩笑,他们跟薛家主根本就不熟好不?这薛家也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时的功臣,后来有了紫薇舍人的封号,算是户部的官员。   但两家来往并不多,因为贾家先祖是真的冲在最前边的将军,而薛家主要负责筹集粮款,后来也是带着官职做了皇商。   不过,传言薛家实际上是为先皇培养暗卫,探听消息的人家,只是他们支持的不是当时作为皇子的皇上。   虽然后来皇帝登基后,欣赏薛家的敛财本事,非但没夺了他家皇商的资格,甚至没有除了他们户部职位,但暗卫却坚决不会再留在薛家手里了。   薛家也是识趣儿的,皇上登基的时候,他就主动将暗卫交上去了,皇帝整顿之后,将自己人参进去后,交给贾代善,也就是现在的锦衣卫,但这已经算不得暗卫了,他们被放到了明面上。   虽然这是薛家主动上交的势力,但贾代善接手,两家虽然不曾结仇,但其实已经算是竞争对手了,哪里会有结盟一说?   更主要的是,他们两个国公爷,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的能力,要是知道自己还有当土皇帝的本事,他们做什么在京城选择低调,恨不得夹着尾巴过活啊?   得到护身符内容的时候,两人很庆幸选择舍弃姻亲,得罪王家,给儿孙仕途让路,让他们用不着再藏拙,后期更是借着史氏的事情,彻底将史家撕开。   这次贾代善之所以亲自跟着折腾到金陵,主要就是为了彻底肃清贾家老宅这边儿的蛀虫,另外也将会从新选出合适的族老监管贾家旁支。   他们也是发了狠,两人商量了,万不得已就选择杀鸡儆猴,但凡倚老卖老又或者太不识趣儿的,就直接将人驱逐出贾氏宗族。   好在,因为顾忌着贾代善和贾代化兄弟俩,贾家人还是没有太大的胆子反抗,至于口服心不服的,贾代善也懒得搭理,只要不出来唱反调,他也默认就让人老实憋着,然后混吃等死。   至于两府家奴,他们选择将那些贪污清的,也没有太大劣迹的,就以为老太太祈福的名义直接发还卖身契打发了。   毕竟这里很多都是祖上陪着贾家老祖宗从战场上回来的,是有功劳的,他们不能做的太过,否则难免让人寒心。   而那些贪婪又恶毒的,要么毒哑了全家送去庄子里等死,要么送到煤矿那里干苦力,知道太多的,那就只能暴毙了,抄出来的钱财也多用于补偿被迫害的人家,再多的就送到善堂。   等一切都做完之后,贾代化就会代表贾家上请罪折子,虽然皇帝看在他们的面上,肯定不会重处理,顶多也就是罚个三年两载的俸禄,但这是个态度问题。   这几天,贾代善送老太太入土之后闭门谢客,却也没闲着,他就是着手开始处理两府老宅的奴才,以及命人彻底摸清贾家没个族人情况。   贾赦很是不耐烦处理这些,但又不能反抗贾代善,谁叫贾代善觉得自己得吸取教训,不能让儿子跟自己一样,不喜庶务,以至于险些酿成大祸。   于是,贾赦只能跟着耐着性子,在一边陪着贾代善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得不时的提出自己的建议,烦躁的贾赦很想大开杀戒。   磨着磨着,本来表情就不多的贾赦,已经变成了一张寒冰脸,就跟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两银子跑路了似的。   再然后,贾家这些奴仆们惨了,他们很后悔自己没有一早就去交代自己的事情,因为,越到后面,贾赦处理的越狠。   贾代善也不多插手,他就在有的人或这人的祖上,确实早年为贾家立下汗马功劳的人,被处理太狠的时候,才会插一句嘴,其他的,死活他并不在意。   因为想要贾赦以后上战场,贾代善现在就开始有意培养他的掌兵能力,一个好的帅将,必须赏罚分明的时候,又能硬的下心肠。   若是人哭喊求饶两声,你就心慈手软,那你永远掌控不了这个军队,所以,一个将军想要站稳脚,严和狠,是绝对不能缺少的。   还有就是,贾赦的性子有些浮躁,依照贾赦的本事,做个刺杀者,足够了,可作为元帅或者将军,那还是差得远了。   所以,这次逼着贾赦来处理这些几乎都跟贾家祖上扯得上关系的家奴,就是对这三者的磨炼。   一直到最后,贾赦在被磨疯之前,终于静下心,不悲不喜地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后面的人,他能做到,不仅不被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左右,甚至还能仔细的掂量他们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最合适的时候,贾代善笑了。   更让贾代善开心的是,他发现,小贾瑚对这些人的哭叫不仅不害怕,不同意人将他抱走,非得要留下来陪祖父父亲,尤其是他还对贾赦冷静指出对方功过,给出赏罚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观看,显然是很感兴趣。   他会皱着小眉头听贾赦提出的处罚结果,大约是想不明白,但却一点儿也不出声打扰,这说明,贾瑚怕是比他老子更适合做将领,贾家真的后继有人了! 第36章   看着诺大的两个府邸,最后只剩下那么二、三十个人,贾代善发出苦笑道:“果然人心善变。”   这里的人,都是贾家因为对他们绝对的信任,而放过来的,但如今,却找不出一个完全干净的。   眼前这些瑟瑟发抖的人就是调查后,没有大的过错,顶多也就是贪些小钱儿,或者是收些贿赂,却并没有胆子真的去参与犯罪。   贾代善叹口气,还是按照之前的商量,直接将人打发了,也让他们将自己这些年的钱财带走,就当是全了最后一点儿情面。   贾赦见贾代善从心往外的透着一股难过,他不是很理解,不过是一群背主的奴才,哪里就值得自家老子伤心难过了?   看不得自己便宜爹这个样子,贾赦顺手把自己怀里刚刚跟他练武,还没来得及洗漱换衣的贾瑚直接塞进了愣神儿的贾代善怀里。   这小子有龙血滋补,又天天跟着贾赦扎马步,很是有些分量,贾代善一个没注意,怀里就多了个热乎乎的肉球儿,吓得差点儿蹦起来把孩子扔了。   可把贾代善气坏了,想要起身抽贾赦一顿,又害怕摔了自己的金孙,只能气得直咬牙骂道:“你个混账玩意儿,瑚哥儿身子骨还没长成,这要是我反应慢点儿,摔了他,你赔得起吗?”   贾赦翻个白眼儿顶嘴道:“我赔得起,你敢要吗?”他是一点儿都不怕他爹的,那就是个纸老虎,也就能吓唬吓唬人罢了。   贾代善气啊,抖着手指道:“你个不孝子,你还敢顶嘴?滚,给老子滚得远远地!”   贾赦很麻利地起身滚了,还顺便说道:“你怀里的臭小子早上到现在还没解决臭臭呢,您注意点儿啊!”   贾瑚看着他爹往大门口疾走,歪头问还在怒火中烧的贾代善道:“祖父,一会儿瑚哥儿还跟您出去玩儿吗?”   短短的几个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龙血洗涤的原因,贾瑚异常聪慧,说话虽然还是奶声奶气儿的,还有些大舌头,但却逻辑很清晰,说出的话跟个小大人儿似的。   贾代善反映了一下,贾瑚这是问他,他爹跑路了,那之前说让他们爷俩跟着去族里处理族人们的事情,还去吗?   于是赶紧抱着贾瑚追贾赦,边追边喊道:“臭小子,你别跑!给老子滚回来!”   贾赦脚步更快了,嘴里还不忘回道:“爹,我滚远了,暂时回不来了!”说完,一提劲儿,运起轻功直接跳墙逃了。   贾代善怒极反笑,对着贾赦消失的方向很有底气地道:“好!滚远了是吧?那你最好别滚回来了!”   又指着贾赦消失的方向教育怀里的贾瑚道:“瑚哥儿别跟你老子学,那是个没出息的,遇着麻烦就知道逃,你记住,什么事情,都要直面面对,逃避是没有用的。”   贾瑚歪头问道:“祖父,你前天不是说,敌不过,赶紧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   贾代善一噎,赶紧给小孩儿解释道:“瑚哥儿,这战场和平时生活是不同的,战场上,什么都没有活着不被抓重要,只有你活着,才有机会给敌人致命一击。”   “遇到不敌的时候,就要第一时间保存自己这边的实力,撤退、逃跑并不丢人。”   “但生活中,咱们就需要做到遇事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尽量想办法将事情解决掉,否则,你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早晚还是得面对的。”   “这就和治病一样,与其最后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得不刮骨疗毒,莫不如及早面对处理,也许只需要破开皮肤,将毒血挤出就好了。”   贾瑚歪头想了一下问道:“比如昨天父亲处理的那些人?”   贾代善拿出怀里的帕子给孙子擦汗,闻言点头道:“确实,瑚哥儿很聪慧,那些人就是因为没早些重视,这才一天天胆子大了起来,最后变得肆无忌惮,只能如同坏掉的腐肉被割弃。”   是啊,他就是因为顾忌早年情分,偶尔听说他们有些小偷小摸之类的毛病,却不愿意因为这点儿子身外物处罚他们,最后一点点将人的心养大了,所以他其实也是有责任的。   贾瑚皱着小眉毛又问道:“既然是已经变成了需要割弃的腐肉,祖父又为何因他们伤神?”   贾代善一愣,可不是吗,这些人已经坏到了根子里,自己又何必顾念早年情分,在这里跟着伤心?自己一把岁数了,竟然没有个小孩子看得通透,还真是把年岁都活到狗身上了。   想开之后,贾代善大笑道:“好,我贾家有瑚哥儿这样聪慧的小辈,我又何苦在这里庸人自扰?”   一通百通,贾代善对于之后要去处理那些不成器的族人,心中也不再有什么为难之情了。   见祖父展颜,贾瑚咧嘴笑着用胖乎乎的小胳膊搂着贾代善的脖子道:“爹爹让瑚哥儿跟祖父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有个人选择的生存方式,咱们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其实贾瑚并不太理解这段话的具体意思,但这是父亲很郑重交给他的任务,看来很重要,所以他尽量一字不差的重复给祖父听。   贾代善看着认真回忆,力求传达的完美的小孙子,心里感动儿子对自己的担心,嘴上却笑骂道:“个臭小子,自己不会跟我说么,还非得难为我瑚哥儿复述。”   瑚哥儿摇头道:“爹爹说了,瑚哥儿已经是能被委以重任的大孩子了,是该尽力为祖父和父亲分忧的时候了,等以后为君王分忧,延续我贾家荣光。”   贾代善是不知道现代小孩儿入少先队,激动的跟着宣誓时的样子,否则一定会觉得似曾相识,也会感慨贾赦洗脑能力真强。   这会儿,贾代善只是觉得好笑,个睡觉还会尿床的小屁孩儿,也就自己那丧尽天良的儿子能忍心下手忽悠吧。   不过,贾代善也不会去给儿子拖后腿,就一拍怀里肉球的小屁股道:“去让嬷嬷给你换身儿衣裳,祖父领你出去逛逛金陵城,顺道吃些咱们老家的地道吃食。”   爷俩从后门出了府邸,直接就奔着金陵城最热闹的市集走去,地处江南的金陵城,因为拥有盐矿,百姓多富裕,这边儿的集市不管什么时辰都非常热闹。   小贾瑚从出生开始,除了这次跟着祖父和父亲来金陵的路上,基本是没有出过府门的,这会儿就有点儿眼睛不够用了,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   贾代善本也不是什么重规矩的人,干脆也不去特意寻找吃饭的地儿,一般都是看到什么就买上一些,爷孙俩是边走边吃,遇到合口的,还会顺道给贾赦买上一份儿。   无独有偶,那个之前逃跑的贾赦,这会儿也在干着相同的事情,一张谪仙脸,全被那满手的食物把形象破坏的干干净净的。   贾代善曾经在这边儿住过一段时间,所以知道一家铺子做的小吃特别受欢迎,是一对儿年迈的老夫妇开的铺子。   其中,尤其是鸭血粉丝汤和蟹黄包,去晚了根本吃不着,贾代善想到这儿,干脆就抱着贾瑚急急忙忙往那边儿赶了过去。   正巧,听人推荐来的贾赦也到了这家铺子,铺子地理位置很偏,据说是一家大户人家的三兄弟彼此仇视,发誓老死不相往来。   然后一家变三家,三家院子分别朝不同方向开门,以便出入时也不走一条路,省得早晚碰到对方。   后面的院墙就夹出来了一处死胡同,这铺子的主人就将这里搭起了简易的棚子,每天过来售卖自己做的吃食。   故事真假,贾赦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家做的东西是真香啊,离着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就闻到了食物诱人的鲜香味儿。   来了这里这么久,贾赦还是第一次出来逛街,不,应该说,他本来就是第一次出来逛街,好奇心绝对不比贾瑚少。   先前贾赦过来,其实更多的是为了看看那三个有个性的兄弟到底是什么样的,听介绍,那三座房子的布局跟贾家京城的府邸布局相同。   这荣宁二府所在的地方,现在是叫荣宁街,但早前那里是前朝的一座亲王府,贾家跟太、祖、皇帝打下江山之后,那里就赏给了贾家。   但是,亲王的品级大国公太多了,就算是两座国公府也没办法完全吃下这座亲王府,又不能朝了规制,否则是要犯被抄家灭族的罪。   二人赶紧上奏皇帝,看后面多出的三分之一怎么办,是再赐给哪位国公,然后做邻居还是怎么着啊。   先帝也是个大方的,正巧那时贾源正求娶前朝大学士张家的女儿,他就顺手做了个人情,当然也是为了诏安前朝官员,这个宅子就当做聘礼给了张家闺女。   有了皇上这话,这跟指婚没两样了,就算张家再怎么看不上勋贵,不愿意女儿嫁个大字儿不识几个的武夫,也只能高高兴兴地接受皇帝帮着送的聘礼,将女儿嫁给贾源。   于是,那里就成了老太太带进贾家的嫁妆,现在地契还在贾赦手里,这个就是原著中,后来赖嬷嬷花了二百两从贾母手中买来的破败园子,修建的赖府。   而贾赦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这三家的主人都打算出售院子,虽然三家大小合起来可能还没有一个荣国府的三分之一大,但这里离庙会近啊,又与贾家老宅分别在金陵城的两个方向,再说,多个院子怎么也不是坏事儿不是?   但现在,贾赦哪里还记得院子不院子的,他全心全意都在吃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冰扬”,灌溉营养液+62020-04-10 15:52:40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0 12:41:56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0 12:39:08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32020-04-10 11:52:13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52020-04-10 11:51:32   谢谢:读者“听雪”,灌溉营养液+12020-04-10 11:17:12   爱你们(づ ̄3 ̄)づ╭ 第37章   这会儿摊子上已经没有多少客人了,贾赦招呼了一声,要了据说是招牌的一份儿鸭血粉丝汤和蟹黄包,老太太答应一声,麻利的收拾上一桌客人留下的碗盘儿,就给贾赦把吃食摆上了。   没等贾赦动筷子,贾代善已经抱着贾瑚到了,点了两份儿同样的吃食,但在灶台处忙活的老头有些歉意地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这儿鸭血粉丝汤就还剩一份儿了,刚被上一位客官点去了,蟹黄包倒是还有,您看?”   顺着老头的手指,贾代善就看到了自己的孽子,当下冷笑道:“没事儿,你就给我端上来就行,再上两份儿蟹黄包,我看他可敢跟我抢?”   贾瑚也乐呵呵地喊道:“爹爹,原来你真没骗瑚哥儿,在外边儿等瑚哥儿呢!”   贾赦一听,僵着身子转过头来,硬着头皮打招呼道:“爹,您跟瑚哥儿也来了?”   贾代善乜了贾赦一眼道:“滚得还挺远啊?”   贾赦赶紧谄媚地回道:“这不是来了老家,想着尝尝当地美食,看看哪样好吃,好跟您和瑚哥儿再来尝尝。”   说完还拿出一旁放着的锅贴道:“看,老爹,这是前大街的锅贴,儿子给您打包了两份儿,还想着要是这里的蟹黄包跟传说中一样美味,就一起打包带回去,没想到您就带着瑚哥儿过来了。”   贾代善呵呵两声,抱着贾瑚坐到了贾赦那张桌子,对老太太道:“店家,劳烦再给我们爷俩端上来一份儿小馄饨,别放香菜。”   老头老太太一听,乐呵呵地答应一声就去下馄饨了,人家是亲父子,他们自然也用不着为难了。   贾赦叹口气,也知道那碗鸭血粉丝算是跟自己无缘了,只能道:“店家,再多加一份儿小馄饨,放些醋。”   贾瑚吃不惯鸭血粉丝,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贾代善倒是笑着将孙子吃了一口的鸭血粉丝挪到自己面前,又把小馄饨给了贾瑚,也不嫌他吃过的。   贾赦吞了吞口水道:“爹,怎好让您老吃胖球剩下的,要不您吃儿子这碗馄饨?”   贾代善白了贾赦一眼道:“用不着,老子就稀罕吃我孙子的口水,你有意见?”   贾赦哪敢有意见啊,就是有,那也得憋着,赶紧摇头道:“看您说的,谁不知道您老最是疼瑚哥儿的,儿子哪有什么意见啊。”   说完,贾赦只好吃眼前的馄饨,倒也觉得挺鲜美的,跟自家府上做的味道并不相同,贾代善吃着跟早年一般无二的美味,心情大好,这才指点道:“加点儿胡椒粉,这馄饨的味道就更好吃了。”   贾赦受宠若惊地点头,让店家给加了一点儿胡椒粉,刚搅拌好,贾代善又道:“瑚哥儿先从你爹那碗里夹一个尝尝,要是能接受胡椒粉的味道,再让店家给你加。”   看着小胖球伸来的勺子,贾赦终于明白老爹的真正用意,原来自己就是那个给瑚哥儿实验的,他艰难地问道:“爹,您确定我是您亲生的?”   贾代善又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没看着你出生,上哪确定去?也就念在你长得挺像我的份儿上,权当你是吧。”   贾赦觉得他们没法聊下去了,要不是儿子还在跟前儿,他也不敢扔下筷子就走,贾代善可能觉得对他打击地不够,又继续补刀。   “我也不计较你是不是亲生的了,但你不能一直这么没用,赶紧吃完饭,跟我去族里把事儿处理了。”   深吸一口气,贾赦憋屈地道:“爹,要不您还是计较一下吧?”   憋屈地吃了东西之后,贾赦还得继续憋屈地把三人饭钱结了,然后屁颠屁颠儿地跟在爷俩身后往贾家族里走去,至于宅子,等之后再说吧。   贾家总共加起来有二十房族人,京城加上荣、宁二府,有八房,金陵这边儿留着十二房负责守贾家大本营,算是留下一条后路。   这边儿负责的原本是贾代化的嫡亲弟弟,只是那人虽然有本事,却不是个长寿的,早早就去了,后来就让他的儿子贾珉继续守着这边儿了。   贾珉这人,怎么说呢,人本性不错,但真的不是个好的管理者,他太懦弱了,耳根子软,大事小情都是他母亲贾甄氏说的算,他就是个传声筒。   有时候甚至连传声筒都不如,因为很多的时候,人家是直接把事情问道老太太那里,觉得有没有他的同意都没事儿。   尤其是甄家作为皇帝奶妈的老夫人,被皇上送回金陵荣养,又给了一品诰命的奉圣夫人,甄家小姐也因为容貌与元后相似,极为受宠,成为甄贵妃之后,贾甄氏在这边儿几乎是一言堂了。   原来这贾甄氏正是奉圣夫人的嫡亲小姑子,姑嫂关系一直也不错,还是奉圣夫人求了贾史氏的人情,这才给甄氏与宁国公的亲弟弟定了亲。   要知道,奉圣夫人没得封诰命之前,甄家家主就是皇家的普通侍卫,负责看守午门口的一个带刀侍卫,这样的身份,别说嫁给宁国府的二房少爷,就是庶出的也轮不到甄氏嫁进门。   贾代善带着人出现在族中,贾珉赶紧带着贾家的族老们出来迎接,贾代善冷着脸,看着这些跪地行礼的人也不叫起。   贾赦却抱着贾瑚先闪到了一旁,贾代善作为国公爷,自然受得起这些身无功名的人的跪拜,但他贾赦,虽然是国公府的世子,但没有袭爵之前,他是没有资格受长辈跪拜的。   这些族人们见贾代善不叫起,还有来的时候的脸色,以及这些天对于族人请安,却都挡回去的态度,当即明白人家来者不善,一个个吓得汗珠子噼噼啪啪往下掉。   他们对于自己平日里仗着宗族势力横行霸道、巧取豪夺的行为虽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做贼心虚,他们也知道这事儿要是被贾代善知道,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秦燃从后面马车里给贾代善搬了把椅子,伺候贾代善坐下之后,又给倒了杯茶,就直挺挺地站在一旁守护着贾代善。   贾代善润了润喉咙,这才开口道:“一个个不是都挺厉害吗?听说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都已经牛、逼到放话,我贾家只要跺跺脚,这金陵城就得抖三抖?”   “我这个做国公的都没这本事,以后说不得还得求诸位赏口饭,哪里又受得起你们这么跪拜,老子可是真怕折了老子的寿啊!”   贾珉的脸白的跟纸似的,整个人更是抖得跟筛糠似的,贾代善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茶杯就砸到了贾珉的跟前,崩了贾珉一脸的茶泥点子。   他也不敢擦拭,只是抖着嗓子道:“善叔、叔父,母亲说,那,那些都是族人们瞎说,说着玩儿的,当不得真。”   贾代善被气个倒仰,真后悔刚刚的茶杯没直接砸在这个榆木疙瘩的脑袋上,他抖着手指道:“瞎说?说着玩儿的?你们还真是会玩儿,这是拿着整个贾氏宗族的人命在玩儿啊!”   “你娘说,你什么都让你娘说,那要你又有何用?!”看着贾珉,想着同样无能的贾政,贾代善真的对自己贾家的未来担心。   扒拉一下贾家文字辈儿的,说起来真的能拿出手的也就自己的赦儿跟堂兄家的贾敷还行,就是考了进士的贾敬,说实话,贾代善也是看不上的,那个孩子不是个能挑起大梁的。   贾赦把怀里的贾瑚放下,使了个眼色,贾瑚领会他爹的意思之后,蹭蹭蹭地倒腾着小短腿儿跑到贾代善跟前抱着大腿喊祖父。   见着自己的宝贝孙子,气得发抖的贾代善这才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有自己和堂哥撑着,有赦儿跟敷儿过度。   自己只要想办法教育好瑚哥儿他们这一代,好好选出些苗子,贾家未必会衰落,实在不行,也别怪他心狠,为了自己的儿孙,他不介意到时候舍了这些只会添乱的族人。   贾赦看老爹已经控制住自己的火气了,这才说道:“既然他母亲是当家做主的,那就让他母亲也过来吧,咱们当面儿问问,她甄家可敢这么瞎说,可敢拿这样的事情说着玩儿,她甄家敢,我贾家却胆小,玩儿不起!”   贾敃涨红着脸道:“善叔父,母亲是女眷,正在祠堂那边儿等着给叔父请安,实在不适合来这里,请叔父开恩。”没有了贾代善的威压,贾珉说话倒是利索了,就是这声音实在没有底气。   贾赦冷笑道:“都能给我贾家宗族当家做主了,这样的妇人还谈什么避讳,三从四德是什么她估计都不知道,还怕什么抛头露面?”   贾代善也淡淡地说道:“我贾家要不起这样的妇人,之前也跟你大伯父那边儿打了招呼,这妇人不能再留在我贾家,祸害我贾家了,这是宗族给她的休书,一会儿甄家来人之后,就把人抬回去吧。”   贾敃一听,当即吓得瘫软在地,贾家的子嗣,可能有千般缺点,但一个个那是真的孝顺,这贾敃也不例外,赶紧不住地磕头道:“请叔父开恩,这都是侄儿无能,才让母亲一个妇道人家掌权,做出这天大的错事,请叔父责罚侄儿,给母亲一条生路啊!”   那贾甄氏本就是贾代善要拿的第一个杀鸡儆猴的鸡,不过这会儿的贾敃倒是终于有些让贾代善能看得上眼儿了。 第38章   不过,贾代善并没有打算放过贾甄氏,秦燃直接对着马车后面的侍卫一挥手,四个人就直接奔着祠堂走去,他们之前可是将这边儿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四人闯进去的时候,那贾甄氏还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势呵斥他们不懂规矩,直到人家根本不顾女眷哭叫,也不顾及她在贾家辈分,直接将人押出了内室往庄子口走去,这才慌神。   贾敃的父亲可是贾演的嫡次子,若不论爵位,他跟贾代善这个贾源嫡长子的地位几乎是相当的,又年长贾代善两岁,论理,贾代善是要称贾甄氏一声嫂子的。   再加上贾甄氏在这边儿横行霸道惯了,早就习惯驾驭贾家这些窝囊废,所以,她是不怕贾代善的,即使贾代善有爵位。   她觉得,就凭自己兄长为救皇上而死,加之自己嫂子还有侄女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贾代善也不敢把自己怎么着的。   贾甄氏被掼在地上,也不起身,一副泼妇的样子哭骂道:“我可是伺候走公婆,老爷走后,更是苦巴巴地带大孩子,对贾家没功劳也有苦劳,你贾家凭什么这么对我?”   “今儿个贾家要是不能给我个说法,我老婆子也不活了,直接撞在贾家祠堂,让人看看,这就是你贾家对待寡嫂的态度!”   贾代善也不动气,他笑道:“你便是要死,那也没人拦着你,但你得先回你甄家,之后要死要活随便,这是宗族给你的休书。”   贾甄氏不敢置信的看着被扔在自己脸上的信封上面大大的休书二字,当即尖声道:“我是在老太爷和老太太床前进过孝的,又守着孩子在贾家寡居劲二十载,你们不能修我!”   贾代善见她拿起休书了,就继续道:“你在我贾家作威作福二十载,将我贾家留给族里孩子进学等银钱纳为己有不算,连每年祭田产出的银钱也不放过。”   “你欺下瞒上,致使族人生活艰辛,更有两家因无钱看病,家破人亡,你说我贾家能不能休你?”   就在这时,后面疾驶过来两架马车,贾代善也不意外,甚至连身体都没转动一下,贾甄氏看到马车的标记倒是眼睛亮了起来。   她可不想被休戚,不说会不会影响族中女孩儿再嫁,就是她这把岁数,回去可是连活路都没有了。   前边儿的马车刚一停下,车内的人也不等停稳,自己踩着马车边缘就跳下了马车,来到贾代善跟前行礼道:“贾叔千万莫要动气,咱们都是世交老亲,有什么事儿慢慢谈就是了。”   贾代善摆手道:“停,甄贾两家的情况,我想你们甄家该是最清楚不过了,也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与你甄家有亲的是史氏,只是她到死虽然没有真的被休妻,但不入祖坟,不受贾家后人香火,我想你甄应嘉作为甄家家主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史氏跟奉圣夫人是族亲,算是堂姐妹,但实际上,若非两人后来的家庭富贵荣华,她们彼此是不会记着这门老亲的。   后面的那辆马车也停稳了,马车的车夫跪趴在地上摆出了人蹬的样子,一小丫头扶着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慢慢悠悠地踩着人蹬走了下来,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后出巡呢。   老太太正是奉圣夫人甄老太太,手里拄着蛇头拐,慢悠悠的走到贾代善面前道:“老身见过荣国公,荣国公威风不减当年。”   别人因为皇上敬重这位乳母,贾代善却并不在意她,只是道:“今天叫老太君和甄家主过来,只有两件事。”   “这一,就是清点贾甄氏的嫁妆,你们将东西和人拉走,若是马车没有那么大的地方,我贾家不介意帮忙拉东西。”   “这二则是,请甄家归还史氏私自借出的欠银五万两,那是我贾家祖上留下还国库的银两。”   “当然,甄家若是实在拿不出来,这银子我贾家自认倒霉,我贾代善自掏腰包补上也无所谓,只是还请甄家出面澄清,我贾家实在攀不上甄家的门槛。”   这银子是史氏挪动贾家库银的第一步,想要蚕食这些银两,就得先给这些银两找个名头支出去。   于是,史氏就和几家商量,要了借据,然后把银子送过去,世家周转不开,互相帮忙,这本也是常事。   更何况,史氏当时可是当家主母,别管真正掌管府中中馈的是谁,面对世交出门应对的都是史氏,所以,将银钱借给老亲周转的权利还是有的。   再说人家甄家借钱也是有名头的,是为了接驾修园子,一时间倒不开手,还给写了借条,说是转年收了租子就送回来。   过后没了信儿,张氏看在亲戚面上也不好催,再说,五万两银子,在一般人家看来是一笔不小的钱,但在他们这样的人家眼里,还真不算什么。   不过,五万两可能算不得什么,可他架不住多啊,甄家借去五万两,王家借去五万两,史家借去十万两,贾代善打开仓库的时候,就看到空出来的地方,以及几张欠条,当时都气笑了。   想当初,朝臣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顺大流,全都从国库借了银子,以至于皇帝登基的时候,看着库房里多多少少的欠条整整运气了三天,如今风水轮流转,也到了贾代善看着欠条叹气的时候了。   贾代善已经修书给几家家主了,还不还钱他还真不在乎,就是自己从私库补贴,要是能真的将这几家撕扯开,贾代善都恨不得一家再给搭上几万两。   想也知道这是做梦,那些人家借银子本来就是受史氏所托,帮着寄存,现在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让人把银子送到了荣国府,只说自家一时间给忙忘了。   甄家人脸上一热,奉圣夫人到底是原本伺候人出身的,尤其还是伺候过贾代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贾代善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奉圣夫人仍然脸上挂笑道:“抛去其他不谈,就是我家老爷还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哪就是说断就断的?”   “多年的世交,国公爷也没必要说那气话,妹子做了糊涂事,咱们认打认罚,实在没必要做绝了,她造成的损失,我甄府都会尽力补偿的。”   贾代善似笑非笑的道:“一手提拔?所以你们家就赖上我贾家了?补偿?我贾家上百口人的脑袋都在断头台上挂着号,你甄家又拿什么来补偿?”   甄应嘉的脸上挂不住了,直接道:“荣国公,您位高权重,但我甄家也不是没有人的,宫里的贵妃娘娘和两位皇子,也是不会同意甄家有休回娘家的女子的。”   奉圣夫人一听甄应嘉的话,当即暗道一声坏了,她可是非常清楚皇帝跟贾代善之间的感情,更知道女儿是怎么上位的。   说皇上对甄贵妃因为她容貌于元后相似圣宠不断,不如说甄贵妃处处模拟贾代善的言行,所以才让皇上常去坐坐。   果然,贾代善哈哈大笑道:“后宫不得干政,你甄家用一个妇人压我,是打算效仿武后牝鸡司晨,还是忘记本朝还有个太子殿下?”   又看向奉圣夫人,笑着问道:“甄嬷嬷,你觉得老夫会惧怕一个妇人吗?你觉得爷上朝奏本,皇上可会治爷的罪?”   奉圣夫人两腿发软,她是知道贾代善的脾气的,那可是敢直接将皇帝拒于门外,敢直接因为继后为难贾母,提剑闯御书房,却让皇帝连句责备都没说出来,反倒降旨夺了官署,将公务交由四妃协同贵妃一起管理的狠人。   深吸一口气,奉圣夫人不得不低头道:“犬子不知事儿,请国公爷见谅,这些事情,京中娘娘是不知情的,若是知道了,也只会呵斥老奴管教无方,万不会对国公爷有任何不敬的想法的。”   贾代善一挥手道:“有没有想法什么的,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我这把老骨头,有今儿个没明个儿的,但爷活着一天,就不允许谁来打我贾家的主意,更不允许我贾家给谁家做靶子用。”   “行了,天也不早了,你们看看这人是怎么给你带回去,还有,嫁妆单子带来没有,我这边儿也是有族里备案的,咱们对一对,别落下了什么,只要我活着,贾家以后是不会允许甄家女进入的。”   甄应嘉急得想要说什么,甄家不能出休回来的女儿,但看母亲的眼神,他知道,里面怕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只能干着急。   奉圣夫人叹口气道:“不论世交,单说老爷当年与国公爷袍泽之谊,也请国公爷放过这唯一的妹子一条生路。”   “至于她给贾家造成的伤害,我甄家愿意将前边的紫竹林连带着整个观月岛都送给府上的小少爷,权当是一部分弥补,也会尽快将流言蜚语处理干净,不知国公爷意下如何?”   一听母亲给出去的是观月岛,甄应嘉是真的急了,那里几乎用了甄家三分之一的财力才建成的,乃是为了等今年二皇子束发的时候,送给二皇子的贺礼。   还有,他可是听说,皇上可能打算南巡,他本是打算拿这里做接驾的景点,也好让二皇子在皇上面前讨个巧。   贾代善想了一下说道:“听说甄家有一座姑子庙,是为了给寡居,又自觉罪孽深重的女子准备的,那她就去修行吧?”   奉圣夫人咬牙道:“谢国公爷开恩,甄氏要修行,她的嫁妆就留给贾敃少爷吧?”嫁妆拉回去,那不还是被休掉了?   贾代善无所谓的点了一下头,算是认可,奉圣夫人又行了一礼,就让人将哭喊的甄氏带走了,不久,就有人将地契送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之前打错字了,把文字辈儿的打成玉字辈儿的了   谢谢:玲屋爱什造 投喂地雷x1   谢谢:星星眼的猫咪 投喂地雷x1   谢谢:读者“nini”,灌溉营养液 +20 2020-04-11 20:01:54   谢谢:读者“ALEX”,灌溉营养液 +1 2020-04-11 16:53:20   谢谢:读者“想休息想静静”,灌溉营养液 +1 2020-04-11 14:35:55   谢谢:读者“七夙”,灌溉营养液 +10 2020-04-11 11:46:54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 +1 2020-04-11 10:43:48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 +1 2020-04-11 10:34:09   谢谢:读者“芒果”,灌溉营养液 +10 2020-04-11 00:13:36   爱你们(づ ̄3 ̄)づ╭ 第39章   贾代善对双眼猩红的贾敃道:“贾敃,你可知罪?”贾敃被贾代善的怒喝声惊醒,回神儿之后赶紧磕头道:“贾敃知罪,请叔父责罚。”   叹口气,贾代善又问:“既然知罪,那你说说,你到底是哪里错了?”   贾敃有些茫然,他什么也没做啊,事情是自己母亲和族老做的,母亲也被送去姑子庙了,自己又错在了哪里?   贾代善很失望,对贾赦道:“赦儿,你告诉这个糊涂蛋,他到底错在了哪里。”   贾赦挺无奈的,怎么就想起自己了呢,但还是说道:“堂堂男儿,被一妇人掌控,为一错,一味只知孝道,却置族人于不顾,愧对祖宗,此乃二错,贾家族学,银两被贪墨,你因甄氏一句话,从来没去管过,置我贾家后代于不顾,此乃错上加错。”   说着,可能是觉得一样一样说麻烦,贾赦总结道:“反正,你没做什么,一直冷眼旁观,就是大错。”   贾代善有些不满贾赦的敷衍,但也知道,对于贾赦来说,这些族人与他没有关系,不过是一群同样姓氏的陌生人罢了。   在贾赦眼里,这些人的代名词就是麻烦,要是能选择,贾赦肯定选择跟这些人断绝关系。   贾代善看着地上跪趴的族人,叹气道:“你们一个个,瓜分祭田出息,就连我二府每年拿出来给族学用于修缮学堂,资助族中读不起书的孩子的钱,你们都不放过,一个个吃的沟满壕平,可想过那些被你们欺压的也是我贾家族人?”   突然,一个长得黑乎乎的,看身高大约四五岁的精瘦小男孩儿突然跑了过来,底下两个族老脸色大变,就要命人将小孩儿拉开。   小孩儿很灵活,秦燃得贾代善示意,直接出手将人拎了过来,地上的人有的说,求贾代善别听小孩儿胡说八道,有的色厉内荏的呵斥小孩儿,让小孩儿退下。   贾瑚有些着急,头一次在祖父和父亲办事的时候插嘴道:“爹,爹,帮帮小哥哥。”   贾赦摸了摸怀里孩子的头,然后冷笑道:“怎么,这是做了亏心事儿开始心虚了?吃了血馒头,就得做好受报应的准备。”   贾瑚从贾赦怀里下地,蹭蹭蹭地像小孩儿跑过去,还伸手去打一个要拎小孩儿勃领捂嘴的人的手,嘴里道:“不许欺负小哥哥,坏人,打死你!”   那人也没看到贾瑚的出现,只是下意识地抬脚踢去,刚刚还只是帮着阻拦一二,以便主子看这孩子的灵活度,这会儿见孙少爷有危险,秦燃却忍不住直接对着那人胸口就是一拳。   三两下,秦燃将三四个汉子打倒之后,干脆将两个孩子拎到了贾代善的面前,小孩儿哭着磕头道:“贾琅拜见国公爷,请国公爷救救我妹妹。”   荣国公睁眼问道:“你妹妹?”   贾琅点头道:“这些人趁着我父亲病逝,母亲受刺激早产生下妹妹,瓜分我家产业不说,还要将母亲和我们兄妹卖掉,我们不得不逃进山里。”   “前些日子,母亲打听到国公爷来了,想请国公爷主持公道,这些人就选择杀人灭口,母亲被追得抱着妹妹滚下了山坡,因护着妹妹,母亲昨晚咽了气儿,妹妹也发起了高热。”   贾代善对贾琅很满意,小小年纪,难得的聪慧勇敢,他知道这个孩子,今年应该是六岁了,原以为他们母子三人早已不在人世了。   贾瑚见贾代善没说话,就赶紧拉了拉贾代善的衣摆道:“祖父,咱们赶紧去救救小哥哥的妹妹吧?”   贾代善对贾赦点点头道:“你带着人去看看吧。”   贾赦很愉快地点头答应,又将贾琅抱进怀里,让他给自己指路,顺手还把刚刚打包的蟹黄包拿了出来给小孩儿。   这会儿他也没有什么洁癖了,他觉得自己对于外在的洁癖,可能更在意人心的丑恶,他情愿抱着臭烘烘地小孩儿,也不想多看那些贪婪的族人一眼。   小孩儿有些拘谨,尤其是被抱入香香的怀抱之后,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我身上脏,会弄脏叔叔的衣服的。”最主要的是,他没有银子赔偿。   贾赦拍了一下小孩儿的屁股道:“行了,别想太多,跟个小老头似的,你看看你跟那个胖球比起来,都能让人家装起来了。”   小孩儿也想起了刚刚帮自己的小胖孩儿,个子没他高,但估计有他一个半粗,小孩儿很感谢刚刚贾瑚的帮忙,搜肠刮肚地想帮着说好话,半晌憋出一句:“弟弟长得很可爱。”   贾瑚耳朵很好使,一听他爹的话,当即有些委屈地问贾代善道:“祖父,瑚哥儿很胖吗?”   贾代善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我的瑚哥儿这叫福气,你爹那是羡慕嫉妒的,没看他为了长点儿肉,增些福气,一大早就往市集跑,还买了那么多吃的吗?”   前边儿的秦燃只觉得脚底一软,差点儿左脚拌右脚,然后毁了一世英名,让小崽子们偷笑个半年,关键是,他真的没想到主子是这样的人,突然有点儿心疼世子啊。   贾赦是不知道他老子为了安慰孙子这么埋汰他,还在心疼小孩儿的懂事,蟹黄包就是大人都受不了其诱惑,忍不住吃了又吃。   可是一个长期忍受饥饿的小孩子,却能忍住诱惑,小口的吃掉一个骗了骗肚子之后,就死活将东西包好,想要给自己的妹妹吃。   等贾赦和两个家丁赶到小孩儿说的山洞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惨字能形容了,不大的山洞里散发着腐臭味儿。   一具女尸躺在干草堆上,左腿的骨头扭曲的支出皮外,肋骨凹陷的也极为明显,真的不能想象,伤成这样,她是怎么带着昏迷的儿子,还有没到百日的女儿活着离开山谷,爬回山洞的?   无论是贾赦也好,还是两个家丁也罢,都不由得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这才是一个母亲,一个为了子女,坚强的让人敬佩感动的母亲。   贾赦去掰便是死去,仍然将女儿搂在怀里不撒手的女子的胳膊,却没有掰动,贾赦叹气道:“我是荣国府贾赦,按照排行,需叫您一声致嫂子。”   “我知道嫂子是担心孩子,但您现在与孩子们是阴阳两隔,身上的尸气只会伤害孩子们,难道您真的想带着孩子们跟你们团聚?”   “若您放心,贾赦在此跟您保证,两个孩子我会带回京城,当做自己的孩子教养,若是小女孩儿实在舍不得您,我也会将孩子送回您跟致哥身边团聚,您看如何?”   真没想到,贾赦话落,之前死死搂着的胳膊竟然就这么松开了,贾赦伸手把用一件破长衫包着的孩子抱了出来。   小女孩儿只有小猫大小,瘦的只有一把骨头,头上更是只有几根儿稀疏的黄毛软哒哒的贴着头皮,蜡黄的小脸儿烧的通红,半天也没叫一声,感觉连呼吸都微弱的似有似无。   早就见惯生死的贾赦,难得觉得自己的心是软的,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孩子裹了进去,又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丸血红的药丸。   这是临行前,张氏不放心儿子,怕贾瑚有个头疼脑热的,用龙血等搓出来的小药丸儿,据说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只要塞进去一颗,那药入口即化,药效最少能保命两个时辰,应该是足够撑到太医跟前儿了。   不过小女孩儿的问题应该是不用劳烦太医了,因为有系统帮着辨识,小女孩儿身上高热,除了饥饿之外,主要是被尸气给感染了尸毒,大约,致嫂子是真的想把孩子带走。   致嫂子也知道,儿子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若是再让妹妹做拖累,两个孩子最后都得死,索性她带走一个,希望两个孩子至少活下来一个吧,小的也省得遭罪吧?   但贾赦喂给孩子的是用龙血搓的药丸子,龙血,那是可以克制一切邪祟不干净的东西的,再加上药丸子里的好药材,这孩子的生命是没有问题了,以后只要好好养着,应该问题不大。   抱着渐渐地退去死气睡着的小丫头,贾赦又拿出一粒药丸子塞进贾琅的嘴里,虽然他现在看着没有中尸毒,但毕竟一直生活在一起,再加上这孩子明显营养不良,吃一颗药丸绝对不会错的。   贾琅是很信任贾赦的,贾赦往他嘴里塞药丸子,他也是下意识张嘴,然后小孩儿的脸色就开始变得很精彩了。   他倒是想把嘴里腥苦还甜腻的东西吐出去,但无奈那药丸子是入口即化,根本没给他吐出来的机会啊。   贾琅带着哭腔道:“赦叔叔,您怎么给我吃鱼苦胆?”   贾赦摊手道:“这药是什么味道我是不知道,但绝对是好东西,你小子是捡了大便宜了,这里面据说是加了不少好东西的。”   这话贾琅是相信的,贾致没出事前,一直在外面经商,家里很是殷实,要不也不能被人惦记上,所以贾琅也是吃过不少的好东西的。   如今五脏六腑都热乎乎的,身上的伤痛也好像消失了一样,这自然是吃了好东西才会有的反应。   贾琅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想了想,他说道:“赦叔叔,要不下次您换个人再调制药丸?”   贾赦不在意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胖球他娘糟蹋好东西?我说她,她还不服气呢。”   贾琅一想到刚刚帮自己的贾瑚,终于还是咬牙违心道:“其实也还好,至少这药的效果真好,您看妹妹都没事儿了。” 第40章   贾赦抱着睡着的小丫头,两个家丁用贾赦拿扇子劈出来的板子将贾致的妻子用破布盖脸抬下山,本来贾赦是打算背着贾琅的,只是小孩儿非得自己走,贾赦也就只好陪着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贾代善看着贾致妻子凄惨的样子,以及贾赦讲述他去看了山坡的高度,饶是见惯生死的贾代善,这一刻也觉得这些族人全都该死。   这一次,贾家是真的被大清洗了,几位族老,除了六长老贾代福之外,全被贾代善驱逐出了宗族,包括糊涂的贾敃。   贾代善没有收没这些人的家产,让他们出去之后,也能有银钱置办家业,算是最后的仁慈,但原本的田地、房屋都收回了族里。   田产化作祭田,每年的收入用于资助族里生活困难的族人,房屋则分给那些孤寡老人或者丧失双亲的孩童们暂时居住。   这些人自然是不服气的,但贾代善也懒得解释,直接道:“谁管你们乐意不乐意了?当初强抢他人良田、霸占族人家业的时候,你们问过被你们欺压的人,他们乐意否?”   贾赦很赞同地道:“爹,您早就该这么干脆利落了,早点儿直接解决了,哪用得着跟着磨嘴皮子?”   其实贾代善原本真的没打算全都割舍,毕竟都是跟他有血脉的族人,有的甚至还没有出去五服,但看到贾琅一家的遭遇,他知道,这些人已经坏的不可救药了。   若是不能一次让人疼得记住教育,以后还是要发生类似的事情的,毕竟,自己离这些人山高皇帝远的,不可能一直看着,一但时间长了,又有足够的利益诱惑,这些人肯定还会固态萌发。   又想到早上的时候,他跟瑚哥儿的对话,既然是已经病入膏肓的腐肉,不如趁早割掉,以免让好肉也变成了腐肉,甚至连骨头都坏掉,那贾家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贾代善让人将贾代福扶起来,然后淡淡地说道:“贾代福,你该知道,不处理你,不是因为你如何的好,只是因为你还有良知,没有连根子都烂了。”   贾代福是贾代化的一个庶出兄弟,姨娘死的早,后来分家的时候,主动要求回金陵老家而不是留在京城。   贾演的妻子感念他识趣儿,不仅给了不少的分家银子,还交代贾代化能照顾就照顾些,所以贾代福才能坐上族老的位置。   贾代福有些感慨地说道:“都说娶妻不贤祸三代,如今我算是真的相信了,辛亏当年母亲为我求娶一贤妻,如今得一好儿子。”   这一刻,他是真的从心往外的感谢自己的嫡母,说实话,当年嫡母给他聘娶一家世虽然清贵但算是贫穷的读书人家的姑娘的时候,他心里不是没有埋怨。   他觉得自己都已经按照姨娘交代的这么识趣儿了,可是嫡母还在自己的婚姻上故意打压,实在让人寒心。   但后来因为过门的妻子知书达理,两人过得倒也和美,尤其是大舅兄从翰林院出来入了御史台,虽然仍然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差事,但也是正经官宦门第了,贾代福心里才平衡。   不过,贾代福向来处事原则就是自扫门前三寸雪,说白了就是明哲保身,只要不去动自己的利益,他不会去管别人怎么做,他只保证自己没做就好。   这次族里对贾敃妻儿做的事情,贾代福是知道的,但是,弱肉强食,只能怪贾敃没有本事护住自己的妻儿,于是,他仍然一如既往的装着他的糊涂,不插手也不伸手。   但他的妻子说:“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子随父,贾琅长大了,未必不是下一个有本事的贾敃。”   他的儿子一直被妻子教导着,本性也随了母亲,于是说道:“咱们不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只是随手帮助一下,救下他们母子一命,不也是积攒了阴德,这于我们家来说,也不过是一碗剩饭剩菜的事儿。”   贾代福是无所谓的,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于是,他的妻儿就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偶尔给后山的母子送些粮食。   这些已经足够贾琅母子感谢贾代福一家的了,这次贾代善打算调查宗族,还有族里打算杀人灭口的消息也是贾代福的妻子赵氏悄悄地给他们报信儿的。   贾代福没想到,就是这默认妻儿行动的一个善念,却真的救了他们一家子,这也许就是福报吧?   只是,贾代福这会儿却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对贾代善拱手道:“堂哥,代福汗颜,实在惭愧,今日这一切都是妻儿所为,代福羞愧难当,这族老的职务是再不敢担当了。”   贾代善脸色一缓,说话却并不留情面:“你能感到羞愧,证明你还是有良知的,我倒是挺欣慰的,真就怕你恬不知耻地领功。”   贾代福一噎,脸上更是羞得通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贾代善说这话,只是习惯了直来直往真没有羞辱他的意思,所以也没等他说什么就继续道:“你的儿子贾敦是个好的,本性敦厚,能力也随了赵氏,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这边儿贾家族里的事情,以后就由他管理,有你妻子帮着把关,错不了。”   国公爷赞扬自己的儿子,贾代福哪里还有心情憋屈了,当即皱着一张菊花脸跟贾代善道谢。   贾赦看着对面丑得一塌糊涂的贾代福,又看了看跟他长了一样贾家特有的瓜子脸的贾代善,这心里就咯噔一下。   贾代善常年征战沙场,对人的视线很是敏感,当即看到贾赦那张苦瓜脸就不高兴地问道:“你干什么做这副鬼样子膈应人?”   贾赦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我就在想,你老了之后不会也变丑吧?你变丑了,那我怎么办?”   贾代善一听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想到贾赦爱美的性子,还有刚刚自己也觉得很丑的贾代福,哪里还会不知道死小子担心的是什么,真想一脚将人踹死。   贾赦叹口气,看来自己还得努力锻炼异能,把大招升满,当然,普通技能也不能懈怠,因为:完美的皮肤来自鲜血的沐浴,青春美貌全靠大招保养。   贾代善是不知道贾赦在想什么,不过心里也担心自己老了以后,不会真的变那么丑吧?于是,我们知道了,贾赦爱美,那真的不完全是因为芈月的设定,还有遗传因素。   贾瑚挺奇怪地问道:“福叔爷不是叫祖父堂哥吗?那祖父比福叔爷大吧?”   贾代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儿子给带沟里去了,直接抱着贾瑚道:“你爹蠢,瑚哥儿以后别学他!”说完,就往祠堂走去。   贾赦摸摸鼻子,他没敢说,我就不信你刚刚的表情,不是害怕自己变丑!   剩下的事情,贾代善父子只要看着刚上任的贾敦去做就好了,他们美其名曰:考察贾敦的能力。   京城,张氏收到贾赦的家书,很简单,就一句话:我帮你得了一对儿新儿女,男孩儿贾琅,女孩儿名字待定。   张氏第一反应就是太子的头上颜色有点儿亮眼啊,第二反应就是贾赦这动作真麻利!然后才反应过来时间对不上,于是写了回信,更简单,就四个字:你被绿了。   贾代善得知这对儿奇葩夫妻的家书内容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决定,瑚哥儿和琏哥儿的教育,绝对不能落到他们两口子手里,要不贾家就完了!   太子派来的人回去禀报之后,确定贾赦肯定跟张氏这对儿夫妻,没有感情,当即心情大好,惹得众皇子都挺怀疑,这个向来泰山崩于前,也要保证温文尔雅的大哥,莫不是中了邪?   每日都能收到太医送来的贾代善身体的平安信的皇帝,自然也是知道贾赦夫妻的奇葩家书的。   同样的,他也知道太子是在知道贾赦的家书内容之后不正常的。虽然这对话确实挺让人无语的,但,说实话,他没觉得这哪里值得太子这么高兴啊?   老皇帝这辈子也就迁就了一个贾代善,对太子可没有什么小心翼翼地心思,想不通就直接将人叫过来问呗。   太子是没有什么心情给这个算是害死自己母后的父皇解惑,就敷衍道:“等父皇真的明白什么是感情之后,就明白儿臣是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皇帝是对结发妻子有愧疚的,他履行承诺,好好教养大他们的儿子,给他太子位,只要没有大的过错,太子是唯一的继承人。   而且,他和元后之间的交易,以及他们那一代的恩恩怨怨,皇帝根本没有隐瞒太子,他不在意太子恨不恨他这个父皇。   但是他怕以后有人在太子耳边嚼舌根子,最后太子会将这一切的错误都归给贾代善,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新君拿贾家开刀,自己又能怎么办?   他将贾家划到太子一脉,也是为了这个,就连太子勾搭贾赦,他顾虑到这点儿,也只是提醒而没有多加参与。   因为他不知道有生之年,自己还能不能与代善和好,但若是贾家被新君惦记,那别说在下面他没脸见代善,就是下辈子,他也别想见到代善了。   皇帝被噎得青筋直冒,但考虑到,也许他把贾家那小子糊弄到手,他自己兴许能有机会见到代善,所以他忍了,直接挥手让太子赶紧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Hahabang 投喂地雷x1   谢谢:云上种草 投喂地雷x1   谢谢:读者“柱斑一生推”,灌溉营养液+12020-04-12 19:44:32   谢谢:读者“明天”,灌溉营养液+102020-04-12 18:37:23   谢谢:读者“bjyxszd”,灌溉营养液+92020-04-12 17:32:02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22020-04-12 16:57:43   谢谢:读者“雅歌”,灌溉营养液+102020-04-12 14:28:55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2 10:28:58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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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是真的老了,做不动活了,平日里又是真的认真做事了的,那就发还了卖身契,给点儿安家银子,也算是全了一场主仆情分。”   “但贾家这样,连偷带拿,逼着主子给赏钱,拿主家当说嘴的笑料的,也就是现在在老太太的孝期,不宜杀生,否则必是要直接打杀了的。”   贾敏想到自己在林家,刚成亲的时候,贾敏夜间想要吃碗鸡蛋羹,就让人给厨上赏了二两银子,结果林海给拦下来了,只说那是他们应该做的,给什么赏钱。   她想着,一家有一家的规矩,也许清贵人家的规矩严谨,所以只是约束了自己陪嫁的仆人多跟林家学习学习规矩。   此时她才明白,原来不是清贵人家和他们家的规矩不同,而是贾家的仆人太没有规矩了。   在这边儿呆了几日,贾敏惦记林海就跟张氏告辞了,至于王夫人,这俩人已经算是彻底闹僵了。   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加上没有史氏在上面压制媳妇儿,张氏与王氏只是平辈儿,只能规劝不能深管,倒是被王夫人认为是拉偏架的,现在与张氏和贾敏都是不说话的。   贾敷不放心贾敏自己回扬州,正好身体也康健了,干脆就陪贾敏走了一趟,顺便也当是散心了,贾代化也希望他多走走,长长见识,正好贾代善父子就在金陵城。   贾家这边儿雇了个大船,徐氏和张氏帮着张罗着要给贾敏带去的特产和礼品,皇宫中,皇帝却很兴奋地听到甄贵妃心悸的毛病又犯了。   甄贵妃为什么犯了心悸的毛病,皇帝心中很清楚,于是,当听宫女说他爱妃因心悸卧床,茶饭不思的时候,皇帝立即放下公务赶了过去。   看着脸色苍白,只是粉渣直往下掉,还装作坚强的要下床给他行礼,皇上很是体贴地免了甄贵妃的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温声道:“爱妃身体不适,还管什么劳什子的虚礼?”   甄贵妃勉强扯出一抹笑,叹息道:“也是臣妾太纵着这些小蹄子了,都是老毛病,养养也就好了,偏她们一个个的大惊小怪,饶了陛下公务。”   皇帝心中摇头,这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想学元后的大度和贤惠,又想学代善的清冷,偏偏一个都不像,端得叫人恶心。   面上却关心地说道:“你都病成这样了,朕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其他的,说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让你跟着忧思犯了老毛病?”   他实在是懒得陪同演戏,只希望对方赶紧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他好借坡下驴,快点儿赶到那人所在的地方。   甄贵妃是知道皇帝向来稍有耐心,也不喜人多碰触,所以对于皇帝远远地坐在一旁,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又怕多说多错,让皇帝失了耐性,就叹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母亲年纪大了,前些日子来信,说是病重,臣妾这才因为担心,夜里难以入睡,不想这旧疾竟找上来跟着凑热闹了。”   她赌,皇上对她和母亲是有真感情的,只要皇帝下旨安抚母亲,膈应了贾代善,她就觉得自己搬回了一程。   皇上心中冷笑,看在你还算识相的份上,朕且先不去收拾你,于是,正在等皇上下旨给她母亲奉圣夫人送药材的甄贵妃就听皇上道:“原来爱妃是思念奉圣夫人了,那就去亲自看看,爱妃也好安下心不是?”   很快,回了御书房的皇上就下旨要南巡,一则是祭天,拜祭祖先,二则查看扬州修建的堤坝情况,据钦天监推测,来年可是有大洪水的可能。   不过朝臣们觉得,皇上更多的还是效仿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只是当今圣上找得借口更加高大上罢了。   也因此,甄贵妃得圣宠,让一项勤勉的皇帝不惜放下公务,陪同其回金陵探母,以解爱妃思乡之愁,疏散心中郁结的传言越来越盛了。   甚至还有人将甄贵妃比作祸国殃民的妖妃苏妲己再世,皇帝对此也不做解释,似乎是默认了,甄贵妃以及其所出的二皇子和六皇子,一时间风头无两。   到二皇子府拜见二皇子的人,差点儿将皇子府的门槛踏平,甚至已经有传言,皇帝有意废太子而立贤能的二皇子。   太子对此是嗤之以鼻,他那个好父皇,说来朝臣倒也没冤枉他,还真是效仿周幽王,为搏美人一笑,不惜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大费周章的南巡,不过,此美人非彼美人罢了。   还有就是,人家还真不是妖妃魅惑皇帝,他那个父皇倒是希望人家荣国公来魅惑一下,也不用魅惑,人家勾勾手指,他父皇就能屁颠屁颠的自己过去。   只可惜,人家压根儿懒得看他父皇一眼,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心里给自己父皇点个蜡之后,太子开始研究,自己也跟过去的可能性。   皇帝很快将太子又叫过去了,他也不废话,直接说道:“这些年你该学的也都学了,是时候历练一下了,这次朕去南巡,你就留在京城监国吧。”   这话也不出太子所料,太子低头转动自己手上的扳指,淡淡地道:“儿臣遵旨!只是,父皇,儿臣建议您若是有意,可先想办法见到人,将事情稍作解释,兴许有些转机。”   皇帝哼笑道:“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朕要是能进去见人,还会费这个劲?要不这个交给皇儿来办,想来皇儿也能为父皇分忧了,朕心中慎慰啊!”   太子心里暗骂一句,果然是狗皇帝!面上却淡淡地道:“主意倒是有,想来荣国公是不会把当年的事情讲给儿子的,儿臣与那贾赦倒也有两分交情。”   “恩侯是个心思单纯的,对儿臣也是有些好感的,请儿臣过府喝上两杯水酒也非难事,只是儿臣要监国,父皇倒是可以直接找恩侯说说,兴许能成?”   皇帝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盖儿,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这要是一下砸过去破了相,就凭贾赦那个看脸的性子,这个儿子估计就没用了!   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贾赦完美的继承了贾代善看脸的性子,甚至更上一层楼,所以,司徒策那张脸,现在很有用,必须保护好!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皇帝温声道:“朕突然觉得,古人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皇儿于治国之道也是学的差不多了,锻炼倒也不急于一时,日后皇儿继位,有的是时间练习,但观测河道,感悟百姓疾苦,这却是需要自身亲自参与的。”   “只有真正看到百姓的疾苦,明白百姓的需求,你才能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处理政务,成为百姓心中的好皇帝。”   “所以,这次监国,就暂时交给老四和老七吧,毕竟,想要做一个明君,还是需要自己的帮手的,老四和老七是个有能力的。”   看着侃侃而谈,面不改色的忽悠他的狗皇帝,太子心中暗下决心:等着吧,老子要是让你得心所愿就对不起母后,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恩侯跟他爹。   最主要的是,他很不相信他父皇的人品,这狗皇帝绝对干得出来过河拆桥的事情,要是让他得偿所愿,那之后难保自己不会被报复。   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地恭敬道:“儿子谨遵父皇旨意。”   更何况,他本来就希望老四和老七监国,这两人是真的很有能力,最主要的是,他们是他的人,加上老九,他们三个早就给太子私下投诚了。   打发走太子之后,皇帝毫无意外地听到一项全心礼佛,不问正事的太后召见,皇帝答应一声,处理了手中的奏折,这才摆驾慈宁宫。   一番寒暄之后,皇帝直接道:“母后要说什么,朕心里清楚,但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儿,甄氏又是怎么爬上龙床的,母后应该比谁都清楚,您该知道,朕一直忍耐着。”   太后张了张嘴,神情有些颓废,最后到底没再多说什么,皇帝也直接以还有公务要忙,不再多留。 第42章   贾敷带着贾敏上岸的时候,林海和大管家林伯已经带着马车等在了一边,身上的露水显示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贾敏心里一暖,林海公务繁忙,还是惦记着自己的。   彼此见礼之后,相比于只是感动的贾敏,贾敷敏感的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但外面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只好先上了林家准备的马车,跟着一起过去。   林家现在只有林海和贾敏两个主子,贾敷又是贾敏没出五服的亲堂哥,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避讳,林海直接让用人摆上了酒席,三人入座。   放下了食不言的规矩,林海敬了贾敷一杯水酒,就简单的边吃边聊一些扬州的风土人情,以及官场上一些算不得机密的小事儿。   用餐完毕之后,三人坐在花厅,贾敷觉得也许林家有什么事情,他还是先退下之后,让他们两口子自己处理吧。   于是,贾敷拱手道:“妹夫莫要笑话,愚兄的身体素来不是个康健的,这会儿有些顶不住了,还劳烦妹夫给安排个房间缓缓劲儿。”   林海温和地笑道:“大舅兄说的哪里话,您这样的身体还特意送贱内回来,如海除了感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客院那边儿,林伯已经安排妥帖,大舅兄赶紧去歇息吧,等养足了精神,如海就陪着大舅兄四处逛逛,也尝尝扬州这边儿的美食,与京城相比,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儿。”   客气两句之后,林伯恭敬的带贾敷向事先准备好的客院走去,还贴心的让人备了浴桶,供他泡澡。   贾敏这次在京城跟张氏学习了不少人情世故,早就不是先前天真的小姑娘了,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   又想到张氏对她说的,既然是想要好好过日子的夫妻,那千万别转着弯儿的说话,人家林海是探花郎,肚子里的弯弯绕能让你蒙头转向不说,他自己都能多想多思到把自己绕进去。   既然咱们玩儿心眼儿玩不过人家,勋贵和清贵人家的规矩又天差地别,你一时间难以掌握,等你熟悉了之后,人家还能不能站在原地等你也是未知数。   那就不如什么事情都直接问他,这样省了自己的事儿,也少了猜忌,两人之间的习性也更容易磨合迁就。   贾敏本来就有些直肠子,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也是顾虑林海的读书人的身份,这才一直压抑自己的本性,迎合着林海的说话方式,再配上言不由衷的脸。   说实话,除了违和,张氏感觉不到一点儿吸引人的地方,而林海还能面不改色的看着贾敏表演,那除了赞一句真爱之外,张氏觉得她很佩服林海的涵养。   贾敏当即问道:“夫君,可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怎么感觉气氛这么怪?”   林海一听,挑了挑眉,这个夫人回了一趟京,改变了不少,看着顺眼多了,于是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既然自己的妻子不再不懂装懂的拐外抹角说话,林海也直接回道:“就是两个趁着夫人不在爬床的贱婢,只是她们说是夫人授意的,又是夫人的陪嫁,为夫倒是不好直接处理了。”   贾敏试探之后,发现果然跟大嫂说的一样,自己丈夫是喜欢自己真实一面的,又想着张氏的手段和做派,当下也就彻底不端着了。   她虽然是从小通读诗书,但同样也是娇养长大的,又是武将家的嫡小姐,若不是真的喜欢林海,为他一直委屈自己,怎么可能有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思,骄纵才是她的本性好不?   加上她也已经知道,清贵人家对妾室的忌讳,当即说道:“夫君可是相信两个贱婢说的话?妾身这次因为母亲突然病故,伤心难过还来不及,哪有心情安排这个?”   “再说,你我成亲不久,正是该情浓意浓时,妾身怎么愿意安排人来分夫君的心?虽然妾身需要守孝,无法为夫君纾解,但想着夫妻间,也不该只是那闺房里的一点子事儿。”   说着,贾敏突然变了脸色,凤眼一挑温声道:“除非夫君是受不得了,拿了这事情来试探我?若是如此,为妻倒也可成全夫君,反正这世道,夫妻间,没有感情的也多的是,您觉得呢?”   林海看着高高在上的妻子,心里就开始痒痒,接着那一挑眉,一立眼的风情,更是直接让林海下、身一紧,喉头干渴的吞了吞唾液。   贾敏是他的妻,他自然是不用隐忍什么的,直接将人拦腰抱紧怀中,吸了一口贾敏发间的香气,贴着贾敏的耳朵道:“溺水三千,为夫却只取一瓢饮,夫人如今的样子,正是为夫心中所求。”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贾敏曾经问过张氏,这自己守孝,不能同房,这么久,林海会不会有什么意思?   张氏怎么回答的?人家直接笑她傻,你不整出人命,谁还能天天趴你门口帮你们记录不成?   虽然当时只有她和张氏二人,但作为大家闺秀,贾敏那是羞的满脸通红,差点儿能直接煮熟鸡蛋。   但这会儿跟林海耳鬓厮磨时,贾敏却很想试试,反正是自己府上,谁又能说什么,那些碎嘴子的婆子,反正也是要打发出去的。   再说,虽然子女需为母守孝二十七个月,但对于出嫁女却并没有硬性要求,这个完全就是看夫家和个人怎么选择了。   之前,贾敏是想着林海乃是读书人,最重礼法,怕林海觉得她□□,这才按照世俗的规矩来要求自己,如今一看,自己还顾忌什么啊?   于是,半推半就的贾敏,跟林海就这么在书房里白日那啥了,这无论是对一直读圣贤书的林海,还是一直按照淑女教养的贾敏,那都是一个很刺激的尝试。   尝试结果就是,嗯,这感觉真不赖,下次可以再找机会跟他/她玩儿点儿其他花样,果然,圣人说的食色性也,是很有道理的!   本就小别胜新婚,再加上这有违世俗禁忌的欢愉,俩人都觉得前所未有的刺激,甚至完全超越了新婚之夜。   林海抱着累得昏睡过去的贾敏回了房间,脸上的笑容是遮也遮不住的,让之前送了贾敷回来后不得不站在外边儿守门的林伯看得直撇嘴。   果然,自家老爷之前是憋得狠了,这才总冷着一张脸,男人啊,果然都是靠下半身决定心情的!林伯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摸到真相了。   本就因为舟车劳顿,又跟林海肉战了一回,贾敏一觉睡的很实,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没想到,向来因为公务繁忙,不到天黑几乎不回府的林海,竟然破天荒的正在卧室旁的小书房中批改公文。   一听到床上的响动,林海就回了头,很是温柔地道:“夫人醒了?这次是为夫孟浪,累坏了夫人,夫人可觉得口渴?”   说着,还起身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正适合饮用,听着林海的话,感受着丈夫的温柔,贾敏面上一阵羞红。   心里则暗想:大嫂说的不错,这些狗男人都是贱骨头!难怪大哥被大嫂治的服服帖帖的,男人果然是需要大棒加骨头一起伺候的!   贾敏心安理得的让林海伺候着喂水,然后撒娇道:“别的还好,就是腰有些酸痛,没事儿,一会儿让腊梅进来给我揉揉就好了。”   林海闻歌知雅意,立即很上道的说道:“哪里就用得着别人?为夫既然是探花郎,君子六艺都是能拿得出手的,夫人今儿就试试看,为夫的力道可否满意。”   边说着,边用大掌帮着贾敏揉腰,那力度果然正好,贾敏心想,你这么会揉,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没见你施展过?这会儿倒是会献起殷勤了!   不过,贾敏深知什么都适可而止,折腾了一会儿林海之后,贾敏就面带心疼地道:“让夫君受累了,快歇歇吧,瞧这额间都见汗了,小心出去再受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林海额间冒汗,还真不是累得,主要是手摸着人家柔软纤细的腰肢,闻着诱人的体香,他又有些心猿意马了。   不过,林海对贾敏的关心也是很受用的,虽然有点儿舍不得把手拿开,但又想着妻子这一天就早上吃的那点子东西,只能逼着自己先暂时收心,抓紧时间把媳妇儿喂饱,然后再喂饱自己。   林海用贾敏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汗水,然后道:“夫人先洗漱一下,我让人做的清淡粥食,夫人且先用些。”   饭食与一般富贵人家比起来,真的不算是丰盛,甚至有点儿过于清淡,但贾敏吃的很香,除了是因为真的饿了,也是她终于找到了与丈夫相处的正确方法。   贾敏与林海一边吃饭一边说话道:“夫君,您打算怎么处理那两个贱婢?我这边儿是再容不下这样背主的奴才的。”   林海不在意的道:“随夫人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这府里总共就咱们两个主子,男主外、女主内,这府里的事情自然都是夫人说的算。”   “对了,之前夫人嫁过来不久,还没有摸清林家的下人品行,这么久也该都是清楚的,明天一早,林伯就会把整理好的花名册还有来往的人家禁忌,都会送过来,以后可就得劳累夫人了。”   贾敏也没推辞,直接点头道:“倒也没有什么劳累一说,你我夫妻一体,本就该互相扶持,夫君这么说,岂不是见外了?”   林海非但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更没有贾敏觊觎林家财产的想法,反倒因为贾敏的话,心里热乎乎的,又听贾敏似是质问的话,赶紧答道:“夫人这可是冤枉为夫了,也是为夫不会说话,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且放过为夫一马吧。”   贾敏被他逗得咯咯娇笑,哪里还会生气,只是这明媚的样子,又勾得林海喉咙发干,不住的吞着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22020-04-13 21:57:17   谢谢:读者“初日高升”,灌溉营养液+32020-04-13 19:51:36   谢谢:读者“想休息想静静”,灌溉营养液+12020-04-13 16:59:26   谢谢:读者“肖兔叽”,灌溉营养液+42020-04-13 15:28:38   谢谢:读者“明天”,灌溉营养液+102020-04-13 13:20:18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3 10:24:02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3 10:19:12   谢谢:读者“金金金鑫”,灌溉营养液+12020-04-13 09:51:07   谢谢:读者“燕子”,灌溉营养液+202020-04-13 08:46:56   谢谢:读者“烟笼寒水”,灌溉营养液+102020-04-13 07:55:22   谢谢:读者“寒潇”,灌溉营养液+52020-04-13 05:56:36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13 02:56:34   谢谢:读者“想要成仙的厨娘”,灌溉营养液+202020-04-13 00:51:23   谢谢:读者“冽慕初”,灌溉营养液+62020-04-13 00:34:57   谢谢:读者“托尼”,灌溉营养液+12020-04-12 22:31:49   爱你们(づ ̄3 ̄)づ╭ 第43章   夫妻同心,贾敏更加自信的同时也越发的有了武将家女儿的风厉雷行的样子,早上起来,接了林伯递来的对牌儿等管家之物后,第一件事儿不是查对物品接见各处管家婆子什么的。   而是直接让人将爬床的两个陪嫁丫头直接毒哑了发卖,其他的陪嫁丫鬟婆子,贾敏也多是打发去了庄子上,反倒是将林海的奶嬷嬷叫到了身边伺候自己。   她想得明白,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不可对人言,也不怕林海奶嬷嬷去林海那里告状,这奶嬷嬷又是林府老人,深得林海信任,只是之前看不上贾敏,也不削往贾敏的院子来。   贾敏不能确定这婆子是真的因为忠于林海,对自己之前的做派才有了微词,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与其一直提防着她,不如将人大大方方的塞在自己院子里,但凡她有什么小动作,自己就直接将人和物送到林海面前,且看他怎么处理。   若真的是自己多想了,那也无所谓,反正林家的事物也得丫鬟婆子帮着干,这老奴既然愿意干活,那就干呗。   于是,处理好自己的陪房之后,贾敏又叫来人牙子,给自己挑了几个看着顺眼的在院子里伺候,就把着账册以及库房钥匙,然后交代林家奶嬷嬷去继续照常管理。   贾敷挺奇怪的,自己这睡了一晚上的觉,林家怎么就彻底变了气氛,之前对他还只是客气,如今都称得上是恭敬了,小厮别提多殷勤了。   他身子骨一直不好,便是偶尔来了兴致也只是那么回事儿,与自己的妻子也没有什么感情,也就无法体会林海的感觉,自然是不会明白府里下人们的情绪变化原因。   想不通,贾敷也不勉强自己去想,左右也不是自己府上,真有什么事儿,那也是该林海去头疼,自己跟着折腾什么?   吃过下人送来的餐食,贾敷就看到林海走了过来,二人互相行礼之后,林海征求了贾敷的意见之后,就陪着贾敷出门逛了一下,顺道买些特产给自己的叔父。   贾敷到了金陵的时候,才知道贾赦正在抓耳挠晒的想着自己刚得的女儿的名字,他很奇怪地看着快要崩溃的贾赦,起名字很难吗?   贾赦瞥了一眼正在教导两个孩子的贾代善,然后带着抱怨地道:“你要是遇到一个事儿多的父亲,表示一个字没法儿体现孩子的优点,两个字结合又寓意不好,你就知道难不难了。”   贾敷还是不理解,贾赦又提示道:“谁叫咱们老祖宗选的姓氏不好,姓名结合之后,再好的意思都变成假的,再加上一个挑剔的老头,就是我现在这个结果了。”   贾代善喝了一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贾赦说的挑剔老头不是他一样,反正他是不会说自己就是想要折腾这小子报仇的!   贾琅这时也拉着贾瑚的手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给贾敷行礼之后,又给贾赦拿了果子道:“敷大伯,赦叔叔,天气热,先吃个果子败败火气吧。”   此时贾赦还没有正式将两个孩子记在名下,所以贾琅依旧称贾赦为赦叔叔,他小小年纪经历了这么多坎坷,自然是对对他好的人特别在意。   贾敷看着眼前的孩子,那是怎么看怎么合眼缘,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贾代善道:“二叔,您看,侄儿如今也年近三十了,膝下空虚,您也知道,太医已经说过了,我这辈子,怕是与子嗣无缘了。”   说到后面,贾敷的声音有些苦涩,但看到贾琅担忧清澈的眼睛的时候,贾敷突然也就释然了,于是继续说道:“二叔,您看,要不就把琅哥儿兄妹记在夫人名下,如此我也算是儿女双全了,以后也会对他们视如己出。”   贾敷叫贾代善二叔,这个是单论的,贾代善上面还有一个庶兄贾代儒,在荣国府这边儿,贾代善排行老二。   另外,贾代化跟自己的亲弟弟的关系,并没有跟堂弟贾代善亲近,于是,两家的孩子也就混叫着大伯、二叔,以示亲近。   贾代善一听,有些迟疑道:“敷儿,你可知道,你是嫡长子,若是琅哥儿记在了你的名下,那就是宁国府的嫡长孙,将来不仅要继承宁国府的爵位,还会是贾家的下一任贾家族长。”   贾敷点头道:“本来,父亲让我过继二弟的嗣子到名下,只是二弟至今也只有珍哥儿一个孩子,二弟似乎也对房事并不热衷。”   “先前想着,实在不行,就让珍哥儿兼祧两房,但终究是不尽人意些,倒不是我不愿意与二弟共有一子。”   “只是您也知道,先前父亲忙于军营,我身体不好,也没精力管,二弟对珍哥儿更加不上心,府中也只有两个妇人当家,对府中唯一的子嗣自然多加溺爱。”   “如今父亲和我有意掰正珍哥儿的恶习,但收效甚微,又时常惹得家中妇人垂泪,我们也就放弃了,左右也能护着他富贵一生。”   “但珍哥儿实在不是能挑起大梁的,他自己也对继承的事情并不在意,我和父亲就商量着,要不就到族里选一合心的孩子过继算了。”   “先前,我倒是中意赦兄弟的二子琏哥儿,但看弟妹的性子,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次回金陵,其实也是为了这个,还请二叔和赦兄弟成全。”   贾代善沉吟片刻,问贾赦道:“赦儿,你觉得呢?”   贾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拉过贾琅的小手道:“琅哥儿,刚才父亲跟敷大哥哥的对话,你也听得清楚,我知道你是个早慧的孩子,所以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们都是尊重你的选择的,你若是还选择我做你的父亲,那当日在你母亲尸骨前的誓言,就绝对不会改变。”   “若是你给敷大哥哥做嗣子,那也不必担心,你依旧得叫我一声叔父,我们两府也是连着的,你随时能过来找我,我必护着你不受一点委屈。”   旁边本来还在啃果子的贾瑚,越听越不对,当即扔了手里的果子抱住贾琅,哇的一声哭道:“哥哥,我的!瑚哥儿不让琅哥哥离开!”   贾琅心里也难受,他今年六岁,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他先前还担心,赦叔叔要把自己记做嫡长子,他会抢了瑚哥儿应得的东西。   毕竟,在礼法上来说,嫡长子继承制,以后等瑚哥儿继承爵位的时候,怕是还要费些唇舌,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而贾敷那里说的清楚,他自己是没有子嗣的,自己过去给人做了儿子,以后为他养老送终,就没有那么多事情,在这点上,他自然是该选择带着妹妹给敷大伯做嗣子。   可是,他知道自己还是想叫赦叔叔一声父亲,想给赦叔叔做儿子,更舍不得瑚哥儿,想要照顾他,护着他,陪他一起长大。   想了半天,贾琅试探地问道:“赦叔叔,您能不能把我记做庶子?”   贾赦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嫡庶身份,可不仅仅是涉及到继承的那点儿子东西,对日后的科举仕途都是有影响的。   贾敷这个完全的古人,立即明白了贾琅顾虑的是什么,对这个有情有义,却又早慧的让人心疼的孩子,那是越看越满意,眼睛也越来越亮了。   本来,过继孩子,该是选择刚出生或者还没有记事儿的,这样的孩子能养熟,以后也能真心的给自己做儿子,贾琅这个岁数,又是如此聪慧,其实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他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心里肯定会牢牢地记得自己的生身父母,以后对自己这个养父,心里总会差了一层。   可是,就凭贾琅在明知道怎么选择是对自己最好的情况下,仍然放不下贾赦,又顾虑会给瑚哥儿带来麻烦,情愿让自己做一个庶子,不给对自己有恩的人添麻烦,这个儿子,他贾敷势在必得。   贾代善也笑了,心里更是欣慰,他起身抱过来贾琅笑骂道:“你赦叔叔是个蠢得,但有一句话说的对,你怎么就跟个小老头似的,想的这么多,小小年纪也不怕操心不嫌老?”   “你不就是舍不得我们吗?你做了你敷大伯的儿子,以后照样得叫我一声叔爷爷,瑚哥儿也照样得叫你哥哥,这些都不会变。”   “再说,我们荣宁两府,历来都是守望相助的,我跟你祖父也是堂兄弟,但我们的感情却胜过亲兄弟,你在这边儿出生的,对这事儿也该是知道的,对吧?”   贾琅回忆了一下,早年听父母说起的往事,点点头道:“是的,琅哥儿听说过。”心里若有所思。   贾代善继续道:“以后瑚哥儿是要继承荣国府的,但你刚刚也听说了,宁国府这一代却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孩子。”   “你过去之后,平日里也是要跟瑚哥儿一起学文习武,等你长大了,继承宁国府,这样才能更好的帮着瑚哥儿,或者说,让瑚哥儿就如我辅佐你祖父一般辅佐你,让贾家能繁荣下去,让族人衣食无忧。”   贾琅又看了一眼,哭得抽抽搭搭地,还不忘又拿起个果子啃得瑚哥儿,定下心道:“琅哥儿听叔爷爷的,以后会跟瑚哥儿一起守护贾家。” 第44章   贾敷喜得佳儿,自然是没有心思多呆的,恨不得一时就带着儿子女儿回京,被贾代善笑骂了一句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也丝毫不在意。   但很快的,贾代善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那没良心的宝贝金孙,一听小哥哥要回京,他也忙忙的收拾自己的小行李要跟回去,其实,出来这么久,贾瑚也想他娘和弟弟了。   尤其是皇上准备南巡的消息,这时也随着贾敷的到来传到了金陵,他想错过去,可是,京城中,后宅有张氏,一想起那令他回味无穷的药膳,心里就开始打鼓。   贾代善愁眉不展地掰着手指算计利弊,最后觉得狗皇帝比药膳难以接受,更何况,他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子,于是,也决定跟着回京。   贾赦其实也想回去,他老子和儿子都走了,他留在这边儿做什么?只是,就在他也想走的时候,他的魔仆正在进化的关键,暂时不能动。   贾赦的魔仆之所以进化,还是因为魔仆采集了癞头和尚的血,他又听人说发现了癞头和尚的踪迹出现在了金陵城附近。   他琢磨着,送走了老爹跟儿子,自己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一但打起来的时候,他就算是打不过,应该也是能跑得过的。   看他们上次的反应,应该是惧怕自己的龙骨扇,那自己还有龙皮呢,这两天儿自己再琢磨琢磨,整出来一套龙皮护具,他们再想伤到自己就难了吧?   到时候就算是不能杀了那两个妖兽,也得想办法再弄点儿皮肉和血回来,到时候交给张氏看看能不能研究出点儿什么。   贾代善也知道儿子是放心不下他的那些乌鸦,所以只是安慰贾赦,尽人事、听天命,若是那些乌鸦醒不过来,就好好地安葬,让它们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他是不知道那些乌鸦在进化,只以为是当时帮着贾赦战妖僧妖道的时候,被伤着了,对于乌鸦的情况,别说金陵城的兽医治不了,毕竟,你看正常人谁会养着乌鸦做宠物的?   就是随行的太医院左院判,也只是确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什么时候醒,那就得看它们自己,但最好暂时千万别移动它们。   皇上南巡的龙船开启的时候,正好接到御医的传信,荣国公已经返京,为了领孙子体验各地风土人情,选择了坐马车一路边玩儿边赶路。   然后,整个龙船的人都看着龙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老长,四周的低气压让随行的臣工们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更是小心再小心。   就在人们都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龙颜震怒的时候,山东大旱,年初至今都没有下过一滴雨,山东官员们却为了政绩选择隐瞒,致使百姓民不聊生,不得不造反的消息传了过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样的消息,难怪会龙颜震怒,而皇帝在得知山东灾情的时候,那怒火更是再也压制不住了。   太子不知道贾代善返京的消息,他在荣国府有眼线,但金陵这边儿却没有,所以理所当然的跟朝臣们一样,以为皇帝是提前知道了山东的事情。   因为太子未来想要做个合格的皇上,所以一得知山东的事情,就赶紧将卫峰、柳毅等人叫来,集思广益,看看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几人熬夜研究了几样应对方法,但总觉得还是不完美,但天亮了,太子需要到龙船上,看看皇帝和众大臣怎么说。   皇帝看到太子,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干脆就派遣太子去山东押送救灾粮款,顺便处理山东的贪官污吏。   当然,派太子前往,也不全是报复,主要是这事儿需要一身份够高的人前去主持赈灾事宜,处理山东巡抚等人,同样需要身份高的人的震慑。   还有就是,皇帝不知道自己还有几个春秋可活,同样不知道贾代善满身的伤痛,又有多少年寿数,他想要抛开江山,与他重修于好。   曾经为了江山和那些无法反抗的事情,他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还是自己亲手将人推开的。   如今,他已经有了掌控的能力,他想要为了他,放下那些曾经的责任,如今的负担,既然有了退位的心思,太子登基之前,就要有一些威望。   这次的灾情,就是太子收拢民心的最好机会,同样也是对着朝臣展示自己手腕儿的机会。   太子欣然领命,带着一队人,快马加鞭的向山东赶去。   其实,哪一年没有受灾的地方?哪一年又没有几个被斩杀的贪官污吏?皇帝对这个还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代善千万别选择往山东一带走。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山东乃是金陵到京城的必经之路,所以,皇帝只能命人赶在贾代善一行人到山东之前将人拦住,让左院判说明山东这边儿的灾情。   他相信,贾代善不是个冲动的人,更不会拿贾家儿孙的性命开玩笑,那里可是有两府的未来继承人,还有贾代化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长子贾敷在呢。   贾赦这边儿等贾代善他们走了之后,就关上门开始跟手中的龙皮较上了劲儿,但是,很遗憾的是,他没有能够穿透龙皮的针,也没办法弄出能受得住的线绳去拼接。   不过,他倒是受了兰陵王护腕的启发,给自己左臂也打造出了一只能包裹着小臂到手背的护腕,这护腕是用两块儿龙鳞搭配着龙筋做成的。   一但受到攻击,就会显示出超高的双向防御功能,若是遇到危机的时候,只要触动里面的小机关,那隐藏在里面的,被打磨的锋利的龙鳞就会弹出来,那将是这个世界最锋利的武器。   只可惜,贾赦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做出来的防具,经过试验之后发现,竟然有使用次数限制,只防御的话,按照贾赦的全力一击,可以使用二百次左右。   但若是选择攻击,每用一次,就会减少三次使用机会,全部使用结束后,物品就会报废成一堆烂铁。   为此,贾赦不得不又敲敲打打的做了两件备用,也不是他不想多做几个,实在是这玩意儿必须用内力耗着,不然真的锻造不了。   不过,在贾代善离开之后,贾赦用自己的血喂养了几次自己的魔仆之后,魔仆们终于进化成功苏醒了。   其他的魔仆也只是长大了一些,大约有成年白鹅大小,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只那只领头的竟然整只变成了金色,而且能够隐身,算是多了一个杀手锏,贾赦别提多高兴了。   打发王善保带着由嬷嬷伺候的小丫头去坐船,顺道押送准备带回京城的物品之后,贾赦就骑上马匹追贾代善他们了,对于皇帝南巡什么的,他又没打算去面见龙颜。   但贾赦走的不是正常的道路,而是在经过打听,以及循着癞头和尚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从山间穿行。   最近一段时间,贾赦在闲暇之余,跟着府里雇佣的厨上的人,学了不少烧烤的小窍门,手艺说不上多好,但加上厨子给他的调味料儿,也确实能让贾赦胃口大开。   他选择走山路,除了想要从癞头和尚身上捞点儿好东西进化自己的魔仆,以及让张氏研究些保命良药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多尝尝各种不同的野味烧烤。   贾赦虽然没有太多的野外生存经验,但一力降十会,他对自己的武力值有着充分的信任,加上警觉的魔仆保护,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在马脖子上挂上了两坛美酒,又装了两个水囊的干净水之后,整个行礼就剩下身后背包里的两套换洗的衣服以及手中的龙骨扇了。   谁知,打算的是很好,他却没想到自己的马竟然这么不给力,走山路走的嘚嘚瑟瑟跟抽风似的也就算了,晚上休息的时候,还被一群偷袭的狼直接给咬死了。   贾赦让魔仆们练习杀戮,将狼群解决之后,看着只陪着自己走了两天的马匹直叹气,自己剩下的路,怕是只能用脚量了。   本着一直拥有的不浪费的良好品质,贾赦剖下狼皮以及狼肉合着自己的行礼丢进了空间格内,那些狼肉就是用来饲养自己魔仆的口粮了。   这才把马匹掩埋,好歹是陪着自己赶了两天路的,自己也不忍心它死后还要被其它野兽撕咬身体不是?   好在贾赦的那只领头的魔仆,身体进化的已经很大了,偶尔也能驮着贾赦短暂的飞行,长时间却是受不住的。   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走岔了,还是贾赦得到的消息和分析有误,反正他连连赶路,却在第五天的时候彻底失去了两人的音信。   贾赦吐掉嘴里酸涩的野果子,骂了一句晦气!其实他倒也不是特别在意能不能找到两人,本来他也只是碰碰运气,得之我幸罢了。   真正让贾赦骂晦气的是,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差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选的路,感觉方向没有问题啊。   接近山东境内开始,这一路下来,竟然没有找到一处像样的水源,就算是遇到了小溪,那也是稀稀拉拉,水色浑浊,根本没法喝,这才害得他不得不顺道摘些野果解渴。   很快,贾赦意识到可能不对了,因为就在他想要下山,到附近的城镇住一宿,顺道打满水的时候,他发现很多衣衫褴褛的人,而且越靠近城镇的地方,别说地上的野菜,就是树皮都被扒得干干净净,致使树木被烈日烤死。   他快速的来到小镇,这才知道山东大旱,百姓为了生计已经被逼的造反了,但贾赦本身却没有什么感觉。   说不上是冷血,只不过在其位谋其职罢了,他又没有官职在身,去了是帮着贪官污吏镇压百姓还是帮着百姓造反?   更何况,听人议论,这边儿的事情好像已经上达天听了,依照贾赦所知,现在的皇帝不是昏君,对山东这边儿是不会不管的。   于是,他心安理得的打算绕路前行,他转身又向山林走去,可就在这时,贾赦遇到了几个黑衣人,他们似乎是在追杀谁。   让贾赦惊讶的是,这些人是带着经验的红名,愣神之后,贾赦立即意识到,莫非那皇帝派来的人是自己的水晶?   搓了搓手,贾赦不动声色地尾随在这些黑衣人身后,贾赦有些兴奋,好多的经验啊,这回的幕后之人好大的手笔啊!   不过,他也害怕自己这边儿的水晶被破,那自己可就白忙活了,于是,贾赦开始顺着黑衣人的方向快速的行走,遇到小股的顺手就直接解决了。   看着越来越密集的经验们,贾赦的心开始越来越沉,因为经过交手之后,他发现这些黑衣人应该是当地的驻军伪装的杀手。   山东,历来算是要塞,驻军的数量有二十万之众,就算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那也绝对不是钦差带的那几个人能应付得来的。   一路上,不算那些因为人数众多,他避开的黑衣人,单是他杀死的就有百余人之多,贾赦已经顾不得攒起的经验已经又能兑换一本技能书了。   他必须在这些黑衣人之前,找到水晶,将人保护起来,于是,贾赦给自己的魔仆下达了命令,分头去寻找司徒策。   这一刻,贾赦心中祈祷着,最好是自己分析错误,面前这些人头上带着经验,那只是因为他们对皇帝派出的钦差出手,违抗皇命,与自己是两个阵营的,所以自己能收割经验,而不是被围剿的就是自己的水晶。   若是不幸被猜中,被追杀的确实是自己的水晶,那也请让自己先这些人一步找到自己的水晶,让自己有机会守家。   魔仆们接到贾赦的指令之后,立即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贾赦这时干脆也不再留手隐身,开始了屠杀。   这会儿他已经不去注意什么经验不经验的了,他就是想要将人的目光引导到自己的身上,尽量帮着拖延时间。   果然,这边儿的人员不断的死伤很快引起了黑衣人们的注意,分了大部分人赶往了贾赦这里。   贾赦身边只有那只变成金黄色的乌鸦保护着他,他又借着灵活的身手,以及周边树木的掩护,这才能周旋的住。   这些人,对于贾赦来说,任何一个都是垃圾,看看经验没有一个是2就知道了,但蚁多还能咬死象呢,贾赦经过车轮战之后,真的感觉很疲劳。   贾赦不得不开始打游击,开始不停的骚扰和偷袭,又指使自己的金色魔仆隐身驮着自己到不同的方向暗杀,使对方一时无法确定自己的方向。   又渴又饿的贾赦,真的后悔自己为了能吃的新鲜,竟然没有事先烤好食物放在背包里,不愿意吃生肉,贾赦只能选择很奢侈的用龙血充当饮料补充体力。   喝得多了,贾赦也能理解张氏用龙血做的药膳,为什么味道那么古怪了,这真的不全是张氏本身对调味料的不擅长掌控,还有就是,这龙血细品之下,又腥又涩,而且来自不同的龙的血,也味道千奇百怪。   分别又喝下一瓶来自蓝爸爸和红爸爸的增加精神力和攻击力的红蓝药瓶之后,贾赦打了个饱嗝。   他顺手又拿出一个酸涩的果子压下想吐的**,贾赦发誓,以后绝对要在空间里备上足够的食物。   这时,不远处的一个山谷里,贾代善有些嫌弃地看着快要丢掉半条命,瘫坐在地上的司徒策和贾敷。   司徒策苦笑地说道:“孤这次又连累了您,也不知道恩侯会不会怨怪孤。”   贾代善和秦燃一边解下身后的贾瑚和贾琅,准备休息一下,一边儿回道:“我贾家本来就是武将之家,勤王保驾本就是本分,太子殿下很不必多想。”就是会很嫌弃你没用罢了!   也是赶巧了,贾代善带着一行人走到山东境界的时候,遇到了灾民拦路抢劫,没想到在驱赶灾民的时候,正巧跟被追杀的太子等人撞到了一起。   虽然看不上司徒家的人,但贾代善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更何况自家还是太子一脉的,轮公论私都得保护着太子的安全。   只是贾代善也没想到,追杀的人竟然是登州府总兵派来的人,他的驻地是登州府,所管辖的势力那是仅次于济南府的山东巡抚兼提督,可调动五万兵马。   更主要的是,他们不知道另外几方人马是个什么态度,也不敢贸然前去求助试探,要知道山东提督手握十万大军的兵权,兖州府总兵手握三万人马,曹州府总兵手握两万人马。   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一旦打草惊蛇,那就不是闹着玩儿的,所以贾代善只能选择让每人熟悉的太医跟一个锦衣卫的人,扮做逃荒的父子往龙船方向赶去求助,让皇上赐下虎符,好调动驻军。   然后,贾代善当机立断的带着太子等人,一边往林子里逃命,一边儿做出各种错误信号迷惑追兵,这才拖到现在。   贾敷这时有些庆幸的说道:“还好没有带小丫头一起跟着,要不孩子的哭声怕是早就把追兵给引来了。”   说着,又看了一眼眼睛瞪得圆溜溜地,满脸兴奋的贾瑚,还有一脸镇定,这会儿正拿着水囊喂贾瑚喝水的贾琅,眼里都是笑意。   贾代善就更不用说了,两只眼睛都快乐得眯成缝了,嘴里还不忘打击道:“你说你挺大个人还不如个孩子,真是丢人,回去以后,就跟着瑚哥儿和琅哥儿一起开始习武吧!”   后面同样动不了丢人的司徒策摸摸鼻子问卫峰道:“表哥,沿途的记号做了吗?”   他们现在是被敌人包围了,信号弹是不敢放了,否则先找来的一定不是援军而是追杀者,更主要的是,他们也不确定,这周围还有没有自己人。   已经喝了一口水,又将水囊传给别人的卫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趴在地上仔细的听着什么。   很少有人知道,卫峰有一项少有人知道的本事,那就是能凭借地面的震动感知敌人距离的远近和人数的大致多少。   卫峰起身扑棱了一下脸上沾着的泥土,有些奇怪和不解地说道:“殿下,荣国公,您们说,皇上现在会不会这么快就派来援军来救援?”   柳毅翻了个白眼儿道:“你是被追兵给追傻了,还是没睡醒?做什么美梦呢?”   司徒策温和地摇头道:“每年都有地方受灾,也每年都有贪功冒进的官员,为了功绩隐瞒灾情,尽管这次有些严重,父皇也不会预料到这边儿的官员这么疯狂的,自然也不会提前预知,派人来救援的。”   贾代善是真的被太子的慢条斯理的性子快折磨疯了,您就直接说一句不会能死不?强忍着听太子说完,贾代善直接问道:“卫小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卫峰其实也想扇自己的耳光,他怎么就忘了自家主子的性格了?那是火烧眉毛也要稳住的性子啊!   一听贾代善问话,卫峰赶紧抢在司徒策张嘴之前说道:“我发现那些追兵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跟无头苍蝇一样,开始四处乱跑,而且人员还随着奔跑不断减少,可是,我却又听不到有来救我们的人的脚步声。”   柳毅开玩笑道:“莫非是这山中精怪,不愿见殿下受难,这才出手相助,整出个什么鬼打墙之类的**阵?”   若是之前,贾代善也不在意这些话,但来的时候,他可是遇到过妖僧妖道的,所以有些忌讳道:“莫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估计是哪位身手了得侠士出手相助罢了。”   正说着,他们就听到前方一阵乌鸦的叫声,柳毅脸色一变道:“嗯?晦气,这怎么就遇到了报丧鸟?看我不将它射下来!”   贾代善因为贾赦身边的乌鸦,所以对于这种人人忌讳的鸟很有好感,一听乌鸦的叫声赶紧看了过去。   那乌鸦是认识贾代善的,见贾代善看过来,干脆又欢快地叫了两声,贾代善嘴角一阵抽搐,肥成这样,还是乌鸦吗?   后面的秦燃也认出了这是自家的乌鸦,赶紧伸手拦住要发袖箭的柳毅,见柳毅不解,赶紧解释道:“它来了,那看来后面出手帮忙的应该就是我家大少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拂晓”,灌溉营养液+12020-04-14 19:27:49   谢谢:读者“想休息想静静”,灌溉营养液+12020-04-14 18:17:25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12020-04-14 12:57:16   谢谢:读者“水月”,灌溉营养液+52020-04-14 12:37:25   谢谢:读者“金金金鑫”,灌溉营养液+22020-04-14 09:40:15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4 08:59:35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4 08:46:46   谢谢:读者“寒潇”,灌溉营养液+52020-04-14 07:13:44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14 04:20:04   谢谢:读者“红颜一醉”,灌溉营养液+12020-04-14 01:32:30   谢谢:读者“年”,灌溉营养液+32020-04-14 01:23:27   谢谢:读者“so”,灌溉营养液+62020-04-14 00:05:53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22020-04-13 21:57:17   爱你们(づ ̄3 ̄)づ╭?~ 第45章   听到秦燃这么说,司徒策等人眼睛就是一亮,这时他们也想起了当初在京郊铁槛寺附近被救的时候,贾赦身边护着他的那些乌鸦。   柳毅嘴有些欠地说道:“贾恩侯这是养的乌鸦还是肥鹅?要知道现在的山东,人人饥饿的两眼冒金星,他也不怕它们被人当做猎物给吃了?”   说着,可能是想到烤鹅的美味,被追杀这么多天,一直靠着干粮和野果充饥,嘴里已经淡出鸟的柳毅还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魔仆早已开了灵智,自然是听懂了柳毅的意思,直接一个俯冲,对着柳毅鼻子就是一口,好在也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并没有下死口。   饶是如此,柳毅也不由得捂着自己的鼻子哀嚎一声,看乌鸦瞪着豆大的金眼死死地盯着自己,柳毅赶紧讨饶道:“别,别,乌鸦大爷,我错了,我就是那么一说。”   司徒策这时慢悠悠地开口道:“孤观测一番后,发现恩侯倒也不必为它们的安全担忧,就凭它们的本事,想要猎杀它们,怕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贾代善等人一听,都是嘴角一抽,这太子说话的劲儿,怎么就感觉有点儿欠抽呢?   司徒策继续道:“孤倒也不是因为你打不过这乌鸦才说的,只是,你毕竟是习武之人,尚且不是这乌鸦的一合之敌,普通百姓就更难以对其造成伤害。”   “更何况,这乌鸦虽然被养的肥美可爱,但在世人眼中,它们却仍然是不详鸟,轻易绝对不愿意招惹,以免沾染晦气。”   柳毅直接气得仰倒在地,用手臂遮住自己翻白眼儿的眼睛,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常年跟在太子身边,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太子殿下,只是看着性情温和有礼,其实不仅小心眼儿,报复心还强。   太子拿出手中原本属于贾赦的龙骨扇扇着风,心中暗想,古人都说要爱屋及乌,恩侯的乌鸦你竟然也敢打主意?   山的另一边儿,金色魔仆得到小弟传来的消息,赶紧给贾赦示意,贾赦虽然不能跟金色魔仆语言交流,却因为契约能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   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后,贾赦一边儿让金色魔仆将四散的魔仆们召唤回来,一边儿骑上金色魔仆往水晶方向赶路。   乌鸦再怎么进化,那也不适合做骑宠,更何况贾赦还是个一百多斤的男子,这次又是直接翻过一座山,快到地方的时候,金色魔仆实在撑不住了,直接从半空中带着贾赦掉了下来。   贾赦一个翻身借着树枝跳到地上,有些嫌弃地说道:“你瞅瞅你肥的都飞不动了,实在该减肥了。”   地上扑腾着喘气儿的金色魔仆,很是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儿,它就是不能说人话,不然一定控诉,也不知道咱俩到底谁该减肥了。   贾赦还是很有良心的,见自家的魔仆累瘫的样子,毫不心疼的给乌鸦灌了两瓶龙血,见乌鸦欢快地喝着药,摇头道:“就这味觉,难怪连腐尸的肉都能吃下去。”   这时四周的魔仆们因为没有贾赦的拖累,也都赶了过来,贾赦就顺手扔出了两头狼尸给它们填肚子,看着瞬间被瓜分干净,连骨头都没剩下的空地。   贾赦哀叹道:“吃吃吃,都是一群吃货,老子早晚被你们吃穷了,你们也就摊上我这样大方又有能力的,不然谁能养得起你们?”   “我可跟你们说啊,以后都得好好干活,才能对得起老子的投喂啊!”   话音刚落,就见两只乌鸦快速飞起,贾赦心道:妈蛋,这还说不得了,说两句还闹脾气了,真是惯的你们!   但两只乌鸦却一只飞起将半空中的一只鸽子给咬着脖子叼了下来,另一只乌鸦哇哇地叫了两声,金色魔仆低唔一声之后,几只乌鸦就朝一个方向飞去,不久就听到一声惨嚎。   贾赦拎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的鸽子循着声音赶到地方,就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眼睛早就不知去向的黑衣人昏死在地上。   上前踢了两脚黑衣人之后,贾赦这才打开鸽子腿上绑着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凌乱,显然是有人匆忙间写下的。   只是上面单个字,贾赦都认识,连在一起贾赦却看不懂,应该是暗语吧?   看不懂,贾赦也懒得浪费脑细胞去猜测,反正找到水晶之后,他应该能破译吧,于是,贾赦一等金色魔仆用储存在囊腔的龙血给小弟们按劳分了些奖励之后,就提着那个黑衣人迅速往水晶方向赶去。   贾赦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小队黑衣人赶在他之前到了,柳毅和卫峰牢牢地护着没有战斗力的司徒策、贾敷以及他们抱着的两个孩子,贾代善等人则在前边儿带着那只乌鸦杀敌。   贾代善虽然厉害,最近又有贾赦和张氏的调补,身子骨很不错,有了当年的勇猛,可终究岁月不饶人,况且这些天还一直疲于奔命,体力下降的很快。   贾赦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贾代善的胳膊被砍了一刀,当即眼睛都红了,直接带着乌鸦们过去增援,展开了一面倒的屠杀。   二十几个黑衣人很快被解决了,这时眼看着贾赦似乎是杀红了眼,竟然伸手将己方的一个侍卫薅在了手中。   卫峰赶紧喊道:“恩侯,那是咱们这边儿的人,抓错了!”   贾赦愣了一下,他已经是习惯看人头顶的红名出手了,刚刚被愤怒遮蔽了眼睛,还真没注意对方的衣着。   但是,他想不通,自己这边儿的人怎么也是红名,峡谷中可是没有卧底一说的,哪一方的就是哪一方,贾赦这会儿有些迟疑,不知道是该相信系统还是该相信眼睛。   一直在后面的司徒策却开口道:“恩侯抓的人有问题,孤刚刚就发现他的动作很可疑,若不是他故意挡着秦大人的视线,荣国公也不会受伤。”   其实这个理由很牵强,打仗的时候,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因此拖累队友受伤甚至死亡也不稀奇,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不会有人去怀疑什么。   司徒策一个战斗小白,更没有资格去评判这些,只是他不愿意贾赦被人认为是个打仗时会失去理智的人,这才出口佐证。   那侍卫是太子府的侍卫,所以他能直接帮着贾赦开脱,他也不在乎那侍卫怎么想,即便是冤枉了又如何,大不了洗清嫌疑之后,给些赏赐就是了。   介于司徒策难得痛快又肯定的说一件事儿,大家也就把疑惑给抛开了,秦燃则伸手把那侍卫拽了过来。   秦燃也没想真假,他就知道这人害得主子受伤,又险些连累小主子被人排挤,那这人就是错的。   贾赦手里没有人之后,赶紧来到贾代善身边给贾代善包扎伤口,用的是张氏研制的药粉,血很快就止住了。   贾代善倒是对自己的伤并不在意,年轻时这样的伤口他都懒得处理,直接喷上一口酒,缠两下绷带就该干啥干啥了,毕竟药草有限,还是留给真正受伤严重的士兵吧。   不过,相比于秦燃无理智的护短,贾代善则更加理智谨慎,又知道司徒策对儿子怕是有些别的心思,加之当初那妖僧妖道说的儿子身具凤命。   他不希望日后被翻出旧账,自家儿子被人比作魅惑君主的妖妃妲己之流的祸水,不过,他也相信自己儿子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便开口道:“赦儿啊,你身上带了多少伤药,爹这儿的伤没事儿,你把要给那些受伤的人用吧。”这是先帮贾赦卖个人情。   见贾赦把怀里的伤药掏出一包递给过来帮忙的柳毅之后,贾代善这才继续道:“赦儿可是有什么发现?”   贾赦还没想通关节,整个人有些愣愣的,听贾代善询问,下意识地以为贾代善问他之前发现了什么急着赶过来。   他直接将手里的死鸽子和纸条递给贾代善之后,又指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黑衣人道:“我抓住了他,怕这边儿出事儿就赶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询问,你们叫醒问问吧。”   顺着贾赦的手指,卫峰过去将人翻过来,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探了探鼻息道:“恩侯,人都死了怎么问?”   贾赦不信,也走了过去,看着耸拉着脑袋的黑衣人尸体,贾赦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失手了,刚才光记得我爹受伤要上去帮忙,将人扔下去的时候,可能没注意力道还让他脑袋着地,摔断了脖子。”   大家嘴角又是一抽,然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向来严肃的秦燃都打趣儿道:“小主子天生神力,只怪这人运道不好。”   柳毅是想到了秦燃的身份,摇头道:“倒也未必,落到锦衣卫手里,他现在这样可能也是祖上保佑了。”   秦燃自然知道他们锦衣卫在官员们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当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其实锦衣卫也没有柳公子想的那么可怕,若是不信,改日秦谋带柳公子观摩一下锦衣卫办案,也好洗刷一下名声?”   柳毅赶紧摆手表示敬谢不敏,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气氛倒是一时间轻松了不少。   贾代善没有直接看纸条,而是来到了司徒策跟前,交给了司徒策道:“请太子殿下过目。”   司徒策赶紧道:“荣国公客气!”但还是接过纸条展开,跟贾代善一起看,然后道:“这用的应该是军中暗语,孤却是看不懂的,还得劳烦荣国公给解惑一二。”   贾代善倒也不推辞,仔细看了一下之后说道:“虽然是军中的暗语,但殿下不知道,没个驻军的暗语,除了互相交流的旗语之外,都是有些变通的,这个老夫也只是能大概知道他的意思。”   “这里大概的意思就是:援军只有一人,荣府贾赦,不要放过任何乌鸦。”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立即意识到己方出现了奸细,这就难怪凭着贾代善的战场经验,仍然没有办法彻底甩掉敌人。   若不是因为贾代善常年征战沙场,对危险有着异于常人的直觉,几次临时突然改变方向,他们怕是早就被追杀上了吧?   想想都不寒而栗,看那个被秦燃按着的人的眼神都开始变了,不过,柳毅他们毕竟一起追随司徒策很久了,他很难接受这人是别人派来的卧底,尤其他曾经还救过自己的命。   柳毅看着脸色惨白的被堵着嘴按倒在地的侍卫,哑声问道:“即便如此,又怎么确定金山水就是这个叛徒,尤其恩侯又没见过他,不会弄错了吧?”   司徒策不想贾赦被任何人质疑,就算是自己的亲信也不行,于是冷着脸问道:“怎么,你这是要质疑孤?想说孤识人不清,还是想说孤不辨是非,诬陷忠良?”   柳毅被吓得立马回神儿,他怎么忘了,之前太子殿下可是直接点出了金山水的可疑之处的,即使那理由在他们看来并不充足,但也不该是他能质疑的,赶紧跪地请罪。   秦燃则冷着脸道:“这有什么好争论的,别忘了秦谋是干什么的,还有柳公子不是一直对锦衣卫心存误解吗,那秦谋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让大家从新认识一下锦衣卫到底有什么手段。”   这话说的不见一点儿烟火气儿,甚至没有什么语气起伏,声音也不大,但周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觉得有些毛骨丛然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啃着馍馍,等大人办完事儿好找爹爹抱抱的贾瑚突然开口道:“谁偷了我给娘亲买的螺子黛?”   螺子黛是出产于波斯国的一种制作精致,价格昂贵的妇女用来画眉的青黑色矿物颜料,使用时只用蘸水即可,无需像回回青需要研磨,着急时,甚至可以沾些唾液就能用。   而且颜色润泽,很受女子喜欢,小小拇指大小的黛块儿,差不多就需要十两银子左右,真不是一般女子享用的起的。   尤其是在中原,精致的螺子黛几乎都是作为贡品,由波斯进贡,然后被皇上赏赐给后宫嫔妃,嫔妃们又打赏给亲近的女眷,因此,这东西不但本身招人喜欢,更是一种身份的炫耀资本。   因此,这价钱就越炒越高,平平常常的由小贩儿从波斯国倒来的也就算了,那些镶嵌着碎宝石之类的,显得很高大上,专门用来进贡的螺子黛,那价钱几乎称得上是天价,哪一只都得百两开外,若是拿到扬州等地,遇到盐商,千两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贾瑚说的螺子黛,就是这样的宝贝,说是买的,其实等于是人家薛家特意送给他的,那一套十支也只要了他一百两银子,贾代善看着,也没有说什么,这本就是薛家的一个态度罢了。   想着回去讨好自己的母亲,贾瑚这一路可是宝贝的不得了,隔一会儿就要去摸一下。   一旁的贾琅跟个小大人似的,用手弗掉贾瑚嘴角的饼渣子,这才帮着贾瑚把小兜兜拉开,让他数数可有少的。   贾瑚低头,用手指点着数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瑚哥儿的螺子黛,一个也没少。”接着又奇怪地说道:“那纸条上的字怎么是螺子黛的颜色啊?”   原来,刚刚众人对峙的时候,贾代善将手倒背过去的时候,手上的字条正好对着贾瑚,这小子自己偷摸用螺子黛试过,知道它的颜色好像带着些油脂的感觉,跟写字的墨是不一样的。   他可是早就知道,这螺子黛很贵重,一般人家都是舍不得买的,所以他就以为他们之中,只有自己有这个,一看纸上的螺子黛印记,下意识就以为是谁偷了他的螺子黛写字。   司徒策一听这话,也想起来了,那上面的字并不是用碳条写的,而是用螺子黛写的,他先前却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一般行军打仗的时候,要传递消息,紧急的时候,或者在外边儿要传消息的时候,笔墨自然是不方便携带,用起来也太麻烦耽误时间了,所以一般都是烧出来一段碳条用布包好,以便随时都能书写。   因为知道对方是登州府的兵,他们也就下意识地认为对方也是用碳条削细写出来的信条,并没有去联想到螺子黛这东西。   司徒策想到了什么,脸难看的紧,淡声道:“给孤搜身,看他身上可有螺子黛,一切就清楚了。”   因为人是太子府的,搜身的也就是卫峰,他心里也很矛盾,他实在不希望能搜到这样的东西,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他知道自己该忠于谁,他只能认真的搜查。   袖袋,怀里、腰带中甚至连内衣和鞋袜内都趟了一遍,都没有搜到,卫峰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说没有的时候,秦燃冷笑一声,抬脚将人踹倒。   听到金山水闷哼声,太子府的人都怒了,卫峰甚至都要抽出佩剑的时候,秦燃抓起金山水脚用匕首对着鞋底刷刷两刀,没想到这靴子底竟然是双层的。   原来,这鞋底儿是有机关的,从鞋跟处一扣,一块儿木垫儿就能转过来,露出一个小暗格,里面正藏着两根小拇指粗细大小的,削成碳条样式的螺子黛。   众人呆愣,卫峰的手还搭在剑柄上,嘴张开却忘记闭上,秦燃也不管他,直接如法炮制,另一个鞋底则塞着一卷裁好的纸条。   结果不言而喻,卫峰等人灰溜溜地退到一边,他们即觉得伤心,因为出生入死的兄弟背叛了他们,又觉得羞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荣国府的人。   贾代善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他非常清楚面对生死兄弟的背叛时的心情的,同样的,秦燃也知道。   秦燃之所以这般忠于贾代善,也是因为他曾经根本不相信他的兄弟背叛他,险些丧命不算,还差点儿让剩下的兄弟陪着他上断头台,是贾代善凭借一己之力,生生地将他们保了下来,并且让他们有了正式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说是他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司徒策这时,一步步走到了金山水面前,仍然瘫着一张温润的脸,甚至连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和,但所有人都知道,司徒策的心情很不好,正在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蹲下身子,将金山水口中的布团薅下来,平静地问道:“孤,自问从来不曾亏待于尔等,尤其是你,金山水,孤曾经为了给你报仇,不惜违逆父皇的意思,将容妃弟弟送进天牢,不知哪一点对不起你,以至于遭你背叛?”   司徒策的身边的人,真的对他都很忠心,因为司徒策这人,虽然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有礼,但对自己人却格外的大方也护短。   家里有什么难处,只要说出来,并且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司徒策基本都会出手相帮,更不用提,那些因为他而伤亡的人。   司徒策更是命大管家挨家亲自查看,丰厚体恤金不算,还绝对不许任何人去为难死者家属,否则但凡被他知道,就等着来自太子府的报复吧。   而且,司徒策特别重情,但凡他身边伺候的人,司徒策都能将人的名字记得牢牢的,还要求事情可以办砸,但我太子府的人却一定要尽量活着回来。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主子,不说绝无仅有,但也绝对不会多见,众人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不得已的苦衷,能让他去背叛?   金山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擦掉嘴角的血,咳了两声,又吐掉嘴里的血沫子,这才说道:“因为我叫水鑫,是水家人,到您身边,本也是刻意接近的,并不存在背叛。”   其实,水鑫的心里也不好受,太子并没有其他皇子的那些毛病,对他们这些侍从也是真心相对,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来到太子身边的时候,太子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十多年的真心相对,就算是个石头也该焐热了,水鑫又怎么会不感动?否则又怎么会,一次次拼死相救?   演戏也没有这么演的,只要太子没了,他完全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可是,他总是不忍心看着他死。   但一切都是注定的,他的父母和妹妹在人家手里,他姓水,他就注定跟他永远不是一国的,这一刻,他暴露了,但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昊”,灌溉营养液+12020-04-15 20:19:11   谢谢:读者“不是齐照党”,灌溉营养液+102020-04-15 18:26:35   谢谢:读者“筱”,灌溉营养液+202020-04-15 15:56:34   谢谢:读者“iene”,灌溉营养液+12020-04-15 08:48:30   谢谢:读者“金金金鑫”,灌溉营养液+12020-04-15 08:42:53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15 07:45:02   谢谢:读者“一篮橘尾喵”,灌溉营养液+102020-04-15 06:38:20   谢谢:读者“oaini”,灌溉营养液+42020-04-15 01:38:35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22020-04-15 01:24:34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5 00:23:08   爱你们( 第46章   司徒策又问道:“你既是水家人,那又为何要投靠皇后故意陷害太后,引我与太后为敌?”   水鑫惨笑一声道:“殿下果然睿智,还是被殿下察觉了。”   司徒策摇头道:“不过是皇后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也是她时运不济,偏偏让瑚哥儿得了那些螺子黛。”   见水鑫不解,司徒策继续道:“今年波斯国想要借口国家贫瘠,又遇天灾,百姓生活困苦,祈求父皇免些进贡之物,这螺子黛进贡的也只有一十二支,分别被做成牡丹、芍药等花样。”   “父皇将其分别分给太后两支、皇后两支、贵妃两支,以及四妃各一支,只是,外人却不知道,还有两支在孤手里。”   “孤听人说,恩侯欲寻螺子黛送与夫人,便私下里命人将四妃赏给女眷的那四支寻来,又求着太后将手里的两支赏给了孤,这才命人想办法不动声色地交给恩侯。”   “没想到甄贵妃也将手里的两支赏给了两个侄女,底下的人干脆又帮着要来了这两个,一并给了瑚哥儿。”   “而且,你们可能不知道,今年的螺子黛,与往年的颜色也略有差异,据说是开采的时候,受天气影响,今年的颜色更深一些,并不得宫妃喜爱。”   贾赦寻找螺子黛并不是秘密,这个是因为他跟张氏打赌输了之后答应下来的,司徒策不愿意贾赦为了这些事情分心,这才出手帮助的。   另外,他也有些小心思,就算是贾赦输给张氏的,他也不想贾赦亲手交给张氏礼物,这才转个弯儿,借着贾瑚的手送出来的。   贾代善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当他看到薛家掌柜送来的东西时,并没有阻止贾瑚拿。   而司徒策与自己这个继母,也是他姨母的人,向来是面和心不和,所以,并没有去要皇后手里的这两支,他私下里收购螺子黛的事情,也不想太多的人知道,所以除了操办此事的贴身大总管之外,连身边的亲信也不知道这事儿。   说完之后,司徒策盯盯地看着水鑫,等他给自己解释原因。   水鑫叹口气,干脆很光棍地开口解释道:“我父亲是北静王外室所出的水墨,是妓生子,一直被水家视为耻辱。”   说着,他露出了不屑,满脸地讽刺的继续道:“我祖母本是扬州名妓,但因向来卖艺不卖身,为此不得不被老鸨压榨,没有多少体己,却还是在救了他之后,又与他私定终身,将自己的金银细软都给他带走。”   “没有我祖母,他水静安是个屁?早就化作枯骨,还想荣华富贵?嫌弃我祖母身份低微,嫌脏,当年怎么没嫌弃那体己银子脏?”   “只可怜我那祖母,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付出了一片真心,被发现有孕之后险些被老鸨打死,却又怕自己被有心人抓住威胁他,一直咬牙一个字没提到他的名字。”   “为了保住狗男人的骨血,祖母一个向来只抚琴的手,不得不打水伺候其他姑娘,换得些银钱,最后生下父亲也落了一身的病痛,以至于早早撒手人寰。”   “致死,那个将她害到这一步的男人也没有再回来看她一眼,最后她不得不求助一个一直爱慕他的人,带着父亲和信物到京城找水静安,就为了给父亲个身份,还有,归还当年的体己能让父亲长大。”   “彼时,皇帝大封天下,北静王水静安的大名,又有谁不知道?那人很快找到了北静王府,正赶上北静王带着王妃进宫请安。”   “最后,祖母到死也没有个名分不算,自己的儿子不仅要挂着妓生子的名头不被世人接纳,还要不时的防着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嫡母屡出不穷的手段。”   “父亲早就对他的生父死心,屡次要求带着母亲留给他的银钱回扬州好好生活,被拒绝之后就一心想着科考后,离开北静王府。”   “就在父亲准备殿试的时候,一时不察被北静王妃得手,出了考场就险些吐血身亡,后幸得当时的理国公出手相救,保住了一条性命。”   “之后,父亲就求了柳国公想办法把我和母亲接了出来,留在了理国公府隐姓埋名为理国公府卖命,生活的倒也平静,之后还有了小妹妹。”   “但理国公府世子,也就是现任理国公柳彪,他一直爱慕着西宁郡王的嫡次女,也就是现在的继后。”   “就在柳彪想要上门求娶卫二小姐的时候,元后逝世,承恩公夫人进宫后,不知道是怎么的就说要送二小姐进宫做贵妃,照顾小皇子。”   “柳彪心痛难忍,但在与卫二小姐私会之后,柳彪就承诺,理国公府一定会全力支持她,最后也是在柳彪的牵头之下,将卫二小姐推上了皇后宝座。”   “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卫二小姐决定要不着痕迹的损了太子的身体,但还要求太子必须活到二十岁,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您去了。”   “柳彪答应之后,就控制了我的父母和妹妹,然后给我安排了身份,刻意接近你,不过我的任务是传递殿下这边儿的消息回去,那个他们安排给我的妻子会利用香薰控制殿下的身体。”   说完之后,水鑫彻底放松了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等着自己的判决。   司徒策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所以,你还是对孤很忠心的,夜里偷偷潜入孤的房间,换掉熏香?”   水鑫这回是真的意外了,他为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的安全,不能出言提醒太子殿下,又不忍殿下被人控制情绪,所以干脆偷偷地弄了跟那太子惯用的熏香一样味道的香,等那个妻子离开的时候给换上。   司徒策道:“你虽然小心,每次更换熏香的时候,一定会试探孤是否睡熟,但偶尔孤也会感觉好像有人进来过,只是第二日起床却毫无异样,招来太医请脉,也没有任何问题。”   “后来孤就以为,是因为孤夜里多梦,休眠不佳造成的错觉,亦或者是宫人夜里听到孤翻身进来查看,便也就将这事情放了过去。”   说完,司徒策看了一眼水鑫,他舍不得水鑫这个人才,可他知道,他不能放过水鑫,否则日后难以服众。   狠了狠心,司徒策道:“你跟了我十多年,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你自己了断吧,至于你的家人,孤会将人带出来,让他们到远远地地方生活下去的。”   水鑫笑得眼角流出泪水,起身郑重地给司徒策磕了三个头,说了一声:“殿下保重!”就要去拿一旁掉落在地的匕首自尽。   太子府的人,都把头转向了一边不忍再看,柳毅更是红着眼睛道:“兄弟,走好!”   这时贾敷却出声道:“等一下。”见众人看来,贾敷道:“水兄弟,八年前,你可在京郊护国寺附近,救过两个被劫持的人?”   水鑫愣了一下,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贾敷,说道:“你是那个发了高热都快烧迷糊,还不忘顾着车里昏迷的弟弟,驾车逃避追敌的人?”   贾敷点点头,又指着贾赦道:“我当时背的就是他,他为了护着我,被砸到了头上昏迷不醒,幸亏遇上你,否则我们兄弟就算不被那群劫匪杀了,也会自己病死在荒郊野外。”   贾赦见贾代善等人都看着自己,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之后,有些茫然的摇头道:“这我真的没有记忆啊。”   原主留给他的记忆中,真的没有被追杀或者绑架这一桥段,也没有记忆他跟着病秧子贾敷一起出行的记忆。   贾敷叹气解释道:“不怪赦兄弟没有记忆,当时是你们府上老太太,听说护国寺要来一医术高超的老和尚,怕错过了,就去寺里添了大笔的香油钱,包了个院子。”   “得知第二天,高僧要到了的消息,就让你带着我到庙里一起等候,却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劫匪,劫了银两马匹不算,还因为看上你我容貌,将我们身边的小厮都杀了。”   说到这儿,他有些羞涩,缓了一下之后继续道:“那时候你还有些虎头虎脑的冲动劲儿,一见他们要来抓我,就跟着拼了起来,只是你那时年幼,又被养得娇气,最后被一劫匪砸了头晕了过去。”   “我趁着那些人不注意的时候,架着马车撞了那个砸你的人,然后把你拉上了马车就开始逃命。”   “只可惜,我这身子骨本就不是个好的,一番折腾之后,又累又怕,旧疾就犯了,眼看着要被追上的时候,就遇到了水少侠。”   “水少侠救了我们之后,将我们送到京郊的一处医馆之后,留下了些银子,说是有事儿就离开了,连个姓名也没留下。”   “后来两府来人,将我们接回府里找了太医诊治之后,赦弟虽然醒了,却丢了一些记忆,太医觉得可能是伤了头部造成的,只能慢慢养,能不能记起这些丢掉的记忆很难说。”   “索性,赦兄弟醒了之后,除了丢了些记忆,性子变得有些懦弱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影响,婶子她们觉得不记得这些事情也好,索性也就没人提起这个了。”   “我稍微好了一些之后,想要寻到水少侠报恩,但一直没有结果,若不是水少侠刚刚仰躺的时候露出了喉结上的黑痣,贾某是再不敢认的。”   水鑫比贾赦也就大了两三岁,八年前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跟如今的样貌自然差的多了,萍水相逢,再加上贾敷当时高烧,若非他一直想要寻找恩人,将人家喉间小痣记得牢牢地,哪里还会认出?   贾代善八年前还没因为伤重,被皇上强制调回京城,老太太怕他战场分心,对这样的事情又哪里会知道?   这会儿心中既愧疚,又欣慰,母亲的死,对赦儿打击甚大,虽然没有让赦儿找回记忆,却也激起了赦儿丢失的勇气。   贾赦总觉得哪里不对,自己是继承的记忆,若是真的受了伤有缺失,他继承的时候也该是直接传过来,毕竟,他连原主一边被奶嬷嬷洗澡,一边小解,还浇了自己一脸的记忆都清晰的传了过来。   退一步,就算是这样的情况造成了脑子中记忆缺失,不能传过来,那当时的前后总该有些印象吧?   之前去时的记忆没有,那醒来之后,他总该记得自己受过伤吧?可是没有,就好像自己的记忆是被人拿走之后,又帮着无缝衔接了的样子。   想不通,但贾赦也不好这时候再多纠结这事儿,当务之急就是这水鑫是自己揪出来的,若贾敷说的都是真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是恩将仇报吧?   于是,他对太子道:“殿下,这人听着不是坏人,又对我有恩,一身本事就这么没了倒也可惜。”   “再过一年多,我除孝之后,肯定是要去军中的,以后上战场却是需要些帮手的,不如殿下就让他诈死跟着我,反正这活他熟,您看呢?”   贾赦能感觉得到,这个太子对他很好,他想要的东西,太子都会尽量想办法给他弄到,比如他打赌输了的螺子黛,只是临走的时候跟太子写信抱怨了一句,他就悄悄地帮他寻了来,还怕他有心理负担,没有亲自给他,真是个好人!   司徒策是不知道他给自己乱发好人卡,还在欣喜于贾赦不知不觉间对他的信任,当即也不让他失望,问道:“水鑫,孤要你日后拼死保护恩侯,你的家人,孤会帮你照顾好,你可愿意?”   水鑫真没想到,当日不过是他因为刚刚见了自己的妹妹,心情大好之下,遇到两个被追杀的少年,这才决定顺手帮忙,结果最后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不过,能活着,还是没有负担的活着,水鑫哪里会不愿意?当即在众人的期盼下点头答应,给太子磕了个头之后,又来到贾赦身边磕头认了新主。   贾赦将人要来,其实也真的没打算将人放到自己身边,他不过是看贾敷对他的祈求眼光,这才随便拿出了个借口将人要来。   只是他自由自在惯了,实在不喜欢被人左右跟进跟出的,正巧看到还在乖巧地等着他办完正事儿好陪自己玩儿的贾瑚和贾琅。   当即说道:“父亲善骑射,秦燃、焦大他们会的多是杀人的功夫,实在不适合小孩子学习,不如你就先暂时教导他们武功吧?”   贾赦自己的功夫是带着系统技能的,他倒是教导了两个孩子修炼内劲儿,可不知道是不是孩子们太小,理解不了,掌握不了,反正是没有任何感觉。   而贾赦的功夫,不管是轻功还是杀招,没有内劲儿支撑,那就是花架子,啥也不是。   贾代善和司徒策听后,都是皱了一下眉头,虽然觉得水鑫不是坏人,心里还有良善,可将孩子们交给他,感觉还是有些不放心。   贾敷这时却高兴的说道:“正好我现在身体也康健了,闲来无事,便教导他们课业,水少侠的父亲既然是前科探花,学识必然是好的,到时候我教的哪里不对,还请水少侠帮忙指点。”   真说起来,相比于荣国府贾代善这边儿,两个儿子都不是学习的料,宁国府文字辈儿的俩个却各个都是善学之人。   贾敷自幼因身体问题,多卧床休息,闲事就看书习字,最后虽然因为身体没有去考取功名,但贾敬却是他一手教导的。   光凭着先生给开蒙之后,就靠看书,硬生生地把自己弟弟给教导成了进士,这读书的能力就可想而知了。   贾代善张了张嘴,考虑到自己的侄儿至今少有这么欢喜的时候,那水鑫,大不了就盯着些,没必要扫了敷儿的兴。   秦燃看了看水鑫,淡淡地安慰道:“老爷放心,我会命人看着的,他但凡再有二心,我就亲手解决了他。”   贾代善自然是相信秦燃的能力的,也不想再多纠结这个事儿,当即转移话题道:“这里已经不适合久呆了,怕是一会儿就又该有人摸过来了,咱们还是赶紧转移吧。”   贾瑚是个有眼色的,这会儿确定没有事情了,立即张着小手扑进了贾赦怀里道:“爹!瑚哥儿想你了。”   贾赦将肉球抱进怀里颠了颠,有些皱眉道:“瘦了。”   贾代善也心疼地附和道:“这些天,孩子跟着折腾,吃不好睡不好的,这小脸儿都瘦出尖下巴了。”   司徒策等人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吃不好睡不好?那个说的是人家琅哥儿吧?你家这个全天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还瘦了?眼睛是有多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5 20:13:36~2020-04-17 00:0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寒月 88瓶;姜姜 27瓶;凌玖、洛雅磬 10瓶;寒潇 5瓶;芸芸 2瓶;昊、红颜一醉、dy、暖穗春风、iene、1859432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贾赦见贾琅满脸羡慕地看着自己抱肉球,也附身将小孩儿一起抱了起来,贾琅小脸儿一红道:“赦叔叔,琅哥儿最近吃的多,很沉,您放下我,我能自己走的。”   因为先前在山上受的苦,贾琅这会儿慢慢将养倒真的长了些肉,看着也更好看了,贾赦倒是没有眼瘸到认为他也瘦了,只是笑道:“就你这点儿分量,跟肉球比起来,还是差的多了。”   刚刚还感动的贾瑚,这会儿不干了,直接抛开他爹对着贾代善张手要抱求安慰,贾代善把肉球抱过来道:“什么肉球儿,我们瑚哥儿就是长得福气。”   贾瑚也想起贾代善曾经告诉他的,他爹是嫉妒他身上的福气,当即小大人似的叹气道:“爹,别闹了,瑚哥儿有福气,您不是也有福气吗?”   贾赦当即有些懵逼,他闹什么了?他怎么听不懂自己儿子的话了?   贾瑚却没工夫再安慰自己小心眼儿的爹,他现在比较担心祖父的伤势:“祖父,我还是让秦叔叔抱吧,小心胳膊上的伤口再裂开。”   说着还伸手在自己小兜兜里翻出了两块儿糖,将其中一块儿塞到贾代善嘴里道:“祖父,剩下的你也放好,要是疼的狠了,就再吃一块儿,等咱们安顿好了,瑚哥儿再给您多买点儿。”   贾代善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就连嘴里并不喜欢的齁甜还粘牙的麦芽糖,也觉得很是美味,秦燃这时也上前将贾瑚抱过来。   见贾代善想要拒绝,秦燃道:“老爷,小少爷还是我抱着吧,一会儿还得赶路,先保存了体力吧?”   贾赦对三人的腻歪有些发酸道:“秦燃,你这会儿该给老头准备些草纸,我目测胖球塞给老头子的那个麦芽糖,好像是金陵城的。”   贾代善这个怒啊,转身找自己的马鞭道:“看我不抽死你个不孝子的,老子今天要是抽不死你以后跟你姓!”   众人都知道,贾代善这是给气糊涂了,贾赦倒是真不怕他老子,直接回嘴道:“怎么着,我还不是得跟你一起姓贾?”   这把贾代善直接给气乐了,抓着手里的鞭子道:“让你跟老子姓贾还委屈了你?”   司徒策见贾代善是真的要收拾贾赦了,这小子还不知死活的还要说什么,赶紧将人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笑道:“荣国公,您看咱们现在离开,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贾代善看了一眼司徒策,又给了贾赦一个眼神警告他这事儿没完,皮子给老子绷紧了,然后才说道:“自然是反其道而行之。”   讲到正事儿,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只有贾赦将两个小的带到一旁逗弄,贾代善等人看了也都只是摇头,没在多说什么。   贾赦叫来自己的乌鸦们,选了两只相比起来最肥的,让两个孩子坐上去,乌鸦带着小孩儿离开地面绕着贾赦飞了两圈,乐得两个孩子笑眯了眼睛。   将孩子抱下之后,贾赦给两个带小孩儿飞的魔仆分了一粒儿药丸,引得其他魔仆都羡慕的哇哇叫。   贾赦又看两个孩子都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作为一个绝对惯孩子的家长,他干脆给乌鸦们两个一组的排队飞完两圈儿就能分一粒儿药丸。   金色魔仆看得眼馋,也忍不住除了隐身来到贾赦身边,表示自己可以驮着两个孩子一起飞,让贾赦给一粒儿药丸。   贾赦鄙夷道:“你连驮我都费劲儿,就别凑热闹了,赶紧去锻炼身体减肥吧!”   金色魔仆一听,气急,哇哇叫了两声表示不服,你一个的重量比两个孩子合起来重很多好不?该减肥的是你吧?   贾赦通过契约,自然是明白了金色魔仆的意思,一项爱美到了极致,对自己身材很是自信的贾赦自然是不乐意了,他冷着脸道:“就你这态度,还想要奖励?没门!”   金色魔仆气急,直接挥着翅膀将贾赦打理地美美的发型胡噜的乱七八糟,这把贾赦气得,直接跟金色魔仆干起了架。   那边儿研究策略的众人也被这边儿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都是第一次见到金色的乌鸦,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标准的土包子相看着战在一起的主仆,旁边儿还有其它乌鸦扑闪着翅膀,哇哇的叫着,也不知道是在给主仆俩谁加油。   贾代善觉得这个不着调地儿子实在丢人,出声道:“赦儿,这个是?”   贾赦按着自己的金色魔仆的翅膀,一边儿跟魔仆大眼瞪小眼儿,一边道:“它进化的最好,可能是那妖僧的血肉中含有什么,醒来之后,蜕了层皮它就变成了这样子。”   金色魔仆惧于他主人的威慑力最后不得不妥协,低低地哀鸣了两声算是认输了,只是声音中怎么听怎么有些委屈。   贾代善觉得这个金色的乌鸦比儿子顺眼多了,当即出声支援道:“瞅把你出息的,跟小金打赢了你很光荣呗?不就是颗药丸子吗,给它吃着玩儿呗!”   贾赦愣了一下,小金?他看了看金色魔仆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小名?”想了想又反应过来不对,他撇嘴对贾代善道:“爹,您真大方,人家救命的良药,在你这儿就是给它吃着玩儿的。”   不过,说是这么说,贾赦倒也不会对自己的魔仆吝啬,直接掏了一颗塞它嘴里道:“行了,你家老爷子是个土豪,小爷惹不起啊!”   小金大嘴一张,把药丸子吞进去之后,顺便又扑棱了一下贾赦,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跑贾代善跟前儿,用大脑袋曾贾代善的腿,要不是多了一对儿翅膀,这就是妥妥的大金毛啊!   贾代善自然是不怕它们的,摸着金色魔仆地大脑袋道:“小金乖,等回京之后,祖父再给你多寻些好吃的啊~”   听着这一副哄孙子的声音,贾赦的脸那叫一个好看,你是它祖父,那意思是它该管我叫爹呗?   转了好几圈过够了隐的两个孩子看着金色魔仆,也都兴奋地跑过去小金小金地叫着,一起挤在贾代善怀里,然后金色魔仆就这么有了自己的名字。   贾敷也忍不住打趣儿道:“恭喜赦弟添人进口啊!”   贾赦咬牙反击道:“同喜同喜,也恭喜敷大哥哥多了个侄女儿!”   贾瑚挺惊奇地问道:“小金原来是姐姐啊!”   柳毅嘴欠,这时候又忍不住看着贾赦身后那些比白鹅还肥的乌鸦们道:“看来贾家这是要人丁兴旺了!”   司徒策怕人真的被惹毛了,打着圆场道:“既然已经设定好了,那金......水鑫就先给他们写消息往里面引,咱们好往济南府赶路吧。”   边说着,边来到贾赦身边,拿出水囊道:“恩侯先喝口水吧,这唇上都有些起皮了。”   贾赦心里感动,还是自己的水晶对自己好,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唇,又恨恨地道:“以后再也不想要孩子了!”   这个很合司徒策的心意,当即带着宠溺地声音道:“好,恩侯不想要就不要,瑚哥儿是个聪慧的,想来琏哥儿也差不了。”   他说这话,也不只是为了迎合讨好贾赦,主要还是说给贾代善听得。   在场的人,各个是人精,估计除了贾赦跟两个孩子,外带几只魔仆之外,全都听出了弦外之音。   贾代善乜了贾赦一眼,看那小子还挺自豪的挺胸表示自己的种自然差不了的样子,心中难免也给这心眼儿比筛子还多的司徒家小崽子点个蜡。   嘴上却道:“赦儿夫妻还年轻,以后谁说的准呢,全得看缘分吧,有缘做父子,谁又挡得了?当初老夫还以为这辈子也就赦儿这一个了,后面不是还有政儿他们来了?”   你司徒家父子,后宫三千,享尽齐人之福,还想限制别人进后院,你老子都不敢对这事儿说什么,你还想炸毛?做梦!   贾赦也知道家家都讲究多子多福,也不敢跟他老子唱反调,但一想到跟蔡文姬生孩子,又想到自己继承的那点儿东西,都差不多被张氏给孩子们划拉走了,当即坚定的表示,这个真的不能有!   当然,人家张氏对于这个壳子里是个噬血女王芈月的贾赦,也没有心情跟他造人,所以,其实他们真的想多了。   司徒策摸摸鼻子道:“其实,继承人还真不在多,有一个能成才的,就是祖宗保佑,孤也觉得孤以后也不想再添子嗣了,与其日后兄弟争得一个个跟斗眼鸡似的,现在府里的三个皇孙已经足够了。”   贾代善看了一眼司徒策,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个臣是没有资格说什么的,只要太子殿下觉得好就好。”   贾赦却对司徒策翘起大拇指道:“太子说的对,我算是明白了,这些老头子,都是稀罕孙辈儿的,府里的小子越多,你就越没有地位。”这话自然是说给贾代善听得。   贾代善也不生气,甚至想要仰天大笑,你跟老子下保证有个屁用,你得先跟你老子学学,怎么让我贾家的人开窍,要不这就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白搭!   他面带笑容地笑骂了一句:“瞧你出息的,还跟自己儿子争宠,多大的人了,也不嫌臊得慌?”说完,贾代善哼着小调指挥人开始打扫痕迹。   贾赦看他老子竟然没有气得跳脚,心里有些不安地问司徒策道:“老头子竟然没骂我,不会是被气糊涂了吧?”   司徒策心里直翻白眼儿,就你这脑袋,你真是你爹贾代善那老狐狸的种?他气糊涂?他怕是要乐糊涂了才对!   他这次算是明白,临走的时候,他父皇对他说:“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让贾家小子动心的福气。”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榆木疙瘩,饶是司徒策这样稳得住的也想骂娘了,但贾赦这样的,他反倒是越发的激起他的征服欲,他相信自己早晚能让贾赦心甘情愿地跟自己。   深吸一口气,司徒策尽量不让自己的面容扭曲的温柔道:“荣国公也不容易,恩侯莫要淘气。”有个这样木头脑袋的儿子,孤费劲儿,孤就不信你平时不头疼!   贾代善根本不在乎司徒策口头占的那点儿便宜,还好心情地说道:“老夫这么多年不在府上,委屈了赦儿,如今闲下来,自然是要纵着些。”   贾赦是个好哄的,一听他爹这话,当即笑得跟朵花似的,司徒策算是明白了,跟这爷俩在一起,他就是白做恶人。   其他人都低着脑袋,尽量降低存在感,这一个勾搭不成还吃了瘪,另一个也没占到便宜,眼瞅着有人在自己面前勾搭自己儿子。   两人还一个比一个身份难搞,自己要是伸头,没准儿就被当做出气筒,死了都没处说理去,还是鸟悄的憋着吧。   贾赦觉得自己爹跟太子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两边儿人马的气氛也不对,他很头疼,这亲爹跟水晶不和,难道要拆家?   他猜测,可能还是之前水鑫的事情,让两边儿人的心里起了隔阂,但现在水鑫不是已经保下了,还留在荣国府了,两边儿不是应该关系更亲近才对嘛?   就在贾赦犹豫着怎么劝俩人缓和一下的时候,贾瑚啪嗒啪嗒跑了过来,小手伸进贾赦的怀里摸呀摸得。   贾赦大惊,莫非这小子想喝奶?他也顾不上纠结贾代善跟太子之间的气氛了,他从怀里拉出贾瑚的小手,又害怕伤了小孩子的心,只能尽量温柔的说道:“瑚哥儿啊,等咱们出去了,爹给你买个奶娘?”   见贾瑚瞪着圆溜溜地眼睛没说话,还有些呆愣,贾赦又道:“你要是实在馋奶了,爹一会儿往林子深处走走,给你抓只产奶的母兽,你先将就一下?”   贾瑚摸不着头脑,他奇怪地问道:“爹,瑚哥现在不想喝奶,您先给我点儿药丸子呗,小金一会儿带着我跟哥哥飞。”   噗嗤,哈哈哈,众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也不在乎被贾代善和太子瞄上了,这要是再忍下去,他们估计不用等到太子和贾代善拿他们出气了,他们自己就被自己的笑意憋死了。   饶是贾赦脸皮足够厚,这会儿也觉得烧挺慌,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点儿,顺手递给贾瑚一瓶药道:“那啥,爹就是觉得你跟琅哥儿最近都瘦了,得补一下。”   说完,贾赦转身就走,司徒策勉强压下笑意,跟贾赦往一边儿走去,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   贾赦是因为不好意思,也没看是什么的药就顺手给了贾瑚,贾瑚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接到瓶子就蹦蹦跳跳地找琅哥哥投喂乌鸦去了,这可把这些魔仆们乐坏了。   贾代善宠孩子没有下线自然不觉得什么,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这分明是刚刚贾赦分给他们的药,那药效可都算是能救命的。   贾赦也是想起来之前听说司徒策身体被人暗中用香薰损坏了,想着尽量修补水晶,要拿药丸子的时候,这才发现给错了,但此时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两个孩子已经被那些魔仆们哄得喂了个干净。   司徒策看贾赦手里的瓶子还有表情哪里还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于是安慰道:“小孩子,用了也就用了,它们健康也好保护恩侯不是?”   贾赦道:“我刚刚听说你被药物损了身体,还随时能要了你的命,那左不过是两种毒,要么是损伤脏腑的,要么是损伤神经的,你把这两样各喝下一瓶,肯定能缓解,你看看哪种喝下之后效果好,等回京后,我就让张氏调配,增加效果,肯定能解毒。”   因为一开始司徒策就知道自己身上有药,并且还一直帮他隐瞒,他很信任司徒策,所以干脆就拿出了药给了司徒策。   司徒策很开心,并不是完全因为贾赦给他好药,之前贾赦也给过他,他高兴的是,贾赦对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设防,完全的信任,这份信任只怕还在贾代善之上。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司徒策早就察觉了,他当初的判断可能有误,这药应该不是出自贾代善,而是贾赦自己的。   想想贾赦身边的那些乌鸦,贾赦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机缘得到的宝贝,那贾代善应该也是知道些,然后帮着隐瞒,尽量将视线引到自己身上的。   司徒策正要开瓶饮下,贾赦突然开口道:“不对,你身上有毒素,现在还真不能喝,这里没有水源,你喝下之后排出的毒素没办法清洗,一会儿怎么见人?”   说完又叹气道:“也是我没有张氏的本事,她能中和药性,到时候多坐一会儿恭桶就行,要不还是等回京之后,让张氏看着你,帮你温和地排毒吧?那样也少遭点儿罪。”   司徒策暗想,这小子是真缺心眼儿,就算是咱们结契了,也没有让自己妻子跟丈夫结契兄弟这么接触的,这是真不怕帽子颜色亮眼啊!   他收起药放进怀里道:“倒也不麻烦夫人了,等孤服下药之后,再让夫人调制清楚余毒的药就好。”   又伸手解开贾赦头上歪掉的白玉冠道:“恩侯的发髻散了,孤帮你梳拢一下。”   贾赦这才想起,之前被小金祸害的头发,当即毫无防备地蹲在司徒策的面前,等着太子殿下的伺候。   司徒策笑着用手顺着贾赦光滑柔顺的黑发道:“恩侯的头发很浓密,也很柔软,都说发质柔软的人,心也软,这话果然不假,恩侯这么喜欢小孩子,就连动物也亲近恩侯,可见恩侯是个很温柔的人。”   贾赦一听,呵呵笑道:“别人发质柔软,心软不软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软,不信你问问张氏就知道了。”   贾赦的意思是,问问蔡文姬,芈月到底是不是个心软地,他可是号称峡谷永生不死的吸血女王。   但司徒策显然是想歪了,他道:“孤也想试试恩侯软不软呢。”恩侯软不软都不要紧,这样的体力活,孤可以代办,到时候孤不软就行。   贾赦被司徒策温柔地抓揉头皮,顺着发丝顺的很舒服,像一只犯困的狸猫一样眯缝着眼睛回道:“嗯,会有机会的。”等以后到了战场上,小爷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吸血不死女王!   司徒策嘴角微扬道:“好,那孤就当恩侯答应了。”   贾赦不在意道:“我早晚得上战场,就是不知道你到时候去不去,只要去,肯定让你见识一下,老子怎么打的对方叫爸爸。”   司徒策叹气,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不过能占点口头上的便宜也不错,他相信自己早晚能吃到肉!   嘴上顺着贾赦的话道:“叫爸爸?那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贾赦其实也不太明白叫爸爸是什么意思,这是他做系统英雄的时候,他的主人用他的嘴挑衅对方的话。   不过,他知道那些玩家会称呼峡谷中的厉害BOSS爸爸,比如蓝爸爸、红爸爸,那应该就是夸自己牛、逼的意思吧?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给司徒策解释的,司徒策点头表示明白之后,就一边帮他把碎发编成小辫子塞进白玉冠中,一边承诺道:“以后谁要是欺负恩侯,孤就帮着恩侯将人收拾到叫恩侯爸爸为止。”   这时贾代善已经让秦燃过来叫两人了,他们那边儿已经布置好了,只需要贾赦按照要求往既定方向引一波人就行了。   贾赦对司徒策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谁要是不服,咱们就打的他叫爸爸!”   司徒策嗯了一声:“好,只要恩侯看不顺眼的,就打到他叫爸爸,有什么事儿,孤给恩侯担着。”   丝毫没觉得自己很有昏君潜质的司徒策,细心的帮着贾赦编好发髻之后,又帮着他把簪子簪好。   一旁站着的秦燃很淡定地说道:“太子殿下手艺不错,太子妃有福气!”他主子既然不喜欢司徒家父子,那他就要顺便帮忙添堵。   不过,显然他的心思白费了,他家小主子压根儿没理解他的苦心,一点儿没有什么吃醋之类的情绪,还挺认同地说道:“殿下手艺不错,太子妃应该很喜欢。”   秦燃安慰自己,好歹他家小主子还是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的。   太子殿下气秦燃使坏,更气这小混蛋脑袋不转弯儿,但为了自己日后能将人追到手后少些折腾,太子还是解释道:“孤这手艺还是当年在皇家寺院的时候练得,说来除了孤自己外,只有恩侯试过孤的手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22020-04-17 14:02:46   谢谢:读者“陆离”,灌溉营养液+102020-04-17 13:14:43   谢谢:读者“寒潇”,灌溉营养液+52020-04-17 12:48:39   谢谢:读者“”,灌溉营养液+52020-04-17 10:30:35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7 10:28:22   谢谢:读者“滚滚最可爱”,灌溉营养液+12020-04-17 09:47:55   谢谢:读者“iene”,灌溉营养液+12020-04-17 08:49:58   谢谢:读者“光冢”,灌溉营养液+62020-04-17 06:15:51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17 05:38:39   谢谢:读者“云上种草”,灌溉营养液+12020-04-17 00:45:11   爱你们(づ ̄3 ̄)づ╭?~ 第48章   贾赦按照贾代善他们研究的方向带着几只魔仆行去,一路上留下些似是而非的痕迹,小金履行诺言,驮着两个孩子跟在贾代善身后往济南府方向赶去。   这次吸取教训,也是看着自家的胖儿子没有吃的只能啃着硬馍馍硌牙,有些心疼,贾赦一路打了不少猎物放进背包,偶尔歇息的时候,还会生活烤上一些。   贾赦这次也不仅仅是引走追兵并反杀一些人,主要还是往龙船方向赶去,用太子交给自己的信物换取调遣山东驻军的虎符。   他时刻利用魔仆们和小金之间的特殊联系,感应着那边儿消息,知道贾代善等人只是偶尔遇到一批追兵,并没有危险,这心才算是放下了。   赶了一天的路,更是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贾赦真的很疲惫,他找了个山洞打算先休息一下再说。   不过,疲惫的同时,贾赦也很兴奋,一路杀了这么多人,他背包里存了近三千的兑换金币,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暴发户,有钱人!   贾赦很大方的分别花了一百金币和五百金币兑换了蔡文姬的《胡笳乐》和《忘忧曲》,这次他记得自己先翻看学习。   然后,贾赦哭了,这上面写的东西他不认识啊!系统提示他需要先学习乐谱,但原主留给他相关的记忆是宫商角徽羽,跟上面的勾勾巴巴的鬼画符完全不一样啊!   但不管怎么说,这至少自己也是能学的对吧?大不了等回去之后,让张氏教自己学琴,这两本技能书就当是学费了!   想到这儿,贾赦很大方的又花了七百个金币兑换了一套蔡文姬的技能书放进了自己的背包,然后贾赦开始看自己的装备栏。   再然后,贾赦差点儿直接提着扇子去寻找红名,原来,他并不是暴发户,更谈不上有钱人,他就是个穷逼!   他现在急需的咒术典籍需要300金币,血族之书1240金币,博学者之怒2300金币,冷静之靴710金币,这个还有寿命限制,一双靴子只能穿三十天!   而贾赦现在,除去花掉的一千三百金币之后,他只有一千六百零六个金币!有心想要退回刚买的那几本书,想等回京的时候再说,奸商系统却提示退掉商品需要支付40%的折旧费!   咱不说这技能书有什么可折旧的,单说这刚买的,他连动都还没动一下脚呢,怎么就得支付折旧费了?   心里骂了一句系统真狗之后,贾赦权衡利弊,最后只能忍痛先兑换了咒术典籍和血族之书,因为这红名实在太多了,他必须提高法术攻击力还有吸血效果,这两样是当务之急。   博学者之怒,他是有心无力,怎么也凑不够了,那冷静之靴,那个减少技能冷却时间确实很不错,另外还有60%移动速度的增加。   只是他现在倒是不着急用,他需要引怪,给贾代善他们充足的撤退时间,最主要的是,他舍不得一来一回陪进去一套技能书钱,那太败家了。   这会儿已经由败家子晋升成居家好男人的贾赦,看着装备购买处显示的非常吉利的数字66,心疼的连睡意都消失了。   他顺手排掉装备书,感受着丹田处热乎乎地感觉,安慰着自己,花吧,花吧,金币不是攒出来的,是杀出来的,外边还有一群小钱钱等着自己收割呢,现在用掉的,是为了换取更多的小钱钱!   在贾赦拍掉血书的时候,他所有的魔仆都浑身一震,贾赦立即感觉到自己和魔仆们的契约更加强了,他们之间的沟通也更加清晰了,就好像它们就是他的一个个分身。   心情终于好起来的贾赦,这时感觉到了饥饿,再加上咒术典籍提升的魔力,贾赦身上的疲惫感已经消失,反倒是因为魔力骤然提升,体内好像有一股急需发泄的力量。   贾赦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决定在附近打只兔子烤了吃,顺手再捞些金币,可惜,兔子好打,那些红名却太垃圾了,他都这么明显的报点儿了,结果转了一圈却毛都没找到一根。   有些扫兴,不过,能安安稳稳地吃上一顿饭,贾赦觉得倒也不错,吃饱喝足,贾赦开始有了困意,让魔仆们在附近看守着,他靠在火堆边儿的山壁上,香甜的睡了过去。   他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后,贾赦闻到了四周的血腥味儿,急忙出了山洞,这才发现,他昨天打猎的时候,特意露出的破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引来了一波敌人。   只是因为血书的关系,那些魔仆的智力增长了不少,它们竟然直接将那些入侵者悄无声息地杀了,以免打扰主人休息。   贾赦心情大好,他拿出一瓶药丸给魔仆们分食以示奖励,这才又从背包里拿出他昨天路过一处泉眼时,吸取的水洗漱一番,又拿出些之前做好的烤肉对付一口。   这一大早吃烤肉,对于已经被养的很娇气的贾赦来说,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精力,他发誓,等完成任务之后,他一定要多喝些燕窝之类的补品滋养自己这些天受了大委屈的皮肤。   贾赦在地上的尸体身上,补上了几样看似不同武器造成的伤害之后,又一次找到贾代善要求的位置,布下乱七八糟的记号之后。   就将水鑫写好的纸条按照他们的约定,在树皮处划上一刀塞了进去,又在树根处洒下一些粉末。   他走后不久,一只鸽子带着个黑衣人来到粉末撒下的地方,拿出纸条塞进鸽子腿部的一个小环里,又塞给了鸽子些吃食,就让鸽子飞了。   正在一处山谷附近搜寻的一队黑衣人叫下来鸽子之后,看了看纸条,沉吟一会儿之后说道:“贾代善那老匹夫,这是要去龙船求救,通知下去,直接在路上蹲守。”   贾代善让贾赦走的路线,正是到龙船方向来回的之字形,他的目的就是将人往这边儿引,又让秦燃从另一个方向赶去龙船,拿到虎符之后与贾赦汇合。   当然,若是敌人不上当,贾赦先秦燃一步到了龙船,那他也会按照秦燃行进的路线返回,跟秦燃汇合。   只是,他们设定好的是,这些人若是上当,贾赦就只需要骚扰拖延时间,顺便留下更多的痕迹引诱这些人,等秦燃带来援军即可。   可惜贾赦已经被小钱钱引得失了理智,他看越来越多的红名,除了兴奋早就忘了其他,然后他悲剧了。   还是那句话,蚁多咬死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家红名也不是没有智商的野怪,他们会计谋,人家也不是就给他送经验和金币的。   再加上他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坚持了七天之后,贾赦挺狼狈地被逼上了一处悬崖,这时红名们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   可就算是知道又有什么用,现在就算是立马飞鸽传书也来不及堵截了,七天,已经足够贾代善那边儿联系援军并躲在安全的地方了。   贾赦吐掉嘴里的血沫,又扔掉手上最后一个变成废铁的护腕,看着脚上好容易换上的冷静之靴骂了一句:“娘的,亏大了!”   他舔舔嘴角的血渍,心里知道这些人算是恨透了他,绝对不会对他留手,干脆决定放手一搏。   他卖掉了自己的冷静之靴换了一块儿蓝宝石增加300的法力上限,又喝下蓝药水将法力填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从三面包围上来的黑衣人们,就看到因为白玉冠早就丢失而披散着头发的美人儿,光着一对儿小巧的白玉一般的赤足站在原地等着他们。   美,是真美,美人如玉,就算是传说中能沉鱼落雁的四大美人与他相比,怕也是要逊色几分的。   但是,就是这个美人不仅杀了他们那么多兄弟,不久的将来,更是会害得他们九族难保,他们又哪有心情去欣赏什么美人儿?   双方都没有交谈地**,贾赦展开龙骨扇就和这些人战到了一起,他且战且退,随着扇子的来回翻飞收割了一批又一批的敌人,也让他受伤越来越重。   终于,贾赦到了悬崖边上,他最后射出了一次龙骨扇之后,趁着人们下意识后退的空隙,拎着龙骨扇潇洒地跳下了悬崖。   当然,贾赦真的没想要自杀,因为他早就让自己的魔仆们等在了悬崖下面的位置,借着魔仆们从这里逃走了。   但顺着痕迹,带来援兵的秦燃不知道啊,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跳下悬崖,整个人都疯狂了。   这些一路追击贾赦,之前还跟贾代善打了快半个月的游击战,加之这次亲眼见到贾赦的凶残,早就身心俱疲的黑衣人们,被秦燃带的人,很快就绞杀干净了。   秦燃双眼血红,对着手下的士兵们吩咐道:“都给老子下去找世子,快去!”他不知道自己的主子若是知道小主子出事儿了,是否还能挺下来。   他已经从心往外的认可了贾赦这个小主子,实在不愿意贾赦出事儿,他对着涯边儿喃喃道:“小主子,您一定要挺住啊!”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虚弱地声音道:“秦大哥,你就不用让人下去找我了,我自己上来了。”   正在悲伤中的秦燃被这熟悉,又被山风吹得有些缥缈的声音吓得差点儿直接折下了山崖,这才看到半空中,披头散发趴在四只肥乌鸦身上贾赦。   此时的贾赦真的挺狼狈的,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一张脸苍白的毫无血色,但嘴角还挂着血丝,最可怕的是,他在冲着他微笑!   秦燃抚着自己的胸口,他挺庆幸自己的本职工作,让他练就了比别人大上很多的胆子,更清醒自己的心脏很健康,没有什么毛病。   但他身后的士兵们可没有这般好的定力,腿软吓得大喊鬼啊的都算是好的,空气中浓郁的尿骚味儿更是说明吓得失禁的绝对不在少数。   秦燃抽了抽嘴角呵斥道:“大惊小怪什么?我们世子爷福大命大,老太太去后更是不离左右庇护,怎么可能让我们世子爷出事儿?”   又指着贾赦道:“世子爷还赖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下来?”   贾赦命令魔仆们将他送回涯顶,然后有些委屈地道:“秦大哥,我实在动不了了,浑身都疼,尤其是脚。”   更疼的是心,真的心疼,他的冷静之靴啊!就这么没了不算,自己还把那么多的金币白送了系统!   不过,这会儿贾赦倒是找到了一处系统bug,这装备既然有使用次数,那自己以后只要在兑换的装备快要到时限的时候,卖给系统就好了。   想到这次花钱买的教训也不全没好处,贾赦这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但身上的痛,真的暂时消不掉了,尤其是,他喝龙血已经喝得快吐了,实在灌不下去了。   贾赦抱怨道:“秦大哥,你说你要是早来一步,我何苦沦落到这一步?”他要是早来一步,自己就不让魔仆趴在崖下等自己,而是帮自己采血去了。   秦燃知道他活着,这心也就放下了,当即白了他一眼道:“我哪知道世子爷这么英勇无畏啊?!”   贾赦咬咬嘴唇没敢吭声,瞅着秦燃的脸估计他现在心情应该很不美丽,自己还是老实儿的装可怜吧,这个安全。   秦燃看着委委屈屈赖在肥鹅们身上不动的贾赦,还是心软地走过去查看,这一看,又不由得心疼地直皱眉。   身上的伤也就算了,那双被养护地跟上等羊脂白玉的脚,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可以说,贾赦现在除了一张脸和一双手,身上几乎没有没受伤的地方了。   秦燃看得这个心疼啊,自家的小主子那可是从小金尊玉贵的养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他用随身的酒囊中的烈酒给贾赦冲洗了一下,又伸手跟贾赦要了止血药,然后将自己的中衣扯碎给他包扎。   贾赦疼的直缩脚,伤口用酒水冲洗绝对不比伤口撒盐强多少,但他知道,地上这么多砂石,必须用烈酒冲洗干净,所以只是眼泪汪汪地咬着衣袖不出声,看着好不可怜。   秦燃比贾赦大了十多岁,跟在贾代善身边多年,因为贾代善时常念叨这个爱子,对他怒其不争的同时,其实也是拿他真心当弟弟疼。   强忍着心疼给他身上的伤口都敷上药粉之后就用披风将人包住,然后抱起准备下山,嘴上却道:“这回知道疼了,以后就少去逞强!”   他是不知道贾赦之所以被包围,真实原因是他贪财,还以为是不小心暴露了,又为了多给自己拖延时间才落到这步田地,心中还挺感动的,这要是知道了,估计就不是说教而是暴揍了!   贾赦又不傻,自然不会主动投案自首,他呵呵傻笑的不去接话。   秦燃也没有继续说他,只是心里有些埋怨自己当初怎么会同意计划,让小主子独自冒险,这要是真的出事儿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贾赦对秦燃是挺了解的,这个平日里沉默不语的男人,好像这个世界除了他爹就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男人,内心其实是个柔软又多思的人。   他不想秦燃在这儿给自己施加压力,于是转移话题道:“秦大哥,这几天光吃烤肉吃的我皮肤都跟你们一样粗糙了,我想喝粥,喝粳米粥,加红糖大枣那种。”   秦燃脚步一乱,嘴角一抽,他觉得自己真的想多了,就这祸害,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看在他受伤的份儿上,秦燃懒得搭理他,说道:“红糖大枣粳米粥?回京之后,你就是天天拿燕窝漱口都行,现在还是将就着吧!”   贾赦叹口气,嘴里跟念经似的墨迹着:“我要喝粥,我要养护皮肤,我不要变成糙汉子,我不要变得跟你们一样丑啊~”   万年冰山脸的秦燃被他刺激地都快绷不住了,干脆转移话题道:“我就是有点儿想不通,你头上的玉冠丢了能说得通,那你的靴子呢?”   贾赦脸色一僵,这个还真不好解释,急中生智,他唯唯诺诺地说道:“我要是说,我好不容易找到条小溪,正在泡脚的时候被追上的,你信不?”   这个他倒也不算是撒谎,就是他好不容易凑够了冷静之靴的钱,又恰巧遇到了小溪,于是赶紧跳进去洗了个畅快的澡。   上岸的时候,刚换好靴子正美着呢,就被追杀的人给发现了,原本的鹿皮靴就留在了小溪边儿没来得及带走。   秦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是知道贾赦的生活有多精致的,平日里每天泡澡的时候,可是要求放入各种养颜滋养的药草和花瓣的,这次这么久连喝的水都需要节省的情况,确实是委屈了他。   但是,他就想不通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天天对他的那一身皮子看得比命都重要呢?这四处都是追兵的情况,他竟然还有心情泡脚洗澡?   秦燃咬牙道:“等回去的,我就让老爷好好训练你,非得让你天天顶着臭汗洗不了澡,就不信版不过来你这臭毛病!”   贾赦一听,当即大惊,赶紧讨饶道:“秦大哥,您是我亲哥,比亲哥还亲的亲哥,您不能这么做啊!”   他很清楚,只要秦燃跟贾代善进言,相信他那个老爹一定二话不说就准了,那可就真的能要了他的老命的。   秦燃冷哼一声没接话,心里却越发的觉得这个注意很不错,只有让这小子吃了苦头,以后才能让主子少操点心。   贾赦眼看着自己可能要悲催,心里那叫一个苦,干脆自闭的不出声装睡去了,后来因为伤痛和疲惫,有感觉到了安全,就真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22020-04-18 22:09:53   谢谢:读者“小松可可奈”,灌溉营养液+52020-04-18 18:27:29   谢谢:读者“山有木兮”,灌溉营养液+12020-04-18 13:28:24   谢谢:读者“洛雅磬”,灌溉营养液+102020-04-18 11:53:56   谢谢:读者“魂狐”,灌溉营养液+102020-04-18 11:04:36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8 10:32:17   谢谢:读者“想休息想静静”,灌溉营养液+12020-04-18 10:07:19   谢谢:读者“iene”,灌溉营养液+12020-04-18 08:45:16   谢谢:读者“金金金鑫”,灌溉营养液+12020-04-18 08:28:44   谢谢:读者“”,灌溉营养液+542020-04-18 07:29:19   谢谢:读者“柳桥鸠生”,灌溉营养液+42020-04-18 06:54:29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18 03:37:46   爱你们(づ ̄3 ̄)づ╭?~ 第49章   贾赦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济南都督府中了,旁边贾敷拿着一本书翻看着,两个小的正在一旁描红,只是都不是很专心,一听到动静就全都聚在了贾赦的身边。   小胖球更是眼泪汪汪的问道:“爹,你醒了?还疼不?”   要说还是贾琅那孩子贴心,见贾赦嘴唇干裂,赶紧给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喂贾赦。   贾赦喝了一杯水,感觉舒服了不少,这才安慰着两个不安的孩子道:“你们别担心,我现在没事儿了,就是有点儿饿,你们去让人给我端碗粥来呗?”   他真的害怕这俩孩子给他来个水漫金山,赶紧出言将他们支出去转移视线。   贾敷在一旁笑道:“赦弟别担心,你惦记的红糖大枣粳米粥一直给你温着呢。”   贾赦一听,想起自己跟秦燃说的话,当即老脸一红。   贾敷呵呵笑道:“嗯,看你的样子,我倒是能放心了,太医说的果然没错,你这祸害,福大命更大。”   贾赦惊讶地问道:“老太医也来了?”那左院判一直把贾代善父子看做是祸害,这么说他,他是一点儿也不奇怪的。   贾敷摇头笑道:“这边儿又是太子遇袭,又是百姓爆发瘟疫的,皇上怎么可能不派御医过来,左院判又是医术最高的几位太医之一,自然也就跟来了。”   一听说这边儿爆发了瘟疫,贾赦有些担心地问道:“瘟疫?可找到克制的办法了?”   贾敷点头道:“这次瘟疫因为发现的早,并不严重,太医院已经命人调配了治疗瘟疫的药,过几天估计就差不多了。”   每次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话或许有些过于绝对了,但事实证明,灾难之后,因为贫穷造成的饥饿、病痛无钱医治等原因,大面积出现传染病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皇帝提前预测并派来御医协助并不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贾赦听后却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能暂时压下,又问道:“那我父亲、秦大哥和太子他们呢?没有去瘟疫爆发处吧?”   房门被推开,贾代善笑道:“现在这边儿就剩咱们爷几个了,你秦大哥陪着太子处理这边儿的官员呢。”   贾赦听到老爹的声音也没起床,就这么靠在床头歪着身子道:“老爹,这边儿情况都控制住了?”   贾代善看了看儿子的脸,见气色还不错,这才放心道:“都控制住了,不过那些事儿跟咱们贾家现在没关系,你老子在丁忧,你更是还没踏进官场,切记,你一定要谨记在其位谋其政,不该管不该问的,绝对不搭一句。”   “遇到太子落难,作为臣子,勤王保驾那是应尽的本分,但后续的事情,就不是咱们该过问的了,否则是过无功。”   贾赦点头正色道:“谨遵父亲教诲!”他知道这是贾代善的人生经验。   贾代善能走到今天这步,位极人臣却丝毫不被帝王打压,绝对不只是当年那点儿狗屁感情,更多的是,他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贾敷问道:“二叔,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回京?”既然该捞的功劳都已经捞到了,贾家是时候功成身退,只待完事儿的时候分得好处就好。   贾代善也怕那狗皇帝万一打着心系百姓的幌子来微服私访的话,自己可就没有理由不去保驾了。   于是点头道:“有秦燃在这边儿帮忙足够了,咱们收拾一下,晚上跟太子殿下打声招呼,明天就回京。”   贾赦一想到自家水晶自己在这儿,就觉得忒不安全了,心里并不想离开,尤其是,跟在水晶身边,他才能捞小钱钱,才能有机会换取自己的装备啊!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贾瑚和贾琅已经跟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瑚哥儿离老远就开始喊:“爹,粥到了,瑚哥儿还给你选择了鬼子姜,这个配粥最好吃了,脆脆的。”   贾赦挑了一下眉,这是给他们报信儿来人了?小东西什么时候这么多心眼儿了?   贾代善拍了贾赦一巴掌道:“瑚哥儿可比你聪慧多了,赶紧起身去洗漱一下,吃点儿东西吧。”   贾赦这才搭着贾敷的手起来,出门的时候顺手胡噜了两个孩子的脑袋,看着贾瑚吐舌头做鬼脸的可爱样子,这才起身去耳房洗漱去了。   屋里贾瑚等丫鬟退出去之后才跟贾代善邀功道:“祖父,瑚哥儿和琅哥哥一直盯着,没让人碰过爹爹的药。”   贾琅也小大人的点头附和道:“从太医爷爷手里接过叔父的药之后,我们就没离开过。”   贾代善笑着表扬了两个孩子,其实,他还真没想过有人会在贾赦的药和食物上做手脚,之前告诉两个孩子,也只是有些事情,并不适合两个小的这么早就知道,将他们支出去罢了。   贾敷也温和地笑道:“琅哥儿和瑚哥儿也长大了,还这么能干!”   两个小的顿时觉得自己老伟大了,那小胸脯挺得,就是瑚哥儿的小肚子有些鼓囊囊的,样子显得就格外可爱了,贾代善和贾敷那是喜得没法没法的。   就在贾家人准备跟太子辞行回京的时候,下午,太子听说贾赦醒了赶回来的时候,顺便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扬州附近发生蝗灾,百姓恐怕要颗粒无收。   贾代善立即意识到坏了,因为这次山东的登州府总兵之所以狗急跳墙,就是因为他们把粮仓的备用粮给偷偷地倒卖了,这次遇到旱灾没有救济粮发给百姓,这才造成民反。   山东官员们将整个山东省的粮食,并不是倒卖给了普通富商,若只是这样,出了后面的事儿,大不了就让这些富商吐出来就是了。   可恨就可恨在,这些人是因为前一年茜香国遭灾,他们为了谋取巨额利益,将粮食倒卖给了茜香国,这追究下来,那就是叛国罪。   原本得了银子之后,山东提督还想着拿出银钱去河北等地收粮补上,但听说扬州那边儿雨水充足,田地里的禾苗硕大,必定是个大丰收的年份。   他们倒是打了个好主意,想着等粮食下来的时候,他们低价购进粮食补上空缺,新粮换陈粮,他们自己还能多得些银子,何乐而不为?   却没想到,老天爷不成全,天降大旱,若这时他们赶紧去找周边商人购买粮食补上空缺,顶多也就是损失了利益,可贪婪蒙蔽了理智。   他们选择了封城,封锁山东受灾的消息,山东只许进不许出,致使米价飞涨,城外的农人更是饿殍遍野,以至于到最后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但说是民反其实也不尽然,除了一些落草为寇的选择劫道掠财之人,大部分其实就是想要闯出去寻条活路。   无论是哪里,有贪官自然就有清官,山东的几个知府等官员,实在看不下去了,只是无奈他们手中无兵,就是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他们研究之后,暗地里开始让人放水,最后才让人闯出了包围,而隐藏在山东的锦衣卫的人,也趁着这机会闯了出去,这才有机会上达天听。   只可惜,那锦衣卫的人,在往外闯的时候,受伤实在太重,来到附近联络点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一句山东大旱,当地官员隐而不报,就昏迷过去了。   这边儿联络点儿的人不敢耽误,就一边派人往上传消息,一边儿去派人打听情况,然后皇帝就理所当然的并没有重视。   等这边儿锦衣卫调查清楚的时候,左院判已经带人赶到龙船,将太子被围杀,贾代善带着太子逃命的消息送到地方了。   皇上那是险些被气吐血了,不过这次真的不是因为担心贾代善和太子遇袭,秦燃已经快马加鞭后发先至,把贾赦凭借一己之力将叛军视线转移的消息送来了。   而皇上此时完全是因为担心山东百姓,担心江山社稷,山东,那是一扇门户啊,山东若是彻底乱了,怕是战事将起。   这会儿是山东的提督跟三位总兵没在他跟前,否则他怕是忍不住要亲自操刀凌迟了他们都不解恨。   但光生气肯定没用,皇帝当机立断,一面命禁中侍卫长带着一队龙禁尉的人赶往两江总督府让两江总督亲自带五万兵马围剿叛军,协助太子和荣国公镇压叛乱。   顺便从两江范围内临时调拨粮草救济山东百姓,等京城那边儿押送救灾银粮的人马到了,赈灾的事情也就能解决大半了。   一面又将虎符和圣旨交给秦燃,让秦燃带着附近的驻军中的三千骑兵赶去接应贾赦,然后将虎符交给太子。   皇上倒是想将虎符交给贾代善,他也不怕贾代善手握兵权什么的,只是贾代善如今在丁忧,不适合掌权,除非他辖制夺情。   不过,就这么点儿事儿,他要是真敢下旨多情,贾代善肯定不会抗旨不遵,但自己要是再想把人调回京城怕是就不好找借口了。   有那么一刻,这个昏君真的幻想,要是灾情再严重些,天下大乱就好了,那样自己就有借口夺情,让代善随侍身边以便勤王护驾了。   这只是想想罢了,可是,他却没想到,他还真就梦想成真了,当然,梦想成真的皇帝,绝对不会多开心就是了。   贾代善面容平静地道:“除了蝗灾,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太子殿下不妨直说吧。”他是真的没心情陪太子兜圈子。   太子摸摸鼻子继续道:“扶桑国得知我江南等地大灾,民心浮动,似乎动了心思,父皇派人前往查看,一时间龙船处少人镇守。”   贾代善冷笑,狗皇帝这会儿还动小心思,真他娘的不怕驾崩!嘴上也淡淡地道:“如此,还是尽快取消南巡回京吧,也好随时调遣兵马。”   太子其实挺赞同贾代善的想法的,但是他狗皇帝爹说了,把贾代善送过去,他就安排恩侯在他身边培养感情,不是,是帮忙。   于是,出于自己的小心思,未来昏君继续道:“只是,据钦天监预测,来年怕是有百年难遇的洪灾,父皇心系江南百姓安危,势必要前往的,这次南巡主要也是为了这事儿。”   贾代善咬牙道:“然后呢?”   太子起身对着贾代善行礼道:“虽然知道让荣国公孝期出仕护驾,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但孤替江南百姓恳请感谢荣国公大义。”   闪开避过太子礼的贾代善心中大骂,去你娘的大义,你们司徒家就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老的不是东西,小的更不是个东西!   不过,天地君亲师的思想早就被贾代善刻进骨子里了,忠君爱国更是贾家每一代继承人都要谨记的祖训。   更何况,他知道太子现在说的有多少水分不好说,但肯定都是真的,如今帝王任性,拿龙体安危做要挟,他虽然非常想说,想作死就死去呗!   却只能咬牙应下:“太子这是折煞老臣了,天子顾社稷,乃是百姓之福,作为臣子,又如何会因私情而不顾陛下安危?老臣这就去龙船见驾!”   太子好像完全听不出贾代善话里的意思一样,还是温和地又一拱手道:“荣国公果然忠义,孤以及天下苍生都要谢过荣国公大义。”   贾代善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司徒家父子,而最不想听到的词就是大义,如今三样有两样出现在他眼前,不久之后,他还要看到另一个最不想见到的,贾代善觉得自己想要杀人!   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他用算不上好的语气道:“那老臣现在就收拾些东西动身,只是临走之前,需要交代恩侯他们一些话,好让他们尽快回京,就先不招待殿下了。”   面对贾代善的逐客令,司徒策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一道圣旨,贾代善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警惕地看着太子。   太子笑着递给贾代善道:“这是给您的夺情圣旨,父皇交代,若是您同意,就交给您,但您身体因旧伤缠身,就不必宣读了,直接交给您就好。”   贾代善松了一口气,但他的这口气显然是松早了。   就见太子又拿出一道圣旨,然后道:“这份是父皇听闻恩侯武功谋略非常人可比,又履利功劳,值此用人之际,父皇决定不忌孝期破格启用恩侯为詹事府少詹事,此次辅佐孤处理山东事物之后,立即赶往扬州,与皇王汇合。”   贾代善这个气啊,这是自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毕竟涉及到了赦儿以后的仕途,就算他不乐意也得笑着谢主隆恩。   贾赦没有贾代善的待遇,跪着接旨谢恩之后,他就这么吧唧一下成了四品的少詹事了,本人还觉得挺美的。   太子笑着恭喜了贾赦一声之后,又对贾敷说道:“父皇也听说了你这次为了保护孤,跟着出了不少力,回去之后是要论功行赏的。”   这就是卖好了,贾敷领情拱手道谢。   贾代善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让敷儿带着琅哥儿和瑚哥儿先回去吧,太子殿下觉得呢?”   太子见好就收,面对贾代善的又一次逐客令,很是干脆的告辞道:“那孤就先去忙了,恩侯今晚好好休息,明早辰时去找孤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小松可可奈”,灌溉营养液+32020-04-19 22:00:47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12020-04-19 14:15:21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19 13:32:43   谢谢:读者“寒潇”,灌溉营养液+102020-04-19 12:37:40   谢谢:读者“墨·安然”,灌溉营养液+102020-04-19 10:52:50   谢谢:读者“想休息想静静”,灌溉营养液+12020-04-19 09:59:38   谢谢:读者“飞扬的李子叶”,灌溉营养液+52020-04-19 08:16:25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19 02:02:05   谢谢:读者“eli”,灌溉营养液+12020-04-19 01:26:41   谢谢:读者“喵~”,灌溉营养液+12020-04-19 00:41:02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22020-04-18 22:09:53   爱你们(づ ̄3 ̄)づ╭?~ 第50章   贾代善交代贾敷回去之后,将庄子上的粮食趁早收割晾晒之后就先不要卖了,另外,让贾代化立即趁机将欠银送到户部,其他多余的事情不要做。   贾家的欠银在四王八公中算是少的,可真论起来那数目也是相当可观的,所以,贾家还了欠银之后还是不宜张扬。   贾敷自然是明白轻重的,立即由水鑫保护,带着两个孩子由下人护送着往回赶,好在之前王善保就已经将银子运送回了京城,现在就在宁国府。   而贾代善也不得不连夜带着随从赶往龙船方向,毕竟,每朝每代都不缺想要推翻统治,想要自立为王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这样天灾**的好机会的。   皇帝也是趁着外边流言四起,那些民间组织盛传皇帝昏庸、天降灾难示警的机会,才敢逼贾代善现身,只是太子同样有自己的顾虑,这才稍微使了些手段给他父皇添堵。   贾赦不放心他们,就将自己的魔仆一分为二的暗中跟随保护,等他们到了目的地之后再回来,另外,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让贾敷把两本技能书带给张氏,算是以防万一吧。   无事一身轻的贾赦,一早就乐呵呵地找他的水晶去了,这里可能就贾赦是一点儿没有多余的想法都没有,他就盼着多点儿有技术含量的杀手来刺杀他的水晶。   他到太子处的时候,司徒策已经命人摆好膳食等着他了,贾赦看着眼前的食物,都是和他口味的,当即笑得眼睛弯弯的。   司徒策打发了伺候的人之后,笑着摇头道:“恩侯来了?快坐,看看合不合口。”他早就听说了,贾赦在府里的时候,三口人吃饭也不喜人伺候。   贾赦仿佛是找到了知音一般道:“原来殿下也喜欢这些养颜之物,人啊,就得养护好自己的一身皮子,别人看着舒服,自己也能自信,干嘛非得为了什么男子汉形象生生地糟蹋了自己,您说是不?”   司徒策压下要说的这些都是特意按照贾赦口味喜好准备的食物的话,改口迎合道:“孤也觉得,好的仪容很有必要。”   贾赦点头道:“其实,人都是喜好美好事物的,至于什么不以貌取人,那皇上每年科举取士的时候,倒是别要求容貌端庄,身体无残疾啊,其实还不是因为害怕早朝的时候,看着底下一堆貌似无盐之人给他心里留下阴影?”   司徒策摸摸鼻子,这话还真就贾赦敢说,不过,倒也不算错,至少他跟他父皇,最开始的时候绝对是先看上他们父子的脸,然后才发现他们的才能的。   但是这话不好接,他只好转移话题道:“秦大人正在审讯贪官,孤和恩侯今天就负责走访安抚周边村落,看看可有贪墨救济粮的。”   贾赦自然听从安排,只是:“殿下,我醒来之后,怎么就没看到柳毅和卫峰呢?他们可还欠了我的蛇肉呢。”   司徒策道:“他们二人为洗马,是要先咱们一步查看,尽量排查出危险的,只是此时因灾情有很多邪教人员混入其中难以辨别,所以咱们还是有些危险的。”   贾赦本来在听说柳毅他们将危险直接扼杀,他只要陪着太子走过场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失望,但谁叫少詹事本就是专门服务太子的,所以他也只能压制自己的情绪,劝自己权当是出门散心了。   但后面的话就让贾赦眼睛亮了起来,有危险?有危险好啊!邪教?那武功肯定不是那些普通兵士能比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兴奋地贾赦差点儿想要直接放下饭碗,就带着太子快点儿出去晃悠,尽量招惹点儿有技术含量的才好,他急缺金币啊!   太子是不知道贾赦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但想到这小子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正是争勇好斗的年纪,倒也就理解了。   他是不会说,四周这么多兵将,锦衣卫的人更是直接插手地方政务,如今若是皇帝在这儿,邪教的人兴许还能冒险,他这个太子应该还没有那个分量。   反正他本来主要也就是为了跟恩侯相处多些,培养感情,如今贾赦紧张起来,自然是会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边,那机会自然也就多了。   正事儿交代完之后,太子眯着眼睛问道:“听秦大人说,恩侯特意为夫人寻得贵重琴谱,还特意拜托贾敷给送回去,生怕丢失损毁。”   贾赦是没听出来太子语气中的酸味儿,就是有些埋怨秦燃大嘴巴,怎么什么都说呢。而太子说出来也没盼着榆木疙瘩开窍,他的目的就是让贾赦对秦燃多些不满罢了。   不过,太子不提起那琴谱还好,一提起贾赦就蔫了,撇着嘴道:“我要是自己能学,还给她?死贵死贵的。”   太子不解道:“孤听闻恩侯于斗酒唱曲一道很有见地,也非不通音律之人,如何就学不会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太子殿下呢,这话说的真委婉,那意思其实就是,你一个天天不干正事儿,恨不得天天泡在戏园子里的老纨绔,说你不会弹唱,谁信?   贾赦这回听明白了,当即怒了,他从怀里拿出一本《思无邪》放到桌子上,然后说道:“你要是能看懂,我算你厉害!”   司徒策并不介意他语气中的恶劣,甚至有点儿斗m的喜欢贾赦对他的不客气,他好脾气拿起桌上的技能书,接着表情就僵了。   这上面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连一个汉字都没有,就连司徒策这种连甲骨文都熟悉到过目成诵的人,也是完全猜不出这都是什么东西。   若不是书籍上的精致程度,以及上面符号也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司徒策都要怀疑贾赦是故意难为他了。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张氏认识?”   贾赦翻了个白眼儿道:“可不是吗,要不我至于费这么大的劲儿弄到手之后,还得巴巴地送到她手里吗,可不就指着她心情好教我识别吗。”   司徒策又仔细翻了翻之后,只能遗憾地合上书本道:“这曲谱是有什么特殊作用吗?这上面的字符孤虽然没见过,但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类似记载似的。”   贾赦听后,来了兴趣儿,他将另外两本技能书也拿了出来,然后说道:“这里的三本书分别叫《思无邪》、《胡笳乐》和《忘忧曲》。”   “思无邪和忘忧曲的主要功能就是帮助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治疗疾病,恢复气血,只是忘忧曲在对战的时候,能给己方增加防御力。”   “而胡笳乐的功能个人觉得有点儿鸡肋,算是保命的技能吧,听到这段音乐的人,初时会有瞬间的眩晕感,受点儿内伤,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受到攻击的效果越来越不明显。”   “这技能要是我拥有,那估计对手来一个灭一个,但就张氏那弱鸡,遇上敌人,又没有人在她没被人近身前及时救她的话,十有八、九得凉。”   司徒策对于贾赦的嫌弃不做评价,这在贾赦看来是鸡肋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神奇的技能了。   沉思一会儿,司徒策这才说道:“看来野史上记载的苗疆圣女的故事是真的了。”   贾赦有些懵,蔡文姬的技能跟苗疆圣女有什么关系?   司徒策见贾赦不懂,就解释道:“相传,苗疆地区,他们世代自称是巫人后裔,因为他们那里的人,善驱使蛇虫鼠蚁来助战,也被称作蛊师或者巫师。”   “而他们那边儿还有一个更加远古的部落,是被这些苗疆人世代守护的,据说是一个大巫和一仙女彼此相爱后产下的后代。”   “那个部落的男子,巫术更加厉害,很容易就能炼出黄金蛊,也就是蛊王,而女子却完全不能休习巫蛊之术,因为她们是完全继承来自仙女那一部分的血统。”   “这样的女子,她们擅长抚琴或者吹箫等任何乐器,甚至可以借助树叶或杂草吹奏仙乐,利用音攻辅佐巫师们战斗,为巫师们疗伤。”   “据说这个部落的女子都是要嫁给其他部落的,绝对不能与本部落的男子结合,否则必然会受到天谴。”   “而这个部落的女子出嫁的时候,那个部落的族长就会拓印一些书籍作为陪嫁,那是只传女,不传男的书籍,据说只有那个部落的女子能读取,其他人是绝对看不懂的,就算是部落里的族长也不行。”   “这样的情况传出来,自然会招来贪婪的人前去抢夺,书籍传出之后,真的没有人认识,因为那根本不是字。”   “有不信邪的人,冒死攻击了苗疆,抢走了从那个部落嫁出来的女子,让她们翻译,只是那些女子其实没有一个人识字的,因为在她们出嫁前,除了做些家务之外,就是在玩耍。”   “直到出嫁的时候,才第一次摸到书籍,可是就是这么神奇,她们立即就明白那书上诉说的是什么,但又都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凭借心情,她们几乎是见到石头唱石头,见到大树唱大树,只是,听到她们歌声或者琴声的人,都会受到感染。”   “心怀恶意者就会遭到攻击,心怀善意者则会变得心情舒畅,甚至会逐渐消除体内顽疾。”   “但时至今日,苗疆那边儿都几乎找不到像样的巫师了,那个传说中的部落更是早就消失了,所以,这些只是记载在野史中,当做故事流传了。”   贾赦不太相信的问道:“除了他们族的女子,别人都学不会?那张氏怎么会的?”明明就是蔡文姬的技能书吗!   司徒策想了一下,还是说道:“目前,除了那个部落留下的后人生下的女子,没有人学会过,翰林院的藏书阁中还保存着一段残篇,至今没有人能破译。”   “至于张氏,她能看懂,大约是因为她的外祖父吧?她外祖父本是前朝武状元,官至冢宰,但一直来历成谜,有传言其是异族人,但一直没有具体记载,姓氏也是其入赘的妻姓。”   “只是,她外祖父只有一女,就是她的母亲胡夫人,并不擅长音律,反倒是对她外祖母家的医术完全继承了下来,一手金针之术,就算是太医院的院判也是甘拜下风的。”   贾赦还是不甘心,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学的,没看系统提示的也只是让他先学会音律曲谱,却并没有说他不能学吗?   想着若是自己不能学,那自己就白白浪费出去三百多个金币,贾赦顿时觉得牙疼,甚至哪都疼了,早知道这样,他当初拿这些技能书交学费啊,这下好了,还白搭上一双冷静之靴。   司徒策一看贾赦眼泪汪汪,心疼的快不能呼吸地样子,试探地问道:“恩侯,你这书花了多少两银子?”   贾赦哭唧唧地勉强自己扯了个笑容,那丑得,就算是盛世美颜都不能完全拯救,但司徒策觉得异常可爱,不过司徒策求生欲很强,他觉得自己若是实话实说,很可能被恼羞成怒的灭口。   努力保持沉默以示同情的司徒策,在听贾赦说道:“银子,不,是金子!我三分之一的存款就换了这么个赔钱的,全部给人做嫁衣了!不行,我要找张氏报销,必须报销!”时,实在忍不住开始抽了抽嘴角。   正在盛怒中的贾赦自然看到了司徒策扭曲的脸,怒火当即冲着司徒策来了:“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我的水晶,我就不敢推倒你了!”   司徒策眼睛眯了一下,水晶?这是形容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还想推倒自己?看来恩侯也是有些想法的。   舔了舔嘴唇,司徒策试探道:“恩侯若是想,孤也可以接受的,只是孤就是觉得,恩侯为什么要买两套书?”   贾赦哼唧着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他虽然信任司徒策,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秘密和能力,但关于自己和张氏的来历,以及系统背包的事情,他是不会跟司徒策说的。   想了一下之后,他自暴自弃地说道:“小爷花了这么大的价钱,让他买一送一,以备破损不行啊!”   司徒策好脾气地应和道:“恩侯考虑的真周全,孤就没想过若是这么珍贵的书籍一但损毁而没留下备用的怎么办。”   见贾赦被夸得耳朵发红,司徒策继续哄道:“真说起来,这个虽然算不得孤本,但应该也只有那个部落还遗留在人间的族人手里存有,恩侯买来也是不亏的。”   只是司徒策没说的是,他估计贾赦可能是被骗了,更可能,这压根儿就是张氏想要圈走贾赦的钱,又能找到合理的借口展现自己的本事。   作为太子,司徒策已经习惯了阴谋论,首先,他就怀疑这拓印下来的神书很可能压根儿就是张氏的,否则张氏是怎么知道书的作用告诉恩侯,还让恩侯能弄到手。   另外,很多女子在知道丈夫有了结契人之后,虽然支持,但也会趁机将丈夫的私产尽量划给自己的孩子。   他知道老国公夫人张老太太给贾赦留下了大笔的私房,司徒策对这个并不在意,若是这些金银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对恩侯放手,那全给她,又或者自己再贴补些也是无所谓的。   不过,理智告诉他,这后面的可能性很小,张氏,绝对并非是寻常闺阁女子,她的心胸和眼界,就是太子本人也是佩服的。   说句良心话,若非他不知不觉间,真的对恩侯动了心,相比起来,张氏其实在智慧和手段上,恩侯配不上张氏。   所以,这事儿估计是张氏为了能取信贾赦,故意狮子大开口,又怕贾赦对神书产生怀疑,干脆拓印了两套,让恩侯自己去试试,真学不会,也就死心了。   脑袋里转了个圈之后,太子自认为想通了,又觉得恩侯的银钱也没到外人手里,以后都是瑚哥儿和琏哥儿的,也就不去多想了。   所以说,这聪明人想的就是多,贾赦根本没说什么,司徒策自己就帮着想了一圈儿很合理的理由。   不过,司徒策见贾赦对于推倒他的事情避而不谈,心里就开始活络了,恩侯或许现在只是说着玩儿的,但这至少说明恩侯对断袖之事,也是并不讨厌的不是吗?   脑袋被黄色废料填满的司徒策,一心想着怎么尽快把人哄上床,根本没心思去仔细推敲张氏那边儿的事情,更何况,那银子花都花了,东西也换到手了,再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若是恩侯实在心疼那点儿黄白之物,大不了自己从私库里填补给他就是了。   贾赦这会儿也没心思再纠结自己损失的金币了,否则引得司徒策继续询问的话,他难保自己不暴露的更多,还是等回去之后,找张氏试试,若是实在学不了就算了,不就是三百多个金币吗?小爷付得起!   心里催眠自己,自己是土豪有钱人,根本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贾赦,就听太子说道:“恩侯,你把这些东西都收到你的芥子空间中吧,咱们未来几天,说不好还要在野外露宿。”   贾赦被吓得一个激灵回了神儿,司徒策趁机坐到贾赦身边,摸了摸贾赦的脸,感慨这人的皮肤实在光滑细腻,犹如顶级羊脂玉一般,难怪恩侯这么细心的保养呢。   嘴上则温和地安慰道:“恩侯莫要害怕,其实你身上有芥子空间的事情,怕是你父亲和秦燃也是知道的,不过你不要怕,有孤在,谁也不能伤害恩侯。”   贾赦低声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有空间背包的?”   司徒策笑道:“傻瓜,你在熟人面前总是忘记遮掩,还记得瑚哥儿去你怀里找药丸儿却什么也没摸到,你却顺手给了瑚哥儿一瓶,之后在林子里,又毫不避讳的拿出一瓶剩下一半的给你乌鸦的零嘴儿以及两瓶给孤的灵药。”   “这么多瓶子,瑚哥儿怎么可能一点儿没摸到?再加上你之前给大家的药粉和药丸,而恩侯素来是个爱美的,穿衣打扮是不会允许胸前鼓鼓囊囊的影响美感的,那么,这些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若是这些,还只是猜测,那秦燃带你回来后,你的衣服换下来时,孤也是在你身边的,当时你全身上下可就只有秦燃手里的两个药瓶,这些书又是放在哪里的?”   贾赦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司徒策继续道:“须弥纳芥子,虽然神奇,但古书早有记载,也是因此,你刚刚一说那三本曲谱,孤才立即想起这段传说,加之那些神奇的乌鸦,看来恩侯自有一番奇遇。”   “既然恩侯不愿意说自己的奇遇,那想来必然是有原因的,恩侯莫要害怕,不管怎么样,孤和荣国公都一定会护着恩侯的,恩侯以后只要记得尽量不要在外人面前动用芥子空间就好,毕竟,怀璧其罪。”   “想想那个覆灭的巫族,他们消失,史书上虽然没有明说到底是天灾还是**,但不管是哪一样是主因,其实都跑不了因怀璧其罪而引起的恶人推波助澜。”   贾赦不傻,他知道司徒策是对他好说的这些话,还有,直接提出自己的秘密,除了告诉他,他们是一国的,更是提醒,已经有些飘了的自己需要谨慎。   这一刻,贾赦是感动的,他对司徒策承诺道:“殿下,我发誓,一定会拼死保护你,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司徒策虽然因为没有让美人直接对自己感动的献身有些遗憾,但能得到贾赦的保证,还是很高兴的。   他知道贾家人重誓言,就好比当年贾代善给自己父皇承诺之后,这些年,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贾代善也从来没有想过背叛,甚至仍然为他父皇守护江山,只因这是他父皇看重江山社稷。   司徒策因为他母后的死,对皇上又恨又瞧不起,但唯独贾代善这里,他是羡慕的,皇家难得真情,只是他父皇不知珍惜。   他发誓,若是自己能幸运的拥有这样的情人,他绝对不会去辜负他,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事物来阻挠,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来守护,不会如他父皇当初那么窝囊,最后伤人伤己。   贾赦不再多说,顺从的跟司徒策来到一旁,将司徒策准备的衣物和食材、药品收进了背包,就跟司徒策出门,骑上下人顺备好的马匹,赶往城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羽飞中”,灌溉营养液+22020-04-20 22:01:23   谢谢:读者“冷萌蝶瑶瑶”,灌溉营养液+102020-04-20 18:26:12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12020-04-20 14:12:04   谢谢:读者“追云”,灌溉营养液+102020-04-20 13:45:00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20 11:20:38   谢谢:读者“修竹”,灌溉营养液+102020-04-20 08:39:48   谢谢:读者“禄是这个禄哦!”,灌溉营养液+172020-04-20 06:30:20   谢谢:读者“eli”,灌溉营养液+12020-04-20 00:55:44   谢谢:读者“小松可可奈”,灌溉营养液+32020-04-19 22:00:47   爱你们(?′?‵?)I L??????? 第51章   尽管皇上已经尽力快速地从周边及京城等地往山东和江南受灾地区,调派钱粮,但米价仍然快速攀升,加上百姓已经饿怕了,不停的哄抢粮食,以至于粮价一天七涨仍供不应求。   古人,或者说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家极度重男轻女,他们认为女孩儿长大了就是别家人,所以面对灾难,卖掉女儿换取食物就是最佳的选择。   司徒策和贾赦来到一附近的镇子上,看到的就是几个拿着事先写好的卖身契和毛笔坐在桌椅前,每个桌子前边儿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些排队的,有男人也有妇人,他们唯一相同点就是,全都拉着一个或大或小的哭泣着的女孩儿。   而记账人身后则是如同牲畜一般拴成一串儿,神情麻木的已经交易的女孩儿,偶尔有年幼的小姑娘哭闹,就会被一旁的人牙子呵斥鞭打,疼痛、害怕让不少孩子都失禁了,空气中散发着熏人的骚臭味儿。   面对这样的情况,那些前来卖女的父母们却完全视而不见,只是拽紧了手里的女孩儿,以免女孩儿逃跑。   然后,他们听到一个男人对着离贾赦最近的人牙子道:“牙婆,您看看我这丫头,皮子白,人长得也俏,您就多给些钱吧。”   人牙子不耐烦地道:“三百钱,你爱要不要,不要就赶紧给后面人倒地方。”   男人苦着脸道:“现在米价就已经达到了两千八百钱,这三百钱就能买那么点儿,我都养了她这么多年,这些肉都能多吃上好几天了,您就行行好多给些吧。”   人牙子往地上吐了一口谈道:“那你就拉回去自己炖了吃呗,在这儿跟老娘磨叽什么?”正要叫人将这男人撵走的时候,人牙子突然瞄了一眼那男人手里瘦不拉几,头发枯黄的女孩儿。   男人也是个激灵的,眼见有门儿,赶紧把手里的女孩儿往牙婆处推了一把道:“您看她虽然瘦了些,但可有劲儿了,能干,五六岁的时候就能自己推着磨拉两盆豆子。”   牙婆没搭理男人,她伸手在女孩儿腰、腋下以及胸前捏了两把,把女孩儿弄得满脸羞红想要躲闪,这才松手,也不急着说话,给自己点了烟袋吧唧吧唧开始抽。   半晌,人牙子倒了烟灰,又朝地上吐了口黄痰,这才说道:“你这丫头长了身贱骨头,让老婆子好好琢磨琢磨,倒也能谋口饭,但你得签了死契,以后她好赖跟你都没有关系,老婆子就给你三两银子。”   “你也不用心活了,她是有一身淫皮子、贱骨头,但不是我黄婆子说大话,没有我老婆子从京城带回来的家伙事儿,你就是把她送到风流苑里,也是没人能收得的。”   “今儿老婆子是难得有了兴致,你要是同意就签契,然后拿钱滚蛋,要是不乐意就领着丫头爱哪哪去,不过,过了这村没这店,你自己想好吧。”   这虽然都是卖身契,但卖身契和卖身契还是不同的,正常的卖身契,一般都是要卖给大户人家做丫头之类的。   若是哪天犯事儿被主家打死了,主家虽然不用偿命,但还是会给几两烧埋银子通知家人过去收尸的。   至于这银钱你是真给用于埋葬还是自己密下了,那就不归人管了,左右死者有怨气儿也是找贪墨她埋骨银子的人,主家就是图一心里安慰罢了。   但这单独签了死契的就不同了,这样的孩子,十有八、九是要被调、教成扬州瘦、马的,至少也是要做一代名妓。   能不能成,这个要看手段也看这孩子能不能挺下来,但大多是十不留一,或死于那些药物,或受不得折磨香消玉殒,总之,是个风险投资。   不过,只要调、教出来一个,不管是名妓还是能得贵人青眼,带回府中,那都是大赚,挣个十万八万两的就跟玩儿似的。   所以,不管是怕死了之后惹麻烦,还是以免出手之后被黏上,这样的孩子都是要单独签一份死契,言明生死富贵,皆与父母们再无关系。   牙婆说完,也不再管那男人,开始收下一个,因为有了这人的先例,也就有了大胆的人推荐自己的女儿,想让牙婆给掌掌眼,好能多换两个钱。   黄牙婆不屑地说道:“都别做梦了,寻思什么阿猫阿狗地都能让老婆子看上眼儿啊,老婆子要不是今天突然手痒了,早就不干这买卖了。”   “谁要是觉得自己的丫头有那么点儿意思,就干脆别在这边儿排队,那头戏园子和花楼买人,可是选中了都能给个好价钱的。”   后面的人一听,也就不再闹腾了,倒不是他们还念着什么亲情,不愿意把女儿卖到脏地方或者不愿意让女儿跟着戏园子山南海北的走,以后便是见面也不会相识。   而是,要么知道自家的女儿实在上不得台面,要么就是刚刚到了那边儿,直接被刷下来的,人家根本看不上这些女孩儿的容貌。   常年做皮肉生意的,他们自有一手看人的本事,打眼儿一看骨相,这人日后会长成什么样也就大概有了谱。   最后,这些人只好骂了一声晦气,或者打骂自己的女儿,怪她们不争气,然后就拿着自己的户籍文书,点头哈腰地跟人牙子说着小话儿,希望能多给三、五个钱儿。   不给他们也没办法,就权当是养了赔钱货了,签字画押,一手交人,一手领钱,转身毫不留恋地奔着米铺走去,至于哭喊着被打骂,如同牲口一般驱赶的女孩儿,谁会在意呢?   之前那个男人,到底还是咬咬牙,跟人牙子单独签订了死契,带着三两银子走了,他得快点儿,万一一会粮行再涨价呢?   贾赦跟司徒策走了一圈儿,也就明白为什么黄婆子这里的人最多了,因为她这儿只要没有残疾,人不傻,一般都是给了三百钱的高价,而其他地方,是要按照大小等等看着给的。   司徒策看着这些卖儿鬻女的人们,深深地叹气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再也没有这样,一有灾难就卖儿卖女才能活命啊。”   贾赦皱眉道:“我觉得这些人本身的根子就是坏的,只是灾难显露了他们的恶毒和劣根性,并不完全是灾难造成的。”   司徒策一愣,想了一下,突然笑道:“恩侯是个有大智慧的人,这些人果然本性就是恶的,毕竟还有那么多,即便是如何困苦也要咬牙坚持,努力挣出一条活路。”   “只是,这孔圣人的故乡尚且有如此多的这样不堪教化的人,其他的地方岂不是更是如此,什么人又能真的教化他们呢?”   “孤素来是个不信神佛的,觉得神佛不过是摆在佛堂上的泥像罢了,这会儿倒真的希望真的有佛陀降世,教化世人。”   贾赦挑眉看了司徒策一眼,他认识的能算是和尚的就只有达摩了,那家伙估计只会物理超度,想来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想要这个结果。   司徒策看贾赦的表情就猜到他绝对没想什么好事儿,于是问道:“恩侯可是有解决的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贾赦自然不能把自己想的说出来,结合原主的记忆,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当初所在的峡谷,那是将各个朝代的人物,杂七杂八融合在一起的混乱世界。   比如他自己,就是出身为楚国公主,后依靠凭借美貌这件最强有力的武器,成为漫长岁月的胜利者,不仅自后宫的倾轧中生存下来,甚至成为了秦国的太后宣太后原型。   而达摩是南北朝的禅僧,距今年代久远,他当然不能说自己认识达摩,最主要的是,这里的达摩虽然擅长拳法,但也绝对不会是喜欢物理超度的打野英雄。   贾赦转了转眼珠,然后将太子拉得近些说道:“殿下,我听大伯父说,朝廷上有一群领着俸禄又不干正事儿,就知道吃饱撑的四处找茬的叫御史的人?”   没等司徒策回味一下美人靠近时带来的香气儿,就被贾赦的话弄得嘴角直抽,这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人家御史的职责就是: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但为了听贾赦进言,未来昏君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有。   贾赦可能是走累了,或者是来了谈兴,干脆拉着司徒策,牵着二人的马匹来到一房檐庇荫处歇着。   然后又解下水囊跟司徒策喝了些水之后,才开始说道:“你看,这御史台的人,那是天天没啥正事儿,就知道找事儿巴巴。”   “另外还有那翰林院的书呆子们,成天就知道闷头看书,正事儿一点儿没有,都跟我那敬二哥哥似的,都闲出屁了,还想着什么成仙问道的,就他?呸!”   司徒策怀疑那个贾敬可能是哪里惹到这小祖宗了,他掏出帕子给贾赦抹汗,然后才淡淡地说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别老带着脏话,尤其是别学刚刚的牙婆动作。”   太子从小被教导着规矩礼仪,一言一行都是君子之风,不习惯这动不动就爆粗口的言行举止,尤其是长相风光霁月的贾赦,爆粗口的时候,他觉得尤其别扭。   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故意去学习人家说脏话时的那种感觉,让他不自觉的出言提醒。   这个吧,还得从贾赦作为芈月的时候说起,最开始之所以产生灵智,就是因为那个使用她的主人,天天用她的嘴骂人,然后被系统屏蔽的全是星星。   他就好奇啊,这:你全家都是*,傻*,*你**的,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然后他就开始研究这个,慢慢地,他发现自己有了别的英雄没有的灵智,不被召唤出战的时候,她能自己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虽然很多话他还是没有掌握明白,但却觉得这样能让他拥有神志的语言很神奇,所以就经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儿。   贾赦嘿嘿傻笑两声,继续进谗言道:“反正这两个部门的人,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要不就把他们组合着发往各处,一个负责教导学问,一个负责批评教育,引导行为。”   “等人们都明白事理之后,也就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百姓风气也跟着好了,治安自然也会跟着提升,您说呢?”   司徒策看了一眼贾赦,他说,他说什么?这么馊的主意,除了他贾赦,估计是不会有人提出来的。   不过,司徒策摸摸鼻子,他觉得这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去执行的人,可以更多一些,比如那些还等着候补的举人秀才什么的,派往各处,教导百姓。   不求他们都学有所成,至少能知礼仪、懂进退,至少也能不再蒙昧无知,这未必不是对稳固江山社稷的一种手段。   看着眼巴巴地等自己给答案的贾赦,司徒策温和地笑道:“恩侯的主意很好,圣人本就是一心想要教化苍生的,他们既然都是熟读圣贤书的学子,自然该替圣人完成宏愿。”   “只是这教化苍生的开支,绝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户部怕是不好挪拨出这些款项来。”不管是不是教化苍生,人家都是要吃饭的。   千里为官只为财,这个道理司徒策很清楚,人家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可不是为了去当个清苦的教书匠。   贾赦吧,你要是让他想些什么家国大事,他是没有这本事,但要说馊主意倒也真不少。   司徒策之所以问出来,也是觉得,也许这家伙还能如同之前这样,不经意间说出些有用的东西,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张老太师教导他的第一个学问就是,不要轻视任何人。   贾赦倒也没让他失望,只是这主意更加馊:“殿下,您看,这些人牙子们干的买卖,算不算是暴利?”   司徒策道:“官府本身是收留那些被生计逼迫自卖自身的人,但因为这些人的生死是受到保护的,以后攒够赎身银子也可以自赎自身,所以不可能产生暴利,否则哪有这些牙人的事情?”   贾赦白了他一眼道:“谁让你去做这勾当了,我是说,他们这行既然是暴利,那就多收些税,像妓院之类的地方,那税就要更重了,到时候没有那么多利益,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做这买卖了,然后咱们还搂到了最初的钱财。”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司徒策好脾气地点点头道:“恩侯说的是,这从源头上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   “让这些人牙子面对这生意的时候,只觉鸡肋,食之无味,干脆也就懒得出手了,没有人愿意做这买卖,再被卖身的人也就不会面临这样随时生不如死的境地了。”   “可是人牙子又或者老鸨们都不做这些了,这税钱收不上来,之前的举动也不过是昙花一下罢了。”   贾赦摇头道:“有了钱建起了义学之后,那些成年人左右已经定型了,大可不必理会,咱们教导的是未成丁的孩子。”   “这就规定,但凡未成丁的孩童,若是不学习,那就按成人纳人头税,若是来学堂读书,人头税不变,中午可供一餐饱腹,若是有隐瞒不报者,罚没田产,增加劳役。”   “孩童的税收,对于户部来说,历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农人为了少些税收,更是隐瞒不报,直到成丁后才会登记,所以这部分税收想要跟皇上要来并不难。”   “而这些税收,拿来教养这些孩子则绰绰有余,等这些孩子学完三百千之后,继续求学那就不是朝廷去操心的事儿了,就是转而去做个账房,那也是能混口饭,吃饱肚子的。”   司徒策惊喜地看着贾赦道:“恩侯大才!孤真没想到恩侯竟然有这般胸襟魄力,又能为百姓想的这般周全。”   贾赦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些不是我想的,是我爹在金陵的时候,瑚哥儿可怜那些孩子没饭吃,我爹就说,若是将这些隐瞒地税收都拿出来,也足够这些孩子吃饱喝足有学上了。”   “然后瑚哥儿又问了一些问题,我爹说的时候,我顺道听了一耳朵,这会儿不就拿来用了。”   司徒策了然,贾代善的才能他自然是知道的,那是一个真正的睿智之人,但贾赦这诚实的样子却意外地让他觉得可爱,司徒策闷笑道:“恩侯怎么就这么让人喜欢呢?”   这时,他们靠着的墙壁连着的侧门被打开了,柳毅道:“殿下,您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您的产业,可以带恩侯进来慢慢聊得。”   贾赦没想到这里是司徒策的产业,只是按照直觉和系统显示,这里是安全的,就带着司徒策躲在这里躲避阳光。   司徒策也没解释他也是一时间恶趣味儿作祟,这才陪着贾赦蹲在这里,只是笑笑拉着贾赦的手走进了门内。   柳毅偷偷翻了个白眼儿,就认命的走过去把两人的马匹牵了进去,谁叫一个是他主子,一个是他上级,未来很可能是他老板娘呢。   贾赦打量着这里,从外边儿看,就是一普通乡间员外郎的院子,算不上多大,里面却别有洞天,看样子这一条街都是被打通的,只是没有一般人家的假山荷花池之类的装点,就是一间间的屋子。   看了几眼,贾赦就没有兴趣儿了,转头问身后的柳毅道:“柳大哥,你在这儿啊,卫大哥也在这儿吗?”   柳毅坏笑道:“你卫大哥去整理账册去了,他算数好,能算出来拿出多少税钱,我算学不好,这不就过来给你开门来了吗?”   就在贾赦想要问算什么税钱的时候,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婆子声音传来:“小六子,去把这丫头单独送个房间,洗吧干净,等我过去好好瞅瞅。”   贾赦回头,就发现说话的正是先前看到的黄牙婆,小六子就是陪在黄牙婆旁边帮着付钱画押的人。   那黄牙婆说完话,一回头就看到了从侧门走过来的司徒策和柳毅,赶紧过来行礼道:“老奴拜见主子,见过柳少爷,见过这位少爷。”   到贾赦这里,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但看贾赦这一身行头,也知道这人必然是富贵出身,所以也不敢怠慢。   司徒策点点头道:“嗯,黄嬷嬷,这位是荣国府世子,你以后称他贾少爷就行,他若有什么要求,全都竭力完成,不得敷衍。”   黄牙婆看了一眼贾赦的脸,又看了看柳毅的态度,心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对贾赦态度变得极为恭谨。   看到黄牙婆,贾赦哪里还不知道刚刚柳毅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即有些老脸发烧,挺不自在的。   柳毅对贾赦并没有什么恶意,之前也不过是打趣儿而已,毕竟不知者无罪,贾赦也只是就事论事,又不知道黄嬷嬷是自己人。   他主要是担心,自己的主子看样很有周幽王的昏君本质啊,这是打算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司徒策才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呢,至于若是真的实施,会不会让他损失惨重,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不说他买来的人,用处是培养后送到各家收集情报,并不是单单为了转手挣上一笔钱财。   单说,这收取税务的,也不单是牙行、妓院这一门生意不是?盐商、煤矿主等等暴利行业,另外像王县伯家那样的海外舶来品,更是肥的流油,想要刮油,那才是大头吧。   心里有了底的司徒策,揽着贾赦的肩头说道:“这黄嬷嬷是母后的奶嬷嬷,原本姓古,后来为了保护母后,不得不诈死脱身,这些年就隐姓埋名的帮孤打理这边儿的产业。”   他没说这些产业是做什么的,贾赦也不问,就像贾代善交代他的那样,不该知道不要知道,不该问的也别问,这次跟太子身边,你的职责就是保护太子殿下。   这时卫峰也走了过来,给太子行礼之后,又笑着对贾赦道:“恩侯,快跟殿下洗漱一下,哥哥已经命人煮好了蛇羹,就等着你来尝尝看,可是满意。”   贾赦一听,当即甩开司徒策向卫峰那边儿跑去,蛇羹,他还没吃过呢,毕竟是在孝期,谁会明目张胆的做这个给他。   司徒策搓了一下手里的余温,有些不满地瞄了卫峰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柳毅,暗自思考着把他们发配到哪里合适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12020-04-21 14:43:39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21 12:46:43   谢谢:读者“山有木兮”,灌溉营养液+12020-04-21 09:19:57   谢谢:读者“洛雅磬”,灌溉营养液+42020-04-21 08:37:38   谢谢:读者“爱祸女戎”,灌溉营养液+162020-04-21 03:41:05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21 01:55:27   谢谢:读者“桥南子”,灌溉营养液+52020-04-21 01:06:44   谢谢:读者“羽飞中”,灌溉营养液+22020-04-20 22:01:23   爱你们( 第52章   贾代善快马加鞭地赶到了龙船,正好和甄贵妃撞了个对面儿,甄贵妃脸色难看,眼圈儿通红,见到贾代善之后,直接掩面离开,贾代善挑挑眉。   大太监谷满仓一看贾代善,赶紧谄媚地行礼道:“荣国公到了?您赶紧进去吧,皇上一直等着您呢。”   作为皇帝身边第一大太监,谷满仓便是对太子也只是恭敬罢了,绝对谈不上谄媚,但对贾代善却格外的小心。   他觉得,若是伺候不好这位爷,他主子能分分钟让他身首异处,还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想想刚刚,皇上面对哭泣着表示,愿意陪着皇上一起巡视灾区,安抚百姓的甄贵妃,皇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直接怼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你是怎么爬上来的心里没数?你若是受不了自己的定位,有都是人想做这个靶子,朕完全可以成全你。”   贾代善看了一眼甄贵妃的背影,谷满仓会意,赶紧又解释道:“皇上觉得,该以家国大事为重,此时百姓因灾难困苦不堪,皇家该以身作则,很不该继续玩乐,所以命二皇子、六皇子护佑甄贵妃先回京。”   皇宫里出来的人,都是深谙语言艺术的,瞧瞧这话说的,不仅解释了甄贵妃失态的原因,同时也是告诉贾代善,皇上根本不重视甄贵妃。   对此,贾代善并不在意,一个女人罢了,别说现在他早就对皇帝死心了,就是当初,他也是不在意的,毕竟他选择的人就是皇帝,临幸后宫,安抚前朝本就是皇帝的一部分工作。   这时候的人的想法,绝对不能用现代人的想法去衡量,女人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个传宗接代的器皿罢了,两个男人怎么玩儿那是情趣儿,回头娶妻生子,一般都不会在意的。   至于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儿膈应与否,这个就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了,只是,若是真的有感情,一般也不会再去纳妾,这也是作为嫡妻愿意丈夫有个结契兄弟的主要原因。   皇帝可能是听到两人的声音了,竟然亲自走了出来,有些贪婪地看着贾代善并不见老的脸,他有多久没能好好看着这个人了?   见贾代善直接就要跪拜行礼,皇帝赶紧将人扶住,顺便吃点儿小豆腐道:“逸风怎么与朕如此多礼,这般生分好生叫朕伤心。”   贾代善后退一步,避开皇帝的咸猪手,淡淡地道:“君臣有别,臣见君主,自该行礼问安。”说是这么说,到底没有再坚持行礼。   好容易将人盼到眼前,皇帝哪里肯就这么放手?也不管贾代善的抗拒,皇帝直接揽着贾代善的肩膀将人往里面带,边走边说:“逸风还是这么年轻俊美,朕却老了。”   贾代善一时间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挣脱皇帝,只是嘴上却不饶人道:“但皇上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过河拆桥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   身后的谷满仓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垂着眼皮很有眼色地在二人身后把门关严,自己守在外边儿。   皇帝对贾代善的讽刺更是权当赞扬的全盘接受,还点头道:“当年朕没有本事,不得不妥协,委屈了逸风,这些年自然是得长些本事。”   贾代善一哽,他发现皇帝别的本事长没长不好说,这脸皮绝对见长,当即讽刺道:“太子比起陛下,还是差的太远啊。”   皇帝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太子还是欠缺历练啊,相信这次南巡结束,他也会有所长进的,你说你们贾家的男人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谁他妈的跟你讨论这个呢?贾代善内心唾弃着自己,怎么就吃一百个豆不知腥呢,跟皇帝打嘴仗,论脸皮厚度,他什么时候赢过?   皇帝见好就收,他知道要是再把人惹急了,这小子拿出杀手锏,就是一声不吭的沉默,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他现在得抓紧机会把人哄好才是关键:“逸风啊,咱们都是一把年纪了,还有多少年能折腾?当年朕的苦衷,逸风当真不知道?”   贾代善道:“可不是吗,都一把年纪了,还是少折腾吧,臣现在就想修身养性、含饴弄孙,安度晚年。”   皇帝皱了皱眉,心里叹气,对于贾代善的态度,他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带着人坐到了龙床上问道:“逸风当真不能原谅朕?”   贾代善推开皇帝手,来到一旁桌前坐好,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之后才淡淡地道:“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一说,当年的事情我心里清楚,也不怪你,但我父亲的事情,我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年,贾代善从皇宫回来之后,慢慢地冷静下来也就明白皇帝是迫不得已演戏给他看的,不然,他又没有三头六臂亦或是什么通天本领,就能那么轻易的穿行皇宫。   还是趴在龙床上面观看完全程剧目之后,恍恍惚惚地都能自己平安回了府邸,开玩笑,若真是这样,那些御林军早就该抹脖子谢罪了,狗皇帝还能活到现在?   既然剧本是狗皇帝特意安排给他看得,那事情肯定是有隐情的,他自然是要配合着演一场戏的,就不知道狗皇帝是要做给谁看,之后他暗地调查,却一直想不通。   清醒后,他选择驻守边疆,一来是给他把着军权,另外也是给他缓冲时间,让他能处理好幕后之人。   只是他却没想到,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父亲遇刺,不治身亡的消息,而皇帝最让他失望的就是,他打算寻找替死鬼包庇凶手,这才是贾代善与他恩断义绝的原因。   皇帝沉默了,这个事情是他一直不敢面对的,他苦涩地说道:“再信我一次可好?我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那些人,朕暂时还是动不了,但是快了,朕很快就能收网了。”   他的意思是希望贾代善信任他,只是信任作为爱人的他,他会用帝王的手段给他一个交代。   贾代善自然是明白他前后不同自称的意思,但并不为所动,只是继续说道:“那赦儿呢?他们对赦儿出手,你知道吧?”   皇上愣了,赶紧摇头道:“对赦儿出手?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个朕真的不知道。”   又怕贾代善不信,他赶紧道:“你也知道,朕并不喜欢你与其他人的子嗣,但又无法,一直以来都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来对待的。”   “尤其是后来,他,他”皇帝努力找着贴切的措词:“当初可能是为了藏拙,朕听过两次汇报之后,除了觉得他实在辜负逸风的期待之外,再没有什么感觉,也就不让人事事汇报了。”   “朕若不是害怕他真的出事儿了,让你伤心,朕连在他院子里放人看护都懒得,但朕虽然交代人无大事不用与朕汇报,可真的没发现谁对他出手过啊。”   贾代善仔细打量了一下皇上,发现他应该并没有撒谎,皇帝有些委屈地道:“逸风不信任我?朕虽然算不上好人,但绝对不屑于在这事上撒谎。”   “说句不好听的,就贾恩侯之前的表现,朕真的不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出手。”   这些天,贾代善私底下也询问过秦燃,贾赦这些年的事情,心里也大概有谱的,但听狗皇帝这么说自己的儿子,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皇帝一看坏了,赶紧描补道:“逸风,朕说心里话,恩侯后来的所作所为,真的很让人失望,这个不是朕信口雌黄。”   “你不信可以去京城打听一下,荣国府世子,那就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这个真不是朕说的。”   贾代善瞥了一眼皇帝,没接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恩侯三岁开始,就能写一笔端正的书法,画一些很有灵气的画面,虽然看起来稚气,但却看得出向往战场,这个您知道吧?”   皇帝点头道:“老夫人经常将恩侯的字画借着家书传给逸风,逸风也拿给朕欣赏,于书画方面有些天赋,只是画面上多是行军打仗的将军。”   贾代善继续道:“我和母亲一直觉得,贾家已经到了顶峰,再继续下去,怕是要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所以并不想他多惊才绝艳,只希望他富贵安康一生。”   “赦儿自幼懂事儿,他被我和母亲养的娇气,但跟父亲习武却从来没有喊过一声苦,小小年纪就对他祖父、祖母说,日后要上战场,跟我一起,就像书上说的那样,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父亲给我写信,纸上全是泪痕,他说,他和母亲,跟赦儿讲了利害关系,说他可能一辈子都要藏拙,本事不能展露给外人看。”   “赦儿听后,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却没有多说什么,自己把自己闷在房间一整天,之后再也不提上战场的事情了。”   皇帝来到贾代善身后,搂住贾代善的腰道:“恩侯是个聪慧能隐忍的孩子,以后必成大器,逸风该欣慰的。”   贾代善又随手挑起一块儿点心吃下,他走了一路,几乎没怎么吃喝,咽下点心之后,他继续道:“只是,一个孩子,就算是藏拙,又如何能真的藏得住,赦儿骨子里流的是我贾家的血。”   “冲动、好战,永远不服输,父亲后来的来信说,赦儿就跟个好斗的小公鸡似的,本身还娇气,打赢了、打输了,都得哭唧唧地寻求安慰。”   听到这儿,皇帝也忍不住摇头笑道:“你家老爷子是个护短的,更是把赦儿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又怕摔了。”   “你家那宝贝儿子小时候可不只是娇气,还特别不讲理,跟人家打架赢了还好,顶多是骑在你家老爷子脖子上去讨公道。”   “要是输了,那撒泼打滚没有他不干的,你家老爷子一心疼,能在人家折腾三天三夜,什么时候人家把孩子揍一顿给他孙子出气了,什么时候完事儿。”   “恩侯的人缘,说实话还真不怎么着,尤其是你家老爷子给撑腰,那绝对是京中一霸,就连老七都被他牵着狗硬逼着绕御花园跑了一圈儿,皇后要是去晚点儿,估计老七就给活活累死了。”   贾代善突然问道:“因为这个,皇后对我父亲出手,你也心疼儿子,所以包庇她?”   皇上苦笑道:“朕包庇她什么?老七又不是朕的儿子,朕心疼什么?这事情不是她做的,她没有那份儿能力,不过她也不算是无辜,所以当年你赶回京中,借口她为难老夫人掌掴她,朕也趁机夺了她的凤印。”   他知道贾代善还要问什么,就说道:“这里有皇后和太后以及理国公府的事情,以后朕会拿他们全族的血来祭祀老国公,不过他们只是被人当做枪用了,真正的幕后之人,朕不确定,这么多年调查,也只是知道似乎和扶桑神庙有关。”   “只是那里有些邪门,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不知逸风可还记得福王妃,她与扶桑僧侣做了交易,以灵魂永不超生为代价,诅咒朕与所爱之人,或是生离,或是死别。”   “朕不敢拿你的生命做赌注,不敢将早就准备好的麒麟印交给你,只能立王妃为元后。”   这片大陆历来女后手持凤印,男后则手持麒麟印,大庆朝开国皇帝,就是册封了国师林坤,也就是林海的祖上为男后,手持麒麟印。   “后来,卫青儿与朕交易,她坐上凤位,献祭生命化解诅咒,但朕需要保证,不管诅咒是否破封,之后都要立策儿为太子。”   “只是要破诅咒,国师做法之前,言必须先断了一方情谊,全凤之命方可破除,只是逸风聪慧,识破其中破绽,国师遭反噬圆寂,为了诅咒能破除,朕又不得不暂时保住太后与继后。”   贾代善听后,只能沉默,若是遇到妖僧妖道之前,他只会认为这是借口,是为了保住皇位给他自己找得借口,因为他并不信任神神怪怪的事情,可如今他却是信的。   皇帝说出这些,却不想贾代善有心理负担,他不觉得自己真的欠了元后卫青儿什么,那不过是一场双方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他转移话题道:“说来,逸风为何会认为太后他们对赦儿出手,朕派去监视他们的人,真的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常。”   知道了一些自己之前不知道的事情,贾代善语气有些缓和地将之前贾敷讲的事情说与皇帝听,然后又道:“但赦儿却说,自己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什么热血的想法,也不记得自己跟敷儿遭难这段记忆。”   “只是在他祖母灵堂后面造人算计之后,他又突然如同被醍醐灌顶一般,恢复了之前的性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若非当时我回京日短,又因赦儿惧怕我身上的煞气,致使我与赦儿接触也不多,记忆中多是停留在他小时候的性子上,只以为他先前是习惯了藏拙,怕都会以为他被人附体了。”   皇帝对贾赦是真的不太了解,对于贾赦的印象就是小时候顽劣娇气又霸道,大了之后更是窝囊无能,很是不堪。   但他相信贾代善是一个很理智客官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凭空美化的失去判断力,于是问道:“那逸风觉得,赦儿之前被人用巫术控制了?”   贾代善用手指敲击桌子思考着,一时间真的想不出来是为什么,他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不了解。   他一直认为这些旁门左道都是无用的,与其研究他们,一但遇到就直接杀了就完了,哪有那么多废话?   倒是皇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冲着门口道:“满仓,你给朕进来一下。”   谷满仓似乎一直贴着门站着似的,一听皇帝叫他就推门进来行礼。   皇帝摆摆手,免了他的礼之后问道:“满仓,朕恍惚记得史氏生前,是不是与一道婆来往甚密?”   谷满仓立即道:“那道婆人称马道婆,会些邪术,专门搞邪魔歪道,尤其擅长后院**,与很多后院妇人来往甚密,包括南安王妃、北郡王妃等等。”   贾代善愣了,然后说道:“马道婆?我贾家家庙铁槛寺就是道观,怎么还用去外面请道姑?”   古人认为,富贵人家的孩子因生下就享受富贵荣华,但孩子年幼未必能担得起,没看到穷人家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然好吃好喝养着的大户人家的孩子却很容易夭折吗。   这些人不觉得这是因为孩子少运动,不健康,或者死于后院争斗,成为牺牲品,他们选择相信那些神神怪怪地言论上。   一般,他们会选择给孩子找个穷人家的孩子做替身,又或者为求孩子长命而认他人为义父母,用其姓氏命名,或者拜僧尼或道士道姑为师而不出家,称之为寄名。   贾家偏道家,所以为了后代子嗣单独修建了铁槛寺,贾家子嗣出生后,满了周岁之后,就会从里面的道童中选择一替身,替他出家,比如现在的主持张老道,就是贾代善的替身。   谷满仓看了一眼皇帝,见他没有表示,这才又解释道:“荣国公有所不知,这道婆跟道姑不是一回事儿,道婆其实是尼姑庵中的女执役者。”   贾代善奇道:“那不就是个跑腿儿的?一个跑腿儿的,能有什么道行,何德何能被这么多人家的当家太太追捧?”   谷满仓道:“这具体有什么本事,老奴是说不清楚,不过这么多诰命夫人去寻这马道婆,陛下才会命人去看了一下。”   “这马道婆原本是馒头庵的女执役者,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只是八年前,这人突然就有了本事,道行还不浅,据说是过了一趟阴,却因鬼差抓错了人,还阳的时候就有了这些本事。”   “而且,她还特别能言善道,醒来后就说在阴间的时候,之所以能回来不做孤魂野鬼,全仗着大光明普照菩萨。”   “说这大光明普照菩萨,专管照耀阴暗邪祟,若有善男子善女子虔心供奉者,可以永佑儿孙康宁安静,再无惊恐邪祟撞客之灾。”   “但她真正被这些妇人接待的原因,却是她自称已经算是死人,早已不惧阴司报应,只要出足够的金银,她可以做法,帮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对手。”   “真假不知道,毕竟谁花钱出手让她暗中除了对手,也不可能再说出来,不过,凭着越来越多的人找她,怕是真的。”   “又因为有这些王妃、老太君或者各府夫人的护持,就算是馒头庵的主持也不得不对她以礼相待,称她一声马道婆。”   贾代善道:“这样的贼婆,怎么还留着她?”   谷满仓这话就答不上来了,皇帝挥挥手让他退下之后,解释道:“暂时没动她,是因为发现她可能跟扶桑鬼咒有关。”   “只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她的手段与扶桑鬼咒相似之外,却一直没找到确切证据,但朕总觉得,她和当初给朕下诅咒的人有关。”   贾代善感觉身体有点儿热,就推了推身后的皇帝道:“别靠得我太近,有点热,这船里太闷了。”   皇帝眼睛暗了暗,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顺从的稍微远了一点儿,但也只是一点儿罢了。   贾代善心里想着事儿,并没有多想,又问道:“你的意思是,史氏与赦儿被害的事情有关?”   皇帝摇头道:“这个,朕是不确定的,只是逸风似乎忽略了一个细节,赦儿变得懦弱纨绔之后,却又格外的孝顺史氏,可是老夫人灵堂后面出事儿的之后,赦儿清醒后,又下意识地对史氏很有敌意,毫无亲近之感。”   贾代善有些迟疑地道:“赦儿的孝顺,应该是我和母亲的引导有关吧?赦儿从小就很孝顺。”   皇帝摇头道:“孝顺与愚孝是两回事儿,赦儿小时候,朕是见过的,孝顺是孝顺,但与史氏并不亲近,他只亲近老荣国公和老夫人。”   “但后来,贾赦愚孝,对母亲言听计从的传闻,就算是朕也是有耳闻的,加之他与逸风并不亲近,朕觉得这孩子真的辜负了逸风的疼爱,才越发的不待见这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月殇”,灌溉营养液+202020-04-22 21:57:55   谢谢:读者“云上种草”,灌溉营养液+12020-04-22 17:54:55   谢谢:读者“云上种草”,灌溉营养液+12020-04-22 17:54:49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12020-04-22 09:21:44   谢谢:读者“容卿”,灌溉营养液+52020-04-22 08:37:29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22 08:21:25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22 03:43:15   谢谢:读者“金木研”,灌溉营养液+102020-04-22 01:01:33   谢谢:读者“静零”,灌溉营养液+72020-04-21 22:58:38   爱你们(づ ̄3 ̄)づ╭?~ 第53章   贾代善不怎么愿意听皇帝说自己儿子不好,但贾赦之前怕他,不与他亲近是事实,所以他只是乜了皇帝一眼,然后问道:“然后呢?”   皇帝看着脸色越发红了的贾代善,垂下眼皮继续说道:“赦儿那次受伤,朕是知道的,还特意派了太医在你府上守着,事后调查,那些人也确实是打家劫舍的混子,并没有特别的。”   “不过,赦儿受伤之后,史氏确实如同贤妻良母一般,很是着急,还多次到庙里上香祈福,也就是那时,朕才发现这出入各府后院的马道婆。”   “只是,逸风也知道,一个母亲若是面对儿子受伤完全无动于衷,那朕还真就要怀疑了,这时候史氏寻找这些神婆之类的人,朕当时并没有察觉出哪里有问题,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   “她将赦儿的头发、贴身内衣以及生辰八字交给马道婆的时候,朕也只以为是妇人慌了,给孩子镇魂驱邪之类的。”   据说,人有三魂七魄,若是受到惊吓,或者八字过轻,就会容易招惹脏东西吓掉儿魂,也就是俗称的冲着了,这时就会找“明白人”看看,将惊掉的魂叫回来,或者是祛除脏东西。   贾代善眯着眼睛问道:“皇上的意思是,史氏找到被扶桑僧人控制的马道婆,让她用孤魂野鬼的灵魂附在赦儿身上?”   皇帝摇摇头道:“这倒是未必,单看贾赦后来的行为,朕觉得她要借着马道婆的手,让赦儿对她言听计从的可能性更大。”   见贾代善还是不懂,皇帝又说道:“当年知道自己受诅咒的时候,朕是不信的,直到被国师指点着发现心口上的痣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   “国师说,那颗痣,什么时候变成黑色,诅咒自然就解了,否则会生生世世的跟着朕,与所爱之人永远只能生离或是死别。”   “想要解开诅咒,就需要有人自愿献祭自己的心头血以及灵魂为引,将诅咒引导到自己的身体上。”   “你也知道了,刚开始的时候,诅咒破解的并不成功,国师和卫青儿都死了,但朕胸前的痣倒是变成了黑红色。”   “有了这个变化,朕自然更加害怕,没彻底解决之前,朕哪里敢轻举妄动?直到老国公意外去世,朕拿人顶罪,让逸风对朕失望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那痣终于开始变色,三年后变回了黑色,朕欣喜若狂,正想要去找恩侯解释,可是,不仅恩侯不愿意见朕,朕每每动了念头,恩侯就会重病。”   “朕也确定不了,是不是诅咒未解,也只能继续忍着,为此四处寻找能人异士,询问与之相关的事情,也是因此,才有人隐隐传言,朕可能迷恋炼丹求仙之术。”   “直到今年钦天监监正算出转机,若非他是朕的佛前替身,永远不可能背叛朕,朕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投靠哪个皇子了。”   “他说,紫微星隐有更替之像,新紫微星多了一道生机,你同样多了一道生机,但想要与你长相守,只有朕的真龙之气消散一部分。”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朕需要退位做太上皇嘛,若是能与逸风在一起,这皇位又有什么可值得朕留恋的?”   “果然,之后策儿遇险,度过了国师早年说的死劫,你之后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好,朕自然也就开始着手准备传位之事,只愿之后的日子能与逸风携手云游。”   贾代善的脸已经变得通红,他有些不自在地推了一把又靠过来的皇帝道:“好好说话,正说着赦儿的事情,谁要听你说这些?”   皇帝暗自估算了一下时间,就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吃下一块儿糕点,说道:“这些年逸风不在身边,朕甚是食不知味,今日方才觉得,这糕点配着龙井,味道竟是这般好。”   眼看着贾代善的眼中要出现怒气,皇帝不再撩拨,话锋一转又说道:“朕其实就是想说,当年四处寻找能人异士的时候,一个暹罗僧人曾经说过,他想要拜访扶桑国的鬼符师。”   “那人说话有些着三不着两,朕当时也就没有在意,但他有句话,朕却记得,他说每个人的内心中,都隐藏着一个或者多个陌生的自己,通过巫术召唤出来的那个,是可以被你控制,为你所用的。”   “朕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之后又想让他施展给朕看看,结果他又莫名其妙的,很激动的说着什么那是需要大的神通之人来施展的,他就是追随着神的指引来寻找学习的。”   “朕自然就更加确定这是个疯子,要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诅咒有所顾忌,朕就不是让人将他叉出去,而是乱棍打死了。”   贾代善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脑子里乱哄哄地,突然,他怒目看着皇帝:“你算计我,在茶汤里下药?”   皇上面带无辜地摇头道:“朕什么时候给逸风下药了?不过,朕见了逸风之后,就有些把持不住了,不会是逸风也是如此吧?”   贾代善正要发怒,就发现皇上的脸色泛着潮红,很不对劲儿,有些紧张地道:“不对,你怎么也被人下药了?”他此时,大脑早已混沌的无法思考了。   面对秀色可餐,又是垂涎已久地美人,皇上他会忍耐吗?那是纯粹开玩笑呢,好吗   贾代善本就药效拖延的时间过长了,又长久未纾解,这会儿被皇上咸猪手一撩拨,哪里忍得住?   辛亏贾代善被调养的很好,云收雨歇之后,他还能有体力将还在他身上乱拱的皇帝一脚踹到一边儿,很有些拔吊无情的意思。   皇帝这时是真的挺委屈的,事情都说开了,自己出力忙活半天,贾代善也爽的直哼哼,可爽完了就把他踹一边儿,要不是床榻够宽,他就直接掉地板上了。   贾代善冷笑一声:“别跟我装糊涂,那茶水是不是被你做了手脚?”这会儿智商回归,贾代善却是不上当的。   皇帝一听,就差指天发誓道:“朕,真的冤枉啊!”又直接对着门外喊道:“谷满仓,你给朕滚进来!”   他是完全不知道害羞怎么写,竖着鸟非但不觉得有伤风化,还挺自豪的,但贾代善还要脸啊,他一把将身侧的锦被盖在身上,又好心的分了皇上一些,想把重点部位盖上。   可惜狗皇帝不领情,还大言不惭地说道:“刚出了半天力,这会儿只觉得热,很不必盖上被子,更何况这身上可都是逸风热情的痕迹,朕实在舍不得遮盖。”   贾代善气得真想把瓷枕砸在狗皇帝脑袋上,但是,弑君是大罪,他的赦儿怕是要受到连累,贾代善只能做着心理建设安慰自己,才压下心中的杀意。   谷满仓是个合格的狗奴才,他低着头,把该看的绝对不乱瞄一眼,但又适时地插话道:“陛下,让人进来伺候吗?”   皇帝笑着说道:“去,给朕把太医叫来,看看是哪个狗奴才这么大胆,竟然敢在朕的茶水中做手脚。”   谷满仓答应一声,很快,一名老太医进来了,这时皇帝已经穿上了明黄色中衣,对行礼的太医道:“行了,你也不用请安了,就你们这些庸医,朕也安不到哪里去,被人在食物里做了手脚都没发现,幸亏不是毒药,要不朕这会儿都驾崩了。”   太医头上见了些汗,赶紧去查看桌子上的茶汤,然后恭敬地回道:“启禀皇上,茶水里并没有问题。”   贾代善有些不信,皇帝看不出喜怒地道:“那朕和荣国公这是怎么回事儿?”   太医又道:“只是皇上和荣国公吃的点心,单吃也没有问题,加上皇上经常喝的茶,就有助兴的效果了,不过,偶尔吃些这样的食物,对龙体并没有伤害。”   皇帝似乎是怒了,他喝问道:“谷满仓,你个狗奴才,谁让你这么做的?嗯?”   谷满仓赶紧跪趴在地喊着冤枉道:“皇上,冤枉啊,这点心并不是御膳房送来的,是早上贵妃娘娘带来的,只是皇上没动,荣国公来了之后,老奴没进来,也就没收拾。”   皇上一拍桌子,大怒道:“甄贵妃竟然敢私自对朕下药,觊觎龙嗣至龙体安危于不顾,其心险恶,实在当诛,念其母奉圣夫人面上,降为妃位,回京闭门思过半年,罚抄宫规、女则女戒百遍。”   谷满仓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儿的出去传旨去了,皇帝又对着太医挥挥手,将人赶出去,就看到贾代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皇帝哼唧着走回床上,然后道:“逸风这么看着朕,朕又有些把持不住了,逸风这是又想了吗?”   贾代善摇头,用手将皇帝的狗头推向一边儿,这才道:“臣只是想看皇上的脸皮到底多厚,又赞叹皇帝的演技实在是越来越高。”   狗皇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道:“在逸风面前,朕要是脸皮薄,哪里能吃得着?”   贾代善白了他一眼道:“吃得着?臣私以为,陛下为龙体着想,很该修身养性了。”   皇帝蹭到贾代善身旁躺下,顺手把贾代善搂进怀里道:“朕觉得适当的发泄,才能更好的保养龙体,之前是憋得时间太久了,现在很该纾解一番。”   俩人这边儿打情骂俏,那边儿甄贵妃却欲哭无泪,她觉得自己很冤枉,当然,那糕点确实是她送的,里面的料也是她特意弄的。   但这事儿本来就是皇宫里默认的事情,毕竟,就算是再种马,也不是总能提起兴趣儿,但皇上为了平衡前朝后宫,临幸哪位妃子,也不全是看他的喜爱。   而这位皇帝,对临幸的事情更是没有多少兴趣儿,于是大家就默认一个办法,那就是弄些无伤大雅的助兴食物。   皇上若是有意,自然会动,若是没兴趣儿,就会叫人撤了,再说,她们送进去的东西,那都是由太医把关的,哪里有什么机会损毁龙体?   她现在这叫什么?这就是典型的没打着狐狸反惹一身骚,目的没达到被遣送回京不说,还被降位、闭门思过、抄书,这让她以后怎么在宫里混?   甄贵妃都不用想就知道,等自己回京之后,有多少老对头回来“探望、安慰”她,想想就觉得生不如死。   京城,张氏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之后,却空出一只手拉住了一同过来的贾琅的小手,由心而外的难过道:“这么帅气的男孩子,怎么就飞了?说好是我的儿子的。”   先前,贾赦再次给她写家书的时候说:儿子、女儿变成敷大哥哥家的侄子、侄女了。   她那会儿并不在意,甚至在知道原委之后,连回信都懒得给贾赦写,但是,现在看到自己的儿子胖成球,而那个本来也快成自己儿子的小美男子却变成侄子的时候,张氏悲伤了。   已通过来的徐氏和一项没有存在感的贾敷家的陈氏,不知原委,只以为张氏是喜欢小孩子,毕竟,妯娌间,谁不知道张氏是个宠孩子的,再说,现在哪家夫人不喜欢家里男孩子多。   陈氏对张氏有些愧疚,都不好意思说话了,但自己有了儿子和女儿,她心里实在高兴,最后跟蚊子哼哼似的说道:“琅哥儿,还是得叫你婶娘的。”   也难怪陈氏作为大嫂却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实在是,她本是一依附贾家的商人之女,后来那商人为巴结贾代化,就打算将她送给贾敷做妾。   贾敷的身体都那样了,本来是不想招惹这女子的,但,既然她父亲已经提出这话了,贾敷若是不要她,她以后也没法儿嫁个好人了。   一来是可怜她,再有,贾敷的年龄在那儿,确实也该成亲了,所以干脆就将人给娶进门了,不过,贾敷对她,并没有什么想法。   再加上本身的身体情况,两人几乎没怎么合过房,没有子嗣,不管丈夫怎么和善,妯娌又如何通情达理,还没有婆婆压着,徐氏却始终抬不起头,窝窝囊囊的没有丝毫存在感。   如今,别管是不是自己生的,自己也算是儿女双全了,就算是对张氏再愧疚,她也舍不得放手的。   徐氏笑着拍了一巴掌张氏的手,笑骂道:“行了,大嫂是个实诚人,你可别在这儿欺负老实人了。”   又对陈氏说道:“大嫂,你可别被这小蹄子给糊弄了,她自己还有两个宝贝儿子呢,要觊觎那也是觊觎咱们小佳瑶,这会儿就是跟你卖惨装可怜呢,怕是要惦记大嫂头年冬天埋得梅子酒了。”   陈氏娘家是酿酒的,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是会的,尤其是这梅子酒和桃花酿、梨花酿,更是拿手,她们妯娌偶尔小聚的时候,都是要哄着她挖出一坛解馋的。   就为了让她能多酿几坛酒,宁国府的后院差不多种满了各色梅花和桃树,就连荣国府这边儿都把后院空出来种上了大面积的梨树。   每年梨花开的时候,淡淡地香气很诱人,因为贾代善的书房离这片梨园很近,梨香院也是因此得名的。   张氏这会儿也想起了自己这个堂嫂,那可是个踩死个蚂蚁都要胆战心惊个半天的主,坚决不能吓到她啊。   她赶紧揉了揉自己的脸,迅速换了个表情,一副你怎么说出来了的样子,轻锤了徐氏一下道:“真是的,就你反应快。”要不一会儿老娘就得发愁怎么安慰人了。   徐氏很得意地说道:“就你那点儿本事,还想糊弄我?揭穿你之后,大嫂的好酒一滴都不匀给你,全是我的,是不是大嫂?”这么大的事儿,你想想怎么报答我吧,想糊弄了事儿可不好使。   陈氏是没听出两人话里的机锋,还乐呵呵地笑道:“瞧你们,不就是点子梅子酒吗?要喝就去我院子,管够!”   张氏和徐氏一听,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确定这太阳真的是打东边升起的,又对看一眼,张氏就笑着翘了个大拇指,说了一句:“霸气!”   徐氏跟陈氏是亲妯娌,说话也就更随便一些:“这大嫂有了儿子就是不一样了,平日里宝贝的梅子酒,这会儿都可以随便喝了。”   陈氏一听,小脸儿当即红了个透,干脆用帕子遮住自己的脸道:“讨厌,不理你们了!”   大人说笑着,贾瑚早就拉着贾琅走向一旁正在睡觉的贾琏和贾佳瑶,感叹道:“琅哥哥,你看他们长得真像,都一样漂亮,不看襁褓,你能分出他们谁是谁吗?”   佳瑶是贾代化给贾琅妹妹取的名字,小丫头早他们一步先到了宁国府,不哭不闹的,很是讨了宁国府上下的人的喜欢,也都更盼着贾代善和贾敷都来信夸赞聪慧稳重的哥哥贾琅。   贾琅笑着摸了摸贾瑚的小脸道:“还是瑚哥儿长得可爱。”贾琅聪慧,从之前贾赦对张氏的形容来看,再加上刚刚的话,他敏感地听出了赦婶子怕是个喜欢看脸的。   他怕贾瑚往心里去,难过伤心,再加上,他真的觉得,瑚哥儿白白的,圆圆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可爱的就跟画上的散财童子一样。   也许,从当初第一面,瑚哥儿跌跌撞撞跑向他,嘴里喊着帮帮小哥哥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这辈子他都会宠着他,看着他开心。   贾瑚的聪慧也绝对不亚于贾琅,闻言咧嘴笑道:“琅哥哥别担心,我娘看脸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我小舅舅还抱怨过,说我娘当初就是因为我爹的那张脸把自己卖了的。”   贾琅震惊,这是什么意思?   贾瑚其实也不太懂,再加上小孩子都是崇拜自己父亲的,而原主对贾瑚其实也是挺疼爱的,轮到芈月版的贾赦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现在的贾赦也真的很厉害,所以他理解不了张磊话里的意思。   但这并不能阻止贾瑚装逼,他小手一挥道:“琅哥哥你现在还小,这事儿跟你也说不明白,但总之就是,我娘喜欢漂亮的男孩子,这个是不会差的,我早就习惯了。”   “不过,我娘其实是很疼我的,以前府里有祖母的时候,祖母并不喜欢瑚哥儿,全靠着母亲一直护着我的。”   “就是现在,你别看我娘见到我的时候,整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其实心里欢喜着呢,她先是打量了我的脸,之后也拉着我的手不放。”   想到了什么,贾瑚倒背着手摇头叹气道:“女人啊,就是这么口是心非!啊~”后面那声,是因为耳朵被人揪起来了。   贾琅被逗得不行,又看张氏也没真的死劲儿揪贾瑚的耳朵,也就没去劝说,只在一旁看着。   贾瑚护着自己的耳朵,很是谄媚地说道:“娘,您忙完了?瑚哥儿发现,娘亲越来越美了!”   张氏呵呵两声,问道:“你别以为说两句好话,老娘就忘了你背地里说什么了,你先给老娘说说,什么叫女人就是这么口是心非?”   贾瑚二话不说就出卖道:“这可不是瑚哥儿说的,是我爹,我爹说的。”   徐氏哈哈笑道:“我们瑚哥儿越发的出息了,这才离开几个月,说话就这么顺溜了,还净说大人话。”   张氏终于憋不住笑松开了手,将儿子搂进怀里笑骂道:“你别跟你那不着调的老子学习,再让我发现你跟他不学好,你就把皮子绷紧了吧!”   贾瑚很是认真地点头道:“瑚哥儿明白了,祖父也说我爹是个不着调的,娘亲放心,瑚哥儿不会跟他学坏的。”   几人都被逗笑了,陈氏看着这么大一个儿子,心里实在痒痒,也学着张氏的样子,把贾琅搂了过来。   贾琅从来没被母亲以外的女人搂抱过,很是不适应,小脸儿更是刷的就红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屋里的女人们一见,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七嘴八舌的过来打趣儿贾琅,这让没有经验的贾琅更加招架不住了。   要不怎么说,关键时刻还得好基友呢,贾瑚看着越来越过分的母亲和伯母们,赶紧过来帮忙道:“你们都以为谁都跟瑚哥儿一样脸皮厚啊,琅哥哥脸皮最薄了,你们还是说我吧。”   贾琅自然是感动,另外三个女人却都忍不住了,连腼腆地陈氏都笑得花枝乱颤额,张氏更是肆无忌惮,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半晌才忍着笑说出话来:“原来你知道自己脸皮厚啊,那你知不知道自己脸皮到底有多厚啊?”   贾瑚被问的哑壳了,这话他怎么答?幸亏这时两个小不点儿也被吵醒了,贾琏更是因为没睡好,哭得那叫一个声音洪亮,几个女人的视线因此都落在了两个小的身上。   陈氏熟练的抱起小佳瑶,张氏也松开瑚哥儿要向贾琏走去,贾瑚赞了一声好弟弟之后,就拉着贾琅的手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道:“我和琅哥哥找伯爷爷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玉笛清音”,灌溉营养液+52020-04-23 15:10:00   谢谢:读者“水月”,灌溉营养液+32020-04-23 12:30:42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12020-04-23 10:21:31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23 10:08:24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23 08:39:31   谢谢:读者“龙哥”,灌溉营养液+722020-04-23 00:12:56   谢谢:读者“云芽”,灌溉营养液+302020-04-22 23:47:31   谢谢:读者“月殇”,灌溉营养液+202020-04-22 21:57:55   爱你们(づ ̄3 ̄)づ╭?~ 第54章   两个孩子穿过两府之间的拱门来到贾代化的书房门口,发现里面虽然敞着窗户门,但四周的小厮们都被撵到远处,他们显然是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贾琅拉住贾瑚道:“瑚哥儿,祖父可能有重要的事情在商量,咱们还是别过去了。”   贾瑚却摇头道:“琅哥哥,这话就不对了,咱们两个未来是要继承祖宗家业的,自然是要知道府里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两眼一抹黑,咱们以后怎么管理啊,被骗了都不知道啊。”   贾琅说不过贾瑚的歪理,只能叹气地陪着他猫腰往院里走,然后两个孩子勃领一紧,他们发现自己被一满脸花白胡须,看得出年龄实在不小了的红脸男人跟拎小猫崽儿似的给拎起来了。   男人满嘴的酒糟味儿,看着两个小不点儿笑骂道:“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还敢打着继承的幌子要去偷听老爷他们谈事情?”   贾琅被抓个现行,小脸儿瞬间红了个透底。   贾瑚那脸皮却真不是吹出来的,胖脸跟老人对上之后非但毫无愧色还很自然地笑道:“呀,焦爷爷是您啊,瑚哥儿回来还给焦爷爷带了好酒呢,一会儿就叫人给焦爷爷送来。”   焦大闻言哈哈大笑道:“瑚少爷走了一趟南边儿,这嘴巴利索也更甜了,还记得老夫就好这一口,那老夫就等着尝尝瑚少爷的酒了。”   书房内,贾代化听到声音也笑骂道:“那小东西,好的不学,竟学他爹小时候,一天瞎淘的跟个皮猴子似的,焦大可别被这油滑的小东西给糊弄了。”   焦大听后,又笑着回道:“老爷这话说的,好像您不盼着府中的少爷们都这么健康机灵似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听说了瑚少爷和琅少爷的事儿,高兴地自己把自己灌得捧着酒坛子笑贾家后继有人。”   贾代化这时走了出来,看看身后跟着的贾敷和贾敬,然后笑骂道:“你这老东西,一点儿也不知道给我在小辈儿面前留面子。”   贾敷笑着摇头道:“没事儿,父亲,我刚刚走神儿,没听到什么。”   贾敬听他哥哥这么说,也慢半拍儿的点头道:“焦叔叔说的事情,我也一点儿没听到。”   贾代化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儿,他算是彻底明白,自己这个二儿子,为什么会被所有同僚排挤到无心仕途的原因了。   顺手接过两个皮小子,贾代化道:“瑚哥儿说的也对,贾家的事情,他们还是从小开始接触的好,省得跟敬儿和珍哥儿似的,狗屁不是。”   贾敬一听,老脸就是一红,他是贾敷这个兄长一手带大的,虽然贾敷身体不好,但贾敬仍然将他当做遮风挡雨的大树,什么都想依靠兄长。   另外,他似乎是下意识地认定,一但自己成熟了,能担得起重担了,那自己怕是就要失去哥哥了,所以他拒绝长大,逃避现实,每日除了为能让兄长展颜而读书外,就一心研究老庄炼丹之类的不务正业之事。   贾敷不忍弟弟尴尬,笑着解围道:“琅哥儿,快跟你二叔见礼。”   贾敬脸上尴尬之色退了不少,开口道:“早上回来的时候,琅哥儿和瑚哥儿都已经去我院子里行礼问安了,都是好孩子。”   贾家后继有人,大哥身体也越来越康健,贾敬的脸上也忍不住带着笑意。   站在角落的贾珍,见到两个小的,那是如同看到革命战友一般的热情,只是眼中又含着一目了然的同情,他觉得这两个弟弟实在不聪明,不知道趁着这时候多玩玩儿,还自己主动往火坑里跳。   贾代化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己的长孙这样子,气得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十多岁的孩子,在古代,尤其是世家中其实已经算不得孩子了,但他天性如此,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深吸一口气,贾代化道:“你若是实在不愿意听,就去玩儿吧,只是到了外面给老子把嘴闭严了,别什么话都瞎胡咧咧。”   贾珍一听,立即乐得嘴都快扯到耳根子上了,连问:“祖父,这回府里有琅哥儿了,我是不是能跟着叔祖父去军营了?”   贾代化想着,贾珍不是读书料,只好骑射,如今也不指着他继承家业,遂了他的愿倒也未尝不可,就点头道:“那等你叔祖父回来的吧。”   贾敷害怕弟弟有什么想法,毕竟,之前可一直打算的是珍儿兼祧两房,如今自己带回了个儿子,父亲就明晃晃地放弃了珍哥儿,这难保不让弟弟心里不痛快。   然后,当他看到,贾敬满脸羡慕地盯着乐颠颠跑远的儿子,一副其实我也不想听,干脆连我一起放了的表情的时候,差点儿当场气笑了,自己这是多缺心眼儿,才会担心这个?   贾代化显然也看到了贾敬的样子,冷哼道:“解决你的事情,难不成你还想跑路?”   贾敬讪讪地笑道:“爹说的哪里话,儿子就是觉得,自己可能能力有些欠缺。”   贾代化是不给他面子的:“你不是能力有些欠缺,你是脑子有些欠缺。”   说着话,贾代善带着人进了书房,焦大看自家老爷带着两个孩子进去,就知道后面的事情没有什么重要的,干脆拿出腰间的酒葫芦,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开始喝,还吆喝小厮给自己端一盘儿花生米下酒。   书房内,贾敷先开口道:“父亲,您也别生二弟的气,他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就是喜欢读书,本就对庶务什么的并不上心,翰林院历来两派泾渭分明,您让他怎么融入进去?不如想想让他挪挪位置吧。”   贾敬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名次还不错,自然是要进翰林院镀金历练的,但翰林院这里,一般会分为两派,世家子和寒门子弟。   世家子看不上寒门出身的穷酸读书人,认为他们酸腐不知变通,还自视甚高。   而寒门出身的学子,同样看不惯这些富家子弟,觉得他们就是一群纨绔膏粱子弟,既然你们家里不缺吃喝,想要当官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做什么还来跟我们抢这名额?   两边儿互相看不上,根本不能相容,皇帝为了平衡,一直也是默认这个情况的,所以一直也没人去调节。   而贾敬呢,他的出身,毫无疑问是勋贵世家子弟,他若是书香世家倒也好,那些酸儒也会认同他读书人的身份。   但偏偏他不是,那他天天闷头读书,在世家子弟眼中就是个异类,这是显摆你贾敬会读书怎么着?平白害得他们被长辈说教,自然是对别人家孩子的贾敬一致排挤,不接纳他进圈子。   而在寒门子弟眼中,那他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你们贾家是军功世家,你不去抢兵权也就罢了,又考了功名,干什么不去你老子掌管的兵部混日子,跟我们抢什么饭碗儿?   想也知道,这个圈子必然也是容不下他的,贾敬在翰林院的日子,那就跟闭关的苦行僧没有两样。   两边儿都排挤他,不接纳他,又碍于他的家室,谁也不敢惹他,其实还不如明刀明枪的说出来,这样的冷暴力,日日上衙跟生活在聋哑人的世界一样,贾敬没有被逼疯,那真的是心里抗压能力很强了。   先前,贾敬之所以能一直咬牙扛着,那是因为他知道他父亲年事已高,兄长又身体太差,荣国府那边儿也没有能顶起来的,他若是不能在朝堂上占个位置,贾家就完了。   这次贾敬就是有些忍不住了,又看到回来的贾敷虽然因为赶路有些疲惫,但整个人的状态却着实不错,身体也基本算是康健了。   所以,一时冲动,他也顾不得兄长一路奔波的劳累,趁着兄长将这一路所见所闻说完之后,就提出来自己想要辞官回家的打算。   贾敷听了事情原委,他挺自责的,担起家庭重任,这本该是他这个做长兄的责任,可是却让弟弟替自己抗了这么久。   不过,他能支持贾敬离开翰林院,以后也可以不去谋求高官厚禄,但辞官却是不行的,毕竟,若是日后分家,那门庭就很重要,官宦之家和富家翁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他活着的时候,弟弟自然不需发愁,但他的身体谁又能保证一直不复发?一但出事,琅哥儿能对他孝顺,却未必能把这个叔父当做自己来孝顺,那守着万贯家财的弟弟,有没有官位护着,单靠一个贾家族人的名头,如何能守得住?   贾代化显然也是想到了这里,就问道:“那敷儿认为,他能干什么?来我兵部?还是你二叔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天天跟人家吊书袋子,你怕不是想给他收尸吧?”   兵部虽然是六部之中的,办公之人该算是文职,但能进兵部的,手上没两把刷子,那你就等着被虐吧,贾代善那里就更是如此了,你不能把人打服,那就只能被打了。   翰林院的人,好歹都是书生,顶多是让你坐冷板凳,这些粗人,可不管你爹是谁,你二叔是谁,是谁都得先打过再说,要是你在这些当兵的跟前瞎哔哔,那妥了,牙给你掰下来让你巴巴不出来。   贾敬倒是不在意他老子的鄙视,反正他是看出来了,他老子跟他哥,显然是心疼了,要把他捞出来了。   这会儿他心里也不憋闷了,他觉得天蓝了、水清了,就连他爹的挖苦声都是那么清脆悦耳,让人心旷神怡。   贾代化现在是半拉眼睛都看不上这个二儿子,是怎么瞅怎么不顺眼,于是又气道:“其实他就是欠揍,没准儿让人揍两回就开窍了呢。”   他怀里的贾瑚赶紧灭火道:“大爷爷,敬二伯的学问好好的,您别生气啊。”这活他干的顺手。   贾琅也配合道:“是啊,祖父,琅哥儿一路上听父亲说二叔自幼好学,后来凭着自己的本事在殿试上取得佳绩,很是让琅哥儿佩服,琅哥儿以后也要带着瑚哥儿一起,多跟二叔学习文化。”   贾敬这个感动啊,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懂事,更是比自己的傻儿子贴心,果然,孩子也是别家的好!   贾代化都被他的蠢样子气笑了,直接说道:“就他这样子,做什么能行?我看,还不如真就让他回来,去家学教书得了!”   贾敷看了一眼眼睛亮晶晶地弟弟,头有点儿疼,然后眼前一亮地说道:“那要不就让二弟去国子监教书吧,琴棋书画,二弟的本事也足够了。”   贾代化看了一眼贾敬道:“你二弟就是个书呆子,国子监那地方,说是读书去了,但有多少是专心学问的?他过去怕是要误人子弟喽。”   国子监是官学,里面官位最高的是从三品的祭酒大人,直到下面的四门管里的助教也是正八经儿的正八品官员。   上课的老师都是精通儒学经典的官员,甚至包括礼部的尚书与侍郎。   里面的学子,除了少部分落第举人和各省最优秀的秀才之外,多是勋戚功臣的子弟,甚至包括亲王、郡王子嗣。   来求学者,多不是为了学习学问,而是结交人脉,提前了解官场,这也是为什么国子监不是最好的学府,却是最向往的学府,也是贾代化嘲讽贾敬过去,是误人子弟的原因。   他自己的人际关系都摆弄不明白,去教导别人?可能过来询问他的,也多是为了巴结两府而来的,他怕是被人卖了都不一定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卖的吧?   贾敬闷头不说话,反正最后他老子跟他哥哥肯定能给他安排好,他现在要是说话,估计就是挨一顿骂,什么也解决不了。   就这滚刀肉的劲儿,别说贾代化想抽他,就是好脾气的贾敷都忍不住头疼的扶额,难不成还真的同意这小子回家窝着?   贾敷揉揉额头,想要先转换一下话题,等静静之后,再想想怎么办吧,于是问道:“父亲,我回来这么半天,怎么没看到政兄弟?”   “先前不是说,二婶的棺木已经入土为安了吗?政兄弟怎么还是这么忙?好像是听说,大嫂她们去赦弟家的那边儿,也没看到政兄弟家的过去啊?”   贾代化皱眉道:“毕竟是隔府的侄子,我这个做伯父的也不好多管,再说,他历来跟我也不亲,不过听说他们最近跟王家走的很近,恨不得天天去王氏娘家报道,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等代善回来,还是让他看着办吧。”   贾敷听后,也就没再问,他跟贾政的年龄差的太多,再加上也受不了贾政的性子,所以一向没有什么来往,刚刚也不过是顺嘴问一句罢了。   正好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贾代化的小厮的声音:“焦叔,您醒醒,南边儿来了两封信,您给老爷说一声,小的好送进去。”   贾代化笑骂道:“老东西这是没事儿就作死,天天喝的五迷三道的,等哪天趁他喝多的时候就把他当猪肉卖了,怕是也不知道是谁卖的他。”   这话就是说笑了,别看焦大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有数着呢,要不是知道这会儿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怕人听,他是一口酒都不会进肚的。   焦大听到贾代化的声音,打了个酒嗝回道:“老爷逗弄儿孙,老奴哪知道您什么时候完事儿,可不就只能喝口酒打发时间了?”   想了想又道:“老爷啊,您下次让小厨房给老奴准备只烧鹅呗?老奴这个月的月银都花干净了,天天就着花生米,实在是吃腻了。”   贾代化哼笑一声道:“一个月二十两的月银,这才月中刚过,你就又花的干净了,你怎么不直接泡在酒缸里别出来了!”   一个月二十两的月银,这是跟徐氏和陈氏持平了,像贾珍,那一个月也不过是五两月银,外家十两银子的笔墨等学习用品的支出,要是府上有女孩儿,那就只有二两银子的月钱了。   不过,贾代化还是示意小厮过来把信交给自己,然后去城西的烧鹅铺子给焦大买烧鹅去,顺手扔了一锭银子给小厮。   焦大有些得意地说道:“我就知道我攒不住钱,月钱一出来,我就拿去酒庄都换成酒了,这个月是足够了!”   贾代化一听,就又补充道:“这银子不许交到他手里,就一天给他弄只烧鸡或者烧鹅、卤煮什么的,一滴酒都不许给他买。”   “以后让账房那边儿,月钱每个月就给他一半儿,剩下的他要吃给吃,要穿给穿,就是不许给他买酒,不够的从我的账上划,他要是不服,就让他来找我。”   顿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的焦大一听急了:“不是,老爷,那个,不是。”   贾代化趴在窗户上,笑呵呵地看着急得抓耳挠腮的汉子,慢悠悠的道:“哪个老爷不是了?嗯?”   焦大摇着有点儿昏沉沉地脑袋,越急越说不清:“不是,我不是说老爷不是,是不是那么回事儿。”   贾代化又逗弄道:“是不是什么啊?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这把焦大绕的,两眼都开始画圈圈儿了,贾敷抱着贾琅和贾敬在后面笑着看他老子又欺负人,焦大是个老实人,笨嘴拙舌,平日里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根本不可能说得过天天在朝上跟人家打嘴仗的贾代化。   不过,已经是多久了,府里都死气沉沉的,现在贾代化这么有精神,他们又怎么会去打搅?大不了等贾代化回房之后,他们再私下里买些酒菜给焦大送去慰问一下就是了,所以都没有出声。   贾瑚用小胖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表示焦爷爷太可怜了,他都不忍直视了。   终于,老实人被逼急了,也不管是不是什么的了,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捍卫自己的利益,当即哭道:“老爷,十两银子的酒够干什么的?那一天也就能喝一坛子,要是哪天馋的很了,月底岂不是就得扎脖了?”   贾代化拍拍手,把怀里的贾瑚往上托了托之后,很好心地帮忙出谋划策道:“那个跟我说不着,要是怕受不了,你就让酒庄的老板一天就给你送一坛子,那肯定超不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一副天塌了,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抱着有些憋了的酒囊欲哭无泪的焦大,心情很好的打开信看了起来。   他能理解焦大酗酒,当年焦大救他出火林,怕重伤的贾代化死去,就不停地割开自己的皮肤,把血喂进贾代化的嘴里。   但是,四周都是炙热的焦木散发着烤人的热度,再加上失血,他又把仅有的那点儿水都喂给了昏迷的贾代化,不得已,他只能喝马尿维生。   得救之后,焦大就觉得自己满嘴都是尿骚味儿,怎么都压不下去,更不用说吃饭喝水,整个人都因为不停的呕吐瘦脱行了。   还是清醒后的贾代化,哄骗他酒水能消毒去意味儿,已经严重脱水到了半昏迷状态的焦大,求生欲引导着他相信了这根救命稻草。   但也是打这儿之后,焦大就到了一天也离不开酒的地步,还必须喝烈酒,那些柔和的酒水,给他他都不碰一下。   贾代化自然是不在意他喝酒的那点儿银子,贾家家大业大,就算是特意买下酒庄给焦大,就供他一个人喝,那也是九牛一毛的小事儿。   但这么喝酒,贾代化觉得自己这个老伙计,怕是要直接喝死,所以,他这才不得不想办法控制他。   不过,贾代化的笑容没坚持多久,就被信件的内容震惊了,要不是因为这信都是贾赦的乌鸦送来的,绝对不会出现信鸽儿被人打下来掉包的可能,他真的不敢相信这里写的东西,太匪夷所思了。   两封信分别来自贾赦和贾代善,贾赦那个还好,除了将他跟未来昏君进谗言得到批准的内容说出来之外,就是让张氏制作些精神舒缓剂给他。   而贾代善写的信件上面的内容,就实在是骇人听闻了,他将贾瑚放在地上,然后道:“瑚哥儿带着琅哥儿玩儿去吧。”   他已经没有经历找借口打发两个孩子了,好在两个孩子都是人精,也不问什么,就乖巧地说道:“那我们去给焦大爷爷拿礼物去了,还有二叔的。”   等两个孩子都离开之后,贾敷问道:“父亲,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贾代化也没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将信交给贾敷,让他自己看。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我一直弄错了,还以为微信和拼夕夕都是马云的呢,没想到是冤枉了人家,不过,那个发明了多多果园的,真不是好人!   你们能想象的到,早上六点半,我妈和婆婆分别给我打电话,目的就是让我帮着助力,她们要砸银蛋!   然后,我老姨来电话,说是我妈在群里说了,我已经醒了,能操控三个手机给人助力!还有提醒我别把狗叫醒,她还需要拿我老姨夫的号偷水。   七点半的时候,我大姨打电话,找我聊人生,中心意思就一个,果园里积攒的水太少了,她来晚了没偷着,这个需要努力了,最后提醒我,别忘了帮她也点连接助力。   我觉得我太难了!   谢谢:读者“白羊座”,灌溉营养液+12020-04-24 21:19:05   谢谢:读者“九霄环佩”,灌溉营养液+302020-04-24 11:09:11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24 10:27:46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24 09:29:08   谢谢:读者“正版燃尽流年”,灌溉营养液+102020-04-24 06:10:16   谢谢:读者“青檬”,灌溉营养液+202020-04-24 00:31:15   谢谢:读者“so”,灌溉营养液+102020-04-24 00:19:27   爱你们(づ ̄3 ̄)づ╭ 第55章   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贾敷的嘴张大了,一时间难以消化,饱读圣贤书的他,一直认为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都是无稽之谈,是做了亏心事之后自己吓自己,圣人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吗?   贾敬看着父兄的表情,也接过信看了看,然后说道:“原来世上真的有神鬼之说,那求仙问道也该是真的。”   贾代化看着两个儿子的极端反应,叹气道:“这事儿吧,不能不信,但也不能过于痴迷。”   “当年老祖宗之所以跟着太、祖、皇帝造反,这还是个挺玄乎的事儿,你们也知道,咱们老贾家原本就是泥腿子出身,我父亲和二叔,更是早早失了双亲的苦孩子。”   “都是普通的农人,哪有什么领兵打仗的本事?但就是那一天,你们祖父跟你们叔爷爷在田间干活,到了晌午也懒得回去,就直接找个背阴儿的大树睡了。”   “说来也是怪了,两人竟然同事做了个梦,梦见同样一个道人,说是贾家的祖上,只是这人交给你们祖父的是纵横之术,而给你们叔爷爷的则全是兵法谋略,还有一套武功。”   “不过,最后那人对他们倒是都说了同样的话,就是三年之后,毒虫复僵时,往北走,救真龙于危难时,必有福报。”   “两人临醒时,又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人对他们说:长生之道犹如水中捞月,不如好好活着,享受荣华。”   “最后这句话,他们不确定是真的听到还是幻听,但之前那人塞进他们脑子里的东西却实实在在的。”   “那手法很神奇,他们似乎明白里面说的什么,却又说不清,连字都还是不识得,唯独那套功夫,你叔爷爷能直接像模像样的打出来,不用说,这肯定是仙人的手法。”   “那人又说自己是贾家的祖先,贾家的族谱就摆在那儿,往上查能查到秦末年间,哪有人寻仙问道?所以只能是死人,遇到了机缘,现了神通,就此,他们也就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两人又研究了一下仙人的话,觉得毒虫复僵时,那就是三年后的端午前后,于是两人开始如同着魔了一般,除了干活吃饭,剩下的时间就是比比划划的,当时的族长差点儿找人来驱邪。”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就都知道了,但两人封爵之后,立即就修了家庙,按照梦里人的身影塑了雕像供奉,又拿出大半的身价去修缮祠堂,扩建坟延地,就是为了酬谢祖上的指点。”   “不过,两人觉得,仙人最后的告诫很重要,求仙问道之事虚无缥缈,贾家儿郎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另外,这些神鬼之事也不好传出来,所以,这些事情还是烂在肚子里吧,这事儿也就我那时候在父亲他们喝多的时候听到了,连你们二叔都不知道这事儿。”   贾敷害怕弟弟还有这念头,赶紧又说道:“二弟,你可莫要想些有的没的,老祖宗说的对,求仙问道如镜花水月,咱们还是踏踏实实地活着吧。”   贾敬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这会儿知道自己马上就不用再去翰林院憋气了,他对这寻仙问道之事倒也不强求。   贾代化又瞄了他们一眼,这才说道:“管他是魑魅还是魍魉,没成神成仙之前,他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咱们现在就去会会这个马道婆,没得惹了我贾家人还能消停活着的。”   对于这个,无论是贾敷还是贾敬,对这句话都是认同的,当即就叫了一队人马准备出发,这会儿焦大也不迷糊难受了,酒囊拧紧往腰上一别就道:“老爷,等等老奴啊。”   马道婆本是馒头庵打扫跑腿儿的,但自从有了道行,又坑蒙拐骗了不少金银之后,就只在寺庙里挂单,保证自己有个身份,并不住在庙里。   贾代化他们哪知道啊,带着人就直奔馒头庵,他们这些粗人也不忌讳什么姑子庙不姑子庙的,怕人闻风跑了,就直接一脚把门踹开闯了进去。   进去之后,众人懵逼了,这里不是说好了的是姑子庙吗?看着惊慌失措尖叫的小尼姑们,这倒是没错,但那些提着裤子往外跑的男人们又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贾代化他们好容易反应过来,这是一处挂羊头,卖狗肉的暗娼管的时候,贾敬指着被侍卫驱赶的一个男人问道:“那不是政兄弟吗?”   贾敷早就注意到贾政了,就他一个慌慌张张,鬼鬼祟祟地,想不注意也难,但他没想去相认,这又不是认亲的好地方。   只是他弟弟,实在是太没眼力见儿了,大庭广众的指出来,你是怕别人不知道贾家出了这么个东西,孝期**,还是嫖的尼姑,于是他狠狠地瞪了贾敬一眼,让他闭嘴。   贾敬是有点呆,但人绝对不傻,一看他哥的眼神儿,立马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把脑袋耸拉下去,一声不吭。   这把贾敷气得也无语了,知道的是他为了避免尴尬,不知道的,单看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还以为嫖小尼姑的是他呢。   贾代化心里安慰自己,老儿子不用继承家业,脑子不够用也没什么,以后分家的时候,多给他些东西,怎么着都能让他吃穿不愁、富贵一生了。   好容易压下火气,贾代化道:“我贾家今天过来,就是找一个叫马道婆的,你们干什么跟我贾家无关,赶紧离开吧!”   他本来也没想着管这些破事儿,□□也好,寻求刺激也罢,跟他有什么关系?如今又有贾政这个败类,他自然更是不会多问一句。   四周的小尼姑,一个个都只知道哭,什么也问不出来,贾代化就让人过去将主持找来,那些男人都认识贾代化,贾家如今正是鼎盛时期,谁敢去招惹?所以一个个,连个屁都不敢放,灰溜溜地连裤子都没系好就离开了。   贾敷安慰道:“父亲,莫要生气,等回去再处理他也来得及。”   贾代化摇头道:“我跟那畜生生什么气?咱们贾家又不缺他这个人,你跟赦儿哪个不能挺起大梁?我就是心疼你二叔,他身体刚好,再被这畜生气个好歹。”   他声音不大,但贾敬就在他们旁边儿,显然他也不是那个指着挑大梁的存在,不过,他对此倒是并不介意,他本来也没打算去挑大梁,就是这当面听着,稍微有点儿尴尬啊。   而更尴尬的还在后面,他等了半天没见到主持出来,问了一个正在捡地上馒头的尼姑,那尼姑支支吾吾地指了方向之后,他过去一脚将门踹开之后。   就看到里面北静王跟二皇子正衣衫不整的在为一个光溜溜的,二十来岁的美貌尼姑尼姑手忙脚乱的解着那尼姑手上的绳子,显然之前不仅是玩着两皇一后,还整了些挺变态的玩意儿。   被这么多人看到这不堪的一面,二皇子有些恼怒地看着贾代化,北静王也很是难为情,干脆拉着二皇子躲到床榻上,放下窗帘,至于老尼姑,他们也懒得管了。   贾代化也懒得去让人把吊着的老尼姑放下,直接冷着声音道:“你就说马道婆在哪儿,说完了你们爱干啥干啥。”   老尼姑虽然淫、荡,平日里也是干惯了这些勾当,早就阅男无数,但毕竟是个女子,脸也羞红的抬不起头。   她为了赶紧摆脱众人的视线,就干脆的说了地址,只是这声音实在小,贾代化问了两遍才听清,得了地址,他也不耽误,立即叫人赶去。   只是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了马道婆的身影,倒是本来不该在这儿的贾政,被贾代化给堵在了院门口,看样子是打算撤,只是贾代化他们骑马的速度太快。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这个畜生过来通风报信的,因为里面的情况明显是主人急着离开,没来得及收拾的样子。   这是一间不大的小院儿,院里供奉着一尊从没见过的菩萨,只是这菩萨与其他寺庙里的宝相端庄、慈眉善目的菩萨不同,这菩萨显得很是淫邪。   众人四处查找之后,发现了很多泥塑的草人,有的头戴脑箍,有的胸穿钉子,有的项上拴着锁子,柜子里有无数纸人,底下几篇小账,上面记着某家应验过,某家还有多少油水能榨干。   一个锦衣卫的小头目似乎是看出了一些门道,对贾代化指了指那尊菩萨道:“国公爷,那里似乎有些说道。”   得到首肯,锦衣卫的小头目对着那菩萨开始转悠,终于确定之后,他掰了掰一旁用来添香油的光明灯底座,只是似乎转的圈数不对,那菩萨座下咯噔一声之后,又归于了平静。   那人左左右右的转动,但始终不得法,那菩萨再没有任何动静,两个时辰后,那人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贾代化没有心情等,直接命人搬开那泥像,搬不开就直接砸碎,要是还不行,就平了房子把地基挖开,怎么都能看清里面的真面目。   方法是有些粗暴,为防止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下人们都直接堵好了口鼻,嘴里叼着连到外面的芦苇,一手拿着兵部借来的盾牌,一手拿着铁锚,对着泥像就砸了过去。   预防的机关毒气什么的倒是没有出现,就是这泥像里面竟然是用巨石掏空之后,再抹上的泥和颜料做成的,砸泥像的两个侍从手都差点儿震麻了。   泥像顺着力道,整个砸向一边儿,京城中好几个正在病中的妇人,只觉得头痛欲裂,有的嘴里还吐着腥臭的苦水。   而远在山东的贾赦和太子司徒策,更是一个手捂心脏,一个捂着脑袋痛呼,没两声之后,竟直接昏死过去。   听到动静闯进去的柳毅和卫峰,急忙叫来左院判,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左院判也看不出到底是怎么了,只能快马加鞭地给皇帝和贾代善送信儿。   而随着泥像倒地,贾代化就发现这泥像内有两个封着的坛子,打开之后,就看到两个明显是新出生的婴孩儿,只是身上的衣服,一着明黄太子服,一个,贾代化隐隐记得,是贾赦小时候的小衣。   贾代化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对巫术毫无了解的贾代化并不敢轻举妄动,出了这么多事儿,他哪里还会觉得巫蛊之术,就是骗人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坛子搬过来之后,就让贾敬立即去找钦天监的人过来。   就在这时,因为没有泥像的镇压,锦衣卫的人很容易将泥像下面的莲花台破开,露出了一条通道。   贾代化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下面还有什么魑魅魍魉等着。”说罢,让贾敷照顾好坛子以及那些泥草人,他自己当先一步,踩着台阶往下走。   到了下面,饶是见多识广的贾代化,也差点儿一时间被下面的富贵之气给晃瞎了眼,简直能用金山银山来形容的金条银条就这么随意的堆着。   四周的墙壁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一排排的红木箱子,随手掀开就是价值连城的珠宝或者珊瑚之类的。   回神儿之后,贾代化没有继续看,贾家又不缺钱财,他顶多也就是初见时,被这大手笔震慑一下,之后也就那么回事儿。   他直接来到里面的一个不起眼儿的小门处,将门打开,结果又差点儿被熏吐了,那是一股什么味儿呢?   浓郁的檀香,还有名贵药材的苦香味儿,这些本不该难闻,但伴随着恶臭的腐尸味儿冲鼻而来,饶是贾代化也受不了的直接吐了。   贾代化捏着鼻子走进去,这是一间女儿闺房,布置的很是漂亮,中间一座金丝楠木制成的床榻,床榻四周是用珍贵的薄如蝉翼的红绡做的纱帐。   在床榻的旁边,有一配套的梳妆架,上面更是立着一面等身高的玻璃镜子,这手笔,就算是宫中的公主闺房也做不到吧?   而一具早已腐坏的尸体,彻底把这里的美好给破坏了,奇怪的是,这具尸体身上穿的灰色道衣,很明显是新穿上的,那尸身上腐烂后的油脂,明显是刚刚浸透过来。   谁又会闲得无聊,跑路之前,还记得进来给一具尸体换衣服?   贾代化冷着脸,让人把尸体抬出去,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具尸体,又让人看看,这里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但这里真的只是一间供人休息的闺房,里面除了女儿家穿用之物外,就是一些做工奇怪的针线剪刀之类的了。   贾代化看不出来用处,但这里处处透着古怪,他也不敢轻易挪动,就等着钦天监的人过来看过再说吧。   他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味道了,转身就走了出去,正好上面的人也搭着手把那具不知道腐烂多长时间的尸体薅了出去。   等贾代化走出来,正好就听到一旁被他命焦大押着看管的贾政惊呼一声,他对此倒也没在意,只以为这窝囊废是被尸体给吓到了。   但一项心细的贾敷,却看出了不对,从打他们去打开泥像开始,贾政就有些不正常的紧张,这会儿更是在惊恐中透着些震惊和不可置信。   贾敷沉着脸道:“贾政,你认识这个人?”不是疑问,他语气很肯定。   贾代化自然是相信自己儿子的,倒不是远近亲疏,偏着自己儿子不信侄子,只是,若是贾敬说这话,贾代化还会想想,但贾敷,绝对不是个轻易胡说的人。   他对贾政这个侄子,那真是失望透顶,从心往外的厌恶,要知道,史氏她有千般不好,但她对贾政这个儿子绝对是偏疼至极。   之前史氏灵堂的时候,他哭得要死要活的,贾代化还觉得这孩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他孝顺啊,难怪史氏偏疼他。   而史氏这才死了多久,贾政竟然就干出那等畜生才做的事情,怎么叫人不寒心?   更何况,贾政这时出现在这里,明显是来通风报信的,要说他什么也不知道,那就是骗鬼呢。   想到这儿,贾代化的怒气含着战场历练来的杀气,冲着贾政就压了过来,焦大也配合着手上一使劲儿。   贾政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就吓尿了,也不用贾代化再次询问,直接说道:“她,她是马道婆,她,可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贾代化皱眉,问道:“你怎么确定她就是马道婆?”   贾政哆嗦着说道:“我,我亲眼看着她走进去的,她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还有她手上的镯子,那是早上我刚给她的。”   顺着贾政的手指的方向,贾代化看过去,这镯子的水头算是不错,与她这一身道衣虽然不相配,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宝贝,只是与地下那些金银珠宝比起来就什么也不是了。   只是,贾政说他亲眼看着马道婆走下去的,可眼前的尸体,就算他不通医理也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人死了绝非一天两天的。   贾代化想了一下,对自己的小厮道:“去,上铁槛寺叫个守尸人过来。”   因为这馒头庵跟贾家的家庙铁槛寺,就隔了一个小山头,而马道婆住的地方,也离馒头庵不远。   所以,钦天监的人还没到,铁槛寺的两位守尸人却先过来了,同来的还有贾代善的替身张道人。   这铁槛寺,因为是贾家家庙,经常会有贾家京城过世的族人,因为天气或者各种原因,不得不暂时在这儿停尸。   所以,这边儿自然就养着守尸人,负责每天定时给尸体们送饭,省得他们在阴间饿肚子,守尸人都是年迈的仵作,正常人是没有这个胆子的,也嫌弃犯忌讳。   张道人给贾代化打了个稽首:“原来是兄长在这边儿。”因他是贾代善的替身,面对贾家人的时候,就是代表着贾代善开口,所以随着贾代善称呼贾代化兄长。   贾代化笑道:“贤弟怎么也过来了?”口气熟稔,显然是没把他当外人。   张道人点头道:“刚刚听到巨响,之后有冲天的怨气喷涌而出,贫道这不就打算过来看看了吗,正要出门的时候,又听说兄长叫仵作过来,就干脆一起来了。”   贾代化现在是真的不愿意接触这些神神叨叨地东西,他是不知道这张道人是真的看出了什么,还是打听到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愿意接触却不能说什么,就当是敬鬼神而远之吧。   于是,贾代化叹口气道:“这小畜生说他亲眼看着马道婆下去的,衣着什么的都没换,但这尸体怎么看也不像是刚死的人啊。”   张道士没见过马道婆,但对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听说马道婆死了,还挺奇怪地伸头看了一眼,接着就念了一句:“无量寿佛!”   又对贾代化说道:“兄长确定这具尸体是马道婆的?这分明是一具早就没有灵魂的躯壳啊。”   贾代化很想翻白眼儿,问题可不就是出在这里了,但还是说道:“我是不确定她是不是马道婆,但这小畜生又说的真真切切,不似作假,我这不就想要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猫腻儿。”   说完,他就让守尸人去看看尸体,又让人返回馒头庵,把那个女主持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马道婆的尸体。   守尸人天天跟死尸打交道,自然是没有什么忌讳的,甚至对刺鼻的尸臭味儿都好像没闻到似的。   两个守尸人,先是含了一口烈酒喷在自己手上,又一边儿烧纸一边儿念叨着什么,看到纸钱燃烧尽了,这才伸手去碰尸体。   但之后给的答案,贾代化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他们说这尸体已经去了将近十年了,只是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保存了尸体的完整性,看起来好像才死了几个月一样。   一股风吹来,四周的人,顿时觉得脖子根儿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其他人还好些,无论是贾代化和他带的随从,亦或者是从荣国府叫来的锦衣卫的人,都是没少跟死人打交道,自己亲手杀得,那也不在少数。   至于神棍张道人和两个守尸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是苦了贾敷和贾政这两个金尊玉贵长大的少爷。   贾敷脸色苍白的跟一张纸似的,他下意识地往贾代化身边靠了一下,而贾政,那就是两眼一翻,很干脆的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青檬”,灌溉营养液+22020-04-25 22:39:33   谢谢:读者“娟娟”,灌溉营养液+32020-04-25 22:33:15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52020-04-25 09:15:09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32020-04-25 07: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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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宁国府正厅,贾代化已经气得顾不上什么风度不风度了,这巫蛊之术,不管是真的有用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只要被发现了,那就视同弑君,诛九族的罪名。   贾代化哪里还有心情等贾政自己清醒?直接亲自端了一盆水,对着倒在地上的贾政的脸上就浇了下去。   贾政迷迷糊糊地醒来,下意识地就喊道:“鬼啊!救命啊!老爷,老爷救我!”贾政这是受史氏影响,一项按照礼节称自己的父母为老爷、太太。   真算起来,贾赦他们喊父亲甚至是爹,在大户人家其实是失礼的,不过,贾代善和贾代化,还是喜欢孩子们叫他们爹这样亲近的称呼,但既然贾政这么称呼,贾代善也从没说什么。   不过,此时贾代化一听这畜生喊自己的弟弟,那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去就是一脚,将贾政踹了个跟头,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贾代化还觉得不解气,抬脚还要踢,被贾敷和贾敬给拦住了,这还得问话呢,万一踢死了,以后死无对证,被人往贾家扣屎盆子都没处说理去。   被两个儿子拉住,贾代化动不了就开口骂道:“你个畜生,你还喊你父亲,你父亲都快被你个畜生害死了,你还有脸叫人?呸!你他娘的就是个畜生,是个白眼狼!”   贾政吓得堆在大花瓶后面,大气儿都不敢出,但这会儿倒是清醒过来,也知道自己不在马道婆那里了。   贾敷一看这样不行,还得抓紧时间问正事儿啊,就问道:“贾政,马道婆用魔魇邪术咒压皇上和太子,你可参与进去了?”   贾政一听,当即大惊道:“什么?不可能!那马道婆要施法,必须得需要被镇压之人的头发、血液以及贴身之物。”   贾敷眯了一下眼睛,问道:“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做了什么?跟那马道婆又是什么关系?快说,不然到时候把你抓进锦衣卫处,可没人去捞你!”   贾政本就是个软蛋,被贾敷这么一吓,差点儿直接尿了,但对于问的问题,他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贾代化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看贾政这个熊样,当即冷笑道:“我看也不用废话了,直接把他送到锦衣卫处,回头我跟你们二叔说一声,你们二叔想来也不会为这个畜生说什么的。”   贾政一听要把他送到锦衣卫手中,又看贾代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开玩笑,当即急道:“大伯父,我真的不知道马道婆干的那些事儿啊,我就是听说,她能魔魇贾赦,帮我夺回我原本该有的气运,这才找到她的,别的我都不知道啊。”   贾代化皱眉:“你原本该有的命运?你该有什么命运?”   贾政听到这个,那也是满脸气愤地说道:“马道婆给我算命说了,我原本该是荣国府的当家老爷,贾赦那个废物,就该是为我挡劫的,替我儿子占个爵位的存在。”   “但不知道那贾赦使了什么鬼魅手段,将我的气运给夺去了,她说我只要按照她说的去做,一切就能拨乱反正,以后富贵荣华,还能成为贵妃之父,带着贾家荣耀至极。”   贾代化眯着眼睛,也不发怒,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跟那马道婆合作的?又是怎么跟马道婆联系上的?”   贾政嗫嚅道:“太太与马道婆本就是老相识,王氏也是与这马道婆熟识的,送太太入土为安后,一次在王氏院子里见到正跟王氏说,珠儿是被人坏了出生时辰,才会被改命的。”   “甚至,我们一家子都是因此才越来越破落的,若是不赶紧处理,不仅珠儿性命不保,就连我本来的官禄之命也要变作普通富庶之命,一辈子劳而无功、碌碌无为。”   “我一听,就问她破解之道,她要了我一半的产业,作为给大光明菩萨的香油钱,然后每三天给她三滴血,一共需要七次,等贾赦回来之后,我趁机取了他的头发送过去,她做法之后,一切就能回到原本的轨迹。”   说到这儿,他又激动道:“这个不怨我,本来就是贾赦倒行逆施,违背天意,这一切本就是贾赦逆天而行后该有的报应。”   贾代化都被他的话给气笑了,直接一个茶杯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骂道:“逆天而行?哪家天道这么昏庸,会设定这狗屁天意?要真是这样,那逆天又何妨?”   贾政捂着脑袋上被茶杯砸出的血,吓得浑身瑟缩,但嘴里还说着:“那他凭什么抢了原本属于我的气运。”   贾敷和贾敬都看不下去了,贾敷道:“凭什么?就凭你无能无德,孝期□□,不孝至极,我贾家可容不得你这畜生来败坏门风!”   贾敬这时也想起来那馒头庵之事,当即问贾代化道:“父亲,那馒头庵是个污秽之地,与我贾家家庙挨着,怕是对我贾家也有影响。”   贾敷赞同道:“父亲,那馒头庵竟然是个打着清净地的幌子,做着暗娼的勾当,又离家庙这么近,怎么一直没听到家庙里的人来禀报,还有,贾政又是怎么跟这馒头庵的人扯上关系的?我就不信小道士们就一点儿风声没听到,竟然也没一个人过来吭一声,都是死人吗?”   落后一步回来的焦大正好听到这句,气愤道:“那些个混账玩意儿,自己的裤子都不干净,早就被拉下水了,哪里还会过来禀报?”   贾代化一听,眉毛都要立起来了,冷声问道:“你去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焦大冷冷地看了一眼贾政,他是个实打实的忠仆,可以说,心里除了主子什么都没有,甚至都不曾娶妻生子。   他知道主子一心想着要贾家好,所以他也盼着贾家好,自然是见不得辱没贾家门楣的不孝子弟,贾政就完全踩在了焦大的底线上。   此时他就庆幸,这样的不孝子是出在隔壁府的,自家的小少爷虽然不争气,但也只是没啥本事,自己却不招灾不惹祸的,很是省心,不然自家老爷非得被气死不可。   人都是有私心的,焦大自然是盼着贾家好,但相比起来,自然是自家主子这边儿的宁国府更重要,贾代善和贾代化比起来,自然也是贾代化的身体更重要。   想着贾政幸亏不是自家的正牌儿少爷,又听贾代化询问,也不隐瞒,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全说了。   贾家家庙里,负责主持日常的贾代善的替身张道人,平日里潜心修道并不怎么管事,尤其是贾代化的替身在几年前飞升之后,更是整日醉心道法,以求参悟长生之道。   再说,贾家的家庙并不对外开放,不受供奉,一切开销都是荣宁二府,用功勋田的产出来维护日常的,对于真心修道之人来说,是个难得的好去处。   要不,当年与贾代化有缘的房道人,也不会愿意折损阴德,来给贾代化化解杀戮造成的孽债,后又做了贾代化的替身,与张道人作伴留在铁槛寺。   张道人和房道人并没有收徒,寺院里的小道士都是他们云游时捡来的小孩儿,看着可怜就带回来赏口饭。   其实这些小道士严格来讲算不上是真的倒是,他们并没有考得度牒,更没有得到皇帝的朱批,贾家对他们的态度也就是不差这一口饭食,权当是日行一善,又能找个打扫干活的人。   这些人除非是能与哪个贾家的孩子有缘,又对道法真的感兴趣儿,愿意做替身,享受贾家的供奉,贾家才会出面帮着弄来度牒。   不然,等这些小道士十六岁之后,就可以还俗,然后选择做贾家的家仆,为贾家打理产业或者是做贾家家主的侍从,以后跟着去战场,三年后可以换回自由身,焦大就是这么个情况。   也因此,贾家家庙里的小道士们,一般对贾家都是感恩和忠诚的,再说,这里主要就是给贾家死去的族人的歇脚处,哪里有什么大事情。   至于旁边的馒头庵,那是一座挺古老的姑子庙,据说原本是前朝的一位老太妃修建的,本名水月庵。   传说,取这名字,是因为那太妃生前的法号是水月师太,但时间太久,也说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原本真的是一个清净的修行之地。   而馒头庵这个名字的来源,据说也是老太妃原本的陪嫁厨娘跟着出家伺候老太妃的,一手揉面蒸馒头的手艺,就算是御膳房的御厨也是比不上的。   很多老太妃的俗家亲友过来,每次都是要请这厨娘给端上几个馒头,再配着些素斋,比如白菜汤之类的,就会觉得异常美味,也因此,这里就被大家叫做了馒头庵。   真假且不说,这馒头庵的馒头做的是真的好吃,庙里的小尼姑们,每天除了念经之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练习揉面。   而她们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将这馒头悄悄地送到隔壁铁槛寺,哄着小道士们拨出一部分钱粮给她们。   因为这里实在太偏僻了,再加上后来修建的贾家家庙,也放话说,不希望太多的人前来打搅他们修行,所以这里也一般不会有香客来访。   馒头庵原本或许是因为水月师太的原因,也不缺供奉来源,但后来的那些主持师太都是院里的小尼姑挑上来的,可就全指着香客的供奉了。   最开始,小尼姑到铁槛寺变相的卖馒头,张道人是知道的,不过他本身觉得,人家好好地尼姑庵原本就在这里,是因为贾家后来相中这边儿风水,才霸占的,对小尼姑挺愧疚的。   再加上,荣宁二府每年拨来的款项实在不少,一般都会结余不少,左右也是要在落雪的时候,拿出来给百姓施粥,积攒功德。   如此一来,拿出一些钱财帮助同是修行者的小尼姑,又能换来好吃的馒头改善伙食,又有何不可呢?   于是,张道人点头默认了,铁槛寺每日会从馒头庵购进几笼馒头做餐食,省下的时间,也正好用于修行。   但张道人却不知道,这馒头卖着卖着,小道士们就被勾着跟小尼姑玩儿了起来。   道士不忌荤腥,也不妨碍娶妻生子,只是一般选择做道士之后,大部分都会清心寡欲的修行,以免乱了心性。   一些跟张道人一样一心修道的,察觉到自己的师兄弟可能破身了,甚至也隐隐约约知道,他们跟小尼姑们的事情,但,因为修道人一般都是讲究闲事莫管,也没有人去嘴欠。   这些跟小尼姑玩儿起来的小道士们,自然是没有心情再修道,几乎都选择了在贾家店铺里做工,等三年之后,换回自由身。   他们选择在店铺里做工,主要还是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机会挣钱来跟心仪的小尼姑玩玩儿,要知道,这些小尼姑们,头两次不要你钱,但玩儿上瘾了,要是不吸干你身上的钱财,那是绝对不让你玩儿尽兴的。   而这些上瘾的转行小道士们,哪里有能玩儿过瘾的钱,于是,小尼姑们又给指了明路,你们给贾家做工,那不就能接触到有钱的人,带来客户之后,你们自然也能玩儿一回,免费还尽兴。   这就跟后世的传销如出一辙,一个传染俩,越来越多的人被拉了进来,还有很多是那些有钱人私底下为了巴结讨好权贵,当做刺激事儿给宣传的,然后那些权贵慕名而来。   比如北静王就是这么进来的,来了之后,又为了讨好二皇子,见二皇子回来之后,郁郁寡欢,就将人带来寻求刺激。   至于贾政,那是因为这厮在给史氏祈福的时候,偶然间发现铁槛寺中的小道士,收了馒头之后,又把人搂住,然后就在院墙外玩儿了野战。   贾政本来是要呵斥打骂那小道士的,但可能是憋得时间久了,身边也没有红袖添香给他纾解,竟然就这么看了全程,还觉得很过瘾。   接着,他又偷窥了几次,不愿意过干瘾的贾政,决定亲自体验去,其实那几个小尼姑们,早就发现了贾政,越玩儿越大胆,可不是为了两个如今她们已经看不上眼儿的馒头钱,让这些小道士过瘾了,她们的目标就是肥羊贾政。   贾代化父子三人,听得那叫一个恶心,真恨不得直接将贾政踹死,但贾政死不死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事儿怎么解决?   贾敷问道:“父亲,孝期□□乃是大罪,而上午的时候,又有那么多人看着,除掉馒头庵的话,贾政势必是要被扯出来,那我贾家也没脸见人了,但若是不去处理,贾家也会受到连累,如今该如何是好?”   贾代化看着哭求,放过他的贾政,气得浑身发抖,就是因为这畜生,自家是怎么选择都是名声受损,最后只能叹气,让人把贾政先看管起来,他写信询问贾代善的意思吧。   一听说要给荣国公写信,焦大一拍脑袋道:“对了,老爷,张道爷和钦天监的人发现,那泥菩萨有些说道。”   贾代化问道:“有些说道?那间屋子就没有一个地方不诡异的,哪里都有说道,那你说说吧,有什么说道值得他们特意提出来的?”   焦大知道自家老爷这是气不顺,也不在乎老爷说话带刺儿,直接回道:“就是那菩萨整个身体,从头到脚,烀得泥巴,都是用有些道行的僧人的心头血和的泥。”   “据说这是必须要心甘情愿的献祭,还是自己亲手掏出自己的心脏放进特殊的药泥之中,这样才能用自己灵魂守护在这泥像的四周,平日里也可以吃供奉的香火。”   “还有,那个菩萨的头颅,其实是真人的头颅,眼耳口鼻,都是被药物定型的,钦天监的监正说,这是一项很邪恶的术法。”   “那个头颅的主人,要自己慢慢地切下自己的血肉供奉他们信仰的神灵,将罪恶的血肉祛除干净之后,用自己纯净的灵魂服侍那神灵,换得长生和法力。”   这话说出来,贾代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杀神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嘴里骂道:“这他娘的哪来的疯子?”   贾敷更是浑身汗毛倒竖,唯一让他觉得好受点儿的是,贾敬脸色苍白地说道:“这么可怕,那长生之道不寻也罢,不寻也罢!”这算是彻底打消了念头。   别管这些猜测真假,贾代化同样对贾敬打消求仙问道的事情表示欣慰,然后提笔给贾代善写信,详详细细地交代清楚,只是那乌鸦已经离开了,为了稳妥,贾代化就让焦大去找贾赦送信。   在焦大赶往山东的时候,皇上和贾代善同样往太子和贾赦所在的地方赶去,前进地龙船上,正唱着空城计。   二人来到太子的私产处,就看到院子里急得直跳脚的柳毅和卫峰二人,走进才知道,原来贾赦的乌鸦们竟然将房间围得严严实实,绝对不许任何人靠近。   皇上虽然之前就对贾赦身边的乌鸦们有所耳闻,但真正看到,还是忍不住抽抽嘴角道:“真肥啊!”   贾代善白了他一眼,暂时没工夫搭理他,就往门口走去,乌鸦们自然是认识贾代善的,对他很是亲近,但也不许他进屋。   一直在附近隐身的小金,看到贾代善之后,就现身来到贾代善的面前,哇哇的叫了几声。   说实话,就算是小金因为退了黑毛,变得根本看不出来是乌鸦,但那声音也跟正常的乌鸦一样难听,甚至因为声音洪亮,更难听。   贾代善是听不懂小金的话,但小金能听懂贾代善的话啊,于是,贾代善问道:“我要进去看看赦儿。”   小金晃着大脑袋哇哇的叫着,表示不行。   贾代善一看,又问道:“我就看看他们有没有危险。”   小金虽然能听懂人话,可是它不会表达啊,一会儿点头一会摇头的,越急晃悠的越快,到最后连叫声都开始不对劲儿了,它自己更是因为上下左右的连续摇晃,把自己晃悠晕了,然后一屁股倒在地上动不了了,黑豆似的眼睛也变得很是无神。   后面看了全过程的人,都嘴角忍不住的抽搐,皇帝更是直接没憋住笑了出来,得了贾代善的一个白眼儿,这才又把嘴闭上了。   贾代善好不容易等小金缓过来能站起来了,这才慢慢地问道:“赦儿他们有危险吗?”   小金这回因为就一个问题,很干脆的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   贾代善问道:“你的意思是有危险,但是问题不大?”   小金这次只是点了一下头,还欢快的哇哇了两声。   点头,贾代善能明白,后面的乌鸦语又是在补充什么?   倒是皇帝大概明白过来,试探地问道:“它是不是说,虽然有危险,但是只要策儿和赦儿能渡过去,就会得到好处?”   一直对贾代善之外的人,都视而不见的小金听后,终于用正眼儿看了看皇帝,还点点头,哇的一声,用翅膀拍了拍皇帝的肩膀表示赞赏。   第一次被人,哦,不对,是只乌鸦表扬,皇帝的脸色真的说不上好看,这回是轮到贾代善乐了,皇帝也只能安慰自己,起码这扁毛畜生还能让逸风开心,朕就不去计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One”,灌溉营养液+202020-04-26 22:56:36   谢谢:读者“羽飞中”,灌溉营养液+42020-04-26 22:16:56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26 20:05:05   谢谢:读者“清蒸鲈鱼”,灌溉营养液+52020-04-26 19:14:08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22020-04-26 14:05:26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22020-04-26 12:23:57   谢谢:读者“寒潇”,灌溉营养液+52020-04-26 08:03:08   谢谢:读者“青檬”,灌溉营养液+22020-04-26 07:44:41   谢谢:读者“红颜一醉”,灌溉营养液+12020-04-26 03:50:10   谢谢:读者“阿白”,灌溉营养液+242020-04-26 01:33:34   谢谢:读者“断竹难续”,灌溉营养液+52020-04-26 00:16:26   谢谢:读者“青檬”,灌溉营养液+22020-04-25 22:39:33   谢谢:读者“娟娟”,灌溉营养液+32020-04-25 22:33:15   爱你们(?′?‵?)I L??????? 第57章   而屋里的贾赦,在捂着胸口疼晕过去之后,他来到了当初刚挣脱天道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见到原主的神识空间之中,竟然又见到了当初那个自愿给他做精神养料换取他照顾自己妻儿的原主。   只是此时的原主,相比曾经见面时的样子,虚弱的脸五官都看不清,但又感觉与原主有很大的差异。   眼前的少年,给他的感觉就是倔强肆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却又好像拥有者滔天的恨意,看到贾赦的时候,又好像突然释然了,剩下的就只是本性中的肆意任性。   感觉很怪,贾赦真的说不清楚,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明白这道残影的所思所想,贾赦觉得有些烦躁。   他声音冷冷地问道:“当初是你自愿与我交易,你还有什么不甘的?”   那少年没有说话,但贾赦就是知道,他说:与你交易的不是我。   贾赦皱眉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他又问:“那你是谁?找我又做什么?”   那少年传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我就是你遗失的的最后一道心间记忆啊。   贾赦疑惑:“心间记忆?那又是什么?”   这次少年也不说话了,直接如同原主一般,化作养分融入到了贾赦的识海中。   贾赦突然被一段很陌生又很熟悉的记忆充斥了脑海,一个长得冰雪可爱的小男孩儿,远远地趴在大树后面看着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的弟弟疼爱有加。   从来没感受过母爱的男孩儿,被远处母慈子孝的画面刺疼了眼睛,却只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直到贴身小厮找了过来,男孩儿详装无事的跟着小厮离开。   但从这儿以后,男孩儿变得更加叛逆了,有祖父祖母的偏疼,男孩儿在这个诺大的府邸里简直无法无天的嚣张,就是到了皇宫大院儿都没收敛过。   这个在平常人家眼里已经到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地步的熊孩子,却每天生活在祖父母的宠溺中,慢慢地,男孩儿长成了美少年,外表虽然还是那么嚣张跋扈,但其实已经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看似无忧无虑的少年,其实还是希望得到母爱的孩子,他总是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对弟弟嘘寒问暖的母亲。   只是,有好几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少年总是觉得自己的母亲其实是发现他了,好像还在挣扎着,又顾虑着什么,不搭理他。   生在这样的大户人家,少年就算是再单纯也是有些想法的,更何况祖母是让他不要在外人面前展露天资,又不是真的养猪,他该学的该知道的,全都明白着呢。   他是知道,祖母和母亲之间并不和,祖母看不上母亲,母亲恨着祖母,他有心调和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思来想去,贾赦决定偷偷去见见母亲,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心里可有他这个儿子?于是贾赦避开小厮、婆子们,翻墙进了荣禧堂后院史氏的住处。   他发现自己很幸运,母亲院子里的大丫鬟和婆子竟然都不在,于是,他悄悄地来到窗口,想要趴窗上看看,母亲在屋里没有。   结果竟然听到自己的母亲跟一个美貌女子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而且自己的母亲面对那女子,似乎很卑微?   那女子骂道:“就是你这废物,竟然这么久还不能彻底掌控身体,否则,本座何必耗费能量跑来一趟?”   母亲似乎是想要说什么,贾赦却不干了,直接冲进去道:“混蛋,哪来的贱婢,竟然敢对我母亲大呼小叫的,小爷踢死你!”   那女子倒也没动怒,只是盯盯地看着贾赦,笑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倒是一个上好的鼎器,可惜了!”   说完,少年稀里糊涂地就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醒来后,总是一阵清醒,一阵糊涂,就好像是两个自己在争夺自己的身体一样。   下意识地,他觉得这里很危险,他想找自己的祖母说说自己的情况,也许他被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冲撞了?   恰好,祖母让他护送堂哥贾敷去庙上找她,贾赦立即带着贾敷赶去,却不想路上遇到了打劫的人,贾赦直接受伤晕了过去。   再然后,他发现,自己似乎是被困在一个笼子里,而身体之中有个慢慢长大的自己,那东西越长越大,而自己越来越虚弱。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于是他拼命的撞向那困着自己的笼子,每撞一下,他发现自己虽然会浑身疼痛,但困着自己的那个笼子被撞的地方也会变淡一点儿。   少年仔细的观察着,那被自己撞过的地方会变换方向,就算自己还是奔着撞过的地方去,也会被新的地方顶上。   他想了一下,那就是说,困自己的笼子是活动的,或许还有人在暗处监视着自己,另外,那囚困自己的东西,怕是受不得自己的连续撞击,也许这就是自己逃出去的希望。   于是,少年开始玩儿起了声东击西、欲擒故纵地把戏,目的就是盯着那一处撞击,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但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人得逞!   终于,随着轰然巨响,少年撞了出来,然后他看到,自己竟然还在自己的身体之中,而身体中还有个自己在安睡,他想要抢回身体,但却又碰不到那个躺在自己身体中的自己。   少年很迷茫,自己这是庄周梦蝶吗?可是,到底我们是一体,还是我被其他的脏东西占据了身体?   但容不得他多想,他发现空中出现了一只很美的女人手,还有女人的声音:你既然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做养料,把凤格让出来,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少年听出来了,那声音就是当时在母亲房里,趾高气昂呵斥母亲的女人,又看到那女人的手抓向自己的天灵盖儿,似乎想要拿到什么。   他心中发狠:我贾家儿郎,只有战死的,绝对没有吓尿的怂蛋,我既然不能征战沙场,那就当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仗吧,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又能如何?   战意起,他的身体内竟然出现一道黄光,那手好像是被烫伤了一般快速缩回去,还尖叫道:“原来贾家竟然是守卫江山的瑞兽麒麟后裔,难怪大神要求必须除掉贾家。”   “可那又如何?就算是他现了麒麟真身又如何?他不是与那只玄龟交好吗,不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八岐大神镇压着玄龟?作为他的族人,你小子今天是怎么也别想逃出去了!”   少年听不懂那疯女人说的意思,但还是冷笑道:“活不了又如何?小爷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来垫背!”   有黄光护体的少年,似乎有了克制那女人手的本事,于是,他开始肆无忌惮的冲杀,那手也变得有些透明了。   这时候的少年,已经完全被战意和恨意支配了,他现在就是一心想要灭掉那大手,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如同他之前一样被困在一个笼子里的昏睡着的人。   而这个人,少年认识,那正是太子殿下,只是太子身上有一层杏黄的光芒护体,这大约就是蛟龙气?不是说,皇帝乃是真龙,着明黄,太子为蛟龙,着杏黄。   少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潜意识里就是告诉他,若是这个太子出事儿,贾家的使命也就结束了,这一切阴谋就都成功了。   然后,少年突然毫无预兆的,运起了全身的力气撞向了困着太子的笼子,那大手的主人显然是没想到他突然发疯,想要帮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里面的太子已经醒来,就是有些迷糊,少年喝道:“司徒策,你他娘的还迷茫个几把,赶紧出来啊!”   此时的少年何等狼狈?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司徒策凭借本能知道,眼前有些眼熟的漂亮少年是救自己的人,他立即毫不迟疑的按照少年的话行动,在笼子闭合之前的最后一刻逃了出来。   与先前困住少年的笼子一样,司徒策逃出之后,那笼子就四分五裂之后消散了,那大手的主人发出嚎叫:我要你们给我四十二位僧人偿命!   这次,那大手是含怒而来,力量与之前比起来强悍了不知多少,少年又下意识地将司徒策挡在身后。   少年被打得整个魂体一分为二,太子司徒策虽然被少年护在身后,也受伤严重,但他身上的明黄光晕加上少年身上的土黄色光晕同样将那大手彻底化去。   司徒策看着马上就要消失的少年,也认出了少年竟然是他认识并讨厌的贾赦,他又看了看一旁仍然昏睡的另一个贾赦。   他似乎意识道什么,对着即将消散地贾赦道:“贾赦,若能再见,孤定娶你为太子妃,他日孤登上皇位,定要将麒麟印送到你手中。”   司徒策话落,他身上的明黄光晕一分为二,大部分仍然在他身上,另外一部分融入即将消散的贾赦灵魂中,裹着贾赦的灵魂飞走,而贾赦碎裂的灵魂残骸则落入身体心脏处,而司徒策也昏迷了过去,身上的光晕将他裹走。   后面的事情,贾赦不知道,贾赦变得浑浑噩噩,他只是觉得自己要变强,为什么要变强他却不知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使用他的人,用他的嘴发出的语言,让他有些熟悉,他好像说过类似地话,但又被一堆***给弄得懵圈,他很好奇,那些都是什么意思,好像很重要,又很有趣儿。   跟贾赦挨着倒在地上的司徒策,他也想起了这段,他遗失的诡异地梦境。   当年,司徒策因为常年身体孱弱,皇帝听了护国禅师地话,将他送到了护国寺,接受佛法洗礼,养护身体。   那日,本是他母后忌日,他在佛前为母亲祈福念经,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然后,司徒策发现他可能是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囚困在一个笼子里。   其实,这个梦对于司徒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之处,他之前也偶尔做过这样的梦,所以他连挣扎都懒得挣扎,只是静静地等着自己梦醒。   但这次的梦似乎格外的长,他昏昏沉沉的,一会儿睡过去,一会儿又清醒,但清醒后,他仍然还是在这笼子里,所以,他干脆让自己好好地睡着。   直到,一阵巨响将他惊醒,司徒策还没明白过来,就下意识地随着那清冷含怒地少年声音行动了。   之后,他听到一个女人的怒喝,又看到了一只大手砸了过来,他也不知道这还是不是梦,不是梦的话,这一切又实在太真实,连疼痛都这么逼真。   可若是真的,那这一切又似乎过于玄幻,最主要的是,那人的儿子会为了救他不要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司徒策看着即将消散的贾赦,还有那个睡在一旁的贾赦,他就是对着即将消散的贾赦许下了那样的诺言。   后来,司徒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脸色难看的护国禅师,他也只是认为这人是在担心他的身体,还出言安慰道:“国师莫要多想,孤的身体,素来不是康健的。”   之后,司徒策因为实在想不通之前的梦境真实性,他就问了护国禅师。   那护国禅师却安慰他,只是梦罢了,之后让他喝了药,看着他睡着之后,又开始念经,只是,当司徒策再次醒来的时候,这段记忆就消失了。   他仍然厌恶着贾赦,不,或许该说,面对变得瑟瑟缩缩地贾赦,他更讨厌了,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当初嚣张跋扈的贾赦还有些可爱。   司徒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可能这次病得脑子也糊涂了,而他见到的贾赦,明明有个声音让他一定要接近太子,可是内心却又百般不愿。   于是,本来是皇帝恩典地太子伴读名额,也在他跟祖母哭闹之后,由家里出面,最后只挂着个名头,却不再踏入东宫半步。   这事儿就算是他一直想亲近的母亲来哄劝,贾赦也是不去的。   这时,贾赦醒了过来,他想起了所有,只觉得自己挺亏的,被人抢了身体也就罢了,回来之后,还得答应给人家养老婆孩子。   就在他想着,自己这算不算自己把自己绿了,然后还给奸夫养老婆孩子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传来司徒策的声音:“恩侯,你能不能先起来,孤的胳膊快被你压废了。”   早已经将芈月的爱美融入骨子里的贾赦,立马解读成:你太胖了,孤的胳膊快被你压废了!   再加上,他当初就是因为救这个蠢货才遭遇这些的,真是新仇旧恨,立即让贾赦怒了,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跳起来,对着太子就是一脚,把太子踢得闷哼一声,好在还知道收敛力道。   而外面的魔仆们,在感应到贾赦清醒的时候,就哇哇叫着散开了,只有小金还站在窗口往里看,只是它太胖了,只有脑袋进去,哇哇叫着跟贾赦打招呼慰问。   而贾代善看到小金不阻拦了,也大概知道,赦儿应该是醒了,赶紧就往里走,皇帝自然也跟着进去了。   只是两人刚进去,就正好见到贾赦行凶。   贾代善顿时觉得很尴尬啊,自家儿子当着人家老子的面踢人家,这个有些说不过去啊,于是干咳道:“赦儿,不许胡闹,殿下胳膊麻了,你好好帮着揉一下,别使那么大的劲儿。”   司徒策有些懵逼,他怎么不知道荣国公这么能颠倒黑白、睁着眼睛撒谎,脸都不带变色的,而更让他懵逼的就是他父皇了。   皇帝闻言,笑得温柔道:“逸风实在太小心了,小孩子玩闹,哪里就值得你对恩侯说这般重话,也是策儿平日里疏于锻炼,身体太娇弱了,才大惊小怪的,逸风莫要担心。”   司徒策暗道:果然是狗皇帝,为了讨好人家,你连亲儿子都可以舍弃!   贾代善暗道:果然还是狗皇帝无耻!   贾赦用眼神问司徒策:你真是那个狗皇帝的亲儿子?他觉得这个苦逼太子其实也挺可怜的,于是好心的伸手把地上的司徒策拉了起来。   司徒策咧嘴苦笑道:“若不是恩侯与荣国公长得实在太像,孤都要以为,恩侯才是父皇的儿子了。”   皇上冷笑道:“恩侯要是朕的皇儿,朕还要你这个废物做甚?”   司徒策:......   贾代善一看,赶紧打圆场地拉着贾赦给皇帝请安,顺便问道:“赦儿,你这是怎么了?”   太子和贾赦给皇帝请安之后,就分别把事情讲了一下,最后,太子道:“父皇,现在的国师可能是那些人派来的。”   贾赦也对贾代善道:“爹,当初水鑫找到的那个郎中有问题,他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同伙。”   皇上一听,赶紧叫来暗中保护他的暗卫,下去传令捉拿这两个人,只是,国师还有可能,那个郎中却肯定早已不知所踪。   柳毅早就很有眼色地命人准备了饭菜,这会儿进来问可否摆膳?   听到摆膳,四人这才感觉到了腹中饥饿,贾赦跟司徒策,已经倒在地上三天三夜,如今又渴又饿是自然的。   贾代善和皇帝也担心各自的儿子,所以,这一路急赶,也是滴水未进,四个人的肚子,都立即配合地叫了起来,皇帝立即大手一挥,让人摆膳。   无论是贾代善还是贾赦,都没有在皇帝面前收敛的打算,父子俩全都斯文又快速地吃着,也不用下人布菜,夹菜的时候都是快狠准。   太子看了看坐在皇帝旁边的贾代善,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的贾赦,小声对贾赦感慨道:“如今,孤很相信恩侯是荣国公的儿子了。”   贾赦咽下嘴里的食物,又看了看就算是饿狠了,还要维持进食风度的皇家父子,然后回道:“呵呵,那殿下是不是也确定了自己的出身。”   司徒策面对一点儿不吃亏的贾赦也很无奈,他拿起一旁本来是仆人用来布菜的筷子,夹了一块儿离贾赦远些的菜道:“嗯,恩侯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对面的贾代善眼看着皇帝也要效仿,赶紧说道:“别,您知道,我是不喜欢那些甜腻的东西的,您可以直接将那肘子上的皮,让人给我四下一块儿的,那个我喜欢。”   皇帝一边示意人去桌子另一边给贾代善撕肘子皮,一边皱眉道:“身体好不容易瞅着康健了些,还是少吃些油腻之物吧。”   贾代善心满意足地吸掉一口炖的软烂香薷的肘子皮,然后道:“当年,老子饿得不得不啃树皮充饥的时候,就发誓,等老子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一顿一个大肘子!”   说着,又示意伺候的人给弄点儿汤汁,继续道:“可惜,这些年不得不天天忌口,吃的我都觉得生无可恋了。”   皇帝不喜欢贾代善说自己生生死死的话题,有些不满地说道:“逸风何苦说这样的话,来扎朕的心?”   正在喝莲子羹的贾赦听到这话有些懵了,他看看司徒策,眼中询问:这是怎么个情况?我爹感慨一句,怎么还扎皇帝心了,这皇帝怕不是玻璃心,也太易碎了吧?   司徒策有些头疼,这恩侯什么都好,就是这智商有待加强,他觉得贾恩侯可能是把脑子都长到了手脚上,也就是传说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对面的贾代善自然也看到了贾赦的样子,赶紧用眼神示意皇帝别乱说,他儿子还小呢。   皇帝本来想说什么的,不过,他又不甘心自己儿子就这么轻易让贾家小木头开窍,于是很配合地转移话题道:“恩侯之前说,自己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学了一身本事,跟朕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司徒策低头,偷偷翻了个白眼儿,他就知道,自己是不能指着那狗男人帮忙出力!   贾赦没想那么多,跟着被转移话题道:“那里,怎么说呢,除了打仗就还是打仗,不停的对打,死了之后又再次从泉水里出来接着打。”   皇帝一听,当即没了兴趣儿,他想了一下,若是换成他自己,不停的打杀死亡,估计别说回来,他早就崩溃了还差不多。   又想到贾家人一根筋儿,又全都热爱战场的性子,当即笑道:“有时候,人的想法简单,其实也不是坏事啊。”   贾代善是听出了皇帝的弦外之音,冷笑道:“总比那心思多过筛子的人强,至少不用想的太多,省得心累。”   皇帝挺无奈的,贾代善现在就跟刺猬似的,指不定哪句让他觉得扎肺管子了,就会立即竖起刺扎你一下报仇,而他又不敢再将人惹急了,只能笑着表示自己不介意。   对面的太子,本来已经吃了七分饱,并不想再进食,但是,他看着他父皇的憋屈样,突然觉得胃口大开,还可以再吃两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种花家的兔兔”,灌溉营养液+102020-04-27 22:06:51   谢谢:读者“水月”,灌溉营养液+32020-04-27 19:09:59   谢谢:读者“看不完更新睡不着怎么破?”,灌溉营养液+12020-04-27 10:29:01   谢谢:读者“喵星人”,灌溉营养液+202020-04-27 09:04:47   谢谢:读者“青檬”,灌溉营养液+12020-04-27 07:42:31   谢谢:读者“阿白”,灌溉营养液+362020-04-27 00:25:38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12020-04-27 00:22:43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27 00:17:31   谢谢:读者“断竹难续”,灌溉营养液+52020-04-27 00:14:06   谢谢:读者“One”,灌溉营养液+202020-04-26 22:56:36   谢谢:读者“羽飞中”,灌溉营养液+42020-04-26 22:16:56   爱你们(づ ̄3 ̄)づ╭?~ 第58章   吃过饭之后,四人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事儿,扶桑国是跑不了的,贾代善和贾赦的意思,自然是直接出战,连战争经费,马道婆都已经给准备好了。   据京城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从马道婆的地道里抄出来的金银珠宝,合起来价值超过三千万两白银,支持一场战争足够了。   但皇上考虑的就多了,江南水患已成定局,暴雨之后又必有疫情,这些都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来支持。   另外,刚刚暗卫传来信息,新疆回部白山派首领霍集占兄弟发动的叛乱,承恩公卫国公不敌,不得不退守五十里地,等待支援。   洪沙瓦底和安南已经私下里与孔雀国结盟,时刻伺机而动,不得不防,所以,天灾**遇到一起,此时并不是发动战争的好时机。   更何况,攻打扶桑,就要经过台湾府,只是,那边儿却也隐隐有脱离掌控的危险,需要先彻底收复台湾府,将吴三桂后人掌管的吴家军打散,否则怕是要有腹背受敌的危险。   当年吴三桂先是因为父亲被农民起义的李自成派人抓了,不得不准备投降,结果没等他返回京城的时候,得到消息,他父亲其实已经没了,他的爱妾也被人抢去亵玩。   吴三桂恨极,又得一颇有道行的跛脚道士指点,当即调转马头就要去引清兵入关,帮助自己复仇。   谁知,意外的又与另一只起义军相遇,也就是本朝的太、祖、皇帝,□□皇帝身边有一蓝颜知己,也就是后来的开国第一男后,当时的林军师。   林军师呵斥吴三桂糊涂,身为汉人,却要引鞑子入关,日后莫非是打算被指着脊梁骨骂一辈子?   之后又对太、祖、皇帝进言,说这吴三桂乃是经验丰富的一员虎将,自身更是弓马娴熟,便是一时糊涂,也主要是被仇恨蒙蔽双眼,又被人恶意误导。   太、祖、皇帝,心里对吴三桂并不喜欢,这样心志不坚之辈,对谁都未必真心,但他信任林军师,也就将吴三桂收入麾下,只是后来打下天下之后,立下汗马之功的吴三桂却只得了侯爵。   不过,吴三桂也没说什么,毕竟皇帝给的爵位低,但他归顺的条件就是为父报仇,夺回爱妾,皇帝都给他办了,还将台湾府这里交给他负责。   吴三桂没有什么怨言,他的长子,人称大公子,是一个真正的君子,能力、远见和心胸更是远在其父之上,他很感激□□皇帝让他家族免于世人唾骂,自然更是尽心尽力的为司徒家守好台湾府。   但事情坏就坏在大公子他没有子嗣,而吴三桂一共就只有两子一女,这子嗣就只能从他庶出的弟弟处过继。   他弟弟,也就是二公子,倒是并不缺子女,嫡出、庶出都有三四个,但这弟弟一直对皇家不满,认为皇家卸磨杀驴,分功不均,依照父亲的功劳,不说给自己也分一侯爵吧,至少也该有个爵位的。   二公子将这些不满都隐藏了起来,直到大公子意外身亡,他的儿子接了爵位,他这才表现了出来。   皇帝早就知道,吴家私下与茜香国勾连不清,与扶桑国也有私下交易,本着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这才一直只是监视未动。   这会儿见贾代善似有不快,就保证道:“逸风且放心,就算是逸风不去找扶桑国的麻烦,朕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这吴家也快收网了,逸风等等就好。”   贾代善摇头笑道:“臣岂是那不知轻重之人?只是,我总觉得,这事情没完。”   太子点头道:“而且,不提那些神神怪怪地事情,单说他们对父皇、孤以及荣国公父子出手,所图的怕是江山社稷吧?”   贾代善也认同道:“我之所以沉思,倒也不是为了着急报仇,只是,刚刚陛下提到安乐侯,臣想起传说,当年吴三桂遇麒麟君(林军师)之前,曾被一道人引着,险些做出遗臭万年的决定?”   皇帝点头道:“却有此事的记载,据说,那道人面容清瘦,浑身邋遢,一只脚跛着,但说完话之后,那道人却转眼间消失,显然是个有本事的人,只可惜这心术不正。”   贾赦听得直皱眉,开口道:“这形象好熟悉啊,那他身边是不是还有一癞头和尚,彼此师兄弟称呼?”   皇帝不计较贾赦说话的无礼,只是摇头道:“这却不曾有记载,也从未听父皇他们谁说过这么个人物,你们怎么会这么想?”   贾代善见屋里只有他们四人,又想着这么多的事情也能看得出,他们父子怕是逃不出司徒家的手掌心了。   当即也不再隐瞒,将当日船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边,皇帝吃惊道:“那时至今,早已一百余年,若是同一人,那他岂不是长生不老了?”   太子想了想道:“这应该是有两个可能,一则他真的长生不老至今,还有就是,他们是一个组织,对外的形象皆是如此。”   贾赦道:“不用猜了,他们应该是同一人,不对,应该是同一妖精,并非是人类,我的小金主要就是靠着那癞头僧的血进化成现在的样子,还想着能找到人,再多搂点儿好处,看看张氏能不能做出补身子的药来。”   皇上看着他问道:“恩侯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妖而非人的?”   贾赦自然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想说出自己穿越后的真实身份,同样也不想说出张氏的身份和系统,这就不好解释了。   越着急越说不清,贾赦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也说不清,小金传来的大概意思就是那只肥蛤、蟆实在是太补了,还想要。”   皇帝一听,这嘴角就又忍不住开抽,又想到之前,能晃脑袋把自己晃晕的,已经快赶上小猪一般肥的乌鸦,心说,这真是物随其主啊!   太子帮着转移话题道:“先不想他们是什么东西,只他们露出的话就不难理解,他们对付荣国公父子,就是不希望龙凤和鸣,司徒家江山稳固罢了。”   “但同时也能证明,天子有龙气加持,他们动不了,所以对父皇动手的时候也好,亦或是对孤动手的时候,选择的都是太子时期。”   “而恩侯当时攻击他们的前后,二人的话又说明,他们首先并不敢直接对凡人出手,其次就是,只要荣国公父子在,他们就不用想达成心愿。”   太子这话,主要是说给皇帝听,他因为更加了解贾赦,多少能察觉到贾赦没有完全说真话,他就是要提醒他父皇,你别管太多,只要知道他们父子是保你的就行。   贾代善难得觉得这小子还是有点儿顺眼的,至少跟他老子比起来,立即就让人觉得很不错了。   皇帝挺无辜的,他这次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但这死小子这么一说,倒好像是自己防备逸风他们父子似的,皇帝觉得自己很冤。   不过,早就吃过误解亏的皇帝,立即道:“策儿到底是长大了,想事情也很全面,朕还没想到,皇儿却先能想到,朕心甚慰啊。”   “皇儿这般长进,朕也能放心了,所以,等回去以后,朕就打算退位于皇儿。”   司徒策觉得自己有点儿笑不出来了,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唯一庆幸的就是,恩侯根本没听懂,还因为无聊,偷偷地打着哈欠。   贾代善也不知道是信了皇帝的话,还是没信,反正他觉得,这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又看了看吃饱犯困的儿子,心里暗叹,只可怜了单纯的赦儿。   想到这儿,他也没心情继续陪着爷俩磨牙,直接说道:“暂时,这些事情,多想也无益,不如先休息一番吧,养足了精神,再说吧。”   这事儿贾赦是第一个举手赞成的,太子为了溜须老泰山也应和道:“荣国公所言极是,更何况父皇和荣国公,为了孤和恩侯这般奔波,很是该好好休息。”   说话又晚了一步的皇帝,对着司徒策冷哼一声,然后说道:“还是逸风想的周到,那逸风就先来与朕商量一下明日行程,两个孩子就先去休息吧。”   在儿子面前,需要保持一定威严的贾代善,实在无法反驳,干脆父债子偿地说道:“赦儿,你到自己房里好好休息,晚些,为父忙完了就去找你。”   太子欲哭无泪,他招谁惹谁了,荣国公,你有本事收拾狗皇帝去,你拿孤开刀算什么本事?!   不过,二人还是恭敬地行礼告退,将原本太子的房间腾给了皇帝和贾代善。   柳毅和卫峰早就另外给三人备好了房间,不过,看来荣国公那间可能没有用武之地了。   贾赦见太子也跟着自己进来了柳毅给他准备的房间,奇怪地问道:“殿下不觉疲累吗?”   司徒策笑道:“孤自然也是困倦的,只是,既然太子妃在这边儿休息,孤自然也是要过来的。”   贾赦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顺着司徒策的话道:“什么太子妃?”太子妃不是已经没了吗?算了,先不管了,等睡醒再说吧。   眼着着贾赦边说边摸枕头,司徒策也跟着过去,一边帮着贾赦脱衣服,一边道:“恩侯忘了吗,当初灵魂时,恩侯舍身相护,孤可是许下诺言,再相见,孤娶恩侯为太子妃,若是他日登基,必将麒麟印送入恩侯手中。”   贾赦点点头道:“哦,知道了,那你回去吧,一会儿我爹过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说着,打了个哈欠,然后两眼合上,快速进入梦乡。   司徒策将人往里挪了挪,才温和地笑道:“那孤就当恩侯应下了,至于荣国公那,什么事儿他今天也肯定没时间过来的。”   给两人盖好被之后,司徒策搂着贾赦的腰,也很快睡了过去。   金陵城,刚刚忽悠了奉圣夫人,将通灵宝玉送进甄夫人腹中的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又在奉圣夫人面前施展了大神通,直接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其实就是一个障眼法,只是众人却越发的相信他们就是显灵的神仙,奉圣夫人赶紧带头对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拜了三拜。   回头赶紧命人扶起甄夫人道:“嘉儿家的,你这肚子里既然有了大造化的孩子,可不能有个什么闪失,要是伤了我甄家的希望,我老婆子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接着,就连之前得到消息说,这次不用甄家接驾,甄贵妃也被贬为甄妃,送回京城的消息,也没让她再去伤心。   匆匆赶回来的甄应嘉上前给奉圣夫人行礼之后道:“母亲,儿子听人说,家里来了一对儿疯疯癫癫地和尚、道人,可有冲撞到母亲?”   奉圣夫人难得对自己的宝贝儿子沉下了脸道:“你这是听谁在你跟前嚼蛆了?看这要是亵渎了神仙,惹得神仙怨怪,我老婆子能饶得了谁!”   甄应嘉越发的觉得自己母亲可能是被人忽悠了,但素来孝顺的甄应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奉圣夫人仔仔细细地讲解了一遍,尤其是那僧道施展的大神通那一段儿,更是讲的活灵活现的,末了还不忘让身边的丫鬟婆子们证明。   甄应嘉还是不信的,他道:“那道人或许是通晓岐黄之术,您又不是不知道,很多太医也是能做到,不足月,只观面相就能定下孕事的?”   “至于那术法,儿子没有亲眼所见,也不敢妄下结论,凭空消失的本事儿子没见过,但快速离开一定距离,武艺高强,精通轻功的人却能做到,据我所知,荣国府的贾赦,便有这本事。”   奉圣夫人拍了一下甄应嘉扶着自己的手道:“你还真当我是个老糊涂,这么容易就被人骗了?”   “你是不知道,当时因为那和尚、道士的话,实在是耸人听闻,所以,除了两个心腹伺候的丫头,厅堂里就只有我和你媳妇儿,其他人都关闭了门窗守在外面,又因为好奇,这些丫头们可是将这里堵了个结结实实。”   “你说,这两人若是骗人的把戏,他们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甄应嘉一时无言以对,又想着母亲与那一僧一道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干脆也不管了,他还有一堆正事儿等着呢。   眼见他就要这么离开,奉圣夫人赶紧把人叫住道:“你这么急着要做什么啊?”   甄应嘉叹气道:“姐姐惹了圣人大怒,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这不就赶紧去帮着想办法看看。”   奉圣夫人听后,脸上却丝毫没有难过担忧的心情,反倒更得意了两分,吓得甄应嘉都差点儿去叫人找来大夫给母亲把把脉。   白了甄应嘉一眼,奉圣夫人将人都撵了个干净,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主子之后,奉圣夫人让甄应嘉去把窗户支开。   然后才拉着甄应嘉的手道:“我的儿,你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吗?”   甄应嘉诚实的摇摇头,奉圣夫人叹气道:“你想啊,这孩子还只是刚刚坐胎,这就招来了神仙报喜,又直言是个有大造化的孩子。”   “若是之前,老婆子心里也是要画魂儿的,但就在这时间段儿,偏偏是孩子坐胎的时候,皇上突然暴怒,还迁怒到你姐姐那里,这说明什么?”   甄应嘉道:“说明什么?还能说明什么?这孩子怕不是什么大造化的,而是个克星吧?!”   奉圣夫人气狠了,直接抡起拐杖就要砸甄应嘉,甄夫人虽然看着解气,但还是赶紧上前拦住奉圣夫人道:“老太太这是做什么,都说打在儿身,疼在娘心,老太太这是做什么?”   一看到甄夫人过来,奉圣夫人赶紧踹了甄应嘉一脚道:“还不赶紧扶好你媳妇儿,这要是有个闪失,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甄应嘉连连称是,将人送回椅子上之后,甄应嘉这次主动配合道:“那母亲还是指点一下儿子吧。”   他是除了晦气,一点儿没觉得那个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哪里好了。   奉圣夫人有些神秘的道:“你们想想,这既然是个大造化的孩子,那什么事情会致使大造化的孩子想办法避开皇上?”   见甄应嘉又摇摇头,干脆叹气小声道:“你个榆木疙瘩的脑袋,这大造化的孩子躲避皇帝,那自然是这孩子的造化可能是条小龙,未成形的小龙,哪里是真龙天子的对手?”   “越是大造化的,自然是越懂得趋吉避凶,你说我说的对不?”   甄应嘉保持着观望态度点头应和道:“母亲睿智,到底还是需要母亲时常提点啊!”   奉圣夫人被马匹拍的很舒服,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完了之后,老太太又开始操心之后给媳妇进补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   他们这边儿瞎猜,和尚和老道却坐在山间的一座猎人临时搭建的房子里,喝着闷酒。   赖头和尚比较着急正事儿,就问跛足道人道:“师弟,这通灵宝玉倒是好弄,那绛珠草可怎么办?”   跛足道人也发愁道:“先前给他选择历劫的人家是贾家,那绛珠草送到林家正合适,不仅能找他们家要回当初他们老祖宗坏我好事的因果,更何况这林家又是最好的单系木灵根,与贾家的金灵根正好相克。”   癞头和尚也叹气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这绛珠草到底该怎么还泪?若是不能收集到能量,那婆娘崩溃不无所谓,只是你我兄弟怕是也得给陪葬!”   跛足道人想了想道:“那要不同样用替身,甄士隐的那个要账鬼儿,亦或是薛家二房的那个丫头?”   癞头和尚冷笑道:“师弟想的倒是挺好,若是那婆娘没受伤,咱们这么应付一次,收不上来纯净的灵液能量,倒也无所谓,只要等下次机会也就是了。”   “但现在,你觉得可能吗?更何况,那要账鬼儿,别说是要最后沦落到人贩子手里,就算是不让她走这一着,就甄士隐的能力,你觉得甄家能让通灵宝玉与她有婚约吗?”   “至于薛家二房的那个姑娘,别的还好,但薛家那姑娘的哥哥,却是个十世的善人,咱们不可能除了他,否则那因果就能劈死咱们。”   “不能彻底无依无靠,再加上那丫头因为父兄宠爱,走南闯北,心胸开阔,这还泪对她而言也就是扯淡了。”   跛足道人也急了,他拿出酒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然后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又骂道:“都是贾家那些祸害!等着,等老子修成正果的,有他们好受的!”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恶狠狠的。   癞头和尚咬牙问道:“那要不还是送到林家,以后再想办法撮合他们二人的事情,算起来,这甄家的门第可不比落魄后的贾家差啊。”   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他们只能先这么办,死马当活马医吧。   说完,癞头和尚一伸手,一团红色的光团出现,他喊了一声去,那光团就径直奔着林家飞去,等机会到了,她就会投胎历劫。   作者有话要说:  本无意为吴三桂开脱,他就是个汉奸,不过,我需要一个扭转历史的节点,所以便宜他了,这事儿别骂我,就是为了罢了。   不行了,实在是太困了,睁不开眼睛了。   谢谢:读者“随遇而安”,灌溉营养液+302020-04-28 20:35:31   谢谢:读者“花∠※落盡執何手”,灌溉营养液+122020-04-28 16:28:54   谢谢:读者“青檬”,灌溉营养液+12020-04-28 13:53:13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28 13:01:24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12020-04-28 10:38:32   谢谢:读者“windlin”,灌溉营养液+12020-04-28 08:44:23   谢谢:读者“静静地吃糖”,灌溉营养液+12020-04-28 08:21:16   谢谢:读者“静静地吃糖”,灌溉营养液+12020-04-28 08:20:11   谢谢:读者“烟笼寒水”,灌溉营养液+32020-04-28 08:13:32   谢谢:读者“时光”,灌溉营养液+102020-04-28 06:50:19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28 02:48:26   谢谢:读者“种花家的兔兔”,灌溉营养液+102020-04-27 22:06:51   爱你们(づ ̄3 ̄)づ╭?~ 第59章   赶在龙船靠岸之前,皇上和贾代善回到了龙船之上,接受百官跪迎,看着龙船下一幅欣欣向荣、歌舞升平的样子,听着附近赶来的官员山呼万岁,皇帝脸上却不见丝毫笑容。   扶着谷满仓的手,皇帝来到负责接驾的布政使面前,冷笑道:“万岁?还还万岁呢?就你们这些蠢货在,朕怕是要被气得直接驾崩升天了!”   布政使被这话吓得满头冷汗,赶紧趴地求饶,后面的官员们也都吓得瑟瑟发抖,请皇上息怒。   皇帝继续道:“闭嘴,都给朕闭嘴!”四周霎时一片安静,四周就连喘气儿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这时远处一画舫上飘来了一阵琴声,若隐若现,颇有些仙音缥缈的意思,用脚后跟儿想也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皇帝看了一眼身后挑眉不出声的贾代善,当即怒火更炙,他抬脚踹了布政使一脚道:“山东大旱,两江暴雨,你给朕上演歌舞升平的好戏?你这是真把朕当傻子糊弄是吧!”   布政使其实挺冤枉的,负责接驾的应该是地方最高行政官员,也就是两江巡抚,当两江巡抚去配合两江总督前往山东镇压暴民、安抚灾民去了。   负责出纳钱谷、考核官员的布政使好容易调配出赈灾物资之后,这边儿又下起了暴雨,钱粮之事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他哪有功夫去管其他啊。   这时,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主动请缨,负责接驾,他想着,奉圣夫人本就是皇帝的奶嬷嬷,对皇帝的好恶一定很了解,交给他家负责也好。   另外,这接驾都是有现成规制的,只要按照正常程序走个过场就行了,怎么也不会出大褶子的。   不过,为防意外,布政使还是提点道:“今年天灾**不断,陛下忧心百姓,寝食难安,实在不宜铺张。”   见甄应嘉答应,又想着自己就按照正常程序所该花用的给钱,这甄应嘉又不傻,自己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他总不会继续吃力不讨好的自掏腰包吧?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货还真就这么办了,而且这还不算,原本听说甄贵妃会回来探亲,甄家可是在金陵码头设置了更豪华的准备,那琴妓就是其中之一。   是听说甄贵妃被贬,又遣返回京城,皇帝要直接巡查河道不来金陵了,之前的准备全做了无用功之后,他才又将人安排到了附近。   他也不指着别的,就想要通过名妓讨好了皇帝之后,让他能代管盐差,这是个肥缺,只要能代管一年,将他填补的近六十万两银子就能轻易捞回来。   江南盐差,也就是巡盐御史,这是个很危险的差事,暴毙于任上,亦或者被抄家砍头,那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而上个月,之前的巡盐御史就半路被人刺杀,之后不治身亡了。   这个活很危险,但危险同样也是伴随着丰厚的利益,作为巡盐御史,你只要能完成定额的盐税,剩下的钱银,皇家是默认你收到自己荷包中的。   另外,豪富的盐商们,也会为了盐引等等,将大笔的银子送到你手里,就为了能多倒卖一些盐,而不被查处。   这些是默认的规矩,所以,巡盐御史这个职业,说是奉旨贪污都没毛病,但,你若是贪的太过,或者你参与进了不该参与的党政中,那不好意思,你九族的人头也就陪上来吧,所以,接手这个位置的,一般都是皇帝的心腹。   还有,既然是肥差,那势必会妨碍一些人的利益,又或者,为了政绩,将盐商逼得过狠,那你可能是等不到升迁就要把命赔上了。   但不管是多危险,利益总是能驱使人们不顾危险,甄家现在就是盯上了这个肥缺,原本是想要哄得龙颜大悦,再让甄贵妃给吹吹枕旁风,老母亲说说过去,哭诉下生活不易什么的,这差事也就到手了。   甄应嘉有信心,别人或许拿那些盐商们无法,甚至惧怕他们狗急跳墙,但作为地头蛇的甄家,这些人却没有那个狗胆动他。   这还真不是他吹牛,现在的盐商实在是太猖狂了,这也是皇帝迟迟没有选定接手的人,毕竟,要派来的一定是自己的心腹,可是就这么折损在盐商手里,皇上也是舍不得的。   布政使本来也是不知道这事情的,从打知道皇帝要巡视河道的时候,他们这些两江衙门的人都差点儿直接睡在江堤旁边儿监工,就怕被查出问题。   后来山东事件爆发之后,这边儿主事的更少,他们这些人真的就差把自己劈成两半儿来用还嫌人少,谁去有闲心注意肥缺是否空出来了。   也就甄应嘉这个,皇上特批的,一个不伦不类的官职,平日里只是负责查看当地布匹绢纱进贡质量事宜,算是皇商头的这么个五品小官有闲心去关注了。   直到昨天接到通报,龙船已经靠岸,明日一早迎驾的时候,急急忙忙赶来的布政使,看着四周鲜花点缀,本来只要黄土铺道的路面,竟然极为奢侈地铺着波斯毛毯等等。   布政使就觉得眼前一黑,但龙船就在眼前停着,他敢当着龙船侍卫们的面儿,要求把东西都撤了,就随随便便留下黄土道就行?那他真的是活够了。   找来人仔细询问具体原因之后,布政使就只想掐死异想天开的甄应嘉,只是这会儿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送走圣驾之后再说。   不过,要只是这造价不菲的地毯、鲜花什么的,布政使倒也无所谓,顶多也就是被骂两句,等见到河道工程的时候,将功抵过也就是了。   但是,他是万万没想到,这甄家还玩儿这一套花花肠子,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情况了,皇帝哪有心思搞这些情趣儿?你他妈的这不是作死呢吗?可你自己活够了,也别拉着老子给你陪葬啊?   他有心解释,可是皇帝正在盛怒,他怕自己的解释被当做推托之词,反倒更加难办,再说,那甄家可是还有个奉圣夫人,宫里也有个贵妃娘娘,这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也未必希望甄家被提出来吧?   憋屈地布政使,张了张嘴,最后仍然只能跪地恳请皇帝息怒。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想起,马蹄声落,几个人下马的声音传来,布政使头上的汗更多了,他真的害怕那傻逼甄应嘉再整出什么幺蛾子,那他今天别说乌纱帽了,就算是项上人头可能也得留这儿。   其他跪趴在地的大臣们,心思也差不多,替布政使点个蜡之后,也挺好奇,这甄应嘉是真敢干啊,正接驾呢,还敢让人这么闯过来,是真的不怕被定个惊扰圣驾的罪名咔嚓啊?   跪在后面的,有那胆大的,抬头看去,前面玉树临风的太子殿下,看那气质就很是难得,更何况,那后面精致的贾赦,一走一动都是风情。   那些人是不认识他们,但都觉得,这甄应嘉可真是大手笔,养出这么两个尤物,那已经不能用银钱来衡量了,原来远处的仙乐,只是为这两个人造势啊?   只是,他们暗暗为这两个少年捏了一把汗,暗自可惜,这马屁怕是拍到马蹄子上了,这俩少年也许要就这么香消玉损了。   也不怪这些人这么想,因为为了保护陛下安全,没有特殊令牌,一般人是别想通过的,那能让两个少年通行的,也就只有负责安排接驾的甄应嘉能做到了。   就在布政使眼前发黑,决定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给了甄应嘉这样的信心的时候,他瞬间眼睛又亮了。   贾赦他是真不认识,就算是荣国公带着他居住金陵老宅的时候,也因为闭门谢客,这边儿的官员大都是没见过他的。   不过,作为一位从二品大员,布政使自然是认识太子殿下的,更何况,他其实本就是太子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太子?   而甄应嘉听到后面官员的交谈声之后,也因为奇怪自己没做这样的安排啊转头去看,毕竟,接驾这样的大事儿,怎么可能让戏子出入,他本也就打算,等接驾完事儿,再将引起皇上兴趣儿的琴妓引荐给皇帝。   这一看,甄应嘉就觉得不妙,别人不认识贾赦,他能不认识吗?当初在贾家宗族内,完全不给他面子的少年,他自然是记忆深刻的。   果然,太子带着贾赦来到皇帝跟前跪倒请安之后,太子道:“父皇赎罪,儿臣因为安顿山东受灾处的事情,接驾来迟。”   看到他们,皇帝的面色好看了不少:“皇儿为百姓疾苦奔波,何罪之有?朕又如何会因此怪罪皇儿?山东那边儿可都安抚妥帖了?”   太子抱拳道:“托父皇洪福,又有两江总督、巡抚以及诸位大臣帮忙,儿臣幸不辱命,却不敢贪功。”   皇帝欣慰道:“皇儿能如此不骄不躁,又能为百姓不辞辛劳却不贪功,可见是真的长大了,朕心甚慰!”   又对一旁跪着的贾赦道:“这是荣国公的爱子吧?实有乃父之风!回京以后,可要好好辅佐太子,如你父亲一般,成为朝廷砥柱,为君分忧,也不枉朕为你赐字恩侯。”   四周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贾代善为皇帝心腹爱臣,这不是秘密,皇帝爱屋及乌欣赏贾代善爱子,这也不稀奇。   但是,这最后一句话的信息可就大了,回京以后、辅佐太子、如贾代善一般为朝廷砥柱、为君分忧,这些合在一起的意思,不就是皇上要传位给太子了吗?   贾赦是不管这些人想什么,再说,皇帝本来就已经说了,回京之后,他就要传位给太子,自己做太上皇,然后跟他爹去行宫居住。   这事儿还是在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太子抱着他睡了一晚之后,太子为了转移话题说给他听得。   其实贾赦不傻,要是太子都做的这么明显,他还不知道太子的意思的话,那他就不是情商低,那是智商需要充值了。   毕竟,贾赦得到自己遗失的情感之后,他已经完全是正常人了,对于人类的七情六欲已经完全明白了。   他不知道自己对太子是什么感觉,但肯定是不讨厌,并且认可信任的,那么,接受太子倒也并不难以接受,只是,他还是需要一些心理建设,所以,暂时也只是先这么着吧。   至于贾代善跟皇帝之间,他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爹愿意睡谁,他一个做儿子的又哪里有资格说什么?   只要他爹愿意,不觉得自己吃亏,那他自然是支持的,要是他爹受委屈了,那大不了杀了狗皇帝,带着一家子跑路就是了。   要不怎么说,贾赦绝对是贾代善的亲儿子,贾代善早上醒来,发现司徒策把他傻儿子给哄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暗自决定,儿子要是吃亏了,老子就宰了你们这对儿狗父子,然后跑路,总不会叫赦儿白白吃亏的。   这次,皇帝四人其实是一起出发的,之所以最后分成两拨,就是因为太子跟贾赦说了甄家的骚操作。   贾赦一听不干了,他老子要是哪天玩儿腻了皇帝,将人踹了,那他俩再找谁玩儿,他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   但是,谁要是想要撬他老子的墙角,公然给他老子带绿、帽子,贾赦笑道:“呵呵,这甄应嘉真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到底还是年轻啊,小爷这就帮他上一课!”   太子虽然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也只是大概知道贾赦的意思,但求生欲很强的太子,立即保证道:“与恩侯比起来,世人皆差了那一丝味道,孤是看一眼都提不起兴趣儿。”   贾赦当时没说话,哼哼两声之后,就红着耳朵找他爹了,不过心里倒是挺开心的。   但开心归开心,这仇还是要报的,贾赦这会儿就笑着抱拳道:“臣,定不辜负吾皇信任!”   又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四周道:“咦,刚刚我跟太子殿下骑马赶来的时候,路过河道,见到妹夫的时候,他不是说,担忧对他一直照拂的布政使吗?”   “说这次布政使跟他一直忙着河道政务,还得疏散两岸百姓,忙得脚不着地,也没时间布置接驾事宜,又因为赈灾安抚百姓,银钱捉紧,怕是要失礼,也不知道请罪之后,皇上是否能原谅吗?”   “我还跟他保证,一会儿要是陛下怪罪,我帮布政使说好话,毕竟我爹这次也在随王伴驾的人里,但,这四周的装扮也足够了吧?”   皇上真的想要翻个大白眼儿,他可是知道,贾赦这段话就是出自他的好儿子操刀,为此还特意联系了好几遍,最主要的是,这小子还特意当着自己的面儿,找逸风练习。   什么意思,皇上自然是知道的,但他能说什么?之后,贾代善更是拿这事儿做借口,让他修身养性。   皇帝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什么也没做啊,凭什么受到惩罚的是他,他跟谁说理去?所以,皇帝下了龙船时,脸色漆黑真的不是装得。   他当时其实很想踢死甄应嘉,却又无法越过前面的大臣直接过去,这才拿最前面的布政使开刀。   皇帝当即问布政使道:“嗯?这叫银钱捉紧,无法好好布置?那李爱卿告诉朕,你还打算布置的多豪华?是打算把紫金宫搬过来才能显示你们两江的富裕是吧?!”   布政使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然他肯定对皇帝说,他才是最冤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甩锅啊!谁的责任谁去抗,老子才不帮着背锅呢!   一等皇帝说完,布政使当即老泪纵横道:“陛下,说来,老臣实在是惭愧啊,因为能力有限,两位大人又帮着山东那边儿去了,老臣就□□乏术,只能让其他人代办。”   “说来,接管这次接驾的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竟然只用了臣挤出来的三万两银钱造就这般豪奢的接驾规制,果然不愧是奉圣夫人的爱子,实乃忠君爱国、又才能出众的典范!”   贾赦都看的傻眼了,这位难怪能身居高位啊,不仅眼泪说掉就掉,一双一对儿的,很快就泪流满面,却一点儿不影响吐字的清晰,还有,这说话的本事更是高啊,告状也是一句坏话也没说,这才是人才呢!   太子殿下一看贾赦满脸佩服,直勾勾的瞅着人家,就差在脸上写着佩服二字的贾赦,真的很想捂脸,忒丢人了!但又不得不拉了拉贾赦的衣角,让他适当的收敛一下。   皇上看了一眼布政使,强迫自己换上温和地笑容,亲自过去将布政使扶起道:“如此倒是朕错怪爱卿了!”   布政使又赶紧跪倒道:“万岁爷折煞老臣了,万岁爷这般爱民如子,一心为百姓着想,实乃万民之福,臣又有何委屈?”   “臣只是觉得愧对陛下,不能抽调出银两迎驾,让君主受到委屈,万幸甄应嘉是个能臣,这才让臣心中的愧疚感轻了一些。”   臣工们都看向了甄应嘉,眼里都带了些幸灾乐祸,这倒不是这些大臣多排挤同僚,而是,就这小子干的好事儿,差点儿把大家都坑死了。   甄应嘉又不傻,之前有布政使在前边儿顶着,他虽然知道自己这次是办砸了,但只要拖过这会儿,到时候让他老娘来给皇上讨些旧情,这事情也就过去了,顶多也就是布政使的官位保不住罢了。   他自然是不在乎布政使的前途的,毕竟,布政使是太子的人,而甄家作为二皇子的外家,他们天然就是对立的。   但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布政使有了自白的机会,那谁的责任,就一目了然了。   皇帝并没有预想中的盛怒,就在大家暗自撇嘴,果然还是对宫中的贵妃格外优柔,这是打算揭过去吧?   众人看甄应嘉的眼神都变得羡慕嫉妒了,但谁叫自家没有女儿能入得了皇上的眼,进宫成为宠妃呢,就连甄应嘉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他有些自得,暗道自家老娘和姐姐,在圣人面前,果然还是有些脸面的。   皇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收入眼中之后,这才继续道:“甄爱卿果然是一能臣,竟然用三万两银子就做到如此地步!”   又对谷满仓道:“让甄爱卿上前回话,朕看看这难得的国之栋梁!”后面的四个字,皇帝几乎是咬着牙根儿说的。   码头风大,众人又不敢抬头打量龙颜,所以,除了皇帝跟前儿的人,听出了皇帝说话时的咬牙切齿之外,其他人甚至都没听清皇帝都说了什么。   等听到谷满仓一甩拂尘唱和道:“宣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前来回话!”的时候,有几个心思多的,已经不只是羡慕了,更是暗暗琢磨,回去之后,该送些什么讨好呢?   甄应嘉虽然按照规矩低头向皇帝这里走来,但腰背挺直,显然是带着些骄傲的,到了近前,甄应嘉叩拜请安。   皇帝点点头,带着赞许地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用三万两银子铺造出这般富丽堂皇的景色,果然是担得起李爱卿的赞许!”   提起这银子,甄应嘉的心就在滴血,自己要是认了这三万两造就了这一切,那自家陪进去的近六十万两银子就算是打水漂了。   可若是实话实说,那自家又是哪里来的这大笔的银子?最后,权衡利弊,甄应嘉跪倒抱拳道:“只是些微末的本事,当不得陛下夸赞,臣实在有愧。”   皇帝笑道:“友忠何必这般自谦,你算起来还是朕的奶兄弟呢,这般有本事,又有什么担不起的?”   甄应嘉行礼道谢,然后借机表忠心道:“承蒙陛下不弃,微臣自当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上笑得越发真诚,连声音都带着些兴奋地道:“当年朕是不知道友忠还有这方面的才能,这才给了个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的官职,实在是委屈了友忠。”   见甄应嘉还要说什么,皇上拍了拍甄应嘉的肩膀,把他剩下的话挡了回去道:“朕可不舍得让友忠的才能就这么被掩埋。”   “既然这样,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的官职不要也罢,友忠就暂时去做一库仓大使,配合布政使疏散安抚沿岸百姓,并且一定要保证在现有的存银范围内,让百姓能安稳生活,朕相信友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甄应嘉满嘴苦涩,这库仓大使乃是一四品官差,若在平日里,那自然是一高升的肥差,但现在却是一个苦差事,他这是明升暗降了,但还不得不谢主隆恩。   布政使更是乐得牙花子都漏出来了,连声道:“皇上英明!”   其他人也都不傻,这会儿哪里还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也都跟着喊:“皇上英明!”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姝言”,灌溉营养液+102020-04-29 19:36:41   谢谢:读者“听123”,灌溉营养液+222020-04-29 14:26:20   谢谢:读者“寒潇”,灌溉营养液+52020-04-29 14:08:40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29 11:30:31   谢谢:读者“霄霄和筱筱”,灌溉营养液+102020-04-29 10:14:55   谢谢:读者“青檬”,灌溉营养液+22020-04-29 07:48:57   谢谢:读者“娟娟”,灌溉营养液+52020-04-29 01:35:17   爱你们(づ ̄3 ̄)づ╭?~ 第60章   因为皇帝很重视这次水患问题,还为此特意南巡,两江河道官员不敢怠慢,当皇帝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当地官员还在顶雨作业,那八百里河堤真的是一点儿没打折扣的完成的。   林海带着工人们给皇上请安,皇帝龙颜大悦道:“若是朕的臣工们,都如爱卿们这般兢兢业业,大庆百姓又何愁挨饿受冻?”   被皇帝表扬,众人都非常激动,更加激动的是,皇帝直接命人去买来肥猪和白菜,犒赏这些工人。   本来,皇帝是打算按照惯例,赏下金银,但贾代善却阻止道:“陛下,臣在军中时发现,每次臣说这场仗打赢了,缴获的战利品,一成分给大家,这时,除了那些头目以上的兵士,其他人的情绪并不高。”   “但臣若是说,二郎们,今天赢了,老子就让伙食房杀猪加餐,三天可劲儿造!那你看吧,群情激动,一个个恨不得立马跟敌人碰上,摘两个脑袋回来下酒。”   皇帝做皇子时,虽然也去过战场,但那时贾代善还没有统帅大军的能力,他也不可能真的跟着去上战场,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想了一下,皇帝试探着问道:“可是因兵士平日里无法出入军营,给了他们金银也没处花去,而当兵,又说不得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所以,还是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贾代善摇头道:“有没有人真的是打着这个心思,还真不好说,但臣知道的原因,却绝对不是这个。”   也不用皇上询问,他就解释道:“这赏银都是先送到长官手里的,然后由长官在往下分,但层层扒皮之后,真的能到底下士兵手里的,就很可怜了,更甚至压根儿得不到。”   “你觉得委屈可你委屈也得受着,因为你状告无门,而兵士一般都是来自军户或者兵役者,本身并没有门路,再加上本来就是层层卡要,也就是每经过一层都要刮掉一层油水,所有人都参与了,这是默认的规矩,他们告谁去?”   “这事儿我虽然是主帅,但有些规矩是不能擅自触碰的,毕竟,若是将他们的利益完全打破,那也就没有人来卖命了。”   “于是,我将金银等战利品照样分下去,但却又直接扣除一部分,直接让人去购买附近村庄的猪羊等肉食回来,给这些人加餐,他们自然兴奋。”   “陛下,不是臣自吹,东南西北各路军马算起来,臣率领的部队绝对是军纪最严格的,但即便是这样,也避免不了那些人去贪下面人的血汗,您说,您若是赏银,下面人又能分到几文?”   皇帝其实也知道下面的官员必定是要雁过拔毛,搂上一笔的,他也想杀尽贪官,但,水至清则无鱼,他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   他是真的没想到还可以这么操作,于是,他决定实验一下,果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花费少,劳力们的情绪却空前的高。   下面的大臣们没想到皇上这次赏赐的这么出人意料,不由得都呆愣住了,半晌才被欢呼声惊醒,想起谢主隆恩。   皇帝也不介意大臣们的失礼,还心情大好的说道:“以后,没修建合格五里河堤,就由朕的私库出银,购买十头猪给工人加餐,以资鼓励。”   他这会儿是只因为想到了办法,又提高了劳工们的工作热情而高兴,却没想到,因为这个事情,他还在史册上作为明君的证明留下了一笔记载。   不过,这世界向来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高兴没两天,刚刚命太子司徒策代他祭天,算是定下储君的明路,那边就传来消息,洪沙瓦底和安南反了。   驻守的大将史鼒战死沙场,尸体即将运回京城,西南大军群龙无首,节节败退,已经退居雍鸣关。   皇帝嘴上的泡当即就鼓起来了,如今新疆那边儿正在僵持,西北大军动不了,而西南大军这边儿,又该派谁去才好?   大庆朝确实不缺将帅,但这西南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人选,只因为西南方多蛇虫鼠蚁,一般人到了这里,真正死在战场上的其实并不多。   毕竟,边陲之地,于中原来说,又都是未开化的蛮夷,他们各自为政,多以部落为单位,并没有太多的军人和装备,真打起来,吃亏的自然是对方。   但这些人,多会操纵毒虫蛇蛊前来偷袭,再加上瘴气的天然屏障,这才让大庆将士棘手,轻易不愿意交手。   贾赦听后,主动请战道:“启禀皇上,不过是些蛇鼠罢了,微臣愿意前往,打下的蛇虫鼠蚁,便给将士们加餐就是了。”   皇帝有些迟疑,说实话,他真信不过贾赦,不说他本事如何,就是西南大军的将士,也不会愿意一乳臭未乾的小儿过去指手画脚不是?   战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面对千军万马,你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一条路。   更何况,这小子,虽然因为一些奇遇造就了一身本事,但本身却未必有统帅本事,智商也没有完全随他老子,可能是史氏的智商太差给影响的,所以,皇帝是绝对不可能将西南大军交到他的手上。   皇上的顾虑,贾代善和太子自然是知道的,二人同时站出来说道:   太子:启禀父皇,儿臣愿意跟荣国府世子一同出战,凭借儿臣的身份,足可震慑西南将士,也可更好的安抚住军心。   贾代善:启禀圣上,臣愿意前往挂帅,让那些蕞尔小国见识一下我□□上国的天威,让他们知道天威不可测。   同样,那些周边蠢蠢欲动的人也知道廉颇未老,若是不服,大可一战,欺我大庆无人,我父子管叫他有来无回!   贾赦一听他老子的话,当即笑道:“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这回就让他们尝尝父子兵的滋味儿!”   皇帝沉思不语,太子和贾代善,任何一个人去挂帅,都是可取的,太子去,自然是鼓舞士气的好时机,有贾赦在,安全是无虑的,至于统帅,可以另派他人。   而贾代善挂帅,自然是万无一失的,还可以震慑周边,贾代善在其他国家眼中,那就是杀神,之所以这些人敢动小心思,也不过是因为,贾家两位老将军都因年事过高,身上伤痛严重而不能上战场,这才起的试探心思。   思来想去,皇帝觉得,太子作为天子,以后只要贾赦能一直不离不弃,就如代善对他这般,自己本身倒真的不需要亲自收拢军心。   于是,皇帝下旨,贾代善为平西大都督,掌虎符,率领西南五十万大军镇压叛乱的外邦附属国,贾赦为左翼先锋,父子俩即日启程。   出了这样的事儿,皇帝自然是不能继续南巡了,直接带着太子回京了。   贾代善父子不敢耽误时间,一路上凭借令牌在各个驿站直接换马,几乎是换马不换人的星夜兼程,终于在十天之后赶到了地方。   贾赦一路疾驰,不仅他自己遭罪,他的魔仆们更是差点儿累瘫了,乌鸦其实并不是很擅长远距离飞行的鸟,好在他身上有红蓝药滋补着它们。   贾代善的威名可不是假的,西南大军知道这次挂帅的是贾代善,一个个脸上因为阵前陨将造成的低落士气,当即升了起来。   为了鼓舞士气,贾代善询问了贾赦的身体情况之后,立即决定,修整三天之后,开城门叫阵,准备打个开门红。   三日之后,父子俩命士兵击鼓叫阵,竖起了帅旗以及代表贾赦的左翼先锋旗。   父子俩全是银盔银甲,□□一匹精神的白马,贾代善手持□□,贾赦手持龙骨扇,来到阵前站好。   与他们对阵的一壮汉,见到贾家父子之后,当即哈哈大笑,然后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贾代善没动,贾赦却忍不住问道:“这傻子叽里呱啦地说什么鸟语呢?”   这时,作为军中的翻译过来解释道:“启禀大都督,他们说,大庆这是知道打不过,准备送美人过来给他们泻火然后求和吗,那他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贾代善闻言,却不动怒,只是笑着用枪尖在空中画了个圈,然后倒提银枪,衡于胸前,又朝地上吐了口痰。   贾赦看不懂,但身后士兵们都大声嘲笑对方,加上那人气得哇哇直叫,他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贾代善也没给贾赦解释,他到底说了什么,把人气得跳脚,只是用枪尖指着对面那人道:“赦儿,看到没,那人□□的宝马狮子骢,为父看上了。”   贾赦会意,直接抱拳领命道:“末将明白,留马不留人!”   贾代善顿了一下,然后又温和地笑道:“好!留马不留人,不过,赦儿还是记得要将人的首级带回来,皇上的万寿节快到了,这是最好的贺礼。”   贾赦想了一下,这果然是最省钱又最好的寿礼,他爹大才!当即一拍大腿道:“收到!”   现在也没人有心思去在意贾赦回答地不伦不类的事情,右翼将军史鼎好心提醒道:“将军千万小心,此人乃是洪沙瓦底大将军昂及,袖中隐藏着蛇蛊,大哥就是着了道这才殒命的。”   贾赦一听,拱手道:“多谢史将军提醒,贾某这就过去宰了那什么鸡来为大表兄报仇,至于那蛇蛊,且让人烧水,等我回来炖汤!”   说完,用扇子敲了敲坐下战马的头,两脚一夹马肚子出了己方阵前,对那人大喝道:“贾赦来领教阁下本事了!”   对面的人一见贾赦出战,当下也催马过来,手里的鬼头刀锃亮,叽叽哇哇地说着什么。   贾赦瞄了一眼,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但小爷杀你也犯不着去学鸟语,到了阎王殿的时候,你就报小爷的名,说小爷杀你的,小爷绝不赖账。”   边说着,贾赦已经直接攻了过去,根本不讲什么战前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眼镜碎了,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能先发上三千字,剩下的明天上午,眼镜回来再补上了。   读者“Zoe·Hu”,灌溉营养液+202020-04-30 22:47:57   读者“柱斑一生推”,灌溉营养液+102020-04-30 21:50:37   读者“青檬”,灌溉营养液+22020-04-30 21:08:21   读者“青泷”,灌溉营养液+22020-04-30 18:53:16   读者“听123”,灌溉营养液+102020-04-30 16:43:56   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22020-04-30 12:26:05   读者“云上翱翔”,灌溉营养液+52020-04-30 11:57:44   读者“Yiibeih”,灌溉营养液+52020-04-30 10:16:43   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4-30 06:11:52   读者“”,灌溉营养液+302020-04-30 05:44:10   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4-30 02:22:05   谢谢大家(づ ̄3 ̄)づ╭?~ 第61章   副将史鼐一看,就问史鼎道:“二哥,贾赦这么不讲究规矩,就算是赢了也胜之不武吧?”这时候双方交战,一般都是要互通姓名之后再拼个你死我活,算是对人对己的尊重。   贾赦这样,话都没说完就动手的,严格算起来是失礼的,有失武者气度,算是偷袭,传出去很叫人不耻。   不过,贾赦这样做,是因为峡谷中的英雄战斗,可没有什么偷袭可耻一说,刺客们的职业还就是偷袭,这没有什么丢人的,能活下一场对抗完全不死,还能击杀对方,那才是本事。   贾代善就在他们前方,离得不远,自然是听到的,当即冷笑道:“狗屁的规矩,谁定的规矩?谁定的你让他出来跟人拼杀,都是一群坐着说话不腰疼的穷酸们,满口仁义道德,真把他们送到战场上,用不着上马就他娘的先尿了。”   “告诉你们,战场上,什么规矩都是狗屁,你能活下来你就赢了,你杀了对方,那你就赚了,你要是被杀了,那些说风凉话的,除了赞你一声真乃英雄也,他是能给你收尸,帮你赡养妻儿老小,还是能真的让你永垂不朽?”   “远的不说,就说你们大哥,史鼒在你们这辈儿里,也算是难得的将领人才,那要是按照你们嘴里所谓的规矩,对方拼斗的时候,放了毒蛇,这是不是非君子所为,是不是破坏规矩了?”   “那你们倒是让他过来给你们大哥赔礼道歉、偿命、补偿损失啊?”   “你们没这个本事,没这本事,你们就别吭声,但还在这儿巴巴着这些有的没的,你们要是真有本事,那你们之前别龟缩在成门内骂爹骂娘的,直接真刀真枪的出去跟人干啊。”   史家这哥仨,说实话,贾代善是一个也看不上,可能是因为史氏,他对史家有偏见,不过,矮子里面拔高个,史鼒还是要比两个弟弟强不少的,能拿得起放得下,也懂得审时度势,不像这兄弟俩看不出眉眼高低。   史鼎和史鼐被贾代善的话,直接羞的无地自容,却又说不出什么,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更何况,贾代善是大都督,就算是往他们头上扣个动摇军心的帽子,他们也只能受罚。   贾代善说着史家兄弟,也不过是不想叫后面的人误解贾赦,否则他才懒得理史家兄弟,更没有心情去指点他们,所以,关于史家兄弟怎么想,什么表情,他才懒得搭理,眼睛更是没有离开过战场。   只见贾赦两脚一踩马头,整个人凌空飞起,手中龙骨扇直接奔着昂及的脖颈处就去了,那伸手很明显的说明了,贾赦有一手上好的轻功。   昂及毕竟是战场上的虎将,早就练就了一身的趋吉避凶的本事,虽然没想到一项自诩□□上国、礼仪之邦的中原人,竟然也搞偷袭这一套。   但毕竟是身经百战、几次死里逃生的将军,昂及在贾赦飞身过来的瞬间,就仰头后倒,避过飞来的龙骨扇,身下的狮子骢更是明白怎么配合主人逃开攻击,不仅如此,才偏转马头,给昂及留出攻击的空间。   这就是从小跟谁自己的战马,早已心意相通的好处,像贾赦骑得哪批,在军中也算是数得上的好马了,但因为彼此没有默契,能力也差了那狮子骢不少,这一下就差点儿被狮子骢给踹到,让贾赦不得不接着飞回的龙骨扇,赶紧拉着缰绳将马调转方向。   不能互相配合的马匹,在战场上非但帮不上忙,遇到如昂及这样的高手,那就更是拖累了。   一回合下来,贾赦没占到便宜,昂及却看出了贾赦的短板,这马匹显然跟主人的默契度不高,不是对方首领的爱骑,而是军中饲养的普通军马。   否则,刚刚只要那马匹明白主人心意并后撤转身,贾赦绝对不会因此错失时机,他既然能立即回转救下马匹,这样的轻身功法,显然是还有后手的。   昂及在狮子骢的配合下,就着仰倒起身的瞬间,□□就奔着贾赦扫了过来,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昂及的□□立起来的时候,可是超过一人高的,又因里面参加了陨铁,那重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扫过来的风都能将普通人割开个口子。   贾赦一击没有得手,倒也不在意,看着扫过来的枪,龙骨扇一番,对着枪头就是一扫,随着咔嚓一想,贾赦又一次跳起,避过断开后由于惯性飞来的枪尖。   昂及大惊,原以为贾赦是个擅长轻身功法,于力道上肯定有所欠缺的武将,却没想到,那扇子竟然是一柄神兵,本身的力气也不小,否则如何伤得了自己的神兵?   思及此,昂及非但不恼不怕,还两眼亮闪闪地看着贾赦手里的龙骨扇,就跟色中饿鬼看到了裸身的美女似的,眼里都是贪婪,这若是抢来跟自己的神兵结合,以后谁还是他的对手?   贾赦又不傻,一看他的眼神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笑道:“正好,你看中小爷手里的扇子,小爷也看中你的马,耽看谁的手上功夫俊吧!”   同样的,贾赦在说话的时候,又一次出手,昂及气得要命,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不过,他这次多少有些防备,再加上他粗通汉语,大概明白贾赦的意思,所以,在贾赦飞起身的时候,就将削掉枪头的枪身当做铁棍扫出,直取贾赦下路。   与此同时,昂及的袖子中蹿出两条一红一绿的小蛇,这两只小蛇都只有筷子粗细,手臂长短,身上的鳞片细细密密,迎着阳光看就好像是两条玉蛇一般,煞是好看。   这红蛇直奔贾赦的下、体飞去,绿蛇却冲向了那匹马,昂及这一手,就是为了要废去贾赦的爱马,让贾赦无法回身救马。   要知道,两军对战,尤其是双方将领比拼的时候,你没有马,那就吃了大亏了,就算是你的腿脚再好,身上的铠甲和武器的重量,也足以最后让你只能力竭,然后站着受死。   贾赦这次真的没去救自己的马匹,而是挥扇斩杀那条红蛇,至于那绿蛇,这会儿已经随着哇的一声叫唤,成了小金的口粮,不但如此,那小金还顺道转身张开大口接下了被贾赦斩成两节的红蛇。   要说贾赦寻回自己的心间记忆并融合之后,还真的像小金对贾代善说的那样,得了莫大的好处。   首先就是,他的技能全都变成了满级,以后用不着说着语言技能再出手,给对方提示,而且与魔仆们的联系深刻之后,他们之间更加默契了,根本用不到他却分心指挥,自然会配合他战斗。   还有就是,贾赦竟然因为灵魂屡次收到攻击,又各自发展之后融合,他的灵魂竟然可以魔法免疫,也就是不需要再惧怕灵魂攻击。   这些都足够贾赦笑歪了嘴,这也是为什么第二天醒来之后,明白司徒策醉翁之意的时候,却能冷静思考,而不是如他往常性格,先揍一顿再说的主要原因。   次要的是,他当时的大部分心思都在想着,怎么能找到那癞头和尚试试自己精神攻击免疫的效果。   此时,一直配合着贾赦,隐身保护贾赦的小金献身之后,贾赦踹了那马匹一脚,这次那连着逃过两次死劫,已经吓尿了的马匹,总算是立刻领悟了主人的意思,夹着尾巴就往回跑。   贾赦翻了个白眼儿,直接跳上小金的后背看向对面的昂及,就发现昂及的神色极为不对,脸色红的滴血,就像在隐忍什么一样。   他以为昂及是心疼那对儿蛇,于是劝道:“你也别心疼那蛇了,我还想着能收了炖汤,但就那么点儿,连塞牙缝的都不够,只能都给小金当零嘴儿了,你要是心疼,一会儿小爷送你过去,你们主仆兴许还能会面呢,你要是着急,小爷就动作麻利些。”   同样的,贾赦说话绝对不耽误手里的活,这次昂及倒是没上当,在贾赦说话的时候,就意识到贾赦要动手了,但他已经没有能力还击了。   蛇蛊惨死,蛊师自然是要受到反噬的,所以,在发现贾赦攻过来的时候,他这次不是第一时间想着反击,而是快速地打了个手势,让己方鸣金收兵,快撤!   手势打完了,贾赦的攻击也到了,昂及就这么看着自己没有了头颅的身体,慢慢地从爱马身上滑落,他想张嘴告诉狮子骢快跑,但却做不到了。   狮子骢是一匹极有灵性的宝马,在看到主人被对方拎着脑袋的时候,它就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但是,它这一次却只是悲伤的仰天嘶鸣之后,奔着贾代善等人冲了过去。   贾赦不明白昂及临死前的手势,贾代善能不明白吗?他一看情况,立即在对方鸣金收兵之前,果断下令追杀。   对面的兵士们,还在消化主将被杀的消息时,狮子骢就已经明白了一切,它的主人死了,它也没打算继续活下去。   它听到己方的人还在不可思议的惊呼,以及对方的战鼓声,狮子骢留下了眼泪,最后看了一眼主人的头之后,努力的冲向敌方主将贾代善。   这时的狮子骢没有其他的奢望,只是希望自己最后的冲撞能唤醒那些愚昧的人,让他们快逃,因为这是主人最后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30 22:56:31~2020-05-01 11:4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仙洋娃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仙洋娃娃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贾代善叹了一口气,看着迎面飞来的马儿,他将手中的银枪狠狠地扎进了马的下颚,盔甲衔接处的缝隙里,那马嘶叫一声之后抽搐倒地,血喷了贾代善一脸。   这一声悲鸣,终于惊醒了对面联合在一起的叛军,这回也不用鸣金收兵了,本就是因为利益而联合在一起的散军,此时群龙无首,立即化为散沙,各自为政,四散逃命。   贾代善下达命令,分成三队追杀,但若是过了崃别山前五里处,就要立即调转马头,穷寇莫追,违令者斩!   军令如山,虽然像史家兄弟这样,因为仇恨和立功之心强烈,对贾代善的决定很不满意的人不少,但却没有人敢阴奉阳违,否则军法处置,谁也受不起。   贾赦这时也赶回了贾代善处,从新骑上了之前那匹吓尿了的战马,跟着贾代善去追杀敌人。   这一路上,贾赦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这些人在贾赦眼里,就是一群明晃晃的金币,至此,贾赦又发现一条赚取金币的途径。   这些经验和金币,虽然对比起保护水晶的时候,给的少得可怜,大约十个人头能换取一个金币,但架不住多啊,质量不够,数量来凑,贾赦也是不嫌弃的。   有了动力,贾赦追杀的很来劲儿,龙骨扇每次飞出再收回,一个来回便是一片人头落地,敌军慢慢发现之后,都是尽量远离贾赦的攻击范围。   好在贾赦的攻击范围,最长只有三丈距离,若是伞面横扫,就会因为力度改变,收取的距离降到两丈左右。   直到快到崃别山的时候,贾代善勒令停止,鸣金收兵,贾赦心中可惜,但是,却也不敢违抗军令,只能嘞马停止前进,眼睁睁地看着金币离开。   很多人不理解贾代善的做法,虽然兵书上说穷寇莫追,但还说过乘胜追击啊,这样大好的时机白白错过,很多人其实是有微词的。   贾代善冷笑道:“尔等是不是心中不服?”见兵将们虽然没出声,但表情却再明显不过,贾代善对贾赦道:“赦儿,你带小金它们进去一趟,切记不要进的太深,有情况之后,立即回来,不许恋战。”   又见史鼐一脸的不服气,好像是贾代善偏心自己的儿子,有军功独贪一般,贾代善又是一声冷笑道:“既然尔等心有不甘,那就带上一队心腹跟上吧,只是,出了意外,赦儿未必能救得了你们。”   史鼎多少是了解贾代善的为人以及谨慎程度的,他想要劝弟弟莫要冲动,但史鼐却一夹马腹抱拳道:“末将领命!”   贾赦自然是相信他爹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贾代善既然没有让自己这边的人跟着自己,那一定是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他能全身而退,却不一定能带着人安全回来。   当即也出列抱拳道:“末将领命,必不会逞强。”   贾代善脸色当即缓和了下来,说了一声去吧,就不再吱声,只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马背上看着之后的事情发展。   半个时辰之后,贾赦骑着马回来了,身后跟着直打嗝的魔仆们,又过了一刻钟,史鼎带着部下也狼狈的回来了,后面的史家部下,几乎都是两人骑一匹马,也就是说,这么一会儿,他们就折损了十余匹战马。   贾赦甩蹬下马之后抱拳行礼道:“禀大都督,崃别山内瘴气缭绕,可致人畜产生幻觉,身体绵软无法正常行动,需要解毒丹克制,但一枚解毒丹也只能让人勉强坚持半个时辰。”   “另外,山中敌人早就设下埋伏,里面蛇虫鼠蚁不计其数,各个带有剧毒,史鼐被其中一蜘蛛抓伤,两颗解毒丹方勉强压下毒素,回去之后还需立即让军医解毒。”   史鼎听说弟弟中毒,急忙看去,这才发现史鼐的脸色不对,嘴唇也有着中毒特有的紫黑色,心里大急,他们兄弟三人,如今就剩他和三弟,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也出事儿?   贾代善看了一眼史家兄弟,只是淡淡地说道:“崃别山,来了就别回去,留在山上吧!行了,回吧,打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也不是一次输赢就能定下来的。”   说完,调转马头就往回走,贾赦重新登上马,也没多说什么,其实,他已经猜到了,贾代善这是在立威,也是警告。   贾代善虽然是老将,大庆将士提起贾代善,无人不去翘大拇指称赞,他来西南大军做统帅,自然是没有人敢不服。   没人敢不服,不代表没有人不服,只是对于这个常胜将军、天子近臣不敢表示出不服罢了,毕竟,贾代善从来没有真的在西南处领兵对战过。   若是平时,贾代善有都是手段调、教好这些人,让他们从心往外的服气,但此时却不行,刚开战,军中便折损大将,士气本就低垂。   过于严厉的手段,很可能让这些士兵彻底失了对战的心思,只剩惶恐,所以,贾代善需要一场开门红的战斗来提升士气,用敌方首领的头颅来祭旗。   之后,下达的命令,就是警告所有将领,自己这次身边虽然没有带来亲随,但是,你们仍然必须听令行事,斩杀狮子骢也是一种威慑。   最后,则是借着这崃别山证明自己料敌如神,也算是彻底让这些将士们信服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过往的功绩。   至于史鼐,那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了,他本来也是想要找个刺头来杀杀威风,做那杀鸡儆猴的鸡,而史鼐正好想帮着他立威,他自然也就笑纳了。   这些手段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那三把火,贾代善很满意,他顺利的点燃了这三把火,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大军返回,因为是大胜,几乎没有伤亡的完胜,一个个士兵都挺胸抬头,心里别提多自豪了,与之前的面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贾代善命将士们杀猪宰羊加餐庆祝,这让士兵们又一次欢呼起来,贾代善笑了一下就回帅帐处理后续,等军师统计之后,也好写奏折送回京中,帮皇帝定军心。   战场很快就打扫好了,军师带着统计的账册走进来交给贾代善批示,然后问道:“大都督,您命人收敛好的敌方大将军昂及以及他的战马,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叹了口气,贾代善道:“打一口棺木,给他整理好尸身之后,让他们安睡在崃别山脚,再命工匠立一碑。”   军师领命下去吩咐士兵照办,贾代善这才转身问贾赦道:“赦儿,你知道为父为何要厚葬敌方将领吗?”   贾赦不太明白,但还是答道:“那个将领,儿臣没觉得他有哪里值得尊敬,但那匹马,确实值得敬仰。”   贾代善到了两杯茶,示意贾赦喝点水之后,自己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这才道:“赦儿,你想想,能调、教出那般战马的人,又如何是那战场上口无遮拦的莽夫?”   贾赦皱眉道:“可那又如何?两军对战,生死有命,被杀了,那就是技不如人,马革裹尸,本就是武将的宿命,又哪里值得我们去这般对待?”   贾代善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昂及他值得我们去尊敬的,赦儿对军中的手语和旗语不了解,那昂及是在最后一刻,放弃躲避给己方报信,希望他们赶紧鸣金收兵。”   “只可惜,对方的人马并非全是他的部下,而是众多部落拼凑的,平日里也多是各自为政,不出意外,只按照他们设定好的路线走自然没有问题,一但出现变故,若是没有人能及时扛起大旗,那就是一盘散沙,与无头苍蝇无疑。”   “但是,就像赦儿说的那样,马革裹尸还本就是武将的宿命,他最后打出手势,也只能说他是个好将军罢了,也不值得为父为他收尸安葬。”   “为父之所以让人将他埋在那崃别山脚下,就是告诉那些人,既然有了不臣之心,就要做好来了之后,就把命留下的准备吧。”   贾赦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也是一种震慑啊!父亲英明,儿子服了!”   贾代善大笑着敲了一下儿子的脑袋道:“你这榆木疙瘩做的脑袋,为父若是不解释清楚,你小子还得继续在这儿纠结啊。”   贾赦摇着脑袋道:“儿子也没纠结这个啊,您若是不问,儿子压根儿没去想啊,儿子就是想着怎么弄两匹好马过来,之前您看上的那匹烈马,儿子没弄回活的,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贾代善先是被噎得说不出话,好在随后还是被这小子的孝心哄得满心欢喜,接着又笑骂道:“你个臭小子,说你榆木疙瘩做的脑袋,还真是委屈了那榆木疙瘩,你这就是石头做的,完全不会转轴!”   贾赦一听,有些不服气道:“嗯,我石头做的脑袋,要不是看你真的相中那马,儿子犯得着费那么大的劲儿去收拾那将领吗?”   他之前之所以一次次运起轻功取对方首级,而不是直接拼杀,自然不是他惧怕对方神力,就凭他手中的龙骨扇,很轻易就能打杀对方,只是一直顾虑着别伤了那烈马,这才束手束脚。   好吗,闹里半天,他这是一直在做无用功,人家根本没多在意那马,这是没事儿逗傻儿子玩儿呢是吧?   贾代善被贾赦扭曲的脸,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才说道:“那马自然是好马,不过,也是因为是好马,为父就没想过能真的驯服得了它,要知道,狮子骢,一生只会认一个主人。”   说道后来,贾代善的声音低沉,透着些悲伤,好像在怀念着什么。   贾赦有些担忧地看着他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   贾代善搓了一把脸,然后道:“赦儿可还记得,那年为父进京述职,骑着一匹大宛宝马,你淘气,趁着为父洗刷马匹的时候,把马的尾毛一剪子都给剪了下来,然后被马追着满院子跑?”   一听这事儿,就算是皮厚如贾赦也不禁老脸一红,但还是回答道:“那也是一匹难得的好马,而且颇通人性。”   那年贾赦已经七、八岁了,难得父亲回来,对他也是宠溺纵容,并不像其他人家,作为父亲,为了保持严父形象,就张口孽畜、闭口畜生的称呼自己儿子,动辄打骂,让儿子见了老子就跟避猫鼠似的。   贾赦本就被惯成了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性子,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虽然知道那战马是父亲的爱马,但还是因为那一身火红的皮毛起了坏心思。   正巧,祖母给他请的教习师傅,说这琴只有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琴,才是最贴合自己的,其他的,便是再名贵的琴,与你气场不和,也不可能做到人琴合一。   当然,人家琴师傅其实就是那么一说,感慨罢了,就贾赦那愚钝的资质,人家若不是看在丰厚的束脩上,是绝对不会每天对着他,宛如对牛弹琴一般耐着性子教他。   贾赦对弹琴也没有什么大兴趣儿,就是看人家的毛发好看,又被贾代善刷洗的锃亮光滑,他就有些手欠。   那马也知道贾赦是自己主人的爱子,所以对他也没什么防备,正闭眼享受贾代善的刷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只小手抓了自己的尾巴。   它下意识地晃悠了一下自己尾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然后就看到那个觊觎自己尾巴的小偷,正手里拿着自己心爱的尾巴毛往外逃呢。   作为贾代善的坐骑,它好歹也是军中一霸,这口气如何能忍得了?当下也不享受主人的冲洗按摩了,直接站起身晃了一下身上的水,就奔着小贾赦追了过去。   贾代善也不管,之前他看到贾赦做贼的时候没管,就是发现这小子还是有分寸的,剪毛并没有真的去伤马。   如今爱骑报复,他也不阻止,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爱马通人气儿,就是教训那小子也是有分寸的。   更何况,从他回京的那么多天观察来看,这小子确实欠收拾,只是他因为常年不在家,又很快要离开了,真的舍不得亲自教训。   那马果然通人气儿,知道这是自己的小主子,不能真的伤害,很快追上了小短腿儿的贾赦,追上了,它就打着响鼻喷贾赦一头一脸的口水,然后再放跑贾赦,追上继续。   就跟老猫逗耗子似的,硬是追着贾赦绕整个荣国府跑了五圈,到最后,小贾赦实在是累瘫了,干脆躺平了任调,你愿意咋喷咋喷吧,反正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破马就是逗他呢,并不会真的伤害他。   那马看贾赦躺在地上装死,也不反抗,可能是觉得没意思了,这才对着他脸又打了个响鼻,然后优哉游哉地回去享受甜美的草料去了。   贾赦对这段悲惨遭遇,那是避之唯恐不及,坚决不去想,更不许身边的人提,可是提起的人是他爹,他又能怎么办?   贾代善显然是也回忆起这段往事,脸上浮起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又很快的消失了,然后叹气道:“状元其实是一匹杂、种的狮子骢,是大宛进贡的狮子骢跟御马生出的崽子。”   “断奶就被我抱走饲养了,它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最后也如今天的那匹狮子骢一般,是为了救我死得,我也从那以后,再没有真的亲手饲养过马匹。”   贾赦嘴角一抽,也是为了缓解贾代善的情绪道:“这么说,我还有个状元弟弟了,不是,我说爹,您对它的期待是不是有点儿高啊?您也没要求您亲生儿子我做个状元、探花什么的,倒是对它寄予厚望。”   贾代善的情绪果然被他带偏了,斜眼看他道:“你这石头做的脑袋,我能对你有什么期盼?石头要是能考取状元什么的,那皇帝怕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这嘴也太损了,贾赦翻白眼儿道:“那您有本事让状元真的给你考个状元回来啊!”   贾代善不屑地笑道:“就状元的本事,说是马中状元也未尝不可,不过,之所以给它起名状元,是因为它非常喜欢喝酒,尤其是状元红。”   说笑了一会儿之后,贾代善转移话题到正事儿上:“赦儿,这次让你去探崃别山,你对山中瘴气还有那些蛇虫鼠蚁,可有什么办法克制?”   贾赦一摊手道:“这个真没有,若是您让我自己去,根本用不着想什么办法克制,就是那些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只要给我时间,小金它们就能全当做零食点心给灭了。”   贾代善闻言,看了一眼外边儿瘫在营帐附近消化食的小金几个,不由得问道:“它们到底是吃了多少才撑成这样的?”要知道,外边儿那几个吃货,可是通常一顿能消灭掉两头野猪的存在。   贾赦认真地想了一下道:“这个我还真没有数,但怎么着,一只最少也得吃下一头羊的重量了。”   贾代善这个佩服啊,然后又问道:“那小金它们又需要多久能大概清理干净崃别山的虫子们?”   贾赦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半天,有些不确定地道:“最低怕也需要两年左右吧?”   贾代善嗯了一声道:“两年?黄花菜都凉透了吧?”   贾赦一摊手道:“那没办法,小金它们吃下东西,得消化一段时间,而那些虫子大多并非蛊虫,会不停地生出新的虫子。”   “此消彼长,两年也是最保守的估计,就怕越往里,虫子越多,小金它们需要的时间也就越久。”   贾代善问道:“那就没有时间短些的办法?还有,那瘴气就真的没有能克制的办法?”   贾赦想了一下之后道:“我是真的没办法,我不擅长这个,不过张氏对这个应该拿手,您若是能把她叫过来,这些瘴气什么的,就不是问题了。”   “至于那些毒物,她能不能直接解决掉,我不知道,但让这些毒物不近身,她绝对能做到。”   贾代善听后皱眉道:“非张氏不可?这军营中都是男子,让她来不合适吧?来这里,怕是要对她名声有碍吧?”   倒不是贾代善瞧不起女子,当初跟茜香国打仗的时候,对方可都是女子统帅,能力绝对不逊于他,而且论起狠厉,他也是要甘拜下风的。   比如当年贾代善和贾代化打的最惨的那一场,出谋、下令烧林子的全都是茜香国的女将,所以,贾代善是绝对不会小瞧任何女子。   只是,他毕竟还是个古人,对女子的礼教还是很看重的,这军营中,全是男子,张氏过来确实不便。   贾赦撇嘴小声嘀咕道:“对她名声有碍?您该担心的是,军中长得俊俏的男生的名声,别被她给糟蹋了。”   贾代善没听清他嘀咕什么,就问道:“你说什么呢,大点声儿。”   贾赦哪敢把这些话秃噜给贾代善,赶紧一转眼睛道:“当初在铁槛寺给祖母跪经的时候,儿子意外得了一本琴谱,只是上面的内容看不懂,后来被张氏看到,就给霸占了去。”   “后来她求我帮她再寻另外两本琴谱,我这才知道,那琴谱名《思无邪》,听那琴音之人,不仅身心舒畅,还会觉得身体轻盈,能慢慢祛除体内顽疾,另外,里面还有一些药谱记载。”   “这个过于神奇,直到您和敷大哥哥吃了张氏做的药膳之后,身体都慢慢好转,那日又在我书房,听到她弹琴的曲子,眼看你们的气色有眼可见的好,我算是彻底信了,也同意去给她寻找另外两部琴曲《胡笳乐》《忘忧曲》。”   之后,他又把后来太子跟他提起他重金给张氏寻找曲子,等太子见过琴谱之后,又对他说的那些传说讲了出来。   同样的,他也顺手把那三本书拿了出来,然后说道:“我现在是根本看不懂这上面都说的什么,还想着试试,到时候让张氏教教我,兴许我天资聪颖,能学会呢?”   贾代善听他前面的话,还一脸凝重,等最后那句说出来之后,贾代善有点儿痛苦地说道:“赦儿啊,你有上进之心,爹很欣慰,但人很忌讳好高骛远,咱们还是算了吧。”   贾赦这个气啊,直接把一双他刚兑换出来的能增加300最大生命值的红宝石扔给贾代善,让他随身带好,转身就出去了,只是刚到门口,他又回来,把贾代善眼里的天书收进了怀里,他还不信这个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1 11:40:32~2020-05-02 00:0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蛟宝、李孟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九 20瓶;芸芸、蛟宝 2瓶;暖穗春风、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贾代化听着圣旨,是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可能是岁数大了,耳朵出了毛病,在谷满仓的提醒下谢恩领旨之后,又反复地看圣旨上的内容。   他终于确定,不是自己岁数大幻听了,而是皇帝岁数大了,越来越向昏君方向发展,这明显是在胡闹啊!   贾代化给了赏钱将谷太监送走之后,捋着自己的胡须很是担忧地想到,自家堂弟不会被史书记载成魅惑君王的男妖妃吧?   走进荣禧堂正厅,贾敷看了看明显带着些兴奋地张氏,抽着嘴角问贾代化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贾代化白了贾敷一眼:“老子要是知道,还用在这儿发呆?去,找人把你二弟叫过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贾代化年事已高,一般除了每月的大朝会,他一般是不上朝的,再加上他已经递上了告老折子,虽然还没批下来,但应该也是快了。   毕竟,皇帝有意传位太子,这已经不是秘密了,新君上位,肯定是需要扶持自己的心腹,虽然贾家一直是太子一脉的人,肯定不在挪位置的人员名单里。   但就是因此,他们家才更要趁此机会,老的退下来,给儿孙们到位置,让小辈儿更有发展空间。   无论是哪个皇帝上位,就算是他再信任哪个臣子,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家族的人全都身居高位,这与多疑与否无关,而是一旦这样,朝廷到底姓什么?   像贾代善和贾赦这样的情况,那也只是因为战事临时出现的,等战事结束,贾代善肯定会找借口退出朝堂,给儿子腾位置。   没等贾代化说完,贾敬已经回来了,家里这么大的事儿,贾敬就是再心大不拿事儿,也知道赶紧回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一下。   他虽然是没有资格上朝的,但作为翰林院的人,起草诏书都是要经过翰林院的,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再加上,如今贾代善父子夺情,受皇命,父子手握军权,就算是再清高的人,也是不敢再把自己的不满往贾敬身上发泄,甚至因为之前的事情,怕以后被报复,还全部找各种机会讨好他。   因此,贾敬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立马就跟上司请假往家赶,上司是二话不说就批了假条,还很和蔼地嘱咐他,不是坏事,路上慢点儿,莫要着急,等安排好家里之后再来也行,反正翰林院的工作很清闲,一般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若是有,也会立即叫人通知他的。   贾敬面上感激道谢,心里却很是不屑,前后的遭遇让他彻底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狗屁清高,不过是拿读书人的名头遮掩自己丑恶的嘴脸罢了。   先前那般排挤他,也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没本事,家里又到了老一辈儿,老的老,伤的伤,眼看着都不中用了,他们这代也没有能拿出手的人罢了。   如今怎么就没人再说什么他是两不靠,反倒两边儿的人都争抢着拉拢他,还不是利益驱使,有利可图,什么清高都能抛掉,甚至巴结起来,比其他人更麻利高明还不着痕迹。   不过,贾敬也不傻,这样总比被排挤好,他乐得过得自在,再说,他爹可是已经跟太子开始研究,等义学建立成功之后,给他安排出去单独负责一处。   所以,他现在生活的很顺心,根本不在意周边人的态度,他们怎么样讨好,他只要受着就是了,反正也不是坏事,比之前更是强了百倍不止。   贾代化看着行礼的贾敬,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整那些没用的,赶紧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贾敬这才解释了原因,西南讨逆大军旗开得胜,还是完胜,自然引得龙颜大悦,百官跟着吹彩虹屁。   之后,皇帝同意贾代善的请求,并特命张氏以监军的身份前往西南军营支援,这真的是史无前例的事情,百官一听,自然全都不同意,那些自诩大儒之人,更是差点儿直接撞在龙柱上以死明志。   但是,皇帝同意,太子支持,太子一脉的人见太子表态之后,也跟着不再说话。   群臣们也是第一次看到,一项以温润君子之风示人的太子,强势的一面,太子表示:你们既然有勇气以死明志,又不许有能力解决问题的张氏去帮忙,那就上前线解决问题去吧。   若是害怕自己年老体弱,过去是给朝廷增加负担,那你们儿孙都正直年轻力壮的好年华,就让他们去吧。   于是,那些之前叫嚣着女子参军,成何体统的人全都闭嘴了,他们自己都这把岁数了,也将生死看淡,若是能因为死柬史书留名,文人注重的就是名声,他们自然是不介意的。   但是,他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不能让自己的儿孙就这么死在战场上,毕竟,就他们的子孙,各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旦去了,那就真的是九死一生。   再说,他们之所以愿意以死明志,就是打着死了之后,皇家为了安抚天下文人,势必会启用他们的儿孙,以免天下文人笔诛讨伐皇家昏庸。   但看着皇帝和未来皇帝的态度,很可能启用之后,就是直接将人派去送死,这绝户计狠毒啊,还是阳谋,他们敢说什么?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是皇帝觉得你的儿孙适合去战场为君分忧,你敢说不行?那遭到天下文人唾骂的,就是他们而不是皇家了。   阴险,这是朝臣们对太子的新评价,甚至,此时他们都怀疑,以后这个太子登基之后,他们的日子可能要不太好过。   可是,就算是他们再想把太子拉下马,看着可能也不太大了,皇上属意太子已成定数,而之前他们顾虑的太子身体,如今看着也是大好了,更何况,皇长孙现在都六岁入学了,他们还有什么借口?   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在朝臣们闭嘴之后,竟然还提出了更不可思议的提议,全国各省统一建立义学。   这个提议,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没有什么可反对的,顶多也就是在之后的筹建资金上,户部人员跟他扯皮,这跟他们没关系。   但是,太子之后的话,众人不淡定了,他提议,义学要同时开办男学和女学,而女子可学习医学、算学等谋生技能,成绩优异者,可同样工作。   例如,学习者,日后可为女医,为女子看诊,避免女子生病时,因男女有别等尴尬问题无法就医的问题。   而且,女子本就负责家中生计,若是专门学习了算学之后,于管家理事更加得心应手不算,女子心细,又多会算计,户部有些事情,交于女子处理,反倒更放心。   这就是触动了大部分人的底线,就算是太子一脉的人,也多是反对的,女子于男子眼中,不过是附属品,若是女子可工作,甚至入朝为官,那他们又能否继续掌控住女子?   因为反对者众多,皇帝并没有说同意与否,只是押后再议,但也因为这事儿,反倒没有人去理会张氏去做不做监军的事情了。   太子也不失望,这事儿他本来也没打算立马能成功,本就是水磨工夫,而张氏,就是他投石无路的第一步。   贾代化这一脉,本就是继承了纵横之术的,对权利阳谋等非常敏感,几乎是立即就想通了里面七七八八的关窍。   不过对于太子大力支持张氏去做监军的事情,贾代化心中撇嘴,司徒家这是净出色令智昏的昏君啊!他如今犯愁的是,后世的史书会不会写上,贾家出了两代妖妃?   张氏去战场,圣旨已经下达,这是不能更改的事情了,张家自然也得到消息了,这边儿贾敬刚讲完朝廷发生的事情,那边儿下人就来禀报,张家几口人全来了,包括很少出门的张老太师。   贾代化一听,赶紧带着众人亲自迎了出去,互相寒暄之后,众人又回到了荣禧堂,张老夫人和张太太,就由张氏带回东大院儿自己去接待了。   张老太师对于张氏去做监军这事儿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要求让自己的三子张磊跟着过去,而贾家这边儿,是由贾珍跟着护送,双方都没有意见,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在张氏离开之后,瑚哥儿和琏哥儿的去处问题,两家都想带回去,张家是不放心贾家的教育能力,而贾家就只是单纯的因为这是贾家子孙。   最后还是张家学识占了上风,不仅贾瑚和贾琏去外家学习,贾代化还另外附赠了贾琅一起过去,随行的是作为临时武师父水鑫。   张老太师对此也不反对,这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他自然是不在乎多这一个,并同意每十天会将人送回宁国府休息一日。   这事儿也就陈氏心里有些不舍,但最后还是考虑到儿子的前程,没有去阻拦,至于张氏,自然是更愿意儿子在娘家教养。   解决完这事儿之后,张老太师这才与贾代化研究起义学的事情。   贾代化想了想问道:“那老太师有什么想法?”接着又表态道:“就贾某看来,无论是男学还是女学,这最终其实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并没有什么值得争议的。”   张老太师很满意贾代化的态度,也直接表示:“女子才华,未必逊于男儿,否则哪来的巾帼不让须眉之说?”   “这些所谓的反对者,说白了,也不过是怕日后自己的无能被女子嫌弃,又没有能力手段压制之后的心虚表现罢了。”   一旁陪坐的贾敬有感而发道:“什么大儒者,都是用圣贤书做借口的伪君子罢了,虚伪无能还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贾代化被蠢儿子指着和尚骂贼秃的行为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儿去,老太师可是天下学者的典范,是实打实的大儒。   张裕在户部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对于贾敬的遭遇并不了解,但好歹也知道这位可是实打实的进士出身,这是怎么了?   倒是在御史台工作的张礊,对于贾敬在翰林院前后的遭遇多少知道些,笑着道:“贾兄弟这话还是有失偏颇的,就算翰林院那边儿,也多是为求自保,倒也不全是满口仁义的伪君子。”   贾敬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又干了蠢事儿,脸当即涨红,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贾敷白了蠢弟弟一眼,任命的起身给他收拾烂摊子道:“世伯父无需搭理这个蠢货,自己没本事还敢抱怨,就是欠收拾。”   张老太师在朝堂摸爬滚打了一辈子,说句不好听的,那眼睫毛都是空的,就这么一瞬间,他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即大笑道:“贤侄莫要多礼,敬儿这也算是难得的赤子之心,若是当真与那些人同流合污,那才是贾家的大不幸,也是给读书人又抹黑一次。”   “读书人,本就该有读书人的气节,堂堂正正的做人,有那动歪心思攀附权贵的时间,莫不如多读些书,明些事理,也省得丢读书人的脸,被人暗地里指着脊梁骨唾骂。”   贾代化心里撇嘴,这就是他娘的读书人的嘴,什么话到他们嘴里说出来就能变得好听,其实还不是说,贾敬就是个二愣子?   嘴上却笑骂道:“老太师可别帮他往脸上贴金了,这就是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好在也不指着他出息,只要不去招灾惹祸,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贾敷借机起身说道:“爹,您陪着世伯父聊着,我们年轻人在这儿还拘束,就先出去说我们的了,正好儿子那里得了几样好东西,也让梦屏兄他们给掌掌眼。”   贾代化也知道贾敷这是心疼弟弟尴尬,他也怕蠢儿子再添乱,就借坡下驴道:“你个臭小子,就是狗肚子里装不下二两香油,什么掌掌眼,你就说是想显摆一下得了。”   “行了,赶紧滚吧,你们几个坐这儿都跟屁股底下有钉子似的,我们两个老的看着也闹心,你们不在这儿碍眼,我们倒还能痛快儿点儿。”   贾敷也不管他爹说什么,就笑嘻嘻地行礼之后带着几个平辈儿滚蛋了,这剩下的事情,不是他们小辈儿该参合的,他们还不够资格。   想知道什么,等事后,各自的长辈自然会把该他们知道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不说的,那就是需要他们自己领悟了。   就剩贾代化和张老太师之后,贾代化道:“咱们要不还是去我书房吧,那里安静,前些日子,敷儿得了几两好茶,正好还没试过,咱们这就去好好品品,估计徐氏那边儿也差不多快安排好宴席了。”   荣国府有丧事,自然不方便摆宴,在听说张家来人的时候,贾代化的小厮就已经去宁国府通知徐氏去了。   张老太师了然,这边儿就算是没有下人伺候,但毕竟是人多耳杂的大厅,有些话还是要找个背着些人的地方说。   于是笑道:“果然是父子,刚还说敷儿有点儿好东西就显摆,你这老东西还不是为了炫耀?行了,走吧,老夫倒要看看,你这是什么宝贝,值得你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贾代化捋着自己胡须走在前边儿,带着炫耀的说道:“这茶叶好不好的还在其次,主要是儿孙的孝心最关键。”   张老太师跟在后面,仔细地衡量了一下两人的武力值之后,他心里安慰自己,老夫不跟他一般见识!   徐氏在知道张家来人,尤其是张老太师以及张老夫人也过来的时候,就赶紧跟陈氏到东大院问问可有忌口。   张夫人也知道,婆婆肯定是要有话交代女儿的,就很有眼色地说,自己许久没看到瑚哥儿,实在是想念,估么这会儿瑚哥儿也下学了,就跟着过去看看。   现在,正好贾敷没事儿,日常就教导贾瑚和贾琅文化课,武艺骑射由水鑫和焦大来教导,为了方便,贾瑚一般都是晚上才回荣国府,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更是直接留宿在贾琅那里。   张老夫人也笑着点头道:“嗯,去吧,我这儿等琏哥儿醒了,就跟琪儿过去,你们姐妹就先去聊聊天儿吧,只一样,可不许太欺负我的宝贝孙儿,否则我老婆子可是不干的。”   张夫人一边挎过徐氏的手,拉着人往外走,一边笑着回道:“老太太看到孙子,眼中哪还有我了,我还能不趁着这会儿赶紧去欺负欺负那小东西,到时候有您老护着,我哪还能得手?”   众人大笑,丫鬟婆子们也跟着捂嘴赔笑,张老太太道:“好你个恶婆娘,真是可怜了我的瑚哥儿,等我呆会儿过去,不撕了你个小蹄子给我大孙子出气的。”   这时,张氏身边的冯嬷嬷也很是机灵地说道:“夫人,您明天就得动身,老奴就先带着人去给您收拾收拾,您先跟太太聊着?”   张氏点头道:“嗯,去吧,记得把我的瑶琴还有配药的东西都仔细包好,衣物什么的,只要有两身换洗的就好,首饰什么的就不必了。”   冯嬷嬷表示明白之后,就带着人都退下了,屋里就剩下张老夫人和张氏娘俩。   张老夫人将怀里睡着的贾琏放在一旁,这才拉着张氏的手道:“琪儿,当年你选择恩侯,也是迫不得已,他看着也确实拿不出手,家里也不好说什么,想着你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现在看着恩侯出息了,对你也很好,但娘看着你们之间相处,仔细品着,怎么总觉得不太对呢?你给娘透个准话,你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氏对自己母亲,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道:“贾赦这人,挺好的,但与我注定无缘,我对他,也一直没有感情,以后也只会守着瑚哥儿和琏哥儿过好自己的日子。”   张老夫人皱眉道:“这是什么话,我这看着恩侯怕是没开窍,但也确实不像是会沾花惹草的性子。”   “你听娘的,若是能行,你还是放下心里的成见,他之前是愚孝,但孝顺总不是坏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就凭他能为了你跟史氏那贼婆子翻脸,你也好好想想吧,毕竟你俩还有孩子呢,夫妻和美,对孩子也好。”   张氏噗嗤一声笑道:“还别说,那木头怕是真的还没开窍呢,不过,这事儿也轮不着我去操心,自有人头疼呢。”   张老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当即怒道:“怎么,他贾赦这是真的有外心了?”   人都是偏心的,面对亲人,想不双标都难,她女儿对人家没有真感情,那是情非得已能理解,要是人家背叛她女儿,那就是该死了。   张氏赶紧摇头道:“倒不是贾赦去招惹的,就是他被人给盯上了,自己还没意识到,蠢得要死。”一想到那俩人鸡同鸭讲的样子,张氏就想大笑。   一看自己女儿是真的不在意,张老夫人这才冷静下来,接着道:“贾赦那小子,长得俊俏,确实挺招风的,要不你当时就算是找挡箭牌,也不犯不着趟贾家的浑水。”   张氏也叹气道:“是啊,可惜了,要不天天就算是看着那张赏心悦目的帅脸,我也能多吃两碗饭啊!”   张老夫人气结,这都是什么人啊?尤其是看着女儿好像又圆了不少的那张脸,当即气道:“你说你,除了吃和看美人儿,你还能干什么?”   张氏也不在意老娘的话,挺自豪地说道:“我会配药熬药膳啊,您跟父亲、哥哥们,不是都觉得效果挺好吗?”   张老夫人一听这个,心里就开始打怵,他们吃女儿派人送去的药膳,那真的是得小心翼翼的,因为,通常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个味道,下一次再送来的原液,可能会更加挑战味觉底线。   正想劝张氏好好练一下厨艺的张老夫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儿被带偏了,赶紧问道:“你个死妮子,打什么马虎眼,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知道女儿是真的对贾赦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她也不劝了,左右是他们夫妻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为母亲的,只要自己女儿不受委屈就放心了。   但他还是要问清楚了,害怕女儿吃亏,张氏也知道,自己要是不说清楚,母亲是不会放心的。   再说,就太子那势在必得的架势,怕是以后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到那时,让父母担心多想,还不如自己挑拣着能说的都说了,让自家父母心里有个底儿。   张老夫人听后,心里只剩叹气了,这贾家父子算是全栽在皇家手里了,不过她倒是也能理解,就那父子俩的本事,再加上容貌,想不被惦记也难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2 00:00:12~2020-05-03 00:0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李孟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白 24瓶;清晨小熊 5瓶;暖穗春风、芸芸、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晚上,贾敷有些迟疑地问自己父亲道:“爹,二叔那边儿一时半会儿没有时间回来,贾政也不能一直关着啊,听说,他最近不发疯反倒开始绝食了,真要出事儿了,等二叔回来怎么交代啊?”   贾代化眼皮都没抬一下道:“交代什么?就那蠢货,有什么值得交代的?他要是真有刚,那就直接死了干净,老子还佩服他有点儿贾家男儿的血性!”   贾敷是知道他老子现在是烦贾政烦的恨不得他替好样的死了,但他肯定不能真的看着贾政死掉,至少他二叔贾代善回来之前不行。   于是又换了个话题道:“那王氏带着珠哥儿一直住在娘家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让贾政出去接回王氏,然后搬出去算了,反正二叔也给他们分好家了。”   贾代化摇头道:“多事之秋,要是把那畜生放出去,没准儿要填什么乱呢,咱们贾家可别被他再连累了,要不你二叔跟赦儿的战功都不一定能保住祖宗基业,至于王氏,喜欢在娘家住就住呗。”   这会儿皇上明显是要禅位,二皇子那边儿看着是要狗急跳墙,最近可是四处拉拢人,要是贾政那蠢货被人哄了去,贾家可就真的完了,至少荣国府一脉是要伤筋动骨的。   毕竟,贾代善和贾赦都不在府里,家里没有主事的男人,贾代善虽然给大房二房分家了,但贾政怎么说还是贾代善的儿子,只要好好利用,这就是一颗好棋子,这也是贾代化当机立断将人关起来的原因。   贾敷一听这话,当即也不再劝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贾政的脑子实在不是正常人能衡量的,与其他出去给贾家惹祸,还是继续在祠堂里蹲着吧。   贾政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崩溃了,贾代化是真的下了狠心,将他关进祠堂之后,就命人每日送几个馒头和咸菜充饥,屋里除了笔墨纸砚之外,只有孝经等几部修身养性的书籍。   外面还派了十多个壮实的下人,十二个时辰轮班看守着,时间长了,真比坐牢还折磨人,贾政心里已经开始恨贾家所有的人了,包括他的父亲贾代善。   只是,现在贾家还真没有人来同情他,实在是不值得同情,就贾政干的事儿,真追究起来,就是灭了贾家九族都不为过,那可是跟暗害皇上、太子的人勾结,是形同谋逆的大罪。   贾代化不想再说贾政的事情,就问道:“珍哥儿那里,你跟老二商量出个章程没有?”   一提贾珍,贾敷就对二弟贾敬夫妻的态度咬牙切齿道:“商量出个章程?那对儿父母还真是给我生的儿子!”   看着贾敷跳脚的样子,贾代化心情当即好了不少,他这个长子因为身体孱弱,常年卧床,不得不修身养性,时间长了,这性子就变得很难有大起伏,被气成这样实在是难得。   贾代化一边喝茶,一边等着贾敷发泄心中被他二弟两口子弄出来的戾气。   贾敷额冒青筋地告状道:“爹,你也不去管管贾敬,我问他,珍哥儿那里,他们两口子有没有什么打算,您知道他怎么回我的?”   贾代化大约能猜出来自家老二说了什么,却还配合地问道:“敬儿说什么了,让你气成这样?”   贾敷咬牙道:“那伙一脸茫然地问道,我都是大哥管大的,珍哥儿也是大哥管着的,大哥怎么还问我?你自己做注意就好,我们没有意见啊。”   噗嗤,贾代化一口茶喷了出来,这么理所当然的话还真是自己那个好儿子能说出来的。   眼看着贾敷要气炸了,贾代化赶紧安慰道:“你也别气了,真说起来,赦儿可能还巴不得跟你换二弟呢,起码敬儿不招灾不惹祸啊。”   看了贾代化一眼,贾敷很怀疑自己老子这是存心拱火呢,这哪里是安慰,分明就是在火上浇油好不?   但这是他亲爹,他能怎么办?他这会儿又想起了贾赦跟他二叔之间的互动,觉得贾赦想不想跟他换弟弟不知道,但他很想跟贾赦换爹!   勉强压下自己忤逆的想法,贾敷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看珍哥儿真不是读书的材料,又一心想从军,这次去历练一下也好。”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若是真的能适应军中生活,吃得了那个苦,就顺了他的意愿,活动一下把人塞进部队也好。”   “若是吃不得苦,那就等他回来之后再说,只要他不像贾政那么作死,咱们贾家也不是养不起他。”   贾代化没意见道:“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就行,反正咱们家也不指着他多出息,又或者光宗耀祖,只要他喜欢就好,你也别太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莫要真的气坏自己。”   总算是他爹还说了些像样的话,贾敷心里还痛快些,说话的语气好了不少道:“我就是欠了贾敬的,我跟他生气,我生的完吗?有跟那棒槌生气的功夫,还不如多去教教琅哥儿跟瑚哥儿呢!”   突然,贾敷又想到什么,他有些迟疑地问道:“爹,您说赦兄弟跟太子?赦兄弟不会是已经同意了吧?”   贾代化不置可否地说道:“这是赦儿自己的事情,你问这个做什么?”   贾敷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之前在山东的时候,看着太子对赦儿该是有些感情的,只是赦兄弟看着是没开窍的样子,但您也知道,咱们贾家男人动情难,可一旦真的动情,也是实心实意的,很容易受伤,就像当年的二叔。”   贾代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学来的这些磨磨唧唧的毛病,赶紧挑重点说!”   “是不是他太子还有什么花花肠子,他要是敢玩弄赦儿,别管他是太子还是皇帝,你就看我跟你二叔能不能让他消停就完了。”   这话真霸气!不过贾敷知道,他老子这话还真不是吹得,当年他二叔失魂落魄的回府,他爹差点儿就提刀上皇子府砍快要登基的皇帝去了,最后还是他叔爷爷给拦下来的。   不过,贾代善当年虽然是因为误会和苦衷造成的,但贾代善当时的样子却给贾代化留下了心理阴影,让贾代化极为护短。   贾敷怀疑自己要是再墨迹下去,贾代化都能现在就去宫里,先揍一顿太子然后再问情况,所以也不敢墨迹了。   说道:“就是营缮郎秦业前几天找到二弟,跟他说,有道士算命,他抱养来的女儿若是想要活命,需要跟珍哥儿定亲。”   贾代化一听,当即怒了:“那老匹夫,这是欺负我贾家无人呼?就算是他亲生的嫡长女都没资格跟珍儿谈婚论嫁,一个区区养女竟然敢打这主意?”   贾敷也挺生气地继续道:“二弟也是这么说的,只是那秦业话里话外地意思,是他从善堂抱来的女婴,乃是太子的私生女。”   “儿子觉得,作为太子,东宫中诞下子嗣,咱们不好说什么,他以后坐了那位置,为皇家开枝散叶,这是避免不了的,但那也是为了平衡朝政,可若是真的有私生女,那就是人品问题了,赦兄弟若是对这样的太子动了真感情,怕是要受伤的。”   贾代化直接一巴掌将红木茶桌拍的稀碎,桌上的茶壶茶杯以及点心果盘,无一幸免地跟着遭殃,然后气得满脸通红的咬牙道:“他敢!”   东宫正在批折子的司徒策突然连打喷嚏,手一抖,就在折子上突兀地划上一笔,从打他们回京之后,皇帝的奏折就已经几乎全是送到东宫由司徒策批阅了,只有非常重要的折子,他才会再去请教皇帝,帮他看看可行否。   小太监赶紧过来询问:“殿下可是受凉了?需要奴才去叫太医来吗?”说着还拿来了披风想给司徒策披上。   司徒策摆手拒绝后揉揉还在发痒的鼻子道:“别一天到晚,老是蝎蝎螫螫的,孤就是鼻子有些痒,忍不住打两个喷嚏,没事儿叫什么太医,别大惊小怪的。”   这时门口传来皇帝地声音道:“朕听民间传言,这人打喷嚏,一想、二骂、三念叨,如今看来,倒也确实是有些灵验的。”   司徒策赶紧起身给皇帝行礼问安,又问道:“父皇刚刚说的,儿子没太懂。”   皇帝坐在椅子上笑道:“倒也不难理解,就是说人突然无预兆的打喷嚏,那一般是打一声表示有人想你,两声就是有人在骂你。”   司徒策挑眉道:“那您的意思就是,儿臣这是被人念叨上了?”   皇帝笑呵呵地道:“不,朕的意思是,你可能是一直被人骂着,骂的人多了,就连在一起了。”   司徒策以为皇帝是在说他早上上的折子呢,不在意道:“都是一群倚老卖老的老顽固,自私自利又目光狭隘,骂吧,儿臣等着看他们哭的那天。”   皇帝从袖口掏出一封密折递给太子,嘴里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那些老东西骂你,倒也不奇怪,不过,朕估计能让你连着打喷嚏的,该是贾家出力多些。”   太子有些奇怪,他也没得罪贾家啊,拉拢还来不及,哪里会做什么让贾家觉得过分的事情,想着,他打开密折。   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大怒道:“秦业这个老糊涂虫,被人当枪使不自知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帮着往孤身上泼脏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午补剩下的,实在是打不动了,一顿饭吃掉了我一下午的劳动成果,感觉自己可委屈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去吃个饭,电脑竟然自己重启了?也不知道算不算灵异事件,但点开恢复异常关闭页面,里面的存稿就干净了,呜呜,我太难了!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22020-05-03 14:16:59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5-03 10:34:06   爱你们(づ ̄3 ̄)づ╭?~ 第65章   司徒策脸色铁青地道:“父皇,儿臣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老二也没那个脑子设计出这样一箭几雕的计谋,后面怕是还有人给他支招。”   “尤其是,就老二的鲁莽,他定是没有那耐心烦从几年前就开始做出这样的布局,还是用自己的私生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皇上不在意的嗯了一声道:“这是你的问题,反正贾家再护短也不会找朕算账,朕就是要说,那个女婴可能有点儿不对劲儿,这个你先去处理了。”   司徒策看了一眼狗皇帝,突然笑着点头道:“儿臣明白了,好在恩侯是个明事理的,到时候儿臣会仔细跟恩侯解释清楚,相信恩侯看在儿臣从不隐瞒他任何事儿的份上,没准还能高兴一下。”   皇上的手顿了一下,当即冷哼一声走了,小兔崽子的意思很明显,军营中的信,无论是家书还是什么,都是需要专人审阅之后,才能发下去的,而贾赦的私信,肯定会交给贾代善先过目。   那这信到底是写给谁的就不言而喻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贾代善首先想到的就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然后就会想到他之前自以为是的隐瞒贾代善。   临出门的时候,皇上说道:“算了,朕也不忍心恩侯因这样莫须有的事情误会你,明日张氏出征的时候,你就去送送吧,然后借机跟贾代化解释,让贾家自己去查。”   司徒策不觉得自己父皇有这样的好心,想来也是不想荣国公再误会什么吧?但还是躬身道:“多些父皇成全。”   也确实如同司徒策想的那样,皇上哪有那么好心帮他指点迷津?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等着吧,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毛都没长齐就敢威胁朕?这次暂时便宜他,以后咱们慢慢收利息!   张氏这次是跟着押送物资以及增援的新兵一起出发,张磊和贾珍跟在马车两旁守护,马车里只有一新提拔起来的一等大丫鬟观月跟着伺候,而秋实被她留下看护贾琏了。   毕竟,贾琏太小了,受了委屈或者哪里难过也都不会说,除了秋实之外,她谁也信不着。   太子到城门的时候,张氏的马车刚刚出府门,好在这次带兵支援的是柳毅,倒也不算是尴尬。   贾代化带人到的时候,对太子虽然恭敬行礼问安,但也只是恭敬,看太子的眼神儿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明显是知道了那事儿。   太子一等张氏等人出城,就赶紧来到贾代化跟前道:“宁国公,借一步说话,孤有事要跟宁国公商量。”   贾代化道:“老臣年事已高,对于朝政多是有心无力,若是朝堂之事,太子怕是要失望了。”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与太子到一旁无人处说话,声音也不大。   太子摇头道:“孤是因为最近听说,有人造谣孤有私生女,还打算将人往府上送,想提醒宁国公莫要着了道,还有就是,父皇调查,那女婴似乎有问题,可能与之前的马道婆有关。”   贾代化一愣,若是这个与马道婆有关,那贾家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他们贾家可是让那**害惨了,还差点儿赔上了贾代善和贾赦。   当即问道:“这事儿可有把握?那太子可是有什么章程?”   太子将一份抄录的密折递给贾代化,贾代化也没推辞,打开看了起来,这份密折并不长,记录的也只是一五岁女童的生平作息。   四年前,太子一奶兄弟找到已经熟睡的秦业,说太子在外面与一风尘女子有了感情,又顾虑祖宗家法,不敢将人带回府中。   谁知那女子也是一福薄之人,好容易怀上龙孙,还是难得的龙凤胎,谁想竟然产后风去了,太子没成事儿之前,也不好将两个孩子带回去。   毕竟还得靠着太子妃的娘家助力呢,这样打太子妃的脸,那太子妃的娘家势必要有想法的。   正好,秦业如今已年近四旬,又一直无儿无女,又是太子的人,太子就让他将这对儿儿女养育成人,日后虽然不能给他们名分,却也能保他们一家子富贵安康。   秦业想着自己左右无儿无女,又只是一个主管皇家宫廷、陵寝建造、修理等事的营缮郎,却没想到太子竟然还能记得自己,并委以重任,他当即颇有些自己是常山赵子龙的感觉。   他愿意效仿赵子龙,一生只保一主,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即便是默默无闻的站在主子身后保护小主子,也是无所谓的。   因此,秦业好容易等到天光微亮,立马跟衙门请假,然后跑去了养生堂,按照太子那个奶兄弟的话,找到了做着记号的姐弟两个,办了领养手续就将两个小主子抱回了府中。   之后更是就差早晚三炷香的供奉这两个主子了,家里的好吃的好用的,全可着这两个婴儿吃用不算,还因此觉得小主子乃是皇子皇孙,自己这是委屈了两个孩子,对两个孩子那是真的有求必应。   于是,太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喜当爹不说,还有个很忠心的人默默帮他抚养孩子,太子这会儿对这秦业的感观很微妙。   从这举动就能看出来,这货是对他真忠心,但这人的智商也真让人堪忧,你就算是因为报信的是自己的奶兄弟而相信了,将孩子抱养过来之后,就不想想,若是真的,孤会好几年不闻不问自己的骨肉?   不过,两个孩子到了秦业府上之后,男孩儿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与普通婴孩儿没有区别,吃喝拉撒、哭闹任性。   但那女孩儿却有些不同寻常的聪慧,按照太子的奶兄弟给的生辰八字,这两个孩子都是刚出生尚不满十日。   可是她不仅能长时间保持清醒,竖着耳朵听着下人谈话聊天,还能清晰表达自己想要吃喝拉撒的意愿。   下人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孩子也太好带了,只要记清楚她哼哼的频率,就能明白自己该给她喂水还是把尿等等。   现在人都有些迷信,事出反常必有妖,贴身照顾两个孩子的嬷嬷就跟秦业汇报了这事儿,但秦业非但没觉得奇怪,还反过来感叹,这天家的孩子就是不同,从小就这么聪慧!   后来那太子奶兄弟又派人过来将“太子”给两个孩子取得名字送来,这女孩儿大名可卿,即秦可卿,只是秦业因其聪慧,又从小就看出的美人坯子,又给起了小名兼美。   若是这些还算是能让人接受,说这孩子只是天生聪慧,但,这孩子在七八个月就能走,并且在一岁之后,走路溜了之后,立即带着很违和的妖娆感。   那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一个刚刚周岁的小女孩儿,走路自然带着婀娜多姿感不算,明明没有真正的嬷嬷教养规矩,但是小女孩儿却做得一丝不苟,如同早已刻在骨子里一般,一言一行都自然而然的带出来了。   先前的教养嬷嬷,越看越觉得这孩子不对劲儿,干脆跟秦业说自己身体有些吃不住劲儿,然后赎身离府了。   但是,这嬷嬷才出秦家不久,就稀里糊涂地被附近一只不知谁家的黑猫抓瞎了眼睛,没等她家人得到消息就活活疼死了。   再后来,女孩儿显露的越来越聪慧,两岁之后就开始坐在养母身边看养母管家理事,并且在一个庄子上的下人来报账时,直接指出其谎报之处。   秦夫人并不知道两个孩子的来历,只以为是丈夫体谅她无生育之苦,又为延续血脉,这才在养生堂将两个弃婴抱回来的,自然是疼爱有加,因此也没怀疑什么。   只是夫妻俩都觉得,女孩子,又不谋求才名外露,否则容易让人觉得自家女孩儿轻浮,或是让人以为自家想要借女儿搏富贵,对女儿的名声有碍。   于是,夫妻俩敲打了家里内外,谁都不许将小姐少爷们的情况外传,否则直接打死了事!主家下了封口令,下人的卖身契都在主家掐着,哪还敢出去胡说八道?   所以,这么久,竟然没有人知道秦家的女儿长什么样,甚至知道秦家的儿女是抱养来的人,都几乎没有。   但是,女儿既然这么聪慧,秦夫人自然是想要多教导她一些,但很快,秦夫人又发现,女儿何止是聪慧,坚持是过目成诵的天才。   管家理事很快掌握不算,琴棋书画,更是听过一遍教导之后,立即能掌握,不仅有灵性,还能举一反三。   最让皇帝的人觉得不对的是,秦可卿作为一个小屁孩儿,竟然有人无意中看到,她私下里与马道婆联系过,否则暗卫也不会去注意一个小屁孩儿。   就是当初端掉马道婆那里之后,挨个调查曾经跟马道婆有联系的人家,本来秦家因为秦夫人并不相信这些,所以从来没与马道婆这样的人打过交道,自然也不在调查的范围内。   但是,在锦衣卫对馒头庵的主持用刑的时候,那主持熬刑不过,着急立功,这才想起自己当初因为一些事情临时去找马道婆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马道婆竟然与一个女童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馒头庵的主持,因为知道马道婆不喜欢谈事情的时候被打搅,当下也不敢多留,就又悄悄地离开了,只是因为头一次看到马道婆还接待这么小的孩子,所以特意看了一眼。   又因这小孩儿实在是太漂亮了,还想着若是可以,能将这孩子带回馒头庵,以后来的达官贵人肯定越多,也就将孩子的容貌记得清楚,锦衣卫的人,就这么顺藤摸瓜地查到了秦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3 21:58:05~2020-05-04 18:5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李孟恩、暖穗春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白 12瓶;so 10瓶;秋木苏 2瓶;芸芸、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锦衣卫的人查访之后,更是震惊的发现,秦家抱养的男孩儿,其实一直很健康,虎头虎脑的,但就在那秦可卿与马道婆见面后一两天,那男孩儿就突然半夜睡觉的时候做噩梦惊醒,没两天就去了。   秦夫人是真的把这姐弟俩当做亲生儿女来疼,秦业更是自比常山赵子龙,对自己护主不力的事情自责不已,老夫妻两个就这么病倒了,秦家的家事,一时间竟然全都让一个小姑娘来支撑着。   大约是秦家的下人都早就习惯了家里的小主子的能力,秦家不仅没有乱,还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之后,就有人对秦家秦业说,你家是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请个大师过来做场法师吧?   秦业有些犹豫,他本身是不相信这些的,但孩子好好地做噩梦,最主要的是,做噩梦能直接让一个孩子活活吓死,那这梦得多可怕?   秦家为了两个孩子生活的好,那可是小心翼翼地看护,真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怎么可能让能惊到孩子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眼前?   都说梦是心头想,没有想法,没有见过,他能做多可怕的梦?再说,小孩子都是健忘的,用事情分去注意力之后,很快就会忘掉,怎么可能轻易因为个梦就吓死了?   最后还是正巧路过的护国大师,突然开口指点,解决的办法就是让贾家与那女孩儿联姻借福,以嫡脉富贵之气化解怨气,否则,你们一家三口都要保不住的。   更主要的是,那死去的男孩儿魂魄并没有进入地府,因为他与秦业夫妻的一世子女缘分未了,只有化解怨气之后,那男孩儿自然会投胎秦夫人腹中,重续亲缘。   见秦业不信,护国禅师掐了个诀,对着秦业夫妻的眉心一点,秦业夫妻再一睁眼,就看到墙角呆愣愣地蹲着的小儿子,当即老泪纵横。   这回秦业算是彻底相信了国师的话,又想着贾家也是太子一脉的忠臣,跟他家说了这事儿也没什么,更何况,能娶小郡主,还是贾家赚了呢。   于是,秦业也不敢耽误,立马找了贾敬,将事情说了一遍,本来,按照年龄,他们觉得贾瑚和贾琅更合适。   但是,贾瑚在孝期,贾代善和贾赦也不在京城,什么时候能回归也说不清,这亲事也无法定下来,可小皇孙还等着救命呢。   至于贾琅,虽然是被记在了贾敷名下,成为了荣国府下一代的继承人,但秦业想着国事说的,需要贾家嫡脉富贵气息来化解,于是,他为了保险起见,打上了贾珍的注意。   贾代化看完密折,将折子送还太子之后,一阵沉思,突然问道:“那国师是谁的人?”   太子并不意外老狐狸贾代化能立即察觉不对,也没隐瞒地说道:“早先是为了求长生之道,投了扶桑的叛徒,如今已经被父皇控制住了。”   贾代化心中冷笑,这狗皇帝!沉声问道:“那派国师撺掇秦业跟贾家联姻的,是皇上的意思?”   太子摇头道:“据孤所知,应该不是,也可能是父皇不愿打草惊蛇,这才将计就计,想来也是父皇觉得宁国公定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   贾代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太子,淡淡地道:“皇上和太子果然算无遗策,臣佩服!”说得好听,不就是拖贾家下水吗?!   太子温和地笑道:“不敢当宁国公夸赞,说来也是惭愧,若非昨夜父皇告知,孤还真不知道自己的下属,这么忠心,愿意忍辱负重的帮孤养育一双孤自己都不知道的儿女!”   他那个好父皇想让他来帮着分担怒火,也得看他愿意不愿意!   贾代化信没信不知道,但他只是轻笑一声,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道:“那不知太子殿下又有何打算?”   司徒策也不管贾代化这话里是不是带刺儿,反正就算是再不满,那第一个承受怒火的也是他父皇。   他仍然温和地说道:“现在这事儿,已经谈不上打草惊蛇了,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那叫秦可卿的就会明白,她已经暴露了,国师也已经被我们控制了,所以,孤觉得,还是先将人控制住的好。”   贾代化闻言,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正了正手上戒指的玉面位置,这才慢悠悠的道:“那秦可卿怕是跟马道婆一般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能金蝉脱壳?”   太子笑笑,好脾气地一点儿不见不耐烦,听贾代化说完,这才说道:“孤来之前,连夜询问了钦天监监正,也去见了国师。”   “他们的意思是,拿东西怕是与马道婆那个有些区别,秦可卿的躯体既然能长大,就说明她并非是借尸还魂,死物是不能成长的,只能靠法力来维持。”   “而秦可卿这个,也不是带记忆转世投胎的,而应该是,利用秘法,人为避过轮回,转世投胎的。”   “但不管是走正常渠道,轮回转世,还是非正常手段,得到身体,但总体来说,一般是没完成既定命数,就只能受那句臭皮囊束缚,否则必会堕入枉死城。”   贾代化听太子这细致百叶地讲解,那个着急啊,跟太子比语速,他这纯属是自己找虐,好容易听他墨迹完,赶紧问道:“既然如此,那未免夜长梦多,殿下请吧!”   太子摇摇头道:“但这事儿却也不敢完全叫真,毕竟,扶桑国对于神鬼之术,手段莫测,他们二位也不曾亲身经历轮回,这一切还只能算是按照记载推测。”   “为了以防万一,孤还特意跟二位大师讨来了一些符咒,避免那人抛弃臭皮囊。”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沓折成三角的符纸,继续道:“这些叫做镇魂符。”   “好像是听说,通常小孩儿惊魂之后,都是要用这个东西帮着定魂,监正说,到时候第一时间用这东西封其七窍即可。”   贾代化的脸色难看,他觉得太子这是在顺手报复自己刚刚给他拿姿态,但他还必须听着他墨迹,毕竟,人家是君,他是臣,人家说话慢又详细,可是就这温和地态度,作为臣子还有什么抱怨的?   我去他奶奶个腿儿的吧!贾代化心中骂娘,就这软刀子磨人,还不如嘁哩喀喳,该怎么怎么地呢!   心里警告自己,以后见到这货坚决别嘴欠之后,赶紧硬扯着自己的嘴角道:“如此,宜早不宜迟,那殿下,咱们赶紧走吧。”   司徒策对贾代化这么快就端正态度表示很满意,于是也干脆道:“好,宁国公请,这会儿咱们过去,钦天监的人手应该已经埋伏好了。”   贾代化这回听司徒策说话,终于能喘上气儿了,心里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不由得将司徒家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个遍,真是从老到少没一个好东西,全是小肚鸡肠,满肚子坏水!   但他这回也是真的服了,当即对着身后的焦大等人一挥手,自己当先上马,等司徒策也上马之后,一抖缰绳往秦业家赶去。   因为不知道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太子又根本没有任何武力,贾代化怕他被冲撞,就让他留守在外边儿,自己带人前去要人。   司徒策自己几斤几两,心中有数,也不去逞强,再说,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直接过去,否则还特意叫贾代化过来岂不是显得太刻意了?   拿好了司徒策递过来的镇魂符,贾代化让人上前叫门,门房自然是认识贾代化的,虽然没有接到拜帖,但还是赶紧将人请进门之后,就一路小跑去秦业的书房通报。   秦家的庭院并不深,贾代化刚坐下没一会儿,秦业就带着小厮亲自赶了过来。之前秦业正在与夫人闲聊,一听下人来报,说宁国公亲自登门,哪里敢怠慢?   对于贾代化这时辰过来,他并不奇怪,他虽然没有什么权利本事,消息也算不上灵通,但荣国府世子夫人要去西南大军做监军的事情,今日就得出发,他还是知道的,估么一下时辰,这是送走了人就直接过来了。   而他们闲聊的内容也是关于宁国府与秦可卿亲事问题的,对于宁国府不同意这个选项,他们是根本没考虑过得。   因为他自比赵子龙,自然就觉得历来忠心的荣国公和宁国公就好比忠肝义胆的关二爷和猛张飞,对皇家的忠心自然是不用怀疑的。   而秦夫人,那就是盲目的相信自己的女儿哪哪都好,相不中她女儿的,那就是眼光有问题了。   一听贾代化一早过来,秦业就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贾家,就是......”后面的话又收了回去,他知道,秦可卿的身世,可是绝对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儿秦夫人也会意的一笑,只是她是以为丈夫及时收口,是害怕过于夸耀,坏了女儿的名声,还嗔道:“老爷还不快去看看,莫要让宁国公久等,妾身先回避了。”   秦业想了想道:“夫人且让厨上准备些酒菜,我先带宁国公去书房,这样重要的事情,还是书房说话方便,你也让人给兼美好好收拾一下,没准宁国公还要见她的。”   秦夫人答应一声就去后院儿秦可卿的闺房了,秦业则赶紧提着袍角赶去见宁国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4 18:50:41~2020-05-05 17:5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y、青檬、芸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秦业见了宁国公,赶紧行礼问好,贾代化笑着将人扶起之后,仔细地打量着人,那真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个仔细,差点儿将秦业直接给看毛了。   但他也不敢跟贾代化翻脸,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宁国公这般看下官,可是下官哪里有所不妥?”   贾代化心里话,哪里不妥?你哪里都不妥,尤其是这智商更是让人堪忧,嘴上却道:“哪里哪里,老夫就是想好好看看忠肝义胆的秦公。”   算是文人的秦业,当即被贾代化夸得老脸一红,心里啐道:武夫就是武夫,当了国公爷还是这么不通人情,这话夸得自己怎么去回答?   不过,能得到殿下心腹重臣宁国公的这般赞扬,秦业还是开心的,老脸都快笑成菊花了,还努力保持镇定道:“都是下官该做的,为主子肝脑涂地本就是我辈该做之事,实在当不得国公爷这般夸奖。”   贾代化嘴角一抽,他很想说,自己真的不是夸他,他的主子,太子殿下也绝对没打算让他这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尽忠。   焦大因为主子有什么事儿从来不瞒着他,也是知道情况的,这会儿也嘴角抽搐地看着这个自我感动的蠢蛋,心里替太子殿下点蜡。   他觉得,太子殿下若是手下都是这号人,那能活到现在,也实在是不易。   贾代化实在是懒得跟这货磨牙,与其跟这糊涂蛋墨迹,他觉得太子慢吞吞地折磨人的话语更容易接受一些。   深吸一口气之后,贾代化道:“秦公想来也是知道贾某此番来意的,所以还请秦公让贾某见一见令嫒。”   秦业心里又埋怨了一句贾代化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武夫,但两人的身份差的太多,虽然知道自己这是嫁的郡主,但外人眼里仍然是他家与宁国府结亲,算是高攀。   再一个,他估计贾代化这是害怕中间出岔子,想要先见到人确认一番,倒也是情有可原,想着秦可卿与太子三分相像的脸,秦业心里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想罢,秦业只能打消带人去书房密谈的心思,转而笑道:“那宁国公就随下官先到大厅吧,想来夫人也马上就带小女过来给宁国公见礼了。”   贾代化点点头,顺着秦业请的手势往秦家正堂走去,身后跟着的焦大还有钦天监的一个道士伪装的小厮。   秦业有心让焦大和小厮由管家招待着去旁边屋,他也好跟贾代化说说,但贾代化没表示,那两个人更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贾代化身后,秦业也没有办法,只能再次打消密谈的心思,顺便给管家使眼色,让秦夫人带小姐先过来。   好在秦夫人也怕怠慢贾代化遭到怪罪,很快就带着女儿回了正厅,正要给贾代化行礼的时候,就见刚进门的小女孩一见贾代化身后的小厮,嗷的一声,转身就跑。   秦业和秦夫人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们端方聪慧的女儿,这是怎么了?   没等他们回神儿,就看到贾代化身边站着的那个小厮也追着秦可卿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接着焦大也护着贾代化往外走。   秦业还是弄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问道:“宁国公,这,这是什么意思?小女,这是怎么了?”   贾代化没心情跟他解释,疾步往打斗的声音处赶去,秦业也追了过去,结果震惊地看到秦可卿竟然与那小厮打的旗鼓相当。   大约是看到追来的人多了,秦可卿自觉不是对手,竟然虚晃一招之后,很是灵巧的跳上院墙往外逃去。   那道士避开攻击之后,也紧跟着跳上院墙,贾代化的骑射功夫不错,但并不会轻功,只能掉头从院门往外走。   等贾代化追过去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小厮打扮的道士正在附近拿个罗盘瞎转悠,另一只手里还掐着决,贾代化急忙问他人呢?   那道士皱眉道:“刚出院墙,我就发现追丢了,扔出去的追踪符却显示就在这附近,可是您也看到了,这里哪有人?”   贾代化也对周围看了一圈儿,这京城向来有个说法是东贵西富北贫南贱,秦家因为秦业并非世家出身,本身算不得迂腐但也有着读书人特有的清高,所以并没有什么钱。   但他好歹也是朝廷的从四品官员,日常也是有同僚来往的,宅子自然不能过于寒酸,好在他本就是工部的营缮司,负责土木建造这一块儿。   所以,秦业干脆就在北城贫民区处买了个地方,修建了府邸,秦业没有把所有的地方都修建起来,反倒在四周空出些地方栽种了树木,与四周的贫民区隔开,虽然因此府邸面积小了一圈儿,但却也显得环境很是清幽。   错落有致的树木,因为经常被修剪打理,算不上茂盛,但夏日遮阳,冬日挡风却也足够,只是这样的地方是绝对不足以掩盖人的身影的,就算是一个小孩儿也做不到。   贾代化皱眉问道:“可打出信号弹,让他们注意警戒了吗?”   钦天监小道士点头道:“已经给监正发了信号,这四周都是守护严密的,她就算是插翅也难飞出去。”   贾代化点点头,又仔细看了看四周,突然,他感觉到有一股视线看了他,常年战场厮杀,他的神经很敏感,立即朝视线的方向看去。   然后他就发现,在一树冠中竟然趴卧着一只黑色的猫,那猫周身毛发乌黑油亮,没有一根杂毛,怪异的是,那一对儿本该是金黄色的猫瞳却是血红色的。   贾代化脑中蓦然想起密折中记录的,那个教养嬷嬷离开秦家之后,遇到一只猫,结果就这么惨死了,先前他以为是那秦可卿会御兽之术,毕竟,赦儿也是能操控乌鸦帮他战斗的。   动作先于大脑,他凭借直觉,直接对着那只猫一抬手按动戒指下方的机关,一只牛毛细银针突然朝着那猫就射了过去,眼见着那猫灵巧的躲开,贾代化喊道:“快抓住她!”   焦大是向来无条件信任主子,二话不说就奔着那猫跳了过去,道士也突然反应过来:“原来是一只畜生!”   外面围堵的钦天监的人,也因为逐渐缩小包围来到附近,贾代化急忙喊到:“那是一只黑猫精,大家小心!”   那黑猫眼见来了这么多臭道士,全身的毛都跟着炸了起来,躬身喵嗷一声之后,竟然反身打算往秦家逃回去。   贾代化一看,急忙又一次朝那黑猫射出牛毛针,身体也下意识往秦家方向赶去,焦大怕主子受伤也迅速往贾代化的方向奔去。   谁知,那黑猫竟然跳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调转方向,直接奔着站在外围的太子司徒策奔了过去。   发现自己上当之后,暗叫一声糟了的贾代化,想要抽身救太子已经来不及,也不敢朝那方向射牛毛针,若是误伤了太子,就牛毛针上被张氏给调制的毒药,太子那小身板儿估计也就算是废了。   其他人也发现不好的时候,同样顾忌着太子身娇体贵,有些投鼠忌器,只能凭借肉身往太子方向赶。   但本就慢了一步,又有所顾忌,再加上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其实就是那么几吸之间发生的,很多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于是,竟然就这么让那黑猫接进了太子,司徒策没有想到自己就是看个热闹,也能被当做软柿子捏。   眼见那黑猫已经来到了近前,司徒策是真的没有武功,而他身旁的侍卫倒是反应敏捷,想要去以身相互,可他们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动不了,甚至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看起来就像是吓呆了一般。   司徒策倒是没有被控制,至于是因为那黑猫控制不了他还是怎么的,他是不知道,但他自己本身却腿软的想不起来后退,只是下意识的用手中的折扇去阻挡那看着就挺吓人的黑猫。   就在众人都哭丧着张脸,闭上眼,暗道完蛋了,太子这是要完,他们怕是都得给太子殿下陪葬了的时候。   众人突然被一声喵嗷的惨叫惊醒,然后就看到地上倒着一浑身赤、裸,满脸是血,神情痛苦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的眼中除了痛苦之外,剩下的都是恐惧。   这次钦天监的监正最先反应过来,直接快速地拿出一沓符纸,噼噼啪啪的把个小姑娘生生地用符纸粘了个严严实实的。   被焦大扶着,已经吓得腿软的贾代化看着那被贴满符纸之后,就像个假娃娃似的一动不动,真眼吓人的小女孩儿,嘴角就是一抽。   那些之前被定住的侍卫们,这会儿全都跪地请罪道:“属下无能,竟然糟了这妖怪的暗算,无法保护殿下,让殿下陷入险境,属下实在该死!”   司徒策两腿发抖,若不是为了面子强撑,他早一屁股坐地上了,看到这些人跪地请罪,他舔了舔嘴唇,活动下自己已经因为后怕吓得发木的脸。   这才道:“行了,魑魅魍魉的手段,如何是凡人能防得住的,你等有功夫请罪磨牙,还不赶紧起来扶着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5 17:54:59~2020-05-05 22:52: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白、红颜一醉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钦天监的人抓住秦可卿之后,这边儿也就没有什么事儿了,只是,就太子现在这情况,是绝对不可能骑得了马了,所以,本来不想再去搭理秦业那个蠢货,还是不得不进了一趟秦家。   秦业是脑子不灵活,但却绝对不傻,见到秦可卿的身手,现在哪里还不明白,自家这是养了个妖怪而不是什么太子的私生女?   被扶着进秦家的太子和贾代化,看到的就是已经被吓得一团乱的秦家下人,以及面无人色,显然是受惊过度的秦家夫妇。   太子殿下进府,秦业赶紧哆哆嗦嗦地带着一家老小过来请罪,太子实在是不想看到他的蠢脸,只是摆摆手道:“行了,念在你也算是忠心,又是被骗这才上当的份儿上,孤也不追究你的问题了,去命人备两辆马车吧。”   秦业感激地五体投地,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誓死效忠殿下,将功折罪!听到太子给他的任务,哪里愿意假手他人,干脆自己亲自跑到后院给准备马车。   贾代化对秦业的蠢样,实在是没法儿看了,干脆转移话题道:“没想到,殿下竟然还有这般本事,之前倒是吓得老夫腿软。”   太子苦笑道:“宁国公说笑,孤有几斤几两重,别人不清楚,您还能不清楚?能将那猫妖克制住,让孤捡回一条命的,完全是恩侯送给孤防身的这把折扇。”   说着,这货竟然腿不软,手不抖,还颇有些风流倜傥的意味儿,用扇子轻轻地敲了敲手心,然后刷的一下展开。   贾代化眯了一下眼睛,这太子莫非是在跟我炫耀?你有什么好炫耀的,你不知道扇通散啊?再说,就我那个大侄子的脑子,你确定他会想着送你什么定情信物防身?   他倒是想刺上两句,但最后还是因为想到这个小心眼儿的殿下,那让人牙疼的轻声漫语,只能笑笑不出声了。   但是,太子也没得意多长时间,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掉进醋缸里了,因为,他听自己的人传回消息,贾赦那小子,因为爱妻不善骑射,为了方便张氏出行,特意为张氏打造了一架行车。   这还不算,据说为了达到车子的防御力,他还亲自跑去藻泽地,不顾危险猎杀鳄鱼取皮,为了增加移动速度,独自前往草原捕获野马王,为了能让张氏坐在车里抚琴安稳,整个与车厢连为一体的琴架,是他偷偷潜入孔雀之国的皇宫里,偷砍了人家供奉的神树龙血木做成的......   反正是没听到一项,司徒策的脸就阴沉了一分,那低气压弄得四周的人,谁也不敢过来触他眉头,就连皇上最近都躲他躲得远远地。   主要是太子殿下生气,不仅面瘫脸,放冷气,而且他还特别话痨,话痨也就算了,说话还慢悠悠的,越生气,越慢那种。   谁面对这样板着脸,慢悠悠的用温和的语气从论语到四书的引经据典的指出你的错处,从人之初、性本善一直说到宇宙洪荒,盘古开天,为人该有的品行,试问,谁不崩溃?   不过有一点好处,现在正值战事起,国家用钱之时,那些原本还想欠债不还的,一听到太子要来找他动员,二话不说,认可典卖古董,低价出售店铺庄子,也立即将欠银送去户部。   可以说,整个六部,不对,是朝廷上下,估计只有户部的人,见了太子殿下非但不讨厌,还一个个乐得跟见着自己亲爹了似的。   太子殿下还特别小心眼儿、爱面子,他觉得自己之前在贾代化面前炫耀扇子的时候,被打脸了,他暂时不能动贾代化,于是,他就迁怒了罪魁祸首,那只猫妖。   于是,太子殿下趁着无事的时候,就晃悠到了钦天监,监正一听太子殿下过来,当即如临大敌,恨不得立即找个借口逃掉。   只可惜,人家太子殿下又不用谁批准才能进入,这会儿已经推开门往里走了,监正只能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过来行礼。   赶在太子殿下开口之前,监正先说话道:“不知太子殿下过来,可是有何吩咐?”   好在太子殿下今天并没有打算寻钦天监的晦气,看了一眼监正,在监正差点被他的死鱼眼给盯崩溃之前开口道:“那只猫妖问出什么了?”   监正额头浸满了汗珠,听到太子问猫妖,知道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他长出一口气,可差点儿吓死他了。   害怕自己答得慢,被太子殿下误认成怠慢,再来寻自己的晦气,监正连滴到眼睛里的汗珠子都不敢擦,就赶紧回道:“臣无能,那猫妖一直不说话,怎么打也出声。”   太子看了一眼监正问道:“大人很热?”   监正一听,赶紧摇头道:“臣不热。”想了想不对,自己这不是拨了太子的好意,万一太子觉得自己这是不敬呢?又赶紧改口道:“臣是有点儿热,有点热。”   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太子心里也是有数的,不过,他没打算找这老道的麻烦,至少现在没打算找他麻烦,毕竟还有用呢。   于是,司徒策也就是点点头说道:“热就加些冰盆儿吧。”说完就让他带着自己去关押那只猫妖的地方。   钦天监监正走在前边儿,感觉自己好像是走在云端一般不真实,实在是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他有点儿受宠若惊啊!   司徒策跟着监正走进一个贴满符箓的房间,房间中一个大铁笼子里绑着那个小姑娘,之前被太子手中的龙骨扇砸伤的伤口,虽然因为上药,又缠上了绷带之后早就不流血了。   但因为一直没清洗,小姑娘看着实在狼狈,头发一缕缕的,混合着干涸的血块披散在脸前面,小身子还是光溜溜地贴着符纸,只是多了不少鞭子抽打后的伤口,看着好不可怜。   司徒策啧啧道:“瞧瞧你们这些粗人,人家好歹还是个孩子,你们这些粗人怎么就忍心下狠手,看看都把人家孩子糟蹋成什么样了?”   “多好的孩子,谁看了不心疼?要是人家父母,老毛精赶来,还不得跟你们拼命啊?”   监正苦着脸应是,那小猫是不知道司徒策的可怕,但她知道,就是这个当时被她判断最弱的男人,最开始发现变作真身的自己,之后更是凭借法宝将她重伤,然后才害得她落入这一步的。   小猫精已经恨死这个男人了,只是无奈自己浑身被符箓定的动也动不了一下,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他,心里诅咒着他不得好死。   司徒策也不恼,直接慢悠悠地继续说道:“小孩子怎么可以没有礼貌、尊卑?自然是缺乏先生教育,但这么无礼,出去就算是你长得再漂亮也是要被笑话的。”   “虽然你是妖精,但妖精也是有父母的,这样,你的言行可就让你的父母跟着你蒙羞了,因此你应该学下《孝经》,这样不孝的行为实在不可取,就算是猫妖,你也该做一孝顺的小猫不是吗?”   说着,司徒策还用手里的龙骨扇捅了捅猫妖,满意地看到秦可卿又惊又怒,满眼恐惧的盯着司徒策手里的扇子,却又动都动不了一下。   确定自己的安全之后,司徒策回身对正在两眼放空,催眠自己什么也听不到的钦天监监正的眼前挥挥手,让人回神儿。   钦天监监正一愣,脱口问道:“殿下这就说完了?”怎么这么快?想完之后,立马觉得不对,自己怎么敢质疑太子殿下?   太子好笑的看着涨红脸,想要搜肠刮肚的给自己大不敬找个好借口的监正,想了想左右也没打算为难他。   就干脆大方地替他解围道:“孤只是想说,孩子还是好孩子,这书上都说了,人之初、性本善,可见这孩子现在作恶,其实主要还是没有人好好教养。”   “所以,我们不能一味地责打,教育孩子还是得让他先明白事理为重,左右今日孤也没有大事儿,就留下来给这孩子讲讲中原知识,尤其是关于礼仪和孝道的,监正觉得可好?”   好,怎么不好?监正觉得,只要太子不是要过来给他讲学,那讲什么都是好的,于是赶紧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这些番邦小国,就是因为不懂礼仪,蒙昧未开,这才做了各种失礼的事情,实在应该好好感受我华夏上国的文化知识,懂得何为礼义廉耻。”   太子殿下很满意,监正继续道:“那臣就不打扰殿下点化这畜生如何做人,让她明白,并非是得了一具皮囊即可称作人。”   司徒策挥了挥手,监正如蒙大赦,二话不说就行礼告退,好在他还是很心疼自己的两个小道童的,临走还不忘顺手把他们给捞出来:“你们还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出去伺候,别在这儿影响殿下点化这畜生。”   两个小道童,那是泪眼汪汪,满脸感激的看着监正道:“是,师傅,我等明白。”说完,立马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那速度,感觉也不比飞差多少了,临走还不忘把门给带上了。   小道童们每隔半个时辰进去添一次茶,出来的时候,就只是摇头感叹:这小猫实在是太惨了,看着那生无可恋的样子,他们这些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未来道士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烟笼寒水 投喂地雷x1   谢谢:李孟恩 投喂地雷x1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5-06 10:17:06   谢谢:读者“dy”,灌溉营养液+12020-05-06 06:10:49   谢谢:读者“阿白”,灌溉营养液+122020-05-06 00:36:00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12020-05-05 23:41:05   谢谢:读者“政”,灌溉营养液+102020-05-05 23:21:34   谢谢:读者“飞扬的李子叶”,灌溉营养液+52020-05-05 23:14:11   谢谢:读者“红颜一醉”,灌溉营养液+12020-05-05 20:42:56   谢谢:读者“红颜一醉”,灌溉营养液+12020-05-05 20:42:19   谢谢:读者“阿白”,灌溉营养液+22020-05-05 20:24:43   爱你们(づ ̄3 ̄)づ╭ 第69章   到了傍晚十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钦天监监正这才过来,就听两个小道童对话,一个说:“师兄,咱们是不是得告诉太子殿下,那猫妖下着噤呢,不除根本不能口吐人言啊。”   另一道童想了想,最后还是狠心道:“还是不要了吧,看着太子殿下正在兴头上,咱们若是出声打搅,怕是也要被教导礼仪吧?”   师弟一听,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当即很是赞同道:“师兄说的极是,是师弟想的偏差了,妖魔之所以作恶,就是因其不知礼法,不通人情,难得殿下宅心仁厚,愿意教导与她,也是这小妖的造化!”   师兄也点头道:“耽看这小妖的悟性吧,若是通透了,白日飞升也未可知,确实是造化!”   监正听得嘴角直抽,拎着拂尘走了出来,对着两个道童的脑袋一人砸了一下,看到两人龇牙咧嘴的好像受了重伤似的耍宝,这才笑骂道:“还造化呢,这么羡慕,贫道这就送你们进去一起学习?”   两个小道童一听,差点儿吓尿了,赶紧真情实意地带着哭腔求饶,监正这才又用拂尘一家敲了一记,让他们长长记性之后,悄悄地推开了关押室的门。   监正往里一看,好吗,那个不管怎么用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黑猫精,这会儿已经快要崩溃了,还不停的用眼睛示意司徒策帮她去掉嘴上的符箓。   而司徒策则是孔子曰:.......一刻钟后,那黑猫意识到监正可能也不会帮着好心提醒这个太子,当即不再挣扎了。   太子讲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那黑猫的眼睛,他见黑猫精又一次两眼呆滞的放空了,就用手上的扇子从笼子边儿捅了进去。   那黑猫立即吓得浑身汗毛倒竖,惊慌失措的看着司徒策,只是可怜她口不能言,动也动不了,只能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司徒策用扇子轻敲着黑猫的脑袋,疼得秦可卿瞪圆了眼睛,就听司徒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孤口干舌燥地与你讲了一下午,结果你竟然一点儿没往心里去,不表态也就罢了,竟然连听讲的注意力都不能集中,你可知,何为尊师重道?”   “孤虽然并非你的老师,但毕竟也算是教导了你一下午的人,你就算是不感恩,那你至少也该拿出应有的尊重,你现在的态度实在让孤觉得心寒。”   “罢罢罢,也是孤今日与你讲的东西过于深奥,你本是蛮夷未开化之地来的,那孤左右无事,这两天就好好效仿圣人教化众生,看你这孽畜是否也能被感化。”   若说先前,监正只是看出那黑猫惊恐炸毛的话,当听到司徒策说这两日都要到这儿给她讲课的时候,两眼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剩下的只有生不如死的感觉,就好像是唯一的请求就是只求速死的样子。   监正叹口气,这妖怪倒也是真的可怜,心里念了一声无量寿佛,暗道,这上天有好生之德,实在见不得这孽畜被活活说散了元神,又叹口气,安慰自己就当自己日行一善吧。   带着佛祖割肉饲鹰的大无畏精神,趁着太子转身喝茶的时候,监正走过去,一甩拂尘说道:“殿下,已经到了晚膳时辰,不知殿下可在钦天监用膳?”   太子叹口气道:“这孩子实在不受教,孤这是被她的态度气得都快饱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她能明白点儿事理,可能是孤讲得还不够细致吧,也是,这学之道,乃是一持久之事而非一日之功。”   “学子考学,也是十年苦读方入皮毛,老太师就曾与孤说过,他看了一辈子书,但也只是初窥门径罢了,如此看来,还是孤的定力不够,心性不坚,没有发扬老师的精神,让老师蒙羞。”   “算了,即日起,孤还是再从新捋一捋老师的教导,沉淀自己的所学,正好可以一边复习一边教导这孩子,必不叫老师蒙羞。”   监正一听,心里埋怨老太师,怎么就把太子教导成这样了?   笼子里的黑猫精一听,更是对老太师恨之入骨,两只眼睛迸发着凶光,暗道:好一个老太师!你最好祈祷老娘这辈子都不能脱困,否则老娘逃出去的话,第一件事儿就是吃了你!   人都是有亲软怕硬的心里,而崇尚弱肉强食的妖族更是如此,所以,太子他们惹不起,那这般教导太子的人,立即就被迁怒了。   太子眼睛瞄了一眼监正的表情,很是满意,然后叹口气道:“这妖精到底是蛮夷之地而来,孤讲得这些,就让她好好消化一晚吧,孩子毕竟还小,晚上就不要打骂了,明日下朝之后,孤再来看她可有悔悟。”   秦可卿的眼里竟然出现了劫后余生的情绪,甚至在太子说,给她一晚时间消化,莫要打骂的时候,她还觉得有点儿感恩?   黑猫精眼底的瞬间变化,自然都被太子和监正看在眼里,太子道:“倒也不是完全不可教化!”   监正附和道:“殿下英明!微臣佩服!”这话说的真的是实心实意的,甚至他都想让太子去刑部大牢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感化那些穷凶极恶之徒。   送走了太子,秦可卿真的对监正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在监正除掉她噤封之后,二话不说就求饶道:“我说,我全交代!”再不说,她真的害怕再被教育,她就要魂飞魄散了。   半夜,皇上拿到暗卫呈上来的秦可卿口供,以及监正的折子的时候,看得是目瞪口呆,心里的想法那是与监正同出一辙,都觉得太子是个教化终生的好人选!   皇上对谷满仓道:“江山交到太子手里,朕放心了!想来,日后臣工们一定会心甘情愿的辅佐太子,尽心完成政令。”   谷满仓嘴角一抽,心里话,估计是真没人敢跟殿下顶嘴,但您真的不怕被压制过了,群臣怒起出来造反?   当然,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只能含糊道:“殿下得陛下教导,自然是好的。”   皇帝赶紧摆手道:“这朕可不敢居功,教导之事,老太师功不可没!”朕才不背这黑锅呢!   然后,张家人突然发现,自家最近怎么人缘变得越来越差,那些老臣见到老太师,一个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弄得老太师直犯嘀咕,自家干什么了?   思来想去,自己现在几乎是深居简出,每日除了与老伴儿种花养草,再就是品茶作画,肯定是得罪不着那些老东西,老三更是早就出京,也不可能是他的问题,那问题就只能出在两个在朝为官的儿子身上了。   张裕被叫过来询问的时候,也是满肚子的委屈道:“儿子现在整日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去得罪人?”   “再说,儿子也在纳闷呢,怎么就突然被同僚隐隐孤立呢?”好在张裕乃是皇上心腹,倒也没人真的敢如同早前对待贾敬那么对他。   张礊也赶紧表态道:“父亲,大哥,你们也知道,儿子在御史台就是个浑水摸鱼的,最近更是一本折子也没上奏,但儿子也觉得好像被人隐有排斥。”   这满朝文武,大约只有贾家人因为愧疚,对张家尤其礼遇,贾代化更是因为乃是始作俑者,为表歉意,没事儿就以看孙子的借口过去看看张老太师。   感动的老太师直感叹这姻亲确实没白结,关键时刻真的没有背后插刀,这才是结两姓之好的好亲家呢!   可惜,他哪里知道,这问题其实追根问底儿就是,贾代化气不过太子炫耀侄子送他宝扇护体,然后特意命人显摆侄子对侄媳妇儿更用心,还特意详详细细地讲解了侄子都是取了什么样的宝贝给侄媳妇儿做代步车架,这才惹来这一系列的事情。   而事实上,则是,张氏听说贾赦想要学习她的技能,于是,就将自己要的车架样式以及材料写给贾赦,当做学费,这个消息却被贾代化给隐瞒下去了。   知道这个真实情况的,除了贾代化就只有皇上了,皇上会去告诉太子吗?皇上想到之前兔崽子敢威胁他,还不着痕迹地坑他,还想朕提醒?做梦去吧!   皇上心道,朕就静静地看戏,没顺手推他一把,这绝对是朕顾念那点儿子父子情了,还想要什么?想的那么美,咋不上天呢?!   想着还在醋缸里泡着的司徒策,皇帝一边儿用手指敲着桌子盘算,怎么能让这醋更酸点儿,一边儿好心情的看着折子上,那黑猫精交代的事情。   皇上不得不感叹,这扶桑国狼子野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些人对自己也是真的能下得去手!看得他都觉得寒毛直竖,这个小国,是真的留不得了!   另外,这黑猫精交待出来的长生之道,同样也让皇帝彻底打消了念头,与其这样活着,他觉得还不如潇洒百年来的好。   看过之后,皇上叫谷满仓将暗折全都给太子送过去,至于他,恩,这不是岁数大了,更深露重的,他得为逸风抱养龙体不是?   谷满仓是真的想不通,皇上跟太子这是较得哪门子劲儿,不是他坑他,就是他给他下绊子,最后哪个其实都没捞着好。   只无奈,他就是个奴才,哪敢对主子的事情妄加评议,只能躬身应诺之后,就去给太子送折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6 13:19:17~2020-05-06 21:2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白、芸芸 2瓶;暖穗春风、看不完更新睡不着怎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太子看着秦可卿的供词,同样感慨,这些番邦小国是真狠,对自己都这么狠,也难怪他们会对大庆这么疯狂,看来这扶桑是必须消灭了,否则,天下苍生危矣!   据秦可卿交代,扶桑是个信奉鬼神的国家,尤其是他们供奉的八岐大蛇,更是被他们视作神灵和寄托,为了八岐大神,他们可以付出一切。   为此,每隔一些年份,接到神殿僧人通知后,皇室就要有一位公主在成年之日,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来献祭给养护八岐大蛇的灵器风月宝鉴。   而献祭的时候,不仅需要七位大僧人用生命和法力开启阵法,更需要两位纯血嫡系的皇室皇子的血来养护献祭的共主的□□,直到阵法结束。   所谓的纯血嫡系皇室子弟,就是由天皇和自己的亲生姐妹一起生出的皇子,这也是为什么,就算是扶桑的皇族再无能,也没有人会去推翻,并且还会尊敬异常的原因。   而被献祭的公主的灵魂,就是代替上一代消散的公主灵魂,成为风月宝鉴的器灵,然后引导风月宝鉴中的灵气来滋养八岐大神。   但是,灵器中的灵气也不是无尽的,是需要器灵强大的灵魂供养的,供养灵魂的办法就是,吸收利用风月宝鉴中的灌愁海岸边的绛珠草过滤灵河水,然后收集起过滤后的纯净灵气,否则,用不了多久,献祭的灵魂就会枯竭。   若是不想办法,就算是天皇每天不提裤子,日日跟自己的姐妹造人,精尽人亡也是供不应求的。   而绛珠草想要过滤灵河水,只能是在不断地吸收灵河水,成熟之后转投人胎,利用人类的七情六欲才能化解灵河水中的戾气。   于是,扶桑国利用这风月宝鉴创出了一个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的风月阁,利用阁中蕴养的风流鬼带着成熟的绛珠草投胎,为世间平添诸多痴男怨女,创出一对对怨偶。   只是,绛珠草转化的灵气,也是要看所投地历劫人家的气运,所以,与其说绛珠草转化的是灌愁海中的灵河水,不如说是献祭绛珠草后偷取这家人的气运,将富贵之气偷取给风月宝鉴的器灵养护灵魂。   这算是极为阴损的邪术,修行之人轻易是不敢招惹的,否则被天道锁定,那是必要魂飞魄散的。   扶桑人倒是悍不畏死,连那样残忍的,生不如死的事情都能对自己做出来,哪里还会害怕天劫什么的。   但是,这一切因为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八岐大蛇,那一但被天道锁定,八岐大蛇也是一定逃不掉天道严惩的。   因此,他们在绛珠草历劫之前,都是要似是而非的提醒一句绛珠草所投人家,若是接受了提醒,这事情一般就会不了了之,反正那一地的绛珠草,加之无边无际的灌愁海,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差什么。   但是,这次他们却打起了中原龙气的主意,而想要谋夺龙气,那就得先破了守护兽麒麟,贾家就是司徒家的守护者,身具麒麟之气。   却没想到,这贾家不仅是守护龙族的麒麟气运者,更是接连两代真凤之命,以至于他们安排的上一代偷取气运的绛珠草甄贵妃,就算是付出惨痛代价也是劳而无功。   那甄贵妃生下的皇子,这皇子本不该出生,亦或者夭折,而甄贵妃也会因皇帝多情,又思念爱子,日日流泪,最后香消玉殒,成为皇帝的心头朱砂痣,痛失真爱,皇帝必会伤心,有损龙体伤了寿数。   风月宝鉴就会借此将皇帝失去的寿数,也就是国运龙气收集走,若是成功了,华夏的幅员辽阔,华夏大地一年的国运也就足够器灵撑上三五十年了。   只可惜,他们就算是耗损了那么多僧人的寿命除了贾代善的凤命,最后也没能让甄贵妃得到一丝皇上的真爱。   好在甄贵妃所生的两位皇子,都是有气无运之人,扶桑国干脆决定,早早除了下一代的龙子和真凤,然后扶持二皇子上位。   到时候,一段凄美的求而不得的爱情故事,就足够风月宝鉴吃饱喝足不算,还能趁乱谋取华夏大地的好处。   另外,他们还打算好了,一代代的皇帝安排上朱砂痣之后,只待机会来了,就让秦可卿亲自出手,直接断了龙脉,华夏之后,再无皇室传承。   这次秦可卿出来,并没有太重要的任务,主要就是过来稍微领略一下中土文化,长些经验,算是一趟可有可无的历练,也好给自己下次正经投胎做好心理准备。   至于秦可卿的来历,就要说风月宝鉴的这一代献祭者器灵警幻仙姑,她生前是上一代天皇的亲姐姐,本来,公主出生的时候,并没有僧人通知献祭,共主就以为自己日后只要侍奉天皇,也就是自己的弟弟就可以了。   但是,上一代器灵为了延缓自己的灵魂,竟然选择了插手中原皇族更替的事情,只是,她选择的是支持关外之人,就让器仆前往指点吴三桂引清兵入关。   若是成了,风月宝鉴自然能得到大好处,剐蹭的从龙之功,可是比后面他们设计的这些偷国运要多得多。   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在林军师哪里坏了事儿,最后,风月宝鉴遭到反噬,器灵提前身陨,长公主不得不献祭生命灵魂来接替器灵养护八岐大蛇。   公主献祭的时候,因为之前并没有心理准备,所以献祭的时候,心里是盛满恐惧,也带着些怨恨的,僧人们用自己的灵魂去净化的很吃力。   眼看着两位皇子的血已经干涸,公主却还没有净化成功,神志被怨恨和恐惧支配不能恢复清明,一但失败,之前的所有努力就要付诸东流的时候。   之前日日陪伴公主,被公主起名可卿的黑猫,突然闯进了祭祀的地方,原来,这黑猫见主人好几日不见,心急之下,循着气味儿找了过来。   发现主人的情况之后,黑猫大怒,她要救自己的主人,就在她扑向主人的时候,阵法将黑猫绞杀的遍体鳞伤。   但也是因为黑猫的血液还有惨叫声唤起了公主的神志,在最后一刻,阵法成功激活,公主成为器灵,顺手将自己爱猫的灵魂残片卷入了风月宝鉴中的太虚幻境。   并且,利用器灵的身份,将这黑猫灵魂塑成人型,认作妹妹后,又封她为钟情的首坐,管的就是风情月债,也就是那一杆风流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6 21:21:36~2020-05-06 23:5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暖穗春风、阿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贾赦觉得自己这是被坑了,他劳心劳力的收集了各种材料打造出的天价战车,尤其是那战车中还镶嵌着价值1800金币的圣杯,最后却只换来了张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乐谱是要靠心灵去感应而不是学习!   另外就是附赠的给他们父子俩弹了两首曲子加血,贾赦郁闷了,他哭唧唧地写信给司徒策告状,说自己被坑的血本无归。   太子殿下收到贾赦的告状信之后,心情大好,洋洋洒洒一大篇安慰的信件送出去之后,朝臣们发现殿下诡异的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有礼,并且不再热衷讲学了。   众人不解其中缘由,但结果是皆大欢喜的就可以了,最后,众人只能归结,可能这段时间赶上了太子不太舒服的那几天吧?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太师府张家人,他们被莫名其妙的针对之后,又莫名其妙的重新恢复了好人缘。   贾赦被坑之后,仍然不愿服输,然,经过百般努力之后,他又不得不放弃了,因为,张氏弹出的曲子能安神养身,同样的曲子由贾赦弹出来,那就是催命符。   据说贾代善听了一次之后,整整做了一夜的噩梦,最后不得不让张氏又弹了一曲缓解神经,这才能好好地处理军务。   为此,贾代善特意下令,贾赦不许在军中弹琴,否则按照搅乱军心处置!   贾赦看着三本技能书,咬牙切齿的诅咒了一通系统坑爹之后,还是果断的半价卖回去了,至于张氏想要的装备,呵呵,等着吧!   张氏其实也挺委屈的,蔡文姬的技能本来就是靠着心灵的感应弹奏心底的神圣声音,哪里有什么真正的乐谱啊。   那技能书不过是一解锁心灵枷锁的钥匙罢了,他自己也不是没有技能,他的技能他自己能说出什么一二三吗?   张氏看着无理取闹的贾赦,恨得牙痒痒,但是她打不过这货呀,再加上装备是附在这货灵魂上的,这货不给她兑换装备她能怎么办?   看着贾赦把刚刚兑换出来的回响法杖镶嵌到自己的龙骨扇中,张氏又羡慕又嫉妒,但是,小气的贾赦却连摸都不让她摸一下。   不过,张氏既然来了,自然不是让她来旅游的,贾赦在张氏修整好之后,就带着她往崃别山走去,看看当地的情况怎么克制。   为了行动方便,贾赦没有让随行的人一起进入,只有他跟张氏走进了山林,其他人则守在山下准备接应。   这些将士也知道了崃别山的厉害,自然是不会逞强的,更何况,张氏可是并不会任何武功的,真遇到危险,贾赦护着自己的妻子,哪里还能抽出手救助他们?   贾赦骑马,张氏坐着自己的特制小马车一起进了山林,崃别山虽然叫做山,但其实更像是一处高地,坡度很缓,骑马并没有问题,只是树木比较多,加上瘴气阻挡视野,这才让通行受到阻碍。   两人很快就进入了瘴气范围,这瘴气就好像是一个扣在崃别山上的罩子,你若是不踏进罩子里什么事儿也没有,但只要踏入就会被瘴气攻击。   之前,贾代善等人觉得,既然洪沙瓦底和安南、孔雀之国的人能自由通过,那必然是有克制这瘴气的法子,按照惯例,毒物一般都是相生相克的,那么瘴气中的某样生物,就应该是克制的物品。   再加上能让那么多人携带,这东西肯定是遍地都是的,那就或许是某种小草,又或者是某样树叶。   于是,贾代善让贾赦多次闯入林子内,几乎是将崃别山上的动植物都采集了样本带回去,可是,事实就是,那些瘴气对林子内的任何动植物都不起作用,但大庆的人无论携带哪一种东西进入都会受到攻击。   贾赦指着瘴气罩子骂道:“这龟孙子还真他娘的是个叛国的鳖孙,专门对付我大庆,也不想想它姓什么,站在我大庆的领土内,却跟我大庆对着干!”   “张氏,你看看你能处理不,要是实在处理不了,老子也不浪费时间了,愚公移山的故事听过吧,老子到时候就直接领着三十万大军直接平了这山,彻底灭了崃别山,让它直接变成历史。”   张氏白了贾赦一眼,没搭理他,直接敲了敲眼前的琴,随手弹奏了一首曲子,就看到她的马车上罩了个防御罩子,然后就这么进了瘴气罩子。   不过,张氏并没有急着往里走,进入瘴气罩子之后,她就观察着自己的防御罩,见罩子没有问题之后,有缓缓前行,每隔一段儿就会停下观察。   贾赦给自己的马喂了解毒丸子之后,也跟着前行,这会儿也不说话打搅,直到前进了五里路左右,张氏这才给自己的马打了指令往回撤。   出了瘴气罩子之后,防御罩也正巧破碎,张氏推开充作车窗玻璃的琉璃板,皱眉道:“这瘴气的毒素攻击,越往里走越猛烈,我的忘忧曲中防御篇,估计最多也只能坚持七、八里路左右。”   贾赦也皱眉问道:“可有办法克制?实在不行,就直接推山算了!”   张氏摇头道:“我虽然不擅长阵法,但也是读过一些五行八卦类的书籍,这瘴气罩子,怕并非全是天然形成。”   贾赦奇怪道:“你的意思是,这里是人为布阵?那你认识吗?可有破解之法?”   张氏叹气道:“人为布阵,那也是需要天时地利的配合,但是阵法形成之后,除非找到布阵的阵眼,否则,任你怎么毁坏也不可能真的破阵,反倒会因为触动了阵盘,致使全军覆没来祭阵的危险。”   贾赦被惊得啊了一声,然后懊恼地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倒是把弈星或者诸葛他们的技能书抢来啊!”   张氏冷笑道:“你抢来也没用,你还没想明白啊,所有人的技能都是独一无二的,别人就算是得到了也没用,根本领悟不了!”   贾赦摸摸鼻子,知道这是张氏抱怨自己的迁怒,其实冷静下来之后,贾赦也知道,自己学不了人家的技能,这个真说起来也怨不着人家。   张氏冲着贾赦翻了个白眼儿之后继续道:“再说,你还得庆幸,老娘跟你是一伙的,若是敌对的势力,呵呵,不是老娘瞧不起你,就是诸葛亮一个,就能让你轮回个十次八次的。”   贾赦有些不服气道:“那就是个脆皮法师,只要老子近身,两扇子就给秒了好不好?”   张氏呵呵一声:“你也说了,人家是脆皮法师,凭什么跟你贴脸打?布个阵他不香吗?人家明明能靠智商碾压你,干嘛还陪你对战?”   贾赦怒了:“你这是鄙视我的智商呗?就你智商高,天天除了嚷嚷:做个狂热又任性的魔女,把帅气的男朋友诱拐回家吧。你还会干什么?”   张氏啧啧道:“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我的男神大人呢,孟德大人就不会像你这么没有风度。”   贾赦冷笑道:“那你让你的曹孟德别被凯追的满地图跑,别让典韦揍得抱着泉水猛灌啊!”   这下张氏是真的怒了,突然抬手就是一段胡笳乐,贾赦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然后他就被跳下来的张氏给踢进瘴气圈子里了,也没深入,就是刚进圈,能受到攻击的程度。   贾赦刚要恢复,蔡文姬的下一段胡笳乐又到了,估么着他呼吸困难了,就给加个血,然后继续胡笳乐。   小金它们都是通人气儿的,很清楚张氏是不会真的伤害贾赦的,又是自家小主子的母亲,所以全都隐藏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的装死,假装不知道主子被攻击了。   终于,贾赦服了,服软道:“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你家孟德大人牛逼,厉害,天下无敌行了吧?!”   张氏这才大发慈悲地道:“告诉你,欺负我,我也就忍了,你要是再敢说孟德大人的坏话,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任性的小魔女!”   贾赦没好气儿的道:“谢谢,不麻烦了,我已经领教过了。”他这个后悔啊,自己怎么就傻了吧唧的把技能书都给她了呢?   不过,现在纠结也没用了,至少这死丫头还是跟自己一伙的,随身带着个奶妈实在不亏。   他安慰自己,好男不跟女斗,自己要是唤来魔仆战斗,直接就可以送她投胎去了,也就是不跟她一般见识罢了!   最后,贾赦只能转移话题道:“差不多行了,不闹了啊,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儿吧,这里该怎么解决?”   张氏想了一会儿之后道:“现在只能先让我把这里走一圈之后,看看再说,你也先把马送下山,然后坐到我的战车里吧。”   贾赦自己懒,不愿意走路,所以尽管知道自己的坐骑就是个拖累,自己还得一直用药去护着,也还是一直骑着,如今张氏愿意带着他,他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将马送到山下,让人看着之后,就让小金把自己驼了回来,张氏关了琉璃板,又是一段忘忧曲的防御篇,然后就看到那战车慢悠悠地往里走。   贾赦道:“你怎么开的这么慢啊?”   张氏很无辜地道:“这也怨不着我啊,谁知道你这么重,再说,我这车本来就是单人座,你上来之后肯定是要慢下来的,要不你给我兑换个极影吧。”   贾赦一听,这脸就抽抽了,肉疼啊,这蔡文姬明显是趁火打劫呢,他背包里最近确实攒了不少金币,但那是为了给自己买魔女斗篷的,眼瞅着再攒上来八十个金币就能买得起价值2120的魔女斗篷了。   他心疼,但也知道现在这情况,只能先提起张氏的移动速度和防御力了,好在,给了她极影之后,自己只要在她方圆800米范围内,就同样能享受到30%的攻击速度提升和缩减10%的技能冷却时间的好处。   咬牙含泪的将极影兑换出来扔给张氏之后,贾赦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装备栏可怜兮兮的110个金币,安慰自己,这就当先前的赔礼了。   张氏才不管贾赦心里什么感受呢,她乐呵呵的将极影宝石顺手拍在了自己的琴桌上,之前慢悠悠地战车速度立即提升了起来。   感受着自己生命力骤然的充盈感,张氏乐得大眼睛都眯成了缝,只是没等她乐完,前边儿就出现了大面积的蛊虫。   这个也用不着张氏发愁,贾赦直接就掀开琉璃板跳了下去,配合着自己的魔仆开始战斗,魔仆们是不惧怕这些蛊虫的,周边的瘴气对它们也没有影响。   张氏在一旁弹着曲子帮贾赦,一边儿观察着对面的情况,贾赦有张氏的帮忙,变得如鱼得水,张氏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蛊虫和贾赦的魔仆。   严格算起来,贾赦的魔仆其实也算是一种炼蛊术,只是一般蛊师,是用多种毒物去筛选,最后剩下最厉害的那只,然后继续喂养驯化。   而贾赦的魔仆,则是捕获了大量的乌鸦之后,经过贾赦的血液驯服,然后逐渐优胜略汰选出最强壮的签订契约。   另外的区别就是,蛊师们是用香炉之类的东西做蛊盅,再人为的慢慢添加各种毒物驯养蛊虫,那些毒物对于蛊虫来说,既是毒药也是养料,吸收了,茁壮自己,吸收不了就只能被毒死。   而贾赦的身体,其实就相当于一个蛊盅,而他的血,对于乌鸦来说,那就是跟那些投放的毒药是一个作用的。   而这个蛊盅,它只会对自己的蛊师或者自己体内的蛊虫们没有伤害,其他人若是随意进入蛊盅内,是一定被里面的毒气伤害的。   想到这儿,张氏突然说道:“贾赦,你随意抓取一只蛊虫立即生吃掉!”   贾赦一愣,但是他相信张氏是不会拿这事儿坑自己的,只是这生的怎么吃啊?他抽着嘴角问道:“烤熟不行吗?”   张氏摇头道:“若是没有猜错,不行!不过你可以抓一条蛇,吃掉它的苦胆就行。”   这个贾赦能接受,当初跟司徒策在山东的那个小院儿的时候,卫峰招待他蛇羹的时候,就将特意留出来的蛇胆放进酒杯中,然后让他喝下去过。   贾赦随手抓过一条毒蛇,三两下用匕首挑出蛇胆,又从空间背包中拿出一小坛酒冲洗了一下蛇胆之后,放进嘴里,一仰脖咽了下去。   张氏道:“这次技能时间到了之后,我就不给你添防御了,你自己手里拿好解毒丹,然后试下瘴气是否还攻击你。”   果然,时间到了之后,张氏不再弹奏曲子,而是顺手将一枚解毒丹喂给了自己的马儿,她自己就躲在车里看着。   一刻钟之后,贾赦道:“确实没再受到瘴气的攻击。”   张氏又问道:“除了第一次,你跟史鼐过来的时候,遇到过敌军埋伏,剩下的几次,你闯进来的时候,在攻击你的蛊虫附近,可看到过有人埋伏在蛊虫附近?”   眼看着这一队攻击的蛊虫已经被小金它们吃的差不多了,一个个都有些撑了,却还在努力的吃着。   贾赦索性也不再帮忙,停手开始自己回忆,然后摇头道:“应该是没有人特意跟随着这些蛊虫,这些蛊虫应该是放养巡逻的吧?”   张氏摇头道:“不,应该没有人能操纵这么大的一队蛊虫,因为人若是想与蛊虫签订契约,一般会选择以血液为媒介,就好比你的魔仆们一般,你说,就算是一只蛊只需要一滴血,这些蛊虫也早就将人吸干了吧?”   贾赦迟疑地问道:“会不会是几个人的蛊虫合并在一起的?”   张氏又摇头道:“不可能,之所以叫炼蛊,就是蛊虫之间,必须有一只是领头的,也就是王蛊,也有称作黄金蛊的,是需要主人的心头血祭炼的。”   “遇到其他人的蛊虫,那么两队蛊虫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消灭对方,吞噬对方壮大自己,剩下的就只能是成为对方的养料。”   眼看着对面的蛊虫快被杀干净了,张氏道:“给我抓一条蛇和一只蝎子啊,省得一直操纵技能了。”   贾赦嫌弃地白了她一眼,示意小金嘴下留情,小金它们早就吃饱了,这会儿就是当做磕零食打牙祭罢了,得到贾赦的指示,立即给挑了两只最肥的送到张氏跟前。   张氏笑着摸了摸小金的脑袋,赏了一颗药丸之后道:“小金真乖,比小狗有用多了,早知道妈妈就直接让小金送来就好了。”   贾赦怒视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小爷没有狗有用呗?你还真以为小爷打不过你是怎么的?”   张氏笑眯眯地用车上的水壶冲洗了一下挑出来的蛇胆,就着药酒吞下去之后,又跳下车子将蝎子砸碎混着她做给自己爱马的豆饼喂给马儿之后,才慢悠悠地道:“行,就当你也比狗有用。”   眼看着贾赦又要发怒,张氏这才笑着说道:“咱们进了这里,就相当于蛊虫,你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怒气啊。”   贾赦闻言,也懒得跟她拌嘴,只是奇怪地问道:“什么意思,咱们怎么就成了蛊虫了?”   张氏将自己的想到的跟贾赦说了一遍之后,继续道:“这里应该是早前有人利用天然地势制造的养蛊阵。”   见贾赦还是反应不过来,张氏摇头叹气,暗道:就这智商,估计这辈子是翻身无望了,根本没有抢救价值啊,真是便宜太子了。   张氏拿出随身带着的地图道:“你看,这里是苗家寨,与咱们所在的崃别山就相隔了一个岭。”   贾赦点头:“那又跟养蛊阵有什么关系?苗家人并非全是蛊师。”   张氏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个岭是什么地方吗?”   贾赦道:“这个地方据说叫决绝山,只是几乎没有人居住,我先前已经过去看过了,那里只有几间猎人临时落脚的茅草屋。”   张氏摇头道:“你听过关于仙乐的传说吗?就是我的技能来历,说是仙女嫁给一个蛊师之后给苗家女儿留下来的。”   贾赦点头道:“听太子给我讲过,但有点儿太玄乎了,实在没办法全信。”   张氏一摊手道:“真假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的技能书确实告诉我了一个差不多的故事,就是这苗家人本是巫人的后裔。”   “这巫人的来历,据说是由盘古肉身所化的巫族族人与人族结合后,生下的孩子,因此被叫做巫人。”   “苗家人所在的地方,本是九黎部落,黄帝想要收复九黎部落,于是求娶了首领蚩尤的妹妹九凤。”   “结果黄帝并非真心喜欢九凤,反倒对九天玄女一见倾心,九凤一气之下跑回巫族,这才引来了蚩尤与黄帝争夺共主之位的事情。”   “蚩尤败了之后,九凤拼死保护剩下的族人退回九黎部落,怎奈那九天玄女实在厉害,九凤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干脆将自己的□□效仿父神身化万物。”   “身体化作一大阵,血液、筋脉,毛发等成为阵里面的各种蛇虫,它们不会攻击苗家人,只会攻击追杀苗人的黄帝部下。”   “而她的元神一分为二,教给了一男孩儿炼蛊之术,教给了女孩儿抚琴的本领,炼蛊之术是为了战斗,保护自己的族人,抚琴的乐曲,则是用来辅佐男孩儿的。”   “但真正的原因是,族人体内的巫族血脉太淡了,他们虽然比巫多了元神,但也正是因为多出的这些灵魂,不仅减弱了其□□的能量,更是会受到蛊虫的影响,必须有人去安抚解毒才可以。”   “所以,负责战斗的苗人,学不会谱曲,因为他们已经被巫蛊的气息侵袭了元神,同样的,能操纵安神曲的苗人,也绝对不能碰巫蛊之术,否则必遭反噬身陨。”   想到什么,张氏半晌才道:“也许,你学不了曲子的原因,是因为你身上没有巫人血统,也可能是因为你炼制了魔仆,且等咱们回去以后,你把那三本技能书拿给瑚哥儿和琏哥儿看看,若是能学,那应该就是这原因了。”   贾赦一听,差点儿被气吐血了,抖着声音问:“所以,我将那技能书卖给系统,这是又亏了?”   张氏耸耸肩,这个她管不着,又不是她让他卖掉的,只是继续说道:“据说,苗人有了那座大阵守护,之后也算是安居乐业,只是苗人特别团结,也排外。”   贾赦因为里外里亏的太多,心情郁闷可想而知,当即没好气儿地道:“能不团结排外吗,要是老子,早就带着这些蛊虫杀回去报仇了,这已经算是巫人善良淳朴了好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6 23:55:56~2020-05-07 17:03: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也想做懒宅 6瓶;芸芸 2瓶;林。、暖穗春风、dy、看不完更新睡不着怎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说完,贾赦反应过来道:“那你的意思是,这里就是九凤化身的那座大阵,里面的蛇虫鼠蚁就是九凤给族人幻化出来,用作驯养的蛊虫?”   张氏摇头道:“不是,应该说,这里是阵法的一部分,是人为破掉阵法之后,剩下的阵法一角。”   贾赦想到了什么:“是那个被抢走的苗族女子手里的技能书造成的?”   张氏这次真怒了:“滚犊子吧,你们这些狗男人,一有事儿就他妈的往女人身上推,纣王无道,推妲己出来顶罪,说什么妖妃祸国,要不是他自己昏庸好色,谁能左右一个帝王?”   “吴三桂不长脑子,被妖道和权利诱惑,差点儿引清兵入关,成为千古罪人,结果整出个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贾赦赶紧阻止道:“停,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了你这么发怒,被抢走技能书,那也是苗族内出了叛徒,内鬼里应外合造成的,我的意思是,是不是这事儿引来的阵法高手破除的阵法?”   张氏冷静下来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坐回自己的战车中,抬手抚琴,半晌之后方才灵台清明。   贾赦担心地问道:“哎,你这是怎么了?”   张氏苦笑道:“你忘了,我刚才说过,抚琴者不能沾惹巫蛊之术,因为炼蛊会影响神魂的纯净,而我刚才竟然蠢到为了节省技能,吞噬蛊虫。”   贾赦苦笑道:“你没事儿就行了,咱们也别讨论苗族的事情了,你就说这大阵怎么办吧。”   张氏眨巴着大眼睛无辜道:“要说这个大阵,可能还得继续说苗族那边儿的事情。”   这回贾赦是彻底没脾气了,又害怕张氏再发怒,只能安静地等着张氏继续说。   张氏见贾赦不再捣乱,这才又道:“技能书中说,那叛徒是因为与部落中的族老有仇,为了报仇,这才引诱外敌侵犯苗族部落,之后更是为了破掉祖宗阵法,违背了祖先的规矩,用蛊虫攻击了普通的苗人。”   “最后他们一支彻底被驱逐出了部落,另外成了一个部落,也就是黑苗族。”张氏指着那个岭道:“这里就是他们原本的驻地。”   接着又似在呢喃一般地说道:“糊涂啊,不过是那些人的一个小计谋罢了,除了巫人自己,又有谁能真的破除拥有父神血脉的躯体幻化的防御阵呢?”   贾赦没太听清她说什么,问道:“你说怎么破除防御阵?”   张氏一愣,她也不知道自己瞎感叹什么,于是摇头道:“破阵我还真没有把握,但是要通过这里却很简单,只要随便吃掉一只蛊虫,让自己成为这养蛊阵法内滋养的一只蛊虫即可。”   “但蛊虫好斗,必须不停地争斗,直到最后成为最强的那一只蛊才能自由离开,否则,若是没有音者安抚祛除,在你离开阵法时间长了之后,很容易迷失自我,成为没有理智的杀戮者。”   贾赦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若是不能破阵,那就要么将这个阵法里的所有生物,包括你的同伴全杀死,要么就要留在这附近生活,时不时的进入这里?”   张氏点点头,然后又道:“据介绍,苗人之所以能自由出入大阵,那是因为有音者奏乐,安抚神魂,祛除炼蛊时残留在体内的蛊毒。”   “所以你不用担心,就算是现在离开,我也能保你平安,但是,打仗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儿,甚至不是千八百人就能平定的,三十万大军,且不说我无能为力,就是慢慢磨时间,把他们体内的蛊毒祛除了,这三十万大军需要吃掉的蛊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吧?”   贾赦点头叹气道:“所以,还是需要破阵?”见张氏无奈点头,贾赦皱眉问道:“那又该如何破阵?”   张氏摇头道:“这我现在没有把握,但是,要破阵,还是得找到源头,破了阵眼才行。”   贾赦叹气道:“这又谈何容易,若是你知道的不假,这阵法来自于上古时期大能九凤之手,你觉得咱俩谁能做到?”   张氏摇头道:“九凤大巫的阵,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这里应该是那个黑蛊师利用残余阵法重新建造的,所以,咱们破阵,最后可能还得到决绝山一趟。”   贾赦这时靠在大树上,看着张氏冷眼问道:“你到底是谁?别告诉我你是蔡文姬或者是张氏,吃掉蛊虫之前,和吃掉蛊虫之后,你明显是变化太多,知道的也太多了,也别拿曲谱说事儿。”   这时,贾赦的魔仆早就全都聚在贾赦身边,小金更是直接站在了贾赦的身前,明显是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贾赦又道:“我的魔仆对灵魂气息的敏锐程度,你若是张氏,小金它们是绝对不会有敌意的,就像之前在林子边缘,就算是张氏怎么恶整我,小金它们也只会装死罢了。”   张氏抬头看了看贾赦,只是平日里可爱有余的张氏,此时却带着一丝撩人的魅惑,端的是风情万种。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麒麟君还是这么敏锐,你该是能感觉到,我对你是毫无恶意的,不是吗?”   贾赦点点头道:“你若是有丝毫的恶意,我早就动手了,更不会现在才觉得不对,那么说说吧,你到底是谁?又为何称呼我为麒麟君?”   张氏没有立即答话,反倒是素手清扬,一曲悲悲切切,带着缠绵,带着恨意,又有怀念和一丝丝甜蜜的曲子,就这么出现了。   听过这个曲子之后,贾赦的神魂更加凝实,原来,贾赦因为灵魂四分五裂,就是那个所谓的原主,其实也是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他本是自己心中的那抹懦弱被人为催生浇灌后的结果。   虽然阴差阳错之间,他的灵魂融合后反倒壮大了很多,更是因此得了不少好处,但就像是破镜难圆,融合后,无论怎样粘合,裂过就是裂过,伤痕是难以抹除的。   但是,眼前的张氏却仅仅用了一首曲子,就将他灵魂中的细微裂痕全部修葺好了,并且让自己的灵魂更加凝实。   贾赦闭上眼睛,感受着灵魂的强大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对着张氏拱手道:“贾赦谢过九凤娘娘大恩!”   九凤抬眸,看了看被茂密的树木遮挡住的蓝天,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伸手似乎是想要感受一下阳光的温暖。   半晌才幽幽叹气道:“如今吾只是一缕残魂罢了,连转世投胎都做不到,哪里还当得麒麟君一声九凤娘娘?”   贾赦皱眉,他不知道九凤为什么一直称呼自己麒麟君,想到自己据说是凤命,以后可能得跟着太子,太子登基后,众人确实得称自己一声麒麟君,倒也就释然了,于是也不再询问这个。   只是,贾赦有些担忧地问道:“娘娘附身张氏,张氏......”   九凤摆摆手道:“麒麟君莫要担心,九凤无意霸占别人的肉身,只是想要借着你们的手,恢复自由罢了。”   “吾守护族人几千年,如今族人也已经融入了人族,吾也算是彻底放心了,这缘分也尽了,吾想要就此消散于天地间,陪兄长去了。”   贾赦不太赞同九凤的想法,为什么要选择消散,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但他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改变人家的想法。   九凤笑道:“吾被困于此处几百年不见天日,今日终于遇到族人经过,还是早已断绝的音者一脉,这才附身,以便离开这阵法,寻找阵眼破阵。”   贾赦无法相劝,只能点头道:“想来娘娘心中也是有数了,那咱们就去决绝山吧。”   九凤点头道:“几百年来,吾附身各个蛊虫身上,几乎搜遍了整个林子,想来这阵眼应该只能是在决绝山那里了。”   说完,九凤一敲战车,马儿就走了起来,速度很快,贾赦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让他自己走的节奏啊!   不过,这车里坐着九凤版的张氏,他还真没有勇气去蹭车,心里这个憋屈就别提了,但也只能运起轻功追在战车后面跑。   他这个毁啊,早知道最后还得自己走,他怎么会让张氏敲去一块儿极影?那可是1910个金币啊,他攒点金币容易吗?   一边抱怨一边追着战车,贾赦心里诅咒着张氏以后永远与帅哥无缘,日日见到帅哥却看得到吃不到!   贾赦一路嘟囔着恶毒的诅咒,很快就同九凤一起穿过了崃别山,踏入了决绝山的范围,九凤的战车如履平地,直接奔着决绝山最高的峰走去。   九凤站在峰顶的一处明显是人工夯实过的平台处,跺了跺脚道:“痴儿,还不现身吗?”   贾赦只觉得一阵眩晕,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小院儿中,三间正房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院落中晒满了各种药材。   一冷峻白衣男子盘坐在门前琴桌处抚琴,头发是用一种植物拧成的藤蔓,由前额嘞过去的,在后面系好之后,同长发一起飘在身后。   琴桌旁燃着香炉,青烟袅袅,散发着淡淡地香味儿,也不知是什么药材混合的,闻着就很让人舒服。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升仙的那种感觉,但不得不说,就算是贾赦也得赞一声好气质,好容貌。   这时,只见一赤脚红衣,头上插着九凤冠的艳丽女子从张氏身体里走了出来,张氏头一歪,就这么睡在了战车里。   一曲弹罢,才不在意地抬起头,正要说什么,突然震惊地看向歪头睡着的张氏低声喊道:“琪儿?!”然后疾步走了过去。   贾赦完全恢复记忆,自然知道自己的妻子闺名张琪苒,听着一个陌生俊相公直呼妻子小名,他觉得自己拥有了一片青青大草原。   当然,贾赦知道这货是蔡文姬之后,压根儿就没打算发展出队友以外的关系,所以看到陌生男子紧张自己的妻子,也就是那么一想罢了。   他很清楚的感觉到,这男子对张氏没有任何恶意,所以也只是静静地看着。   男子探了一下张氏的脉搏,这才松了一口气,站直身子之后,他对九凤淡淡地说道:“娘娘不该把琪儿牵扯进来。”   九凤淡笑道:“那你这些年,心甘情愿被人当做阵眼又是为什么?”   男子转身又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盘腿坐下,似乎又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这里是我的家,不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   “如今,没有人来打扰,让我清清静静地守在这里,就算是做了阵眼又如何?”   九凤又是一声轻笑:“是吗?那白虎君可还记得自己的使命?”   男子轻笑:“我如今不也正守护这一方天地吗?再说,引我入瓮的不就是娘娘吗?”   九凤摇头道:“九凤从来只是想给巫人留下一丝血脉罢了,故,化身大阵守护,苗人世代安居于此,再无野心。”   男子轻笑一声,对九凤的话不予争辩,只是低头抚琴,似乎这世间的一切皆与他再无关联。   再美的音乐,对于贾赦这样的人来说,也只是好听与不好听的区分,让他陶醉其中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他很煞风景地在男子抚琴的时候问九凤道:“娘娘,他是谁?现在是什么情况?”   九凤看了一眼贾赦,突然笑了,贾赦对她风华绝代的笑容没有感觉,只是等着她的回答,九凤道:“杀神白起!”   又对淡定抚琴的男子道:“白虎君见到自己的长姐,难道不打算相认吗?”   贾赦听不懂,白起他自然是知道,但白起的姐姐,他看了看蔡文姬,然后震惊地问道:“莫非还是姐弟乱、伦?!”   九凤嘴角一抽,差点儿被贾赦的话弄得神魂不稳,那男子抚琴的手同样一抖,音就乱了,九凤稳了稳心神,突然张扬大笑:“果然,能克制白虎君的,一项非麒麟君莫属!”   男子也不再抚琴了,淡淡地说道:“不过是一世魂转罢了,我等神兽只为守护九州而生,哪有什么姐弟之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张氏,拄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对贾赦解释道:“白起将军,据说出自芈姓,楚国白公胜后裔,传说与芈月乃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贾赦恍然大悟,然后不在意地说道:“我之前的灵魂附身之地,乃是一混乱的时空,与历史并无多大关系,里面的人物,也与历史无关。”   九凤和男子都没有纠结那姐弟之事,张氏却发花痴地对男子道:“帅气的小哥哥,你做我男朋友,跟我回家可好?你刚刚可是很关心我的,我都看到了!”   男子面对张氏的时候,眼中不在冷漠,有些纵容宠溺,又带着无奈道:“仲道不过是一抹残魂,如何与琪儿离开,前世仲道对不起琪儿,也没脸再面对琪儿,惟愿琪儿一世安康。”   贾赦自幼喜爱文玩古扇,对历史还是很清楚的,有些奇怪地道:“没听说白起有仲道这个字或号啊?”   九凤已经自己找了一旁的秋千架上坐下了,然后顺口道:“蔡琰字文姬,别字昭姬,初嫁于卫仲道,新婚之夜丈夫称其琪儿,丈夫死后回家。”   说着,她对着张氏一挥手,男子,也就是卫仲道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等他转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泪流满面的张氏。   男子手脚无措,再绷不住淡定的面皮,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等着张氏的指责。   半晌,张氏抬头,眼中不见喜爱,亦无悲愤等情绪,整个人如同之前的男子一般无悲无喜,对着男子问道:“为什么?”   这话没头没尾,男子却知道她说的什么,只是不敢回答。   张氏见他不答,冷笑道:“你我缘定三生,第一世,你为平息众怒自尽,弃我于不顾,我不怪你。”   “转世,你我再为夫妻,新婚百日,你炸死离开,我追你百里,为匈奴左贤王所掳,成为奴妾,若非孟德大人出手相救,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哈哈哈,你且与我说说,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不,应该说,你可有心这东西?”   男子沉默不语,贾赦真的替他着急,你有事儿倒是说啊,你不说明白的话,老婆可就没了!继而又想到,这天下哪有自己这样的,上赶着给自己找帽子戴不算,还替老婆的奸夫着急,估计这天下是找不出来第二个自己这样的了。   九凤这会儿插话道:“他不敢说,那就让我来说,因为有人对他说,你乃是我的后人,真是可笑,我九凤何德何能,拥有朱雀后裔,实在是太看得起我巫族了!”   张氏闻言,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顺着眼角留了下来,嘴里喃喃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可笑,真是可笑!”   接着,用手指着抓耳挠晒的男人道:“你我永世相见不相识!”说完,也不管脸色苍白的男子。   转身又对贾赦一礼道:“谢你前世庇护之恩,也谢你对两个孩子视如己出,今生他们才来与你再续父子亲缘。”   说完,整个人一软,却是昏睡过去,贾赦想要将人接住,那男子却手脚更快,将张氏抱在怀里喊着:“琪儿,你听我解释,真不是这样的,我不在乎你到底是巫人还是炎黄子孙,我怎么会在乎呢?”   说着,男子落泪,泪水滴落在张氏的脸上:“只是,每次与你成亲之后,便会苏醒记忆,神兽唤起记忆,若是仍然结合,便是要天下大乱,我怎忍心你与我一道背负这罪过?”   九凤心情大好的说着风凉话:“人家闭合了真灵,你这是说给谁听呢?”   贾赦也觉得九凤说的对,只是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凡人,实在没有资格评论人家战神,他还在纠结着,原来自己这是两世替张氏养孩子啊。   男子突然狠厉地看向九凤道:“你巫族不甘心蜗居于此,觊觎中原山河,为破坏白虎与朱雀结合,每当我与琪儿喜结连理的时候,就要勾起我的记忆,让我不得不与琪儿生离死别。”   “既然如此,我何不遂了你的愿,神魂就留在这方天地,咱们谁也别想好过,我为阵眼,你则陪我永不见天日!”   贾赦奇怪地看着男子,试探的小声问道:“你确定你不会是对九凤娘娘情根深种?爱得深沉?”这是要至死不渝的缠绵啊!   男子和九凤没人搭理他。   九凤只是对男子冷笑道:“还是那句话,白虎君想多了,我巫人后裔苗人,久居于此,性情单纯,对配偶更是忠心,你中原人三妻四妾,我苗人除了厌恶就是恶心,便是接触久了,都觉得被玷污,何来的觊觎?”   男子同样冷笑道:“说的比唱的好听,孟婆汤的解药三生河的河水,除了化身地府的平心娘娘,谁还有本事带出来?”   九凤冷脸道:“后土娘娘身化轮回,从未起过任何私心,对六道生灵一视同仁,九凤敢以整个巫族对天道起誓,你等所遇之事,皆与我妖族无关!”   男子一愣,九凤对天道起誓,就容不得他不相信了,当即问道:“那到底是谁出手?”   九凤冷笑道:“你污蔑我巫族大巫后土娘娘,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想知道?想知道你就去找玄武问吧!”   说完,又补刀道:“不过,看在朱雀真灵闭合的面上,本公主就不与你追究,只看你有何本事唤起朱雀真灵,哈哈~”   说完,九凤的身影蓦然消失,男子看了一样怀里的张氏,将人送回战车中,一挥手,贾赦感觉一阵眩晕,感觉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他晃了晃脑袋,然后就看到抚琴之后的张氏,一脸心有余悸地说道:“与你相处久了,智商都跟着退化,怎么就忘了,抚琴的人不能沾惹炼蛊之术,我竟然蠢到为了省点儿技能,去吃蛊虫!”   贾赦觉得这话似曾相识,自己好像是听过似的,倒也没多想,只是翻白眼儿道:“本来也没见你比我聪明多少。”   两人最后研究,还是先四处看看,能不能找到阵旗或者阵眼再说,没想到以外的顺利,只是张氏被一只小白虎崽子给赖上了。   那白虎崽子似乎是对张氏的战车感兴趣,霸占了之后,死活不让张氏之外的生物坐上来,而张氏不知道为什么,斩钉截铁地表示,小白以后会是大帅哥,比贾赦还帅的那种。   基于带着蔡文姬花痴属性的,颜值即代表一切的情况,所以,贾赦只能无奈的在后面慢慢走回去。   本来他倒是想要让小金驼他的,只是,小金不知道为什么,对一只埋在阵眼处的蛋,情有独钟,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小金,竟然开始孵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去晾衣服,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发出去了,呜呜   感谢在2020-05-07 17:03:45~2020-05-08 14:5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琛 80瓶;禄是这个禄哦! 25瓶;洛雅磬 18瓶;南聆 10瓶;轩辕玖玖 5瓶;芸芸、水月 2瓶;看不完更新睡不着怎么、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贾赦对于这破阵难度很持怀疑态度,他觉得这就跟儿戏一样,他们捋着线索一路找到决绝领,就看到一座残破的祭台,接着就看到一大约是刚出生不久的小白虎,在那里无助的趴着。   这倒是并不奇怪,白虎被人族视作神兽,其实它们在自然界是并不被虎爸虎妈所喜爱的,一般发现生出来的小虎崽子是白色的,就会被丢弃而不会被喂养。   因为白色的皮毛,很不利于生存,很难隐蔽,所以多被丢弃后自生自灭,这还要感谢虎毒不食子的规矩。   不过,只要白虎长成了,那一般的老虎见了就会臣服,因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白虎都会远胜于正常老虎,不然它根本活不下去。   眼前这只明显是刚刚被丢弃的小白虎,张氏就是个颜狗,对于一切美丽、可爱的生物都没有抵抗力,直接伸手把小老虎抱了起来,还吧唧亲了一口小老虎的脸。   贾赦正要阻止,提醒张氏这是老虎不是猫,然后他懵了,现在的老虎都这么不矜持,一点儿没有身为老虎被侵犯的不悦吗?   他看着那小白虎不但不抗拒张氏抱他,还嗷呜地回抱张氏的手指,等张氏亲它的时候,它竟然人性化的害羞了,嗷呜一声扑进了张氏的怀里,贾赦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这小东西在故意占张氏的便宜。   听着为了讨好张氏换取零食的小白虎,嗷呜~嗷呜~的奶声奶气儿的叫唤,贾赦用手胡噜了一下白虎的脑袋道:“也许你是老虎跟白猫的种吧?”   然后,贾赦气得不行,因为他差点儿被小虎崽子咬伤,幸亏他跳的及时!恼羞成怒的贾赦,拎着扇子就要打杀了这畜生,张氏赶紧拦下他,让他看看四周有没有线索。   小老虎可能是感受到了贾赦的杀气,本能的害怕,反正之后,要么赖在张氏的怀里,要么赖在战车里,只要贾赦过来,就吓得直炸毛,还瑟瑟发抖。   张氏对于注定是别人家的帅哥跟明显属于自己的小老虎崽儿,理所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护着小老虎,气得贾赦额头青筋直冒。   不过,也就是发现小白虎的地方,竟然有个不起眼的符文,贾赦抚摸着符文,然后眼前一花,就来到了一座小院儿,里面各种晾干的草药,看起来都是重金难求的好东西。   贾赦不认识太多草药,但是,类似于万年人参、千年灵芝之类的东西,贾赦还是认识的,拿起来闻了闻,他很确定,这些药材一点儿也没有失效。   看着院子里的秋千,门前汉白玉的琴桌,燃着香的香炉以及极品寒玉打造的琴,贾赦就是觉得自己来过这里。   这时,贾赦看到寒玉琴处压着一张纸条,本来非礼勿视,自己莫名其妙闯入别人家的院子里已经很失礼了,若是再乱看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但是上面却写着贾赦亲启,贾赦一愣,这是写给自己的?既然是写给自己的,那贾赦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这里面写着什么千年执着、千年等待,最后却发现一切都是个错误,所以,他决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守护着该守护的,乱七八糟的,贾赦都被绕晕了。   唯一让他高兴的就是,主人说,这里的东西都归他,而这琴台和琴,需要一真正精通音律之人拨动琴音方可破阵。   贾赦一听乐了,张氏在他眼中,那是干啥啥不行,作为奶妈,整个药膳堪比毒药,有时候他都觉得,要是受伤不严重的话,吃张氏做的药膳,真的不知道算不算是伤的更重了,反正相比起吃张氏做的药膳,他是绝对不在乎那点儿皮肉伤的。   不过,张氏弹琴,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真的比他弹得好了那么一点儿,况且他志不在此,那就让张氏抚琴吧。   看过鬼子进村扫荡没有?贾赦这小子手黑啊,跟八百辈子没见过好东西似的,感觉到人家的蒲团能养神,收了!   感觉到人家房顶的草跟蒲团用的一样,收了!感觉到砌屋子的竟然是玉石,贾赦更是二话不说,抽出龙骨扇就开始砸,然后一块块收进背包。   更不用说那些药草以及能保证药草药效的簸箕、竹筐之类的东西,最后收了秋千打算回去给瑚哥儿他们玩儿,贾赦满意地看着四周光洁溜溜的地面,抱起琴台,触动字条上的传送阵离开了。   问为什么要抱着琴台,你将它先收进背包,再拿出来交给张氏不久行了,但那前提条件是,他的背包还有地方才行。   在张氏看不到的地方,小白虎抽抽着老虎特有的面瘫脸,心中腹诽,这小麒麟到底是穷成什么样了?这辈子抠搜成这样?   又想到琪儿这辈子可是嫁给麒麟的,不会是跟着一起受苦吧?这会儿小老虎心里开始后悔了,白虎主杀伐,他一项对身外之物都不在意,早知道就给留下一两个屋子的金银啊。   贾赦一出来,就看到张氏正焦急的抱着小白虎转圈地找他呢,见到贾赦,张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关心地问道:“你这是去了哪里?”   小白虎不喜欢张氏对贾赦的关心,它收起指甲,用两只只剩肉垫儿的爪子把张氏的眼睛给捂上了。   张氏倒是没多想,只是顺手拍了小白虎的屁股一下道:“小白乖啊,别闹,娘亲办完事儿之后带你回京找哥哥们玩儿啊!”   小白虎听后,感觉好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整个老虎都僵硬地不会动了,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娘亲,宛如魔音一般刺激着小白虎。   贾赦是完全被发财的事情勾住了心神,自然也没注意到小白虎的不对劲儿,只是将自己刚刚精力的事情讲了一遍,害怕张氏不信,他还特意从怀里拿出之前的纸条。   只是,当他拿出纸条的时候,那纸条竟然就这么化作了灰尘。   贾赦大惊,若是那里的东西拿出来之后,全都会化作灰尘,他这半天岂不是全都白忙活了?他抖着手,想着刚收进去的药草出来一颗。   小白虎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儿,鄙视着贾赦的土包子行为,贾赦没看到,也没性情去看一只面瘫虎翻白眼儿,他兴奋地是,这些药材完全不受影响。   张氏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然后很是不客气地说道:“记着回头把药材列上清单交给我,别落下了。”   贾赦不服气:“那些药材是我的,那个主人说了,就这琴架和琴让我找个精通音律的,我想着咱们是队友,这才便宜了你!”   张氏直接抱着小白虎上了战车,然后不在意地说道:“那以后你自己想办法炼药吧。”   贾赦气得够呛,他要是会炼药,还用得着她这个奶妈?但是,他不得不认怂道:“行了,我知道了,当我多稀罕似的,等回京了,我连那些药材带架子什么的,都给你!”   张氏闻言很满意,用下巴点了点琴台道:“那你直接把这个给我替换上吧,有了这好东西,老娘实在看不上你准备的这些俗物了!”   小白虎不知道是听了那句话被取悦了,乐得尾巴摇地飞快,嘴里还呼噜呼噜的哼唧着表示自己的愉悦,让张氏更是乐得抱起来吧唧亲了一口,小老虎立即又害羞的缩进了张氏的怀里,惹得张氏大笑。   贾赦气得要命,但这琴台和琴,实在是有点儿分量,只能认命的帮着张氏拆换,又把拆下来的放到下面的车厢板里拉回去,好歹是一古琴,价值不菲不是?   就在贾赦干完活,打算上车的时候,小白虎却炸毛了,死活不让贾赦跟着上车,张氏见此,无辜的一摊手道:“那就麻烦小金驮着你吧,谁叫你没有小白颜值高,我也不能让小白不高兴是吧?”   说完,她挥挥手,那马车伴随着张氏的琴音就走了,把贾赦气得够呛,好在这会儿小金还是愿意驮着他的。   但是,等他们回到崃别山中,张氏抚琴除掉阵法之后,下面露出了一个大蛋,小金立即就叛变了,只顾着孵蛋,哪有心情管贾赦怎么走。   贾赦悲愤,小金,你还没嫁人呢,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当便宜娘亲呢?小金才不管他吼什么呢,自顾自的抱着大蛋,小心翼翼的,生怕有损伤。   在试过用龙血都诱惑不了小金之后,贾赦不得不选择徒步下山,毕竟,其他的魔仆,根本做不到独自驼他飞行,他也不可能躺在几只魔仆身上,那太影响形象了!   贾代善在大营里焦急地等了两天两夜,若是只有贾赦自己,他倒是不会担心,毕竟他很相信儿子的本事。   但带着完全没有武功的儿媳妇,贾代善就不得不担心了,在满是毒雾瘴气的森林,又遍地都是蛊虫,随时可能遇到一队过来攻击,贾代善哪里能放下心来。   就在贾代善想要亲自带队硬闯崃别山的时候,贾赦和张氏终于回来了,并带来了好消息,贾代善终于放下了心。   只是,因为瘴气需要几天才能彻底消散,再加上张氏必须给众人配置药水,没有阵法之后,那些蛊虫好斗的本性不再被压制,你就算是把蛊虫当饭吃,那些蛊虫见到你那也是一定要灭掉你的。   贾赦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有两对蛊虫互相厮杀,杀红眼的时候,更是连自己这边儿的虫都杀,然后吃掉壮大自己。   贾代善命人开始备战,还特意修建了一个大池子,其实就是挖出来一个大坑,夯实之后将张氏调制的药草放入,然后注水浸泡,定时会有人过来搅拌,直到张氏查看可以之后,再让人跳进去让身体吸收药汤子。   池子很大,耗费的药材更是需要用车计算,好在这些药草遍地都是,在崃别山就可以收集到足够的。   很戏剧地是,就在半个月之后,好不容易大庆的军队大部分都浸泡成功,一般蛊虫不会轻易靠近的时候,探子传来消息,敌军遭到了大批的蛊虫扑杀,伤亡惨重,已经投降,准备送来降书。   原来,在很早之前,这些人为了打探大庆的消息,不敢走正道,只能穿越崃别山的时候,就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吃掉山中的蛊虫,之后非但不受瘴气攻击,若是你的人数多,那些蛊虫队伍也是不敢招惹你的,甚至会绕道前行。   之前,贾赦为了给张氏收集材料打造战车,没少带着魔仆穿越崃别山去骚扰人家,甚至还一路杀到过孔雀之国,将人家皇宫翻了个遍。   只可惜这孔雀之国实在太穷了,百姓抓个沙蝎子都能当做肉菜补身子,翻到个甜树根能跳脚乐半天,谁家要是能拿出一只鸡做聘礼,整个村庄都能爆炸的地方,你能指着他们有什么好东西?   最后,贾赦只能将他们王宫的宝贝,两颗龙血木砍了带回来,这本也是他去的主要目的,不过贾赦比较缺德,因为生气孔雀之国唆使洪沙瓦底和安南造反,所以他临走的时候,放了一把火。   烧死多少人,又具体少了什么人,贾赦不知道,因为他着急回去完工,以便张氏来了之后,好教导他学琴。   洪沙瓦底和安南,相比于孔雀之国确实小了不少,但是却富裕了很多,于是,贾赦洗劫了不少东西。   不过,让贾赦有些想不通的是,这洪沙瓦底的人可能有点儿缺心眼儿,竟然把一种毒药当做宝贝。   原本贾赦也是不知道为什么黑乎乎的东西,会成为他们国家上下认可的宝贝,还给起了个什么□□的好听名字。   本着贼不落空,不对,出行需要收些劳务费的心思,贾赦直接抢了上百斤的□□,这差不多是那个部落里的全部了。   贾赦捏了一点儿尝尝,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就想着拉回去给老爹尝尝,没准儿他能喜欢呢,就像之前,他抢的那个叫做咖啡的植物。   新鲜的红色果实,贾赦还能接受,甜滋滋的,但是,那个用里面的白色种子烘干后,变成黑褐色的咖啡豆,贾赦就接受无能了。   无论是直接吃还是冲水,苦不拉几的,贾赦觉得跟药汤子没区别,打死都不想尝第二口,但是贾代善却非常喜欢,甚至每日都要命人煮给他喝。   贾赦觉得,可能自己老爹的味觉已经被张氏彻底搞废了,变得一样诡异,他看着贾代善的眼神都跟着变得诡异了。   他得到那□□,就是因为他老子让他去再收集一些,然后在抢其中一个部落的时候,发现的。   最开始,他以为这些是他们熬坏了的咖啡,但那酋长诅咒发誓,这个才是他们的宝贝,真正的宝贝,□□的时候,贾赦猜想,这边儿人,可能都喜欢苦涩的东西吧?   通过不断的打劫,贾赦已经将他们这边儿的语言学了七七八八,大概的词语都能听懂,恰好那个酋长也会半吊子的汉语。   两个同样半吊子的人,竟然神奇地了得很开心,贾赦乐颠颠地拉着半车□□,半车咖啡豆,由酋长亲自热情的送了出去,并没有如往日那般抢完之后,还要斩草除根的放把火。   他乐呵呵地赶着马车回了军营,然后正好与张氏走了个对头碰,知道贾赦是刚打劫回来,张氏也顾不得劳累,立马打算分好处。   因为有求于人,等着人家教他技能,再加上,好歹是他儿子的娘,有好吃的分给她一份儿也是应该的,自然也就乐呵呵地将人带去了贾代善那里准备分赃。   只是,贾赦没想到,这两样东西,咖啡能提神,只是喝多了伤胃,这倒也罢了,什么东西吃多了也好不了。   但是,另一样,被称作□□的东西,却是一种毒药,是从一种叫做罂粟的植物果实中提取出来的,据说,不仅能让人上瘾,还会彻底腐蚀掉人的健康。   贾赦想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是故意引自己将毒药给老爹的,还是他们真的认为这是个宝贝?想着那里很多人就跟张氏说的食用后的样子一样,干瘦,两眼无神,哈欠连天,他估计这两者可能都有。   但不管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差点儿害了自己老爹,所以,贾赦决定要报仇!   只是之后的这段时间,贾赦一直忙着没时间搭理这事儿,只能暂时让那个部落逍遥两天,等他空出手再去收拾他们去。   倒是贾代善听说了那个部落的情况,真的与张氏说的一样之后,二话不说给皇帝写了一道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并且让人带了一大块儿□□一起送到皇上面前。   贾赦惦记着去报仇,自然是让人盯紧了对面的动静,结果,刚听说敌人那边儿似乎有动静,接着就又听说,那边儿打算上降表。   原来,屡次被贾赦偷袭,他们就打算报仇,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一起斩杀贾赦的计划,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趁着大庆不备,来此偷袭。   两个国家几乎已经把各自的好手都调了出来,他们已经摸透了贾赦睚眦必报的性子。   首先,他们掐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贾代善他们已经被□□虏获了,又看大庆最近一直没派人骚扰,所以,估计他们已经意识到□□的副作用了。   他们就要趁着他们正在想办法祛除副作用的时候,趁乱偷袭,烧掉他们的粮草,大庆不是讲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吗?那烧掉他们的粮草,必然会惹怒那个贾赦。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激怒贾赦,再把贾赦引进崃别山深处,到时候,就算那贾赦有天大的本领,双拳难敌四手,也只有乖乖送命的份儿了。   这些计划,算不得高明,但是,在人愤怒的时候,通常会明知有诈,仍然会被怒气驱使,做出错误的选择。   他们可是打听过了,这个贾赦不仅是个孝子,与自己的父亲感情尤其身,所以,才特意设下这么个专门针对贾赦的计谋。   只可惜,他们是出身未捷身先死的标准体现,就在他们要再派人过去探探底儿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往日一项视他们为伙伴的蛊虫们,竟然全都对他们进行了攻击,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就这样,没等见到贾赦,他们就被蛊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折损进去三分之一的高手,其他人也多多少少的受了伤。   这边儿的人,都是很迷信的,他们立即猜测,可能是神佛们看不得他们犯上作乱,这才给予惨痛代价。   退出了崃别山,他们顾不得死去的同伴尸体是否正在被蛊虫啃噬,他们只虔诚的请求着神佛的原谅。   本来他们就是为了利益而结盟的,彼此间缺乏信任,也没有太多的友情,如今利益没得到不算,损失更是惨重,彼此间的结盟自然也就变成了解盟。   互相埋怨,将责任推给对方,希望得到补偿,但是,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们险些就这么起了内讧打起来。   过来帮忙的孔雀之国的人当着和事佬,结果,已经怒到极致的两国人,突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真的鼓起勇气,做出这样被佛祖、神明惩罚的大错,其实就是这隐藏在他们身后的黑鬼帮着使坏的!   于是,孔雀国就这么被两国都恨上了,孔雀之国的皇上心里很憋屈,他记得大庆有句话,叫做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可不就是他们孔雀之国的真实写照。   这次的事情,不用说,大庆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孔雀之国的,就像是前段时间,那个恶魔光顾了他们的国家。   不仅烧毁了他们的皇宫,还彻底毁了他们佛祖赐下的神木,也不知道,日后佛祖是否还会照拂他们这些虔诚的信徒,他们的国民,现在可是每日都生活在恐惧彷徨中,每日除了忏悔祈求神佛的谅解之外,什么都做不下去。   这个事情还没解决,好吗,他们的盟友翻脸也就算了,就算是内讧,也不该拿他这个全力帮他们的人撒气吧?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孔雀之国没有拿到两个寻求帮忙的盟友送来之前说好的好处不算,还要一起对他发起攻击,让孔雀国陪他们损失,简直是欺人太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8 14:56:16~2020-05-08 23:4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言之妍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政 10瓶;南聆 5瓶;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贾代善得到消息之后,将所有将领紧急召唤到帅帐中研究,贾赦直接表态:“去他大爷的,合着他们觊觎我大庆,就发动攻击,损失不起,一封降书就打算完事儿?咋不美死他们呢?”   平时还会跟贾赦唱个反调的史鼐,这次也站在贾赦这边道:“奶奶个转的,这帮小娘养的,想求和?没门!老子要是不将他们彻底打服了,这口鸟气可出不去!”   军中的汉子,或许也有这样那样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却没有一个缩头乌龟,对于战场杀敌,更是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似的要往上冲。   贾代善很满意他们的表现,他之所以叫来众人商议,就是为了降书没送来之前,先出气再说,于是,当即整顿兵马,准备分三路攻杀。   贾赦和张氏一路,打的是孔雀之国,就是这个瘪三国使坏,想坐收渔翁之利,呵呵,那就别怪他痛打落水狗。   贾代善则是亲自率领兵将攻打洪沙瓦底,而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将罂粟灭绝,不是他多心,直觉告诉他,这东西未来怕是对大庆有着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这福、寿、膏,他之前不止一次的见过,它是这周边几个附属国每年进贡的物品之一,宫里的娘娘们,很多都是喜欢吸食的。   深宫寂寞,一群女人等待一个男人的临幸,本就辛苦,而那个男人,一年甚至都难得提起一次兴趣儿,每次宠幸妃嫔,几乎都是因为,前朝不好封赏,不得不肉偿的时候,才会献身。   无事可做的宫妃们,甚至连每朝每代都会出现的宫斗娱乐,都提不起兴趣儿,毕竟,宫斗的前提是勾引到皇帝。   可是狗皇帝的裤腰带累得极紧,把贞操看得跟个大姑娘似的,她们斗给谁看啊?有那时间,还不如睡个美容觉,吃点儿美食来的自在省心。   所以,本朝的后宫,可以说是历史中都少见的和谐,一个个姐姐妹妹的称呼的,说不上真心实意,但也少有火、药味儿。   皇帝自己也知道自己干的事儿有点儿不地道,这后宫中的女人,大部分都是为了安抚前朝纳进来的,他压根儿不认识,若是不看宫装头饰,他十有八、九是猜不出来这是自己的妃子还是命妇进宫请安的。   也因此,皇帝对于宫妃们喜欢的福、寿膏,那是很大方的,基本上是进贡的单子上有这东西,他就按照品级直接分发下去了。   另外,江南等富庶地区,很多有钱人也喜欢这口,家里的太太夫人们,没事儿吸两口儿,那表情就跟要升天了似的,男人们觉得有了这玩意儿,婆娘对自己去小妾屋里管得松了,一般也是乐意给与投资的。   还有,那些盐商、茶商之类的,为了谈生意,很多时候,就会选择去烟馆或者妓院,找两个小妞伺候着,一边儿爽着,一边儿也就趁机把生意给谈下来了。   贾代善就曾经被请到烟馆去过,但是,因为他伤过脾肺,对着烟雾缭绕的地方实在无感,这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贾赦不知道这东西潜在的危害,但贾代善却细思极恐,立即想到,这怕是这些番邦小国的一种手段。   这才一面命人将写好的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一面直接率领将士去原产地连根拔除,让这东西灭绝。   而史家兄弟,这次也是单独带兵,他们攻打的是安南,目的就一个,把这些安南猴子彻底打服就行了。   京城,每月初一十五固定的大朝会上,皇帝在上面端坐着发呆,太子估么着贾赦回来的时间,其他朝臣却已经吵得快要打起来了。   原因就是一队看着无比凄惨的,操着生硬汉语的使臣们,竟然敲钟鸣冤,请求□□皇帝给他们做主。   这个真的是史无前例的,倒不是没有人击鼓鸣冤过,只是,外国人来大庆击鼓鸣冤告本朝大都督,这个真的是从来没见过的。   当时,正在大朝会上,群臣们正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扯着皮,以表示自己并非尸位素餐者,突然,一声声钟响,将众人惊吓够呛。   撞龙钟,这得是多大的冤屈才能有人冒死击鼓?要知道,那鸣冤鼓击响,甭管你有天大的冤屈,也得滚过钉板,受过鞭笞,以示决心之后,才能将冤情呈于御前。   这是为了杜绝有点儿事儿就告御状,也是代表着苦主冤情已经到了愿意刀山火海的决心,不然,谁有冤屈,皇上都得亲自处理,那皇上也不用干别的了。   所以,这鸣冤鼓虽然并非只是摆设,但其主要作用就是惊醒皇帝,心怀百姓,莫要贪图享乐罢了。   而大庆朝,自开国以来,还真没有人撞过龙钟,皇帝也是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但既然有人撞龙钟,皇帝势必是要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等听说撞龙钟的竟然是洪沙瓦底、安南和孔雀之国的使者的时候,皇帝呆了,他还得处理叛乱之国的人的冤情?   底下等着答复的守钟侍卫着急了,这撞钟人身份特殊,那这杀威棒到底上不上啊?   倒是太子先开口了:“既然有人撞龙钟,那甭管是什么人,站在我大庆的土地上,就得守着我大庆的规矩来,撞了我大庆的龙钟,惊扰了圣驾,该有的惩戒就绝对不能少。”   太子话落,太子一派的人自然赶紧出列:“臣等附议!”   其他人倒是有心反驳太子的话,给太子添堵,但是,谁也不傻,太子把高度提升到惊扰圣驾,他们要是再说什么□□上国风度,那不就是明着说,自己不在乎圣上安慰了吗?   又不是没事儿找抽,这些人纵然不愿意,也不得不陆陆续续地表态:臣,附议。   外面的使者们原本在击鼓之后,还是很高傲的,他们觉得,中原人好面子,说不得皇帝为了邦交都得亲自来迎接他们,他们正好可以将贾代善等人的所作所为公布出来,要个说法。   但是,等他们看着侍卫们抬着钉板,手持杀威棒走出来的时候,一个个就傻眼了,这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啊。   若是早知道这样,他们直接给鸿胪寺递上书信,等待传召,然后上述不就完了,何必吃这样的苦头?   洪沙瓦底地人,当即嚷嚷着他们是使臣,大庆的皇帝不能这样对他们,他们要面见中原皇帝。   而跟出来的大臣,正是刑部侍郎张裕,张裕冷笑道:“你们在我大庆撞龙钟之后,就得守着我大庆的规矩,你们既然跳过了礼部,那就得我刑部接手了。”   这些人眼看着张裕一挥手,刑部的打手们就拎着杀威棒向他们走来,那领头的洪沙瓦底人见势不妙,赶紧道:“我们不告御状了,我们现在就向鸿胪寺递交帖子,通过礼部面见你们的皇帝。”   张裕的脸色当即一冷道:“你们的意思是,这龙钟要随你们想撞就撞,不撞就拉到?这是存心戏耍我大庆,羞辱我皇?”   “既然如此,那你们这些刁民直接打死就是,很不必污了圣听!去,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送到刑部大牢,听后处置!”   四周被鸣冤鼓引来的百姓,无不拍手叫号,这些番邦小国,刚刚可是高傲的很,还扬言要告西南大都督荣国公贾代善,要大庆皇帝给他们说法。   说你奶奶个腿儿,小孩子都知道,打仗输了告家长丢人,更何况还是告人家的家长,那就不是丢人而是缺心眼儿了,谁远谁近不知道?   面子,面子值几个钱,荣国公乃是皇帝亲近重臣,会为了你们这些犯上作乱,有不臣之心的逆贼受到处罚?梦那?醒醒,起来上个茅房放松一下再睡吧!   使臣们看着面前这个看着是文弱书生,但说话行事明显狠厉又带着杀伐气息的男人,他们怕了,他们认怂,愿意滚钉耙,受杀威棒和鞭笞。   这些下来,看在他们是外国使臣的面子上,这些人也不会真的要了他们的命,但进了刑部,依照这男人眼底藏着的杀意,他们肯定是活不成的。   跋山涉水地赶到中原的京城,他们不想丧命,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吃皮肉之苦。   等着,大臣们看到,本来就为了卖惨而风尘仆仆,如今更是各个带伤,拖着半条命趴在金銮殿上哭诉的使臣们,一个个都心有戚戚,这张裕真是老太师的种,一副温和的面孔,但张嘴就能要人命。   而这些使臣们,想着西南战场上那几个同样面容俊秀的大庆将领,尤其是为首的贾代善父子,总结出了他们的人生信条,这世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越美丽的越恶毒这句话,也绝对不限于女人和动植物。   皇帝对眼前的使臣们并没有任何的同情心,想着他们进贡来的福、寿、膏,更主要的是,这些狼子野心的东西竟然告逸风的状,皇帝对手下留情的张裕有些不满。   同样是皇帝近臣,张裕对皇帝的眼神很了解,但是他只能语气无辜的,又带着一丝遗憾地说道:“启禀陛下,他们仍然坚持告御状,臣也只能按律行事。”   使臣们显然也是听出了张裕语气中的遗憾,当即打了个哆嗦,心里一突,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吃皮肉之苦。   皇帝也叹气,他也知道,不能真的当着百姓的面将这些人打死,否则面上就说不过去了,只能对张裕点点头道:“张爱卿,先退下吧。”   张裕领旨退回自己的班位之后,皇帝道:“尔等本非我大庆子民,为何要到御前告状?你等若有冤屈,合该先奏鸣你们国王,由贵国递交国书,再由鸿胪寺上折奏禀,到时,朕自然会根据情况给与定夺。”   “尔等这般贸然击鼓鸣冤,实在是闹得难看,这般行为,至两国威严于何地?尔等可知罪否?”   底下的使臣们听着身边的翻译,当即傻眼了,不都说中原人爱面子吗?这怎么从中原皇帝到大臣,那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能颠倒黑白啊?   他们要是真的按照中原皇帝的说法去做,那妥了,等皇帝判决下来的时候,他们国家还有没有活人都两说了。   当即,洪沙瓦底地使臣趴地哭诉道:“□□皇帝陛下,我等并非不愿意递交国书讨要说法,实在是怕到那时候,我等早已国破人亡了。”   安南使臣也道:“我等屡次送出降书求和,但是贵国将军一直置之不理不算,还加紧攻击,我国子民,如今只能用生灵涂炭来形容,请陛下为我等做主啊。”   孔雀国大约是被打怕了,使臣道:“我等不求别的,只希望贵国都督能手下留情,给我们一条生路,我孔雀国愿意俯首称臣,岁岁纳贡,这是降书。”   说着,趴在地上的孔雀国使臣,将怀中的国书降表举过头顶,等着人拿与皇帝,他们实在是伤得起不来了。   其他两国使臣也不敢耽误,赶紧将他们国家的降书举过头顶,生怕晚了之后,被皇帝再抓住把柄认为不主动。   通过之前,张裕和皇帝的言行,他们就已经明白了大庆的态度,早早就收起了之前的小心思,开始行使第二套臣服方案,态度放得很低,同时在心里痛骂孔雀国的龟孙子狡猾。   皇帝点头,示意谷满仓呈上来,谷满仓带着三个小太监来到使臣面前,由小太监用银针以及试毒验毒之后,才用托盘接过来,呈给皇帝。   皇帝看了一眼之后,道:“让太子看看,可有什么看法。”   谷满仓应诺一声之后,又将托盘送到太子面前,太子倒是当真仔仔细细地将三份臣表降书看了一遍,这才合上。   皇帝问道:“看过之后,太子可有何想法啊?”   太子对皇帝一礼之后道:“启禀父皇,儿臣有话想问问三国使臣。”   皇帝不在意道:“准!”   太子对着这些使臣温和地问道:“孤且问你们,之前给西南大都督和将军们送去的,可是这样的降书?”   三国使臣稍微有些心虚,毕竟,那时候他们送去的降书,是他们各自怀里的另一份,他们出发前,各自的王就交代了便宜行事,所以,每人都带了三份降书。   两国打仗,为了的就是利益和岁贡,所谓的降书,就是愿意称臣纳贡,这降书里面的诚意就是能不能打动胜利的一方同意他们求和的关键。   若是诚意足够,对方自然会派来使臣谈判,岁贡肯定是要比降书上说的多些,但也不会出入太多。   只是按照以往的经验,中原人号称□□上国,自有风度,一般不会在意岁贡多寡,而是更在意臣表的言辞。   他们几乎是将所有能说会道的人都集合在一起,就差将皇帝说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能力胜过秦皇汉武了。   但是,他们不傻,在看到大庆皇帝的态度之后,他们立即意识到,他们得到的消息有误,这代的皇帝不好忽悠,就不约而同的将最有诚意的那一份递了出来。   作为这次战争的主力,洪沙瓦底地使者硬着头皮说道:“这次是我国大学者们写的,是为了体现对皇帝陛下的尊重,之前的,是武将所书,但我们都是诚心诚意归降的。”   另外两国使者一听,也赶紧表示同意,他们也是这样的。   太子对他们的狡辩不予置否,只是又淡淡地问道:“所以,书写的都是用的你们自己的文字?”   三国使者懵了,这降书不用自己的文字书写,那用什么文字?但还是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太子摇头叹气,然后转身对皇帝拱手道:“启禀父皇,儿臣知道,大都督为何接到降书,仍不停手,这确实是个误会啊。”   皇帝嘴角一抽,但还是配合地问道:“太子为何如此笃定,且说来听听。”   太子道:“回父皇,依儿臣所见,大都督根本不认识降书上的内容,反倒以为他们在挑衅!”   这下别说是三国使臣,就算是站班的文武大臣们闻言,都差点儿趴下了。   皇帝勉强没让自己被口水呛到,看了一眼傻眼的三国使臣之后,问道:“太子所言可有依据?”   太子道:“据儿臣所知,荣国公征战沙场数十年,虽有儒将之称,但本身文采却极为一般,对他国文字,更是不可能认识。”   “听闻,二十三年前,征讨茜香国的时候,茜香国女皇也曾命人递上降书,但因当时负责军务的宁国公负伤回京救治,荣国公就曾因误解其鄙视自己不通他国文字,笑其不通文墨大怒,并且,自那之后,周边藩国无人不知,若是递上降表,需配以大庆文字翻译,否则均视为挑衅。”   “因此,荣国公作战,军中一般是不会配以翻译,因为,荣国公实在不愿意打仗的时候,还要分出心神,照顾文职者。”   妈的,还可以这么解释?谁不知道当年贾代善说的那些都是借口,其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兄长贾代化报仇?   但是,这话不能说,再加上看皇帝若有所思的点头之后,就开始发呆,明显是不想解决,于是,臣工们开始议论开了,整个朝堂嗡嗡地乱成一团。   而三国使者在知道这些人讨论的内容的时候,那真是差点儿气吐血,因为他们挣得面红耳赤的问题是:打仗的时候,是不是有必要带个文书,以便解读降书,不会弄出这般误会。   文人们说,贾代善这是瞧不起他们读书人,而武将们却说,你们一天天除了玩儿嘴皮子还会干什么,凭什么不能瞧不起?   而正在回忆当年贾代善战场上英姿飒爽的风采,根本没注意朝堂上的争吵内容,至于太子殿下,更是不知道想到了哪里,笑得那叫一个温柔。   而作为被荼毒地最狠的孔雀之国,使者想着那对据说是夫妻,却堪比雌雄大盗的贾赦和张氏,再看看皇帝和太子的态度,当即一口血喷了出来,彻底昏死过去。   这也怪不得孔雀之国的师者承受能力差,关键是,张氏怀里有一只小白虎,那小白虎在发现贾赦这辈子投胎的人家可能挺贫穷之后,担心琪儿跟着受苦,于是化身成了寻宝虎。   再加上,对于贾赦来说,人头就相当于金币,相当于装备,张氏为了能换上六神装,也是辅助技能全开。   于是,孔雀之国的人当真是面临了这么一对儿杀神不算,又在小白虎的帮助下,原本打算赔本赚吆喝的贾赦,又发现这本来在他眼中穷的裤衩子都穿不起的国家,竟然也是很富有的。   就这样,夫妻俩带着十万大军,一边儿屠杀抢人头,赚金币,一边儿命人搜刮当地的金矿、铜矿以及铁矿,其它的,比如煤矿之类的,他看不上眼儿,但也给做了标记,那些就等到时候谈判的人来了,他们自己去扯皮吧。   大庆,对于战争物资,是有明文规定的,战争所得金银财宝,七成归入国库,一成归主将以及两位偏将所得,一成由其他将领按照功绩分配,余下一成犒赏战士,包括死去的人的抚恤金等,给所有参战的士兵平分。   在其他的人部下或许会出现贪污过筛子的行为,但是在贾赦这里是绝对不存在的,他不会久留在西南大军,也不在意那些将领的潜规则。   若是一但被他发现有人截留将士该得的金银,那你就把命留下做补偿吧,他真的直接在战场上斩杀过一个头目,杀鸡儆猴之后,真的没人敢冒犯他。   但他手下是否纪律严明,孔雀之国不在意,但这对儿雌雄大盗对他们国家的伤害,却是要命的。   打,打不过,求和,人家不理,什么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在贾赦那里根本不存在来使的,来了就是刺探军情的,自然得杀!   至于他们说的那些叽里呱啦地,对不起,老子听不懂,至于军中的翻译,老子哪有功夫再听一遍你们墨迹,有那时间,收割点儿金币它不美好吗?攒够了金币,换了装备它不香吗?   而孔雀国带来的大庆翻译,贾赦根本没等人家开口,直接一扇子把脑袋给割了,你既然觉得孔雀国的待遇好,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谁允许你吃里扒外之后,再用汉语讨好敌军?   那人贾赦之后,贾赦派出去的探子早就知道,孔雀国的很多主意,行军部署,都是出自此人之手,据说他还是孔雀国的驸马。   他先前闯进来砍龙血木的时候,就想要抓住他,只可惜当时这人并不在皇宫,贾赦也懒得去找,这才让他多活了这么长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8 23:47:13~2020-05-09 22:2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库里 19瓶;落梦雨兰 10瓶;芸芸 2瓶;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打仗,说来简单,但就算是有常胜将军之称的贾代善做大都督,又有贾赦和张氏这对儿夫妻杀神辅佐,整个战争完全结束,也是整整持续了将近两年。   当然,这里还有朝廷为了得到更多利益,扯皮拖延,以及之后的鸿胪寺派去的大臣议和,贾赦等人需要在附近镇场子的原因,但贾赦等人回到京城的时候,正好是贾琏三周岁生日。   大军凯旋,皇帝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特意恩典贾代善等将领,骑马过宣武门入宫参加庆功宴,一时间,贾家荣光无限。   贾代善的爵位已经到了极致,再来就只能是异姓王了,这对于贾家有利无害,因为,于公于私,异姓王都不能再手握实权了。   从皇帝登基起,他就在一直想办法收回异姓王手中的权利,到现在,也就南安郡王那里,因为南安老太妃是吴三桂的女儿,现在的南安王妃正是现任安乐侯的嫡长女,也就是说,两人南安王妃都出自吴家。   台湾,可以说是吴家的天下,南安王这个福建水师提督与吴家算是利益结合,互相守望相助,想要动任何一个,都得顾虑另外一方。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再来一个异姓王,并且还是手握重权的人家,那动南安郡王就要难上加难了。   皇帝倒是更想将麒麟印交给贾代善,这样位比亲王,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但是,继后仍然活着,承恩公府也不是吃素的,病逝是轻易不能实施的。   再说,没有元后身份的后位,若是授予了麒麟印,日后祭祖,贾代善是要对元后行妾礼的,这是对贾代善的侮辱,皇帝如何舍得?   另外,贾代善和贾代化已经言辞恳切的上了奏折,要告老还家,将爵位传给下一代,思前想后,皇上干脆允了二人请求,随后就给了贾代善冢宰的位置。   冢宰,九卿之首,总管天下军政,相比于三公的太师、太保、太傅,这样荣誉多余实权的职位,冢宰可谓是大权在握,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贾代善明白皇帝的好意,再加上想着自己的儿子,十有八、九是逃不出太子的手心,自己握着大权,也算是给儿子留个靠山,推辞三次之后,也就接受了。   随后,贾赦原爵袭承,成为第三代荣国公,官职不动,贾敷降位袭爵为宁安候,暂为兵部右侍郎,特赐恩典,原宁国府规格不需改动。   张氏,因战功赫赫,巾帼不让须眉,赐予宗姬之位,封号乐安,即乐安郡主,赐郡主府一座,子女可降位袭承三代。   一时间,贾家又一次风头无两,甚至要比当初兄弟两国公时更加风光,毕竟,爵位哪里能比得上九卿之首来的权力大?   冢宰,又称太宰,比权相对皇权更有威力,本来是六卿之首,后来为了分出它的权利,才分化成了九卿,即便如此,历朝历代也很少再封冢宰这个位置给功臣了。   更何况,就连荣国公夫人张氏,不仅单独得了爵位,那爵位还能传承三代,岂不是说,贾赦自己是国公不算,两个儿子的爵位就此也是板上钉钉的了?   当即,就有大臣反对,只可惜,皇上乾纲独断,太子默认,再加上人家贾家这次也确实立了大功,不仅平定叛乱的藩国,并将孔雀国也纳入版图。   更是彻底震慑了周边藩国,就连霍集占兄弟发动的叛乱,在听说贾代善有意带兵支援的时候,也暂时遁入波斯国避难,叛军现在正在押解进京的路上,当地和卓跟着进京请罪。   有贾代善和张氏的事情冲击,之后史家史鼎袭承兄长爵位成为保龄侯,老三史鼐因功受封一等将军,甚至连皇帝下召,万寿节传位太子的消息,都没有唤起众人的神志。   毕竟,皇帝要传位于太子,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众人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现在每日的奏折也都是太子批的,跟之前的事情比起来,真的不值大惊小怪。   太子按照规矩三推三让之后,接了圣旨,就要准备斋戒,然后动身祭天,回来继皇帝位,因为万寿节只有三个月左右了,好在礼部早就得到命令先行准备了,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次庆功宴,毫无疑问地,贾家是主角,贾代善父子那是被轮流灌酒的对象,贾代善那边儿后来被皇帝叫走了,再加上贾代善早年的旧伤,大家也不敢太过分,所以,贾赦就成了最后的攻击目标。   贾赦平日里也是喜欢浅酌几杯的,但那一般都是以美容养颜为主的果子酒或者花瓣酒,再加上贾赦回来之前,原主有老太太看着,也没有太过喝酒的经历,所以,那酒量真的一言难尽。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保持清醒,但没过十个人,贾赦说话的舌头就开始大了,到后来,整个人的理智也开始搬家,若不是贾敷一直陪在他身边,又有贾代化镇场子,贾赦指不定多丢人。   太子倒是想过去帮忙,但是,他作为马上就要继承皇位登基的人,想也知道他的那些兄弟是不会放过他的,加上他原本的身体,这会儿也是自身难保,对贾赦那里,虽然担心,却也有心无力。   酒这东西,一般喝多了就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直接睡过去,另外一种就是特别兴奋。   本来,贾代化就害怕贾赦属于后者,想着,刚开始,前来敬酒的都是朝中重臣,不能驳了面子,要不以后的路不好走。   再加上,他们贾家人,一般都是有好酒量的,就算是女流之辈,也是能喝上一些的,就想着等差不多了,就提示贾赦装醉。   依照贾赦现在的爵位和身份,除了二品以上大员,也没人真的敢为难喝醉后的贾赦的,不然得罪的可就是整个贾家了。   这之前,贾代化看着喝了一杯就脸红的贾赦,还觉得这小子的脸真争气,到了七、八杯的时候,贾赦就开始大舌头,贾代化又暗赞贾赦聪明,就是这装得有点儿早了。   但是,贾代化做梦也没想到,贾赦这小子哪是装得,那是本色出演啊,他真的没有酒量,等贾代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等贾代化想办法把开始乱吹牛的贾赦弄下去,就听一人道:“听说荣国公这次能大杀四方,都是多亏了郡主的帮忙,本殿下实在是羡慕荣国公好福气!”   这话说的难听,贾代化眉头都皱了起来,倒不是他不愿意别人夸自己的侄媳妇儿,毕竟张氏的战功也不是吹出来的,贾家的媳妇儿厉害,贾家同样面上有光。   他们也不在乎别人说这个,就算是张氏确实厉害,甚至一定会被史官载入史册,但也绝对没人能抹灭贾代善父子的英勇。   但说这话的人,阴阳怪气儿的,听着就让人不舒服,更主要的是,说话的是六皇子,也是当年要求娶张氏,逼得张家不得不立即答应贾家的求亲。   贾赦斜眼看着六皇子道:“怎么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就你们母子那点儿小算计,还打量着谁不知道是怎么的?”   “你倒是想娶张氏做王妃,把太师府拉到自己的阵营,也不想想自己何德何能,有什么能打动太师府的?”   说着,还一把挥开要拦着他的贾敷,跨过酒桌来到脸色铁青的六皇子近前,拍着六皇子的脸道:“要本事没本事,要样貌没样貌,文不成、武不就,想算计也要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贾赦喝多了,根本不知道压低声音,这话说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看向了上面正跟贾代善品酒低语的皇帝。   别管皇帝是否重视六皇子,但甄贵妃一直荣宠不断,从一个伺候的婢女,最后爬到贵妃位,就算现在降成妃位,但有两个成年皇子傍身,也是没人真的敢得罪的。   毕竟,皇帝的亲儿子,最后肯定是要封王的,两位亲王做靠山,谁敢真的动甄家?更何况是这么直接指着未来亲王说出这样的话。   很多人都有点儿后悔灌贾赦酒了,他们也没想过号称千杯不倒的贾代善的儿子,酒量会这么浅,而且酒后失德,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而且,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贾赦这样说,明显是说明,平日里也从来没把甄妃一脉看在眼里。   有些人更是在心里替贾代善捏了一把汗,当然,想看贾代善笑话的人更多,他们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希望皇帝借机将贾家往下压一压。   只可惜,贾代善对儿子的话不置可否地一笑道:“臭小子喝多了,倒也还记事儿。”   皇帝闻言笑道:“都是小孩子吵闹,逸风实在犯不着多想,老六是个不成器的,就叫恩侯将他骂醒,知道自己的斤两也好。”   贾代善一笑:“陛下,臣还真不是因为这个多想,就是没想到,有些人到了现在,还是看不清现实,不该惦记的还是放不下。”   皇帝给贾代善送过去一碗甜汤道:“逸风先喝一碗汤顺顺气吧,那不过是个眼空心大又没什么能力的,朕是懒得管他的。”   贾代善和皇帝坐在上位,离群臣有些距离,说话时声音并不大,除了跟前儿的几位重臣,其他人是听不到的。   但是,听不清说什么,可皇上的动作,在座的各位眼睛又不瞎,哪里看不出皇上的态度,更何况,早年贾代善跟皇上的那点儿破事儿,老臣也是有所耳闻的,当即,有小心思的也都赶紧收起来了。   都是老油条了,一看皇帝这样,大臣们立即劝酒的劝酒,扯皮的扯皮,其他人看了一下,也立马会意。   而太子这时,早就来到了贾赦身边,他倒是不担心他父皇会怪罪贾赦,主要是他父皇真没有那个狗胆,这会儿怕是还得担心荣国公找后账呢。   他真正担心的是,看恩侯的样子,明显是真喝多了,怕他一会儿被人引着出了什么事儿。   这个真不是司徒策瞎担心,那甄氏本身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跟着宫里嬷嬷出身的奉圣夫人身边,很是学了不少的阴损手段。   她生下的二皇子,虽然无脑,但到底还算是个君子,轻易不屑于玩些阴招,但六皇子却随了甄氏个十成十,会算计、小心眼,手段更是阴毒。   老五的死,其他人或许认为是意外,毕竟,老五没得时候,只有七岁,嘴里有着浓烈的酒味儿。   所有人,包括太医也都说是因为老五偷喝酒之后,小孩子耍酒疯,又偷跑出来不慎落水,没有人会去怀疑当时只有六岁的六皇子。   但司徒策不相信,因为当年老五出事儿之前,曾经跟六皇子发生过争执,老五仗着比老六年长,身体也壮实,压着老六就是一顿揍,被正巧路过的司徒策遇见,就顺手让人将他们分开了。   因为对甄贵妃不喜,司徒策多少是有些偏着老五的,但他到底是太子,又是大哥,自然不能说的太过让人抓了把柄,算是各打五十大板吧。   本来,这也没什么,哪家孩子小时候不打几架,一般被分开之后,转头也就该玩玩儿,该闹闹,老五也是这样的,转头就忘了,可是,司徒策却无意间看到了六皇子阴沉可怕的眼神。   但当时,司徒策也没多想,只是心里对他更加不喜罢了,等听说五皇子出事儿的时候,司徒策心里就突然浮现出了老六当时的眼神,下意识就让人去调查老六。   当时,他的东宫人手还很有限,卫峰和柳毅也因为年幼,不能帮上什么忙,再加上去调查的人也没太当回事儿,等发现确实有问题的时候,证据已经被甄贵妃给打扫干净了。   刚才,在贾赦出言讽刺的时候,司徒策就暗道坏了,尤其是看到司徒芋的眼睛的时候,司徒策更是心中一紧。   虽然,现在的司徒芋,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但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恶意却更浓了,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杀意。   趁着众人被贾赦的话弄得发愣的当,司徒策快步来到贾赦身边,此时见众人粉饰太平,立即赶在司徒芋说话之前拦住贾赦。   司徒策道:“恩侯,孤为你准备了洗尘之礼,正好这会儿孤有些不胜酒力,恩侯与孤一同去看看可好?”   贾赦一听乐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一会儿拿给你!”说着,就顺从地跟着司徒策走了。   众人无不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真不愿意继续看下去了,就怕之后他们要遭池鱼之殃,贾代化淡淡地说道:“恩侯不胜酒力,让六殿下见笑了。”   贾敷递了个梯子道:“赦弟这酒量,是真的一点儿不随二叔,二叔可是千杯不倒的,这小子却是三杯就倒。”   六皇子眯了眯眼睛咬牙道:“酒量没随上荣国公,但就凭那一张脸,爬床的本事倒是更胜一筹!”   他嘀咕地声音,极尽呢喃,甚至因为酒杯挡着嘴唇,几乎都没人感觉到他说话了,顶多也就是看他阴鸷的眼神知道他不高兴罢了。   好歹也是个皇子,几乎算是被人指着鼻子骂,最后还不得不咬牙咽下这口气,无论换谁也是要生气的,所以并没有多想。   但贾赦喝多了只是反应慢,五感却并没有受到影响,一听这话,当即怒了,直接龙骨扇就冲着六皇子指了过去道:“你有种再说一遍!我老子也是你个贱婢所生之人能侮辱的?”   司徒芋大惊,他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因为气愤而没有控制好声音,但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看贾赦的眼神多是惊疑,大概知道这些人应该是没听到的。   当即委屈道:“贾赦,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好歹也是一堂堂皇子,你屡次出言不逊,你贾家位高权重,我不得不隐忍,但,你这般侮辱我母妃,又至我父皇于何地?”   司徒策眼神一厉,冷声道:“你说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莫非这样的话,还让孤给你重复一遍?今天有孤在这里,你还想趁着恩侯酒醉,在言语中给他下绊不成?”   他是没有听到司徒芋说什么,但是他相信贾赦,再说了,谁远谁近他分不出来吗?恩侯既然说司徒芋说了,那就是说了。   同一时间,贾赦也开口道:“欺辱你?侮辱你母妃?你们也陪?不过,敢说我爹,别说你,就是你老子也别想好!”   说着,扇子就要出手直取对方头颅,幸亏司徒策对贾赦的性子有几分了解,就在贾赦要出手之前,直接将人带入怀中。   贾赦就算是喝多了,也知道自己不能拆家,不然,水晶被自己给破了,还玩儿什么啊?所以感觉到司徒策搂他,下意识收回了手,但刮出去的风刃,还是直接将六皇子手中的玉制酒杯切成两半。   这次众人已经不是倒抽一口冷气的事情了,先说贾赦那大逆不道的话,意思不就是说,你算个屁啊,就是你老子皇帝敢说我爹,我也照样取他狗命!   还有,那就是一道风刃,就可以将玉樽割成两半,若是太子没有及时控制住呢?六皇子这会儿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有的年迈或者心脏不好的,这会儿已经觉得自己喘气儿都费劲儿了,要不是不敢这会儿打破凝滞的气氛,早就倒地让人宣太医了,他们就怕皇帝不敢动贾家,却拿他们出气。   同时心里也埋怨六皇子,你说你没那个本事,干什么要去招惹这个杀神?你自己嫌命长,那也别拉着我们陪葬啊!   皇上现在很头痛,只能说道:“老六,你就算是再不知事儿,胡闹也要看看场合,你但凡有恩侯半点儿孝心,也不会这样,你看看这好好的庆功宴,都让你搅合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给朕滚下去,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好好反省!”   六皇子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皇,他不甘心,因为他若是就这么滚了,那他以后见到这些大臣的时候,还有什么脸面?   正好这时,他听到一旁有人悄悄地问身边人:“六殿下说什么了,让那个杀神这般暴怒?”   另一人回道:“没听见啊,不过,听这意思,可能是六皇子说了荣国公什么。”   六皇子一听,当即计上心头,附近的人都没听到,而贾赦为了贾代善的名声,那话也是不能重复的,太子若是不想落人口舌,必然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就算是贾赦混不吝,什么话都敢说,司徒策也是不会任他说出来的。   他贾赦空口白牙污蔑皇子,到时候就是他老子再怎么得宠,父皇为了面子也得罚了贾赦安抚自己。   不过,他对他老子的尿性还是有那么几分了解的,有些心酸,却又不得不承认,最后最大的可能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只是,他却不知道,司徒策压根儿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话戳了贾赦的肺管子,自然也就没想着去拦着。   再加上贾代善也不是个善茬,又怕儿子吃亏,当即揽到自己身上道:“哦?老夫也想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六皇子说道。”   皇帝扶额,自己真实欠了甄家的,也怪自己当初,怎么就想不开,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去引蛇出洞,这明显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他瞄了一眼贾代善的脸,心里哀叹,罢了,愿意咋滴咋地吧,今天这脸,左右都丢尽了,自己这会儿要是还想盖遮羞布,估计之后就等着独自守着龙床吧。   贾赦被酒精控制着,也分不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见他老爹说想知道,当即道:“这混蛋说,我酒量是没随上你的千杯不倒,但凭着这张脸,爬......呜呜”   后面的话,直接被反应过来的太子一把给捂住了,但众人都不傻,就贾赦说的这些,谁还不知道剩下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众人头皮一麻,这下他们会不会被杀人灭口?虽然贾代善跟皇帝的事情,在很多人那里就是公开的秘密,但能叫做秘密,就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话。   贾代善还没说什么,皇帝已经受不了了,金樽直接砸在地上怒道:“畜生!你个畜生!来人,给朕把这畜生叉下去!”   眼看着皇帝气得发抖,众人赶紧跪地请皇帝保重龙体,侍卫们知道皇帝已经怒极,哪里敢耽误,直接将六皇子带了下去。   二皇子也想要求情,结果就听皇帝道:“谁敢给这畜生求情,就一起给朕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9 22:26:56~2020-05-11 00:1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李孟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y、不是洋芋的洋芋、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本朝钦天监,供养着几位特殊的人,他们不负责监测天阴天晴,也不管掐算是福是祸,他们留在这里的唯一用途,就是当皇帝需要卖身的时候,帮着计算好日子。   比如,初三宠幸刘美人可一举得男,十五宠幸良妃娘娘会有小公主,反正,数一数宫里太子之后有几个皇子、公主,那就是这些年皇帝卖身的次数。   也不知道是该夸钦天监的人计算神准,让皇帝陛下弹无虚发,还是该夸咱们皇帝陛下从来不做无用功。   在钦天监的计算下,皇帝一共有七位皇子和三位公主,其中七皇子和三公主乃是中宫继后所出。   可能是皇帝的公主实在是少,所以,皇帝对三位公主都挺偏疼的,一般皇子和公主发生争执,被罚的基本都是皇子,其中唯一的嫡公主就更是身份尊贵,得圣上疼爱了。   所以这三公主一项娇蛮任性,她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是她的,什么事情都得顺着她的心意来,继后也因为这三公主得宠,连带着皇帝多进了两次她这里坐坐。   因此,在儿子和女儿发生争执的时候,也会偏着女儿些,这就让三公主变得更加无法无天,随手打骂宫女太监,那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一个不如意就直接让人拉出去杖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这次庆功宴,张氏自然也是要出席的,因为她是跟大军出征回来,到现在还没回过府里,自然也是穿着战甲进宫的。   当然,无论是贾代善也好,还是张氏,因为贾赦这次确实捞了不少金币,该用的装备他都兑换了不少。   贾赦不是个吝啬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当初他连自己的血书都是东拼西凑弄到手的时候,就能给贾代善兑换补血红玛瑙就能看出来。   如今作为真的有钱人的贾赦,自然更加不吝啬了,系统出品的装备,自然是无论样式还是功能,都是绝对能拿得出手,不会显得失礼的。   再加上张氏作为进宫领受封赏的将领之一,可是直接坐着战车进宫的,自然也就没有想着要换成诰命服饰入席。   张氏谢恩之后,就跟着去了偏殿,由皇后主持的女眷这边儿的宴席,给皇后行礼之后,张氏就找到了自己母亲那边儿坐下了。   张老夫人这么久没见着女儿,心里怎么能不想念,否则,哪能特意出息宫宴,见到女儿英姿飒爽的样子,再加上如今女儿的身份,张老夫人那是乐得见牙不见眼。   而张氏怀里那只向来乖张,不许张氏之外的人碰一下的小白虎,竟然很是亲近张老夫人,不仅认老太太如同撸猫似的稀罕,还会无师自通的主动卖萌求抱。   女人吗,对于这样的萌物哪有不心动的?但小白虎除了张家母女之外,其他人若是想碰一下,那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大家也就打消了摸抱的心思,以免这畜生急了反口。   张老太太稀罕了一会儿之后问道:“这个是你头年写信时说的那个白虎崽子?怎么一直没长大?”   张氏想了一下,估计是自己给味龙血喂得,但是,她只能说道:“不长大也好,要不我现在早就抱不动了。”   正说着话,就听一骄纵的女声道:“母后,我要那个白虎崽子。”   皇后不是很在意的说道:“荣国公夫人,你看这丫头算是被本宫和她父皇给宠坏了,还请夫人割爱?”   张氏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小白是臣的心头之爱,也是战斗伙伴,实在是无法满足三公主的要求,三公主若是喜欢,可以求皇上帮着寻上一只。”   白虎少见,但其实仔细寻找,也不是找不到,皇帝贵为天子,想要寻找一只新生被丢弃的白虎崽子,其实并非难事。   另外,张氏如今是有官职的,因为,战争结束了,她在兵部挂职的监军并没有被撤,所以,她的自称是臣而非臣妾,意思就是告诉皇后,她能管命妇却管不到她的头上,好好说话那就是给你面子了。   三公主当即大怒,直接道:“大胆,本公主今天还就非得要它了!”说着,竟然直接走下来就去抓小白虎的脖颈毛皮。   小白虎能惯着她?再说,前边儿的事情,这边儿还没收到信儿,但是一直开着神识的小白虎却很清楚,也终于确定,贾家实在不一般,也根本不惧皇家。   再加上对贾赦的了解,无论是前世今生,麒麟护短的性子都是没变的,就算他跟琪儿没有那种感情,又始终被坑,但若是琪儿出事,贾赦必然会第一个出手相护的。   至于贾赦不护着琪儿,别说这不可能,就算是真的,那小白虎还巴不得呢,毕竟,琪儿这辈子之所以转世张家女、嫁与贾赦,那也是因果报恩。   情断自然恩绝,两个贾家继承人,这份恩情也算是报了,那他正好就可以带着琪儿远走高飞了。   想到这儿,小白虎毫不迟疑的一爪子乎向了三公主,敢欺负琪儿,那就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吧!   小白虎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前的人生,眼里除了他的琪儿之外,从来没有男女之分,在他眼中,只有该死的人和懒得搭理的人。   若是那三公主只是想要抢他,他也未必下杀手,但,那三公主在抓他的时候,竟然还挥鞭抽向了琪儿的脸,那就是该死了!   这三公主实在是恶毒,她抽向张氏的鞭子,并不致死,但足够毁掉张氏容颜,容貌对一个女子是何其重要?   小白虎目露凶光,他决定留下这贱人的性命,当然,绝对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要毁掉她的脸!   张氏虽然厉害,但众所周知,蔡文姬在峡谷英雄里,单论战斗力的话,那就是一战五渣,尤其是没有琴的时候,那就更是手无缚鸡之力,所以,三公主抽冷子挥鞭,她根本没有办法躲开。   眼看着鞭子挥来,张氏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自己的脸,小白虎因为知道张氏身上的魔女斗篷的能力,所以,看到张氏撩起战袍挡脸的时候,也就没有去帮张氏,而是亮出利爪抓向三公主的脸。   本来,皇后只是看戏,还笑着对命妇们说道:“小三儿算是被她父皇纵得不像话了,总是说风就是雨,想要什么就非得弄到手不可,真是委屈荣国公夫人了。”   她跟贾代善之间的恩怨,前边就说了,因为贾老太太,继后不仅被下了面子,甚至到现在宫权也不在她手里,也就这样不得不国母出息路面的事情,否则她就是一摆设,心里早就把贾家恨到骨子里了。   其实她也知道,什么三公主喜欢小白虎,那不过是三公主想要给她这个母后借机出气,出手教训张氏的借口罢了。   皇后自然是欢喜的,所以她非但不劝阻,还要火上浇油,她就是见不得贾家好,她报复不了贾代善,也收拾不了贾赦,但是,收拾张氏还是可以的。   皇帝就算是再护着贾家那对儿不要脸的父子,难不成还能为了一个臣妇打杀自己的嫡亲女儿?到时候给些赏赐,他们贾家就是再不乐意,那也得憋着!   就在众人大惊失色,张老夫人都已经不顾身份尖叫的时候,一声更加尖锐地惨叫声惊醒了众人。   众人回神儿的时候,就看到三公主捂脸倒地,小白虎轻巧地跳回张氏怀里,似乎很嫌弃爪子上的血渍,竟然人性化地打翻了酒壶,用酒水清洗。   皇后手中的杯子掉到了地上,呆愣的看着这一切,直到看着三公主惨叫翻滚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当即不顾身份的跌跌撞撞赶过来抱住嚎叫地三公主。   她慌了神儿,一叠声地问:“莹儿,莹儿,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母后,太医,快传太医,你们都是死人吗?三公主若是出事儿,本宫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在座的,可能就张氏和甄妃仍然淡定地坐在原地不动,张氏自然是因为有恃无恐,只是有些无奈的安抚着查看她的母亲。   至于甄贵妃,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与她计划的虽然有些出入,她是想让张氏花了脸,给贾家父子一个教训,这才故意让人怂恿三公主。   而现在这却变成了三公主受伤,但并不影响结果,只要贾家受到连累,她心里就痛快儿,谁让他们父子将甄家害惨了!   因为有皇上的赈灾圣旨,甄家不仅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还不得不为了完成任务,将之前花大价钱造出来的接驾龙船,以及当初打算送进京孝敬他们母子的东西全都变卖。   如今的甄家,就剩下一个空壳,每日为了不被笑话,又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的打肿脸充胖子,这些怎么叫甄妃不恨贾家父子?   只是,她这边儿是坐山观虎斗,却没想到,她的傻儿子竟然真身上阵,不仅什么便宜都没占着,反倒是被皇帝彻底厌弃,并且被叉了出去,里子面子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差不多了,甄妃假惺惺地用帕子遮着半张脸,慢悠悠地走到附近道:“姐姐,看看三公主这可怜见的,妹妹我都跟着心疼啊,还是赶紧命人去请皇上做主吧,这花容月貌的,可别真被个畜生毁容了。”   皇后自然是知道甄氏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儿,还在这儿拱火,但此时的她也是六神无主,只能叫人赶紧去找皇帝。   正殿和偏殿实质上就隔了一道墙,所以,正在偷着乐的甄氏,在那边儿大殿静谧之后,就听到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讨饶的声音,当下哪还有心情看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1 00:13:34~2020-05-11 23:2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墨 13瓶;dy、芸芸、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皇后这时也没心情听外边儿六皇子的吵嚷声音,她只是脸色阴沉地看向一旁仍然抱着小白虎端坐的张氏道:“好你个贱人,竟然敢谋害公主,来人,给本宫将她拿下!”   一旁正殿,皇帝正在气头上,又听到三公主被张氏的老虎抓伤了脸,说实话,这一刻皇帝是真的挺讨厌贾赦这对儿夫妻的,怎么就没个消停?   别的也就算了,一个女孩子的脸何其重要?那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是?   贾代善一看皇帝的表情,当即脸色也冷了下来,直接道:“我贾家还真是不招人待见,我个老不死的被人诟病也就算了,儿子被说嘴也是他活该,谁叫他老子是我呢。”   “但这连我儿媳妇儿都逃不过去,倒是当真叫人寒心!皇上若是实在怕我贾家权重,倒也不必这般步步紧逼,我贾家男儿也没有哪个是贪权的,但我贾家同样没有贪生怕死的,更没有护不住妻儿的软蛋!”   皇帝一听,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现在对贾代善是真的患得患失,他心里明白,贾代善如今对他,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什么误会解开不解开的,贾代善早已不在乎了,或者说,他的心早就死了,如今对他而言,高兴了顺着心意滚一圈床单,不顺意了,那也不过是一场发泄罢了。   可就算是知道又怎么样?他放不开手,就算是贵为九五之尊,在感情上,那也只能承认,在乎的那一方就是弱者,而他就是那个弱的一方。   他安慰自己,相比于避而不见,如今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尤其是自己马上就退位了,日日相伴的话,他不信捂不回逸风的心。   如今,贾代善说话的时候,丝毫不带怒意,但对贾代善了解甚深地皇帝却知道,此时的贾代善是真的怒了,但凡他的回答稍有差错,贾代善是绝对不会跟他闹,甚至不会拒绝他上床,但其他的那就完全不可能了。   贾代善死心眼儿,但同样的,贾代善狠心起来,那真的是郎心似铁,并且,这人特别理智,他可以将爱和欲分得清清楚楚。   于是赶紧道:“逸风这是说的什么话,朕对逸风的心,逸风还不清楚?何苦要拿这样的话来伤朕,莫非只有朕掏出心,逸风才能信?若真是这样,那朕现在就掏出来让逸风看看。”   贾代善不置可否,都到了这个年纪,哪有那么多的风花雪月的心思,皇帝说了那么多的情非得已,看似全是为了他,里面就真的没有一点儿私心?他是不信的。   就像皇帝猜的那样的,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不过是顺势而为,两人到了这般岁数,他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这样,对于“情深不悔”的皇帝,他也没必要拿乔不是?   情深不悔?呵呵,若真是这样,那肉偿的皇子皇女又是怎么回事儿?他可以不介意,毕竟他自己后面也一样生了儿女,既然这样,那就别再装情深,若是喜欢装,那就装的彻底点儿。   贾代善眼底的冷漠并没有刻意遮掩,皇帝看得清清楚楚,说不心疼,那就是扯淡了,但是,他放不下,又怪得了谁?   就在皇帝还想解释什么的时候,贾代善道:“既然都这么欺负到我贾家头上了,我父子也不好再做缩头乌龟让人笑话不是?”   不管到底是算计还是巧合,他一定要先一步将这事儿定性为贾家自卫,对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在贾代善话音还没落的时候,就听刚刚被太子哄着喝了解酒汤的贾赦这时突然暴起:“妈的,这真是欺负我贾家没人,当小爷是死人啊!”   说完,贾赦已经转身朝偏殿闯了过去,太子傻眼了,手里拿着贾赦刚刚脱下来的红莲斗篷,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刺激了这小祖宗,但还是赶紧追了过去。   那边儿可都是诰命夫人,这小子闯过去肯定是要被人诟病,还要得罪在场的大臣的,毕竟,谁家的女眷都不想平白被外男看去不是?   贾代善也傻眼了,自己这个傻儿子不是为了配合自己吧?但现在就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贾敷扶着已经气得脸色发白的父亲,有些担忧地小声问道:“父亲,二叔和赦兄弟不会有事儿吧?”   贾代化扶着额,没好气儿的回道:“出事儿?就那两个惹事儿的祖宗,谁有事儿他们都不会有事儿的。”   他现在就犯愁,之后该怎么给这些被惊扰到的大臣送礼安抚,毕竟,那边儿可不止是各家夫人,还有云英未嫁的姑娘。   赦儿就这么闯过去,真论起来,说他孟浪无礼都不为过,为了他侄子的名声,贾家于情于理都是要出面赔礼的。   其实,贾代化想多了,就贾赦,他真没有什么名声需要维护,一个杀□□头,就足够他被载入史册,遗臭万年了。   皇帝心中哀叹一声,面上却镇定地说道:“先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恩侯那孩子,也不是个无缘无故惹是生非的。”   底下的大臣,包括贾代化都替皇帝觉得违心,贾赦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您真的确定,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疼?   贾代善点头道:“赦儿倒是有我贾家风范,我贾家一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也绝对不是能被欺负后,还得忍气吞声的。”   太子点头附和道:“恩侯其实是个懒得,不惹急他的时候,他根本懒得搭理,不过,却也是个真性情的,很有国公爷的风范。”   皇帝知道司徒策这是变相提醒自己,当即笑道:“好男儿当如是,一点儿没有血性,又如何称作男人?”   很有贾代善的风范,贾代善有什么风范,不就是护短吗,太子这话不仅是说贾赦现在这是情有可原,更是告诉他,若想拿贾赦开刀,你也得先掂量一下他老子。   说的好像他很怕贾代善似的,他堂堂九五之尊,如何会害怕爱人?不过是尊重,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免得他伤心罢了。   贾代善对太子微微点头道:“赦儿是个有福气的。”   太子那是受宠若惊,赶紧笑道:“荣国公哪里话,遇到恩侯,也是孤的运气。”   皇帝现在是看太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转头却对贾代善笑道:“能遇到逸风,也是朕的福气。”   贾代善很给面子的笑了一下道:“陛下客气了。”福气?劫数还差不多。又转移话题道:“恩侯是个烈性子的,现在又有些醉意,还是去看看吧。”   贾赦过去的时候,正听到皇后丝毫不顾体面地说道:“给本宫把那贱人抓住,还有那个小畜生,现在就乱棍打死!”   那些侍卫听令,已经向张氏围拢过来,贾赦大怒,龙骨扇出手,旋转一圈回道贾赦手里的时候,不仅将侍卫的帽子,连带里面的头发都贴着头皮削了下来。   尤其是最后,贾赦故意将皇后的凤冠连带着里面的发髻一起割了下来,大殿里立即安静地针落可闻。   落发,那就只有两种可能,出家或者获罪,而女子落发,就更加严重了,更何况,被落发的是皇后,这比杀了皇后还严重。   皇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发髻连带着凤冠一起落地,之后凤冠碎成七裂八瓣,她心里空空的,整个人都呆傻在那里。   贾赦用脚一勾,给自己拿过来一把椅子,然后道:“我说张氏,你就是个窝里横的,坑爷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现在被人欺负到头上拉屎了,倒是怂了?”   张氏从桌子上拿起被子喝口茶之后道:“要是给我一把琴,她们在我面前是个鸟?你赶紧替我出气,做好了,回头送你新研究的元气丹。”   贾赦嘟囔道:“药材和原料都是小爷提供的,凭什么到时候不分小爷一半儿?”但还是任命的说道:“先把她们欺负你的事情讲一遍,小爷再帮你挨个找回来,痛快儿说,小爷好像有点儿喝多了,处理完得赶紧回去睡觉。”   随他身后进来的皇上等人嘴角一抽,这俩人还真敢说啊,不过这会皇上看贾赦的眼神儿却格外的柔和。   倒不是做给贾代善看得,而是贾赦的这个样子,跟当年贾代善掌掴继后之后的嚣张样子一样,简直是场景再现,这继后可能是真的跟贾家父子犯冲。   众人见皇帝过来,赶紧行礼问安,贾赦是喝糊涂了,在司徒策的提醒下,才慢半拍儿的行礼,只有皇后,仍然呆呆傻傻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皇上也没追究皇后的失礼,直接揽着贾代善的肩膀来到主位,谷满仓早就很有眼力见儿的在旁边也搬来一把椅子,二人落座之后,皇帝就道:“张氏说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之前连疼带怕的晕过去的三公主这时候已经醒转,正巧听到皇帝的声音,当即喊道:“父皇,父皇,您要给儿臣做主啊,您快命人杀了这贱人,诛了这贱人的九族给儿臣出气!”   皇帝一听大怒,一个茶杯砸过去道:“这般心思恶毒,难怪要受到报应!给你做主?朕若是早知道你的真实面目,朕如何会让你出来丢人现眼?”   贾代善轻抿了一口茶道:“呵呵,诛九族?看来我贾家在皇后的眼里,还真是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啊,只是,你有这资本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1 23:23:32~2020-05-12 13:48: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政 10瓶;dy、暖穗春风、芸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皇上心里一紧,让张氏将事情讲了一下之后,当即说道:“皇后行为不端,心胸狭窄恶毒,无法起表率作用,实在不配为一国之母,即日起,废其后位,降为静妃,迁居静安宫。”   静安宫,众人看了一眼仍然呆坐的皇后,心中叹气,为她悲哀,皇宫中,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冷宫,但像静安宫这样的荒远又不出名,皇帝永远不会踏入的地方,其实就是冷宫。   七皇子这时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道:“父皇,求您开恩,母后,母妃她就是癔症了,她只是太在意莹儿才会这样,求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落后一步的四皇子也跪地求情道:“父皇,母后就算千般不是,但也请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网开一面吧。”   三公主这时也回神儿了,顾不得自己满脸的血,跪在地上道:“父皇,是儿臣的错,要罚就罚儿臣吧,母后全是因为儿臣才会被气得口不择言。”   皇帝余光瞄了一眼把玩扇子的贾代善,当即冷脸道:“她自己做不好中宫表率,行为不端,对有功之臣屡次挑衅,废其后位,给与妃位,也是看在老四和老七的面上。”   “至于你,这一切皆因你而起,你觉得朕会饶了你?来人,将三公主送回寝宫上药之后,出嫁之前不得离开寝宫半步,身边从新派去嬷嬷教导规矩、礼仪。”   贾代善这时可能是觉得满意了,倒了一杯茶递给皇帝道:“龙体为重,莫要为了其他事情把自己气个好歹,喝杯茶消消气儿再说吧,这事儿,怕是也没有那么简单。”   皇帝心颤,贾代善这意思怕是还没完,罢了,今天就让逸风出口气吧,至于皇家脸面,相比于逸风憋屈的二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想罢,皇帝接过贾代善递来的茶,握了握贾代善的手道:“听逸风的,这些人实不值朕跟着生气。”   太子见老四和老七求助地看向他,想了想,低头看看贾赦,就见贾赦这会儿因为醒酒汤的原因,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显然是并不在意结果的。   拢了拢贾赦身上的红莲斗篷,这才拱手道:“父皇容禀,儿臣觉得,这事情并非这般简单,请父皇再调查一下到底是何人唆使三公主对上张氏。”   “儿臣认为,就算皇后再与贾家不对付,但贾家刚刚立功,皇后也不至于在这一刻,特意让三公主对上贾家,尤其是,皇后又不是不知道贾家历来护短,她也不是没吃过亏。”   贾代善点头道:“确实,很该调查清楚,都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老夫也想知道,这隐藏在幕后的到底是谁?”   皇上能说什么?当即道:“准!”并对暗处打了个手势,侍卫和暗卫,立即一明一暗去调查。   之前隐在角落里看戏的甄妃心里一紧,但这会儿实在不好做什么动作,否则死得更快,她只能祈祷底下的人能手脚利索。   只是,皇帝若是真的想要查什么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让你掩藏过去?很快,无论是三公主身边的嬷嬷还是传消息的小太监、修剪御花园的剪枝太监,留在其他妃子身边的卧底,一直到御膳房的御厨,全都落网。   皇上看着调查结果,当即笑道:“这甄妃果然是好手段,御膳房、浣衣局,就连乾清宫都没被放过,是不是再过两天,这天下都得改姓甄了?”   “奉圣夫人,好个奉圣夫人,朕是真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内里藏奸的,传旨,奉圣夫人犯欺君之罪,甄家全家押解进京!”   又指着傻眼的甄妃道:“阴毒贱婢,岂可为妃?来人,将这罪妇暂时押送至浣衣局,戴枷锁劳作,甄家进京后一同听候发落!”   甄氏这时显得很冷静,顺从的被侍卫押解,不反抗,不争辩,看起来倒是比皇后更加有气度。   贾代善看着甄妃的样子,不自觉皱了皱眉头,他可是很清楚甄家人的手段,他并不相信甄氏就这么认命了。   七皇子心疼自己的母亲问道:“父皇,您看,妹妹年幼无知,受人蛊惑,母后也是爱子心切,这才做出失礼举动,还请父皇给母后和皇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皇上冷笑道:“年幼无知?若是朕没有记错,她今年已经一十六岁了吧?这般年纪,还不能明辨是非,如何不该从新学习规矩礼仪?”   又指着皇后道:“蠢笨如猪、又没有自知之明,既然想出手,那就要想明白后果,如今技不如人就别怪自食恶果!”   见四皇子想说什么,皇上道:“老四,要说什么之前好好想想,朕相信你并非不明是非之人,莫要说出让朕失望之事。”   四皇子顿了顿,叹气道:“父皇,儿臣也知道,母妃如今的下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儿子对此并无意见。”   见七皇子的不可思议和三公主的怒视,四皇子只能苦笑之后继续道:“然儿臣自出生后就被抱养至母妃身边,受母妃养育之恩。”   “如今母妃落难,又遭逢变故失了神志,儿臣实在不忍母妃这般下场,请父皇准许儿臣将母妃接回府中荣养,权当是儿臣回报多年养育之恩。”   七皇子不傻,他知道皇后的后位应该是保不住了,毕竟,他母后本就不是受宠的,一直都不是,若非柳国公当年拿军功保举,皇后的继后之位,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上的。   皇上立甄贵妃的原因,也跟什么替身无关,其实主要就是为了制衡罢了,同样也是为了让水家和柳家打擂台。   如今,若是能让母亲出宫过上平常人家的天伦之乐,对母亲来说,那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   至于母亲心心念念的,想要给他争取的皇位,七皇子其实从来没有奢望过,他知道,就算是太子没了,父皇就算是将皇位传给四哥也不会传给他。   而他的出现,也不过是父皇迫于自己外家和理国公府的压力,需要一个牵制他们,以免两家对当时的荣国公出手的牌。   自己在父皇心中,不仅不在意,还同时是一耻辱和算计的代表,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争宠,还早早地跟太子和四哥投诚。   他不是没劝过他母后,将这些事情讲给他母后听,如今皇上一步步蚕食勋贵权利,无论是理国公府还是承恩公府,都早就没有了先前的风光,全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   至于承恩公府如今还能拿得出手的,你仔细看看,那全是元后留给太子的帮手,是太子的人。   只可惜,他母后根本不听,甚至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早就给太子身边按了钉子,最后被太子将证据摆在他面前。   幸亏太子是个大度的,或者说,太子觉得他还是能用的,而得力的四哥,又是自己母后的养子,在他将水鑫的父母亲人安全的送回太子手中,又亲自将他母后的钉子全都拔出之后,太子并没有继续追究。   七皇子对此自然是感恩的,也更加努力帮着太子,不为别的,就是怕哪一天他母后犯蠢的时候,他能有资格求情。   但今天这事儿,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母后和妹妹竟然能蠢到这份儿上,就算是他,也是没有脸面再求太子帮忙的。   更何况,别说太子不会为了他跟贾恩侯对着干,就算是太子帮忙,只要荣国公不出声,那就是谁也保不住他母后。   若是没有三妹那句让他父皇诛九族的话,也许荣国公还会碍于面子,让他母后继续做着挡箭牌,留下体面。   但有了这句话,是个男人,只要有些血性,就不会轻易妥协,如今四哥提议,荣国公没表示而默认,他其实就已经很知足了。   当即也说道:“父皇,求父皇让儿臣将母妃接回府中奉养,以报养育之恩吧!”   皇帝看了一眼贾代善,见他并不反对,想了想说道:“帝王的后宫,多是为朝政,朕如今即将退位,这后宫留与不留,并不影响什么。”   “朕素来并非贪欢好色之人,也不留恋床笫之事,如今,凡是有子嗣的妃嫔,皆可选择出宫由子嗣奉养,享受天伦。”   “其余未得雨露者,朕也不忍其大好年华就这般被蹉跎,特此下旨,可选择去慈宁宫接受宫中奉养,也可带着自己的私产出宫,再嫁或回娘家都可随意。”   贾代善有点儿诧异的看向皇上,这一刻他其实还是挺感动的,算了,以后可能得一直纠缠到死,双方有感情还是比没有感情好上许多的不是?   皇上自然是感觉到了贾代善的态度改变,心中暗喜,拉着贾代善的手道:“逸风,朕的余生只想与你安度,也找回从前浪费的光阴。”   贾代善看了看皇上的眼睛,找不到一丝做假之处,这才回握皇上的手道:“好。”   太子在下面觉得有点儿酸,想要看看怀里的恩侯,跟他说两句情话,但是,之前还四处惹是生非的小子,这会儿已经睡得小脸红扑扑的了。   叹口气,司徒策将人又拢了拢,往自己怀里抱了抱,好让他睡得舒服些,至于情话,以后有都是机会。   没等太子安慰好自己,突然,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外边儿也传来了厮杀声,众人顿时惊慌失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2 13:48:36~2020-05-12 23:2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芸芸、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这叫什么事儿啊,好容易惹事儿的祸根消停了,众人都以为可以散席的时候,没想到二皇子反了,现在整个皇宫已经被包围了。   贾代善倒是并不奇怪,也想明白了,这一切怕是早就算计好的,因为,只有在这时候,他们才能将所有人都围控在一起,并且解除武器。   毕竟,甄家现在没有办法提供给二皇子更多的资源,而兵权又一直没有轮到二皇子和六皇子拥有,他们拉拢的人有限,兵力更加有限,所以只能尽量想办法一网打尽。   跑进来的侍卫捂着受伤的腹部道:“启禀皇上,二皇子和六皇子反了,京营侍卫统领王子腾带着侍卫营将皇宫包围了。”   在场的文武百官乱成一片,女眷们更是吓得抖作一团,皇帝啪的一声摔了茶杯,四周立即安静了下来,但也都跟受到惊吓的鹌鹑一样,缩在角落,只有几个武将还能镇定。   只是,现在他们身上连个匕首都没有,只能顺手拿起桌椅,拆下来椅腿儿之类的物件防身,站在前边保驾。   翻到桌椅的噼啪声惊醒了贾赦,他有些迷糊地问太子道:“这是怎么了,还放上炮仗了?”   司徒策闻言,差点儿腿一软,手一松,把贾赦扔出去,却还是只能掏出袖袋儿里的帕子给贾赦擦擦脸道:“二皇子和六皇子带着侍卫营逼宫了。”   贾赦打了个哈欠道:“忽悠我的时候,能不能换个地方?我老子是京营节度使,他得喝成什么样才能干这蠢事儿?”   皇上看着脸色铁青的贾代善,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拿开,顺便躲得远些,以免惨遭池鱼之殃。   果然,下一刻,贾代善手里的茶杯就砸向了贾赦,咬牙道:“小兔崽子,老子帮你清醒一下!”   太子司徒策赶紧搂着还迷糊的贾赦转了个身,让茶杯砸在他后背上,太子嘶了一声,真疼,这要是砸在恩侯的脸上还了得?   贾赦震惊了,莫非他老子投二皇子了?这可不行,二皇子长什么样他都不记得了,但他还记得先前六皇子挑衅呢,更何况,眼前的才是自己的水晶啊!   当即赶紧表态道:“你放心,我肯定是帮你的,就算是我老子帮二皇子和六皇子,我也能直接杀了他们帮你抢回来的!”   司徒策哭笑不得,但还是无奈地解释道:“荣国公征战在外,虽然京营节度使的官位还在,但是,管理的事情是交由各营统领来管理的。”   说话的时候,贾赦已经渐渐回神儿,又看到不远处抱着小白虎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张氏,贾赦带着哭音儿问道:“殿下,我,我怎么感觉有股杀气冲着我来呢?”   搂着贾赦的司徒策苦笑道:“恩侯的感觉很敏锐啊。”就是真不是时候。   贾赦搂着司徒策的腰站直,然后一点儿点儿地伸头从司徒策的脖颈间往后看,就见他老子那张青黑的俊脸冲着他温柔地笑着。   被吓得腿软的贾赦,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才没吓得惊叫出声,矮下身,贾赦捂着自己怦怦跳个不停的小心脏,他示意司徒策扶住了自己,他腿软。   司徒策看着好笑,逗着他道:“用不用孤去给你倒些酒来?”   贾赦认真地想了一下点头道:“好主意,酒壮熊人胆!”   大殿上不合时宜地发出噗嗤噗嗤的笑声,皇帝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发现贾代善额头上的青筋都已经崩的老高,赶紧忍笑道:“逸风,要不咱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吧?”   贾代善看着被太子护在身后的贾赦道:“行,先解决了事情,回头再解决他!”说完,当先护着皇帝往外走。   太子心疼贾赦,一直充当挡箭牌地将贾赦挡在后面,随着贾代善走转圈儿,以免贾赦被踹,丢面子。   贾代善看着,冷哼一声,倒是没真的行凶,不过眼底对太子倒是更加满意两分。   皇帝对于贾代善眼底的赞许有点儿不满意,当即拉着贾代善往外走道:“朕倒是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份儿能怠。”   看得出来,皇帝对于对方的逼宫,并不是很在意,贾代善父子的表现,更是给在座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当即也都大着胆子跟了出去。   不然,若是皇帝都出去了,他们却龟缩不动,等平定二皇子和六皇子之后,他们这些人肯定是要被秋后算账的。   贾赦蔫蔫地对太子道:“那咱们也出去吧,最好一会儿能找到机会让我大显身手,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太子抽了抽嘴角,正要说什么,张氏过来道:“贾赦,你要是让你的魔仆们把战车给我弄过来,我就告诉你一个不用费力,还能逃过惩罚的办法。”   本来想要提醒贾赦的太子,看着眼睛嗖的一下变得锃亮,确认张氏不骗他之后,立即给魔仆们下命令的贾赦,想了一下还是闭嘴吧。   他怕他现在提醒了贾赦之后,还会被迁怒是马后炮,那还不如干脆就别说话了,反正也不是原则性问题。   小白虎叹气,这麒麟的神魂伤得太重,就算是有凤凰一族的浴火洗涤修复,这智商还是欠缺的严重啊!   心情大好的贾赦,看太子要跟他出大殿了,赶紧把太子身上的披风摘下来,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披在太子的身上。   司徒策赶紧道:“这斗篷比孤的厚实,你刚睡醒,可别着凉了,快换回去。”   贾赦摆摆手,顺手把太子的披风系在自己的身上道:“给你你就穿着,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寻常刀剑可都是刺不透的,对了,别忘了把帽子扣好。”   这红莲斗篷可是加240的物理防御和一千的最大生命值,还有个被动技能,可以在方圆300米范围内,使敌人持续受到法术伤害。   贾代善身上穿的也是这个,所以,将皇帝护在身后的贾代善,看着四周的弓箭手,心里一点儿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太子一听,更是想急着将披风解下来,他一边伸手解带子,嘴里也道:“孤站在后面,前边儿还有侍卫保护,你到时候要上前打仗,这个你用才合适。”   贾赦拦下太子的动作道:“小爷要是被近身了,那十个红莲斗篷也救不了我,这东西与我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不过,你要是被推倒了,那我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样我才能放心的跟敌方战斗。”   太子多感动就不说了,张氏是看得牙疼,翻了个白眼儿,心里话,你感动个屁啊,他真不是在乎你,那是在乎水晶啊!   这时,远处传来哇哇的叫声,贾赦道:“走吧,你的战车到了,现在说说你怎么能让小爷逃过那一劫吧。”   张氏拉着自己母亲和嫂子走出殿外,就看到几只硕大的乌鸦将她的战车给推了过来,就在双方全都愣神的时候,张氏已经扶着母亲和嫂子上了车。   辛亏三人都算是苗条的人,坐上车之后,虽然有些挤,但还是能坐下的,小白虎并没有上车,而是直接跳到了贾代善的怀里,大约是害怕挤到张氏,又或者是不习惯跟陌生人坐在一起。   张氏看小白已经在贾代善怀里坐稳了,也不强求,一边关闭琉璃板,一边说道:“哦,父亲一般时候不回府的,若是回府,也是稀罕瑚哥儿他们,轻易是不会有空收拾你的。”   贾赦的脸,版的跟小白一样成了面瘫大饼脸,然后慢慢转头问太子道:“殿下,我是不是又被坑了?”   太子咽口吐沫舔舔嘴唇,眼睛一转道:“其实让孙子转移老爷子注意力,也是个好主意,日后哪天荣国公不高兴,还是可以用的,咱们就当是提前花钱买了办法?”   “对了,恩侯,你看现在这情况,敌众我寡,咱们是不是得擒贼先擒王?这么多人,你能将老二和老六擒住吗?”   贾赦顺着司徒策的手看过去,然后问道:“那个正跟皇帝扯皮的男人,不会就是被称作第一贤王的二皇子吧?也不怎么样啊!”   想了想又问道:“该不会是我误会了,贤王是闲着没事儿在府里窝着的王爷?”   司徒策摇头道:“赦儿莫要小瞧了老二,他还是很有本事的,拉拢了不少朝臣信服,若非手底下没有武将,还真就是个人物。”   贾赦摇头道:“一个王子腾那样的怂货,都值得他们当个宝贝似的供着,能有什么本事?你若是想要他的项上人头,我这就取给你就是了。”   司徒策不赞同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恩侯莫要大意了,老二并非完全无脑之人,这般大言不惭的逼父皇改写诏书,怕是还有后手没拿出来,恩侯可要小心啊。”   贾赦皱眉看了看四周,然后问道:“你说的后手,不会就是皇上身后的,那几个穿着玄色衣服,裹着脸,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吧?”   “若是他们,功夫倒是比一般人强点儿,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点儿罢了,这些人看来更擅长轻身功法和刺杀,真刀真枪的功夫,可能连我老爹也未必能打得过。”   太子顺着贾赦的指点儿,身上的冷汗瞬间打透了衣服,忙问道:“你能确定这些人是敌人?”   贾赦翻个白眼儿道:“当然确定了,红的都快发黑了,能不是敌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2 23:23:00~2020-05-13 16:5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y、暖穗春风、芸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太子快要气哭了,那些都是贴身保护他父皇的暗卫好不好?就那个距离,没有防备,人家又明显是跟他打的一个主意,擒贼先擒王,结果眼前这个傻子还在纠结什么红的黑的。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舍不得去说贾赦什么了,又害怕暴露让对方狗急跳墙,赶紧将贾赦挡在自己怀里,然后低声问:“能不能想办法,不让他们伤到这边儿的人,直接将这些人控制住?”   贾赦问:“要活口?”   太子反问道:“还能留活口?”   贾赦摇头道:“我不能保证全留活口,他们的位置好像是专门防我的,我若是想要同时都攻击到,那皇帝同样得跟着陪葬。”   “若是想保护皇上,只能解决一半之后,再想办法留下另一半儿的活口,不过,我做不到,张氏要是帮忙的话,这个就不难了。”   太子点头道:“能留活口,尽量留活口,但还是优先保证父皇和荣国公的安全为主。”   贾赦点点头道:“那行,你在这边儿注意安全,我让小金隐身在你身后了,遇到危险就用披风盖住全身,肯定能坚持到我来救你。”   见太子点头,贾赦将他放到张氏的战车和宫殿外面的大柱子中间,又示意张氏配合自己之后,这才转身往皇上身边走去,打算趁着皇上跟二皇子扯皮的时候,先收了这边的人头。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在贾赦转身的时候,对面二皇子道:“父皇,儿臣劝您还是立即下召让位比较好,到时候,儿臣也愿意成全您跟荣国公死后同穴,否则别怪儿臣不愿意给您的老相好留具全尸!”   皇帝对别的都能容忍,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在他耳边拿贾代善的身体说事儿,这是皇帝心中的结,当即道:“畜生,传朕旨意,捉拿乱贼司徒篪、司徒芋,生死勿论!”   二皇子哈哈大笑道:“悄悄这昏君,一听老情人要死无全尸,这不就恼羞成怒了?那我就让您看看,到底是你的老情人先死在你面前,还是我死在你这昏君手里!”   说着,一晃手里的银枪,贾赦那里还敢慢慢来,直接喊了一声:“父亲小心!”手里的扇子已经飞出。   贾代善这时早已经抱着皇帝往前跳出将近一丈的距离,皇帝更是很自觉地搂着贾代善的腰,熟练的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贾赦见他老子已经离开危险圈儿了,当下也不再留手,同一时间,张氏的琴音起,贾赦的魔仆也跟着帮忙攻击。   因为要留着活口,贾赦只能尽量收手,由着被动和一技能的减速效果,加上张氏的二技能,应是让六个暗卫全都留了一口气儿。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一直守卫皇帝的暗卫头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人里出了叛徒,然后就看到自己的人被贾赦打趴在地,出气多,进气少。   贾赦有点儿麻爪,眼看着生命值已经就剩血皮儿了,他现在是有钱人,真不那么在乎这一两个金币,但是吧,要救活他们,那肯定得用自己的药丸儿。   至于张氏的治疗术,别说他不能暴露张氏的底牌,就是能,张氏加血也加不了红名的敌对势力的血。   贾赦是舍不得给他们吃张氏做的好药,只能拿魔仆们的零食帮他们吊命,但一旁的魔仆们不干了,自己干活没得到奖赏呢,还要分给敌人?   魔仆们哇哇叫着抗议,贾赦无奈,真怕这些魔仆因为零食行凶,赶紧一加一颗将魔仆们打发了。   暗卫首领已经现身,看着贾赦将手下的命吊了起来,赶紧拱手道:“见过荣国公,这些人交给下官吧?”   贾赦看了一眼司徒策,见他点头,当即也不费事儿,很干脆的撒手不管了,正好司徒策也朝这边儿走过来了,他也用不着再往那边儿走去。   暗卫头领趁着这些人还没醒转,直接伸手挨个卸掉下巴之后,又端掉他们四只关节,卡巴卡巴地声音,看得贾赦目不转睛的,明显是在学习。   本来就被暗卫头领的手段吓得不清的众人,在看到贾赦的眼神之后,更是浑身一激灵,毕竟,人家暗卫就是手段再残忍,一般跟他们也没啥关系。   但是贾赦不一样啊,这明显就是个混不吝的惹事头子,还是一个背景强大、但脑子一根筋的惹事头子,要是再喜欢上刑讯的这些玩意儿,那还了得?   当即,所有人都暗暗告诫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嘱咐家里的小崽子们,不想生不如死的,就给老子离这货远远的!   太子揉了揉太阳穴,缓解自己的头疼,然后搂着贾赦转身,看向对面道:“恩侯,你先看看,怎么才能把领头的抓住,也最好要活的。”   虽然他父皇说是生死不论,但毕竟是他父皇的骨肉,就算现在不说什么,真的杀了老二和老六,他父皇未必心里就没有想法。   贾赦抬眼看了看,然后摇头道:“等一会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子奇怪地问道:“什么意思?”   贾赦也说不太清楚,只是道:“这些人,明明之前都是敌人,但,现在大部分都是中立的,似乎并不是叛军。”   又指着做将军打扮的王子腾道:“就比如那个王子腾,先前肯定是红名敌人,但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中立的黄名,似乎还有意弃暗投明?”   太子知道贾赦有些说不清的本领,比如那个识别敌友的能力,当初发现水鑫的时候,他就差不多猜出来了,但看贾赦的情况,他自己应该并不是很理解自己的能力。   不管贾赦能不能说的清楚,太子都不愿意其他人知道贾赦的情况,因为这个能力实在是逆天,甚至比他拥有须弥芥子更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这须弥芥子空间虽好,但看在贾家的势力以及自己的相护的份上,即便是被人知道,一般也会在衡量得失之后放弃,毕竟,宝贝虽然,也得有命享受不是?   但贾赦这识别敌友的本事,就算贾赦没有读心术这样的能力,仍然会让心虚之人想尽办法除去。   所以,一但贾赦的这个能力被有心人察觉,必招杀身之祸,即便他武功再高,双全仍难敌四手,最后就如蚁多咬死象一般。   因此,每次太子问贾赦类似的事情的时候,都要找一安全的地方,然后 ,尽量遮挡他人视线,就比如之前说道那些叛乱的暗卫一样。   现在也是,众人只会以为他是在哄着仍然酒劲儿未消的贾赦去杀敌,但绝对不会知道他们具体说的什么,就算是会唇语的人也不行。   因为,太子都是有意利用暧昧的搂抱姿势,来遮挡二人说话时的唇瓣动作,就好像是情人间的低语时一样。   或许会有老学究们觉得他们这般公然搂抱有伤风化,但却杜绝了被人知道他们说什么的风险,就像先前的暗卫们。   皇帝身边的暗卫,是不可能不知道贾赦的本事的,肯定会时刻盯着贾赦的动静,而且,暗卫十有八、九都是会唇语的,可是,他们却因为司徒策的阻挡无法得知贾赦已经识别了他们的身份。   太子能知道贾赦这里的问题,贾代善自然也同样能发现贾赦的情况,于是,在接到司徒策的手势之后。   贾代善笑着对前方的二皇子等人道:“你们说的底牌,就是他们吧?”   二皇子和六皇子在贾赦攻击那六个暗卫的时候,就已经懵了,这些人别说皇帝,就算是他们的头子也没有发现,贾家父子又是怎么发现的?   稳了稳心神,二皇子气急败坏地问道:“他们虽然是舅舅帮我们留下的钉子,但我们从来没动过,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贾代善哈哈大笑道:“二皇子可知道,做的越多,破绽越多?你们之前,为了给六皇子集合人员拖延时间,有意让他们帮着耽误时间去调查你们的暗线呈交陛下。”   “那些暗线儿的调查结果很是详细,详细的就差把每个人的说话表情都记录在案,他们若真有这本事,哪里又能允许你们有这么多人脉在宫中存留至今?”   “这也就罢了,他们几乎是将皇宫转了一个遍,但是,却没有发现你们叛乱的军队已经攻进皇城了,你们觉得这合理吗?”   二皇子满嘴苦涩地问道:“所以,你们早就发现了?出来也是为了方便贾赦动手?”   贾代善并没有直接承认,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是不是你自己猜去吧。   别人信不信不好说,贾赦是信了,他小声对太子道:“看着没,都说我爹是老狐狸,果然不假,都称得上神机妙算了,连我的能力都算计进去了。”   司徒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提醒道:“你爹也许因为想孙子,处理完这边儿的事情之后还是要回府的。”   本来因为信了张氏的话,有点有恃无恐地贾赦又傻眼了,他苦着一张脸问道:“殿下,你说咱们这么小声说话,我爹应该听不到吧?”   司徒策温柔地揉了揉贾赦的头发,然后将贾赦转了个身,正好看到贾代善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很不怀好意。   贾赦当即又怂了,司徒策闷笑道:“荣国公应该没有恩侯的好耳力。”你爹就是嫌弃你太蠢了,才瞪你的。   知道自己上当了,贾赦怒极反笑,直接一脚踩在司徒策的脚上,听着司徒策的闷哼,贾赦当即心情大好。   反正这边儿也没什么危险了,贾赦干脆也不搭理司徒策了,自己蹦跶到贾代善跟前儿,用龙血诱惑过来贾代善肩膀上的小白,抱在怀里专心看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3 16:57:50~2020-05-13 22:59: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暖穗春风、芸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二皇子可能是觉得大势已去,不如干脆破罐子破摔,当即冷笑道:“那又如何?他贾赦就算是有三头六臂,还真的能躲过万箭穿心不成?”   说着话,他一挥手,就见他跟前稀稀拉拉的人举起了弓箭对着皇帝这边儿,二皇子大怒:“你们以为你们还有退路?老子告诉你们,这事儿从来都是要么成功要么死!”   贾赦看得开心,笑着问道:“我说二皇子,你不会是就要操控这屁蹦的几个人包围在场的所有人吧?”   只是没等贾赦说完,王子腾突然跳下马,一个转身从后面的一个轿子里拉出了一身华服的甄氏,然后用匕首匕在甄氏的劲间,吆喝着身边的人散开。   二皇子和六皇子是真的被这突发的情况弄懵了,二皇子厉声喝道:“王子腾,你干什么?快放下我母妃,不然爷让你好看!”   六皇子脑袋转的更快一些,当即冷笑道:“王子腾,你不会是打着将功抵罪的算盘吧?爷告诉你,那是做梦!”   “跟着一起来的所有人都敢说一句冤枉,是爷跟兄长给骗来的,但唯独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帮着爷跟兄长出主意,怎么骗大家一起赶鸭子上架的!”   王子腾浑身汗出如浆,但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他大笑道:“我王家乃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裔,历来都是不参与皇权争斗的。”   “之前之所以跟两位殿下合作,也不过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罢了!”说着,一挥手道:“二皇子和六皇子叛乱,还不赶紧将人围住拿下?”   跟着二皇子他们来的士兵,听到王子腾的话,立即枪尖一致的冲着二皇子和六皇子,以及那些两位皇子的贴身侍从。   王子腾薅着甄氏的头发来到皇上跟前跪下道:“启禀皇上,臣因家人被甄家控制,不得不暂时与两位殿下合作,以便最后将他们的狼子野心公布于众!”   窥视着皇帝冰冷地龙颜,王子腾继续道:“两位殿下之所以走上歧途,都是甄氏一族怂恿蛊惑所致。”   王子腾知道,皇帝对甄氏和甄家没有感情,但两位皇子却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就算是再不喜,也不是他能去攀咬的,他若是想活命,那就只能尽量把事情都推给甄家,并且努力摘去二皇子和六皇子的罪名。   果然,这次皇帝开口了:“哦?都是甄家授意,你可有证据?”   王子腾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启禀皇上,臣这里有甄家写给甄氏,让甄氏怂恿二位殿下的信件。”   被他掐住咽喉的甄氏不可置信地抬头,趁着他从袖袋儿拿信松手的时候,爬向一边,捂着自己的脖子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拿到手?”   那些信她向来都是看过之后就处理掉的,王子腾怎么可能拿到手的?那些信一但被皇上看到,甄家算是彻底完了!   就见王子腾从袖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甄氏看着那信封上火烧的痕迹,以及上面熟悉的字迹,当即瞳孔一缩,就扑了过去,她要毁掉这份能让甄家万劫不复的信件。   王子腾似乎是被甄氏吓傻了,竟然想不起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信件被甄氏扯过去,就在他要再松一口气的时候,变故又生。   一直看戏的贾赦突然出手,将刚被甄氏薅住的信,用扇子一敲甄氏的手,抢了过来,然后正要表功,就看他老子的表情好像不对。   看不出来贾代善喜怒,他下意识地又往跟过来的太子身边靠了一下,然后才看向扶额地皇帝,试探地问道:“皇上,信在这里。”   太子当然知道,这信里大约是没什么东西的,王子腾就是要甄氏亲手毁灭“证据”,这是投名状。   这事儿,在场的人几乎都已经想明白了,皇上大约也是想要顺水推舟的,毕竟,那是他的孩子,再不济也是想要保下来的。   被怂恿蛊惑,造反同样重罪,但却可以以虎毒尚不食子的借口将人圈进,只是,他们都忘记了贾赦。   太子笑着从贾赦手里接过信,笑着说道:“甄氏这么紧张,看来这甄家果然是留不得了,孤倒要看看,这信里到底是写了什么。”   贾代善对贾赦招招手道:“赦儿,过来。”   贾赦也不傻,他就是手比脑袋快,俗称手欠,当下配合地走向贾代善,呐呐地说道:“父亲。”   贾代善温和地道:“赦儿做的很好。”好在哪儿,贾代善没说,贾赦也没傻到真的觉得他老子在夸他。   其实,贾代善还真的不算是说反话,因为他知道,贾赦其实又在无意识中,帮着太子立了一功。   太子这时已经用信封和袍袖遮挡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外人只看到了刚刚王子腾转给众人看得信封。   看罢,太子来到皇上跟前,将信和信封交给皇上,然后说道:“父皇,这甄家胆大包天,儿臣请旨,亲自前往捉拿这乱臣贼子。”   皇帝看了一眼那千两银票,这显然是太子刚刚借着袍袖遮掩拿出来的,于是道:“甄家生出这般不臣之心、罔顾君恩,实在当诛!”   没等皇帝说完话,这时一苍老的声音传来:“陛下,老臣救驾来迟!”随着话音,一队骑兵赶来,领头的是一身穿盔甲的老者。   见到来人,王子腾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险些直接瘫坐在地,原来,这来人正是王子腾的父亲。   王家向来圆滑,他们永远都知道要给自己留好退路,这次王子腾同意与二皇子合作,但他们也害怕失败之后的结果,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于是,他们父子已经说好了,每隔半个时辰,王子腾给暗处的人打一手势,那人会发出一信号烟。   若是超过时辰没送到,那就表示其失败了,王县伯立即带人去将守门的甄家人捉拿,然后过来将功赎罪。   到时候,他们王家就见机行事,若是他王子腾脱不了身,那就弃车保帅,至少给王家保住香火,回到金陵老家好好教养王仁。   之前,在皇上和贾代善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坏了,因为,贾代善和皇帝的表情,绝对不是强装出来的镇定。   就算是贾代善和皇帝,是为了稳固军心,特意表现出来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他们也确实能做得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贾赦绝对做不到。   太子和贾赦的互动,他一直盯着,虽然无法读取唇语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贾赦不是个会隐藏表情的,尤其是他往这边走的时候,眼神瞄的方向。   六皇子应该也是注意到了贾赦的眼神,这才给二皇子打了眼神,让他立即发令动手,只是,到底还是低估了贾赦的能力。   不,或许是贾代善和张氏的配合,加上贾赦的武力值,实在是无懈可击,加上感觉到张氏琴音中带来的眩晕感,王子腾知道,只要贾家父子在,二皇子和六皇子的谋算,肯定是无法成真的。   这一刻,王子腾就已经开始给自己想退路了,只是,不管是怎么样,他参加了谋反,在皇帝眼中就是个死人了,他没有退路,这本也是他选择冒险时就已经想明白的,不成功,便成仁。   但能活着,谁愿意死?他既然已经意识到大势不可违,当然就要尽量给自己找到活的那条路。   突然,他想起了之前奉命前去接被遣送回京的甄妃他们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那张甄妃接到奉圣夫人的来信,烧毁时没注意,被他捡起的信封。   于是,祸水东引的主意就出现在了王子腾的脑海中,只有帮着两位皇子保住命,让皇帝默认这一切都是甄家引来的,那样,他才会有一线生机,甚至,皇上心中也会念他一个好,他还会有将来。   他赌,甄氏在看到那信封的时候的恐惧,会让她忽略掉其他,只想要毁掉证据,他赌赢了,只是,他忘记了贾赦那个二愣子。   当太子说出那些话,又将那信封和“信”交到皇帝手中的时候,王子腾心里只剩苦笑了,人算不如天算,他这是给人做了嫁衣裳。   不过,只要皇帝默认了这事儿,他应该就算是保住了性命,其他的事情,只能慢慢再看了。   王县伯来到近前,本来是要按照之前讲好的弃车保帅,上演大义灭亲的,但看到王子腾的眼色之后。   会意的王县伯立即跪倒道:“启禀圣上,老臣一家忍辱负重,今幸不辱命,乱臣贼子甄氏一族族长甄应嘉等人,已经被老臣极犬子里应外合,全部捉拿!”   贾赦瞪大眼睛看着王家父子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是佩服。   贾代善怕贾赦再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赶紧道:“赦儿,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你去把你媳妇和岳母扶下车吧。”   贾赦很听话的点点头,向张氏的战车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一直袖箭突然射向了太子,贾赦感觉到之后,立即扑向了太子,这一刻,他真的没想什么保护水晶,只是不想太子受伤,甚至,他连自己的披风给了太子的事情都忘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看着那只箭刺入了贾赦的后心,看着贾赦喷出血倒进太子的怀中,只有一直被命令隐身保护太子的小金第一时间愤怒地扑向了射箭的甄氏。   随着甄氏的脑浆迸裂,传来了二皇子和六皇子撕心裂肺地喊着:“母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3 22:59:55~2020-05-14 19:16: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骨头骨头骨 44瓶;烟笼寒水 5瓶;林。、dy、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谁也没想到,甄氏竟然会武,手上有这般厉害的东西,加上太子和甄氏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除了拥有诡异身法的贾赦,任何人都是来不及反应的。   其实,细想起来,甄家能将人训练好送进暗卫营,弄到暗卫特有的袖箭也并不奇怪,加上距离这么近,瞄准太子也确实并非难事。   只是,这袖箭里明显是用剧毒浸泡过的,袖箭进入贾赦后心的那一刻,贾赦就瞬间觉得整个人都像是掉进千年冰窟一般被冻僵了。   但是,小金瞬间捏碎甄氏的脑浆将人毙命,加上血书的加成,贾赦得到魔仆的采血进补,终于有了反应时间,拿出了解毒药和补血药。   只是毒素实在是太霸道了,就算是其它魔仆也反应过来,迅速扑向敌人给他持续采血,也只能帮他吊命,让他连自己吞药的能力都没有。   向来稳重的太子,这一刻抱着贾赦却连站都站不住,整个人都软成了一团,好在还记得帮贾赦喂药。   张氏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直接开始弹琴帮贾赦加血吊命,她不敢停,一技能和大招不停的轮流使用,好容易将贾赦的血量暂时稳定之后,立即跳下战车过来帮贾赦拔掉袖箭。   贾代善强忍着自己的恐惧和恨意,抽出自己靴子里的匕首将贾赦的衣服挑开,露出冒着黑血的伤口。   张氏这时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解毒药和龙血不能完全起作用,就连她的技能都无法控制贾赦的失血了,那袖箭直接刺入了贾赦的心脏,甚至都没留在外边儿一点。   更要命的是,这一刻,叛乱的红名全都被魔仆绞杀,包括二皇子和六皇子,没有红名,魔仆无法采血,贾赦的血量又开始往下掉。   张氏赶紧阻止还要把药丸往贾赦嘴里塞的太子,将贾代善的匕首拿过来,对着贾赦的伤口划开一道口子。   看到划开的口子里面的情况,就算是贾代善和贾代化,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毒,实在是太霸道了。   幸亏小金及时帮贾赦采血吊命,让他有时间拿出药来吊命,加上蔡文姬的补血技能,这才让贾赦的心脉被护住。   饶是如此,贾赦身后的毒素仍然在入肉之后,将里面的肉都腐蚀成黑色的腐肉,连旁边的肩胛骨都被浸透了毒素。   这也就是贾赦身体特殊,若是受伤的是在场的其他任何人,都没办法留下小命,就算是有贾赦的药都没有用。   张氏让太子把解毒药给自己之后,她快速的挖掉腐肉之后,将解毒药塞入肩胛骨处,然后又快速弹了大招给他加血。   贾赦浑浑噩噩地,他能感觉到老爹的悲伤,也能感觉到太子的颤抖,但他说不出来话,这时,他听到张氏的声音:“贾赦,快,快拿出来红药的原液。”   这会儿的贾赦,只是本能地按照声音的指示行动,他将两瓶龙血递给了张氏,想要说什么,只是眼皮太沉了,他想睡觉。   太子的眼泪滴在贾赦的脸上,抖着嘴唇,满脸恐惧地哄道:“恩侯,恩侯别睡,孤求你,千万别睡,好不好,只要你不睡,孤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贾代善也道:“赦儿,你睁开眼跟爹说说话,千万别睡啊!”他想要抱回儿子,但司徒策死死地将人抱在怀里,他哪里敢去抢,他倒是不怕司徒策,可是他怕伤了儿子。   张氏这时说道:“爹,您拿好这瓶药,我现在取箭针,等我把手里的这瓶药撒入伤口之后,您立即将手里的药给贾赦倒进去。”   贾代善这会儿早就六神无主了,听到张氏说话,赶紧点头答应,哪里还有往日荣国公的大将风采?   张氏又对太子道:“殿下一定要抱住贾赦,针尖还扎在心脏处,稍有挣扎,可能就会彻底要了他的命。”   太子吓得连自称都忘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能抱住恩侯,我不会让恩侯动的。”说着,真的紧紧抱住了贾赦。   贾代化和贾敷也赶紧帮忙把住腰臀和手臂,张氏深吸一口气,这才快速拔走箭针,几乎同时将另一只手里拔开盖子的龙血撒了进去。   之前的解毒丸配合着龙血化作养分,瞬间被贾赦的身体吸收,肩胛骨处的青黑开始退去,龙血更是瞬间将心脏处的伤口闭合。   贾代善本来就是死死盯着张氏的动作,见到张氏拔出针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也将手里的红药喂进了贾赦的嘴中。   张氏叹口气,这毒太霸道了,两瓶龙血,外加一颗解毒药,竟然只能修复好心脏和骨头,想要再要两瓶出来,可是贾赦早已昏迷过去。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是在众人面前,若是真的让他瞬间愈合,那么逆天的话,以后麻烦事儿更多。   但是张氏的叹气,却差点儿将太子和贾代善吓死,幸亏张氏没有司徒策说话大喘气儿的毛病。   立即一边包扎一边道:“贾赦之后得好好休养,最好现在立即就近进屋,千万不要被风寒入体,高热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贾代善松了一口气,差点儿也跟着晕过去,早就站在贾代善身后的皇帝一把将人抱住,贾代善看了皇帝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太子看张氏又从战车中拿出药粉撒在伤口,然后用纱布给贾赦缠好伤口之后,就将人小心的抱进怀里,用披风包好,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才说道:“孤先将恩侯带回寝宫安置了。”   贾代善张了张嘴,想说要带儿子回家,但又想到刚刚张氏说的,贾赦现在需要就近安置,不要见风,也就闭嘴默认了。   司徒策得到贾代善的默认之后,正要起身,他发现自己竟然使不上力气了,一个是他先前受到的惊吓,身子软的动不了,还有一个是,他一直抱着贾赦,再加上紧张,他一直没发现自己已经腿麻的没知觉了。   小太监上前搀扶司徒策,只是司徒策自己使不上力,又不许别人碰贾赦,这就很尴尬了。   幸亏张氏为了给贾赦补血,利用最后一点儿魔力,又弹了一曲一技能,太子跟着借光,只是张氏也因为精力耗尽,又暂时没有蓝药补充,只能昏昏沉沉地被送去偏殿休息,等缓缓之后回府。   贾代善去东宫看了一下昏睡的儿子,见太子衣服都没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勉强扯着嘴角安慰了一句,让他注意身体之后,就带着张氏和贾代化他们出宫回府了。   皇帝叹口气,终究是没拦着人离开,他知道贾代善现在是没心情搭理他,也希望贾瑚和贾琏能帮着让贾代善缓和一下心情。   再说,老二和老六,他虽然不在意,但儿子死在自己的眼前,皇帝心里还是很难受的,他也需要处理后续的问题。   贾赦为救太子重伤的时候,王子腾就知道自己完了,再看到二皇子和六皇子倒地,他更是面如死灰。   王家的谋算彻底落空,王子腾被推出午门斩首,但皇帝倒地是顾念王家祖上的功绩,再加上王家最后将功折罪。   皇上也想给二皇子和六皇子留下最后的一点体面,默认这一切全是甄家的错,王家只是抄家之后,撵回金陵,三代不许科举入世。   就在皇帝要下旨,甄家满门抄斩的时候,太后来到了御书房求见,拿出先帝所赐的免死金牌换取了甄家最后一点血脉,并将那个叫做甄瑛,小名宝玉的男婴接到身边教养。   此时的皇帝与太后,已经再没有了往日的母慈子孝,连表面的敷衍也做不到,太后回去之后,就蜗居在慈宁宫,并关闭宫门,轻易不再见任何人。   贾赦这次伤得是真重,三天了,就算是张氏每日进宫为贾赦抚琴,可是仍然没有醒过来,最后还是太子提议,让瑚哥儿他们进宫来看看,毕竟,贾赦那么喜欢瑚哥儿,父子连心,也许他就会醒来?   贾瑚和贾琅是记得贾赦的,本来在知道自己爹爹/叔父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就拉着贾琏和贾佳瑶早早地守在门口,等着贾赦他们。   但最后,却只等来了贾代善和张氏,来不及失落,又听到贾赦重伤昏迷,现在这宫里养伤,两个小的没见过贾赦,倒是没什么感觉,但贾瑚和贾琅不一样,他们当即心疼、害怕的哭了起来。   贾代善本来就担心儿子,心里难受,一看到两个孙子哭,当即也跟着掉眼泪,又不得不哄着他们,一时间倒是没有心思过于伤心。   贾瑚他们每天都要跟贾代善和张氏打听贾赦的情况,终于知道自己要去见爹爹的时候,他们立即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贾代善进宫了。   几个孩子被张家教导的很有礼仪,就算是最小的贾琏也是规规矩矩的,奶声奶气儿的给太子行礼问安。   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太子对于贾赦的两个孩子都打心眼里喜欢,尤其是长相如同跟贾赦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贾琏,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贾家的几个孩子都是认识太子的,司徒策在贾赦不在的时候,经常会去张家或贾家看望几个孩子,所以,在几个孩子的眼中,司徒策更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所以并不怕他。   这本就是司徒策要的结果,他想要跟贾赦在一起,又知道贾赦是个宠孩子的,他可不愿意像他父皇那样,跟爱人都对对方的孩子如陌生人一般不亲近。 第83章   可能真的是父子连心,在太子将贾琏抱上贾赦的床边的时候,贾赦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还有些迷糊,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后背连带全身的疼痛,很快让他想起了自己受伤的事情。   没等他喊口渴,一直盯着他的太子就已经激动地道:“恩侯,你终于醒来了!”说着,太子小心地扶着贾赦靠在自己怀里坐起来,又将水温热的水喂给贾赦。   刚刚缓解了喉咙中的干涸,贾赦就听到一个奶声奶气地同音道:“你长得这么像我,果然不愧是我爹!”   贾赦真庆幸这孩子是等自己咽下水之后才说话的,不然他怀疑自己好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可能就得交代在这破孩子手里了。   可就算是没被水呛死,贾赦也是给刺激的一阵咳嗦,震得自己伤口疼的他眼泪都差点儿掉了下来。   把太子心疼的,赶紧帮着揉胸口,又不敢使力,生怕弄疼了贾赦再让伤口崩裂。   站在门口的贾代善听到声音,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赦儿,你感觉怎么样?”   贾赦压下要咳嗦的**,看着贾代善道:“老爹,看着你现在这紧张样,我终于放心了,自己看来是亲的。”   贾代善自然知道,贾赦这是看到他最近的憔悴心疼了,有意逗自己,就白了贾赦一眼道:“瞅你都能继续胡说八道了,看来是没什么事儿了,老子也用不着担心你个小王八蛋了!”   到底还是心疼儿子的,贾代善骂完贾赦之后,又仔细询问了一番,确定了贾赦确实没事儿之后,正巧谷满仓也过来请贾代善去乾清宫,这才离开。   贾赦好容易哄好了老爹,谁知后面还有两个小东西在抹眼泪,都已经哭得一抽一抽地了,贾赦这个心疼啊,赶紧将人搂过去好一顿哄。   直到太子发现贾赦已经疼得浑身是汗了,这才出言道:“瑚哥儿,琅哥儿,你们怎么忘了给瑶瑶介绍介绍啊,恩侯还没见过长大的瑶瑶呢。”   贾佳瑶对贾赦很陌生,但可能潜意识中还是有记忆的,当即大大方方行礼道:“瑶瑶见过赦叔叔,赦叔叔真漂亮!”   贾赦挺喜欢这小丫头的爽快劲儿的,当即笑道:“你也很可爱。”   先前差点儿害贾赦背过去的小声音又道:“傻瑶瑶,你乐什么啊,人家夸你可爱的意思就是不好意思说你丑。”   “你看,别人每次都是夸大哥越来越可爱,或者越来越聪明,但见到我的时候,都说,琏哥儿越来越漂亮了,或者越来越精致了,从这儿你还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啊?”   贾赦眼看着小姑娘和瑚哥儿都被气得脸通红了,赶紧转头看这个自己几乎没怎么见过,被传乃是荣国府一霸的小儿子。   看他得意洋洋地欠揍样,贾赦好笑道:“你说你这招人恨的劲儿,到底是随谁呢?”   太子看了一眼靠在自己怀里的人闷笑,贾赦眼睛一挑,他赶紧说道:“孤常去看他,应该是学了孤,像孤。”   贾赦满意了,但贾琏可不干了,挺着小胸脯说道:“我大爷爷说了,我就跟我爹小时候一个德行!”   那自豪地小模样,差点儿气得贾赦直接吐血,什么破孩子,也分不出来好赖话啊!   太子打着圆场道:“恩侯莫气,这不就是说明琏哥儿对你很敬仰,很希望自己随父亲吗?”   贾赦牙疼地道:“但是他倒是随点儿好的啊,怎么感觉缺点都赖在我身上了?”   贾琏有点儿不高兴地道:“我大爷爷说了,你就这张脸像样,全让我随上了!还有这霸道劲儿......”   后面的话,直接让贾瑚给捂住了,其实贾瑚很不想管这傻弟弟死活,但无奈这是亲弟弟,眼看着他亲爹就要大义灭亲了,竟然还往枪、口上撞。   太子强忍着自己想大笑的冲动,这小贾琏可不就是恩侯的翻版,真招人稀罕!都恨不得就把这小东西留在东宫,自己养着了。   但是,求生欲很强的太子,还是忍笑转移话题道:“恩侯醒了,孤刚刚命人去准备了些百合粥,马上就送来了,孤让他们往里加了点儿红糖给你补血,你先喝点儿。”   “这一大早,孩子们就过来看你,想来也是没吃什么东西的,小厨房这边儿,也准备了不少孩子们喜欢的吃食,就让他们先去吃点儿吧。”   贾赦这会儿是真的不想刚醒来就被这臭小子再气过去,当即点头应好,又看到太子嘴唇干裂,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与往日的样子大相径庭,难得关心道:“殿下不会也没休息好,没吃饭吧?”   进来送粥的是司徒策的贴身太监,自然是知道司徒策的那点儿心思,当即帮着主子卖好道:“国公爷不知道,您昏睡三天三夜,我们主子爷别说吃饭了,就连眼睛都几乎没合过,一直盯着您呢。”   太子笑骂道:“哪儿就用你多嘴了,赶紧带着瑚哥儿他们去吃东西吧,给爷伺候好了,不然仔细你的皮!”   太监哈腰讨饶道:“奴才这不是听到国公爷问话,想着一会儿好让国公爷劝着太子爷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吗。”   太子顺手扔了一个物件砸过去道:“行了,赶紧滚吧,不就是想要讨赏吗?”   太监一副贪财的样子道:“谢太子爷赏赐,奴才一准儿伺候好几位小主子!”说着,很有眼色地带着贾瑚他们离开,顺手合上了房门。   贾赦是迟钝,却绝不是个真正的冷心冷肺的人,加上当初分开时,也知道太子的意思,这会儿想着太子一直对他的好,倒是有些心疼了。   顺手拿出一瓶龙血递给太子道:“殿下喝下吧,喝完了咱们吃点儿粥,你就休息一下。”   太子倒是并不反对,他身子骨一直都算不上多康健,之前光顾着担心贾赦,倒是没什么感觉,但这会儿放松了,他就觉得头开始蹦着疼,身体可能也有些热。   喝下之后,太子感觉身上一阵松快,然后一边把玩着晶莹剔透的空瓶子,一边道:“恩侯怎么不喝一个?”他已经知道贾赦并不缺这药水了。   贾赦有些嫌弃地说道:“那东西的味道,我实在受不了,若不是实在不行,我是绝对不会碰的。”   太子哭笑不得地道:“稍微有点儿腥咸,但也绝对不至于如你说的那么难以下咽,再说,毕竟是对身体好的,你刚刚受了这样重的伤,就忍着喝下去,早点儿康健,孤心里也能好受点儿。”   贾赦却不干,不过他也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就是了,直接拿出一瓶药丸,倒出两颗吃下去之后道:“这东西虽然效果稍微慢点儿,但总不至于让我喝一口一天都不想吃东西。”   太子叹气,他是真的管不住贾赦,加上见贾赦吃下药丸之后,脸色显见的好了不少,之后慢慢调养,不留下病根儿的话,他倒也能接受,正好恩侯养伤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培养一下感情。   只是,想象总是美好的,贾赦吃下红药丸之后,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他让司徒策扶着起身一起梳洗之后,就去桌上坐着吃东西了。   司徒策宣来太医,帮着贾赦查看伤口,发现问题真的不大,估计用不上两天就能愈合,抹上些除疤的药膏,连伤疤都不会留下来。   有这么好的效果,太医们倒是不吃惊,毕竟荣国公的夫人,那手制药本领,若是不论味道的话,便是华佗在世,也不过如此了。   只可惜,同样的药材,一起去熬制,他们太医院做出来的效果,连人家一成的效果都赶不上。   司徒策给贾赦剥着荔枝皮喂贾赦饭后水果,贾赦皱眉,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水果,感觉很涩口,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好吃。   其实,是因为这荔枝并不是容易运送的娇贵水果,需要让人昼夜不停的骑马赶路,在冰化之前将其送进宫中,即便如此,那也是需要在荔枝未成熟时摘取,否则,送来就腐烂了。   太子自己也不是很喜欢这东西,前两年送到东宫的,他都是直接一分两份,给自己的孩子一份儿,剩下的都给瑚哥儿他们送去了。   但想着太医说的这荔枝具有健脾生津理气止痛之功效,正是适合贾赦现在这情况,所以这才想办法哄着贾赦吃些。   为了转移贾赦的注意力,他好把荔枝肉喂进贾赦的嘴里,就问贾赦道:“恩侯,呆会儿孤带你去看看孤的儿子们,孤想让瑚哥儿他们到时候跟着一起学习。”   贾赦果然被转移了视线,一边儿皱眉嚼着青涩地荔枝肉,一边儿道:“给你孩子做伴读?不干!你看谁愿意,你找谁去,我才不让我儿子,泛着好好的少爷不做,去给人家当奴才呢。”   这伴读自然是皇子最亲近的人,但,作为伴读,那就是跟家奴没什么区别,皇子犯错,伴读是要替皇子背锅受罚的,平日里更是得哄着供着。   太子又将一块儿荔枝肉用银签子挑着塞进贾赦的嘴里,然后道:“孤哪里舍得瑚哥儿他们去伺候别人,就是想着让他们跟着一起读书,这皇宫里授课的可都是大儒。”   贾赦想了想,还是摇头道:“那等一会儿问问瑚哥儿,这个我是做不了主,我自己的学问也是一塌糊涂,可不去瞎指挥。”   太子点头,顺手将最后一块儿塞进贾赦嘴里,然后道:“那你喝点水漱漱口,孤扶着你去走走,顺便也看看瑚哥儿他们的意思。”   太子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是真的想跟贾赦的孩子们打好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4 22:24:47~2020-05-15 18:5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ran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旦那 10瓶;芸芸、?小阿V 2瓶;dy、暖穗春风、琑:逍遥公子、看不完更新睡不着怎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贾赦灌了一口玫瑰露缓解了口中的酸涩感,太子好笑地说道:“孤就知道你稀罕这甜的腻口的东西,今年特意让太医院多做了两坛子,里面加了些养颜的药材,够你喝一阵儿的了。”   这玫瑰露提炼不易,本来是太医院按照唐朝古方做出来讨好后宫娘娘们的,也有少数的时候会用来赏赐有功之臣的家眷,但数量很少。   加上这东西的主要作用其实就是养颜,口感更是甜腻,需要用清酒或山楂水之类的调配,一般男人们是不会碰的。   也就贾赦这样在乎容颜又偏好甜食的人,才会喜欢,平日里,贾赦几乎是每日清晨,都会用山楂水调制喝上一小碗儿,养颜开胃。   贾代善对贾赦的喜好很是不感冒,认为那东西实在不是男子该喝的,也没心思帮他去要,所以,太子知道后,一直都是把东宫的份例给贾赦送过去,今年更是直接让太医院多给做些。   贾赦听后,很是高兴地说道:“那殿下想着,让人给我送回府上的时候,别被张氏知道了,不然一大半都得进她口里。”   这把他出息的,太子好笑地说道:“平日的份例还是有的,孤后院儿也只有早前的两个侍妾,根本用不上,到时候都给你送过去,张氏她们女眷喝是尽够得,不会跟恩侯抢的。”   又让贾赦喝了清水漱口之后,太子这才扶着贾赦往外走,但太子很快就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二人到了外边的时候,就听说茜香国今年进贡了不少香料和红绸,皇帝叫贾代善过去,就是让他挑一些喜欢的拿回去做里衣。   这茜香国是个女王执政的国家,挺病态的,倒不是说女子执政就病态,而是这个国家,几乎是颠倒了阴阳。   整个国家,无论是什么活计,几乎都是女子来做,那男人一个个就跟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样。   女子需要背着孩子挑水劈柴做家务,男子只要扯着腿儿坐在炕上喝着小酒,晚上尽尽义务就行,就这样还能对家里的妻子非打即骂。   就算是茜香国的女皇,回到后宫,也是要温柔小意的哄着自己的男人们,反正,要是会投胎的,投到茜香国做男人,可比投胎做猪都幸福。   虽然是女子执政,再加上那些不事生产的男人,茜香国的国力并不算强,屁大点儿的地方也没有太多的耕地供他们种植,粮食的产出也是极为有限的,多数时候是要到海边捡拾海带一类的东西填肚子。   但是,茜香国有两样东西很是值得称赞,首先这香料,她们调制出来的香料味道清香不刺鼻,还可防蚊虫。   另外就是一种特殊的绸缎,做出的夏天贴身穿的亵衣亵裤,可肌肤生香,不生汗渍,这些都是因为他们国家特有的一种红色的茜香草。   所以,产出的布料或香料,多是大红色,茜香国也是因此草而得名的,这种草,其他国家也是打过注意的,但只要离开茜香国,这草就活不了。   而且,除了茜香国的人,也做不出来那特殊的香料和绸缎,以至于,茜香国的人,就是凭借着这两样与他国交易,换取了不少金银。   之前,可能是为了奇货可居,茜香国一直对外称其数量有限,无论是交易量还是进贡的都是那么一点儿。   倒是今年主动增加了好几样贡品,数量也都加了不少,说是将库存都拿出来了,为庆祝皇上寿辰,新皇登基。   太子嗤笑道:“每年父皇没过万寿?这是听说荣国公能重新领兵打仗,恩侯又闯出来了杀□□号,她们怕了。”   贾赦冷笑道:“做贼心虚罢了,跟扶桑勾连不清,还坐扣哄了山东不少粮食,这不是怕咱们空出手该去寻他晦气了。”   太子点头道:“可就算是送来这些东西,难不成就能放过去?想的也太美了。”   贾赦撇嘴道:“要不是那地方实在是鸡肋,穷的没眼看,再加上那些猪一样的男人又不能直接全杀了,小爷现在就想直接带人去端了他们。”   太子嗯了一声道:“早晚的。”又问一旁的人:“那瑚哥儿几个孩子呢?”   小太监道:“回太子爷的话,谷公公过来,将人接到御书房去了,说是荣国公将皇上赏的那匹绸缎,直接让人给几位小主子一人做两身贴身穿的衣裳,省得夏天遭罪。”   太子点头道:“那倒也是,恩侯,等东宫的份例过来,你也做两套,正好夏天穿着爽快。”   贾赦不置可否,茜香国的绸缎是金贵,但有他老子贾代善在,年年进宫的一大半儿都进了荣国府,所以贾赦还真不是特别稀罕这玩意儿,不过是看着太子的一片心意罢了。   不过,他还是说道:“你还是先给自己做两身儿吧,我这身子一般时候是不会出汗的。”   这倒是实话,贾赦的身体可能还是受系统影响,又或者是龙血喝得多,已经彻底洗精伐髓,反正他一般的时候,是不惧严寒酷暑的。   太子自然是知道贾赦的情况的,但还是笑道:“往年倒也罢了,今年开始,恩侯就要陪着孤日日上朝,孤却是舍不得恩侯被闷笼似的热气欺负,有这纱衣也好少遭些罪。”   贾赦一想到起五更、爬半夜的点卯上朝,一站一上午,遇到有事儿的时候,站上一天都是常事儿,贾赦就打退堂鼓,当即顺杆爬道:“殿下若是真的心疼,那就免了我上早朝吧?”   这上朝是个苦差事,却是个人人挤破脑袋也要参与的苦差事,只因为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你没有四品以上的官职,就是想吃这份儿苦都吃不上。   也就贾赦这个从小被特意娇生惯养的家伙,才会想着法儿的偷懒,能躺着绝对不想坐着,   太子气道:“你呀,也不想想,孤要是真的免了你的早朝,别人会怎么看你?什么人有资格上朝却被免了上朝的资格?”   贾赦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那些因祖上遗留爵位,本身却没有本事的人吗?可我自己知道自己有没有本事,你知道不是厌弃我而给的恩旨就行呗,谁管别人怎么想啊?”   太子算是被他气笑了,也知道自己是歪缠不过他的,干脆道:“这事儿你想都别想,到时候你就是上朝就睡觉也得去。”   说完又怕他继续胡搅蛮缠,就转移话题道:“孤带你去御花园走走,让你看看那御花园被你的小金糟蹋成什么样了。”   贾赦奇怪道:“小金?它没继续努力一下,怎么开始想着祸害御花园了?看来它也是发现那蛋是完犊子了,也就是它蠢,拿个不知道埋在地下多少年的蛋,倒是当宝似的孵了这么多年,没臭估计是因为已经成化石了吧。”   小金从打得到了蛋开始,就变成了奶妈天天努力孵蛋,不过,这都两年多了,那蛋却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也是难为小金这般有耐性了。   不过,估计小金也差不多是意识到问题了,不然,刚开始的时候,贾赦想要让它干点活都指使不动,更不用说像前两天那样,放下蛋帮着看护太子。   这事儿贾赦给他写信的时候,早就抱怨过,所以,司徒策无奈地笑道:“小金可能并没有放弃,还变本加厉的,将御花园里能看上眼儿的花都叼到一颗树干上做成窝,然后把她的蛋送上去了。”   贾赦有些不满地说道:“据我所知,我们小金还是个黄花闺乌鸦?那蛋顶多算是它童养夫,现在估计是打算祭奠一下它未成功的因缘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太子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竟然还能安稳地站着听他胡说八道,他觉得他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人聊天,可能功力会长上不少,钦天监的小猫有福了!   正在钦天监盘腿儿修炼的秦可卿,浑身一颤,差点儿直接走火入魔,这是谁在惦记她?她可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听话着呢。   想到小猫,正好不想讨论小金的童养夫问题的太子,又一次转移话题道:“恩侯,等你好点儿了,孤带你去看看秦可卿去。”   没等贾赦问秦可卿是谁,就听前边儿一段关于他的对话,一少年带着满满的不削道:“你别仗着自己是我母妃留下的人,就想干预本殿下的生活。”   “还想我去探望讨好那个贾赦?不过是个娈童罢了,就靠着一张脸,哄得我父王神魂颠倒的,等他年老色衰那天,有他哭得。”   “现在还想取我母妃而代之,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资本,不过倒也不好说,看他爹就知道还是有那么几分狐媚手段的,让皇爷爷连皇奶奶都给废了,确实不能小瞧了。”   “等着吧,我且忍耐上几年,我父王不是个身体康健的,等我上去之后,那贾家的别想好了。”   先前那小太监,明显是被少年的话吓得够呛,带着哭音儿道:“小殿下,您怎么会说出这些话啊?这明显是有人要借您的刀对付贾家啊,这话要是传到太子殿下的耳朵里,哪有什么好果子吃?”   “您听奴才的一句劝,那荣国公是好是坏跟咱们没什么关系,荣国公是男子,不可能为殿下诞下子嗣,这对您是好事儿啊。”   “更何况,您也压根儿没见过荣国公,怎么就有这般大的成见?奴才听说,那荣国公可是屡次救了太子殿下的性命,这才与太子殿下有了好感的。”   那少年不削道:“本殿下做什么还用你个奴才来指导不成?就传说中那几次救我父王的事儿,你还真信?”   “他贾赦当自己是谁呢?一人打一群,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估计里面是少不了我那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的父王帮着吹嘘出来的。”   那小太监急得满头是汗,四处观看,生怕有人路过听了去,到时候,有心人把事情拱到太子那里,小殿下捞不着好,他自己更是得丢了小命。   眼看着自家的小殿下越说越不像话,最后连太子爷都编排上了,小太监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能形容的了。   最后只能哄道:“小殿下,您心里不痛快,咱们回去之后,您再慢慢说,这里虽然僻静,但若是被人听到,还是不好的。”   贾赦和太子的脸色同样难看的不得了,直接甩掉太子扶在自己腰间的手道:“我贾赦还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你帮我的功夫扬名了!”   说完也不管太子要说什么,直接绕过大树出现在,因为听到说话声,脸色骤变的主仆两个面前。   贾赦本就肆意张扬,从小被他欺负的皇子皇孙多了去了,不,应该说,司徒策他们兄弟姐妹里,可能就早死的五皇子和太年幼的九皇子没被贾赦修理过。   所以,他哪里会惧怕一个小皇孙?贾赦走过去,看了一眼吓得软成一堆的小太监,又用扇子挑着小皇孙的下巴道:“行啊,我贾赦从小霸道,还真没用谁帮我扬名过呢。”   “我贾家儿郎之所以霸道,那也是我贾家用血汗真刀真枪换来的资本,你不是想看小爷是不是有真本事吗?那你就看好了,看清楚小爷用不用他司徒策帮小爷扬名立万!”   说着,对着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假山,一个扇子飞过去,里面蕴含了内力,就听轰的一声,假山被从中间拦腰折断,随着扇子返回手中,上半截假山轰然倒地,碎成大大小小的块儿状散了一地。   到底是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贾赦这含怒一击,直接让身后的伤口又裂开了,血很快溢了出来,吓得太子肝胆俱裂,过来就要抱住贾赦。   贾赦直接挥开太子的手,然后冷笑道:“我贾赦最初保护你,不过是因为我贾家站在你这一派,对你并无非分之想。”   “之后你与我共同经历许多事情,加上你的真情实意,我贾赦自觉不是石头做的心,对你这才有了其他想法。”   “但是,我贾赦敢对天发誓,这功劳簿里所有的功劳,老子没参过一分水分,也用不着你司徒策帮着我弄虚作假。”   “我与你在一起,也从来没指着你皇家对我贾家怎么样,倒是没想到,你皇家倒是自己想猜忌上了。”   “今天,他但凡只是说我贾赦一个,我都不带说什么的,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关我屁事儿,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他高兴与否?”   “但是,就像是继后敢侮辱我父亲,我就敢直接削了她的头,谁让我爹没面子,我就能让他没里子!”   “今天,你的小崽子,我不去动,不是我贾赦没本事动,而是看在之前的情分上,但记住了,我贾赦不是被欺负大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贾赦转身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太子急道:“恩侯,你先处理了伤口,消消气,孤肯定给你个交代,你不能因为别人的事情就迁怒孤啊。”   贾赦翻了个白眼儿,干脆运起轻功,几个起跃就消失在了太子的眼前,太子这些天劳心劳力,虽然是被龙血给补回来了,但疲惫却是只能休息改善的。   之前还想着,等陪贾赦走一圈儿消化了食物之后,就一起休息,却没想到被这小畜生给搅合了个彻底。   太子转身对着自己的嫡长子,气得浑身发抖,又想着贾家人的性子,动情难,关闭心房却很容易。   尤其是贾赦,他可能连自己动情与否都没有太大的感觉,到现在根本就没有长大,遇到这样的情况,怕是已经缩回乌龟壳里了,一时间,疲惫加上难过和恐惧,太子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在贾赦用扇子劈了假山的时候,就已经招来了附近的侍卫,见太子殿下晕倒,赶紧过来将太子殿下抬回东宫,然后一边去找太医,一边去通知皇上。   贾赦到御书房的时候,正好谷满仓要送量好尺寸的贾瑚几人去东宫找贾赦,却看到贾赦身后淌着血出现在他面前。   要不是谷满仓见多识广,估计直接就被贾赦现在的样子给吓晕过去了,一张脸白的没有丝毫血色,身上披的太子的杏黄斗篷更是浸染了大面积的血渍。   贾瑚几人也吓得够呛,一叠声问贾赦是怎么了,贾佳瑶因为是女孩子,更是直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正在御书房内,想要跟贾代善亲近一番的皇帝,脸色那叫一个好看,心里直骂谷满仓这个老货,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怎么看个孩子也看不好,就是哭,你倒是也让远点儿啊?   但还是只能讪讪地说道:“逸风,咱们快出去看看,小丫头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怎么还哭上了。”   只是,人家贾代善早就已经走了出去,皇上这么说,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罢了,说完,也跟着贾代善身后走了出去。   看到贾赦的样子,别说贾代善,就是皇帝的心里都咯噔一下,这明显是什么事儿又惹到这小祖宗了,看太子不在跟前,那十有八、九,惹了这祖宗的就是司徒策了。   皇上心里把司徒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也忘了人家太子跟他是一套祖宗,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司徒策这个废物,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   你管不住也就算了,竟然还连累朕跟着受累,要知道他想出来把逸风哄高兴了,他容易吗?   皇帝心里明白,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能否认的是,这世界上,对贾代善来说,最重要的人绝对是贾赦。   别看平时,贾代善看着好像是跟一般人一样亲孙不亲子,他对贾瑚和贾琏肯定是喜爱的,隔辈儿亲吗。   但是,真到了必须舍掉一个的时候,你就看着吧,贾赦绝对是他护在心尖儿上的那个,想想皇帝其实真的挺羡慕嫉妒的。   此时,皇帝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若是贾赦这伤是因为跟司徒策撕吧裂开的,那他估计就得注定陪那孽子当和尚了。   不想当和尚的皇帝,立即努力自救道:“赦儿啊,你这是怎么了?策儿呢?你们闹别扭了?咱们先进去包扎一下?”   眼看着贾代善的额头青筋都凸起来了,好在贾赦摇头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没跟殿下闹别扭,就是想回府了,毕竟出来这么久,进京也这么多天了,该回府去看看了。”   贾代善知道儿子的性子和武力值,估么着儿子是吃不了亏的,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让赦儿生气了,还流了这么多血,那就是他司徒策的问题。   儿子有问题,做老子的肯定也不是好东西,要不怎么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呢,既然儿子想回去,那就不必留在这里了,等回去之后,他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若是真的吃亏了,看他饶得了谁!   贾代善跟贾赦确定了一下身后的伤势真的没问题之后,就跟皇上直接拱手告辞,然后带着贾赦和四个孩子坐着肩舆离开了。   贾赦本来就没康复,加上这一顿折腾和生气,坐在肩舆上就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还是贾代善发现不对,哄着贾赦拿出药丸儿给他服了下去,这才赶紧来到宫外自家停靠的马车处,将儿子抱上马车。   皇上是越想越气,看着贾代善父子坐得肩舆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了,这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查,去给朕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问问司徒策,是怎么惹了那小祖宗!”   没等谷满仓答应,就跑来了一个三等侍卫,被叫过来之后,赶紧行礼然后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在御花园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回东宫。”   “太医已经赶往东宫了,只是太子殿下如今身上发起了高热,嘴里却一直喊着小荣国公的字,让他听殿下解释。”   皇上也是眼前一黑,真是怕啥来啥,看来真是司徒策那混蛋干了什么事儿惹了那小祖宗,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当即也不敢耽误,一边儿往东宫走,皇上一边问道:“可知道太子和贾赦是因为什么起的争执?”   那侍卫摇头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并不知道,先前从东宫出来的一路上,太子殿下和小荣国公还有说有笑的,只是后来,微臣等听到炸响赶来的时候,就看到小荣国公运起轻功离开了。”   “然后,太子殿下对前边儿的皇长孙好像是很生气,用手指着皇长孙,但没说出什么就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5 18:52:06~2020-05-15 23:1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jj 5瓶;芸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皇孙殿下这般言行,皇帝和太子自然是需要好好调查,这不仅是需要给贾家一个交代,更是涉及到国本,皇长孙是太子唯一的嫡子,若无意外,将会是下一任皇位继承者。   但如今的言行,很显然是有人偷偷地将他教歪了,这样的孩子,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不可能放心,甚至必须考虑换继承人的想法,这与讨好爱人无关,这是对百姓苍生的负责。   太子之所以被气得晕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这里,他是铁了心要跟贾赦在一起,而贾赦明显跟贾代善的性子不一样。   贾代善是标准的士大夫,他可以不在意皇帝为稳定朝纲宠幸后宫,但贾赦明显不是这样的,太子与他在一起,那也就注定他们日后都不会有孩子。   而皇长孙的这样情况,就算孩子是被人引导的,但这样的心性也足够说明,他没有成为帝王的能力,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也因为儿子的这个情况,太子并没有帮着隐瞒,皇帝到的时候,他已经醒来靠在床上坐着,整个人都是颓废的。   皇帝虽然对自己的儿子们从来不在意,儿子对他来说,就是皇权的继承人,是他跟贾代善能在一起,对天下的交代。   但是,他对司徒策的母亲,也就是元后,到底还是心存感激的,加上司徒策自身的优秀,他还是很看重这个儿子的。   看着儿子这样,以及门外跪着的长孙,皇帝难得没直接迁怒,而是询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最开始的时候,皇上因为知道贾赦从小霸道不吃亏,就以为大约是贾赦和皇长孙起了冲突,彼此不认可。   若是这样,皇帝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他知道贾代善虽然护短,但也讲理,没准儿他还能因为这事儿在贾代善那里要点儿好处。   可是太子这样的情况,明显不是这么回事儿,太子温和君子风,不管是不是后天隐忍的结果,但这已经浸在了太子的骨子里,轻易是绝对不会摘下面具的。   另外,因为皇帝对他们兄弟的态度,太子是不认可的,所以,他对孩子是温和宠溺的,认可自己吃用差一点儿,也会尽量满足孩子的,对贾赦的孩子们这样,对自己的子侄们同样如此。   若皇孙只是出言不逊得罪了贾赦,太子是绝对不会这般惩罚孩子给爱人出气,更不会露出这般绝望的表情,只会自己想办法去哄贾赦。   等皇帝从太子口中知道了原原本本的情况之后,皇帝也是一阵眩晕,选皇子继承皇位,看得绝对不止是皇子本人的优秀程度,还有下一任继承人的品行能力,否则后继无人那就真的完了。   太子自然也是知道这情况的,嗓子沙哑地说道:“父皇,儿臣已经想明白了,儿臣放不下恩侯,这就注定儿子没有办法为江山留下优秀的继承人,所以,儿臣想将这皇位交给四弟。”   皇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茶具,摇头道:“老四可为贤王,作为帝王,他的眼界心胸还是不足的,你们兄弟中,只有你是朕按照储君培养的。”   他否定四皇子,除了这个事实之外,还有他的私心在里面,若是太子不继位,日后贾家势必会背上魅惑君主,让君王为蓝颜弃江山于不顾的黑锅。   若只是说贾赦,皇帝还真懒得管,不叫贾赦史书留恶名,那是司徒策的事情,他没有那么闲,但这事情一定会牵扯到贾代善,这就不行了。   皇帝叹口气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查查司徒煦这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吧,实在不行,就早早给他娶个王妃吧。”   这意思就是,若是实在不行,就把司徒煦当做种猪,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只要负责好好生孩子就行了,以后着重培养皇孙。   太子没说话,皇帝也没等着他的回答,他知道,太子肯定会找到办法的,最后也一定会以江山社稷为重的,所以他也用不着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贾赦回府之后,并没有跟贾代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贾代善也没问,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肯定是跟他一个性子的,不想说的时候,谁问也是白搭。   就跟当年他跟皇帝的事情,一直到他们重新在一起,又涉及到了针对贾家的阴谋,贾代化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一样。   贾代善拍拍儿子的肩膀道:“赦儿,不管你怎么决定的,为父都会帮你顶着,用不着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贾赦点点头,回道:“爹,儿子知道的,就是这会儿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一下。”   贾代善点头,见贾赦要去东大院儿,赶紧道:“东大院儿给了瑚哥儿,你去荣禧堂吧,那边儿给你准备了房间和书房,张氏跟琏哥儿住在荣禧堂后院。”   贾赦这才想起来,他已经是荣国公了,当即又问道:“爹,荣禧堂这么大,您跟我一起住过来呗,咱们爷俩也好喝酒聊天。”   贾代善都快被蠢儿子气死了,他一个老公公跟儿媳妇住一个院子像话吗?当即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脑袋道:“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你这脑子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说完,转身就往自己的梨香院儿走去,贾赦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真没把张氏当女人看,那在他眼里就是个土匪罢了。   贾赦是去休息了,但贾代善还休息不了,贾代化从回来的琅哥儿他们那里知道贾赦醒了,跟贾代善已经回府的消息之后,赶紧找了过来。   不来不行啊,现在祠堂就跟闹鬼了似的,府里的下人们,尤其是女的,根本不敢从那边儿过来,看着贾家最近就没着消停,贾代化怀疑,是不是老祖宗们也被闹得受不了了,这是警告来了?   还有,王子腾问斩,王家被抄家,王夫人因为是出嫁女不被牵连,早上的时候,已经带着贾珠回来了,现在就在宁国府里哭诉请贾家帮着周旋呢,这个必须得贾代善出面处理啊。   贾代善一听贾政,头皮就是一阵发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看这个儿子,所以,回来这几天都下意识地不去想起。   通过贾赦醒来之后的讲述,还有当年母亲怀疑自己妻子得了失心疯的情况,贾代善大约能猜到,自己的妻子应该是在生贾赦的时候,被恶鬼寻了机会钻了空子。   在赦儿出事之前,见到的史氏目光,应该是史氏最后一丝神志被吞噬的时候。   再结合史氏对两个儿子极为不同的态度,不要说是自己教养大的和婆婆带大的,所以有这样的区别。   是,人心都是偏的,五指伸出,长短尚且不一,自己跟前儿养大的自然是要更亲近些的,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绝对不会以各种借口视作仇人的。   所以,这贾政肯定是那恶鬼主导身体的时候,与贾代善有的孩子,一想到自己跟一个恶鬼上床还有了子嗣,贾代善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得劲儿。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贾代善一直没有询问女儿女婿的情况的原因,在林海升任扬州巡盐御史、贾敏生下一女的时候,也是以尚在战场的理由,让贾代化帮忙送去丰厚表里就完事儿的原因。   现在想想,贾代善觉得自己也挺混蛋的,跟史氏上床,是他自己干的,这个怎么也怪不着孩子们,他自己要是洁身自好,谁又能逼着他去尽义务?   想罢,贾代善跟贾代化去了宁国府正堂,让人去带贾政过来,王夫人先一步带着贾珠过来给贾代善见礼了。   看到贾珠,贾代善还是叹了口气,这孩子身体本就羸弱,再加上这些年都是随着母亲在王家生活的,与贾代善根本不认识,这会儿因为怕生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不过,该有的礼仪,贾珠做的倒是规规矩矩的,看得出,王家对这个外孙并没有亏待,只是相比起来,同样没在贾代善跟前儿长大,第一次正式见面就牛气哄哄,跟个小霸王似的贾琏,贾代善自然是更喜欢贾琏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孙子,贾代善还是尽量温和地对孩子点点头,又给了见面礼,问了问孩子都会什么。   不得不说,王家虽然教导女孩的时候,选择了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让王家女,几乎是大字儿都不识几个,很是让世家诟病,轻易不愿意结亲。   但是,在教导男孩儿的时候,还是很尽心的,贾珠现在只有三岁多,但三百千却几乎都会背了,贾代善也是很欣慰的。   只是看着贾珠苍白的脸色,贾代善还是嘱咐道:“珠哥儿年纪还小,还是得注意些身体,莫要一味的学习。”   贾珠有些过于敏感了,听了贾代善的话,误以为这个母亲一再嘱咐要好好讨好的祖父是不喜欢他的,当下,脸色更加苍白了。   王氏面上恭敬应是,但,贾代善什么人没见过,顿时觉得实在没意思,也就不再多话了,反正人家有父有母的,跟他这个祖父也不亲近,他没事儿多什么嘴?   正巧这时贾政也被带来了,贾代善被贾政的样子吓了一跳,那阴鸷的样子,跟他印象里的小儿子,实在相差的太远了。   贾政被关在祠堂两年多,但也只是一开始是惩罚性的跪祠堂,后来贾代化真怕他哪一天砸了祖宗牌位,让祖宗发怒。   再说,一直关着,人要是真的想不开出事儿了,他倒是不至于没办法跟贾代善交代,但终归是不好说的,所以,后来贾代化就让人将他关在祠堂旁边的屋子里,每日也有人伺候着,只是不许他踏出祠堂院子一步。   贾政倒也没有忘记规矩,还是给贾代化和贾代善行礼了的,只是这礼行的一板一眼,加上直勾勾的眼神,很是让人汗毛倒竖。   王氏给贾珠提示,带着贾珠上前给贾政行礼,只是贾政看贾珠的眼神,完全不是父亲看到儿子的样子,阴森森地,别说妇孺,就是男人也受不了那感觉,贾珠更是直接哭了出来,毕竟是个小孩子。   结果,贾政开口道:“怎么,看到你老子还活着,你个小畜生心里不痛快是不是?我让你哭丧!”说着,抬脚奔着贾珠胸口就是一脚。   贾代善等人,从来没想过贾政会这么对待年幼的儿子,毕竟,说起来,贾家其实从上到下,都算得上是慈父的,别说这么小的孩子,就是面对成年发的儿子,当老子的也一般不会这般下死手。   贾敷和贾敬离贾政最近,赶紧上前将贾政拦住,只是,他们发现,这贾政看来真是好吃好喝的养的壮实,他们两个也只是勉强控制住了贾政。   贾代善赶紧跑过去抱起孩子,只是贾珠本就体弱,被贾政这毫不留情的一脚直接就踹的避过气去了。   幸好刚刚贾赦在出宫的时候,因为伤口失血,拿出来的药瓶在贾代善手里,他赶紧倒出一颗药丸给贾珠塞进嘴里。   那药丸入口即化,药力包住了贾珠受伤的肺腑,之后,贾珠哇的吐了一口血,这才缓过劲儿来。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早就吓得六神无主的母亲,当即哇的一声哭出来,这才惊醒了王夫人。   王夫人不知道怎么说,只顾着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嚎啕大哭,这一刻,王夫人真的是无助的。   古代女子就是这样,在夫家的地位,完全得看娘家的情况,若是娘家强势,能给女子做靠山,这女子在婆家就能活得恣意。   先前王家虽然没有贾家强势,但父兄皆在朝为官,家里也是有爵位的,王夫人在贾家虽然没有多大的话语权,却也没人能小瞧她。   就算是太师的女儿张氏,她也是敢跟着叫号的,贾政不争气,她甚至可以直接带着自己的儿子回娘家,等着公公回京给自己个交代。   可是如今,自己二哥被斩立决,全家财产被抄没,祖上爵位直接被革除,全族驱逐出京,子孙三代不可科举入世。   而她和珠哥儿,也是因为是贾家妇,贾家子,这才被允许带着自己的私产离开,不被牵连,哪里还会有人给他们娘俩做主?   贾代善看着只一味哭泣的王夫人,摇头叹气,得势猖狂,劣势就全然没有主见,到底还是家教问题。   若今天的情形是大儿媳妇,不说有多大能力去力挽狂澜,但,赦儿若是敢这么大瑚哥儿或琏哥儿,张氏绝对二话不说就拼命,然后就会和离带着孩子好好生活去。   贾代化赶紧命人去叫来张氏给贾珠看看,顺道再把太医也请来,虽然相信贾赦的药,可这毕竟是个小孩子。   贾代善冷冷地看着贾政道:“你真是个畜生!虎毒尚不食子,你这畜生竟然敢无故对幼子下狠手,你怎么就还有脸活着,真是占了好人的位置!”   贾政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问题,只是垂头道:“这小畜生心里可没有我这个老爷,但凡心里有那么点儿孝心,会这么长时间也没来给我请过安?”   贾代善怒极反笑:“对你有孝心?你哪里值得珠哥儿对你有孝心?你骂他是小畜生?老子看你倒是真的畜生不如!”   贾政有些不服气地道:“打骂他又怎么样,我是他老子,就算是打死他,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这倒是实话,古代的法律很叫人无语,老子打死儿子,无罪!老子卖了儿子,正常。但儿子顶嘴叫忤逆,是要判杖责的,儿子气死老子,更是要被处死。   贾代善这会儿倒是平静了:“好!说得好!既然这样,来人,给老子把这个忤逆的畜生拖出去打!”   贾政没想到,这个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看着不好亲近,但是从来没有真的动过手的父亲,竟然这么对他。   在外边儿候着的家丁们,赶紧进来将贾政拖了出去,等贾政被板子打的回了神儿的时候,赶紧哭着求饶。   无论是贾代善还是贾代化,对贾政都是彻底寒心了,贾代善道:“太吵了,给老子堵着嘴打!”   外边儿噼噼啪啪地杖责声音,贾代善问王夫人道:“行了,你也别哭了,既然过来了,你就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吧?”   王夫人对这个老公公一直都是惧怕的,更何况是现在,王家彻底没落的时候,一听贾代善的话,直接吓得闭了嘴,因为痛哭骤停,王氏憋得满脸通红,差点儿喘不过来气。   贾代善看着她的蠢样子,差点儿给气笑了,他这是洪水猛兽还是怎么着,至于吓成这样吗?   不过,看到瑟缩的贾珠,贾代善还是强迫自己耐着性子说道:“贾政那畜生的样子,你也是看到了,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我也得说一句,这东西早就没有了人的良知。”   “你若是想要和离,我也能成全你,你的嫁妆以及分给你们一房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这些你就是躺着花,这辈子也是花用不尽的。”   “若是害怕再嫁的时候,珠哥儿是个拖累,也是无妨的,我自然能叫赦儿将孩子好好教养长大。”   “你若是害怕再嫁之时,没有娘家做依靠,愿意在贾家守着珠哥儿过活,也是可以的,珠哥儿到底是我贾家子孙。”   “至于贾政,我是绝对不会将他再留在贾家了,除族是一定的,你若是不愿意离开贾家,和离之后,就带着珠哥儿在贾氏宗族生活着,他是不敢再去找你麻烦的。”   “当然,你若是不愿意和离,还想好好过日子,我自然也是不管的,反正当初分给你们的东西,也足够你们安乐一生了。”   贾代善这话,绝对是掏心窝子的话了,作为公公,绝对算是偏着儿媳妇了,列出来的方法,都是对王夫人有利的,让谁也挑不出毛病的。   王夫人跪下磕头道:“请老太爷帮帮我王家吧,我想带着珠哥儿回王家生活。”   贾代善皱眉道:“你王家虽然抄家除爵,但你王家的祭田和老宅也是没被动的,族人想要生活也不是难事。”   “你手里的财物,别说是养活你们娘俩,接济你的父兄也是足够的,再说你王家参与到谋反大罪中,现在这情况已经算是捡了大便宜,你说还有什么可帮忙的?”   王氏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我父亲不是直接捉拿了谋反的罪魁祸首,应该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贾代善哼笑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家自己心里没数?还是当谁都是傻子呢?皇帝没直接诛九族,你们就该偷着笑了,得寸进尺,你觉得会有好果子吃?”   他当然知道,皇帝放过王家,里面未尝没有不想牵连贾家的原因在里面,毕竟,但是王氏和贾珠可是一直生活在王家的,贾代善对此是感恩的。   因为感恩,贾代善自然是不会再因为任何人去做让皇上为难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去做,看着这样的王夫人,贾代善的耐性几乎被耗尽了。   皱着眉,贾代善不耐烦道:“你还是想想到底是要怎么生活,不过你放心,珠哥儿是我贾家的子孙,无论如何,我贾家都会护住珠哥儿的。”   “你若是打算改嫁的话,我劝你最好是把珠哥儿留下,但你放心,该你的东西,我贾家是不会要的,你好好想想吧。”   王夫人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但是嫁给了一次贾政,她自然是不想再改嫁了,说句不好听的,她之后有钱有地,啥也不缺,做什么非得伺候别人,还得看着别人的脸色活着?   更何况,她心里明白,她不改嫁,贾家为了珠哥儿也得照顾着她,但改嫁了,贾家就只要确定珠哥儿活的好不好就足够了。   所以,王夫人是没打算选择改嫁这样的事情的,孩子也是不会交给贾家的,这是她的护身符,只是,她到底是留在京城还是回金陵呢?   最后,因为王夫人虽然也惦记自己的父兄,但一想到他们娘俩的财产要填补娘家,王夫人最后还是决定带着孩子生活在京城。   所以,王夫人的脑子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只是良心不是很正罢了,她只想着舍不得自己的财产,却忘记之前娘家对她的帮助和养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5 23:11:34~2020-05-17 00:1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醬~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笼寒水 10瓶;小松可可奈 5瓶;dy 2瓶;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贾政不管怎么说,都是贾代善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不食子,贾代善自然也狠不下心直接打死贾政,最后,贾代善只是主持了他与王氏和离,然后将贾政除族,断绝了他们父子关系。   原本分出去的属于二房的财产,贾代善直接划给了贾珠继承,王氏带着自己的嫁妆,跟贾珠一起住进了当初要给贾政的那座大宅子。   要走的时候,贾珠哭着跟贾代善诉说自己想要好好读书的事情,初时,贾代善没反应过来,只是夸了夸贾珠聪慧好学,又说:“珠哥儿本就是我贾家子弟,自然是可以到家学读书的。”   后来还想着,这孩子莫不是想要拜哪位大儒为师?这个他有些难办,他就是个武夫,跟文人关系实在不算好。   不过,看在这好歹是自己孙子,又是个难得的爱读书的,贾代善就想,实在不行,他就舍了老脸去求自己的亲家,张家可是文化人那边儿的头子,一般读书人都会给几分面子的。   结果,这孩子支支吾吾的,最后竟然是打着让贾代善出面,帮他将王家当初要给他的那个进国子监的名额保留下来。   王家本是有爵位的人家,自然是有子弟进国子监的资格,贾家这辈儿,男孩儿只有一个王仁,从小就看得出来不是个好学的。   王子腾对妹子心有愧疚,因为王夫人嫁给贾政,主要就是为了给他换资源,因此,爱屋及乌的,也心疼外甥有个不靠谱的爹。   又观贾珠确实是个好学的,天资不错,尤其是记性,教过两遍,就能大概的背下来,而自家侄子却见到书,不是脑袋疼就是肚子痛的,干脆就做主把这个名额给了贾珠。   但如今,王家抄家除爵,更是指明了,三代内,不可科举出仕,这贾珠当时定下的读书名额,可不就只能作废了。   贾代善听明白之后,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看眼前瘦小的幼童,这么小的孩子,心机却这么深沉,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随了谁。   一个国子监的名额,贾代善还真看不上眼儿,也不需要什么王家的名额,说句托大的话,只要贾代善想,他可以随时把家里的子孙送过去。   贾珠若是直接就说了缘由,贾代善还不会想太多,甚至会暗赞这孩子是个聪慧的,长大未必不是个人才。   只是现在,贾代善仍然承认这孩子聪明,只是这聪明却没用对地方,小小年纪这般算计,却失了气度也让人心寒。   因为听说祖父过来,刚巧有事找过来的贾琏听到之后,干脆皱眉道:“不过就是一国子监的名额,至于费这么多口舌吗,祖父,把琏哥儿的给他就是了。”   贾珠虽然一直生活在王家,但毕竟是贾家的孩子,逢年过节,还是要回来祭祖的,跟贾琏自然是认识的,只是贾琏嫌弃这个比他大了几个月的堂哥小家子气,一直都不喜欢,甚至懒得叫哥哥。   贾代善没有直接说行还是不行,只是问道:“你知道国子监读书代表的什么吗?你又知道自己的名额是哪里来的?”   贾琏一撇小嘴儿道:“我的名额,娘亲说了,是她也有爵位,所以,以后我也要跟大哥他们一样去国子监读书。”   贾代善名下的名额,已经给了贾政,而贾赦和贾敷名下的名额,自然是给了贾瑚和贾琅,预计下个月就要一起去读书了。   本来,贾琅当年到了宁国府的时候,就该去的,只是,这一来,当时贾琅对京城并不熟悉,二来正巧张家教养贾瑚,有张家的教导,自然是比国子监教得好。   就这么着,贾敷跟父亲和弟弟一商量,干脆等贾瑚也要进学的时候,再将两个孩子一块儿送去吧。   贾琏又继续道:“国子监是怎么回事儿,大哥都给我讲了,不过,以后我若是想进,大可以自己凭本事进。”   贾代善那是真的老怀安慰,将这个处处像长子的小孙子抱进怀里,真是怎么稀罕都不够,就凭这份傲气,贾代善就真的知足了。   一旁坐着的贾代化,也捋着自己的胡子大笑道:“好!这才是我贾家男儿该有的气度!”   贾代善也笑,他想开了,瑚哥儿和琏哥儿都是足够优秀的,他又何必那么贪心,一定要把好的都揽在自己家呢?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现在这样已经足够大家羡慕嫉妒了,实在没必要为一个已经长歪的子孙劳心费神了。   但最后还是语重心长地对满脸嫉妒还极力隐藏自己情绪的贾珠道:“男儿立于世间当堂堂正正做人,眼界和心胸才是男子成功根本。”   “你去国子监的事情,我允了,你年纪到了,自去即可,但这并不是你算计的成功,而是,你毕竟是我贾代善的孙子。”   “行了,你跟你母亲回去吧,你敷大伯会带着账册帮你们将一切处理妥当的,你是个聪慧的孩子,祖父不希望你真的长歪了,没事儿的时候,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我今天说的话吧。”   “你出生至今,一直是外家教养,与我并不亲近,但想来你也该知道,作为祖父,我是不会坑你的,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可到这边儿寻求帮助,你大伯父也不是个狠心的。”   之后又将手里剩下的药瓶,连带太医刚刚过来给开的养身子的单子交给王夫人道:“这个你带回去吧,太医虽然说珠哥儿没事儿,但到底是小孩子,又是个体弱的,这药你留好了,是保命的好东西。”   打发走了王夫人母子,贾敬也进来说,贾政已经处理好伤口,断绝关系的文书也签好了。   贾代善挥挥手道:“他手里的私产,也有二十来万,只要不继续作死,也能好好的做一辈子富家翁,我也就放心了,很不必再来回我他的事情了。”   看着屋里就剩贾代化和贾代善了,贾琏这才着急道:“祖父,大爷爷,你们先帮我说说我大哥和琅二哥吧,他们太不像话了!”   看着他气呼呼的小模样,贾代善心里最后一点儿伤感也消失不见了,逗着他问道:“祖父还寻思琏哥儿这是想祖父了,这才寻过来,原来琏哥儿是为了告状啊?”   贾琏一听,梗着小脖子道:“都是大老爷们,整天腻腻歪歪地想来想去,丢不丢人啊?”   噗,贾代化刚喝进口中的茶直接喷了出去,赶紧一边儿擦嘴,一边儿解释道:“二弟啊,这个可不是我教的,这小子天天跟焦大那老货混着,这才学成这样的。”   贾代善笑着摇头道:“没事儿,男子汉也用不着学的文绉绉的,咱们贾家儿郎就是为战场而生,大哥很不必在意。”   他是真不在意子孙粗俗什么的,就是看着小孙子感觉有趣儿,逗着问道:“那琏哥儿过来告状,这也不是男子汉该干的事儿吧?”   贾琏皱着小眉头,可能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脸通红的,但紧接着又硬着头皮强词夺理道:“我这不是还小嘛,有些事情很不必太较真。”   这回就连贾代善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才点头道:“也是,我们琏哥儿还小,小雀儿还是根豆芽菜呢,是不用男子汉来衡量。”   听了这话,贾琏不干了,这事关男儿尊严的问题,无论大小都是要维护的,赶紧捂着自己的□□强调道:“我的才不是豆芽菜,以后会更大!”   贾代化和贾代善两个为老不尊的,一边儿看着人家的小雀儿,一边大笑,这孩子逗起来太好玩儿了。   贾琏小脸通红,眼瞅着是要逗急眼了,贾代化这才解围道:“那琏哥儿说说,你为什么来告状吧,要是你两个哥哥真欺负我们琏哥儿了,大爷爷肯定给琏哥儿做主。”   听到这话,贾琏也不去纠结自己小雀儿多大的问题了,当即道:“大哥跟琅二哥要去帮着柳二哥讨公道,这消息还是我告诉他们的,结果他们竟然嫌我碍事儿,不带着我!”   贾代善两人心里话,你连门槛都需要爬过来,人家能不嫌你碍事儿吗?但这话不能说,贾代善还是一本正经地问道:“柳二哥?那是谁?又要讨什么公道?”   贾琏道:“柳二哥就是柳湘莲啊,他们柳家忒欺负人了,我们要去找珍大哥哥带着人一起过去给柳二哥要个说法。”   贾珍和张磊跟张氏到了战场之后,那真是如鱼得水,要不是最后洪沙瓦底掏出老底儿给了大庆交代,让大庆收了手,他们也不得不停止征战,他们还真不愿意住手。   另外,因为西南实在不是贾家的地盘儿,张家作为天下文人之首,也绝对不能沾惹兵权,所以两人只能跟着回京。   不过,贾代善看两个孩子确实是那块儿料,又正赶上王子腾带着京郊侍卫营叛乱,平乱之后空出了不少位置,干脆将人给塞进了侍卫营,做了两个参将。   贾代化一听贾琏这话,当即坐不住了:“他娘的,个小兔崽子,他这是要翻天了!老子这就去抽死他去!”   贾代善赶紧拦住贾代化道:“兄长莫要着急,珍哥儿早就不是个不知事儿的了,这两年一直跟我征战,对军队内的规矩很是了解,再说,张家三子跟他在一起,也决计不会看着他胡闹不管的,他带人,估计也是一帮小哥们罢了,万不会是侍卫营的士兵。”   私自调用军队,除了手握天下兵将虎符的贾代善,其他人都是要被问罪的,当然,带着个二三十人寻衅滋事,一般都会被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了。   贾代善继续问道:“这柳湘莲又是何人啊?是哪个府上的小公子?”贾代善不知道柳湘莲,但想也知道是他们这一代的哪家小哥们,估计是受了点儿委屈,让几个小兔崽子蹦着要去给找个说法。   他也不担心这几个小的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能跟贾琏他们玩儿到一处的,家世一般都是差不多的,谁家会害怕他们几个小豆丁带去的那点儿人?   而且,现在各家估计没有不认识他们家的这几个宝贝蛋的,谁叫那个太子招摇,据说这两年是没少接几个小崽子出去玩儿,他们现在都成了名副其实的小衙内了。   所以,就算是再胡闹,大家也只会是当做小孩子玩闹,收拾一顿当做小惩大诫,并不会真的去怎么着他们。   自家倒也不必蝎蝎螫螫的,要知道,这会儿的小哥们义气,很可能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以后走入仕途,这都是最牢靠的人脉,大人跟着阻拦,反倒是坏了事儿。   于是,贾代善很是认可地点头道:“那他们两个当哥哥的,就太不对了,我们琏哥儿这么厉害,怎么能被抛下呢?去吧,他们要是不带你,你就说是我让的!”   贾琏一听就乐了,抱着贾代善的脸吧唧一口,然后就趴下地跑了。   贾代化却急了,赶紧道:“二弟怎么也跟着胡闹,你可知道这柳家是指理国公府,那柳湘莲就是太子洗马柳毅的儿子。”   贾代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柳毅他是知道的,严格算起来,柳毅其实并不是庶子,反倒该是正宗的嫡长子。   这柳毅的祖母,本是上一任理国公的表妹,两人本就早早定了亲,为的是亲上加亲,到了年龄,两家也按照三媒六聘的程序走完了。   结果就在成亲的前一天,理国公府赛嫁妆宴请宾客的时候,理国公酒后失德,勿把脏了衣服,被下人带到一旁换洗的西宁郡王的嫡长女当做了自己的侍妾给轻薄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小县主丢了清白,理国公府势必是要给个说法,县主自然是不能做妾的,但明天就是人家大婚的日子。   最后三家坐在一起一商量,县主为理国公府大太太,理国公的表妹做了贵妾,但明日的婚礼,也是按照平妻的规矩来,算是补偿。   理国公的母亲,老国公夫人对自己的侄女承诺,有自己这个亲姑姑照拂着,必是不会叫她吃亏的。   柳毅的祖母倒是想要退婚,但这时候退婚,坏的可就不只是他祖母一个人的名声,所以他祖母只能忍下,还要故作大度体贴,让夫君愧疚疼爱她,古代对女子就是这么不公平。   不管说的再好听,又给了柳毅祖母娘家多少好处,对柳毅祖母都是不公平的,贵妾,那也是妾,照样得对着嫡妻行礼立规矩。   柳毅祖母的娘家也是不愿意接受那补偿的,你再补偿,那些东西能跟整个理国公府相比较吗?   但是,形势比人强,他们惹不起理国公府,更惹不起西宁郡王府,所以再不乐意也得感恩戴德的同意,然后委屈了自家的女孩儿。   贾代善想到这儿,皱眉问道:“柳毅早在他爹死了之后不就已经跟理国公府断了来往,家里现在就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吗?”   贾代化叹气道:“你也知道这柳彪是个痴情种子,对继后一直放不下,也就没成亲,自然也就没有子嗣,这不就通过族里,把柳毅的长子给强行过继了。”   贾代善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但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几个小的又闹腾的哪门子妖?”   头些年,贾代善因旧伤命不久矣,哪有心思管那些别人家的事情,就柳家强行把人家刚出生的孩子过继过去,还是因为这事儿闹得太大,柳毅最后舍了一子,彻底跟理国公府断绝关系,他才会隐约有些印象的。   他以为几个小的是想把柳毅的长子帮着要回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祖宗在这个年代的话语权是很重的,宗族处理宗族子弟,就算是法律都是没办法干预的。   当然,同样的,宗族对族人也是要尽量保护的,只要宗族够强硬,有的时候,只要不是犯了烧杀掠夺,十恶不赦的罪名,有的时候,官府甚至没办法依照刑律处罚。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人,都害怕被除族,那样的话,除了你死后不能入祖坟,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之外,更主要的就是,你会失去一座强有力的保护伞。   贾代化摇头道:“那长子被理国公府给教歪了,跟柳毅他们这枝儿是不亲近的,根本不承认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家也早就当孩子夭折了。”   “所以,次子虽然仍是按照排行来,让小伙伴儿们称他柳二郎,但实质上却没有什么感情的,自然也不可能因为那长子去要人什么的。”   贾代善挑挑眉,虽然不认同柳彪干的事儿,但这与他们无关,他只是奇怪,是什么事情能让自己小大人的孙子瑚哥儿还有琅哥儿这么火大。   要知道,贾瑚还有贾琅,这两个孩子本就早慧,尤其是贾琅,虽然年幼,但其稳重的性子,就算是大他好几岁的贾珍也是多有不如的。   尤其是这些年,贾代化按照继承人的标准教导两个孩子,加上张家的教导,这俩孩子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冲动的。   贾代化继续道:“这不是头年,就来了战报,柳毅失踪了,一直到现在也是没有音信的,而被柳彪强行过继的那个长子,年初那会儿落水成了傻子,他们这又打起了不满两周岁的柳毅幼子,想要故技重施。”   当年柳毅带队给贾代善所在的西南大军押送粮草之后,贾代善又接到西北喀什噶尔的求助信,本是要让史家兄弟带人去帮忙的。   但是柳毅自动请缨,贾代善想着这孩子是太子身边的,跟贾赦之间交好,同样,跟驻守西北的承恩公府卫家父子关系更近。   又只是带兵帮着拦截,没有什么大的危险,算是一场白捡的功劳,也就允了,还特意写了折子给皇帝过了明路。   之后,贾代善还以为那柳毅早就回京复命了,却真的不知道人失踪了,当即有些着急,毕竟这人可是他派过去的。   贾代化赶紧安抚道:“还说我呢,瞅瞅你这狗脾气,这般岁数也不见你改一改,人要是真的有事儿,我能坐视不理吗,好歹也是你放出去的。”   贾代善这才想起来,贾代化是兵部尚书,兵部的事情,没有他不清楚的,赶紧问道:“那柳毅是没事儿了?没事儿怎么一直没有消息?”   贾代化道:“说来,这回柳家小子还真差点儿出事儿了,也幸亏临走的时候,赦儿给了那小子保命的药,否则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柳毅家的差点儿就跟着一尸两命了。”   “不过,当时柳家小子发现了朝廷这边儿出了内贼,他正好借着死遁进了喀什噶尔内部,怕这边儿的内贼通风报信儿,这才压了下去,也没让柳毅家的声张。”   贾代善点点头,然后道:“我回来的时候,听说霍集占兄弟逃了,那边儿的战乱也平息了,柳小子也该回来了吧?”   贾代化点头道:“回来了,跟着请罪的和卓的队伍一起回来的,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的,差不多就到京城了。”   “这回太子的那两个洗马可是露脸了,立了大功了,柳家那小子跟着霍集占兄弟逃跑,沿途给卫家那个叫卫峰的留下了他们自己约定的信号。”   “在巴达克山的位置,卫家小子冒充赦儿,激的巴达克山首领立马带兵帮着围剿,波罗尼都直接被当场摘了人头,小霍集占被生擒,这次也被押送进京了。”   贾代善道:“我虽然没跟霍集占兄弟正面儿交过手,但也听说过那俩兄弟跟狼一样狡诈勇猛,若不是他们实在无法诏安,我还是挺希望他们能为朝廷所用的。”   贾代化也赞同道:“若是能诏安,绝对是两员猛将,他们若是真的往西打江山,开疆拓土也是指日可待的,只可惜养不熟啊。”   贾代善叹口气,又道:“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总归不是我大庆的人,用不了,也绝对不能放虎归山。”   贾代化笑道:“咱们那个太子,你看他一天天乐呵呵的,我跟你说,那就是个狠人,咱们陛下可能还会顾忌这顾忌那的,但咱们太子肯定是要把人弄死的。”   贾代善道:“本来就该这样,有什么好想的,不服就干呗,咱们大庆还缺了领兵打仗的人了?”   贾代化又是一阵大笑:“早前打仗,从户部那边就得带头开始反对,拿什么以和为贵做借口,其实还不是哭穷舍不得银子?”   “现在可不会了,你跟赦儿跑一趟西南,不到三年,户部库房扩建了五回,现在谁要是反对打仗,户部那些扣扣搜搜的都能上去咬人。”   贾代善一听,当即也跟着哈哈大笑,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个事儿真怪不着户部的人,打仗确实劳民伤财,不过,若是伤的是人家的财,管钱的户部自然是举双手赞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7 00:10:47~2020-05-17 22:4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光冢 5瓶;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贾代善又问贾代化道:“大哥,秦燃这些年在山东怎么样?”如今秦燃已经是山东巡抚兼提督,成了封疆大吏了,每次跟贾代善通信,虽然写的都是好的,但他还是担心秦燃报喜不报忧。   贾代化想了想道:“秦燃是个有能力的,那边儿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有些话,贾代化却是不方便说的。   其实,贾代善心里也明白,皇上之所以将秦燃这个锦衣卫头子,送去山东做封疆大吏,还是有着私心的,而贾代善同样是不想秦燃把心思浪费在自己这个糟老头子身上。   说不上秦燃是把恩情与感情混淆,还是因为日久生情,总之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起了这份儿心思。   贾代善这么迟钝的人都发现了,皇帝能不知道?若非贾代善的态度坚决,秦燃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好在这小子也只是默默守着,否则贾代善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得住他。   想到这儿,贾代善叹气:“但愿他能想得开吧。”   贾代化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让他在山东那边儿呆着也好,也不知道太子跟着凑什么热闹,也跟着瞎担心。”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秦燃对贾赦,那完全就是长辈看小辈儿的眼神,结果司徒策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怀疑秦燃对贾赦有了心思。   贾代善冷笑道:“他就是吃饱了撑的。”就秦燃对贾赦,说实话比他这个当老子的尽职。   贾赦不学好的时候,秦燃那是恨铁不成钢的,后来贾赦好了,人家也只是满脸欣慰,跟其他的一点儿也扯不上关系的好不好?   贾代化喝了口茶道:“紧张点儿也好。”意思是,太子有危机感,才能对贾赦更加放不下,人性就是这样,过于轻易得到的人事物,是不会长久重视的。   贾代善现在是提起司徒家的人就烦,干脆转移话题道:“那几个臭小子也不知道能折腾成什么样,但甭管最后什么结果,这帮小子以后的感情是错不了。”   “太子那两个洗马,我接触过,虽然那个叫柳毅的人有点儿嘴欠,但人很仗义,值得结交,卫家那个,也还算是不错,想来他们的小辈儿,若是不特意教歪了,几个孩子跟他们交好也是不错的。”   贾代化知道贾代善还是有点儿担心孩子们的,就拉着贾代善往花厅走,一边说道:“二弟,我那有两坛好酒,咱们兄弟过去喝两杯,那几个小子乐意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左右有水鑫跟着,吃不了什么亏。”   他俩倒是心大的在这边儿喝酒喝的开心,就苦了水鑫这样负责看护自家少爷的人了,几个人看着眼前的情况,一个个都露出了苦笑,这回事儿是闹大了,估计一会儿大理寺都得惊动了。   谁也没想到,现在会来这么多人,像贾家三个孩子,就带着二三十个贾家的忠仆,卫若兰还有神武将军家的独子冯紫英,也一家带了二三十人,这些都是紧踩着京城规定的闹事底线叫的人。   再加上贾珍拉来的三十个士兵,还有其他几家小公子带来的仆人,呼啦啦地整了二百来号,直接将柳毅的府邸都给包住了。   本来各家家主知道自家的孩子要去给小哥们讨公道,并不在意,他们几家,说句不好听的,家里的孩子就是横着走,也是吃不了亏的。   愿意闹腾,各家是不会拦着的,再加上各家也是真的看不上理国公府的做法,这般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吃相忒难看了,但人家家事,他们外人也是不便插手。   自家的小崽子愿意闹,给理国公府个没脸,他们也是乐意看到的,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事儿他们插不了手。   但理国公府要是敢动自家小崽子,那他们就有理由出手了,反正这理国公府也算是明日黄花,实在没有什么好过于顾忌的。   可是谁也没想到,带人闹事的,可不止自家一家,这下妥了,等着一会儿各家的家主去大理寺捞人吧。   水鑫等人意识到问题之后,却也不能现在去将自家的少爷牵回去,这不紧事关自家少爷们的面子,更是会被其他的府邸看轻,毕竟,武人是最讲究义气的。   不过,其他几家看着领头的,年龄最小的贾琏,趾高气昂地走在最前边儿,身后还跟着贾佳瑶,心里倒是放下了一大半。   所谓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这里有贾家的四位少爷在,更有贾家最金贵的小姐在,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只要贾家那对儿护短的父子出声,就是天捅破了也能接得住。   水鑫一看这些人的表情,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赶紧给自己身边儿的人使了眼色,让回去赶紧说一声。   其他人虽然心里有了底儿,但这事儿也确实得禀报一声,让主子心里有个谱,别等最后抓瞎。   贾家玉字辈现在就贾佳瑶一个女娃,自然是金尊玉贵的娇养着,无论是贾珍、贾琅还是贾瑚、贾琏都没有她得宠,什么都让着她,在贾家那是说一不二的主。   动了贾家的几个小爷们,那贾家还能当做小孩子打闹不去理会,但要是得罪了这小祖宗,别说几个小的不干,就是家里的那几个能立马化身母老虎的女主子都够你喝一壶的。   更可怕的是,贾家有个不成文的习俗,不管对错,打了小的,出来大的,惹了大的,老的肯定出来收拾你,就算是自家错了,那也是收拾完你,回来再关门处理自家,就是这么不讲理,你能怎么办?   整个京城都知道这贾家的德行,但人家有权有势,你不服也得憋着,为了以免招惹麻烦,家长们那都是耳提面命的叮嘱着家里的孩子,千万别惹贾家的小崽子,尤其是那个女娃。   而且,贾家现在也没有老夫人镇场子,贾代化和贾代善那就是两个武夫,家里的三个女主子更是除了溺爱还是溺爱,从来就没有人按照世家小姐的礼教拘着贾佳瑶。   都想着趁孩子还没到大防的年纪,多自在两天,再加上太子殿下的纵容,隔三差五的带着几个小的走走,看看外边儿。   于是,贾瑚和贾琅,没事儿的时候,就会带着弟弟妹妹出来玩儿,反正身后还有水鑫等人看着。   小丫头鬼精鬼精的,在大人面前,那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配上漂亮的脸蛋,别提多稀罕人了,就算是明知道是她惹的祸,可谁也不忍心去过于苛责。   然后,贾佳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装淑女的时候,那真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小美人坯子,但只要惹急了,那立马现原形。   好在这孩子的本性确实不错,除了面对自家的四个哥哥有点儿娇蛮之外,对其他人是从来没有无故耍过大小姐脾气。   这还是头一次,小丫头在外边儿直接暴露本性,指挥着家里的几个哥哥:“大哥,揍他!揍死他!”   贾珍撸着袖子,吐了口唾沫,一身的兵痞味儿道:“妹子,你就瞧好吧!”赶着说赶着就往理国公府的大管家处去了。   从打进了军营,贾珍确实不像原先那么不懂事儿了,但混不吝的性子却有增无减,尤其是那身兵痞味儿,看得徐氏头疼欲裂,已经彻底放弃,打算跟贾敬再生个小棉袄来安慰自己。   贾佳瑶继续对贾琏道:“小哥,你别停啊,继续!”   贾琏也听话,倒背着双手,挺个小胸脯吆喝道:“都给小爷把昭子放亮了,动小爷的哥们,小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浑话都是他挺焦大喝多的时候说的,就让他给学了去,再加上他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祖父和父亲。   小孩子哪有不想爹的,贾琏就只能通过别人讲贾赦他们战场的事迹来想象自己爹到底是什么样的,于是这会儿说的那叫一个顺口,加上那神气劲儿,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欠揍。   贾佳瑶还在继续:“你们这些人过来是吃干饭的?这老些人不知道抢着揍?一会儿能捞着人头?”   其他人一听,可不是吗,各府的小少爷们,那是二话不说,赶紧盯准了就上。   他们带来的人,其实主要就是撑场子的,虽然是下人,也是知事儿的,他们跟过来就没想着能真的出手,更何况还来了这么多“同僚”。   这些人现在主要就是防止那些柳家人狗急跳墙,伤了自家小主子,只要这些人不对小主子们动手,他们是不会管的。   贾佳瑶提着自己从贾琏那抢来的衣服下摆往后退了退,免得被弄脏了,这才推了推喊得起劲儿的贾琏道:“小哥,告诉大家咱们下一步行动。”   贾琏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喊的太高兴,都忘了他们的作战计划了,当即继续道:“二郎们,速战速决,打趴下之后,咱们去砸理国公府找场子去!”   水鑫一听,差点儿被吓趴下,他倒不是害怕理国公柳彪,但不说这理国公府对他算是有恩,单说这砸理国公府的事儿,那就不是好收场的。   柳彪本就不是个善茬,这被人带着人砸上府,那就是被打脸,柳彪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水鑫一边儿想着怎么让几个小祖宗打消这主意,一边儿埋怨报信儿的人怎么这么慢,再不来人阻止,真就要出事儿了。   可是,怕啥来啥,就听里面那些小祖宗们大声附和着:“好嘞,马上就好,咱们砸他们老巢去!”“砸他们老巢去!”   外边护着他们的几个府邸侍卫,当即觉得眼前一黑,心里都想着完蛋了!   贾佳瑶看着这边儿情况稳定,就拉着贾琏到人群处,对着外边儿围着看热闹的人行了个蹲礼,然后道:“今天让各位见笑了,也不是我们仗势欺人,实在是这理国公府行事恶毒,欺人在先。”   贾琏也想起来出门前,贾琅特意让他们背的话,当即小嘴儿巴拉巴拉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尤其是这理国公府跟柳家族长等人强抢了柳家大哥,抢走后往歪道引了不算,还不精心照顾,把好好的人生生地折腾成了傻子,现在又故技重施,想要抢柳家的小三儿。   让周围围观的人听得,都觉得这理国公府的柳家一族,实在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这就是贾琅要的效果。   林家宗族的长老还有理国公府的大管家和下人们更是听得目眦欲裂,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但是眼前这些都是各府的小衙内,他们还真不敢下死手。   贾琅对一手拿鸳鸯剑的少年道:“柳兄弟,你让让,这边儿交给我们兄弟,你且护好伯母和三弟,别让这些狗给咬了。”   原来,这唇红齿白,比女儿家还美上几分的少年正是人称柳二郎的柳湘莲,此时的柳湘莲已经将近岁,手里拿着的是柳家祖传的鸳鸯剑。   他是恨极了柳家的族长和长老们,就要仗着手底下的功夫上去斩杀了族长和长老,为自家出一口恶气。   柳湘莲是柳氏一族的族人,若真伤了柳家族老和族长,那礼法处,他们几家能帮着堂,但宗族处理上,他们却插不上手的。   贾琅是个很理智的人,他虽然比柳湘莲大不了多少,但却立马将事情想了个通透,甚至连事了的时候要怎么收场都想了一遍。   来的都是几家武将家的公子,各个手上都有些功夫,又除了贾瑚贾琏之外,几乎都是十到十五岁之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斗年纪。   但这些小子,也是各个把规矩底线都牢记,以便闯祸的时候能控制住,所以,贾琅一出声,这些人精子立马也就会意了,当即就把那些被贾琅称作狗的狗腿子们扔下,各个去收拾那些看着就是柳家宗族的人。   柳湘莲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官家子弟,打几个下人,谁也说不出他什么,又因为对族老们恨极却不能出手的憋屈,柳湘莲真的是下死手的开打。   贾琅等人,那也是各个的小牲口,他们哪里管得着对面的族老是什么年纪的,跑到他们跟前儿冲长辈,那就等着被收拾吧。   柳家族长大喊着:“翻天了!你们竟然敢插手我柳家族内的事情,你们家的长辈就等着我们柳家告御状吧!”   他是想拿家里的长辈来压住这些少年,却没想到适得其反,这些少年更加怒了,冯紫英道:“个老杂毛,还敢跟小爷叫板,真是揍得轻了!”   贾琏还火上浇油道:“一个个的大老爷们,是没吃饱还怎么着,打个老混蛋还这么墨迹,实在不行就小爷上!”   他自己还没三块豆腐高,走路走不稳的时候还摔跟头,这会儿叫唤的却很欢,说出的话更是让人想揍他。   冯紫英是被激的热血冲头,自己一个快十岁的大老爷们竟然被个小不点儿鄙视,那哪能受得了?当即下狠手一拳将柳家族长打倒在地,一张嘴,顺着血吐出好几颗牙齿。   打完,冯紫英对贾琏一挑眉道:“爷们打仗,你个小屁孩儿看着就完了!”   贾佳瑶鼓着小巴掌道:“冯家哥哥好棒!快点儿,咱们好进行下一步!”   其他的小爷们也都热血冲头,一个个恨不得使出浑身的劲儿,答应一声全都甩开膀子开干。   水鑫一看,就要忍不住招呼大家赶紧过去将人拉开,打了也就打了,但绝对不能出人命,尤其是不能在大庭广众的情况下闹出人命,其他人家也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水鑫等人打算出手的时候,一队骑兵赶了过来,原来是大理寺的人过来了,水鑫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些人来的慢点儿,但终归是赶上了。   其实,早在这帮小子带着人招摇过市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得到消息了,但是,一听都有哪家的子弟闹事儿,大理寺的人就开始头疼了。   他们是真的不想管,主要是管不起,但这些少年显然是没打算善了,真出事儿了,那还是他们倒霉。   于是,这些人也不敢自己做主,赶紧一层层上报,最到了大理寺卿那边儿。   大理寺卿,位九卿之列,为正三品大员,是掌握全国刑狱的最高长官,主要是负责京畿治安,所以,他就算是同样头疼,但也不能不管。   最后,大理寺卿没办法,干脆自己亲自带着人赶了过去,正好听到贾家那个小不点儿站在一边儿吆喝:“都加把劲儿,咱们还得赶过去砸理国公的老巢呢!”   大理寺卿下马的动作一僵,差点儿直接摔下去,幸亏水鑫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水鑫搭着笑脸道:“大人,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大理寺卿真想一把挥开水鑫的手,说一句:不好意思你倒是拦着你家的小祖宗们,别给本官添乱啊!   但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这水鑫现在是过了明路的荣国府的侍卫,他还真就不敢完全不给面子,只能脸色难看的笑着点头道:“好说,好说,都是年少气盛的年纪,本官理解。”   后面的衙役这时也都跟着下马了,吆喝着让围观的人都散了,老百姓一看官爷办差,哪里还敢继续往里凑,赶紧闪出一条路之后,远远地继续看着。   大理寺地人走进院子之后,眼前的情景,就算他们这些掌管刑罚的人,平日里因为熬刑不过死在他们手里的更不在少数的衙役们都有些觉得惨不忍睹。   倒不是全都重伤成什么样,主要是这些孩子都是先把人放倒,然后全都照着脸揍,这一个个的,被这些少年揍得都跟猪头似的。   大理寺卿赶紧命人将这些孩子都拉开,这要是再打下去,肯定是要出人命的。   这些少年被拉开后,理智也就回笼了,自然是不会再往前蹦着揍人,反倒一个个舔着笑脸,乖巧地喊着:“范叔好。”   大理寺卿姓范,本身也是个世家子,这些少年的家室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情往来时,都是互相认识的,算是世交。   但这会儿大理寺卿是真的没想给这些熊孩子好脸色,当下冷哼一声道:“别跟本官套近乎,都给我到大理寺去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说完又命人去各家找家长去。   几个少年倒是不在乎被找家长,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带人闯祸的,哪个不是家里给惯出来的?他们娘老子要是敢真往死里收拾他们。   呵呵,那就等着家里的祖父、祖母以及母亲给他们报仇吧,最后死的邦邦的肯定不是他们,所以,这些熊孩子都是有恃无恐的。   这也是大理寺头疼的地方,他们管不起,能管的起的又怕这些熊孩子后边儿的靠山。   熊孩子们被拉走了,地上的猪头们缓过劲儿来,开始鬼哭狼嚎地喊救命,求青天大老爷给他们做主。   一道清冷地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还能在这儿恶人先告状,看来还是打得轻啊!”   水鑫和大理寺卿同时头皮一麻,大理寺卿转身,果然,一头戴白玉冠,身披火红披风,手拿龙骨扇的绝色美人就站在众人身后。   大理寺卿看了一眼水鑫,用询问地眼神看过去:你咋把这个祖宗弄来了?   水鑫回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又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哪知道来的是这个祖宗,他可是特意交代人,去宁国府找老太爷们,千万别惊动了养伤的大爷。   但主子到了,水鑫还是赶紧换了表情转身道:“爷,您怎么过来了,身上的伤可还要紧?”   贾赦看了一眼水鑫淡淡地道:“爷地哥们在战场上征战,妻儿却被人迫害着,更何况爷的儿子和侄子、侄女都要被人欺负了,爷哪还有心思养什么伤?”   众人牙疼,你敢不敢拍拍良心,看看疼不疼再睁眼说瞎话,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但是贾家的孩子,那都是人精啊,贾琅给贾佳瑶和贾琏使了个眼色,就见两个孩子跟见了救星似的,直接奔了过去。   贾佳瑶一边儿张着小手要抱,一边儿带着哭音儿道:“叔叔,瑶瑶害怕!”   贾琏虽然没哭,但是也眼圈儿通红地告状道:“爹,这些坏人抢了柳家大哥,把柳大哥害成了傻子不算,还要来害小三,儿子作为男子汉,哪能看着哥们家继续被害。”   这小子被贾琅和贾瑚给教的猴不是东西,到了这会儿还不忘告状,顺便把事情的起因再强调一遍。   贾赦是不管真假,反正自己的崽子受委屈,他是心疼坏了,直接伸手就把两个孩子抱进了怀里,然后道:“好孩子别怕,爷今儿个就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牛、逼,欺负到我贾家的门槛儿上了!”   水鑫这时候却急了,他不怕别的:“爷,您早上伤口刚裂开,还是小的抱小少爷和小姐吧。”   大理寺卿也赶紧点头道:“水侍卫说的很是,荣国公先注意着身子,本官肯定会秉公办理,绝对不让小少爷们被委屈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头疼不头疼的事儿了,这位爷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英年早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7 22:40:22~2020-05-18 20:4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o 20瓶;越苓、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贾赦没想过为难大理寺卿,点点头道:“那走吧。”转身又对身后的人道:“各府出一个护着自家小主子的,剩下的人该回哪儿回哪儿去吧,围这么多人没用。”   有这位爷亲自过来撑腰,他们自然是不怕自家的小主子吃亏,再说,呼啦啦地围着这么多人,一看就是闹事儿的,确实不好,当即全按照贾赦的说去做了。   水鑫跟在贾赦身后道:“主子,还是属下抱小少爷吧,您的伤口别在撕裂了。”   贾琏长这么大,算是第一次感受父亲的怀抱,说实话不怎么愿意离开,可是早上父亲的伤确实很严重,就在他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   贾赦自然感觉到了孩子的小心思,温和地摇头道:“不碍事,走吧。”   大理寺卿赶紧道:“贾大人,要不您先带着小公子和小姐回府,毕竟两个孩子跟这事儿没多大关系,一会儿水大人就会带着剩下的小公子们回去了?”   贾赦摇摇头道:“不必,我与柳大哥乃是挚友,如今他的妻儿被人这般欺辱,我若不在京城便也罢了,我在京城,却眼睁睁看着不作为,岂不是叫我被世人唾弃,妄称男儿?”   大理寺卿回头瞪了一眼还趴在地上装死的柳氏众人,你们真特娘的能作死,作死也就罢了,还牵连老子,等着吧,老子要是不找回来,老子跟你们姓!   贾瑚脑子转的快,赶紧出声道:“爹,我们来的时候坐得马车还停留在前边儿巷子里,咱们直接坐马车走吧?”   他们来的时候,因为除了贾琅能勉强骑马之外,其他的三个根本做不到骑马前行,但是坐马车又实在有损男人颜面,干脆把马车停在了前边儿小巷子里,然后走过来的。   水鑫一拍脑袋,自己这是给急糊涂了,赶紧搬了一把椅子出来,让贾赦先坐下,他让人去把马车取来。   贾赦身后的伤口确实没好利索,当下也不逞强,点头同意之后,就抱着两个孩子坐下,又对其他孩子们招招手,让孩子们都过来。   其他几家侍卫也赶紧过来跟自家少爷请示,然后让人去取车,原来这些少年都是打着一样的主意,贾赦看得好笑。   这时一个美貌妇人,怀里抱着一个明显受到惊吓的孩子袅袅娉娉地走了过来,对着贾赦行了一礼道:“小妇人多谢荣国公出手相助。”   贾赦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容貌美艳还在其次,这身段儿和走路的韵律尤为特殊,就好像是被特意训练过的。   这女子姓李,论起来跟贾赦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女子的亲姑姑乃是史家兄弟的母亲,也就是说,女子是史家兄弟的嫡亲表妹。   只是这女子命苦,幼年时意外与亲人走散,被一戏班子的班主捡走,就留在戏班子里跟着学唱戏,因容貌出众,成了戏班子的台柱子。   后来戏班子出事儿,戏子们要被陆续卖出去的时候,时常过来捧场的柳毅就出钱将人买了下来。   柳毅好歹是个国公府的少爷,这要是娶了个戏子,理国公府也就彻底成了笑柄,幸好,这李氏的容貌与姑姑实在相似,被史夫人认出来后,有了身份。   史夫人心疼这个命苦的侄女儿,就留在身边,由侯府送嫁,这样一来,与国公府庶子的孩子,身份上倒也匹配。   柳毅娶到心爱的美娇娘,倒也一心一意的对待这个李氏,时至今日也不曾再纳二颜,也算这李氏苦尽甘来了。   因柳毅本就是喜欢李氏唱腔这才爱慕于她,就跟现在的明星粉丝一样,所以,即便是成亲多年,李氏也是时常为柳毅唱上一段儿,平时更是日日吊着嗓子,练习基本功。   贾赦对李氏印象一般,主要是她太懦弱了,出事儿的时候,除了哭什么也不会,逆来顺受的样子让贾赦不喜,倒也能理解,毕竟是以玩物的身份被养在外边十多年,早就被人打怕了。   但是,贾赦还是喜欢张氏泼辣的样子,更何况,女子为母则强,丈夫不在身边,你自己就算是护不住孩子,没本事,那你还没有嘴?   史夫人去了之后,史家兄弟与她不亲近,本身娘家也因她曾经登台献艺,视为耻辱不愿意来往,你不去求助有情可原。   但无论是贾府、承恩公府或者是太子府,你但凡去求助,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跟柳毅之间的交情,三处都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   可你连声都不吭,还指望谁主动出手?他们要是真的听到风声就出手,那岂不是要被世人说道,没准儿还得有人怀疑他们觊觎李氏呢,不然人家一出事儿你就知道不算,还主动插手人家家事。   这也是几家为何只是纵容自家小辈儿出手胡闹,家主们却权当不知道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李氏为人如何,轮不到贾赦操心,只要柳毅自己觉得能接受就足够了,所以贾赦只是淡淡地点头道:“嫂夫人不必多礼,贾赦只是为兄弟出一份力,全了兄弟情义罢了。”   李氏倒也识趣儿,又行了一礼之后,就抱着孩子退到一边儿,等着家里的老仆套车,一会儿好跟着一起去衙门。   贾赦对柳湘莲招招手,这孩子虽然容貌肖似李氏,性格却更像柳毅,又比柳毅沉稳些许,贾赦对柳湘莲的印象很不错。   于是笑道:“你不错,男孩子就该这样,你爹不在家,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就得能挺起来,日后但凡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到荣国府求助。”   柳湘莲见过贾赦却并不熟悉,但他很佩服贾赦的勇猛,一直将这个战场杀神视作偶像,当即行礼道:“柳湘莲见过贾叔叔!”   又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鸳鸯刀道:“湘莲会祖上的武功,日日锻炼,以后也会跟父亲一样上战场,成为将军的。”   贾赦点点头道:“嗯,看得出来你的功夫练得很扎实,但还是有些欠缺,明日开始,你若是愿意,可以到荣国府跟瑚哥儿他们一起学习。”   柳湘莲的功夫问题,不是出在别处,是因为教导他的柳毅,自己本身的功夫就学的不是很通透,教导出来的自然也是有问题的。   也幸亏柳湘莲本身就很有习武天赋,自己凭借直觉改了不少错误,但终归是火候不够,若是时日久了,柳湘莲以后真的定型了,那再想纠正就晚了,一但上战场,这样的瑕疵错误,很可能就是致命的。   贾赦有些不忍心,这才提出让他跟着水鑫一起学习,想让水鑫能帮着指点一二。   柳湘莲自己本身就很有习武天份,早就发现有些招式用起来不太连贯,但无奈父亲就是这么教导的。   先前他也想请教别人,无奈家里的老仆也只会些粗浅的功夫,对他帮助实在有限,如今有贾赦的话,当即就要磕头谢恩。   贾赦将柳湘莲拦住,然后道:“你且记得,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天地君亲师之外,轻易莫要软了骨头。”   柳湘莲点头应是,对贾赦更是感激崇拜:“柳湘莲谨遵叔叔教诲,日后必为顶天立地的男儿!”   水鑫见贾赦点头之后,也是喜出望外,对贾赦拱手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教导柳湘莲的。   他本就是太子府的侍卫,与柳毅等人交好,若非因为他现在是贾家的侍卫,早就出手帮着兄弟讨回公道了,现在主子让他指点兄弟的儿子,他自然是愿意的。   贾赦看了一眼水鑫之后道:“你进了我荣国府,只要遵守礼法,却不必一直谨小慎微的,想要做什么,你心里有个谱,只要不违背道义良心,荣国府就是你的靠山。”   清清冷冷地话,贾赦说的没有感情,但水鑫却心里热乎乎的,一个七尺男儿都差点儿掉了眼泪。   贾赦摆摆手,让水鑫该干什么干什么,他本就不是什么热络的性子,也受不得那些婆婆妈妈的感谢。   倒是一旁的大理寺卿,对贾赦的感观彻底改变了,真没想到这个看似冷情又能闹事儿的祖宗,倒是个可交之人,难怪太子殿下这般对他。   范大人是太子的人,彼此私交更是不错,但先前与贾赦却只是点头之交,主要是,他真的看不惯贾赦先前的为人。   不说早前窝囊的贾赦,就是后来因祖母过世,性情大变不愿再隐忍的贾赦,他也是看不惯的,认为他不识大体。   早上宫里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但范大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负责调查皇孙被何人引诱教坏的事情就是他。   若说卫峰和林毅是太子信任的手下,这范大人却是能跟太子论交情的挚友,他知道殿下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守着贾赦的准备,但贾赦却一点儿不理解太子的苦,他真的挺为殿下不值得。   但,别说他跟太子就算是交好,也还是君臣,就算是普通人交友,那也管不到太子私事的,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有什么好说的?   如今,他倒是明白了,这贾赦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了点儿,却是个真性情的,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大约也是因此,太子殿下才会被彻底沦陷的吧?   贾赦没管范大人,又看了看孩子们交好的小哥们儿们,觉得都是不错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很是柔和。   这里年纪最大的贾珍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走进,期期艾艾地说道:“堂叔,您怎么来了?”一次西南平乱,贾珍对贾赦那是从心往外的敬佩喜欢。   但是在军营时间久了,染了不少军营汉子的习惯,总觉得打仗之后去告状找靠山,实在是丢人现眼,这会儿就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贾赦扔给贾珍一瓶药丸儿道:“你们几个分分,回去之后,给老子好好锻炼锻炼,打几个臭鱼烂虾还挂彩,说出去有点儿丢人了。”   这些孩子,平均下来还不足十岁,虽然带来的人多,但各家侍卫家仆也心里明白,自己就是撑场子的,只要不是过分,他们是不能出手的。   于是,十来个少年打一帮成年人,里面还有理国公府的侍卫,就算人家不敢下狠手,摔倒磕碰也是免不了的。   贾赦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地把这些小子闹事儿的事儿给揭过去了,喜得几个小的直乐,因为有荣国公这话在,那他们各自的老子更不能收拾他们了。   很快,各处的马车都准备好了,范大人看着地上的猪头们,干脆让人把年龄大的族长族老之类的,跟叠罗汉似的扔进他们自己来时坐得马车。   剩下的理国公府侍卫,有力气的自己跟在大理寺侍卫的马后面走,没有力气的,就让柳家忠仆找个绳子拴在马后面拖着。   这要是被人骑马拖到大理寺,妥了,丢不丢人是小事儿,估计到的时候,小命不丢了大半儿也差不多了,当下再不敢装死,赶紧表示自己这就是皮外伤,不碍事。   说起来这些人也是实在没想到,贾赦这样的身份竟然亲自过来了,一般有身份的,都不会真的出现的,丢不起这个人。   出现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几个府里的大管家之类的过来,然后扯两句皮,大不见小不见的就算了。   而涉及到这样的事情,大理寺也一般都是做个和事佬,象征性地罚两个银子,然后就各回各家,他们回去之后报个工伤,得点儿赏银就完事儿了。   但因为贾赦亲自过来了,还一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大理寺卿也就只能顺势秉公执法了。   古代没有什么娱乐,官府升堂办案,就是大家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涉案的还全都是京城有名的权贵,所以但凡没有什么紧急事情的,都跟着一起过去看热闹了。   就在范大人准备升堂的时候,另外几家的家长连带着脸色难看的理国公柳彪都到了,他们自然不是刚接到消息。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这样的事情,他们嫌丢份儿,都是先派了自家的大管家过来准备领人回去的。   但是各府的管事一伸头,发现大马金刀坐在柳家院子里的贾赦,全都明白,这要是自家家主不到,那就是打荣国府的脸了,赶紧二话不说就回去找主子了。   理国公柳彪倒是想打贾赦的脸,但他没有那个资格,他今天要是敢打贾赦的脸面,不说之后理国公府的境遇,就是他家那脸个老狐狸贾代化和贾代善就能笑呵呵地直接拆了理国公府帮贾赦找回面子。   柳彪不算是害怕贾代善,因为贾代善就是个标准的武夫,什么都直来直往还念旧,看在他老子的面上,最后也只会小惩大诫,找回面子就完事儿。   但是贾代善有个狗头军师贾代化,那老匹夫心黑着呢,他能把你整个吞进去还让你感恩戴德的。   理国公府现在的落魄,算起来有大半得归功贾代化,就因着他当初让人引着贾政去起了贪念对付贾赦,那老匹夫就用了一年的时间将他替继后埋在六部的人,全都砍了。   来到大理寺,因他还有着国公的爵位,范大人也没拿大,以礼相待的命人给摆上了椅子,就在贾赦对面。   理国公见贾赦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心里就更不痛快了,按理贾赦该先给他行礼的,虽然两人都是国公爵,但柳彪毕竟是跟贾代善一辈儿的,两家祖辈儿又是世交,同属四王八公之列。   贾赦若是知礼,此时就会起身行晚辈礼,再不济也是先拱手打招呼,但贾赦若真的是个知礼念旧的,也就不会将事情往大了闹了。   不过,形势比人强,柳彪不得不冷着脸站在抱着贾佳瑶坐在椅子上,扒着大理寺送来的橘子的贾赦面前道:“贤侄,这本是我家的私事,很没必要闹起来,让人看热闹吧?”   贾赦将扒好的橘子一分两半儿交给怀里的贾佳瑶还有旁边站着的贾琏之后,才不咸不淡地说道:“不说我这人天生护短,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兄弟丢了面子,我就帮着找回里子。”   他稍微侧了侧身,身后的伤口磨得有点儿疼,他这身子实在是养的娇了点儿,这才继续道:“家事?我若是没记错,理国公上次强抢我那大侄子做孙子的时候,你们两家就断了亲吧?”   又对一旁站着的李氏和柳湘莲道:“嫂子和柳家侄儿,断亲书可带来了?理国公年纪大了,这记性有点儿不好。”   李氏瑟缩地站在一边儿跟鹌鹑似的,话都不敢说,贾赦看得直皱眉,好在柳湘莲还是个好的,当即从怀里掏出一份已经被官府和柳氏宗族盖过印章的文书递到贾赦面前。   柳湘莲恭敬地双手递过断亲书道:“贾叔叔,在这里呢。”   贾赦拿过来打开看了看,点点头又问道:“可在官府备了备份?若是损毁了,补办的银子叔叔给你拿。”   没等柳湘莲回话,理国公已经脸色铁青地说道:“贾赦你这就过分了!事情做得这般绝,你贾家是打算跟四王八公彻底决裂?”   贾赦哈哈大笑道:“是又如何?”说着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贾赦继续道:“我贾家一项忠烈,只追随帝王,并不屑于结党营私,四王八公,好大的势力!”   说到这儿,贾赦冷着脸,声音冰冷地道:“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你们做什么也别拉着我贾家下水,否则就别怪我贾家赶尽杀绝!”   “我贾赦别的不行,但杀□□号绝对不参水,说句杀人不眨眼,还真不是别人的污蔑,不信?理国公大可亲自感受一下!”   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手里的龙骨扇,带着一股罡风就指向了理国公的劲间,随着扇子带来的风,柳国公肩膀两侧同时掉落了两屡头发。   其他人,包括大理寺卿都吓得直接站了起来,在座的几乎都是见过几天前那场闹剧似的宫乱时贾赦说出手就出手的样子的。   但当时贾赦那是喝多了,酒后失德才毫无顾虑,所以,他们谁也没想到,就算是清醒的时候,这祖宗还是惹祸的祖宗,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儿不带顾虑的。   柳彪当初因为不愿意参加这明显就是给贾家摆的庆功宴,所以直接称身体不适,并没有参加,所以对世人对贾赦的传言并不完全相信,认为还是有些夸大其词的。   更主要的是,他也不相信贾赦会没脑子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出手,尤其是没想到,这贾赦还是个什么话都敢说的二愣子。   柳彪被吓傻了,整个脸惨白的比贾赦这个受伤的人还吓人,倒也不全是因为贾赦的功夫,毕竟人家理国公也是上过战场的。   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贾赦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直接杀了人家国公爷,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这么干,否则哪用得着费劲吧啦的一点点儿削弱四王八公的权势。   但贾赦这话可就忒吓人了,这要是被落实了,一个结党营私,四王八公的人就全都跑不了了,这就是彻底给了皇帝夺权的借口了。   贾赦这话,同样也是彻底把贾家从四王八公的战车上拉了下来,毕竟,贾赦现在就是荣国公,是贾家爵位最高的,他说话就能代表整个贾家。   至于宁国府的贾敷,别说他早就跟贾代化那个老匹夫的默认下,逐步疏离他们这个战队,就单凭贾赦今天的话,宁国府也肯定要紧随贾赦的脚步成为保皇党。   理国公之前的话,未尝没有逼着贾赦默许四王八公是一体的意思,他不觉得贾赦能有公开撕破脸皮的能力。   毕竟,这是祖辈儿互相约定下来的,四王八公十二侯,互为朋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若有人背叛,就等着其他几家的群起而攻之吧。   只是到如今,他们这些人家,除了南安郡王因为姻亲守望相助,手里有兵权可以为子弟寻找军功机会,以后世子袭爵,仍可超品袭承。   北静王因为老太后的身份,再加上曾经从龙之功,得以保留郡王爵位之外,就只剩下荣国府爵位不变反倒高升,还有宁国府借光,降爵也仍是侯爵。   而有贾赦帮忙,宁国府升回国公爵位也只是时间问题,没看,贾敷袭爵,皇帝特意恩裳,不必更改规制吗?   对了,还有一个作为太子妃的缮国公石家,因为太子妃石氏生育了皇长孙,而缮国公又战死沙场,那么作为缮国公府唯一的子嗣,人称石呆子的石光珠,等守孝之后,也是能有个好下场的。   剩下的人家,要么爵位已经剩的很鸡肋了,要么就如柳彪这样,无法给后人寻找上战场立功的机会,根本不敢将爵位传下去,因为立法规定,功勋人家袭爵,无军功者,不得超品袭承。   意思就是,爵位往下传,即便是国公府,那传下来,顶了天儿也就是个一品将军,若是没有实职,这就是个鸡肋,每年那点儿俸禄,连三节两寿都打点不了。   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人家哪里愿意贾家脱离,柳彪就是想借此将贾家定下来,至少名义上他们得是同气连枝的。   但如今,贾赦竟然顺势直接将自家给彻底摘出去了,还顺手坑了他们一把,如何不让柳彪又惊又气,真是恨不得扒了贾赦的皮,吃他的肉,再喝下他的血,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8 20:40:39~2020-05-19 23:3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李孟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旦那 20瓶;光冢 5瓶;芸芸 2瓶;越苓、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范大人此时心情有点儿复杂,敬佩贾赦的勇气,毕竟没有几个人真的有勇气直接抵抗那么多勋贵豪门,这些所谓的四王八公后人虽然没本事。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祖辈儿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堆起来的,哪家还能真的不留些后手?   贾家就算如今是如日中天,但俗话说得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更何况,自古以来,谁不知道伴君如伴虎?   贾代善跟皇帝早年时的事情也不是秘密,贾代善的能力算起来,除了武力,无论哪一点儿都比贾赦强,皇帝同样对人稀罕的死去活来的。   那时候贾家有贾源、贾演、贾代化和贾代善四人,贾家的实力算起来怕是比现在还要更强上一点儿。   难道那时贾家意识不到四王八公十二侯,会因为势力庞大受皇家忌讳,以后怕是不仅不能成助力,反倒要尾大不掉,成为拖累吗?   自然不会,贾家人向来是睿智的,肯定早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无论是贾代化也好,还是贾代善也好,他们没有断尾的勇气。   一来怕遭到这些人的反扑,再有也是防着兔死狗烹的结局,所以,贾家认可隐藏子弟的能力或者干脆养废了小辈儿,也没有彻底撕开脸皮。   这从贾家小辈儿联姻对象就能看得出来,除了贾政是史氏那个蠢婆娘私下定的亲之外,贾家文字辈儿的孩子,嫁娶之人都与勋贵无关。   至于贾敏嫁的林家,严格算起来那也不是勋贵人家,林海的祖上,乃是姑苏望族,是书香门第,只是林海这边的祖上跟家族分宗之后,与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才算是勋贵的。   真没想到,贾赦却有这番魄力,范大人说不清此时的贾赦,是真的无知无畏的二愣子行为,还是因为当真睿智,顺势断尾。   不过,想到贾家的人,几乎都有点儿装猪吃老虎的意思,他估计,贾赦怕也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鲁莽吧?   毕竟,虎父无犬子,就像贾代善一样,若当真只是一沙场匹夫,又如何站到今天的位置,又如何让当今多疑又多思的陛下全心信任?   范大人想到这儿,反倒不急了,他淡定地站在一旁看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其他人,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谁也不是白给的,转眼间也就看明白了贾家的意思。   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想在朝堂站住脚,显然是不可能真的有所谓的孤臣,所以,贾家这是借着贾赦的口,撕扯开尾大不掉的四王八公。   同时又支持着贾家小辈儿跟适合的人家子弟交往,稳固友谊,不再是朋党的结盟方式,现在是更加稳妥的君子之交,只谈感情,彼此有默契,能互帮互助又不需要顾忌皇权,这步棋走的实在是高。   所有人里,怕是只有贾代善一手提拔起来的神武将军冯唐,能猜到一些真相,这个结果,应该是贾代化操控的。   事实就是,贾代化在知道贾赦去了柳家之后,拦下担心要去看护的贾代善,让他静观其变,当然,贾代化的意思是,看贾赦出气之后,得罪理国公府,趁势进一步疏远四王八公的人。   但他却没料到,柳彪那傻子竟然敢逼着贾赦要保证,就贾赦那脾气能惯着他?贾代化和贾代善看着传回来的纸条,苦笑一声倒也释然了。   这样也好,断尾求生,断尾自然痛,但是换取新生又犹如破而后立,贾家只要挺过这一场报复,接下来只要教育好子孙,过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坎儿,贾家就是下一个千年世家。   听到消息的贾敷对这事儿是完全支持的,他看着温和,其实却比他父亲贾代化更加坚韧果决。   否则也不可能,在缠绵病榻多年的情况下,仍然能坚持下来,并且很快振作,接下当时算是开始败落的宁国府。   后来虽然是借了贾赦的光,但也不能否认,贾敷几乎就是凭借一己之力彻底扭转的宁国府现状,更是果断的过继了贾琅,替换了贾珍成为下一代继承人。   就在理国公柳彪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温润地声音:“恩侯,怎么这般意气用事?都是老亲,何必闹得大家灰头土脸的。”   “理国公也是,恩侯少年意气,为朋友抱不平,你们族里的长老自作主张,虽是为你们宗族着想,也是为理国公府好,但到底是错了。”   “过继子嗣,本就该你情我愿,如何能强买强卖?反倒惹了世人唾骂,理国公就算是为了好意和面子,维护族中长老,也该是好好解释,如何又泛起了倔?”   “更何况,相交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的脾气,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又是个仗义的,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主,你作甚去招惹他?”   贾赦收回手里的龙骨扇,抱着贾佳瑶起身看向来人,就见对方头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虽不及贾赦自己的容颜俊美张扬,却当得起温润如玉君子貌。   冷笑一声,贾赦拱手道:“原来是北静王爷亲自过来了,往日听闻王爷学富五车,下官还嗤笑一声沽名钓誉罢了,今日却当真明白,自己果然如那井底之蛙,目光实在短浅。”   “王爷之才,堪比孔明先生,有舌战群儒之大才,只是如今却是屈才了,让王爷这般人物施展智慧,却只是为了保住一倚老卖老的匹夫,将责任推给几个走狗,王爷就不怕贤名有损?”   贾赦再狂,毕竟还是要受限礼法,他对北静王再不屑,但人家爵位在那呢,甭管有没有实权,是不是只能窝在王府中假装醉心书画诗词,贾赦见到人,那该有的礼节却不能少。   但贾赦是谁啊,只要他不高兴,就算是皇后的发髻凤冠他都敢给削了,讽刺个异姓王,他真心没有什么压力。   饶是涵养顶级的北静王水情扬,一时间面子也是挂不住了,他的亲姑祖母是太后,太后虽然不是皇上的亲娘,但为了弘扬孝道,表示以孝治天下的决心,皇帝对太后的面上情做的是很到位的。   对太后的亲侄孙水情扬,也是一项称其侄儿或扬儿,以示亲近,当然,这样做也有感谢当年水家支持他登基,还有,顺势安抚四王八公这些老臣的意思在内。   但甭管是什么原因,朝廷上下,就算是心里如何想,对他面上都是要恭敬的,就算是太子见到他也会点头叫一声叔叔,他是真没想到,贾赦不接梯子也就罢了,还真敢直接给他没脸。   好在这会儿其他人也过来给北静王行礼,他们可没有贾赦的胆子,莽撞不起来。   水情扬压下心中怒意,勉强维持住脸上的温和笑意道:“你们可赶紧起来吧,本王素来最是受不得这些繁文缛节的,要不哪能一天天窝在府里都懒得出门。”   众人起身,贾赦则直接又坐了回去,北静王好似没看到贾赦的失礼一样,自己也随意的挑了把空着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坐得正是之前范大人让搬给理国公的那张,看北静王坐了,只能命人再去搬一把椅子过来,就放在北静王旁边,反正其他人都选择了坐在贾赦这边的下首位置,反倒对面全都空着。   理国公开口道:“王爷也看到了,人家荣国公可是看不上咱们这些老亲的,我可没那兴趣儿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他算是看出来了,北静王过来,虽然是站在他这边儿,但也同样是埋怨他办事不利呢,呵呵,就贾赦那小子油盐不进的样子,你们谁能谁上吧,老子是伺候不起的。   北静王看了一眼蠢得要死的柳彪,压下自己要骂人的冲动,温声道:“瞅瞅你,这般年岁还跟我们这些年轻人较上劲儿了。”   说完又笑着问贾瑚道:“瑚哥儿也不带着你琅哥哥去府里找溶哥儿唠唠嗑,你溶哥哥倒是天天念叨着你们。”   贾瑚恭敬一礼道:“禀王爷,草民和兄长马上要去国子监读书,可不敢到时候丢了祖父和父亲的脸面,不得不抓紧学习,暂时没有玩乐时间,更不敢叨扰世子,影响世子学业。”   被老太师和贾代化等人从小按照继承人教导长大的贾琅和贾瑚,在贾赦走进柳家院子的时候就知道父亲的立场了。   如今,贾赦对理国公动手,怒怼北静王,小人精贾琅和贾瑚对视一眼之后,立即就明白自己该用什么态度了。   在场的各家家主,本来还觉得自己的孩子,在同龄人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但这一对比,当即高下立见,立马觉得自家的熊孩子,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至少这机灵劲儿就差了人家一大截儿。   北静王的脸色当即也冷了下来,荣国府的态度,这父子俩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再继续下去,那就是自己把脸面递过去让人糟蹋了。   叹了口气,北静王道:“多学些知识也是好的,以后也能多明白些事理,与人交往时,也能能懂得进退尊卑。”   贾赦笑道:“我贾家本就是武夫,倒也不指着瑚哥儿他们给我弄出个状元榜眼的,吟诗作赋那些附庸风雅之物,在战场上也保不了命。”   又对两个孩子招招手,见人过来,摸着他们的脑袋道:“琅哥儿、瑚哥儿,你们给我记好了,读书识字,我只要求你们明理即可,我贾家不需要多好的学识,但一定要明白何为忠君爱国。”   “我贾家男儿,不怕战死沙场,同样不惧奸佞小人,可以不通文墨,但绝对不能失了一身傲骨,同时,一定记住,只忠君王。”   贾琅和贾瑚同时跪地,对贾赦抱拳道:“瑚哥儿/琅哥儿谨遵父亲/叔父教诲,日后必不负父亲/叔父期望,不坠贾家先祖名望。”   贾赦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头对一旁傻站着的贾珍道:“珍哥儿,我今日说的话,你也要记在心中,我不怕你们纨绔胡闹,但违背礼法道义之事,你若是做了,除非别让我知道,否则,我绝对不介意亲自清理门户,就是你大伯和你爹都保不下你。”   “我知你喜欢结交,但也别什么腥的臭的都当知己,交友时一定要看好对方人品,朋友,贵精不贵多,一生得遇三、五知己,已是造化,其余的,酒肉朋友,不交也罢。”   贾珍很清楚,贾赦说这话绝对不是吓唬他,他真有这能力,更何况,贾珍现在最敬佩的就是贾赦,就差拿他当神灵供奉了,对贾赦的话,绝对比圣旨还重视。   他也不是个傻子,能听不出来什么话是为他好,什么人是坑他,拿他当冤大头吗?当初因为祖父年迈、父亲无视、大伯父也有心无力,没有心思管他。   家中女性又因他是府中独子,将他惯得纨绔自大,这才喜欢听人奉承恭维,但他又不傻,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人跟他交好是为什么?   只是,贾珍当时真的不在意,反正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一事无成,但宁国府的家业,让他这辈子就算是躺着吃,也是吃不完、用不尽的。   所以,他也不介意这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接近,但从打跟他叔叔贾赦在西南战场走了一遭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些事理,也不屑于自己过去的生活,更不会再与过去的那些酒肉朋友联系。   于是,贾珍赶紧冲着贾赦跪下道:“贾珍谨遵叔父教诲,绝对不会做有辱门风,违背良心道义的事情,请叔父放心,若当真做了,贾珍不需叔父动手就自我了结了,省得脏了叔父的手。”   贾赦很满意的让三个孩子站起身,他不担心贾琅贾瑚,这两个一肚子坏水,就是贾琏和贾佳瑶,有他们看护指导着,也绝对吃不了亏。   但贾珍不行,这孩子被他母亲和伯娘给惯坏了,从骨子里就透着纨绔子弟的劲儿,贾赦没力气,也没那个时间精力去掰正他。   好在现在贾珍在军营里倒是混得如鱼得水,虽然多了一身的兵痞味儿,但总归是不像原先那么废物了。   贾赦也不指着他多厉害,但也必须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所以,他说这些话,虽然主要是堵北静王话里的讽刺敲打之意,但也是真心敲打贾珍。   如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当即满意地让三个孩子起身,贾琏这时道:“爹,琏哥儿以后也会忠君爱国的。”   本来是想将贾赦的话复述一遍,表示自己也记在心里了,只是后面的话,他没记住,就这个词他知道是最关键的,给记得清楚。   贾佳瑶也搂着贾赦的脖子道:“叔父,叔父,瑶瑶也记住了叔父的话,以后也要跟你们一样做大将军,忠君爱国。”   两个小东西真是鬼精鬼精的,这刀补得,对面的北静王和刚坐下的理国公,那脸色叫一个好看。   贾赦哈哈大笑道:“好!我贾家当真是后继有人了,便是这奶娃娃都懂了忠君爱国四个字,当真是祖宗保佑,也是让我贾家儿郎将这四个字刻进骨血里。”   范大人来到贾赦面前,直接躬身一礼道:“下官拜荣国公高义,敬贾家世代忠魂,也恭喜贾家后继有人!”   贾赦赶紧起身,放下怀里的贾佳瑶,双手托起范大人道:“大人多礼,贾赦就是一武夫,说不出什么锦绣文章,不过是贾家祖上留下的这一腔忠君报国的热血支撑罢了。”   老承恩公扶着自己的胡须道:“该拜的,荣国公虽年纪轻轻,但能有这般见识,足以受老夫一拜了。”说着,当真就拱手来了一礼。   这贾赦是真的受不起他的礼,老人家是元后和继后的亲爹,也就是太子的外公,贾赦赶紧闪身避开,又回一礼。   老承恩公严肃道:“锦绣文章,天下能做出来的何止千万,稍有文采的秀才,那也是信手拈来,但能让家族子弟骨血里刻入忠军报国的人家却实在难得。”   “你贾家却当真世代忠魂,连这奶娃娃都能牢记,可见这是当做家训,从小教育的结果,这样的人家,如何当不起老夫这一拜?”   “老夫也是谢谢你这当头棒喝,更谢谢你能当众说出这话,让这些小子们明白世代英烈的贾家子弟,他们得到的荣誉,是用满腔热血和忠诚换来的。”   卫若兰从小是被留在金陵,跟着自己的老祖宗,也就是太爷爷老承恩公一起长大的,同样是按照继承人教养长大的。   这次也是因为长久没看到自己的父亲卫峰,心中想念,老国公看出来之后,听说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得胜,回京述职,才带着卫若兰进京的。   所以,卫若兰一听老祖宗的话,立即就明白老祖宗的意思了,当即跪下给贾赦磕了个头道:“卫若兰谢荣国公点拨之恩!”   贾赦笑着将孩子扶起,温和地道:“我与你父亲同样是至交好友,你又跟瑚哥儿他们玩儿的好,自然也如同我的子侄一般,很不必这般客气。”   卫若兰笑出两个小酒窝,叫了一声:“叔父!”   贾赦心里叹气,脸上仍然温和,顺手扯下一腰间玉佩,这是增加魔法力的蓝宝石做的,充作见面礼送与卫若兰,卫若兰恭敬接过道谢。   又转身给老承恩公磕头道:“老祖宗,孙儿也绝对不会坠了咱们卫家的先祖遗风,为皇上尽忠的。”   老承恩公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对这个重孙子那是说不出的满意,长得好,人更是聪慧,当即笑着点头让他起身。   贾赦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又从怀中掏出一对儿提神水晶交给柳湘莲道:“本来是想回去镶嵌打磨之后,再给你们兄弟的,且拿去玩儿吧,日后我再重新补上这见面礼。”   这三块儿宝石,虽然看着只是价值不菲,但其实也并不惹人注意,世家交往,长拿出价值不菲之物送给小辈儿,以示交好。   但这三样东西,只要到了手中,立马就感应到了其不凡之处,那蓝水晶,带上之后,立即全身清凉,头脑一阵清明。   而提神水晶,每五秒增加30点魔法,却是养护孩子神识的好东西,柳湘莲与卫若兰同样,是秉持着长者赐、不可辞的态度接受的,表示自己的亲近。   但是,两人都是世家子弟,这东西一入手,立即就感觉到了它的不凡之处,当即有些觉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贾赦摇头,示意无碍道:“莫要多想,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只是我今日出门急了,并没有带上合适的见面礼,你们就带着玩儿去吧,莫要多想。”   正好这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心里骂了卫家祖孙奸猾之后,也都起身给贾赦行礼,贾赦与他们并不熟悉,但还是点头还礼。   他无意在衙门磨蹭,就道:“咱们还是先处理了今日之事,完事儿了,咱们找个酒楼坐下再闲聊就是,实在不好多耽误范大人的时间。”   众人应是,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此时,理国公的脸色是黑的,但北静王却已经压下心中不悦,满脸的平静温和。   贾赦看了一眼北静王,心中一紧,当即起了防备,这北静王不仅能忍,更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不可不防。   北静王笑着开口:“果然,这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本王佩服!不过,今天这事儿实在是不值得大动肝火。”   “怎么说,这事情也确实是理国公府理亏,只要林夫人想要什么补偿,本王做主,都会尽量满足林夫人的。”   “且林夫人放心,今日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本王给你保证,理国公府,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夫人的生活,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李氏看向贾赦,贾赦淡淡地道:“嫂子自己做主就好,有我在,不会有人为难我兄弟的妻儿的。”   贾赦对于李氏怎么选择,是真的不在意,他出手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和柳毅讨个公道罢了。   李氏心中大定,又看向北静王,瑟缩了一下之后,又壮了胆子指着柳彪道:“他,理国公可愿意?”   北静王看了理国公一眼,柳彪冷哼一声,他也不想继续在这儿丢人,就硬邦邦的道:“说罢!”   李氏深吸一口气道:“我要他还回我的长子,并且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我们家,并且约束柳家族人,不许他们上我家!”   贾赦挑挑眉,重新看了一眼李氏,眼中多了些温度,虽然这女人还是那么弱,说句话整个人都抖得跟筛糠似的,但还是为了家,为了长子鼓起了这般勇气。   柳彪一听,这不是打理国公府的脸吗?啪的一声,将茶杯摔在地上,正要说什么,贾赦手里的龙骨扇突然出手,就听咔嚓一声,整张椅子碎成几瓣。   贾赦收回龙骨扇道:“别把我说的话当做耳旁风,下次,碎的是什么,小爷也说不清楚,端看这扇子相中哪了!”   跟着椅子摔倒在地的理国公柳彪,整个人都摔蒙了,又恨又气,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9 23:33:28~2020-05-21 00:0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笼寒水 10瓶;光冢 5瓶;越苓、芸芸、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北静王温和地起身,亲自扶起柳彪,只是眼底深处带着些寒意地说道:“理国公,既然柳夫人如此思念爱子,您何不成全了呢?反正柳家族里还是有适合的孩子的,不是吗?”   柳彪对这个笑面虎还是很惧怕的,虽然说,贾代化也是个笑面狐狸,坑死人不眨眼,但至少贾代化做事光明磊落,可这北静王,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变态。   还记得当年,柳彪在北静王府喝多了,就在客房中休息醒酒,结果就无意间发现了当时还年幼的北静王惩罚仆人。   若是直接命人将人杖毙,哪怕是一刀将人攮死,柳彪都不会害怕,顶多就是认为这孩子残暴,性情不好也就算了。   但北静王却是笑着命人将一个不小心打碎了他喜欢的花瓶的女仆,砍掉四肢,灌了哑药做成了美人瓶,其实就是人彘,只是留下了头发、耳朵和眼睛罢了。   留下这些,真不是仁慈,不过是怕影响了自己美人瓶的美感罢了,为了逼真,还特意自己调了颜色,仿着原来的瓶子上的图案画在了那女仆的残躯上。   后来那美人瓶据说是被他抱回了寝室,很是喜欢了一阵子,为了那美人瓶,还特意进宫找太后撒娇要了些西域进贡的一种能除疤的伤药。   看到这事儿之后,柳彪那是真的吓得连着做了好几日噩梦,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甚至还起了高热。   理国公府想尽了办法,尤其是理国公夫人,对这个儿子操碎了心,太医院和钦天监都请遍了,可他就不见好。   眼看着他的双眼圈儿越来越重,理国公夫人就想要给他冲洗,于是找到早前有意跟他们家结亲的承恩公府。   两家商议,找人合了柳彪和卫二小姐的八字,偷偷地定下亲,柳彪若是好了,他们两个就大办,若是不成,柳彪母亲承诺,绝对不会坏了卫二小姐的名声,这事儿是再不会透露出去的。   于是,卫母这日带着二小姐来到柳家,名义上是两位夫人相聚,实质上是卫母需要看看这柳彪到底病成什么样。   卫夫人愿意把女儿嫁给柳彪,是因为她曾经跟理国公夫人是手帕交,两人曾开玩笑似的,说以后的孩子要结成亲家。   但不管她们之间关系多好,也不可能真的推女儿掉进火坑里,若是柳彪实在病的不成了,就算是理国公夫人说的再好,那也不成的,谁知道若是冲洗不成,理国公夫人会不会迁怒。   到时候只要“无意”间把二人定亲的事情说出去,那女儿不仅坏了名声,还要被人说成命硬克夫,卫夫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说也是巧了,卫二小姐到的时候,正赶上柳彪清醒过来请安的时候,柳彪之前因为迷迷糊糊的,自然是不知道家里来人的,听说母亲在屋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于是,柳彪发现自己唐突,屋内有客人的时候已经晚了,卫二小姐也是被外男贸然看到很是不好意思,赶紧躲到了自己母亲身后,整个脸都羞红的烫人。   柳彪长得真的挺帅气的,卫二小姐虽然害羞,但还是忍不住偷瞧了一眼,柳彪告罪正要出去,同样处于对异性好奇的年龄,自然也忍不住偷偷看去。   卫二小姐的样貌自然是极好的,此时又羞涩地躲在母亲身后,拿帕子遮着自己的脸,露出灵动的大眼睛,顾盼生辉,直接撞入了柳彪的心底。   柳彪的心里顿时就只剩下那双灵动的大眼,还有羞红的小脸被帕子挡的若隐若现的样子,一时间倒是忘记了心底的害怕,这病就这么无药自愈了。   也是因此造成了后来的孽缘,柳彪的心里,除了卫二小姐,再无法装下其他人,只是可惜,这两个夫人私下商议,并没有告诉卫国公。   而当时又恰巧赶上元后病逝,承恩公府商议之后,就跟宫里打招呼,送二小姐进宫,看护太子,等知道两个夫人商议的事情的时候,也来不及了。   当然,其实卫二小姐是见过自己的姐夫,皇帝陛下的,她那会儿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其实嫁给谁都是无所谓的,再加上,她其实很有野心,所以,她根本就没反抗什么。   不然,承恩公也不是真的枉顾女儿幸福的人,还不至于在女儿心有所属的情况下,硬是逼着女儿进宫。   只是,卫二小姐进宫之后,才知道这和她预想的根本不一样,皇上对她根本就不削一顾,她后悔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过,柳彪那里却当真陷得深,也不知道这条命捡回来,算是幸还是不幸,这些不好说,只说柳彪即使后来克服住了面对北静王的恐惧。   但只要一看到他一脸温和却眼底透着凉薄的笑容,还是打心眼里透着寒意,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住一样,实在生不起反抗的心思,这与爵位和年龄没有任何关系。   面对北静王的威胁,柳彪不得不接受他的劝诫,起身之后,含着怒气道:“不过是一傻子,愿意带走就带走呗!”说完,甩袖直接离开。   这次贾赦倒是没有对他的态度说什么,只是提醒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孩子过来,千万莫要有什么损伤,不然......”   柳彪被两个小辈儿连续威胁,但是这两个人他一个也惹不起,甚至连放一句狠话也不敢,当即只是走的更快了。   贾赦看着北静王道:“这一事不烦二主,北静王乐意做这见证人,不如就陪着贾某一起见证一下阖家团团的大结局,好歹也是个喜事,不是吗?”   北静王仍然好脾气地点点头道:“本王可不就喜欢看这样好的结局吗,至于那些悲悲戚戚的戏文,看着也叫人心里难受,只可惜,这世事难料,戏里又多是悲剧收场,难以圆满。”   贾赦不在意地笑道:“能否圆满收场,其实也不过是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守护幸福罢了,没本事,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若是自己有本事。”   说到这儿,贾赦用龙骨扇敲了敲座椅的扶手道:“管他魑魅魍魉还是什么,直接灭掉,看谁还敢打主意,王爷觉得贾某这话可对?”   北静王瞳孔一缩,转眼间又恢复了温润的面孔大笑道:“恩侯这性子实在是叫本王喜欢,如今只恨早不相识,否则必是知己好友。”   贾赦摇头道:“未必,贾某乃是一武夫,实在不适合文人的道道,说话懒得动脑子,有那转弯抹角的时间,倒不如直接动手让对方闭嘴,省得在我跟前叨叨得心烦。”   北静王也不在意,只是笑着坐回了原位,只是转动手中扳指的速度显示的出,他心中的不悦。   贾赦也懒得与在场的人寒暄,再加上身后的伤口可能又有些撕裂,疼的他心烦,干脆将两个小的抱起来,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柳彪一百个不乐意,还是回府之后就叫人把孩子给送了过来,贾赦打量着对面白白净净,与柳毅极为相似的,带着金项圈儿的孩子,检查了一下,除了呆呆傻傻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今日出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李氏抱着那孩子哭着:“娘的盼儿啊!”什么的,他是懒得管的。   贾赦起身,从袖袋儿里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送到范大人面前的案桌上道:“范大人,这些拿去请兄弟们喝杯酒水去吧,大热的天儿,劳烦各位兄弟跟着折腾了一小天儿。”   “贾赦实在过意不去,本该亲自做东,只是无奈身上有伤,家父怕是正在府中担心,贾赦就先告辞了。”   范大人那就差直接让人放鞭炮恭送他离开了,可把这个祖宗送走了!他是亲自将贾赦等人送出去,看着贾赦上马车,安全出了自己的视线,这才松了一口气的。   到了这里,范大人写了结案陈词,又让人好人做到底的给这个呆呆傻傻的,被李氏起名柳湘盼的男孩儿更换了户籍,从新成为柳毅和李氏的嫡长子,事情就算是彻底完事儿了。   北静王作为证人签字之后也离开了,其他人这才带着自家的孩子,跟范大人说了些话,又留下“酒钱”,也跟着离开了。   衙役出去轰赶了围观的百姓,关了衙门大门之后,范大人也没从后面离开,反倒歪戴着管帽瘫坐在椅子上,可见是累坏了。   北静王回到北静王府之后,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几乎是将自己的书房砸了个稀巴烂也没有消气儿。   他咬着牙道:“好一个荣国府,好一个贾家,贾赦,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只是,没等他部署下去,小太监就到了北静王府宣北静王进宫,北静王不敢耽误,维持着贤王的样子,赶紧跟着小太监进宫,只是他心里却很是忐忑。   北静王被带到了慈宁宫,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皇帝坐在首位,太后满脸怒意,眼角还带着泪痕地坐在皇帝旁边。   皇帝的左下首位置,坐着的正是太子殿下,地上跪着的是皇长孙,只是这时的皇长孙,整个人都蔫头耷脑的,好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儿一般。   北静王心里就是一咯噔,昨日宫里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得到消息就去给柳彪收拾烂摊子,回去之后光顾着生气,也没问过,今儿一早又直接被叫进了宫。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北静王笑着行礼道:“微臣叩见太后娘娘,叩见皇上,见过太子殿下。”说完,虽然没有被如往常一般嗔怪他多礼,让他心中不安更甚。   但还是努力维持平静,然后带着调笑地说道:“沛儿这是做了什么,惹得皇祖父生气了,说说,叔叔帮你求情。”   太子嗤笑道:“求情?北静王还是想想怎么给自己求情吧。”说着他从袖口掏出一沓口供扔在北静王面前。   北静王抖着手,强笑着捡了起来翻看,越看,浑身越是僵硬,前边儿是他勾结鞑子私下协议合作的书信,然后就是鞑子帮着送来的人害死太子妃的证据,以及他陆陆续续安排到皇孙殿下身边的奴才的口供。   皇帝看着瘫软的北静王,淡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北静王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这会儿反倒镇静了下来,他问道:“这些显然不是短时间内能查到的,皇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皇上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笑着接话道:“就从你们自作聪明,利用柳彪和废后那两个蠢货,命令水鑫嫁祸太后和北静王府,意图将北静王府摘除然后蛰伏起来的时候。”   只是太子并没有说的是,皇孙身边的人,他是昨天连夜调查才知道的。   北静王苦笑一下,然后道:“三年前就开始调查,这些证据怕也早就到手了吧?”   太子点头道:“不错,不然孤怎么会在回来的时候,只是跟老四和老七要了水鑫一家人之后,就放了过去?”   “孤就算是再信任老四和老七,拿他们做左膀右臂,也万不会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心里毫无芥蒂的重用。”   北静王叹气,他当初还感叹这个太子过于心慈手软,白白浪费了他一步好棋,竟然没有让他们反目,原来却是他已经暴露了。   太后却目眦欲裂地问道:“三年前就知道了这事儿,你们却如今才告知哀家?”   皇帝不屑道:“早点儿告诉你,让你用先帝给您的的那块儿免死金牌保下他?或者是前些天让你选择,到底是保下你的老情人的后人,还是保下你的侄孙?”   先皇因为生前的一些误会,害的嫡子胎死腹中,对太后是有愧疚的,所以,临终时给了太后一块儿免死金牌,以免日后皇帝对太后出手。   太后猩红着双目道:“皇帝好算计,利用甄家彻底废了哀家手里的金牌,这才对水家出手,难道皇帝就忘记当年你登基时,水家的付出了吗?”   皇帝道:“若非如此,你当年替甄氏做的那件事儿,朕能容得下你水家这么久?免死金牌,朕若是想要废弃,还真不放在眼里。”   “你水家也不过是朕留给逸风的出气筒罢了,只可惜,逸风太高傲,实在不屑于搭理,朕这才一直懒得动,正好也能留给策儿练手。”   说到这儿,皇帝又是一声冷笑道:“太后娘娘这会儿怕是在心里骂朕是个白眼儿狼呢吧?”   太后同样冷笑道:“难道不是吗?哀家只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然觉得你是个好的,重情重义这才扶持你。”   皇帝笑道:“朕确实重情重义,只是,却不是对所有人都如此,朕向来讲究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逸风对朕一片真心,毫无所求,所以,朕同样真心相付。”   “而太后你既然是因为利益投资,那朕自然也是如此,若你和水家当真安分守己,朕倒也真的不介意让你们一直好好的,与你做一场母慈子孝的戏给天下看,只是你们所求超出了付出,朕就只能收回了。”   北静王这会儿没心情听太后和皇帝掰扯,他盯盯地看着太子问道:“这么快对我出手,并不是你原本的计划吧?”   太子点点头道:“确实,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又想动不该动的人。”   北静王叹气道:“原来如此,真没想到太子殿下是个这般体贴之人,对他稍有歹心,你就要立即将其扼杀。”   太子温柔地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笑道:“孤不是父皇,舍不得他受到丝毫的委屈,恩侯也不像他父亲那样聪慧,是个直肠子。”   “所以,他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横冲直撞也罢,蛮不讲理的发泄也好,孤只要保证他的安全,就会静静地看着。”   皇帝怼完太后,转身又道:“放心,你那个惹祸的祖宗,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太子笑道:“恩侯性子直,却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更不是主动挑事儿的,没人招惹他的时候,他还真的懒得搭理人。”   皇帝呵呵一声,又看向坐在地上的北静王道:“你可还有什么说的?看在当年你祖父和父亲先后救驾有功,朕会给你留□□面的。”   说着,拍了三下手,外边儿进来三个太监,没个太监手里托着一个托盘,分别是一壶参了鹤顶红美酒、一把锋利的匕首以及三尺白绫。   北静王平静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东西,然后说道:“此事全是微臣一人所为,溶儿母子对此丝毫不知情。”   皇帝点头道:“不错,朕也确实没打算动他们,刚刚与太后说的话,你应该也听清了,只要他好好的守孝,朕现在确实不会动他们母子。”   因为水家对皇帝登基的时候,确实出力良多,他若是直接抄家灭族,难堵天下悠悠之口,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处理,打算留给司徒策登基之后当做立威之用的那只鸡再处理的原因。   北静王哼笑一声道:“您现在不处理,等太子上位,还是会处理的。”   皇帝没有出声,这算是默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水家早有不臣之心,调查的结果虽然是水溶母子完全不知情。   但这话谁信?不过,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所谓斩草需除根,水溶现在不知道他父亲做的什么,但一定知道他父亲是怎么死的,杀父之仇,如何能不报?   养虎为患,皇帝和太子都不允许再有下一个北静王。   北静王对皇帝和太子的决定自然没有什么稀奇的,换位思考,他若是皇帝,他也不会给自己留下这样的攞烂。   他抬头直视皇帝道:“关外龙脉宝藏和札刺亦儿的所有部落汗权,换取王妃和溶儿平安。”   皇帝想了一下之后道:“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朕会让他们平安健康的。”   北静王笑道:“微臣会在地下为王妃和溶儿祈福的。”他不知道皇帝和太子会不会遵守约定,但如今也由不得他不去赌一次了。   太后看了一眼他,闭了闭眼道:“去吧,哀家会看顾溶哥儿的。”   北静王笑着点点头,给太后磕了三个头道:“姑祖母,孙儿先走一步,去给父王和母后尽孝去了。”   然后起身,带着那壶酒往外走,皇帝让身后的暗卫统领跟上,一来是确定人的生死,二来也是将东西带回来。   太后冷着脸嘲讽道:“哀家年岁已高,就不留陛下和太子殿下了,若是觉得还有什么想要的,大可直接拿去,很不必知会哀家了。”   皇帝也不在意,站起身自己掸了掸衣袖,由身后的谷满仓扶着往前走了两步才道:“太后既然承认年事已高,又容易困乏,那就不要想得太多,好好休息吧。”   太子也起身,行了一个宛如尺子衡量过的标准礼,这才道:“皇祖母身体欠安,孤就不打搅了,也会约束其他人莫要搅了皇祖母的清净。”   皇长孙不傻,他知道自己现在并不得皇爷爷和父亲的待见,但是,那只是对他的无视,他觉得自己若是在太后这里呆下去,怕是就会被太后用眼神杀死。   于是,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皇爷爷,孙儿知道错了!父王,您原谅儿子吧。”   虽然父子俩已经决定好了,这个孩子肯定不能做太子,更不能继承皇位,但毕竟还是亲生的,皇帝和太子倒也不会真的把他扔在这儿做出气筒。   皇帝道:“既如此,就回你自己的寝宫闭门思过去吧。”   皇长孙赶紧磕头谢恩之后,跟在皇帝和太子身后一起离开。   太后气急,看着出了视线的爷孙三人,她将手里的茶碗啪的一声砸了个粉碎,咬牙道:“欺人太甚!”   只可惜,谁也没有心思搭理她,也不在乎她砸的那点儿玩意儿,只有身边儿伺候的嬷嬷和宫女安慰着,慈宁宫的大门又闭上了。   第二天,京城内外全都知道了,喜好书画的北静王偶有所感,半夜的时候,突然叫人准备船只,他要画雨夜中的湖景。   冒着瓢泼大雨,北静王一边儿饮酒一边儿作画,最后不慎落入湖中,等人打捞上来的时候,早已经没了气息。   贾赦听闻此事的时候,震惊地道:“这人真他娘的能作死,大半夜的不睡觉,冒雨泛舟作画,这是多想不开啊!”   贾代善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拍着贾赦的肩膀道:“对,赦儿说的对!”   贾赦看着自己老爹的态度,总觉得不对,转头问张氏自家老爹抽什么疯。   张氏抽抽嘴角,然后道:“你爹这是夸你呢。”她真心地给太子殿下点根儿蜡。   贾赦:“......”你这是真觉得老子傻是怎么着?就你俩这样,说没事儿鬼都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1 00:00:57~2020-05-21 23:5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越苓、dy、芸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就在这时,王善保过来禀报,太子殿下让付公公过来送了不少的玫瑰露还有养颜除疤的药膏,还有一封太子的信件,北静王府也送来了报丧的帖子。   贾赦这会儿心情不错,那个他很讨厌的表里不一的北静王去了,他少了不少的麻烦,贾赦五感灵敏,尤其是对善意和恶意。   就算是北静王掩饰的再好,表现得再和善,贾赦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恶意,很浓的恶意,所以,就算是北静王不出事儿,贾赦也打算这几天去暗杀,如今倒是给他省了不少事儿。   心情大好的贾赦接过司徒策的信,然后正要让王善保把北静王府的事情交给他爹处理,他才懒得去给那伪君子家里送礼的。   结果,贾代善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只留下一句:“现在你是荣国公了,这些事儿可不归老子管了,你们两个自己处理去吧!”   贾赦一看,生怕张氏也跑路,赶紧说了一声:“我的财产都被你搜刮地干干净净了,这些事儿得你去处理!”   说完,贾赦抱着信,跟后面有狗在追他似的,直接就跑没影了。   张氏撇撇嘴骂道:“德行!”又对怀里的小白虎道:“瞅瞅他这个出息劲儿,这么点儿事儿也至于他怕成这样?”   “还是我们小白最乖了,是不是啊?走,娘亲带小白去找二伯娘去,他们府里的帖子一准儿也到了。”   被抱在怀里的小白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怎么就被琪儿认成了儿子?昨晚蹲在北静王府一晚上,直到确认无误这才回来的小白虎,干脆闭眼装死,假装自己没听到什么娘亲二伯娘的。   贾赦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儿玫瑰露,喝了一小口之后,这才打开信,司徒策除了写些思念的话之外,就是写了北静王的罪责,然后问他身体可还好?   若是没问题,等过两天就进宫,他们商议一下破龙脉和接手汗权的事宜,司徒策虽然没说北静王为什么暴毙,但贾赦是心眼直又不是傻子,哪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心里一阵感动倒也不去在意太子的孩子问题了,反正,看皇帝和司徒策的意思,这是根本不打算让皇孙继位的。   又想着,若是自己的瑚哥儿或琏哥儿这么混蛋,自己又该是多伤心,想到这儿,他干脆起身去换衣服,打算进宫探望司徒策。   宫内,皇上坐在桌前端着茶,斜眼看着嘞着抹额躺在床上看书的太子道:“朕还以为你打算做无名英雄就好呢。”   太子根本不在乎皇帝嘲讽地语气,整个人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道:“怎么可能?恩侯就是一直肠子,脑子一般是不会转弯儿的。”   接着又讽刺回去道:“儿臣没有父皇的好耐性,跟爱人平白空耗许多年,有那时间,还是好好培养感情,可比自己在一旁感动自己默默付出好。”   皇帝怒了,这茶是喝不进去了,当即一甩袖子冷笑道:“那你就好好地在这儿装病吧,不过记得把折子批了。”   说完就走了,贾赦肯定是要被骗过来,那他正好也能找逸风进宫了。   太子挑了挑眉,二话不说,让人搬了折子过来,披着衣服就坐在了桌前开始批折子,贾赦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脸色苍白的司徒策拄着头看折子,时不时地还要咳嗦两声。   贾赦怒了,上前将司徒策手中的朱笔抢下来摔在一旁:“你这是不要命了是吧?本来身子骨就不怎么样,病了还不知道休息?”   说着,贾赦拿出一瓶药,倒了一颗出来塞进司徒策的嘴里,司徒策很是顺从地张嘴吃下,这才问道:“恩侯怎么过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两天再进宫吗?”   贾赦愠怒道:“怎么着,老子进宫看你还看出错了?就你这么个糟蹋身子法,过两天我怕是都不用进宫,直接给你搭路祭送你就成了!”   司徒策赶紧给人顺毛,将贾赦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道:“恩侯莫气,你能来看孤,孤自然是高兴的,孤就是想着你还有伤在身,万一过了病气儿可如何是好?”   贾赦想着这人病成这样,很大原因是之前照顾自己那么多天担忧造成的疲乏,再加上不孝子给气得,就是这样,还为自己操心,这心就软了下来。   心软了,语气也跟着柔了些:“别想那么多,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要不是讨厌那药里的腥苦,现在早就没事儿了。”   “再说,我的身体又不似你一般,跟个豆腐似的磕碰不得,你很不必操心这个,现在就赶紧喝些粥食睡上一觉吧。”   太子苦笑道:“昨日昏昏沉沉的,之后又忙了一晚,已经积累了两日的折子,还是得批的,这些都是内阁那边儿送来紧要的,也不多。”   贾赦皱眉道:“你都病成这样了,就先让皇上处理呗?”   太子摇头道:“父皇早就将这些政务交给孤处理了,现在是不好再去拿公务劳烦父皇,他这个岁数,也该颐养天年了。”   这里还有个主要原因是,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倒不是说太子怕皇帝收回权利,事实上,皇帝现在是恨不得太子赶紧继位,他好带着贾代善去卿卿我我。   只是,两个人的政见绝对不可能完全统一,有的地方,若是两次的折子,给出两样的批示,给大臣的感觉就会是朝令夕改的意思,于皇权统治不利。   贾赦对这个不懂,想了想问道:“你不是有不少心腹吗?不行你就把人叫过来帮你弄,你最后再看看就得了呗,当初皇上不就是这么让你干的吗?”   太子愣了愣,突然笑道:“恩侯果然是大才!”这心眼儿直,看来也不全是坏处,起码想问题的时候,直接就能抓住重点。   贾赦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我爹看着那些军务就头疼,然后就让秦燃他们处理好,他过一遍筛子就完事儿了吗。”   太子哑然失笑,人家贾代善这么做,那是因为那会儿贾代善虽然还是京营节度使,但本身身体已经不支持那么繁重的事物了。   又想着秦燃是锦衣卫,虽然看着风光,但其实并不是长久之计,就想培养他做自己的接替人,倒是让贾赦给误会成了有意偷懒。   不过,太子觉得贾赦的提议还是不错的,最主要的是,若是自己再立一个部门制衡内阁,他倒是不用如现在这般吃力。   只是,这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却不好叫人过来,于是,太子道:“恩侯,孤吃了药,这会儿感觉舒坦不少,不如让小厨房先煮些膳食,你先陪着孤批些紧要的折子?”   贾赦也知道军国大事,是耽误不得的,又看到太子吃了药之后,脸色好了不少,想了想,他快速地兑换了一对儿红蓝宝石,对着太子批示折子的桌子用力一按,直接镶嵌了进去。   太子初时被吓了一跳,不知自己怎么又惹恩侯生气了,正要说些软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气血通畅,暖洋洋的,而大脑更是一阵清明,之前连续熬夜的疲乏感已经消失了。   这时,太子才看清,自己面前的案桌上,镶嵌了一对儿巴掌大小的红蓝宝石,宝石散发着柔和光晕,一看就不是凡物。   司徒策自然知道贾赦的不凡之处,更知道他拥有芥子空间,里面有些宝贝,当即也不去询问,只是柔柔的笑道:“多些恩侯,孤感觉气血旺盛,精力处充沛。”   贾赦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儿,然后道:“你且用着,等宝石没有光泽的时候告诉我,我给你更换,别等碎裂了再说。”   他已经发现了,若是物品破损了,送回系统是不回收的,只有在破损之前送回去,才能换来一半儿的金币。   虽然他现在是不缺这仨瓜俩枣的,但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得学会过日子,能省点儿是点儿,蚊子腿再细,那也是肉不是?   更何况,他老子还等着他给更换装备,贾代化、张氏、贾敷等等,都是自己人,怎么也得照顾着。   还有,那皇帝跟了他老子,总不能让他老子早早的守寡不是?这么一算,贾赦手里的这点儿金币还真不够他挥霍的。   于是,贾赦叹气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战场,实在不行,我就先去搂了扶桑得了。”   太子有些无奈,爱人这么好战,可怎么是好?要不:“你就这么想打仗啊?那等我祭天之后,与你一同去收复汗权,也算是圆了当年孤与恩侯的约定,咱们一起上战场?”   贾赦依着司徒策的搂抱,与司徒策一起坐在了椅子里,拄着下巴道:“那自然是极好的,到时候我肯定能护着你的安全,谁要是不服敢炸毛,老子直接帮他洗干净脖子。”   “不服,那就打到他们叫爸爸,到时候,别说姓水的交出来的契书,就是没有这契书,老子也能再杀出一个契书,等收拢了蒙古,我就带着他们去打红毛子。”   太子呵呵地笑着:“那孤怕是要成为一代开疆拓土的明君了,到时候恩侯的名字,也能永远与孤记在一处,是孤的麒麟君,也是孤的开疆大元帅,你我一起青史留名,即使你我的躯体化为黄土,也是再也分不开的。”   贾赦挺不好意思的,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的说着情话,像什么样子,但是,这话却取悦了贾赦,他也舍不得反驳。   于是红着脸道:“你不是着急批折子吗,那就快点儿吧,早完事儿,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好休息,靠宝石补充的血气和精力,到底不如睡眠来的好。”   太子知道贾赦这是不好意思了,也就顺着他的话点头道:“好,听恩侯的,那恩侯可否帮着孤一起?”   贾赦知道太子说这话是真心实意,压根儿不是什么试探,也就大大方方的点头应好,他也想能让司徒策快点儿干完活。   半个时辰之后,司徒策有些无奈地笑着把抱着折子睡得呼呼香的贾赦抱进怀里,免得一会儿压麻了手臂,然后才开始快速的批起折子。   司徒策对于溜须拍马的言语很是不喜,所以,他让人写折子的时候,一定要有事说事,简明扼要,所以处理起来很快。   又两个时辰之后,司徒策叫来大总管,让他将批好的折子送回内阁,又把押后再议的让他去翰林院叫来人抄录好送到四皇子和七皇子手中,让他们琢磨琢磨。   都交代完之后,司徒策这才轻轻地叫着贾赦:“恩侯,起来吃点儿东西吧,省得晚上走困睡不着。”   贾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司徒策的怀里,看着外边儿天色有些偏西,肯定是时间不短了。   又看到之前高高的折子这会儿都已经被搬走了,老脸就又是一红,自己这哪是来监督病号的,这分明是给人添麻烦来了。   他面上不装事儿,在皇宫长大的太子,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他可不能让人缩回去,当即道:“恩侯若是心疼孤,不如以后天天陪着孤吧?”   说着,司徒策指了指外边的天色道:“两日堆积的折子,因为恩侯陪着,孤竟然这般速度就批阅好了。”   贾赦仔细感应了一下,发现司徒策没有说假话的意思,当下也就不再纠结了,很是愉快地摸摸肚子道:“咱们去吃饭吧。”   司徒策好笑地点头应好,爱人性子直就这点好,只要理由能说得过去,他就不会去多想什么,也就用不着自己跟着玩儿心思。   吃过饭之后,贾赦就打算回去,司徒策哪能愿意啊,又哄骗着说在他跟前儿,自己觉得放松才能休息好。   贾赦想着,自己回去也没什么事儿,他虽然知道,司徒策这么说,主要是撒娇,想着皇帝也总是哄着自己爹跟着一起睡觉,想来这是爱人之间的交往方式吧?也就顺着太子的意思同意了。   太子怀着激动地心情洗漱之后,幻想着自己怎么吃肉,进了卧室,等着贾赦去洗漱,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苦肉计之后的疲惫,贾赦出来的时候,他早就跟周公杀了不知多少盘了。   好在之后,太子哄着贾赦一直留在宫里陪着他,贾赦因为一直跟着他一起上朝,一起批奏折,当然,批奏折的时候,贾赦在补觉,太子是一边抱着他一边批。   所以,贾赦知道司徒策确实辛苦,也愿意顺着他的意思,最后终于被吃进了嘴里,到第二天的时候,司徒策是满脸春风得意地独自去上朝的。   皇帝看着之后每天都跟打鸡血一样兴奋的太子,心里那叫一个酸,因为他一个没注意折腾大了,贾代善干脆让他修身养性回荣国府了,所以,他是越看太子越不顺眼。   不过,太子很快就乐不起来了,他需要去护国寺斋戒!所谓的斋戒,可不光是不能吃荤,更主要的是,为表诚意,房事是绝对不能有的。   好容易吃了两口肉,这立马就让他当和尚,这是人干的事儿?   皇帝看着脸色臭的跟谁欠了百八十万两银子似的太子,当即心情大好地安慰道:“你也是太心急了,这吃到嘴儿之后再停下来,还莫不如一直吃不到呢。”   太子看了一眼说着风凉话的皇帝,突然笑了:“儿臣决定带着恩侯去斋戒,毕竟,恩侯可是得负责儿臣的安慰不是?那接待西北平乱大军的事情,可就得劳烦冢宰大人了。”   这回换成皇帝脸色难看了,他之前还想着最近能哄着贾代善进宫,这要是忙起来这事儿,别说贾代善没空搭理他,就是他自己也舍不得在这时候折腾贾代善啊。   所以,太子斋戒当和尚,他也得陪着,而且还是陪着能看不能吃,皇上的脸色能好看的了?   有人陪着自己难受,太子顿时神清气爽了,毕竟,之后自己可是能借着祭天的时候,跟恩侯去金陵等地游玩。   想通了,太子又变回温润君子样,还很有眼色地建议道:“儿臣明日就带着恩侯前往护国寺了,据回报,大军明日就要抵达京郊,后日就得迎接,您看看是不是需要宣贾大人进宫商议?”   皇帝怒道:“滚!”不过,就算是能看不能吃也比看都看不到好不是?所以还是让谷满仓去找贾代善了。   太子笑着应诺一声,就退出了御书房,心情大好的去找恩侯,今天晚上还能吃一顿肉呢!   想着,心里跟长了根儿草似的司徒策,立马让人抬着肩舆往东宫走,结果到了东宫才知道,本该贾赦补眠的时间,贾赦今日竟然难得精神地去御花园了。   太子听后,眼睛一转,非但不失望还心情大好,因为这明显是说,不在自己怀里,恩侯睡不着!   贾赦本就没有什么午睡的习惯,只是他每天晚上被太子折腾,虽然很舒服,但也确实有点儿累,再加上他一看折子就被绕的眼睛睁不开,这才天天看不上一会儿就直接睡了。   而贾赦不知道的是,他自身是带着回血效果的,每次吐精的时候,系统判定失血,自动加血的时候,作为队友的司徒策自然也跟着受益。   于是,本来身体并不强壮的司徒策,从打跟贾赦恩爱之后,那是越来越龙精虎猛,身体也跟着大受益处,肾水非但没有受到影响还越来越棒,也就折腾的越来越重。   贾赦自己也因为回血效果并没有觉得难受,还挺享受舒服的感觉,甚至还跟太子提议,自己攻了一把。   只是效果实在不好,累不说,完事儿还得伺候太子又是上药又是洗漱的,于是,他决定,自己还是享受就好了,这些活实在不适合他做。   太子自然是愿意受累的,每次都是乐颠颠儿的把贾赦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也让贾赦根本提不起兴致再反攻。   越想心情越好的太子,命人去收拾两人的衣物之后,就去御花园找贾赦去了,不用问,他也知道,贾赦这是难得想起来还在趴窝的小金了。   贾赦今日本来也是被太子哄睡了的,只是皇帝找太子,太子不得不先把睡着的贾赦送回床上,没有了太子的体温,贾赦不一会儿就醒了。   问过伺候的小太监,知道太子去了御书房,贾赦无聊之下,这才想起被自己忘在脑后的小金,难得良心发现的打算去慰问一下。   其实,贾赦真的不担心小金的安全,他是知道的,皇帝和太子都已经吩咐侍卫们不许去随意打扰小金了。   还每日命猫狗房的人,记得早晚投喂,不仅有新鲜的肉食,还每日送去水果蔬菜补充营养,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惹得自己的其它魔仆,也会偶尔过去蹭个下午茶。   贾赦看了看小金,只是小金除了跟他要了些纯粹的龙血之外,根本懒得搭理他,贾赦无奈,只能往回走,打算继续无聊地在东宫等司徒策。   就在回去的路上,贾赦跟太后走了个对头碰,原来,太后从打北静王死了之后,真的病了一场,每日窝在慈宁宫里无精打采的。   直到三天前,金陵查抄甄府的人,将甄宝玉送进宫,看着宝玉眉如墨画,面如桃瓣,与心中的那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貌,这才哭了出来,心情也跟着松了不少。   之前,因为用免死金牌换下来的这个孩子,却因此不能保下自己血亲,太后其实是有点儿迁怒的,因此在听说甄宝玉到了的时候,也是淡淡地。   但见了甄宝玉的样子之后,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觉特别委屈,又好像是那个愿意听她哭诉委屈的人回来了一样,当即将甄宝玉抱进怀里不撒手了。   甄宝玉可能是突逢家破人亡的变故,他虽然年幼不知事,但也是能敏感的察觉到不安,尤其是一直跟着的都是陌生人,对他也没有往日感觉到的恭维讨好。   因此,在老太后抱着他痛哭的时候,他也好像是回应一般,用小手搂着太后的脖子跟着掉眼泪,这更让老太后坚信,这孩子怕是那人的转世,因此让宫人在慈宁宫比照着小皇子的规格伺候着。   甭管太后是什么心思,但只要她能哭得出来放松心情,有了求生**,这对于太后的心腹们就足够了。   因为,只有太后活着,他们这些人才能活得好,否则,一但太后倒了,他们这些人也就没有了价值,被放出去谋生可能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   于是,他们趁着太后心情好的时候,就哄着太后带着宝玉公子去御花园转转,可是,谁曾想竟然冤家路窄的遇上了贾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1 23:52:12~2020-05-22 22:5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越苓、芸芸、dy、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贾赦只在记忆中见过太后,从新回来之后,还真没去看过,他不待见太后,因为当年皇帝和贾代善之间出现的问题,其中与太后的势力护航也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太后也同样不待见不受她掌控,还帮着皇帝有了与她,与水家抗衡的资本的贾代善,恨屋及乌,对贾家除了投靠她的史氏以外的所有人也都同样的不待见。   本来就不是一国的,太后自然是懒得召见贾家父子,毕竟,贾家如日中天,她看到也只能干生气,史氏去了之后,贾家自然也不可能想着去给太后请安什么的。   事实上就是,贾家所有的女眷,已经三年不曾进宫请安过,理由就是贾家仍属孝期,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去了战场,所以隔房的宁国府看在两府亲近的份上,代为尽孝。   张氏回来之后,太后闭门谢客,皇上遣散后宫,自然也就不存在初一、十五命妇出入禁门请安。   只不过,其他人家的诰命为了彰显身份,即便是已经没必要了,也会象征性的给宫里太后递上请安的帖子,然后到了时辰在宫门外磕头以示恭敬。   贾赦知道的时候,直接冷笑道:“做那些虚伪的面子事儿给谁看?不过是一作死的老妖妇罢了!”   有了这话,张氏自然也就懒得装什么贤惠恭敬,贾敷一看荣国府的态度,自然也只能跟随着,总不能叫荣国府单打独斗吧?   他就是要告诉世人,荣宁二府是一家,同进同退,既然荣国府不乐意做这表面文章,那宁国府就陪着撕破脸。   不过,也没让贾家被人暗地说几句,太子直接下旨,若是有那份儿孝心,有那一大早化妆到宫门外磕头的时间,拿着写些不痛不痒的请安折子省下来的笔墨纸砚钱,去护国寺施粥造福百姓,不是比给太后请安更实际?   同时,大臣们的请安折子也一并被驳回,理由同样,于是,太后就算是气得要死,也不得不发下懿旨,用给她请安的折子和磕头的时间,去为百姓施粥,这才是祈福。   可以说,此时,太后见到贾赦,那就是新仇旧恨齐上心头,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   贾赦倒是想转头就走,只可惜碍于身份,贾赦又不得不拱手行礼道:“臣,贾赦见过太后。”   太后冷笑道:“你个外男竟然敢私自出入宫闱?来人,给哀家拿下这个秽乱宫闱的淫贼拿下!”   贾赦冷笑道:“臣本就是奉旨居于宫中,照看战宠,皇帝遣散后宫,于者也都迁居慈宁宫去伺候太后,如何称得上秽乱宫闱?”   “不过,你水太后当年与那甄侍卫夜夜诉衷肠,珠胎暗结,恐事件败露不得不在太医到来之前,借着当年的萧贵妃之手堕胎,这才是真正的秽乱宫闱吧?”   “说来,臣一直没真心佩服过谁,但对水太后却真心敬仰,给男人带了绿帽子,亲自对腹中骨肉动手,还能让男人心怀愧疚,就这手段,也当真称得上女中枭雄了。”   “只可惜啊,老天有眼,报应来了,惩罚你这毒妇,今生再无亲生子嗣,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太后瞳孔极缩,攥紧拳头,用指甲扎进肉里保持冷静,她对周围的人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给哀家拿下这胡说八道的贼子?”   周围,除了不到三岁的甄宝玉,还在懵懵懂懂不知事,其他人早就吓得瑟缩着不会动了,这样的话,不管真假,听到了,他们就已经注定是没命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温润低沉地嗓音道:“胡说八道?您当真以为堕胎就无法确定月份,还是打算和当年被您派人暗杀的胡太医见一面,亲自对峙一番?”   太后目眦欲裂地看着走向贾赦,温柔地将人搂进怀里,低声询问着身体可还有不舒服的太子。   她自然知道,当年追杀失败的胡太医,如今正在皇帝的手中,这也是太后当年不得不放权,龟缩慈宁宫的原因。   但她也不相信,皇帝敢轻易将这样的事情公布天下,否则,不说这本就是皇家的丑闻,单是这最后的得利者是皇帝,却过河拆桥,反刀刺向养母和水家的恶名,就不是皇帝愿意背负的,否则哪能一直只是控制着胡太医,不叫她的人将人抢走或杀死?   太子看着太后的脸色呵呵笑道:“其实,倒也不必公之于众,太后年事已高,又遭逢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噩耗,心中郁结难开而辞世,倒也是情理之中不是?”   太后脸色铁青道:“果然是那白眼狼的种,无情又狠毒!”   太子嗤笑道:“您与孤谈感情?那是要算算从小放在孤身边的人,给孤下毒,还是,你水家特意教坏皇长孙?比起狠毒,谁又及得上太后娘娘?”   太后点着头,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好!好!这手段还真是比你老子更高明,更狠毒啊!哀家真是小瞧你了!”   太子舔舔嘴唇道:“孤谢谢太后夸奖!”   又对周围瑟缩地跪一地的人道:“还在这儿装什么死还不赶紧伺候太后回慈宁宫,但凡太后日后出了慈宁宫,身体有个闪失,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说完,指着外圈儿的几个侍卫道:“你们几个,以后就负责看守慈宁宫吧,一定要伺候好太后,确保太后安全,也不用孤再叮嘱什么了吧?”   这些人都觉得自己这是死里逃生了,一个个赶紧给太子磕头,谢太子不杀之恩。   太后这时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能形容地了,她咬着牙问道:“你要囚禁哀家?这是当真不在意皇家脸面?”   地上跪着的人,一听太后这话,各个脸色难看,对太后也更加怨恨了,这不就是想要灭口吗?尤其是原本一直伺候太后的心腹嬷嬷宫女们,更是心寒。   太子却不是很在意道:“有什么好在意的?戴绿帽子的又不是孤,再说,又不需要载入史册,即便是传出去也不过是留给后人茶余饭后的野史罢了。”   “其实您还得感谢孤帮您留下这些人呢,毕竟,这虽然不能记载在正史,却也算是变相让水皇后跟甄侍卫永远在一起了不是吗?”   说完,他一挥手道:“还呆愣着作甚?不赶紧送太后回慈宁宫,真要是有个闪失,你们可担待得起?”   众人应是,正要起身“送”太后回慈宁宫休息的时候,一直吓得挨着太后瑟瑟发抖的男孩儿开口了:“亏你们长得天仙貌,却这么坏,让太后娘娘伤心。”   “我本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天下间的男儿也并非全是浊臭逼人之辈,还是有如清净女儿家一般干净的,却原来也是这般,只可惜白白糟蹋了你们的好样貌!”   这话直接说愣了太子和贾赦,倒是让太后好一阵感动,直接将小小的人儿抱进怀里,果然,还是只有他一直心疼着自己。   却原来这宝玉出生后就有些痴症,倒不是智商有什么问题,相反,他很聪明伶俐,只是,却是个贪花好色之辈。   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至今还不足三岁的孩子,确实有些过了,但这甄宝玉干的事情,还真就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甄宝玉读书时,必得两个美貌的女孩儿相伴,方能认得字,不然就心里糊涂,身边的小厮若是要叫他身边的丫鬟们的名字,那也得先漱口,否则就是唐突了,是要烂掉牙齿的。   自己更是念叨着什么,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他见了就清爽,男儿是泥巴做的骨肉,他见了就觉得浊臭逼人,每日需得看着美貌的姐姐妹妹们,心情才能好。   而且,这宝玉小小年纪就听不得仕途经济这样的话,其实小孩子对这个不感兴趣儿倒也正常,但是他却一口一个国贼禄鬼,但凡看到正经的书籍文章,在他嘴里就成了饵名。   而奉圣夫人甄老太太,对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高僧不是说了吗?这孩子是个有大造化的。   尤其是,这甄瑛之所以有个宝玉的小名,那也是因为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嘴里竟然含着一块雀卵大小的宝石,可不就真的应了那两个大师的话,这更让甄老太太认定,一准是个有大造化的。   既然是有大造化的,那自然该是有些不同的,所以,虽然奉圣夫人因为怕惹得皇家忌讳,对宝玉出手,这才不曾告与亲朋们知晓孩子出生时的奇特。   但其他的,却再不愿委屈了孩子,干脆就事事顺着他的意,以至于整个甄府,就属宝玉那里的美貌婢子最是多。   贾赦自然是从太子的暗折里见过这甄宝玉的介绍,却只以为是夸张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哪里就懂得那么多,不过是喜欢美丽的事物罢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话,明显是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又不想学习,这才说出什么国贼禄鬼的,但现在一看,这孩子估计是根子就是歪掉的。   太子就更不高兴了,自己媳妇儿这是被人给调戏辱骂了,但毕竟对方只是个稚子,太子也好,贾赦也罢,谁也不能对个小孩儿出手教训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今天晚上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剩下的一半儿明儿上午补吧,晚安。感谢在2020-05-22 22:59:28~2020-05-23 23:3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y、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眼看着太子和贾赦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周围的嬷嬷、宫女和侍卫们,立即围住太后,两个老嬷嬷一左一右扶着太后强制转身,嘴里道:“哎呦,老奴的太后娘娘,这时辰可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歇着吧。”   宫里人,惯会踩高捧低,如今,太后不过就是一个立在那里的牌位,当权的是皇帝和太子,皇帝懒得管,可不就太子独大,他们想要活命,自然得知道谁才是能做主的人。   再说,就算是他们还想尽忠,也早就被太后话里的意思寒透了心,人家太子还给她们留下一条生路,结果兢兢业业伺候的太后倒是想着灭口。   既然如此,蝼蚁尚且偷生,那就不要怪她们另投明主保命了,于是,一群人在太子满意的视线中,呼啦啦的如众星捧月一般往慈宁宫走去,后面的侍卫还没忘记拎起甄宝玉。   太子是个小心眼儿的,若甄宝玉只是说他,他也不过是笑笑就揭过了,但他万万不该这么说贾赦。   眯着眼睛,司徒策看着哭闹的甄宝玉道:“到底是罪人之后,根子就歪了,小小年纪就这般贪花好色,可还了得?”   “我皇家既然饶了他一条小命,自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他误入迷途,以后,甄宝玉跟前儿,除了挑两个身体强壮的嬷嬷伺候着,剩下的就去挑些洒扫的太监就行了。”   付公公在一边应了一声:“是,老奴这就去安排。”说完,很有眼色的直接带着追过来的宫人们离开,原地就只剩下太子和贾赦。   太子笑着问贾赦道:“恩侯可还是心理不痛快儿?怎么还一直看着呢?且等等吧,孤日后肯定为恩侯找回这茬。”   贾赦摇头道:“不过是个没几天儿好活的老妖妇,跟个屁事儿不懂的小孩儿,我如何会去在意?不过,我突然发现,太后身上衣服的样式,很是和我心意。”   太子一听,当即笑了:“孤明白了,恩侯这是迫不及待要嫁给孤了,恩侯且放心,孤这后半生,只与恩侯携手,等祭天之后,孤就将麒麟印交给恩侯,且发誓,日后孤的后院,再不会进其他人。”   贾赦愣了一下才明白太子这是误以为自己在暗示他要名分,赶紧涨红着脸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喜欢吉福的样式,这是大秦宣太后......”   太子乐得见牙不见眼道:“孤明白,恩侯不必不好意思,你我二人心意相通,孤也希望昭告天下,百年之后,恩侯也好随着孤一起入寝陵。”   心里暗道:恩侯就是脸皮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竟然扯个这样的借口掩饰,这谁不知道,宫中皇室吉服就是按照大秦的样式做的,算了,还是孤主动些吧。   不过,恩侯这一害羞就手足无措的样子,当真是可爱的紧,幸好孤认清自己的心早,否则岂不是要错过了?   贾赦看着傻乎乎地太子,想了想还是把嘴边儿的话吞下去了,他怕告诉太子,自己就是想要那款大秦宣太后的皮肤,他当初没来得及收藏起来,以至于一直抱憾,要是说了的话,预计太子可能心里会不好受。   叹了口气,贾赦抽出手把太子搂入怀中,都已经这样了,又不能退货,虽然傻了点儿,但作为爱人,自己还是包容着些吧。   太子愣了一下,这可是贾赦第一次这样主动抱自己,床上的时候不算,想到这儿,太子咧嘴笑了,瞧瞧,都这样了还嘴硬呢,孤一承诺,恩侯这不就感动了?   贾赦看着太子傻笑,心里更是叹气,瞧着是越来越傻了,不过,他又安慰自己,算了,傻点儿也好,起码容易满足啊。   日后自己征战沙场,给他换装备的时候,肯定不能经常跟他一处,他这样的性子也能好过些不是?   于是,两个人全都凭借脑补,互相满意地不得了,其实也挺和谐的不是吗?   两人边走边聊,知道明个儿一早要去护国寺斋戒,贾赦问道:“你这斋戒之后就去祭天酬神了,回来之后,是不是就要准备义学的事儿了?”   司徒策点头道:“是啊,年初的时候,商户的税收就已经调整了,人头税那边儿也控制住了,户部现在有钱了,倒是没有跟着唱反调,回来之后,义学是该提上日程了。”   贾赦笑道:“户部在四皇子手里,吏部在七皇子手里,就算是国库没有那么多真金白银,也不见得会带头唱反调的吧?”   司徒策也不反驳,只是笑着问道:“你这怎么还惦记这事儿了?”他以为,贾赦除了惦记打仗和养颜,其他的事情都是不上心的。   贾赦道:“哦,没什么,就是前些天去太师府拜见张家人的时候,张礊想问问山东那边儿可有人选去负责,敬二哥哥也掐着指头算计着日子,我这才问问。”   不管贾赦跟太子是否结契,张家与贾家的联姻都是作数的,加上张家也早就知道了,贾赦和张琪苒之间,并没有那份儿感情,自然也是不为难他的。   太子也知道,真算起来,娶张氏的也不是贾赦,贾赦回来之后,两人更是如同闺中好友一般,他也就没有再吃过无畏地醋。   听贾赦帮着问,就道:“等明儿个卫峰跟柳毅回来之后,就会开始筹备规划这个,山东那边儿张礊愿意去就去吧,你呆会儿给贾敬去个信儿,告诉他,孤打算让他去辽宁府那边儿试试。”   “正好张磊也稳重了不少,跟着冯唐一起过去,把辽宁府那头的兵权收了,掌握在自己手里,你们两家是姻亲,互相配合,收了辽宁府之后,就直接点了龙脉,等咱们回来之后肯定是要去碦尔碦的,这边儿有个接应也好。”   贾赦不在意这些,对他来说,杀服了就是了,但也知道,这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他自己就算是武力值再高,也不敢保证场场赢,毕竟,这团战还得看队友配合。   尤其是这次还要带着太子这个就是用来推倒的水晶,他到时候想要浪也得收着点儿,这样的话,留个后手也是有必要的。   想到这儿,贾赦道:“那到时候咱们走的时候,别忘了把张氏带着。”   司徒策就算是知道他俩没有什么,这会儿一听心里也忍不住泛酸,毕竟,两人可还是正儿八经的夫妻。   贾赦是迟钝了点儿,但他五感敏锐啊,立马就感觉到了司徒策的不开心,稍微一想也就懂了,毕竟他也早就发现了司徒策喜欢拈酸吃醋的性子。   于是白了司徒策一眼道:“想什么呢?我就是觉得张氏的技能实在不错,到时候让她保护你我也能少些顾虑,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也不敢保证就真的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带个奶妈有备无患不是?”   一听贾赦之所以要带着张氏是为了自己,太子立马心情大好道:“瞧恩侯说的,孤怎么会不理解恩侯的苦心?”   “只是,孤就是害怕孤这么弱,是恩侯的拖累,怕恩侯嫌弃,这才有些难过的。”   贾赦也不去拆穿他,只是笑着道:“这有什么,保护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再说,咱们一直不是分工很明确吗,我负责在前边儿打杀,你负责善后,简直是管杀还管埋。”   司徒策直接被他的歪理给逗笑了,心里话,你还知道自己干的事儿需要人给你善后啊?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他可打不过贾赦,最主要的是,就算是打得过也舍不得反抗。   他又转移话题道:“恩侯,咱们这次祭天之后,能在扬州那边儿呆上几日,不如直接带着瑚哥儿他们一起过去。”   “正好你们家孝期也满了,之前也就在这边儿除服摆了两桌酒席就完事儿了,这次孤正好也陪着你,顺道去祖坟上给烧两炷香,告慰一下?”   难得聪明一回的贾赦秒懂,别的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跟着自己一起去祖坟上香,告诉自己祖宗一声。   贾赦笑着点头道:“祖父、祖母最是疼我跟瑚哥儿,只是遗憾没见过琏哥儿,这次正好咱们一家四口去老太太那里看看,省得祖母和祖父挑理。”   一句咱们一家四口,直接让素来稳重的太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叠声地说道:“很是,恩侯说的很是,正好琏哥儿也一直没见过面儿,去了之后,也让老太爷和老太太高兴高兴。”   贾赦虽然好笑太子实在好哄,但也真的开心,就又道:“算起来,琅哥儿和瑶瑶的亲生父母也去了三年了,也该带着孩子们去拜祭一下了。”   太子自然是不介意多带两个孩子的,也就跟着好人做到底的说道:“孤这次祭天,因为是代天祭祀,坐得是龙船出行,到时候就让贾珍带人护卫龙船吧。”   贾赦想了一下摇摇头道:“贾珍的性子太跳脱,去祭天酬神不是个小事儿,更何况你这次去之后,回来是怎么回事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肯定是危机重重,这样的情况下,贾珍并不能胜任。”   太子笑道:“不是还有恩侯贴身护着孤吗?”   贾赦摇头道:“护着你自然是要护着,但是,你知道的,我并不擅长指挥,可为将却不能成帅。”   太子对贾赦更加欣赏,一个人,是很难做到这般有自知之明的,但还是笑道:“恩侯莫要多想,护卫龙船并不难,而且,四周另外有人指挥护卫的侍卫,贾珍在这边儿要做的,其实也就是类似龙禁尉的活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3 23:33:49~2020-05-24 13:5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贾赦算不上无肉不欢,但让他一直不食荤腥,他也是受不了的,前三天斋戒,贾赦还能因为这护国寺的素斋做的不错,吃的很高兴,但三天之后,贾赦可就不乐意了。   第四天,一大早太子到贾赦的房中喊他起床吃饭,贾赦耍着脾气把脑袋一蒙,根本不搭理司徒策,谁叫司徒策哄骗他说,这边儿的好吃的,就算是离开了也是吃不够的。   太子笑呵呵地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然后说道:“恩侯,当真不起来?那孤可自己带着人去后山打猎烤肉去了。”   见贾赦动了动,太子又道:“后山有一寒潭,里面生长着一种透明鱼,出水立即化作牡丹色,肉质鲜嫩,生吃也毫无腥气,尤其是对身体极好,只可惜此物只要半个时辰内没有食用,就只能弃掉了。”   这个贾赦真的没听过,这鱼也太神奇了吧?掀开被子,贾赦问道:“为何半个时辰不吃,就只能丢弃?”   太子笑着把贾赦抱了出来,一边帮着他更衣,一边解释道:“这鱼,一般都是选择带着调好的酱汁,等在寒潭一边儿,然后抓起来之后,直接蘸着酱汁就吃下去了。”   “这鱼实在是太鲜嫩了,便是清蒸都会有损它的鲜美,而且,这鱼也不用收拾,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   “这鱼不仅味美,还是进补的好东西,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出水之后就会逐渐老硬,半个时辰之后,就会又干又柴,再不能入口,勉强吃下,不仅不能养身,还会中毒。”   贾赦是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当即来了兴趣儿,洗漱之后就赶紧催促着司徒策带他去。   司徒策也由着他拉着自己,贾赦这才想起来:“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跪经完了?还有,不是说你斋戒的时候,不能碰荤腥吗?”   揉了一把贾赦的嫩脸蛋儿,司徒策搓搓手,暗叹真嫩真滑,这才笑眯眯地道:“这不是都有佛前一身吗,只要前三天别出乱子,后面的就是跪经听经,交给佛前替身就好。”   贾赦一听乐了:“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这替身真好用。”   太子笑着看着贾赦,其实他没说的是,除了这次,他其实从来没有用过替身,毕竟,无论是守孝还是斋戒,本来就是心意更重要。   但是,他并不愿意贾赦跟着闷闷不乐,这才过了前三天的撒礼之后,就让替身在佛前跪经听经了。   尤其是,现在的护国寺方丈,也就是国师,早就被皇帝和太子给控制住了,在护国寺内,只要太子不想别人知道的,那谁也不会有一点儿察觉。   贾赦想起来什么问道:“我看老方丈怀里的那只黑猫挺眼熟,跟钦天监的那个猫妖挺像的。”   太子笑道:“就是那只,监正给这小猫妖下了咒术,它但凡有个什么小心思,孤随时随地能要了它的命,然后就被孤送过来监视老方丈了。”   贾赦点点头道:“那些咒术什么的,我是不懂,你自己小心点儿,别出了什么叉子就行。”   司徒策笑着应好之后才解释道:“感觉应该跟你和小金之间的感觉差不多,监正说她现在就是孤的灵宠。”   “孤能感觉到它的所思所想,加上监正给孤的令旗,只要孤一个念想,它就能灰飞烟灭,真假孤不知道,但一个念头让它痛的打滚,孤倒是试过了。”   “本来监正是打算让它给孤签订什么灵宠契约,说它死了孤没事儿,孤若是出事儿,它会替孤承受,孤若是没了,它也会陪葬。”   “孤没有同意,它能修行这么多年也是个有造化的,很没必要给孤一个凡人陪葬,所以让监正想了个办法,它以后就是我大庆朝皇室的守护兽,以后会认下历代司徒家的继承者为主。”   “不过,孤也明白,这有千年世家,却绝对没有千年王朝,以后的继承人是什么样,谁也说不清。”   “到时候若真遇到个昏庸无能的登基,被推翻也只是早晚之事,所以我也没难为它,跟她说好了,让它在大庆朝气数尽了的时候,就自行离去,只是要以天道发誓,以后绝对不能随意伤害九州大地一草一木,不许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贾赦听了很开心,也难得表态道:“你这样,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心悦于你,只要你一直不变,我必会生死相随。”   司徒策用力地点着头道:“恩侯,我司徒策发誓,生生世世太缥缈,我不敢说,但只要我神智清明的时候,只会越来对你越好,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两人这一刻终于心意相通,感情更是进了一步,司徒策上前一把搂住贾赦,低哑着声音唤了一声恩侯,然后,丝毫不带□□的吻在了一起。   到了山洞门口的时候,就见一老和尚恭敬地站在洞口,看到他们二人,赶紧起身行礼,接着又在门前的石桌上放好脉枕。   贾赦奇怪地看向司徒策,这是什么意思?尤其是老和尚身后的小太监,手里还托着两件儿滚着狐狸毛的棉斗篷。   司徒策笑道:“这寒潭鱼,一般人是受不住里面的寒性的,据说它们是来自地下河,这个孤不能确定。”   “但重伤、体虚又或者年迈、年幼之人,吃了之后,非但不会得到进补,还会直接伤上加伤,或者引起肺疾或心悸地毛病。”   “孤先前也是没办法食用的,还是托了恩侯的福,昨日药僧把脉,发现孤竟然也能食用了。”   贾赦了然道:“难怪从来没听我爹提起,更没有带我来过这里。”   太子轻咳两声,然后道:“那个,一般能食用的,一般需得两个成年火力旺盛之人同入。”   贾赦奇怪地问道:“这是为何?”   司徒策红着脸道:“一会儿恩侯就知道了。”   贾赦见此,越发的好奇,倒也没有再问,左右已经到了地方,一会儿能知道,又何必非得着急这一时半刻的?   当即,由着司徒策将他带到石墩上坐着,又让老和尚把脉,等老和尚点头之后,一旁等候的小太监们,立即过来替他们批好斗篷,这才被司徒策拉着往里走。   等两人来到隐藏在山洞深处的寒潭的时候,就算是贾赦也不得不裹紧了身上的狐毛斗篷,要知道现在可是盛夏。   寒潭并不大,但是漫上来的寒气却着实刺骨,四周用青石砌起了一圈儿半人高的围栏,应该是防止人因为水滑掉下去。   在寒潭的一旁,放着一张明显是一整块儿由人工雕琢的白玉床,床上摆着矮桌,上面是清酒和调好的酱料。   贾赦若有所思地指着那白玉床道:“这个不会是王县伯家进贡的吧?”   太子挑眉道:“恩侯怎么知道的?”   贾赦道:“这不是听说过早年金陵四大家族的护官符,关于王家的不就是: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太子嗤笑道:“这个是王家祖上得到的,后来进贡给了我皇祖父,让王县伯没立军功也能原爵袭承。”   贾赦踢了一脚白玉床,又摸了摸手感,这才脱掉鞋袜坐上去道:“王家也是傻缺,费这劲儿还不如卖个天价,拿着钱好好教养族中子弟呢。”   太子来到寒潭边儿上,拉着绳子收网,这是之前下人们进来下得网,已经可以收网了,贾赦一见,就要下地帮忙。   司徒策摆手道:“恩侯拿个盘子过来就好,别下地了。”然后一边儿收网,一边儿小心的摘鱼,嘴里还不忘说道:“王家不过是被权势给迷花了眼罢了。”   贾赦托着盘子,看着里面由太子从网上摘下来的手指粗细的透明扁鱼,快速地变成玫瑰红色,挺新奇的。   很快他就发现了,这鱼刚一离水的时候就快速地死了,然后竟然是被摘下鱼的人的体温给烫熟了。   贾赦咂咂嘴儿道:“这水里到底是多凉啊?”   就像司徒策说的那样,这网并不大,里面儿的鱼虽然不少,但二三十条也只是将将铺满盘底儿。   贾赦道:“这么点儿,也不够咱们吃的啊,怎么不放着个大点儿的网兜?”   司徒策摇头道:“这一般的网子,进到寒潭中就会被水冻碎,需得这千年寒蝉吐出的丝,编制的网才可以。”   结果贾赦给他倒得暖身子的清酒,继续道:“再说,你看这最开始摘下来的鱼,这会儿已经开始要老了,大网打上来的话,没等吃,就已经柴了。”   贾赦恍然大悟,司徒策好笑地说道:“好了,咱们快尝尝吧,孤可是也只是听说这寒潭鱼,却连见都没见过。”   一听这话,贾赦也笑道:“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司徒策点头道:“这是自然,要不一会儿孤就好好谢谢恩侯?”   已经开过荤的贾赦,自然是知道司徒策这话里的意思,当即老脸一红,赶紧说了一句快吃,想了想又担心司徒策的身体,毕竟这寒潭的寒气,就连他都有些受不住,司徒策却站在池边足有一刻钟。   贾赦拿出一管红药,打开塞子,让司徒策喝下之后,再吃这寒潭鱼,省得受不住寒气,伤了脾胃。   司徒策点头答应一声,正要接过的时候,可能手有点儿冻麻了,竟然把红药水滴了一滴到寒潭鱼中,没想到之前稍微有些老了的鱼,竟然完全恢复了鲜嫩,更主要的是,里面还隐隐地散发着特殊的清香。   贾赦一见,二话不说,直接又拿出一瓶红药让太子喝下之后,他将原来的那瓶的红药全都倒进了鱼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4 13:50:04~2020-05-24 23:3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y 3瓶;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早就被各色美食养的刁钻的二人的舌头,这一刻却都被幽幽地香味儿引得直吞口水,等鱼肉入口之后,他们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好吃的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的感觉。   谁也顾不上说话,注意力全都在寒潭鱼上了,只是,鱼肉入口时明明是寒凉清香的,入腹之后却让人浑身燥热。   贾赦晃了晃脑袋,一边儿解自己的衣服一边儿道:“你这是什么鱼啊,怎么跟当初我刚回来时被人下了C药时的感觉一样?”   太子放下手里的筷子来到贾赦身边,接过贾赦手里的活计,一边儿吻着他,一边儿喘着粗气给贾赦宽衣解带,又让贾赦帮自己解盘扣板带,很快两人就坦诚相待了。   搂住贾赦的腰肢,让两人更加贴近,缓解了一点儿体内的浴、火,又借着白玉床吸收的寒气保持清明,这才回答道:“所以才说,来这儿需要两个火力旺盛的壮年人啊。”   看贾赦翻了个白眼儿表示鄙视之后,太子低低的笑了一声之后,又道:“但孤记得,记载中也没说这么霸道啊。”   贾赦是个没有什么节操的,这会儿早就被体内的浴、火、逼得眼圈发红,哪里还愿意听他叨叨,直接搂住司徒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司徒策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声,所有的理智都清空了,剩下的就只有本能来支配了,山洞中喘息声渐渐激烈了起来。   两人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贾赦捂着自己的腰任司徒策伺候着,嘴里抱怨道:“还真是得火力壮的壮年人,要不这腰真受不了!”   不过,这时候两人发现,在这寒气逼人的寒潭洞中,他们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贾赦更是发现,两人的皮肤好的简直比新生儿的肌肤更加柔嫩。   当即指挥着司徒策去再捕上来一网寒潭鱼,司徒策一听,笑得暧昧问道:“恩侯这是食髓知味了?”说着,屁颠屁颠儿的去准备撒网捕鱼了。   贾赦呸了一声道:“小爷还不想精尽而亡呢,不过,这里的寒气,我爹肯定受不了,那红药能保证寒潭鱼不老化,我就拿去给我爹尝尝,这东西确实是养身的好宝贝。”   司徒策虽然有些可惜,看贾赦这样,是不打算再配着自己滚床单了,他自己虽然没有酸软感,还更加体力旺盛。   但深知过犹不及的他,可不想现在美了,老了以后却力不从心,只能被迫当和尚,那太惨了。   贾赦看着遛鸟的太子,撇撇嘴,将斗篷扔给太子道:“赶紧盖着点儿!”两人现在虽然感觉不到寒气的侵蚀,但还是注意着点儿比较好。   太子回头调戏道:“好,孤听恩侯的,自家宝贝肯定护好了,省得恩侯享用的时候,有所损伤。”   贾赦的脸爆红,大怒道:“你个臭流氓,早竟然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呢!”   太子一看,为了避免贾赦恼羞成怒之后谋杀亲夫,赶紧道:“孤现在就撒网去!”   然后,贾赦半天没听到太子的声音,这才抬头去看他又要起什么幺蛾子,结果就看到他张大了嘴巴对着寒潭目瞪口呆。   贾赦好奇,也跟着过去看看,然后也呆愣在了原地,眼前哪还有什么寒潭?原本的寒潭已经被一朵泛着青光透明地大冰莲盖住,上面裹着一条手指大小的青色的小龙。   突然,那小龙腾空飞起,绕着太子转了三圈,落回冰莲之后,那冰莲迅速合拢,接着,化作一道银光进入贾赦的心脏。   这一切的变故都是出自眨眼之间,根本没有给两人准备时间,贾赦愣愣的看着自己心脏处的拇指盖儿大小的冰莲刺青,直到司徒策焦急的呼喊,这才回过神儿来。   他晃悠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是,让司徒策稍安勿躁之后,贾赦试着用自己的神识往心脏处查看。   意外的顺利,那青莲叶对他一点儿没有设防,里面的小青龙崽子也对他很亲近,只是,传来的信息只有:爹爹,等我,父亲这三个词不停地循环。   贾赦好容易哄着小青龙老老实实的躺回去休息之后,这才退出神识查看,他揉着头,让自己摆脱那三个词的魔音。   司徒策看他满脸疲惫的样子,心更是提了起来,扶着贾赦坐在了白玉床上,急得满头都是汗水,又不敢询问。   贾赦回神儿,赶紧将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讲了一遍,免得司徒策一会儿再自己吓自己,然后把自己下个好歹。   司徒策又反复确认之后,这才放下心,别管那条小龙是什么意思,只要现在对恩侯没有恶意就好,随即,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真的吓得腿软啊。   贾赦笑着逗弄道:“我可告诉你,回头要是不洗干净,带着泥沙,别想我用你!”   司徒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光着身子,不过,什么带着泥沙那就是胡说八道了,这里的地面和墙壁都是用青石镶嵌的,每日都有小和尚进来擦拭,更何况他身上还有斗篷垫着呢。   不过,这光着屁、股到底不是个事儿,司徒策爬上白玉床,然后说道:“恩侯,一会儿咱们就回去,我让监正过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没有恶意,咱们也该知道个详情。”   贾赦自然是不反对的,只是踹了司徒策一脚道:“那你赶紧去把鱼打上来,咱们好回去,然后我泡个澡,这身上黏腻腻的,实在难受。”   这回轮到司徒策对他翻白眼儿了,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惦记着寒潭鱼,但没办法,只能认命地爬起来去撒网。   但这网是注定撒不下去了,贾赦看着又呆愣住的司徒策,也是心有余悸地问道:“里面不会还有一条小龙吧?”   司徒策没好气儿地道:“你以为那小龙是大白菜还是怎么着,现在别说小龙了,估计以后这寒潭鱼也别想了。”   贾赦一听,又凑了过来,但是因为心脏那边儿还有个小祖宗,他也不想身体里再住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有些小心翼翼的。   看到那寒潭之后,贾赦明白司徒策为何这么说了,只见原本神秘的寒潭,如今已经变成了普通的泉眼,再也没有任何的寒意了,清澈的泉水一眼望到底,哪还有寒潭鱼的踪迹。   二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相比于之前醒来时的不惧寒意,此时却是温度在渐渐提升,贾赦有些不愿意相信那样的美味就这么绝迹人间,干脆自己撒下一网。   拴好网兜,贾赦跟司徒策开始穿衣服,贾赦这才看向桌子上还剩大半的寒潭鱼,竟然到了现在还没有一点儿硬化的意思。   贾赦拎起一条塞进嘴里,还是同样的鲜甜软嫩,进入身体之后,化作热流环绕身体循环一圈儿。   司徒策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贾赦竟然还吃这个,他倒是不介意再跟贾赦滚上两天床单,但现在关键的是,他要去找监正看看恩侯的身体,这才是正事儿。   但恩侯都吃下去了,他也只能陪着吃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鱼吃下肚之后,除了蕴养身体之外,并没有了其他的效果。   贾赦和司徒策各自尝了一条之后,也就拿起旁边儿帕子擦了擦手,贾赦将这半盘子用红药浸泡的寒潭鱼收进了背包。   司徒策道:“回去先找人试试再给父皇和冢宰。”   贾赦摇头道:“就让我爹跟皇上试试吧,这东西养身总是不会错的,现在这世间怕是也就这几条了,可不能随意浪费了,至于小龙,你不也说了,又不是大白菜,肯定不会再出来一个的。”   司徒策叹气,回头问问他父皇再说吧,是否尝试也是他们自己说的算,现在,他们都穿戴好了,就赶紧离开吧。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走到山洞外的时候,山洞口竟然等待了不少人,不仅主持方丈和药和尚等人在一旁站着,还有早就闭关不见世人的两位大师。   他们对面坐着的,正是皇帝和贾代善,司徒策赶紧带着贾赦过来见礼,皇上叫起之后,贾代善赶紧将贾赦拉过来询问到底怎么了。   这时,贾赦才知道,皇帝和贾代善也是早上的时候,临时接到护国寺老禅师们给的信息,这才赶紧过来。   贾赦怕他爹担心着急,赶紧将自己经历的离奇事件说了一下,贾代善一听,这心更是提了起来,精怪之事,谁能说得好,虽然传说这龙是祥瑞,但凡人之躯,寄存精怪到底是没底的。   那两个之前一直盘腿打坐并不说话的老禅师,在贾赦说完之后,同时睁开眼睛,然后道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我寒潭寺终于完成使命了!”   皇上挑眉问道:“两位大师,这是何意?”   两个禅师对视一眼,又同时对皇帝行礼道:“阿弥陀佛,贫僧恭喜皇上,有大贤即将降世成为皇孙,日后江山社稷必然万古长青。”   皇帝嗤笑道:“都说这出家人不打诳语,两位大师这话却不尽不实,不说这江山社稷是否万古长存,再说,您二位觉得是策儿能生出大贤还是赦儿能生出大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4 23:31:27~2020-05-25 18:2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笼寒水、轩辕玖玖 5瓶;芸芸 3瓶;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其中一长了长寿眉,雪白的眉毛垂到耳垂处的禅师,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不敢与帝王面前说假话。”   另一个笑得如同弥勒佛似的胖和尚也笑道:“阿弥陀佛,寒潭寺之所以取名寒潭寺,就是为了守护这寒潭中的龙灵,静待时机成熟,送青龙转世,只待麒麟和凤凰帮助四神兽真灵苏醒,从新填补断掉的九州灵脉,守护九州大地,自然是会江山万古长青。”   见皇帝不解,长眉禅师解释道:“前朝刘伯温进谗言,挖掉龙肉断了九州龙气,坏了天数,麒麟为了保下青龙最后一丝真灵,献祭神魂化作烈火冰莲蕴养神龙真灵。”   “玄龟为了保下好友麒麟最后的生机,舍掉大半功德和法力,以至于糟了算计,被镇压了真身。”   胖和尚也笑道:“此番青龙欠下麒麟和玄龟大因果,自然是要还了因果的,这不是就来报恩了吗?”   说着,他对着贾赦打了一套繁复的手决,就见贾赦胸前一朵冰莲乍现,正是之前在寒潭中出现的那朵,里面一条小青龙游来游去,好不自在。   收了手决,胖和尚脸色苍白,但笑容灿烂,坐回石凳上道了一声佛号之后,就从新闭眼打坐不再出声。   长眉禅师对着打坐的胖和尚行礼道:“阿弥陀佛,恭喜师兄登上极乐世界,舍掉了臭皮囊。”   说完,他也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盘腿做好,道:“阿弥陀佛,吾等守护寒潭寺二百余年,今终于功德圆满。”   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山洞道:“毕竟是养龙池,里面的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接着,他也跟那胖和尚一样,面带慈悲笑意地闭眼打坐,再不出声。   方丈和药和尚等寒潭寺弟子,这时似有所感,全都席地而坐,嘴里念着经文,贾赦意识到什么,他伸手到两个头一次见面,连句话都没说的禅师的鼻下试探鼻息。   司徒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能看着贾赦去试探,见贾赦震惊地摇头表示人没了,也只能苦笑地将人带了回来。   皇帝等人没有离开,就这么看着和尚们念着经文为两位隐世的禅师祈福超度,直到第一缕晨曦出现时,就见天边伴随着梵音飘来朵朵祥云。   祥云又化作两朵莲花,这时两位早已圆寂的禅师身体爆发出一道道金光,金光直奔莲台而去,祥云载着两道金光消散后,已是天光大亮。   这景象实在是太神奇了,众人回神时皆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回到了鼎盛时期,周身的病痛也全都不药而愈,只是原本两位禅师的尸体处,却不见了尸身,只剩下大大小小的琉璃舍利。   皇帝立即领头对着莲花消失的方向叩拜之后,又对着那些舍利拜了拜,这才起身命人收好舍利回护国寺。   贾赦懵懵懂懂地跟司徒策咬耳朵道:“那两个老和尚的意思,不会是说咱们就是那麒麟和玄龟吧?”   司徒策笑得无奈道:“恐怕是了,看来咱们要有自己的骨肉了。”他小心地护着贾赦,要是没有意外,恩侯现在可是怀了自己的骨血。   贾赦是没想这个,只是皱眉道:“要是这样,那我要做麒麟,才不当玄龟,那说的再好也是乌龟。”   司徒策被噎得难受,那玄龟好歹也是神兽吧,至于被这么嫌弃吗?但他还是好脾气地应和道:“好,恩侯是麒麟不是玄龟。”   贾赦好像是沾了多大的便宜一样笑得开心,然后跑到贾代善跟前献宝道:“爹,我给你留了畏好的寒潭鱼,呆会儿你跟皇帝吃些,身体也能大好。”   本来还在纠结自己的赦儿这怕是要给司徒家的小崽子生儿子的贾代善,见到不知愁的贾赦,也只能叹口气地摸摸贾赦的脑袋道:“好,赦儿莫要蹦跳,小心抻着身子。”   贾赦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能蹦跳,又不是纸糊的,还抻着身子,司徒策却很是赞同地点头,还追上来继续小心的扶着人。   皇帝倒是笑道:“赦儿是个孝顺的,逸风好福气!”   贾代善有些自得的抚了抚自己的美人须,谦虚的道:“这孩子就是太跳脱了,但确实孝顺!”   然后他发现,自己手上的美人须油亮乌黑,又看向皇帝,才发现,此时的皇帝,面容清隽,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   皇帝自然也发现了恢复年轻俊美的贾代善,一时间有些看得入迷,直到司徒策轻咳,示意周围都是侍卫呢,这才回神。   护国寺出现神迹,很快就传遍了京城,自然是引来了大批的溜须拍马的折子,难得的是,这次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没有斥责不说,还很受用。   晚上,司徒策有些无奈地看着身旁的贾赦道:“恩侯,别闹了,咱们这不合适。”   贾赦哪里肯听司徒策的劝告,自己穿好夜行衣之后,还亲自伺候着司徒策换好衣服,嘴里振振有词道:“狭隘了不是?咱们这可不是听墙角,而是去看看他们服用后的效果。”   司徒策翻了个白眼儿,孤说你去听墙角了吗?你这是不打自招好不?   但司徒策也不能让贾赦自己去,万一受伤了呢?只能任他折腾着,然后被拉出去看药效。   在皇帝的房顶蹲了一晚上的贾赦,眼看着天色要亮了起来,皇帝和贾代善还在一边儿饮酒一边儿讨论着国家大事,当即道了一声晦气之后,只能带着司徒策回去了。   暗卫这才敲了敲窗口,听到皇帝同意这才翻身进了屋子道:“启禀皇上,太子和荣国公已经离开了,只是荣国公好像挺失望的。”   皇帝摆摆手让暗卫退下之后,这才笑着对贾代善道:“逸风,你可是输了,认赌服输,回去之后可不许赖账。”   贾代善脸色涨红,心里暗骂这什么熊孩子,竟然还真敢来听他老子的墙角,你等着,老子回头要是不收拾你收拾的哭爹喊娘,老子跟你姓!   已经被气糊涂的贾代善,哪里还记得,他们压根儿就是一个姓?   皇帝可不管贾代善现在心里气成什么样,摸着一旁用极品寒玉保存的寒潭鱼,尤其是想到鱼的作用,心里美的受不了。   当即哪还愿意耽误时间,赶紧命人准备銮驾启程回宫,抱着脸色冷成冰块儿的贾代善,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看着贾赦连连打着喷嚏,让司徒策好一阵担忧,他关心地道:“孤就说别去,你这就是不听,这回怕是招惹了风寒吧?孤这就命人去叫太医过来,你好好地躺在床上,可别起那幺蛾子了!”   贾赦拉住司徒策,摆摆手道:“我这应该不是受了风寒,怕是有人要算计我,千万别让小爷知道是哪个龟孙子惦记小爷,不然肯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不打的他喊爸爸,老子跟他姓!”   司徒策到底是不放心,还是将药僧叫来给贾赦把脉,确定人确实没有被风寒侵扰,这才放下心。   然后,等二人恭送皇帝和贾代善离开,看到难得最贾赦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贾代善的时候,还有笑得跟偷了鸡的狐狸似的父皇,司徒策明悟了,可能要算计恩侯的正是他老子。   贾赦因为有点儿心虚,总感觉他老子现在可能要不是在人前,很可能直接踹死他,所以,他决定暂时还是离他老子远点儿吧。   要不怎么说,野兽对于求生欲的直觉永远是最准确的,司徒策觉得好笑,但也没有揭穿他,还配合着他窝在了护国寺中,只是可怜了后山的野兽们,被贾赦霍霍了够呛。   贾赦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唯一让他觉得不爽地就是,那小龙总是哄着他给喂龙血,倒也不挑口味,只是这玩意儿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就是系统也不提供。   但想到这毕竟是自己的崽子,等出生之后也是要喊自己爹的,那既然自己手里有,哪能真的吝啬?   看着越来越空的背包,贾赦愁眉不展地对司徒策说的:“你说,他这是来报恩的还是要账的?怎么感觉是我欠他的?”   司徒策从身后抱住贾赦道:“民间不都说儿女都是债吗?等他出生之后,孤帮你讨回来,让他霍霍恩侯的好东西。”   贾赦一听就不乐意了:“东西是我的,我给我儿子霍霍我乐意,谁让你去讨要了?”   司徒策能说什么?只能好脾气的点点头道:“恩侯说的是,咱们的儿子,自然是要金尊玉贵的养着,这可是恩侯和孤的骨血。”   见贾赦满意了,司徒策又道:“后日咱们就要启程去天津卫,然后登船去祭天,恩侯看看,是将瑚哥儿他们带到这儿,咱们一起走,还是等到了天津卫再汇合?”   贾赦想了一下道:“贾珍不是得先去检查龙船吗?那就让他先带着孩子们过去吧,别再往这边儿饶腾一圈儿了。”   太子点头道:“孤也是这么想的,恩侯与孤果然是心意相通的,只是,贾珍自己还是个孩子,能看护住几个小的吗?”   贾赦对此倒是不担心道:“我得魔仆们会一直跟随着瑚哥儿他们,那些魔仆如今的等级,若是有人能在它们眼皮子底下对孩子们出手,那估计派谁去都是白搭的。”   太子听后,也就放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刘伯温跟朱元璋说:“臣夜观天象,发现无锡龙山有紫气升腾。”朱元璋一听,这不是后世有人会夺我子孙江山啊!于是问刘伯温,怎么破解?刘伯温说:陛下无忧,待臣前去斩了这龙脉,于是调遣兵马就去查看了。来到龙山脚下,突生一计策,命令龙山百姓说:泥土可以捏成泥人卖钱度日,变泥土为乌金,无锡人将永世享受不尽。于是无锡百姓发现这个比种田好啊,日复一日龙山土都没有,龙肉都没有何来龙脉? 第97章   随着京城神迹出现,扶桑国爆发了一次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灾难,海啸和火山同时爆发,庙中供奉的八岐神像出现裂痕,守护寺庙的大僧人们同时惊慌失措。   作为镇压灵宝的器灵,警幻仙子拖着因为受伤而虚弱的身体传达八岐大神的旨意:立即收回通灵宝玉,若是可能,不惜一切代价击杀中原的贾赦和司徒策。   另外,立即召唤皇族献祭,为八岐大神哺喂鲜血和灵魂,否则扶桑国危矣。   现在贾赦和司徒策,就是警幻仙姑的眼中钉、骨中刺,想上一代器灵好容易部下的局,让人引导着刘伯温断了龙脉。   虽然最后一刻,刘伯温明白自己上当了,用自己的血肉献祭给了中原灵脉,换得一线生机,给麒麟反手的机会。   但那也不过是几百年的光景,只要这几百年中,凤命不能跟真龙合体,余下三位神兽自顾不暇,中原自然气数化尽。   只可惜,如今一切都毁在了那该死的麒麟手中,它一次次坏了他们的布局,如今更是从新唤起四灵,还要呈现龙凤齐鸣之势,那他们扶桑又该如何是好?   都是苦寻这天道下的一线生机,之所以代代皇族献祭,也是因为他们知道,没有充足的血气支持八岐大神镇压,那玄龟根本就压控不住。   即便是如此,他们也只有不足四百年的时间了,就算是搭上所有皇族的性命,到时候玄龟的伤势恢复之后,八岐大神也是压制不了的,最后只能看着扶桑国烟消云散。   这也是扶桑国一直觊觎中原,并且每一代人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拥有凤命的人的原因,但天意如刀,天道是不佑扶桑国的,因为他们是天道的弃子。   警幻仙姑不忍看着皇族人的惨状,也是因为身体的虚弱,说完话就消失了。   大僧人们虽然也不愿意死去,但他们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倒也平静,可是皇族的人,因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那样痛苦的死法让他们恐惧不甘。   浓重的怨气以及恐惧带来的戾气,虽然稳住了八岐大神的泥身,暂时填充了它所剩无几的神力,但因为那些不甘和恐惧产生的负面情绪,对八岐的伤害是巨大的。   接到命令的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不由得露出了苦笑,那通灵宝玉如今在皇宫中,岂是他们这样不入流的精怪能进入的?   他们试图给法力高深的可卿去消息,只是,他们却不知道,人家秦可卿早就弃暗投明了,转手就很乖巧的把传音符给监正送了过去,然后监正又呈交给了皇帝。   皇帝叫监正带来秦可卿之后,才知道这通灵宝玉说的竟然是甄宝玉脖子上的那颗玉石,据说是女娲补天时多炼就的一块五色石,因无才而被弃之不用。   他若有所思,这女娲娘娘主要的传说不就是造人和补天吗?造人时用的是先天灵水和稀土做的泥巴,补天时就是把那剩下的泥巴炼制成五色石。   而相传,刘伯温断龙脉就是将这龙身上的土,以割肉的方式断掉的,那是不是说,若是想要让小龙复生,就需要这五色石中的水土?   于是,皇帝立即命人将那通灵宝玉偷出来,又命人按照原样做了个假的送了回去,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只是甄宝玉突然变得好像失去了那股灵气,与一般的孩童并无区别,撒娇卖痴,就是不想学习。   贾代善端着茶杯靠坐在御花园的一个凉亭中对身边的皇帝道:“这般看起来倒是顺眼了几分。”   接着又有些担心地问皇帝道:“陛下,您说恩侯若是借着这通灵宝玉换来肉身,不会也变得跟这甄宝玉之前一般,让人不喜吧?”   皇帝想了想摇头道:“没听那猫妖说,这是那通灵宝玉借机出来见见世面,他甄宝玉一个□□凡胎自然是受不住这仙家的福气,可不就歪了性情?”   “再说,孩子出生之后,只要好好教养,又怎么会真的变坏?逸风不就把瑚哥儿他们教养的很好,等策儿跟赦儿回来之后,咱们可就有大把的时间教养孙子,怎么可能让他歪了性情?”   对于贾赦肚子里的小龙崽子,皇帝是真心期盼的,不同于之前看着子孙出世时的淡漠,这个是真正的融合了他和贾代善的血脉生出的孩子,自然是期盼的紧。   龙船上,司徒策和贾赦带着几个孩子生活的别提多惬意了,因为已经从监正和秦可卿处确定,就算那小龙进入贾赦身体,等待托生。   却也不会让贾赦成为孕妇,对贾赦的身体更没有任何影响,司徒策自然也就不会跟之前似的担惊受怕,更不会限制贾赦行动。   贾赦看着不过四五天就变成一堆黑土豆的几个孩子有些嫌弃,更主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可能要破财。   就张氏那个死颜控,看到自己的几个小宝贝儿被晒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不大怒,他把脑袋摘下来送你当球踢。   而张氏发怒的时候,绝对不会大吵大闹,而是会笑嘻嘻地设下一个又一个的阳谋圈套,看着你肉疼的被坑。   最让贾赦痛苦的是,不是他没有办法解决,只要一瓶龙血下肚,立马就能好起来,但是,这几个小崽子全被他给养的舌头刁钻,嫌弃龙血腥膻不肯入口。   尤其是,这喝下龙血之后,只要出去晒两天,皮子照样白不起来,白遭罪,几个孩子自然是不配合的。   最后还是司徒策赶紧让太医研制出了防止晒伤,并且能养颜的玉肤膏,用不着进肚,只要涂抹全身就好,还不耽误他们继续玩水,这才算是解决了问题。   眼看着快到金陵城了,这天夜里,贾赦扒拉醒司徒策问道:“孩子们都送到那间屋子了?”   司徒策立马精神过来,点点头又问道:“那人来了?”   贾赦和司徒策穿上整套的新装备,起身来到甲板上,就看到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正在甲板上跳脚。   这些天之所以认着贾瑚他们几个小的一直在龙船上垂钓玩乐,主要就是为了借着那些海鲜的腥气掩盖黑狗血和鸡冠血的腥气,整个甲板都已经布上了符咒,就等着他们跳进来了。   贾赦站在圈外儿对着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道:“还是挺谨慎的吗?小爷可是恭候多时了,还想着这眼看就要靠岸,你们要是还不上来可怎么是好呢?”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当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癞头和尚干脆盘腿坐地,开始敲起了木鱼儿,嘴里也开始念起了经文。   只是,他越念越吃力,到最后不得不吐了一口血之后,脸色惨白地放弃,看着贾赦和司徒策,满脸的不可置信。   贾赦笑道:“就猜到你是会献祭生命来增加精神力攻击,可惜小爷现在不受精神力影响,而且,你需要了解一下什么叫做抗魔披风。”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自然是不明白什么是抗魔披风,但也下意识地看过去,这才发现,在场的人,除了贾赦之外,二十多人全都穿着统一。   一样的头盔,一样的软甲,一样的披风,手里的宝剑也是一模一样的,接着,二人眼中就是一阵贪婪的光芒,因为他们现在才发现,这些凡人身上的所有装备,都是灵器。   现在包围他们的二十人,是司徒策自己的暗卫,也就是只听司徒策一人指挥的心腹中的心腹,当然,因为司徒策的命令,这些人对贾赦的命令同样执行不误。   既然是自己人,又是保护司徒策的,贾赦也没有吝啬,直接给他们兑换了布甲、抗魔披风和雷鸣刃,头盔是布甲直接赠送的。   贾赦看着两人的目光笑道:“想要?给你们是不可能了,但可以让你们体验一下这些东西的威力。”   说着,贾赦拿出逐日之弓递给司徒策道:“给,你试试手感。”   其实贾赦更想直接用龙骨扇攻击,但他不确定自己的龙骨扇出手之后,还是不是他的,而龙骨扇若是被他们收去,之前的符咒就能很轻易的破除。   而逐日之弓射出的箭,并非尸体箭,而是一股很霸道的元素箭气,对魔物妖兽有绝对的克制和伤害加成,还不需要担心箭枝被夺去。   至于把逐日之弓给司徒策用,则是因为他自己的射击水平实在糟糕,而司徒策的骑射本事还是可以的,正好这也能给他当做防身之用。   平日里不用的时候,逐日之弓挂在马匹上,并没有什么重量,不会增加马匹的负重,反倒还能提升移动速度。   而开动逐日之弓,用普通箭枝的时候,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华贵弓箭,一但启用逐日之弓的能力的时候,只要握住上面的宝石就能立刻转变,并不会引起别人的主意。   至于启用逐日之弓需要耗费的蓝,贾赦给他配置的蓝宝石和圣杯已经足够他一直使用了,更何况,司徒策启用逐日之弓,那也只会是临时拖延时间,只要拖到来人救他就行了。   跛足道人看着司徒策拉满的弓弦大惊失色道:“扶桑枝,逐日弓!你竟然有神器逐日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5 22:05:27~2020-05-26 10:2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芸芸、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司徒策的骑射虽然不错,但本身的武力值却差的太多,蓝条还剩下大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力竭了,贾赦有点儿嫌弃的接过来,很快他就郁闷了。   能量箭枝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确实抓不住,但相比于司徒策十箭九中,贾赦能保证十箭三中就不错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使出来的时候,格外的费力,大约是职业不相通吧。   贾赦只能放弃,因为这样使用能量箭枝就是白白浪费自己的精神力,有那浪费的,还不如让司徒策牵制一个,他用龙骨扇去对付另外一个呢。   倒不是没想着让其他人操控逐日弓,只是,贾赦发现,即便是护卫队中号称百里穿杨的神箭手,也不能驱使动逐日弓,它似乎是为司徒策量身定做的一般。   贾赦知道不能凭借司徒策躺赢之后,干脆亲自下场,他先对付的是癞头和尚,借着司徒策瞄准跛足道士的机会,他跟自己的魔仆配合,将癞头和尚引向了一边。   因为他发现,这癞头和尚主要靠得是精神攻击,再失去了精神攻击对贾赦的压制之后,体术上并不占优势,再加上有血书加成的魔仆吸血效果,贾赦对上他还是有很大的优势的。   事实证明,贾赦的做法是正确的,再加上之前癞头和尚献祭生命已经耗费了大半的能力,贾赦很快就重伤了癞头和尚,使其不得不化作一只硕大的蟾蜍。   跛足道人在短暂的手忙脚乱应付逐日之弓后,立即打算拼着受伤前来相助,结果就在这时,贾赦心口处的莲花突然出现。   这变故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然后就见里面的小青龙突然飞出,莲花台裹住化作蟾蜍的癞头和尚后,直接送入小龙的嘴中。   吞掉癞头和尚之后,小龙似乎能说更多的话了:“爹爹,蜈蚣,饿,要吃!”一边说着,一边盯着一旁的跛足道人。   贾赦都要被气哭了,不仅他垂涎已久的材料没了,更主要的是,小龙一出现,之前用黑狗血和鸡冠血布下的阵法就直接给破了。   跛足道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终于不用再被困在原地被动挨打,虽然这龙船外边儿阵法因为没有沾到龙气,所以,他并不能离开这座大船。   但是,想到自己万年好友的惨死,自己也将步入后尘,跛足道人这会儿只想着,既然我活不了了,那你们就来给我陪葬吧!   本着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有赚的心思,他直接绕过武力值最高的贾赦,向司徒策扑去,他根本不躲避射来的箭枝,左右都是死,他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守。   司徒策真的是个战斗力渣得不能再渣的那种,发现黑影奔着他扑来,直接就傻住了,似乎是为了不被打脸,又或者是不想亲眼看到自己惨死,这货直接蹲下抱头。   这一刻,贾赦终于相信司徒策可能真的是玄龟,你妈,这不就是标准的缩头乌龟吗?但好在也就是这动作,让跛足道人一下扑了个空,给了其他侍卫保护司徒策的时间。   也给了还在船的另一侧的贾赦回援的机会,二十个侍卫毫不犹豫的扑向了司徒策,用身体帮着抗伤害。   只可惜武力值压根儿不是一个级别的,而人家跛足道人也早就不在乎对凡人出手要被天道锁定的事情了。   也幸亏贾赦给他们配备了布甲和抗魔披风,一个增加物理防御,一个增加魔法防御,再加上跛足道人之前早就被逐日弓伤了根本,这才保住了性命。   就在侍卫们被一个个拍出老远,想要再次过来护驾的时候,贾赦已经带着自己的魔仆攻了过来。   跛足道人感觉到了危险,但他此时已经来不及回防,因为龙骨扇切割到跛足道人的脖颈处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首异处。   而之前因为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正鸟悄地躲在莲花内不出声的小龙崽子,一看到地上断成两节的巨大蜈蚣,立马兴奋地扑了过来,然后故技重施,卷走了蜈蚣的尸体。   小龙崽子再次吸收了万年蜈蚣的肉、体之后,打了个饱嗝儿,很是开心,正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陡然发现一股杀气。   再一看,他爹的脸色已经不是黑能解释的了,小龙二话不说,一缩脖子,裹着冰莲化作一道光又回到了贾赦的胸口处装死。   已经没有了危险,司徒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站了起身,正好看到贾赦带着杀意冷笑的脸,当即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司徒策很想再缩头躲灾,但是舔犊之情还是趋势着他冒死前进,轻咳了一声,司徒策拉住贾赦的手道:“恩侯莫气,你看,孩子这肯定是想早点儿出世,这才吞掉它们。”   接着又软着声音道:“你看,你也听说了,小龙之前被人险些断了生机,必然是需要能量进补才能重见天日的。”   “既然孩子需要,咱们也不是非得用它们的身体做什么,反倒不如给了孩子,也好让孩子身体强壮些不是?”   贾赦这会儿是来不及找小崽子算账了,因为他被司徒策手上的黏腻感给恶心着了,直接甩开司徒策道:“赶紧让人备水,快点儿!”   司徒策自然是知道贾赦爱洁的性子,而且五感特别敏锐,估计这会儿不仅是被黏腻感给恶心到了,还被腥气给熏得难受了。   但好歹是将贾赦的注意力给转移了,算是又救了小龙一命,因为贾赦就这点好,什么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绝对不会找后账。   司徒策笑着点头道:“那咱们回船舱去吧,出来之前,孤就已经让人备了洗澡水,还特意撒了玫瑰花瓣和你用习惯的药草,这会儿应该温度正好了。”   贾赦点点头,又看到几个魔仆正在争先恐后的舔舐地上蟾蜍和蜈蚣的血,又说道:“让人看着点儿,等它们吃完了都给我洗刷一下,喂些果子去味儿,然后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司徒策赶紧点头应好,对爬起来的侍卫们使了眼色之后,就屁颠屁颠儿的陪着贾赦进去泡澡去了。   换好衣服出来,看到披着头发,只穿着中衣,手里拿着书等自己的司徒策,贾赦又想起了还在冰莲中装死的小龙。   可能是真的怕了,小龙崽子把冰莲台裹得死紧,他刚才泡澡地时候,神识递过去,结果竟然穿不透,怎么叫他也不吭一声。   贾赦又想到司徒策之前缩头举动,那真是越看越怒,上去踢了一脚司徒策道:“还真是玄龟的种,这装死技能跟你一样杠杠的!”   司徒策也不恼,问清了怎么回事儿之后,就笑嘻嘻地拿出一旁的布巾起身帮贾赦擦拭头发,然后说道:“孩子这不是孝顺吗,也怕你生气,这才先躲起来了。”   贾赦倒也不会真的怎么生气,那两具尸体被吞了也就吞了,又没有便宜外人儿,就是对小龙胆小的样子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他坐下后端起温度正好的茶水喝了两口润润喉之后,一边儿闭眼享受着司徒策给他按摩头皮。   一边儿道:“那败家玩意儿,想也知道那两个畜生生活了这么多年,身上一准儿有不少好东西,他吃了尸体也就罢了,倒是让我翻翻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啊。”   贾赦话落,就看到之前装死一动不动的冰莲台又出现了,噗噗扔下两个小袋子之后,亲昵的蹭了蹭司徒策和贾赦之后,又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看着眼前的袋子,贾赦有点儿眼熟,用指尖儿碰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脏污之后才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一番,贾赦恍然大悟。   难怪他觉得眼熟,这东西他见过,是在秦可卿那里,只是秦可卿的那个更加精致,就像一个小荷包一样,用途跟贾赦的背包有异曲同工之妙,大约一丈见方大小。   不像贾赦的背包,每个格子只能放一样东西,不过能叠加,而这个据说叫做储物袋的东西,只要不超过空间大小,你塞什么都行。   当时贾赦想要抢下来给司徒策,但是,听说这东西是需要滴血认主,再用心神祭炼才能开启的,若是强行将有主的储物袋抢夺下来,那储物袋主人轻则重伤。   司徒策拦下了贾赦,他想要让秦可卿心甘情愿的守护着之后的历任主子,这一代有贾赦震慑,秦可卿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但是以后呢?   贾赦想了一下,这个倒也不是非得拥有的东西,司徒策一般也不会离开京城,有没有这储物装备倒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却没想到,这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却送了两个过来,贾赦先用神识刺入储物袋内,然后挺失望的,这个应该是秦可卿说的那种最次的。   这样的储物袋儿,是给那些修为低微的用的,只需要滴血认主就能打开,凡人也能用,里面的空间不足五尺见方,若是遇到如贾赦这样能神识外放的人,直接就能剥夺。   只有一个好的地方,那就是这东西就算是被抢走了,或者破损了,对主人也没有任何影响,一般都是修为高深的人,用来奖赏有功的弟子丹药之类的东西,当做临时的方便袋用的。   司徒策知道贾赦失望什么之后,当即笑了:“这有什么,没有的时候都不觉得什么,这有了恩侯反倒不知足了。”   他顺手用一旁的银刀割破手指,在其中一个上面滴血认主,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掏出,又试着将逐日弓放了进去,整个人很是兴奋。   玩儿了一会儿之后,司徒策才道:“恩侯把另一个也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吧。”   贾赦挑眉道:“我要它有什么用,屁大点儿的地方,小爷是看不上的,你直接把两个都认主就是了。”   司徒策摇头道:“孤有这一个就已经足够了,等日后咱们孩儿长大了,孤就把这个给他,然后一代代的传下去就行了。”   “那个你就给张氏吧,她没有战车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你,在战场上,孤已经是恩侯的拖累,要是再加上一个她,孤是舍不得的。”   “只是这东西,恩侯虽然看不上眼儿,但于普通人来说却是仙家的宝贝了,你跟张氏说明白了,日后她老了的时候,这东西必须传给瑚哥儿或琏哥儿,也能当做个传家宝了。”   贾赦有点儿感动了,他转身抱住司徒策的腰闷声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个性子,温温吞吞的,让人想拒绝你的好都做不到。”   司徒策笑道:“孤也只对你一个人这样罢了,孤其实并不是一个好人,若非是你,孤怕是永远不知道何为真心相付。”   这话司徒策可没有说谎,全是实话,贾赦自然能分辨出话中意思的真伪,就是知道这是真话,才会觉得更加难得。   天色此时已经大亮,再过一会儿,扬州附近的官员们就要列队在金陵码头接驾了,或许,现在就已经恭候多时了。   司徒策和贾赦也不再拖延,命人送来冠袍,伺候着他们穿戴,付公公看两个主子心情不错,这才说道:“启禀荣国公,那几位乌鸦大爷,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竟然全都昏睡不醒,太医看了之后也找不出原因。”   他可是知道贾赦是多宝贝自己的乌鸦的,他说话的时候,真的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声音大了再刺激着贾赦。   贾赦听后,愣了一下之后就摆摆手道:“不用管它们,就把它们挪进一个房间里,每天给塞进去一粒药丸就行了。”说完,顺手把一个药瓶丢给付公公。   司徒策一听问道:“不用去看看吗?怎么还突然昏睡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有点儿不确定地问道:“它们这是要变成小金那样?”   贾赦示意给自己编发髻的宫女稍微紧一点儿之后才回道:“能变成什么样不好说,小金儿那会儿是吃掉一块儿癞头和尚的肉,又喝了他的血才会进化成现在的样子。”   “我之前也是希望能再从癞头和尚身上割肉放血给它们几个,好让它们进化,但那个癞头和尚整个被小龙崽子给吞了,基本没留下什么,它们舔舐地全是跛足道人的血,能进化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司徒策点头笑道:“只要不是坏事就好,能进化成什么样就是不错的,更何况,它们本来就已经很强了。”   贾赦叹气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些本来就是不能强求的,进化了就是意外之喜,没进化那也是该着。”   司徒策笑着拍马屁道:“恩侯豁达。”   贾赦带好自己的管帽,扒拉一下簪缨银翅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以为多个这玩意儿就真的能阻止大臣咬耳朵了?”   “真要有什么想法谁会说出来?再小的声音也是不保准的,通常只要一个眼神儿就足够了,整个这玩意儿就是碍事的,想要动一下都害怕刮到别人。”   司徒策心里话,也就你嫌弃吧,官位不到的,你想按上这一对儿还不行呢,嘴上却哄道:“等祭天之后,咱们回京,孤给你麒麟印之后,你就可以与孤一起坐着听政,就不用嫌弃它碍事儿了。”   贾赦起身,让宫女伺候着系好板带,然后说道:“你要是能让我天天睡到自然醒,那帽翅就算是八丈长我也是不嫌弃的。”   司徒策抬脚让人将杏黄蛟龙靴提上来,说道:“你呀,你就懒吧。”接着又道:“不过,恩侯若是能让咱们儿子早点儿懂事,孤到时候禅位给他,到时候你就真的不用上朝了,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贾赦当即被说的心活了起来,然后道:“现在这妖精实在是太难得了,我刚刚看了一下小龙崽子好像大了不少,要是能再宰杀两头,估计小龙能长得更快。”   司徒策摇头苦笑道:“刚还夸你,这会儿就开始泛起了贪念,世上哪来的那么多魑魅魍魉?”   “要是真的出现那么多妖魔鬼怪,十有八、九是司徒家的气运尽了,没听说,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贾赦呵呵笑道:“说来你跟你父皇也挺奇怪的,我看那些记载,凡是做皇帝的,都很忌讳这样的话,喜欢听自己的江山永远不倒。”   司徒策有些不削地摇头道:“那是这些帝王没有认清现实,国家兴盛与否,岂是你说长存就长存的?还真以为自己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与其让人溜须拍马,说什么江山永固,还不如想办法让百姓都吃饱穿暖,说句不好听的,百姓根本不在乎当皇帝的姓朱还是姓司徒,只要你让他们吃饱穿暖,孩子还能有书读,那百姓一准拥护你。”   “只要你能做到这些,同时还能震慑住周边觊觎的小国,做到国泰民安,就算是有人心怀鬼胎想要推翻你,那百姓都不干,这样的江山你想要不牢固都不行。”   贾赦敲了敲大拇指道:“你这样的人做了皇帝,果然是江山社稷之福,是百姓之福,只要你能不忘初心,司徒家的后人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态度,没准儿还真能创造出个千年王朝。”   司徒策起身让宫女给自己整理蛟龙袍,带好贾赦给他的红宝石和蓝宝石做成的坠玉,乐呵呵地道:“别人拍马屁,孤是懒得听,但恩侯说这话,孤就觉得格外顺耳。”   贾赦已经穿戴好了,用刚穿上的皂靴踢了一脚司徒策道:“这说明你还是有做偏听偏信的昏君的潜质。”   司徒策也不在意,只是笑道:“不闹了,时辰不早了,该下船了。”   贾赦一边儿落后司徒策半个身子往外走,一边儿问道:“瑚哥儿他们都安排好了吗?”   司徒策点头道:“孤让人先把他们送到行宫去了,咱们一会儿得直接往祭坛去,在那边儿斋宿一晚,明日三更开始祭祀祈福。”   知道贾瑚他们被安排妥当了,贾赦也就不在意了,只是笑道:“等回来的时候,咱们就去我家老宅住上一晚,然后也带你去给我祖父、祖母见见面。”   司徒策温柔地应好道:“都听恩侯的。”   来到码头,当地官员磕头欢迎,毕竟司徒策可是代天巡视,代表的是天子,更何况,他走这一趟之后,那就是真正的天子了。   司徒策走上前,叫起之后,亲自将两江总督扶起,表扬了几句之后,回身问贾赦道:“恩侯看这里如何?可有变化?”   贾赦挑眉道:“这里修建的实在不错,比我三年前来的时候,不知道强了多少倍,看这四周的情况,平日里肯定是热闹繁华的,若是所有的码头都能如此,或者说,九州大地都如此繁华,刚刚殿下的畅想就不远矣。”   司徒策很是高兴,谁会真的不希望自己的江山万古长存,哪个当权者会不希望自己治理的江山载入史册,成为下一个万国来朝的大唐盛世?   两江总督看二人的样子知道是真的高兴,赶紧躬身道:“启禀太子殿下,这两江范围内,修建成如此规模的码头整整二十处,每处每年租赁出的商水已经完成了当地的税收,余下的钱财,一般都用来修建规划各处道路。”   司徒策一听,当即来了兴致,立即让两江总督带着自己简单看看,这修建规划后的环境到底是什么样的,若是好,他希望其他各省也能跟着效仿。   两江总督不敢怠慢,赶紧让人牵来马匹,贾赦看司徒策跟两江总督畅谈的很尽兴,他也不是很懂,干脆就落后一步来到林海的马前。   林海笑着拱手道:“大舅兄别来无恙,如海先恭祝大舅兄步步高升。”   贾赦摆手道:“你这也不差,再过几个月就能回京述职,到时候也一定是要高升的,再说,我可是听父亲说,你这又要做父亲了,还让我带了不少贺礼呢,等这边儿忙完了,我就带着瑚哥儿他们去拜见自己的姑姑和姑父。”   林海大喜,当即说道:“那大舅兄可说准了,如海现在就命人把好酒备上,就等大舅兄赏脸了。”   贾赦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苦笑道:“一壶清酒就足以,否则,就我这酒品,实在是容易丢人。”   林海显然也是想起了庆功宴上的传闻,但他还是笑道:“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   想了想又道:“说来也巧了,前些日子,我还真得了一坛上等的梅子酒,到时候就跟大舅兄一起尝尝。”   旁边给林海交好的人打趣儿道:“荣国公到时候可要放开了喝,这老小子对那坛梅子酒宝贝的不行,我都去他府上堵了两回了,这人为了保住酒,跑的那叫一个快,真看不出是个文官了。”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也都纷纷跟着凑趣儿,要知道,贾赦是什么人,这要是扒上了贾赦,那以后的仕途就好走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6 10:25:10~2020-05-26 23:4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蓝色 10瓶;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在顺道参观了一路金陵城干净宽广的街道后,贾赦感慨道:“除掉一个一方土皇帝的甄家,警告了当地贪官污吏,竟然能让一方百姓如此安居乐业,看来每个地方都该整顿一下,挑出那只可以用来儆猴的鸡。”   司徒策赞同道:“回去孤就让人去各处调查一下,有那鱼肉百姓的,不作为的官员豪绅,该动就得动一动了,反正后面等着排队做官的有都是。”   这话就是敲打了,当权者都喜欢一个大棒附赠一颗甜枣,他想要重用眼前的这批能臣,但也同样要给他们敲响警钟,告诉他们,自己能重用,同样也随时能替换。   众人心中一凛,继而又是一喜,因为,上面若是想要拿下你,是懒得费心思敲打的,既然敲打了,那就意味着要启用,当即全都翻身下马作保证。   贾赦不太明白这个道道,有点儿发蒙地看着刚刚还好好地人,怎么就诚惶诚恐地了,他和司徒策说的也不是他们啊。   司徒策笑得无奈地握住贾赦的手一起入席,然后叫起跪下表忠心的人又是一阵安抚和褒奖肯定,贾赦大概是明白这可能又是官场上的事情,他不懂,还是闭嘴好好品尝接风宴来的安全。   林海在一旁把贾赦和太子的互动看在眼里,暗自感叹自己这个大舅兄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否则就这性子混迹官场,怕是早就被吃得干干净净。   但这货倒好,凭借着一张好脸,生生的给自己打开了一条通天大路,骗了个太师的闺女死心塌地地给他谋划不算,还能让太子同样将人护在掌心。   再配上个好爹之后,人家直接就站在了需要人仰慕的位置,林如海估计贾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直接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别说什么战功卓绝,因公封爵,哪个当权者能真的愿意看到一个臣子功高盖主之后封无可封?难不能效仿程咬金给个一字并肩王?   所以,一般当权者面对这样大功绩的武将都会选择两种做法,要么给了爵位不给实职冷藏起来,这是对付那种眼大心空不可用的人。   要么就是在你功绩中挑出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然后压制一二,爵位官位也会往下压一压,但该重用还是重用你,让你觉得,主子这是对自己信任喜欢的,便是出了这样的差错,仍然没有介怀的用自己。   刚开始听说贾赦直接原爵袭承的时候,林海还心里咯噔一下,害怕这是要选择第一条养猪路,但是听到自己老岳丈直接升任冢宰的时候,他又心中安慰自己,大约是为了制衡。   毕竟,老岳丈的身份,再加上大舅兄的爵位、宁国府那边儿的爵位,贾家现在实在是有些打眼,再说,贾赦现在的年纪,作为正四品的实职官员也已经很厉害了。   更何况少詹事那是干什么的,那是詹事府中地位仅次于詹事的职位,而詹事府本身就是专门服务于太子的机关。   而詹事一般是皇帝指派,督导太子言行,引导太子的政治目光,而少詹事一般则是太子自己指派,乃是太子心腹中的心腹。   若是太子没能登顶,那这詹事府的人自然也就跟着凉了,其他任何皇子继位,那都是要忌惮防备的。   但只要太子能顺利继位,想也知道这詹事府的人,肯定是要跟着鸡犬升天了,不用说,他们眼下的太子殿下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他对贾赦的态度,那也不用说了。   对于贾赦的好运,林如海说不羡慕那是扯淡,但也只是羡慕贾赦的运气罢了,而他自己,是要立志做能臣的,对于贾赦这样的幸臣,他还是没兴致的。   当然,这里的幸臣是不含贬义的,单纯是说他福运好,只是林海更加喜欢感受宦海沉浮的那种刺激。   相比于林海的单纯羡慕,在场的又有多少人希望贾赦的那张脸长在自己身上,好运给自己,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若贾赦空有一张脸,又如何能真的抓牢司徒策的心?   贾赦并非真的只是个花瓶,对于官场上的事情之所以懵懂,那主要是因为中途正该了解这些的时候,他并没有接受该有的历练。   但贾赦灵敏地五感却让他很轻易地感觉到了这些人虽然算不上恶意,但也绝对不是如表面那么友善。   贾赦觉得有点儿腻歪,也不屑于跟着虚与委蛇,干脆只与林海谈论着孩子的事情,又问了问贾敏的情况,至于那些官场上的事情他不懂也不跟着参合。   林海也心里明镜的,他这官位,说高不高,但在这样的场合想出头也难,但有贾赦这个大舅兄的亲近,即便只是唠家常,那也是会被太子记住的,反倒比那些汲汲营营,四处想办法巴结讨好的更稳妥也更容易给太子留下好感。   太子跟两江总督等人聊了些政务之后,就直接跟贾赦一起带人去了祭祀台附近,准备洗漱祭天。   一场祭祀下来,贾赦全程就记住了不停地磕头,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了,甚至已经到了条件反射性的,一听到太监尖细地声音,就下意识地趴跪磕头。   太子哭笑不得地扶着贾赦下了祭台,贾赦带着哭音儿道:“咱们回去之后,短时间内别让我听到类似太监的声音,感觉一听就浑身疼。”   要不怎么说,太子一直都有昏君潜质呢,听了贾赦的话之后,想了一下说道:“孤日后只与恩侯一起,也自然谈不上担心秽乱宫闱。”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做了太监,宫里私下对食,甚至跟那些不受宠的妃子干些淫、乱的事情的也不在少数,那做这些有伤天和的事情倒也没有必要了。”   “更何况,阉人因身体残疾,多心思阴暗,贪财好利又喜欺上瞒下,留下去弊大于利,却是不美。”   “等回去之后,孤找父皇商量一下就废除蚕室吧,暂时留些得用的,剩下的就送去西山养老吧。”   “至于那些喂养着等来年开春阉、割的小童,就当是给咱们儿子祈福积德,然后让这些得用的太监好好教导规矩就行了。”   “日后这些宫里的太监不行的时候,就认下现在调、教的小童为嗣子,也算是真正的帮他们留后了。”   太监之间一般都是认了小太监做徒弟或者干儿子,为得就是有人帮他们养老,死后有人给收尸,年节给烧两个纸钱。   只有极少数的因为立功之后,主子给了恩典出宫之后,骨肉还家,再收养个小童,也算是有后了。   贾赦点点头道:“这事儿挺好的,那些小孩儿还什么都不懂就要遭这样不人道的刑罚,能挺过来的还不足半数,是挺造孽的。”   “这回正好也顺便儿清洗一遍,直接把那些品行不端的就送去养老吧,让付公公好好查看一下,宫里也能少些腌臜的事情。”   “你说你们也不想想,这后宫说白了就是你们皇族休息睡觉的地方,整的勾心斗角的,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睡实的。”   司徒策能说什么?这历朝历代都是这么过来的,也就他心大,再加上这后宫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才会这么决定。   于是,干脆直接对身后的付公公说道:“小付子,听到你主子的话没有?回去就开始着手调查个人的品行吧,也自己挑两个品行好的孩子教养着吧。”   付公公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突然跪在贾赦跟前儿咣咣磕了三个响头谢恩,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地完成任务。   贾赦哪里能理解付公公的心思,加上他平时也跟着付公公关系不错,赶紧将人扶起道:“你这是作甚?”   司徒策将人打发出去之后才给贾赦解释道,其他人还有可能得了恩典,日后骨肉还家之后,给自己收养个能传宗接代的弃儿做嗣子。   但像谷满仓他们这样,跟在皇帝跟前儿伺候,知道的事情太多的,一般最后都是直接选择殉葬,以后到了那边儿也能伺候主子。   主子感念他的忠心,会命人去赎回他的骨肉之后,给与厚葬,至于传宗接代,这样的事情是想都不要想了,只能指望着自己带的徒弟或者干儿子,有点儿良心,逢年过节的时候给找个背人儿的地方送几个纸钱儿了。   而如今,有了司徒策和贾赦的这番话,也就是让他有了后人,是实实在在能传宗接代的后人,这是太监们一生中最大的期望。   贾赦自己虽然并不在意是否有子嗣,但是,看贾代善他们也能明白,子嗣在男人心中的重要性,更何况是一个永远也做不到的人,对此肯定是更在意的。   第二天早上,贾赦带着司徒策和几个孩子去了祖坟祭奠贾家先祖之后,又特意让贾琅和贾佳瑶去拜祭了一下他们的亲生父母,就准备去扬州巡盐御史府。   司徒策和贾赦没有带太多的人,他们想要如普通人一般逛逛市集,当然,暗卫们还是乔装打扮之后,跟在四周保护着的。   几个孩子嚷嚷着要给姑姑和小表妹,还有姑姑肚子里的表妹/表弟买礼物,虽然贾赦早就让人将京城带来的礼物送过去了,但这是几个孩子的心意,他自然是不会阻拦的。   就在贾琏和贾佳瑶争辩,到底是贾琏挑的小鞭子更适合小表妹还是贾佳瑶选择的狼牙棒更加适合小表妹的时候,突然外边儿传来了吵架声。   贾赦根本不管嘴角抽搐,不知道该怎么跟两个孩子解释,这两样哪个都不适合给小姑娘做礼物的司徒策,直接出去看热闹了。   倒不是贾赦喜欢看热闹,而是两人的对话引起了贾赦的注意力,里面涉及到的人,也挺吸引他的。   就见一面容风流俊俏的十二三的小哥儿指着对面的高壮的少年道:“薛蟠,你别欺人太甚,行你要娶自己的表妹亲上加亲,就不许我买个丫头为妻,为我冯家传宗接代?”   高壮少年,也就是薛蟠看着跟那风流小哥差不多高,甚至还猛上一点儿,但仔细一看面容就知他比那小哥儿要小上一些。   薛蟠一看就是个嚣张跋扈惯了的,一听这话就怒道:“冯渊,咱俩好,你干什么非得计较这些?”   “我娶王熙凤,还不是因为她家败落了,没有撑腰的,我有了孩子应付了我老子跟妈妈,以后就没人能管得着咱们了。”   “你又干什么非得买个妾回来膈应我?你平日里酷爱男风,最厌女子,你家中又无父母管教,作甚非得弄个这玩意儿回来?”   说着,薛蟠手指着一旁的一个七、八岁的女娃,虽然因营养不良和害怕,看着有些怯懦,但粉雕玉琢的底子加上隐隐地气质,尤其是眉心那一点殷红的朱砂痣,更是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   贾赦靠着追出来的司徒策,笑着指薛蟠道:“真是文明不见面,见面更胜闻名,早就想要见见这个传说中素有薛大傻子之称的薛家呆霸王。”   “现在终于明白这小子是真不负盛名,这么说话,他要是不打一辈子光棍儿,那就只能说明薛家真不负: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名头。”   他刚说完,果然就听那冯渊怒道:“好啊,你这是看我家世不如你,又无长辈撑腰,就这么作践我?”   “薛文龙,你给我听好了,咱们之前好过一场,我就当自己是被狗咬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说着,他又竖起三指朝天发誓道:“今日我冯渊在众位父老乡亲面前发誓,这女娃我买回家中后,必然好好待她,日后再不交结男子,也不再娶第二个女子,等她及笄之后,选定吉日娶她过门。”   这话是彻底惹怒了薛蟠,当即大怒道:“今天我看你敢买这个女人试试!”说着来到那女孩儿面前,一脚将控制女孩儿的男人踹倒在地之后。   掐着女孩儿的下巴道:“倒是长得真够标志的,难怪能引得冯郎动心,既然如此,小爷就决定将人弄回府里做个暖床的丫头吧。”   说完,一挥手让身后的家丁过来将人带回薛府去,这在冯渊看来,可就是□□裸地羞辱了,他这边儿发誓要将人娶做妻子,薛蟠就要人给他做暖床丫头。   愤怒的冯渊要过来抢人,薛蟠一看更怒了,一个女娃也值得你个少爷亲自下场抢人,不顾及身份?这不就是说,这小子是动了真情了!   当即对自己的家丁们说道:“去给小爷将人按住,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是想将人驯服出气。   但是,这些家丁中有薛家夫人薛王氏的人,早就得了薛王氏的意,想办法除去这个勾坏了自家少爷的人,于是,竟然准备直接下黑手。   还在看热闹的贾赦,冷不丁听司徒策说了一句:“恩侯,救下那个男孩儿。”贾赦条件反射的将手里的龙骨扇,对着准备下黑手的人就是一扇子,直接将人打飞之后才反应过来,挑眉看向司徒策等解释。   司徒策赶紧解释道:“孤若是没有看错,那少年是冯将军的侄儿,他爹是孤的一个侍卫,是冯唐将军的庶出弟弟的孩子,只是他爹早年救孤的时候牺牲了,就是恩侯在铁槛寺救孤的那次。”   贾赦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是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惨死。”   这时,一老仆挤开人群跑了过来,将按着少年的两个薛家仆从推开,抱着冯渊哭道:“老奴来了,少爷别怕!”   而被突来变故惊呆的薛蟠和薛家仆人,这时也被那个被贾赦一扇子打折腿的人的惨叫声惊醒。   薛蟠这人确实呆傻了些,但薛蟠有一点好,那就是特别重情义,虽然是自己的仆从,但他还是愤怒地看向收回扇子的贾赦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薛家人出手,你这是不要命了?”   贾赦冷笑道:“对你薛家人出手?就是小爷对你老子出手,你老子也不敢放个屁,你信不信?”   薛蟠哪里能允许人羞辱自己的老子,当即也顾不上对贾赦之前的手段的惧怕,直接握拳攻向了贾赦。   贾赦怎么可能惯着这个呆霸王,直接一脚将人踹飞之后,对身边的人道:“去,让薛家主过来,小爷倒要看看他薛家主怎么说。”   薛蟠被一脚踹的爬不起身,一个中年的男人,看着应该是薛家管事的过来查看自家少爷之后,又看了一眼贾赦和司徒策。   长年跟着主子走南闯北的管事立即明白,这两个男人是他们惹不起的,尤其是发现跟在一旁的付公公走路的姿势之后。   想着主子之前说的,让他管着些少爷,因为太子和荣国公过来代天祭祀,最近就在金陵城,他几乎立即就想出来了贾赦和司徒策的身份。   尤其是贾赦那张实在是有辨识度的脸,他也远远地看过一次贾代善,看着贾赦那张酷似贾代善的脸,如何还能猜不出这位爷是谁。   一想到贾赦的丰功伟绩和性子,管事的就头皮发炸,他现在特别后悔,刚刚被薛蟠给支出去了,不然早点儿劝诫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管事儿的来到贾赦跟前拱手道:“见过荣国公,您看这些都是误会,我家少爷就是个不懂事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少爷吧。”   “薛府到时候一定会备上厚礼给您压惊,老爷也一定会好好地教育少爷,再不叫少爷这样胡闹。”   贾赦斜了一眼这个管事的,直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小爷对话,痛快儿的叫你主子赶紧过来,在这儿费什么话?”   管事的被这么没头没脸的一顿呵斥,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却丝毫没有一点儿怒气或不甘,反倒还陪着笑脸。   这当然不是这个管事的涵养好,而是管事的明白,人家贾赦是什么身份,他过来说话也不是真的就觉得贾赦会高抬贵手,他可没有这个面子,别说他,就是他主子过来也没有这个面子。   管事的之所以过来,就是害怕薛蟠不知深浅,再惹怒了贾赦直接被这祖宗给废了,而他有需要过来表个态,这才说了话的。   不过,其实管事的想多了,贾赦是个杀、神不假,还一生气就六亲不认,只凭性子行事,但是,贾赦也不会真的对一个小孩儿下死手。   更何况,就算是杀了薛蟠也没有金币和经验拿,只要薛蟠不过来找死,贾赦根本懒得动手。   司徒策也不管这边儿,直接对着一旁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打了个手势,直接将那个打算趁机逃跑的,之前卖那女孩儿的男人给按住了。   贾赦懒得理薛家这边儿的人,只要确定薛蟠没离开,一会儿能扔给薛家主就行了,他看着被拎过来的男人对司徒策道:“这个男人是谁的后人?”   司徒策被问的一噎,只能又解释道:“孤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就是个人贩子。”   贾赦恍然大悟,又问道:“你不会是打算亲自审理吧?直接交给金陵的衙门处理就是了,这事儿已经经过你的手了,这边儿的县令就是借他一个胆子,也是不敢包庇的。”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遂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男人是个人贩子?”   贾赦打量了一眼狼狈龌龊的男人,又点头道:“也是,看着这张脸跟那小姑娘比起来,也是能确定没有血缘的,要不,这小丫头的娘得长得多天仙,才能勾回来这么多。”   那人贩子一听,眼睛一转,说道:“大人明察啊,这丫头虽然真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却是她爹娘养不起她,将她卖给我的。”   司徒策冷眼看了一眼这个人贩子,根本没搭理他,只是对贾赦说道:“那个小丫头也是历劫的一个冤情孽鬼。”   “据秦可卿说,这丫头是劫难的开始,也是劫数的重要一环,是为了给他们吞掉薛家财气,蒙蔽通灵宝玉的一环。”   贾赦一听,皱眉道:“这算是什么事儿,也不能平白就打杀了个小丫头。”   司徒策用手敲了一下贾赦的额头道:“胡说什么呢,孤岂会乱杀无辜,这小女孩儿若是引来劫数,是需要怨气掩掉富贵之气,恐惧化掉亲情的,所以,只要引回正轨,让她与父母团聚,美满幸福的渡过余生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强调一下,千万别计较这里人物和原著中的年龄对不上,我设定的就是,薛蟠跟贾琅差不多大,因为贾宝玉都被我提前安排上了,还变成了甄宝玉,而林黛玉在原著的这会儿,估计还没进入轮回呢,但她弟弟都快出生了,所以,薛蟠和薛宝钗的年龄,也只能跟着提了,就当薛宝钗跟王熙凤同岁吧。感谢在2020-05-26 23:41:42~2020-05-28 00:0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爱小猫咪1102 5瓶;越苓 2瓶;暖穗春风、dy、芸芸、ran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正在司徒策跟贾赦小声咬耳朵的时候,几个骑马的人赶了过来,当先的正是金陵知府、县令以及薛家家主两兄弟,这之前的接风宴上,司徒策和贾赦都是见过的。   衙役们驱赶着围观地群众闪开一条路,几人甩蹬下马跑了过来,额头上都急出了汗水,来到近前下跪给司徒策行礼。   司徒策也没叫起,而是来到薛家主薛宝库近前,不怒自威地道:“薛宝库?薛家主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街纵子行凶!你可知罪?”   薛宝库磕头如捣蒜地道:“微臣知罪!微臣知罪!请殿下恕罪。”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孽子掐死在这儿,省得这孽障连累整个薛家。   这时已经缓过来的薛蟠一见本就不算康健的父亲的额头都已经磕出血了,素来孝顺的薛蟠捂着胸口爬过来。   道:“太子殿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儿是草民背着父亲做的,草民愿意认打认罚,请殿下不要迁怒父亲。”   薛蟠是薛宝库的独子,一听薛蟠的话,薛宝库赶紧呵斥道:“孽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赶紧滚到一边儿去,等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司徒策也不搭理这父子之间的事儿,只是又指着后面跪着的冯渊问薛宝库道:“那个孩子你可认识?”   薛宝库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道:“启禀殿下,微臣认得,此子名冯渊,与犬子交好,臣也跟犬子许诺,让犬子成亲后可与此子结契,算是微臣半子。”   司徒策再看向金陵知府问道:“你可认识他?”   金陵知府擦着额头冷汗道:“启禀殿下,微臣认得,冯侍卫独子,殿下曾经命人嘱咐过微臣照顾,微臣一直派人看顾着。”   这话司徒策却是相信的,金陵城乃是龙起之地,又紧邻盐池扬州,繁华程度并不比京城差,冯渊父亲意外身亡,得知消息后,身怀六甲的妻子听闻消息,承受不住打击当即早产,后难产一尸两命。   冯渊的父亲因为自己的姨娘曾经出手谋害过嫡子,冯渊父亲为了保住姨娘净身出户,带着姨娘来到金陵,后娶了一小乡绅的独女为妻,实际上等同入赘。   所以,但是父母双亡的冯渊并无亲族扶持,当时不过是八、九岁的冯渊,就全靠着老仆照料,一个人守着些薄产度日。   那么,冯渊能在这金陵城守住家产,活的自在,自然是少不得金陵知府的暗中照拂,司徒策也并没有想找金陵知府的麻烦,只是将冯渊的身份提出来,让薛宝库心里有个数。   司徒策又让人将那个要下黑手的仆役拎过来问薛宝库道:“那薛家主又是否认识这人?”   薛宝库点头道:“这是微臣贱内的陪房,原本是夫人庄子上的庄头,前些日子听说是给小女跟一游方僧人寻到了治疗胎里热毒的海外方子,讨了夫人的欢心,给提上来做了个管事,负责伺候犬子。”   其实贾赦对薛宝库的印象不错,当年薛宝库娶王家嫡长女,确实算是高攀了,但薛家拿出了不菲的聘礼之后,对薛王氏也是极尽宠爱,家里的两个侍妾也形同摆设。   子女也只有薛王氏所出的一子一女,再无庶出子女出世,众人都以为这是薛家主碍于王家的势力才不得不对着薛王氏低头,这次王家落难,薛家主再无需被岳家掣肘,也用不着再惧内了。   可是,薛宝库愣是一如既往的对待妻儿,还特意拿出些私产帮扶大舅兄一家,做的绝对是够意思了。   尤其是对比起二女婿贾政一家的不管不问,尤其是和离之后,贾政不管王家还情有可原,而王夫人的做法可就忒让人心寒了。   当年贾政夫妻在贾家不得势,王家对这二女儿可算是掏心掏肺的帮扶,结果现在两厢一对比,那当真是养了一头白眼儿狼,而薛宝库则成为了国民好女婿。   薛蟠的重情重义,绝对是薛家祖坟冒青烟儿,保佑着随了他们薛家的缘故,只可惜,薛家老祖宗可能法术低微,改造了孙子的血脉,忽略了孙子的脑袋。   等薛家祖宗意识到坏了的时候,又忙着看护老二智商的时候,忽略了性子,以至于孙女薛宝钗虽然智商过人,但骨子里却弥漫了王家的自私血统。   这也是为什么,薛宝库明明不重男轻女,甚至对自己的小女儿更好,但却实实在在的喜欢自己的傻儿子的原因。   司徒策见薛宝库认得这人就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又是否知道,冯渊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薛宝库这次摇头道:“这,微臣真不知道。”   司徒策转着手上的板子淡淡地道:“他父亲是孤的侍卫,大约三年半之前,在京郊为了救孤被人乱刀砍死的。”   “只是当时真凶尚未浮出水面,孤不好大张旗鼓的处理,所以命人暗中照顾着他的妻儿,想等这孩子大一大,就给他某个出路。”   薛宝库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开始淌流了,他听到的消息是,自己的儿子命人打死冯渊,只是被太子和荣国公给拦下来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并不是特别害怕,毕竟,这事情并没有真的实施,他以为自己也就是要因为教导不利被训斥一顿罢了。   大不了回头自己给冯家多些好处也就是了,哪成想,人家的父亲竟然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现在的薛宝库就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说不出话来。   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薛宝库艰难地哽咽道:“请殿下看在犬子年幼无知地份儿上,饶他一次,微臣愿意好好补偿冯小公子,以后也会严加管教这个孽子,绝对不会再让他这般胡作非为。”   贾赦靠在店家门口的墙壁上嗤笑道:“你这儿子还真是随你,什么屎盆子都愿意往自己头上扣,也不知道你这些年的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   薛宝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他弟弟,薛二爷薛宝刚脑子转的快,立马对那个行凶地仆役怒斥道:“何来,你说,你为什么要阴奉阳违对冯小公子下黑手?”   贾赦道:“还是有明白人儿的,看来薛家生意兴隆,薛二爷功不可没。”   薛宝刚赶紧磕头道:“草民无状,请荣国公恕罪。”   贾赦笑着摇头道:“我就是个看戏的,只是挺欣赏你们兄弟为人,倒是一时间不忍你们平白无故为个奴才背黑锅,并没有什么恕罪不恕罪之说,你们大可不必理会我。”   何来本想要推说自己就是执行公子命令的时候,一时间失手,这才差点儿对小冯公子下重手。   但是贾赦紧接着又道:“小爷杀人未必比你见过的人少,是失手还是故意,小爷还是分辨地清楚的。”   薛宝库这时也反应过来,赶紧补救道:“狗奴才,你还不赶紧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我薛家无情,把你们全家卖去披甲人处为奴。”   披甲人生活在苦寒之处,是关外女真人抓的战俘投降后的二等公民,平日里也是打鱼耕种为生。   一但有战役需要打仗的时候就被驱赶着在女真人前边儿充当肉盾,三次活下来之后,就可以换来旗丁的身份,也就是算是他们女真人自己人了。   而披甲人自己生活都这么艰难,之所以还要攒钱购买啊哈,也就是奴仆,其实就是为了平日里做苦力给他们挣钱,等战事的时候,就把这些奴仆充作白鸭送到战场上替自己送死。   女真人是个特别注重主子、奴仆的民族,奴仆被视作物品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啊哈对于女真人来说就是更加次等的消耗品。   因为啊哈多为汉人淘汰下来的奴隶和朝鲜人,身体孱弱,根本不如战俘来的强壮,损失战俘之后,他们还会心疼一下损失。   但这些啊哈则不然,他们就是送死的,上战场之后,手上没有武器反抗,只能闷头往前冲,用身体给身后的披甲人开路,永远没有赎身的机会,直到死亡。   为了减少战俘的耗损,于是,女真人又有了一条规定,每次献上二十啊哈可代替披甲人自己上战场一次,献上十人者,可留在披甲人队伍最后面。   所以,奴隶最害怕的不是全家被卖进窑洞,那还有一线生机,但到了披甲人手里,那就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何为若是只自己一人被送卖去,他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大不了就死呗,太太可是已经给了自己妻子五百两银子了。   并且许诺,只要自己找到机会除了冯渊,她就给自己一家老小除去奴籍,那加上这些年在庄子上搂的银子还有得到的赏赐,自己的妻儿老小肯定能好好地活着。   但是,薛宝库的一句话,直接将他所有的希望都打碎了,因为,若是换一个人面前,这话都可能是一种暗示,让自己背下罪名之后,安抚自己家小。   可是,太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是出了名的,凡是经手的事情,一定会派人要个结果的,所以,自己若是不说明白,自己一家老小就要经历比死更可怕的,日日苦力活中,期待又惧怕着死亡的到来。   何为不敢再迟疑,将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包括薛王氏怎么哭骂冯渊这个害人精,薛宝钗心疼母亲给出了这样的计策,薛王氏又是怎么承诺他的,若是出事之后会帮他照拂家小。   薛宝库都不敢想象自己的枕边人,平日里看着单纯憨厚,却是这般蛇蝎心肠,尤其是自己的女儿,自幼乖巧聪慧。   平日里看着,虽然为人处世过于注重得失,但他怎么也不相信女儿一个不过六岁的女娃竟然有这番心计,那大了还了得?   薛蟠一听何为这么说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当即猩红着眼睛甩脱了控制自己的管事,直接冲向了何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嘴里也骂着:“爷让你个狗奴才满嘴喷粪,污蔑爷的母亲和妹妹,爷现在就打死你!”   薛宝库愣了一下之后,又想到薛宝钗是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就算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是该维护的。   这里有这么多的围观者,何为要是被儿子打死也算是给百姓一个说法,他就是个污蔑主子的恶奴。   贾赦突然说了一句:“亚麻跌?!”声音软糯甜美,好像少女惊慌失措的声音。   何为顺口接了一句:“纳尼?”说完就眼睛睁得大大的。   贾赦一看,赶紧上前将薛蟠拉开,顺手卸了何为的下巴,然后对司徒策解释道:“他是扶桑人,立即让人审问。”   司徒策点点头,对着隐藏在人群的暗卫打了个手势,一暗卫对司徒策和贾赦行礼之后,直接拎着何为离开了。   金陵知府等人一看,身上本来就没消掉的汗,更是直接浸湿了整个后背,现场除了还气呼呼的嚷嚷着:狗奴才,敢污蔑爷的母亲和妹妹,你别让爷抓住,否则非扒了你的皮不可!的薛蟠,全都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扶桑人混进了金陵城给薛家做奴仆,那肯定不会是因为看中中原大地富饶美丽,所以,这就是一个奸细,是扶桑早就埋藏很深的钉子。   能成为薛王氏的陪嫁,想也知道必然是祖祖辈辈伺候王家的家生子,陪房是为了帮助出嫁的女儿理事的,为了不被夫家收买之后谋夺女孩儿的嫁妆,这些陪房的父母亲人的卖身契肯定是攥在王家人的手里。   只是如今,王家被抄家,那些奴仆肯定是要充作产业给发卖了的,司徒策赶紧让薛家主去将何为的妻儿抓住,然后去王家找王家家主要何为的家人信息。   薛家兄弟赶紧领命去行动,薛二爷更是果断地上前将自己侄子的嘴捂得严严实实的往外带,不叫他继续丢人。   金陵知府带着当地县令也赶紧去处理后续事物,安抚冯渊,调查女娃的身世好将人送回去,还有,那个作为祸首的人贩子,要是不扒了他几层皮都难消心头之恨。   出了这样的事情,再想慢慢溜达是不可能了,早有暗卫架着马车过来接应,贾赦和司徒策也赶紧带着孩子坐上了马车。   知道了贾赦等人的身份,掌柜的哪敢要他们的钱?一个劲儿的表示,这些小玩意儿不值几个钱儿,就权当孝敬几位小少爷和小小姐的了。   付公公压着嗓子扔下银票道:“主子还能差了你这点儿钱,你这心意到了就行,钱该收就赶紧收着就是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坐在马车外边儿问了一嗓子是去巡盐御史府还是龙船,得了准信儿就让暗卫驾车往扬州城赶去了。   马车上,贾琏星星眼儿地问贾赦道:“爹,你真棒!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扶桑埋下的探子。”   贾赦摇头感叹道:“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那薛大傻子都那么大了,竟然还不如个小豆丁看得明白。”   贾琏听到表扬,乐得见牙不见眼的,还特意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表示自己不小了,不是小豆丁了。   司徒策笑道:“几个孩子各个都是小人精,岂能拿那些凡物来比较?不过,琏哥儿他们确实厉害,大人办事儿一声不吭的看着,还能将事情看得明白,记在心里。”   贾佳瑶拆台道:“还不是大哥和瑚大哥分析的时候,让他听到,这才卖弄的!”   司徒策好脾气地揉揉贾琏和贾佳瑶的小脑袋道:“那琏哥儿和瑶瑶也很棒了,只是琅哥儿和瑚哥儿更厉害。”   他是真心替贾赦开心,有贾琅和贾瑚在,贾家下一辈儿是不愁继承人了,这才是真的祖坟冒青烟儿,由此可见,为了下一代,这母亲的选择何其重要。   贾琅是个温柔懂事的孩子,他已经习惯了照顾几个弟弟妹妹,这时就开口道:“咱们先到这边儿坐着吃些点心,让太子伯伯和赦叔说话吧?”   几个小的,包括贾瑚在内,都是信服贾琅的,只要他说的事情,一般都会照做,听贾琅这么说,也就乖乖地到车厢内放着零食的暗格附近坐着了。   贾琅拿出个盘子捡了几样点心递给贾瑚使了个眼色,贾瑚立即笑嘻嘻地接过,然后递给贾赦道:“爹,您跟太子伯伯也先吃点儿点心垫垫肚子吧。”   几个孩子的互动,司徒策和贾赦都看在眼里,自然是欣喜的,贾赦将手里的盘子放在司徒策手里。   然后指了指这边儿的暗格道:“你们几个先喝点儿水再吃点心,还有,这个点儿也该睡会儿了,吃完擦擦手就躺下眯一会儿吧。”   贾瑚乐呵呵地答应一声之后,就回去找自己的小伙伴儿们去了,可不在这边儿碍眼。   司徒策用手搂住贾赦的腰,问贾赦吃点儿东西不?见贾赦摇头,他也就顺手将盘子放到一边儿之后又问道:“你之前喊得那个什么碟的是什么意思?”   贾赦愣了一下,试探地又说了一遍:“亚麻跌?”   见司徒策点头,贾赦无辜地摊手道:“我哪知道,就是听不知火舞在打仗的时候说过,其他的太长了,叽里呱啦的根本记不住,就这个好记,这不就顺口说了。”   “不知火舞?”司徒策想了一下问道:“就是你灵魂飞走之后认识的人?”   贾赦点头道:“是其中一个峡谷英雄,但他们那些人跟我的语言不通,我连去偷学技能的心思都懒得起。”   主要是那会儿他以为,除了普通攻击之外的技能攻击,都必须要技能语言支持,那些叽里呱啦的他实在是听不懂,更记不住,所以才打消了抢宫本武藏他们的攻击技能,转而打上了蔡文姬的主意。   不过,现在想想,还真是一阵后怕,幸亏他选择抢的是蔡文姬,这要真的是宫本武藏、不知火舞等人,那怕是出来的就只能是扶桑国的敌人了吧?对上那俩,贾赦实话实说,还真不一定有多少胜算。   司徒策听贾赦大概地讲过那个混乱的时空,也知道那里的人没有太多的神志,都只是一味的只知道厮杀。   他估计那里可能是一座灵魂墓场,里面收拢着残魂的碎片,就像之前的贾赦一样,只是不知道谁还会有那份如贾赦这样的机缘能抽回自己的灵魂。   司徒策不敢想若是贾赦回不来,自己又该是过着怎样,应该是一如既往的挂着面具如行尸走肉一般苟延残喘吧?   当即转移话题道:“那恩侯是怎么发现那个何为的伪装的?”   贾赦想了一下道:“就是看着薛蟠上去踢打的时候,何为就跟宫本武藏似的低头捂、裆行礼啊,我这才出言试探。”   司徒策呆愣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半晌吭哧了一句:“何为败露地真冤枉!”你妈,哪个男人挨揍的时候,不是先护着脸和最脆弱的那处?   又想到贾赦除外,这人别说武功高的已经完全藐视对手了,就是当真遇到强劲儿对手的时候,这人也会第一时间全力保护自己的那张脸。   所以,那个何为也是该着点儿背,就这么被个二愣子给误打误撞地给识破了,也是该着这扶桑国气数尽了。   贾赦以为司徒策是说,那何为竟然碰上了他这个懂行的,知道些扶桑人习俗的,这才败露实在是运气不好。   当即回道:“也是合该他们倒霉,让人好好地询问,除了拔出钉子之外,主要还是咬死了扶桑国的阴谋,小爷看看,这次就直接从这边儿带人杀过去得了,省得还得多跑一大圈儿。”   司徒策哭笑不得,还有这事儿也图省劲儿的?但还是提醒道:“咱们要真的直接带水军对扶桑出手,就只能选择从威海卫走或者从台湾府走。”   他是很清楚贾赦的性子的,别说现在有这么个借口,就是没有的时候还惦记着呢,所以干脆就把这利害关系说了一下。   说着话,司徒策从身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份地图,这是临走的时候,贾代善害怕贾赦哪天心血来潮打算直接对扶桑出手,所以拓印出来的一份简易军事地图。   要不怎么说,知子莫若父呢,司徒策感慨一句之后说道:“恩侯,你看,这威海卫这里,实在不适合直接调兵,因为这对面儿的茜香国可还虎视眈眈呢。”   又指着另一处道:“这边儿的福建和台湾府隔海相望,南安郡王和吴家,两家亲家守望相助,父皇和孤这些年塞进去的人,却迟迟不能起作用,所以,想走这里,最好还是再等两年,到时候之前放进去的人也就差不多该起作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8 00:09:39~2020-05-28 23:0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夙 5瓶;rany 3瓶;越苓 2瓶;d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贾赦是很不赞成这样慢吞吞地取代计划的,直接皱眉道:“太麻烦了,直接把他们这些年鱼肉百姓的罪名列出来,或是直接拉进京判罪,或是我直接出手将人宰了,多省事儿!”   太子苦笑道:“早些年父皇手里只有你父亲那边儿的兵权,你父亲又不善水战,父皇只能暂时隐忍,这些年培养出擅长水上作战的将领的时候,他们这边也已经根深蒂固了,整个台湾府和福建水师提督府,早就被他们控制在手中了。”   贾赦一撇嘴道:“全是惯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还想自立为王是怎么的?”   “要我说就是欠揍,打服了,该杀的杀,该贬的贬,你看还有没有人敢炸毛,等这次小爷端了他们两家之后,你看着吧,什么表面臣服的碦尔碦,还是称臣不纳贡的女真。”   “我去他二大爷的黄金血统不能玷污,有本事给老子真挤出两滴黄金血,老子也算他是条汉子,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是成吉思汗的族人后代罢了。”   “既然这么崇拜他们老祖宗,倒别窝里横,有本事跟成吉思汗似的往外打红毛子去,在这儿跟老子装什么大半蒜。”   “还整出个外蒙,等小爷收拾完扶桑之后,空出手就过去,好好教导他什么叫做认祖归宗,什么叫一致对外,学不明白那就是欠揍,打服了就什么事儿都懂了。”   已经快要睡着的贾琏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直接半睡半醒地喊了一句:“老爹威武~”还特意学着升堂时衙役的声音拉着长调。   贾赦直接被这小子给逗乐了,大长腿一伸,对着贾琏的小屁股就是一脚,然后笑骂道:“你懂个屁,赶紧睡你的觉吧,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踢自己儿子,贾赦肯定不会使劲儿,贾琏也没感觉到疼,直接哼唧两声就睡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等我回京找祖父告状,看看你还有没有好果子吃。”   贾佳瑶有些嫌弃地离贾琏远一点儿后道:“蠢!告状都不知道找谁,跟婶子说,让婶子收了好处才能让赦叔叔真的肉疼。”   贾赦不乐意了,直接抱过来贾佳瑶道:“瑶瑶,这话可不对,我可不怕你婶子,你问她,她能打得过我吗?我就是不跟她一般见识罢了。”   贾佳瑶可不怕贾赦,困得打了个哈欠道:“打不打得过不说,赦叔叔你敢打我婶婶吗?也不怕被搜刮地一个铜板都不剩。”   司徒策在一旁忍笑看着贾赦气急了跟个三岁的小丫头掰扯这个,但是他真的不敢笑出来,不然正抓狂无处发泄的贾赦,肯定拿他出气。   贾琅在一旁用小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实在不忍心看自己的叔叔丢人丢到一定境界了,只能出声解围道:“太子伯伯,琅哥儿觉得赦叔叔说的对,都说这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凭什么我好好的大庆朝要出个蒙古国,还什么内蒙外蒙的,合该都是我大庆朝的领土。”   太子一听来了兴致,他挑眉温和地,带着鼓励地问道:“那琅哥儿说说,咱们该怎么收复回外蒙的大片土地?”   贾琅见太子和贾赦都认真听他说话,就起身来到贾赦跟前,看着地图,手指着外蒙的区域道:“这里就是外蒙,也就是一直以自己拥有黄金血统自豪,对外宣称大蒙古国的地方。”   见二人点头,贾琅顺手把贾赦怀里,明显已经睡过去的妹妹接过来放到贾琏旁边儿又继续道:“他们这些人因为自称成吉思汗后人,所以尤为崇拜强者。”   同样对打仗感兴趣儿的贾瑚也凑了过来认真地听着,贾琅继续道:“我听祖父和二爷爷说,等回京之后,太子伯伯和赦叔叔要去这边儿?”   贾赦点头道:“是的,是要过去。”   贾琅道:“那大可去之前,先拿这扶桑国做威慑,然后除掉两个势力最大又不服管的,这暂时的震慑力也就够了。”   太子问道:“暂时的威慑力够了,看来还有后续的?”   贾琅点头道:“刀不落到自己脖子上永远感觉不到疼,不亲自经历一场洗礼,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等他们吞噬瓜分了被震慑的部落,自己壮大起来之后,就会是下一个不服管的。”   “但内蒙也好,外蒙也罢,既然是我大庆的子民,自然不能直接全杀了,那就莫不如借着这次机会,让赦叔叔带着他们走一圈外边。”   “回来的时候,估计也就歇了心思,若还是不放心,大可隔着几年,让我大庆朝的勇士带着他们溜一圈,想来就又能安分一阵。”   “多来几次之后,消磨了他们的反骨,就如同被驯养后的狼,留下的后代只能称作狼狗一样。”   贾赦美滋滋地点头道:“琅哥儿说的好,真不愧是我贾家的种!”   外面赶车的暗卫自然也是听到了贾琅的话,赶车的手就是一抖,暗道这贾家各个都不是善茬,这孩子若是没有记错,现在也不过是刚刚过了十岁吧?   现在就有这般魄力和心计,那到了二十岁、三十岁,又该成长到何等可怕的地步?感觉到了车厢微不可查的敲击声,他赶紧稳住了心神,这些可不是他该操心的,他只要认真地赶车就好。   相比于头脑简单的贾赦,司徒策想的更多些,于是又问道:“可这先提条件是要能借机震慑,单纯的让恩侯到了外蒙施展武力,这只能说明恩侯自己的武力,并不能证明我大庆的实力。”   “所以,最主要的还是拿下扶桑做忌旗,可是问题来了,之前我跟恩侯说的你们也听到了,除了这个问题之外。”   说着,太子手指着茜香国的位置道:“这个地方就是茜香国,这个国家不大,但是位置特殊,他不仅与威海卫隔海相望,牵制了这边儿。”   “而且,茜香国与朝鲜界限不明,多有通婚,朝鲜对大庆归属感不强,反倒更加亲近茜香国,若是威海卫发兵,茜香国趁火打劫,朝鲜怕是也要跟着反了。”   “而朝鲜几乎是白山黑水这边儿的女真人的家奴,唇寒齿亡,女真人一直想自立为王,肯定也是要帮忙的。”   “而咱们选择最稳妥的福建水师营发兵,不仅要先处理了台湾府这边儿,茜香国也是要援手的。”   “到时候,恩侯就算有通天的手段,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蚁多咬死象,你们觉得,恩侯有多大的胜算?”   既然贾赦的子侄都是人才,司徒策自然想要好好培养,另外,这些话也是说给贾赦听的,贾赦头脑简单,易冲动,但并不是笨蛋,只要说清楚了,也是能压制住自己的。   在贾琅思考司徒策的话的时候,贾瑚看着司徒策和贾赦张嘴说道:“太子伯伯,爹,其实这样的情况反倒对之后震慑女真以及蒙古人更加有利。”   司徒策温和地笑道:“那瑚哥儿说说,这样的局面有何破解之处?”   贾瑚也不怯场,小胖手指着吉林府的地方道:“这里的人,对祖父有着强烈的惧意,因为祖父当年三进三出,将他们的骨头已经打酥了。”   “这也是为何祖父和父亲一趟西南之战,他们听闻祖父康健之后,立即驱赶入境的茜香国,迫使茜香国加贡求和。”   “父亲现在要做的,其实就是拿来圣旨,名正言顺的诛杀南安郡王和吴家的反贼,求圣旨是小,主要是让祖父带着人去黑山白水处晃悠一下,然后带着人看看那些认不清主子,有奶便是娘的人。”   “有了祖父控制,朝鲜不敢动,吉林府的女真人同样不敢动,让秦伯伯时刻驻守威海卫,茜香国更不敢动。”   “我爹控制好台湾府之后,自然能直接带着福建水师杀向扶桑,这时候茜香国若是聪明,直接俯首称臣,朝鲜也能悔过自新,自然可以小惩大诫,我大庆直接派兵驻守即可。”   “如若他们还想负隅抵抗,那也正好当做杀鸡儆猴的鸡,到时候,秦伯伯直接从威海卫出兵与父亲夹击,此时腹背受敌的就是茜香国了。”   说着,他又指了指位于茜香国和扶桑国附近的一座岛道:“这里,等父亲带着水师出征之后,就让施世纶大人带兵驻扎。”   “若是茜香国想趁着父亲没料理好扶桑之前出手,那施世纶大人就可以直接带人给秦伯伯发送信号,先剁了茜香国伸出来的手,继而合击直逼茜香国,祖父同样带人一起,三面合拢,且看他如何逃生?”   “不管茜香国如何选择,朝鲜那个墙头草肯定是要磕头请罪的,这对于关外女真人以及蒙古处,都是最好的震慑材料,拿下扶桑之后,他们的胆子也就吓破了大半。”   “等太子伯伯和父亲回京之后,女真人可汗和朝鲜族长必然会亲自进京恭贺,主动交出一部分权柄,到时候再带着他们去巡视蒙古,效果自然是最好的。”   这一番见解之后,就算是司徒策也不得不感叹道:“恩侯,孤先在这儿恭喜你了,贾家未来可期啊!”   说完又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顶道:“孤一直都知道甘罗12岁做宰相是讹传,同样觉得这自幼聪慧的孩子古往今来确实不少。”   “但见识也不过是多来自书籍积累,未经岁月磨练的纸上谈兵,实不足为信,更不该冠以神童这样的称呼,让聪慧的孩子为生命所累,不得不拔苗助长之后成为仲永之伤。”   “瑚哥儿和琅哥儿聪慧,又得老太师教导,更有家学渊源,于战事上有自己的见解,孤并不奇怪,但今日一番解说,却当真让孤觉得你等拥有宰相之才。”   “若甘罗当真有你等这般才能见识,给了宰相之位却也是应该,只望你等日后莫要仗着自己的聪慧肆意妄为,能守得住本心。”   本就是跪坐在毯子上的贾琅和贾瑚,当即直起身子抱拳道:“贾琅/贾瑚谨遵太子伯伯教诲,必将时刻牢记于心,更不敢忘记当日赦叔叔/父亲的教诲,做事时,绝不违背良心,牢记忠君爱国四字。”   司徒策对这两个孩子那是满意地不能再满意,只恨不得他们早早叫自己一声父亲,司徒策都想好了,若贾赦体内的小龙出世后,才德不足。   他不介意娇养着孩子,让他一世喜乐安康,然后将瑚哥儿直接过到自己的名下随了自己的姓氏,以后继承大统。   不过,估计到时候贾家和张家该是不愿意的,所以最好还是教育好小龙崽子是最好的选择,就对贾赦道:“恩侯啊,等小龙出世之后,也让老太师和父亲、大伯来教导吧?”   贾赦想了一下摇头道:“我老泰山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走的时候,让张磊给他们二老送去了寒潭鱼,但效果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   又指了指贾琅和贾瑚,然后大言不惭地说道:“看着没,我们贾家的种就是好,个保个优秀。”   又想到小龙崽子跟司徒策一样胆小缩头乌龟的性子,有些嫌弃地说道:“算了,未免以后小崽子出来的时候跟你一样,我还是亲自教导吧,肯定不会跟你一样。”   司徒策一听,脸都绿了,他倒是不在意贾赦的嫌弃,但那可是自己的亲儿子,这要是被贾赦给教养了之后,等孩子懂事儿的时候不得恨自己一辈子啊?   但是,这话不能直说,要是说出来,他不确定自己能扛得住贾赦的拳头,于是,他转了转眼珠,赶紧说道:“哄孩子可是个脏累的活计,小孩子还爱哭爱闹的,平日里逗弄看着招人稀罕,然,日日对着却并非美妙之事。”   贾赦想了一下,当初贾佳瑶刚到的时候,小猫崽子大小,天天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就是哼哼唧唧地哭闹,当即有些打退堂鼓了。   司徒策和贾琅、贾瑚一看贾赦的表情,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两个小的还偷偷给司徒策翘了个大拇指表示赞赏。   趁热打铁,司徒策赶紧又继续道:“咱们现在还年轻,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恩侯何不与孤一起开疆扩土,等岁数大了,咱们再享受天伦之乐岂不妙哉?”   一听开疆扩土,贾赦的脑海里立马换算出这等于打仗,等于杀红名,等于攒金币,等于有大把的装备去兑换,然后,贾赦果断的抛下了亲自教养小龙崽子的打算。   看贾赦点头了,那爷三个都抹了一把额头冷汗,心里说:儿子/小弟弟,为了你的未来,孤/太子伯伯可是真的拼了!   于是,后来的那些觊觎中原土地的国家就因为太子为了保住自己儿子而一度遭受毁灭性打击,至于暗卫的后人记载的这段野史,并未被世人真的采信。   因为乐安帝一直是个温和的人,没有人相信他会是怂恿他麒麟君主战的元凶,而且,贾赦在之前就有杀、神、的名号,是个好战分子。   而且,所有被打击的国家,也都有史书明确记载,若非乐安大帝性情平和,在自己称臣纳贡之后召回自己的麒麟君,他们的国家也许只是历史记载中的国度了。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他们还在去往巡盐御史府的路上,探讨着之后的行动。   等司徒策等人到了林府的时候,林海早就等在了府门外,因为贾珍带着礼物上门之后,就说了太子已经跟自己叔叔们带着几个小的过来了。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入府,因为司徒策和贾赦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贾敏就带着女儿林黛玉一起接待了。   互相见礼,又给孩子们送了见面礼之后,司徒策跟林海开始谈论着贾赦听不太懂,也不感兴趣儿的政治话题。   而贾佳瑶和林黛玉则互相很投缘,聊得开心,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贾琏是个嘴甜的,也哄得林黛玉欢心,三个小的很快玩儿到了一起。   贾琅和贾瑚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太子和林海说话,时不时点头或蹙眉,然后对视一眼之后,继续听着。   贾赦只能干巴巴地问着贾敏近况,但他真的不是个擅长唠家常的,很快就没话可说了,毕竟,他们一直也不是很亲近的。   贾敏倒是知道自己大哥的性子,也不介意,至少她知道谁是真的对她好,更清楚自己现在之所以活的这么自在,除了大嫂点醒她之后,两人夫妻和谐之外。   最主要的还是娘家给力,父亲和大哥的身份,让她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与各家夫人交往,而不需要特别注意自己一举一动,以免给自己的丈夫不小心树敌。   于是,贾敏主动找了话题道:“大哥,上个月二哥找过来了。”   贾赦皱眉道:“他找过来做什么?”接着又安慰道:“他若是给你出什么难题,大可不必理会,他若是敢给你找不自在,你就直接把他打发我那去。”   “记住,你是荣国府的嫡小姐,是我贾赦的嫡亲妹子,别说他一个逐出宗族的贾政,就是皇后太后敢来招惹你,你也直接叫人打出去就是了,有事儿我给你做主。”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却让贾敏很是感动,又恐太子对兄长不满,赶紧看过去打算描补一下,林海同样被这话惊了一下,也下意识地看向太子。   司徒策温和地说道:“恩侯是个护短的,孤亦是,你们是恩侯的妹妹、妹婿,便也是孤的,若有人欺辱上门,自是不必隐忍的。”   林海和贾敏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太子对贾赦那真的是真心的,上位者都是绝对不会轻易许诺,但是,若出口承诺,一般都会言出必行,若非真心实意,太子大可转移话题或者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他们谁还敢揪着不放不成?   贾敏更是为自己哥哥高兴,夫妻俩谢过太子之后,贾敏道:“二哥倒也没怎么为难我,就是吧,我觉得他可能神智出了问题,有点儿脑子不清楚。”   贾赦一听,当即不在意的摆摆手道:“贾政他什么时候脑子清楚过?他若是脑子清楚了,你才该觉得奇怪好不好?”   贾敏给贾赦添了一杯茶之后道:“也不知道二哥是听谁在他跟前儿嚼的舌根子,竟然说他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说母亲是父亲和你给害死的,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让我跟着他一起去报杀母之仇,这还不算,被我拒绝之后,竟然扬言说,等你到了这边儿就是你的死期,他都已经安排好人手了。”   贾赦冷笑道:“安排好人手?小爷倒是要看看他能安排什么样的高手过来。”   贾敏也不在意地说道:“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兜里的那几个子儿能找到什么样的,他这脑子也不转动一下,大哥的杀、神名头又不是吹出来的,他整的那仨瓜俩枣的还想动你一下?”   林海听着兄妹的对话之后皱眉道:“说起这个,大舅兄还是小心些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且,我让人跟着二舅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胡乱编排。”   “结果却有些古怪,他竟然跟这边儿的商会里的一个大盐商来往密切,最古怪地地方是,跟着的人最后都会被甩掉,然后忘记自己是要干什么的。”   林海派去跟踪的人虽然算不上顶级的高手,但也不该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贾政轻易甩掉,而且,他派去地人很快发现,但凡昏倒之后,再醒来就会将他的事忘掉。   但有心算无心,再加上贾政从来不是个谨慎的,林海却是个心比比干多一窍的人物,向来谨慎小心,就算是面对贾政这样的,他也是一明一暗的调查不算,还派去了不止一批人手。   说到这儿,林海眯了眯眼睛之后才继续道:“那大盐商,我一直有些拿不准,说他是南安郡王的人,可来往的情况又不像,说不是,可又当真护着,也不像是面对随护。”   “而且,那人是个大盐商,但为人却并非普通商贾之人那样满身铜臭,就算是如普通大盐商那样一掷千金的炫富,我也总觉得他是特意做出来给人看的。”   贾敏一听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对贾赦担心地道:“大哥,要是这样的话,那您可得小心,怕是二哥走上了歪门邪道,那些巫蛊之事,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有时候这些事情也说不得真假,咱们小心总无大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8 23:07:43~2020-05-29 23:29: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齐雪 40瓶;洛雅磬、芒果 10瓶;倒霉蛋淼淼 5瓶;南聆 3瓶;芸芸 2瓶;叶幽兰、越苓、红颜一醉、dy、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这时,正在外边儿跟林府大管家聊天吃茶的付公公过来了,将手里的纸条交给司徒策,司徒策看后,先是皱眉,继而叹气之后,好笑的转交给贾赦。   嘴里说道:“行了,这回,恩侯你是真的有理由直接行动了,这霍家和吴家真是作死!不过,去之前还得先端了那个盐商,孤就是想不通这贾政是怎么想的。”   贾赦愣了一下之后问道:“霍家?南安郡王?”见司徒策点头,又示意他看信之后,他咕哝道:“你想不明白那厮怎么想的就对了,要是明白了,你不就跟他一样了?”   司徒策失笑,可不是吗,这正常人的大脑要是跟不正常的人同步,可不就是说自己也要被同化了吗。   贾赦看完之后就笑了出来,林海和贾敏被吊的心痒痒又不好开口询问,好在一旁陪着两个妹妹玩儿的已经腻歪又不好意思说的贾琏。   正好借机扑向了贾赦道:“爹,您怎么了,是不刺激疯了吗?”接着又用小手拍着贾赦的胸口道:“没事儿,您就是疯了,儿子也给您养老,咱们不怕啊!”   正笑得开心的贾赦当即被贾琏的话给气得呛到了,一边咳嗦一边咬牙切齿地道:“老子谢谢你啊!”   司徒策一看,赶紧过去将还不知道危险的贾琏抢救下来递给一边儿的贾瑚,然后帮着贾赦顺气,看他缓过劲儿了,这才转移话题道:“恩侯,孤现在就通知两江总督准备人马?”   贾赦摇头道:“等你调过来人,黄花菜都凉了,现在过去,估计那个假盐商都差不多接到信息了,咱们直接从妹夫这里带人就足够了。”   林海是兰台寺大夫,钦点出为巡盐御史,掌管巡视盐务,同时考察盐课官吏的政绩,乃是盐政黜陟使,能随时调用五百衙役执行公务。   贾赦顺手将手里的信件交给林海,让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又对贾敏说道:“几个孩子就劳烦妹妹照看了。”   贾敏虽然还是弄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肯定是不会推脱的,赶紧说道:“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敏儿照顾侄儿们自是应该的,大哥自去忙就是了。”   林海看完手里的信件,还给贾赦之后,也不敢迟疑,赶紧去换上官府调人,一刻不敢耽误。   原来,这信正是暗卫拷问何为之后,得知那盐商乃是扶桑国的一位大僧人,是负责在中原发布神庙传来的信息的。   只是何为只是一个小喽啰,并不知道扶桑一共派来多少人,更不知道具体都有谁,但是,作为直线上司的大盐商他是知道的。   其他的也就知道,这些扶桑人之所以能顺利的在大庆扎根,是台湾府吴家和南安郡王跟扶桑的交易结果。   单就是这几句话,已经足够定下吴家和霍家投敌卖国的罪名了,再一联想刚刚太子说的话,林海就明白,这太子和他大舅兄,早就开始打上福建和台湾府的主意了。   而且,他们的目的怕就是扶桑国,正好又抓到了证据,这次妥了,就他大舅兄那把美貌看得比命都重要的性子,现在却根本不顾形象乐得快咧到后槽牙的样子,不用说都知道多兴奋。   不过,林海也为贾政叹气,贾政死活跟他没关系,两人来往不多,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他就是担心自己的妻子。   贾敏虽然打从岳母过世之后被大嫂点醒了,人就开朗了起来,恢复了国公府嫡小姐该有的气势,但林海知道,自己的妻子本身却还是个多思的。   多愁善感是女人的共性,林海自然不会想着去扭转,甚至有的时候还挺享受那感觉,可那也仅限于生活中的小情趣儿,他很快就能哄好。   但如今,这贾政这次怕是逃不过去了,跟通敌卖国联系到一起,想也知道那是什么结果,自己的妻子面对兄长的结局,伤神怕是在所难免了。   不过,事已至此,贾政自己这么作死,他又有什么办法?等到时候再想办法安慰自己妻子吧。   贾赦等人赶到的时候,林海之前让暗中监视地人指着后面的一个小山坡道:“大人,我们兄弟正要通知您呢,刚刚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人突然乱了一瞬之后就开始往暗道方向逃跑。”   说着递上手里的信鸽,有点儿惊讶林海竟然未卜先知,没等他放出信鸽儿报信,就直接带着人过来了。   林海接过信鸽点点头,然后看向太子和贾赦,贾赦道:“贾珍,你带人跟着他到暗道的出口处堵着,只要冒头就给我砍了。”   贾珍领命,点出二百人准备出发,贾赦又问那人道:“除了那边儿,可还有其它出口?”   那人道:“回大人的话,他们这座宅子,目前就发现了两处出口,近的就是这后山,远场的通到他们海边的盐场。”   “盐场那边儿也有兄弟混进了盐场看守着,只要信鸽儿一到,那些兄弟就会直接用火、药封了那边儿的出口。”   “我们兄弟几个已经悄悄地摸过一遍了,整个地道为了安全放水,全是用的白膏泥和着上等的糯米砌的,不用担心他们从中间挖开逃走。”   众人明白了,这就设置两个出口,看来主要还是花费不起啊,或者说,就算是花费的起,也没有那么多材料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运来再修建一条暗道。   要知道,糯米比粳米还要贵出来不少,上等的糯米更是难得,估计他们得到的这批糯米,应该是早些年朝廷拨下来建造堤坝的那批,被偷梁换柱弄来的。   三年前,钦天监再次测出江南有水患危险的时候,他们可能是想要再次故技重施,只是偏偏赶上皇帝亲自下江南巡视,他们这才不得不收了自己的爪牙。   另外,这白膏泥也是很贵重的高岭土,制作棺椁的时候,做一个贾赦这个级别的,刨除里面棺材的价钱,那大约就要花费三千两左右。   这样一来,你算算这两条暗道的花费是如何的惊人吧,同样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只有两个出口了。   贾赦点头道:“这会儿扬州知府也该带着人将那盐场包围了,你让人给外边的官兵通个信儿再炸。”   那人看了一眼林海,见林海示意他听令之后,就点头答应一声,拿出个小纸条写了信息之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红眼儿信鸽,塞进脚边儿的竹筒里就将鸽子放飞了。   贾赦点点头之后,对司徒策和林海道:“那边儿炸了,不管地道多远都是有感应的,山丘上的出口又被贾珍带人堵住了,他们肯定会倒回来拼死一战。”   地道出口,没人发现,那就是条后路,一但被人堵住,想从那里逃生,可就比登天还难了,说白了那就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   而退回来,这边儿毕竟宽敞,又是熟悉的地方,就算是明知道这边儿也一定有人守着,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自然是要选择回来的。   贾赦继续道:“你们就让人都守在四周,准备好火箭,若有人想要突围,立即就射杀掉,到时候我自然能抓到领头的人。”   见司徒策和林海点头之后,贾赦告诉司徒策握好了逐日弓,一但发现不对,就用能量箭枝射击。   司徒策点头道:“孤自是明白轻重的,你也要注意着些,实在不行就任人跑了也无所谓,知道他们的罪行就已经足够了,千万莫要逞强。”   贾赦答应一声,带好痛苦面具之后,晃了一下手里的镶嵌着大棒、回响之杖以及虚无法杖做吊坠的龙骨扇,直接运起轻身功法跳上墙头冲了进去。   司徒策看了一眼明显是左耳进右耳出的贾赦,无奈叹口气之后,示意自己身后站着的暗卫,赶紧过去拼死保护贾赦。   见暗卫嗖嗖嗖地跟着跳了进去,司徒策才稍微松口气,然后跟上林海一起看着登在围墙上时刻准备搭弓射箭的衙役们。   贾赦进去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已经乱七八糟的了,一些丫鬟小厮,还有看着该是姨娘或者侍妾的女人乱哄哄的吵闹着,就这样还不忘快速的往自己身上装着金银珠宝,还真是舍命不舍财。   皱着眉,贾赦示意身后跟过来的人直接动手,暗卫嘁哩喀喳砍了几个人的脑袋之后,剩下的人看着喷溅的鲜血,终于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四周霎时一片安静。   贾赦这才示意他们乖乖的被押解着离开,逃跑是肯定不可能了,这个宅子是要被查抄的,里面的人,除了要被砍掉的,就是要被充作物资拍卖的。   那些被他们之前塞进怀里的自然也全部都要被搜出去的,此时,就算是再不甘心疼,也没人敢吭一声。   贾赦感应了一下地道内的声音,估计了一下这些人还得一会儿能回来,就示意暗卫们先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个他不在行。   暗卫们也知道,这些人走得匆忙,肯定是有很多东西来不及收拾的,现在去搜寻是最好的,就点点头去了。   贾赦倒背着手,打量这座雕梁画栋的宅子,暗自打算着,等回头告诉司徒策,这座宅子给他留着,等他们老了就上这儿养老来。   一边儿满意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象,一边儿慢悠悠地来到一棵大树前,淡淡地说道:“你是自己出来,还是小爷揪你出来?”   见里面竟然没有动静,贾赦嗤笑一声,手里的龙骨扇含着内劲儿飞了出去,只听轰隆一声,那大树折腰被砍断,摔在地上碎成了几段。   原来,这竟然是一棵假树,是能工巧匠用泥土等物做出来的以假乱真的大树,不仅样子像真树,就连气味儿,以及随风摆动的叶子,都叫人察觉不出异样。   让贾赦无语地是,他问了半天这人不吭声,结果他龙骨扇出手,这人倒是站了起来,然后就这么被贾赦给割掉了脑袋。   更让贾赦无语的是,滚到他脚边儿,瞪着死不瞑目的大眼睛的人头,贾赦也认识,不是贾政是谁?   贾赦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隐藏的是谁,他找隐藏着的人,全靠着对方血条的颜色。   这贾政也不知道是多恨他,那血条红的都跟血豆腐似的了,贾赦想当自己看不着都不行,看着那红名晃动的方向,贾赦估计对方是能从树干里看到他,并且一直在瞄着他。   恐怕就是为了寻找到机会,然后从后背偷袭,给他致命一击,贾赦自然是不愿意有个敌人隐藏在暗处,干脆就打算趁着那些人没返回来之前先收拾了这人。   但,天地良心,贾赦是真的没打算杀对方,毕竟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贾政啊,不过,这也好,之前他还想着抓了贾政之后,回头怎么跟贾代善说呢,毕竟这货也是贾代善的儿子。   出了这样的意外,那也就只能说一句,这真的是天意,老天爷都不愿意看着他蹦跶了。   给司徒策打了个手势,司徒策立即叫了两人过去,贾赦让他们把贾政还堵在树干里剩下的那半儿身体薅了出来,这才发现下面修着一条小楼梯。   贾赦跳了进去就往下走,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个小书房,只是多宝阁上放的不是书籍,而是信件。   贾赦粗略地看了一会儿,当即大喜,这竟然是这大僧人跟霍家、吴家以及扶桑国的来往信件,再往下,正是他们最想要的,扶桑国潜入名单。   真是没想到,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贾赦正要转回去找司徒策,结果无意间发现那多宝阁竟然能推开。   贾赦是个愣的,他懒得找什么控制机关,直接敲了一通,知道都有哪里是缝隙之后,就直接用龙骨扇给分开了,然后一推多宝阁,竟然打开了暗门。   然后,贾赦就瞪大了眼睛,这诺大的大厅里面可当真能用珍珠如土金如铁来形容了,若是贾代化在这儿,就会觉得眼熟,这不就是放大版的马道婆房子下面的空间吗?   这里大约有五六个马道婆房子下面的空间大,里面胡乱堆放的宝贝更是比马道婆那里的多又好,贾赦甚至看到难得被单独摆放在墙壁上的架子上,竟然有自家的御赐金马。   贾赦意识到,也许自家现在上供的那个怕才是赝品吧,因为,他看到了马尾处的一丝瑕疵,那是他小时候淘气,不小心碰的。   御赐之物被人偷梁换柱都不知道,贾赦苦笑一声,他现在自然是不怕丢了御赐之物被皇帝和司徒策治罪,但这却足以说明贾家人无能。   贾赦顺手收起了御赐金马,又仔细打量一遍,将架子上属于贾家御赐之物收了起来,至于那些成堆的,贾赦知道也肯定有不少是贾家的,但他懒得去找。   大不了等完事儿的时候,让贾敷带着人去户部查看认领就是了,不过,这里既然有这样的收货,他还是先去找司徒策过来吧,尤其是那些书信账册之类的。   想着那大树处只有瞭望口,并没有出口,贾赦就猜到,这入口应该就是在这边儿的楼梯处,果然不假,而且,这边儿的启动开关也很明显,并不像之前那间屋子那样找不到启动开关。   其实,这个真的是个巧合,一般人看到这里的财宝之后,都是不会再费劲儿的寻找暗门,尤其是大僧人这里的暗门还是跟博古架连在一起的,若非事先知道,是肯定不会找到的。   偏偏,贾政这次本来是因为跟大僧人的十六姨太滚完床单,睡得正香,所以被遗忘了,没带着他走。   贾政被吵醒之后,知道大僧人他们讨了很愤怒,所以他也顾不上之前的美人儿也打算逃命去。   不过,他觉得那大僧人既然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了,他可是无意间发现过,那大僧人突然从假山那边儿走出来,所以,那里一定有藏着金银珠宝的地方。   看了一眼为了些破烂挣得你死我活的人,贾政吐了口痰表示不屑之后,就去摸索着找假山处的启动开关。   因为跟马道婆来往的时候,贾政大约是知道些机关放置、启动的方法的,所以他很轻易的走了进去,之后,不用说,自觉见过世面的贾政,不满足于外边儿的金银珠宝。   想着马道婆的闺房,贾政猜测,这里肯定也有一处这样的地方,于是,继续按照马道婆那边儿的办法摸索,好在这扶桑的机关一般都是相同的,他这才闯进了内书阁。   只是进去之后,贾政就后悔了,这里并没有期待的好东西,不过是大僧人处理来往信件,另外是眺望外边儿,放置周围有人,他好能避开人走出来的地方。   贾政不仅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极品宝贝,还因为这内里开关与马道婆那边儿选择的不一样被困在了里面。   正在他记得抓耳挠腮的时候,外边儿突然一阵安静,贾政意识到坏了,于是,他爬上楼梯来到瞭望处。   然后,贾政就咬牙切齿地恨声道:“贾赦,又是你!早晚有一天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这样强烈的恨意在战场上,贾赦别说能辨别红名还是蓝名,就算是不能,习武之人对杀气和恶意都是极为敏感的。   贾赦过来之后,贾政其实是害怕的,但转念一想,这瞭望台的材质可不是普通的材料儿,你贾赦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还能进来不成?   于是,贾政在听说贾赦要亲自拎自己出去的时候,其实是嗤笑的,他就想看着贾赦气急败坏的样子,这才想着伸头嘲笑一番贾赦,结果就这么丢了性命,其实真的死得有点儿冤。   所以,其实能找到这些证据和好东西,众人还真的应该谢谢贾政,要不是他,就凭那大僧人在自己院子里的书房内做的完美账册,你是永远也察觉不到这里拥有大笔的金银不算,还有那么多的干货。   贾赦从假山出来之后,跟暗卫们交代了一下之后,让他们赶紧先下去把信件账册什么的先拿走,至于那些金银珠宝倒是不着急的。   这边儿暗卫们刚把信件之类的东西给司徒策送去,连带的还有被贾赦一扇子割成两半的贾政的尸体。   司徒策叹气,这人虽然已经被贾代善给逐出家门了,但好歹也是贾代善的儿子,现在又已经死了,自己总不好再将他的罪名公布出来。   他叫过来林海,两人一商量,先给在场的人下了封口令之后,打算等贾赦出来的时候,跟贾赦商量,直接让人买了棺材,在附近找个山水不错的地方埋了就算了。   回头就权当这人没出现过,也省得贾代善和贾敏心里难受。   想也知道贾赦是不会反对的,或者应该说,贾赦根本就懒得搭理贾政这个人,只要不是让他去给贾政收尸,其余的都好说。   知道司徒策和林海的打算,往外搬东西的暗卫道:“主子,要不先拿个锦被给贾公子包裹一下,等结束了再去寻一口上等的寿材?”   毕竟,这身首异处的,在太子跟前儿也忒不像话了,司徒策点点头道:“好,去吧。”   贾赦在这院子里逛了快小半个时辰,才听到地道里慌乱的脚步声传来,贾赦眯了眯眼睛,给众人打了手势,示意众人注意了。   里面的扶桑人一听上面的安静顿时心里彻底凉了,一点儿幻想都没有,上面一定也被人守着了。   几个修炼过忍术的仆侍还有法力高深的僧人齐齐运起功力,对着出口最薄弱的地方发力,轰的一声,之前作为入口的禅房瞬间四分五裂的坍塌。   只是他们预想中的冲杀一个汉人的想法也彻底落空了,因为贾赦等人并没有在屋内,全都围在四周,手里拿着弓箭,等他们冲上来之后,立马射杀。   但扶桑人也都不敢等,若是等上面的灰尘散了,这里就是下一个瓮中捉鳖好地方,所以,他们赶紧一股一股的往外跳。   他们期待着自己能活下去,就算是活不下去,他们也希望借着自己的尸体给自己的同胞做一次肉盾,让他们能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下一章就要完结了,最多也就两章感谢在2020-05-29 23:29:35~2020-05-30 21:4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芽 27瓶;M、萱岚 3瓶;暖穗春风、芸芸、看不完更新睡不着怎么、越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此时已经拿到了名册,留不留活口都已经不是很重要了,这些人对于贾赦来说就是待收割的金币,因此,贾赦那是放开了手甩龙骨扇,一圈儿下来就是一茬。   突然,大坑里跳出一长相儒雅的男人,这人一身穿着看着就精美华贵,若非眼睛里的凶光破坏了气质,看着就好像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家主,不用问,这个应该就是那个大僧人伪装的大盐商了。   只见这人手里拿着一面精致的镜子,正面对着贾赦就是一晃,镜子反射的阳光刺的贾赦眼睛下意识地就是一眯。   正要抬手遮挡的时候,贾赦就听到一阵靡靡之音,好像是有人在奏乐,却又听不清,但这声音就连贾赦这样的俗人,也是觉得很悦耳,想要沉迷其中。   只是,出于本能,贾赦觉得这声音不太对,似乎有危险,突然,他体内的净化自动被激发,一阵清明之后,贾赦发现那人竟然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手里的匕首已经沾到了自己的披风,眼看着就要刺入自己的心脏,贾赦向后下腰,一个铁板桥躲过杀招之后,趁着那人怔愣的瞬间,抬起一脚,直接踢到那人胯间,将人踢飞。   发现不对正要过来就贾赦的暗卫们,还有时刻观察着的,站在墙头着急的衙役,这一刻都是下意识加紧自己的腿。   随着那人惨叫昏厥,所有人又都看向了太子,只是眼光中都带着些同情和担忧,难怪太子殿下这么柳下惠又体贴,估计是早就明白自己招惹的是朵食人花了吧?   贾赦顺势一个后滚翻站直之后,正巧龙骨扇又飞了回来,贾赦正要再次出手,就听那些人大喊:“饶命,大人饶命,我们投降!”   这边儿的人太多了,司徒策正要登基的节骨眼儿上,贾赦不好当着众人的命杀俘虏,心中有些郁闷,怎么就这么容易放弃呢?好歹再坚持一会儿啊!   但是,人家投降了,名字都变成黄色,就是杀也捞不着金币了,贾赦只能看了一眼司徒策,见他点头也就只能抱着龙骨扇看着,等林海带人过来捆绑押解他们。   贾赦想到之前那大僧人手中的古怪镜子,干脆伸手拿了起来,被司徒策按住道:“恩侯,这些东西古古怪怪的,咱们还是谨慎些好,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贾赦想想,觉得也对,干脆就暂时和司徒策一起单独带上大僧人去了龙船上,正巧这时贾赦的魔仆们也苏醒过来了。   这些魔仆变异的有些奇怪,直接变成了带着金边儿的冰蓝色的样子,并且多了个能大能小的技能,大可以与小金差不多,小则能缩成普通乌鸦大小。   但相比起小金的变异方向是隐身和攻击,剩下的更偏向于负重,也就是说,以后贾赦再也不用发愁代步工具了。   这对贾赦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贾赦大方地奖励了魔仆们一家一瓶的红药进补,乐得魔仆们扑棱着翅膀庆祝表示高兴,结果,悲催的贾赦就这么被自己魔仆煽动翅膀带来的罡风煽到了海里。   也多亏了贾赦是魔仆们的主人,魔仆无法真的伤害他,而此时甲板上又只剩下他,因为司徒策等人正在连夜审问那大僧人。   魔仆们看着贾赦露出的脸漆黑无比,立马意识到自己闯祸的魔仆们赶紧过来讨好的将贾赦驼了上来。   于是,贾赦站在甲板上对魔仆们教育了一晚上,让它们深刻的记住不能随便扑棱翅膀,让刚刚过于兴奋地魔仆们变得蔫耷耷的。   司徒策则坐在船舱里,对大僧人教育了一晚上,以至于差点儿崩溃的大僧人痛哭流涕地全招了,只要求速死。   原来,那他之前攻击贾赦的风月宝鉴,和供奉在扶桑神庙中的太虚幻镜,这两面镜子都是开启进入太虚幻境的密匙。   只是,太虚幻镜是为了蕴养献祭公主的灵魂,直通太虚幻境空灵殿,也是给八岐大神输送能量的传导器,而风月宝鉴则是一攻击性法宝。   人若是被镜子的正面攻击,则会被迷惑了心神,只记得风花雪月,最后迷失了自我,沉迷**不可自拔,最后被抽干了精气神儿,化作太虚幻境的养料。   但只要施法的人将镜子翻过来,那么,它就会解除控制,让你明白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转眼即空,镜花水月抓不住、红粉转瞬即骷髅。   不过,只要将这两面镜子都拿到手中,合二为一之后抹掉先前的神识印记,再滴血认主之后,这太虚幻境就会易主,对主人自然是不会发出攻击的。   司徒策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正想让监正带着秦可卿过来看看的时候,刚刚收拾完自己魔仆的贾赦走了进来。   他体内的小龙感受到了父亲的想法之后,自告奋勇地来验证话语真假,方法极为粗暴却很有效。   世间,任何生物的灵魂强度都不会胜过龙族,即便小龙只是个龙崽子,那也不是人族能抗衡的了的。   小龙直接把自己的神识穿入大僧人的脑海中读取了大僧人的记忆,然后点头示意对方没有撒谎之后,又把认主的具体方法传递给了贾赦。   龙崽子看起来很是疲惫,贾赦赶紧给灌了红药和蓝药,这才让稍微恢复一点儿的小龙崽子回去休息了。   既然得到了确定的消息,贾赦和司徒策也不耽误,一边儿让贾珍快马加鞭的进京给皇帝和贾代善送消息,准备带人去吉林府那边儿按照计划行动。   一边儿将贾瑚等孩子交托林海和贾敏夫妻,等回京述职的时候,一起带回京,他们则带着信物去两江总督府借兵剿灭霍家军和吴家军。   毕竟,早在年初的时候,皇帝就已经将权利移交给司徒策了,也没有什么制衡的想法,甚至皇帝恨不得太子早早接手呢,所以,太子手里是有调用当地驻军的权利的。   贾赦率领的大军,那真是所向披靡,尤其是,贾赦发现了身边带着司徒策这座水晶,能经验和金币加成的时候,那真是差点儿就决定以后走哪儿都把司徒策拴在腰带上。   不过,估计司徒策要是知道的话,应该也是很愿意的吧?   贾赦是活生生把个吸血女王的芈月,生生地打成了疯狗典韦的样子,让司徒策很是真实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杀、神。   只是天生审美有点儿缺陷的司徒策,拿着杀人都杀得很优雅的贾赦,整个人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眼睛直勾勾的,下面小兄弟更是不合时宜的起立敬礼。   林海得了贾赦的默许,派人悄悄地葬了贾政之后就回府了,贾敏下午的时候,就有些心绪不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满心的烦躁,好在几个孩子都是懂事不闹腾的。   好容易盼到丈夫回来,急忙挺着大肚子过来亲自帮林海解下身上的披风,顺便担忧地问道:“夫君,太子殿下和大哥呢?怎么没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这一下午就心绪不宁的。”   林海知道,自己的妻子大概是因为贾政被杀掉,血脉相连的原因造成的,但嘴里却说道:“别胡思乱想,殿下和大舅兄抓到了那个大僧人,为了以防万一,直接将人带去了龙船审讯了。”   贾敏松了一口气,然后道:“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怀玉儿的时候,可不像怀这个小东西这个磨人,时不时的就闹点儿小脾气。”   林海就着丫鬟端来的水盆洗了把脸,将人打发下去之后说道:“玉儿是个乖巧的,这小子出来可是为了保护姐姐的,自然是该有点儿血性。”   “不过,这臭小子在夫人肚子里这般折腾夫人,且等他出来,为夫肯定好好教育教育他给夫人出气。”   贾敏被林海逗得笑了出声,也就把心里的担忧给压了下去,只以为是孕期妇人多思罢了,然后嗔道:“胡说什么呢。”   但她毕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的女子,还是问道:“抓到的人里没有二哥吧?”   林海点头道:“抓到的人里没有。”直接被你大哥给杀了,这可没骗你。   贾敏彻底放心了,只要没抓到就好,有父亲和大哥在,想来也不会有人去特意抓捕了。   林海见把妻子给糊弄过去之后,赶紧转移话题道:“看殿下和大舅兄的样子,应该是打算直接对霍家和吴家出手了,然后顺便收了扶桑给陛下做万寿节贺礼。”   果然,贾敏直接被带偏了,看了一眼四周仆人早就乖觉地远远退下了,这才担忧地说道:“离万寿节就剩下不到两个月了,太子殿下可还等着万寿节的时候现在整出这样的事情,到时候能赶上时间吗?”   林海想了想道:“想来殿下和大舅兄应该是心里有数的,殿下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就是有点儿昏君的潜质。   贾敏叹口气,这些事情她跟着着急也没用,只能问道:“来接替夫君的人可到了?咱们这次回去就不能回来了吧?”   林海想了一下说道:“看殿下的意思,可能为夫还得在这儿再连任一期,先前打算派来的人可能有问题,刚到扬州就被殿下的人给扣住了,现在估计已经被押解回京的路上了。”   贾敏一惊,她倒是不反对丈夫再继续留任,毕竟这可是个难得的肥缺,就是,听说这次接任的应该是殿下的心腹吧?   林海自然是明白贾敏的想法,但朝堂的事情不能多说,只能道:“夫人这次就收拾些要带回京城的特产和礼品就行。”   贾敏点点头道:“正巧这边儿的产业还没怎么处理呢,铺子典出去的也只是些不怎么出息的。”   林海道:“多说也就再等三年,现在开始处理倒也使得,正好空出钱财到时候求大嫂她们帮着在京城置办些产业,以后玉儿必然是要嫁回京城的,得多准备些嫁妆。”   贾敏笑着点头道:“这还用夫君特意交代?我又不是继母,还能亏待了玉儿?”   林海哈哈笑着,搂着贾敏的腰身说笑了几句之后,又急着去处理后续,让贾敏先睡之后,就换了官服赶紧去衙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30 21:48:462020-06-01 18:5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随遇而安 30瓶;正版燃尽流年 20瓶;1449135 10瓶;烟笼寒水 8瓶;红颜一醉 3瓶;羽飞中 2瓶;越苓、芸芸、dy、暖穗春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贾代善站在茜香国的皇宫内,看着被人押解的茜香国皇族,笑着完成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场战役,他已经答应皇帝,之后余生彼此相伴。   此时,贾赦和司徒策也已经诛杀了大批的扶桑僧人以及忍者之后,闯进了皇家寺庙,抢到了供奉在八岐神像前边儿的风月宝鉴。   自从到了这个岛国附近开始,司徒策的心情就很压抑,他不知道为什么,灵魂里就发出了思念、寂寞到绝望的感觉,但在贾赦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当风月宝鉴到手,司徒策和贾赦同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好像这东西本来就该是他们的,如今不过是失而复得罢了。   司徒策并没有按照那大僧人说的那样什么滴血认主,他凭着自己的直觉,顺手将这两面镜子按照阴阳抛向了半空,然后手上不受自己控制地打出了一套繁复的手决,速度快的只能看到残影。   那面被称作风月宝鉴的镜子里传出一声惨叫,接着,一长相姣好的,但穿着大胆,有些袒胸露乳的宫装女子闯了出来。   只是如厉鬼一般的狰狞痛苦表情,生生地破坏了面容,她一边儿喊着不要,一边儿以手化爪抓向还在打手决祭炼镜子的司徒策。   一旁的贾赦自然是不可能看着这女人伤害司徒策,直接跳上自己的魔仆,手执龙骨扇迎击上去。   贾赦没想到的是,那女子看似厉害,其实不堪一击,贾赦的龙骨扇直接穿透对方的身体的时候,她就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然后飞向了之前在庙里供奉的八岐神像。   呆愣一下,贾赦立即明白坏了,自己中计了,这女人是借着自己的手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那座神像。   只听轰隆一声,得到镜灵警幻仙姑的献祭,那个青面獠牙的怪物神像直接破裂,贾赦立即让自己的魔仆守护着已经陷入沉思一动不动的司徒策身边,下令拼死守护。   随着地动山摇的晃动之后,那神像化作一男子,单看那男人的长相,堪称俊美,就是后世所谓的花美男的样子。   但是,这男子可怖在,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些好像是肉瘤的拳头大小的脑袋,左三右四,各个面容皆与男人一般无二,只是面色奇怪,赤橙红绿青蓝紫,各不相同。   贾赦暗自叫苦,不用说,这人的气势他就知道自己怕是得不着好,肯定打不过,再加上还在呆愣不知道躲藏的司徒策,贾赦苦笑,自己可能这回是要跟他死同穴了。   那神像男子看向贾赦的目光带着阴毒,桀桀冷笑道:“好一个坏事的小麒麟,你全盛时期尚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不过是一个尚未完全觉醒的残魂罢了,还想以卵击石?”   贾赦一听,反倒定下心来:“说了这么多,你怕是也不过强弩之末吧?想来那个小镜灵献祭的灵力,也不足支撑你多大一会儿吧?”   “小爷只要拖到你灵气溃散也就足够了,到时候,你是从新化作神像还是什么的,还不是任小爷宰割?”   他这话说的硬气,但心里则是不住地在祈祷着司徒策快点儿清醒,也不指着别的,就是他拖住这男子的时候,司徒策能跑出去就行,到时候有魔仆帮忙,就算是拖不住他也能逃跑不是?   男子肩膀上的小脑袋们叽叽嘎嘎的不知道说的什么,但各个都面露惊恐差异,贾赦当即明白,自己怕是蒙对了。   被自己小脑袋吵得头痛说完男人呵斥了一声,让自己肩头上的七个小脑袋住口之后这才又冷声道:“不管怎么样,本君收拾你个未成气候的小麒麟,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空中传来一女子清冷地声音道:“是吗?不过是一不知廉耻的贱人生下的孽种罢了,也敢在这儿口出狂言!”   接着又一低沉男声道:“鬼车,你可还记得本君?这陈年旧账也该算一算了!”   贾赦回头,就见一男子抱着一女子凭空而立,女子贾赦是认识的,正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张氏,这男子眼熟,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男子看着面露疑惑地贾赦,仍然冷着脸,但语气却很温和地道:“麒麟君,好久不见!”   电石火光之间,贾赦当日被封印的记忆回来了,惊讶道:“白虎君?”见男子点头,他又戏谑道:“这是哄好了?不用化作小白虎给人家当儿子了?”   白虎冷冷地看了一眼贾赦,示意他闭嘴!   贾赦可是不怕他的,想着这货论起来还算是自己的干儿子呢,于是又挑衅地看了回去,又对着张氏挑挑眉。   有了白虎的帮忙,贾赦心中大定,这会儿也不再紧绷着了。   张氏难得脸色发烫,然后冷哼道:“你可闭嘴吧!惹恼了老娘,你自己知道后果!”   贾赦啧啧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这来不来的就护上了。”   白虎瞪了一眼贾赦,将气得小脸儿通红的张氏护在怀里,又转向那鬼车道:“当日玄女献祭颛顼骗娶九凤,颛顼因此受天罚而死,玄女同样成为罪身,被天兵天将拿下接受天罚时产下怪物九头鸟,也就是你鬼车。”   “本君和琪儿虽然不耻诡计颇多的玄女,但念在稚子无罪,而且你又是共主的骨肉,我等本是守护九州人族的神兽,合该为人族共主保留一丝血脉,这才出手在天劫下保住你。”   “也因此,我二人与九黎族交恶,与九凤起了因果,九凤诅咒我与琪儿转世历劫,生生世世相爱却不能相守。”   “这些,是我们自己选的,苦果我们自己认了,但是你却因父母受天劫心生怨恨,恩将仇报,不仅借着机会引我误会,每次觉醒记忆都是不全的,让我与琪儿不得不在生离与死别中选择,这也就算了,本来就是劫数,我们也自认倒霉,权当自己救了个白眼狼。”   “也因为你的误导,让我与九凤魂体对阵,最后心灰意冷之下魂体化作阵眼不再转世,打算让琪儿剩下的几世过上普通的相夫教子的生活,劫满自然也就重回仙身。”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趁着我们历劫的时候,斩掉琪儿双翅,断她仙根,若非麒麟乃是送子神兽,又与我等交好,将琪儿双翅化作子嗣收于身下蕴养三世,琪儿便再无重回仙体的一天。”   “这第三世,只要双翅成年,琪儿劫满寿终之日,便是朱雀劫满之时,可你死性不改,一次次地命人去灭杀琪儿以及琪儿的两个孩子,甚至连累麒麟君生生世世皆为横死。”   “你说,这些账,是不是都该算一算了?嗯?”   贾赦舔舔嘴唇,对着已经落地的,越听越满脸气愤的张氏道:“真想不到小爷还是这样舍己为人的好人呢。”   张氏白了他一眼道:“麒麟本是仁兽,是吉祥的象征,你估计是麒麟族的变异种,也可能是转世的时候被轮回的地府大门给夹了脑袋,这才出了错。”   贾赦被张氏的毒舌气得青筋直冒,有这么对自己的恩人的吗?什么叫做麒麟族的变异种,还有,你看到谁转世投胎还会被轮回大门夹到脑袋?   被气糊涂的贾赦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关键是说不过,打倒是能打过,但是这婆娘属鹅的,你不碰她还没准儿被敲诈去点儿什么呢,这要是碰了,他估计得倾家荡产都不够。   白虎看了一眼从古至今都是冤家不对头的两人,心中挺无奈的,但他们夫妻欠了贾赦太多,也不可能拿贾赦怎么样,至于琪儿,那是他的妻子,他更加不敢多说什么。   鬼车不在意地道:“我为什么要感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父亲乃是天下共主,他们九黎族凭什么不归顺?”   “再说,帝王本就是天下之主,娶几个妻子怎么了,她九凤凭什么不愿意,最后还引来兄长刑天带着九黎众叛变,屠杀人族,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以至于天降劫数,王父惨死,母亲至今囚于溺水河畔。”   “这如同杀父杀母的仇恨,我为什么不能报?”   “至于恩将仇报?你们是救下了我,免我死于雷劫之下,但是,你们自己也说了,自己是守护九州的神兽,我王父乃是天下共主,你们有能力不费吹灰之力抵抗雷劫,又为什么不救他?”   “我母亲乃是玄女,就因为出了主意致使黄帝殒命,犯下天条,你们若是救下王父,母亲又怎么可能受天罚?”   “所以,什么狗屁救命之恩,你们四神兽全都该死!还有那麒麟,既然与你们四神□□好,那就一起死吧!”   贾赦摇头道:“都他娘的什么狗屁道理,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不对,是他爹妈都不是好东西,根子就是坏的,怎么生出好苗?”   张氏点头道:“若是按照你的逻辑,黄帝推翻炎帝自己成为共主,岂不是本身就是乱臣贼子,又如何怪得着大将军刑天拨乱反正?”   白虎冷冷地道:“有什么好墨迹的,错就错在咱们当年救下他,只要杀了他,一切自然也就回归正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炎帝还是统治全部落的天帝的时候,刑天是炎帝手下的一位大臣。他生平酷爱歌曲,曾为炎帝作乐曲《扶犁》,作诗歌《丰收》,总名称为《卜谋》,以歌颂当时人民幸福快乐的生活。   后来炎帝被黄帝推翻,屈居到南方做了一名天帝.虽然忍气吞声,不和黄帝抗争,但他的儿子和手下却不服气。当蚩尤举兵反抗黄帝的时候,刑天曾想去参加这场战争,只是因为炎帝的坚决阻止没有成行。蚩尤和黄帝一战失败,蚩尤被杀死,刑天再也按捺不住他那颗愤怒的心,于是偷偷地离开南方天廷,径直奔向中央天廷,去和黄帝争个高低。武器,刑天使的是戚,是一种巨斧,还有一块青铜方盾,古代称为干。刑天左手握着青铜方盾,右手拿着一柄闪光名为“戚”的大斧,一路过关斩将,砍开重重天门,直杀到黄帝的宫前。黄帝正带领众大臣在宫中观赏仙女们的轻歌曼舞,猛见刑天挥舞“干戚”杀将过来,顿时大怒,拿起宝剑就和刑天搏斗起来。两人剑刺斧劈,从宫内杀到宫外,从天庭杀到凡间,直杀到常羊山旁。 第105章   贾赦想到什么,赶紧说道:“等等,我先给底下的人送个信号,让他们撤出这里之后再打。”说着,他拿出了信号弹就准备发射。   张氏一边儿坐进白虎从自己的神识空间中拿出的战车中,一边儿说道:“哦,他们已经撤出挺远的了,这会儿估计已经跟父亲的人汇合了。”   贾赦一愣道:“我和司徒策都在这儿呢,你们怎么可能命令的动他们?”   张氏晃了晃手中的一块儿牌子道:“父亲是冢宰,可随时调度除京城之外天下所有兵马,我手执令牌,自然能调动他们。”   贾赦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个贼牛b的老爹呢,人家手握军权,只要是大庆朝的军队,都是可以调动的,除非遇到圣旨相阻。   不过,就老皇帝那昏君劲儿,你能指着他跟贾代善唱反调?他不帮着加人手就不错了。   就在贾赦愣神儿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气将他裹到了一边儿,然后就听白虎道:“这是我们夫妻和他的因果,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贾赦倒是不会跟他挣这个,左右他是真的打不过这鬼车的,既然他们两个愿意出手,贾赦也乐得给让地方,正好他还能好好地护着司徒策,一但见事不好,他也好带着司徒策直接跑路。   白虎跟鬼车几乎是同时出手的,他们这边儿虽然不是主要攻击方向,但是带来的罡风也足够贾赦喝一壶了,但他还不能躲,身后的水晶实在太脆弱了,他只能用身体挡着。   瞬间,贾赦受伤,他这会儿也不嫌弃龙血腥了,直接仰脖就灌,其实,贾赦也想让魔仆去帮自己采些血,只是,自己的魔仆已经连动都动不了了,现在过去也就是直接送死了。   好在,就在这时,张氏的琴声想起,算是救了他们的小命。   这时,鬼车见自己已经穷途末路,突然化作一条仗着八颗蛇头的大蛇腾空而起,也不对,在他左侧靠近主头的地方,明显是被人砍掉了一颗脑袋,看来他本该是九个脑袋的蛇。   接着,鬼车嘶吼一声,天空开始电闪雷鸣,整个扶桑大地突然产生了浓厚的白雾扑向了鬼车,鬼车似乎很舒服的摇晃着自己大小八颗脑袋。   白虎看着眼前的情况,也朝天虎吼一声之后,化作一只巨虎,只是这巨虎浑身银白毛发,背后生着一对儿巨大的翅膀,他腾空而起与鬼车对视。   接着,白虎嗤笑道:“就你这样的,还妄想成为一方神明?关键时刻,竟然直接吸取子民生气化为己用。”   鬼车冷笑道:“他们本就是我的子民,既然平日里享受了我的馈赠,我有难的时候,自然是可以收回来的,这是他们的荣幸!”   白虎摇头叹息道:“果然,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你仍然算计多的让人恶心,平日里受着人家的供奉,结果,吃了供奉也就算了,关键时刻还借着因果吸收信奉者生命力和灵魂。”   随着四周的白雾越来越稀薄,整个扶桑国上,除了他们几个站在这儿的,已经没有一个生灵了,包括树木花草。   在生灵之气消失的瞬间,两面之前被定在半空的两面镜子变换成两颗珠子,一黑一白交合一起成八卦阴阳鱼后,化作流光飞入司徒策识海。   司徒策突然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鬼车,你设计麒麟殒命,逼本君不得不献祭灵力沉睡,借青龙血肉镇压本君,又在上面添置生灵,又用天道杀业挟制本君。”   “不过,你如今却是病急乱投医,这些压在本君身上的扶桑人、动物等生灵,碍于功德因果,本君还头疼如何处理,如今倒是被你自己破了,也是合该本君劫满,咱们之间的账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鬼车看向司徒策冷声道:“本君报复白虎和朱雀不过是顺势而为,谁叫他们逆天行事,又与九凤解下因果,本就是应劫,本君不过是趁势捞些好处罢了,谁让他玉麒麟多事的?”   “至于青龙,若非他想要靠自身气运扭转乾坤,助朱雀修复神格,跟孙猴子合伙斩下本君治疗分、身移给朱雀,本君怎么可能报复回去?”   “若非治疗分、身被斩,本君又犯得着豢养这些低贱的人族生气为己用?若非那猴子多管闲事儿,就凭摩昂一个小小位列仙班的龙太子,能斩下本君一主分、身?”   张氏淡淡地道:“怨天尤人也掩盖不了你贪婪、自私的本性,你如今不过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天道至公,你自食恶果罢了。”   贾赦胸口的冰莲台飞出,里面的小龙口吐人言道:“鬼车,你设计助西方秃驴摘下我堂弟龙珠,使他不得不化作龙马,逼得他好友悟空也不得不尽心保着唐和尚一路西行,还怪得了猴子多管闲事?”   “今日,便是堂弟脱困之时,你还我堂弟龙珠来,你还我血肉来!”   说完,摩昂化作一条百丈青龙虚影,在天空中一阵翻滚,只见下方扶桑土地纷纷飞上天空消失,与此同时,天上的青龙虚影化作实体,仰天一阵龙吟。   贾赦见事不好,早就让魔仆驮着司徒策和张氏他们三人躲得远远的,直到下面就剩一片光秃秃的礁石之后。   司徒策对着下方冲下去,贾赦正要拦着,就见那朵之前给小龙做窝的冰莲包住了贾赦,接着,贾赦就觉得浑身一阵拉车扭曲,自己化作了神话中的麒麟样子,那冰莲正是这麒麟身上的鳞片。   一段段神话故事般的记忆向贾赦袭来,作为通天圣人关门弟子,截教最后的传人,小麒麟可以算是整个截教的宠儿,胡闹后也有人主动收拾烂摊子。   截教虽然最后几乎被灭教,甚至连累了阐教,让三教百不存一,但也是因此,剩下的人更加团结,作为老子算下的,三教折点玉麒麟,三教自然是将他宠的不像样。   以至于这玉麒麟尤其单纯,喜欢四处玩闹,结交好友却又极为嫉恶如仇,眼看着玉麒麟快要成年,但这性子如何能挑起三教重任?   于是,三位圣人决定让他下凡历练,却没想到这番劫难起,小麒麟与四方守护神□□好,虽然如愿明白了七情六欲和责任,可也同样几次险些应了死劫,幸亏一直最照顾他的玄武神君一直不离不弃的守护他。   就在贾赦被那些曾经的喜怒哀乐,还有用混沌之气养护朱雀双翅,眼看着自己丢了三成神力,脱下自身鳞片化作冰莲包裹小龙时的疼痛所包围的时候。   司徒策跳下半空,那扶桑岛一阵天崩地裂之后,直接化作一只玄龟升到半空,晃了几下又是一个翻身,之前留在龟背上的礁石等直接掉落到下面还是旋涡的海水中。   抖落干净之后,司徒策的身子也是一阵伸长化作腾蛇,与玄龟交缠,龟壳内伸出一鸟首,那鸟头刚要张口发声,腾蛇眼疾尾快的给缠了个结实。   要知道,这玄龟真身发声可真的不好听,就好像是上万人同时锯木头时发出的声音,属于音攻的一种,只是它敌我不分,还只要高兴或生气就想叫两声表示一下。   作为玄龟的一部分,腾蛇觉得自己最大的作用不是参悟、掌控河图洛书,也不是作为玄龟的神志控制真身战斗,而是时刻注意捂住它的鸟嘴。   看到司徒策将兴奋地鸟嘴缠住之后,另外三个神兽全都长出了一口气,这要是被玄龟给叫出来,那也不用打仗了,他们四人直接就可以给鬼车陪葬了。   贾赦醒过神儿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一龙头,马身,龙鳞,尾毛似龙尾状舒展的麒麟真身。   百姓常说,麒为雄,麟为雌,其实,无论是麒麟也好、凤凰也罢,都是掌孕育的混沌产物,自身便是雌雄一体。   只是,凤凰沉稳喜静,故,多化作女身,而麒麟好动,一刻不得闲,因此多以男儿身示人,也因此,世人多以凤命代称后位,而麒麟多为守护帝王的将军命格。   贾赦化作麒麟真身之后,直接凭空站立,魔仆们兴奋地绕着贾赦转圈儿,只苦了上面坐在战车内的张氏。   至此,四神兽聚齐,再加上贾赦,这有攻、有防,战士、法师、辅助要啥有啥,五人围殴鬼车,想也知道只能送了金币和经验之后含恨而终。   几人分别斩下了鬼车剩下的所有脑袋这才让鬼车彻底咽气儿,青龙给白虎等人打了声招呼直接将主头处一个泛着柔光的珠子,这是给等着劫满的时候回来的堂弟准备的。   白虎一挥袖子,将这里瞬间变得干干净净,若非先前的事情,是亲眼所见,几乎是没有人会相信,这里曾经还是有个国家的。   做完之后,白虎说道:“劫数满了,但做事儿总归是要有始有终的,咱们还是安安分分地过完这一生,早点儿寿终正寝然后咱们再聚吧。”   贾赦恢复人身之后调侃道:“那你这是还要继续装儿子?”   白虎冷哼一声,将自己的真身缩短到正常老虎大小,又收了翅膀,等张氏下了战车跳上虎背之后,收了战车又鄙视的看了一眼贾赦。   贾赦坐在魔仆身上不削地道:“不过是从儿子变成自带行李箱的坐骑罢了,你有什么好自豪的?”   司徒策变回人身,玄龟化作大印进入他袖口内,司徒策来到嘴贱的贾赦身边把人转过来道:“恩侯,孤需要坐满二十一年皇位,之后咱们就可以去游览大好河山了。”   贾赦皱眉,他没有什么耐心烦儿,不过,自己这辈子是麒麟君,也是护国将军,那就好好享受自己的人间的身份吧。   害怕贾赦又立即撒欢儿的跑没影,司徒策赶紧提醒道:“河图洛书内的世界,已经演化的差不多了,咱们回京好好观赏一番?”   贾赦一听,当即点头答应,原来,那被称作什么风月宝鉴的两面镜子,竟然是被抢走的,玄龟背上镇压起运的河图洛书。   这是,摩昂化作人身开口道:“摩昂多谢麒麟君和玄龟兄救命之恩!”   司徒策摇头道:“自家兄弟,何来谢字?”   贾赦也摆手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摩昂历来是个老干部形象,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高兴,但面瘫脸做起来实在让人胃疼,看了贾赦一言难尽的表情,干脆也不为难自己了。   他直接说道:“我需要陷入沉睡蕴养真身,之后还得劳烦二位照顾了。”   说完,摩昂直接变作一刚出生的小婴儿,只身上一条红肚兜兜,飞向了贾赦怀中,贾赦当即僵硬了。   小婴儿瞪着圆溜溜地大眼睛,吃着小手看着贾赦,可能是因为贾赦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他不舒服,又或者是单纯地因为贾赦不理他,小东西哇的一声就哭了。   最后还是司徒策笑骂了一句:“你这小东西!”然后用披风遮着把孩子抱了过来,又道:“咱们快些离开这里,去跟父亲汇合,找个奶娘来喂养他吧?”   只要不让贾赦抱着,他现在是无有不应的。   倒是张氏感叹道:“啧啧,这孩子生的还真是痛快,想老娘生孩子,那可真叫鬼门关上走一遭。”   司徒策笑道:“妹子是为了蕴养双翅,自然是要反复遭受撕裂之苦,不过,倒也算是因祸得福,等劫满之后,不仅神格恢复,身边还多了两个资质不凡的孩子。”   张氏哈哈笑着点头道:“如此说来,老娘也确实不亏!”   番外:   当时间走到两千年的时候,人们还是喜欢对司徒皇室的事情津津乐道,尤其是历史书,因为司徒家虽然不再掌权,却仍然地位崇高的存在着。   所以,无法真的去挖开他们老祖宗的坟墓,去研究其历史的真伪,只能凭借皇室记载来认定历史。   只是,这司徒家实在是太传奇了,尤其是乐安大帝司徒策和他伴侣麒麟君贾赦之间的传奇色彩实在是太浓了,很是吸引着历史学家们去研究。   京城大学历史系的课堂上,又一次讲到了乐安大帝收复波斯,重开丝绸之路这一章,底下的学生认真听着。   直到重点讲完之后,下面的同学问道:“李教授,麒麟君贾恩侯,这个人物真的存在吗?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李教授笑着点头道:“贾恩侯这人是一定存在的,他被封为战、神也绝对是不含水分的,至于他的厉害,想来应该算是家学渊源。”   “据说,他父亲贾代善,也就是历史上最后一位冢宰贾逸风将军,就是这样的一位神将存在,只可惜他早年受伤太重,到五十岁以后就不能再上战场,只能安心修养了。”   学生又问:“那传说,在乐安大帝登基时,将麒麟印交给贾恩侯的时候,他的战宠小金直接孵化出一只凤凰,也是真的吗?”   李教授摇头道:“皇家记载的是,贾恩侯接受麒麟印的时候,小金带着百鸟绕着御花园徘徊不散,凤凰的事情应该是以讹传讹,至少是没有真凭实据的。”   又一个学生问道:“那李教授,您说茜香国流传的早年记载的扶桑国,说是被贾赦整个覆灭的,是真的吗?”   李教授又摇摇头道:“这个应该是茜香国为了报复被贾家父子灭国之仇给杜撰出来的,且不说人如何能直接消灭一个国家,还是将整个岛屿国家都化作灰烬?”   “单是考古学家们经过勘测,就已经在扶桑国原址上找到了扶桑国岛屿残骸,确定了扶桑国灭亡的时间应该是一瞬间造成的,这绝对不是人力能完成的。”   “所以,这个扶桑国的灭亡,应该是天灾,看着应该是一次极大的海啸造成的,这在历史上是能查询到的。”   “扶桑这个国家,一直都是火山和海啸频繁爆发,地壳早已不堪重负,因此地震也是如家常便饭一般频繁。”   “再说,茜香国的史书上也明确记载了,在扶桑国覆灭的时候,贾代善父子正如修罗一般对着他们虐杀。”   “这前后的记载,茜香国本身就是前言不搭后语,所以,这个什么覆灭扶桑国的传言,跟贾恩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茜香国写出来恶心我国战、神的一段神话故事罢了。”   底下的同学嬉笑道:“他们也是真蠢,你说你污蔑谁不好,来坏贾赦的名声,那贾赦在乎过名声吗?”   又有同学笑着回道:“他们要是不蠢,能等乐安大帝刚一退位,就哭着求乐安大帝的儿子把长白山以南给他们,让他们恢复茜香国吗?”   其他同学道:“所以,茜香国被彻底打散发配各地,其实根本不怪别人,只怪他们自己蠢了?”   大家笑闹着,李教授也不在意,他向来是只要他讲课的时候,你认真听就好,讲完之后,怎么说笑都没问题。   看了一眼手表,李教授让助教收拾东西,说了一声下课之后,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摩昂太子,出自《西游记》感谢在2020-06-01 22:05:542020-06-03 15:45: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听123 35瓶;小姐姐 30瓶;喵喵 10瓶;言 5瓶;越苓 2瓶;暖穗春风、芸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