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要出嫁(GL) 作者:古人云 文案: 从相遇到相识,从相知到相爱,从相别到相聚, 一路坎坎坷坷,这跨世而来的爱何时才能终成眷属… ☆、第 1 章   今天的太阳很和熙晴朗,古亦贤悠闲的一个人在街道上散步。   今天是星期六,学校放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晒晒太阳,爽啊,古亦贤如此美滋滋的想到。   古亦贤是在上海的一家艺校教音乐,她家世代书香门第。从小就过着小□活,长大后更不用愁生活问题,得尽两位哥哥的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她简直是新一代的米虫榜样。   在黄浦江岸的休闲广场上,古亦贤看到几个男女在跳街舞,凭着正常人的好奇心,她也走过去凑热闹。   古亦贤不懂的街舞,像她这样的大小姐顶多跳的是交际舞,第一次看街舞看的傻眼了,那一个一个极快的翻转跃跳看的她煞是眼花瞭乱。   “大叔,这是什么”古亦贤问旁边的一位大叔。   “街舞啊,这不都是你们年轻人爱跳的舞吗,怎么,你不知道”这位大叔有点狐疑的看着古亦贤,像是地球人看外星人那样惊诧。   “咳咳…呵呵…”古亦贤尴尬的干咳了几声傻笑了几下。   “噗~这是从哪儿来的土包子啊”隔壁某个打扮时尚的美眉讽刺的故意拉开嗓子大喊。   围观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跳街舞的几个被笑声影响的停下来。   古亦贤的脸羞的都成了猪肝色,曾何几时被人在大庭广众下羞辱,她火了。   “不就是街舞吗,我也会”古亦贤简直是说谎不打草稿的直接蹦出这几个字。   “哦~”时尚美眉狐疑的看着她。   “要不咱们来打个赌”古亦贤急了。   “赌什么”时尚美眉也来了兴趣了。   赌什么?古亦贤搜了搜全身,搜出一个高级钱包,打开钱包拿出一大把崭新的红钞票。   “赌钱”古亦贤如此说道,反正自己有的是钱,怕什么。   时尚美眉拿过那把钞票数了起来。   “哟,挺有钱的,总共两千五,还有一张美钞来着”时尚美眉笑眯眯的说。   “废话少说,赌还是不赌”古亦贤气嘟嘟的说。   “当然赌了,白白的钞票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时尚美眉乐不可滋的说。   “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古亦贤又开始习惯性的搬出她那文人语气。   “我也就不为难你,你要是能从这里翻到那里就行了”时尚美眉鄙视的指着前面大约有五十米长的黄色划分线。   如果再往前五米就是阻隔着黄浦江的链条栅栏,有一米高,是用来防止各种意外。   “翻跟斗?”古亦贤难以置信的看着时尚美眉。   “怎么,不会了吧”时尚美眉以为她怕了,嘲笑的抬起她的下巴傲视她。   “可别后悔”古亦贤冷笑的说。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时尚美眉白了她一眼。   “好了,大家让条道”古亦贤笑眯眯的拨开围观的人。   围观的人看热闹的识趣让了条两米宽的道,分别站在左右两旁。   古亦贤搓了搓双手,得意的瞧了时尚美眉一眼。本小姐可是跆拳道黑带三段,如果连翻跟斗都不会,学这还有什么用。   摆开姿势,举起双手,我翻我翻我翻翻翻…   时尚美眉看傻了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书呆子的女生居然还会这一手。围观的观众都忍不住拍掌叫好,这个女生原来还是有身手的。   古亦贤听到掌声和喝彩心里美的飘飘然,趁着翻跟斗的空隙看到那个时尚美眉呆愣的表情,更是得意了,更加卖力的翻…   “扑通~”   所有人都看傻了,她…她…她居然翻进了黄浦江!   “快救人啊~”   良久,人群中有人回过神的高喊,大家缓过神的七手八脚乱了起来。打救急电话的打电话,叫人的叫人等等等好不热闹,就是没人敢跳下去去救人。那个时尚美眉也吓得不知所措,都快急哭了。   “咕噜咕噜,救命啊”   可怜的古亦贤压根就不会游泳,身体四肢不断的摆动,浮了又沉,沉了又浮,嘴里不断的被江水灌着,她现在是又后悔又难受。   “殿下,您看那,江里好像有人”一位穿着浅蓝色长衫的女子指着眼前的江河。   “桃儿”蒙着一块白巾帕的女子指示道。   “是”唤叫桃儿的女子点头恭敬的应道。   一道青影飘过,桃儿轻飘飘的身体在江河上掠足飞过,弯下腰一手抓起了已经晕在江里的古亦贤。   桃儿将古亦贤轻放在岸边,手放在她的人中。还好,还没死,算这个人命大碰上了我们。   “怎么样了”蒙面女子问,白素的衫裙随风飘逸。   感觉到有人救了自己,古亦贤努力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人,刚才在水里的挣扎已经失去了她所有的力气,最终没办法,晕了。   “没死,请殿下放心”桃儿淡淡的说。   “她好像醒了”浅蓝衫女子高兴的叫道。      “杏儿,给她一颗清心丸”蒙面女子淡淡的说。   “是”浅蓝衫女子从腰带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颗绿色药丸子塞入古亦贤的嘴里,见她没动静,用力的拍了下她的胸口。   “呜~”古亦贤被迫吞下那颗药丸子。   “殿下,这个人怎么办,她的穿着好奇怪”桃儿问着主子。   也对,古亦贤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穿着打扮,一条运动裤配一件长袖T恤。   “此女子定是遭了不测,我们不可不管”蒙面女子同情的道。   “可…”桃儿还想说什么,但却不敢反对主子的话。   “先带去司马先生那,其他事日后再说”蒙面女子说完转身就走。   “是”桃儿应了声跟上。   “殿下,这个人怎么办,难道要我背吗”杏儿可怜楚楚的说道。   蒙面女子停下脚步,思量了一翻,脚下一点运足内力往回一飘,拉起地上晕昏的古亦贤搂住她的腰,腾空飞起。   桃儿杏儿看傻了眼,她们的主子动作好快,居然搂了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跟上”桃儿最先回过神,也施展了轻功追向主子。   “等等我”杏儿不甘的叫道,也赶紧跃上。   古亦贤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死了,可是又觉得不可能。   她慢慢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越来越清晰,一位身穿古汉服儒衫的老者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还时不时的捋着那撮白白的胡子。   古亦贤眨了眨眼,再次不确定的眨了眨眼,可是眼前的人依然不变。   她猛的坐起,把老者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摔下床边。   “我怎么掉到了拍摄剧组里”古亦贤喃喃自语。   “姑娘,你醒了”老者和蔼的说,他觉得这个女子很有趣。   “姑娘?”古亦贤愣住了。   “是啊,听殿…玉祯小姐说你掉进了江里,所以把你救起”老者摸着白胡子说道。   古亦贤感觉现在越来越诡异了,她扫视了一眼房屋,屋内整个摆设都是古代的模样。上海什么时候会有拍摄古装剧的地方,答日:肯定没有,寸金寸土的上海不会傻到放过任何一寸土。   “请问,这里是哪”古亦贤终于鼓起勇气,小小的问。   “老夫的药谷”老者回答。   “啊?”药谷?不是拍摄组?古亦贤一时傻眼了。   “先生,她醒了啊”杏儿像风一样的闪了进来。   “哦,不过,这位姑娘有些奇怪”老者捋着白胡子站了起来。   “奇怪?喂,你叫什么名字”杏儿来了兴趣了。   “古亦贤”古亦贤老实的回答,她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古装女子,脑袋有些混沌。   “多大了”杏儿戳着古亦贤的脸再问,皮肤真好,她是用什么保养的,我也要试试。   “二十二”古亦贤傻傻的任由她戳着自己的脸。   “哇,二十二,真看不出来”杏儿惊跳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意。   不要怪她会这样的反应,杏儿自己的年龄也就十六岁,在古代的女子都是早熟的。   “杏儿”蒙面女子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在外面就听到她的叫声,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殿…主子”杏儿收敛起调皮,恭敬的对蒙面女子行了个万福。   “免礼”蒙面女子摆了摆手,越过她来到床边。   古亦贤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蒙面女子。   “杏儿,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蒙面女子觉得这个女子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不会是掉进江里的缘故吧,想到这,不由的对她更加的同情。   “古亦贤,二十二岁”杏儿跟简单的回答,她也就知道这些了。   “哦”蒙面女子有些吃惊,这么大,看不出来年龄只小她一岁。   “玉祯小姐,这位姑娘你们是从江河里救起来的,这药谷方圆十里的根本就没人住,怎样会有人呢”老者狐疑的说。   “是不是从上游掉进江里的”杏儿天真的问。   “此女子一点功夫都没有,先生也就不用担心,等她好了再问也不迟”蒙面女子不以为意。   “也罢”老者也觉得有道理,这个古亦贤女子要是有意图的话应该有功夫底子,可她一点内力也没有,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压根也就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   古亦贤的脑子终于理出了头绪,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睁着大眼,心里直哀嚎,悔的肠子都青了。   天哪,翻跟斗居然翻进了黄浦江,就这样穿越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和小楚弄了一群,欢迎大家前来,小群群号44807865 敲门暗号:古人 ☆、第 2 章   杏儿要疯了,真的是要疯了,见过傻的,就是没见过这么超级傻的。   把古亦贤抓来盘问,除了名字与年龄,其余的一问三不知也就算了。更可气的是,自己好心拿了套刚买的新裙衫给古亦贤,结果这个白痴居然不会穿。好,你不会穿,我可以教你,可是,你怎么可以把我最中意的裙衫给拉破了!   古亦贤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杏儿的面色不断变青再变紫色,糟糕了,杏儿的脸越来越黑了。   杏儿努力的压住心中的怒火走出房内,内力一提,施出轻功飞了出去没了影。   古亦贤愣愣的看着窗户外杏儿消失的地方,心里那个激动啊,比中了五百万还兴奋。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轻功耶,只有在电视里才有演的,没想到古代竟然真的有轻功!   坐在大榕树荫的椅塌上,宗政(复姓)玉祯用书本遮住下脸吃吃的笑了起来。   古亦贤的卧室窗户刚好对着树荫下的宗政玉祯,透过大开的窗户,她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刚才所发生的事。被古亦贤如此乌龙的事搞得她都忍不住笑了,这个人好有趣哦。   古亦贤的目光飘到宗政玉祯的身上,刚好看到她正用书捂着嘴偷笑,有些尴尬的别过头。   脱下被自己因过度施力而拉破的新裙衫扔在床上,只留下原有的中衣以及亵裤,这是自己被她们救回来时给换的。抱歉的看了眼新裙衫,古亦贤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您好”古亦贤来到宗政玉祯的面前很友好的打声招呼,她一直对这个蒙面姐姐很好奇,话不多也很文静,而且这里的人都对她很恭敬,看来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虽然这里加上自己只有四个人。   宗政玉祯对古亦贤这样怪异的搭讪方式有些错愕,一时反应不过来。   古亦贤见她不理自己,干脆自顾自地坐在她的身边,这把移塌刚好可以坐下两个人。   宗政玉祯好奇的转头看着她,孰知古亦贤也正好歪着脑袋看自己,两个人的脸正好对在一块,距离近得只差两毫米,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   就这么停格,两个从错愕中慢慢的恢复脑神经,这脸,不知咋滴竟红了起来,跟熟透了的番茄有的比。   古亦贤立马弹跳起来,起来的时候嘴唇一个不小心隔着纱布碰了一下宗政玉祯的唇,这下,两个人更加的羞了。   宗政玉祯自己都没想到会是这样,虽然隔着纱布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但她却觉得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似电流般的触感。   “咳,那个…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呢”良久,古亦贤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找个话题聊聊。   “玉祯”宗政玉祯简单的回答,没有说出自己的姓氏,怕吓到古亦贤。   宗政是这个国家统治者的姓氏,此国名为“正国”。其实她就是说了也无妨,反正古亦贤连自己现在掉到哪儿都不知道。   “我叫古亦贤”古亦贤很大方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哦”宗政玉祯应了声,其实她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了,在她醒来的那天就已经说过了。   “玉小姐干吗要蒙着脸,不热吗”这里的气候现在大概是夏天,看着玉祯蒙着脸有些想看清她的面貌的冲动,所以故意这样说道。   “不热”宗政玉祯老实的回答,坐在树荫下凉快的很,怎么会热呢。   “…”古亦贤有些无语了。   “你…是不是想看我的面容”似是看出了古亦贤的心思,宗政玉祯探视性的问。   古亦贤思量了一番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反正就是想看,干吗非得拐弯抹角呢。   宗政玉祯很满意她的回答,如此直白,可谓是个诚实人。她也不是个抠门的人,在古代,对男人是要保守,但对同性那就不用那么拘束了,反正大家都是女人。   宗政玉祯缓缓的放下纱布,这是一张不是古亦贤所期待的绝世倾城的容颜。   古亦贤就这么愣愣的看了整整有好几分钟,没有任何的动静。宗政玉祯以为自己丑陋的脸吓到了她赶紧又重新蒙住。   “原来是内分泌失调啊,没事,很正常”这就是古亦贤傻愣的原因,她没想到古人也会长青春痘,而且长的是满脸都是。   宗政玉祯听不明白古亦贤的话,但从她语气中可以听出她不嫌弃自己这张布满丑陋的脸,甚是欢喜。   “青春痘需要先调理好体内的内分泌失常,那个老先生没有帮你治吗”古亦贤说得是司马系,一个隐居山林的老神医。   “先生正在研究药方”宗政玉祯解释的说。   “哦,也对”古亦贤恍然大悟道,古代可没有现代如此的高科技,随便一个蓝金组合就可以搞定。在古代,青春痘还是个难搞的疾病。   杏儿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下了趟山,来到集市衣铺里随便买了七八件男装。惹得店老板欢喜的不得了,直夸杏儿是个体贴丈夫的贤妻还免费送了三件中衣。   这做生意要火,靠的是拍马屁的本事,可惜,今天的店老板是拍错人了。   杏儿黑着脸盯着店老板,店老板被盯的是鸡皮疙瘩直冒浑身那个冷汗冒的呀,看这位姑娘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今儿拍错人了。   “把衣服包上”杏儿往柜上扔了二两银子,几件衣服也就是普通的布料,根本不值二两银子。   店老板赶忙的拿了块方布把衣服叠好顺便再送两条裤子然后才包了起来。   杏儿看也不看那店老板,直接提走包袱离开,心里直骂便宜了古亦贤,居然还赠送这么多的衣服。   回了药谷,就看到那个古亦贤竟就这样穿着的跟公主殿下在一起有说有笑。   杏儿冲过去把包袱丢给古亦贤,命令她马上把衣服穿上。   古亦贤听话的乖乖回屋换衣   服,她打开包袱,傻眼了,全是男装,立马抗议。   杏儿随意的丢了句你穿上女装简直是浪费布料,不穿就光着也可以。   顶的古亦贤很无语,虽说自己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但好歹也是长得超级耐看型,干啥子这样对待我嘛。   所谓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古亦贤忍了,穿就穿,咱做个翩翩美少男也不错。男装比较简便,古亦贤不费劲的穿好了,还把中衣裤子一块换了。   衣服是穿好了,但有个问题古亦贤不得不问,她跑出去找杏儿。   “杏儿,怎么没有鞋子跟发簪”古亦贤很正经的问道。   杏儿顿时语塞,鞋子跟发簪她压根就没想到过,也就是说,自己又得跑下山一趟。   古亦贤觉得自己是不是欠了杏儿五百万钱,自从那天拉破了她的衣服之后,每天都让自己干活。   砍柴、洗衣服、挑水、烧水、刷马桶等等,什么脏活累活全往她身上推,搞的古亦贤都要哭了。在现代,自己可是家人捧着宠着都还来不及,哪里做过这样累死人不偿命的粗活,简直是把自己当畜生使唤。   “古亦贤,把那些菜给我洗干净点”   “古亦贤,没柴禾了,你是怎么搞的”   “古亦贤,赶紧去喂养司马先生后院的几只鸡”   “古亦贤,去山上摘点蘑菇回来”   “古亦贤…”   “够了,停停停!”某人终于爆发了,做人被欺负到这种地步还是人吗。   “杏儿,你也太胡闹了”这下连宗政玉祯都看不下去了。   “我哪里胡闹了,这只米虫就是欠整”杏儿小姑娘脾气上来了。   “混帐!”宗政玉祯怒了。   古亦贤被米虫这两个字伤了,想起了以前在现代的生活,那是多么幸福啊。可是现在呢,没人疼没人爱,只剩下自己伶仃一个人活在古代,而且还处处被人欺被人使唤被人折磨,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敢,心里那个委屈啊,眼泪就这么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宗政玉祯有些心疼的走过去,拿起手帕替她擦掉眼泪,她哭得很是委屈。   这个温暖的举动简直是爆发了古亦贤几十多天来的所有委屈,抱住宗政玉祯,哗啦的哭起来。   杏儿傻眼的看着古亦贤的举动,这人是不是脑袋出问题,居然敢抱我们公主,我们公主是让你这个低等民随便抱的吗。   在杏儿即将要上前推开古亦贤训骂她一顿的时候,宗政玉祯的下一步举动让她当场石化在原地。   宗政玉祯回抱住古亦贤,轻拍着她的后背,还时不时哄着她别哭别哭,十足的像个妈哄着自家小孩一样。   宗政玉祯的举动简直是给了古亦贤更大的鼓励,更是将脸埋在她的怀里号啕大哭。   旁人或许以为古亦贤是真的很委屈而埋在宗政玉祯怀里痛哭。其实不是,刚开始是真的很委屈才哭,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那就是———吃宗政玉祯的豆腐! ☆、第 3 章   大概是被宗政玉祯骂怕了,杏儿不敢再乱使唤古亦贤做这干那的,也懒的理她,陪桃儿一起跟司马先生研究药方,想尽快治好自家的主子。   古亦贤又开始了她的闲散米虫生活,她突然觉得活在这个世界真的很没意思。没有餐厅没有网络没有游乐场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等等等,一下子失去那么多,让她活的真是痛不欲生。   “古姑娘为何一直愁眉不展,莫非是此地让姑娘不喜欢”宗政玉祯看古亦贤一直坐在光滑的石头上发呆,紧皱着的眉头很让人有种想要去上前抚平的冲动。   “玉祯小姐不要老叫我姑娘姑娘的啦,叫我亦贤就可以了”古亦贤实在接受不了别人老是姑娘姑娘的叫,好像自己特别小似的。   “那你也不许小姐小姐的叫”宗政玉祯有些调皮的学古亦贤的语气。   “呵呵…你还真可爱”古亦贤被逗乐了,她站了起来走过去。   可爱?宗政玉祯还是头一次被人夸可爱,以前很多人都是夸她美貌如何如何,这个女子却用可爱这个词,还真是个特别的人啊。   “玉祯每天都除了看书练书法之外就没有别的事想做吗”古亦贤好奇的问。   也是,宗政玉祯每天要么在自己屋里写字练书法要么就是坐在树荫下看书,从未看到她换点别的事做。   “亦贤认为我还能做什么”宗政玉祯把问题抛给了古亦贤,不是她不想做别的事,而是自己真的除了看书练书法之外对别的事毫无兴趣。   “画画”古亦贤脱口而出,难道她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回答很白痴,简直是废话。   “呵呵…”宗政玉祯忍不住的咯咯笑了起来。   “我说错了吗”古亦贤被笑的有些莫名其妙,挠着后脑勺。   “没有”宗政玉祯尽量隐忍自己想捧腹大笑的行为,古亦贤这个动作好可爱哟。   古亦贤狐疑的看着宗政玉祯,她没有说什么,紧接着就一脚迈进了厨房,宗政玉祯以为她饿了也就没说什么,继续摆开书看了起来。   半晌,只见古亦贤背着篓筐拿着砍柴用的刀走出厨房。   “你这是…”宗政玉祯惊讶的看着古亦贤。   “夏天到了,柴禾用的也越来越多了,反正闲着,不如为人民服务去多砍些柴,这样你们晚上也会有热水洗澡”古亦贤憨厚的笑着说。   宗政玉祯呆呆的看着古亦贤,柔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是,使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纯真,宗政玉祯竟看得有些痴迷了。   “我走咯”古亦贤向宗政玉祯拜了手迈步出发。   “等下”宗政玉祯叫住古亦贤,她将书轻轻的放在椅榻上站了起来走向古亦贤。   “我可以一起去吗”宗政玉祯轻声细语的问道。   “当然可以,我们一起去捡柴,走~”有人做伴古亦贤当然高兴了,二话不说的牵起宗政玉祯的手一起出发了。   宗政玉祯有些喜欢被古亦贤牵着的感觉,她的手不似父皇那样的宽大略带点粗糙,而是柔软又很湿热的触感。   两人一路牵着手一起到了山上,这里的树林郁郁葱葱,很有规律般的一排一排,似是人工栽种。   树上的鸟儿们很欢快的唱着曲子似是在欢迎着她们的到来;可爱的松鼠在树枝上窜来窜去,偶尔淘气的露出小脑袋好奇的看着来人。   古亦贤脱下篓筐放在地上,闭上眼很满足的深吸了一口大自然的气息。她特别喜欢大自然的一切,在现代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去爬山,到山上感受大自然纯正的空气。   “我们一起来比赛吧,看谁捡的柴最多”古亦贤来兴趣的说。   宗政玉祯感兴趣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那头捡”古亦贤指了指前方然后走过去。   在古代,山上都是人烟稀少阴森森的地方,很少有人家住在山里,一般都是砍砍些柴养生计而已。但愿意砍柴的人不多,干这活会特别的苦除非真的穷到了极点。   从树上自动脱落下来的树干,陈年累积下来倒是多的捡都捡不完,所以大可不必爬上去砍。古亦贤之所以带把砍柴刀只是为了防止万一发生什么难预料的事,这也算是她有头脑的地方,心思缜密。   宗政玉祯从小过惯那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尊贵日子,更别提这民间粗活是怎么做的。所以她只好偷偷的瞄着不远处的古亦贤,看她怎么捡柴禾就跟着怎么捡,学的有模有样,煞是有几分可爱。   慢慢的,她也学会了,原本落下古亦贤一大截,现在也开始慢慢的跟上了,堆在一边的柴堆现在已经赶上了古亦贤的那一堆。   古亦贤毕竟是个普通人,体力是有限的,捡了个把时终于累的瘫坐在地上。而宗政玉祯就不同了,人家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习武之人,浑身有的是充沛的内力,所以毫无感觉到累。而且是越捡越来劲,也越捡越远,远的古亦贤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玉祯,快回来,我认输了”古亦贤怕宗政玉祯给捡没了影,赶紧投降喊道。   宗政玉祯听到古亦贤的呐喊,回过头发现两个人离的很远,于是扔掉手里的树干使用轻功飞到古亦贤的面前。   古亦贤错愕的看着宗政玉祯的大腿,因为她是坐在地上的。   我靠,古代有轻功就是牛,飘一下就到你面前。   “先把柴背回去再说”古亦贤站了起来,看着两大堆的柴禾有些苦笑,这么多,怎么拿的完。   最终,古亦贤用草藤捆了一大捆自己背着下山,而宗政玉祯则抱着篓筐里的几根树干跟在古亦贤的身后。   这边,杏儿从屋里出来看不到自家主子的人影吓坏了,喊出桃儿司马系一起赶紧找主子。当她们看到古亦贤背着柴和主子抱着篓筐,二人有说有笑的回来了,三个人当场受惊吓的愣在原地。   堂堂的大正朝公主居然跑去捡柴禾,太不可思议了太不正常了…   杏儿罚了古亦贤今儿去烧热水,而且是三个人不包括她的。还警告她以后不准再私自带自家主子出去干粗活,否则打断了她的双腿。   古亦贤很听话的在厨房里烧了一个多小时的热水,直到自己的脸被烤的红通通满身是汗,杏儿才让她停。   “古亦贤,把热水用桶盛起来,等下去给我们家的主子加热水,还有,记得加点清水调好温度”杏儿离开厨房时吩咐道。   古亦贤听话的盛起热水往桶里加了些清水,把手伸进桶里试了下温度,刚好没怎么太汤。   她费力的提着水桶来到宗政玉祯的房门前。这里的木屋建造每间都是隔着七丈多远的距离,共有六间,没规律的排着。宗政玉祯的房屋在大榕树的对面,也是最里边的,与古亦贤相邻。   古亦贤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的人儿轻轻唤道。   古亦贤轻轻的推开门,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仿佛要蹦出来般。   提着水桶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将水桶放下来回身重新关好门。   里面的人被屏障四面围在里面,透过蜡烛的光线可以看到那清晰的影子在晃动着。   宗政玉祯坐在浴桶里饶有闲散的玩着桶里面的玫瑰花瓣,时不时的抬起芊芊玉手把花瓣抚在白如雪的胳膊上,最后更是淘气的捧起水四处洒起来。   在外面的古亦贤却是不得了了,看着宗政玉祯印在屏障上的影子,随着那影子不断的变化,脑中开始了那不纯洁的幻想。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迷雾缭绕香气弥漫,更是刺激着她的大脑,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燥热了起来,越来越热,仿佛着火了般。   宗政玉祯见杏儿进来真么久怎么还不来添加热水,而且外面静的仿佛没有人般的诡异,她赶紧站了起来。   古亦贤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虽然只是影子但她可以清楚的感受着那曼妙的身材,而且,不用断定就可以知道那是光着的。   宗政玉祯随意的披了件轻纱从屏障里走出来,身上还挂着那水珠,有幅出水芙蓉的画面。   “你…”看到来人竟是古亦贤,宗政玉祯十分的惊讶,错愕在原地。   古亦贤傻傻的看着宗政玉祯,脸上的青春痘虽然掩盖住了她原本的面貌,但她的那身材,啧啧,魔鬼身材啊,又嫩又白,要是在现代,肯定很有当模特的潜质。   双眼不自觉的扫着宗政玉祯的身上,往下看,再往下看,再再往下看,再再再往下看…妈呀,我受不了了。鼻子突的一热,古亦贤赶忙两手捂住鼻子,但热血还是从指缝里溢出来。   “啊~放肆!”回过神的宗政玉祯怒了,不自觉的提起内力迎面就是给了古亦贤一掌。   虽然披着轻纱,但那根本掩盖不了宗政玉祯的整个曼妙的身体,简直是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古亦贤眼里,当然要愤怒起来了。   “啊~噗~”躲避不了如此之快的掌风,古亦贤就这样的白白挨了一掌倒向后,被挨的胸口处一阵闷热就这么的喷出血来,洒在宗政玉祯的身上。   “你…”古亦贤话还没说完就这样晕了过去,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圣贤人的那句名言:非礼勿视。 ☆、第 4 章   古亦贤很委屈的躺在床上,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想说话可这样反而会觉得自己很没骨气。被打的是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先开口,不行,一定要让她先给我道歉。于是,眼神更是挤出闪闪的泪光,显得自己更楚楚可怜些。   不得不说,古亦贤装的效果还不错,站在床边一头的宗政玉祯,越看她那委屈可怜的模样,心里本身就有的罪恶感就越强烈,她不自然的别过头走出屋。   司马系给古亦贤把了把脉,然后扎了几根针灸,最后开了些药方吩咐桃儿跟他去药房抓药,屋内最后只剩下古亦贤自个儿躺在床上。   宗政玉祯来到树荫下,杏儿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应该说是战战兢兢。   “杏儿”宗政玉祯终于盘问了,那声度跟这夏天很不协调,有点冷。   “是,主子”杏儿牙齿打颤的回话,心里在祈祷着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能保佑自己。   “为何让古亦贤进我的房间?”宗政玉祯尽量压住心里的火。   “因为…杏儿去帮着司马先生捣药”冷,冰山的冷,杏儿感觉自己都要哆嗦起来。   “那也不该让古亦贤送热水,不然也就不会…”说到这,宗政玉祯脑中就浮现出昨晚的那件事,脸上不由的一阵火辣辣。   杏儿见自家主子红着脸,以为是她气的,赶紧的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脸色也吓得一片苍白。   “起来吧,记住,以后不准让陌生人进来”宗政玉祯见杏儿被自己吓得不轻,有些不忍的放宽了语气。   “是”杏儿喜出望外的忙点头,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这些日子古亦贤就由你照顾”宗政玉祯吩咐道。   “啊?”杏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照顾古亦贤?   “难道要本宫来照顾吗”宗政玉祯犀利的眼神射向杏儿身上。   “不不不,杏儿会好好照顾古亦贤的”杏儿忙应了道。   宗政玉祯不再说话,她只是出神的借着月光看着树上飘落在地上的叶子,表面上是这样,可那心里却一直翻涌不停。   宗政玉祯觉得自己很奇怪,古亦贤不是和自己一样是女人吗,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反常。当自己□的站在古亦贤面前,竟会感到…感到羞涩,以前在皇宫的时候有多少宫女侍候自己沐浴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可被古亦贤看到…难不成是因为当时她是穿着男装吗?对,肯定是这样的,自己可能把她当成男子,如果她当时穿的是女装就不会这样了。宗政玉祯如是的想到,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想法也就随着烟消云散。   或许她当时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某个深处,在偷偷的生着根发着芽,恐怕这辈子都会拔之不去。   得感激下宗政玉祯那时幸亏只用了三成内力,要是用了她全部的内力那古亦贤这辈子估计得一辈子躺在床上,当个名副其实的米虫。   那三成内力也够她受的,躺在床上整整十天才能下床。古亦贤要是再不好起来,杏儿就要哭死掉了,天天侍候她吃喝拉撒,还要大热天的给她熬药。杏儿觉得自己自从遇上了古亦贤就没个好日子过,但有主子袒护着她,更是奈何不了她,心里那个恨啊都把古亦贤的祖宗骂了个百来遍。   古亦贤一手扶腰的慢腾腾走出屋,长发随意的散着懒得去束起来,那模样十足的像个孕妇,很滑稽。但又没办法,躺在床上那么多天,这小蛮腰都酸的要命,更何况那床还是硬邦邦的木板床。   她坐在树荫下的椅榻,双手捶着肩膀胳膊,放松下肌肉神经。   宗政玉祯刚从屋里走出来就看到懒洋洋的古亦贤,她刚才只是回屋里再拿本书来读,可椅榻现在被占了。念在自己前几天对她的作为,也就罢了,在这里可不比皇宫,所以凡是要迁就。   宗政玉祯为人本来就矜持恬静大度,所以更不会为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计较啥,转身就回屋。   刚进屋才将书本放在书案上,就听到屋外古亦贤的惨叫,她吓得赶紧冲了出去。   只见古亦贤趴在地上吃力的双手撑着地想站起来,身上沾满了一身的土尘,而肇事者一脸鄙夷的看着地上的古亦贤,没有任何的愧疚之色。   宗政玉祯又是气又是心疼古亦贤,她几乎是用跑的直奔过去,来到古亦贤面前弯下腰帮忙扶起她。   “亦贤,没事吧,伤到哪儿了”宗政玉祯拍了拍她身上的土尘关心的上下查看询问。   “我没事”古亦贤微笑的看着宗政玉祯,她觉得自从自己来到这个异世国度后,只有玉祯对自己好,也就忘了当初的那一掌。   “杏儿,你太过份了”宗政玉祯怒斥道,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丫头一些教训。   “主子,是她才过份,居然做主子的椅榻”杏儿见主子生气赶紧解释。   看来这杏儿还不知道自个儿现在呆的地方是在药谷远地而不是奢华的皇宫。   “所以你就推她”宗政玉祯冷着脸看杏儿。   “是…是…”杏儿胆怯怯的回答,她从未看到过如此冰冷的主子,从未!   “杏儿,你要知道这里不是…家里”宗政玉祯硬生生的将刚要脱口而出的皇宫二字改成家里。   “知道”杏儿心儿发凉的回答。   “明天我就让段侍卫送你回去”宗政玉祯冷道,然后扶着古亦贤回她自己的屋。   杏儿呆呆的愣在那,她没听错吧,送自己回去,这是她第一次被主子讨厌了。杏儿哭了,流着泪跑回自己的屋里,感到自己是十分的委屈。   “玉祯,没事的,杏儿也只是无心之过”古亦贤虽听不懂这主仆的对话,但还可以听的出玉祯要把杏儿遣回家,心里有些不舍,毕竟人家照顾了自己那么多天。   “她越来越狂妄了,我只是让她回家反省而已”宗政玉祯小心翼翼的扶着古亦贤坐在床沿。   “可是…”古亦贤还想说什么,但话又卡住的说不出词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杏儿就是因为还小,所以才必须要管管,不然将来会越来越目中无人”宗政玉祯耐性的解释道。   古亦贤无言以对,她也觉得玉祯说的没错,杏儿确实有些目中无人。   “我们一起聊聊”古亦贤拉着宗政玉祯坐下。   宗政玉祯静静的坐在古亦贤身边,等着她的聊天话题。   “现在是什么朝代,你知道吗”古亦贤终于想要了解下自己现在处于哪个状况,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宋朝。   宗政玉祯即吃惊又狐疑的看着古亦贤,久久不语。   “我…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不小心掉进江里然后给带到这儿了”古亦贤说着说着,心里开始难过,自己也许这一辈子再也回不了二十一世纪了,再也回不了家了。   宗政玉祯看她难过起来,有些心疼她。   “这里是大正王朝,正和帝保兴三十五年”宗政玉祯说道。   “大正王朝?正和帝?”古亦贤傻傻的看着玉祯。   “是的”宗政玉祯点头道。   “汴京有没有”古亦贤问道。   “是我大正朝的都京”宗政玉祯觉得古亦贤怪怪的。   “内蒙古呢”再问。   “那是北辰国的”简单的回答。   “哦,买糕”古亦贤拍额叫道,一头向后倒。   宗政玉祯有些好笑的看着古亦贤反应如此的夸张。   古亦贤理了理思维,她现在可以肯定,自己确实是掉在中国古代地盘。可是,却为什么是中国古代的另一个国度呢,这样自己明显会对这里少了些历史资料,难以得知这里的所有一切,亏自己读了那么多历史,全白搭了。   “玉祯,我现在真的是无依无靠了”古亦贤凄凉的看着床顶。   “你的家人呢”宗政玉祯替她难过的问道。   “不在这个世界”古亦贤眼角泛着泪的答道,她真的好想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   宗政玉祯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所谓的不在这个世界,她给理解成了逝去,也就是死了。   抬起手,轻轻的拭去古亦贤眼角流下的泪,一下一下的拭着。宗政玉祯的手仿佛被古亦贤泪水烫着般的疼,心里对古亦贤甚是同情。   古亦贤猛的抓住宗政玉祯的手然后坐起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放声的哭了起来。   宗政玉祯先是一愣,随即轻轻的回抱着古亦贤,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难以说出的快。   抱着古亦贤,她觉得古亦贤的怀抱很柔软很柔软,自己舍不得推开,陷入般的喜欢上了她的怀抱。   “玉祯也会离开我吗”古亦贤哭够了,她抬起头问道。   宗政玉祯有如晴天霹雳般的愣在那,古亦贤的话,让她有些失慌惊措,不知该如何回答。   “会的,是不是”古亦贤从她的表情里得出答案,并替她回答。   宗政玉祯无奈的点点头,是的,等到面疮(古代青春痘的叫法)好了,自己就得必须回宫,然后去完成还未完成的婚姻。   “哦~”古亦贤沮丧的放开双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一言不发。   心里在叹气,这个世界里,终究还是只能靠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走下去。   宗政玉祯皱着秀眉看着古亦贤,自己仿佛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凄凉与无奈。 ☆、第 5 章   第二天,古亦贤果然没再看到杏儿,心里难免有些落寞。因为杏儿在的时候还可以与她说说话,日子也不会那么枯燥无味了。现在好了,宗政玉祯除了独自一个人看书练书法之外话也不多,桃儿除了按时做饭侍候之外大多时间都是跑去司马老先生那帮忙,压根没什么话好说的。   古亦贤十字大开的躺在树荫下的椅榻上,愣愣的直翻着白眼看着上面的树叶。看了有多久,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直到觉得眼睛翻累了这才从椅榻上坐了起来。   眼睛瞄到宗政玉祯的房子里,看到她好像正在画画什么的。好奇心重的古亦贤想看看她到底在画着什么,于是站起来走向过去。   可能是在现代,自家的房子除了大门有门槛之外其余都是平地,所以古亦贤压根就没注意古代建筑都是有门槛的,习惯性的昂头看着前面走。   “啊~”   被门槛绊到的古亦贤,身体失去平衡的向前倾,与刚画完画正要出来的宗政玉祯撞个正着。   宗政玉祯被这突然的撞击力一个防备不及的被古亦贤扑过来的身体给一块扑倒在地,古亦贤压在她的身上,后脑勺被硬生生的磕了一下。地虽然不是现代的水泥地那么硬,但也够她受的,疼得她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嗯?!”   好不容易等俩人的大脑神经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却又被另一个举止给吓得当场石化。   古亦贤的嘴对上了宗政玉祯的唇,石化期间俩人身体也是电流四蹿,四肢百骸都舒麻了起来。   我大眼对着你小眼,俩人就这样的保持暧昧的姿势,就是没有一个敢动一下。   她的身体好香啊,而且还软绵绵的,就这样吻着她的唇,挺舒服的,古亦贤的大脑如是想到。   宗政玉祯的大脑也正要想的时候,却被古亦贤的下个大胆举动吓的愣是把刚才才正常运行的脑神经思维又给搅乱了。   古亦贤动了,她伸出双手抱住了宗政玉祯柔软的身体,把对峙的嘴对唇,变成了很火热的吻。她动情的吻着宗政玉祯,甚至撬开了宗政玉祯的贝齿把舌头闯了进去,与她的舌头搅缠在一起。   宗政玉祯从未有过如此的肌肤亲密行为,不自觉的,身体瞬间软化了下来,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任由古亦贤越轨的抱着自己。舒麻的感觉冲刺着她的所有神经细胞,直至达到内心深处的五脏六府。身体猛得开始灼热起来,腹部仿佛有团火正在慢慢燃烧。   宗政玉祯的身体回应让古亦贤莫名的兴奋了起来,她在渴望,渴望拥有更多,所以把唇转移到下边,啃着宗政玉祯的脖子慢慢向下。   宗政玉祯忍不住的从喉咙间发出让古亦贤觉得致命的呻吟声,那声音带着蛊惑般的让古亦贤不得不为她沉沦下去。   “啊~”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把俩个正处于水深火热的人儿给唤回了神智,就像一盆冰冷的水泼灭了那团燥热的□。   古亦贤立马的从宗政玉祯身上爬起来,脸红的真是不像话,比外面的太阳还要红。   羞死了,居然跟一个女人在地上搞这个,真是没脸见人了,想到这,古亦贤更是低着头。   宗政玉祯又何尝不是,堂堂的大正王朝公主,居然跟一个女人在地上搞这个,颜面无存先不说,还被人瞧个正着,真是羞死人了。   宗政玉祯站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熟透的脸有些生气的看向外面的来人。   只见桃儿与另外俩个女子识相的转过身不再敢瞧,三个人也是头一次碰到男女的亲密举止之事,三张秀气的脸儿也是红扑扑的。   “桃儿梨儿蜜儿,有什么事吗”恢复状态的宗政玉祯用威慑的语气说道,很有几分王者之风。   三个人吓得赶紧回过身齐刷刷的跪下低着头,有些害怕的紧紧抓着膝盖上的衫摆,她们知道这是主子愤怒的前兆。   “有事吗”宗政玉祯寒着脸。   在她们眼里或许以为这是她们主子愤怒的前兆,其实不是,这是宗政玉祯因为刚才的尴尬而故意这样,她这是给自己一个下台阶。   “启禀公主,大内侍卫跟着梨儿一起过来,说是朝廷有事”梨儿颤微微的低头回道。   “朝廷有事?”宗政玉祯一愣,不详的预感席卷而来。   “是,是段大人亲自来的”蜜儿说道。   “段小印他们人呢”宗政玉祯问道。   “就在百米之外等候公主的口令”桃儿说道。   宗政玉祯看了一眼古亦贤,此人正在惊诧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她重新戴上刚被古亦贤撞落的轻纱,一言不发的走出去。   其实古亦贤的脑子现在在消化她们的对话。公主?玉祯是公主?我的天啊,这也…也太不可思议了,我的命居然是个公主救的,太…肥皂剧了吧!   宗政玉祯来到山后的瀑布涧,望着从上方湍急而下的水流,水流落在下方的岩石上,冲刷在岩石上的水声十分的刺耳。   “参见公主殿下!”   身后,七八名着朝廷侍卫锦衣的男子,一手握着挂在腰间的刀柄另一手撑地的全部恭恭敬敬单膝跪下来。   “平身”宗政玉祯淡淡的说道。   “谢公主殿下”侍卫应了声然后起身站好。   身边的三个侍女让了开,宗政玉祯慢慢的转过身,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们。   “何事”宗政玉祯问道。   “启禀公主,皇上派属下来询问下,公主的病何时才好”一位着大红的锦卫服长的清瘦秀气的男子抱拳说道。   其他人都是暗红的锦卫服,唯独只有他才是大红的,看来此人是他们的头儿了。   “司马先生说过,三天之后便可开始治疗”宗政玉祯答道。   “那太好了”这个侍卫脸上藏不住兴奋的说道。   “段小印,你不适合当侍卫,女儿家应该安分点比较好”宗政玉祯戏谑道。   “我也不想啊,可皇上硬是封我做你的侍卫”这名段小印很无辜的说道。   “这话倒成了本宫的不是了,我大正朝第一位女侍卫居然埋怨起主子来了”宗政玉祯勾了够嘴角道。   段小印顿时无语,公主的聪明才智不是一般人能斗的过的。   “皇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宗政玉祯回到了话题。   “东宫福太子逼宫”段小印简单的应道,好看的秀眉也忍不住的皱起。   “什么?!”宗政玉祯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着美眸。   “被御林军压下后,皇上愤怒的把福太子打入死牢,并废其母金贵妃”段小印说道。   “三弟的胆子竟如此的狂妄”宗政玉祯不知是心痛还是愤怒,紧握的拳头,关节都苍白了起来,指甲陷入手掌的刺痛她都感觉不到。   “是兵部的史可达窜某的”段小印说道。   “史可达?金贵妃的哥哥?原来如此”宗政玉祯恨恨的咬着嘴唇。   “公主,皇上命我尔等保护公主,等公主病好了一起回宫”段小印如是说道。   “父皇,最近可好”宗政玉祯有些牵挂的问。   “皇上的龙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被福太子的事,恐怕…”段小印有些难以启齿的看着公主。   宗政玉祯没有说话,心里既是担忧又是难过。   隔着轻纱虽看不清公主此时的表情,但段小印能感受到她的难过,一个子女为正逐渐衰老的父亲而难过。   古亦贤双手背后,站在树荫下出神的望着时不时飘落下来的树叶。   古亦贤的脑中一直浮现着刚才的吻和那天玉祯洗澡的画面,她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好像对玉祯有了莫名的情愫。   面对自己心里对玉祯的异样,她不知道该要怎么去思考。是喜欢吗,如果是,那要怎么办,先不说这个封建时代古人的保守思想,单是玉祯的身份就有些望尘莫及。   古亦贤不排斥恋爱的对象是男还是女或是人妖,只要自己喜欢就行,性别无关紧要。然而,自己或许可以对世俗的眼光不介意,那玉祯呢,她是个保守的古代人,对她,自己是不可能的。   宗政玉祯回来就看到在树下发呆的古亦贤,不由得想到了时前跟她在地上接吻的画面,脸噌的立马火辣了起来,她赶忙急冲冲的回了自个的房屋。   梨儿蜜儿跟在身后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家主子,桃儿紧皱着眉头,有些担忧。   段小印遣散了部下让他们在周围把守,然后顺着公主离去的路线来到药谷。   男人?这药谷咋会有男人?难不成是司马系先生,可不对啊,据说司马系跟皇上是几十年的好朋友,所以不会这么年轻。那“他”到底是谁?公主的朋友?还是司马系的徒弟?   “请问…”段小印来到“他”身后礼貌的开口道。   听见有人,古亦贤回过了神转后身,待看到眼前人,愣得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这个陌生人。   段小印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男子,秀气的五官散发出儒雅的气质让人觉得很养眼,清瘦的体格看起来是那么的弱不经风,典型的一副文弱书生。   “你是…大内侍卫吗”古亦贤问道。   如果这位锦衣侍卫能够再健壮点再高点,她就有可能把这位仁兄当成是电视里演的展昭,可惜,此人看起来很娘娘腔,而且个头比自己矮一些,身体发育貌似有些不良,过于纤细。   如果段小印要是知道古亦贤此刻的想法,肯定会哭死掉,人家明明就是个女孩子,当然纤细了。   “挺聪明的,我乃大内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段小印”段小印得意洋洋的说道。 ☆、第 6 章   “哦”古亦贤淡淡的应了声,转身回了屋,她现在觉得古人又不是国宝熊猫,没啥特别,也就懒得理。   段小印的自尊心被古亦贤严重的打击,居然无视我,居然无视我,啊啊啊…我有那么差劲吗,呜呜呜…   撞吻事件以及得知了宗政玉祯的真实身份,古亦贤开始了躲避,她想趁那份莫名的悸动还没强烈之前赶紧断掉。现在的她,几乎都是天天带着干粮早早的上山然后晚晚的背着柴禾回来,一回来就干脆倒头就睡,谁也不理。   宗政玉祯因为开始忙着治疗,所以也就没有空理会古亦贤。她知道古亦贤是故意要躲着自己,发生那样的事虽然难免有些尴尬,尽量避免对方自然是好,但宗政玉祯心里却莫名的失落,胸口闷闷的难受…   古亦贤终究是个女子,比不上男子那般钢铁的体魄,没有坚持到十几天就不行了。骨头的酸痛,全身上下的无力感宣布她赶紧停下休息。   这几天背回来的柴禾足够大家用上个半月来着,连古亦贤自己的屋内也堆了一大堆,这主要是因为没地方放。   古亦贤向司马系讨来了些药膏贴在各个疼处,然后就趴着在床上睡觉。   宗政玉祯从桃儿那听到古亦贤累垮的事,心里又是急又是心疼,她干嘛这样虐待自己。   要不是脸上缠满了布条,她肯定会过去看看她,看看她最近过的如何。   古亦贤觉得自己变成了奴隶,没有价值的奴隶。她现在是身无分文,知识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财富。   趴了一天,古亦贤的胃已经饿的不行,她吃力的起身,下床穿上鞋子直奔厨房。   做贼似的在厨房里翻吃的,可厨房除了生食没有其他吃。摸着难受的肚子,她眼神胡乱的瞄着,眼睛在一个冒着炊烟的蒸笼上定住。   欣喜若狂的跑过去,打开蒸笼盖,被一阵热腾腾的烟气熏的直咳嗽。看到里面有个瓷陶罐,凭直觉以及在现代电视里演得剧情,里面肯定蒸着什么大补的汤。   大补!古亦贤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用儒衫的前摆当隔热物的将瓷陶罐捧出来放在八仙桌上。左右的翻找小勺羹,在碗筷堆里找了把,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   一阵扑香的香气刺激着鼻腔,她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味道不错,还有人参的味道。古亦贤喜出望外,不顾一切的喝起来,罐底里还有鸡肉,啧啧,真是大补啊。   当她捧起瓷陶罐把里面最后的一口汤全部下肚,然后满意的拍了拍有些涨的肚子离开厨房。   这家伙还真只知道吃,孰不知,这可是桃儿梨儿蜜儿三个熬了整整几个时辰的人参补汤是给主子喝的,如果她们知道人参补汤被古亦贤给喝光了不知道会是啥表情。   古亦贤出了厨房,夜间的昆虫啊青蛙啊蟋蟀啊什么的合起来都在唱着夏天的交响曲,听起来倒是能让人静心。   来到树荫下,她伸长脖子的往窗里望,里面没人却点燃着蜡烛,有些好奇的溜进宗政玉祯的房间。   里面的摆设很朴素简单,一张床帘,一个衣柜,一张书案,一排书架,以及书案上的一张黑色抚琴。   古亦贤愣愣的打量着,一位傲视公主竟能在如此简陋的地方呆着,实在是非比寻常。不过古亦贤也开始赞赏宗政玉祯的朴素行为,这说明宗政玉祯并不是个刁难无理而又专横霸道的人,相反,她是个及其温柔婉转而又文静的人,待人是和蔼可亲。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古亦贤喃喃道。   她走向书案上,右手抚摸着那把琴,心里开始痒痒起来。   古亦贤在现代是教音乐的,她小时候就是十分喜欢民间各种各样的乐器所以才去学音乐,现在可谓是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啊。家里自己的卧室都堆着一大堆的民间乐器,有的甚至是自己亲手做的,家人都曾取笑自己的卧室都快要赶上乐器行了。   古亦贤坐下,椅子稍微矮了些,弹起来会不适应,她晃了晃脑袋,站起来从书架上拿了一摞书垫高,满意的动了动屁股。   双手分别落在琴弦两处,闭上眼,脑中开始不断的寻找那熟悉的乐曲。   手动了,古亦贤弹起了在原先国度的一首抒情曲《片片枫叶情》。   陶醉在自己琴中的古亦贤压根就没发现宗政玉祯从司马系药房拆带已经回来了。   宗政玉站在门槛静静的听着古亦贤的弹奏,她不想出声止住琴声,相反,她很喜欢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她从来都没有听过,听起来很抒情婉转,附和着外面的昆虫鸣声,别有一番滋味,心情也会跟着舒畅。   桃儿梨儿蜜儿也都安静的呆在主子后面静静享受这天籁般的琴声,三个丫鬟并不懂的琴律之类,只要觉得好听就行。   曲终,古亦贤满意的睁开眼,但目光视到门槛的宗政玉祯,她整个人顿时傻住了。   宗政玉祯经过差不多半月的外敷内调,已经成功的治好了面疮,娇美的容颜再次现与世。   但见她明眸皓齿,柳叶细眉,淡雅脱俗,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配上那高挑的卓姿与素白的裙衫,真是丰盈窈窕柔美飘逸。   好一个倾城倾国宛如仙子般的女子,此生怕是头一次看到如此美的女子,怕就是在现代里恐怕也找不出这样绝世的娇容。   古亦贤看的痴了,看的傻了,传说中的古代女子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美,美,实在是太美了…   宗政玉祯被古亦贤如此灼目视着,嫩白的脸上不由一红,那娇态煞是撩人心环。   “你是玉祯?”古亦贤不确定的问。   “你说呢”宗政玉祯故意抚媚的一笑,把问题抛回给她。   “不会吧,就算是整容也没有厉害”古亦贤愣愣的喃喃自语。   宗政玉祯以及后边的三个丫鬟被她的反应逗的忍不住偷笑。   “那个,你…”古亦贤话还没说完,腹部猛得一痛,随即胸口也是剧烈的抽痛。忙不迭的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揪着疼痛的胸口,脸色歪曲难看死了。   “亦贤,你怎么了”宗政玉祯感觉不妙,忙冲上前扶住古亦贤。   “我…噗~”难受二字还没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宗政玉祯素白的裙衫上,古亦贤也当场昏了过去。   “亦贤,亦贤~”宗政玉祯惊慌失措的搂着古亦贤。   她赶紧使出内力点住了古亦贤的一些重要穴道,随即就听到外面有金属相碰的声音,立即明白有刺客。   “公主,外面来了二十多个黑衣刺客,正在跟段侍卫人马交锋”蜜儿从外面探回来急冲冲的报道。   “公主,我们还是先避一下,得赶紧给古公子看伤”梨儿也是急的跺脚。   “桃儿,你先去司马先生那提前报一声,亦贤好像中毒了”宗政玉祯恢复冷静的表情命令道。   “是”桃儿行了个礼,随即离去。   “我们走”宗政玉祯揽住古亦贤的腰走出屋里。   古亦贤毕竟是女子,所以身体算是轻盈,宗政玉祯揽着她也就没那么费劲。   接着的月光,大约有二十来个黑衣人个个蒙着黑布持着刀跟大内侍卫交锋。这二十多个黑衣人虽然武功差点,但数量上占了优势,与大内侍卫交手竟稍胜一筹。   “拿下正朝长公主”一位黑衣头目看到目标出现忙呼喊道,踢开了一名侍卫就冲了过去。   其余人也转移目标,跟着头目冲过去。这可急坏段小印了,她一刀刺进了一名黑衣刺客的胸膛里,刺客当即毙命。   “誓死保护好公主”段小印高呼道。   “是!!!”手下们激昂了起来也冲过去。   蜜儿梨儿上前挡住前来的刺客,这些侍女都是皇帝命人□专门侍候和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儿,所以武功也可以说是上层。   宗政玉祯没时间理会这些刺客,一心只想着赶紧救古亦贤。双足一越,抱着古亦贤,身体轻盈的飞向后面司马先生的药房去。   “追~”见目标飞走,黑衣头目一挥手跟了上去。   此时的黑衣刺客损失三分之一,但他们依然义无反顾的听着老大的话跟着一起追上去。   “分成两路,一定要抄到他们前面,不能让他们接近公主”段小印命令道。   “是!”   当即有三名侍卫跟着段小印从侧处跑去,其余在后面追。   司马系跟桃儿早在药房门口等候,看到公主来了忙上前帮忙扶古亦贤。   将古亦贤轻放在床上,司马系立马把脉,抚摸着白胡须,脸色十分的凝重。   “公主,她中了剧毒,而且此毒异常难解”司马系皱着眉头说道。      宗政玉祯听的是脸色一下子刷白,心里有些懊悔和莫名的痛。      “这可怎么办”蜜儿急的又跺脚,看来这是她的习惯。      “请公主放心,老夫一定尽全力解救”司马系认真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古文好难写,空有一腹灵感… ☆、第 7 章   “化功散,对习武之人而言是一种散去全部内力成废人的毒药。可对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古亦贤而言,却是要人命的剧毒”司马系很老道的分析。   “什么!”宗政玉祯震惊,轰的脑子一片空白。   “先生,求你救救古公子”蜜儿急得跺脚,剧毒?那岂不是要人命。她是替自家公主担心,那次事件可以证明,公主喜欢着古亦贤。   “桃儿,吩咐下,在炼药房搭灶准备一个空浴桶”司马系严肃的命令道。   “是”桃儿应道,转身离去。   “先生先生”梨儿拿着白瓷陶罐,那是蒸汤用的。   “古公子定是喝了这人参汤”梨儿将瓷陶罐递给司马系。   司马系将鼻子凑到瓷陶罐上嗅了嗅,说道:“果然是化功散”。   “先生,求你救她”宗政玉祯用着恳求的语气说道,她不想古亦贤死,不想!   “公主请放心”司马系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心里却是一阵疙瘩,难不成,公主真的对古亦贤有感情。   “梨儿,你去搬些柴禾到炼药房,蜜儿也去帮忙”司马系说道。   “是”两人露出惊喜,古亦贤有救就好。   “公主,记住一件事,不管古亦贤如何难受,也不得输内力给她,否则古亦贤会立即毙命”司马系凝重的嘱咐。   “那…我该做什么”宗政玉祯问道,她此刻多么希望自己能帮古亦贤。   “看着她,别让她咬到舌”司马系指着古亦贤说道。   宗政玉祯点点头,表示会意。   司马系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好难受,好难受…”古亦贤痛苦的紧揪着自己的前襟,全身犹如被野兽撕裂般的疼痛。   “亦贤,亦贤”宗政玉祯急得抓住古亦贤那紧揪的手,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要怎么说。   古亦贤在痛苦中听到宗政玉祯的声音,她努力的睁开眼,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   “玉祯,救救我,我好难过”古亦贤像个溺水者一样,紧抓着宗政玉祯的双臂,那仿佛是生存的唯一希望。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宗政玉祯肯定的说,她知道,司马系一定会救活古亦贤的。   “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玉祯,我不想死~”听到死字,古亦贤被刺激般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豆大的汗珠也顺着流下。   “亦贤,你会没事的”宗政玉祯吓得忙按住她的双手。   这越按,古亦贤就反抗的越激烈,搞得宗政玉祯心里越乱。   “唔~”   古亦贤的唇一阵湿热,她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呐喊,她忘却了一切,大脑被一阵阵电流所冲刺。体内里,一串串的气流化解了疼痛,取代的是酥酥麻麻的舒服。   宗政玉祯有记住司马系的警告,她不敢用内力。但看古亦贤如此的痛苦,心里也莫名的跟着她一样痛苦。于是在情急之下,想也不想的吻住古亦贤,从口腔中输送真气给她,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   这真气确实管用,古亦贤舒服的还发出呻吟,宗政玉祯大喜,也就更加的输送真气。   古亦贤是个得寸进尺的人,这么舒服的感觉咋会放过。她抽出自己的手用力的抱住宗政玉祯香软的身体,因为是输送真气所以宗政玉祯的嘴是张的,古亦贤的舌头也就毫不费力的闯了进去然后缠住宗政玉祯的香舌。   宗政玉祯再次被吓得瞪大眼,她真的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这个笨蛋,是生是死还都不知道,居然还有心情趁机轻薄自己。   不过,虽然有些觉得可笑,但宗政玉祯却也不推开,她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这接吻的感觉,不知不觉中,自个居然也跟着纠缠起来,身体也是莫名的燥热起来。   吻也是有限制的,除非你想断气,两个人纠缠到实在是憋的不行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古亦贤喘气的看着宗政玉祯,越看越痴迷了。此刻的宗政玉祯,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迷人,通红的双颊,娇滴滴的香唇,再加上那垂落的几丝细发,啧啧,真是抚媚到了极点。   “祯儿,我喜欢你”古亦贤突然告白的说,双眼灼灼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绝世女子。   古亦贤是个书香门第子女,阅览无数书籍,知道在古代这样称呼一位女子是什么定义。   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其实是喜欢着宗政玉祯,反正自己都快死了,不如大胆的说出来,死也死的瞑目。   宗政玉祯这下是吃惊不小,她愣愣的看着古亦贤,耳边一直徘徊着古亦贤的那句“我喜欢你”。   “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看宗政玉祯久久看着自己不回答,古亦贤急了。   宗政玉祯一言不发的从古亦贤身上爬起,目光复杂的看着古亦贤。其实她的内心在古亦贤告白之后就开始狂跳个不停,那是…惊喜?奇怪,居然会是惊喜!   宗政玉祯不可思议的睁大着美眸,又惊又喜的她不敢相信的慢慢后退,然后跑了出去。   “祯儿…噗~”古亦贤以为自己的告白吓跑了宗政玉祯,想要喊住,胸口却猛的疼痛,热血从喉咙噗泻而出。撑着床沿的手一时无力,身体就这样直栽倒在地。   话说,司马系提着灯笼来到后山,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篮筐。拨开一层树干,那是一个大人高的山洞,司马系钻了进去。   “老伙计”司马系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洞里,异常的响。   “笃~”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   司马系从怀中拿出火种熟练的点燃壁上的各个油灯,山洞也顿时敞亮了起来。   刚收好火种,司马系的身体被柔软的东西缠起来。司马系微笑的的抚摸着缠自己的某东西。   “笃~”一个脑袋突的伸在司马系眼前。   这赫然是一条蛇,而且不是一般的蛇,长足有百尺,有碗大粗,个头更有人的脑袋般大。这条蛇全身泛红,双眼眼睛发着绿光,吐着长长的血信子,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那两颗尖毒压,整个山洞都是那刺鼻的血腥味,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桃儿命人架好灶也准备好浴桶,此刻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司马系。   等了有半个时辰,才见司马系慢悠悠的从后山回来,而且是空手!   “先生”桃儿复杂的看着司马系,看他那悠闲样有些犯糊了。   “刺客都退了?”司马系不急不慢的问道。   “都退了”桃儿老实回答。   “去把里面的灶架起锅放满水,把它煮开了。你顺便去叫那些没受伤的侍卫跟我到后山去”司马系命令道。   “是”虽然不知道司马先生卖的是什么关子,但桃儿还是如实照做。   桃儿蜜儿梨儿睁大眼的看着这条火焰般的大蛇,吓得目瞪口呆。   “呕~”三个人被那扑鼻的血腥味刺激的反胃。   扛着那条大蛇的四个侍卫也不好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刚在山洞里看到这条大蛇的一幕简直比杀刺客还恐怖。   “水开了没有”司马系面不改色的问。   “还差半刻”桃儿第一个缓过来,强忍着胃里的酸水回答道。   “把蛇扛到炼药房里”司马系对着那四个背靠在地上的侍卫吩咐道。   “是”四个侍卫立马站起来,反正只要过完这关就没事了,所以赶紧使出吃奶的劲儿扛起没了生机的大红蛇。   “哇塞,太夸张了吧”刚从屋里出来的段小印,看到这条大红蛇,吃惊的张着嘴,当场吓傻了。   宗政玉祯站在门外,思绪十分的混乱。她觉得太不可思义了,自己对古亦贤的告白居然有感觉,难道自己这莫名的感觉就是喜欢?二十三岁的宗政玉祯思想早已经成熟的很,自然也懂得男欢女爱之事。但要是真发生到自己身上还是有些无措,何况对方还跟自己一样是女子。   “公主公主,先生让你把古公子架到炼药房去”蜜儿走了过来禀报。   这一禀报也唤回了宗政玉祯的心神,她点了点头,同蜜儿一起进屋内。   当看到昏迷在地的古亦贤,宗政玉祯吓呆了,她不顾一切的赶紧扶起古亦贤,用背的把古亦贤背出去。这一举止把一旁的蜜儿惊的当即石化在原地。   古亦贤躺的地方是司马系的屋子,炼药房是在他屋子的前面。   炼药房的侍卫们宫女们看到自家公主居然不顾形象的背着一个大男人,当即倒地,今晚的他(她)们受的刺激真是够多的。   将古亦贤安放在炼药房的一张榻上,宗政玉祯被屋里刺鼻的血腥薰的难受。   “你们全部退下”宗政玉祯寒着脸命令道。   “是”随从们行了个礼都退出炼药房,不敢多说什么。   随从都下去了,寒着的脸在看到火灶锅里上的浴桶,整个都黑了。   浴桶里赫然盛着一大桶鲜艳的热血!   “呕~”宗政玉祯捂着嘴忍不住的作呕。 ☆、第 8 章   “公主,委屈你一下,请你把古亦贤的一切衣物褪去,然后将她抱入这浴桶里”司马系指着那装有六分满热血的浴桶说道。      “这…”宗政玉祯有些犯难,把亦贤抱进那热腾腾的血里泡,是否有些…      “公主就放心吧,此蛇血对她是百益而无一害,待日后老夫自然会把这蛇血的来龙去脉告知”司马系捋着他的胡子安慰道。      宗政玉祯听后相信的点点头。      “那老夫就先行退下,放入浴桶后请把桌上的蛇胆给古亦贤服上,这样有益于解毒功效”司马系说完就退下,顺便把炼药房的门给关上。      宗政玉祯表情丰富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她慢慢的靠近她,手轻轻的落在古亦贤的腰带上,那是普通人家用的布腰带。      宗政玉祯的手开始一点一点的解开古亦贤的腰带,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火辣辣了起来,心跳也加速了起来。      奇怪,明明同是女子,为什么我会如此的反常,宗政玉祯甩了甩头,她希望自己能清醒点。      外套被褪去,现在是中衣了,宗政玉祯觉得自己的喉咙干燥的很,像要着火了般的难受。      “嗯~”古亦贤嘴唇发黑,眉头紧皱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看着她痛苦,宗政玉祯心里也跟着难受。罢了罢了,古亦贤,我宗政玉祯真是栽在你手里了。      下了决心,宗政玉祯也抛弃一切杂念,把古亦贤身上余下的衣物全部脱个精光,然后抱起她轻轻的放进浴桶里。六分满的血位顿时高涨,也就有八分满。      宗政玉祯捂着嘣嘣直跳的心口,内心被古亦贤那洁白如雪的肌肤莫名的勾起一团□。      她咽了咽发干的喉咙,走向桌几,尽量不去看古亦贤。      话说,这蛇胆还真是不一般的大,有水蜜桃般大,呈墨绿色。      古亦贤现在还没醒,等会吧,宗政玉祯有如是想道。      宗政玉祯缓步的打开门走出炼药房,转身轻轻合上门。里面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着实让她难受,使她频频想作呕。      古亦贤被泡在那桶鲜红的蛇汤里,那叫一个舒服,暖暖的感觉包围着全身,以为是在泡温泉。所以她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睁开眼,而是靠在桶里闭眼享受。如果她要是睁开眼,看到自个泡的不是温泉而是鲜淋淋的血,那她会有何反应。      司马系正在前屋里给两个受重伤的侍卫施针,看到宗政玉祯居然走进来,赶紧起身施礼,那两个侍卫也惊慌失措的想起身,宗政玉祯一个作免的手势让他们感激的躺回榻上。      “伤势如何”宗政玉祯淡淡的问道。      “皮肉伤,死不了”司马系回道。      “哦”宗政玉祯简单的应道,然后转身走了。      那两个侍卫望着公主离去的背影感动不已,公主是来关心自己的伤势,真是万分荣幸。      “啊~~~”      突然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把正在树荫下发呆出神的宗政玉祯给唤回神智。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是古亦贤的声音。当下不敢怠慢,纵身一跃飞向炼药房。      推开门,宗政玉祯瞬间愣住了,但随后大脑快速转运,立马又关上门,站在门外,整个脸都绿了。      至于是怎么一回事,那就让镜头回到那一瞬间。      宗政玉祯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古亦贤整个人站起来立在浴桶里,经过刚才的那一泡,黄色的皮肤变成了赤红,也就是说,古亦贤全身上下,除了脑袋,都是红的,那全是蛇血,诡异的很恐怖的很。也难怪古亦贤会叫的跟杀猪般,敢情是被吓的。      随从们也被古亦贤的鬼叫给招了过来,看到公主铁青着脸站在门外,几人好奇的面面相觑。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桃儿担忧的问道。      “没事,你们都退下吧”宗政玉祯虽然铁青着脸,但语气里有着不容再多问的强硬。      “是”闻到危险的气息,随从们逃都还来不急,闪啊。      宗政玉祯调好自己的情绪,屋里的那个混蛋居然还在鬼叫个不停,吵死了。      宗政玉祯重新推开门走进去然后转身关上,一脸难看的瞧着古亦贤站在那乱喊乱叫。      古亦贤喊得那是一个叫激烈,双手在空中挥舞,本来还好好的脸,也顿时跟那染红的皮肤一个样红,不过是激动而红的。      “噗~”古亦贤捂着胸口大吐血,那血是黑色的。      宗政玉祯一惊,赶紧上前扶住古亦贤,把她摁回浴桶里,转身从桌几上拿起蛇胆,捏着古亦贤的嘴塞了进去。      古亦贤哪能塞的下,喉咙被堵的难受,以及味蕾碰到的那苦,本能的想吐出来。      宗政玉祯哪能容她把刚塞进去的蛇胆给吐出来,立马捂住她的嘴,猛点了胸前的两处穴道。古亦贤被迫硬生生的吞下那颗如水蜜桃般大的蛇胆。      宗政玉祯放开古亦贤,素白的纱裙被刚才那一闹,已经是被染红了一大片。      待古亦贤回过惊吓,宗政玉祯才转身要离去。      “祯儿”古亦贤满脸是汗气喘兮兮的喊住宗政玉祯,她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血被溅了一脸,看起来真是狰狞。      “好好养伤吧”宗政玉祯简单的答道。      “我…我…”果然被厌恶了,古亦贤放弃的身体颓废了下了。      宗政玉祯见她我了半天没下文,也就走了。      古亦贤受伤的将头靠在浴桶沿,无声的哭了,原来,被拒绝的感觉竟是这样的痛。      宗政玉祯回到自己的屋内,她现在需要静一静,真的需要静一静。      “公主,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蜜儿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公主一身是血,吓得差点晕了过去,还好能坚持住。      她赶紧跑过去上下查看公主,小脸被吓的苍白。      “本宫没事,蜜儿,去准备点热水,本宫要沐浴”宗政玉祯止住惊慌的蜜儿镇定的吩咐道。      “没事?”蜜儿不相信的看着公主。      “这不是本宫的血,你赶紧去备热水”宗政玉祯耐心的解释。      “是”蜜儿欢喜的跑开了,公主没事就好。      宗政玉祯瞌着双眼全身放松的靠在浴桶里,玫瑰花的香气充斥着整个四方形的屏障里。      不由的,宗政玉祯想到了那次古亦贤闯进来的情景,想到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居然流鼻血,宗政玉祯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牵动了起来。      而后,又想到刚才粗鲁的行为,又是羞又是好气,要是被父皇瞧见,定会是一番斥责教导。我宗政玉祯此生,怕是只有对古亦贤时,自己才会有如此的异常吧。      喜欢一个人,竟可以失去一切风度和理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能让人昏了头。      古亦贤已经被泡了三天了,这三天,可谓是生不如死。每天都要泡在这桶让人作呕的血汤里,还要闻那恐怖的要命的血腥味以及杂七杂八的药味,真是…比死还难受。      不过,让她更难受的是,自从那天起,玉祯再也没有来过看自己,每天来照顾自己的只有桃儿。      “噗~”这是古亦贤第N次吐血,这三天她都不知道自己都吐了有多少次,每次吐之前身体就会疼,疼的难受。      古亦贤伸手蘸了蘸嘴角的血,今天吐出的血稍微有些红。听桃儿说,自己吐血很正常,等吐出的血是正常人的血色,那毒也就解了,看来再过一两天就会好了。      唉~头一次的告白就这样失败告终,我古亦贤真是倒霉到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到底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玉祯不爱我,爸妈哥哥也不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想到这,古亦贤不由的又哭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来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这边,宗政玉祯坐在自己房里的书案前,一手放在书案上的琴上,若有所思的发着呆。      “公主”段小印腰上配着宝刀的走了进去,行臣礼的唤道      “可查出刺客的来由”宗政玉祯并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问道,放在琴上的手却紧紧的扯着琴弦。      “是北辰国的人,那晚交锋中,臣在现场捡到来自北辰国御林军的腰牌”段小印依然抱着拳恭敬的说得。      “哦~”宗政玉祯就这么平淡无奇的应了句,可内心里却是五味陈杂。      “公主,我看那群人是想控制你,要不然怎么会下化攻散,而且当晚有一个刺客说是拿下大正朝长公主,由此更可以判定,这群人是想抓住公主来控制公主”段小印分析的说得。      “就凭他们”宗政玉祯嘴角挂着冷笑,眼中在段小印说到化攻散的时候就已经布满了杀意。      “这件事臣定会彻查,请公主放心。臣还有一事要禀报公主”段小印有些小心的说道。      “何事”宗政玉祯看向她问道。      “皇上派人飞鸽传书,要公主立即回朝,免得再遭不测”段小印说着更是弯下腰,看来,她也是希望公主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对宗政玉祯而言,却是另一番状况了,假如是以前,她定会毫不犹豫的回宫,可现在不同了,她的心,已经放不下这里的一个人。 ☆、第 9 章   宗政玉祯缓缓的推门而入,扑鼻而来的味道让她不由的皱起秀眉。      合上门转身,慢慢的靠近古亦贤。此刻的古亦贤正在酣甜的靠在浴桶里睡着觉,浑然不知有人靠近。      宗政玉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长的不算倾城但也是那种清秀,给人一看的感觉就是一个文质彬彬书生样。皮肤很好,光滑细嫩,没有一点瑕疵,就像一块上等的玉,让人想捧在手里。      “祯儿”睡梦中,古亦贤呓语的喃喃。      梦中…居然也在想我,宗政玉祯顿时不由自主的笑开了,她觉得心里甜甜的。      “对不起”宗政玉祯思索了好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我是大正王朝的公主,是个有婚姻在身的女人,所以,你的喜欢我不能接受”宗政玉祯颤抖的对着已睡去的古亦贤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将来有一天,你会找到你的所爱,我们终究只会成为生命中的过客”为什么,为什么越说,心就会越痛,宗政玉祯捂着心口有些腿软。      “亦贤,再见”这是宗政玉祯第二次感觉到害怕,害怕的想赶紧逃开这里。      宗政玉祯的第一次害怕是她的母后去世的那个时候,失去最疼爱自己的母后让她害怕。这一次却是因为要失去古亦贤而害怕。      “祯儿~”      古亦贤并没有睡着,早在宗政玉祯推开门的那时刻她就装睡。听着她的种种身不由己,古亦贤真的好心疼,这就是身在帝王家的无奈吧。      听到她要走,古亦贤再也装不住忙睁开眼叫住她,本想站起来,但因为坐在桶里太久,双腿也就麻痹的动不了。      宗政玉祯背着古亦贤静静的站在原地,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迷了她的视线。      “要回去了吗”古亦贤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平淡的口气。      “嗯”带着鼻音,宗政玉祯重重的点点头。      “一定…要幸福哦”古亦贤的泪水在说完这一句再也控制不住的哗啦流下。      宗政玉祯僵住了身体,古亦贤的这句话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她的泪,也慢慢滑落。古亦贤是个第二个能让她流泪的人。      “如果…有看到月亮的时候…偶尔就那么一两下想起我…就足够了”古亦贤有些奢侈的说,偶尔只要能想起我就足够了。      “我…会的”真的会的,亦贤,我怕会一直想着你。      “谢谢…”古亦贤牵强的笑了一下。      “那么…我们…”      “请不要跟我说再见,好吗”古亦贤打断了宗政玉祯的话。      宗政玉祯用了几秒来消化这句话,随即明白了过来。她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踏步走出炼药房,也等于走出了古亦贤的视线里。      “就这样…走出了我的生命里”古亦贤失魂落魄的喃喃。      “公主”立在前边院的众侍卫以及宫女看见公主款款而来,忙鞠身呼道。      宗政玉祯没有回应,直接回到自己住的木房里。她扫视了一周室内,看到书案上的琴走了过去。      摸着琴弦,宗政玉祯的心里真是五味陈杂。将琴搁置一旁,铺开了一张宣纸,上方一头用压木压好。亲自磨好砚,提笔蘸墨,思索了一会儿,宗政玉祯才下笔。      “公主在里面快有半柱香的时刻,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出来”      门外,众人都在那站了有把半柱香时辰也没见主子出来,都焦急了,蜜儿更甚是习惯的跺脚。      “等等吧”段小印冷静的对大伙说道。      大家也就不好在随便说,毕竟人家是公主,爱咋滴就咋滴,轮不到我们这群卑微的奴才来过问。      桃儿倒是一言不发的望着天空,脸上只有平静的冷淡,也许,只有她知道公主在里面做什么,也许,她什么也不知道。      宗政玉祯轻轻的放下笔,仔细的看着纸上的自画像,生怕哪里有画的不好。      画中的自己,一手执着书背负着的站在树荫下,正出神的望着远处,裙衫衣角随风飘逸。      这是宗政玉祯在古亦贤昏迷时经常做的事,那时的古亦贤落水被救起给安排在自己隔壁的屋子里。而时常在树荫下看书的自己,只要一眼就能从窗户那看到床上的古亦贤。      “桃儿”宗政玉祯从里面唤道。      门外的桃儿一听主子叫唤自己忙上前进屋。      “公主”桃儿行了个万福。      “有银票吗”宗政玉祯问。      “有”桃儿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呈在宗政玉祯的眼前,那是去年刚要来药谷的时候皇上命户部拨的款,本有三十万两,现在大概只剩十万多两。      宗政玉祯接过银票全放在画旁,再把一张刚写好的纸信搁在银票上面。然后从腰间掏出一块玉坠,这是她想好了才送的。她将玉坠压在银票上,抱起琴离开了。      屋内,桃儿呆愣的看着桌上的那块玉坠久久缓不过神。      那是一块罕见的白玉,坚硬如金,光滑如冰。玉呈长方形,两面都刻有条栩栩如生的白龙,在玉两面的龙头侧上都刻有两个字:天长、地久。      “公主…居然把皇后送的一对龙凤佩…给了古亦贤一块”桃儿不可思义的瞪大大眼看着桌上的玉坠。      龙凤佩,世间最罕有的白玉,传说是神用最心爱的女人的眼泪提炼而成,最后又用无数个夜晚打造了这对完美无暇的龙凤佩,来祭奠为自己死去的心爱女人。传说中也有这么一个流言:得此佩的男女会得到神的祝福,感情会天长地久幸福一生。所以龙佩上刻的是天长地久,而凤佩上刻的是幸福一生。      “公主”见公主出来了,大家都是喜出望外。      “回宫”抱着琴,宗政玉祯淡淡的说道。      “是!”众人忙跪下。      “先生,为什么还要救我”      这是司马系照顾了古亦贤三天后,古亦贤说的第一句话。      “每个人的命都有不同的价值”这是司马系回她说的一句话,尔后往火里塞了几根柴就离开了。      “不同的价值?”古亦贤听懵了,这是啥意思。      泡了七天,没把皮给泡皱了真是幸运,不过,腿好麻啊,古亦贤站在浴桶旁摇摇欲坠,只能撑着浴桶来保持平稳。      只要把身上的血洗掉就可以了,古亦贤这样鼓励自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爬进浴桶里。清澈的热水也瞬间被染红了,只怪古亦贤身上的血太多。      古亦贤努力的撮着身上的血迹,恨不得把皮都给剥了一层。终于能洗掉这层恶心的蛇血,能不高兴吗。      “古亦贤,你知道什么是赤炼蛇吗”隔着一层门,司马系坐在门口目光深缀的望着天空,那是一片闪闪的星海。      “我怎么知道”古亦贤边撮边回答。      “赤炼蛇,蛇中之王。公的赤炼蛇凶暴残忍,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它都要吃掉,甚至是大象老虎狮子啊这种庞大的动物也是它的捕食对象”司马系像是讲故事的说道。      “然后呢”古亦贤继续撮着。      “但遇到母的赤炼蛇就会死”司马系勾了勾嘴角。      “噗~”古亦贤忍不住的笑出来。      “公母相交合,公的赤炼蛇就会精尽而亡”      “哈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蛇”古亦贤拍着浴桶狂笑。      “母赤炼蛇是素食,比起残暴的公赤炼蛇,它是温驯而通灵。老夫在二十岁那年就发现此蛇,于是带回来养,想想也有三十年了吧”司马系叹了口气说道。      “你该不会是想说…”古亦贤眯着眼看着合着的门。      “三十年了,老夫都去用各种名贵药材喂养,包括皇上曾送的天山雪莲啊,以及人参灵芝鹿茸当归等等,还有天蟾金蝉之类”      “好厉害”古亦贤忍不住惊叫,都是药中的极品啊。      “古亦贤”      “什么?”      “想不想学武”      “学武?”      “你泡过赤炼蛇的血吃过赤炼蛇的胆以及你每天喝的那些蛇汤,现在不但是百毒不侵,而且增加功力”      “什么?!我喝的那些补汤是蛇汤”古亦贤激动的叫起来。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可我不会武功啊,哪来的增加功力”古亦贤道出事实。      “我可以给你六十年的功力,到时候翻倍了就是一百二十年”      “你要输内力给我?真的假的”古亦贤怀疑的问道。      “不是老夫,是老夫的一位好友”      “谁?”      “天下第一高手,风无极”      “哇,拜托,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好不好”古亦贤十分不相信的说,又不是拍电视剧,什么破天下第一高手,我还太极呢。      “把你的皮擦亮点,等下老夫就带你去见此人,信不信由你”司马系毫不避讳的说道,在他看来,古亦贤是女是男都一个样。      “喂,先生,真来啊”古亦贤嘴角抽搐的喊道。      “老夫说过是开玩笑吗,遇到老夫算是你小子走运,要不是公主恳求老夫救你,老夫怎会把赤炼蛇杀了给你解毒”司马系说到这还是心疼的紧,毕竟是自己辛苦了三十年养来的,白白便宜了这丫头。      “是是是,托公主的福”说到公主,古亦贤就心里犯酸。      祯儿,你还好吗,到了京城了没有,我好想你啊。 ☆、第 10 章   古亦贤跟着司马系来到后山,她好奇的左看右瞧,除了山丘就是丛林,要么就是小溪,没什么神秘的啊。      就在古亦贤刚要问,看到司马系的下一个动作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司马系拨开树枝,呈现眼前的就是传说中的——山洞?      山洞大概有一人高,刚好可以走进一个人。这山洞在山崖边,又用随地杂生的树枝遮掩,确实很难让人发现。      司马系走了进去,古亦贤望着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有些迟疑。      “快点进来”司马系不耐烦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显得异常洪亮。      “哦”古亦贤乖乖的钻进去。      “唔”难闻的味道让古亦贤赶紧用手捂住鼻子嘴巴。      这洞里确实难闻的要命,腐蚀味、腥臭味等,真是比茅坑还臭。      “老先生,你到底要干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古亦贤压根就看不到司马系。      司马系熟练的点燃壁上的蜡烛,他没有理会古亦贤,走到一块很光滑的方形壁石前。      在一块凸出来的石块上,用巴掌轻轻的按下,凸石块慢慢的凹进去,方形壁石发出吱呀的声音,壁石缓缓的旋转,待转到九十度后才停了下了。      里面也是个山洞,打开的壁石射出隐隐约约的光束,在外面就能听到里面潺潺的水声。      按照古亦贤脑中的画面:洞里的中央有个水塘,水塘中有座潺潺流水的假山,,水塘洞顶有个井口大的洞,外面的阳光投射洞里照亮整个山洞。以上,是古亦贤从电视里所看到的情景。      司马系走进内洞,古亦贤也赶紧跟了过去,待看到里面的场景,不惊乍舌。      “居然…居然跟我想象的场景几乎相似”古亦贤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      没错,洞里的一切布景就如古亦贤脑袋中想象的差不多,只不过是水塘中多了朵盛开着的荷花。      “风无极”司马系对着空荡荡的山洞里叫道。      古亦贤竖着耳朵认真的听着洞里的一切,她很好奇,好奇这个传说的高人是啥样的。      “哐锵哐锵~”是铁链的相碰声。      “司马老儿,你可来啦”      听声音就可以判断这个人肯定是个豪迈又爽朗的大叔。声音是从假山的对面传来,因为被假山挡着视线,古亦贤只能听声音而看不到人。      “哈哈…答应的事,老夫可不会食言的”司马系哈哈大笑几声的捋着下巴的胡子。      “怎么,找到人选了”风无极用质问的口气问。      “此人定会让你满意”司马系自豪的说。      披头散发的风无极微微抬起头,从山缝里瞧到了一样披头散发却又干净的古亦贤。      “怎么是个女人”风无极不满意的说。      而且这个女人还穿着男装,让风无极觉得此人真是不伦不类。      “女人又如何,得到龙凤佩的人可是她”司马系不为意的说。      “什么”风无极惊叫了起来。      古亦贤像个局外人的莫名其妙看着这两个人的对话。      “龙凤佩在哪儿”风无极急急的从石床上走下来,想要奔过去,却因四肢都被重重的铁链困着,只能望而止步。      司马系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白色的玉坠,提着玉坠给风无极瞧。没错,这块玉坠是宗政玉祯临走前搁在书案上,也就是代表送给古亦贤的,现在却在司马系的手里。      “她是个女人,不适合我的功力”风无极忧心忡忡的说,当年自己确实立下誓言,谁要是得到龙凤佩的人,自己就会心甘情愿的把毕生的功力传授于他。可风无极没想到的是,得到的人是个女人,女人天生至柔至阴,不适合自己这种至刚至阳的功力。      “你一直认为只有男人才能佩于《龙吟凤决》,男人如果说是龙,女人就是凤,既然如此,你为何就能练成凤决。说到底,那都是你的一片私心,你的眼里只有男人才能练成《龙吟凤决》”司马系毫不客气的驳诉风无极。      风无极这下没话说了,没错,他是偏心,在他的眼里,女人根本就练不了《龙吟凤决》,根本就不能练到最高的巅峰。只有男人刚毅强魄的身体才能发挥出《龙吟凤决》的最高境界。      “古亦贤属火,在食用赤炼蛇之后,她已经完全有资格练《龙吟凤决》”司马系很坚定的道。      “我怕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了极限”风无极动摇了,赤炼蛇,这司马老儿还真看得起古亦贤这个丫头片子。      “老夫的《绝世》难道就这么差吗”司马系眯着眼看向阴暗处的风无极。      《绝世》?一直至高的心法,练其心法之后,就能化收世间的任何真气功力为己用。三十五年前,江湖各界人物都曾经为它血流成河在所不惜,最后这部心法却莫名其妙的失踪,才阻止了更多的血雨腥风。      “既然你如此执意,那好吧,反正等了快四十年了,我也累了”风无极无奈的说,再等下去,估计自己人死了,一身的功力岂不是就这么浪费了。      “风大哥,放心,每年的清明,我会去探望你,直到我死”这句话虽然说的很失礼很不厚道,但却发自司马系的真心。      “司马老儿,难得你还能肯叫我声大哥,我风无极也算是了无遗憾了,哈哈…”风无极爽朗的笑声彻响在整个山洞里。      古亦贤听着他们的谈话,那真的是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这两个敢情把自个儿当透明的了,居然各唱各的,把我晾在一旁。      “我会让古亦贤先背好《绝世》,然后再帮她打通任督二脉”司马系笑盈盈道。      “司马系,你为何要如此的帮古亦贤这个丫头”风无极很不解,古亦贤这个丫头到底有什么地方让司马系如此甘愿为她。      “呵呵,这是秘密,风大哥,龙凤佩的上个主人,乃是当朝已故的皇后,端仁皇后”司马系说道。      “端仁…皇后…”风无极愣愣的喃喃道。      “什么!皇姐已经回京了?!”宗政珋云惊跳了起来。      “世子爷,长公主已经离开了六七日,估计现在已经到了汴京”世子护卫项浩恭敬的抱拳说道。      “这会都已经到了药谷山下,难不成又得返回京城”宗政珋云欲哭无泪,好不容易的得到父王的允许出京找皇姐,这下好了,手下的侍卫带来的消息是长公主早就回京了,白忙一趟。      “世子爷,现在怎么办”另一个护卫刘吉问道。      “能怎么办,去药谷啊,不来白不来”宗政珋云没好气的说,扯开折扇使劲的摇着,估计是气愤难忍。      宗政珋云,乃是当今皇帝的胞弟靖王宗政和的小儿子,在整个皇亲国戚中,是皇帝最疼爱的一位世子,整个文武百官中,无人不知皇帝简直视靖王世子为己出,没人敢惹。      世人都知宗政珋云是靖王世子,却少鲜人知道其实这个小世子爷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身。知道她的身份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她父亲母亲,然后就是当今的皇帝,尔后就是王府里的总管,最后就是她奶妈。至于为什么要隐瞒天下不让世人知道宗政珋云是个女子,那还得怪她那个老爸,娶了八房,到头生的竟然全都是女娃,这可急坏了靖王。全都是女娃,自个的王位到时候就没有人继承,母后肯定会哀怨自己。他不信,于是再娶,可盼了一年,九老婆生的又是女娃,绝望之下去找了皇帝老哥。这皇帝对自己的胞弟可谓是兄弟情深,于是就让他隐瞒天下,说生出的是个男孩儿,起初靖王有些胆怯,但经过他皇帝老哥的鼓舞,也就真的这么做了。幸亏当时知道的人也就接生婆一个跟管家,管家是没问题,对自己是忠心耿耿。除了那个接生婆,于是就给了她大把赏银,让她永远保住这个秘密。就这样,靖王王府的九姨太生了个小王爷,把靖王乐疯了,摆月酒的时候豪请了各个知界人士,据说当时的场面足可以跟国宴媲美,连皇太后都亲自参加。      宗政珋云与她的四个高手护卫骑着马上了药谷,半路上却遭陌路人拦截。      “大胆,哪来的刁民,还不快退开”项浩喝道。      “几位大哥,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被爹整的这么惨,我还用的着半路拦截”香辰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宗政珋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裳破烂不堪的陌生人。她穿的是件灰黑的道袍,道袍被刮了不少的破洞,头上的发簪七七歪歪的插在绾发上。脸倒是洗的白白净净,可以看出此人清秀的五官和细嫩的肌肤。      “有何事吗”宗政珋云很友善的问道。      “能不能借套衣服穿”香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破道袍。      原来不是打劫的,是来借衣服啊,宗政珋云感到有些意外。      “刘吉,给套衣服给这位落难兄台”助人为乐,这是皇姐经常教育自己的。      “是”刘吉领了命就下马,从包袱里挑出一套衣服给了香辰。      香辰拿到衣服后喜出望外,终于不用这么狼狈的回家了,等会回去定要跟娘告状。老爹居然骗自己说山上有妖怪,可自己在这呆了三四天也没有看见传说中的妖怪,由此可见,自己被那个县太爷老爹给整了。      “你们…这是要上山吗”香辰迟疑的问道。      “嗯,怎么,你也要去”宗政珋云好奇的问道。      “去去去,可以带我一起去吗”香辰两眼放光的恳求道,山上就是药谷了,据爹说那里住了个世外高人,好想去瞧瞧那个世外高人到底长啥样的。      “可以啊”宗政珋云爽快的答应了。      “世子爷,王爷说了,不能跟陌生人太亲近”项浩为难道。      “哎,没事,我虽然武功全废了,但好歹也能分的出对方是不是高手。此人根本一点武功也没有,你们怕什么,再说,你们可都是一等一的大内高手,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武功都不会的人吗”宗政珋云难得这么替人说话。      项浩被驳的哑口无言,只好任有她去,再说,对方真的是一点武功也不会,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我先去换衣服,你们等着”香辰高兴的说道,然后兴冲冲的钻进丛林里去换衣服。 ☆、第 11 章   宗政珋云与香辰的性格爱好都差不多,所以两人很快就混熟了,一路上谈天说地的,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讲。   两个人也互相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宗政珋云知道了香辰的爹是山下太和县的县令。香辰也知道了宗政珋云居然是个世子爷,而是还是当朝靖王的宝贝儿子,真是吓了她一跳。   “珋云,到了,你看,前面有几间木屋”香辰指着前面不远处。   宗政珋云喜出望外,立马下了马,与香辰并肩上前。   “司马老先生,司马老先生…”宗政珋云扯开嗓子大喊。   正在背书的古亦贤皱眉的走出屋,看到院中来了几个少年,其中两个眉清目秀,衣冠都是上等质量,像是有钱的公子哥们。后面四个衣服统一,腰间都佩把刀,一看就知道是做随从护卫的。   宗政珋云跟香辰很好奇的盯着眼前斯斯文文的“男子”。   司马系怎么突然变成这么年轻?宗政珋云嘴成0形不可思议的死盯着眼前年轻的“司马系”。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人?不是应该白发苍苍老太龙钟的吗,怎么这么年轻,难道世外高人有不老不死之术?香辰嘴成0形不可思议的死盯着眼前年轻的“世外高人”。   古亦贤很不爽的看着这两个人,她们为啥都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亦贤,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司马系从后边的炼药房来到前院。   “司马先生,来了几个怪人”古亦贤直接把她们称为怪人。   “怪人?”司马系微愣。   “切~”   这个声音是来自宗政珋云跟香辰同时发出,搞了半天原来她不是啊。   “世子爷?”司马系惊讶的看向宗政珋云。   “老先生”宗政珋云礼貌的对他微微一笑。   “怎么跑到我这药谷来了”司马系疑惑的问道。   “来找皇姐的”宗政珋云有些腆腼的挠挠后脑勺。   “哦,可公主早已经回京了,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司马系道。   “我知道,在山下的时候就知道了,既然来了,我想,晚辈应该上来问候一声”宗政珋云道。   “呵呵,有这个心就好”司马系乐开了。   古亦贤听到少年提到公主,就知道他们定在说宗政玉祯,心里的落寞不由的被捅了出来。她垂败的回了屋,继续背书去。   “先生,他是…”宗政珋云好奇的指着回了屋的“男子”。   “她叫古亦贤,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司马系双目饱含深意的望着古亦贤的屋子里。   “哦”宗政珋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老夫尚还有事在身,世子爷,除了树前的那间木屋外,其余随用”司马系指着宗政玉祯原先住的木屋。   “哦”宗政珋云这次完完全全明白,那间肯定是皇姐住过的木屋。   司马系满意的点点头,尔后又回炼药房去。   “世子爷,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高人啊”香辰一脸崇拜的望向司马系离去的背影。   “哦,司马系,以前是皇宫里太医监首,掌管整个太医院”宗政珋云解说道。   “那是几品官”香辰问道。   “正四品”宗政珋云答道。   “哇,比我爹还大”香辰忍不住赞叹。   宗政珋云哭笑不得的看着香辰,自己是世子,要说官位,比司马系不知道要大多少。   古亦贤很认真的背着书,可却怎么也不能心静下来。外面那群人实在是吵的要命,简直是没法安心背书。   “世子爷,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世子爷,不如下山找家好的客栈,这里实在是太差了”   “是啊是啊,吃的喝的用的,啥也没有”   “我们还是下山吧”   “好了好了,你们都给我闭嘴,本世子就是要在这住下了”宗政珋云被这四个护卫说的不耐烦了,赌气的偏要住下。   四个护卫见世子心意已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好陪着住下了,反正就一个晚上而已。   “你叫古亦贤是吧”一转身就看到那个叫古亦贤的人现在门口,宗政珋云很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嗯”古亦贤淡淡的回应。   “我叫宗政珋云”宗政珋云不忌讳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哦”古亦贤又是淡淡的回应,心里却多了个心眼,宗政珋云?跟祯儿一个姓氏,她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面对古亦贤的冷淡,宗政珋云觉得真没趣,还不如去找香辰。   “你…是个女人…”古亦贤迟疑的说道,她用自己身为女人的敏感嗅觉,可以感觉到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电视剧看多了女演员女扮男装的戏码,多少也知道个一二。   “你…”宗政珋云惊措的忙用手封住古亦贤的嘴,然后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就推了古亦贤进屋,转身把门关上。   宗政玉祯确实七天后才抵达汴京,刚到城门口就有御林军来护送,一直护送到皇宫里。   去了自己的明月宫,宗政玉祯换好宫庭装就即刻去承乾掉给父皇请安去。   承乾殿不但是皇帝处理国事的宫殿,也是皇帝衣食住行的地方,是及其最重要的宫殿,所以这里布置的御林军也特别的多。   “启禀圣上,公主已回宫,现在就在殿外等候。”大内总管郑公公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快宣。”正和帝高兴的放下朱砂笔,年过五旬的他,虽然看起来苍老,但那气色还是那么的神采飞扬,双目也炯炯有神。   宗政玉祯进了承乾殿,十分端正的躯躬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礼免礼。”正和帝笑着越过御案走下台阶亲自扶自个的女儿起身。   正和帝双手放在宗政玉祯的双肩上,很认真的打量着女儿,眼里尽是欣慰。   “祯儿真是越发的漂亮了,司马系这个老儿的医术果然精湛啊。”正和帝放开手,捋着自己的山羊胡止不住的点点头称赞。   “祯儿可是一点也没变,倒是父皇,怎么越发的消瘦,没照顾好自己。”宗政玉祯又是心疼又是责备。   “哈哈…祯儿还是那么像你的母后,老喜欢唠叨朕这个老头子。”正和帝哈哈大笑的说道,他的心,因为女儿的关怀也是一阵暖意。   “因为父皇像个小孩子,都不好好爱惜自己。”宗政玉祯用着子女的口气说道。   “是是是,祯儿说的对,父皇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正和帝连连称是,一副受教的样子。   宗政玉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白了一眼眼前这个年迈的父亲。   “祯儿刚从迢迢千里的药谷回来,还是先回去歇着吧。”正和帝用宠溺的语气哄道。   “嗯,那儿臣先行告退。”宗政玉祯行了个宫礼。   “去吧。”正和帝双手背后的说道。   宗政玉祯点了个头就退出承乾殿。   待女儿退下后,正和帝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他重新坐回龙椅上,脸色严肃的说道:“宣陆丞相、李中书令、段小印进见”   “是。”郑公公躬身应道。   宗政玉祯回了明月宫,刚坐下,就有宫女来报,这个宫女就是被赶回宫的杏儿。   “公主,陆小姐与李小姐前来拜访。”杏儿行万福的说道。   “宣。”宗政玉祯欣喜的说道,好久没看到这两个妹妹了,煞是想念。   陆羽雪、李芮馨皆小宗政玉祯一岁,年幼时被皇上准许进宫当长公主的侍读,所以这三个人的友情堪比姐妹。陆羽雪与李芮馨这两人,皆都是倾国倾城之色,与宗政玉祯差不了多少。虽然极少人瞧到这三人的姿色,但这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八卦精神,让整个京城中百姓,男的垂涎女的羡慕。   二人款款的进了明月宫殿,刚要行礼,被宗政玉祯一个手势止住了。   “羽雪、芮馨,好久不见了。”宗政玉祯上前几步,微笑道。   “有两年了吧”陆羽雪感慨道。   “这么久啊”李芮馨有些不相信的转着眼珠子,像是在回忆什么。   “呵呵,芮馨过日子从来都不算时间。”宗政玉祯好笑的说道。   “什么嘛。”李芮馨不满的嘟着小嘴。   这般可爱的模样着实逗乐了陆羽雪宗政玉祯二人,两人都笑的矜持端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大家闺秀风范。   “你们就只会取笑我。”李芮馨嘴上这么说,自己其实也笑了。   “芮馨,羽雪,两年不见,你们变得越漂亮了。”宗政玉祯笑盈盈的说道。   “你还不是一样。”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微愣的互相对望,陆羽雪、李芮馨忍不住的用手背掩嘴轻笑,连同宗政玉祯也跟着笑了。   “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宗政玉祯建议道。   “嗯。”陆李二人同时点头应道。   宗政玉祯淡淡一笑,与陆李二人在宫女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御花园。    ☆、第 12 章   “先生,我已经全背好了”古亦贤很礼貌的把《绝世》捧在司马系面前。      司马系微笑的拿过《绝世》,说道:“没想到你背书的功力还不错,居然仅用两天就全背好了”      古亦贤看着司马系,心中暗想:废话,我从三岁就被迫背唐诗宋词,背书当然是小菜一碟。      司马系将书收进衣袖里走出炼药房,古亦贤也尾随在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司马系的袖子,袖子里居然装着一个口袋?      司马系停住脚说道:“你将要闭关一个月,今天先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找我”      “哦”古亦贤淡淡的应了声。      司马系捻着胡子微笑的去了后山。      “唉~”古亦贤深深的叹了口气,慢慢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亦贤亦贤”宗政珋云兴奋的冲进古亦贤房里。      自上次两人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两人都把对方都当做挚友相待,没有了任何隔阂。当然,古亦贤只说出自己也是女子身份,并没有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就算说了古人可能也听不懂,还不如不要说好了。      “什么事,瞧你高兴的”古亦贤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微笑的说道。      “香辰居然也是女人耶”宗政珋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不已。      “噗~”刚喝下去的水,被硬生生的喷出来,一滴不剩的全洒在宗政珋云脸上。      “抱歉抱歉”古亦贤忙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宗政珋云脸上的水滴。      “拜托老大,你是不是几年没见过女人,何必那么激动”宗政珋云无语的翻白眼。      “呵呵…”宗政珋云幽默的语气逗乐了古亦贤,她没想到古人居然也会说这么Q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古亦贤停止擦宗政珋云的脸问。      “我刚跟她在后山抓鱼,无意间看到她耳垂上的耳洞”宗政珋云边说边挥着手,那模样像个捡到宝的孩子。      古亦贤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觉得宗政珋云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就为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高兴成这样。      “好了好了,我们去找香辰”古亦贤拍掉宗政珋云的手说道,然后走出屋。      宗政珋云忙屁颠屁颠的跟在古亦贤身后。      香辰此刻正在后山的瀑布小河边的一棵大树下悠闲的烤鱼呢。用树枝叉透鱼肚,拿着树枝的另一头蹲在火堆边烤,还时不时的用手掌当扇子给火堆扇风,希望火能再大点。      “嗨,珋云,你带着古亦贤一起来烤鱼啊”香辰看到两人走过来,高兴的站起来。      “香小姐好有雅兴”古亦贤故意的说。      “嘿嘿…”香辰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      “香辰,别笑了,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女扮男装的故意接近我”宗政珋云脸色严肃的用逼问的口气说道。      “女扮男装?接近你?”香辰听的是稀里糊涂。      “好了珋云,人家香小姐根本就不认识你,接近你干吗”古亦贤从香辰的眼眸里看到一片清澈坦然,猜测她能认识珋云只是个偶然而已,至于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那得等她自己愿意开口解释了。      “啊?”宗政珋云惊讶的张大嘴。      “香小姐只是个误会而已,珋云以为你女扮男装来接近她谋害她”古亦贤温和的解释道。      香辰嘴角抽搐,如果她手里有把棍子,肯定会狠狠的往宗政珋云头上敲。什么玩意儿,要不是有求助于你,我懒得去拦你的道。      “呵呵…那个,抱歉”宗政珋云尴尬的挠着后脑憨笑。      “香小姐,看你面相,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怎么会单身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古亦贤在心中汗颜一个,我啥时候会看面相了?      “呵呵…这个啊,唉,说来话长”香辰无奈的说道,然后蹲下来继续烤鱼。      古亦贤上前坐在树下的一块光滑石头上,静等香辰诉说。宗政珋云也很识趣的坐在古亦贤旁边静静等候。      “我爹是太和县的县令,我呢,是他的大女儿”香辰边烤鱼边开始说道。      “哦~”古亦贤与宗政珋云很默契的同时点头应了声。      “前几天山脚下的几户村民集体来县衙报案说他们家里养的家禽最近莫名其妙的被人半夜偷走”      “哦~”两人又配合的同时点头应声。      “那天我缠着爹爹陪我出去玩,爹爹因为公务在身,被缠的没办法于是骗我说山上有妖怪,要请道观的道士去捉拿。我因为好奇心强,于是求爹爹让我去山上抓妖怪”      “哦~然后你就穿着道袍跑到山上去抓妖怪”宗政珋云插话的说。      “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被爹爹耍了,这世间哪有妖怪啊。再后来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一身狼狈的去拦你求助”说到这,香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呵呵…你爹真可爱”古亦贤微笑的说道。      “嘿嘿…”香辰同意古亦贤的说法,用笑来表达自己与她相同的看法。      古亦贤站了起来说道:“香小姐,实不相瞒,我与珋云也皆是女子”      “亦贤”宗政珋云吓得站起来,有没有搞错,我是靖王世子,怎么可以随便把我的身份告诉别人。      古亦贤一个手势示意宗政珋云稍安勿燥。宗政珋云只好乖乖的站在原地,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愿意相信古亦贤。或者打从告诉了古亦贤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开始,就已经把她当成了可以相信的好朋友吧。      面对古亦贤如此的坦言,着实让香辰吃惊不已。以为古亦贤只是糊弄自己,但从她的眼中,香辰看到了真诚以及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这让香辰又是个感动不已。      “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香辰坚定的说道。      “谢谢”古亦贤满意的说,看来,自己又交到了一个可以信任的好朋友。      “我有个提议”宗政珋云备受感染的笑了说道。      “什么提议”香辰困惑的问。      “不如我们结为金兰吧”宗政珋云建议道。      “可以吗”香辰又喜又忧的看向古亦贤,喜的是很愿意跟她们结为金兰,忧的是怕被古亦贤拒绝。      古亦贤微笑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太好了”宗政珋云高兴的欢呼起来。      三人来到河边对着河面抱拳的一起跪下抬头望天。      “我,古亦贤”      “我,香辰”      “我,宗政珋云”      “黄天在上,今日我古亦贤对天起誓,愿与香辰、宗政珋云结为金兰。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古亦贤言罢,边与香辰宗政珋云一起对天磕了三响头。      “那…我们以后怎么称呼,是姐妹还是兄弟”香辰疑惑的问。      “还是暂时称兄弟吧,毕竟珋云的身份特殊”古亦贤说道。      “好,不管是姐妹也好,兄弟也好,只要我们的兄弟情义或者姐妹情义在,管他呢”宗政珋云激动的说道。      “好~”古亦贤赞赏的称好。      “那…我们该怎么排,我今年二十一”香辰看了看宗政珋云又看了看古亦贤,等着发话。      “我二十二”古亦贤报上自己的年龄。      “我二十”宗政珋云无奈的低头举起右手。      “哈哈…三弟”香辰得意的笑道,堂堂的靖王世子爷现在不但跟自己称兄道地,而且还当了老幺,能不高兴吗,起码自己当了她的“二哥”。      “呵呵…”古亦贤轻笑的看着这俩。      “大哥,我们去喝酒怎么样”宗政珋云提议的说道。      “去哪儿”古亦贤问。      “山下的太和县”香辰有意的说道。      “好啊~”古亦贤同意的点点头。      三人于是起身拍了拍衫摆上的灰尘,向太和县出发。      太和县虽然是个小县,但却是朝廷最重要的要塞之一,它是通往南海边地的主要必经之路。太和县的地理位置奇佳,属于亚热带雨林,不但树林覆盖率高,而且地产也丰富,特别是以酒而闻名。以这里的“一笑醉”最为特色代表,表,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啊。凡是文人雅士都爱聚集这里来小酌一般,这里的百姓们也都是淳朴勤劳,待人和善。太和县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这三大主要因素,在经济上想不发达都不行啊。      古亦贤不会骑马(现在有了汽车,哪还用的着马),所以跟宗政珋云同骑一匹马,三人外加四个侍卫用了一刻钟就到了山下。      古亦贤一下马就跑到角落里狂吐,毕竟是第一次骑马,当然受不了这严重的颠簸,看来以后得要学学骑马了。      “大…哥,你没事吧”香辰差点要喊大姐,但看到旁边的侍卫,赶紧换了个称呼。      “没事没事,休息一会就好,呕~”古亦贤说着又是一阵呕吐,胃里难受的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大伙都担忧的看着古亦贤没命的吐着胃里的食物,真担心她会把肠子也给吐出来。      待吐够了胃也好多了,古亦贤虚脱的靠在墙上满头大汗,像是刚跑完几万里的马拉松一样。      “还是先扶她去看看大夫吧,我真该死,居然还让马儿跑的那么快”宗政珋云自责的说道。      “三弟别自责了,我也没想到会晕马”古亦贤安慰的拍了拍宗政珋云的后背。      “还是先找个地方让大哥坐下休息会儿”香辰扶着古亦贤建议道。      “嗯”宗政珋云同意的点头,也上前扶古亦贤。      于是,三个人的存在成了太和县大道中的一道新亮点。只见两个清秀的美男子小心翼翼的扶着中间另一个俊俏的美男子,三个美男子后面还跟着四个魁梧的家丁,各个腰间配着把刀,真是酷极了。      古亦贤、香辰、宗政珋云压根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震撼,她们每经过一处,就掳获了不少妙龄女子的芳心,个个都冒着红心羞涩的看着这三人。连上了年纪的大婶大妈都啧啧称奇夸赞这三人的俊美。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现代文那赶着结文,所以古文暂时处在瘫痪状态,抱歉了各位看官… ☆、第 13 章   古亦贤等人在一家小茶棚坐下,香辰要了杯茶水给古亦贤喝。   “大哥,现在感觉如何”宗政珋云关心的问。   古亦贤放下茶杯微笑道:“没事,已经舒服多了”   “唉~都怪我”宗政珋云懊恼的自责。   “三弟,这不怪你”古亦贤忙劝慰道。   香辰看这两人如果再这样一责一慰的得要耗到什么时候,忙道:“大哥三弟,今天我来做东,好尽尽地主之谊”   “好啊”古亦贤知道香辰的用意,欣然的点头。   “太和县有什么好特产吗”果然,宗政珋云立刻就忘了刚才的自责,用闪闪发光的双眸注视香辰。   “呃…咳,太和县有家上等的酒楼,那儿的菜可都是我们这里最棒的”香辰有些骄傲的说,她为什么骄傲呢,因为这家酒楼是她的舅舅陈景方开的,这个香辰就是仗着这层关系,经常去她的舅舅家蹭饭。   “走”宗政珋云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把折扇,酷酷的挥开折扇起身。   一行人在香辰的带领下,来到一家甚大又豪华的酒楼,此楼名:太和酒楼,借用了县名。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一位留着一撮山羊胡看似掌柜的中年老人兴奋的绕过柜台走到香辰面前。   “杨掌柜,好久不见”香辰热情的向他打着招呼,一副熟人相见的样子。   “哎哟哎,我的姑奶奶,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夫人可要把整个太和县拆了”杨掌柜夸张的说道。   “我娘?她怎么了?”香辰困惑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祖宗失踪了这么久”杨掌柜埋怨道,为了寻找香辰,自己的东家可是天天催自己。   “呵呵”香辰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干笑。   “小姐,你怎么这番打扮”杨掌柜惊讶道。   “哦,这是向我三弟借来的,好了好了,杨掌柜,请给我一套雅间,我今天有客人”香辰吩咐的说道。   “客人?”杨掌柜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香辰身后的几位男子。   杨掌柜首先瞧到的是一个着儒袍的书生以及另一个着锦衣摇着折扇的公子。杨掌柜傻愣的看着二人,暗想:这是哪家的俏公子啊,不但长的是眉清目秀且玉树临风,而且瞧他们那身上的气质,再加上他们身后的几个跟班,可以判断出这二人来头肯定不小。虽然那个书生穿着寒酸了点,但肯定也会是个大人物。杨掌柜当下不敢怠慢,赶紧叫小二招呼他们上了二楼雅间,并叫了个小厮去县太爷府报平安,自己则亲自去厨房嘱咐菜谱。   古亦贤、宗政珋云、香辰三人来到一间不怎么宽敞的雅间,四个护卫则分别站在门外。里面的布置素雅而不失格调,看来这里的老板是个有讲究的人,古亦贤暗想。   太和酒楼的菜果然是一等的,色、香、味俱全,这酒当然也是地地道道的一笑醉。可惜,这三人真是有默契,酒量差,而且不是一般的差,给你三杯就倒下。三人只是皆小抿了一口也不想再喝,对菜倒是使劲儿的吃,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不吃白不吃,真是可惜了这坛好酒。   三人吃完这顿饭已经是晌午,香辰打算回府报平安,于是请二人一起上府坐坐,二人也欣然同意。   “爹、娘,我回来啦”一进大门槛,香辰就兴奋的扯着嗓门儿大喊。   “哎哟,小姐回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高兴的喊道。   “管家爷爷”香辰欢快的拉起老翁的双手兴奋的蹦跳转圈子。   “小姐,别转了别转了”老管家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被香辰这样转圈子着实难受。   “宝贝,我的儿啊”县夫人匆忙的出来,一看到自己的女儿激动的摊开双手几乎是用跑的要去抱她。   香辰听到娘的声音,放开老管家奔了过去投进母亲的怀里,撒娇道:“娘,辰儿好想你哦”   “辰儿乖辰儿乖,娘一定找那个老不死的算账”县夫人拍着香辰的后背安慰道,还不忘承诺要为她讨公道。   “哈啾哈啾~”正在书房办公的县太爷香庭宇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奇怪,才秋天而已,我怎么感觉很冷”香庭宇用左手捂紧官袍纳闷的自语。   “让娘看看,哎哟,都瘦了一大圈”县夫人上下的查看香辰,心疼的说道。   “哪有啊”香辰不以为然。   “辰儿,你怎么这副穿着”县夫人奇怪道。   “哦,娘,辰儿差点忘了件正事”说着,拉着自家母亲来到一直被忽视的两人前。   “娘,这是我的结拜兄弟哦,我大哥古亦贤,三弟宗政珋云”香辰自豪的说道。   县夫人瞧着这两个俊逸非凡的少年,双眼立马一亮,暗想:好俊俏的少年啊。   “夫人”二人礼貌的双手一拱道。   “呵呵…都别客气,赶紧进屋坐”县夫人热情的说道。   “对对对”香辰附和道,请几人进大厅。   古亦贤与宗政珋云皆入坐在大厅的木椅,四个侍卫则持刀排列的站在二人身后,个个都是很威严的样子。   丫鬟将茶奉了上来就退出去了。   县夫人瞧着这俩,心里啊是越看越得意,自己的女儿交到这两个貌像不凡的少年,以后啊就不用自己多操心,他们肯定能帮忙看好辰儿。   “二位公子可吃饭了没有”县夫人询问。   “夫人无须如此生疏,我既然与香辰结拜,那您就是我的长辈,叫我亦贤即可。二…妹方才已经请我们二人用过饭了”古亦贤谦谦有礼的说道。   “好,我家辰儿能与二位结交,算是她三生有幸”县夫人微笑道。   “夫人过奖了”古亦贤被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   “娘”香辰不满的嘟嚷着小嘴抗议。   “你们瞧瞧,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小家子气”县夫人无奈的说道。   “呵呵…”二人都被逗笑了。   宗政玉祯在案前右手执书呆呆的坐着,她现在觉得自己疯了,自从离别后,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古亦贤的影子,越想越强烈,越想见到古亦贤。   “唉~”宗政玉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看来自己是喜欢上古亦贤了,而且还是个女子,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要说这宗政玉祯好歹也二十三了,是个成熟的女人,对感情当然也明白的很,而且更理智。没有因为自己突然喜欢一个女人而害怕啊恐惧什么的,她总是以凡事都随自然的的心态。   你要是奇怪宗政玉祯都二十三了为啥还没嫁啊,古代女子十六岁就到了谈婚论嫁芳龄,况且都二十三了。这也得从她十六岁那年讲起,那时的她还是个少女,在一次偷偷出京城街巷游玩,不巧被前来谈交界问题的东辰国太子成怀安看上。东辰太子得知她是公主,于是在大殿谈国事时趁机求婚,这一举动吓到了所有大臣包括皇上正和帝。两国本来就看对方不顺眼,谁那么白痴跟死对头结亲家,正和帝当然不同意了,立马的委婉拒绝。东辰太子被拒绝,也火了,发誓一定要娶到公主,于是,靖王世子宗政珋云成了牺牲品,不但武功被废,还被东辰国告了个□女随从的罪名,唉,这个倒霉的世子爷。宗政玉祯吓到赶紧站出来表示她愿意嫁给东辰太子,条件是放了宗政珋云,就这样,宗政玉祯牺牲了自己救了宗政珋云。   按说宗政玉祯十六可以马上嫁,但端仁皇后以舍不得女儿的理由,推到十八岁再嫁。东辰太子同意了,反正早晚都是自己的妃子,什么时间娶都可以。可是,十八岁这年,本来刚筹备婚事的东辰太子,得到书信说端仁皇后病逝,公主要守孝三年。俗话说:百善孝为先,身为太子的自己不可能这么不通情达理,只好把婚事再拖三年。到了公主二十一岁,三年孝也守完了,东辰太子终于松了口气,又准备要筹备婚事,不料,又出事了。出什么事?公主得了面疮,整个脸都毁了,东辰太子顿时傻冒了,怎么娶个心上人老出事啊。罢了罢了,六年都等了,还差这几个月,当下就书信一封,等公主病好了再去迎娶。这个病啊,也怪难治,拖了一年也没治好,这不,今年刚全部治好。所有旁观的人都说这公主是最惨的一个了,嫁个人都要一波三折,其实,宗政玉祯巴不得嫁不过去,宗政珋云的事她是恨死了那个东辰太子。   宗政玉祯起身,拖着宫廷服款款的走出殿,来到右侧的走廊,走廊旁那儿有个莲花水塘。她在隔着水塘的木栅栏前停下,借着微弱的月光呆呆的看着水塘中的莲花发呆。   “唉~”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息,想必这次的婚姻恐怕是再也没有借口推辞了。以前自己对这段婚姻也渐渐麻木了,可现在不同了,心里现在有了她,自己也开始有了种强烈的念头,要抵抗这段婚姻。   抬头望着月牙,宗政玉祯喃喃自语道:“你可知…我一直都在想你”   夜晚的秋风吹拂过她的发丝她的衣袂,显得有些凄凉… ☆、第 14 章   古亦贤与宗政珋云在香辰家府上呆了两个时辰,并没有见到县太爷,傍晚二人与侍卫就回药谷,香辰不舍的送她们出了县城门。   古亦贤告诉宗政珋云自己从明天开始要闭关三月,让宗政珋云还是先回京吧。宗政珋云很听话的点点头表示明天就回京,还送了个代表靖王的腰牌,遇到什么困难拿出腰牌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翌日,宗政珋云便与古亦贤告别辞行。   “大哥,这匹马就送给你吧,以后有空就来京城看看”宗政珋云鼻子酸酸的说道,然后把马绳交给古亦贤。这是她最喜欢的马儿,是皇姐送的,也是皇姐喜欢的马儿。   “我不会骑马啊”古亦贤犯难。   “可以学啊,皇姐说这马通灵性,可是难得的一匹宝驹”宗政珋云得意道。   “皇姐?公主吗”古亦贤愣愣的问。   “是啊,行风是这匹马的名字,皇姐说它跑起来行如风,快的很,所以我去求她送给我”宗政珋云兴高采烈道,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的脸色变了样。   “哦”古亦贤随后淡淡的应道,伸手抚摸着马儿,这是一匹棕色的宝马。   “世子爷,请~”项浩提来另一匹宝马走过来。   宗政珋云接过马绳,鼻子有些酸楚道:“大哥你要保重”   “嗯,路上小心,我代香辰向你辞行”古亦贤其实也舍不得宗政珋云走,她一走这里就会变得更寂寞。   宗政珋云坐上马背,双手抱拳道“大哥多保重”   “三弟,保重”古亦贤也抱拳道。   宗政珋云双腿一夹马肚挥鞭喝道“驾~”   四个侍卫也赶紧挥鞭驰马跟在主子后面。   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古亦贤无奈的叹息,牵着行风无精打采的去找司马系。   司马系刚从炼药房出来就瞧见古亦贤,他含笑的立在门前等她过来。   “司马先生”古亦贤抱拳施礼。   “走吧”司马系道。   “马儿呢”古亦贤指着行风问。   “暂时先栓上”司马系道。   “哦”古亦贤点点头。   栓好马绳,古亦贤跟着司马系到了后山洞。   “风大哥,我们来了”司马系的声音在整个洞里显得十分洪亮。   “嗯”风无极只是简单的应了声。   “风大哥,有什么遗愿还未了吗”司马系试探性的问道。   “司马…还是你了解老夫,哈哈…”风无极肆无忌惮的大笑。   古亦贤觉得这笑声有些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所然。   “唉~”笑声停止,是一声无奈的叹息,风无极抬起头看向古亦贤。   “前…辈…有什么遗愿就说,晚辈定当全力办到”古亦贤被看到一阵哆嗦,完全忘了这句话的含义。   风无极皱着眉头双目涣散,良久道:“你代我去端仁皇后的墓前拜祭下,告诉她…师兄错了,师兄不应该杀了刘艳清”   古亦贤愣愣的看问风无极,幽暗的光线她看不清风无极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与悔恨。想必,定是端仁皇后以及这个叫刘艳清的有关。   就在古亦贤自顾暗想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旋风,自己身体身不由己的向前飞。   “啊~”一阵来不及思考的恐惧让某人吓得大叫一声。也宣告了学武的日子开始了。   宗政玉祯正坐在书房阅书,忽然想起件事,放下书起身道:“来人,备轿去天牢”   “是~”四个贴身宫女欠身行礼道。   宗政玉福被打入死牢,这里是最黑暗的牢房区,没人去同情一个死囚,有的只是觉得既然被打入死牢的人定是该死之人,哪怕他曾经的身份是何等光辉尊贵。   牢头得知公主前来探狱,忙吩咐所有的看守小卒出来跪在天牢门口迎接。   将轿子轻轻放下,桃儿掀开凤帘,宗政玉祯缓缓的出了轿。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低着头高呼,在制度上,没有得到允许,任何低等的官民都不得抬头直视皇家贵人,所以没人敢去正眼瞧公主,除非他想死。   “带本宫去太子的牢房”宗政玉祯淡淡道。   声音是好听的很,可那透露出的压迫威严,没人有心情去欣赏,牢头忙点头称是。   宗政玉祯一踏进牢房,不由的双眉紧皱,腐臭味、血腥味都随着牢里的阴风扑面而来,加上昏暗的光线使整个牢房更是诡异阴森。宗政玉祯有种想吐的冲动,这还是她第一次到天牢,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这般景象,当下对宗政玉福更是担忧。   到了宗政玉福的牢房,牢头忙打开铁锁请公主进去,自己以及小卒们则老实站在中间走廊守卫,以防有什么刺客突然冒出来行凶。   借着墙壁上小铁窗的微弱光线,宗政玉祯在墙角处瞧到一团畏缩的人影,她感到心痛。   “福弟?”宗政玉祯试探性的喊道。   随即,众人听到那里传来稻草的翻动声,仔细的盯着墙角。   “皇姐!”宗政玉福披头散发,沙哑着嗓子带着哭腔的爬过来一把抱住宗政玉祯的一只玉腿。   宗政玉祯看着此时狼狈不堪的弟弟,心头越发的痛,往日威风凛凛的太子爷如今只是个死囚犯而已。   “有如此下场,当日为何要犯这天地不容的滔天大罪呢”宗政玉祯有些酸楚道。   “皇姐,我错了,我错了,求皇姐救救我,我求你了…”宗政玉福死命的晃着,脸上的胡渣子使他显得更为落魄。   宗政玉祯被晃的有些难受,她想抽出脚,可福弟抱的太紧竟一时抽不出来,无奈的叹了一声,任由他抱着。   正和帝上完早朝把三品以上重要的官员召唤到御书房,脸色凝重的瞧着堂下的大臣。所有擅长察言观色的大臣们心里暗暗吃惊,这皇上脸色这么差,定有什么大事,赶紧恭恭敬敬的列好等待皇上发话。   “众位爱卿”正和帝终于开口了,他很满意这些大臣的表情。   大臣们屏住呼吸继续等待下话。   “朕决定…禅位”正和帝重重的说道。   “啊?”所有大臣们愣住了,禅位?皇上是不是在开玩笑!   “皇上,为何”丞相陆中日出班列拱手持笏问道。   “朕要是说朕时日不多,丞相相信吗”正和帝盯着陆丞相道。   中书令李国仲也出列持笏道:“皇上,眼下我大正在皇上的治理下才从衰弱中慢慢强大,到了这关要时刻,皇上咋可开如此玩笑”   正和帝虽然治国不是怎能高明,但他懂得怎能用人才懂得分辨忠奸。登基不久后就将朝中的奸臣杀的杀、罢的罢、充军的充军,军权完全在皇帝的掌控之下。那些侥幸免死的大臣都吓得不轻,都纠正了心态开始做“贤臣”,皇上倒也不怎么去怪罪,只要你不犯法贪污就行。就这样,原本已经衰退的大正,经过正和帝的一次大换血改革,已逐渐强大起来。   “朕不开玩笑”正和帝不高兴了,为什么这帮大臣都觉得朕是在开玩笑。   “皇上要禅位于哪位皇子”翰林院大学士凌莫出列问道。   “太子已经被打入天牢,三皇子不够聪明(其实是傻子),五皇子又一心向佛,六皇子又太小,更别提十三皇子”李国仲一一列举道,其实是想劝告皇上别禅位啊。   “此言差矣”一直不开口的靖王捻着胡子道。   大臣们都看向这位五十多岁但依然威风凛凛神清气爽的靖王。   “为何都是皇子而没有公主呢”靖王眯着眼淡淡道,他何尝不知皇兄的心思,虽然女子当皇帝会让身为男人的自己觉得不爽。可,祯儿这孩子确实有当皇帝的潜质,跟皇子们比,那简直是一颗耀眼的闪星。罢了,为了大正江山,那就顺着皇兄,更何况我大正朝又不是没出过女皇。老祖宗开国皇帝正始皇、第四位皇帝正妍帝,二者皆是女子却比任何男子要出色百倍,开创了自古所有帝王都做不到的繁荣太平盛世,百姓衣丰食足,个个无不对女皇翘起大拇指叫好。   靖王此言一出,大臣们都惊呆了,私下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的反对有的保持中立,就是没人赞成。大伙都知道,论才智论品德除了当今的玉祯公主之外,没人能比,大正能开始逐渐强大,与玉祯公主的出谋策划是功不可没。   “皇上”礼部尚书庄勇出班列。   “请皇上三思”庄勇普通跪下道。   大臣们都惊呆了,这个庄勇,好大的胆子,居然当众用话里话表示反对。   有了开头,那些反对的人借机也全出来跪下高呼:“请皇上三思”   正和帝捻着胡子瞧着跪在下边臣子没有说话,有礼部庄勇、户部广散千、吏部曹东海、工部贾经坛、刑部高明这五位尚书,只差兵部了。   “唉~亏祯儿一直举荐你们这五个,当初如果不是公主跟朕说你们是贤臣,要求朕提拔你们,你们五个能当上尚书一职吗”正和帝用失望的语气道。   五位尚书听罢,全都脸了红,尴尬的跪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们就是对女子当皇帝不舒服,感觉自己身为男人被女子压着很失尊严。被皇上这么一说,自己成了恩将仇报的小人,枉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   “混账!”一道喝声伴随着推开门声传入整个御书房。   大家朝门口一瞧,喝~这不是世代忠良现两朝元老鲁国公泰源吗。   泰源直奔殿中,朝着这五位尚书道:“啊呸,什么东西”   骂完之后才跪下来磕头拜天子:“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卿家,快快请起”正和帝温和道,心里乐开了。玉福造反之后自己就去找泰源商量未来皇储大事,老国公当即推举长公主,还力挺到底,自己当时就欣慰极了。   “谢皇上”泰源起身站好。   陆中日看向李国仲,李国仲看向凌莫,凌莫看向没有说话的大将军薛华,薛华看向靖王。五个人互相流传着眼神,互相明白的点点头,当即全体跪下。   “臣等愿意追随公主殿下”这五位大臣很有默契道。   其他大臣愣愣的看着跪下的人,有五个同意也有五个反对,但是,比起来,这同意的五个大臣可是朝中一等重臣,比尚书级要有威望的多。看到这层利害,其他大臣也哗啦全跪下。   “臣等愿意追随公主殿下。”   五位尚书听得是冷汗直冒,完了,这下要遭大罪了。   老国公拱手道:“皇上,老臣倒是想问问这些后生,为何反对公主,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子吗”   老国公的一针见血把五位尚书羞的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爱卿们,请回答老国公的问话”正和帝严肃道。   “是…是”五位尚书小声的回答,很显然是底气不足。   “迂腐至极”老国公不客气的骂道。   “我当朝开国明君一样是女子,照样不是开创了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到了正妍帝手里,更是鼎盛,谁敢说她们不如男儿,谁敢说自己比她们更强。你们现在瞧瞧大正的锦绣江山,若不是当初那些臣子过于迂腐,就不会被东辰、北漠、南林这三个叛国贼子分割了我朝大半江山!”   老国公越骂越来劲,恨不得把嘴里的唾沫都往他们头上喷,尚书们老实跪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正和帝缓缓的站起,老国公赶紧停住跪了下来。   “老祖宗说了,能者居之,不管是男儿也好女儿也罢,只要能为百姓造福为天下苍生着想,那她(他)是男是女咋能计较这么多。就是因为我们男子居高自傲,那些女子才会被遗弃糟蹋。试问你们自己,你们的老母难道就不是女子,你们就不能用同等的眼光去善待每一位女子,老祖宗说的对,男女要平等!”   五位尚书磕下头齐声道:“臣等迂腐,望圣上恕罪,我等愿追随公主殿下” ☆、第 15 章   夜里,正和帝召集整个后宫一起用膳,晚宴设在御花园,原来寂静的御花园,此刻是通火明亮,好不热闹。那些贵妃啊昭仪啊才人啊什么的,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都希望在晚宴里得到皇上的垂颜。   宴会上,正和帝端坐在正中央,左贵妃右昭仪才人,皇子们公主们也跟着自己的母妃一起出席。   晚宴早已经开始了,当所有人都在高高兴兴的用膳时,唯有正和帝十分不高兴的坐在龙椅上,他心里在想:祯儿怎么还不来,朕等下可是要当着妃子皇子公主们面前宣布大事呢。   “玉祯公主到”传唤官扯着大嗓门高喊。   宗政玉祯一身素白的宫廷服,款款的来到皇帝前,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正和帝见此,眉开眼笑,捻着胡子道:“祯儿不必多礼,快入座用膳吧”   “慢着,父皇,儿臣有要事相求”宗政玉祯并没有站起起身子。   那些原本在用膳的家伙,全都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玉祯公主,天知道玉祯公主从不求人,哪怕是皇上。可今天不知道着了什么道,居然主动开口请求,看来,这个要求不简单。   “何事?”正和帝其实心里早有了底,说这话时也只是平平淡淡的。   “儿臣恳求父皇饶了福弟”说着,宗政玉祯就跪了下来,昂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父皇。   所有人都诧异的盯着玉祯公主,这太子逼宫可不是扮家家闹着玩的,那可是在玩命的呀,死罪啊,天理不容。玉祯公主又不是不知道,居然敢跟皇上求情。   正和帝不说话,只是捻着胡子若有所思,搞得下边的人都给急死了。虽然这些贵妃们跟玉祯公主不怎么熟悉,可只要有跟她说过话碰过面的妃子们都喜欢她,因为她们都觉得玉祯公主为人谦和善良,更重要的是大家都仰慕玉祯公主那绝世的美貌和与身具来的凛然之气。   “祯儿”正和帝终于盘好心中的算盘。   “儿臣在”宗政玉祯低头应道。   “要救太子,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说着,正和帝起身,一手背后,一手指着满是山珍海味的桌子。   站岗的太监们会意的上前,两人将餐桌抬走。正和帝缓缓的下了台阶,大家的目光也跟着移,好奇皇上为何表现的如此平静。   “什么?”宗政玉祯困惑的抬起头,看着已经立在自己面前的父皇。   正和帝扶起自己的爱女,指了指龙椅道:“你必须要坐上它。”   话一落,宗政玉祯震惊了,愣愣的看着父皇。不仅是宗政玉祯,在座的许多妃子们也都傻眼了,不会吧,皇上要立玉祯公主为储君!   “父皇,祯儿不要当皇帝”回过神的宗政玉祯立马拒绝了。   “祯儿,不得胡闹,你是朕心中最有资格的继承人,也是大正朝最理想的皇帝”正和帝严肃的喝道。   “可是父皇…”   “你不做皇帝可以,朕立刻就下旨杀了太子”正和帝打断女儿的话威胁道。   “不要啊父皇”宗政玉祯吓得一把扯住父皇的龙袍袖。   “祯儿,只要你当上皇帝,太子是杀是赦就由你处置,而且…包括婚姻”正和帝抛出最有价值的王牌当杀手锏。   宗政玉祯听着这话是陈杂五味,父皇这几乎是用逼的,可是,这条件也确实有说服力,甚至还用联姻来诱惑。   妃子们全都出席,齐声道:“公主,你就答应了吧”   年过四十的柳妃上前温和道:“孩子,你就应了吧,这样不但可以救太子,而且也不用嫁到那东辰,将来还可以找个自己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亦贤…”宗政玉祯喃喃自语道。   有的人都期待玉祯公主的回答,有的人嗤之以鼻,除了那些不懂事的小皇子小公主。   “我…”宗政玉祯现在心里十分难受。   “祯儿”正和帝扳过宗政玉祯让她看着自己。   “大臣们都已经同意了,你也不必担心有人出来反对,父皇相信你将来比父皇还要优秀。父皇自己老了,你难道忍心看到父皇日夜操劳累于身吗”正和帝用父亲对女儿的语气道,慈爱的眼里满是对女儿的期待。   “好…”   拒绝不了父亲的那种期待,宗政玉祯无奈的小声回答,声音虽小但足可以正和帝听到。   “太好了祯儿”正和帝兴奋的大呼。   妃子们听到皇上大呼也高兴的乱成一团,包括太监、宫女、侍卫。   为什么她(他)们都那么高兴?宗政玉祯不明白的瞧着这些人。   竖日早朝   文武重臣持笏整齐的全跪在太和殿两侧,中间则跪着皇子公主们,宗政玉祯身着太子服理凤簪冠,跪在第一位。有些太监、宫女全部跪在殿中龙柱后面。而殿外,整个龙墩都跪满了低品朝臣,御林军分站两旁,威风凛凛,队伍一直延伸到宣门殿门口,放眼望去,那场面好不壮观。   大内总管小心翼翼的捧着圣旨,站在皇帝左侧打开圣旨高声朗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承蒙先祖厚爱,朕双十即已登基,理政已有三十余载。虽不如太始皇政绩,但朕在位时战战兢兢从不敢怠慢朝政,谏忠言近贤臣,朕时刻牢记着先祖的律告。对百姓,朕宽慰,唯独外侵,朕自愧,若百年归去,朕亦无颜面对列位先祖。   朕如今年事已高,时染风寒,身体抱恙,一日不如一日,已无力理政。太子篡位逼宫,犯滔天大罪已羁押天牢,东宫空虚,无人替朕监国解忧,皇储告急。长女宗政玉祯,宅心仁厚,才智过人,乃天下百姓所众望,朕今随民愿,册立长女宗政玉祯为皇太子。布诏天下,中秋之日朕将禅位,皇太子继承大统,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跪着的人都高喊万岁,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皇宫里,连宫外的百姓们都能听的到里面的万岁声,林子里的鸟儿都被惊飞了。   正和帝的诏书暗藏四个意思:一就是阐述了自己虽然比不上正始皇政绩,但每天都在勤劳的日理万机;二是,自己在位的三十多年来,百姓生活还算可以,自己也就感到心安,可是对外侵(指东辰、北漠、南林)依然束手无策感到愧疚,就算自己死后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三是,诏书先册立长女玉祯公主为皇太子,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玉祯公主是皇储,将来即位是理所当然,任何人都找不到借口来反对,更重要的是,正和帝用了随民愿来当理由;四是,告诉天下自己在中秋那天禅位给皇太子,这天也是新皇登基。   离中秋日还有半月,新皇太子就暂时封为国监,替体弱的皇帝掌管朝政,也算是对新太子的能力测试,让大臣们看看新太子的治国能力将来继承大统就不会有人暗中挑肆,这也是正和帝的算盘之一,其意是想让那些不服的大臣看看新皇储玉的实力,让他们心服口服。   “司马先生司马先生…”香辰一下马就兴奋的高喊,自从与古亦贤结拜后,她可是天天来药谷。   “何事如此高兴”司马系捻着胡须微笑道。   “朝廷要变天了,今天看到诏书,说玉祯公主被册为太子,中秋之日登基”香辰一脸崇拜道。   “哦~”司马系吃惊,暗道:没想到皇上立玉祯公主为太子,这皇上还真是敢做。   “玉祯公主要是当上女皇,就是我朝第三个女皇,好厉害”香辰说着都两眼发光。   司马系瞧着香辰,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移步到后山,香辰停止花痴赶紧也跟了上去。   “哗啦啦…”飞流而下的瀑布发出刺耳的水激声。   但见瀑布流下的大岩石上坐着一个人,此人打坐在瀑布中央,任由湍急的瀑布打在身上毫于畏惧,仿佛那都不关她的事。   “司马先生,我大哥为何老是去淋瀑布,她难道不疼吗”香辰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不知,亦贤突然一下子有了百年功力,她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唯独用瀑布湍急的水流来相抵抗,这样她才能有空间去慢慢消化全部的内力”司马系解释道。   “那她岂不是很难受”香辰纠结了,眉头都皱了。   “没事,已经过了,再需要十天时间就可以了”司马系微笑道。   “哇,我大哥的皮有那么厚吗,天天泡瀑布”香辰忍不住大叫。   司马系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真是有想象力。   东辰国,有蒙郡、辽郡、吉郡   这三个郡省(这个国度都是用郡代表一个省,如果按现代就是内蒙古、辽宁、吉林)组成,原本是正朝国土,包括北漠、南林。第十二位正惠帝长昇三年,成光、李世袭、赵节三人分别叛乱,各分大正朝大半江山各立其国。当时的正惠帝软弱无能,曾下令平乱,三国联盟对抗,正朝皆以失败告终,无能的皇帝只好收兵不敢再提讨阀平乱,最后造成四国鼎力,而那些其它的小国也得以幸存。   因成光本是浙郡人,后因思念家地,故取国号为东辰,意为自己是东地出生的。   东辰的太子成怀安看着手里来自正朝的诏文,恨不得把这诏文撕个唏巴烂。他愤怒,他恨,一张俊脸凝为寒霜,吓得太监宫女都不敢正眼瞧主子,他(她)们知道,如果自己此刻有一丁点小动作,就会死无全尸。   “嘭~”诏书狠狠的拍在桌上,桌子承受不了这突来的重力,顿时散了。   成怀安站起,愤怒的大吼:“宗政玉祯,我一定要得到你,我要毁了整个大正朝!”   愤怒的声音彻响整个东宫正殿,太监宫女赶紧全部纷纷跪下。   “太子生气了吗”东辰帝(成霸天,年号平治)端坐在御书房淡淡的问,脸色平静的让人感觉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是”负责辅导太子的太傅蓝鸿山毕恭回答。   “既是无缘,也算是天意如此”东辰帝说完,低头继续批阅奏折。   中秋日,登基大典开始   新女皇一身华丽冕服,按照登基程序一步一步开始,祭天祭太庙,入正殿,宣诏,一切顺利,正式登基。   《正史·姬帝传》:保兴三十五年,正和帝禅位,皇太子宗政玉祯于太和殿即位,庙号(帝号)正姬,年号建凤。   建凤元年,新皇登基,又逢中秋,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免税一年。 ☆、第 16 章   宗政玉祯心神不宁的坐在御书房龙椅上,时不时的秀眉紧皱。      “来人”宗政玉祯喝了声。      “奴才在”站在一旁的大内老总管邓叁忙应声道。      “宣靖王进殿”      “是”老总管立刻领命。      大约过了一盏会的功夫,老总管领着靖王进御书房。      “臣参见皇上”靖王弯腰拱手道。      “皇叔免礼”宗政玉祯温和道。      “谢皇上”靖王直起身,看自己的侄女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上,威严端庄,一派王者气概,心里甚感欣慰。      “皇叔,云儿呢,我的登基大典为什么都没见到云儿,现在都过了三天了,为何还是没见到他”宗政玉祯表面上平淡,内心却有几分担心。      “祯儿,你现在是皇帝,称自己应该要叫朕”靖王严肃的更正,随后又一脸担忧道:“半月前我就已经派人去太和县,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为何到现在连个人都没回来,我也着实担心”      宗政玉祯噌的起身道:“什么,云儿半月来都没有消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朕”      “皇上,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到了这个节骨眼,我怎么可以给你添麻烦”靖王解释道。      “皇叔”宗政玉祯不高兴了。      “放心吧,云儿吉人自有天象,不会有事的”靖王安慰道,心里也很感动皇帝如此注重自己的女儿。      “皇叔,朕给你五百御林军去寻云儿回来,不够回来再调”宗政玉祯现在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自己的堂弟好像遇到什么坏人了,毕竟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包括读书也是在一起,堂弟就像自己的亲弟弟,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是!”靖王真替自己的女儿感慨,这丫头可真是有福气啊。      “皇上,那微臣即刻启程”靖王拱手道。      “皇叔,你快去吧,一定要把云儿找到”宗政玉祯还不忘嘱咐道。      “是”靖王一摆手,就转身离开。      话说这宗政珋云应该早就到京了,可为何都这么久了还没回京。她啊,在路上确实遇到了事,但不是遇到坏人,而是在渡长江的时候,那官船突然爆裂,整个船都沉下去。这宗政珋云会游泳,可他的四个侍卫就不会,四人死命的抓住浮木总算是得救。而宗政珋云掉的时候被冲的太远,还来不及抓住浮木,就又被一阵内流给冲走,四个侍卫眼睁睁的看着世子爷被冲走,直到没了影,都傻冒了,想过去救,可自己是旱鸭子根本游不过去,暗想这下真是完了。      四个人被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地方官府全力搜寻世子,哪怕是死了也要找到,不然老王爷包括皇上肯定会株了自己九族。      搜了三天,王爷府就来人催世子回京,长公主要登基了。当这些人得知世子落水到现在还生死不明,都傻了,赶紧都留下一起寻找世子。四个侍卫以为王府的人会派人把这事禀报给王爷,而王府的人以为四个侍卫早就把这事禀报给王爷,就这样。双方都认为对方派人回京禀报了也就没在意,其实双方谁也没上京禀报,才会变成遥无音讯的结果。      项浩和刘吉以及另外两个侍卫在河岸搜寻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滚滚土尘,像是有大队人马。      难不成是王爷?众人想着,忙立好等待王爷的人马靠过来。      靖王见女儿的侍卫以及自己派的人都在,唯独没见到女儿的身影,高声问道:“世子呢”      项浩跪了下来道:“属下该死,到现在还没找到世子爷,请王爷降罪”      其他人见项浩跪下请罪,也全跪了下来一起道:“请王爷降罪”      靖王瞧着觉得莫名其妙,看他们样子,难道是云儿…她出事了?      “混账,世子呢”靖王一想到女儿可能出了什么不测,就气的大吼。      “王爷,王爷,世子爷找到了”这时,河岸不远处,有人高声大喊。      “什么!世子爷找到了!”所有人又惊又喜,暗想这下得救了。      靖王望向那喊声处,只见那人的身后跟着一个灰头灰脸衣衫不整头上还戴了片芋头叶,样子十分滑稽。      “云儿”靖王立即下马奔过去,虽然这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可他还是辨认出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父王”宗政珋云尴尬的笑了笑,自己的模样实在是糟糕透了。不过能活着回来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这还多亏那个渔民大叔救了自己。      “怎么这副模样”靖王吃惊道。      “没事啦”宗政珋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我们赶紧回去,皇上还在等着我们去出席贺宴呢”靖王说着,就牵起女儿的手半拉着她走,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陆羽雪和李芮馨前来拜见自己的好友新皇帝时,路上碰巧遇到靖王以及宗政珋云。      陆李二人对这“父子”俩施了礼,四个人就一起进殿拜见圣上。      “皇上,靖王、世子、陆小姐、李小姐前来拜见”传唤太监怀里抱着一根白尘曲躬说道。      “传”宗政玉祯暗喜,放下朱笔道。      “是”太监忙转身去传唤殿外头的四人。      四人入殿忙跪下行礼,齐声喊道:“参见皇上”      “免礼”宗政玉祯右手一挥道。      “谢皇上”四人又一起起身。      透过帝冠的玉藻缝,宗政玉祯上下瞧着宗政珋云,带着询问的语气道:“云儿为何现在才回京”      “那个…皇姐…渡长江的时候不小心给落水了。路上听父王说皇姐做了皇上,真不可思议”宗政珋云并不想再落水的事绕个没完,她觉得很丢脸,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云世子,皇上登基你没回来”李芮馨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呃…”宗政珋云尴尬的一时语塞,暗暗叫苦:我的大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吗老拆我的台。      “云儿,到底为何落水”宗政玉祯淡淡的问道,但那语气显得十分坚硬,非要你说个明白。      宗政珋云现在是爆汗了,看来今天是不说不行啊。一旁的陆羽雪瞧她这模样,掩着小嘴咯咯的笑了。      靖王也是乐呵呵的等待看好戏,原先虽然替自己女儿落水一事捏了把冷汗,也幸亏人没事,真是老祖宗保佑啊。      宗政珋云转了转眼珠子,瞧着的人也都没当回事,反正大家心照不宣,谁都知道这小子肯定又在想什么鬼办法脱身。      “哇~皇姐,这次去太和县我可是有了大收获”宗政珋云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瞬间兴奋无比。      “哦~”宗政玉祯也不急,配合的简应了声,暗想,瞧她神色,这落水肯定让她糗大了,所以才不肯说。      “我结拜了两个好兄弟哦”宗政珋云点头如捣蒜,十分自豪的样子。      “你天天都结拜,有何稀奇”李芮馨很不给面子的泼了一盆冷水。      “芮馨姐姐,这次是真的”宗政珋云不满意的抗议,整个人变得很认真。      “云世子难得如此认真,芮馨你就放过他了吧”陆羽雪无奈的劝道,这芮馨老是喜欢耍侃   宗政珋云,真是拿她没办法。      “你的结拜兄弟叫谁啊”李芮馨妥协了,就问道。      “大哥叫古亦贤,二哥叫香辰”宗政珋云说这二人的名字,神气的高抬下巴。      “相惩?这名字好奇怪”李芮馨好奇道。      “我的好姐姐,是香味的香,星辰的辰”宗政珋云没好气的解释道。      “哦~香辰啊”李芮馨一副恍然大悟。      陆羽雪与靖王瞧着这二人但笑不语,殊不知,坐在最高处,有一个人僵住了,那就是她们的皇帝大人。      玉藻遮住了宗政玉祯半张脸,谁也不知道皇帝的表情,时间在她身上仿佛停止了般。她再也听不进下边的人到底说了什么,心里的某个地方在此刻是陈杂五味…      香辰看着老大,天天除了吃饭就是练功,居然还坚持了两个月,不等古亦贤发飙倒是她自己先受不了了。她又是拖又是拽硬是想把古亦贤拉下山,她怕老大再这样沉迷练功总有一天会脑残。香辰有所不知,古亦贤之所以每天总是在练功,是因为体内的真气必须要用绝世心法来控制化为己有,不然真气在体内不受控制的乱窜,死的会是自己,这是风无极传完所有内力之后,临死的警告。      古亦贤见香辰如此执意,询问了司马系可不可以下山,司马系同意了,反正内力调解也差不多了,是该给这孩子放松放松。古亦贤点头答应就与香辰各自骑着宝马慢慢的下山,这古亦贤还是刚刚学骑马,所以不敢策驰。      二人到了太和县,古亦贤觉得这太和县怎么感觉突然变得不一样了,这人来人往的,比自己上次来时更繁华。      “二妹,这…太和县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跟我上次来的感觉不一样呢”古亦贤坐在马上问道。      “大哥,两个月前我不是告诉你新皇登基吗,皇上大赦天下而且还免税一年”香辰有些沮丧,敢情自己当时说的这事老大根本就没用心去听。      古亦贤思了良久才想起来了,道“好像确实有说过”      “看来这新皇帝肯定是个好皇帝”古亦贤推算道,不然这来往的百姓怎么脸上都是一片喜庆。      “那当然了,我大正的长公主可是最棒的”香辰又是得意又是崇拜。      “长公主?新皇帝是女的?”古亦贤吃惊,暗想这个国度的国家好前卫,女子也可以做皇帝,不简单啊这里。      “是啊”香辰回答。      “长公主…”古亦贤垂下头喃喃自语,心里莫名的有些隐隐不安。      香辰奇怪的看着古亦贤,暗想:该不会真的脑残了吧。      古亦贤猛地抬头问道:“长公主是不是叫玉祯?”      古亦贤突然抬头把香辰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忙用右手拍了拍心口稳了稳自己被吓的幼小心灵,然后答道:“没错,长公主名宗政玉祯,皇榜不是有写着吗”      “嘭~”古亦贤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古亦贤双手背立的站在树下,对着月空朗道。      “呵呵,古公子好有雅兴啊”司马系漫步走过来。      “先生”古亦贤转身礼貌一拱手。      “思佳人吗”司马系故意问道。      “可惜佳人已去”古亦贤苦笑道。      司马系捻了捻他那半黑半白的胡子没有说话。      古亦贤安静的站着,两个人变的沉默了,只有昆虫的鸣叫。      “古亦贤,你喜欢…长公主吗”司马系没有看古亦贤,只是微笑的看着飘落在空中的树叶。      “喜欢又能怎样,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古亦贤没落道。      “呵呵…是吗”司马系觉得这个古亦贤真是木脑子。      古亦贤不再说话,出神的望着落叶,良久才道:“即使流水无意,可…我还是想见她”      “那么…就去找她吧”司马系随手接住了一片落叶道。      古亦贤侧头看他,摇头道:“她现在是皇帝”      司马系看了看她半响道:“你跟我来”      说着,转身进了宗政玉祯原本住的屋子。      古亦贤困惑的看着他进了宗政玉祯的屋子,想了想,走过去,踏进屋里。      她一进来,就见司马系从床那侧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卷画和一沓纸。      司马系将这些都放在桌案上,道:“这是公主临走时给你的,包括玉佩”      司马系说着,从袖子里拿出那块长方形的白玉放在桌上。古亦贤认得它,就是在山洞里司马系拿给风无极看的那块玉。      古亦贤走过去,立在案前,颤微微的拿起那块白玉,双面上都刻着栩栩如生的龙。轻轻放下玉,她拿起那沓纸,仔细一瞧,这不是古代所谓的银票吗,呃…好多,都是一万一万的。      “这是…”古亦贤迷茫的看向司马系。      “这是公主临走时,把剩下的银票都留给了你,她可能想到你身无分文”司马系说道。      古亦贤听着,心里觉得暖暖的,放下银票,她又拿起卷画,慢慢的打开。      看着画,古亦贤几乎忘了呼吸了,心突然都跳的好快好快,她的表情是惊又是喜。      “这是…”古亦贤兴奋的看着画里的人儿,这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祯儿吗。      “你还不明白吗,流水并非无意啊”司马系意味深长道。      “她…”古亦贤的心情已经不能用任何语言来表达,她现在是恨不得立马飞到她的身边去,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      “古亦贤,这段姻缘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公主的心是怎样的,我也不好说”司马系觉得有必要提醒下这孩子。      “只要她对我有一丝丝情意,我就不会放弃,我会让她接受我”古亦贤坚定道。      司马系眯着眼,看古亦贤如此坚定的表情,心里暗道:但愿你能行。      古亦贤放下画,转身对着司马系跪下道是“司马先生,我要去京城,我一定要去京城”      “京城?好耶,我也要去”刚进来的香辰一听到老大要去京城,兴奋的喊着也要去。      “二妹,大半夜的你来药谷干吗”古亦贤侧头看她问道。      “我把你掉下马的事儿告诉我娘,娘担心你摔伤了,特意派我前来送跌打药”香辰晃了晃手里的小药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古亦贤无语,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用的着大半夜前来送药。不过她还是很高兴,高兴县夫人如此关心她。想着,古亦贤也就眉开眼笑了,忘了自己还跪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夕节,祝大家七夕节快乐!这份节日的礼物大家可满意? ☆、第 17 章   天色已晚,古亦贤怕香辰这么晚回去不安全,就让她留下在山上过夜,把自己的屋子让给香辰,而她则是跑到宗政玉祯的屋子去。   意外的,在门口碰到司马系,看他样子,应该是来找自己的,古亦贤想,就给司马系施了个礼。   “亦贤,香小姐睡了吗”司马系微笑道。   “还没”古亦贤答道。   “哦…这样啊…你跟我来下”司马系道,就转身走。   又有什么事?古亦贤虽纳闷,但还是老实的跟上,谁叫他是前辈我是晚辈呢。   古亦贤跟着司马系来到后山的山洞,大概是洞里失去了风无极吧,这洞显得更冷清。   司马系来到黑漆漆的石床,熟练的用手掌按在石床沿下的某个地方。司马系按的地方原本平滑的石沿慢慢的凹了下去。   “轰隆芦”   古亦贤听到石块的挪动声,那声音十分的大,大到她都以为要地震了。声音过后,古亦贤看到石床那发着亮光,忙奔到的石床去。   “这是…”古亦贤惊呆的看着被打开的石床,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了神雕侠侣里面,小龙女躺的那张床,那是张藏有机关的床,就像自己眼前所见的。   “下去吧”司马系说着,自己一脚蹬上,慢慢的下台阶,这石床下的台阶有一人宽,并不会嫌窄。   古亦贤兴奋十足的蹬上去,一步一步的下台阶。   这是一间地下暗室,很宽敞,中间摆放着石桌石椅,石桌上中央放了一台油灯,不过油灯里并没有灯芯,里面倒是放着一颗耀眼的夜明珠,照明了整个暗室。石桌两旁各摆着古式书架,书架上整齐的放满了各种书籍,每本书籍都沾了灰尘,由此可见,这书籍放的时间也够长,没人来翻阅。   古亦贤愣愣站在台阶中间,双眸目不转盯的瞧着这传说中的暗室。这…怎么像是藏书阁啊,古亦贤如此想着。   司马系来到右边的书架,在架尾的最下层,他拿出架层里的书放在地上,在架层靠的那块墙摸索着。   古亦贤一步一步的下来,立在石桌前,呆呆的盯着夜明珠。想着:好大的夜明珠,这要是拿到我那边的现代卖,那可赚大发了,到时数钱数到手抽筋,呵呵。   “亦贤啊”司马系捧了个红色小匣子走过来。   这是他从架层墙上的暗格里取出来的,瞧那地上还放着两块长方形砖头,是从墙上扒出来的。   司马系坐了下来,将小匣子放在石桌上,他伸手往石桌下一摸,嗬,居然摸出了一把金色的小钥匙。司马系用这小钥匙打开了小匣子的小金锁,他缓缓的打开匣盖子。   古亦贤凑眼一瞧,里面是一本书,而且是金皮面书,上面用繁体文写着的金字:龙吟凤诀。   司马系伸手拿出书递给了古亦贤道:“去京城之前,先把这武功学好”   古亦贤翻开书,前半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口决,到了后面半本全是剑法,像小人书一样,上面还有图案演示招式。   “全学?”古亦贤闷闷的问道,要是把这书全学好,那得要多少时间啊。   司马系捻着胡子道:“口诀你只要背住,以后慢慢练,学剑法只要半月即可”   “哦,这样啊”古亦贤点点头,半月就半月吧,也不差这一时。   司马系起身来到左侧书架,拿起了顶层架隔的一本书,又从另一个架隔取了一本书。   “唉~”司马系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古亦贤此刻的心情,想必是恨不得马上去京城吧。   “这两本给你,以后有空可以学学”司马系把这两本书籍也递给了古亦贤。   古亦贤接过一瞧,嘴角立即抽搐,无奈的想:有必要学这么多武功秘笈吗。这两本秘笈分别是《千里行》《百穴全》,一看就知道是轻功跟穴道的。   “亦贤,你把你的生辰八字等下写张给老夫”司马系吩咐道。   “干吗”古亦贤不解的问道。   “呵呵…老夫给你交人头税”司马系呵呵笑道。   “人头税?”古亦贤愣了愣,然后又想了想,这才明白了。司马先生的人头税原来是想给自己入户口啊,这样以后出行比较方便多了。   早朝,文武百官们拜完了天子就各立一旁,文东武西。   “各位爱卿,朕今天有件事要宣布”宗政玉祯端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大臣们心里一惊,琢磨着皇上到底想宣布什么事,看样子应该是件挺大的事儿。   “朕要削官”宗政玉祯认真道。   “什么!”殿下有的大臣惊的大呼,顿时两班文武都议论纷纷起来。   大多官居一品的大臣都没有说话,仿佛事先早就料到了般,没有一个表现的惊讶,就算是有感到惊讶,也只是藏在心中。   陆中日静静的望着女皇,暗道:果然要发动改革了,这大概只是改革中的一小角吧,皇上在还是公主的时候就表现的比任何人要出色,这次掌握了大权,想必是要实现她自己的目标,而这个目标不是寻常人能敢想能敢做的。   “皇上为何要削官”大将军开口了。   “我朝自开国以来,随着历代君王的变迁,官员也跟着迅速省攀。正始皇在位时,整个大正就只有六万多官员,到了朕,半壁江山而已居然就有十四万”宗政玉祯说到这,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殿下的大臣听的也是心里一阵紧,都想着:妈呀,居然翻了一大倍,不算还好,一算就吓死人。   “科举制度欠缺,官位买卖严重,有虚无实的一萝筐,打着朝廷命官的幌子拿皇饷,正在替百姓做事的又有多少”宗政玉祯声声指责。   太和殿的大臣都只是低头倾听,没人敢说话。   “臣请皇上对官员泛滥重新改革”陆中日出班列跪下道。   “臣也同意官员改革”凌莫也跪下,他老早就对那些有名无实才的官员不爽了。   “臣也是”李国仲十分赞赏皇帝的削官改革。   其他大臣都六神无主的,全在心里替自己捏了把汗,这要是真发动削官改革,自己的乌纱帽岂不是很危险。   宗政玉祯站了起来,下了一步台阶,凛然的看向台下。整个太和殿静的仿佛连根针掉下来的声响都可以听的到,所有的大臣们表情都各自不一。   “吏部刑部听旨”   吏部曹东海、刑部高明赶紧出班列跪下,齐声道:“臣在”   “从今起,废掉官位买卖,原本买来的官员以及靠关系入朝为官者全部革职扣押查办。要全国通查,一个也不得漏,发现有包庇者,斩!”宗政玉祯说斩字的时候锵锵有力,不容有半点拖泥带水。   台下的官员们吓得哗啦全跪下,这可了得,看来这冗官泛滥,皇上是铁了心要整治了。而那些曾经用关系托人帮自己亲戚当了官的大臣们,更吓得脸色惨白。   “臣等遵旨”两位尚书磕头应道。   “以前的事儿,朕就不再追究,但你们受贿的款项要一并交国库,谁要是敢私藏,不要怪朕不留余地”宗政玉祯是个明白人,朝中有不少官员在暗中搞官位买卖。对付这样的特殊情况就必须采用特殊手段,要恩威并用。   “吾皇圣明”那些心里有鬼胎的大臣喜的立马高呼。   “今后,凡是再有官位买卖者一律杀无赦,灭九族!”宗政玉祯觉得自己应该放下狠话了。   “臣等定遵圣命”台下又是一阵高呼。   “尚书令,中书令、大学士”   “臣在”李国仲、凌莫以及一位年过五甲的老臣子应声道,他就是尚书令庄埔秀。   “削官之事,就由你们全部负责,重新筛选官职,但凡有名无实、贪官污吏以及没多少作用的官职一律削掉,对科举制度也要重拟严格纪律”   “臣遵旨”三人趴地领命。   汗,这得削多少官位,将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大臣们暗惊。   “兵部侍郎郑士景”   “臣在”郑士景忙应道,这个郭士景长得还算俊俏,而且还是上届的状元,才二十五出头,至今还未婚。有人说他娶媳妇眼光高,也有的人说他钟情某女子而那女子已香消玉碎等等传言,反正呢,不管传言是什么,他在京城的帅哥堆里还是有名的,很多怀春少女都倾慕于这位侍郎大人。   “兵部尚书一职就由你一块接任,兵部侍郎一职暂时也由你继任”宗政玉祯道,她是十分欣赏这位文武双全有才华的年轻侍郎,所以也不避讳,直接提拔。   郑士景心中大喜,忙磕头高呼道:“谢主隆恩,臣一定不辱使命”   其他的大臣们都暗自替郑士景这小子走狗屎运,居然当了尚书又继任侍郎,真不知道这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都平身吧”宗政玉祯说完就转身坐回龙椅上。   “谢皇上”大臣们说完,就起身各自会班位。   《正史·姬帝传》:建凤元年,即位未足三月,正姬帝削官。至建凤三年,已削至五万余人,国库减支增利,乃自古帝王中最具有胆魄之君。   承乾殿分三个宫,第一宫就是所说的御书房,批奏以及召见大臣商议的地方;第二宫是内室,放的都是皇帝自己喜欢的书画之类;第三宫就是寝宫,皇帝睡觉的地方。这个地方是皇宫里最森严的宫殿,有大批御林军大内侍卫坚守,他们的重责就是保护好皇帝。承乾殿除了皇帝出入自由,任何人都是不许进来,要进殿都得必须先通报得到皇帝允许或者皇帝召见才能入殿。   宗政玉祯回了承乾殿,换下冕服摘下帝冠,穿上罗裙玄袍,四个贴身宫女就上前给女皇梳鬓。   宗政玉祯对着铜镜思量了一番道:“来人,把宗政玉福、史晶、金贵妃带上殿”   “是”蜜儿行了个宫礼就退去。   史晶是前太子的太子妃,现在也被关押在天牢,金贵妃则是前太子生母,史氏金莲。   理了凤簪鬓,宗政玉祯就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静等。过了一刻多,几个御林军这才押着这三人来到御书房,三人赶忙跪下磕头。   “罪臣(罪妇)叩见皇上”三人齐道。   这宗政玉福喊着自己罪臣,史晶跟金贵妃倒是喊自己罪妇,就是有罪之妇的意思。   宗政玉祯一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这些人包括宫女,都会意的退出殿,走时还不忘合上门。   宗政玉祯望着跪在下边的三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弟妹,一个是视自己如己出的金贵妃,当时的光辉已不复存在,三人皆成了阶下囚,个个瘦如柴骨狼狈不堪。   宗政玉祯没有说话,下边三个也哆哆嗦嗦的不敢出言,只是跪着头磕在地,生怕自己一出声就被拉出去斩了。   宗政玉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了般道:“宗政玉福听旨”   “罪臣接旨”宗政玉福趴低的身子道,整个手心也开始冒汗。   “宗政玉福以下犯上,竟敢带兵逼宫企图簒位,本该处死,但念朕登基初大赦天下,朕就免你死罪,今后废除皇姓,与其妻其母二人逐出京都贬为庶民,永世不得踏入京都半步。史可达乃是主谋,罪不可恕,满门抄斩!”宗政玉祯说完,就觉得心寒,一人之罪却要累及无辜,史可达簒位时难道就没想过吗。   史晶听到满门被抄斩,放下就晕了过去,身旁的宗政玉福忙扶住自己爱妻,心里也是悔恨当初啊,金贵妃倒是坚强了些,没有晕过去,只是紧咬牙关,脸色的瞬间更苍白就可以判出此刻她是多么的痛苦。   “谢皇上不杀之恩”母子二人还是感激皇帝不杀她(他)们母子媳妇三人。   “朕准许你们去祭奠亡灵,事后,由大内侍卫段小印护送你们去太和县”宗政玉祯说完,就起身离开进内阁,她不忍心看到这三人流落街头,就打算送到药谷那边生活。   “谢皇上”二人再次感激拜谢。   香辰回了家就跟父母提及去京城之事,无奈父母因担忧孩子安全,所以拒绝了。香辰气的咬咬牙,一跺脚,决定离家出走。走的那一天,她先让老大到县外里地等自己,留了封书信,隐瞒了所有人偷偷带上早就打包好的包袱,从后门溜走。那里也早已有个小厮牵着良驹等待,看到香小姐出来,忙上前将马缰绳递给了她,香辰给了他五两马钱就跃身上马。   小厮接到银俩就乐花了,还不忘拍马屁道:“祝香小姐一路平安”   香辰一点头说了句多谢就挥起马鞭扬长而去。   古亦贤在县外一里之外的一棵大树下等待香辰,宝马行风正在道路旁啃着草。她看到不远处有马蹄声以及香辰的喝声,拉好马脚一蹬上了马,驾在道路中央。   “吁~”香辰拉住缰绳。   “事情办好了吗”古亦贤微笑道。   “办好了”香辰有些心虚道。   “走吧”古亦贤转过马头与香辰并肩。   二人对视,朝对方笑了笑,默契的挥起马鞭一拍。   “驾~”   “驾~”   官道上,只见有一男一女飞快的策驰而去,滚起阵阵尘烟。   “大哥,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京城呢”   “那里有一个我思念的人,那你呢”   “我?我算是去探亲,我的弟弟在京城当官。老大,你的那个思念的人是不是有钱人家的美男啊”   “不是美男,是美女”   “什么!女的!!!”   “喂,小心!当心坠马!”    ☆、第 18 章   古亦贤虽然已经会骑马,但因为是新手,压根就承受不了在马上的太长颠簸。黄昏时,二人路过一处叫名山镇的小镇,在那儿找了家客栈落脚。      将近腊月的冬天显得是特别的寒冷,香辰一进客房里,就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呵气搓手,看来很冷的样子。      “二妹,你等着,我去给你买件狐裘”古亦贤有些心疼,交代了一句就出去了。      北风在耳边呼呼响,街上已经很难看到行人了,古亦贤来到一家早已关闭的商铺前猛拍大喊。      “店家,开开门,快开门,店家,开门啊…”古亦贤扯着嗓门喊。      不一会儿,门开了,是一个大概有五十多岁的老人走出来了。他就是掌柜。      掌柜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很是单薄寒酸的书生,虽然长的颇为俊俏。但刚才他那跟杀猪般的又喊又拍,把自己吵个半死,想到这掌柜的就来气,一肚子的窝火,态度很不友善道:“喊什么喊,赶着去投胎啊”      古亦贤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我要买两件上等的狐裘”      掌柜的一瞧,哟,这是银票,钱啊。他立即接过银票一看,乐了,是一万两的银票啊,而且还是官票。      正朝有两种发行银票,一种是朝廷发行的银票,叫做官票,上面印的是朝廷官印,只有朝廷中的人才能有;另一种叫做庄票,是民间各个钱庄发行的,哪个钱庄发行的银票就要刻哪家的庄印。虽然民间钱庄多,但并不混乱,货币兑换都是有规有序。      掌柜的立马换了张讨好的笑脸请古亦贤进店,他能敢再不友善吗,这可是官票,可以想象这位虽然看起来寒酸的书生,但既然有官票,那肯定是个朝中的人物,当然不敢怠慢。      古亦贤不理会掌柜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家的商品,在一堆上等的狐裘架上,选了两件就结账,掌柜一找完剩钱就走人。一件是白色,另一件是大红色,这狐裘都是披风。古亦贤想着路途有可能会找不着店而跑到破庙里住宿,到时也可以当被子用啊。      古亦贤回来的时候,屋里中央已经摆放了一个碳盆,香辰正坐在碳盆旁取暖。她见老大回来了,忙起身。      古亦贤走了过来,打趣道:“看来今晚不必挨冻了”      说完,就把手里的包裹给了香辰。香辰打开一瞧,双眼立马亮了,是狐裘耶,以后赶路就不会怕冷了,咦,怎么这么多银票,大多都是一百两的。香辰有所不知,这狐裘也就值百两,古亦贤拿的是一万两银票,这找的零钱当然是一大把了。      “大哥,为什么你不冷”香辰把包裹重新包好,纳闷的看着老大,明明就只穿两件薄衫,为什么都没见她冷的样子,而自己穿了两件加一件棉袄却还是冷的要命。      “可能是体内的真气帮我挡住寒气吧”古亦贤不确定的说道,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一点也没感觉到冷,好像自己只是处在秋天的季节。      “哇~”香辰忍不住大叫一声,双眸崇拜的看着老大,有武功真好,她想。      “好了,赶紧休息吧,有事喊我,我回去了”古亦贤无奈的摇摇头出了香辰的客房。      古亦贤住在香辰隔壁,自从习武之后,她的视觉听觉嗅觉什么的都变得异常灵活。躺在床上都能隐隐约约听的见隔壁碳盆里噼里啪啦的声响和香辰时不时的数数喃喃声,搞得古亦贤真是哭笑不得。      陆羽雪今天单人进宫,本来是想跟芮馨一起来,但她今天一早就陪她的母亲去进香了。      她跟殿头官招呼了声,殿头官就进了御书房请皇上批准,没多长时,殿头官就恭敬的请她进了御书房。      陆羽雪进了御书房,朝殿上的女皇一施礼。      宗政玉祯放下朱笔,起身缓缓的走下来,轻启贝齿用询问的表情道:“芮馨呢”      “陪夫人进香”陆羽雪浅笑答道。      “哦”宗政玉祯简单的应了声,美眸望向门外竟出神。      陆羽雪瞧着,心中暗想:皇上…自从回来后,看起来有着淡淡的忧伤,而且也没再见过她笑过,莫非…在师父那出了什么事?      这陆羽雪的师父就是司马系,陆羽雪七岁的时候,司马系当时是在宫里当太医首。因缘巧合下,司马系无意看到小陆羽雪对药材很感兴趣,就收了她当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司马系的眼光很不错,小陆羽雪确实有医术的天赋,才学半年,小小的年纪就已经会了各种药材的作用以及价值。到了最后,几乎都可以跟师父的医术高低不分了。      “皇上为何愁眉不展?”陆羽雪问的很轻很轻。      “羽雪,你告诉朕,何为情”宗政玉祯将视线转向陆羽雪的脸上,迷茫的看着她。      陆羽雪听着一愣,这…皇上怎么突然问这情爱,她…在药谷将近的两年里,到底了什么事?      陆羽雪想归想,心知这不是自己能用三言两语的回答就能让皇帝满意的事,她似笑非笑道:“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吧”      宗政玉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声道:“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皇上…可是有了心上人?”陆羽雪大着胆子问道。      宗政玉祯苦笑道:“朕也不晓得,她与朕…如今只会是过客而已”      “是吗”陆羽雪定定的视着女皇,不管她的身份再尊贵,也注定逃不了这世间的情爱。      “羽雪跟芮馨也双十有二了,为何还迟迟不肯寻个好人家定下终身”宗政玉祯困惑的问道,女子十八就是出阁的年龄,为何这两位好友都到了这等年纪了还不嫁。      陆羽雪淡淡一笑,理了理袖摆道:“皇上难道会不知晓羽雪喜欢自由自在?”      “只怕陆丞相李中书不依”宗政玉祯打趣道。      陆羽雪淡笑道:“父亲要是不依,羽雪早就被绑进礼堂了”      “羽雪,朕问你,云儿…到底还能不能…变回从前”宗政玉祯突然转移话茬,紧咬朱唇,美眸定定的盯着陆羽雪。      女皇的话题转移的太快,陆羽雪一时错愕,但也就那么一时而已。      她有些无奈道:“世子当年被挑断四肢经脉,虽然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可以行动自如,但…要让他回到从前…还难,只怕…反而会复发,到时候好不容易康复的四肢…会承受不了”      宗政玉祯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她难过,脑中不由的又闪烁出七年前在太和殿那残忍的一幕,眉头紧皱一团。      “她还是个女孩子啊,却要承受比男子还要痛苦的事情”宗政玉祯声音有些沙哑。      陆羽雪心中一惊,皇上居然早就知道世子是女子,自己也是在七年前的太和殿上给世子把脉时不巧知道了她是女子。自己当时虽然吃惊万分,但并没有将此事告诉过第二人,包括亲人和好友,而皇上又是怎么知道的?      宗政玉祯看出陆羽雪的疑惑,解释道:“当时有次朕亲自给云儿换药时也是无意知晓的”      陆羽雪明了的点点头,做了这么多的好友以及君臣,各自都有了信任的默契,二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京都东街上,一名俊美的男子执着一把折扇正悠哉的逛着,后边还跟着四个威风凛凛的护卫。但见这名男子身着淡绿色的锦袍,腰缠金带,头戴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玉冠后垂着两条白色的丝质冠带。冠带时不时的被淘气的寒风吹拂,更显得此人玉树临风英俊倜傥,这般英姿招来了不过往男女老少的青睐。      而这个英俊男子就是当今的靖王世子宗政珋云。宗政珋云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这不,带着四个保镖侍卫又出来闲逛。      “嗨,今天天下第一楼来了一群大美女耶”某菜摊一贩子神秘兮兮的对着隔壁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卖烧饼的男子说道。      “又来了,阿牛啊,你不怕你媳妇听了扭断你的耳朵”卖烧饼的大叔憨笑道,表情显得无奈。      这名叫阿牛的菜贩子不以为意道:“怕啥,咱顶多就是多瞧两眼而已,我媳妇是不会这么小气的”      卖烧饼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做他的生意去。      恰巧路过这二人摊位的宗政珋云听的真真切切,特别是听他们谈论到有美女,她就立马来精神了。这宗政珋云有个爱好就是看美女,而她最大的目标就是看遍全天下美女。      “走,去天下第一楼”宗政珋云折扇一摆,兴冲冲的说道。      这天下第一楼,不愧是第一楼,整幢大楼高耸威严,有五层高,地占百尺,位临东侧大道。那匾额也是相当的大,大约有七尺长,斗大的天下第一楼五个大字皆是用真金刻灼。在整条京街一眼望去,犹如鹤鸡群立,最耀眼夺目。      宗政珋云一派潇洒的踏进第一楼,立马就有个小二上前哈腰引领。      她见一楼里食客甚少,就上了二楼。她瞧着很多男食客都挤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暗想:传说的美女难道在三楼?这些人都挤在楼梯口,想上去,恐怕很难。      “这位爷,你是不是要上三楼雅间”小二看出了这位大爷的心思,忙讨好道。      “不错,可是…这人都挤在楼梯处,爷我怎么上得了?”宗政珋云直接说道。      小二嬉皮笑脸道:“这好办,看小的”      小二说着,双手叉腰,两腿一摆开,沉着张严肃的脸,大喝道:“收钱咯~”      果然,此话一出,挤在楼梯堆的人啊,都吓得赶紧下来。噔噔嗒嗒的拥挤下楼声特别大,谁也不敢再呆一刻钟。      宗政珋云汗颜,这…人也太多了吧,少说也有二三十多人,没把楼梯挤破真算是不错了。      “爷,请~”小二又恢复他的讨好笑脸,作了个请式。      宗政珋云轻笑的摇摇头,觉得这小二真是专业人士。她双手一背,以温雅的姿态,一步一步的蹬上楼,后边四个持刀的护卫紧跟在后。      宗政珋云眨巴着眼瞧这一间间紧闭的雅间,愣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世子爷?”项浩小心翼翼的唤道。      “那群人是猪啊,这样也叫做看美女”宗政珋云忽地激动起来。      四个护卫忽地全都嘴角抽搐兼翻白眼,这世子爷……      “走走走,下去,爷我宁愿在二楼也不愿呆在三楼”宗政珋云说着就蹬下楼。      小二愣愣的看着下楼的五人,一时缓不过神来。      宗政珋云坐在靠窗边的桌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闷闷的拿着筷子戳着盘里的糖醋鱼。美女在楼上雅间里,自己根本就看不了,亏自己还兴致勃勃的跑来看美女。      “唉~”宗政珋云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时,楼梯处传来阵阵的蹬楼声,听这声音就知道来的肯定是一大批人。果然,小二在一楼领着一批大约有十来个的白面男子上楼,个个都是身穿清一色的墨色袍子,头上戴的也是同样的帽子,手里还各自拿着一把剑,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混江湖的某帮派。      宗政珋云用眼角撇了眼就不再看,继续戳她的糖醋鱼,而身后的那四个护卫此刻已经是完全处在面瘫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评论的时候不要重复,打分 顶 撒花之类的字样,晋江管的严 ☆、第 19 章   这些人都很年轻,年长的也就二十多出头,年小的也就十五多,说来头,他们确实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四大名庄之一的铁剑山庄。   十余人分两桌而坐,几把剑放在小小的四方桌上显得特别占地方,估计等下酒菜来了都没地方放。   一位看起来很有威望二十出头的男子对小倌道:“拿出你们最好的酒菜招呼我这帮师弟们”   “好叻”小二大声应道,手里的抹布往肩膀上一披就下楼去了。   “师兄,我已经打听好了,上官乐(yue)就在三楼的天字一号雅间”一名坐在男子右旁的少年小声说道。   这位男子姓石,名紊,字孜山,是铁剑山庄的大弟子,故此那个少年尊称他师兄。   “孜明,万一发生冲突,你这个四师兄得要照顾好小师弟们”石紊表情十分严肃道。   “知道了”名叫孜明的少年连连点头,他本姓曹名戈言。   宗政珋云呆呆的戳着戳,终于不耐烦了,用主子的身份逼站在身后的四个护卫要吃光全桌的菜,四人无奈,只好老实坐下开始对整桌菜大扫荡。   宗政珋云这高兴的看着四个护卫不顾形象的狂扫美食,乐得连连哈哈大笑,惹得隔壁食客都朝这边望。   大家瞧着那位长得俊逸非凡锦衣玉冠的男子,便知此人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而石紊只用余角瞄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心中对这人感到厌恶,可能是石紊在未进铁剑山庄时,家里特别穷,看到有钱人都是用鄙夷和厌恶的表情看他们。   大约一壶茶的功夫,十来人吃的也差不多了。   石紊持剑起身对师弟们道:“师兄上去跟天女宫的人谈判,如果她们愿意交出孜哲跟孜方,那么事情就罢了。如果不行,我们就冲上去跟她们抢人”   “是!”这些师弟们听话的齐声应道。   宗政珋云闻声望去,瞧这仗势,好像要出事了,她在项浩耳边低语几句,项浩领命的一拱手,拿起桌上的配刀离开第一楼。   宗政珋云拿着折扇轻拍桌沿,冷眼的瞧着往三楼的楼梯处。不多时,楼上突然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那些人迅速的抄起桌上的剑冲上三楼。   才到楼梯处,楼上突然砸来某个墨色物体,把这伙人都砸倒在楼梯上,一个挨着一个,发出痛声。   “大师兄!”曹戈言最先反应过来,定眼一看是大师兄,忙起身去扶起石紊。   石紊愤怒道:“上官乐,你不要欺人太甚,大家都给我上”   说着,冲上去,那些砸倒在楼梯处的师弟们也全都爬起,一起冲上去,拔出剑,与对方的几位漂亮白衣少女打斗起来。剑与剑的碰撞声,哐锵哐锵作响,十分悦耳。宗政珋云凑热闹的也奔上三楼,看到这幅打斗画面,不惊咋舌。   “世子爷,小心”刘吉拉过世子以防被这些人误伤到。   石紊打伤了好几个白衣少女后,踹开一间雅间冲了过去,没过多久,只听啊的一声,石紊连人带剑的飞了出来。   “打的好,狠狠的踹飞他!”宗政珋云在一旁看得兴奋,还不忘高声喝彩。   石紊被踹飞出来口吐鲜血的一手捂心口一手撑地,在他刚回神的瞬间,一把冰冷的剑已经搁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而其他的师弟们是伤的伤,被擒的被擒,石紊瞧着他们痛苦哀号的狼狈样,羞愧的无地自容。   宗政珋云愣了愣,道:“哈?这么快就被抓了?”   这句话,整个现场的人都听的真真切切,唰了一下,所有人看向宗政珋云。石紊听到这句话,更是憋红了白脸。   这时,被石紊踹开的雅间,款款走出两名遮白纱的窈窕白衣女子。她们分别现在左右两边冷眼的看着地上的石紊,而后,屋里又出来了一位同样遮白纱的白衣女子,这人比前面两个看起来更有架子,身材比前两个更玲珑。   “少宫主,如何处置他们”左边的那位遮纱女子冷冷的问道。   被称为少宫主的白衣女子沉默了半响不应,她就是天女宫的少宫主上官乐。   “此地乃天子脚下,不宜行凶,还是交给官府罢”最后,她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   “是”左右二人曲膝应道。   石紊瞪着大眼看着眼前的三位遮纱女子,暗道:这可如何是好,倘若真交给了官府,师父老人家岂不是颜面无存,不行,我一定不能进官府。   “呃…”宗政珋云无语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三位女子,这…把脸遮住了,还怎么看美女啊,不过,中间那个,她的声音真好听,宗政珋云就这么痴痴的看着中间的女子。   上官乐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抬眼顺着那目光,只见一个身穿锦袍腰缠金带头戴玉冠的男子,正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自己。上官乐觉得厌恶,一拂袖,回了雅间。   宗政珋云望着已消失的背影,一手托腮沉思了一会,三个护卫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不知这世子爷又怎么了。   “我决定了”宗政珋云一拳头一掌的相拍大叫道。   声音很大声,大得连那些至始至终把宗政珋云这伙当空气的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要追那位美女!”宗政珋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三个女子进去的雅间锵锵道。   有那么三秒多的时间,所以人都傻住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宗政珋云。   “怎么,有意见”宗政珋云眨巴着眼扫视了这些人。   “无耻之徒!”有人愤怒了,是个白衣的少女,只见她挥起手里的宝剑快速的砍过来。   “啊~”宗政珋云吓得退后一步。   刘吉眼急手快的拔出佩刀接住白衣少女的剑。   “大胆!”刘吉喝道,声音大的如洪钟,整个三楼都可以听的到。   “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居然敢打我们少宫主的主意,看剑!”白衣少女怒道。   她把剑收,剑离开刘吉的刀一个漂亮的旋转双脚一跃狠狠的向刘吉劈来,刘吉赶紧把刀横在头上接过来势凶凶的宝剑,二人就开始打起来了。   当所有人把所需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二人打斗之中,石紊趁机慢慢挪动身子,小心翼翼的离开架在脖子上的剑。   “发生什么事了”有个遮白纱的白衣女子走出来问道。   “宛萍姐姐,那个无耻之徒对少宫主有非份之想,兰兰姐姐正想要教训她,无奈那个家丁出来保护”一位女子指着宗政珋云解释道。   “混账”闻宛萍愤怒的大喝。   突然,一抹黑影晾过,闻宛萍刚要出手,对方却不要命般的抓住她的白葱玉手,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宛萍姐姐!”白衣少女们惊得大呼,连打斗的正火热的刘吉跟蔡兰兰听此都停下来了。   “放开她”蔡兰兰两眼喷火的大吼,那眼神恨不得一剑劈了石紊。   石紊强忍心中的畏惧,把匕首一挪,威胁道:“你们先放开我的师弟们”   宗政珋云挥开折扇不急不慢的摇着,淡淡道:“堂堂七尺男儿居然用此等手段对付一个女子”   此话一出,除了那帮觉得羞愧的铁剑山庄弟子,其余人都用鄙视的眼光看着石紊。石紊听宗政珋云这么一说,也是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别的退路。   石紊咬紧牙关,喝道:“放还是不放”   白衣少女们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这放不放人的事儿不是她们这些小婢女说了算。   “放了他们”   屋里,一道如百灵鸟般悦耳的命令传出来,宗政珋云暗喜:这么好听的声音人也肯定是美女,看来我刚才的决定是正确的选择。   白衣少女们领命的将这十多人都放了,他们忍着疼痛聚在一团,难受的看着大师兄。他们知道,要不是自己学艺不精,大师兄是不会这么做的,错就错在我们身上。   石紊小心翼翼的拉着闻宛萍挪到自己的师弟们那去,他稍微斜眼看向身后道:“你们先撤”   “大师兄”师弟们不放心的齐声喊道。   “走!”石紊愤怒的喝道。   曹戈言抿了抿嘴唇,道:“走,别给大师兄添乱了”   说着,就带头下楼撤了,其余人也依依不舍的跟着撤了。石紊看着他们已离去,暗自松了口气,他看了看被自己挟持的遮面女子,下了决心,拿开匕首松开手,把眼一闭道:“要杀要剐请动手吧”   “石紊,我们少宫主说了,铁剑山庄怎么说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世家,就算是看在年迈的老庄主份上,你们的两个弟子犯的错就此不追究。不过,作为代价,我已经挑断了他们的琵琶骨废了他们的武功,二人正在楼下”闻宛萍只是来捎少宫主的口信,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雅间。   石紊当下暗喜,忙拱手道:“多谢少宫主饶了我那无知的师弟,刚才冒犯之处还望少宫主多多包含”   “哈哈…”   突然,一阵刺耳的大笑彻响整个第一楼,楼上楼下的人都纷纷四处寻望,想知道这笑声从何而来。   “嘭~”糊纸窗突然被某物体撞散,一道黄影迅速飞过。   待大家回过神来,只见中央站了一个人,此人不但身穿黄色短袍黄色下裤,而且还披了件黄色斗篷,就连额头上也绑了根黄色绸丝带,全身上下都是夸张的黄色。这人有三十多岁,偏胖,而且长得一般般。众人打量完他之后,得出了一个相默契的答案,就是,此人肯定是个yin贼。   他(她)们的判断是对的,这人啊,确实是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夏水道,外号捏支花。这个捏支花不是一般的嚣张,凭着自己轻功好,到处掳猎有姿色的女子,不知有多少青春女子被他毁了大半生。   “你是何人”蔡兰兰喝道。   “哈哈…老子做不改姓行不改名,江湖人称采花大盗捏支花”捏支花嚣张道。   宗政珋云是皇戚子弟,也听过关于最近有不少良家女子被捏支花害得失身之事。看到这个捏支花一身的黄以及那狂傲样,当下就气的大叫道:“刘吉、李威、马钱,杀了他”   “是!”三个护卫点头领命。   李威马钱二人拔出佩刀,与刘吉同举刀冲了过去。   “唔~”三人刚要砍过去,突然,胸口一紧,哐当当的,刀从手中滑落,三人无力般的倒下去。   “软筋散!”闻宛萍大呼,忙退后,可惜,才两步多自己也跟着倒下了。   而其她的白衣女子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连石紊也四肢无力的倒下,整个三楼走廊,只剩下站着的,就只有那个采花大盗以及没有武功的宗政珋云。   “小子,算你运气好,没有武功没中到我的软筋散,哈哈…”捏支花哈哈大笑几声后嘎然而止冲向雅间。   “休想!”宗政珋云也冲了进去。   毕竟是有武功的人,等宗政珋云才跑进雅间,那个捏支花刚好掳走上官乐,从窗口逃离而去。   宗政珋云暗叫不好,折回冲下楼,到了门口刚好碰到项浩带着一批官兵来了。   宗政珋云拉下一个小将官,自己一跃身上马,临走还不忘道:“一些人上去救人,其余的跟我来,驾~”   说完策马而去,霸道的奔在密集的京街上,过路百姓吓得纷纷散开。项浩一挥手示意,也赶紧策马跟向主子,后面的官兵则提着长矛跑着。    ☆、第 20 章   宗政珋云追到城外有三里多,在官道遇到昏迷倒地的采花大盗捏支花。      “吁~”宗政珋云勒住缰绳下了马,走过去狠狠的踢了一脚捏支花,见他一动不动的,再次用脚把他板过身。      只见这捏支花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渍,双目紧闭。宗政珋云看了看就拿开脚,抬头四处张望,暗想:捏支花肯定是被那个什么天女宫的少宫主打伤,看来她武功很高,没中软筋散,那她现在人呢?      正想着,后面的人马已经跟上来了。项浩立马下马走过去拱手道:“世子”      宗政珋云没有看他道:“把这个夏水道押给刑部,就说他企图非礼本世子的未来世子妃,砍了”      “呃?”项浩懵了,哪来的世子妃,他怎么不知道啊。      “你们站着别动”宗政珋云命令道,然后跑到右侧的土坡上,那坡有两米多高,坡边长着一排排榆树。      “世子爷~”项浩伸手试图想拉住主子,可主子早跑了,叹了口气,等吧。      宗政珋云跑上坡,这里是一片枯萎的大草地,她边走边四处张望,渴望能见到那抹白影。      在一块大岩石上静站的上官乐,看到远处跑来了一个人,待看清对方的相貌,甚感意外。他怎么来了?上官乐困惑。      宗政珋云在一块特高的岩石上看到了那抹白影,兴奋的跑过去,仰头冲白衣女子喊道:“喂,是你吗”      宗政珋云这样的问候让上官乐愣了愣,她并没有回答他。      “在下宗政珋云,敢问小姐芳名”宗政珋云也没在意白衣女子的态度,也忘了礼数,直接问人家名,她想啊,咱脸皮厚,不怕碰钉子。      上官乐眉头一皱,此人真是如此无礼,他不晓得男子是不能随便问女子家闺名的吗。      宗政珋云见她还是不理自己,困窘的立在原地,尴尬的挠着后脑勺傻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她第一次穷词了,心里也急得团团转,这位天女宫的少宫主真的好难沟通,我还想看她长什么样啊。      上官乐煽动着那对修长好看的睫毛,看着下面的他困窘的憋着红脸在傻笑着,嘴角不自觉的划开弧度。      “那个…敢问小姐芳名”宗政珋云再次提起胆子问道。      “呼~呼~”阵阵冷风吹啸,毫无预兆的雪开始一点一点的落下,停在上官乐乌黑的青丝上,落在宗政珋云名贵的玉冠上。      冷风吹拂着上官乐的衣袂以及她披肩的长白绫,宗政珋云忘情的仰头视着上面的白衣女子。虽看不到她的容颜,但此刻的她,亭亭玉立在风雪之中,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人着迷。      上官乐被他灼热的目光瞧着,莫名的,脸上有些火辣,同时,她心中暗吃惊自己竟有如此的异样。她心神突然感到烦躁,暗自责备自己怎可如此失态,幸亏有遮着白纱,不然,糗大了,看来自己得赶紧离开。想到这,运气真气,白影一飘,缓缓的从那个人眼前飘过。      宗政珋云见白衣女子从自己眼前飞过,忙喊道:“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上官乐一愣,回过头,不知是冷风过大,竟把她脸上的白纱刮落,白纱布随风飘去。      宗政珋云瞪大眼的望着渐渐离去的白影,她呆了,世间竟有如此与皇姐羽雪芮馨媲美的女子。不施任何粉黛而又惊艳的容颜,以及那刚才自己无意瞧见的浅笑,天哪,自己是不是遇到仙子了,那…      “唔~”突然,一块白色物体拍在宗政珋云的脸上,宗政珋云拿下来一看,哦,这是那位仙子掉下来的白纱。宗政珋云宝贝般的揣着白纱布,双眸痴痴的望向那女子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肯离去。      古亦贤香辰二人渡过长江后天已经微黑,等找到一家客栈,天就黑了,两人就在这家客栈住下。      小二领着她们二人进了一间客房,因为现在是冬天腊月,很多做生意的或者他乡南来北往的过客都纷纷忙着赶路,为的就是赶回家过除夕与家人团聚,所以客栈就成了这个冬季最热门的暂时落脚地方。而古亦贤香辰来的这家客栈,刚好只剩一间客房,二人只好将就下,反正这些天大家都是单独一间,还真没同室过,而且在外都是以兄妹之称,也没啥大碍。      进了房,是间双铺床,两人可以各自睡一铺了。古亦贤将包袱跟剑放在床上,拿了几个铜板打赏给小二并吩咐他弄几道热菜上来,小二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就下去了。      香辰把包袱往床上一扔就呈大字的躺下,显得特别疲倦。古亦贤瞧了瞧没去打扰,坐到自己的床铺整理包袱。      香辰用余角瞥了眼那边,不经意的瞥到老大床上的一把宝剑。感兴趣的爬起来走过去,拿起宝剑上下端详,这剑挺沉的。只见这剑大约三尺多长,剑销都是用纯金纯银打造,两面都刻着几朵栩栩如生的盛开花朵,剑销头端还镶着两颗白色闪亮宝石。      “锵~”香辰拔出宝剑,宝剑散出的寒气逼人的气息让香辰有些哆嗦,赶紧把剑还给了老大,暗想:这剑拨出来怎么有种摄人的寒气,看来,这剑不是什么普通的剑。      古亦贤见香辰拿起剑玩,没两下就吓得扔回来,笑了笑道:“这是司马先生在我临走时送的,说是风无极的佩剑,还说我既然成了他的接班人,那这剑也理应归于我。他还给了我封信,让我到京城找他的徒弟将信转交给他”      “哦,他徒弟是谁你知道吗”香辰好奇的问道。      “叫陆羽雪,是丞相的千金”古亦贤答道。      “丞相的千金!!!”香辰惊得大叫。      “叩、叩、叩…”这时,敲门声响了。      “定是小二送来热菜了”古亦贤起身说道,然后走过去开门。      小二托着一个大托盘,挂笑道:“客官,你们的饭菜来了”      “进来吧”古亦贤让开道说道。      小二应声的进来,把托盘里的菜饭端放在桌上,说了句客官慢用就拿着空托盘离开了。      “二妹,吃饭吧,听船家说,只要明天早早赶路,黄昏时即可以到达汴京,所以我们还是吃完饭早休息”古亦贤说道。      香辰点了点头,走过去与老大面对面坐在同一桌吃饭。      隔天天一亮,二人就早早的起床赶路。长江以北的天气比江南要冷的多,刺骨的寒风也特别的大,所幸今早没下雪。香辰有狐裘披着,古亦贤有深厚的内力挡着,这寒风也不觉得冷,二人愉快的骑着宝马奔向京都。      二人将近黄昏就到达了京都城外,看着城上的两个大字:汴京,二人甚是感慨。一起下了马,牵着缰绳,各自带着一颗期待的心,与来来往往的人流进了汴京城。      京城是正朝最繁华最奢侈的城市,虽然天气寒冷的要命,但依然阻挡不了百姓的出行热情。一眼望去,皆是密密麻麻的人流,街道两旁的商铺地摊一片繁忙,光顾的男女老少都有,让人只一瞧,甚是和睦相处的感觉。      古亦贤香辰对这里的繁华一片都暗自赞叹,见了那么多冷清的县城,果然是不能跟京都相比啊。      二人牵着马儿慢慢的边走边观,大街上的各处商铺府邸都开始渐渐的挂起通火的灯笼,整条街望去,一排排通火的灯笼,倒是成了大街上的一道亮景。而路过的百姓瞧着这对男女,男的英俊女的漂亮,都忍不住的多瞧了几眼。      古亦贤几乎是跟着香辰走,香辰倒是轻车熟路的拐进南街,二人来到一处普通有钱人家的府前,门上挂着一块匾额:香府。      “你家?”古亦贤问道。      香辰点了点头回答道:“我十五岁那年来过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对京城倒有些生疏了。弟弟中了进士之后,爹就把这处宅子给了弟弟,不过,家还是原来的家”      古亦贤听着,鼻子有点酸,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那个世界的家。      古亦贤愣神之际,香辰早就上前窍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开了门,看到是香辰小姐,十分惊讶。这位老者是香家的老管家吴伯,香家的儿子香泽来到京城当官之后,香老爷就让管家跟着,好照顾少爷,所以他看到香辰小姐来京城,而且是单独一人,待看到香辰小姐还带了名俊俏的男子,更是惊讶万分。      香辰忙解释说是结拜的大哥,这次是自己跟着大哥一起来京城的。吴伯听后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小姐的结拜大哥啊,忙请二人进府,又叫了个家丁去书房通报少爷。      古亦贤香辰随着吴伯进大厅,分别在右侧落座,吴伯赶紧命下人上茶。      “小姐,公子,请你们稍等,少爷马上就来”吴伯恭敬道。      “没事,吴伯你忙你的,这儿有我就行”香辰摆摆手。      “是”吴伯点头哈腰下就退了大厅。      古亦贤四下打量这客厅,跟古装电视里所拍摄的场景差不多啊,古香古色的古代普通大户人家的建筑风格。      “姐~”      从大厅后侧,走出了一位大约十七六岁的少年,这少年长得真是眉清目秀仪表堂堂,脸上还挂着未脱俗的稚气,着一身绣有竹叶纹的蓝袍,绾鬓用一条白色丝绸绑着,他就是香辰的弟弟香泽。      “老弟”香辰高兴的起身。      “姐,你怎么来了”香泽吃惊道。      “来看你”香辰有些心虚道。      “没这么简单吧”香泽狐疑的看着姐姐,心里十有□的已经猜出姐姐肯定是偷偷离家。      “咳,老弟,姐姐来介绍下,这位是姐姐的结拜大哥古亦贤,以后啊,他也就是你大哥”香辰故意咳了声,转移话题介绍老大给老弟认识。      香泽这才注意到姐姐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是个颇俊俏的男子,一身的单薄儒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暗想:此人在如此寒冻的天气,竟只身穿一件这般单薄的儒衫,而且也不见他有受冷的迹象,反而目似朗星容光焕发,可见,此人定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香泽双手抱拳一拱道:“香泽见过古大哥”      古亦贤有些受惊若宠,忙起身道:“香公子不必多礼”      “古大哥可唤我声贤弟即可,你是我姐姐的结拜大哥,那么也就是我的大哥,古大哥就不要叫的如此生疏”香泽道。      “呃…愚兄迟钝,贤弟莫见怪”古亦贤现在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懂事有礼貌的孩子。      “哪来的话,大哥只要不嫌弃小弟就好”香泽憨笑道。      “怎么会呢”古亦贤忙道。      “那就好那就好,大哥与姐姐千里迢迢来京城,相必身心疲惫,我这就吩咐下人准备厢房及酒菜,给大哥姐姐洗洗尘”香泽道。      “有劳了”古亦贤感谢道。      “大哥,别见外,香泽现在也是你的贤弟了”香辰轻笑道。      “嗯嗯”香泽连连点头。      “呵呵…”古亦贤乐了。 ☆、第 21 章   古亦贤休息了一晚上,次日清晨就拉着香辰要去丞相府,而香泽早早的就去“上班”了。   “大哥,陆羽雪是丞相千金吗?”香辰一路上特别的兴奋,等下要见那位丞相千金得好好瞧瞧。   “二妹,你先站着,我去卖些早点给你吃。”早上出来二人都还没吃早饭呢,古亦贤忙去买些食物充饥。   “知道了。”香辰乖乖的站在路旁。   看着大哥离去,香辰立在原地无聊的四下张望。忽然,她双眼一亮,赶紧跑到对面一家卖首饰的地摊。   “老板,这个卖多少钱!!”   两只玉手,两道不同的声线,两个不同的女子。   香辰看了看自己抓得东西,是一只嫩白的芊芊玉手,她惊讶的抬头,呆愣了,好…好漂亮啊!!!   陆羽雪也是错愕,自己刚碰到那支看中的金簪,一只不明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背,抬头望去,是一个有些稚气而又清秀的蓝衫少女。不过…瞧她的表情,好像看到自己之后就呆愣了。陆羽雪玩味的笑了笑,她看了看那只依然抓着自己手背的小手,又看了看这位少女呆愣的样子。   “这位小姐,可否放开手?”陆羽雪温和道。   “啊?啊?”香辰被陆羽雪如天籁般的声音给唤过神来,她低头一看,吓得忙抽回自己的爪子,天啊,自己怎么一直抓着这位漂亮姐姐的手,顿时羞的小脸爬上两朵云彩。   “那个…对不起。”香辰又是羞涩又是尴尬的道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陆羽雪只是笑了笑,抬起玉手观祥着这支金簪,做工虽然简朴但很精致,尤其是金簪上的花朵,更是唯妙唯俏,而那两条白珠簪坠更是衬托了美观感。   “你喜欢?”陆羽雪试探性的问道。   香辰挠着后脑笑道:“小姐要是喜欢,拿去便是,我也是来随便看看”   话虽这么说,其实香辰是打心眼里喜欢这支金簪,不过,对方要是喜欢,她不会去争。   陆羽雪浅浅一笑,道:“那多谢礼让了,商家,这支金簪我要了。”   陆羽雪将金簪给了那位首饰摊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多岁的大叔。   首饰摊大叔忙接过,拿了块红色帕小心翼翼的包好给了这位漂亮的小姐,道:“小姐,这支金簪值二两。”   “小敏。”陆羽雪轻唤一直被忽视在身后的贴身丫鬟小敏。   “是,小姐。”小敏应道,掏出银子给了首饰摊大叔。   首饰摊大叔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哈腰接过银两。   “这位小姐,你还有其他什么想买的吗?”陆羽雪问道,她知道这位少女喜欢自己买来的那只金簪,既然她让给自己,自己就不用客气的买下。   “不了。”香辰笑道。   “那么…我还有事,多谢相让,告辞。”陆羽雪礼貌的说道。   “告辞。”香辰说着让开道。   陆羽雪冲她一笑,带着小敏一起离开了,她是趁天气寒冷,大清早没多少人愿意早起,于是带着丫鬟出来透透气的。   香辰有些留恋的望着这位美丽女子的背影,眼睛都不眨一下。   古亦贤香辰二人吃了些烧饼充饥,并问了路人关于丞相府的住处,很快,二人就找到那幢威严的丞相府。门口还站着两位带戈士兵,古亦贤上前礼貌的说明来意,站岗的士兵态度也很友好,听完古亦贤的介绍,就进去通报。很快,府里的千金允许二人进府,在家丁的带领下,二人穿过很长的一道长廊来到相府大厅。   “二位请稍后,我家小姐这就来。”家丁命人上茶,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退出去了。   古亦贤对这古香古色的大厅摆设没啥稀奇,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就算没见过猪也吃过猪肉,这大厅里的模样跟古装电视剧里所演的差不多。而香辰就不一样,她感兴趣的四下观赏这宏伟的丞相府,暗叹果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府邸都比我家好几十倍。   没多时,一道淡粉红的倩影款款而入,后边跟着一位少女丫鬟。   “是你!”   “是你!”   又是两道不同声线的嗓音,二者颇感惊讶而又欢喜。   “你们认识?”古亦贤困惑的瞧着这二人。   “呵呵,早上见过,二位请坐。”陆羽雪淡淡一笑,指着椅子让二人继续坐下,自己在对面的客椅缓缓坐下。   香辰心里一阵狂喜,她没想到刚刚碰到的美丽女子竟是丞相的千金———陆羽雪,真是有缘分啊。她见大哥坐下了,也忙坐下。   “下人说,有位古公子要见小女子,而且还带了家师的书信。”陆羽雪道,双眸望着古亦贤,这才惊觉,对方竟然在如此寒冷的天气只着一件儒衫,除非有深厚的真气,否则一般习武之人无法抵御寒气,可见此人武功颇高。   古亦贤一听,忙从怀中掏出还带体温的书信,机灵的丫鬟小敏走过去接过书信交给自家小姐。   陆羽雪轻启信封拿出书信认真读览,等她看完了整封信,惊讶的望向古亦贤。古亦贤收到她惊讶的目光,只是笑了笑,想必司马先生把自己的事用书信的方式告诉了这位千金小姐。   陆羽雪淡然的将书信放回信封,内力稍微一提,信封突然慢慢的着火,她轻轻一弹,信封在空中缓缓落下,烧的一干二净。   古亦贤与香辰看呆了,忍不住赞叹,好厉害的女子,殊不知,这信封是被司马系动了手脚,只要稍微加点内力就会自燃。   “古公子放心,小女子定会遵从师命,替公子保密。”陆羽雪坚定道。   古亦贤感激的起身拱手道:“多谢小姐能谅解,对了,这是在下的妹子,香辰”   古亦贤说着,拉起还在椅子上坐的香辰。   香辰学老大对陆羽雪拱手道“陆小姐,香辰这厢有礼了。”   “二位不必客气,对了,你们是不是珋云世子的结拜兄妹?”陆羽雪问道,知道了二人的姓名,她突然想起不久前珋云曾经提起过她在药谷与名叫古亦贤香辰的人结拜,她想确认下这两人是不是就是那两位。   “陆小姐认识我三弟?”古亦贤惊讶道。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陆羽雪笑道。   “原来如此。”古亦贤明白的点点头。   哇,这个陆羽雪小姐笑起来好好看,好漂亮哦,香辰呆呆的看着陆羽雪。也是,陆羽雪好歹也是京城四美女之一,怎么会没有魅力呢?   “公子去见过珋云世子吗?”陆羽雪问道,她也注意到香辰呆呆的看着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甚是有些好笑。   “没有。”古亦贤答道,她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香辰那如狼般的双眼正紧紧盯着人家陆小姐不放。   “要去吗?小女子可以派下人安排下。”陆羽雪起身,热心道。   “可以吗?”古亦贤问道,她怕会麻烦到人家小姐。   “区区小事而已,公子不必挂心,小敏,吩咐管家备两顶轿子送古公子香小姐到靖王府。”陆羽雪转头对小敏吩咐道。   “是。”小敏施了礼,领命的退下去。   “有劳陆小姐了。”古亦贤感激道,她承认,陆羽雪是自己见过的第二美人,而且为人和善热心,要不是心中有了祯儿,恐怕也会被她迷倒。   “哪里。”陆羽雪微微一笑,尔后看向依然呆愣的香辰,嘴角的弧度不由的慢慢阔张。   古亦贤顺着陆羽雪的目光,好奇的看向身边的香辰,汗!居然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丫头是不是几百年没看过美女,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古亦贤无奈的摇摇头。   二人告别了陆羽雪,坐上府里备好的大轿子奔向靖王府。靖王府也没多远,与丞相府相比,只是一个向南一个向东。到了所谓的靖王府,二人不由的一惊,果然是皇家人,王府都比丞相府气派多了。两人打着丞相府的旗号,士兵恭敬的请二人进王府,并通报了还在睡觉的世子爷。   依然被请到了大厅,王府侍从奉了茶就退下让两人稍等片刻。丞相府的摆设讲究是简雅,而王府就不一样了,那得必须是豪华,不然会被人嘲笑堂堂的靖王竟如此的寒酸。所以…那一排排物架放的可都是价值连成的古董金像之类,看得香辰眼睛都直了,连见惯世面的古亦贤都不由的叹为观止,果然不是一般的王爷啊。      没多久,宗政珋云风风仆仆的奔向大厅,见到老大跟老二,双眼都亮了。   “大哥、二…姐!”宗政珋云兴奋的叫道。   正在低头喝茶的古亦贤以及正在对着物架发直的香辰,听到宗政珋云的声音,闻声望去。   “你们什么时候来京城,怎么都没有通知我一声”宗政珋云走过去有些哀怨道。   “我们也是昨天傍晚刚到,这不,天一早就来看你来了”香辰上前拍了拍宗政珋云的肩膀道。   “这才差不多”宗政珋云满意的笑开了。   古亦贤微笑起身,道:“三弟曾经说过要是哪天我来京城就一定得去找你,这不,大哥带着你二姐一起来了”   宗政珋云嬉皮笑脸的拽着老大的胳膊道:“还是大哥最好”   这时,一名中年家丁走了进来,拱手恭敬道:“世子爷,宫里来了位宫女前来传口喻”   “宫女?快传”宗政珋云松开手忙道。   “是”中年家丁应声出去。   古亦贤抿紧唇,重新坐下不吭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香辰见老大坐下,也识相的坐回自己的椅上。   很快,中年家丁恭敬的领着一位身穿粉红宫女装的少女进来。   “古亦贤!”少女一眼就看到坐在旁侧椅上的古亦贤,惊讶不已。问这位宫女是谁啊,她就是在药谷时被赶回宫的杏儿。   “杏儿?”古亦贤也惊愣了。   “哦咧,你们认识”宗政珋云感到意外。   宗政珋云的话提醒了杏儿,她稍微理了理思绪,双手相叠摆在腹前微弯腰道:“奉皇上口喻,宣靖王世子进宫”   “皇姐宣我进宫?”宗政珋云纳闷。   “是的”杏儿又是一鞠道,用余角瞄了瞄古亦贤,暗想:这古亦贤来京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诉皇上呢? ☆、第 22 章   宗政珋云看了看古亦贤,眉头一皱,她走到杏儿面前指着古亦贤香辰二人道:“我可不可以带她们去”   杏儿有些意外,主子在还不是皇上的时候总是让我们四个宫女给她们跑腿传话。而每次去传唤这云世子的时候,世子从来都是只身一人进皇宫,除了那四个贴身侍卫外。如今却要开口要带古亦贤跟另一个女子进宫见皇上,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杏儿为难的看着云世子。   宗政珋云看出了杏儿的心思,忙道:“皇姐肯定也乐意召见我的结拜兄弟”   说着动了动右眉给杏儿暗示,宗政珋云很算个有才学的皇亲,智商当然也不低,她早就猜测到,老大在药谷肯定跟皇姐认识。只是老大好像从来都没说过关于皇姐跟她的交情,自己只是旁观人,也不好去问。如今老大来京,自己何不给皇姐带个她的老朋友进宫,让皇姐吃惊吃惊,嘿嘿…   杏儿当然不懂宗政珋云的心思,但瞧她眉头暗示,以为古亦贤要见皇上,想想在药谷时,皇上对古亦贤不一般的举止,以及桃儿一回宫就逼自己发誓绝不向别人透露古亦贤的女儿身份,皇上莫非…杏儿不敢再往下想,不过她同意云世子带别人进宫,特别是带古亦贤进宫。   四顶豪华的轿子浩浩荡荡的往皇宫方向抬去,引来不少百姓的侧目,都纷纷好奇轿子里到底坐着什么样的大人物。   进了宣门殿,轿子也慢慢落下,轿夫压轿,轿里的人猫着腰慢慢出了轿子。   古亦贤看着这宏伟壮观的皇宫,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金碧辉煌。暗叹:中国现代的皇宫都差多了,虽然现代的皇宫是经过修复的,但还是比不上古时。   杏儿为首替她们带路,路上遇到太监、宫女、御林军甚至是带刀侍卫,都纷纷立在路旁让路,然后恭敬的低头。这是皇亲才享有的特权,而宗政珋云就是皇亲一族。   杏儿领着三人来到承乾殿,跟殿头官吱了声,殿头官忙进了御书房通报。   古亦贤有些纳闷香辰怎么反应好安静,她应该是头一次进皇宫才对。古亦贤侧头瞧着香辰,不看还好,一看嘴角都抽蓄了,你瞧怎么了,这香辰啊,大概是被皇宫庞大的气势吓傻了。直挺着腰杆,双手绷直在两侧,脸上“面无表情”,双眼瞪大,像个士兵似的一动不动。   古亦贤白了她一眼,还以为这丫头乖起来了,没想到是吓傻了。其实,古亦贤有所不知,香辰在路上一直推敲着某件事,经过反复而又谨慎的判断,以及参考了刚才老大异常平静的表现,最终的结论是:老大要找的那个思念的人,是…皇上!!!所以…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观赏皇宫,早被自己大脑中的推测吓傻了。   这时,御书房传来一道大嗓门:“皇上有旨,宣,云世子及一干等人进见”   宗政珋云杏儿香辰听摆,赶紧上台阶步入御书房,而古亦贤则一脸惆怅莫筹的现在原地,秀眉一皱,嘴角一抿,慢慢的步上台阶。   宗政玉祯一身女玄袍,高高在上的端坐在龙椅上,身上散发的那股以身具来的王者气息,让人生感畏惧。   宗政珋云等人进了御书房,见到皇上忙纷纷跪下。   “参见皇上!!!”   宗政玉祯淡淡道:“平身”   “谢皇上”三人一点头,这才起身。   “云…”宗政玉祯话才说到一个字,整个人就僵住,她瞪着大眼看着慢慢走进来的人。   古亦贤停住双脚,一言不发的望着高高在上的皇上。看着曾经是一身素白而如今是一身玄黄的祯儿,古亦贤觉得现在的祯儿真是遥不可及。就像一个站在北极一个站在南极,谁也碰不到谁,只有心…在痛。   古亦贤咬紧牙根缓缓的跪下,用颤抖的声音道:“草民…参见皇上”   自己千里迢迢为的就是祯儿,可如今见面了,却要为何变得如此苦涩,自己当初的那份激情,为什么只剩下心痛,明明都还没说话啊,古亦贤低头苦笑,她好想流泪,仅仅祯儿的身份让自己遥不可及,那将来呢…   宗政玉祯心潮澎湃而又激动不已,是亦贤!那个常常让自己月下思念的人,如今真实般的站在自己面前,宗政玉祯此刻不知该用何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然而,当她看到亦贤缓缓的对着自己跪下,听到亦贤苦涩的称自己皇上,宗政玉祯的心仿佛被重捶了般,刺骨的痛。   宗政玉祯起身,一手撑着龙案沿,垂着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拳,关节发出的咯咯响声,把立在左侧的邓总管都吓傻了。暗惊:皇上今儿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难看。   “平~身~”宗政玉祯几乎是用尽全力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   “谢…皇上”古亦贤一磕头然后起身,恭敬的低头立在一旁。   宗政玉祯有些自嘲,古亦贤,你怕了吗,现在我是皇帝,你怕了吗!   一旁的宗政珋云、香辰、杏儿都将这二人的举止表情看得真真切切,心里也很有默契的得出同一个答案:这两人…互相爱上了。所谓旁观者清,这是事实,不过,她们很担忧,明明跟自己喜欢的人相见了,为何表现的很痛苦很陌生的样子。   “皇姐,这两位就是我提到的结拜兄弟。大哥古亦贤,二姐香辰”宗政珋云有些受不了这气氛,忙找个话题打破这令人难受的气氛。   “哦”宗政玉祯淡淡的应了身,慢慢的又坐下。   宗政珋云有些尴尬,面对反应如此平淡的皇姐,她感到意外,惊讶无比的盯着皇姐。   “珋云”宗政玉祯被盯的很不舒服,不过还是一脸的平静。   “在”宗政珋云恭敬的拱手道。   “再过几天将要举行祭祖大典,这件事,朕要你去操办”宗政玉祯道,暗叹:你再这样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整个朝纲大臣都会嘲笑你无能,而老皇叔的颜面又何存。   “是”宗政珋云一点头回道。   “你们…都退下吧”宗政玉祯口气有些无奈,亦贤始终低头不语,这多少让自己感到一丝失望。   宗政珋云还想说什么,可看皇姐那受伤的表情,把话吞了下去。   “臣弟(草民、民女)告退”三人齐齐施礼,就一一退下。   一旁的杏儿看古亦贤这呆样是又气又急,恨不得当场给她一拳,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皇上啊,太过分了!   望着那抹身影离去,直至不见任何踪影,宗政玉祯的心口渐渐的升起一团怒火。她愤怒,愤怒亦贤为什么连看自己一眼也不肯就这样离去;她难过,难过亦贤就因为自己现在是皇帝而变得如此陌生。   “嘭~”龙案被翻起,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案上的奏折、朱笔、砚台甚至包括玉玺等等全部散落在地。   宗政玉祯愤怒的起身离去,而邓总管以及杏儿,被皇上的愤怒翻龙案吓傻了赶紧纷纷跪下,心里是一阵哆嗦。   古亦贤等三人一言不发的走在长道上,路两侧是刷了黄色漆的石墙。   宗政珋云停了下来,终于忍不住道:“大哥,你跟皇姐…”   香辰也忙点点头道:“看的出来,大哥应该很喜欢皇上,为什么刚才在御书房里…”   “都别说”古亦贤烦躁的打断香辰的话,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就是不敢去看祯儿。   “大哥,你跟皇姐的感情我们会保密,但是…你不觉得你很伤皇姐的心,我看的出来,皇姐是喜欢你的”宗政珋云无奈道。   “喜欢?”古亦贤愣住,她突然想起了祯儿的那幅自画像,大脑慢慢的,慢慢的运转着,最终,她笑了。   “老大”香辰吓得直摇晃古亦贤的双肩,以为老大傻了。   “别…别晃了”古亦贤哭笑不得的甩开香辰的爪子,真是的,老是喜欢大惊小怪的。   “大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老实说,虽然你是女人,但我不排斥你跟皇姐在一起”宗政珋云真诚的看着古亦贤道,只要皇姐能幸福就好,管她是男是女。而且…自己好像也不排斥喜欢女人耶,特别是那个天女宫的少宫主,嘿嘿…   “三弟,你笑的的好猥琐”古亦贤鄙夷的白了她一眼。   “而且很奸诈”香辰笑嘻嘻的凑过来。   宗政珋云后退一步,大声嚷嚷道:“你们胡说八道!”   “渍,瞧你这反应,心里肯定有鬼”香辰向前逼近一步。   “喂喂,别靠过来”宗政珋云心虚的后退。   “好了,别闹了,你们先回去,我还得再去找皇上一下”古亦贤拉过香辰道。   “找皇姐(皇上)!!”香辰、宗政珋云惊呼,不可思议的齐刷刷看向老大,看来有戏看了,嘿嘿…两人同时发出不怀好意的奸笑。   “都给我滚回去”古亦贤当然明白她们是怎么想的,气的往她们屁股上就是各赏一脚。   “哇,老大重色轻友”香辰抱着被踹疼的屁股哇哇大叫跑走,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   “二姐,等等我”宗政珋云边跑边叫。   古亦贤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们走远后,然后顺着原来的路线去御书房见皇帝。   “皇上”邓总管小心翼翼的站在通往皇帝寝宫的门帘外,按照禁令,任何男子,包括太监都不得踏入皇帝寝宫半步,违凌者斩。   “何事”透过黄布门帘,皇帝的声音传出来。   “那个…外边有位叫古亦贤的公子要求参见皇上,就是皇上今儿刚见过的那世子爷的结拜大哥”邓总管恭敬哈腰道。   里面的人儿听到此,沉默了片刻,然后抛出很干脆的回答。   “告诉她,朕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各位,昨晚不知不觉给睡着了,文给推迟了一天,大家多多包含啊… 转载时请注明作者以及文的出处就OK 还有,请留言要转载在哪里,谢谢 ☆、第 23 章   “皇上说了,不见,古公子,你看…”      听到老总管的回复,古亦贤并没有感到惊讶,这是她的意料之中。啧啧,我家的祯儿也耍起小女人脾气来了。      “有劳公公传话了”古亦贤有礼的一拱手。      “哪里,这是奴家应该做的事,只是…皇上不肯见你,你看…”邓总管犯愁的瞅着古亦贤。      “没事,老总管你就不必理我了,我自有办法让皇上亲自出来接见”古亦贤胸有成竹道。      邓总管狐疑的看他,心里没底,这古亦贤居然有本事让皇上亲自出来接见,有可能吗。邓总管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阅人无数,当从今儿皇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古亦贤跟皇上肯定有不一般的关系。在深宫活久了,他也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什么是该做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他都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像今天这是,他要选择沉默,其实,他心里还是挺喜欢古亦贤这孩子,不但长得英俊而且待人礼貌,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那奴家就回去侍候皇上了,古公子请自便”邓总管说着,转身回御书房了。      古亦贤见老总管回去了,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右手一撩袍,干脆啊,就坐在御书房门前的台阶上。她刚才说的让皇上亲自出来接见,其实是在门口等着,等皇上有事出来,自己好方便逮人。      不远处的一个拐角,两颗脑袋一上一下的伸出来,都好奇的望着不远处坐着的某人。      “喂,老大怎么坐在台阶上了”      “她在干吗啊,应该进去见皇上才对,怎么给坐在门口了”      “我猜,皇姐估计生气了,不想见老大”      “哇,那老大岂不是活该”      “嗯嗯,谁叫她刚才用这样的态度对皇姐”      说话的这两人啊,正是宗政珋云跟香辰,两人假装走远,然后趁着古亦贤回承乾殿,二人就在后边偷偷的跟上。然后就看到了这幅画面———老大坐台阶。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银铃般的声音从宗政珋云、香辰二人背后想起。      宗政珋云急忙转身,看也不看来人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防止她再出声被老大发现自己跟二姐。      这位被宗政珋云捂着的少女,一身紫红的拽地宫廷服,大概有十五六多来岁,虽然年纪不怎么大,但也颇有几分美丽。少女的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宗政珋云以示不满。      “你只要答应云哥哥不出声,我就放手,如果答应了就点点头”宗政珋云用商量的语气道。      “唔唔”少女赶紧连连点头,她要是再不点头,估计就要憋死了。      宗政珋云满意的放手,朝一旁观看的香辰使了个满意的眼神,香辰也赞赏的对她挤挤眉。      少女得到空气的呼吸自由后,猛的大喘几口气,待恢复脸色后,带着委屈的表情指责道“云哥哥欺负玪儿,玪儿讨厌你”      “好了好了,我的好玪儿,是哥哥不对,不哭不哭”宗政珋云揽过少女的娇躯,有些头大,怎么又来这一招了。      “你刚才差点憋死玪儿”少女委屈的缩在宗政珋云的怀里。      “呃…”宗政珋云垮下脸,有那么夸张吗。      “三弟,你到底还看不看”香辰受不了这暧昧的两人,继续趴在拐弯除墙边看戏。      “云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少女好奇的问道。      “一起看了就知道”于是,宗政珋云拉着少女一起趴墙看戏。      这少女来历还不小,是个公主,大家都叫她平玪公主,乃是柳妃嫡出,今年芳龄十五,别看她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其实是古灵精怪的很,一堆皇子公主中,就属平玪公主最令人头痛,几乎每天都会搞怪一次,闹的后宫鸡飞狗跳的。而天底下能管得了她的除了柳妃跟太上皇,就是现在的皇上。      古亦贤呆呆的坐在台阶有两个时辰了,这都过响午了,还是不见皇上出来,她有些酸溜溜的。      “云哥哥,那个人在干吗”平玪舒服的躺在塌椅上问道,身后还站着一个撑着大伞的太监。      “在思过,还有,你要是想躺就回你的芳姝宫,别那么夸张的把塌椅搬来”宗政珋云额角跳着青筋道。      平玪厥着小嘴道:“人家还不是要陪云哥哥嘛”      我宁愿不要你陪!宗政珋云心中嘀咕,回头继续探脑,不理会平玪。      古亦贤虽然有耐心,但老是被路过的御林军盯着瞧,那感觉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给人欣赏娱乐。古亦贤终于受不了了,嚯的一跃而起,下了决心,与其在这被人当猴子,还不如干脆冲进去。      想到这,拔腿就向御书房冲,然而,才跑了一步,因为坐太久腿麻的缘故,双腿一软,再加上惯性作用,整个身体向前倾倒。      “啊啊啊…”古亦贤吓得大叫,眼看头就要撞上门槛,她咬紧牙,把眼一闭,心里祈祷希望等下磕到门槛不要太疼,她可是最怕疼的。      时间仿佛停止掉,感觉不到意想的疼,反而触到一个温暖的柔软。古亦贤紧闭的双眼立马睁开,映入眼帘的不正是自己想要见的人儿吗。      宗政玉祯双手托着古亦贤的腰,秀眉一皱,这个混蛋,自己一出来就瞧见她要摔倒的情景,还好自己眼明手快,不然她的头肯定磕上门槛。      “祯儿!”古亦贤喜出望外,痴痴的侧头看着抱着自己腰的人儿。      宗政玉祯小脸唰的一下子红了,她这才注意到两个人的姿势真是及其暧昧。当听到亦贤高兴的唤着自己,宗政玉祯有些恍惚,她刚才不是在御书房低头不愿瞧自己吗,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又死皮赖脸的回来了,自己气她不愿相见,这混蛋怎么又跑来了。一想到早上她那样对自己,宗政玉祯的气又来了,把心一狠,在古亦贤未防备之下,松开双手。      “哎呦!”古亦贤的头虽然没磕到,不过下巴倒是磕到,疼得她眼泪都在眶里打转。      古亦贤委屈的爬起来,捂着磕疼的下巴,极其哀怨的看着宗政玉祯。      糟糕,流血了,宗政玉祯吓得也不顾后边的太监宫女注目,上前轻抚古亦贤的下巴,懊悔的怪自己玩过头了。      “嗞~疼”古亦贤皱着眉头喊道,确实很疼,把下巴都磕出血了。      “杏儿,去拿些药过来”宗政玉祯头也不看的吩咐道,继续轻揉着古亦贤的下巴,动作很温柔很温柔。      温柔的宗政玉祯,在古亦贤眼里真的是好美好美,一时都忘了痛,呆呆的傻笑着,直到下巴一阵的灼痛才唤回她的神智。      “疼疼疼…”古亦贤疼的直叫,想要去捂下巴,可宗政玉祯正在给她的下巴搽药,举起的手只能停在半空。      不远处的三个,看得都兴奋起来,香辰、宗政珋云是兴奋老大终于有进展,而平玪是兴奋大皇姐居然跟一名英俊的男子如此暧昧,也就是说,大皇姐恋爱了!!!这可是大新闻啊,我得好好发扬发扬。      看着亦贤像个小孩子一样,疼的厥着嘴,宗政玉祯甚是觉得好像,无奈道:“都这么大个的人了,才磕点伤就疼的直叫,以后还怎么做大事啊”      古亦贤瘪瘪嘴,委屈道:“可是…我最怕疼啊”      “疼死你活该”宗政玉祯把小药瓶递给杏儿,转身就出去。      “唉~等等我”古亦贤捂着已经不怎么疼的下巴追过去。      宗政珋云见两人出了御书房,急忙道:“二姐二姐,快跟上”      “我也要去”平玪大叫,也不顾什么礼仪,做贼似的猫着腰儿跟在二人身后。这可是独家八卦啊,千万不能错过,平玪在心里偷偷的想着。      古亦贤捂着下巴跟在宗政玉祯身后,两人不知不觉中,就来到御花园,而天空也不知何时居然又开始下起缥缈的白雪,把整个御花园都染白了。      到了长廊尽头,两人都停住,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望着四处雪白的御花园。      “祯儿”古亦贤打破沉默,大着胆子的偷偷靠近宗政玉祯一步,然后握住她的一只玉手。      宗政玉祯微微一颤,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更确切的说是舍不得抽回,亦贤的手很温暖,暖的她的心都热哄哄的,这一刻,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满足。宗政玉祯反过手,与古亦贤十指相扣,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羞涩的脸蛋儿都红了。      古亦贤惊喜万分的侧过头,祯儿的主动,是不是暗示自己呢。不过,看她小脸红红的,莫非…      “不许看”宗政玉祯几乎用命令的口气道,真是羞死自己了。      古亦贤听话的乖乖转回头,假装看着前方,双眼却不老实的用余角瞄着女皇大人,心里都乐花了。      “唉,终于搞定了,有时候我真怀疑老大是笨蛋,皇姐的表现都那么明显,她怎么愣是像个木头”宗政珋云感叹道。      “所以,老大的智商肯定不高”香辰也感叹道。      “那不就是白痴了,皇姐怎么看上了个白痴啊”平玪愤愤不平道。      “我说的是情感方面的智商,又没有说老大在其他方面的智商不高。还有…你是谁?”香辰终于想起自己还不认识这位少女。      “哦,我来介绍下,这是我妹子宗政平玪,是柳妃所生的。玪儿,这是云哥哥结拜的二姐,叫姐姐”宗政珋云给这二人互相介绍道。      二人知道了对方的姓名,就开始互相打量对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的都好一会儿了,就是没人向对方开口。      “你…”      “你们三个都给我滚出来”      平玪才刚开口,却被一道凌厉的喝声打断,三人一听,是古亦贤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用存搞箱,我都忘了还有这玩意儿… ☆、第 24 章   凭古亦贤现在的听力眼力,那可说是百米之内都知晓,虽然夸张了点,不过也确实如此,这一百二十年功力可不是盖的。所以,古亦贤早就在承乾殿门口的时候就知道这三人偷偷藏在拐角处,而她们的对话也听的真真切切,谁让她们靠得那么近。起初并不打算理会,可是,这三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大,更让人气氛的是,居然怀疑自己的智商,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智商怎么可以被说的那么不堪。放下就气的大叫,把这三人叫了过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      三人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然后一人福身、一人拱手、一人跪下齐齐向女皇行礼:“参见大皇姐(皇姐、皇上)”      宗政玉祯早就抽回自己的手,一脸淡淡道:“平身”      “谢大皇姐(皇姐、皇上)”三人恭恭敬敬的回道。      这时,邓总管持着白尘向御花园走过来,刚才他很识趣,拦着其他宫女不让前往跟着皇上。邓总管可以说是个很会做事的人,这皇上跟古公子肯定要独处,旁人不能去打扰。这不,因为兵部尚书来奏要见皇上,他就赶紧过来传话,毕竟国家大事是不能耽搁的。      “皇上,兵部尚书郑士景求见”邓总管毕恭毕敬道。      “让他到御书房侯着”宗政玉祯吩咐道。      “是~”邓总管一鞠躬就退下回话去。      “朕还有事,你…先回去吧”宗政玉祯对古亦贤道。      “嗯”古亦贤点点头,她听出了祯儿语气里的尴尬。      宗政玉祯向她微微一笑,然后把目光转向平玪。平玪感觉到大皇姐不寻常的目光,吓得一阵哆嗦。      “平玪,安平宫现在没多少人住,朕不介意赐给你”宗政玉祯靠近她道。      “呃…”平玪一听到安平宫,冷汗都直冒,那可是冷宫啊,大皇姐意思就是让自己闭嘴,不然把自己打入冷宫,我的天,多么可怕的皇帝。      平玪赶紧道:“多谢皇姐厚爱,玪儿一定好好管好自己”      “嗯,玪儿长大了”宗政玉祯满意的点点头,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待平玪才刚舒了一口气,女皇的声音又从她背后响起,不过,不是针对她说的。      “云儿,祭祖大典不要给朕办砸了”声音平淡却有着令人畏惧的震慑力。      宗政珋云听的心里直发毛,忙转身对女皇的放向抱拳道:“云儿一定全心全意去办好祭祖大典”      许久,宗政珋云听不到女皇的声音,抬头一瞧,哪还有女皇的身影,人早就走了。      郑士景等女皇落座,才提袍跪下抱拳道:“臣,郑士景参见皇上”      “平身”宗政玉祯道。      “谢皇上”郑士景谢了恩后慢慢起身,从袖口拿出一封白色的信。      “皇上,这是微臣得来的情报,请皇上过目”说着,恭敬的双手捧起。      邓总管下来接过信,走上去恭敬的把信捧到皇帝眼前。      宗政玉祯拿过信,拆开信封拿出信认真的阅读起来。      看完了信,宗政玉祯很平静的收好信道:“你们都退下”      “是”邓总管以及宫女应道,然后一一退出御书房。      “北漠暗中与东辰联合制造大量兵器,郑士景,你有何看法”宗政玉祯问道。      “请恕臣直言”郑士景拱手道。      “但说无妨”与其听别人拍马屁,宗政玉祯还是比较喜欢直言不讳的人。      “依四国的国力来看,除了东辰是实力最强之外,我大正、北漠、南林皆不分上下。臣认为,东辰如此大规模的与北漠合作制造大量兵器,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发动兵事”郑士景认真的分析道。      “很好,那你告诉朕,东辰要与哪个国发动兵事”宗政玉祯满意道,同时又丢给了一个问题给郑士景。      “北漠是不可能,否则就不会跟北漠合作制造兵器。那么,南林也不可能,南林的边界在北漠与我朝之间,虽然北漠与东辰合作,但他们不会傻到让别人的军队越过自己的国界去攻打南林。最后,只有两个,一个是我朝,另一个是靺鞨”郑士景把自己的观点一一道出。      宗政玉祯冷笑道:“不管是哪个,东辰最大的目标,就是我大正,这就是他的真正目的”      郑士景听过,倒吸了一口冷气,也就是说,东辰有可能打完靺鞨就打我大正,或者直接攻打我大正!      宗政玉祯缓缓起身,道:“他东辰未免也太狂妄了,我央央大正,不是他们说打就能打的。郑士景,朕判断,东辰不会这么早发起兵事,起码是这近几年”      “皇上何以见的”郑士景暗暗佩服女皇的临威不乱,反而还知道对方何时发兵时间。      “因为…他们需要足够的粮草,大量的银俩拿去制造兵器,粮草的钱将会所剩无几”宗政玉祯说完,把手中的信夹在一本奏折里面。      “皇上,那…我们下步该如何打算”郑士景有些彷徨道。      “什么都不用做”宗政玉祯淡淡道。      “是”郑士景虽然纳闷,但他还是很相信女皇的能力,什么都不用做,并不代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古亦贤与香辰回了香府,宗政珋云因为有任务就去了礼部。那个平玪公主与古亦贤互相认识后也就回了芳姝宫。      南林,位于西南,是四个王朝中面积最小的王国,但凭借其丰富的资源,茂密的森林,以及奇特的地形,南林也是个不可小窥的王朝,国力一点也不落下风。南林由赵家统治,现南林皇帝赵艽,十二岁登基,到目前为止,执政了十年,但百姓们给予的评价极少。整个南林国人都知道,他们的皇帝软弱无能又贪玩,朝政都是由皇太后一人治理。整个南林百姓,更多的是愿望崇拜皇太后,也不愿去瞧那个废柴皇帝。      南林皇宫,在威严而又庄重的南政殿,南林朝的皇太后,正用犀利的双眸望向殿堂下跪着的男子。这男子二十来岁,五官倒也俊俏,但脸色稍微差点,嘴唇发白,双眼凹像,白嫩的脸都泛黄,一看就知道是个风流人物。      “艽儿,你告诉母后,当初母后让你娶皇后的时候是怎么警告你的”皇太后语气里透露些些怒气。      “全…天下女子都可以…任儿臣碰,唯独…不能碰…皇后”赵艽因为害怕,连说话的声音都颤微微的。      “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做了什么!”皇太后愤怒的吼道,吓得一旁的宫女太监都纷纷跪下。      “可…皇后是儿臣的妻子,为什么儿臣不能与她行夫妻之实”赵艽也不管了,与皇后成亲有六年了,可母后就是不让自己去碰皇后。看着貌美如花的皇后只能看不能碰,赵艽可以说是气的咬咬牙。今天反正也豁出去,一定要向母后问个明白,不然这六年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你们都退下,没有哀家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半步”皇太后喝道。      “是”太监们宫女们一磕头,起身纷纷退出去,最后两名太监顺道把大殿门给关上。      南政殿是南林文武百官上朝议政的地方,故定名“南政殿”。      “艽儿,起来吧”皇太后无奈道。      赵艽听话的站起来,心中大喜,莫非母后对皇后的事有转折?      皇太后从龙椅上起身,缓缓的下台阶,在赵艽面前停下,一副难以至言。      “母后,皇后到底是为什么碰不得”赵艽看出母后心思,干脆直接问。      “唉,你这是逼母后啊”皇太后难过道。      赵艽头一次见到母后如此异常的样子,当下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肯定很严重。      “上官伝…是你的亲姐姐”皇太后幽幽道。      “什么…什么!我亲…姐姐!”赵艽瞪大眼,难以置信的张着大嘴。      天啊,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娶的正宫娘娘居然是我的亲姐姐!      皇太后叹了口气道:“艽儿,你一定要保守好这个秘密,不然,你的皇位就会不保”      “母后…为什么,为什么明知是我姐姐,却为什么还要让儿臣娶她,害得儿臣差点…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赵艽又气又痛苦,如此重大的事,居然瞒着自己,自己到底算什么,一个玩偶吗。      “母后要是告诉了你,你还敢娶吗。伝儿是回家的养女,如果不能娶她,我们整个南林都会被回家夺取。只有这样,回培方才能甘愿交出兵权,伝儿是回培方最在乎的人,母后只能这么做”皇太后眼角泛着泪光道。      “母后…”看到自己的母后在自己面前哭了,赵艽顿时自责,他不该让母后为了自己以及整个南林担负了这么多的痛苦。      “艽儿,答应母后,好好对待你的姐姐,她比你更凄惨。不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还要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困在深宫”皇太后用哀求的表示恳求自己的儿子。      “皇…姐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艽越来越觉得事情很复杂。      “艽儿,你就不必多问了,这是你父皇上辈子造的孽啊”皇太后并不想把所有关于上一代的恩怨告诉给儿子。难道还要说连回培方都不知道伝儿是帝王家之女,难道还要说伝儿还有个双胞胎妹妹上官乐等等这事,岂不是把事情搞得越乱。      “母后,艽儿听你的,以后会好好善待姐姐”赵艽恭敬的向母后拱手,既然老人家不愿多说,自己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皇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宽慰的笑道:“有你这句话,母后也就放心了,艽儿也已经这么大了,该懂得做事分寸”      “是”赵艽应道,心里却还是有些沉闷,妻子变成亲姐姐,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荒唐啊。而且…自己差点非礼了亲姐姐,哪还有脸去面对她。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要多多留言多多灌水啊,还有多多提意见,哪里不不对也请多多指出来 ☆、第 25 章   古亦贤一筹莫展的在宣门前走来走去,这是唯一通往皇宫的大门,可守卫士兵不让自己进。古亦贤这才想起,古代皇宫,只能是朝臣才能入宫,而平民百姓以及低级官兵根本就没有资格入宫,除非有皇帝召见或者皇帝赐给的入宫腰牌,不然啊,你休想踏进皇宫大门半步。要是你硬闯,人家就把你当刺客抓。      “我怎么忘了向祯儿讨块腰牌啊,唉~”古亦贤后悔的喃喃自语。      双手背后,古亦贤就这么在宣门走来又走去,搞得守门士兵都不耐烦了。      站右边的士兵喝道:“嗨嗨嗨,我说,这里是皇宫大门,不是你的家,要踱步回家去,不然我把你抓了”      古亦贤停下脚步,心里:喝,一个看门的居然这么心高气傲,神气什么啊。      “古公子?”一道惊讶的声音再配上惊讶的表情看着古亦贤。      “梨儿?”古亦贤愣了愣,瞧着来人不就是祯儿身边的四个贴身侍女之一的梨儿吗。      “你怎么站在皇宫门口”梨儿上前问道。      古亦贤垮着一张脸,道:“我一大早就来皇宫,可他们不让我进”      “呃…你有腰牌吗”梨儿汗颜道。      “没有”古亦贤摇摇头。      “杏儿昨天不是说你跟皇上见面了,怎么没赐腰牌给你”梨儿纳闷。      “先不说这个了,梨儿好妹妹,你帮我进去传话,说我要进去见她”古亦贤讨好道。      梨儿鄙了他一眼,道:“连个大门都进不了,这以后还怎么追皇上啊”      古亦贤讪讪一笑,甚是难堪,也让古亦贤在心里对自己有些自卑起来。      梨儿瞧了瞧他脸色,知道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忙转移话题道:“我刚买了皇上最爱吃的糕点回来,也好,我进去帮你传话”      “那多谢了”古亦贤一听,两眼都亮了。      梨儿瞧着他那猴急样,偷揶着嘴笑,这古亦贤还真是挺可爱的。      “我进去传话,你老实呆着别动啊”梨儿吩咐道。      “嗯嗯”古亦贤赶紧点点头。      梨儿笑了笑转身进宣门,她拿出腰牌给了那两位守门士兵看,士兵一瞧,赶紧一挺胸,也就是示意梨儿可以进宫。      梨儿几乎是用奔的给奔到承乾殿,古亦贤对自家女皇来说可是很在乎的人,在药谷的时候大伙可是看得真真切切,自己可不想砸了女皇的好事。      “梨儿拜见皇上”梨儿一进殿就对坐在上面的女皇福身,小脸因为刚刚走的太急而变得通红,连气都稍微有些喘。      “平身”宗政玉祯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梨儿直起身,上前几步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了站在左上旁的桃儿。      桃儿一接过,马上拆开,顿时一阵浓浓的香味慢慢散开,使得宗政玉祯都忍不住用余角瞄了瞄,那可是自己最爱吃的糕点。有次微服出宫无意在天下第一楼吃到,口感味道甚佳,当即就喜欢上了。因为宫里御厨房没有人能做得这么好吃,宗政玉祯于是只能让人出宫去买,大都都是那四个贴身宫女去买回来的。      桃儿细心的把不同口味的糕点整齐的堆放在早已准备好的架盘里,然后轻轻的端放在龙案的奏折旁。      “那个…皇上,奴婢有件事要禀报”梨儿微弯身道。      “何事”宗政玉祯抬头看向堂下的梨儿。      “梨儿回来的时候,在宣门口碰到了古公子”梨儿道。      “亦贤?”宗政玉祯一愣,随即问道:“她在宣门干吗”      “因为…没有腰牌,守将不让进宫,所以就托奴婢前来向皇上传话,赶紧放她进宫”梨儿表面上还是那副婢女样,其实心里早就乐了。      宗政玉祯浅浅一笑,双眸露出一丝她人察觉不到的调皮。      “告诉她,朕没空,要想进宫自己想办法”宗政玉祯很平淡道。      四个侍女以及邓总管听得都乐了,皇上这是故意刁难古亦贤,看来等下有好戏看了。      “是”梨儿憋着笑,一福身就退出去了。      古亦贤在宣门门口又开始焦急的左右踱步,搞得守兵都想上前扁人,但碍于刚才梨儿宫女与他相熟交谈而且还提到皇上什么的,所以这人觉不能得罪,无奈只好看着这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梨儿~”      见到梨儿慢慢出来,古亦贤高兴的想跑过去,却被两把长矛给无情叉住。古亦贤这才醒悟,再向前几步就是皇宫界线,古亦贤只好幸幸然的退后。      “怎么样”古亦贤迫不及待的问。      “咳~”梨儿故意干咳了一声,用余角瞧了古亦贤一眼,看他那猴急样,强忍住笑收回目光。      “这个…皇上说…”梨儿故意慢吞吞的说,还拉了好长的音。      “祯儿是不是准许我进宫”古亦贤可没心思跟她耗,直接问肯不肯。      “皇上说了,想进宫自己想办法”梨儿调皮的吐了吐香舌。      “啊?”古亦贤傻住了,我自己想办法进宫?有没有搞错。      “我说…”古亦贤要抗议,可是,梨儿早就不见人影了。      “有没有搞错,让我怎么想啊”古亦贤气的朝大门吼道。      香辰拿着一卷纸回了府,一进门就看到老大铁着张脸坐着。心中纳闷:这又是怎么了,今儿一大早兴冲冲的去了皇宫,回来怎么就摆了张臭脸,难道…在皇上那吃了闭门羹?      “大哥,怎么了”香辰上前问道。      “没什么”古亦贤闷闷道,瞧见香辰手里拿着一张卷纸,好奇的指了指。      “哦,这个啊”香辰忙把卷纸摊开,里面是一则官府公告。      古亦贤大致简单的浏览了一番,抬头问道:“你想当教书先生?”      “嗯”香辰腆腼的点点头,这是她的向往,当一名教书先生。      “呵呵…很不错”古亦贤赞赏道,然后低头又看公告。      这则公告翻译下大致是说,因为国学府的一批老先生退役,造成学府的教书先生不够,加上明年又要招收新学生,所以学府要聘二十名教书先生,而这些教书先生会经过严格筛选才能有资格成为先生,希望广大有才学的读书人积极报名,报名的地方就在国学府门口。      古亦贤自己这样在脑中翻译了下,忽想,自己先前不也是老师吗,那不如也去做教书先生,看看古代是怎么教学生的。      “二妹,我想好了,我也去”古亦贤起身道。      “好啊”香辰大喜,有老大一起去教书,自己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古亦贤举手小弹了下香辰的额头,微笑道:“才来京两天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做教书先生”      “这可是我的向往”香辰像是要澄清道。      “是是是,你的向往”古亦贤忙配合的点点头。      夜已深,殿外的寒风夹杂写冰雪在嗖嗖的无情刮着,声音大得连殿内的人都听的到。      宗政玉祯批完了最后一份奏折,把朱笔放下,把奏折轻轻合上,然后放在一旁。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御书房,宫女太监早就被遣退,整个御书房变得更是十分清冷。      宗政玉祯瞧着,心底也更加的没落,本以为她会想的出办法进来,看来,是自己过分了,皇宫戒律森严,不是说进就进的。      叹了口气,宗政玉祯起身向后宫去,她该沐浴下然后好好休息一番。      古亦贤几乎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摸进皇帝的寝宫,这是她想的唯一办法,只要能见到祯儿,做贼也行。于是,古亦贤换了身夜行衣施轻功飘进皇宫,虽然古亦贤功力很高,但实验不足,每次都是笨拙的险险躲过一批又一批的巡逻士兵。进度虽然慢,但好歹也顺着昨天的路线到了皇帝的承乾殿。      把门口两个太监点晕并扶正他们的身体,制造假象让别人以为守殿的太监在偷懒睡觉。搞定后,古亦贤大摇大摆的轻推门闪进去,躲过了巡逻过来的兵队。      毕竟是做贼,古亦贤还是会心虚的,她拍了拍心口给自己压惊,心里在想:有武功真好。      “你…”      古亦贤见居然有宫女守寝,而且还发现了自己,赶紧闪过去,在对方出声之前点晕了对方。把宫女拖到红柱旁让她靠坐,古亦贤暗吐了口气,终于搞定一切,然后把目光转向那黄色的锦帘。      拉下遮面的黑布,古亦贤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拨开锦帘,一张很大的金黄龙床,惊得古亦贤嘴都拢不起来,帝王的床,果然够高档,全是金子做的。      借着微弱的烛光,透过黄轻纱帐,古亦贤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正躺着一个熟睡的人儿,那个让自己无时无刻都想见到的人儿。      古亦贤上前,把床挂在床两侧的明黄帐放下,然后才挑开床帐。      “啊…呜~”      刚要失声尖叫的古亦贤,被一只芊芊玉手给捂着了嘴巴,后脑勺也被另一只玉手压着。      “做贼的喊什么喊”宗政玉祯捂着古亦贤的嘴,甚是啼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终于码完这一章,唉,七点半还要上班啊… ☆、第 26 章   古亦贤向宗政玉祯挤了挤眼,又用手指指了指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示意赶紧放开,呼吸困难啊。      宗政玉祯移开玉手,饶有兴致的看着古亦贤大口大口的喘气。这家伙,胆子可真不小,居然半夜闯进皇宫,还溜到皇帝的寝宫,要是被御林军瞧着,整个皇宫今晚都不用睡了。      古亦贤等到呼吸顺畅了,这才抬头。感觉嗡的一声,整个血脉都在往上窜,古亦贤瞪着大眼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人儿。      宗政玉祯见古亦贤双眸灼热的盯着自己,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瞧。这一瞧差点没惊呼出来,赶紧拉过锦被遮住自己乍出来的春光,小脸真是红的不像话。      原来啊,宗政玉祯身上只着了件薄如蝉翼的内衫,里面大红的兜衣都可以清晰可见,几丝青丝垂落胸前,是那么的性感妩媚,难怪古亦贤看得两眼发直,血脉澎湃。      “你…”宗政玉祯红着脸又气又羞,想开口骂她,可又舍不得骂,话只能卡在喉咙里。      古亦贤添了添有些发干的双唇,瞬间那脸啊,也是涨的通红,赶紧别过头。      “你怎么一身夜行衣的闯进皇宫”宗政玉祯毕竟是个帝王,面对如此暧昧的气氛,她还是最先稳住自己的心神问道。      “因为…你说让我自己想办法进来,我只好爬墙进来了”古亦贤委屈的说道,可头还是不敢看她。      “怎么爬?”御林军可不是吃闲饭的,亦贤再怎么爬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进来,宗政玉祯心中思量。      “当然是飞了,好歹人家也会武功耶”古亦贤抬头视着她说道。      “你会武功?”宗政玉祯错愕,才几个月而已,亦贤居然会武功,而且还不动声色的闯进寝宫。刚才如果不是宫女发出轻微的声音,自己还真察觉不到有人闯入。天哪,亦贤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是啊,司马先生说,我现在可是有一百二十年的内力呢”古亦贤自豪的说道。      无语,一百二十年,简直比自己还高,可看她刚才笨手笨脚的,压根就不怎么会调配使用内力,真是空有一身绝世内力。      “祯儿,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古亦贤说着,顺着床沿坐下。      “什么事”宗政玉祯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挪,古亦贤突然靠得这么近,害得她心儿猛地蹦蹦直跳。      “你说,我去当教书先生怎么样”古亦贤两眼闪闪的问道,她最在意的是祯儿喜不喜欢自己去当教书先生,万一不喜欢,那么只好对不住二妹了。      宗政玉祯噗哧一笑,亦贤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哦,真想去捏捏她的脸。      “笑什么”古亦贤纳闷的问道。      “没什么”宗政玉祯收起笑脸,恢复她那端庄的模样。      “祯儿,你还没回答我”      “教书先生,很好啊”      “真的?”      “真的。亦贤,晚上这么冷以后别爬进来了”      “可是…我想见你”古亦贤委屈。      “傻瓜”宗政玉祯感动道,她从床枕头下摸出了块金牌递给了古亦贤。      “给我的?”古亦贤不确定的问道。      “嗯”宗政玉祯点点头。      “哦,太好了”古亦贤兴奋的欢呼,甚至忘情的上前抱住宗政玉祯往她左脸颊啵了一下。      宗政玉祯惊愣了,整个大脑瞬间空白,纵使自己再怎么高高在上,到了亦贤面前,最终也只是个女人罢了。嘴角慢慢划开,宗政玉祯痴痴的看着床沿的人,或许刚才的一抱一亲是太过兴奋的原因把,古亦贤根本不清楚自己干了些什么,只是高兴的一个劲儿的瞧着手里的金牌。      “真是个木头”宗政玉祯低头吃吃一笑的喃喃道。      古亦贤是在四更的时被宗政玉祯赶回去,因为女皇大人五更可是要上早朝,哪有功夫陪她聊天到通宵达旦。      这一天,女皇都很少说话,只是简单的嗯了声,任凭那帮大臣在堂下喋喋不休的讲个不停,女皇唯一的念头就是:睡觉。昨天工作了一天都没休息,晚上又跟着亦贤静聊到四更,能不累不困吗。      “大哥,大哥…”香辰推着还在赖床的古亦贤。      “干嘛”古亦贤将头埋在被窝里不耐烦的说道。      “都午时了,咱们赶紧去报名啊”香辰催道。      古亦贤一听,才想起今天要跟香辰去国学府报名参加应聘,只好无奈的起床,她现在可是很困耶。      迷迷糊糊的任由香辰拉着,反正最兴奋的不是自己,只要一报完名就回家继续睡觉去。      国学府,建于正始皇中治三年,于现在有两百多年久了,是朝廷重资筹建。据《正史·始皇传》记载,正始皇统一整个华夏建立正朝后,统称“中华”。当时的正朝刚刚建起,百废待兴,流民失所,饥饿严重,那时的正始皇迫于急需大量人才无奈因战火之苦,很多有才之士都被无辜卷入硝烟之中,伤亡无数,上哪儿找啊。后来正始皇经过努力把国家治理的稍微起色,就与众臣商议,盖建了一所用来培育国家人才的学府。当时的国学府还没现在这么大,只能容纳五百人余,学制是四年,四年之后由皇帝亲自出题考核大臣审批,选出优秀人才直接入朝封官。所以,国学府的学子一年比一年多,直到多的不得不扩建,到了现在,国学府成了全国最大的学院,也是学子最向往的学院,全学院大到可以容纳万人学子。到了正妍帝执政时期,国学府经过一次大改革,不但开设了多科专业学班,还放宽学制,允许女子也可以入国学府,当然,也给这些女学子开设了不一样的课门。而国学府聘请的教书先生也是顶尖有才学的读书人,这些教书先生得到了朝廷官员相同的待遇,领国家响银,所以很多读书人都向往能进国学府教书,得到终身的长期饭票。      “人好多”古亦贤眯眼瞧着国学府大门前几排长龙。      “国学府招五门科教书先生,大哥要教哪科”香辰问道。      “大概音乐吧”古亦贤说道,因为她先前就是一名音乐老师,所以回答的很干脆。      “哦,那你去那边,我去女子报名处那边”香辰指着左边的长龙。      国学府允许女子入学后,也就请了女教书先生,而这次二十名名额里,有六个是女先生。因为男女有别,国学府细心的把报名处分为左右,男左女右,以防止有人轻薄女子。      古亦贤眼皮打架的看着几排长龙,按照自己现在去排队,估计没有三个小时是不可能轮到自己。古亦贤此刻半闭着双眼内心在剧烈的做斗争,在想到底要不要去耗时间排队。      忽然,她瞥见报名处的最后一个报名点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想也没想的走过去,在一些人惊呀的表情中,古亦贤在这里报了名就走了。她没有问这个记官为什么他的报名摊位如此的冷清,她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回家睡觉!      古亦贤没等香辰就回家继续睡觉去,反正国学府好像离香府不太远,应该不必担心。      这边,香辰选了国学科(在现代就是语文科了),然后老实的去排队。与对面的男子不同,女子这边的人比较少,对面是拥挤喧哗,这边秩序是井然有条,说话声也比较轻声细语。      大概是闲的慌,排在香辰后面的一位小姐主动找她闲聊起来,与其无聊的等待,香辰也乐意找人说话。二人互相报上姓名,然后开始聊起来。      马盈盈,今年二十五岁,闽郡人氏,家住京城北街。丈夫是当朝的礼部侍郎,有一儿一女,皆有公公带管。这次来参加应聘教书先生都是在丈夫与公公的鼓舞才来,因为很多女子都以入国学府教书为骄傲,所以大多家长或丈夫都会支持的。这是在交谈中,香辰所知道的对方信息。      聊天往往是最能流逝时间,很快,队伍排到了她,她向女记官报了自己的姓名,女记官填下了她的名字后就给了她一块小牌子,告诉她,明天拿着这个小牌子到国学府来参加筛选。      香辰满心欢喜的拿着小牌子离开队伍去找老大。这次招聘并没有音乐这门,所以香辰不知道老大到底要报哪门课,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老大的人影,又被那些猥琐男盯着自己很是不高兴,她放弃寻找,打道回府去。      香辰才走几步,迎面就来了顶八抬大轿,她赶紧让开道,让对面的大轿过去。      大轿经过香辰,轿窗口刚好被掀开了一角,香辰也刚好看到轿里的人,里面坐得正是丞相之女陆羽雪。      “停轿”陆羽雪轻轻唤道。      “停轿”她的贴身丫鬟赶紧传话。      轿夫一听小姐要落轿,赶紧小心翼翼的放下轿,然后慢慢的压轿。      香辰以为轿子里就只有陆羽雪一个,不料里面竟款款的走出两位女子。其中一个当然是陆羽雪,而另一个是陌生女子。      这位女子的美貌与陆羽雪不分伯仲,一样美得让香辰差点忘了呼吸,看得香辰呆愣在原地。不仅香辰呆愣掉,连路两旁的男女老少都看愣了,轿里突出走出了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着实是太耀眼了。很多看了不少美女的人都不惊暗叹,他们还真没想到世间原来还有这么美的女子,宛如仙女下凡般。      “羽雪,你认识她?”李芮馨挑着柳叶眉问道。      “前天认识的”陆羽雪浅笑道。      她牵起李芮馨的手,慢慢的走向还在呆愣的香辰。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是熊汝森跟阿宝合唱的:《倾国倾城》 ☆、第 27 章   香辰见二人款款的向自己走来,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花痴,恢复了神色客气道:“陆小姐”   陆羽雪定住双脚,道:“香小姐一人?”   香辰笑了笑道:“来的时候是两人,现在是一人回去”   “噗哧,你这人蛮有意思的。你该不会叫香辰吧”李芮馨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眼前这位女子,很秀气,这是她在心中得出的结论。   香辰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你是…”   “她是我的朋友,李芮馨”陆羽雪简单的介绍。   “哦,李小姐”香辰礼貌的一抱拳。   “不必如此客气,叫我芮馨就行”李芮馨轻轻道。   香辰一愣,连一旁的陆羽雪也惊讶的看向她,芮馨可是很少主动的,哪怕对方是女子,今天就有些不同了。   李芮馨被陆羽雪盯的有些不舒服,嚷嚷道:“都是女子,干吗那么生疏啊”   陆羽雪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看来芮馨挺喜欢香辰的。   “那个…二位如不嫌弃,可否到寒舍一坐”说着,香辰朝二人挤了挤眉眼,示意很多人在看着她们。   陆羽雪与李芮馨这才察觉周围人群越来越多,特别是男士居多,她们没有多言,点头示意。   “二位请上轿,我前头领路”香辰说着一摆手,要她们赶紧坐上轿。   “有劳了”陆羽雪说道,然后又拉起李芮馨的手坐上轿。   香辰带着二人到了自己的府邸口,二人慢慢的下轿。   “二位,请~”香辰做了个请式。   两位美女瞧了眼这座普通民宅,双双进了香府。   香辰唤过来在一旁修花的吴伯道:“吴伯,今天我有客人,赶紧看茶”   “哎,好的”吴伯忙应道。   “对了”香辰又唤住刚要下去的吴伯,道:“看到我大哥了没有”   “古公子早就回来了,这会在自己的房里”吴伯报告道。   “哦,这样啊,你下去吧”香辰说完抬脚走向大厅。   进了大厅,陆李二人早就已经端坐在客椅上。   香辰上前抱歉道:“抱歉,刚才去问件事,怠慢了二位”   “无妨,香小姐办事先,我们二人不碍事”陆羽雪道。   这时,一名丫鬟端着托盘过来,她将茶分别端放在陆李二人桌旁,然后拿着托盘对二人一欠身就退下。   “古公子呢”陆羽雪问道,毕竟师父在信里交待自己要好好照顾以及帮助古亦贤,所以今天见香辰单人在街上,难免要问一下。   “报完名就回来了,正在卧室里”香辰说道,她转身在大厅另一侧的客椅坐上,与她们二人面对面相坐。   “报名?”李芮馨柳眉一横,不懈的看着香辰。   “哦,就是去国学府报教书先生”香辰憨憨一笑道。   陆李二人一愣,随即很有默契的相望,笑了笑不再问,各自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古亦贤睡了没多久就醒了,想到香辰回来了没有,赶紧起身整理了下衣着头发奔出卧房。   当她来到大厅,看到有两位女子在,有些惊讶。一个她认识,是陆羽雪小姐,另一个就不认识了,再加上这女子长得也特别漂亮,不免的多看几眼。   “大哥”香辰见老大来了,起身走过去。   “抱歉,因为太困了,所以一报完名就回来睡觉”古亦贤尴尬的挠着后脑勺闲饭。   香辰听着虽有些抱怨,但她没在意,拉过老大走上前道:“今天陆小姐跟李小姐来咱们家做客呢”   “李小姐?”古亦贤愣住。   “哦,我跟你介绍下,这是陆小姐的朋友李芮馨小姐”香辰放开手介绍道。   古亦贤忙拱手道:“陆小姐、李小姐,在下有礼了”   “古公子不必多礼”陆羽雪微笑道。   得到陆羽雪回礼,却得不到李芮馨的回话,古亦贤保持着姿势僵在那,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怎么回事?陆羽雪不懈的瞧向李芮馨,只见李芮馨竟用狠狠的目光盯着香辰的手…   “那个…大哥,你怎么那么快就回家”香辰赶紧出声阻止了这令人尴尬的气氛。   听到这,古亦贤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报了什么都不知道,她赶紧从腰间拿出小牌子一瞧,上面写着“德育”二字。   “哎?你报了德育”香辰惊讶道。   “德育?”刚刚完全忽视古亦贤的李芮馨听到德育二字,惊呼。   “怎么了?”古亦贤困惑的望着李芮馨。   “是啊,怎么了”香辰也纳闷的问道,李芮馨的反应有些过大了。   “你们不知?”李芮馨狐疑的看着这二人。   古亦贤与香辰互相对视一眼,转过头朝李芮馨摇摇头。   李芮馨看向陆羽雪,后者只是螓首一点,得到陆羽雪的示意,李芮馨这才回头。   “国学府是朝廷学院,虽重视文学教育,但也看重每位学生的品德教育。一位学生虽有才学,可如果他的品德差,那么,这个人就不配入朝为官也不配做为一名读书人”李芮馨很有耐心的讲解道。   “然后…”古亦贤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国学府规定,一名德育老师要教四个班级,一个班级上一柱香的课”李芮馨继续说道。   “没那么简单吧”古亦贤说道。   “如果德育老师没把每位学生的品德教出来,那他就得受罚,所以,德育教育是所有课程里最辛苦最累人的门课,可他的工钱很高,跟国学府监院一样高,每月薪奉白银八十俩还有五十斗大米”李芮馨说完看着古亦贤。   古亦贤真的好想哀嚎,她现在突然想起一部电视剧里的那个不懂老师,他就是教德育课,虽然他把那群学生教的很好,可是刚开始还不是一样被整得很惨。   “我可不可以退”古亦贤试着问。   “国学府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德育老师,别担心,只要教好他们就行了”陆羽雪笑了笑安慰道,其实心中也替古亦贤捏了把汗,据说国学府招的这名德育老师是要教玄武头四个班,而这四个班的德育老师频频自动请辞,在古亦贤之前已经有九个了。   古亦贤爆汗,看来是不能退了。   “老大,没事啦,我相信你会教好他们的”香辰为古亦贤打气的说道。   “罢了罢了,就让我来当不懂二号好了”古亦贤认命道。   “不懂二号?”三人困惑的齐出声。   古亦贤额头滴了滴冷汗,别过头。   竖日,二人去了国学府参选,因为报的门课不同,两人得分开,鉴于昨天的事,古亦贤就嘱咐香辰参选完就各自回去,不必等。   古亦贤拿着小牌子游走在国学府里,不要问为什么游走,因为国学府实在是太大了。整个国学府堪称现代的北大,不但有教学院而且还有食堂跟宿舍。   国学府分两大教处,东面是男学生西面是女学生,毕竟男女有别,所以学府规定男女学生分开教育,也包括宿舍跟食堂。国学府分文学跟武学,文学生的班级由朱雀玄武来代号,武学生则由白虎跟青龙,而教室也是由东西南北的四合院建筑。宿舍在后山处,食堂则是在国学府外面的两幢三层楼,一边是男食堂一边是女食堂,看来这朝廷真的很注重男女有别这问题。   古亦贤在一间门口写有玄武一班的教室里找到了该门课的参选点。当她才刚进教室,坐在教室里的一位半白老头就跟她说她可以回去了,已经被录用了。古亦贤纳闷自己才刚来怎么就被录用了,后来才从那半白老头嘴里得知,报德育课的人就只有她一个,所以不用参选了。古亦贤听后整个人都差点倒地,她压根就没想到整个德育课就只有自己一个傻傻的去报。   一个人抱着双臂郁闷的走在大街上,古亦贤老是想不通,平时做事谨慎的自己,怎么到了古代就变得智商下降了…   “大胆,皇宫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突的一声怒喝,古亦贤缓缓抬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来到皇宫门口。   古亦贤无奈的笑了笑,又不是我家,怎么双腿自己跑来了。她在身上摸了摸,拿出宗政玉祯给你那块金牌。   “喏”把金牌举起给守门士兵看。   两位士兵一瞧,吓得赶紧跪下。   古亦贤愣了愣,收起金牌进了皇宫大门,边走嘴里边嘀咕:“又不是金牌令箭,只不过是个龙字而已”   到了承乾殿,古亦贤跟门口殿头官招呼了一声,殿头官会意的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脸上堆着笑容。   “皇上说今天要把奏折看完,让你还是先回去”殿头官和气的说道。   “哦,这样”古亦贤往门里瞧了一眼,转身就走。      宗政玉祯放下朱笔,叹了一口气,望向门口。   “对不起”宗政玉祯失神的喃喃道。   一旁侍候的邓总管将皇帝的表情看在眼里,暗叹:看来,这人在皇上的心中地位很重要。   “皇上,陆丞相、李中书、凌学士、薛将军以及靖王求见”殿头官跪在地恭敬道。   “宣~”   五位大臣进了御书房,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免礼”宗政玉祯摆手道。   “谢皇上”五人谢了恩慢慢起身。   “各位大臣齐齐来见朕,可有何事”宗政玉祯问道。   “皇上,老臣与其他大臣今天在议事府商议国事,不料,得到一个不好的情报”陆中日抱歉恭敬道。   “情报?什么情报”宗政玉祯柳眉一皱,能让五位大臣齐来相见,可见此事不小。   大学士凌莫出列道:“据可靠情报,北漠、南林、东辰三国联手,在皇上祭祖那日派死士前来暗杀皇上”   “死士?”宗政玉祯困惑,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词。   “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杀手,死士原本是始皇开国时所建立,是用在打仗时的先锋。建立大正后,始皇就解散了死士”凌莫解释道。   “现在呢”宗政玉祯问。   “北漠、南林、东辰叛乱后,那些贼子就偷偷训练一批死士,而这些死士不是用来打仗,是用来暗杀”凌莫说完,脑门也冒冷汗,死士可不是一般的杀手啊。   “哦”宗政玉祯淡淡应了声。   “皇上,臣会加派御林军把守,请圣上放心”大将军薛华保证道。   宗政玉祯微微一笑道:“薛爱卿,朕相信你,包括你们”   说着,宗政玉祯缓缓起身。   “皇上”听到皇帝相信自己,五位大臣甚是感动。   “先祖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相信父皇的眼光。你们是朝中元老,阅历比朕深,以后朕的大正统一要全靠你们了”宗政玉祯若有所意的说道。   五人一听,心中暗惊:皇上的表态十分明显,她要统一四分五裂的大正!   “臣等誓死效忠大正”五人齐跪下。   统一四分五裂的大正,并不是只有皇上你一个人的愿望,我们这些大臣也时刻盼望着,把我大正锦绣江山夺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国庆、中秋双节快乐! ☆、第 28 章   腊月十七,按历代王朝惯例,君王臣子以及其他皇族都必须要随驾祭祖。这日的君王臣子皇族所祭祖的对象和以往不同,它是祭天地不是以往的祭列祖列宗,历代君王都相信天地才是天下的祖先,所以才有祭祖这一惯例。历代君王都借用祭天的方式来祈祷王朝在新的一年里百姓能丰衣足食、免受各种灾难疾苦等等,也算是祷告的意思。   当然,到了大正朝建立,正始皇稍微作了修改,她要求国学府的全部学子衣冠整洁的随驾祭祖,正始皇当时的理由是:毕竟是国家未来栋梁,应该有义务参加,冲着这句话,学子们都纷纷踊跃参加,还有国学府的所有老师。   其实,这天祭祖日也是所有的文武百官各地学子天下的百姓最喜欢的节日,因为那些做官的以及学子在祭祖结束后就可以休沐一月。要知道做官的每年可是很少有假日,唯一的长假就是祭祖之后,他们当然是巴不得每天都是祭祖日。学子倒比较好一点,每五天就有一天休课。   而百姓就不同了,这一月里可以不干活也不会饿死人,朝廷会在腊月十八,也就是祭祖后的第二日开仓放粮。有白拿的粮食当然是大家所期待的事。所以,有钱的就不怕过不好年,没钱的也不愁吃不了年饭,过年就是要喜庆。   “二妹,你别走来走去好不好,你都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了,你不累我看着就累”坐在石阶上的古亦贤无奈道。   “老大,我也不想啊,可国学府的通知函迟迟不来,我这不是急嘛”香辰有些挫败,转身一屁股就坐在老大旁边。   “放心,要是国学府淘汰了你,姐姐我就给你…”古亦贤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香辰捂住。   “拜托,你现在是男人,什么姐姐我,你想让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以后皇上那怎么追啊”香辰白了她一眼松开手。   自觉理亏,古亦贤瘪瘪嘴不在说话,有时候她挺欣赏香辰虽然比自己小,可她比自己细心,这点应该得向她好好学习。   就在二人坐在石阶各想各的时候,一名深蓝袍家丁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函。   “香小姐吗”家丁礼貌的问候坐在石阶上的香辰。   “我是”香辰欣喜若狂的赶紧起身。   “我是国学府的,这是监院让我转交给你,还让我传话一声,请香小姐一个月后到国学府正式入教”家丁说着,把手里的信函递给了香辰。   香辰颤抖的接过信函,心里那个激动啊,别提有多高兴。终于通过筛选,我终于当上老师了!   “小哥,有劳你辛苦跑一趟了,这是我代家妹感谢你”古亦贤从腰间拿出一俩银子给了他。   家丁喜出望外的接过银子,道:“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的,小的还有其他事,香小姐香公子再见”   古亦贤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自己是香辰的结拜大哥,道:“小哥慢走”   “告辞了”家丁一抱拳转身离去。   古亦贤目送家丁离去,转头看香辰。呵,有必要激动成这样,我当初怎么没有她兴奋啊,古亦贤想,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溜达去,留下还在激动中的香辰。   古亦贤悠哉的走在大街上,她觉得今天的京城显得特别热闹特别喜庆,而且每路过来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甚至有的人还对其他陌生人点头打招呼,陌生人竟也会以微笑回礼。   “发生什么事啊,这除夕还没到啊,怎么挨家挨户都挂起红灯笼来了”古亦贤纳闷的自语。   “让开让开…”一道喝声伴随一队军队向整条街开来。   百姓们一瞧是军队,很自觉的让开,摆摊的也赶紧收起摊位向后退,而那些军队每半米就两旁站立一名士兵,像是某大人物要来而戒备。   “段侍卫说了,不管是南街北街东街西街的都要重兵把守,你们赶紧准备”一位领将高吭的命令道。   “是!”领将身后的几名小将官得令的齐齐应道,然后分四路而去。   古亦贤看了看,眉头一皱,她想起来了,祯儿好像有提过祭祖的事,而且还专门派珋云去亲自张罗。自古帝王只要一出皇宫就免不了一场“骚乱”,瞧这军队的仗势,带着几分紧张感。而古亦贤也被这些人莫名的紧张感所影响,她老觉得自己的两边眉毛一直在跳,都说左凶右吉,这两边都在跳也不知道在预示着什么,反正,古亦贤觉得自己心口莫名的闷!   她想了想,像是立下什么决心般,向东面街走去,而丞相府就在东街。   宗政玉祯一大早就起来洗漱更衣,毕竟在祭祖之前皇帝还得做一件事———给列祖上香。   “皇上,可以起驾了”见皇帝终于上完全部的香,段小印恭敬道。   宗政玉祯透过帝冠玉藻瞄了一眼段小印,道:“摆驾”   一旁的邓总管一听,忙上前操着他那尖锐的嗓音道:“摆驾~”   站在里外的皇族、官员、太监、宫女、侍卫、御林军都纷纷跪下。   宗政玉祯带着混天然的帝王气势慢慢跨出陵庙。   宫女掀开玄黄纱帘,宗政玉祯上了御鸾,所有人才赶紧起身。伍朝着城外的祭天坛前进,一路上,整条队伍都按阶级排队。前边开路的就是大将军薛华了,后边就是御林军,皇帝护在里边,御鸾前后两旁也有大量侍卫护着。而御鸾后就分别跟着皇族,然后是文武百官,在最后就是分男左女右的学子以及国学府的众老师,尾后又是一大队御林军护卫。整个队伍,每隔一个阶级位,都会有两个旗手,那大旗在寒风中随风飘扬,大旗发出的飘扬声也特别的大。   在大道两旁边,早就跪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不管男女老少,都安静的低头跪着恭送皇帝出京祭祖。浩浩荡荡的队伍很顺利的出了京城门,随即,后边就传来阵阵的高呼。   “恭送皇上祭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天坛在十里之外的海山,据说海山是京都的最高山,帝王为了表示对天的虔诚,就选择了最高处,于是海山就成了祭天坛地。   薛华以为刺客会在半路上袭击,所以一路上他都是完全处在警惕的戒备状态,时刻提防着敌人。可意外的,整个祭祖过程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状态,甚至到了祭祖开始也没见着半个刺客。   “难道情报是假的?”薛华喃喃自语,很不相信,他隐隐约约的感到十分的不安。   皇帝向天烧香拜天地,皇亲大臣们则跪在祭天坛下叩头,在这神圣的祭祖,谁也不敢乱动乱出声,除非他不想活。   邓总管见皇帝烧完香拜完天地,赶紧把捧在手里的祭文递给皇帝,皇帝接过祭文开始朗读。   祭文很短,很快就读完了,跪在下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朗读祭文结束也代表着祭祖结束,大家可以不用再紧张了,只要按回程路返回皇宫,在宣门殿前向皇帝三跪九叩就彻底放假了。   队伍又开始了浩浩荡荡的返程,与去祭天坛的相比,返程反而热闹了许多,大家伙都是边走边聊天,完全的一派悠闲。   “古亦贤,你不觉得太安静了”段小印小声的对在自己身边的一名侍卫道。   “进了城再说”古亦贤摆摆手,然后摸着自己嘴唇上的一撮一字胡须。这是她特意贴的假胡子,她怕自己乔装侍卫的模样被女皇认出来,所以要改容下。这不,假胡子一贴还真是别有一番另貌,一般人都只以为她是个三十多岁成熟稳重的俊俏男人。   “你什么时候跟丞相千金感情这么好,居然答应你的请求”段小印的话是十足的暧昧,她这是有意调侃古亦贤。   古亦贤白了她一眼,道:“我们纯属友情,你别大嘴巴的乱造谣”   “是吗,嘿嘿…”段小印不信的奸笑,而且是越笑越暧昧的表情。   “随你怎么想”古亦贤别过头不理她。   缓缓进了城,早就恭候多时的百姓们都欢呼的迎接女皇归来,不少人都拿着小旗子或者横幅,情绪高涨的,道路两旁的楼上还有不少女孩子手拿小篮子立在窗口笑着向道路撒花瓣或者彩色屑快,整个场面好不热闹。   古亦贤感叹,这去与来就是不一样啊,去的时候大家都一丝不苟恭恭敬敬的跪着,回来倒是不同了,此刻的女皇就像明星一样受无数粉丝的追捧及崇拜。   透过薄薄的玄黄帐纱,宗政玉祯看着自己的百姓如此的热情迎接自己回朝,心中也是一阵感动和欣慰,嘴角不由的划开弧度。今年的冬天不会太冷,宗政玉祯想到。然而,她可能会意想不到,她的那个她,正在自己的身边。   “正姬,拿命来!”   在众多的欢呼中,突然一声大喝,随着声音的落下,道路两旁的屋顶上四面八方的飞来一群黑衣人,他们个个持剑冲向女皇的御鸾。   “保护皇上!”薛华惊得大叫,声音大的把站在他身边的士兵都震的耳朵难受。   “锵、锵、锵…”一排整齐的锦衣侍卫拔出了配剑。   “格杀勿论!”   随着段小印的一声娇喝,侍卫们施起轻功,飞向那批刺客,然后一对一的在半空挡住他们,二方人马是立刻打了起来。   而下边,突如其来的刺客使场面瞬间混乱嘈杂不堪,本来此刻高兴不已的百姓们,一看到有刺客,吓得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尖叫声、孩子的哭喊声以及那些倒在地上被他人乱踩的痛苦声,真是扫去了所有的喜庆。   宗政玉祯皱着柳叶眉,心中隐隐的升起怒火,东辰、南林、北漠这三国当真是联手刺杀自己,自己好像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他们有必要这么急的想置自己于死地吗。   本来,冒出来的刺客只有七八多个,但不一会儿又从暗处闪出一批刺客。虽然有御林军抵着,但是,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御林军抵挡起来也是很吃力的。而半空打斗的侍卫倒是比较好,他们的武功比刺客要高一筹。   “保护皇上!”   后边一阵骚动,只见大批学子或者老师不顾安危的冲上前,把御鸾团团围住护在中间,个个心惊胆战的死盯着前方的打斗。   “薛华,把老百姓先安置一边”宗政玉祯带着怒火喝到。   “是”薛华在马上抱拳道,然后纵身跃下马。   “快,把其他无辜的人带走”薛华命令道。   从他的后边涌过一群御林军,他们赶紧的把那些受惊的百姓带走,受伤的则抬走,小孩则抱走。   “快,救人”一声娇喝,一位白衣女子赶紧奔向被安置在屋檐下的受伤百姓。   听到女子的声音,其他的学子很自觉的跟过去,另一些人则继续护驾。   古亦贤看着这场面,双腿有些发软,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尸体,一阵又一阵带着血腥味的空气扑鼻而来,她想吐,可理智又告诉她,她必须要镇定。既然到了古代,早晚都在承受这样的血腥场面,况且,自己也早晚会出手伤人或者…杀人…   “正姬,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一名武功了得的黑衣刺客发出震耳的怒吼,他一刀刺穿一名士兵,拔出刀后就立马飞向御鸾处。   “护驾护驾!”   有人慌了,止不住的大喊护驾,围护御鸾的所有人们都惊恐的瞪着大眼抬头望着飞向而来的刺客,而刺客就是冲着御鸾刺过来,女皇…就在御鸾里…    ☆、第 29 章   眼看刺客的剑渐渐逼近玄黄帘,所有人惊慌失措的苍白了脸,愣是定在原地动不了。      “王八蛋!”      这时,一道震耳的怒骂声,伴着声落,一袭红影晾过,在所有人还未搞清状况事,只听“铛”的一声,剑与剑发出了相撞声。当大家回过神时时,都忍不住的差点大叫欢呼,只见一名侍卫及时的挺身而出接住了刺客逼过来的寒剑。      两把剑成剪刀状相推,古亦贤与刺客此时的距离也很近,是面对面的各猛瞪对方。      不想浪费时间磨蹭,刺客猛的一推,顺着对方的弹力向后空中一翻身,古亦贤啥也没犹豫,提剑飞向那名刺客,动作如闪电般的极快。      刺客双脚刚一点地正要向上飞,就见那名侍卫在半空中双手提刀一副向自己砍过来的姿势。他赶紧单手把刀横在脑上空,他以为对方只是个菜鸟侍卫而已,没想到这个菜鸟侍卫居然那么大的劲儿,接过对方砍过来的剑,刺客都以为自己的手臂都要震断了,疼的他直咬牙。      古亦贤劈着刺客的剑,刚要收剑,忽的胃里一阵翻腾。“呕”的一声喉咙犹如排山倒海的狂吐,这是她刚才看了那血腥场面紧忍不敢吐,经过这么一个大动作,终于是给吐了出来。      看他们打斗的人愣了,刺客也愣了,连御鸾里的女皇也愣了那么一下。      宗政玉祯掀开玄黄帘猫着腰的走出帐帘,立在御鸾上,双眼犀利的盯着那名侍卫,那名侍卫是背对着她,她觉得那背影很熟悉,非常的熟悉!      “皇上,你怎么出来了,现在情况很危险,请皇上赶紧回帐帘里”凌莫焦急的劝道,他可是一直护在皇帝身边的。      而后边的一群老大臣听了,果真见皇帝竟出了帐帘,也纷纷赶紧上前劝说皇帝回帐帘。      宗政玉祯不为所动,当他们不存在一般,双目依然望着那背影。      吐够了,古亦贤定神瞧那刺客,这一瞧,吓了一跳,赶紧纵身弹开。      而傻愣的刺客这回也回过神来,他机械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赃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衣襟,然后缓缓抬头。他死盯着古亦贤,那双眼如喷火了般,大有一副要把古亦贤活活烧死或者千刀万剐。      如此火辣辣的眼神,把古亦贤吓得脑门一阵冷汗,暗道:完了完了,把对方吐怒了。      “老子杀了你!”某刺客爆走,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双手拿剑冲向古亦贤。      “铛、铛、铛…”      我砍我砍我砍砍,我挡我挡我挡挡,我劈我劈我劈劈,我躲我躲我躲躲。在一群纷乱的厮杀中,有两人却在大庭广众之中玩起猫追老鼠,老鼠躲猫的搞笑场面。      二人的大举动惊动了那些观战的人,大伙都傻愣的看着这“非一般”的厮杀。      宗政玉祯难得嘴角抽蓄的看着那人,她现在可以确定那人是谁了,虽贴了胡子但还是很容易辨认出来。      二人有地上打到天上,最后,古亦贤一脚狠狠的把刺客踹下去,才结束了这戏剧话的对决。      “大人!”两名刺客喽喽接住落下来的刺客,看他们如此的尊称他大人,想必他就是刺客头头了。      “所有人停下,先替本大人宰了那小子!”刺客头头咬牙切齿的喝到,还指着偏偏落地的古亦贤。      本来在跟御林军侍卫对抗的刺客们,一听老大的命令,赶紧撤身,都集中到老大那边。      “替我杀了他!”刺客头头颤抖的喝道,看来是气的不轻。      刺客手下听得莫名其妙,不是来杀女皇的吗,怎么大人要我们杀一名小小的侍卫。刺客们心中正纳闷,可是,等他们瞧到大人的头上自己衣服上的赃物,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小侍卫惹到了他们的大人,要知道他们的大人可是有洁癖,特爱干净,看来这小子今天是死定了。      刺客本来有十七八个的,但厮杀中死了六七个,所以剩下的这些十来个刺客,提着剑很有默契的刺向古亦贤。      古亦贤一瞧所有的刺客都转移目标齐齐来杀自己,赶紧向上一飞落在右侧屋顶上。      “呀~”刺客也跟着飞向屋顶,顺势把古亦贤团团包围住。      御林军侍卫甚至学子大臣都愣了,这唱的是哪出戏啊,怎么一下子都围攻起一名侍卫来了。      “护住皇上”薛华虽然也感到惊讶,但他毕竟是个久经沙场的人,处事临危不乱,还不忘急着护驾。      得令的御林军侍卫赶紧奔向御鸾,把御鸾、学子、大臣都包围护在里边,拿着长矛或剑啊警惕的看着屋顶上的刺客。就在这会儿,从四面八方的街道涌来大批御林军队,他们纷纷把所有路口封住。大批的弓箭手也排成队的拉着箭玄对着屋顶,只要他们手一松,大可把这群刺客射成马蜂窝,而带领这批御林军的正是靖王宗政和。      “大人,怎么办”一名刺客问,他被这仗势吓怕了,不仅是他,连其他同伴也吓的不轻,他们没想到大正朝皇宫卫军队这么庞大。      “我们就是死也要完成主上的任务”刺客头头紧咬牙根道。      刺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交换着意见,最后很默契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齐声道:“是!!!”      古亦贤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这群人表现的也太忠心耿耿了吧,有必要拿生命去做无谓的牺牲。      “这小子我先杀了,你们赶紧去刺杀正姬,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刺客头头命令道。      “不会吧”古亦贤惊呼,这家伙也太小心眼了吧,到死也要杀了自己先。      “是”刺客们点头应道。      “喂,祯儿小心”古亦贤感到不妙,急得大叫。      那群刺客转身飞向御鸾,刺客头头也举剑劈向古亦贤,古亦贤不得不抬刀一挡。      “放箭!”薛华惊得赶紧命令。      “慢着!”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阻止士兵放箭,这声音一个是来自女皇一个是来自云世子。      “皇上?”薛华困惑的看向皇帝。      “屋檐下有老百姓,不得放箭”宗政玉祯不敢说放箭会伤了亦贤,而是找了个别的借口,说完这她都觉得羞愧。      “哦”薛华恍然大悟,心中对皇帝这般爱民如子的仁义,不免对她又是敬佩,他赶紧撤了弓箭手。      “皇姐小心!”宗政珋云刚为自己老大暗松了口气,见有个刺客已经刺向皇姐赶紧出声提醒。      宗政玉祯不急不慢的用食指中指夹住刺客的剑头,内力一使,把刺客的剑震断两半。刺客惊得刚要退身,宗政玉祯轻轻一投断剑,剑刃无情的划过他的咽喉,刺客当即毙命。      其他刺客趁侍卫还没上来,几把剑齐发攻向皇帝,宗政玉祯双足离御鸾,身影轻飘向古亦贤身后,而古亦贤正在奋力的挡着刺客头头的攻击。      段小印气的大急,冲着那群侍卫骂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驾”      那群侍卫似乎被骂醒了般,赶紧跃身杀向刺客。这回侍卫们都火了,刚刚那些刺客差点伤到了他们尊贵的女皇,绝对饶不了他们!      场面又是一阵骚乱,古亦贤在上面跟刺客头头打的有些吃力,受过二十一世纪教育的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杀人,她现在只有边挡边后退。      刺客头头见女皇居然飞到屋顶,正离自己对面不远,手上劈的剑更加用力了,为的就是让这侍卫节节后退然后一刀解决掉再杀女皇。      古亦贤退着退着,感觉身后撞到某软软的东西,她用力的猛挥一剑,刺客头头被她的力道给弹开了。古亦贤趁机转身瞧瞧自己刚才撞的是啥东西。      “祯儿!”古亦贤惊得大呼,杏眼瞪的猛大。      “笨死了,连个刺客都解决不了,还高手呢”宗政玉祯半担心半责备道。      “我…”古亦贤尴尬的憋红了小脸,经祯儿这么一说,她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有百年功力来着,怎么连个刺客都打不过。      “你…小心!”宗政玉祯一惊呼,伸手拉过古亦贤,另一只竟毫不犹豫看也不看的抓住某靠过来的东西。      “皇上!!!”      下边一直看着女皇的人都吓面容失色惊叫起来,他们的女皇手里正抓着刺客劈过来的剑,那手心里的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落下,十分的触目惊心。      古亦贤被宗政玉祯突然一拉,拉得她一阵晕头转向,待她回过神时,看到的就是她家祯儿的手抓着剑刃,血还在不停的流。      古亦贤顿时犹如五雷轰顶,热血冲天,她慢慢的把目光转向刺客头头,眼里冒着熊熊怒火,比刺客头头刚才烧的还旺,而且她那额头的血管还直跳。整个模样,看得刺客头头双背发凉,暗叫不好。      “我要杀了你”这次轮到古亦贤咬牙切齿,她轻推开宗政玉祯,宗政玉祯也赶快松手。      古亦贤用剑挑开刺客头头的剑,怒火烧向全身,内力缓缓的集中在剑上,而她手里的剑也慢慢的发出火红色光,那是她内力的属性。      刺客头头惊恐的退后,他也赶紧提内力到剑上,手里的那把剑也逐渐发出青光。刺客头头能感觉到对方不可深测的内力,他这么做为的就是拼死一拼。气氛一下子变的白热化,那群刺客小喽喽此刻已经被愤怒的侍卫解决掉,所有人都看着屋顶。      古亦贤颤着右手,举起剑,飞奔向刺客头头。这次,她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谁伤了祯儿,她就灭了谁,管他什么人权。      “龙斩诀!”      古亦贤一声怒喝,离刺客头头三来余丈就举剑劈过去,伴随着一声如龙吼,一道火红剑气劈向刺客头头。刺客头头竟的赶紧也举剑劈过去,两道不同颜色的剑气在空中较量,然而,青光最终被火红光淹没,火红光如闪电一样闪过去。      “你…”刺客头头瞪着大眼,一个“你”字就倒下滚落地面。      古亦贤扔掉剑,转身跑到宗政玉祯面前,拉起她那只受伤的手,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哒啪哒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祯儿,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对不起…”      古亦贤哭着猛向宗政玉祯道歉,看着她手心里不断流出的血,心是一阵抽痛。她像个小孩似的手慌脚乱不知该如何止住这该死的血。      宗政玉祯任由古亦贤像个小孩似的又哭又自责,她淡淡的向下瞥了一眼傻愣又吃惊的他人,用威严的语气道:“摆驾回宫”      “是!”下边的人都纷纷跪下遵命。      宗政玉祯有些头疼的看着古亦贤,她现在很烦心,接下来的事她都不知道该要如何善后。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不适合写古文啊… 对古亦贤,我只能这么说:一个人的成功需要慢慢累积成长 ☆、第 30 章   古亦贤像个死人似的将下巴趴在桌上,动也不动。刺客事件虽然已平息,可她的内心还是久久不能平息。一想到自己杀了人,一想到自己没保护好心爱的人,她在心灵上受谴责,在自责中崩溃。   她现在也觉得没脸去看女皇,想说一句安慰话又说不了,这种心态憋的她心里难受。   “大哥大哥”一阵急促,宗政珋云跑了进来。   古亦贤理也不理,继续趴着,当她是空气。祭祖完毕,宗政珋云趁着闲,今天特意来香府看望她的两位结拜姐妹。听老二香辰说老大在自己屋里呆了有两天了,整个人都处于在颓废状态,而且还不吃不喝的,硬是怎么劝也劝不动。宗政珋云想,老大肯定还在为皇姐受伤而难过,估计心结还没打开还在自责,所以也就跑过来相劝。   宗政珋云在她右侧坐下,道:“大哥,你这是干吗啊”   古亦贤不动也不语,眼珠子也不转。   “皇姐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事的,你就别自责了”   “…”   “你这样子皇姐看了会心疼的”   “我没有保护好她”一扯到女皇,古亦贤终于开口了,但姿势还是不动。   “这不是你的错”宗政珋云忙道,能说话就好。   “是我的错”古亦贤幽幽的说着,又像是喃喃自语。   “我…”   “大哥,三弟”   宗政珋云刚要说什么时,却被走进来的香辰给打断了。   “我说,最近外面真是火爆八卦啊”香辰一进来就坐下开始发表她的八卦。   “怎么了?”宗政珋云挑眉问道。   “你们应该知道两天前的刺客事件吧,哇,现在这件事可是炒得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事”香辰断了断,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宗政珋云听香辰居然在老大面前讲刺客事件,想出声阻止,但碍于老大在场不方面,只能朝香辰挤挤眉眼,希望对方能读懂。   香辰的话确实就像一颗炸弹,往古亦贤身上投,一听到刺客事件,她整个神经都绷紧了。   香辰放下杯子,完全不知情的继续道:“据说当时女皇为救一名侍卫给受伤了,哇,我当时怎么没在场呢,多可惜啊”   香辰说着,摇头叹息,一副有多可惜就有多可惜的模样,恨不得当场目睹那刺激一刻。然而她不知道,她的那句女皇为救一名侍卫给受伤了,彻底把某人垮台了。   “我真该死”古亦贤紧抿着嘴唇,眼泪又淌下来了。   “唉~”宗政珋云气的真想骂香辰,干啥没事跑来戳老大的伤疤,可真实状况她又不知道,对她已经说出的话阻止不了了。   “老大,你…”香辰瞪大眼的看着突然泪流满面的老大,吓得不知所措。   “是我不好,我应该狠下来杀了那刺客,不然祯儿也就不会受伤了”说着,古亦贤越难过,最后把脸埋在胳膊里痛哭。   “这是怎么了”香辰感到莫名其妙。   “二姐,我把事儿告诉你,你可要保密,皇姐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把大哥的身份行踪淡化,你可不能出去乱讲”宗政珋云一脸严肃道。   “好…好…”宗政珋云突然的严肃表情吓得香辰直冒冷汗,连说话都有些抖。   皇宫,承乾殿   陆羽雪细心的替女皇换好了新药和新纱布,并吩咐还是不能沾水和提笔。   宗政玉祯无奈的敷衍这位女大夫,其实她这两头真的没提笔,一些奏折都交给了丞相,自己也开始休浴了。   “她还是没来吗”陆羽雪边收拾小药瓶边问道。   宗政玉祯笑了笑,然后摇摇头,她不急,她可以确信某人肯定会来看自己的,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这事可是闹的挺大的”陆羽雪把药箱子搁置了一旁。   “咦,说到那事,我倒是很好奇那个贴身侍卫到底是谁”李芮馨见女皇已经换好新药,这才敢出言。   宗政玉祯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轻握了握受伤的手,伤口不再疼了,看来快要痊愈了。   “芮馨,这个人你认识的,不过…你可要保密哦”陆羽雪神秘一笑道。   “我认识?”李芮馨纳闷,我可不记得自己认识那位胡子大叔,羽雪怎么说我认识他。   有件事交代下,陆羽雪与李芮馨乃国学府的女教书先生,二人也就有随驾祭祖的资格,刺客事件经过夜都亲眼目睹,而那天的那个白衣女子就是陆羽雪。   “皇上,陆中日、李国仲、凌莫三位大人求见”老总管进了内室恭敬道。   “喧”宗政玉祯简单一应。   “是”老总管深深一鞠躬就退出去。   “皇上,那我们先行告退”陆李二人知趣的请辞。   “嗯。羽雪,你有空给她看看”宗政玉祯意有所指道。   “会的,那我们先告退”陆羽雪行了礼就拿起药箱子,拉着李芮馨一同离去。   看着二人离去,宗政玉祯也起身来到前殿御书房,端正的坐在龙椅上。   陆中日、李国仲、凌莫三人进了御书房给女皇叩跪,待女皇平了礼才起身。   “三位大人今日来见朕有何事吗”宗政玉祯问道。   凌莫拱手上前道:“皇上,微臣与陆大人李大人是为了刺客事件而来”   “那三位爱卿有何见解”宗政玉祯很平淡的问道。   “这…”面对女皇如此淡薄的语气,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这时,一位太监走了进来跪下道:“皇上,靖王大将军刑部尚书求见”   “喧”   “是”太监一俯身就起来,慢慢退出去。   很快,三人都进来了,见到女皇,赶紧撩袍跪下:“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   三人起身站在右侧,与比他们早来的那三人面对面。   “薛爱卿,查的如何”宗政玉祯依然很泰若的问道。   薛华拱手出列道:“微臣照皇上的吩咐,把京城所有地方盘查个彻底,发现了很多可疑的线索”   “哦~有何线索”   “据臣推算,那批刺客分八组人马混进京城,而且还在八处不同客栈落脚”薛华汇报道。   “臣在一处破庙搜到了一颗罕见的明珠”靖王走了出来,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方盒。   老总管很明理的赶紧下台阶双手接过小方盒,回头交给了皇上。   “这是臣盘问时有位知情人士说曾经见过几个行迹可疑的人在半夜进了这处破庙,于是就搜到了这颗明珠”靖王如实说道。   宗政玉祯打开小方盒,一道亮眼的光芒随即射出来,着实有些吓到宗政玉祯。看了看盒里光亮的一颗大明珠,宗政玉祯用两指夹起珠子放在眼前端详。   如此大颗的大明珠,把下边见的大臣看愣了,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明珠,比夜明珠还大,真是神奇了。   宗政玉祯瞧了瞧,将大明珠放在左手心里握住,使出内力一捏。这动作把下边的大臣都差点惊呼了,皇上这是要把大明珠毁了。   果然,宗政玉祯摊开玉手,大明珠变成了粉末,在大臣们心里暗自喊可惜时,意外的,瞧到粉末里居然有张纸条,大伙这才恍然大悟,对女皇更是另眼相看了。   宗政玉祯用受伤的右手拿起纸条,把左手心里的粉末撒掉,然后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有三个字:杀正姬。   宗政玉祯放下纸条,道:“高卿家,把那几家封了的客栈都放了,这都要大过年的,不可搞得到处人心慌慌。朕相信,刺客事件与他们无关”   “是”高明抱拳应道。   “薛卿家,把军队撤了,不要再到处扰民了”   “臣遵旨”薛华拱手一鞠躬。   “皇叔,近日辛苦你了”宗政玉祯由衷的感谢道。   “没事,这点小事皇叔一点也不辛苦”靖王笑了笑不以为意道。   宗政玉祯欣慰的点点头,她的皇叔始终都是在全心全力的辅助自己,她真的很感激。   “各位卿家,都先回去吧,将近年关,卿家也该好好休息休息”宗政玉祯这次是微笑道。   “可是皇上…”陆中日还想说什么,却被靖王一个眼神止住。   “朕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刺客事件等休沐完毕,朕再与众卿家商讨”宗政玉祯说道。   “那…皇上可知那位救驾的侍卫”李国仲伸长脖子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的表情。   “众卿家,如果没有其他事,可以退下了”宗政玉祯淡淡道。   “是”其他人识趣的点头哈腰,只有凌莫心里有些不甘,他还没问出个□来呢。   待大臣离去,宗政玉祯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连老大臣都这么的喜欢凑热闹。   深夜,守夜的御林军照常的戒备森严巡逻,步伐很有规律的响在宁静的深夜中。刺客事件后,太上皇不放心,于是加派了侍卫全天护驾,所以承乾殿前两侧也分别站了好几名侍卫站岗,换作以前多了一倍人力。   虽然宫廷戒备更森严,但还是难不倒某人,在漆黑寒冷的夜空,某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她的目的地。   古亦贤从侧处的窗口闪进皇帝的寝宫,照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宫女点晕了。有一点古亦贤纳闷,为什么她来了两次都没瞧见那四个她认识的宫女呢。其实她不知,平时她们只要侍候完主子睡觉就不用守寝了,这是主子在还是公主时就定下的规矩。虽然现在当了皇帝,可还是不让她们四个守寝,可能是习惯了。   轻手轻脚的靠近龙床,虽然这是古亦贤第二次偷偷闯进皇帝寝宫,但她还是觉得心虚,毕竟自己现在跟一小偷一样。   “祯儿应该睡了吧,我这样偷偷看她伤好了没有就行”古亦贤喃喃自语,她现在可还没有什么脸面去光明正大的对着祯儿。   轻挑开玄黄帐帘,当古亦贤一探进头要瞧她的心上人时,整个人突然猛瞪大眼僵住了,她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防止失声惊叫。   那么,她看到了什么,她以为皇帝此刻已经睡了,因为她这次进宫特意比上次偷偷闯进来的时间晚一个时辰。可是,她看到了女皇依靠在龙床上,□盖着玄黄被,手里拿着一本书翻阅着,明摆着女皇根本就没睡,而是一副等自己到来的模样。   宗政玉祯放下手中书,调皮的勾了勾嘴角道:“亦贤这次变聪明了,懂得自己捂自己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招式奇怪没关系,能打赢就去好招式,反正我们又不是研究金庸武侠小说的 古亦贤是女人,哭很正常,而且心上人可是受伤了耶 ☆、第 31 章   古亦贤放开手尴尬的整个脸都红了,她讪讪的笑了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睡不着”宗政玉祯说的是实话,最近闲了下来,白天倒是经常睡,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   古亦贤上前拿过她的书,轻放在她的枕边,双手扶着她的双臂,哄道:“乖,天气很冷的,快躺下,别着凉了”   宗政玉祯没有说话,她听话的躺了下来,一双好看的眼眸定定的望着古亦贤。   古亦贤替她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沿,双手捧着宗政玉祯的右手细细端详。   “还疼吗”古亦贤心疼的问。   “不疼了”宗政玉祯摇摇头。   “下次别这么傻,居然用手去抓剑刃”说着,古亦贤鼻子犯酸楚。   “我不抓,你会受伤的”宗政玉祯又是摇摇头,表示她不后悔去抓剑刃。   “傻瓜”古亦贤觉得自己会爱惨了这个女人,虽然表面上是一副女皇在上,可在自己面前,她会露出真实的自己,是个值得自己去用心爱的小女人。   “别把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宗政玉祯不满的瘪瘪嘴。   古亦贤被宗政玉祯的表情愣住了,刚刚…祯儿的表情真是…太…太可爱了。兴奋的古亦贤忍不住的伏□轻啄了一口女皇的脸颊,羞的女皇整个小脸都红的跟番茄似的。   “祯儿,你怎么那么可爱啊,真是爱死你了”古亦贤说着扑倒过去压在宗政玉祯身上。   “你…”被古亦贤突如其来的压下来,宗政玉祯是又气又羞,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用双手推着身上的古亦贤,却又真的没什么力气去推,她自己都沉陷了那个温度。   古亦贤任祯儿推也不说话,直到身下的人儿放弃了抵抗,她用双手抵在身下人儿耳朵的左右侧,痴迷的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   “亦…贤…”宗政玉祯幽幽的唤着,古亦贤灼热的双眸看得她全身一阵燥热,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她羞涩的别过头。   “祯儿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古亦贤动情的说,她或许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在这种暧昧的情况下显得是有多么的煽情。   “你…你快起来啦…”宗政玉祯越听越羞,亦贤怎么说的这么肉麻的话。   “祯儿,你明天有空吗”古亦贤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宗政玉祯困惑的转过头来看她。   古亦贤慢慢的府□,将薄薄的嘴唇凑近宗政玉祯耳边,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有吗”   热气呼在耳边,如此的近距离,宗政玉祯忍不住的颤抖,她不知道出自哪来的力道猛的用力推开古亦贤,整个人坐了起来大口的喘气。该死,想我堂堂的一代女帝,居然在自己的床上被一个女人挑逗,真是气死啦,宗政玉祯不服气的瞪着某人。   某人古亦贤,被身下的人儿突然的一猛推,头都差点撞到床尾,整个人向后倒,脑袋晕呼呼的。晃了晃脑袋,古亦贤扶着额头坐起来,哀怨的看着女皇。   “离我远点”女皇命令道,脸上的红晕还在持续烧着。   “我只是想问下祯儿明天有没有空,既然咱俩都开始谈恋爱了,那人家就有权约你出去嘛”古亦贤十分委屈的撅着小嘴,一副可怜的小媳妇样。   宗政玉祯看古亦贤那模样,立刻是满脸黑线,这下好了,整个脸就跟变脸似的,又黑有红,这表情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祯儿,你还没回答我”古亦贤不怕死的靠了过去。   “有”宗政玉祯闷闷的应了声,她觉得莫名其妙,不管在任何人或者任何场面,她这个女皇都是冷静端庄而沉着的,为什么到了这个混蛋面前就完全失了一切的风度,还有种要抓狂的冲动。   “哦~太好了”古亦贤高兴的猛蹦起来。   “嘭~”弹跳过度,某人的头撞到了床上的顶板。   香府,早上   “管家,你看到我大哥了没有”香辰摆好了筷子问道。   管家吴伯把碗粥放好抽回盘子道:“我今天看到古公子在前院”   “哦~”香辰应了声,绕过圆桌打算去喊老大吃早餐,却被吴伯拉住。   “怎么了”香辰停住问道。   吴伯左看右看,然后低声在香辰耳边道:“古公子今天好像有点不正常,一直坐在前院的石阶上傻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傻笑?羊癫风?”这是香辰的第一反应。   “呸呸呸,大小姐你胡说什么呢,赶紧去招呼古公子吃早点”吴伯斥责道,虽然他是个管家,但他在香家侍候了一辈子,香家人都把他当成了一家人。而香辰香泽有时候不懂事,吴伯也会拿长辈的语气教训这俩人。   香辰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奔出大厅,留下一脸笑着无奈的老管家。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某人坐在石阶上,双手撑着脸颊,呆呆的望着门口,还时不时的发出笑声,把路过的丫鬟家丁吓得避开而行,都纳闷这古公子今儿是不是撞邪了,怎么老在那发呆傻笑。   香辰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没反应,再捏了捏她胳膊,也没反应。索性起身用力的往她脚上一踩,呀,还是没反应。   “不会吧,老大今天不会是真的中邪了吧”香辰吓得大叫。   “二姐,你在干什么呢”这时,宗政珋云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四个护卫,她见香辰踩着老大的脚在那大叫,困惑的问道。   香辰一听是宗政珋云来了,赶紧挪开脚上前把她拉到一边。   “三弟,老大今天中邪了,你瞧她,今天早上一直坐在那儿傻笑个不停”说着还指了指还在傻笑的某人。   宗政珋云扭头看老大,果真,老大真的在那一直傻笑个不停,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香辰摆了摆手。   “老大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宗政珋云说道。   “昨天哭,今天笑,不会真的出毛病了吧”香辰说着,顿觉得全身一阵恶寒。   “我们过去喊喊”宗政珋云拉过香辰,二人各站在古亦贤两侧。   宗政珋云对香辰使了使眼色,香辰会意的与她弯下腰,将嘴凑近老大的耳旁。   “老大~~~~~~”   “呵,呵呵…呵,呵呵…”   “呼~”一阵冷风佛过,某人继续撑着脸颊发呆傻笑中…   “不会吧”香辰瞪大眼,懵了。   “到底有什么事那么开心啊”宗政珋云汗颜的额滴冒汗。   “你们在做什么”天籁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宗政珋云、香辰以及看热闹的丫鬟家丁,都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羽雪?芮馨?(陆小姐?李小姐?)”两道声音同时惊呼。   “你们怎么来了”宗政珋云惊讶道。   “呵呵,难道我们就不能来吗”陆羽雪轻笑道。   好美,仙女下凡啊,这一笑,在阳光下,更是美的倾国倾城,把丫鬟家丁甚至香辰都看愣了,只有见多的宗政珋云还是正常的。   “当然不是,只是…皇…姐姐!”宗政珋云猛瞪大眼惊叫。   这一叫,把迷呆的大伙唤回神智,大伙再定眼一瞧,这才注意到,在陆李二人身后还有一个女子。但见此女子一袭淡蓝的裙衫包裹着她那婀娜的身姿,衣袂在风中随风摇拽,是那么的英姿煞爽。女子面上遮了块白纱布,只露出那双深不可测的美眸,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冷酷威严,使人望而不敢靠近。   那么,这女子是谁捏,不用质疑,她就是大正王朝如假包换的女皇大人。女皇大人这次可是低调出宫,毕竟身份不如以前,万事都要小心翼翼。她这次之所以出来,是因为答应了某人的邀请,一起去约会。于是,就召见了陆李二人,施计混出了皇宫,然后赶往某人的住地,香府。不料,一进来就见某人在石阶上傻傻的笑个不停,甚至有人在她耳旁大喊,某人居然也没反应,看得宗政玉祯真是哭笑不得。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宗政珋云紧张的跑过去。   “难道我们就不能来吗”宗政玉祯故意套用陆羽雪的话,来为难宗政珋云。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宗政珋云一时急得说不出话来。   “没事,今天只是来与民同乐”宗政玉祯安慰道。   这句与民同乐,把宗政珋云搪塞的无语。   香辰眯着眼看着蒙面女子,她觉得这女子好眼熟啊,却又不知道在哪里有见过。姐姐?珋云的姐姐吗,那不就是郡主吗,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这样啊,香辰这下放宽心了。   “呵,呵呵…”某人的笑声再次响起。   “他怎么了”李芮馨凑过去好奇的问道。   “中邪了”香辰指着古亦贤道。   “咦?”李芮馨听后很是惊讶。   “估计是碰到了什么美事吧”陆羽雪意有所指道。   “美事?什么美事”香辰一副好奇宝宝的问道。   “问问当事人了”陆羽雪柳眉一挑,调侃道。   “羽雪”宗政玉祯受不了的止住她,面纱下绝美的容颜,藏住了她的红晕。   “赶紧帮古公子把魂招回来吧”陆羽雪好笑道。   宗政玉祯不自然的别过头,这个笨蛋,真是丢了我的脸,宗政玉祯暗骂了一句,却又无可奈何,不过,亦贤傻笑的模样还真可爱。   走了过去,倾下上身,几缕青丝划过古亦贤的脸颊,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闻的傻笑中的古亦贤都醉了。   凑近耳畔,轻启朱唇细语道:“去约会了”   “啊?约会?好啊”某人神奇般的猛起身应道。   在场除了宗政玉祯、陆羽雪之外,其余人都愣住了,就这样,好了?   “咦,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古亦贤看着来访的几人惊讶道。   “呼~”又是一阵冷风拂过,捲带了几片枯黄的落叶,冬天还真冷。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更多的读者朋友来帮小古揪出任何章节中的错误,小古在此感激不尽,好文靠大家啊 ☆、第 32 章   所有人看着古亦贤,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气温急骤下降。   “咳~”古亦贤干咳了声来缓和自己的尴尬,道:“香辰,还不快请客人进屋”   香辰也赶紧打圆场道:“对对对,陆小姐李小姐宗政小姐,请~”   陆羽雪与李芮馨对视笑了笑,看向宗政玉祯。   宗政玉祯收到二者的目光,很淡然的进屋,宗政珋云尾随其后,陆李二人也同进屋。   古亦贤拉过香辰在她耳畔低声道:“女皇大人驾到,赶紧上茶”   香辰一听猛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眨巴着双眼,愣是说不出话来。   “别让任何人知道祯儿是皇帝的身份,否则会有杀身之祸。今天…这个…你就当她是你嫂子不是女皇就是了,好了,快去”古亦贤拍了拍香辰的肩膀离去。   “嫂子?”香辰懵了。   宗政玉祯进了大厅,不客气的直接坐下,宗政珋云则在她旁侧站在。   陆李二人本先也不敢坐,毕竟皇帝在这儿可不能失了礼仪,但宗政玉祯命令她们落座,二人也就不好推辞,在皇帝对面坐下。   古亦贤一进屋,刷刷的,四双眼齐望向她。其中,李芮馨最为光亮,她今天从羽雪那儿得知,那天救女皇的人,后来又害女皇受伤的人,现在又是女皇情人的人,就是这个与自己曾经有一面之缘的古亦贤,怪不得羽雪上次说自己也认识的人,原来是这个古亦贤啊。   “那个…我脸上有花吗”古亦贤大囧。   这句话,惹得在场人都笑了。   宗政珋云双手背后的立着,好笑道:“大哥,我姐怎么被你拐出宫了”   “错错错,什么拐出宫,说的这么难听,我可是光明正大的邀请你姐出来约会的”古亦贤边说边上前,在宗政玉祯旁侧坐下。   “哦~”宗政珋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这时,香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端茶的丫鬟。香辰指了指宗政玉祯、古亦贤那边,然后又指了指陆李二人这边。两个懂事的丫鬟会意的上前,一人一边,分别给这四人上茶。   待丫鬟退下,香辰很恭敬的站在一旁。   “你们…还未用早膳吧”宗政玉祯瞧到偏厅的一张圆桌上,摆放着食物,未曾动过的迹象。   “这个…呵呵”香辰腆腼的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   古亦贤起身,道:“今天天气如此晴朗,我们大家就一起出去踏青吧”   “耶?这样…好吗”会打扰到你们的约会,宗政珋云瞄向女皇。   “但去无妨”女皇淡淡道。   这一句,大家都颇感惊讶,女皇居然不介意?   “哇,今天的大街上怎么这么多人”看着人山人海的大道,香辰惊讶道。   “难得的休沐一月,当然要好好的游玩一番,这可是京城独一无二的一道风景”宗政珋云悠闲道。   古亦贤牵着宗政玉祯的手,附在她的耳畔调皮道:“拉紧了,要是被挤丢了,我可不负责的”   宗政玉祯笑了笑,没有说话,任由古亦贤牵着自己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是那样的暖和。   正国的女子有个习惯,但凡未婚女子,如果要出门可以自由选择戴不戴面纱,这样可以避他人男子不怀好意的目光也可以保证了自己的容貌不被他人看到。还有就是,未婚女子如果受到他人调戏骚扰或者辱骂,可以理值的上状公堂。而已婚女子就不用了,梳个妇女饰鬓表示自己已婚,正国法律也有严明规定,任何男子都不得在光天化日之下或者其他场合调戏已婚女子,违者杖责三十。由此可见,在正国,女子是受国家法律保护,得到了相应的尊重。   一行人中,古亦贤、宗政珋云是男装当然不必忌讳,而香辰倒没在意,戴不戴都无所谓,所以戴面纱的只有宗政玉祯、陆羽雪、李芮馨三人。   人潮人涌的大道,宗政玉祯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热闹的集市,有些不适。随着深入人群,更是被耳边尖锐的吆喝声,人群的交语声,再加上这陌生气流更让她敏感难受,只得紧紧的靠在古亦贤怀里,尽量避开过往人的碰触。   古亦贤察觉到怀里人儿的不适,这才惊觉,祯儿可是堂堂女皇啊,平时看她总喜欢安静的看着书,怎么会受的了这嘈杂的集市,我真是糊涂啊。古亦贤一边心中暗骂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一层,一边又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儿四下张望,企图找处人少的地方。   而陆羽雪与李芮馨也是受不了这拥挤的人群,毕竟是名门小姐,当然也反感这陌生的碰触,她们也后悔跑进这人群中。香辰看出了这二人难受的样子,拉了拉宗政珋云衣袖指了指她们二人。   宗政珋云起初也是兴致勃勃的来逛大街,但人群越来越多,渐渐的让她难受起来,少了先前逛街的雅致。直到香辰拉自己指着陆李二人,当即明白的点点头,见香辰上前护住陆羽雪,自己也走过去护住李芮馨。   “走,用轻功去天下第一楼”再也受不了,古亦贤环住宗政玉祯的细腰纵身一跃飞向不远处的天下第一楼,那儿人不多。   “老大,我们不会飞啊”香辰、宗政珋云苦着脸哀怨的望着离去的老大。   “你们不会,我们会”李芮馨说完,环住宗政珋云的腰,也纵身一跃朝天下第一楼飞去。   陆羽雪也环住香辰的腰,跟着一块儿飞向天下第一楼。   “快看快看,好多人在飞耶”   “对哦,哇,好漂亮的身姿”   “你看你看,她们飞向天下第一楼的二楼了”   “那两位公子好俊哦”   上面的人都已经飞进天下第一楼的二层,下面看热闹的人却还在不停的议论纷纷。   六个人不动声色的落在二楼楼台,但还是引来其他客人的侧目好奇,纷纷盯着这六位不明来客,有的人见来了三个娇好身材的蒙面女子,双眼更是一亮。   古亦贤皱了皱眉头,牵着宗政玉祯走向右侧的一张空桌,其余四个也一言不发的跟了过去。两人一座,旁道则留了张空位。   一位小二摆好另一桌的酒菜,见有几个男女居然直接飞到了二楼,待客人选桌落座,拿着空盘忙走过去款待。   “公子小姐,请问要吃点什么,我们天下第一楼可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有”小二一脸讨好的说道。   “把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的酒菜摆上来”宗政珋云没有过多废话,直接要了最贵最好的酒菜。   “好叻”小二心花怒放的离开赶紧准备酒菜去,今天碰到了群有钱的公子小姐,定要跟掌柜的讨赏。   “怎么了”感觉身边的人儿微微一动,古亦贤小声的问。   “他们的目光,让我难受”宗政玉祯低声回答。   古亦贤抬起头,寒着脸双眸狠狠的扫向那些人,大有你们敢再看我就宰了你们的气势,吓得那些人赶紧收回目光,低头作样的吃着自己的酒菜。   “咳~”古亦贤为了缓解气氛,故意干咳了一声然后继续道:“三弟,这京城有没有安静人少的地方,大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有啊,紫禁山就是一个安静人少的地方”宗政珋云如实说道。   “紫禁山?”怎么不是紫禁城啊,古亦贤心中觉得好笑。   宗政珋云点点头继续道:“那里有山有水呢,可是京城最美的地方”   “哦,那我得要去好好欣赏一番了”古亦贤来了兴致,最美的地方就是约会的最佳圣地。   饭菜很快的上来了,比那些早来的客官还要快,顿时引来不少人的不满。而送菜过来的是这里的掌柜以及那个小二。   掌柜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脸有些黝黑,不过那双眼还是挺亮的,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   掌柜的亲自摆好酒菜,哈腰道:“几位客官,我们老板吩咐小的要好好款待几位,客官请慢用”   掌柜礼貌的一笑,带着小二一起退下,看着第一楼掌柜对这几位公子小姐如此的恭敬,其他人猜想这些人肯定是有身份的人,不好惹,还是别跟她们叫嚣了。当即,那些不满的人都闭了嘴不再叫喊,老实等自己的酒菜上桌。   “哎,前几天女皇陛下遇袭的事你们知道了吗”隔壁桌有位三十多的男人对着自己同桌吃菜的同伴说道。   “知道”另一男放下筷子说道。   “要说那天,啧啧,当今女皇可真是神武”另一桌的男子也凑合了过来。   “那是,我朝女皇可是真命天子,那些鼠辈真是瞎了眼”这下,其他桌也来了兴致。   “据说,那天女皇只轻轻两指一夹,就把刺客劈过来的剑掰断,然后咻的一声,女皇把断剑准确无误的割破刺客的咽喉,刺客当即毙命”最先开口的那位男子,边说边夸张的做着动作。   “杀的好!”有人赞道。   “嗯,这群王八,真是死有余辜”有人咬牙切齿道。   “是啊,不过…听说女皇最后受伤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天我在场,清清楚楚的看到女皇为了救一名侍卫,居然用手去抓着那剑刃”   “啧啧,那名侍卫真他妈有福气,要是那个人是我那就有多好啊,我死了都甘愿”某男子说着一脸陶醉。   “哈哈,只怕你连那侍卫一根指头都比不上”隔壁桌男子吐糟的说道。   “你说…那名侍卫…会不会是皇上的那个那个”胆子大的人,毫不忌讳的说着自己的猜疑。   “有可能”居然有人赞同了那位的推测。   古亦贤听着这稀奇古怪的八卦,真是无语到底。   古亦贤夹了块鱼肉放进宗政玉祯小碗里,低声道:“他们说的那个那个,那个是什么意思”   宗政玉祯却只是低头吃着古亦贤夹给自己的鱼肉不说话。   这让古亦贤更加好奇了,她摇晃着宗政玉祯道:“祯儿,你倒是说说,那个是什么意思”   宗政玉祯抬起头狠狠的瞪她,古亦贤吓得松开手,缩了缩脖子低头吃菜。   本来古亦贤是不想喝酒,见那瓶上等酒放着没人动,她就给自己斟了杯。小抿了一口试试,味道有些辣却又甘甜,并不难喝的,于是仰头就一口喝下去。   “那个…是男宠的意思”坐在古亦贤侧边的宗政珋云突然说道。   “噗~”   古亦贤当即把刚喝在嘴里还未咽下的酒全部喷了出来,又好死不死的全喷在宗政珋云的侧脸上。 ☆、第 33 章   “大哥,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宗政珋云别过头,哀怨的看着老大。   “呃…”古亦贤囧的无话可说,所有人都看自己,真的好想有个地洞钻进去。   宗政玉祯哭笑不得的掏出手帕,稍微挤开古亦贤,给宗政珋云擦脸上的酒水。   香辰低下头,额头顶在桌上,全身颤抖不止,明眼人一瞧都知道她在憋笑。陆羽雪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李芮馨见香辰憋笑的样子,脚下暗踢了一脚。   香辰是趴下额头抵着桌子,瞧着对面伸来的腿踢了自己一脚,她猛抬头,瞪着李芮馨,李芮馨没理她,装作没啥事,优雅的夹起小菜吃。香辰瞪着她,又无可奈何,有些郁闷的萎着身子嚼着嘴里的食物。   紫禁山位在皇城西侧,本是皇帝狩猎之地,自正始皇设立国学府,狩猎地改到皇城东侧,把紫禁山改成两半,中间用一道五米高墙分割。右侧靠皇宫的半山为教军场,此地戒备森严,专门培养武学之才。左侧就改为观光处,允许任何百姓进入,而起初来这儿的男女老少都有,后来久而久之的来的都是些青年才俊,最后这紫禁山倒也成了这些青年才俊饮酒赋诗以及约会的最佳地方。   古亦贤与宗政玉祯并肩的走在后头,前头的宗政珋云香辰等人倒也识趣的没去打扰,四个人边走边热络在一起,其中聊的最甚欢的就属香辰跟李芮馨,陆羽雪与宗政珋云偶尔也会说几句。   六人很快就到了紫禁山石柱门前,也顺便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宗政珋云右手拿着折扇轻拍着左手心,勾了勾嘴角,玩味的看着那些瞧着自己的女子,那些女子被她这么看着,含羞的低下螓首。   宗政珋云越看越开心,忽然,一道熟悉的倩影在不远处缓缓走过。宗政珋云暗耐心中的兴奋,转过身把折扇丢给古亦贤。   “姐姐,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玩”说着,宗政珋云跑走了。   “云儿…”宗政玉祯有些担忧,刚出声要她别跑,但人早就跑了没影。   “她干什么去”古亦贤侧头问道。   “不知道”宗政玉祯不理她,继续前走。   古亦贤一愣,望着宗政玉祯离去的背影,瘪了瘪嘴,心中有些不愉快,不就是问一下嘛,干吗啊这是。   陆羽雪见女皇走过来,轻声问道:“世子这是上哪儿”   “大概有事吧”宗政玉祯轻道。   “别理他,我们走吧”李芮馨无所谓耸耸肩。   于是,队伍换了下,女皇与陆李三人在前,古亦贤与香辰并肩在后。   宗政珋云拨开重重人群,在不远处的河畔边,终于瞧到了那个让自己朝思慕想的倩影,倩影身后跟着两位女随从。要说那道倩影,正是天女宫的少宫主上官乐,这是宗政珋云那天回去后特意派人去查了一下这位少宫主的背景,也就知道了她的名字。   今天的上官乐穿的是一袭淡青色裙衫,面上蒙的也是淡青色面纱,她静静的立在河畔边,青丝与衣袂随着冷风飘扬,在万千人群中,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过往的人都悄然的走过,深怕惊扰了这位仙女。   正当宗政珋云满怀兴奋的要走过去搭岔,却来了一幕不和谐的画面。一位二十出头的青衫男子执着折扇潇洒偏偏的走向上官乐,后边还跟了个双手抱剑的男仆,男仆抱着的那把剑用布条包裹着。青衫男子长得颇有几分俊朗,与窈窕的上官乐站在一起,再加上二人都身着同色,看得人都会觉得这二人定是情侣,十分般配,不少人是羡慕不已啊。   宗政珋云愣愣的看着那位青衫男子微笑的上前对着上官乐说着什么,而上官乐好像与他认识,并没有憎恶的样子。宗政珋云皱了皱眉头,心中堵的慌,于是放慢了步伐,慢慢的走过去。   与上官乐打完了照面,青衫男子彬彬有礼道:“不知上官少宫主此次来京找任某有何要事”   这位自称任某的青衫男子,身世可不一般,是三大世家之一的任家庄大公子任佰呈。   “实不相瞒,小女子这次来京确实是有要事相托任公子,还请任公子能帮个人情”上官乐很客气道。   “何事?”任佰呈双手背后,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位带着的女子。   “任公子府上可是否有香里草此等药物”上官乐问道。   “香里草?上官小姐要此物干什么”任佰呈错愕道。   “定是有用之处,还望任公子成全小女子”上官乐并不想回答他的话,只是别过头。   “这个…”任佰呈有些迟疑,为难道:“任某也实不相瞒,这香里草我们任家确实有,可早在半年前物仓突然失火,那株香里草也随着大火烧没了”   “什么!”上官乐惊呼,心中一急,这可如何是好,要解师父老人家身上的毒,没有香里草是不行。   “上官宫主好像很在意香里草”任佰呈说道,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上官乐。   上官乐低下头,不想说话,她现在很乱。师父一月前遭人暗算,中了剧毒,师叔说只有香里草才能解师父的毒。   香里草是种及其罕见的株草,比天山雪莲还稀罕,主要是此草难长,几年也不会长出个三寸,就算长了,到了香里草的一定期限,如果没有摘取,此草会慢慢枯萎消失。其功能效果很大,能解世间剧毒,所以几乎没有几个人有这香里草,而上官乐听说京城里的大家族任家,有这香里草。任家是有名的家族,与天女宫有些交情,于是,上官乐不辞辛苦的赶来京城求药,不想,被对方告之药已被大火烧没了,心中当下灰冷了。   师父的毒不能超过五十天,现在都过了三十天了,可草药却没有了,这可是如何事好,上官乐急了。   “香里草,并不止只有这位公子才有”   一道爽朗的声音,把上官乐低潮的心情给拉了回来,她猛地抬头闻声望去。是他?上官乐有些惊讶看着来人。   任佰呈也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锦袍的少年走了过来。这名少年的相貌让任佰呈都吃惊,但见此人面如白玉,目似朗星,可以说是长得就跟女人一样漂亮,眉与间还透出一股很强的傲气,不是一般的公子哥能有的气势。   宗政珋云上前,双手交叉道:“上官小姐,在下有礼了”   上官乐露出的一双眼眸直直的看着宗政珋云,心中是一阵喜悦,刚才他说香里草并不是只有任家庄才有,那么他的意思是说他也有。   “这位公子是…”任佰呈出声道。   “在下柳云,柳杨的柳,白云的云,”宗政珋云说着自己时常用的化名,毕竟宗政这个姓氏是不能随便说的。   “哦,在下任佰呈”任佰呈简单的客气道。   两人互相抱拳说着客套话,倒把上官乐给夹在中间,过人还以为两位英俊男子在抢一个女人,都纷纷停下步伐议论纷纷的看着他们。   宗政珋云放下手,把目光聚集在上官乐身上,直接无视其他人。   上官乐任由宗政珋云看,自己也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要说什么,与宗政珋云好像才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要香里草,到府里找我”宗政珋云落下这句话就走了,没有过多的语言。上官乐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上次在天下第一楼,被官兵抓的那些天女宫弟子,就是自己下令放的。   上官乐皱着柳叶眉,望着宗政珋云离去的背影。   任佰呈勾了勾嘴角,也望着宗政珋云离去的背影,只是,那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这边,女皇一行人已来到紫禁山山上,果然,整个紫禁山年轻人居多,不少人各自群聚一起吟诗作乐谈天说地的。   古亦贤拿着折扇双手背后,低着头随大家的脚步走,她现在心情很差,根本没有看风景的那份闲情,独自一人在想事情。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现在与大家身在位立于湖中的长亭里。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香辰终于看不下去老大突然恍恍惚惚的样子,问道。   “我没事”古亦贤摇摇头。   “你…”香辰气的真想当场把她推进湖里。   宗政玉祯抬眼看古亦贤,袖子一提,缓缓的坐下。长亭很长,长的跟看不见尽头似的,而且每隔半百米设立一张石桌以及四把石椅,是供游人休息的。   陆李二人也随之坐下,香辰也不想再理老大,就着最后一把石椅坐下,心中却早已把老大骂个百遍,明明是出来跟皇帝约会的,老大却摆出这幅表情,看得人都窝火。   古亦贤也没说什么,转身背对她们,盯着表层已经结冰了的湖水。气氛…再次安静的让人窒息,把过往的游人都吓得赶紧闪开。   “湖水哪怕是结冰了,可鱼儿还是照样在湖里游”像是喃喃自语,古亦贤说的这句话有些伤怀。   宗政玉祯瞥了她一眼,缓缓起身与她并肩的望着算是茫茫的湖水。   “有时候,鱼儿比某人更聪明多了,起码它不会钻牛角尖去自寻烦恼”女皇淡淡道,也像是在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与眼皮打架真的好难,困死了… ☆、第 34 章   古亦贤侧头看着宗政玉祯,宗政玉祯也侧头看她,两人就这么的默默对视,世间万物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般,只剩下她们平伏的呼吸。   不知何时,天空的太阳已没了身影,只留下了一片灰色,零星的雪花,也开始一点一点的下,轻轻的洒在大地上的每个角落。   “冷吗”古亦贤问。   她很喜欢与祯儿默默对视的感觉,这样,彼此的眼里就只有着对方的倒影。虽然有些贪念这种喜欢,可也不能就这样干看着对方到夜幕,不然,会对不起这第一次的约会。   “你说呢”宗政玉祯不回答反问。   古亦贤转回头,吃吃的笑了笑,笑里有着自嘲,当爱上一个人就会在乎对方的任何举止,是在乎所以才会特别的情绪化。刚才祯儿对自己的态度真的有些受伤啊,所以,她才会一路上闷闷不乐,然而,她可能不知道,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她那是叫做耍脾气。   宗政玉祯转回头,伸出一只柔夷,摊着手,任由点点雪花落在她的掌心里慢慢堆积。古亦贤也学宗政玉祯,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但没多久,她就收回手,拍掉掌心里的雪花,显然,她没有女皇的那份耐性。      古亦贤转后,意外的,原本坐在石椅上的三人,居然都不在,不知在何时早就悄然离开了,留下了自己与祯儿。古亦贤转回身,愣愣的看着宗政玉祯,不知该如何是好。   掌心里的雪很冰凉,宗政玉祯轻轻的把掌心里的雪洒掉,收回柔夷,转身,悠然的离去。   “这…”古亦贤一时乱了,甚至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你要继续看湖水,我不介意”宗政玉祯的声音远远的飘来。   眨眨眼,古亦贤有那么几秒的错愕,等完全明白了宗政玉祯的那句话,她的嘴角,慢慢划开弧度,快步的追了过去。   追上了宗政玉祯,古亦贤很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并肩而行,可能是刚才接雪花的缘故,宗政玉祯的手冰凉的很。古亦贤不由自主的,将她的掌心紧紧握着,希望自己的温暖能传度给她,殊不知,她忘了她自己刚才也伸手去接雪花,手掌与宗政玉祯一样的冰凉。   “要不要去找她们”古亦贤笑嘻嘻的问道,完全换了一种心情。   “我不介意”宗政玉祯没有多少表情,就算有,古亦贤怕是也看不到。   “石柱门前,祯儿是故意的吧”古亦贤迅速的转了个话题。拜托,你不介意我可介意,她在心里大喊。   “何以见得”宗政玉祯停下脚步,看她。   “你是算准了我会在意的。咳,好吧,算我自作多情了,要是我,肯定直接把妨碍约会的电灯泡轰走呢”见女皇大人一直盯着自己,古亦贤只得收回调侃她的话,笑了笑说道。   “电灯泡?”宗政玉祯疑惑。   “咳,为了不辜负美女的一番苦心,在下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好这难得的二人世界”古亦贤调皮的眨了眨眼,要是自己解释电灯泡这词,估计得要扯上爱迪生了。   “怎么把握”宗政玉祯柳眉一挑,玩味的看他。   “当然是…好好的约会了”说着,古亦贤松开手,搂住宗政玉祯的细腰,贴近怀里,使得彼此是相当的亲近。   宗政玉祯抬头稍微用余角瞥古亦贤,然后低头笑了,而且笑出声了,羞涩的脸庞,藏在面纱里。她有些喜欢与亦贤肢体上简单的亲昵,于是,乖乖的窝在古亦贤怀里,两人就这么挨着一起步行。虽然这种亲密间的动作,在广大人群不乏少有,很多夫妻或者恋人也是这样搂抱,可这两人还是惹得不少人眼红羡慕,只因两人太耀眼了。   在不远处,有三位女子静静的望着她们离去。   “这样好吗,皇上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李芮馨有些担忧道。   “以皇上的武功,难道打不过那些喽蚁”陆羽雪泰然自若。   “你们干吗把我拖到了一边,怎么不跟着她们”完全不知情的香辰纳闷的问。   李芮馨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笨,人家约会,你跟在她们后面干什么”   听到这话,香辰这才恍然大悟,也对哦,人家约会我们跟在身后确实有些不妥。   这一天,想必是古亦贤来到这个未知朝代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她用着恋人的身份,拉着宗政玉祯游玩了整个紫禁山,当然,不包括隔壁的教军场。到了夜幕,她更是兴高采烈地带着宗政玉祯逛夜景。夜景是京城的最大特色,哪怕是冰冷的夜晚,还是有不少百姓出来热闹,各处街道都是灯火通明,人虽然没白天那么多,可却比白天更热闹,延续了这个都市的繁华。   古亦贤带着心上人像个小孩般的到处乱窜,看看小商贩做的小泥人啊,吃吃路边摊的打卤面啊,买买一些有趣的民间工艺品等等之类,反正是玩的不亦乐乎。   “祯儿,你看,那边有卖糖葫芦”古亦贤怀里抱着一堆玩物品,高兴的说道。   “你喜欢?”宗政玉祯温和道。   “嗯,它让我想起了那个苛刻的老头儿”古亦贤点点头,她说的那个老头儿,实际上是她的爷爷古中解。   “哦~”宗政玉祯带着笑意看她。   “三岁就逼我认字,七岁就迫我背唐诗看名著还跟他练书法,而且要求严格,没达到老头儿的满意目标就不让我吃饭”古亦贤愤愤不平的讲道,像个学生受了委屈在极力诉苦。   “那跟糖葫芦有什么关系”宗政玉祯柳眉一挑,示意某人没说重点,倒是说了一堆废话。   “因为在我小时候,他老是拿糖葫芦诱惑我”古亦贤垮着张臭脸。   “原来你这么贪吃啊,呵呵…”宗政玉祯轻笑。   “那时候我还小嘛。好了,不说这了,我去买串给你”说着,她向卖糖葫芦小商贩走去。   古亦贤先把自己怀里买的一些玩物品都分发给旁边一群穷小孩,东西不多,但孩子也高兴的不得了。发完玩物品,古亦贤这才买了两串糖葫芦,然后递给了宗政玉祯一串。   “吃吃看”古亦贤鼓励道。   宗政玉祯无奈,只得轻轻的咬了一口糖葫芦串上的首颗。有些酸还有些甜,味道跟十岁那年吃的差不多,顺着口感,宗政玉祯开始怀念了小时候第一次吃糖葫芦的景象。那是母后出宫回来时买给自己的,当时的自己,还有些舍不得吃光,母后就哄着说以后再买,自己这才把糖葫芦都吃了。可是结果,到了最后,母后都没有兑现过这句话,直到病逝。   “祯儿,你怎么哭了”看着心上人突然眼角蓄瞒泪水,古亦贤慌了,忙上前擦拭她的眼角的泪。   “我没事,只是有些伤感罢了”宗政玉祯牵强一笑,带着鼻音解释道。   “傻瓜,你不应该流泪的”古亦贤心疼的搂过她。   “可我只想在你面前流泪”宗政玉祯也伸手抱着她的腰。   “因为你在乎我”古亦贤温柔的说。   宗政玉祯没有说话,就这么搂着她的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心中十分的窝心。最终,那两串糖葫芦双方都没吃,留下做了纪念。   两人玩的很晚很晚,晚的到各个大街都冷清了,剩下的,只是些开始收摊的小商贩或者依然继续做生意的小老板。   “我送你回宫吧”古亦贤说道。   “嗯”宗政玉祯点点头。   两人就这么牵着对方的手,默默的走在大街上,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要彼此心中有着彼此,话,有时候是多余的。   古亦贤望着前方,她们是从中大道走,而皇宫是在东道,距离还有段挺长的路。   古亦贤蹲下腰,道:“我背你吧”   宗政玉祯愣了愣,良久才反应过来,勾了勾嘴角,她慢慢的爬上古亦贤的背,搂着对方的脖子。古亦贤缓缓起身,双手扣后。   “祯儿很轻呢”   “我以为你会嫌我重”   “没有,刚刚好,没事”   “累了就放下我”   “嗯”   寂静的街道,冷冷的寒风一直刮着,雪又开始下了,不过还好,依然只是零星般的点点小雪。宗政玉祯享受着这份寂静,她把头靠在古亦贤的肩上。   “冷吗”这是古亦贤第二次这么问。   “不冷,很温暖”是的,很温暖,因为有你,宗政玉祯这样想。   “差不多了”古亦贤慢慢下蹲。   宗政玉祯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背上,而古亦贤也站起身。   “等下要怎么进去”古亦贤调侃的问道。   “办法是想出来的,既然我能出来,同样的,也能进去”宗政玉祯自若道。   “呵,不愧是女皇大人啊。好了,进去吧”古亦贤拍了拍她肩膀上的落雪,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而又深情。   “嗯”宗政玉祯也回以温柔的一笑,然后缓缓的转身。   “祯儿~”   在宗政玉祯刚要迈开步伐,古亦贤呼唤一声,猛地拉过宗政玉祯的手,拉的动作幅度太大,宗政玉祯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正面撞上了她。   “忘了约会时该做的事呢”古亦贤说着拉下宗政玉祯的面纱,低头附上那片柔软。   可以说,这是宗政玉祯的第二吻,接吻的对方还是不变。与那次意外的生涩热吻相比,这次的吻同样的生涩也同样的火热,但却比上次温柔多了。而且,这个吻还带着彼此浓浓的情意,使得宗政玉祯都陶醉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搂上古亦贤的脖子,忘情的回应着对方,两条香舌羞涩的在对方口腔里互相追逐着。   雪还在一点一点的飘着,冷风也在肆无忌惮的刮着,整个大地都是一片白茫茫。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却阻挡不了雪中的那两个人,她们的那片火热之吻,早已经融化了这一切的冰冷。   约会,是个增进彼此感情的好方法,古亦贤这么定下了结论。 ☆、第 35 章   杏儿守在门口,远远的就瞧见女皇那素白的身影正款款而来,手里还拿着串东西。杏儿没有去在意女皇手里的东西,欢喜的赶紧招呼殿里的其他人一起过去迎接,只要女皇平安回来就好。   “奴婢叩见皇上”四个贴身宫女齐齐跪下,因为皇上出宫是件保密的事儿,知道的也就这四个。   “免礼”宗政玉祯道,声音不大,但能听得出女皇此刻的心情貌似很不错。   宗政玉祯并没有停下步伐,继续步向承乾殿,四宫女起身恭敬的跟在身后,心中都明了皇上是为什么开心。   进了寝宫,宫女们赶紧准备侍候皇上沐浴,但意外的,皇上遣退了她们,不需要她们侍候。宗政玉祯静静的躺在浴池里,三千青丝随意的垂散在后,青丝半截有的也浸入浴池中。   闭着双眸,脑中不断的回忆那个雪中的吻,嘴唇上仿佛依然还存在她的温度。亦贤的吻,真的很像香醇的美酒,品尝起来,真的是让人心潮澎湃。吻,真的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好想一辈子沉沦在她温柔的吻,再也不愿醒来。   “皇上,太上皇召见”桃儿在屏障后,屈着腿恭敬道。   宗政玉祯睁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父皇啊父皇,你派人跟踪孩儿一天了,孩儿早就察觉到了。   “哗啦~”一阵水声,几瓣花瓣挂在宗政玉祯肩上,迷迭的花香弥散在整个浴池房里。   “更衣,摆驾养心殿”宗政玉祯淡淡命令道。   “是~”   养心殿是正和帝的新寝宫,其规模不亚于承乾殿,也曾是端仁皇后的寝宫。殿周围守卫来来回回的巡逻着,门口挂着六个通明的大灯笼,殿里传着阵阵欢声笑语,倒是比承乾殿热闹许多。这是自正和帝禅位后,晚上的娱乐项目,召集所有的妃子皇子公主来养心殿陪自己一起聊天说笑。整个大殿摆设跟平常家户的大厅一样,一点也不奢侈豪华。   “皇上驾到~”邓老总管尖锐的嗓子在外面喊道,原本各种嬉笑的声音也立马停了。除了正和帝,其他人都赶紧起身恭敬的站立两旁。   宗政玉祯缓缓步入殿中,后边跟从的宫女太监跟在殿口外就止步。   “祯儿给父皇请安”宗政玉祯微微欠身道。   “皇儿快快免礼”正和帝微笑的起身上前扶起宗政玉祯,然后仔细端详自己的宝贝女儿,眼里是越瞧越欣慰啊,孩子居然比自己更有帝王气魄,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正和帝感叹的想着。   “参见皇上”妃子公主屈着身小腿,皇子低头抱着拳,宫女太监跪着地,都纷纷给皇帝施礼。   “都免礼”宗政玉祯挥袖道。   “谢皇上”谢了恩,大家都起身。   “大家都坐吧,继续各聊各的”正和帝和蔼道。   既然太上皇发话,妃子公主皇子继续讨论各自的话题,片刻间,大殿又恢复了热闹,每个人都很识趣的没有靠近这对父女。   “坐吧”正和帝说着,自己先坐下。   宗政玉祯听话的在父亲的身旁坐下,美目巡视一周,那张张和睦相处的画面,真的让她很欣慰。   “祯儿今天出宫了吧”正和帝拿起茶杯,边问边喝。   “嗯”宗政玉祯点点头。   “喜欢他吗”正和帝说着,又轻轻抿了口茶。   “嗯”宗政玉祯毫不犹豫的又点头。   “唉,果然长大了”正和帝有感的叹道。   “父皇,祯儿都二十三了”宗政玉祯嗔道。   “哈哈…是啊是啊,我家的宝贝女儿已经够大了”正和帝爽朗的大笑道,茶杯也轻轻放下。   宗政玉祯笑笑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父亲。   “祯儿,如今父亲再也不会干扰你的私事了,感情的事,你自己斟酌就是”正和帝慈祥道,此刻的他,没了帝王的街头,倒是更轻松开朗,他只是眼前这位孩子的父亲。   “父皇,其实跟她在一起,也困惑过,祯儿觉得,发展的太快了”宗政玉祯老实道出自己的心里话。   “那现在呢”正和帝眯眼看着她。   “现在…觉得很自然,跟她在一起,很自然的接受她的一切。没有了那困惑,没有任何压力,没有一丝排斥,有的,是简单的快乐”宗政玉祯说着,小脸不由自主的微红,毕竟这话说的也真够露骨。   “哈哈…”正和帝这次是放开的大笑,所有的妃子皇子公主都安静了下来,好奇的望着太上皇。   笑够了,正和帝停了下来,捻着他的白花胡子,叹道:“情到深处终有始,孩子,在你满月的时候,父皇就给你看过面相”   “哦~”宗政玉祯好奇的看着父皇,面相?还真不知道父皇给自己看过面相,父皇会算命?   似是看出女儿的心思,正和帝解释道:“不是父皇算,是你的师父碧游老禅给你算的”   碧游老禅,是宗政玉祯、陆羽雪、李芮馨的恩师,三人都皆拜于她学艺。此人不但知天文地理,武功更是登丰造及,在江湖名声十分显赫。据说是端仁皇后的故人,所以才收了宗政玉祯为徒,顺便也收了陆李二人。   “哦,那师父算出了什么”宗政玉祯问。   “千年一世情,苦来方相聚”正和帝道,双目有些迷茫了,他依然能清晰的记得,碧游老禅说这句话时,眉头紧皱,十分担忧的样子。   “千年一世情,苦来方相聚?”宗政玉祯愣愣的重复这段话。   “唉~”正和帝无奈的叹了口气,苦来方相聚,祯儿的感情命运终究还是要一波三折。   “什么?回太和县?”古亦贤惊讶的张大嘴。   香辰为难道:“爹送来书信,要我们回家过年,作为条件承诺我以后可以自由留京”   “哦,这样啊”古亦贤松了口气。   “古大哥,你跟我们一起回太和县吧,府里的家仆也会各自回家过年”香泽善意道。   古亦贤微笑道:“不了,我留在这儿就行。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香辰闷闷道。   “呵呵…大哥一定会照顾自己的”古亦贤拍了拍香辰的肩膀道。   “十五我会回来的”香辰紧握双拳。   “嗯。走吧,大哥请你们大吃一顿”古亦贤用轻松的口吻道,试图缓和香辰的心情。   “我要去第一楼”果然,香辰听到吃,两眼一亮。   “好好”古亦贤笑着应道。   香辰离开京城的这一天,没有下雪,这倒给不少人一些方便,毕竟回家的又不是他们这两个姐弟。   送走了香家姐弟,古亦贤一人无聊的回去,那里的家仆今早该回去的也回去了,整个香府就变是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   靖王府   “嘭~”   “混账!”伴随一声拍响和怒喝,气的脸都憋红的靖王从椅上起身。   “王爷,怎么了”坐在右一旁的一名贵妇关心的问道,她是靖王的正房薛氏王妃,大将军薛华的姐姐。   “康家那小子偷情,被燕儿撞见,燕儿一时接受不了,当场被气晕”靖王愤怒道。   “什么!”薛氏王妃一惊,当即两眼昏花,惊得脸色苍白。   “王妃!”靖王吓得赶紧上前扶住。   “王爷…燕儿…我的燕儿”薛氏王妃吃力的喊着,人随即跟着晕了。   “来人,快叫大夫”靖王这下也吓得脸色苍白起来。   宗政燕儿,靖王的长女,乃是王妃的爱女,十九岁嫁给了京督卫康炳雄,现二十九,已有二子。   天色落幕,宗政珋云从外面刚回来,就听说了自己大姐的事,还把王妃气晕了,她赶紧去探望。宗政珋云也气的咬咬牙,把剑就要立刻去宰了那康炳雄,被靖王拦住,说明天他要亲自去康府把燕儿接回,也替她讨个公道。无奈,宗政珋云只好郁闷的回自己的卧室。   到了卧室,宗政珋云就喊道:“彩儿,备水”   一位秀气的丫鬟急匆匆的进来,忙应道:“是,世子爷”   宗政珋云泡在浴桶里一动也不动,满脑子都是愤怒。她的几个姐姐都很疼爱自己,特别是大姐宗政燕儿,是最疼自己的,如今大姐受到如此的委屈,真想把那个姓康的宰了。   “啪哒~”   “谁!”听到声响,宗政珋云睁开眼,整个人暗自警惕起来。   “你…是女人…”熟悉的声音,惊讶的表情。   “上官乐…”宗政珋云错愕的看着眼前女子。   蒙着青纱的上官乐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今晚特地潜入靖王府向她讨要香里草,没想到却看到了这震惊的一面,堂堂的靖王世子,竟是个女人。   宗政珋云从错愕中回神,勾了勾嘴角,“哗啦”的水声,她从容的站起身。   “你…”上官乐没想到她居然突然起身,那具曼妙的桐体展露在自己眼前,鬼使神差的,上官乐忙转过身。   “哈哈…”宗政珋云被上官乐的行为给逗的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上官乐有些气恼。   “笑你可爱”宗政珋云笑道。   奇怪的,被宗政珋云夸可爱,上官乐的小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过了会儿,两人没有再说话,上官乐只听身后悉悉嗦嗦的声音,是她在穿衣服的动作。   宗政珋云里穿了件中衣,外披了件外袍,走到上官乐的身边道:“走吧,跟我去拿香里草”   上官乐不吱声,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她身上的芳香,恣意的在空气流动,闻的上官乐有些晕眩。   “吱呀~”打开门,阵阵寒风袭击而来,宗政珋云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真冷”宗政珋云搓着双手忍不住埋怨。   上官乐还是不吱声,静静的跟在身后,内心,却有一丝丝心疼她。 作者有话要说:祝单身的朋友们, 光棍节快乐 ☆、第 36 章   宗政珋云带着上官乐来到“藏阁”,有家丁先进去点燃里面的各个蜡台,然后恭敬的退出来。原本漆黑的屋内,顿时一片通明。      “跟我来”宗政珋云轻轻说道,举步踏进门槛。      上官乐还是静静的跟在身后。当她瞧着整个屋里一排排架上酝酿满目的奇珍异宝,都有些惊呆了。都说皇家人拥有数不尽的财宝,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些东西要是能给老百姓那该有多好啊,上官乐有些惋惜的摇摇头。      宗政珋云在最后一排的顶层拉出了一个黑色小匣子,长年放着,小匣子上面都布满灰尘。      “呼~”将小匣子表面上的灰尘吹掉,宗政珋云一手捧着匣子一手轻轻打开匣子盖。      空气中,渐渐的弥漫着一股香味,像花香般,而匣子里神奇般的,放了这么久的香里草并没有想象中的干枯,相反,居然像跟刚拔下来似得,没有一点受损的模样。      宗政珋云合上匣子,交给了上官乐,道:“路上暂时先不要打开,这香里草全靠这匣子才得以保全”      “嗯,那个…谢谢”这句话,上官乐说的很不自然。      “不客气”宗政珋云微笑的看着她。      宗政珋云的这句话,使得上官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颓然间,整个室内顿时静悄悄的,静得只剩下外面阵阵的寒风呼啸声。      “那个…要我送吗”宗政珋云打破僵局,问道,她是希望对方能同意,但好像不尽如意。      “不了,多谢世子相赠香里草,小女子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定还”虽然现在知道她是女子,但上官乐并不想说出来,哪怕现在是两个人。想必她如此伪装自己,定是事出有因。      “谢谢”像是读懂了上官乐的好意,宗政珋云感激道,她不在意上官乐还不还人情,只要对方谅解自己就是。      “小女子就不打扰了,告辞”欠了身,上官乐转身飞离藏阁。      夜晚的天空,漆黑一片,上官乐忍不住的回头望一眼那渐渐远离的门口,有些压抑的感觉。不再做停留,回过头,飞出靖王府,消失在寂静的夜幕中。      守卫的士兵没有人大叫起来,很默契的无视头上那一抹身影。世子爷带来的人,谁敢将她当成刺客,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唉~”叹了口气,宗政珋云也离开了藏阁。      香家姐弟回家了,几个丫鬟家丁也回家了,香府顿时变得冷冷清清。古亦贤有些寂寞,干脆拿剑到前院练武,她知道,自己即使有一身百年功力,但若不纯熟的运用,那也只会是白搭了,所以她必须要开始熟悉那些招式套路。只有自己变强了,才有实力保护好祯儿,谁伤她就灭了谁,反正已经杀过人,还有什么怕的。这个世界,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路只有一条,那就要勇敢的往前走。      宗政珋云忙完祭祖事宜,又恢复那无所事事的日子,这不,又一个人独自悠闲的逛大街,后边依然跟在那几个贴身护卫。      不知不觉,路过香府的那条小巷,宗政珋云也就没了闲情,直接去香府,找老大老二。      未进香府,就听到里面有喝声还有挥剑声,宗政珋云辩出这是老大的声音,她好奇的进门。      大概练累了,古亦贤缓缓收剑,深呼一口气,让体内真气恢复平常流动。见宗政珋云来了,微笑的走过去招呼。      “你怎么来了”古亦贤说道。      宗政珋云笑道:“是啊”      “走吧,陪我走走”古亦贤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二姐呢”宗政珋云还不知香辰已回太和县,所以问道。      “忘了告诉你,香家姐弟昨天回老家了,明年十五回来”古亦贤说道。      “这样啊”宗政珋云挠挠头,有些过意不去,没有去相送。      古亦贤笑了笑,不再理她,进屋把剑搁放好,换了身新衣服,然后与宗政珋云结伴而行。      街道,依然是那么喧哗,古亦贤突然有些嫌吵,她决定去紫禁山,那儿起码有地方安静些。      本来是要去山上的,可偏偏,古亦贤居然来到了长廊亭,那个宗政玉祯曾经坐过的位子。      “大哥”宗政珋云唤道,她有些困惑。      古亦贤出神的望着那片湖水,上面依然是层厚厚的冰块。      “珋云,你觉得,我们在一起有希望吗”古亦贤没有回头看她。      “有”宗政珋云坚定道,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相信老大和皇姐肯定会厮守一生。      “要是没有呢”古亦贤还是没有回头,声音有些苦涩。      “呵呵…”宗政珋云苦笑几声,老大怎么突然在意皇姐帝王的身份呢。      古亦贤转身,似笑非笑道:“绝对没有‘没有’这个词存在”      “这么自信啊”宗政珋云调侃道。      “告诉我,为什么武功会废”古亦贤突然转移话题,定定的看她。      突如其来的话题,宗政珋云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盯着老大。      古亦贤倒是从容的坐下,屁股上,刺骨的冰冷让她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冰的椅子,她们四个居然还坐。古亦贤说的那四个,就是女皇、陆羽雪、李芮馨以及香辰这四人。要说前三位有武功护身倒没什么,而香辰只会几下绣花拳腿甚至连内力也没有,为什么坐下来每喊冷?其实啊,是香辰因为满脑子都在骂老大,连屁股上的感觉都忘了,真是骂得忘我境界。      “我不是傻子,不要把我视为普通人”我是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拥有现代化头脑,智商怎么说也比你们高,当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古亦贤心中自我评价。      宗政珋云在她身旁坐下,勾了勾嘴角。从你获得皇姐的芳心起,我就没有小看过你,你这人太神秘了。      “我是不会说的”宗政珋云瘪了瘪嘴,有些淘气的转动着眼珠子。      “嘁~”古亦贤不屑的白了她一眼,看来得自己去查了。      “哈哈,大哥,要是我说了,肯定没意思”宗政珋云笑道,心中却有些苦涩。      “也对,亲自探索才精彩”古亦贤点点头,虽然她很在意祯儿十六岁时发生的事,答案还是自己来解吧。      “大哥,好好珍惜我皇姐”宗政珋云由衷道。      “呵呵…会的”祯儿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最亲的人,我当然要好好珍惜,古亦贤暗道。      承乾殿御书房      宗政玉祯正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一本折子,看着上面写着很多的菜名。      “皇上,这些菜谱有什么含义?”段小印歪着脑袋困惑的问。      “这些是刺客住在那八家客栈里几天所点的菜?”宗政玉祯没有回答她,只是问道。      “是的”段小印认真道,这可是她查了好几天才查齐的。      “东辰还有可能喜好海鲜,北漠南林皆不是在沿海地带,怎么会喜欢海鲜?”宗政玉祯喃喃自语。      “哈?”段小印听的糊里糊涂,愣愣的看着女皇。      然而女皇压根就不瞧她,继续沉思。      “桃儿,分成八批的刺客,几天来点的菜几乎都是海产食物,这点你怎么解释”宗政玉祯突然问唯一侍候在一旁的桃儿,四个宫女中,只有桃儿是最聪明的,所以女皇特地留她侍候自己批章。      “他们是一个地方的组织”桃儿简单的答道。      “果然不愧是桃儿”宗政玉祯微笑的夸道。      “皇上过奖了”桃儿轻轻一屈身,脸色依然是平淡无奇。      “借刀杀人,不错的一招棋,他们怎么想到利用这三国来混搅视听”宗政玉祯冷笑道。      “皇上下一步要怎么做”桃儿平静的问。      宗政玉祯把折子一抛,折子呈弧线的落在段小印脚下。      “既然不是东辰北漠南林派的死士,那朕就静观其变”宗政玉祯淡淡道。      段小印立在一旁,那叫一个汗啊,只得呆呆的听着,思考的东西,她不会,她只是个护卫而已。      宗政玉祯缓缓起身,道:“朕想出宫”      段小印一听,立马惊呼:“皇上!”      “桃儿这就去准备衣物”相对于段小印激动的反应,桃儿还是那平淡的表情。      宗政玉祯勾了勾嘴角,转身进内室,今天又可以出宫了。      段小印望着女皇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无奈的自语:“皇上真是的,明知外面现在很危险,怎么还出宫”      “段侍卫,皇上呢”杏儿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有个白色筒形罐子,她见皇帝不在,问道。      “在寝宫”段小印指了指。      “哦”听摆,杏儿端着托盘走向寝宫。      过会儿,杏儿怒气冲冲的跑出来,责备道:“段小印,你坑我啊,皇上根本就没有在寝宫”      “啊?不会吧,这么快就出宫了”段小印惊讶道。    ☆、第 37 章   “主子,里面好像没人”桃儿向女皇复命,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敲了多久,可里面依然还是没人来开门,于是放弃继续敲门。   宗政玉祯思量了一番,转身离开,桃儿耸耸肩上前跟上。   雪下的越来越大,来长廊亭避雪的也络绎不绝,整条长长的廊亭塞的到处都是游人。腿脚快的还可以有地方坐,慢的就只能干站着。   “看来,这雪下的不愿停啊”古亦贤望着那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地。   “每年都会下很长的大雪,习惯了”宗政珋云习以为常道。   “让开让开!”这时,几道凶恶的喝声从不远处传来,人群里掀起一阵骚动。   古亦贤探头望去,之间廊亭中间被迫让开道,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恶里恶气的推开旁人,有不少人都差点被推倒。而家丁身后,有六个锦袍少年,一派悠闲的走着。   “你们是什么人!”在看到有位儒衫少年被推倒在地,还擦破了手,终于有人愤怒的站出来打抱不平,是个二十出头有些瘦弱的书生。   “怎么,不服啊”有位高大魁梧的家丁甲抬起下巴嚣张的看着那位书生。   “你…”书生气的很想过去揍他,但见对方身材高大,心中怯弱。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爹!”这时,传来有人愤怒的怒吼和哭腔。   “一个老头霸占整个桌子,这里是你家啊”家丁乙指着被其他两个家丁强行拉走扔在一旁的一位白发苍苍老者斥道。   “去你妈的祖宗十八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爹霸占了整个桌子”老者的儿子气的怒骂。   “你说什么!”家丁乙暴怒,扬起拳头。   “阿牛,住手”六个锦袍少年中,有位少年叫住。   原本暴怒的家丁乙,听到自家公子爷的命令,赶紧换回一张讨好的笑脸道:“公子,你请你请,几位公子请”   少年冷哼一声,不屑的瞥了眼那对父子,走过去撩后袍坐下。   “还不快再去搬两把椅子来”唤作阿牛的家丁乙,大声喝着其他几个家丁。   家丁们赶紧跑到隔壁去,而隔壁的人一见对方是来搬椅子的,很识相的让开。   “那些人是谁”古亦贤皱眉的问。   离古亦贤不远的一位男子耳尖的听到她询问,好心的凑过去小声道:“这几个人可是京城大官的公子,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根本就得罪不起”   “大官的公子?”古亦贤听着都觉得刺耳。   “是啊,你瞧刚才那位出声的少年,可是鲁国公老王爷的孙子泰效臣。那位白锦袍的则是大学士的次子凌宝津,蓝袍的是中书令幼子李翩,紫袍的是京督卫康大人的弟弟康慈安。至于靠湖边那两位,分别是文经海、邵烨,这两位是京城富商的儿子”男子很耐性的把这六个少年介绍给古亦贤听。   古亦贤无语,狐疑的看他道:“这位大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男子小心翼翼的瞧了那边一眼,然后小声说:“这六位公子,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想不知道都不行”   “哦~”原来如此,古亦贤现在打从心眼里厌恶这群人。   “凌老弟,明年的国考,有把握吗”泰效臣问着坐在他右侧的凌宝津。   凌宝津听罢,自嘲的笑道:“有我大哥这位圣人在,朝廷要我这个废物干吗”   “哈哈…宝津啊,假如你当不了官,就跟着我文经海从商,如何”文经海哈哈大笑道。   “也可以找我”邵烨跟着起哄。   “那多谢二位了”凌宝津拱手打趣道。   “不说这了,慈安啊,听说你家闹大事了,怎么样,现在如何”李翩转话题,关心的问康慈安。   康慈安不以为意道:“小事而已,我大哥能解决”   “不会吧,听说燕郡主撞见你大哥偷情,震惊的当场晕倒”凌宝津怪叫道。   “我大哥可是洁身自爱的男人,能偷腥估计也是被逼的”康慈安讽刺道。   泰效臣却有些不满,道:“慈安,你这话说的太过了,燕郡主可是一位温柔贤慧的美丽女子,你怎么倒着说她的不是”   泰效臣是老国公的孙子,跟皇亲走的也比较近,所以他认识宗政燕儿,对这位女人也颇有些了解。   “是啊,慈安,这可是大庭广众,你说话节制点”文经海低声斥责。   康慈安或许也觉得刚才话有些过分,赶紧的收口不语。   就在大家刚离开这个话题,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云…云…世子…”泰效臣惊呆的看着对面不远处,慢慢走过来一位俊朗男子,这男子就是靖王世子宗政珋云。   泰效臣一声云世子,把其他五个人都吓得僵住了。   宗政珋云面无表情的盯着康慈安,如果不是大哥听力过人,她可能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在康家是如此的受尽委屈。   古亦贤尾随在后,冷眼的扫视这群人。原来古装电视里演的纨胯子弟居然是真的,刚才听那个康慈安如此的侮辱珋云的姐姐,她愤怒了,就把自己听到的说给珋云听。   “你是什么人”一家丁见古亦贤一身寒酸儒衫,当即摆起架子。   古亦贤不跟他废话,抡起拳头狠狠的朝他脸上揍,宗政珋云也红了双眼,揪起康慈安的前襟,狠狠的一拳揍过去。   整个长廊亭顿时一片混乱,百姓们都纷纷退开,免的遭无妄之灾。   古亦贤两三下就把嚣张的家丁揍趴在地,面无表情的看着泰、李、凌、文、邵这几个公子爷们。   “云世子,你别打了,再打下去会把慈安打死的”凌宝津担忧的叫道。   宗政珋云不理会,越揍越狠,心中的怒火也在熊熊燃烧。而康慈安并非打不过宗政珋云,但念于对方是世子爷,再加上自己刚才侮辱的那句话,当然不敢还手。   “快阻止”泰效臣大叫。   听到这,古亦贤当即拦住他们,双方也就打起来了。   “主子,世子爷在打架”桃儿望着前方道。   宗政玉祯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前面两个打得火热的人。   古亦贤用跆拳道应对着这五个少年,将这些人摔的鬼哭狼嚎的。   泰效臣从地上慢慢起来,扶着自己摔疼的腰,怒道:“你个溅民,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是谁吗”   其他人也慢慢爬起,同样愤怒的瞪着古亦贤。   古亦贤并没有理会他们,她感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顺着那目光望去,古亦贤当即石化掉。   泰效臣见这个穷酸书生突然呆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不远处,有个蒙面女子正盯着穷酸书生。泰效臣朝其他同伴挤挤眼,四人会意的点点头。   五个人冲过去,趁古亦贤还在呆愣状态,几个人一人一个手脚,把他抬起。   “一、二、三…”五个人边喊边摇晃古亦贤,然后用力的抛向湖里。   “亦贤~”宗政玉祯见古亦贤被丢入湖中,惊的大呼。   然而,回过神的古亦贤已经来不及反抗了,因为他已经被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僵硬的冰块上。   “吱、吱、吱…”湖表面的寒冰在受到重力的一砸,寒冰慢慢的裂开,古亦贤的身体也随即落进裂开的冷水中。   刺骨的冰冷,蔓延她的全身,古亦贤惊恐的拍打着,她又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惧,喉咙间不断的被湖水灌着。   宗政玉祯刷的一下脸色顿时苍白,她疯狂的冲过去,不顾一切的跳入湖里。抓住那双因恐惧而不断拍打着湖水的双手,然后托起她的腰。   “亦贤,别怕,有我呢”宗政玉祯搂着她,轻柔的说道,想要驱除她的恐惧。   显然,这招很有效果,古亦贤停止挣扎,整个身体软在宗政玉祯怀里,脸色苍白的喘着气。   “来人,把这些人通通拿下,谁反抗就立即斩了”宗政珋云愤怒的吼道。   “锵、锵、锵…”负责保护世子的护卫拔出刀,把这群人赶在一堆拿刀围着。   宗政玉祯见古亦贤安静了下来,内力一提,一手搂着她跃出水面。   “姐、大哥”宗政珋云吓得迎过去,把外套脱下披在宗政玉祯身上。   “赶紧回去”宗政玉祯声音有些颤抖,看来也是被冻着。   “嗯”宗政珋云忙点头。   “咳、咳…”古亦贤咳了两声,这才稍微恢复神智。   当她感到身后的人一身湿嗒嗒的,眉头一皱,转身打横抱起,嘴里挤出一声怒骂:“该死的!”   “亦贤!”宗政玉祯突然被抱起,吓得惊呼一声,反应条件的搂住古亦贤的脖子,整个脸都发烫起来。   “大哥,大庭广众啊大庭广众啊,节制点节制点”宗政珋云安抚道,心里却在偷偷发笑,堂堂的女皇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人”抱起,真是个劲爆的画面。   古亦贤白了她一眼,抱着宗政玉祯,脚尖一点,飞出长廊亭,也不管外面正在下着雪。   “喂,大哥,等等我”宗政珋云气恼的大叫。   桃儿也白了她一眼,随即朝她们离去的方向轻轻飘走。   “你们…有武功就了不起啊”宗政珋云大叫。   古亦贤抱着宗政玉祯回香府,来到自己的卧室,将湿嗒嗒的宗政玉祯轻放在床上。托起她的后背让她保持盘坐的姿势,自己也爬上床盘坐在她身后,提起内力,双掌抵在她的后背上。   宗政玉祯感受着背上那双很温暖的手掌,暖暖的气流不断的从她的掌心里缓缓流向全身,像电流般,在挑动着宗政玉祯的每个感官。渐渐的,二人身上慢慢的冒着白气,这些白气肆无忌惮的萦绕在整个床上。   “祯儿~”古亦贤温柔的唤道。   “嗯?”宗政玉祯应了一声。   “还冷吗”古亦贤关心道。   “没有,你呢”宗政玉祯反问。   “我没事”古亦贤缓缓收起内力。   原本湿透的两人,衣物也已全部被古亦贤用内力烘干,二人的脸色也恢复了滋润。   宗政玉祯转身,看着古亦贤,眉头一紧,道:“亦贤”   “嗯?”古亦贤与女皇对视。   “以后不准再掉入水里,我怕…”宗政玉祯小声道,头也低下来。在古亦贤掉进湖里时,她真的感到恐惧,她想起了第一次与古亦贤相遇,是在古亦贤落水时被自己救起。现在的她,莫名的怕水,她怕水能带给自己的爱,也能冲走自己的爱。对于古亦贤,她现在不是单单的喜欢,随着慢慢的接触,而是深入的爱,她爱古亦贤,所以怕失去。   古亦贤搂过她,温柔道:“傻瓜,我的命不是这么容易挂的,它只属于一个人的,这个人就是你,没有你的命令,它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挂掉”   古亦贤又何尝不是,在落水的刹那,她也怕,她也恐惧,她怕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没有了爱的她,还能继续潇洒的生活着吗,不,她做不到,她宁可留在这里。这个世界虽然陌生,但有个人却留住她的心,所以她并不想再回去,而这个人就是她现在搂着的女人。   爱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的刻苦铭心,它不需要多少时间。宗政玉祯伸手紧紧的抱住古亦贤,内心全是满满的。   “哈啾~”很不时宜的,古亦贤打了个喷嚏。   宗政玉祯推开她,板起严肃的表情训道:“你跟云儿为什么去打架”   “呃…”古亦贤额头渐渐冒冷汗,暗叫不好。   “嗯?”宗政玉祯抬高语气,冷眉横起。   “这个…那个…我们…呵呵…”古亦贤不懂得撒谎,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理由来解释,只好干笑着。 ☆、第 38 章   女皇最终罚古亦贤禁足,还特意派杏儿暂时去照顾她,顺便替女皇监视,没有女皇的命令,是不准古亦贤出门。   古亦贤虽然心有不甘,但女皇的命令却不得不服,只好乖乖的呆在府里,忍受着杏儿莫名其妙的冷眉竖眼。其实,古亦贤在这次教训中,学到了一样东西,以后打架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千万别让女皇撞见。   古亦贤或许还不知杏儿为何对她冷眉竖眼,她大概都忘了,当初就是因为她,杏儿才被主子赶回京,为此杏儿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杏儿看到她就有怨气。   而宗政珋云这边,把泰效臣一伙关进了大牢,就回王府。王府下人一见到世子爷回来,忙向世子爷禀报郡主郡马都回来了,跟王爷王妃及其侧妃们都在后院亭,让她赶紧过去,好像出大事了。宗政珋云一听,当下不敢怠慢,赶紧奔向后院亭。   人未到凉亭,宗政珋云就喊道:“父王、母妃。”   亭里坐满了人,听到呼喊,大家都转头望去。   “母妃,你怎么哭了”宗政珋云一进凉亭,就见母妃哭得跟泪人似的,揪心的问道。   “云儿”薛氏王妃听儿子这么问,哭得更伤心。   “母妃,到底怎么了”宗政珋云有些慌乱,忙上前几步一手搁在母妃的肩膀一手给她轻拍后背顺气。   “娘,出了什么事,姐姐跟姐夫怎么都回来了”见母妃还是哭个不停,宗政珋云投向自己的生母江氏求救。   江氏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你父王今早去康家接燕儿回府,但燕儿不肯”   “为什么”宗政珋云纳闷。   江氏瞧了瞧靖王,见他还是黑着脸,有些小声道:“燕儿是为了大宝跟小宝”   大宝小宝是宗政燕儿的儿子,一个十岁一个七岁,面对两个疼爱的小儿子,宗政燕儿就心软了,才不愿离开康家。   宗政珋云沉默的看着父王,靖王因为被女儿气的,此刻脸色还是依然难看。低下看母妃,母妃还是一直伤心的哭着。   “几位姐姐,云儿…只好用强制手段了”宗政珋云瞧着自己的八个姐姐及姐夫。   “云儿,六姐支持你”宗政芯儿上前鼓励。   “六妹…”二郡主宗政茜儿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位爱惹事的六妹。   宗政珋云轻轻收回手,面无表情的双手背后,转身离开凉亭,嘴里却大声命令道:“来人,给我备五十名精兵,抄围康府”   “是~”有位下人也大声应道。   “九弟,好样的”八郡主宗政晗儿大声喝彩。   “娘子,小心点,你有孕在身的”八郡马宋杰担心的扶着她提醒道。   骑上宝马,宗政珋云不顾一切的在京道策驰横鞭,吓得大道上的百姓纷纷躲闪,五十名精兵则有节奏的跑在后。   “吁~”到了康府前,宗政珋云勒住缰绳。   “把康府通通给我围住,任何人都不准进出”领兵的首将大喝。   “是~”士兵齐声应道。   宗政珋云下马,面无表情的进康府,也不等通报就直接来到大厅。   闻讯而来的康家老爷及夫人赶紧出来接见,康炳雄得到通报,暗觉不妙,匆忙的从书房奔向大厅。   康老爷一进来,就讨好的笑道:“世子爷,你怎么来了,怎么不事先通报下老夫,老夫好出来迎接”   宗政珋云冷哼一声,道:“不必了”   “这…”被泼了冷水的康老爷,听宗政珋云的这语气,吓得后背隐隐发凉。   “来人,文房四宝侍候”宗政珋云厉声喝道。   “是~”当兵的就是嗓门大,声音震的康老爷等人一阵哆嗦。   搬来桌子椅子,往桌上搁好笔墨纸砚,首将上前小心翼翼的磨墨。宗政珋云刚坐下,门外就进来了一名端庄艳丽的少妇,少妇两手各牵一个男孩。少妇脸色疲倦而忧郁,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云儿”少妇轻启贝齿,声音有些虚弱。   “放开我,我要进去,你们放开我,炳哥!炳哥…”   “放肆,世子爷在此,闲杂人不得进入,来人,把这刁妇驱出去”   “不要,不要,我要进去,炳哥,你在哪儿啊,炳哥…”   门外突然一阵杂吵的骚动,屋里有的人听的神经都绷紧。   “娇娇”如此熟悉的声音,康炳雄脸色瞬间苍白。   宗政珋云瞧了瞧脸色更加难看的少妇,执起毛笔,蘸了蘸墨汁,道:“姐姐,是该断了。来人,让她进来,你去拿个信封来”   “是”首将停止磨墨,拱手应道,转身出去。   宗政珋云低头静静的写着,不理会这屋里紧张的气氛,连那个叫娇娇的女子进来与康炳雄生死缠绵的画面都懒的看。搞得所有人都好奇世子爷到底在写什么那么投入。   写好,放下笔,首将也刚好回来,把信封交给了世子退到一旁。   宗政珋云拿起写好的两张信折好放进信封里,然后再拿起毛笔在信封面上写了两个震惊全场的字———“休书”。   她走过去,把写好的休书递到少妇宗政燕儿面前,道:“大宝小宝,我们带走”   “不~”康老夫人一听世子要带走宝贝孙子凄厉的大喊。   “宗政珋云,我不准你带走我的孩子”康炳雄也慌了,愤怒的吼道。   “姐,王府是大宝小宝的家,父王母妃都很疼爱他们呢”宗政珋云不理会康家人,温柔的说道。   宗政燕儿一震,眼泪慢慢落下,颤抖的伸手接过休书,她感激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不,世子爷,都是娇娇的错,求你们别这样对待炳哥,娇娇愿意从此离开这里”娇娇哭着跪下扯着宗政珋云的锦袍。   “娇娇”康炳雄心都揪疼了。   宗政珋云弯下腰扶起娇娇,这个女人虽然不怎么惊艳,长得清秀穿得也朴素,肚子有些隆鼓,看来都已经有孩子了。她的眼睛很漂亮,清澈无比。   “我们不怪你,别哭了,小心动了胎气”宗政珋云微笑的关心道。   “世子”娇娇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关心自己而没有辱骂自己,感动的捂着自己的嘴,泣不成声。   宗政燕儿缓步上前,拉过康炳雄的右手,把休书放在他的手心里,决绝的转身。   “燕儿”康炳雄这个七尺男儿,落泪了,心如刀割的痛。   “好好照顾她,或许…如果没有我,你们早就过着幸福的日子”宗政燕儿哽咽道,牵起两个儿子,落寞的走了。   “大宝小宝~”康老夫人哭着试图要去抢回孙子,却被康老爷子拉住。   出了康府,宗政珋云见周围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在窃窃私语里面发生什么事。   “首将,你去备轿,然后护送郡主及小公子回王府,本世子暂时还有事”宗政珋云吩咐道。   “是”首将领命道。   宗政珋云点了点头,走过去对宗政燕儿道:“姐,你们先回王府,大家都在家等你”   “云儿,你有事?”宗政燕儿询问。   “嗯”宗政珋云轻轻应了声。   “等一下”娇娇从康府走出来,喊道。   “娇娇姑娘,有事吗”宗政珋云礼貌的问。   娇娇朝她曲膝施礼,抬头与宗政燕儿对视。   “为什么…要成全我和炳哥”娇娇双眼通红,哽涩的问。   宗政燕儿别过头,强迫自己别流泪,成全?多么可笑的一句话啊,都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不能再欺骗自己了。人家是青梅竹马,纵使我再怎么爱他,他的心也不会在我这里。除了成全,我还能做什么,本想念在孩子份上不计较,可是…见到你孤身一人勇敢的闯进康府那一刹那,我明白了,只要我离开,留下的人才会幸福。   首将不知从哪里弄来一顶豪华大轿,正由八个轿夫晃晃悠悠的抬过来。   大轿落地,后边的轿夫压轿,宗政珋云上前掀开轿帘,请姐姐上轿。   “唉~”无奈,又悲伤的叹了口气,宗政燕儿决定面对那双漂亮的眼睛。   “我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呢,好好爱他,我祝福你们”宗政燕儿内心由衷的祝福道,牵着儿子转身上轿。   “起轿”宗政珋云放下轿帘喊道,目送队伍渐渐离开。   宗政珋云回头,见那个娇娇还愣在原地,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估计是在感激吧。她自嘲的一笑,也转身离去。她去第一楼要了坛女儿红,打包几样小菜,就向香府走去。   此刻天都渐渐黑了,香府少了原来的主人及下人,也变得冷冷清清,宗政珋云敲门的时候,是杏儿开的门。   “杏儿,你怎么在这里”宗政珋云吃惊的问道。   杏儿一副十分不情愿的嘟着小嘴,道:“是主子派我来侍候那个废物的”   “废物?哦~”宗政珋云明白了过来,点点头,心中却在偷笑,说我老大是废物,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像。   “世子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杏儿狐疑的看她。   宗政珋云扬了扬手里的酒和打包的小菜,吩咐道:“来找大哥一起喝几杯,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准备下”   “好的”杏儿接过她手里的救酒菜,请了她进来。   “我大哥呢”宗政珋云问。   “在她自己屋里”杏儿丢下这句话就走开去厨房。   “哦”宗政珋云应了声,去了古亦贤的卧房。   推开门,就看到一副可笑的场面:古亦贤此刻盘坐在床上,身上裹着棉被,对着床边的火炉发呆。   “大哥”宗政珋云好笑的唤道。   古亦贤回过神,见到宗政珋云来了,有些惊讶,但也很高兴。   “你怎么来了”她挺直了腰杆问,没有下床的意思。   “来找你小饮几杯”宗政珋云不客气的坐在她床边。   “好啊,我刚好无聊”古亦贤立马来了精神。   “哇,回答的这么干脆,你不是不会喝酒的吗”宗政珋云打趣的看她。   “只是小饮而已,没事没事”古亦贤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是啊,小饮而已”宗政珋云贼笑道。心中另有盘算:嘿嘿,看我今晚怎么灌醉你。    ☆、第 39 章   宗政玉祯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古亦贤,眉头紧皱,这才离开半天,怎么就醉的不成样了。      “呵呵…那个…皇姐,我还有事,先回家了,告辞”宗政珋云见女皇脸色不对劲,赶紧开溜。      本来好好的跟老大喝酒,刚把老大灌趴,女皇居然消无声的飘进来,真是吓了自己一大跳。再观女皇的脸色,好像特别的差,还是赶紧闪人。      “站住!”宗政玉祯厉声的喝道。      宗政珋云刚踏出一步的右腿,不得不僵在原地,浑身也吓得一阵哆嗦。      “这是怎么回事”宗政玉祯语气平伏无其的问。      “那个…”宗政珋云无言以对的转过身,低头,互相搅着十指,就是不敢看女皇。。      宗政玉祯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查看趴在桌上已经睡着的人。      “泰效臣等人,你何时处理”宗政玉祯道。      “呃…皇姐都知道了,是大哥告诉你的吧”宗政珋云抬头讪讪一笑。      “她没说”宗政玉祯淡淡道。      “哦”宗政珋云小心翼翼的偷瞄女皇表情。      “是凌莫李仲国今天跟朕求情”宗政玉祯瞥了她一眼。      “老国公呢”宗政珋云问。      宗政玉祯没有回答她,皱眉的看着桌上已空的酒坛,犀利的双眼扫向宗政珋云。      宗政珋云吓得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皇姐的眼神太可怕了,活像要扒了自己似的。      “云儿,朕命令你以后不准再碰酒”宗政玉祯用不容反驳的命令道。      “是”缩了缩脖子,宗政珋云小心应道。      “回去吧,泰效臣等人,明天处理后放了”宗政玉祯也意识到吓得了宗政珋云,缓和语气道。      “怎么处理?”宗政珋云问。      “命在即可”宗政玉祯平淡道。      “是,云儿知道了,那云儿先回去了”宗政珋云拱手道,转身离去。      看着宗政珋云离开,宗政玉祯把目光又落在古亦贤身上。      “杏儿,把她扶上床”      宗政玉祯托起沉睡的古亦贤,一旁的杏儿赶紧上前帮忙,一起扶古亦贤到床上,替她脱了鞋子并盖好被子。      看着浑身是酒气的古亦贤,宗政玉祯就愠火。      “杏儿”宗政玉祯喝道。      “奴婢在”杏儿低头应道。      “亦贤的一天三餐,你帮她改善,只要死不了人就行”宗政玉祯冷冷道。      “是。奴婢先去把桌子收拾下”杏儿暗暗偷笑,借口去收拾桌子。      把桌子收拾干净,恭敬的退出屋,把门顺带上。站在门外的杏儿嘴角弧度渐渐拉开:嘿嘿,古亦贤,你死定了,看本姑娘明天怎么整死你。      “嗯…祯儿…”睡得不省人事的古亦贤,喃喃的发出低语。      宗政玉祯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床沿,伸出柔夷摸着古亦贤那张可爱的睡脸。      “亦贤,你在梦中梦到了我吗”宗政玉祯留恋的看着这张熟睡的脸。      熟睡的古亦贤,突然笑了,笑得很甜很甜。      “梦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宗政玉祯点了点她的鼻尖。      “祯儿…我爱你…”      宗政玉祯一震,整个人瞬间呆住了,眼中,有泪光一闪而过。      宗政珋云回了王府,深夜的王府没有了以往的冷清,整个正厅是一派家人热闹的场面,心中泛起阵阵暖意,这样的家才是个真正的家啊。      “云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年迈的靖王,虽然带着责备的口气,但声音里藏不住作为人父的慈爱。      五十多的宗政和,虽然比大哥宗政延小几岁,但他比大哥早结婚生子。当时年少还是太子的宗政延,与别人争大嫂,是迟迟不肯立妃,任父皇母后怎么劝说都没用,甚至还闹过冷战。母后见大儿固执的要命,就命小儿赶紧先成亲,别管那啥长幼有序的规矩,就这样,宗政和最先当了人父。      “云儿,这么晚去哪里了,大家都在等你呢”二郡主宗政茜儿柔声道。      “对不起了各位姐姐姐夫,云儿让你们操心了”宗政珋云深感抱歉道。      “以后别这么调皮就是了,好了,不说这了,云儿用膳了没有”宗政珋云的生母江氏宠溺的拉过“儿子”。      闻到“儿子”身上的满是酒气,江氏皱了皱眉心,质问道:“怎么一身都是酒气”      “呵呵…”宗政珋云不敢回应,呵呵笑的装傻。      “舅舅”五郡主宗政媚儿怀中有两岁多的小儿子欢跃的腾着双手,意思是要舅舅抱抱。      “仁儿乖乖,舅舅抱抱”宗政珋云欢快的抱过宗政媚儿怀中的仁儿。      “云儿,你瞧你浑身都是酒气的,先回屋洗洗去,别薰着孩子”二侧妃秦氏虽这么说,其实是担忧宗政珋云的身子。      “好好好,听二娘的,我去洗澡下”宗政珋云妥协道,把孩子抱给母亲。      “大姐跟大宝小宝呢”宗政珋云环视一周问。      “累着了,已经睡了”薛氏王妃温和道。      “哦~”宗政珋云应了声,向父王等人行礼告退去洗澡。      望着离去的宗政珋云,薛氏王妃转头看着靖王道:“王爷,云儿都二十了,该考虑下这孩子的婚事了”      靖王正逗着怀里尚在襁褒中的小外孙,听到王妃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逗小外孙。      “是啊,该考虑考虑这孩子的婚事了”四侧妃宁氏赞同道。      “也不知道哪家孩子能配的上咱们家的世子爷”八郡主宗政晗儿打趣道。      “能登对就行了”薛氏王府乐呵呵道,完全忽略了大厅里有两个脸色复杂的人。      竖日,宗政珋云吩咐下人去大牢走一趟,命令大牢的牢头将泰效臣等人各打三十后就放了,至于康慈安,侮辱皇室宗亲,加二十棍。      泰效臣等人其实还是很幸运的,没被宗政珋云打入天牢,而是关押到刑部大牢,不然肯定被天牢里威严而又阴森的惨状吓个半死。      至于古亦贤这边,则遭到了惨重的惩罚。      “唔~,好辣~杏儿,这菜…这菜怎么这么辣”      “本姑娘爱吃辣,怎么,你有意见”      “…”      “噗~这汤怎么这么酸,杏儿,你到底加了多少醋”      “古亦贤,你居然把本姑娘精心熬的汤全吐了出来!”      “…”      “好苦~糕点怎么这么苦”      “苦糕点”      “…”      “这…今天的菜满丰富的,该不会…”      “不吃拉倒,怎么,怀疑本姑娘下毒啊”      “不是…我吃…(嚼)好甜…”      “你上次嫌苦,我这次就加了点点糖”      “…”      洗澡,古亦贤脱了全部衣服,哆哆嗦嗦的直接跳进浴桶里,水花四处溅起,这里的浴桶不是圆形,而是将近一人宽的长方形,平躺都没问题。      “啊~~~好烫好烫~”古亦贤被烫的立马爬出浴桶。      “怎么这么烫~”古亦贤抱着双臂光着脚丫在原地直哆嗦的跳着,气的怒吼。      门外,传来不急不慢的回答:“本姑娘只负责烧热水,其余自理”      “…”      古亦贤这回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尝尽“人生”酸甜苦辣,以及处在那“水深火热”之中的日子。几天下来,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强烈的渴望立马远离这个跟恶魔似的小宫女,现在是无时无刻都在期盼女皇赶紧过来“救命”啊,再不来就要出人命啦。然而,古亦贤做梦也不会想到,杏儿如此的整她,可是受“圣喻”,她哪里敢“抗旨”。      日子渐渐逼近年关,大雪也下了好几天,京都的各家各户主人们,每天一大早都会拿着铲把之类清理门口的积雪,一家人倒也娱然自乐。      宗政玉祯悠然的缓步在御花园长廊道,看着那些太监冒着严寒在清理御花园里的积雪。      “今日是几日”宗政玉祯问道。      “回皇上,腊月二十八了”梨儿恭敬的回答。      二十八了,日子过得赶快啊,宗政玉祯无声的叹息。      “回御书房”宗政玉祯转身道。      “是”伴随的宫女太监低头相应。      回了御书房,宗政玉祯遣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进寝宫。皇帝的寝宫都是很大,摆设都是东侧龙床,北侧书案,西侧书架以及架旁有个玄黄帘门,里面是宽大的浴房,南侧是大门。      左手轻轻的撑在书案上,宗政玉祯环视周围,偌大的寝宫显得空荡荡十分冷清。自己拥有了世上至高权力,也拥有望不尽的孤独,这就是做为帝王的代价。      亦贤,对,还有亦贤,自己并不孤独。很久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好想见她。      宗政玉祯转身,走进摆放在床头的屏障里,她要换身便服。      古亦贤一大早,就被杏儿拉着去扫雪,很简单,拿把小铲飞到瓦顶把上面的积雪铲下来。      “嚓、嚓、嚓…”反复的把瓦顶上的雪铲下去,都将近响午了,古亦贤觉得无聊的要命,干脆把铲子扔到一旁,直接坐在一块已经清理干净的瓦片上。      杏儿也没有闲着,正在认真的扫着门口的雪,古亦贤一时起了报复心,抓了一把雪,捏成圆形,准确无误的砸在杏儿后背上。      被突然袭击的杏儿,停止扫雪,抬头望向瓦顶上的行凶者。      “哈哈…”古亦贤得意的大笑起来。      “古亦贤,你要死啦”杏儿气冲冲的扔掉扫把,弯腰也抓了把雪捏成圆形狠狠的砸过去,恰好砸在古亦贤的脸上。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古亦贤站起,弯腰再抓了把雪,捏成圆形向杏儿砸去。      早有准备的杏儿,身子轻轻一闪,雪球从眼前擦过。      “砰~”杏儿是躲过了一击,可后面出现的人却被砸到。      “祯儿~”古亦贤惊得大叫,随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的看着门口出现的人。      惨了,砸中女皇了,完了完了。      “亦贤,你好像很喜欢玩雪”女皇铁青着脸,看向瓦顶上的某人。 ☆、第 40 章   “奴婢参见主子”杏儿惊慌失措的跪下来,暗自责备自己不该躲闪,要不然皇上也不会被雪球砸到。   “平身”宗政玉祯淡道。   “谢主子”杏儿起了身,走过去将门关上。   古亦贤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落在女皇跟前,在女皇一声惊呼中,已被她一把搂过娇躯,多日来的思念在此刻瞬间化作无限的柔情。   宗政玉祯羞红着脸欲挣脱,无奈被抱得紧紧,放弃挣脱,双手轻轻搭在古亦贤的腰间。   杏儿转身就看到写一幕,暗骂古亦贤这个死色狼,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抱女皇,当真是色胆包天。欲上前分开这二人,但刚迈出的脚步却又忙刹住,愣了愣,不动声色的退开。   抱了许久,古亦贤方不舍的分开,手却依然搂着女皇,深情的看着女皇。   “方才为何砸我”宗政玉祯轻笑道。   古亦贤倾身过去与她额对额,掀下她的面纱,为自己辩解道:“方才我不是故意的”   “哦~”宗政玉祯柳眉一挑,惩罚性的用自己的额头轻磕对方一下。   古亦贤笑了笑,温柔道:“祯儿,还生我的气吗”   “你说呢”宗政玉祯轻声道。   “好啦,我错了,我答应你,没有你的批准,绝不沾酒”古亦贤讨饶道。   “口说无凭哦”宗政玉祯带点不相信的语气道。   古亦贤放开宗政玉祯,毫不犹豫的对着她跪下。   “你这是做甚”宗政玉祯错愕的看着她。   “发誓啊,这样就口说有凭了”古亦贤无比认真的回答。   宗政玉祯听的有些哭笑不得,拉起她,道:“你若当真有如此决心,何必非要发誓”   古亦贤觉得有道理,当即赞同放弃发誓,牵过宗政玉祯的玉手,兴奋道:“走,我们堆雪人去”   皇宫内,东南地边突然上奏军情紧报,而女皇根本不在寝宫,早就一声不吭的出了宫,可急坏了三位宫女。还是桃儿最冷静,吩咐大家别张扬,她则赶紧出宫去请皇上回宫。   桃儿翻墙近了香府,便瞧到院子里有两尊雪人,一尊已堆完好,另一尊两个人在努力堆积着。   桃儿静静的立在不远处,看着这副温馨的画面:古亦贤与女皇不停的抓着雪拍在雪人上,古亦贤还恶作剧的把冷冰的手摸在女皇脸上,女皇会抓一把雪洒向古亦贤,二人嬉笑的打闹在一起。看着女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桃儿鼻子一酸,女皇天性冷淡,除了在父母面前才有女儿家的娇态。但自从皇后去世,女皇就变得更冷淡,更没怎么笑过,即使是笑了,也只是牵强一笑。而今天,女皇的笑是出自真心的笑,就像回到了以前,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幸福。   古亦贤,你当真有这本事,看来,皇上是真的动情了,可是,你们二人皆是女子。女子与女子相爱,是有违常理,况且皇上是一国之君,纵使拥有至高权力,也承受不了这天下之骂啊。纸是包不住火的,将来你们要如何面对,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力了。   “唉~”桃儿无奈的叹息。   这一叹息,那对本在嘻闹的二人停住了,皆望向叹息之处。   “桃儿?”古亦贤愣愣的望着她。   “奴婢参见皇上”桃儿赶紧跪下,也不管这地上有多冰冷。   “平身”宗政玉祯淡道。   “要一起玩玩吗”古亦贤微笑的扬了扬手里的雪。   “不用了,奴婢还有要事要禀报皇上”桃儿淡淡的拒绝。   “哦”古亦贤有些惋惜。   宗政玉祯拍了拍双手,理了理衣袖,重新戴上面纱,走了过去道:“回宫”   “是”桃儿一欠身。   “哈?”古亦贤跑过去想要拉宗政玉祯,却被她巧妙的闪过。   “不许胡闹”宗政玉祯斥责道。   古亦贤瘪了瘪嘴,委屈的缩着脖子,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媳妇样。   宗政玉祯甚是觉得好笑,放和了语气道:“是真是有事,耽搁不得”   “嗯,知道了,去吧”女皇这么说,古亦贤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忙点头。   宗政玉祯笑了笑,不再多说,与桃儿一同离去。   目送二人离去,古亦贤顿时感到落寞,转身回去无精打采的继续堆雪人。   回了皇宫,宗政玉祯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阅览老总管捧过来的奏折。   宗政玉祯皱着眉头看完奏折,把奏折合上,道:“击朝鼓,更衣”   “是”闻到了严肃的气氛,众人忙应道,不敢有半点怠慢。   “嗵、嗵、嗵…”   震耳欲聋的敲鼓声缓缓响起,原本热闹非凡的各街各道都神奇般的立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的聆听这从皇宫传来的鼓声。任何百姓都知道,能在这个休沐期间紧急集结百官上朝,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快、快、快…”带头的家丁不停的催促轿夫,轿夫们也不敢耽误大事,使出浑身的劲儿加快步伐赶往太和殿。   京道上,百姓们见陆陆续续的文武百官马不停蹄的赶往太和殿,都识相的纷纷让路。   “出了什么事”百姓甲。   “不知道,看这急样,定是出了大事”百姓乙。   “会不会是边界告急”百姓丙。   “不会吧,这都要大过年的,挑这个时候打仗”百姓丁。   混乱的人群里,百姓们交头接耳的纷纷议论自己的猜测,整条京道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紧张。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吭,原本在围着议论的百官,立马散开,恭敬的左右列班站好,杂吵的太和殿瞬间鸦雀无声。   女皇一身冕服,从右侧走道缓缓步入大殿,后边的宫女太监除了老总管以及三位贴身宫女跟进大殿,其余都侯在殿外。   上了中间台阶,女皇威严的端坐在龙椅上,双目扫视殿下。   今天来上朝的百官比以往少的很多,不少官员回了老家,根本无法前来上朝。   百官跪下,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谢了恩,百官们缓缓起身。   宗政玉祯一个手势,老总管一鞠,下了左台阶,把捧在双手里的奏折递给首席班位陆丞相。   打开奏折,陆中日认真的看着里面的内容,脸色也越来越凝重。看完奏折,陆中日把奏折递给对面首席班位的靖王。他的这一切变换表情,百官也都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惊慌,奏折里定出了什么大事。   “闽郡策史刘昌上奏,琉璃岛屿,统帅十万大军进犯我东南边界,已夺得三县城。政史马洪畴一家遭人灭门,刘昌请求朝廷立刻增兵”宗政玉祯冷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琉璃岛一向不敢犯我大正王土,这回怎么突然宣战了”   “如今眼下将近年关,怎么挑这个节骨眼打”   “这可如何是好啊,连政史一家都杀了,太残忍了”   每郡区朝廷都有设置两名最高官员,政史,掌管郡内一切政务,策史,掌管郡内一切军务,官拜分别正从三品。   殿两旁的百官忧心忡忡的讨论着,整个太和殿又杂吵起来。   “皇上,老臣愿意领兵增援”靖王毫不犹豫自动请缨。   “皇叔,我朝水师有多少”宗政玉祯没有回应,反而相问。   “各地水师,总共三十万”靖王如实回答。   宗政玉祯起身,冷冷道:“派人刺杀朕失败,如今明目张胆的宣战,琉璃岛当真有如此这能耐”   “什么!当日刺客不是三国联盟派来的,是琉璃岛暗中使乍”李国仲惊呼。   “琉璃岛位于东南一带,与闽郡相邻,喜好食水产类,盛产各类价值不菲的大珍珠”凌莫娓娓道来。   宗政玉祯龙袖一挥,道:“靖王听旨”   “臣听旨”靖王赶紧出班跪下。   “朕封你为兵马元帅,统领十万水师,迎战琉璃岛”   “臣领旨”靖王俯身磕头。   “退朝”   “退朝~”老总管上前喊道。   退朝后,女皇把重要大臣又宣到御书房。   “众卿家,此次琉璃宣战,有何见解”宗政玉祯问道。   “乱”陆中日苦笑道。   “此话怎讲”李国仲问道。   “李大人心中想必也有底了吧”凌莫无奈道。   “臣愚昧,各位大人为何如此担忧”郑士景困惑道。   靖王叹息道:“终究还是年轻。琉璃宣战,并非一时,而是蓄意已久,借以三国联盟刺客来混搅视听,好让我大正与三国对裂,达到他们的目的”   郑士景听罢,犹如晴天霹雳,忙道:“既然刺杀失败,为何又要宣战”   “如不是暗中与他人结盟,定不敢出兵。把时间定在年关之际,一来趁各处兵力舒缓,二来借以天寒地冻,朝廷要调兵送粮草实则困难”陆中日分析时事。   大臣们听的冷汗淋淋,心中无不十万着急。   凌莫摇了摇头道:“这是最好的局势,臣怕后头还有更坏的阴谋”   郑士景惊呼:“三国有可能联盟趁机出兵攻打我大正”   一语道破要害,所有大臣一声不吭的沉默,御书房里顿时陷入一片凝重的气氛。   女皇始终一言不发,待所有人讨论完毕,才淡道:“朕登基未满一年,各国就趁机找茬,当真是四面受敌”   面对女皇意外的冷静,大臣们面面相觑,莫非女皇早已料到有今日?   似是看出大臣们的心思,宗政玉祯弹了弹衣袖,漫不经心道:“朕不是神仙,莫要高估了朕”   大臣们无语,既然事先不知,为何皇上你还能如此镇定,定有什么妙策来化解这危机。   “皇叔,辛苦你了,不能过个安稳的大年”宗政玉祯愧疚道。   “皇上切莫自责,为国效力,这是尔等的职责”靖王忙道。   宗政玉祯宽慰道:“好,多谢皇叔了。到了闽郡,请皇叔命令沿海一带的老百姓全部后撤一百里。城门紧闭,没有朕的命令,绝不迎战”   “是”靖王拱手领命。   “大将军薛华,兵部尚书郑士景听旨”   “臣在”二人赶紧站出来拱手低头。   “尔等领其余二十万水军,静守浙郡,东海百里内加强巡逻。如遇有不明船舶开往琉璃,不管有多少数量,都将其拿下,抵抗者,杀无赦,”   “是”薛郑二人高声应道。   “皇上,琉璃暗中结盟,莫非是扶桑国”凌莫问道。   “朕倒希望不是扶桑。不管结盟对象是何人,朕这次定要拿下琉璃,免得后患无穷”宗政玉祯意味深长道。    作者有话要说:打仗了?不是… ☆、第 41 章   东南战事,很快就传入民间,民间百姓在喜庆的欢笑中迎接新年的到来,又在喜庆的担忧中牵挂前方战况。琉璃岛素从不曾与中原交锋,每年还按时纳贡。而如今,竟不动声色的袭击沿海边界,还特意选在年关,由此看来,来者定不善,只得多拜拜佛跪跪天,求老天保佑前线的将官平安。      兵马元帅靖王以最快的时间,自己亲自点将,并召集了自己麾下的各猛将,于二日早晨整装完毕出发,渡过长江与大军集合。来相送的人有很多,有京城百姓有朝廷官员,连当今女皇都出城相送。      古亦贤负手立于一家店铺旁,深邃的双眸,紧紧的望着城门口的一抹玄黄身影。杏儿今早已回宫,禁足令也就解禁,重新获得自由的古亦贤,迫不及待的奔出香府,欲玩个痛快。却看到了女皇出宫送元帅出征这一幕,这才知东南发生战事。      一身皇袍,果然很适合她,整个帝王之相展现的淋漓尽致。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对于这个大正王朝的一切,她一无所有,祯儿的王朝危机,她徒然无策,她现在恨自己的无能。      几乎是用跑的回了香府,关上大门,在东厢她找到了一间书房。冲过去,把架上的书都拿下来,一股脑全扔在书案上,她现在必须要了解这个空间的全部历史,这里的文字类似繁体文,对于出生在书香门第的她,还是看的懂。堆了满满的一桌,直到书案上再也放不了任何书,古亦贤才坐下,随手从书堆上抽一本。      “论语?”古亦贤不可置信的看着封面上的书名,颤抖的翻开封面,两眼瞪的老大。      扔掉那本论语,再随手拿一本,当书面上写着“孟子”二字,古亦贤当真傻眼了。这不是另一个空间封建时代吗,怎么会有《论语》《孟子》?      再抽出一本,页面写着《治国册》,古亦贤几乎要跳起来,又再抽一本,是《礼记》。      “唰、唰、唰…”古亦贤抽了一本看完扔掉再抽一本,照此不断,整个书房桌上的地上的,一片狼籍。      “奇怪,明明有论语孟子,为何就没有资治通鉴后汉书之类,反而是一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书”古亦贤喃喃自语,手里一刻也没闲着。      一本《史册丛书·卷六》,吸引到古亦贤眼球,这本史册在古亦贤的脑海里是陌生,或许记载着我想要知道的事。从书堆里一一找出其他分卷史册,共有二十四款二十四本。轻轻翻开第一卷首页,古亦贤开始认真的阅读。      古亦贤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看书了,她不喜欢读书更别提看书,从小到大,都是爷爷逼迫自己读书,自己虽然总是抵抗,到最后却也不得不乖乖听话。如果爷爷要是看见自己这幅认真看书,而且这一看是从早看到黑,爷爷指不定会吓得心脏都跳出来。      渐渐的,古亦贤看出了些头绪,原来这个空间,不但有孔子孟子,也有夏商周以及春秋战国,但却不是秦朝统一,由齐楚联姻合并灭了其他五国,建立“中朝”,至此开始了不一样朝代的封建时代。也就是说,这个空间的历史到了中朝就与自己的空间的封建时代开始不同了。随后这个空间又经历了不少王朝,到了大正朝,已是第六个王朝。大正王朝的建立,或许可以用变天来形容,它彻底改变了自古男尊女卑的概念,女帝的诞生,在历史舞台留下了精彩的一笔。      宗政昭舞,一个传奇女人,写出了不老的传说,仅二十岁举兵征伐,历经十年,统一天下,东至东海,南至南海,西至藏郡,北至蒙郡,如此浩大的疆土,历代帝王见此都会自愧不如。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古亦贤忍不住赞道,一个女人,不但做了帝王,在治国方面更是有条有理,当真是做到了文武双全的奇迹啊。      “唉,要是让宗政昭舞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被子孙败的四分五裂,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古亦贤无奈的感慨。      “咕噜噜…”      “好饿…”古亦贤摸了摸肚子,方知饿的很,终究是凡人,哪怕你武功再厉害,到了饥饿交迫,照样要吃喝拉撒。      抬头望向窗外,外面的天已经黑的不见五指,似到了深夜,敢情自己都一天没吃饭了。左右两座烛柱上的油灯,自己是何时点上也记不清了。      “你这是作甚”      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悠悠传入古亦贤耳中,她猛地抬头,那抹亭亭玉立的倩影立于门处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古亦贤两眼一亮扔掉手里的书,起身绕过书案拔腿跑了过去,拉起她的双手。      “祯儿,你怎么来了”脸上掩不住的兴奋,喜的古亦贤直乐。      “一时闲聊,就来看看”宗政玉祯轻柔道。      “呵呵…”古亦贤笑着搂过宗政玉祯香肩,眼里却是满是疼惜,她何尝不知,她说的闲聊是什么,不然也不会深夜来找自己。自古皇宫六院皆是个寂寞索千秋的地方,即便是帝王,权力再高又如何。      “咕噜噜…”很不和谐的声音扰了这对壁人。      宗政玉祯离开古亦贤的怀抱,好笑的看着她,直看得古亦贤尴尬不已。      古亦贤扁着小嘴,可怜兮兮道:“我已一天未进食了”      “就为这些”宗政玉祯扫视着这狼籍一片的书房。      “我在给自己补课。不说这个了,我的好祯儿,陪你的情人一起出去吃个饭如何,我快饿死了”古亦贤略带撒娇的晃着佳人的玉手。      “才不是”宗政玉祯含羞带嗔的白了她一眼。      “呵呵…走吧”温柔的替宗政玉祯戴上面纱,古亦贤正要牵着她一起出书房却被佳人拉住,侧头疑惑的看着佳人。      宗政玉祯掀下刚戴上的面纱,好笑道:“已是子时,莫不是要去把店家喊醒”      “子时!”古亦贤惊呼,随后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道:“当真糊涂,此刻哪有店家还在营业,那我岂不是要饿死”      宗政玉祯但笑不语,伸手替古亦贤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着,转身出了书房。      “去哪儿”古亦贤跟了上去拉住她问道。      “厨房”宗政玉祯柔声道。      古亦贤一喜,深情的看着她,道:“你会做?”      宗政玉祯婉尔一笑,有些羞涩道:“自我出生之后,母后便抛弃了那三宫六院之首的尊贵,亲自入厨料我三餐”      “呵呵…那祯儿儿时是不是也跟着学厨”古亦贤柔声笑道。      宗政玉祯点点头,略带伤感道:“自学会了下厨,我便常做给母后吃,母后偏好素食,我就随她口好,做些清淡的小菜,母后总是夸我做的好吃”      古亦贤拥她入怀,鼻头一酸,道:“祯儿做什么都好吃,我以后要天天吃祯儿做的饭”      “未尝过说甚好吃”宗政玉祯好笑道。      “一定很好吃,你都说了,你母后也夸好吃”古亦贤固执道。      宗政玉祯很是感动,双手不由的抱紧,思绪飘到了母后去世那日。母后说,将来会有一个人代替母后,夸祯儿做的菜好吃,而那个夸你的人,也将会是祯儿喜欢的人。母后,你说的没错,祯儿已经找到了那个夸祯儿做的菜好吃的人,虽然这个傻瓜还尝都没尝过,可是,祯儿好喜欢。      相拥了很久很久,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俩手紧紧相扣,慢慢的步向厨房。厨房并没有多遭,收拾的很干净,桌上还摆放着少一些蔬菜,有土豆、有萝卜…有大白菜、有竹笋、也有豆腐等等,单是古亦贤吃的话可以吃上两天。看来这些是杏儿备的,杏儿虽然年纪轻轻,但做事还是很细腻。      洗了些要下锅的菜,二人开始分工,宗政玉祯负责烧菜,古亦贤负责烧火。      “亦贤,好了没有”宗政玉祯看着一直没热起来的锅,催促道。      看着点上的火慢慢变大,古亦贤赶紧应道:“好了好了”      当厨房里四处飘逸着可口的香味,坐在灶头看火的古亦贤都傻了,堂堂的一代女皇,居然还真的会做饭。      “好了”宗政玉祯把做好的菜端放在桌上。虽说只是简单的一道白菜豆腐,也够让古亦贤眼谗的。      匆忙的洗了手,古亦贤迫不及待的奔过去,接过宗政玉祯递来的筷子,夹块豆腐就吃,口感柔嫩又香,古亦贤竖起大拇指啧啧夸道:“好吃,祯儿炒的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      宗政玉祯嘴角挂笑道:“当真?”      “嗯嗯”古亦贤猛点头。      “你慢点,不够等下我再做,当真是一天未进食”看她一副狼咽虎吞的模样,宗政玉祯心中满是甜甜的,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两人就这么在厨房闹着,直到打更的人报着丑时二刻,双双才出来。深夜的天,下着怪大的雪,古亦贤欲让宗政玉祯留夜,等雪停了再回宫。但宗政玉祯拒绝了,毕竟是皇帝,一夜未归,指不定御林军会把整个京城都翻了。无奈之下,古亦贤只好冒着大雪撑着伞送女皇回宫。      雪很大,风也大,古亦贤单手撑着伞都有些勉强,宗政玉祯搂着古亦贤依偎在她的怀里,脚下踩着白雪,两人安静的走着,无数的脚印被遗留在后。      “亦贤”宗政玉祯在怀里轻轻唤道。      “嗯?”古亦贤低头看她。      “你的家人呢”宗政玉祯小声问。      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良久才吐出一句:“我没有家人”      带着心疼,宗政玉祯停下步伐,仰头望她,清澈的眼眸,倒映着那个人清秀的脸庞。      对上那对眼眸,古亦贤的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在渐渐生痛,黯然的垂下眼帘。是啊,来到了这个未知朝代,亲人对自己而言,已经是遥不可及了,算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儿。      宗政玉祯转身将自己的香唇轻轻复上那片柔软,并没有深吻,只是蜻蜓点水般,脸颊爬上了两朵彩霞。毕竟她还是第一次主动去亲吻人,当然会有些害羞了。      古亦贤愣了愣,眼角开始湿润视线也慢慢的模糊,她狠狠的一手抱住她,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的后背上。      伸手回抱,宗政玉祯温柔道:“我会一辈子让你开心的,相信我”      “已经不重要了,这个世界,有你就够了”古亦贤哽咽的笑道着,即便有回去的机会,我还是会留下来的,因为这里有你,有你,所以对这个世界会有留恋,你就是我的亲人,一辈子的亲人,我的祯儿。      想到第一次见到她,差点溺死在水中,宗政玉祯的心没有由一痛,双手更加的抱紧。       ☆、第 42 章   刚过寅时,皇宫各院就忙的不可开交,各个管事房的太监宫女皆是匆匆擦肩而过,连说话的空闲都没有。   “小刘子,热水备好了没有,你快点,太上皇那儿催了,你不要命了”负责烧水的管事气急败坏的责骂。   “马公公,马上好了”一名二十来岁长得很白嫩的太监点头哈腰的应着,垂的双手急的挥着,立马有两位年纪比他要小的太监抬着一个大水桶越过他。   “你们听着,今儿是大年了,所有人都给咱家精神点,谁要是犯了错误,咱家绝饶不了他”管事马公公双手背后,声音洪亮的警告烧水房里那些忙碌的太监宫女。   “知道了”太监宫女恭敬的齐声呼应。   “马公公”杏儿立在门口唤道。   原本一脸严肃的管事马公公,一听到这声音,立马换上讨好的笑容走过去,哈腰笑道:“这不是承乾殿的御女杏儿吗,来烧水房有事吗”   “我来找何尚宫,皇上沐浴用的花瓣备好没有”杏儿问道。   “有有有,早就备好了,何尚宫去了柴司,临走吩咐把这花瓣交给你们”马公公忙应道,转身又大声喊 ,“春红,把备给承乾殿的花瓣拿过来”   “是”一声回应,立即有位长得怯生的宫女捧着一个花篮走过去,花篮里面装着满满的一篮各种花瓣,整个烧水房都是幽香环绕。   “有劳了”杏儿接过花篮,欠身道,然后转头离开。   “哪里哪里”马公公对着杏儿背影皮笑道。   皇帝浴室房,几位宫女在小心翼翼的忙活着,女皇寅时过后就会醒来,她们得赶紧做好前头工作。   “哗啦哗~”两位抬着热水桶的宫女轻轻的把热水倒进白玉堆砌的宽大浴池里。   桃儿伸手往浴池里探了探水温,“再倒些许热水”   “是”两位宫女欠身应道。   梨儿将皇帝冕服恭敬的呈放在玉盘里,再小心的查看帝冠,生怕有什么损坏。   蜜儿则在皇帝寝宫厅里认真的查看着皇帝的一切洗漱用具。有三位宫女各捧着玉盘,分别有盛着热水的脸盆,有干净柔软的毛巾,还真漱口的茶杯。   杏儿无声的轻轻走进来,手里当然还提着满香的花篮。   蜜儿有过去,轻轻抓了一把再放回去,满意的点点头道:“花瓣还是新鲜的”   “那我去了”杏儿笑了笑,转身拐进西侧带有玄黄帘的浴房。   桃儿见杏儿回来了,接过花篮,两人一起轻轻的将花瓣洒进浴池里。整个浴房氤氲缭绕的空气里,升起淡淡的幽香。   宗政玉祯轻抚着额头慢慢坐起,刚睡醒的她,一副睡眼惺松。   察觉到帐帘里有动声,蜜儿恭敬询问道:“皇上,现在要更衣吗”   “准”声音透过玄黄帐帘,传入寝宫大厅。   “是”所有的宫女欠身应道。   有六名宫女排成对从门外进来,前头一对先掀开帐帘,中间一对走进几步也掀开帐帘,最后一对掀开玄黄纱帘。   女皇外披皇袍内着薄如婵翼绣有云图的内衫,一脸平淡的坐在床畔。   蜜儿上前蹲下,侍候女皇穿鞋,端漱口茶杯盘的宫女也上前半弯着小腿,将玉盘托在头顶。   宗政玉祯端过茶杯轻轻抿了小口,含在香舌里搅拌几下,一位宫女忙将抱在怀的里的金制瓶器伸过去,女皇将含在口中的漱口茶吐在里面。一名宫女上前接过茶杯,把拧好的毛巾递给女皇。   宗政玉祯擦了脸,起身走向浴房。浴房门处,桃儿杏儿各立两旁将玄黄帘高高举起。   过年对于古亦贤来说,很无聊,谁能忍受的了在异世界里孤单单的吃着所谓的“团圆饭”。   出门买了些食物打包回来放在书房桌案上,埋头又继续看书,饿了就随手抓来就吃,管它今天是过大年的。   “大哥,大哥~”宗政珋云敲着门环边大叫,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包袱。   “世子爷,古公子或许不在”见自家主子敲了这么久,项浩说道。   “刘吉,翻墙进去”宗政珋云不信,命令刘吉。   刘吉一拱手领命,身子一跃,飞进香府。很快,大门被打开,开门的正是翻墙进去的刘吉。   “都在门口护着”宗政珋云留下这句话,奔向府内。   “是”四个护卫齐声应道。   宗政珋云去了古亦贤卧房,找不到她,就一间一间的找,终于在一间狼籍的书房里找到了她。   “哎呦,老大,你在干吗”宗政珋云一脚踏进去,小心的避过满地的书。   古亦贤一听是宗政珋云的声音,抬头道:“你怎么来了”   “当然来看你了”宗政珋云说着,上前抢过古亦贤手里的书,“别看了,走,换衣服去,今儿可是过年的,要好好疯一下”   “你手里?”古亦贤盯着宗政珋云手里的大包袱。   “这是有心人专门定做几套给你的,瞧你那寒酸样,喏~”宗政珋云说着把手里的大包袱塞给古亦贤。   “可…”古亦贤还想说什么,却被宗政珋云拖走,出了书房。   “去,把衣服换了,别辜负了有心人的好意”宗政珋云挥挥手催促道。   古亦贤无奈,喜好回房去,有的玩总比无聊的看书好。   宗政珋云看着老大回屋换衣服去,自己转头望了望一片狼籍的书房,叹了口气,换来四个护卫一起整理书房。   过了有一壶茶的功夫,古亦贤从卧房珊珊而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立在书房门口,见几个人在低头忙着收拾书房,大声的干咳了一声。   闻声望去,宗政珋云惊讶的上下打量着古亦贤,把书放进架子,走了过去。   一身淡蓝的衣袍,,外套一件洁白轻纱,腰间那条玄紫色的玉带还系着一块裴翠玉佩。此时的古亦贤清秀英俊,温文尔雅,十足的贵族气质。只是,头上那歪着的玉冠,戴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更夸张的是,玉冠上的两根飘带都压在后领里。   “老大,你这是戴玉冠吗”宗政珋云挫败的上前帮古亦贤头上的玉冠调正。   “包袱里的几套衣服都是你买的?”古亦贤疑惑的问道。   “不是”宗政珋云老实回答,转头又冲那四个护卫问道,“你们好了没有”   “好了”说着,刘吉把几本书整齐的放进书架里。   “今儿我可不是来玩的,奉命把衣服送到,我也该走了”宗政珋云贼笑道。   古亦贤已猜出衣服是谁给的了,顿时满心都是暖暖的。   “好了,我真得走了,府里还有很多事要张罗”宗政珋云拍了拍古亦贤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我送你”古亦贤让开道。   送走了宗政珋云,兴奋的古亦贤已经看不下书了,回房拿了些碎银出去溜达去。   如果要问这世上哪户人家的人口最多,那皇家是当之无愧了,瞧那太上皇的养心殿,大殿里摆满了十来大桌的酒席,全是太上皇正和帝的嫔妃子女,当真是一家人口旺盛啊。   宗政玉祯无精打采的用膳,每年的除夕如出一辙,没有多少变化,况且失去了母后,更甚是乏味。假若还是孩童时,怕是最喜爱过年了,父皇母后都会给自己意想不到的礼品。可惜,时光流逝,再也回不了孩童时对过年的期待和兴奋。   “皇上,身体不舒服吗”与太上皇同坐在上殿席的柳妃柔声关心问道。   “皇儿,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太上皇也察觉到女儿脸上的不适,忙问道。   宗政玉祯努力的笑了笑,道:“父皇多虑了,儿臣没事,只是有些累”   太上皇听了此番话,理解的捻了捻龙须道:“一早就要去佛寺、太庙、皇陵各处上香,一天下来确实很累人”   “父皇也是这么累吗”宗政玉祯有些心虚问道,她是累,但她并不是因为上了一天的香才累。   “是啊”太上皇乐呵呵的点点头。   “皇上,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柳妃体贴道。   “那儿臣先行告退”宗政玉祯毫不客气的起身告辞。   “这孩子”太上皇苦涩一笑,心有些刺痛。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太上皇不必去多担忧,皇上大概触景生情吧,皇后去世对她打击很大”柳妃顺着太上皇胸间安慰道。   “唉~”太上皇无奈的叹息。   “全部退下,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回了寝宫,宗政玉祯下了命令。   “是”随在其后的宫女太监应声退下。   独自坐在床畔,宗政玉祯有些胸闷,感觉似是缺少了些什么,心里空空的。   “已经不重要了,这个世界,有你就够了”   脑中突然浮现昨晚亦贤说的这句话,心的某个深处被触动了般,宗政玉祯豁然起身。   “客官,这都天黑了,怎么还不回家,今儿可是大年三十”天下第一楼的掌柜暗暗提醒道,这位长得英俊的公子已经坐了一下午了,店里伙计都吃过团圆饭了,他怎么还不回去。   古亦贤起身,腰间掏出半锭碎银,歉然道:“打扰各位了,告辞”   离开了酒楼,古亦贤忧伤的漫步在街道上,那一张张陌生而又幸福的面孔,那一幕幕孩童快乐兴奋的笑容,那一声声刺耳鞭炮烟花燃放声,焕得古亦贤有些晕眩,孤独的感觉又袭击而来。早知道情绪会这么低落,真后悔出来溜达,古亦贤心中暗责备自己,脚下加快步伐的奔向香府。    作者有话要说:晕,越来越难写 ☆、第 43 章   狠狠的关上门,外面的烟花鞭炮声盖住了这微不足道的震响,插上门拴,古亦贤回了自己的卧房,一头往床上栽。   郁闷,实在郁闷,无聊,实在无聊。古亦贤想哭,可又哭不出来,心口仿佛被石头堵塞了般,让人压抑。   “怎么,就这样睡了”   天籁般的声音幽幽传入耳里,将脸埋在被子上的古亦贤瞬间神经绷紧,难以置信的双眸瞪大。   宗政玉祯慢慢放下碟盘,走过去,轻轻的掰过古亦贤,意料中的,某人已经感动的哭鼻子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宗政玉祯打趣道,伸出白葱玉手,温柔的拭去古亦贤眼角的泪水。   古亦贤再也控制不了,狠狠的抱住宗政玉祯,啕啕大哭起来。她完全被眼前的人儿感动了,能不哭吗。   “好了好了,别哭了,下来一起帮忙”宗政玉祯轻轻推开古亦贤,哄道。   “嗯”吸了吸鼻子,虽然不知道要帮忙什么,古亦贤还是乖乖的点头。   所谓帮忙,其实很简单,就是到厨房把那些做好的三菜一汤端到古亦贤卧房里,加上宗政玉祯早前端来的一盘,那就是四菜一汤了。这可把古亦贤乐歪了,祯儿特意过来跟自己一块儿吃团圆饭,真是幸福呆了。   二人同椅坐下,古亦贤拿起筷子刚伸出手,就被宗政玉祯用筷子打了手背,要她先喝几口汤才能吃饭,古亦贤老实的拿起汤匙喝了几口。   宗政玉祯满意的笑了笑,左手按住右手的袖口,执起酒壶,往两个小酒杯里倒酒。   “祯儿,你不是不让我喝酒吗”古亦贤嚼着嘴里的食物困惑的凝视她。   宗政玉祯放下酒壶,端了杯小酒放在古亦贤桌前,道:“今天是过年,特准”   “嘿嘿…”古亦贤得意的嘿嘿笑,心中暗腹:祯儿今天心情真好,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吃吧”夹了块肉放进古亦贤碗里,宗政玉祯柔声道。   “祯儿也要多吃”古亦贤也夹了块肉放进宗政玉祯的碗里。   古亦贤虽然在天下第一楼坐了一下午,也点了些小菜,因为心情问题,吃了一点也就等于没吃,胃里空空如也。而宗政玉祯,跟家人一起吃团圆饭,也是心情问题,也没吃多少食物。此刻二人是饥饿状态,在你吃我夹的互动中,倒也把那四菜一汤吃的所剩无几。   饭后,古亦贤自告奋勇的要去洗碗,宗政玉祯没说,只是笑着看古亦贤搬着碗碟离开,今年的除夕,她过得很幸福。   擦要桌子,宗政玉祯就去厨房看古亦贤,古亦贤正边哼着小曲边洗着碗,脸上一直挂着幸福的笑容。或许哼小曲太投入了,她没发觉宗政玉祯进了厨房,直到洗好碗碟,转身才发现身后的祯儿一直静静的站着看自己。   “哟,美女,是不是觉得本少爷很帅”古亦贤痞笑道。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宗政玉祯白了她一眼。   古亦贤用桌上的围裙擦干了手,走过去抱住宗政玉祯,在她耳边呵气,暧昧的语气道:“其实我一直都很不正经的”   宗政玉祯有些颤抖,耳边的热气让她觉得有些痒的,全身仿佛失去了力气般无力。   古亦贤狡黔一笑,故意用沙哑的声音道:“祯儿还真敏感啊”   “你…”宗政玉祯又羞又气。   “好了好了,走,我们放烟花去”古亦贤松开环抱的双手,改牵着她。   “何时买了烟花?”宗政玉祯好奇的盯着她。   “嘿嘿…我可没买,有我们的女皇大人在,何愁没烟花放”古亦贤贼笑道。   “唉…就知道”宗政玉祯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古亦贤所料,宗政玉祯唤出一直暗中保护的大内侍卫,留下一句:朕要烟花,然后潇洒的挥袖离去。段小印有些傻眼,但君令不可违抗,与自己的一帮侍卫去弄来烟花,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还真弄来了一大堆的烟花。   女皇很满意自己侍卫的办事效率,然后又丢了句:你们可以回去了,别让朕看到你们,然后又潇洒的离去。大内侍卫,当即石化。   古亦贤让宗政玉祯在屋顶等着,自己摆好了满院的烟花,拿着火折子点燃烟花,然后飞上屋顶。   “咻~嘭~”五彩的烟花间接的绽放在漆黑的上空,与不远处别家的烟花一起成为绚丽的焦点。   古亦贤站在宗政玉祯身旁,微笑的仰头望天,此刻的夜晚,只属于两个人的。   “每年过年,皇宫里也会放烟花呢,从子时一直放到寅时”宗政玉祯微笑道。   “可我只喜欢跟你一起看烟花”古亦贤搂过她的肩膀。   “放完了”宗政玉祯轻轻一笑。   “走,一起放烟花去”说着,古亦贤搂着她的腰,从屋顶缓缓落地。   古亦贤松开手,从腰间掏出火折子,递给宗政玉祯,笑道:“可别被烟花给炸花了脸”   宗政玉祯打开火折子,噙笑道:“儿时就点过,莫要小瞧了我”   “岂敢岂敢”古亦贤双手抱拳低头作恭敬。   宗政玉祯乐了,白影一飘,古亦贤只觉得一阵轻风拂过脸颊,抬头望去,只见那白影在院子里不着痕迹的快速闪移。   “哇,你把烟花都点光了,那我怎么办”古亦贤有些孩子气控诉。   “咻咻咻~嘭嘭嘭~”无数的烟花冲向上空,同时绽放,五彩缤纷的,点缀了天空。   收好火折子放入腰间,宗政玉祯走过去,凛然的立在屋檐下望着天空的烟花,不理会某人的控诉。   古亦贤无趣的瘪瘪嘴,走过去与她并肩而立,不过,她看得不是烟花,而是身边人儿的侧脸,那张美的让世间万物都嫉妒的脸,让古亦贤着迷。   “好看吗”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轻轻一问。   “好看”古亦贤咽了咽喉咙间的口水,双眸停留在对方那张薄唇上。   “如果它毁了,还依然好看吗”   “就算是毁了,它依然好看,依然是我最爱的”古亦贤说着,抱住她,低头轻轻点上那张性感无比的薄唇。   烟花继续绽放着,夜空继续美丽着,宗政玉祯迷醉在这醉人的芳香中,双眸渐渐闭上,鼻中呼吸着空气,有浓烈的火药味和淡淡的酒香。   古亦贤本来是有些微醉,在吻下去的那一刻,是完全的醉了。感觉腹中渐渐的燃起一团火,眼前的女人,她想要的更多。离开对方的唇,慢慢下滑,落在雪白的勃颈中。   当宗政玉祯终于稍微找到了一丝理智,眼眸也有了焦距,才意识到中,自己被某人不着痕迹的从庭院移到屋里,而且还躺在她的床上。稍微缓过来的一丝理智,大脑轰的一声,瞬间又进入一片空白,身体僵硬的愣在那里。   感受到身下人儿的僵硬,古亦贤的唇来到她的耳边,轻轻添的舔着那敏感地带,温柔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道:“宝贝,别紧张,放轻松点,让我好好爱你,乖,别怕…”   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宗政玉祯不自觉的放软整个僵硬的身体,耳边的热气,刺激着她全身血液,止不住的在澎湃,□的感觉,似是一股真气,盘旋整个周身,舒服的让人发出呻吟。宗政玉祯觉得古亦贤添的不是那敏感的耳垂,而是她的灵魂。它在叫嚣,渴望的想要更多,所以,身体忍不住的拱起,想要与身上的人紧紧的贴在一起,更或者,融为一体。头一次,她觉得,身上的衣料真是碍事。   古亦贤兴奋的难以掩饰,她知道,她已经成功的唤起身下人儿的原始欲望,她颤动的抬起头,温柔的看着那双美丽眼眸,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吗”   她必须要尊重她,哪怕会被自己的□焚烧的烟飞湮灭,她也要先得到她的认同。她承认,在xing方面上,她是零的,所以在吻的时候,她是靠感觉,用感觉来感受那片柔软。古亦贤的做法是对的,这句话感动了宗政玉祯。   温柔的一笑,宗政玉祯静静的看着古亦贤,几缕青丝散乱的躺在胸前,她不知道,在烛光下的自己,在古亦贤眼里,有多么的妩媚和妖娆。   白葱的臂藕攀上她的脖子,主动的迎上那片干涩的柔软,青涩而又笨拙的吻,回答了她的问题。   古亦贤亢奋的蹭掉两人的鞋子,一记掌风,帐帘缓缓放下,挡住了烛光。昏暗的帐里,依然能看的清彼此。古亦贤深情的望着她,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另一手轻轻的拉掉那根打成蝴蝶结的白色长条腰带。温柔的脱下她的外衫,古亦贤脑袋轰的一下,全身的血液在速度的往上窜。薄如蝉翼的内衫下,那若隐若现的肌肤,冲击着古亦贤的所有的感官。   “祯儿,不替我脱吗”古亦贤有些口干舌燥的邪笑道,她要忍住,不能粗鲁的去对待冰清玉洁的人儿。   宗政玉祯轻咬着下唇,如此煽情的话,亏她说的出来,真羞人。   见她不动也不说话,古亦贤伏身含住她的耳垂,调侃道:“怎么,不敢吗”   宗政玉祯一颤抖,欲望迷离的双眸,有着身上人的倒影。双手环上她的腰,轻轻解下腰带扔出帐外,轻推开她,双手下滑,解下左侧的衣带…   古亦贤急促的呼吸,心口剧烈的起伏,在她帮自己脱下了最后的中衣要缩回手的时候,古亦贤及时的抓住她的一只臂藕,充满□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胸口。咽了咽喉咙,颤抖的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掀开那神秘的面纱…   外面的鞭炮烟花继续响着开着,震耳的响声,覆盖住了屋里传出来缠绵的呻吟,零星的雪花,又开始没有目的地的下着,给美丽的夜空添加了一道风景线…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无良的我,还是保持沉默… 大家想扔鸡蛋的都一起上吧,无良的作者接受大家的“接待”… ☆、第 44 章   萧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离京回家的大小官员开始陆陆续续的回京。香辰、香泽姐弟也提前三天回京,没有事先告知古亦贤,倒让古亦贤有些惊喜不少。   “怎么,是不是老家没京城热闹”古亦贤接过香辰手中的包袱调侃道。   香辰跳下马车,笑嘻嘻道:“还真说对了”   香泽也下了马车无奈道:“姐姐天天就声叹气,哪儿也不去,爹娘见着都烦,爹实在受不了,就辇我们赶紧回京”   “还真是个小孩”古亦贤笑了笑。   “好了好了,我都累死了,不说了”香辰不满老大说自己是小孩,转身进府。   古亦贤与香泽相视一笑,各拿个包袱并肩进府。   “老大”   这才跨进门槛,就听见有喊声,古亦贤停住闻声望去,只见宗政珋云一派潇洒的走过来,后边依然跟着四个护卫。古亦贤只记得项浩刘吉,外两个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在哪个温柔乡里不肯来呢”古亦贤打趣道,从珋云送来衣物的那天,有十多来天没来找过自己。   宗政珋云凑过去笑嘻嘻的小声暧昧道:“再温柔也没老大那么温柔,天天晚上跑去跟皇姐温柔”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古亦贤一个人听得到,顿时耳根子都烧红了,古亦贤没好气的瞪她,道:“你狗仔啊”   “狗仔?”宗政珋云听得一愣。   “下官参见世子”香泽将包袱挂于臂上,拱手道,他本不想打扰二人对话,但出于身份悬殊,还是得拜下。   宗政珋云这才留意到老大身边的一名少年,大约十七八,还有些稚气,望着古亦贤问:“这位是?”   “哦,我来介绍下,这位是香辰的弟弟,香泽”古亦贤介绍道。   果然是二姐的弟弟,眉宇之间长得还真有几分像他姐姐。既然弟弟在,那么,二姐一定也回京了,宗政珋云暗喜。   “香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宗政珋云道,能用下官自称,定然是个官。   “世子如不嫌,与古大哥一同进寒舍相叙”香泽道,站在门槛前谈话,着实有些不雅。   宗政珋云领会,笑道:“那就打扰香大人了”   “请~”香泽侧身作请式。   宗政珋云微微一笑进府。古亦贤随后,心中却暗暗叫苦,古人真是文绉绉的。   观月楼,是皇宫内最高的楼,可以一览宫里宫外的全景。此刻的女皇宗政玉祯,悠闲的躺在观月楼椅榻上闭目养神,十来个宫女太监低着头恭敬的站在一旁侍候,椅榻旁的小蹬桌上,香炉里的薰香枭枭升起,给人一种安逸的舒心。   “皇上,浙郡府送来了奏折”邓总管微弯腰道,双手捧着一本黄色本子。   “呈上来”宗政玉祯慢悠悠道,眼眸并没有睁开。   “遵旨”邓总管捧着奏折上前,低头立在皇帝椅榻侧。   宗政玉祯缓缓接过奏折打开阅览,这是兵部侍郎郑士景写的前方战报。   “奉圣上,臣与大将军领二十万水师一到浙郡,既秉承圣上旨意,加防周围百里海域。果真如圣上英明,大批的军艘成群驶向琉璃岛,欲与琉璃岛接触。经查明,乃扶桑军艘,计一万大军。臣与大将军率领大军及时拦截,双方交锋,我军取胜,但未能俘虏敌军。敌军擅战水势,才得以狼狈逃脱,此疏忽,臣等罪该万死。扶桑不甘未与琉璃接触,多次派兵硬攻,皆被拦下。多次交锋未果,扶桑憩战,结军艘于二百里海域与我军对峙,不攻不退。臣等愚昧,不知将如何,还请圣上明示,臣,郑章敬上(郑章,字士景)”   合上奏折,宗政玉祯坐起,道:“呈上文房四宝”   “是”邓总管应声退下。   不一会儿,两名太监小心翼翼的抬着一张长方形矮桌,在椅榻旁轻轻的放下后退在一旁。   邓总管上前轻轻的放下手里的方形黄锦盒开,打开一本空折子放平,立在一旁磨墨。   宗政玉祯执起毛笔,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汁,写道:以智取胜,敌憩,攻,化被动为主动。尽以小取大,扶桑如若欲求和,莫应,灭。尔等已让朕失望一回,切莫再犯第二回。   放下笔,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枚玉玺。宗政玉祯拿出玉玺盖上,再放回玉玺,起身,道:“命传令处,立即交于浙郡府”   “遵旨”邓总管应道,上前收好折子,捧着折子退下。   “回御书房”   “是”众人应道。   刚坐上龙椅,就有太监禀报,中书令李国仲、礼部尚书庄勇求见,宗政玉祯给了准,李国仲、庄勇二人并肩进殿叩见。   “李卿家庄卿家有何事”宗政玉祯端坐问道。   “皇上”庄勇拱手道,“国学府即将开府(学),但温监院近日不慎感染风在府静养,至上得二十来天,臣想请示圣上,是否派人暂替”   宗政玉祯思量了一番,淡淡道:“就由靖王世子暂替”   “是”庄勇应道,退向左侧。   “李卿家”宗政玉祯揉揉太阳穴。   “臣在”李国仲拱手上前一步。   “朕希望今年的恩科有所成绩”宗政玉祯冷冷道。   “皇上,臣遵旨”李国仲暗中留意女皇的表情,心中也是一凉。   记得两年前,先皇六十大寿,那时还是长公主的皇上,举荐特设科考,以示皇恩浩荡。要知道,每批进国学府读书的学子须读满四年才能参加科考,考完的学子就可以完学,中士的当然做官,没中的只能完学离开,等四年后再参加科考。国学府则是继续招收新的学子,以培养下一代的国之栋梁。可是,在整个大正朝两万多的文武士才里,中士的居然只有三十四名,那时的朝廷,可谓是颜面尽失…   “退下吧”宗政玉祯此刻面无表情。   “是”李庄二人低头道。   因上次香辰离京自己没有去相送,宗政珋云一直愧疚,于是请大伙去第一楼吃饭。这顿饭吃了有一个时辰多,其中吃的最尽兴最多的就属香辰,看来她还真不客气,有人请客就尽情的吃。   饭后,天也黑了,宗政珋云不便再去香府,也就告别了大家回王府。   回府的路上,香辰问古亦贤,“老大,马上快要进国学府教书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国学府教书?”古亦贤一愣。   “是啊,今天十二了,十五就得去国学府报道”香辰纳闷的看着老大。   呃…古亦贤呆住了,她压根就忘了这茬事。   “…”香辰无语,她大概已猜出了老大的状况。   一旁了香泽乐了,他知道自己的姐姐跟古大哥将要去国学府教书,见古大哥对这事后知后觉,有些好笑。   宗政玉祯坐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手里的书,这是她的习惯,睡前看些书缓解自己的白天绷紧的神经。硕大的夜明珠静静的躺在床头半空,照亮了帐帘里的每个角落,柔和的亮光洒在宗政玉祯身上,给人一种温馨的恬静。   古亦贤再次鬼鬼祟祟的摸进女皇的寝宫,不发出任何声响,轻车熟路的来到龙床前,脱下外套,丢到屏风上,掀开帐帘,钻进女皇的被窝里,抱着女皇暖和的身子蹭了蹭。古亦贤自从吃了女皇之后,怕女皇到时候不再去找她,她就厚着脸皮主动天天晚上跑去“夜会”女皇,然后又理所当然的给女皇当“陪睡品”。   起初,宗政玉祯有些反对,可每次都被古亦贤封了小嘴,再然后双双倒向床上,擦出了不能控制的干柴烈火局面。几天下来,宗政玉祯也就不再言语了,就当是默许了,还主动遣退了守寝的宫女。这可乐歪了某人,女皇遣退了守寝宫女,自己以后溜进寝宫方便多了,不用老是去点晕那些人。   女皇的寝宫很大,而且设计特别,用古亦贤的说法就是有隔音效果。外面的宫女太监几乎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所以每天早晨侍候女皇的侍候,宫女们都会在寝宫大厅守候女皇醒来。   习惯的在某人身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靠着,宗政玉祯继续看书。古亦贤满足的抱着祯儿香软的身子,嗅着她身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体香,享受着两个人独有的安静。   “祯儿”   “嗯?”   “大后天我就要去国学府教书了”   “呵呵…”   “你笑什么”   “亦贤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终于不用整天游手好闲了”   “…”   气氛继续安静…   “祯儿”   “嗯?”   “我们这算不算是偷情行为”   “你认为呢”女皇抬起臂藕捏了捏身后的人的鼻子。   “我也不知道”古亦贤抓住她的手,放入嘴里。   “既然不知道,何来的偷情”女皇抽回自己的手,羞涩瞪了眼某人。   古亦贤一笑,翻身压在女皇身上,道:“祯儿,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时时刻刻都想跟你在一起”   宗政玉祯把书扔在一旁,双手勾住身上人的脖子,妩媚一笑,道:“亦贤,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时时刻刻都想跟你在一起”   古亦贤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低头深情的吻上那张诱人的樱桃小嘴。   祯儿,我爱你,所以会渴望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你的调皮是想告诉我,只要我们心中都有着彼此,即使是再远的距离也不要害怕,心是不需要距离的。 作者有话要说:别误会,俺最近在重新给文排版,快傻了… ☆、第 45 章   “咚~咚~咚~”震耳的朝钟不急不慢的敲着,余音回荡在周围,惊醒了树林里栖息的鸟儿们,像是带着欢跃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新一年的第一天早朝,女皇威严的端坐在龙椅之上,炯炯有神的凤眼凝视着下边的文武百官。   殿里殿外的大小官员集体撩袍持笏跪下,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女皇淡淡一应。   “谢万岁”百官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分列两旁。   古亦贤一早就与香辰衣着整洁的来国学府报道,按照规矩,二人得去书堂会见国学府监院,古亦贤的观点就是去见所谓的校长。   “人好多”看着眼前着密密麻麻统一白色儒衫裙衫的男女学子,古亦贤不禁感慨,这壮观一点也不比北大差啊,果然是政府办的学校就是有威望。   “那是,每届学子都在一万多,国学府招士可是很严的,没有真才实料是进不来的”香辰边走边说。   “哦”古亦贤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原来跟现代的考大学差不多。   香辰满意的点点头,不料,光顾着点头倒看前面的路,迎面撞到了位蓝衫女子。   古亦贤赶紧扶住香辰,以免她被撞倒,抬头望向对方女子,大惊:“李小姐陆小姐”   是的,香辰撞到了李芮馨,幸亏有陆羽雪扶住她,不然也有可能被撞倒。   “你走路不看路吗”回过神的李芮馨,有些好笑的责备香辰。   “呃…对不起对不起”理亏的香辰只得脱开古亦贤的手忙向李芮馨道歉。   “咚~咚~咚…”洪亮的钟声再次响起,余音也再次环绕在京都的每个角落,连绵不绝的回荡。   “怎么又敲钟了,早上不是已经敲了吗”古亦贤纳闷。   陆羽雪噙笑道:“古公子有所不知,最早敲的那是朝钟,是上朝时必敲的。而这次敲的是祥钟,钟声是由山上的大钟寺传来,历代惯例,凡是有遇到喜庆或吉日,就鸣钟响示。根据一年十二个月,二十四个节气,七十二个侯结算,所以每次鸣钟须敲一百零八声”   听着这又长又详细的解释,古亦贤不禁对陆羽雪的博学佩服。而香辰更是夸张,两眼雪亮雪亮的,一脸崇拜的看着陆羽雪。   “佛家认为,人有一百零八个烦恼,敲一百零八下,人只要听了一百零八声钟声,日后便可消忧解愁”李芮馨补充道。   古亦贤香辰很有默契的摇了摇头,感叹这二人毕竟是大官家的千金,博才横溢啊。   “还是先去书堂吧,不然会继续困扰下去”陆羽雪笑道。   下意识的,古亦贤与香辰四下张望,不看还好,一看就惊呆了。原本在国学府大院走南往北的男女学子,现在居然都停下,齐齐的看向自己这边。这也难怪,陆李二人皆是倾城之色,当然会引起过往人的关注,况且二人与古亦贤香辰交谈时,展出的每个笑容更是迷住了所有人。   “有劳陆小姐带路了”古亦贤汗颜的拱手道。   陆李二人转身,悠悠的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总是有学子目不暇接的看着这四人。   “两位姐姐,你们也是国学府的教书先生吗”香辰上前与陆李二人并肩走着。   “嗯,我们在这教书已有两载”李芮馨道。   “哦,既然我们都是同行,那我以后可以直接叫你们的名字吗”香辰征求的看着二人。   “可以啊,上次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你却老是小姐小姐的叫,真别扭”李芮馨有些埋怨的瞪了香辰一眼。   “呵呵…那个失敬失敬,芮馨、羽雪,你们以后叫我香辰就好了”眼角如弯月般的弧度,香辰乐道。   陆羽雪轻轻一笑,对古亦贤道:“亦贤日后也莫要称我们小姐了”   “嗯”古亦贤点点头,其实她心里也赞同,老是小姐小姐的,有些文邹邹又怪怪的。   四人步入十分宽敞的书堂,里面早已坐了不少位的年龄不同的男女教书先生,而且特别的是,男的坐左边,女的坐右边。   古亦贤仔细的打量这间书堂,这个书堂真的很大,比自己在现代时的教师办公室还要大一倍。   好几排桌椅有距离的整齐排列着,古亦贤略微数了下,有八排,靠里三排靠外五排的中间隔了条大约一米长的宽道。每排十张桌椅,椅子是太师椅那种,每桌都摆有文房四宝。而在书堂门口处有套比较大的桌椅,桌上放的东西也比较多,看来那是大人物的位子。   “啧啧,简直是一间现代式的教室”古亦贤感叹道。   “嗯?老大你说什么”香辰侧头疑惑的看她。   “没,没什么”古亦贤敷衍道。   “走吧,拿着小木牌去找自己的桌子,上面有写你们的名字”陆羽雪轻声道。   “有劳了”古亦贤感激的朝她一拱手。      “咳,老大,别忘了,男左女右哦,可别跟着我们”香辰故意干咳一声调侃道。   “知道了”古亦贤嘴角抽搐。   李芮馨陆羽雪好笑的看着古亦贤,转身进书堂,不理会身后二人,香辰见状,赶紧的屁颠屁颠跟上去。   古亦贤叹了口气,从腰间取出小木牌去找自己的座位。在宽道一排的最后桌,她找到了自己的位子,桌上面放了张纸条:德育 ,古亦贤。   当古亦贤坐下后,转头去寻香辰,才发现,自己和香辰隔着一条道相比邻。而香辰前边坐着李芮馨,李芮馨前边又坐着陆羽雪,古亦贤看着都觉得有些好笑。   逐渐的,书堂里人都满了,四周杂吵的交谈声像及了菜市场。而在古亦贤周围,她明显的感觉到安静,前几桌和右几桌坐的人都是一言不发的各做各的。如果古亦贤猜的没错,这些安静分子应该也是新招的老师。   一位衣冠整齐,留有一撇山羊胡的老者走了进来,双手平挥道:“各位,安静下安静下”   于是,杂吵的交谈声立即静下来,所有人看向老者。   “各位,今是国学府开学之日,因温监院染些风寒,所以朝廷派人来暂替几日”老者不卑不亢道。   “冯戒士,监院病了?”前排的一中年男子诧异道。   “嗯”冯戒士点点头。   刚静下来的书堂哗啦的一下又闹起来。古亦贤有些无聊的玩弄着手里的毛笔,毛笔还是新的,没有墨汁迹象。就在古亦贤低头玩着毛笔不理会周围的议论时,一道熟悉的声线倒是吓到了她,立即抬头,只见刚才声音的主人一身锦袍,悠闲自若的站在那张上桌旁。   之后听那位冯戒士的介绍,古亦贤才知道,原来这珋云当了那个啥临时监院,看来这丫头喜欢做现代备胎啊。   宗政珋云立在一旁,让冯戒士继续说,反正她也只是个挂名的,没必要浪费口舌。那位冯戒士倒也会意,讲了些常年惯例的客套话,还介绍了那些新来的教书老师,以及分配了他们所教的班级,直到外头发出了嗵嗵嗵的响声才结束这次。   古亦贤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随意的翻着,翻着翻着,不由的发起呆来。   “老大,老大,在想什么呢”香辰伸手在古亦贤眼前晃了晃。   古亦贤回过神,只见香辰、李芮馨、陆羽雪以及宗政珋云皆已站在自己桌前,忙放下书道:“没,没什么”   “听珋云说你跟‘嫂子’成了,该不会是大白天做春梦吧”香辰调侃道,故意把“嫂子”二字说的很重。   古亦贤满脸黑线的瞪香辰,“大姑娘家的,你害不害羞”   古亦贤这话一说,香辰当即憋红了小脸。而在一旁的李芮馨、陆羽雪、宗政珋云也皆脸红,毕竟都是二十以上的人了,当然听得懂那两人的话。   古亦贤被这四人同样的表情逗乐了,起身道:“芮馨羽雪,是否愿意领我们去参观国学府”   陆羽雪微笑螓首一点,香辰高兴的欢呼,拉起她的手就先走,完全忘了自己的举止有什么不妥。而陆羽雪倒是被她牵着走有些微愣,一时缓不过神来。   宗政珋云无奈的笑了笑,跟上去,心中暗腹:为什么我感觉二姐老是瞄着羽雪看,难道是我错觉吗?   见李芮馨对着离去的那三人发愣,古亦贤上前轻轻道:“芮馨,走吧”   李芮馨闻声看向古亦贤,有些牵强的笑了笑,再点点头,闷闷的应了声“嗯”,转身走了。   虽说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但因很多事情要安排这安排那的,学子们也就自由上课,只要不出国学府大门就行,所以国学府每个角落到处都是闹哄哄的。   陆羽雪领着古亦贤等人来到一处十字长廊道,四面皆是好几十间大小相同的房间。另外,长廊道东西面是贯通出入口,整个构建呈“申”字形。东面是通国学府大院,西面是通往后院的卧房。而国学府大院是四合院设计,左边是男学子,右边是女学子,当然,女学子的课堂也是呈“申”字型的,而后边就是书堂、经堂、药堂戒律堂以及一间隔成两半的食堂。   看着那一排排课堂,古亦贤玩味道:“上次你说我教的是玄武头四个班,我还真期待呢”   “国学府规定每一届学子须读满四年方可有资格考士”宗政珋云难得认真道。   “汗,怎么跟现代上大学差不多”古亦贤小声嘀咕。   宗政珋云侧头看古亦贤,“你可知,玄武头四班可是在半途中从各个班中选出来的差生”   “不会吧,古代也流行风流班”古亦贤惊呼。   “风流班?”几人困惑的盯着古亦贤。   “呃…就是差班生的意思”古亦贤嘴角抽搐的解释道。   “那你们是教哪里的”香辰问陆李二人。   “我们在朱雀女子班。老师都是教固定班级,学子也是上固定课堂,所以不会有困扰”陆羽雪凝笑道。   “哦”香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呐,看,课堂门口有挂着班级木牌”宗政珋云指着道。   古亦贤顺着宗政珋云所指方向,只见那几间课堂外面分别挂着一个长形木牌:玄武壹班、玄武贰班、玄武叁班、玄武肆班。    作者有话要说:天冷了,朋友们可要记得添衣哦,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感冒了可是很难受的,大家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哦。 ☆、第 46 章   参观完国学府,宗政珋云做东,请大伙去天下第一楼用午膳。席后,古亦贤悄悄告诉了珋云香辰今儿来月事,不方便多玩,欲先离开了。李芮馨不知其因,要留古亦贤等晚上和大家一起过上元节,陆羽雪善解人意的替古亦贤解围,李芮馨也就不再强留,她其实也只是想人多热闹而已。      回了香府,古亦贤小心的避过府里的人,解决了事宜就回卧房躺着。      “唉,古代条件真不是一般的差,连个卫生巾也没有”古亦贤头枕双臂的感叹,想她第一次在古代来月事时还真不想提。当杏儿拿着所谓的月经带给她时,差点没直接晕倒。也幸亏运气好,从未有痛经,不然肯定痛苦死了。      都说吃饱了容易困,就在古亦贤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的渐渐睡着了。      上元前三日,整个京城街道已张灯结彩妥当,至十五,夜间燃花灯,亲朋友人皆结伴而出,络绎不绝。赏花灯观百戏,猜灯谜游小船,点鞭炮放烟花,可谓是热闹非凡,蔚为壮观。朝廷为表百姓同乐,命下司,从他饮酒作乐快活,兵马都不禁,夜巡不得搅扰生事。      今上元节,早朝只是形式而已,百官拜过帝王,就已下朝,待度完十六,正式各司其职。      宗政玉祯欲读卷书,奈何宫外声响过大,直逼承乾殿,扰不得安静。只得上观月楼,傲视京城那灯火如长龙的壮景。      “皇上,如此热闹,何不微服与民同乐”立于右侧的蜜儿轻声道,她觉得奇怪,每年上元节,主子都会微服出宫玩乐,而今为何却不见有所动。      “蜜儿,今日不同往日”桃儿暗释道。      原来如此,明了的蜜儿赶紧闭嘴,低头不再出言。      “唉”宗政玉祯叹了口,终究是思念啊,她为何没来找自己,这个呆子。宗政玉祯转身,道:“更衣,朕要微服私访”      古亦贤或许睡够了,也就自然醒了,见天已黑,赶忙起身,理了理衣着,开门正要出去觅食。然,开门的那刹那,入眼的是那抹熟悉的白影,噙笑的绝世容颜。      “你…”古亦贤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像干涩的发不出声音,此刻的她,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上元节,难道就是睡觉?”宗政玉祯语气很淡然,美眸却深深的注视着她。      上元节?古亦贤一愣,思维在脑中盘了一圈,方恍然大悟,呲着嘴上前拥抱宗政玉祯,“抱歉,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日子。祯儿一个人出来?”      “嗯”宗政玉祯只是轻轻应了声,但那语气有着压抑的愠火。      古亦贤搂了搂紧,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明白自己的软弱与无能。每次都是祯儿不着痕迹的主动,一位高傲的帝王,却甘愿为自己脱下至高的地位,只为两人的相爱没有隔阂。祯儿,我真的如此软弱吗?不是的,对你,我会强大,请相信我,为你而努力。      “祯儿,请相信我”喉咙发出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是古亦贤的许诺。      宗政玉祯叹了口气,“不要计较,知道吗”      “今晚…我们一起去看花灯,好吗”温柔的声音,伴着些许颤抖,古亦贤努力的不让自己哭。      “嗯”将螓首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宗政玉祯无声的笑了。      古亦贤没有立刻拉着宗政玉祯出门,而是告诉她今儿来月事,得上趟茅厕。待认认真真的洗干净了手,这才牵着宗政玉祯出门看花灯去。      每条街道上都有挂着相连一起的通火花灯,而商贩摊上,那些酝酿满目的花灯,十分惹人喜爱,过往的人们都会忍不住的纷纷解囊买一盏漂亮的花灯。有的是送给自家的小孩,有的是羞怯的送给了心上人,也有的纯属是买给自己,见自家生意红火的很,商贩子们是高兴的笑不拢嘴。      “祯儿,你看那些花灯都好漂亮,你喜欢哪一盏”古亦贤现在是搂着宗政玉祯,俨然一副情侣的亲密。      宗政玉祯看了看,伸出玉手挑了盏六面皆画着江南水乡图的花灯,调皮的冲古亦贤挑了挑柳叶眉。      “我呢?”古亦贤像个不满的小孩,噘着嘴。      宗政玉祯笑了笑,伸出另一只玉手,挑了盏相同的花灯,“要不要点蜡”      “点吧”古亦贤赞同,抬头看向商贩,“老板,请帮忙点下蜡”      然而,商贩似是没听到,愣愣的盯着这二人。心中暗腹:世间竟有如此的俊朗的男子,长得简直比女人还好看。而他身边的女子虽然蒙着面,但从她优雅的举止来看,此女子定是貌若天仙。从二人上等衣着以及那亲密举止,不难看出他们是对富贵的恋人。      “老板,请帮忙点下蜡”见商贩一直盯着祯儿看,古亦贤不高兴了,音量不得提高许多,示意对方失礼。      “哦?哦”回过神的年轻商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整个脸都红透了,尴尬的笑了笑,弯腰打开脚旁的黑色木箱子,拿出两根短却宽圆的红蜡。      古亦贤拿过宗政玉祯手里的花灯,帮着一起装红蜡,点火。而后付了铜板,与宗政玉祯各提着一盏花灯双双离开。      商贩目光不舍的望着他们离去,叹了口气,“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也是,古亦贤是女子,长得还算是美女,现在女扮男装起来,俊朗而又儒雅,不少逛灯市的悸动少女都忍不住多瞧。而宗政玉祯虽然蒙着面,但她身上自然而然的淡雅冷傲气质,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那些青涩少男总是免不了猜测爱与慕。      古亦贤一手提灯,另一手照样搂着宗政玉祯的腰,她现在超感激这个比较开放的朝代,堪比唐代之风。      整个京城大道,在连续不断的烟花炮竹中,伴随着那阵阵掌声欢声笑语更是一浪接着一浪。有舞狮舞龙、有杂技、有踩高翘板、有表演秧歌的等等,好不热闹。      “祯儿,你看那边踩高翘板,跳的好高哦”古亦贤兴高采烈的欢呼。      “嗯”宗政玉祯微笑的轻轻回应。      “老大、老大~”      不远处,香辰瞧见了人群中的古亦贤,不顾形象的扯着嗓门呼喊,而与她在一起的当然有宗政珋云、李芮馨、陆羽雪这三人,每人手里皆各提着盏漂亮的花灯。三人随着香辰的呼喊慢慢靠过去,与古亦贤宗政玉祯会和。      或许香辰只瞧见古亦贤高兴的没去关注到她怀里搂着佳人,当香辰靠过去之后,才发现到女皇大人居然也在,惊的张大小嘴愣在原地。随后的三人倒是波澜不惊,似是早就料到。      “大哥,我们去游湖,如何?”宗政珋云微笑道。      “游湖?”古亦贤一愣,想起了紫禁山的那个望无边际的大湖,“不是已经结冰了吗”      “亦贤有所不知,在上元节来临之前,湖里的冰层会被打散,方便众人游湖,这是不可缺少的”陆羽雪解释道。      “哦”古亦贤明了的点点头,随即又问:“我们上哪儿找船啊”      宗政珋云得意一笑道:“船早就打造好了”      “云世子原来早就备好一切,难不成要去与佳人会灯会”李芮馨打趣道。      “佳人谈不上,只是去凑热闹,难得一年一次的上元节,不参与灯谜会,实在惋惜”说着,宗政珋云还真摆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原本愣在原地的香辰,一听到灯谜会,似是复活了般,凑过去道:“咦,京城也有灯谜会”      “定比你们太和县热闹”宗政珋云神秘一笑。      宗政珋云的话,顿时勾起香辰的好奇心,“那赶紧走吧”      “瞧你心急的,莫不是赶着去会情郎”李芮馨白了她一眼。      “呃…”香辰羞的满脸通红,一时无语。      众人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李芮馨注定是香辰的克星了。      “走吧”古亦贤凑在宗政玉祯耳畔边温柔的低声轻语。      自陆李等四人走过来之后,一直不语的女皇宗政玉祯,感受到耳边古亦贤的呵气,电流般的酥麻,差点失了态。她有些埋怨的暗暗掐了把古亦贤胳膊,而后才轻轻点点头。      古亦贤忍着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搂着宗政玉祯走开,却不忘小声的也埋怨了句:“下手真狠”      一行人来到紫禁山湖边,如大家所料,接着通火的花灯,可以看到紫禁山到处都是人流。漫长的长廊挂着一排排红灯笼,像条侧卧的长龙般,不见群首。不少的大小船只,悠哉的飘在湖面上,船里还时不时的传来悦耳的歌声以及欢快的交谈声。      “参见世子,禀世子,船已准备妥当”一名普通老百姓装扮的男子突然出现,对着宗政珋云恭敬的抱拳道。      “嗯,安全就交于你们了”宗政珋云淡道。      “是”男子重声一应,随后来到岸边,冲着不知哪知船只摆手。      一艘不大却又不小的船只,慢慢的靠了过来,甲板上立着好几名佩刀护卫,船只上四周挂着灯笼,把整只船照的通明。      古亦贤见船只离岸还有百来米,一时玩心大起,狡黔的勾了勾嘴角,轻声道:“拿好灯笼了”      说完,在宗政玉祯还来不及知其话含义,就搂着她,轻轻的飘起,毫不费力的悄无声息的缓缓落于甲板上,倒吓到了那些护卫,个个面面相觑呆愣原地。      岸上,传来香辰不满的呼喊:“太欺负人了”      原来是陆李二人,也学着古亦贤用轻功飘向船只,在通明的灯光下,曼妙的身姿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轻轻落在甲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大家要记得吃苹果哦,呵呵… 朋友们,圣诞节快乐! ☆、第 47 章   待宗政珋云与香辰上了船,收了梯板,船只缓缓的又驶入湖中,与其他船只相交错。      古亦贤率先带着宗政玉祯进入船内,当瞧见船内的摆设,古亦贤还是忍不住惊呼。脑中最先出现的两个词就是:奢侈、豪华,跟自己在电视剧里看的古装剧里,所演的船只摆设差不多,两旁是上等木质桌椅,中间的上席,是张琴桌,桌上有把黑色的琴,桌边下则铺了张干净的草席。比起电视剧里那些假道具,这艘船只里的一切东西可都是货真价直。      古亦贤拿过宗政玉祯的花灯,一同吹灭里头的蜡烛,然后搁置桌上。      宗政玉祯盯了几许桌上的琴,转头看向古亦贤,柔声道:“亦贤,可为我弹奏一曲吗”      古亦贤看了看蒙面的祯儿,又看了看那把琴,笑道:“是不是想听我在药谷时弹奏的那曲”      那好看的睫毛煽动了几下,宗政玉祯抬手轻轻拿下面纱,那张绝美的容颜在明亮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有几分妩媚,看得古亦贤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我们…是不是该避一避”两人这含情脉脉对视的画面,看得李芮馨都有些面红耳赤,不由的小声问身边的其他人。      宗政珋云摇了摇头,“进入坐吧,反正久了就会习惯”      香辰打趣道:“老大只要和皇上在一起,就会无视周边的人”      陆羽雪倒是含笑不语,走过去,不客气的落座。他人也不再多说,也走过去坐下。      古亦贤拉着宗政玉祯坐在陆羽雪同排桌对面,调皮道:“弹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宗政玉祯挑了挑眉,来了兴致,道:“那要看你弹的如何了”      “保证让女皇大人满意”古亦贤神秘一笑,心中也在狂笑:我可是音乐老师耶,古今中外的可样样都难不倒我。      宗政珋云好笑道:“大哥,你跟姐姐谈情说爱好歹有个限度啊,莫真把我们无视了”      “是啊”香辰笑着附和。      古亦贤无辜的眨了眨眼,道:“你们两人不说话,可没人会把你们当哑巴”      这句话指明是说珋云跟香辰,陆李二人被逗笑了,玩味的看着珋云香辰。珋云尴尬的低头不语,香辰装作若无其事的瞄东瞄西。      古亦贤无奈的笑了笑,跨上前立在中间抱拳道:“列位美女,今晚古某,在此献歌一曲”      “老大,你要唱曲不是弹曲啊”香辰两眼闪闪,一副崇拜的表情。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古亦贤笑道,转身来到琴边,两腿盘坐在草席上。      随手拨弄几下琴弦,几声脆响,古亦贤暗叹,果然是把好琴啊。      悠远而又婉转的琴声渐渐传出,船内的四周,没有了任何的杂音,唯独那悦耳的琴声以及歌声:      雨过白鹭州      留恋铜雀楼      斜阳染幽草      几度飞红      摇曳了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花      未语人先羞      心事轻梳弄      浅握双手      任发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      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      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醉花满天幸福在身边      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      回望灯如花      未语人先羞      心事轻梳弄      浅握双手      任发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      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      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醉花满天幸福在身边      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在永远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在永远~      弹毕,古亦贤才慢慢睁开眼,她有个习惯,弹曲时喜欢闭眼去感受那曲子的美妙。见大家都陶醉在歌声中还未清醒过来,也不急,慢慢的起身,走过去安静的站在祯儿身后。      确实,宗政玉祯等人都被这歌声曲子陶醉了,悦耳的琴声中,配上那深情的吟唱,真是美妙绝伦。      “大哥,这是你自己创作的吗,真是好听”宗政珋云第一个开口赞道。      古亦贤但笑不语,幸亏是在古代没人知道,要是在现代,这首歌的拥有者早就跑来控告自己侵权了。      “好词”陆羽雪重声赞道。      “嗯”香辰同感的点点头。      “好一句倾国倾城”这是李芮馨最喜欢的一句。      “实不相瞒,这歌曲不是我写的,至于是谁写的,我也不知道,流传而已”古亦贤被夸的不好意思,只得打马虎眼。      安静的宗政玉祯这时也出声道:“谁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弹的人唱的人”      说完,向后仰着头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古亦贤。宗政玉祯的话,古亦贤听的很受用,乐的眉角弯弯。      “世子”项浩立在船仓的门外处,恭敬道。      “何事”宗政珋云淡道。      项浩一副为难样,道:“古公子刚才的一曲,吸引了不少船只靠近,有的甚至要求相见”      宗政珋云听罢,整个脸都黑了,冷道:“赶走”      “是”项浩领命般的应道,转身会船头甲板,去赶那群扰人的船只。      “看来…惹麻烦了”古亦贤不好意思道。      “这说明亦贤的歌很好听,吸引了周边这么多人”陆羽雪打趣道。      “莫要取笑啊姐姐”古亦贤讨饶道。      “羽雪所言非虚,亦贤莫要如此谦虚”宗政玉祯凝笑道。      “锵、锵、锵…”突然,船外传来阵阵激烈的金属碰撞声以及打斗喝声。      “外面好像有人打架”香辰起身道。      “瞧瞧去”好热闹的李芮馨,说着起身走出去,而香辰莫名的竟也跟了出去。      宗政珋云听着外面传来的喝声,感觉很熟悉,待听清那喝声是谁,跑了出去,惊呼:“上官乐!”      宗政玉祯起身,道:“似是一男一女在打斗”      古亦贤拉住也要出去的宗政玉祯,轻声道:“祯儿莫要走,你还没答应我一件事儿呢”      宗政玉祯转身,深邃的双眸视着她,不语。      古亦贤见大伙都出去了,大胆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低沉道:“我可是很用心的唱,唱给你听的”      宗政玉祯顿觉有些哭笑不得,只得用宠溺的声音道:“亦贤要我答应什么呢”      古亦贤调皮的用嘴唇磨搓宗政玉祯的耳朵,道:“我只要你叫我名字的时候,去掉前面一个字”      宗政玉祯身体微微一阵,可能是被古亦贤磨搓的有些痒又或许是她的那句话。      “贤,别闹了,我们也出去瞧瞧”宗政玉祯推开古亦贤,又戴上面纱,拉着古亦贤一同出船仓。      外面,确实是上官乐跟一名四十多的中年男子在某只船的船舱上不分高下的把剑相对。两人武功都极高,打斗的真气在四周扩散,水面时不时的发出爆响,吓得那船上的一些惊慌失措面如死灰。周围的船只上的船夫急速的操作划浆,只希望赶紧离开这危险地。      “那位女子,好像腰间受伤了”观战的古亦贤,皱着眉头道,几人中,她的眼力是最好的。虽然烛光光线昏暗,但她还是可以看得打斗的那位女子,腰间潺潺的留着血,白色的衣服被染红一大片。      “上官乐,你这个魔头,上次没要了你的命,这次老夫定让你丧尸九泉”中年男子嚣张道,男子长有八字胡,身高有八尺,面肥耳大,一副恶相。      此时的上官乐,因大量失血,脸色十分苍白,在昏暗中很难看的出来。她紧咬牙,冷道:“今日就是死,也要先处决了你岳迟镜”      “哈哈…”被称之岳迟镜的男子狂傲的大笑,“那就看看你这黄毛丫头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提剑冲过去。上官乐单手持剑一挡,两把剑相碰撞,火花在昏暗的上空显得十分耀眼。      “不…”宗政珋云在听的上官乐受伤了,脸色十分难看,再看两人那不要命的打法,唰的一下瞬间苍白。      实在看不下去,宗政珋云转身用力扯古亦贤双肩哀求道:“大哥,救救她!”      古亦贤眉头一蹙,扒开珋云的手,纵身一跃,飞向正在激烈打斗的那二人。途中,受二人真气的影响,湖中爆起的水柱打湿了古亦贤的衣襟。      古亦贤一记掌风劈过去,迫使二人相磕碰的剑分开。古亦贤赶紧趁机闪过去,扶助上官乐,沉声道:“我二弟托我救你,别动”      回过神的岳迟镜见突然闯来一名俊朗男子,见他扶着上官乐,心想定是上官乐的救兵,当下又提剑冲过去喝道:“找死!”      古亦贤伸出右手,提起真气,灌入掌心,重重一推,一道强劲的掌风劈过去。      来势凶凶的掌风,吓得岳迟镜暗叫不好,碰到高手了,想侧身避过,但来不及了,腰间还是挨了一记,身体随即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落在船头的甲板上,口吐鲜血。岳迟镜毕竟是个有江湖经验的人,不顾伤痛,带着不甘的心,火速的离开甲板,凭着轻功踏着一艘又一艘的船只顶,逃离了。      古亦贤也不追,搂着受伤的上官乐回了自己的船,然后将她交给珋云。      珋云紧紧的搂在怀里,小心查看上官乐的气色,担忧道:“你怎么样了”      陆羽雪上前拉起上官乐的手,替她把脉,过会儿,放开了她的手,道:“先送回去再说” ☆、第 48 章   陆羽雪先点住上官乐身上的几处穴道,被鲜血染红的衣裳,在任何人眼里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闻到那股熟悉的幽香,让上官乐不由的放下全身的戒备,腰间的疼痛,占据了全部知觉,眼皮慢慢的合上,晕在宗政珋云怀里,手里紧握的宝剑,缓缓的落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上官乐,上官乐~”宗政珋云着急的喊着,想要横抱起上官乐,双手却使不上力,试了几次都不行。      “可恶!”紧咬下唇,宗政珋云不死心的想要抱起上官乐,憋红的脸,依稀还能看到那暴怒的青筋。      宗政玉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珋云,看着她几次试图想抱起怀里受伤的陌生女子,每一次却都徒劳无功。      古亦贤上前,从珋云怀里轻轻抱起上官乐,对陆羽雪道:“扶着珋云。祯儿,我们走”      看着亦贤抱着那名受伤的陌生女子飞离船只,宗政玉祯眉头一皱,但也提起真气,同亦贤在湖面上蜻蜓点水的飞向岸边。陆羽雪一把架住珋云的右臂,带着她离开。      “我怎么办啊”香辰气的大吼,可恶,每次都是这样,会点轻功就把我撇着不管。      “吵死了”李芮馨骂了一句,一把扯过香辰的后领,不由分说的飞向湖面。      “啊~啊~啊…”未有准备的香辰,吓得啊啊大叫,夜幕中,她的叫声格外的锐耳。      几人到了靖王府,宗政珋云赶紧领着古亦贤来到自己房间,吼着丫鬟家丁赶快去烧水拿医箱。      古亦贤轻轻的将上官乐放在柔软的床上,欲退开,却被陆羽雪叫住。      “亦贤,赶快,先帮这位上官姑娘用内力把毒逼出来”陆羽雪语气有些急。      古亦贤立马领命,坐在床沿,托起上官乐上身让她坐着,自己收起双腿盘坐在床上。两掌平臂,运气周身的真气流向掌心,然后出掌抵在上官乐后背。      见古亦贤在帮受伤女子逼毒,陆羽雪转头又吩咐珋云:“赶紧拿药去”      “哦,好好好”宗政珋云连连点头,跑了出去。      古亦贤小心翼翼的灌输真气,真气在上官乐五脏内府里盘旋一周天,最后带着她体内的一股气流,齐齐涌向喉间。      “噗~”黑色血渍从上官乐喉间喷洒而出,血渍染在天蓝色的棉被上,逐渐散开。      古亦贤收起真气,下了床,平放好上官乐,退在宗政玉祯旁。      宗政珋云恰巧也拿来了上等的金创药,将药递给了陆羽雪。后面跟着二名端着盆水和捧着药箱的丫鬟。      陆羽雪接过药,解下挂在腰间的白色折叠香囊,将香囊放在床头摊开,好家伙,里面整齐的插着一排排都是针灸用的银针。拔出银针,分别在上官乐的颈间、脑顶各插一根。      直起腰,陆羽雪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你们先出去吧,待会要替上官姑娘清理下伤口”      宗政珋云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上官乐,乖乖的出去了。也是,她现在可是世子,不方便呆在现场看着羽雪给上官乐清理伤口。      古亦贤拉着宗政玉祯也出了房间,顺带把门关上,香辰与李芮馨留着给陆羽雪帮忙。      宗政珋云坐在冰冷的石阶上,胳膊肘抵在大腿上,双手撑着下巴,表情呆愣双眸空洞。      古亦贤侧头看着身侧的宗政玉祯,而她,依然还是只静静的看着珋云的背影。      “走吧,估计府里的人都要奔过来了”古亦贤牵着宗政玉祯的手,柔声道。      宗政玉祯没有说话,只是被古亦贤牵着的手,反手与她紧紧相扣。古亦贤眉头一蹙,搂过她,二人身影就这样轻飘飘的离开王府。      街道依然是热闹的,只是,在古亦贤眼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身边的女人,一路上只是低头走着,未出言一句,似是深思似是沮丧。      送至通往皇宫的金水桥,古亦贤停下步伐,双手板正宗政玉祯,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祯儿,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我感受到你的心在痛”古亦贤揪心道。      宗政玉祯看着古亦贤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眼里,满是心疼,宗政玉祯不敢看她,默默的低下螓首。      古亦贤叹了一声,拥过她,语气依然的温柔,“不要闷着自己,我答应你,我一定竭尽所能的治好珋云,哪怕寻遍天下名医”      “不,贤,这是我的错。云儿之所以断了全身经脉,这都是我的错”宗政玉祯终于肯说话了,但声音有些涩涩的。      “过去就让它过去,你的错也是我的错,所以,就让我们一起去弥补那些过错。不要自己一个人压抑着,我只要你高高兴兴的”古亦贤将脸埋在她的项间,低沉道。      “嗯”宗政玉祯轻轻应道,内心被这番话感动的震撼。      放开宗政玉祯,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她的唇,古亦贤有些不舍道:“今天就不进宫了,进去吧,我看着你”      宗政玉祯点点头,深情的看了她许久,才慢慢转身,款款步向皇宫大门。      古亦贤看着她慢慢的离自己越来越远,有一阵恍惚的感觉,心中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压抑的她心口有些难受。      上官乐昏迷了很久,准确的说是昏迷了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早晨才逐渐清醒了过来。这期间,宗政珋云可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所体现的无微不至,王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都被吓得不轻。更夸张的是王妃带着全王府大小家人跑去宗政珋云的房间,嚷嚷着要见见那位传说中受伤的女子。但被宗政珋云用身体挡在门口不让进,理由是病人需要安静,一大群人突然跑来会影响病人病情。大伙只得悻悻然离去,但王妃不死心,落下一句等那位姑娘病情好了我们一定会再回来,这才甘心的离开,那气势简直跟一土匪似的,弄得宗政珋云实在是哭笑不得。      上官乐醒来后,宗政珋云这才舒了口气,忙命下人去端药过来,心中按耐不住的欣喜。      上官乐感激的冲宗政珋云   一笑,表示谢意,没有任何气色的绝美容颜,挤出的那一笑显得很苍白无力。但宗政珋云不介意,上官乐的那一笑,美的她整个人都乐花了。      一名丫鬟端着托盘进了屋,恭敬的微微欠身,道:“世子爷”      宗政珋云上前坐在床头边,动作及小心的的扶起上官乐的头,生怕一不小心会扯到她的伤口。扶起上官乐的上身,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伸手端过托盘里的药。滚烫的药,连陶瓷碗端起来都有些汤,宗政珋云忍着碗端传来的汤感,小心翼翼的端着汤。先用汤匙捣了捣几下,并轻轻的吹气,捣了一汤匙,放在自己唇边吹几下,这才喂给上官乐喝。      对于这种亲密的喂方式,上官乐有些不适应,但实在是太累了,全身无力的动不了,只好乖乖的喝着药,虽然很苦,可意外的没有不想喝的念头。      正喂药着,外头跑来一位六旬多的白发老人,他是王府的老管家章伯,年轻时可是靖王麾下的参将,据说曾是个万夫不挡的猛将名号。      章伯进了屋,曲腰道:“世子爷,轿子已经备好了,该去国学府了”      宗政珋云点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喂上官乐吃药,直到药喝完了,才起身轻轻放躺上官乐,并替她掖好被子。      轻轻的拨开上官乐额边的几缕凌乱的青丝,宗政珋云柔声道:“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先休息吧,我去去就回来”      上官乐点了点头,宗政珋云这才放宽心的离去。望着离去的背影,上官乐突然觉得有些落寞,心中仿佛少了些什么。      终于又要开始了教书生涯,古亦贤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不晓得古代的学生跟现代的学生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怎么了”见古亦贤立在书堂门口不动挡了自己的去路,陆羽雪轻声问道。      听到身后有人,古亦贤赶紧侧身,见是陆羽雪,不由的松了口气,尴尬的笑道:“要去上课了吗”      “嗯,芮馨和香辰都去了。亦贤呢,怎么还不去,钟都已响过了”陆羽雪边道边踏出书堂门槛。      “呃…哦…哦,我正要去”古亦贤有些结巴道,一副狼狈的离开书堂。      陆羽雪勾了勾嘴角,玩味的看着古亦贤的背影,道:“那几个班,据说很精彩的。”      带着复杂的心情,古亦贤来到玄武壹班,还未进课堂,就听见里头杂吵的喧哗声,这让古亦贤多少有些怀念在现代教书的时候啊,心情也不由的跟着大好起来。      “加油”低声替自己打气,古亦贤恢复了以往的自信,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玄武壹班。      “哗啦”一本书突然飞了过来,古亦贤反应条件的双手接住。看了看这本袭击自己的书,书面书角有些皱巴巴的,显然是遭虐待过。古亦贤抬起头往课堂里看,当下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夸张的场面。      古亦贤上前来到讲台,将书放在讲台上,两人撑在讲台上,目光扫视了一周课堂,没有发出任何一句话。      课堂里很乱,乌烟瘴气的。有围在一起赌博的,有睡觉的,有无聊的抛着纸屑的,有抽着杆烟的,有学女人给自己上胭脂粉的等等。看得人都要呕血,这哪是课堂啊,简直跟菜市场没什么两样。      古亦贤转头用脚踢了踢身后的太师椅,椅子是好的,可是上面有点怪怪的,油亮的感觉。莫不吭声的来到门口,双手交叉的依靠在门边,古亦贤此刻已经没有要上课的那份闲情,她倒是要看看这群人无视自己到什么时候。      然而,她错了,直到下课,这群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正视自己,不仅这样,去了其他三个班去上课,局面基本差不多,而且还是得到了一致被无视命运。      古亦贤在心中对自己做了总结:失败。果然是差班生啊,这么有持无恐的,四个班,一个班五十人,加起来有二百人。看来以后跟这二百号多人有的耗了。       ☆、第 49 章   沉默的度过第一天的课,与香辰比,古亦贤倒是凄惨的多,毕竟女生都是很温柔乖巧的。傍晚,古亦贤没有回香府,直接大摇大摆的进宫,找祯儿去。   御花园凉亭处,正在与几位姐妹聊天的平玪,借着走廊道的灯笼光,眼尖的瞧到走廊道上的古亦贤。一个精灵,跑了过去拦住的古亦贤的去路。   古亦贤有些小小的吃惊看着突然挡道的少女,不由的打量起来,一身拽地宫廷华服,五官清秀,稚嫩的小脸一片绯红,大概是刚才跑过来的原因。少女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个子不怎么高。   “小姐,有事吗”古亦贤礼貌的问。   平玪顺了几口气,恢复了公主的高傲姿态,也上下打量了下古亦贤。现在近看,长得还蛮英俊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说话也挺和气的,嗯,这些都不错。不过…他看起来也太漂亮了吧,简直比女人还漂亮,这点,我有些不大喜欢,漂亮的男人看起来都是娘娘腔,讨厌娘娘腔。   “你…就是古亦贤?”平玪口气有些不善的问。   “正是”古亦贤礼貌的回答。   “我是皇帝姐姐的妹妹,我叫平玪”平玪自报身份。   皇帝姐姐的妹妹?祯儿的妹妹?古亦贤愣了愣,待明白了什么,随即低头拱手道:“草民参见公主殿下”   平玪挑了挑眉,半响才道:“免礼”   “谢公主”言语不卑不亢,古亦贤知道这位小公主为什么半响才应,在古代礼仪上,百姓见到王子王孙,都需下跪参拜。她没有这么做,做为现代人,下跪这玩意儿她办不到。   这边两人刚打招呼,那边的几位公主都嚷嚷起来了。   “玪妹妹,你在和谁说话”一位妙龄公主问道。   “公主,草民还有事,先行告退”古亦贤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等平玪出声,越过她匆匆的离开。   受到古亦贤的无礼,平玪气的咬咬牙,不顾形象的吼道:“古亦贤,我一定要让皇帝姐姐收拾你!”   远处的古亦贤,听到这咬牙切齿的怒吼,打了个冷颤,更加不愿多呆,加快步伐的离开。心中在叹气:完了完了,居然得罪了祯儿的妹妹。   到了承乾殿,先跟门口太监上报一声,得到允许后才进殿。   宗政玉祯正在埋头看奏章,没空去理会古亦贤,既然放她进来,让她自个玩去。   古亦贤也没计较,一副主人模样的入了内室,完全不用那四大宫女跟太监总管引领。几人也心知肚明,对古亦贤入了内室,也未加阻拦。   批阅完全部奏章,宗政玉祯揉了揉自己的有些僵硬脖子。邓总管忙上前把堆的跟小山似的的奏章搬走,准备拿到议政阁交差。   “邓总管”宗政玉祯叫住了他。   邓总管忙回身道:“皇上。”   “上面那本奏章交于太上皇”宗政玉祯简单嘱咐道。   “遵旨”邓总管一鞠躬,捧着奏章退下。   “桃儿,准备御膳,杏儿,去把亦贤叫过来用膳”宗政玉祯起身吩咐道,脸上很平静,仿佛吩咐的是件很普通的事儿。   “是”被点名的二人欠身离去。   宗政玉祯虽现在贵为天子,但她的衣食住行还是照旧,几乎没什么变化。一日三餐还是那三菜一汤,其中以清淡的口味居多。   这是古亦贤第一次在皇宫里与女皇同桌吃饭,却意外的没什么吃饭热情,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碗里的白米饭。   “怎么了”宗政玉祯柔声的问。   古亦贤放下筷子,正襟危坐,把头天去上课遭冷待的状况讲述给她听。   “然后呢”宗政玉祯好笑的看着她。   古亦贤双手交叉,一手托着下巴,正经道:“我决定,用非常手段去教育这群非常人,定让这群兔崽子哭着喊爹娘”   “你不怕得罪他们吗,那里面可是有大臣的儿子”立在女皇身后的杏儿,忍不住鄙夷道。   “喂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古亦贤不满的瞪着女皇身后的四个宫女,可惜,四人还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贤有什么手段呢”女皇也放下筷子,饶有兴致的询问。   “手段,哼哼,恐怕我还不及杏儿呢,上次被她整的只剩下半条命”古亦贤咬牙切齿道,心中对于杏儿上次的虐待事件还是耿耿于怀的。   杏儿一听古亦贤在翻旧账,撇过小脑袋,直接无视她。反正有皇上撑腰,怕她干吗。   宗政玉祯轻笑一声,“贤真像是个爱记仇的小女人”   古亦贤嘴角抽搐,心道:我本来就是女人好不好,什么真像不真像的。   “好了,快吃饭吧,菜都凉了”宗政玉祯重新执起筷子,夹了块菜放到古亦贤的白米饭上。   古亦贤拿起碗筷,愤恨道:“我做老师这么长,还真没那么难堪过,你们都瞧好了,我一定要让那群王八糕子哭着求饶”   说完,使劲儿的扒着白米饭。宗政玉祯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看来贤要来真的了。   女皇的预料没错,古亦贤还真来较劲了,第二天一大早,跑到靖王府找珋云。珋云当时刚喂上官乐喝完药,被突然跑来的老大吓得一愣一愣的。   “老大,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宗政珋云觉得莫名其妙。   “跟你商量件事”古亦贤含糊道,随即转移话题,“对了,上官姑娘的伤势如何。”   “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好很多了”说到上官乐,宗政珋云一脸高兴。   古亦贤从珋云的神色上,对于二人不平常的关系,猜出个七八,当下又问:“上官姑娘为何会在紫禁山,你问了没有。”   宗政珋云摇摇头,道:“我不想去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她想说自然会说。对了,你来找我到底有何事。”   看来这丫头不笨啊,古亦贤翻了翻白眼,把自己来的目的告诉她,目的很简单。要玄武壹班、贰班、叁班、肆班全部停课一月,而这一月里全上德育课。   宗政珋云起先思索了一番,最后爽快的答应了。反正自己只是暂替,给老大卖个人情,顺便看看老大怎么教那些差生。   宗政珋云的允许,无疑是给古亦贤做后盾,她阴笑的回了国学府,路上在盘思着怎么对付这群人。自己看了那么多关于校园电影,可以用下星爷的对付招数。   到了壹班,意外的,课堂门居然关着,里面原本喧哗的声音,在古亦贤靠近之后,立刻变得安静下来。古亦贤没有急着推门进去,狡黔一笑,右手抵在门上,用力一推,身体在推开门之后,急速的一闪。   “哗啦~”门上头悬挂着一桶冷水,门推开的刹那,倾盆的泼下来,而同时,木桶也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切~”   见居然没人进来,设置的陷阱也扑了个空,班里所有人顿感挫败。   古亦贤双手负后,跨步进课堂,目光在课堂里巡视一周。或许在刚才的陷阱失败后,大概是心里不爽,课堂里的噪音明显比昨天更加的嘈杂,学子们依然是看也不看老师一眼,各做各的。   负在身后成拳的右手,越发的紧,古亦贤一言不发,走向第一排走道。有四个学子围在一起聊天,她一把揪起离的比较近的学子的后领,在那位同学脑袋还处在混沌之际,狠狠的一拳赏在他脸上。揍完这个,用力推开,再揪起一个,同样的往他脸上赏一拳,这位学子一个站立不稳,向后仰倒,发出一声惨叫。   “你…你…要…要…干什么,我…我…我告诉你啊,别…别…别过来”一名学子见刚才与自己聊天的两位伙伴被老师揍当下愣住了,又见老师脸色阴沉的靠过来,吓得一阵哆嗦的后退,连说话都打结。   “你说我能干吗”古亦贤冷道,快步上前,扬起拳头狠狠的也赏她一拳。   “你干什么,疯了你”原本嘈杂的课堂,顿时又添加了哄乱。   学子们见老师打自己的同学,从诧异中逐渐醒过神来,纷纷全涌而上,扶起地上的同学和受伤的同学,几个魁梧的学子充当首中,形成一道人肉墙,把三个被打的同学护在身后。   “老师,你为什么打人”一名高大的学子愤怒的指责。   古亦贤双手负后,凛然的看着这群人,沉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将停止一个月的课,全部由我来上。”   “为什么”又一名高大的学子出来抗驳。   “就凭你们无视老师的存在,就凭你们全是群社会败类”古亦贤冷冷道。   “古亦贤,你别太过分了!”人群中,有人怒吼,并推开同学来到古亦贤面前。   古亦贤看了他几秒,也想了几秒,又在学子们里扫了几眼,寻到几个眼熟又陌生的人,对着眼前人道:“把我扔进湖里的六个人居然都在同一个班”   没错,眼前的人,就是在紫禁山与古亦贤发生冲突,并和同伴齐力把她扔进湖里的凶手之一泰效臣。课堂里不仅有泰效臣,另外五个凶手凌宝津、李翩、康慈安、文经海、邵烨也全部在。这下热闹了,六个公子哥们,对于因为当日在紫禁山与古亦贤发生冲突而被挨了好几十板子的事,六人十分的恨。昨天是因为六人碍于家里警告过不能在国学府惹事生非,所以才没在古亦贤进来之后当场跟她叫板。今天见古亦贤居然目中无人的揍打自己的同学,立即激怒了这六人,新仇加旧恨,场面处于一触即发的态势。 ☆、第 50 章   “没错”泰效臣傲然道。   另五个也挤上前,与泰效臣成排站着,双眼死盯着古亦贤,个个都是一副愤恨的表情。   古亦贤看也不看他们,大声道:“全部都给我回座位去”   声音里参夹着几分内力,震的全班人耳膜一阵难受,吓得赶紧纷纷回座位上。眼前的这位老师,看起来文质彬彬又瘦小,胆子却不小,敢出手揍人,由此可见是招惹不起的。   “怎么,你们要当雕塑吗”看着这六人分毫没有动的意思,也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古亦贤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他们。   六人没有吭声,用鄙夷的眼神白了他一眼,意思是说,我们就是不鸟你,你能把我们怎么招了。   古亦贤揉了揉鼻尖,冷笑一声,身影快速一闪,在六人还处在错愕神情,四肢已经动不了。那群在看好戏的学子们,更是惊诧的说不出话来,只瞧见老师仿佛像风一样,只是一瞬间的离开原地,又在一瞬间回在原地,根本看不了他到底做了什么。   古亦贤白了他们一眼,转身回讲台,不理会后面那几个成石化的人。如果眼神能杀人,古亦贤早就被他们杀个几百回合。   “今天暂时给你们放假一天,明天你们所有人都必需穿短衫带把锄头来学府。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穿,不过,后果你们自负”古亦贤玩味的看着他们。   “不会吧,带锄头”   “放假一天,好耶”   “为什么要带锄头…”   台下的学子听后,纷纷议论起来,课堂里又开始叽叽喳喳,不过声音小,没多吵。   “你们六个,就给我好好站着,除了老师之外,任何人都解不开你们的穴道。等你们想好了知道错了,就来求老师”古亦贤落下这么一句,双手负后,潇洒的大步离开课堂。   来到贰班,古亦贤向正在上课的史学老师道明来意,史学老师如获大释般的抱着书本逃也似的离开,古亦贤都有点惊诧他的速度。   贰班跟壹班情况差不多,古亦贤用相同的方法压住了这群学子,并下达了相同的命令离开贰班去了叁班,解决了叁班再到肆班。肆班倒是乖的很,虽然是差生,但都是一群听话的学子,所以不用去扮凶恶的老师去恐吓。   回到书堂,刚要坐下的古亦贤,被奔过来的香辰一把拉到墙角处,神色凝重的问:“老大,你今早是不是殴打学子了?”   “嗯”古亦贤老实回答,纳闷这国学府的八卦传播速度也太快了吧。   “你疯了,国学府规定,老师不得殴打学子,你怎么去打学子”香辰说的有些激动,大概是很担忧自家老大殴打学子的后果。   “啊?”古亦贤愣住了,古代教育体系居然也有现代的文明规范?   香辰眉角暴青筋,看老大那傻不愣瞪的样子,估计压根就没去翻看国学府的戒律条规。正欲开口继续发言,迎面走过来位老师,阻止了她。这位老师古亦贤认识,就是早上那位史学老师寇兆海,看起来挺年轻的。   “古亦贤老师,冯戒士请你去戒律堂”寇兆海用着礼貌的口气替别人传话,而他的表情却用着及其复杂的看着古亦贤。   “哦”古亦贤随意应了声,内心却是连连叫惨,想自己在现代虽然不是位好老师但也绝不是坏老师。只是到了古代,想尝试下麻辣鲜师的感觉,这麻辣鲜师才当半天就被“请”到戒律堂。   “不用了,我去跟他们说下”很适时的,宗政珋云出现了。寇兆海的话她刚才已听到,觉得是该跟戒律堂说一下,免的那些老头找老大的端儿。   “小生见过监院”寇兆海低头拱手道,声音听的起来有些牵强。   宗政珋云疑视他,淡道:“无需多礼。”   “珋云,你赶紧去戒律堂解释下”古亦贤说得有些心虚,毕竟她确实有殴打学子。   香辰好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吧。”   古亦贤瘪瘪嘴,一时无言以对,干脆别过头不理会香辰。   承乾殿御书房,女皇召集几位朝廷重臣,正在商讨包括东南等要事。因为商讨时间估计很久,女皇就命人赐座上茶,这样不会累到这些年迈的大臣。   “皇上,大将军既然已击退扶桑,臣认为该出兵征讨琉璃岛”丞相陆中日建议道。   “臣也认为可以出兵了”中书令李国仲也赞同。   “出兵倒是好,但老臣认为,应该再等等看薛华那边”鲁国公泰源捻着那把白花花的长胡子,别看他年纪今年都八旬了,可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告诉了大家他虽然人老了但却不输给任何年轻后辈。   “等他?”这位已过六旬的尚书令文京安,表情有些诧异。   “扶桑可以击退,但难保不会来暗的偷偷去协助琉璃岛”大学士凌莫皱着双眉道。   “皇上有何想法”户部广散千直接问女皇。   “就按老国公所言,先等大将军那边取得全胜再出兵”宗政玉祯淡定道。   女皇的话已经给了答案,众大臣也就不再说什么,心中都知一件事:皇帝要彻底打垮扶桑军。   “曹吏部,削官一事,进行的如何”宗政玉祯换了话题。   “回皇上,削官一事,全国都在努力的进行中,请皇上放心”吏部曹东海战战兢兢的回道,不敢有任何马虎。   “削官一事,事关朝廷政治命脉,朕很重视。所谓天高皇帝远,贪官污吏各怀鬼胎,根本把朕不当回事儿”宗政玉祯语重心长道。   “皇上,臣认为,应派人全国监督”凌莫提议。   “那派谁南下”陆中日捻着胡子看大家。   “老总管,把那封江南密涵给众大臣看”宗政玉祯眉头深锁道。   “是”邓总管哈腰应道,上前拿过摆在皇上桌前的密涵,下了台阶恭敬的递给坐在首席的陆丞相。   陆中日接过密涵打开一看,脸上除了震惊就没有任何表情,把密涵转递给旁坐的李国仲,若有所思的继续捻着那撮半白的胡子。   不等他们一一看完,宗政玉祯命道:“传观察使、御史大夫进见”   女皇命令一下,传唤官立马奔向议政阁,那里是众官员商讨政务的地方。很快,一盏茶的时间,被传唤的观察使司马迹、御史大夫曾北锦纷纷上殿。   “臣,参见皇上”二人齐声道。   “平身”宗政玉祯淡道。   “谢皇上”二人谢了恩起身分立两旁。   “众卿家看完没”宗政玉祯审视着他们的表情问道。   “皇上,此等事关重大,须暗中巡查。老头子虽是个粗鲁的武夫,但也知万事莫要打草惊蛇”泰源眯着眼道,双眼敏利的观察女皇任何表情。   “北漠暗中开始欲向我朝民间大量购粮草,臣在想,东辰造兵戎,北漠备粮草,两国必定已经同盟”曹东海忧心道。   “我朝现在局势勘乱,这个时候不能再有任何纷争”庄勇额头隐隐冒着冷汗道。   “把密涵交于观察使及御史”宗政玉祯命道。   此刻的密涵在广散千手里,听到女皇的话,广散千赶紧将密涵递给他们。司马迹与曾北锦看完密涵,是又惊又吓。   宗政玉祯严肃道:“司马迹、曾北锦听旨”   “臣接旨”二人扑通跪下。   “朕封你二人为钦差大臣,择日下江南,暗中替朕严查盐、粮、茶三大商,限你们三月”   “臣领旨”司马迹曾北锦齐齐叩头,二人都觉得自己此刻背的担子不是一般的大,而是关系到整个大正朝的命脉。   自古帝王朝的财政收入,茶税粮税盐税可是占据了王朝一半的税收,所以历代每个帝王,哪怕他是昏庸无能的,都很重视这三大产业,稍微一不留意,损失的财产可不是银子问题,而是整个江山的百姓利益。而那封江南密涵,是皇帝派出的密探送来的,举报了江南三大产业商的暗中勾结,贪污行贿逃税等,而且范围广泛,甚至牵扯到其他邻国。   宗政玉祯散退了所有大臣,有些烦躁的揉着太阳穴,看来压力是不少。战事处在重要阶段,东辰北漠联盟暗中备战,削官进度缓慢,这个时候又来了个江南三大产业商的腐败消息,真是烦心事儿一件跟着一件来。   “皇上,要不休息一会儿”邓总管关心到,皇上是他看着长大的,内心深处视她如己出。见皇上年纪轻轻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连那老皇帝都从未有过,很替她担心。   宗政玉祯一摆手,道:“备笔墨,朕要亲自拟章于边疆各地的十大将军”   “皇上是要加强征兵吗”邓总管低声问道。   “朕要的是一支精锐的大军,征再多的兵,打不了仗有何用,牺牲的都是无辜的生命”宗政玉祯眉头深锁。   “该打的终是会来的,东辰北漠联盟,皇上有没有想过也跟南林联盟”邓总管试探性问道。   宗政玉祯淡道:“老总管,你应该知道,朕…十三岁参政”   邓总管惊愕的看着女皇,他懊恼自己当真是老糊涂了。   这位端坐在龙椅上的女帝王,她的睿智,她的胆魄,她的自信,她的城府,她的一切,深不可测。 作者有话要说: 2010年的第一文,居然拖了这么久,汗… 迟到八天的祝福,祝大家新年快乐! 明天发个忏悔书给大家,惭愧… ☆、第 51 章   替老大摆平了戒律院的那帮老头,宗政珋云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与其呆在国学府无所事事,还不如回王府陪陪上官乐。      宗政珋云前脚才刚踏进王府门槛,就被管家章伯给唤住,看样子似是在门口早已等候自己多时。      “何事?”宗政珋云侧头问道。      “世子爷,你赶紧去看看上官姑娘,她…哎哎,世子爷我话还没说完呐,别跑啊~”见世子爷还没听自己讲完就一脸着急的跑开,章伯想拦也来不及。      宗政珋云一听到上官乐这名的乱了分寸,见章伯特意等自己又说到上官乐以为她出了事,没等他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开,奔向自己的厢房。心里还在不停的祈祷千万别出事啊千万别出事啊…      “上官姑娘!”宗政珋云一推开门就大喊,然而,回答她的是一阵寂静。目光看向床处,没有那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只有叠放整齐的被子。这下子,宗政珋云整个人都懵住了,刹那间心口似被人狠狠刺了一般的疼痛。      “来人,来人呐~”宗政珋云冲了出去,与刚要进来收拾厢房的丫鬟撞了个满怀,差点摔倒在地。      而那位丫鬟就没那么幸运了,不但被撞倒,右胳膊肘重重的在地面上给磕了一下,疼的她眼泪都流出来。要知道这王府地面铺的都是坚硬的大理石,她一小姑娘的,能不疼吗。      “世子爷,出了什么事”听到世子爷的呼喊,王府的家丁以及守卫的士兵纷纷跑了过来,以为出大事了。      “上官姑娘呢”宗政珋云气氛的质问那些赶来的下人。      “这…”突然的质问,搞得所有人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人呢!”宗政珋云见没人应,更是气的大吼。      “世子爷息怒,我们不知道”从未见过如此发怒的世子爷,家丁吓得扑通跪下,这一跪带动了其他人,都纷纷下跪喊不知道。      “你们这群饭桶,一个伤者都看护不了,留着有什么用”宗政珋云几乎要跳过去给这群人每人一刀,真是气死她了。      这句话也是是说者无心,然而听者用意,此话一处,所有人脸都吓白了,拼命的磕头喊饶命。      “出了什么事”王府里最有威望的女人薛氏王妃,带着一群家人慢悠悠的走过来。      “参见王妃、夫人、郡主、郡马”下人们纷纷跪拜。      “云儿,怎么了”薛氏王妃慈爱的拉过宗政珋云,温和的问道。      “上官姑娘不见了”宗政珋云犹如败斗的公鸡,一脸的垂头丧气,声音都显得有些哽涩。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哭鼻子”薛氏王妃打趣道,“人家一姑娘不是好好的在这吗,着什么急”      “嗯?”宗政珋云再次懵了,疑惑的看着薛氏王妃。      “呐,在这呢”宗政燕儿噙笑道。      顺着她的声音望去,果然看到上官乐完好无缺的立在家人之中。几天的调养,气色虽然好了点,但还是一副摇摇欲坠的虚弱。      上官乐尴尬的对宗政珋云微微一笑,笑里有些苦苦的。真被王妃说对了,宗政珋云…果然对自己有情。自己原本不信,两个女子,何来的情,真是荒唐之及,更何况认识也没多少天,于是坚决否认。无奈之下,王妃只得出此计,试探一下是不是真的,没想到…唉,这又是何苦呢,宗政珋云,上官乐心中暗叹一声。      宗政珋云此刻是一脸的苍白,惶恐的避开上官乐的目光,刚才的那一笑,着实的刺眼,心里也开始害怕起来。这层纸被捅破了,以后该如何面对啊。      “好了,都下去吧,燕儿,赶紧扶乐儿回房,她身子还虚着呢”薛氏王妃乐的连称呼都改了,她可是很中意这位“未来媳妇”呢。殊不知,这位老太太虽是在“帮”自家“儿子”,可是,这个忙不是真正的帮,反而是帮了一个倒忙。      “是”下人们如获重释般的暗松了口气,刚才的世子爷还真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      “上官姑娘,来”宗政燕儿扶着柔声道。一旁的侧妃宁夫人也上前帮忙搀扶另一边。      见上官乐要进屋,宗政珋云让开道。宁夫人与宗政燕儿搀扶上官乐,步伐缓慢的走着。在与宗政珋云交错的那一刻,上官乐暂住脚,深邃的双眸带着复杂的情绪看了她一眼,既而进了屋。      宗政珋云至始至终都是别过脸不敢去看上官乐,或许是心里作祟吧,宗政珋云自嘲的想。      “云儿”等大家都进了屋,江夫人这才上前板过宗政珋云的身子与她对视。      “娘,我…”宗政珋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惶恐的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母亲。      江夫人轻柔的替她拨开额前几缕刘海,叹道:“你会受伤的孩子”      声音很轻,却像把重锤狠狠的敲在宗政珋云的头上。揣紧拳头,咬紧牙关,宗政珋云不发一言。      “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江夫人轻轻的拍了拍她,转身进屋。      宗政珋云抿了抿嘴,侧头向里面望了一眼,所有人都围着上官乐,她看不到她,苦笑了一下,静静的离开了。      承乾殿      古亦贤的眼皮越来越重,手里的书一点一点的在移动。坐在殿上央的宗政玉祯,无奈的笑了笑,低头继续批阅奏折。      “哗啦~”      书本落地的声音在安静的承乾殿里显得格外大,把古亦贤吓得整个人顿时蹦起,瞌睡虫瞬间通通全被赶跑。      “噗哧~”杏儿很不改面子的当即掩嘴偷笑,其他三个估计是忍耐力较好的没有笑出声。      宗政玉祯当下笔,道:“都退下”      “是”四个宫女欠了身退下。      “咳咳咳”古亦贤干咳了几下,企图用来掩饰自己的窘境。      “贤勉强看了一天的书,可有收获?”宗政玉祯勾了勾嘴角,表情带点调侃。      “这个…咳…”古亦贤一手背后,一手成拳在唇边,装一副老成的样子走过去。      “是否受益匪浅?”宗政玉祯随着她的移动,脑袋也跟着转动。      “嘿嘿,确实是受益匪浅”古亦贤坏坏的笑,随后以速不雷及的速度扑向宗政玉祯。      然而,我们的女皇早有准备的,在古亦贤扑过来的瞬间,她也快速起身闪到一侧。      “嗷~”可怜的古亦贤,额头扎扎实实的与金灿灿的龙椅来个华丽碰撞。      “活该”宗政玉祯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心疼的坐过去扶正古亦贤,宽大的龙椅正好容的下二人相坐。      “干嘛闪开啊”古亦贤不满的嘟嚷。      宗政玉祯轻轻的揉着她发紫的额头,鄙夷道:“谁让你这么色,活该”      “人家也只是对你色嘛”古亦贤一副小女人模样的委屈缩了缩脖子。      这样露骨的话,亏她说的如此委屈,宗政玉祯是又气又笑,手下狠狠的按了一下她那受伤的额头。      “哇~谋杀亲夫啊”古亦贤疼的立马蹦起。      “对你,朕用的着谋杀吗”宗政玉祯右手拍了拍左袖口,白了她一眼。      “亲爱的女皇陛下,你不用谋杀,我来谋杀”古亦贤说着,再次扑了过去。      “你…”宗政玉祯欲开口喝住她,无奈自己的唇被她封住了。      两人忘情的相吻着,宗政玉祯连自己被古亦贤托起都浑然不知,那炙热的吻让她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任凭古亦贤双手不规矩的在自己身上抚摸。      空气变的格外妩媚起来,烛台上的火苗有些不安分的骚动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曳着。古亦贤感觉自己下腹阵阵灼热,她渴望要的更多,所以…她腾出一只搂着宗政玉祯的手,朝龙案一扫,一堆奏折无情的被扫下去。      当宗政玉祯回了些神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贤压在龙案上,当下是又惊又气又…觉得刺激…      “贤…别…”宗政玉祯艰难的出声,她发现,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奇怪,有种说不出的妖惑感,吓得她赶紧闭嘴。      古亦贤啃着她的脖劲,听到祯儿说着别,唇慢慢移到她的耳畔,轻咬住她的耳垂,带着蛊惑的嘶哑道:“嘘,别说话,让我好好来爱你”      “唔…”耳朵是宗政玉祯的敏感地带之一,她忍不住的低吟。      翌日,古亦贤心情大好的哼着曲子从皇宫出来,脑中只要一想到大清早时,祯儿像个小孩似的赖在被窝里不愿起床上早朝的可爱画面,古亦贤嘴角弧度就忍不住的越加的扩大。      刚踏进国学府的古亦贤,就被陆羽雪叫住,她的身边还跟着香辰李芮馨。      “怎么了”古亦贤走过去问道。      “老大,你赶紧去救人吧,被你点的那几个都快奄奄一息了”香辰夸大的笑道。      香辰这么一说,古亦贤这才想起那六个被点的学生,有些皮笑肉不笑道:“我都快忘了这码事了”      “古亦贤,你的点穴功还真厉害,那几位家长可是请了好多人都解不开。昨晚把他们扛回府后,一大早的又被扛了回来”李芮馨笑道。      “快去看看吧,毕竟还是些年少无知的孩子”陆羽雪轻声劝道。      “你可得小心了,他们的家长可都在哦”香辰意味深长道。      “行了,走吧”古亦贤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今天的壹班特别的热闹,整个课堂被围的水泄不通,不少隔壁班的学子都跑来看热闹。当古亦贤等人出现的时候,大伙都很自觉的让开道,也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位胆大的老师。      古亦贤一进课堂,喧哗声停止,一切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她。      古亦贤看看了课堂里的陌生来客,几乎都把整间课堂都挤满了。在这群陌生人中,最让古亦贤在意的是,课堂前排坐着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瞧瞧那个个锦衣玉帛的,不难看出她们是是那几个臭小子的娘了。      “古先生,有劳先替我孙儿解开穴道”开口的是坐在中央的一名老夫人,看她满头的白发比任何人都要多的多,应该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了。      如果用什么来概括这位老夫人,古亦贤定会拿杨门虎将里的佘太君来比较,因为这位老夫人的手里同样也持了把重重的龙头仗。老夫人严肃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威严而不可侵犯。      古亦贤礼貌的朝她们一拱手,方走过去一一解开六人的穴道。一得到自由的六人,便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搞得的大家莫名其妙。      “出去看看”持龙头仗的老夫人吩咐道。      “是”立在老夫人旁的一中年男子应了声出去。      香辰不动声色的挪向老大,低声道:“这下死定了,那位老夫人可是当朝的鲁国公夫人”      “管它呢,看情况再说”古亦贤也低声回应,心中却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她曾听祯儿说过,鲁国公泰源是她这辈子最尊敬的人。      一想到“最尊敬的人”这几个字,古亦贤真想大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撞上了祯儿最尊敬的人的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各位,忏悔书是俺给自己作的人生报告,别理解错了。不过,小古最后没写,因为要忏悔的事儿太多了,放弃。 太和县是我瞎掰的,——!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个县…是哪块地儿的? 虽然我没回大家的留言,但是大家给我的留言,我每条都有看。真的,每条留言我都有认真的看。 感谢各位耐心的等待,小古在这里向大家致谢。另外,给大家一个猜猜的问题:泰效臣等人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到底是去做什么这么急? ☆、第 52 章   来的人没有一个要站出来说话的意思,弄的全周围人就这么一起干耗着。      古亦贤纳闷的瞧了瞧那位持龙头杖的国公老夫人,老人家一副闭目冥思的样子。其他的几位夫人貌似很敬畏这位国公夫人,她不吭声,也就没人敢上前质问自己。      古亦贤转身看了看堵在门口的学子,这些看热闹的学子都是头四班的,个个都是统一的短打白衫,额头居然还绑了条红色绸缎。看样子国学府对每位学生的身体素质也有所要求。      “路兵章、陈谦”古亦贤冲着人群喊道。      随着人群一阵小骚动,被点名的两位学子走了过去,礼貌的拱手道:“老师”。      “从今儿起,路兵章陈谦你们就是班里的领头队长。你们马上集合大家,然后先带他们到学府后院草坪”古亦贤用命令的口气道。      路兵章陈谦是古亦贤最满意的学子,都是来自肆班,他们不但对老师很尊敬,个子是所有学子里最高的。按古亦贤用现代的目测,这两人绝对有一米八以上,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出头。      “是”两人齐声领命。      右额头处有道小伤疤的路兵章转身用他洪亮的嗓子喊道:“好了好了,大家听着,把锄头拿好,跟着我们一起去后院”      “你们,别愣着了,跟上”陈谦指着室里的一群壹班学子。      倒也奇怪,平时目中无人高傲自大的壹班学子,居然很听话的乖乖跟了出去,没有人敢吭一声。      看着学子全部离开,古亦贤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看来昨天的“教育”还是蛮有效的吗,拿那几个人开刀是正确的选择。      泰效臣他们还没回来,那些当娘的也就都不说话,古亦贤耸耸肩,很不客气的走上讲台坐在太师椅上。      这举动当真是激怒了那些老太太,都怒目瞪她,除了那位闭目冥思的国公夫人。      李芮馨走向自己的母亲,有些无奈道:“娘,你怎么也来了”      李夫人义愤填膺道:“你弟弟受了那么委屈,当然是来讨公道的”      李芮馨满脸黑线,微愠道:“弟弟如此傲慢目中无人,亦贤老师只不过教训他而已”      “馨儿,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疼爱自己的弟弟”李夫人有些生气的喝道。      “这样的弟弟让我觉得丢脸”李芮馨生气的愤然离去。      “你…”李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芮馨”陆羽雪在门口拦住了她。      而这时泰效臣等人也回来了,李翩见自己的姐姐一脸怒色,惶恐的跑过去。      李翩怯生生道:“姐”。      “我不是你姐”李芮馨见到让自己愤怒的罪魁祸首弟弟,顿时把气都撒到他身上。      “芮馨”香辰拉过她,给她顺气。      “馨儿”李夫人提高音量站起来。      “娘!”李翩有些责备的看向母亲,他知道肯定又是娘惹怒了姐姐。      “唉”李夫人叹了口气,又坐下,她这儿子特别依赖自己的姐姐,连自己这个当娘的都训不得。      “你要是当我还是你姐,去,拜古亦贤为师,不然姐姐不再理你”李芮馨可谓是气的不轻,什么都不管了。      “姐”李翩吃惊的瞪着她,拜那个仇人为师,开什么玩笑。      后边五个也被这姐弟俩的交谈逗乐了,他们都知道李翩很敬重自己的姐姐,他姐姐说东,他就不敢往西,拜师哦,有可能真会去拜。      李芮馨不理他,径直离去,李翩这下慌了,想要过去拉她,又不敢。咬咬牙,大步进课堂,看了看堂上坐着的古亦贤。      撩袍跪地,双手相抱,诚恳道:“学生拜见师父”。      除了那五个李翩的死党,所有人都愣住了,说拜还真的拜了。      古亦贤撇撇嘴,道:“我不收徒弟”。      李翩一听急了,问道“为什么”。      古亦贤起身,道:“你人品太差了”。      “古亦贤!”李翩的五个死党气的吼道。      “师父,只要你肯收我为徒,我愿意改”李翩定定的看着古亦贤。      古亦贤暗想:这个李翩,还真是有严重的恋姐情节,姐姐说什么就做什么。      “李翩,要拜我为师不难,但你得通过我的考验”古亦贤双手负后。      “学生愿意”李翩喜出望外,压根忘了眼前这人,昨天害自己吃了不少的苦头。      “效儿,去,拜你的老师为师”一直闭目冥思的国公夫人突然对着自己的孙子下命令。      “奶奶!”泰效臣几乎要尖叫起来,怎么自己也要拜师啊。      “去”国公夫人睁开眼,凌厉道。      “是…”泰效臣缩了缩脖子,乖乖上前对着古亦贤跪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津儿,过去,拜古公子为师”凌夫人表面上很平和,而那双好看的眼睛却有着异样的闪烁。能让国公夫人在意的人,一定是非寻常人,而且,这位古亦贤的点穴功,居然没人能解开,可见是武功深厚。      “娘”凌津宝嘴角抽搐,但又无奈,只好上前跪下,“徒儿拜见师父”      “安儿(经儿、烨儿)”康夫人、文夫人、邵夫人各自唤自己的儿子,并用眼神示意他们快过去拜师。      既然自己的好友都拜古亦贤为师,三人也不好说,听话的上前跪下,齐声道:“徒儿拜见老师”。      古亦贤满脸黑线,敢情这些人拜师拜上瘾了这是。门口的香辰陆羽雪好笑的看着这几人,真是有点戏剧的味道。      国公夫人起身,立在两侧的丫鬟赶紧搀扶她,随着她来到古亦贤跟前。      “老夫人”古亦贤抱拳道。      国公夫人微微一鞠道:“古公子,老身知道孙儿生性傲慢目中无人,这都怪老身家教不严。孙儿的父亲常年驻守边疆,母亲又因难产离世,家中才一直宠溺这孩子,导致了这孩子性格恶劣。但请你放心,效儿心地还是善良醇厚,所以肯求古先生收他为徒”      说着,对古亦贤深深一鞠,搞得其他几位夫人也纷纷上前效仿,弄得古亦贤一时语塞。      古亦贤扶起国公夫人,道:“几位夫人,晚辈受之不起,快快请起”      待几位夫人起身,古亦贤又道:“晚辈一定会尽力教育他们,但收徒…”      国公夫人叹道:“也罢,古公子,我让效儿接受你的考验,到时候能不能通过,看他造化了”。      “好”古亦贤点点头。      就在很多人都在津津有味的议论古亦贤如何被几位夫人报复时,就听见有人喊老师来了,大家齐齐看向不远处款款而来的古老师,后边还跟着六恶少。      来到高处点的小坡,古亦贤审视一圈,道:“二百人,准备分成四队,各队按班就绪,路兵章、陈谦你们带头,扛起你们的锄头,马上出城到郊外”。      “是”学子们兴趣缺缺的回答。      “你们”古亦贤指着那六人,“回去换好衣服,在城门与大家集合,速度快点”。      “哦”随声应道,六人慢吞吞的离开。      “部队到达城门,如果还见不到你们,你们可以直接打包回家!”古亦贤提高音量喝道。      “哇~”六人吓得拔腿就跑。      “哈哈哈哈…”逗得大家集体轰然大笑。      队伍到了城门,六大少也都气喘吁吁的跟上来,路兵章安排他们入壹班的队伍。      古亦贤领着大家来到郊外一处小溪边,小溪对岸是一座村庄,要过去得踏过溪上的小木桥。小木桥有二十多尺长,只能容一人过去,木桥面疙疙瘩瘩破破损损,随声都会断掉的样子。村并不大,基本都是茅屋构建,而村的周围是一片树林。      “一个一个走过去,别把木桥踏坏了,陈谦你过去接应他们”古亦贤指着对岸道。      “是,老师”陈谦应道,首个踏过小木桥在对岸接应。      “路兵章,你注意下他们的安全,我先过去下”古亦贤叮嘱道,未等路兵章说什么,就已一溜烟飞过小溪稳稳当当的落在村口。      此等神速,让在场的学子都叹为观止,古老师果然并非等闲之辈。      古亦贤信步走进村里,边走边观望,心中若有所思。对于村里的人们来说,突然的不速之客,都是件很好奇的事,况且此“男子”长得很俊美。      古亦贤来到一位老者前,拱手敬道:“老人家,请问村长是哪位?”      这位老人有七旬多,满头的白发,手里拿着一支竹制烟杆。他边用那只干瘪的右手装烟丝   边打量眼前的年轻人,乐呵呵道:“小伙子,我就是村长,你找老巧有事吗”。      古亦贤眨了眨眼,道:“村长,晚辈有事肯请村长相助”。      老村长点上了烟,抽了一口道:“呵呵,老头子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了,能帮什么忙啊”。      “老人家,这个忙,你绝对不会白帮”古亦贤很喜欢这位性格直爽开朗的老头。      老村长再抽了口烟,道:“既然如此,老巧这忙定帮了”。      古亦贤笑了笑道:“多谢老人家了”。      “小伙子,你要老头子帮什么忙呢”老村长问道。      古亦贤放下手,上前道:“是这样子的…”      古亦贤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已过了木桥,个个都在等候他。      “泰效臣、路兵章、陈谦、高逻,你们四人,从每个班里各挑出二十五名结队”古亦贤指挥道。      “是”被点名的四人应道。      吩咐完后,古亦贤走到木桥边,对木桥仔细的审视一番。      “老师,分配好了”路兵章走过去汇报。      “兵章,你会搭桥吗”古亦贤看着木桥问道。      “啊?”老师突然说着不着边的话,路兵章听的有些莫名其妙。      “会吗!”古亦贤这次很严肃的问。      “哦,不会,我家是种田的,哪里会搭桥”路兵章憨厚的笑了笑。      古亦贤转身指着木桥道:“路兵章,马上把这座桥拆了重建”。      “重建?”所有人愣住了。      “等下村里会有人过来,他会指导你们怎么建,路兵章,这桥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一定要比原来的桥要大要宽,质量也要最好的”古亦贤邪邪笑道。      “老师…”路兵章突然觉得背后鸡皮疙瘩的。      古亦贤不理他,大声道:“好了,泰效臣、陈谦、高逻,带好你们的队伍,向村里出发”      “喂喂,全锦隼,老师到底想干什么啊”有学子忍不住嘀咕。      站在他身后名叫全锦隼的男子小声回道:“王定义,我感觉有不详之兆啊”。      王定义惊道:“你可别吓唬我”。      “两位同学,你们不走吗”古亦贤突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哇~”全锦隼王定义吓得大叫一声,栽倒在地。 ☆、第 53 章   古亦贤带着他们去见老村长,浩浩荡荡的队伍着实让村里的大伙吃惊,村里从没来过这么多人,这下可热闹了。      古亦贤走向老村长介绍说:“老村长,这是我的学生,怎么样,满意吗?”      “好好,这下可以解决村里的难题了”老村长满意的连连点头。      “好,那我们可以开始开工了”古亦贤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学生,放大嗓子喊道:“泰效臣、陈谦、高逻带着你的队伍跟着村民走,他们会安排你们的工作。”      老村长抽了一口烟,乐呵呵道:“你们别害怕,他们是来帮忙的,过去吧。”      老村长的身后站着六名村民,他们听了老村长的话,倒也放宽了心,憨笑的走过去,对古亦贤深深一鞠。      “几位大哥,这是干什么,使不得啊”古亦贤吓得赶紧扶起他们。      “呵呵…我们得感谢你,叫了这么多人帮忙修路”其中一位村民老实巴结的笑道。      古亦贤摇了摇头道:“此言差异,我只是让他们出来锻炼锻炼,各位大哥何必如此客气。好了,请几位大哥好好教导他们,我怕他们路没修好反而给你们添乱了。”      “怎么会呢”村民笑道。      承乾殿      “报~八百里加急快报!”一名武将,骑着快马进了皇宫立即下马,双手捧着一本奏折急匆匆的边跑边报。      “皇上,兵部尚书那儿来奏了”邓总管欢喜道。      “宣!”宗政玉祯放下朱砂笔。      “是”邓总管转身,喊道:“皇上有旨,宣~”      门外的武将一听,赶紧将奏折捧到头顶,战战兢兢的走进御书房。      “臣叩见皇上”武将双腿跪下道。      邓总管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奏折,急步上阶梯,弯腰将奏折捧到女皇面前。      宗政玉祯接过奏折打开阅览,看完奏折,霍的起身道:“命传令下去,命靖王立即举兵拿下琉璃岛。”      邓总管跪下,喜道:“遵旨!”      议政处      “大人,喜事啊喜事啊”编修官江椽手中拿着一本书眉开眼笑道。      “哦,喜从何来”陆中日捻着胡须问道。      江椽将书放下,道:“刚从传令官那儿打听到,皇上命靖王攻打琉璃岛啦。”      “什么!皇上下令了,太好了!”陆中日高兴的起身。      刚进来的李国仲瞧到老朋友脸上满是欣喜,打趣道:“何事让陆大人如此高兴,莫非令千金要出嫁了。”      陆中日拉过他道:“好事啊老朋友,皇上已经下令,攻打琉璃岛了。”      李国仲一愣,道:“真的?”      “真的,哈哈…”陆中日拍了拍老友的肩膀笑道。      “大老远就听见陆大人的笑声,莫非又是那个古亦贤的”凌莫摸着花白胡须走进来。      陆中日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凌啊,这次可不是聊八卦的,是皇上今天下令出兵征讨琉璃岛。”      “好事啊”凌莫激动起来。      “呵呵…”江椽李国仲乐呵呵的看着这二人。      “这个古亦贤,居然把我们当下人使唤,可恶!”一名学子气氛的把锄头一扔,双手叉腰。      “董少越,有什么意见吗”古亦贤站在远处问。      董少越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理她,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古亦贤倒也不恼,缓步走过去,看着远处在田里干活的村民。      “董少越,你除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你还会什么”古亦贤侧头盯着他,“没钱,你可以找你的家人要,肚子饿,你可以命你的下人做,衣服脏了,你可以唤你的丫鬟洗。”      “这本来就是他们这些下人做得”董少越说的振振有词。      古亦贤鄙夷道:“你的手呢,断了吗,你的脚呢,残废了吗”      “你…”董少越被的哑口无言。      “我只说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走的,我也绝不留,后悔的是他,不会是我”说完,古亦贤拂袖离去。      “走了走了,干活去了”学子们无趣的不再看董少越,继续埋头干活。      “少越,你少说两句”王定义劝道。      “你给我闭嘴”董少越大吼,往锄头狠狠的踢一脚,跑下坡。      “董少越~”其他学子想叫住他,但人已跑下山了。      “老师,你们…”陈谦有些担忧的看着老师。      古亦贤叹了口气,道:“你们继续,我去找老村长。”      “是,老师”陈谦点点头。      香辰捧着碗,来到陆羽雪对面坐下,问:“羽雪,下午有课吗?”      “没有”陆羽雪老师回答。      香辰神秘一笑小声道:“听老大说他们会去郊外村庄,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陆羽雪噙笑道:“莫不是你想去,又怕不识路。”      香辰尴尬的挠了挠脑门,道:“果然是什么事都蛮不了陆才女啊。”      “等会吃完饭,陪你一起去就是了”陆羽雪微微一笑,低头继续吃饭。      香辰高兴的笑不拢嘴,低头快速的扒饭,其实她哪是不识路啊,想和她单独一起才是真的。      饭后,香辰陆羽雪结伴去郊外找古亦贤,二人一到了村里,立即引起大家的注意。      “姑娘,你们找谁啊”一位驼背的老太太慈祥的问道。      香辰陆羽雪礼貌的向老太太一鞠,香辰问道:“老人家,这里可有来过一群年轻人?”      “年轻人,有啊,他们在后面修路呢”老太太眯着眼指了指后山处。      “真的,谢谢你老人家”香辰感激的又是深深一鞠。      老太太扶起香辰,笑道:“你们是古公子的朋友吧,快去吧。”      “好的,谢谢老人家了”香辰再次道谢,这才拉着陆羽雪一起去找古亦贤。      “是陆老师耶,大家快看”全锦隼远远就瞧到了前面有两个女子正慢慢走过来,一个是陆羽雪老师,另一个是新开的香辰老师。      “真的耶”学子们停下活,开始起哄起来。      “陆老师香老师”陈谦笑着打招呼。      “刚才我们在木桥边,看到好多人在那儿,他们在干什么呢”香辰好奇的问道。      “哦,老师让他们修桥”陈谦答道。      “你们的老师呢”说着,香辰瞄向四处找人。      “过了山坡的后边的溪边,老师就在那”陈谦指向后山。      “谢了”香辰拉着陆羽雪走向后山。      “陈谦,陆老师怎么会来这儿”全锦隼很八卦的凑过去问。      “去去,干活,陆老师爱上哪儿我们管的着吗”陈谦耸耸肩,低头继续干活。      “我看,是我们老师长得太帅了,连陆老师都仰慕”全锦隼托着下巴自语。      未到小溪边就听到那儿急湍的流水声,香辰陆羽雪顺着小山路拐过去。      “老大!”看到十几个黑衣人拿着刀与老大相对峙,香辰惊呆了。      陆羽雪将香辰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周围,没发现其他什么,视线又转回正在对峙的双方。      古亦贤巡视这群人,个个都是穿黑衣蒙黑布,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人是杀手。可奇怪了,自己来这个异世,压根就没得罪人,怎么会有杀手呢。      “几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古亦贤好言道。      站在古亦贤对面的一名杀手喝道:“废话少说,你是不是古亦贤。”      “我能回答下不是吗”古亦贤汗颜,看来是真的来干掉自己的。      “看你样子就知道你就是了,废话少说,大家上,把古亦贤的头砍下来拿赏”黑衣杀手手中的刀一挥,所有杀手立马冲过去。      “喂喂,我可不想杀人”古亦贤忙一闪。      “废话少说,我们想杀人”黑衣杀手说着,狠狠的砍向古亦贤。      古亦贤又是一闪,刚要再开口,却被十几把刀劈来劈去,她也只得躲来躲去。她不想杀人,上次杀过一次,让自己痛苦许久,她真的不想再杀人。      “你呆在这里别动”陆羽雪叮嘱道,转身飞向古亦贤。      “你怎么在这”古亦贤与她背靠背,惊讶道。      “跟香辰一起来的,打伤他们”陆羽雪知道古亦贤不想杀人,才一直躲来躲去,那就让她伤人好了。      “也对”古亦贤赞成,拉过一名杀人,举起右掌劈向他的脖颈,人当即晕了。看着这方法有效,古亦贤不再躲来躲去,反而去抓杀手,抓一个劈晕一个。      看着自己的兄弟越来越少,一名杀手惊慌道:“头儿,快撤吧,你看兄弟都所剩无几了。”      “妈的,废话少说,撤!”黑衣杀手咬牙切齿道。      “是,大家快撤~”杀手虽心痛自己的兄弟,但始终对自己的小命看得比什么还重要,即使牺牲了自己的兄弟。      来势凶凶的杀手们,一下子犹如丧家之犬,狼狈的跑了,有的甚至连兵器也不要,而被陆羽雪打伤的,不顾疼痛,跑的比那没受伤的还快。      躲在一旁的香辰,见杀手都离开了,赶紧跑过去,“老大、羽雪,你们没事吧?”      “没事…小心!”古亦贤刚还要说什么,突然一支飞镖射过来,而且是射向香辰,她快速的一手拉过香辰一手用两指夹住飞镖。      “我的娘啊”香辰一看到古亦贤手指夹的飞镖在自己眼前,吓得晕了过去。      “哎哎,香辰”古亦贤扔掉飞镖,忙接住她的身子。      陆羽雪试探了下她的鼻息,笑道:“没事,吓晕了而已,扶她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古亦贤点点头,与陆羽雪各架一边扶着香辰回去,然而…      发现不对劲的陆羽雪疑惑的看着古亦贤,问道:“怎么了?”      古亦贤感到右手僵硬,慢慢的,甚至连胳膊都僵硬的动不了,那种僵硬的感觉在慢慢延伸,她害怕的看着架在香辰后颈的胳膊。      “你怎么了”陆羽雪着急的问,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轻轻的把香辰放倒在地。待起身去看古亦贤,惊得双手捂嘴,冲过去快速点住她的几处重要穴道。      “飞镖…有毒…”古亦贤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此刻的她,嘴唇发黑,右半身僵硬。      “什么!”陆羽雪一惊,抓起她的右手,拉起袖子一看,整只胳膊呈中毒的黑色。      “那个…羽雪,你等等,我感觉好奇怪”古亦贤巴巴的看着陆羽雪,她感觉体内有一股暖流在流动,在慢慢的向右边移动。      陆羽雪仔细的盯着古亦贤的胳膊,慢慢的,奇迹的事发生了,原本发黑的胳膊,居然在逐渐退下。      “咦?好了?”古亦贤不可置信的挥了挥右手。      陆羽雪也不懈的端详她的胳膊,道:“中了枯尽散,不可能有解药,它跟鹤顶红一样,都是剧毒无比,根本没有解药。”      古亦贤呆掉了,鹤顶红?不会吧,那玩意儿在古代可是有死无还的剧毒,自己居然中了跟鹤顶红一样的剧毒!      陆羽雪替她把了把脉,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笑就放开了她的手。      陆羽雪走过去蹲下扶起香辰的上身,道:“我们先回去,我再慢慢的解释给你听。”      听了这番话,古亦贤不再多说什么,她没有走过去帮忙扶起香辰,而是走到晕在地上的杀手。      “不好,羽雪快看”看到杀手嘴唇发黑,古亦贤蹲下,试探他的鼻息。      陆羽雪蹲下,伸手探脖颈脉搏,叹了口气道:“这些人当真如此狠毒,连自己的手下都事先下药,好一个杀人灭口。”      古亦贤拿下杀手的蒙布,又搜了搜他的全身,除了一带钱袋就没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是谁派他们来杀我?”      “打开钱袋”陆羽雪盯着钱袋。      古亦贤打开钱袋,将钱倒在手心上,共有五俩碎银和几个铜板,她拿起一块铜板和手心里的铜板相比对,惊讶道:“咦,怎么有两种钱币,大正通宝和东辰通宝。”      陆羽雪皱着眉头道:“这些杀手,来自东辰。”      古亦贤扔掉钱,上前扛起香辰,道:“我们赶紧离开。”      “嗯”陆羽雪点点头。 ☆、第 54 章   “什么,有人要杀亦贤”听完陆羽雪的讲述,宗政玉祯惊的拍案而起。   陆羽雪有些难色道:“那些杀手,是东辰人。”   宗政玉祯暗吸一口冷气,眉头微皱,道:“亦贤现在人呢?”   “还在郊外,她不肯回来”陆羽雪无奈道。   “去郊外?”宗政玉祯不懈。   “要不要去”陆羽雪似笑非笑道。   “你这是怂恿朕出宫?”宗政玉祯柳眉一挑。   “郅旻,这边的土要多盖点”古亦贤抬脚用力的跺了跺几下。   “好的老师”郅旻抬头应道。   这是一个很长的山坡,村里的人都会每天路过这条坡上山砍柴打猎,但由于地面低洼水坑甚多凹凸不平,整条山坡变得很难走。要是遇到下雨下雪,泥土希烂,要上山更困难,下雪万一不慎踩到坑,轻则只是跌倒摔伤重则会滚下坡。所以这个山坡一直是村里的难题,曾经有过填了那些低洼水坑,但久了还会被冲刷出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古亦贤看了看这条长坡,摸着下巴深思,要彻底修好这条路,得找个行家过来指导,村民只知道埋填,可老村长说了,日子久了,会被再次冲刷没了。   “老师,你看”高逻拍了拍古亦贤的肩膀。   古亦贤抬头望去,十几名衙役用担架把杀手的尸首抬走,刑部派来的捕头王造在前头指挥。   王造来到古亦贤前,抱拳道:“古公子,这些人既然是冲着你来的,那么还请古公子同我回刑部接受盘查。”   “王捕头,我们老师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受盘查”高逻一听要带走老师,马上急了。   “公子,这是杀人案,请理解”王造一脸为难,高逻是刑部大人高明的儿子,得罪不起啊。   古亦贤拉住高逻,摇摇头道:“高逻,不要为难王捕头,清者自清,老师感激你为我挺身,但国法不可儿戏,知道吗。”   “是,老师”高逻有些不爽的退后。   “王捕头,请~”古亦贤让开道,作请势。   王造欣赏的点点头,道:“古公子如此深明大义,王某在此谢了。九虎张家根,请古公子到刑部…”   “慢着!”一道伶俐的声音喝住。   古亦贤眨巴着眼,吃惊道:“祯儿~”   陆羽雪走上前,道:“这位衙役大哥,这些杀手要杀亦贤时,当时小女子也在场,我可以作证,她没有杀人。”   “两位姑娘是…”王捕头询问的眼神看向古亦贤,两名陌生女子皆是蒙面,但从她们身上散发的气质看来,这二女子来历绝非寻常。   “她是陆丞相千金陆羽雪老师”高逻迫不及待的替古亦贤回答。   王造一惊,忙拱手道:“原来是陆千金,恕小的无机,既然有小姐作证,古公子就是无辜的,小的告辞,走~”   看着衙役逐渐远去,古亦贤松了口气,拉过宗政玉祯,笑道:“你怎么来了。”   宗政玉祯定定的看着她,不言语,古亦贤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服虽然脏了点,也不至于吧。   “难道我长得很帅”古亦贤摸了摸自己的脸。   “噗哧~”陆羽雪忍不住笑了。   “老师,原来你这么自恋啊,不介绍下你身边的佳人吗”高逻调侃道。   “你们,给我好好干活,别第一天就给我偷懒,咳,我跟你们师娘还有事要商量”古亦贤装着一本正经,转身又跟陆羽雪道:“羽雪,香辰在老村长家,帮忙照顾下。”   陆羽雪点点头转身,倩影轻飘飘的步下坡。   “师娘~”全体学子嗲里嗲气的大声呼喊。   “去去去,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古亦贤企图用严肃的表情扫去脸上的羞红。   “老师,你脸红了,哈哈…”高逻故意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二人。   “哈哈哈哈…”所有人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咳~”古亦贤牵着宗政玉祯往后小溪去。   到了小溪边,古亦贤掰过她的身子,笑道:“好了,有什么事尽管问。”   “我没有要问。”   “哈?那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没有要说。”   “呃…”   “羽雪说你中毒了,现在感觉如何样,身子哪儿有什么不适吗?”   “有,我这儿痛,啊,好痛啊~”古亦贤一脸痛苦的捂着心口。   宗政玉祯扶着她,急问:“哪儿痛了,哪儿痛了…”   古亦贤拉掉她的面纱,指着心口,道:“这儿,是这儿。”   “少来了”宗政玉祯推开古亦贤。   古亦贤踉跄的退后两步,嬉皮笑脸道:“祯儿真聪明,这样都骗不了你啊。”   宗政玉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好了,别闹了,说正经事儿,那些杀手是怎么回事?”   古亦贤无辜道:“我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来欣赏下这儿的风景,突然就冒出一群黑衣杀手。”   奇怪,怎么会有杀手,而且是东辰人,宗政玉祯困惑的想。   “贤,你中毒了,后来又没毒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宗政玉祯沉着脸问。   “那个…呃…可能是那条赤炼蛇吧,那个司马系曾经说过,我有百毒不侵的本事”古亦贤自己其实也有些半信半疑。   “贤,我想回宫”宗政玉祯突然转移话题。   “哈?”古亦贤傻愣住了。   “世子爷”管家章伯走进书房。   正在练书法的宗政珋云放下毛笔,问道:“何事?”   “外头来了位任姓的公子,他说他是上官姑娘的朋友,爷你看要不要放他进来”章伯询问道。   宗政珋云一愣,平淡道:“让他进来,引他去见上官姑娘。”   “世子爷,你这是…好吧”见世子爷脸色铁青,章伯不敢再多说,叹了口气退出去。   章伯引领着任佰呈来到厢房,作请势道:“任公子,请~”   “有劳了”任佰呈收起折扇拱手道。   信步踏进厢房,任佰呈见躺卧在床的上官乐,忙上前,关心道:“上官姑娘,你的伤势如何?要紧吗?哪里还有不舒服?”   上官乐淡淡一笑,道:“有劳任公子前来探望小女子。”   “令师与家父乃是至交,上官姑娘何须如此见外呢,对了,我让家仆买了些上等药材,希望姑娘笑纳”任佰呈温雅笑道。   上官乐颔首道:“任公子心意小女子心领了,不过…”   “乐儿,该喝药了”薛氏王妃未进屋内就先开口呼道,待进了屋内瞧见竟有陌生男子在,有些意外,“这是…”   上官乐忙解释:“王妃,这是家师之友子任佰呈公子,今日来王府是来探望我的。”   “见过王妃”任佰呈及他的家仆拱手道。   “哦,这样啊。乐儿,来,该喝药了”薛氏王妃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坐到床沿,端过小碗。   见王妃又要喂自己喝药,上官乐忙接过她手里的汤匙小碗,道:“王妃,我自己来就行。”   薛氏王妃也就不再勉强,只是叮嘱道:“小心烫哦。”   “嗯”上官乐轻声应道。   看着上官乐小口小口的喝着药,薛氏王妃叹道:“这个云儿也真是的,怎么都不来看乐儿呢。春兰,你去把世子爷给我请过来,就说是我的命令。”   “哎,别…王妃,她…大概在忙吧”上官乐有些尴尬道。   “忙和啥,今天一整天都呆在书房,不是写字就是看书,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去,把世子爷叫过来”薛氏王妃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是”丫鬟春兰欠身应道,缓缓退出屋内去传话。   “乐儿,你不要见外,云儿这孩子是贪玩了点,不过他还是很懂事的”薛氏王妃尽可能的为自己“儿子”说好话。   上官乐但笑不语,继续小口的喝药,心里总觉得某个地方怪怪。   “上官姑娘,有件事,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任佰呈强压住被忽视的怒火,温雅笑道。   上官乐停下喝药,疑惑的问道:“何事?”   任佰呈双手负后,道:“令尊曾赠与信物,并嘱咐凭此信物,就可以前往天都峰提亲…”   天都峰,位于皖郡,是天女宫的所在地。   “什么!提亲!”薛氏王妃与上官乐同时惊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为何从未与我提及”上官乐沉下脸色。   任佰呈一愣,道:“姑娘不知?”   一旁的薛氏王妃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如何是好啊。”   宗政珋云一进屋就听到母妃着急的声音,本欲开口打趣,可看到任佰呈,当即愣住了。   “云儿,你怎么现在才来”薛氏王妃埋怨道。   宗政珋云调理下自己的失态,嬉笑道:“母妃,我这不是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嘛。”   薛氏王妃起身拉珋云坐下,道:“你啊,母妃现在警告你,今天起,除了去国学府,你哪儿也不许去,留在这里陪乐儿。”   “啊?”宗政珋云惊得张大了嘴。   “王妃…”上官乐听着也急了,可却又不知用什么语言来拒绝。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我先与任公子出去了”薛氏王妃快刀斩乱马,不等任佰呈开口,就拉着他出去。   “哎哎,公子”任佰呈的家仆不得不跟着自家主子出去。   屋里一下子只剩下珋云跟上官乐,两人尴尬的都没有说话,弄的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那个…”珋云决定还是先由自己打破这僵局,“你的伤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上官乐淡然一笑。   “那个…赶紧把药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珋云局促不安的搓着手。   “嗯”上官乐轻瞄她一眼,捧起小碗喝药。   珋云看着她喝完药,伸手接过小碗,放在床头小矮桌上。   “那个…嗯…吃饭了没有”珋云想尽可能的找话题,她不喜欢两人存在尴尬的沉默。   “还没”上官乐答道。   “我这就吩咐下人端饭过来”珋云忙起身道,才走几步就被叫住了。   “宗政珋云”上官乐喊住她,“有件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珋云脸色突的一片苍白,她慢慢转身,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道:“有什么事吗?”   上官乐看着她,叹了口气,道:“宗政珋云,我希望你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我们可以是朋友。”   笑容僵住,珋云没有过多的表情让上官乐看到,皮笑肉不笑道:“今天皇宫里送来一条鳝鱼,很好吃的,我去给你端来。”   说完,转身快速走出去,不让上官乐再多说的机会。她怕,怕自己再听下去,会连站的力气都没有。朋友两个字,就像一把看不见的匕首,狠狠的扎进心口,痛的眼角的泪,在眼眶里打转。 作者有话要说:除夕节到了,小古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 55 章   清晨的皇城,显得特别宁静,稀稀疏疏的老百姓匆匆忙忙的行走在大道,只有些许买早点的摊贩,在热情洋溢的吆喝着。      “闽郡八百里快报,请速速让开!”一名中年将士,背着黄色火漆筒,骑着宝马,飞速的冲进城皇们。      “快让开让开!”守城士兵赶紧配合的疏开几个要出城的老百姓。      中年将士一句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跳下马,立即取下黄色火漆筒,交给传官。传官接过火漆筒,恭敬的捧着,快速奔向太和殿。      “皇上,靖王递来的战报”邓总管将火漆筒递给女皇。      宗政玉祯拆开封口,取出奏折翻看。殿上的女皇一脸的平静,而殿下的大臣们则是个个捏着把冷汗,对于靖王的奏折,没人知道那到底是胜还是败。      宗政玉祯放下奏折,淡淡一笑,道:“来人,传令下去,全城张灯结彩,十日之后,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到城门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      女皇的声音铿锵有力,殿下的大臣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过了许久后才有人忘情的欢呼起来。      《正史?姬帝传》:建凤二年初,靖王宗政和出征收得琉璃,琉璃王倡自溢身亡,琉璃国亡。同月,扶桑王下降书,誓历代为天朝附属国,偿此战役全军费。      “胜利了胜利了,仗打赢了!”王定义边跑边高声叫着,原本低头干活的学子们,都停下来好奇的看着他。      王定义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道:“仗打赢了,琉璃岛归顺我大正朝啦!”      “真的?”全锦隼高兴的扔掉锄头。      “那还有假吗”王定义好笑道。      “哦哦哦…打倒琉璃了,哦哦哦…”一下子,所有学子都欢呼起来。      靠坐在树下的古亦贤,微笑的看着这群兴奋的学子。      “老师”泰效臣在她身边坐下,将锄头放在腿侧。      “效臣,你不觉得他们有点不一样了”古亦贤笑道。      “老师,说实在,你挺特别的”泰效臣眼迷离的望向远方。      古亦贤摇摇头,道:“你错了,老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是的,我…”泰效臣还想说什么,话却被老村长打断。      “孩子们,快过来吃饭了”老村长笑眯眯的吆喝着,身后还跟着那群每天送饭过来的村民。      李翩拿了两个馒头走过去,递给古亦贤,道:“老师。”      古亦贤接过馒头,微微一笑,拍了拍身边,示意他坐下。      古亦贤把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分给泰效臣李翩一人一半。      “谢谢”两人接过半个馒头。      古亦贤轻轻的咬了口,边嚼边指着那群围在一起吃馒头的学子,道:“你们认识他们吗。”      泰效臣李翩顺着老师指的方向看过去,李翩老实回答道:“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古亦贤放下手搁在膝盖上,道:“老师只要随便问一个人认不认识泰效臣李翩,你们猜他们会怎么回答?”      “这个…”两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古亦贤站起身,微笑的望向远方,道:“让同窗认识自己,这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呢。所以…效臣李翩,打开你们的心扉,去认识他们吧。”      “老师…”泰效臣李翩仰头愣愣的看着老师。      “有朋友,是很幸福的,不是吗,就像你们六个”古亦贤低头看向他们。      心中某个地方,被触般,两人再次愣愣的看着老师。      “这半月来,老师什么也没有教,是你们自己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不再对同窗有偏见”古亦贤依然面带微笑道。      “我们…”李翩咽了咽喉咙,他发现自己居然也说不出话来。      “人之初,性本善。老师一直相信这句话呢,所以…效臣李翩,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董少越给我抓回来”古亦贤的脸色突的一下子黑下来。      “不会吧”泰效臣李翩面对老师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吓了一大跳。      董少越左抱牡丹右搂翠兰,连日来不厌其烦的与几个狐朋狗友在醉花楼吃喝嫖。      “来,干!”董少越举起酒杯,豪爽的干下去,其他在座的三位朋友也忙跟着干酒。      “董公子,最近怎么那么闲啊,天天跑来喝花酒,没去上学吗”坐在董少越右旁右侧脸有道丑陋淡疤的男子好奇问道。      董少越一听这话,满脸不爽的将酒杯狠狠砸在桌上,道:“老子就是不去上学,他们能把老子怎么着了。”      “哈哈,董公子,狗胆,小的佩服”刀疤男子忙一边拍马屁一边往董少越酒杯里倒酒。      “砰~”      厢房门突然被撞开,发出刺耳的声响,房里的所有人当即被吓了一大跳,愣愣的看着门口。      “董公子当真好雅兴啊”泰效臣摇着折扇慢悠悠的跨进门槛,后边还跟着那群平日里一起玩的五位好友。      董少越一看是泰效臣等人,松了口气,起身笑道:“我还当是谁啊,原来是泰兄你们啊,来来来,大家一起坐,今儿的酒钱由小弟付。”      “真的?”邵烨勾了勾嘴角。      “这还有假”董少越以为他们不信,忙大声道,还保证样的拍了拍胸脯。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兄弟们,走,找乐去,可别辜负了董老弟的一番好意啊”泰效臣说着,转身朝好友一挤眉。      董少越乐了,赶紧让那几个狗友让开坐,自己又去喊了老鸨。      醉花楼的妈妈,是个十足的徐半娘,一听到有钱送上来,讨好的一挥手里红色的手帕,暧昧的靠在董少越怀里,笑道:“董公子,今儿怎么把你兄弟都叫来了,真是令寒舍毕生光辉啊。”      “去去”董少越嫌恶的推开老鸨,道:“去,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最好的姑娘都给爷送过来。”      老鸨一听,两眼都直了,忙点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把姑娘们叫过来。”      醉花楼对面茶馆      古亦贤悠闲自在的喝着上等茶,陪同的两位学子苟焐与唐瑞则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两旁看着老师。      “应德,你们陪老师坐了一天,不无聊吗”古亦贤轻呷了口茶。      “没…没有,学生倒是很佩服老师的定力呢”苟焐陪笑道,应德是他的字号。      “呵呵…”唐瑞嘴角抽搐,暗暗叫苦道:娘呀,我屁股都坐疼了,救命啊~      古亦贤放下茶杯,好笑道:“你们还真是耐性最强的学生,好了,老师也不多说了,好戏要开始咯…”      这不,话一刚落,对面的醉花楼传来一阵骚动。      “什么!要五万俩,你抢劫啊~”董少越气的满脸通红的吼道。      追到楼梯下的老鸨一脸为难道:“董公子,咱做的可是明码标价生意,这五万俩可是已经给你实惠了。”      “老子才叫了几个姑娘陪一天就要五万俩,你分别这是坑本公子没嫖过妓啊”董少越越说越激动,要知道,他此番出来只带了三百俩银票,哪来的那么多钱。      “董公子,你这就不对了,什么几个姑娘,你的几个朋友可是把我这小院的姑娘都点过了。而且我们醉花楼的头牌三魁那可是半日一万俩”老鸨好心的解说道。      “胡扯,你…”毕竟还是年少轻胜,董少越被说的是哑口无言。      “给钱吧”老鸨见终于说通了,手一伸到董少越面前。      董少越额头参出些许冷汗,支支吾吾道:“我…我没那么多钱…”      老鸨一听,立马变脸,道:“没钱还跑来喝花酒,我说董公子,你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没有”董少越也急了,立马否认,“我…只是不知道花魁那么贵,所以…钱没带够。”      “哎呦”老鸨夸张的大叫一声,“董公子,我们这儿你可不是第一天来的,你会不知道这儿的姑娘贵着很吗。”      “没钱还来喝花酒,你小子还没断奶吗”路过的一位嫖客嘲讽道。      “就是,还害我们白侍候了一天,生意都没捞一个”依靠在楼梯处的牡丹抱怨道。      “怎么可以这样,别看你一副小白脸,原来是吃完了不认帐的龟孙子”站在二楼的翠兰,一脸的鄙夷。      “我…我…”收到在场所有人的指指点点,董少越气的浑身颤抖,只敢怒不敢言。      “怎么样董公子,给钱吧”老鸨双手交叉,神气的昂头看他。      “区区五万俩,何必为难一位孩子”刚武有力的声音响透整个醉花楼大厅。      “爹~”听到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生音,董少越吓的失声尖叫。      门口处,只见一名半白的中年男子,脸色铁青的看着董少越。他就是董少越的父亲,御林军骑都卫董著。      “老师,你这招够狠的”唐瑞惊目搪舌的看着董少越被自家老爹的手下押走。      古亦贤只是轻轻一笑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好了,天都这么黑了,你赶紧把效臣他们叫下来,别再装了,顺便帮老师谢下醉花楼的老妈妈。”      “万一他们玩真怎么办?”苟焐试探性的询问道。      “给”古亦贤变戏法的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小匕首,扔给苟焐,“这是老师准备的,到时候帮忙腌了这群小子。”      “不是吧,真要玩真的”苟焐不由的替那几位同窗捏了把汗。      “好好工作”古亦贤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茶馆。      “老师,你去哪儿啊”苟焐忙问。      “找你们的师娘去”古亦贤头也不回的回答。      “老师,出了人命怎么办,断子绝孙了怎么办”唐瑞喊道。      “凉拌”古亦贤的声音从远处传回来。      “…”二人无语的看着老师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 ☆、第 56 章   京城豪宅人工湖亭,亭中坐着两名俊朗的男子,男子身后各站着一名随从。冰冷的石桌上,摆满了几道佳肴,中央摆了个煮酒的小火炉。      “安太子,属下敬你,干”那名着青袍的男子举起酒杯敬道。      另一名白袍男子也同举杯,道:“任兄,请~”      言毕,同青袍男子仰头同干而尽。      立于青袍男子身后的随从,赶紧上前给二位主子添酒。      见随从添好酒,青袍男子言道:“安太子,莫怪属下多嘴,安太子此次不顾自身安危来汴京,何事竟如此挂心。”      没错,与青袍男子一起把酒的白袍男子,乃是东辰国的太子成怀安。而青袍男子,就是任家庄的少主任佰呈。      成怀安沉思了一会儿,道:“任兄,此次涉险来大正,确实是有要事。”      “哦,何事如此重要”任佰呈一副了然。      “挖掘端仁皇后皇陵”成怀安淡淡道。      “嗯?”任佰呈听罢,惊讶不已,“当真是艺高胆大啊太子。”      成怀安不理会他的冷嘲,道:“两年来,我东辰不断暗中屯粮造兵器,实际已经出现国库空虚。”      “我明白了,那么,你们是想要正始皇的地下皇陵?”任佰呈尽量压低自己的语气。      成怀安看向湖中,脸上没有多少表情,道:“虽只是个两百多年的传说,也没人能担保真的有地下皇陵,但是,父皇努力了到现在,我绝不能让他老人家前功尽弃,要一统天下,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财力。”      “那么…为什么要挖掘端仁皇后的皇陵”任佰呈不解。      成怀安转回头,淡道:“开启皇陵,必须要龙凤佩。”      任佰呈低头思量了一番,道:“为何太子对传说的地下皇陵那么了解?”      “我的祖先,原本是钦天监,有参与地下皇陵选址,祖先偷偷的将皇陵选址地点以及开启方法记录下来,封在家传的长命锁里”成怀安有些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我翻阅过史册,据记载,正始皇的皇陵只是个迷,无人知晓皇陵到底存在不存在,民间也只是个传说,没想到真的有地下皇陵”任佰呈感叹道。      成怀安淡然道:“任兄有所不知,长命锁的秘密是我东辰建国不久后发现的,虽然是件好事,但,从我太爷爷开始就暗中寻找了,至今都没有找到皇陵的真正位置。”      “皇陵的位置?长命锁里不是有记录着吗”任佰呈困惑道。      “不,我的祖先只参与选址,所谓的选址只是选个郡地,所以我祖先并没有真正的参与建造。而真正的皇陵建造者是开国军师徐江,皇陵的位置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成怀安说道。      “那么…皇陵的大概方向?”任佰呈问。      成怀安沉下脸,简单的吐出两个字:“天山。”      “北漠?”任佰呈讶异。      “嗯”成怀安随意应了声。      “这样啊,那么,安太子,暗杀的事,属下向太子请罪,失败”任佰呈说着起身,上前一步对着成怀安跪下,他的随从一看,忙也跟着跪下。      成怀安轻轻举杯,对着酒杯发了会呆,才看似漫不经心道:“看来我低估了古亦贤这个人,而且我们还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不该聘虎门,虎门是东辰门派,想必,对方已经知道了点线索。”      “那么…下一步我们该如何”任佰呈低着头问道。      “古亦贤必死,宗政玉祯我是一定要得到”成怀安阴霾着脸。      “属下明白”任佰呈不带任何感情应道。      随着春暖花开的到来,京城俨然一片朝气,再也不是为了保暖只呆在温室里,不少的门户百姓与家人成群的出郊外踏青。      惯例的休沐假,香辰便拉着陆羽雪李芮馨去郊外探望老大古亦贤。      本以为那群学子应该都是在低头干活才是,可这次却不一样,学子们结队成列,正在认真听着老师的讲话。      “好了,把工具捐赠给这里的村民,然后到城门集合,记住了,老师只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古亦贤一脸严肃道。      “Yes!”学子们齐声道。      “那么…解散!”古亦贤话落,学子们纷纷扛起自己的锄头下山去。      香辰惊讶的凑过去,道:“老大,他们刚才干嘛说的‘淹死’?”      古亦贤嘴角抽搐,更正道:“不是‘淹死’,是‘Yes’,不懂别乱发音。”      “那是什么意思?”香辰还是好奇宝宝的问。      “‘Yes’是‘是的’的意思,是我刚教给他们的英语词”古亦贤耐心的解释。      “英语?那是什么?”香辰再次好奇宝宝。      古亦贤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想学吗?”      “有点难听耶”香辰有些犹豫不决。      “那算了”古亦贤一副惋惜的叹口气。      李芮馨问道:“路做好了?”      “嗯”古亦贤点点头,“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于是,四个人在路上边走边聊起来。      “事先我还担心古老师的安危呢,看来古老师的本领挺大的”陆羽雪轻笑的调侃道。      “对啊,我也好奇,听说壹贰两班的学生很坏,老大你是怎么把他们教得这么听话”香辰也过来凑热闹。      古亦贤囧道:“其实…我根本什么都没有教。”      “骗人吧”李芮馨不信的白了她一眼。      “真的什么也没有教啊”这下,古亦贤变得很尴尬了。      虽然说的是实话,可三美女依然投以不信的眼神。      “唉”古亦贤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      “你们看那”香辰像是发现了什么,兴奋的指着前方。      顺着香辰指着的方向,三人便瞧见在不远处的一座小拱桥上,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珋云”古亦贤笑道,但笑容又立马僵住,珋云眼中的那抹淡淡的忧伤,是怎么回事?      古亦贤转头看身边的人,发现陆羽雪李芮馨也正在看着自己,除了香辰。三人有默契的点点头,眼见香辰要大声呼喊,古亦贤赶紧捂住她的嘴。      “唔唔…”香辰抗议的挣扎。      “走吧,别打扰人家谈情说爱”古亦贤放开手,该拖着香辰走。      “可是…”在收到李芮馨恶狠狠的表情,香辰只好老实的不再说话,任由老大拖着,心里却在打着问号,发生什么事了?      到了城门口,已经有几个学子在那儿等候了,古亦贤几人走了过去。      “老师好”学子们很恭敬的问候。      “其余的还没到,我们就在这等等吧”古亦贤说道。      “不要”香辰抗议,“我们是来踏青,不是陪你等人。”      古亦贤轻笑道:“好啦,要踏青赶紧去,又不是绑着你不让去。”      “要去你自己去,我要等翩儿”李芮馨白了她一眼。      “呃…”香辰困窘的说不出话来。      “呵呵…”古亦贤陆羽雪轻笑的看着这对冤家。      “何事如此甚欢。”      一道熟悉带着淡淡的语气,使得笑声嘎然而止。      “祯儿”最先兴奋的莫过于古亦贤了,赶紧跑过去拉起刚才那道声音主人的手。      “你怎么偷跑出来了”古亦贤笑着打趣道。      “什么偷跑出来,我们可是光明正大的出来”一旁的杏儿,满脸不高兴的抢先道。      古亦贤笑笑不理会她,用着询问的眼神看着眼前蒙面的白衣女子。      “找人”宗政玉祯简单的答道。      “嗯?”古亦贤再次用询问的眼神看她。      宗政玉祯叹了口气,用只有二人才能听的到的音量,眉头蹙道:“父皇昨天偷跑出宫至今未回。”      “哈~”古亦贤惊讶的瞪大眼。      “怎么了”细心的陆羽雪明显感觉到女皇此次出宫肯定有事,走上前轻声问道。      “帮我找下我爹”宗政玉祯有些头大的苦笑道,虽然没人能看见。      “太…老爷离家?”陆羽雪心中暗腹:好险,差点脱口说出太上皇了。      “什么!”明白内情的李芮馨香辰也走了过去。      放开手,古亦贤双手交叉右手托腮沉思了一会儿,道:“当务之急,得赶紧找老爷子要紧,陈谦,你在这里等着大家,让他们先回家,今天放你们一天假。”      “好的老师,有需要帮忙吗”陈谦问,能放假,老师肯定有什么要事。      “不了,老师的事自会处理”古亦贤直接的拒绝,但还是感激的笑道。      “那…老师自己小心”陈谦也不再多说,只能祝福老师早点解决完事。      “嗯”古亦贤应道,转头继续道:“我们兵分四路找人如何?”      “嗯”宗政玉祯轻声一应。      “祯儿往北找,芮馨香辰往南,羽雪往西,我往东。羽雪一个人没问题吧”古亦贤问。      “嗯”陆羽雪点点头。      “那好,你们四个谁陪我一起去,我不认识你们的老爷子”古亦贤问一直忽视的四个女侍从。      “我吧”蜜儿自告奋勇。      “谢谢”古亦贤感激一笑,“好吧,我们分头行动,不管有没有找到,日落之前到皇宫门口集合。”      “嗯”大家应了声,然后分头行动。      “祯儿”古亦贤唤住自己的爱人,宗政玉祯停了下来。      古亦贤走过去,习惯性的拉起她的双手,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别担心,会找到的,肯定是你父皇一时贪玩而已。”      一阵暖流缓缓淌进心窝,宗政玉祯笑着嗯了声,她知道,自己哪怕是蒙着脸,亦贤肯定也会看到自己的笑容。      “祯儿笑起来是最漂亮的”古亦贤把她拥进怀里抱了抱,“去吧,要注意安全。”      “你也是”宗政玉祯嘱咐了声,这才依依不舍的往北边走去。      笑着看着心爱的人离去,古亦贤原本的笑脸立即垮下。这个太上皇,搞什么飞机,尽害祯儿为他担忧。      “蜜儿,走啦”古亦贤说着,往东直奔而去。      “是”蜜儿偷偷掩嘴笑道,看来古公子是在吃太上皇的醋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无话申辩,只是想说句:偷懒是我的错,我承认,可生病不是我的错啊,免疫系统问题…(众人不理会,直接踹飞) ☆、第 57 章   “岔路啊”看着眼前的两条小巷,古亦贤愁眉苦脸的。      “分两路吧”蜜儿说道。      “嗯,只好这样了,那…蜜儿,太上皇长得有什么特征”古亦贤问道。      “有着三寸长的龙须,每天都会拿着当年皇后画的兰花折扇,有七尺多高,偏胖”蜜儿简单的描述。      “兰花折扇,知道了,那么,我们分头行动,拜拜”说完,古亦贤就自选右边的小巷走了。      这个太上皇,到底在哪里呢,古亦贤边走边仔细的查看过往年纪大的老人,特别是手里有折扇的老人。      从城里,走到城外,古亦贤看得眼睛都干涩,不得不停下来到一间茶棚里喝口茶。      刚喝了一口茶,身边就冒出了两个人,不,应该是四个人,还有两个是随从。      “这位兄台,不知可否借座”任佰呈温雅的问道。      古亦贤转头看了看棚内,因为踏青的人特别的多,所以哪怕只是间简陋的茶棚,却也已经人漫为患,除了自己独占的这一桌。      “请”古亦贤客气的作了个请式。      “多谢兄台”任佰呈谢道,随后与自己同行的另一名白袍男子相隔坐下。      茶棚老板见来了两个华丽锦袍的男子,赶紧拿出上等的茶叶,泡了两杯。正要端给二人,却被一名随从拦住了,只见随从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分别试探了两杯茶水,待见银针没有任何变色,这才让茶棚老板端给自己的主子。      古亦贤不动声色的喝着自己的茶,适才那位随从的举动,心中已经有了个了然,看来眼前二人的身份非比寻常啊。      “成兄,请”任佰呈端起茶杯敬道。      “请”成怀安也端起茶杯敬道。      放下茶杯,成怀安安静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桃花林,有不少男女在林中忘情的嬉笑打闹,看着看着,成怀安的思绪也跟着飘向远方。      三个“男人”,坐在一桌,却一句话也没说,总是有些奇怪。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莫名的,古亦贤就这么念了一句。      “好诗”任佰呈不吝啬的赞道。      古亦贤只是笑了笑,继续喝茶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喝的差不多,古亦贤付了账,正欲离开,却被刚才同桌的白袍男子叫住。      “兄台请留步”成怀安起身唤道,连带任佰呈也跟着起身。      “何事”古亦贤抱拳问道。      成怀安也回以抱拳道:“适才兄台赋诗一句,想必兄台必定是个满腹经伦才子,在下不才,想与兄台交个朋友,不知兄台愿否?”      “好说好说”古亦贤嘴角抽搐。      “在下陈安,字重庭”成怀安报出自己的化名,但字号是真的。      “在下任佰呈,字昌溢,江南人士”任佰呈倒是不避讳的报出自己的姓氏字号。      “好说好说,在下古亦贤,无字号”古亦贤客气的报出自己姓氏。      “…”成怀安。      “…”任佰呈。      看着两人呆愣住,古亦贤只得笑了笑道:“在下还有要事,今日能结识二位,算是有缘,他日相会,定请二位小酌一番,告辞。”      看着离去的古亦贤,成怀安嘴角有些挂不住的抽搐,居然…碰上了自己恨之入骨的人,还…结交了朋友。      “那个…成兄,说不定只是个巧合而已,对方刚好只是同名同性”任佰呈试着安慰道,可是怎么看,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那个要杀的古亦贤,单凭古亦贤这三个字,总有种…丢脸的感觉。      到了东面尽头,就是大钟寺,古亦贤现在石阶下,思考着到底要不要上去。看这人来人往的,前去大钟寺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挺多的。      “大哥哥,大哥哥,能帮个忙吗”一道幼嫩的孩童声,打断了正在思考的古亦贤。      古亦贤低头一看,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大概有六七岁,绑着两个小辫子,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还打了几个补丁,但穿着总体来看还是干净体面。      古亦贤蹲下,笑道:“怎么了小妹妹?”      好漂亮的大哥哥啊,小女孩顿觉得无措,小脸红通通的,结结巴巴道:“那个…我…我迷路了,大…哥哥…可以帮敏儿吗?”      看着小女孩红通通的小脸,煞是可爱,古亦贤忍不住的捏了两把,笑道:“抱歉呢,大…哥哥还有事要做呢。”      “大哥哥不肯吗”小女孩的眼里立马蓄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望着眼前漂亮的大哥哥。      “呃…”古亦贤无语,“那个…好吧,我先送你回家,怎么样。”      “真的!谢谢大哥哥”小女孩的眼泪说流就流,说收也收的快。      古亦贤叹了口气,问道:“你家在哪里?”      “我娘说,我家离大钟寺十里的后山村”小女孩高兴的回答,完全没查觉得自己的话里有语病。      “这样啊,那走吧”古亦贤嘴角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起身牵着小女孩,前往她所说的“离大钟寺十里的后山村”。      一大一小,不知走了多久,小女孩因为受不了长途,古亦贤无奈只好背着她。大约走了有两个时辰,终于到了那座所谓的后山村。      小村看起来很穷的样子,都是些破破烂烂的土瓦房茅草屋,而是人也特别的少,使得小村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村里的老人妇女小孩,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突然到访的陌生男子。那眼神,有可怜,有悲哀,有同情,看得古亦贤浑身难受,她不懂,为什么这里的人要露出这样的眼神。而且,这里怎么连一个强壮的男人都没有,都是些老人妇女小孩。      到了小女孩指定的屋子,古亦贤将她放下来,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腐巧的木板,只有几块是完好的,破了个大洞的木门,用一块退色的破布塞着,人未进去就能闻到阵阵的发霉味,总之,一句话,这样的木屋,估计连城里的普通家茅厕都不如。      “呜呜呜…”      正在打量房子的古亦贤,突然听到小女孩的哭泣声,她纳闷的弯下腰,正要询问,脖子却是一阵冰凉。      “别动”沙哑粗糟的声音,带着威胁。      古亦贤愣了愣,似是明白了什么,直起身,不说话。难怪这里的人都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来自己是只待宰的羔羊啊,敢情这里是个土匪窝,不然刚才怎么一个男人也没有。      “呜呜呜…大哥哥,对不起,敏儿对不起,呜呜呜…”敏儿哭的很伤心很伤心,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      看来敏儿也是被逼的,小小年纪能动什么啊,想想自己小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再看看眼前衣着打满补丁的敏儿,古亦贤不由的心疼起这个小女孩。      弯下腰,轻轻的擦掉敏儿的眼角泪,古亦贤柔声道:“敏儿不哭,大哥哥不怪你,真的。”      有时候,安慰一个哭的人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对方破涕而笑,另一种是越安慰就哭的越凶,敏儿就是属于后者。      “滚开!”把刀架在古亦贤脖子上的鲁汉,一把推开敏儿。      “爹~”摔倒在地的敏儿,恳求的看着眼前的父亲。      “怎么了怎么了”破木门打开,一位衣裳破旧的妇女跑了出来,见女儿倒在地哭,心疼的冲过去扶起女儿。      鲁汉啐了口唾沫,道:“都是贱人。”      “大哥,这条大鱼怎么办”鲁汉身后还有十几个喽啰,其中一个问道。      “绑起来,关进地窖,把值钱的东西搜出来”鲁汉没有过多的废话。      “好叻”小喽啰们眉开眼笑的去照办。      古亦贤怕对方乱摸,只得自己乖乖的把所有银票拿出来,道:“喏,我就只有这些,你们搜了也白搜。”      “小白脸,看来你挺自觉的”一名瘦喽啰接过银票数了数,两眼立马亮了,赶紧把钱交给老大,“大哥,有三百多俩,这次又发了。”      “嗯”鲁汉接过银票满意的嗯了声,“臭婆娘,还不快去准备酒肉,小心老子把这个贱种卖到青楼去。”      一句青楼,把女人吓得更加抱紧女儿,战战兢兢道:“别,我这就去。”      “娘,可是大哥哥…”敏儿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母亲急忙的拖走。      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古亦贤,被这群土匪推入了地窖,当木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响和铁链声后,地窖陷入一片漆黑和阴潮。      “唉,又一个傻子”一阵叹息,嘲笑着新来者。      虽然地窖漆黑一片,但古亦贤依然能看到墙角处几个身影,由此不难猜,这些人肯定也跟着自己当“好心人”,然后得到相同的回报。      古亦贤没有说话,来到他们那里,排队的靠墙坐下来。      不知沉默了多久,或许已经挣扎到绝望了,大家都是各沉默各的,谁也没打算开口说话,又或者在想着自己此刻最想见的家人。      “新来的吧”声音虽然有些苍老,却完全没有泄气的样子,反而是有说不出的精神。      “嗯”古亦贤应了声,她可以隐约的猜出身边这位说话的人,估计也有花甲左右的年龄。奇怪的是,古亦贤从这老人的影子,觉得有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怕吗”老人问的很温和。      “没有”古亦贤不由的笑了笑。      “原本是出来散心的,没想到给散到这里来了”老人似是自言自语。      “爷,对不起,都是奴才保护不周”老人的另一边,有个男子愧疚的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愿被关的”老人笑着道,尽管这里是漆黑一片。      “放心吧,到了晚上,我会救你们出去的”黑暗中的古亦贤,露出神秘的一笑。       ☆、第 58 章   “老人家,现在大概是几时了?”古亦贤问道,心中约估差不多是该时候了。      “大概戌时了吧”老人也有些不确定道。      “这样啊”古亦贤起身,运起体内真气,随着一声砰响,身上的绳子顿时四分五裂。      “发生什么事了”不知情的人,好奇的问道。      蹲下来,古亦贤替老人解绳,道:“刚才听到上面异常的吵闹,我想肯定是那些土匪在喝酒,趁他们醉的一塌糊涂,你们赶紧逃。”      一听到逃,原本死气沉沉的地窖,顿时一阵沸腾起来,纷纷要求古亦贤赶紧给解绳。      刚解开所有人的绳子,忽然就听到上面木板,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      “不会是土匪吧”老人的随从惊恐的看着慢慢被掀开的木板。      “不,是敏儿”古亦贤没有过多的疑虑,坚定道。      听到是那个小女孩,有人就愤怒道:“那个臭丫头!”      这也难怪,毕竟是敏儿把大家骗到这里来的,心中难免会愤怒,古亦贤也就不加以理会。      一颗小脑袋探出来,果然是敏儿,借着光线,敏儿见所有人身上的绳子居然全被解开了,虽然很惊讶,但也很高兴,道:“大哥哥,快,我趁爹爹他们喝醉时偷来了钥匙,你们赶紧快逃。”      敏儿的话,让大家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害自己差点死的小女孩,居然是来救自己出去的。      “我可是从来都没后悔过,敏儿可是个善良的女孩啊”古亦贤笑道,不理会错愕的他们,最先爬出地窖。      “大哥哥”一见到大哥哥出来了,敏儿激动的扑过去哭了。      古亦贤只得拍拍她的背,哄道:“敏儿乖,没事了,乖,不哭了。”      “都是敏儿的错,撒谎骗了大家”敏儿哭着自责道。      “没关系,我们知道,敏儿并非是出自愿意的,所以,敏儿没有错哦”说话的,是刚爬出来的老人,老人身上的穿着一看就是上等布料,由此可见可能是个富贵商贾。      “虽说很生气,但我绝不会怪敏儿的”这是个留有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的虽然很普通,但从语言中有种豪爽的气概。      “你们呢”老人微笑的看着另外出来的五个受骗者。      “套用刚才少侠的话,我不后悔”年轻的少年,轻轻一笑,他是这里头最年轻的受骗者。      其余三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已经原谅了敏儿骗自己的过错。      “大哥哥”敏儿两眼泪汪汪感激的看着古亦贤。      “我说,你们讨论完了没有”粗鲁的声音,从古亦贤身后冒出。      “娘!”敏儿尖叫的看着被父亲威胁的娘。      鲁汉冷冷笑道:“臭丫头,跟老子过了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老子的酒量吗。”      敏儿本欲冲过去阻止,却被古亦贤拉着,只得哭着求道:“爹,放开娘,我求求你了。”      “大哥,看来得解决掉这些人呢”其他装醉的十几个喽啰狰狞着脸。      “孩子他爹,求求你,别再作孽了”女人哀求道,却被自己的男人无情的扇了一巴掌。      “死女人,早知道当年□了你就立马杀了,搞得小杂种烦死了。等杀了他们,老子就把你们卖到青楼去”鲁汉恶狠狠道。      “难道说…你就是柳家‘死去’的大小姐柳婉?”中年男子突然惊道。      女人一听有人居然认识自己,全身不由的一震,眼神变得哀伤起来。      “莫非,柳家…都已经全部遇害?”中年男子颤微微的看着女人。      “什么柳不柳家的,倒是这个女人的全家,就是被老子杀的”鲁汉一脸得意道。      女人没有理会,笑着对古亦贤道:“公子。”      “嗯”古亦贤温和的应了声。      “敏儿就拜托你了,虽然他的父亲是个土匪,但敏儿却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女人依然微笑着。      “柳小姐…”古亦贤一听暗叫不好,欲上前,却被女人叫住了。      “公子,这是我一生的恨,所以…请不要阻止。那个孩子,请随公子的姓,让她有个重新的人生,我知道公子是个好人,所以…拜托了”女人笑着说完,双手握住鲁汉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轻轻的往咽喉一抹。      “娘~”敏儿歇斯底里的喊着自己的母亲,双眸在这一刻间变得空洞无神。      “什么!”鲁汉也惊讶不已,忙放开女人,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自刎。      “这个仇”女人坚持着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因为震惊而毫无防备的鲁汉的心脏处。      “我…终于…报仇了…”女人流着泪,笑着说了这么一句,才缓缓向后仰倒。      古亦贤放开敏儿,冲过去扶住倒下的女人,一脸复杂的看着笑着死去的女人。那个笑,有着解脱,有着欣慰,有着安心,到底是什么力量撑着这个女人,居然能忍受的活在这种毁掉自己一切的男人。是敏儿吗,是放不下自己的女儿吗,虽然很讽刺,她的父亲是自己最恨的人,可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所以,才会选择忍辱的活着。你那个笑,是笑给我看吗,把敏儿托付给了我,才会笑的如此安心,如此的…美丽。      古亦贤拭去女人脸上的泪,微笑道:“放心吧,敏儿,从今晚起,我会好好照顾她,当做我的家人。”      看到老大居然被一个女人杀了,喽啰们都怒了,阴狠的举起刀,将仇恨嫁于古亦贤,“你个家伙!”      在喽啰刚靠近古亦贤,突然,外面响起了阵阵马蹄声,以及有节奏的跑声。      “不好了,不好了,朝廷军队来了”负责放哨的一名土匪,满脸惊恐的冲进来大喊。      “什么”喽啰一听,吓的纷纷扔掉兵器四处窜逃,整个木屋,瞬间变得杂吵不堪。      “把所有的土匪剿灭,一个都不能放过!”领队的将军,用着威严十足的口气命令道。      “是”士兵们气焰高昂的应道。      中年男子走了过去蹲下,惋惜道:“柳老爷是个商人,与我爹是世交,八年前,柳老爷一家回老家扫祭,行了半路却遭到一群凶残的土匪所杀。而今没想到,柳家居然还有遗孤在世,唉,柳小姐当真是一生可怜。”      “敏儿”古亦贤温和的唤道。      眼神空洞的敏儿,像个失去灵魂的躯体,却异常的听话,起身来到古亦贤面前。      “走吧,给你的母亲一个漂亮的地方安葬,你知道吧,漂亮的地方”古亦贤横抱起女人慢慢退去温度的身体。      敏儿呆呆的望着古亦贤的笑脸,空洞的双眸,慢慢有了焦距,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下。虽然在流泪,可是她却笑着道:“是。”      抱着女人的身体,古亦贤与敏儿走了出去,没有理屋里的其他人。而屋里的其他人,静静的看着她们消失在视线中。      站在道路中央,古亦贤停步,问着敏儿:“敏儿,想不想看你的母亲穿上漂亮的衣服?”      敏儿有些不明白的仰着小脸,过了一会儿,笑着点点头:“嗯。”      “走吧,先回家”古亦贤欣慰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把女人送回她们原来的小破屋,看着敏儿跪在母亲床边发愣,古亦贤没有说什么,退出屋子。      “祯儿?”看见大伙居然都站在门前,古亦贤惊讶不已。      香辰解释道:“我们在皇城门等不到你,猜测你可能出事了,就让珋云去找京都卫派兵寻你,就寻到这里来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古亦贤歉意道,目光看向珋云。      “那个…反正我也没事了,听二姐你出事,就一起找你”宗政珋云撇过脸不看她。      古亦贤叹了口气,那个上官姑娘,大概今天已经离开了吧,看珋云那落寞的眼神就知道了。      “呐,羽雪,能帮忙吗,明天要陪敏儿把她的母亲安葬下,但需要买套新衣服”古亦贤请求道。      陆羽雪表示愿意的点点头,古亦贤感激的投以一笑。      “我送大家先回去吧,羽雪就拜托留下帮忙”古亦贤说道。      珋云看着香辰,香辰看着陆羽雪,陆羽雪看着女皇,女皇看着古亦贤,而李芮馨与四个侍女则看着大家。      “真受不了你们”李芮馨丢了这么一句就率先走了。      牵着手,古亦贤与女皇慢吞吞的走在中间,前面几个人倒也识相的与这二人保持距离。至于那是个侍女,安安静静的跟在女皇身后,这是为了保护女皇安全,当然,四个人也跟着前面一样,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对不起”这是古亦贤走了很久的路程才说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对不起呢”宗政玉祯的语气,平浪无波。      “本来是找你爹的,结果害你们担心”古亦贤愧疚的低下头。      “确实让人担心呢,不过,我爹的事已经没事了,都是贤的功劳”一阵淘气的风儿,刮落了宗政玉祯的面纱,一张绝美的脸,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夜幕中。      “我的功劳?”古亦贤不明白的抬头看着身边的人。      “是啊”宗政玉祯轻轻一笑。      “可是…”我压根连你老爹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啊,面对那张迷人的笑容,古亦贤要说的话只好吞在肚子里。      似是读懂对方的心思,宗政玉祯神秘笑道:“这是秘密哦,贤终究还是个木头。”      “什么啊,祯儿好狡猾”古亦贤露出不满的表情。      “狡猾?话说…贤抱着那么漂亮的女人,感觉怎么样?”      “感觉…喂喂,祯儿别误会,那个只是个没呼吸的人而已”      “是吗”      “真的真的,别想太多”      “是你想的太多了吧,对了,最近要处理琉璃岛的事,贤没事就不要去‘打扰’我”      “不是吧,都说了只是抱着个没呼吸的人而已,我只是不忍心看着敏儿伤心”      “贤还真是好人呢”      “NO,我讨厌做好人”古亦贤有气无力道,举起双手放弃申辩。 ☆、第 59 章   靖王的军队在规定的时间内回京复命,而大将军薛华与兵部尚书郑士景,也在随后的第三天也抵京,此次立了大功,自然得到了丰厚的封赏。事后的第五天,女皇召集了众大臣于御书房,商议琉璃善后意见。经过一早上的讨论,女皇决定将琉璃编入闽郡,因为琉璃在这之前一直都是独立岛,朝廷要是立郡的话,难免会有余党部下反叛,至于编入闽郡界,因为琉璃的民风文化皆来自对岸的闽郡,与闽郡统一的话,琉璃岛民众会比较容易融,反叛之心也不会有引发的概率。至于对琉璃王遗孤的处置,朝廷将其贬为蔗民,终身流放关外。殉职的闽郡政史马洪畴被追封为忠义侯,也对刘昌加以赏封。最后,就是钦命原翰林院总修官凌宝庆为闽郡政史,对琉璃进行善后处理。原来的琉璃兵士,则由刘昌统一重编归纳,再率领一万兵马进驻琉璃。      “今天是训练的最后一天,没有做满三百个俯卧,谁都不准吃饭”阴着脸,古亦贤双手交叉的看在趴在地上的学生。      “什么啊”      “不是吧,连续九天做两百下俯卧,今天怎么要三百下”      “古老师最近好苛刻”      “天,一想到做完俯卧又得绕全京城跑,我感觉自己的命在缩短”      “董少越,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甘愿被如此折磨”      “那个啊…从我被父亲抓回国学府开始,我已经报以视死如归的念头”      “我说,不是被古老师整了一次就怕了他吧?”      “…”      看着学生在纷纷抱怨,古亦贤喝道:“嚷嚷着什么啊,少啰嗦了,不要以为能拿锄头就了不起了,看看你们的体格,连最基本的运动都不行,还是不是男人。”      不远处的凉亭,香辰、珋云、陆羽雪、李芮馨,加上敏儿,几人悠闲的围坐在一起喝茶。      话说,自从埋葬了敏儿的母亲,古亦贤就认敏儿做妹妹,她没有让敏儿随自己的姓,因为即使母亲再怎么不堪,毕竟还是自己的母亲,况且,不一定非得跟自己的姓氏。再者,让敏儿跟着古姓,古敏儿?有点难听的感觉,于是,古亦贤还是让敏儿随母姓,叫柳敏儿。      “传说中的怨气啊,可怜的孩子们,被老大拿来泄气”香辰闭着眼一本正经道。      宗政珋云嬉笑道:“我理解啊,毕竟对于全身充满欲望的老大,是件折磨人的事儿。”      “珋云,你是不是看了□(□书)”香辰稍微抬了下眼帘瞄她一眼。      “是的”宗政珋云坦白的答道。      “姐姐,哥哥他怎么了?”柳敏儿虽然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早熟些,不代表也懂得大人们的世界。      “没事,只是上火而已”陆羽雪微笑的安慰敏儿。      “对了敏儿,住的还习惯吗”李芮馨打岔话题,关心的问。      柳敏儿露出一双浅浅的酒窝,一双眼睛都成了月牙状,用力点头道:“嗯,敏儿过得很开心。”      声音些许哽咽,李芮馨疼惜的摸摸她的头,暗叹这孩子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吧,这样也好,以后跟着古亦贤,就不用受苦了。      “喝~喝~喝~”双手握剑,古亦贤口中发出震耳的喊声,然后反复的做着劈刀的动作,任由自己的学生在后山周围跑到。      “不是吧,埋藏在床底下几个月的那把剑都翻出来”香辰嘴角抽搐的斜眼看着老大。      “那把剑是什么剑,好厉害”识货的宗政珋云,见到那冷光闪闪的宝剑,立马来了兴趣。      “此剑名无双剑,是六百年前周朝大王命令铁匠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据说此剑一出,世间最坚硬的东西也能轻轻的削掉,再也没有任何剑能够媲比,于是周王取名为无双剑”陆羽雪呷了口茶,解说完毕。      “好厉害,这个都知道”虽然知道陆羽雪是个才女,但居然连随随便便一亮相的剑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着实吓愣了香辰。      “等等”发觉不对劲的宗政珋云忙打住,“无双剑?就是那把天下第一剑?骗人吧,老大手里的剑…”      “你们难道没看见,剑刃上头,用金文写着‘无双’二字”陆羽雪指着道。      大家顺着指向,古亦贤双手举在头顶上的剑,果然看到有文字,那是周朝代刻在青铜器用的金文。      “那个…我想说,无双剑…”宗政珋云抽搐嘴角,吞吞吐吐道。      似是知道了宗政珋云要说什么,陆羽雪猛然身体一震,手里的茶杯僵在空中。      “怎么了?”香辰奇怪的看着珋云与陆羽雪。      “对了,我想起来了,皇上曾经说…皇上!”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李芮馨猛然惊道,把下面要说的话也吞了回去。      不远处的宗政玉祯,依然是一身白衣蒙面,站在空旷的后山草坪,衣袂任由春风吹拂,宛如天上的仙女般,窈窕动人。只是,那双不协调的眼神,让凉亭的几个人惊呆了,那是一双充满憎恨的双眼。      “祯儿?”正在劈剑的古亦贤,似是灵犀般,一侧头就瞧到不远处,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兴奋的收起剑跑了过去。      “糟了”宗政珋云一掌拍在自己脸色。      “什么?”不明白的香辰好奇的看着她。      跑过去的古亦贤一手拉起宗政玉祯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剑,高兴道:“政事忙完了?”      “为什么…你会有…那把剑?”宗政玉祯惊恐的死盯着古亦贤手里的剑。      “嗯?祯儿?”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古亦贤放开她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没反应?      “你为什么会有无双剑!”似是心痛,似是绝望,似是责备,宗政玉祯爆发的一把狠狠推开古亦贤。      没有任何防备的古亦贤,硬生生的被推到在地,脑中一片问号,仰起头惊讶的看着心爱的人,她不懂,好端端的,祯儿为什么推自己,而且还是用那样复杂的眼神,忍不住唤道:“祯儿?”      “替母后杀了持无双剑的人”那个已经过了五年之久的熟悉声音,突然缠绕在宗政玉祯脑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      “不…”哀伤的看着地上的贤,宗政玉祯一步一步的慢慢退后。      为什么,为什么她退后的样子,像是两个人中间多了条河,阻隔了彼此。古亦贤愣愣的看着祯儿一步一步退后,直到祯儿转身离去,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的念头,完全剥夺了她的身体行动力。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祯儿…我怎么感觉有种一切要结束般…”望着祯儿离去的方向,古亦贤喃喃自语。      “危险!”凉亭处,香辰突然大喊。      在她的喊声还没落下,已经有道蓝形闪过,呆回过神来,那抹蓝形用身上的飘带缠住了突然冒出来的男子的剑。      男子看了看被飘带缠住的剑,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冷冰冰的表情,似是个死人般,动作就这么定格在这。黑色短打袍披着件外黑里红的披风,衣角被风吹得发出作响,手中的大剑竟是诡异的黑,再配上那只若隐若现的右眼皮上下两道符合的长长伤疤,像是在给人传输了死亡的气息警告。      “江湖杀手一见血”宗政珋云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皇亲,立马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我不杀无关的人”冷硬的语气,有点寒冰三尺,一见血看着这个挺身出来阻碍女子办事的女人。      “这样啊,一百万一条命,亦贤的命还真值钱”没有看向一见血,陆羽雪自说自话。      一扯动黑剑,逼迫对方不得不松开飘带,两人各向后弹开,然后安静的看着对方。      “发生…什么事了…”虽然曾天天见过兵器,对面对如此强大的杀气,就连还是个小孩的柳敏儿,都吓的全身发抖。      “好…强的杀气”额角冒着冷汗,宗政珋云心惊胆战的看着一见血。      对于无聊的相视游戏,杀手不会愚蠢到的陪着玩,“唰”的一声,黑色身影快速移动。      “不好”在一旁观战的香辰惊得大叫,随后被身旁嫌吵的李芮馨狠狠的赏了个爆栗,并警告安静。摸着疼痛的头,香辰可怜兮兮的缩着头,乖乖闭嘴。      陆羽雪虽然行医,但那身武功可不是用来打绣腿,在一见血稍微有些身体动作时,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用相同的神速,再次缠住了对方的黑剑。没有过多的停留,一见血提起内力,一旋转手中的剑,把飘带切的四分五裂。没有理会纷飞在空中的飘带屑,一见血提剑劈向坐在地上的目标。      “哐啷啷~”剑与剑发出金属的碰撞声与几点火花。      “喂,发生什么事了”正在围着后山跑的学生,注意了前方的不寻常,都跑过去。      “危险,别过去”宗政珋云冷静的阻止了要过去的学生。      “可是…”陈谦担心的看着远处的老师。      “别去当后腿,你们谁受了伤,她可是会很自责的”宗政珋云面无表情道,老大毕竟是女人,有谁能比女人更能了解女人。      弹开剑,二人退出十尺之远,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的将剑指着对方。强大的气流压迫着周围,围观者都担忧的看着这场剑斗,唯独陆羽雪一脸平淡的退出打斗范围。      “十招”习惯在杀人时给对方留的话,一见血毫不客气的提剑攻向对方。      闪电般的身影,神速的剑术,再配上独特的步法,一见血的每一攻击都是剑剑致命。做为最有实力派的杀手,可不是吹得,一见血的剑法,快的让人用肉眼根本看不到他手中的黑剑。当然,对于现在的古亦贤,虽然对方是个高手,强到让人畏惧,可是,作为拥有百年功力和绝世武功秘籍,在接住一见血的每一狠招,都是游刃而余。      金黄的剑光与青色的剑光在不断的交织着,火花与碰撞声成了战斗的证据,看不清两者的身影,学生们个个都是惊木口呆的观看着。      “好强…”泰效臣忽感背后一阵冷风徐徐。      “砰~”不协调的撞击声,打斗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      看着对方,一见血收起剑插入剑鞘,冷道:“你很强,超过十招。”      “你也不赖,可以告诉我吗,谁要杀我”古亦贤见对方没有再打的意思,也收剑。      “无可奉告”坚定的一句,一见血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去。      看着离开的陌生杀手,古亦贤抬头望天,苦涩的心里难受,左手紧紧抓着心口出的衣块,脸色复杂的让人难以猜透。      “祯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的转折啊,代表开始了坎坷,乱世时代,不可能如此安安稳稳的一直谈着恋爱。儿女情长,纷纷扰扰,在现实的打压,都显得那么脆弱,各位,开始虐了,做好迎接承受的准备吧! 趁病假,多努力点,不然不晓得哪天又来忙碌。 ☆、第 60 章   坐在床角,抱着膝盖蜷缩一团,无助、空洞与痛苦的表情,让人忍不住疼惜,玄黄的内衫,在微微的抖动。宗政玉祯的思绪,飘到了五年前,那个秋日蝉鸣的夜晚。      床上,一位穿着玄黄中衣的美丽艳妇,脸色苍白而憔悴,虽然是病央央的模样,但床上的艳妇,表情温柔的抚摸着跪在床边的一名豆寇少女。少女与艳妇有着七分相似的外貌,长长的青丝,在烛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内。脸上的泪水,不断的无声滑落,撕心裂肺的痛,使她想大声哀号的做不到。跪在床边的这位少女,就是才年满十八的长公主,而床上的艳妇,就是她的生母,当今的端仁皇后。然而,这位端仁皇后,过了今晚,生命也将走到了尽头。      “祯儿”一如既往的温柔,端仁皇后虚弱的唤道,从语气中,可以感受到那份吃力。      “母后”握着母亲的左手,贴在脸颊上,宗政玉祯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但,在身为母亲面前,怎么不可能了解自己的女儿在害怕,尽量的挤出一抹给她安心的笑容,左右摸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容颜,端仁皇后的目光有些迷离,似是自言自语:“母后从未爱过你父皇,对于宗政延这个男人,母后除了了感激还是感激,以及愧疚。哪怕母后曾明确的告诉他,可他却依然义无反顾的爱着母后,给予了至高的权利和物质,但是…”      宗政延是宗政玉祯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当今的正和帝。莫不吭声,宗政玉祯静静的听着,她知道,母后肯定是想说很多很多。      端仁皇后落寞的垂下眼帘,道:“即便如此,破碎的心,已经是千苍百孔,母后终是无法再学着去爱,这点…你父皇清楚的很。”      “母后”将头埋在被褥中,宗政玉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难过,替谁?替母后千苍百孔的爱?还是替傻父皇痴情到底的爱?      怜惜的的看着女儿,端仁皇后抽出手,费力的从枕头下,拿出一对玉佩,上面刻着龙与凤,如果把两块玉拼在一起,就是一块栩栩如生的龙凤戏珠腾图。      “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送给他…咳…一块,那是你喜欢的代表”一直克制着的端仁皇后,开始呼吸有些急促,她拉起女儿的手,把玉放在她手心里。      握着手心里的两块玉,宗政玉祯抬起头,看见的,是母亲对自己温柔的笑,心中不由的又是一阵抽痛。      “祯儿,能帮母后完成一件事吗”端仁皇后看着自己的女儿。      “嗯”用力点点头,宗政玉祯破涕一笑,她不想让母后看到   自己一直流下的眼泪。      “替母后杀了持无双剑的人…如果那个人还活着的话…”一向待人温柔尔雅的端仁皇后,此刻露出的是那不协调的恨意。      错愕的看着母亲,这是宗政玉祯头一次看到温柔的母亲,露出对一个人的恨,到底是什么呢,母后那么恨持无双剑的人。      抬手轻轻的拭去女儿脸颊上的泪水,端仁皇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恨意,疼惜道:“记住,祯儿的眼泪只能留给自己爱的人,所以…咳咳咳…祯儿不要随便的…咳咳咳…”      宗政玉祯见母亲剧烈咳嗽,忙拿起床头边的一块白色手帕,端仁皇后接受手帕捂着嘴,任由女儿轻拍自己的后背,咳嗽一直停不住。      待咳了一阵子,吃止住,拿下手帕,看着刺红的血,在白色的手帕上散开,相反的,端仁皇后倒是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母后!”宗政玉祯却吓愣了,手帕上的血,就像一把利刃刺在自己的心口,还有母后嘴角边的血渍。      “容儿!”破门而进,正和帝此刻不顾形象的冲了进来,与五年后相比,现在的正和帝,看上去比较年轻许多,但脸上却很憔悴消瘦。      容儿是端仁皇后的小名,她的全名叫李容絮,江南浙郡人士,出身在富贾世家,二十岁嫁于大自己四岁而且刚登基的新皇帝,册封端仁,封苑养心殿。直到十二年后,才生了个长公主,正和帝赐于名“玉祯”二字,后因未再生育,一国不可无储君,虽然正和帝坚持不纳妃,但在种种劝说下,无奈的纳了侧妃。      宗政延握住自己的爱妻,几日的不眠不休,双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消瘦的轮廊,失去了平日的英俊潇洒,让人看得都心酸。      “延,恨我吗”端仁皇后问的很轻很轻,大概是没多少力气了。      “没有,此生有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不是帝王,现在的正和帝,俨然是个丈夫。      端仁皇后眼角噙泪,笑道:“当年清儿…咳咳…临死前把我交给了…咳咳…咳咳…交给了你,看来,青儿绝对没看错人…我…虽然…不爱你,但…我过得…咳咳咳咳…很幸福…”      “容儿”丈夫终于落下了眼泪,听到妻子说很幸福,丈夫有了自豪感。      “延,好好的照顾祯儿…我…咳咳…不要…让她成为政治…牺牲者,不想…咳…看到祯儿悲伤…的眼神…”抓着丈夫的衣袖,端仁皇后用恳求的语气。      “放心,我绝不会让祯儿悲伤,哪怕不惜一切代价毁掉那个男人”丈夫保证的对妻子道。      “谢谢…”虚弱的一笑,端仁皇后脱离丈夫的手,举起白的不像话的手,想要最后再牵一次女儿的手。      “终于…可以与你相见了…清儿…”用着他人听不清的音量,端仁皇后满足的笑着,眼皮忽然变得很重,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最后一丝意念,在手指刚碰到女儿的手指后,苍白无力的落下…终是肖香玉散。      “母后?”宗政玉祯看着自己僵在空中的手,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啊,就能握住母后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一点点的距离,居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母后…      端仁皇后病逝,大钟寺敲起丧钟,随着大内邓总管的一声“皇后驾崩”,各处传话太监,一个接一个的把这个消息宣布到皇宫各处,余生乃至蔓延整个京城。后妃、百官、太监、宫女,纷纷跪在养心殿外,守卫士兵也全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跪下,对于这位仁慈的皇后的离世,每个人都显得很难过。包括皇宫外,那一排排整齐的跪在京城道上的百姓,每个人都默默的流泪哀伤。      皇后的丧礼办的及其隆重,据说,一身孝服的长公主,连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直跪在灵柩前,直到皇后遗体下葬,也没流过一滴眼泪,始终都是呆滞的表情,任是皇帝,也劝说不了对于失去母亲的女儿…      桃儿看着桌上的从未动的饭菜,一脸凝重的看向玄黄帘里,那抹孤独悲伤的身影。从国学府回来后,皇上已经连续两天滴米未进,连水也没喝过一口,朝也不上,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龙床里。朝廷上下,顿时进入恐慌,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了。      疲惫的慢慢走进寝宫,古亦贤止住了那些要出声的侍女,用眼神恳求她们,懂事的四位侍女,默契的走了出去。看着古亦贤疲惫消瘦的样子,看来皇上的失常肯定跟她有关,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看着桌上的饭菜,古亦贤立即明白了祯儿的状况与自己相同,疼惜的泪水,打在脸上,心口痛的她无法呼吸。她不明白,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变就变,到底中间是出了什么错,竟要两个人如此的受折磨。坚持两天的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跑来找她,她需要方面问清楚事件的原因,如果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她愿意改。只求求你,不要如此的折磨自己,自己却什么也不明不白。      “祯儿”掀开玄黄帘,干涩的声音让古亦贤忍不住想哭,她看到了祯儿那落寞与悲伤的无助,到底该要怎么办才好。      坐下去,一把狠狠的抱住她,古亦贤再也控制不了情绪,眼泪直流,“好好的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们要如此的互相折磨自己。”      熟悉的体味,让空洞的宗政玉祯不由的全身一颤,她在哭,可我也好想哭啊,母后说,眼泪只能给喜欢的人,所以…我要哭。      “贤…”哽咽的叫了一声,宗政玉祯也抱住她,泪水伴着泣声滚落下来。      “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我做错了什么,祯儿可以告诉你,我可以改。我求求你,不要不理我,这个世间。除了祯儿你,再也没有让我活下去的理由”呜咽的哭着,古亦贤紧紧的抱着她。      为什么会是这样,宗政玉祯也这样反复的问着自己,杀了她?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母后,我该如何回应你的遗嘱,我下不了手啊,贤,是我生命的全部啊。      两人紧紧相抱的哭着,哭声有无助,有悲伤,有深深的痛,命运的作弄吗?她们不知道,只想在此刻抱着对方,一直一直的抱着对方,不想放手…      过了许久,推开对方,宗政玉祯垂下双眸,带着颤微微的音调道:“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离开京城,无论哪里都行。”      “你在说什么!”古亦贤生气的扶着她的双肩,愤愤的看着她,“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      面对贤的指责与疑问,宗政玉祯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双受伤的眼睛,她做不到,紧紧咬着下唇,血顺着嘴角溢出,也没有心中的痛来到强烈。      “告诉我,我求求你祯儿,到底怎么了”沉默不言的祯儿,让古亦贤恐慌,一个劲儿的哀求,想知道理由。      把眼一闭,下定决心,狠狠推开古亦贤,宗政玉祯再也受不了的怒吼:“要我杀了你,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      所有的痛,全部喊了出来,宗政玉祯抱住自己的身体,趴在膝盖上再次痛哭起来。      杀自己?祯儿要杀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古亦贤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埋头痛哭的祯儿。      很久很久,哭声已经没有了,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就这么僵着身体,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变得慢慢冷却起来。      “开什么玩笑”怒吼一声,古亦贤一把粗鲁的扯过宗政玉祯,把她压在身上,狠狠的吻住那张柔软带着血腥味的唇。      挣扎着的宗政玉祯,最后也放弃了挣扎,干固的脸庞,再次流出两滴泪。最后一次让自己放纵吧,这么想着,宗政玉祯的身体软化下来,搂住古亦贤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狂野的回应着,甚至带着深深的痛回应着。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衣服在缠绵中被慢慢退去,一片坦诚的与对方慢慢陷入温柔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给正和帝算下年龄,二十四岁登基,执政三十五年,到了与古亦贤相遇时,是用花甲(到了六十以上的老人,一般都是用花甲)。那么在正和帝禅位前应该是五十九岁,而我用的是“五旬”这个词,不知道这么用,会不会用词错误? 这个…我在想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把古亦贤“赶”出京城… ☆、第 61 章   “到底…发生什么事”古亦贤捂着余痛的头,慢慢坐起,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摇晃。等等,摇晃?不详的预感让古亦贤没有多余的思考,猛地倾上前,一把扯开帘布。      马车?看一头马正快速的奔跑着,陌生的年轻马夫正用力的抽着马鞭,还时不时的大声吆喝着。      开什么国际玩笑,睡一觉醒来,尽是这样的结果,身上明明还残有先前的余温,却突然变成了刺骨的冰冷。祯儿…居然把我送出皇城,为什么为什么,委屈蓄满在胸腔,眼泪不受约束的直流而下。因为不忍心杀我吗?可是…可是…你连要杀我的理由为什么也不肯给一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把我送出皇城。      “可恶!”一拳打穿可怜的木板,古亦贤心头满满是气。      “公子,你怎么了”身后突然的声响,吓了马夫一跳,一边赶马车,一边回头关心的问。      “掉头回去”不带一丝感情,古亦贤冷冷的命令。      “抱歉”马夫转回头,“主子有命,必须送你离开京城。”      一屁股瘫坐回马车里,古亦贤呆呆的坐着,这就是激情后的结果?祯儿,你这是逼我啊。      “走了几天?”马车里,古亦贤问。      “一天一夜,马上就要到达长江北岸”马夫在外回答。      “去哪里?”古亦贤再问。      “过了长江北岸,随公子要去哪里,驾~”挥着马鞭,马夫勒紧马僵。      “是吗”自嘲的一笑,嘴角里的液体,不知是苦还是咸,古亦贤侧头看着静静躺在身边的剑。      “皇姐,真的要这样吗”得知老大失踪,宗政珋云第一反应就是跑到御书房质问。      “云儿,不得放肆”面对自己疼爱的“堂弟”,女皇的语气,平淡无奇。      “皇姐!你明明在难过,为什么要这样”宗政珋云完全不顾形象的怒喊。      “对不起了,云世子,太吵了会打扰到皇上批阅奏折”桃儿淡淡道,从身后一记手劈,将宗政珋云劈晕。      “来人,安全护送云世子回王府,这段时间皇上很忙,禁止见任何人”桃儿扶着晕在怀里的世子,命令道。      在外听到命令的段小印,带着两名侍卫走进来,抱拳道:“是。”      跟进来的侍卫,一人一头的扛着世子离开御书房,于是,御书房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手下的朱砂笔重新挥动,女皇一字一字的写着批语,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的淡然。      奏折下脚,一滴两滴三滴的液体,滴落在上面,慢慢的被纸吸干…      国学府壹班聚满了壹班贰班叁班肆班的学生,大家正在火热的探讨着古老师的失踪。      “我还没拜师,古老师怎么就突然失踪了”李翩不甘心的握紧双拳。      “虽然…开始有点讨厌古老师,但是…我却觉得很和亲”全锦隼呆呆道。      “每天都是拿着锄头,让我很讨厌,可是,看到村里的人们,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自己,我觉得很满足”王定义也喃喃自语。      “不知为什么,只是被古老师叫去当免费的苦力,可是…我却一点也不讨厌”方经海看着大伙。      “老是叫苦叫累,也想跟董少越一样,干脆走了算,身体却不听话的留下”苟焐眶红着双眼,一副难受的模样。      “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泰效臣喝道,还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与其在这里啰啰嗦嗦,不如好好去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学生。”      “效臣”大家惊讶的看着泰效臣。      “这家伙,让我们吃了一个月的苦,却就这么容易掳获大家的信任,然后一声不响的失踪,真是的,那个家伙”泰效臣嘲笑的起身,“你们…真的相信古老师走了吗,我可是不相信。”      一句话,大家都沉默不语,脸上,却有着统一坚定的表情。      “我会按照那个家伙的话,努力去认识大家”丢下一句话,泰效臣离开回了自己的座位。      “是吗”李翩自言自语一句,也回了自己的座位。      于是,满满一教室的人,纷纷散去,留下原来壹班的学生,大家的神色都很凝重,把一直被忽略在墙角的历史老师吓的不轻。      “老师,可以上课了”凌宝津淡淡的提醒。      “哦?哦…”历史老师忙走上课台,开始上课。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让所有人为他担心,明明是个讨厌的家伙,却没有人想让他离开,好奇怪,一个月的师生情,就这样的被牢牢互相信任,我不懂,不懂古老师竟然有如此的魅力,压住了这群如市井流氓的学生,书本,被泰效臣狠狠的抓瘪。      “哥哥…”柳敏儿抱着被子,无助的喃喃自语。      叹了口气,香辰走过去,拦过柳敏儿,安慰道:“敏儿乖,你哥哥只是出去一会儿,她会回来的。”      “可是…敏儿讨厌孤单”柳敏儿抱住香辰的腰,失声哭起来。      “这个古亦贤!”李芮馨看不惯的一拍桌子,好不容易让敏儿有了依靠,可以重新开始人生,可那个人却失踪了。      陆羽雪淡淡道:“芮馨,相信那个人,会摆平皇上的羁绊。”      “可是,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怎么去相信啊”李芮馨有些抓狂。      “目前为止,最痛苦的,不是我们,还有人比我们更痛苦”陆羽雪叹了口气。      “今年征兵事宜,就交于兵部统一筹划,至于琉璃编军用的新兵服,尽快送往刘昌那里”女皇淡淡的结出早朝总结。      “遵旨”众大臣低头应道。      “退朝”起身,女皇慢慢走下石阶。      邓总管尖锐的嗓音,喊道:“退朝!”      众大臣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了朝,宗政玉祯回了御书房,意外的发现太上皇居然在那儿等自己。      “皇儿参见父皇”宗政玉祯微微欠身道。      坐在龙倚上,太上皇慢慢慢慢放下茶杯,道:“免礼。”      “谢父皇”宗政玉祯直起身。      “祯儿,最近可忙”太上皇关心问道。      “嗯”宗政玉祯轻声应道。      太上皇起身走下台,面对自己的女儿道:“祯儿也该为自己想想了,爹此次前来,是想问你,古亦贤这个人还不错,爹很满意,你们…”      “父皇,祯儿现在只关心朝政,没有任何心思讨论儿女私情”没有给太上皇继续说下去,宗政玉祯打断了他的话。      “那帮大臣,看来八卦是真,祯儿与古亦贤开始不和了”太上皇直直的看着女儿。      “…”一开始就放任底下大臣讨论自己与贤的感情,没想到这群老头…宗政玉祯哭笑不得的看着父亲。      “人有时候活得太久,难免想找点话题,是祯儿自己不想隐瞒才放任那帮大臣,所以连你们最近不和的事,都很敏感呢”太上皇微微笑道。      “父皇…”宗政玉祯低下头,明明是关心自己,却用大臣的流言来假意询问自己。      太上皇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祯儿也老大不小了,知道如此处理自己的感情,父皇也就不加以干涉,只是,要注意身体,别累着自己。年轻人吗,有什么误解就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世间没有解不开的误会。”      “嗯”宗政玉祯点点头。      “古亦贤这个人,父皇还是相对满意的,虽然只是个穷教书生,但只要能好好疼爱祯儿,身份什么的,那都不重要”太上皇暗示道。      “嗯”宗政玉祯又是点点头,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父皇,其实,半月前,我已经将贤送出皇城了…      药谷      “我说,你当时为什么要送给我一把无双剑,害得我被无缘无故送出皇宫”古亦贤把剑扔在司马系脚下,气氛道。      “果然出事了”司马系轻挑的随口道,弯腰捡起剑。      “你给我说清楚”此刻的古亦贤,已经不想跟他说什么废话,双手揪起他的衣领。      “那个…吃饭了”挺着大肚子的史晶,有些畏惧的立在门口,小心翼翼道。      “对不起”松开手,古亦贤对史晶道歉,径直离开司马系的药房。      刚摆好碗筷的玉福,见古亦贤来了,忙打招呼道:“古公子,赶紧坐,吃饭啦。”      得到主人的热情款待,古亦贤不客气的坐下,看着桌上简单的一荤三素,以及跟水一样的萝卜汤?很难想象,曾经得高望重的太子爷,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玉福,你们天天都这样?”古亦贤指着问。      玉福憨厚的笑了笑道:“虽然比不上皇宫里的山珍海味,但我很满足了。”      “果然是…粗茶淡饭来的逍遥自在”古亦贤叹了口气。      扶着自家娘子坐下,玉福笑道:“古公子难道站在不自在吗。”      史氏金莲,曾经的金贵妃,端着一小木桶的米饭,微笑的走进来,将米饭放在桌角,给大家盛饭。      “自在?你老姐现在可是要杀我,我哪来的自在”右手搁在桌上,手掌撑着下巴,古亦贤无奈道。      “话说如此”玉福坐了下来,“但是,皇姐做事自有几分道理,不可能因为一把剑把你送出宫。”      “你是说…杀我是假的?”古亦贤愣住。      “无双剑我也听说过,端仁母后病逝时,确实有遗言让皇姐杀了持无双剑的人,但是…”玉福顿了一下,“你不觉得年龄差太多了,皇姐这么聪明,不会没注意到。”      “难道说…”古亦贤起身,“皇城有什么事要发生?”      “别想的那么复杂,总之,你得要有个有力的证据,来说明自己不是皇姐要杀的人”玉福慢慢开导道。      “对哦,我只要反驳了祯儿,那她就不会有赶我走的理由”右手成拳的打在左掌上,古亦贤仿佛开窍般,笑了起来。      史晶与丈夫看着古亦贤,然后相视一笑,看来烦恼已经解决了。    ☆、第 62 章   “皇上,已经开始行动”桃儿单膝跪地,禀报道。      手中朱砂笔没有半分停顿,宗政玉祯只是淡淡道:“一切照旧进行。”      “杀吗”桃儿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      “尽量吧”宗政玉祯停下笔,看着奏折,“桃儿,你说,她会原谅朕吗?”      “会”桃儿想也没想,就给了肯定。      “朕当时确实一时冲昏了头”感情,果然能让人失去理智,宗政玉祯暗叹。      “但是…这不是挺好的吗,如皇上所料,间接的保护了她”桃儿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      “事情解决了再说,摆驾,朕要亲自再会会东辰的太子”宗政玉祯放下笔起身道。      “是”把头再一低,桃儿应道。      皇陵,是埋葬历代皇帝与正宫娘娘的墓园,因为陪葬的物件都是价值不菲,皇陵也是代表皇家的身份地位,所以皇陵有专门的御林军把守,任何闲杂人要是不慎闯进去,御林军的刀剑可是无眼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阵阵乱窜的黑影,不断的向前靠近,每个人手中的兵器在夜色中显得冰冷至极,肢体在与枝叶互擦间发出沙沙的作响。      到了目的地,前面的几位黑影,利索的干掉了几名站岗士兵,一名黑影手一挥,后边的黑影蜂拥而上,不动任何声色的在暗处慢慢前进。      “端仁皇陵在东面,分成两队左右,一半的人在外放哨警惕周围,其余的跟我进皇陵墓…”黑影的首领,及其小声的命令道,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另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抱歉,不能让你们过。”      冷冷的声音一落下,原本漆黑的夜幕,四周突然燃起无数的火把,一排排整齐的军队,将所有的黑衣人包围起来。      “被摆了一道”黑衣首领直起身,看向皇陵石阶上,那个一身冕袍戴着帝冠的女子。      皇陵诡异的宁静,双方谁也没有开口,都只是淡淡的看着对方。夜晚的冷风,夹着迷雾随意的飘着,黑衣人立在原地静静的听着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手心里的冷汗出卖了他们此时的恐惧。      “大正的女皇帝,果然非同一般啊”发自肺腑的赞叹,黑衣首领不忌讳的拉下蒙面的黑布,一张俊俏的脸,在火光中让所有人看得真真实实。      “东辰太子的胆量也不小”端坐在真金打造的龙椅上,宗政玉祯淡淡道。      “看来,杀古亦贤的事,也是你的一个幌子”成怀安双手负后,右手在左掌里紧握,关节处发出无人能听见的咯咯响。      “杀贤的事,是真的,不过…那只是朕的一个失误而已,朕只不过是将计就计”宗政玉祯虽然离成怀安很远,一个在高高的石阶上一个在下,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愤怒。      静静的看着上面的那名女子,成怀安顿觉有些茫然,这样的女子,还是当初那个让自己悸动的少女吗?她身上的那种压迫感真是让人可怕啊。      “你…知道是我用金钱买来杀手去杀古亦贤?”成怀安明知顾问道,双眼就这么紧紧的盯着那个女人。      “是你故意让朕知道的,难道不是吗”宗政玉祯反问。      “哈哈…好,好,果然是我想得到的女人”成怀安突然大笑道。      “喂喂,祯儿是我的,你休想抢走她”不满的声音从头上响起,只见一道身影款款的从天而降,再然后轻飘飘的落在中间。      “古亦贤”看着来人,成怀安只是轻轻道出来者姓名。      “是你啊,茶棚里的那个陈安”双手交叉的抱着剑,古亦贤皱眉的看着成怀安。      撇了她一眼,成怀安随口道:“你怎么在这儿。”      “为了一把破剑说什么就要杀我,再然后二话不说的被丢出皇城,谁受得了啊”古亦贤耸耸肩答道。      不理她,成怀安仰头看向宗政玉祯,道:“谁也阻挡不了,本宫非拿到龙凤玉不可。”      “那东西不在皇陵里”宗政玉祯缓缓起身。      成怀安没有表现出失望或许惊讶,似是早料到会如此,垂下眼帘,嘴角轻蔑的勾出弧度。      “那么说,那东西在你身上”成怀安低着头道。      宗政玉祯没有出声,即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将目光投向那个看似有点嚣张的人,一个月不见,看起来有些消瘦。      “撤!”成怀安一字一令,慢慢退后几步。      段小印上前手一挥大声喝道:“拿下!”      “是!”      御林军齐声的应道,从皇帝两侧,冲出几排射手,跪在石阶上,来保护身后的皇帝。      “放箭!”指挥官大声令道。      如雨点般的冷箭,齐刷刷的射向黑衣人群,只听剑与箭的撞击声与惨叫声相混合。      “杀!”      气势汹汹的御林军,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挥着刀戈与黑衣人杀成一团,人数上的压倒性,使得御林军占上风,把剩余的黑衣人逼向死角。      “保护太子”虽然明知道自己这边已经溃不成军,但忠诚的手下,在面临死亡的恐惧,还依然不忘自己的使命,誓死保护自己主子的安全。      成怀安看着自己带来的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望向那个始终淡定的身影,笑道:“想杀我?”      “尽量,朕知道你只是来试探而已”宗政玉祯没有看他。      “挖掘端仁皇陵是真,试探也是真,还有…地下始皇陵,不过,我只是没想到那东西在你手上。宗政玉祯,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多,那么我也告诉你,得到你,也是真,杀古亦贤,也是真!”最后一句,成怀安将字咬的特别重。      “那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祯儿,我是不会让给任何人,即使杀了他”拔出剑,古亦贤阴沉的将剑端指向成怀安。      御林军与黑衣人互杀的场面仿佛与他(她)们无关,两股不输给对方的气势,在空中不动声色的相冲击,整片厮杀中,两人俨然成了主角。      “哈!”暗处,突然飞出一群红色短打袍的援兵,将成怀安护在中间。      “东辰十二骑!”混乱中,段小印喊了这么一句。      “保护太子”护在前头的一男子命令道,十指中,夹有几颗白色丸子,扔向冲过来的御林军。      “砰、砰、砰…”随着几声爆炸,四处是一片浓浓的烟雾。      “咳、咳…好臭…”被呛的咳了几声,古亦贤用袖子捂住鼻子,敌人炸出来的烟雾,着实刺鼻难闻。      等四周恢复了视线,那群剩下的黑衣人早就护着主子撤走了。      “追!”一名不死心的小将,企图要去追,却被喝住。      “不必了”女皇威严的声音,响在所有人耳边。      “封锁今晚的一切,任何人都不得宣扬,违者,斩!”语气中没有过多的起伏,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强硬,宗政玉祯转身就走。      “是!”御林军的统领单膝跪下,一手撑地一手握着挂在腰间的刀柄,响亮的应道。      “等等我啊”见女皇理也不理自己就转身走了,古亦贤赶紧追过去,边跑边喊。      追上女皇的古亦贤,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与女皇并肩行走,只是,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闷的气氛,围绕在二人四周。      “祯儿,你怎么不说话”古亦贤受不了的停步,拉住女皇。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女皇一动不动的问。      “当然是回来伸冤的”说到这,古亦贤就特别的激动,冲到女皇面前,“祯儿,你听我说,无双剑的主人不是我,这把破剑是司马系的,要杀也得杀司马系才对。”      “我说,古亦贤,老夫千里迢迢的跟着你来京城,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夫的”一直在暗处观戏的司马系,慢悠悠的走出来,抱拳拜见了女皇。      “免礼”宗政玉祯一平手。      “你还说,如果不是你,我用的着被祯儿打包丢出皇城”古亦贤愤愤的指责司马系。      “老夫这不是给你做证人来了吗”司马系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再次抱拳对女皇道:“皇上,关于无双剑,确实有误会。其实当年端仁皇后要皇上所杀的持无双剑的人,并非是古亦贤,而是无双剑的原主人风无极,至于风无极,早在皇上登基之年便已死去。”      “风无极?”显然女皇并不认识此人。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早已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去,黄泉之上,也该有个了段了。老夫恳请皇上莫降罪于古亦贤,此剑确实是老夫所赠,如若要杀,该杀之人便是老夫,与古亦贤无关”司马系说话不拖泥带水,句句坦然。      “哦”听完后,宗政玉祯就这么淡淡的哦了声,继续前走。      “哎?”祯儿意外的淡定态度,搞得古亦贤一头雾水,她扯了扯司马系的袖口,问:“皇上到底还想不想杀我?”      司马系白了她一眼,道:“要杀你,这里的御林军早就把你团团围住了。”      “那就是说…祯儿不杀了?太好了”古亦贤兴奋的跳起来,把无双剑都扔了。      听着后面的吵吵嚷嚷,宗政玉祯正色的对跟在身旁的桃儿道:“很吵,把她扔出去。”      “是”称职的侍女应了声,在转身的刹那,她清楚的看见,女皇的嘴角,微微的笑着。      “你们干什么?”突然被两名高大威猛的侍卫一左一右的架着,古亦贤不明的看着桃儿。      不看古亦贤,举起右手,食指指向前方,桃儿闭眼命道:“这人很吵,把她扔出去。”      “是”两位高大威猛的侍卫,听话的架走古亦贤。      古亦贤一边挣扎一边回头大喊:“皇上,我知道你害羞,不知道怎么向我道歉,但也不能这样把我扔出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的转折让大家莫名其妙接受不了啊,好吧好吧,我就改为女皇与东辰太子的首次PK,虽然双方貌似都是平局… ☆、第 63 章   大清早,香辰远远便瞧到每天都会拿着扫把到老大房间打扫的敏儿,叹了口气,走过去问候道:“敏儿,又要去给‘哥哥’打扫房间啦。”      敏儿毫无精神的点点头道,整个人完全没有做为小孩应有的精力。      “敏儿还在想‘哥哥’啊”香辰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门。      “香辰姐姐,我要去打扫了”敏儿没有继续跟香辰谈话的打算,直接告辞。      “去吧”香辰也明白小丫头此刻难过的心情,善解人意的也不再说什么。      “谢谢香辰姐姐”明白对方的善解人意,敏儿感激的道谢。      看着敏儿渐渐离去,香辰忧心的叹了口气,正打算去大厅用早膳,却听到敏儿的尖叫声,吓的香辰二话不说,赶紧掉头往尖叫声的方向跑过去。      “敏儿!”人还没进屋,香辰就急得喊道,但在下一瞬间,香辰就愣在门口了,“敏儿?”      敏儿泪流满面的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指着床里,激动的看向香辰,道:“是哥哥,哥哥回来啦…”      香府大厅,古亦贤慢悠悠的喝着豆浆,完全无视桌前一大一小的紧盯目光。      放下碗,古亦贤挫败道:“好了,别再看了,有话就说。”      “老大,这一个月里,你到底到哪里去了”香辰迫不及待的抢先问道。      “怎么说呢,去了趟太和县,找司马系去了”古亦贤没有勇气说其实自己是被女皇□之后,被打包送出皇城,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太和县?”面对自己熟悉的县城,香辰一时错愕。      “好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至于过程,我就不说了。敏儿,赶紧把油饼吃了,瞧你,都瘦了”古亦贤转移了话题,改关心起敏儿。      “嗯”与先前相比,此刻的敏儿已经一扫阴霾的心情,换上的,是舒展的眉开眼笑。      “真是的”古亦贤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门,看来这孩子为自己担心了不少。      吃完早膳,古亦贤牵着敏儿,与香辰一同去国学府。对于突然失踪一个月又突然间出现的古亦贤,书堂里的老师们,都好奇的偷眼看着古亦贤,但大家都没什么交情,也就没人过去询问失踪的事,除了另外的两个人人。      “古亦贤,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李芮馨上下打量古亦贤,想确定下眼前的人是否真假。      “从天上冒出来”古亦贤玩笑道。      “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陆羽雪欣慰笑道。      “嗯”明白陆羽雪话中的意思,古亦贤回以一笑。      “古老师,是否对无故离开的事情,给个解释”冯戒士面无表情的立在古亦贤身后。      “这个?”古亦贤身体一僵,冷汗从额角滑落。暗腹:糟糕,我忘了解释的台词。      “不好啦不好啦~”一名学生慌慌张张的跑进书堂,边跑边不忘大喊。      “什么事”冯戒士威严的声音响亮整个书堂,吓的跑进来的学生赶紧闭嘴,果然有领导风范。      “那个…摔人狂…发作了…”青涩的学生,支支吾吾道。      “摔人狂?”古亦贤困惑的看向那位刚才救了自己一把的学生。      “糟糕,裴烟出事了”香辰大叫一声,就冲了出去。      “走,去看看”其他的老师也纷纷跟了过去。      “怎么了?”古亦贤问旁边的陆羽雪。      “香辰的学生裴烟,好像出事了”陆羽雪如是解释。      “去看看”牵着敏儿,古亦贤也跟着去。      到达现场后---国学府前院,古亦贤已经呆的说不出来。看着眼前的惨状,这也太扯了吧,又不是现代的动漫剧情,哪有这么夸张的少女。      国学府前院中央,一名白衣少女,正在失去理智的到处扔“人”,全身好似拥有用不完的力气,见一个扔一个。可怜的一群男学生,极力的想阻止惨案扩散,却惨遭被少女扔的下场。      “好…可怕…的姐姐…”敏儿吓的抱住古亦贤大腿。      “感觉…好扯…”古亦贤嘴角抽搐,有点不感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个空间的古代…有大力女?      “裴烟”香辰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好心的老师拉住。      “香老师,冷静点,危险”拉着香辰的某男老师劝道。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停止暴动的少女裴烟,喃喃自语着,梳理整齐的秀发,已经乱成一团。      “老师…”      正在愣神的古亦贤,听到熟悉的喊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边围满了许久未见的学生。      “裴烟同学…怎么了?”没空跟自己的学生问寒问暖,古亦贤问道。      “大概…被激怒了…”陈谦这么回答。      “谁闯的祸,去激怒裴烟!”冯戒士愤怒的吼道。      “是他们”在场的所有学生,很默契的指向大门口处,两个哆嗦的身影。      “赶紧想办法让裴烟冷静下来”冯戒士瞪向那两个学生,心里虽有气,但也总得想办法控制裴烟的失常。      轻轻推开敏儿,古亦贤跃身来到精神涣散的裴烟面前,柔声唤道:“裴烟。”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大家为什么要说我是怪物…”泪流满面的裴烟,抬起受伤的眼神,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子。      原来如此啊,古亦贤好似明白对方失常的原因,顿觉得这个裴烟可怜的很,只因为力气大得惊人,所以才遭到周围人的唾弃,估计心里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了,才失去理智的见一个扔一个。      “不是的,裴烟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子”古亦贤微笑道,确实,如果不去在意那头散乱的头发,裴烟确实长得很清秀。      “老师…”裴烟被眼前陌生男子给夸的有些震惊,错愕的看着“他”。      “裴烟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对吧,不然你的香辰老师也就不会如此担心你受伤”即使说出的话很老土,古亦贤仍旧这么说。      “老师…”裴烟茫然的看向被拉住的香辰老师。      “所以…”古亦贤一手拍在她的肩膀上。      “危险!”香辰猛地大叫。      “嗯?”古亦贤不明白的看向香辰,在还搞不清啥状况,身体就被莫名的腾空飞起。      “砰!”古亦贤倒挂在屋檐上,脑袋被撞的一片空白。      “裴烟同学,被男人一碰触,就会毫不留情的扔出去”陆羽雪微笑解释道。      身体慢慢滑落,几块瓦片也跟着砸下来,发出“哗啦哗啦”的碎响。      “有种拍喜剧的感觉,为什么我一回来就接二连三的被扔出去”古亦贤无语的翻着死鱼眼。      一场悲剧,从劝导者变成受害者而告终,裴烟昏了过去,古亦贤头部受轻伤。      药堂内室里,陆大夫替古亦贤清理完伤口,就去药堂大厅给其他受伤的学生看伤势,整个人前前后后很忙碌的样子。      “怎么样”坐在桌旁喝茶的司马系,一副幸灾乐祸。      “你徒弟的医术还不错”古亦贤夸的是陆羽雪。      徒弟被夸奖,作为师父当然高兴了,但司马系没这么做,脸上只是淡淡的笑着,嘴里没闲的喝着茶。      “明天会太和县,这儿已经不适合我这个老头子了”司马系放下茶杯道。      “哦”摸摸头上的纱布,古亦贤漫不经心的敷衍一句。      “无双剑的事,确实是个误会,但是…有的东西不是像误会那样就能解决的。你跟皇上的路,还长着呢,能不能相守,看你们的造化了,老夫可以帮你解决误会,却不能解决你是女人的问题,古亦贤,你好自为之吧”司马系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古亦贤,起身离去。      静静的看着司马系离开,古亦贤的双眸逐渐迷茫,表情呆滞。      前院被早上弄的一片狼籍,古亦贤自告奋勇的帮忙修复被砸坏的建筑物,条件就是不追究裴烟的过错。戒律院也没多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真正的该处罚的,是那两个用语言激怒裴烟的学生。况且,整个国学府都知道,裴烟乃是监院的侄女,监院也曾经明令过所有人,不得激怒他的侄女,偏偏这两个气血方刚的少年,就是不怕死的惹怒裴烟。三年前的那场事件,不是历历在目吗。      古亦贤只叫来壹班的学生整理破损的前院,但也已经足够了,对于曾经被当做免费苦力的这群公子哥们,要修复破损的前院,那是小菜一碟。      安顿好裴烟,香辰为了赎罪,陪同古亦贤一起修复前院,“兄妹”俩正爬在瓦片上清理塌陷的地方。      “香辰,裴烟是怎么回事”古亦贤一边干活一边问。      香辰停下手中的活,不嫌脏的坐来,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听学生说,裴烟是监院的侄女,小时候一出生就有特殊的大力气。”      “很正常啊,一出生的婴儿有特殊功能,又不是世间少有”古亦贤举起锤子敲打钉子。      “因为力气大,饭量也大,所以小时候经常被同龄的孩子嘲笑欺负,导致裴烟变得很孤僻”香辰叹息一声,很是同情裴烟的遭遇。      “她父母对她如何”这样的剧情,古亦贤在二十一世纪看古装剧的时候就看多了,脸上也就没有多大的触动。      “裴烟的父母很疼爱她,并未嫌弃女儿的异常”香辰回道。      “摔人狂又是怎么回事?以及不喜欢男人碰触?”古亦贤终于停下手中的活,问道。      “这个,是裴烟进国学府的第一年,有个学生用过激的话激怒了裴烟,于是发生了今天相同的遭遇,自此,其他的学生都叫她摔人狂。至于不喜欢男人碰触,好像裴烟从小就这样”该说的也都说了,香辰蹲起身继续低头干活。      “啪~”古亦贤敲的太过用力,结果把新装上的木板给敲坏。      “老师,别太用力了”刚爬上屋顶的李翩,看到了老师用力过度的一幕,忍不住提醒道。      “哦”古亦贤放下锤子,敷衍道。      “老师,你还没向我们解释失踪的事”李翩静静的等待老师的解释。      古亦贤撇了一眼李翩,再看看下面都停止干活看着自己的学生,干咳了一下,道:“老师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老师,你撒谎!”明显的谎言,下面的全锦隼激动的道破。      “啪~”一声脆响,一块新瓦片四分五裂的躺在全锦隼脚边。      屋顶上,古亦贤探下头,笑道:“抱歉,手给滑了一下。”      壹班的学生看着自己的老师,全场一片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像喜剧看多了… ☆、第 64 章   “深秋之时,便是恩科之日啊”看着手里自己做的程表,古亦贤头大的趴在桌上,这桌椅是女皇专门给她的。      “怎么了?”女皇从奏折堆里抬头。      古亦贤替风无极给端仁皇后的皇陵磕了几个响头谢罪,无双剑误会也就解除。二人恢复了往常,古亦贤照旧的跑到皇宫逛逛坐坐,然后用各种理解留宿,至于女皇,还是每天忙于批阅那些总是看也看不完的奏折,二人日子过得倒也相当太平。      “我的那群学生只有半年的时间,半年里怎么可能把荒废四年的学业全学好”古亦贤懊恼的把程表揉成一团。      “哟,古公子也有办不到的事情啊”杏儿撇头讽刺了这么一句。      “杏儿,我不是神”古亦贤很一本正经的回答她的话。      “能驯服那群难教的学生古公子已经很了不起了”梨儿安慰道,她也是听别的宫女说了古亦贤在国学府如何如何厉害,虽未亲眼见到,暗中也有几分崇拜。      “话说,我最近总觉得…怪怪的”古亦贤摸着下巴。      “嗯?”宗政玉祯询问的表情看向她。      “最近老感觉好像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好…恐怖的样子”古亦贤把自己这几天不对劲的事道出来。      蜜儿掩嘴笑道:“古公子还真不知道啊,你现在可是皇宫里最传奇的人。”      “…”我好像不认识你们皇宫吧,除了祯儿跟你们四个,古亦贤一头雾水。      “是装傻还是后知后觉”桃儿好似只是在自言自语,语气淡淡。      “呃…那个…好像…听你们的口气…我…是不是…惹麻烦了…”古亦贤支支吾吾的问道。      桃儿白了她一眼,道:“谣言源头。”      “什么?”谣言源头?古亦贤满脸问号的看向其他三侍女。      “看来,古公子自己没发现啊”梨儿轻笑道。      “谁能解释下?”古亦贤恳求道,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自己来了。      杏儿叹息道:“在太和县的时候明明没这么傻的,怎么到了京城就傻成这样了。”      “杏儿…你要损人好歹在背后说,不用这么直白”古亦贤斜眼瞪她。      “古公子,其实呢,从你自由出入皇宫的那一天起,你的名声就在整个皇宫里传开”蜜儿略带几分暧昧的语气道。      “…”电视剧里演得妃子太监宫女往往都是很爱八卦的类型,看来那些编剧所写的剧本并非没有科学依据啊,古亦贤这么想。      “安静”女皇突然命令道。      女皇就是女皇,简单的两个字,就让这群女人都乖乖的闭嘴,御书房又恢复安静。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各位同学,能否解释下,这段的涵义”念了一小段,古亦贤抬头问道。      “老师”王定义举手起身,这是古老师教给大家的,如果要回答要问,都需举手再起身答问。      “讲”古亦贤将书轻轻放下。      “世人皆说百无一用为书生,那为何还要我们这些人天天苦读诗书,简直…”      “哗啦~”书本毫不客气的砸在王定义脸上,将他要继续说的话打断。      “王定义,你是来上课还是来找茬的”古亦贤一脸不爽的瞪他。      堂下其他学子看着王定义不知好歹的去惹怒老师,拿着书本遮掩偷笑。      “唔…”捂着通红的鼻子,王定义吓得赶紧坐下,没想到老师下手还真不留情。      走下台,古亦贤无奈道:“照你们这群混蛋心态,看来半年后的恩科是没希望了。”      “老师,我们压根就没想过要参加科考”泰效臣道出全班的所想。      “算了算了,人生的路是你们自己选的,到时候变得落魄,可别哭着鼻子来见老师。好了,大家安静,继续上课”古亦贤弯腰捡起地上的书。      三月的春,是个赏花的好季节,于是,太上皇携带着自己后宫的妃子皇子公主,一家人怡然自得的在御花园赏花,除了那位每天都在忙于朝政而无空闲的皇上。      “太上皇,靖王、云世子已在亭外恭候”从小就一直侍候这位老皇帝的老公公李总管,恭敬的向老皇帝禀报。      听到自己召唤的人来了,太上皇放下茶杯,道:“宣。”      “是”李总管弯着腰应道,慢慢退下去传旨。      不一会儿,靖王与“儿子”宗政珋云,并肩来到亭内,拜见了太上皇。      “坐吧”太上皇温和道。      “谢皇兄(皇伯父)”父“子”谢了恩,方一同坐下。      “云哥哥”一名大概有十岁大的小公主,小跑着冲进凉亭,兴奋的扑进宗政珋云怀里。      “彩儿”如此危险的动作,吓的宗政珋云赶紧搂紧这位淘气的小公主。      “嘻嘻”一脸得逞的小彩儿,笑的格外灿烂。      “真是,怎么总喜欢扑过来”宗政珋云责备道,溺爱的揉着她的小脑袋。彩儿是皇家最小的公主,长得很可爱,就是调皮了些。常常一见到自己,二话不说就扑过来,屡次警告过很危险,这小丫头却充耳不听,真是无奈啊。      “彩儿”小公主的生母柳妃追了过来,也是满脸的无奈。      “皇兄,既是赏花,何不把皇上也叫上”靖王说道。      “王爷,太上皇知皇上终日忙于朝政,即便是请了,也定不会来此赏花”立于一旁的柳妃解释道。      “皇上的性子还真像皇兄”靖王笑道。      这时,一名宫女托着盘子过来,李总管赶忙将盘子上的茶端给靖王与世子。      太上皇敲着茶盖,道:“其实,今日召见皇弟与云儿,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靖王看着自己的皇兄,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太上皇看了一眼正在仰头喝茶的珋云,道:“给皇上招亲。”      “噗~”宗政珋云刚喝的茶,如数喷出。      “云哥哥”被波及的彩儿,小脸气嘟嘟。      “啊,对不起”宗政珋云赶紧用袖子擦彩儿衣服上的水珠。      “招亲?”不仅是珋云,连靖王也听愣了。      “皇儿也不小了,是该立皇夫了”太上皇眯眼看着珋云。      “可…皇上那怎么说?”靖王问道。      “皇上那,我会劝说。皇兄倒是要麻烦皇弟,给天下未婚的王公世子颁发招亲请柬”太上皇狡黔一笑。      “那个…皇伯父,皇姐肯定不会答应的”宗政珋云弱弱道。      “哦,云儿怎么知道皇上的想法”太上皇不动声色的端起茶。      “这个…皇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宗政珋云越来越感觉自己好像在皇伯父面前,有点心虚啊。      “那个古亦贤吧,虽说男欢女爱很正常,我本不该干扰,但是…”太上皇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每天晚上偷偷摸摸的进皇帝寝宫,搞得全皇宫都知道,我们皇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呃…”宗政珋云无语反驳,老大的行为确实有点伤风败俗,说得好听点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幽会”,难听点就是搞“jian情”。      “古亦贤?这个人我听其他大臣说过,没想到是真的啊”靖王感慨,他们的皇上,喜好还真特别。      读懂父亲脸上的感慨,宗政珋云把头低的更低,如果告诉你们,你们的皇上喜欢的是一个女人,你们会怎样。      “既然是皇上喜欢的人,做父亲的也不想做的那么绝,皇弟,招亲请柬记得给古亦贤一份,与其他人公平决斗”太上皇很是大义道。      “可是…”宗政珋云还想说什么,被太上皇用眼神瞪了回去。      “父皇,皇夫是什么啊”天真的彩儿,忍不住问道。      “就是皇帝姐姐的丈夫”平玪突然窜了出来解释道,吓了彩儿一大跳。      “平玪姐姐”彩儿气的离开珋云怀里,去追打平玪。      靖王拉着珋云一同起身,道:“臣弟这就去向天下未婚的王公世子颁发招亲请柬,臣弟先行告退。”      “去吧”太上皇满意道。      “太上皇,这样好吗”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柳妃,担忧道。      太上皇拉着她坐下,不以为意道:“爱妃,既然皇儿不肯向我这个做爹的表态,只好出此下策了。”      柳妃无奈笑道:“这个古亦贤,当真好福气,惹得你们父女俩如此明争暗斗。”      坐轿一出宫门,宗政珋云丢下老爹,就急匆匆的下轿。      “云儿,你急着去哪”靖王掀开轿窗喊道。      “去国学府,找古亦贤”宗政珋云边跑边答,也不管自己撞到了路人。      冲进国学府,宗政珋云就瞧到正在跟女学生交谈的陆羽雪,忙上前抓住她的手,道:“古亦贤在哪?”      “唉?”手突然被宗政珋云抓住,还问古亦贤在哪,饶是陆羽雪再有素质,还是被吓着了。      “出事了,出事了”见陆羽雪错愕的表情,宗政珋云更加急了。      “到底怎么了”陆羽雪见宗政珋云如此着急,忙问。      “招亲,皇姐要招亲了”宗政珋云可能是太急了,连话都说反了。      “招亲?”跟香辰一同正要走过去给陆羽雪打招呼的古亦贤,听到宗政珋云的话,整个人都呆了。      “老大,招亲?”香辰拍了拍呆状的老大。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喜欢喜剧啊,来场天下招亲! ☆、第 65 章   御花园,难得的见到皇上与太上皇在亭内安然对奕的情景,父女俩认真的表情,还真是相像。      “又输了”太上皇放下手中白子。      “父皇今日下棋,有点心不在焉”宗政玉祯看着棋盘道。      “是祯儿的棋艺无人所及”太上皇用夸赞来掩饰自己。      “有话直说,祯儿已知晓一切”宗政玉祯波澜不惊道。      太上皇对女儿如此的城府,真不知是好还是坏,只得笑道:“祯儿要反对吗?”      “心中虽有不悦,但如果是父皇的话,祯儿无话可说”宗政玉祯淡道,优雅端起茶。      知其女儿的脾气,太上皇陪笑道:“祯儿莫在意,爹只是给古亦贤开窍而已。”      抬眼撇了父亲一眼,宗政玉祯呷了口茶,道:“如此声张做法,父皇是铁定要祯儿立皇夫了。”      太上皇面对女儿的指责,但笑不语,女孩子家,终究是口是心非。      皇帝招亲,可谓是件大事,最先得到消息的京城百姓,刹那间是流言蜚语四起。大正朝虽然以前有过两位女皇,加上当今女皇是第三位,但皇夫这个特殊后宫官衔,历史上就只出现一位,正妍帝执政时期的高攸笙皇夫。据民间流传,高攸笙生得貌美,甚至胜过天下间女子,乃是妍帝儿时的伴读,妍帝继位后,便立高攸笙为后宫正位,衔号皇夫。妍帝十分喜爱高攸笙,二人恩爱如鱼水般,至此,妍帝一生未有过其他男宠。当然,以上只是民间流传而已,至于真假,无人问津,只当是一段佳话而已。至于开国皇帝正始皇,只能说是个传奇,终生未嫁娶,将其皇位传给弟弟后,神秘失踪三年后,朝廷下皇榜,天下百姓才知晓这位英勇善战的女皇帝,已经驾崩,享年三十九。      本来,民间百姓是不会扯到始皇与妍帝,当今女皇大张旗鼓的天下招亲,才使得民间提及,然后纷纷揣测,未来的皇夫大人,到底会是何许人也。      古亦贤得知女皇招亲后,便跑去皇宫质问,未料,一到宫门前,就被大批大内侍卫拦住,说什么奉太上皇旨意,非朝廷命官,任何人都不得接见皇上,还特别点名古亦贤这个人。古亦贤当时气的差点与大内侍卫打起来,幸亏赶来的宗政珋云拉住了她,说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硬是把她拽回去。回香府后,宗政珋云很耐心的给古亦贤做思想劝说,并拿“为难皇姐”的话来威胁,而且太上皇并未做绝,让古亦贤与其他王公世子公平竞争。古亦贤虽心有不甘,但也觉得有理,只好把委屈吞在肚子里,心里恨及了那个所谓太上皇的老头。      到了第一天,当时还在心不在焉教课的古亦贤,收到朝廷送来的招亲请柬,瞬间,整个国学府沸腾起来了。      “招亲啊”看着桌上的玄黄色请柬,古亦贤两眼无神。      “开玩笑吧,古老师居然有资格参加招亲”虽然亲眼见到皇家的招亲请柬,可方经海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这也难怪,据说能参加皇帝招亲的,只有身份极高的王公世子才有资格,但他们的老师古亦贤,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百姓而已,居然有资格参加皇帝的招亲,确实让人难以相信。      “老师…你跟皇上…是不是很熟?”泰效臣小声问道。      “这么说,老师的心上人就是皇上了”李翩断定道。      “等等”陈谦突然打住,“老师有资格参加皇帝招亲,那么说,老师跟皇上肯定认识,而且…两人都互相喜欢。”      “哇~”全锦隼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大呼一声,吓得所有人看向他。      全锦隼颤微微的指着发愣的古亦贤,道:“难道说…跟老师亲密的那位蒙面女子,就是…当今皇上?”      “皇上!”集体学生,齐齐看向古老师。      “唉,真是一波三折啊”倚在门口处,香辰同情的叹口气。      “皇上到底在搞什么”李芮馨也同情起古亦贤了。      “不是皇上,是太上皇”宗政珋云忙给自己的皇姐申辩。      “亦贤,好像完全不知所措”陆羽雪轻声道。      几人沉默的看着发呆的古亦贤,各自心中也都不好受。      香辰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拿起招亲请柬,拉走古亦贤,表情及其严肃,吓得那群喋喋不休的学生们,自动纷纷让路。      来到后山河畔处,香辰才停下,后边跟着出来的陆羽雪李芮馨宗政珋云,都静静的站在一旁。      “打算如何应付”香辰冷静问道。      古亦贤慢慢蹲下,抱着膝盖,呆呆的盯着脚下的泥土,许久才道:“喜欢祯儿,很莫名,太和县的时候,我们连话都没说多少。祯儿是个很恬静温柔的女子,就是这份恬静温柔,才慢慢吸引着我,喜欢她,甚至无可救药的沦陷”,停顿了一下,古亦贤轻笑几声,方又继续,“很奇怪,明明都是同样的女人,却能爱的如此之深,这个世界本是陌生,却能让我如此的不舍。”      “什么!你是…”李芮馨听到此,震惊不已,甚至不顾千金形象的大喊,被旁边的宗政珋云一把给捂住嘴巴。      “芮馨,莫声张”陆羽雪只是轻声提醒,并未责怪李芮馨刚才的失态。      “你们…”李芮馨看着所有人平淡的表情,方知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知道古亦贤的身份,当下生气起来。      陆羽雪摇摇头,温和道:“日后再与你解释。”      对于身后刚刚发生的小插曲,古亦贤未在意,缓缓起身,定定的看向几位好友,道:“失去祯儿我做不到,即使闯了翻天腹地的祸,我也要捅个顶朝天。你们…会帮我的吧…”      “弄不好,会遭天下人唾弃”香辰企图吓吓老大。      “我的情敌貌似挺多的,看来这女子身份,怕也隐瞒不了多久”古亦贤玩笑道,说到情敌,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东辰太子成怀安,此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躲一时算一时吧,皇姐肯定也注意到了,所以,没有对任何人封锁你的事”宗政珋云说道。      李芮馨狠狠推开珋云,再重重在她脚背踹了一脚,算是对刚才冒犯自己的惩罚。      “唔…”宗政珋云被突然这么踹一脚,痛得脸上表情扭曲。      “你们很过分耶,都瞒着我”李芮馨佯装生气道。      “抱歉”古亦贤谦然道。      “与其在这里道歉,不如说说看下月的招亲”陆羽雪没有说笑的闲情,直接道出现在的处境。      宗政珋云收起玩心,正色道:“我从父王那里得知,参加招亲的共有五位,有四位年纪与皇姐相差无几,但有一位,其实才十七。”      “十七?那么说,就是小祯儿七岁?”古亦贤愣住。      “为什么那么小也参加”香辰汗颜道。      宗政珋云解释道:“帝王三宫六院很正常,只要皇帝喜欢,是不问年纪。而且,那位小世子的爹,是极力要求参加。”      “为什么?”李芮馨不解问。      “始皇开创大正朝后,便一一封赏了那些开国功臣,共有七王十二侯。鉴于历代王朝灭亡,皆与王侯有关,始皇就定下禁令,天下兵权由帝王才能拥有,凡是王侯,除了朝廷派发三百守卫,任何人都不得手握兵权,也不可私下招兵买马,否则按叛逆之罪除之。所以,天下王侯,其实都是有名无权,我想,那位王爷大概是为了想一步登天吧”宗政珋云解说道。      “好像…你爹就是手握兵权吧,而且…现在出现了四国鼎力”古亦贤想起了那位靖王以及现在天下局势。      宗政珋云尴尬的笑了笑道:“其实,我父王也没有兵权,要调动天下兵马,需皇上的兵符。上次征东南后,兵权就归还了,否则会引起猜疑。四国鼎力,只怪先祖沉迷于酒色,才…”      “历代王朝都会经历兴衰,这很正常”古亦贤打断宗政珋云的话,“古人所云,能者居之,心怀天下百姓者,便是明君,人人敬仰…”      “好了好了,你们到底是在谈天下还是在谈招亲之事”李芮馨不耐烦道。      香辰也抱怨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谈这个。”      陆羽雪无奈轻摇道:“我们还是先说招亲的事吧,这次招亲比赛,要怎么比?”      “琴、棋、书、画,就是比才艺”宗政珋云说道。      “那么…亦贤…”陆羽雪看向古亦贤。      “我…那个…除了琴,其余的好像什么都不大会…”古亦贤缩缩脖子及其小声道。      “…”四人齐齐看着古亦贤。      “什么都不会,还想去参加招亲”李芮馨甚是激动道。      “有点麻烦了”陆羽雪扶额叹道。      “你不是老师吗,不可连琴棋书画都不会”香辰不相信的逼近古亦贤。      “大概是教德育吧,不需要太多文采”宗政珋云这么解释道。      “呵呵…”古亦贤慢慢退后,装傻笑着。      李芮馨看向陆羽雪,道:“不会是要我们教她?”      “没办法了,芮馨不可能看着皇上难过吧”陆羽雪似笑非笑道。      李芮馨撇过头,念叨道:“真不知道皇上究竟怎么会喜欢上古亦贤,同是女人也就算了,而且还一无是处。”      “芮馨,有点口是心非哦”陆羽雪意有所指的看向正在捉弄古亦贤要把她推下河里的香辰,旁边的宗政珋云则扮演和事老,无奈的劝着。      李芮馨顺着陆羽雪的目光望去,也明白了对方的话,羞的满脸通红,赶紧别过脸,嘴里逞强的辩道:“瞎…瞎说什么啊,我回去了,不赔你们疯。”      “呵呵…芮馨还真害羞啊”陆羽雪用手背遮唇笑道。 ☆、第 66 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是古亦贤收到招亲请柬第二日所领悟到。回想那天一踏出香府,门口莫名其妙的围满了一大群百姓,然后个个开口抢着问自己问题,吵吵嚷嚷的,跟集市一样。好不容易甩开那群莫名其妙出现在香府门口的百姓,回到国学府正准备要去上课,又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群学子,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吓的古亦贤连课也不教了,直接跑人。于是,从那天开始,古亦贤是大门不出一步,整天将自己锁在屋里,真是怕了外头那群百姓及学子。      当然,古亦贤的窘境,对于陆羽雪等人来说,是件好事,四人经过轮番商议,决定利用赶在四月中旬前,给古亦贤补棋画,因为这两方面她不会。由陆羽雪与宗政珋云轮流教画、李芮馨与香辰轮流教棋,四人不分昼夜的教授古亦贤画棋。      太和殿      陆中日正在念着一些比较重要的奏折,这是身为丞相的他,每天都必须要做的首要任务,当他念完扶桑使者将在四月中旬来朝进贡,合上奏折恭敬的双手捧上,由邓总管转接给皇帝。      “四月中旬?”宗政玉祯并没有接过奏折,看着殿堂下的众臣,若有所思。      凡是站在太和殿里的,不管是一旁侍候的太监还是官员,心中都明白皇上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句话,因为四月中旬,就是皇帝招亲大会。      “琉璃那边安置如何”宗政玉祯不想谈及招亲之事,便问了其他政务。      “琉璃岛的善后正在顺利秉行”李国仲答道。      “尽快处理”淡淡的四个字,足可以给殿堂下的大臣带来压力,宗政玉祯又道,“工部尚书,江南每年几乎一到夏季便有洪水爆发,朕希望今年的损失要降到最低,各地大小官员要提前做好防范。”      “臣遵旨”工部尚书应道。      “哗啦啦——”      三月的季节,本就是多雨,像下这么大的雨,也是寻常事。夜幕中,被大雨冲刷的树叶,发出沙沙作响,其中还夹杂着风的效果。      古亦贤难得的可以喘口气,晚上不用再学习什么才艺课程,早早的爬进被窝里,双手枕着后脑勺,对着顶帐发呆。已经有将近半月没去过皇宫,每天晚上发呆,是古亦贤经常做的事。      不知道祯儿是不是还在忙着批阅那堆总是批不完的奏折,不知道祯儿有没有吃饭去,不知道祯儿晚上睡觉冷不冷,不知道祯儿此刻有没有像我一样想念彼此…      如此每天反复的想,古亦贤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太婆似的。曾经也冲动过要硬闯皇宫的念头,但后来觉得不可以,这样会让祯儿很为难,自己努力这么久的安逸日子,岂不是白费了。      “真是讨厌的招亲”古亦贤说道,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进入四月的天,开始好转起来,起码不再是那多雨的天气。      在通往京都的官道上,几批快马在道上快速奔驰,最后在城门口处勒住缰绳停下。      “晋王世子,好久不见”开口的男子,一身金丝镶嵌图的锦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西梁世子张亘。      “哪里,西梁世子客气了”同样是虚伪的笑脸,这位蓝袍男子不输于先前的男子,晋王世子刘参。      “哼”有着一字撇胡子的另一男子,冷哼一声,慢慢拉着缰绳慢慢进城,他就是参加招亲之一的庆王世子韩布汕。      “表弟,我们走吧”与那两个互相虚伪的男子,声音的主人,多的是温和的关怀,景王的世子杨逸。      “表哥,为什么我要跟着他们一起赛马”略显稚嫩的音线,透露着无奈,招亲最小的参选人安逸侯的次公子公孙继。      这五个人,就是钦定的参加皇帝招亲的王侯公子。      养心殿      “皇上,几位世子今天都到达京城,目前安排在驿站,其他的王爷大概两天才能到”李总管苍老的声音,向上座的太上皇禀报。      太上皇放下练书法的毛笔,捋着胡子,笑道:“这回,有的戏看了,李海,宣他们进殿。”      李总管无奈的轻叹一声,太上皇何时学会捉弄他人,是不是退位后太过寂寞了?      承乾殿      有太监也向皇上禀报了五位世子抵京的事,皇上只是淡淡的遣退了太监,没有过多的在意,继续批阅奏折。      有这么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如今要改为皇帝不急宫女急。杏儿桃儿蜜儿这三名侍女,在得知参加招亲的世子都到了,顿时是心急如焚。看着皇上那淡然的表情,更是急死了这三个侍女。      半个时辰后,盖上奏折,放下朱笔,女皇批阅完所有奏折,起身道:“更衣,桃儿,陪朕出去走走。”      “是”始终如一淡定的桃儿,欠身应道。      京城热闹的街道,宗政玉祯随处都可以听到市井百姓议论着中旬的招亲大会,面纱下的艳容,露出着不悦,果然,父皇做的太张扬了。      来到香府前,宗政玉祯与桃儿进了府里,有家丁要上前问话,被桃儿以你家小姐的朋友封住了家丁的嘴。      未到古亦贤的厢房,宗政玉祯就听到房里嚷吵的声响,好像有不少人在里头。      “老大,错了,黑棋不能下在这儿。”      宗政玉祯分辨出这是珋云的声音。      “又输了,唉~”      稚嫩的女孩声,让宗政玉祯觉得很陌生,应该是那个柳敏儿吧,女皇这样猜测。      “教的好累。”      如主人所说,声音透露几分疲惫,这个声音可是宗政玉祯所熟悉不过的好友,李芮馨。      “没事,慢慢来,呵呵…”      羽雪总是很温柔呢,宗政玉祯心中暗叹。      “来,喝口茶。”      半熟悉半陌生,宗政玉祯认得此人,亦贤的结拜金兰香辰。      “不学了…”      这道声音,是宗政玉祯用灵魂记下,深深刻在心里的深处,那个人,自己所爱的人,古亦贤。      古亦贤叹气的扔掉黑棋,抬头望向门处,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两眼一亮,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然后紧紧抱住。熟悉的体香,熟悉的拥抱,让古亦贤陶醉在其中。      “亦贤…”轻声柔语的唤着抱着自己的人,宗政玉祯慢慢的抬起双手回抱她。      “咳…”      太过显眼了,某人不得不出声提示陶醉在幸福里的那两人,总不能让全屋的人都这么傻愣的看着这二人吧。至于敢打断女皇正在温存的人,当然就是靖王世子。      分开古亦贤的拥抱,面纱下的女皇,有着让人瞧不到的淡淡红晕。      “叩…”      刚要施礼的几位,被桃儿用手势制止,女皇是微服出宫,张扬不得。      “我们出去走走吧”牵着祯儿的手,古亦贤柔声道。      “嗯”轻点螓首,宗政玉祯跟着古亦贤一起离开。      “羽雪姐姐,那位姐姐是谁啊,哥哥为什么要抱她”好心强的小女孩,问道。      陆羽雪温柔的搂过敏儿,带点神秘的笑道:“等敏儿长大了,就会知道哦。”      房内的其他三人,莞尔一笑,弄得敏儿越来越好奇。      两个人,牵着手,路上没有任何语言,就这样安静的走着。后头的桃儿,很识相的与这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      二人来到紫荆山的山顶,坐在凉亭里慢慢欣赏着风景。无人的山顶凉亭,正好带给两人只属于她们的世界。      “呐,祯儿”古亦贤拉过坐在旁边的祯儿,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从身后抱着她。      太过亲密的举止,让女皇再次羞红了脸,只得静静的靠在她的怀里。      “你…有没有想过…总有一天,我不能再这样抱着你”明明知道这样的话,会伤到怀里的人儿,可有时候却不得不说出伤人的话。      怀里的人,果然身体僵住,好一会儿才放松身子,只是,双手复在抱着自己的那双手。      “祯儿其实…也知道吧。”      “嗯”宗政玉祯闷闷的应了声,总比一声不吭的好。      “其实啊,无双剑的事,祯儿是借着哭呢,我知道”      “大智若愚的你,是不是很累。”      “不,我很幸福呢,这样,能够呆在祯儿身边,我一直都很幸福。不过呢…”故意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女皇配合的用好奇的声音问道。      “祯儿哭泣,会让我很心疼”撕心裂肺的那种疼。      “让我…稍微放纵下”是的,放纵一下。      “怎么感觉,活的太理智真的很恐怖,像是能预知未来似的”古亦贤玩笑道。      “你知道吗,我曾经得到一句词。”      “什么词?”      “不告诉你”女皇难得的露出带点撒娇的语气。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撇撇嘴,古亦贤不爽的心情全写在脸上。      四周安静了起来,徐徐微风吹拂在女皇的发丝上,柔柔的拍在古亦贤脸上,有着淡淡的清香。      “我们做个约定吧”古亦贤板过女皇的身子,让她侧身与自己对视。      “既然如此,我们来做个约定,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谁都不许哭哦,哭的就是小狗。”      “为什么是小狗?”      “那个…”现代人的沟通方式果然是有代沟。      “虽然不明白,但…我会遵守这个约定”宗政玉祯坚定道。      “说好了,来,我们拉勾勾”古亦贤伸出小拇指。      宗政玉祯有些别扭的学古亦贤伸出小拇指。      古亦贤勾过祯儿的小拇指,“拉勾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打个盖章。”      大拇指与祯儿的大拇指轻轻一按,仿佛要见证这一刻,淘气的风儿刮大了风力,宗政玉祯的青丝与衣袂随风飘扬,有着让人说不出的美,古亦贤呆呆的看愣了。      “扑哧~”      古亦贤呆呆的表情,宗政玉祯顿觉得的好笑,不由的笑了。      “我会一辈子记得这一天。”      “嗯。”      “祯儿,我们一起去放风筝,怎么样?”      “嗯。”      “走吧”起身,自然的牵着祯儿的手,古亦贤大大的灿笑展在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有谁还能记得,宗政玉祯说的那句词? 不能老甜蜜啊,天下的便宜不是白占的。 ☆、第 67 章   招亲地设在紫禁山的湖畔,在湖畔边搭建了一处三丈多高的擂台。整个紫禁山,布满了大批的御林军,随处都可见。      比试虽未开始,紫禁山却到处早已是人山人海。女皇招亲,自古从未出现过,如今有幸能观看到这场盛会,有哪个不想亲眼目睹比赛过程。看比赛的人太多,又加上大家互相推挤,场面可以说是完全一派混乱,如此一来,可是苦了那些把守的御林军,面对来势汹汹的百姓,挡的是相当吃力。      在擂台左右两侧,各搭建了个临时凉棚,右侧坐着一些朝廷官员,左侧坐着六位参加招亲者。湖畔对面的长廊亭,坐着太上皇、后宫诸妃公主皇子及朝廷的几位重臣。      乐呵呵的望着湖对岸那上万名来看热闹的百姓,太上皇心中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这阵势,比赶集还热闹”坐在太上皇左手侧的陆中日,捻须笑道。      “亏今日是休沐,不然怕是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比赛”坐在陆中日旁的李国仲,打趣道。      “臣妾有今幸一起来观看,倒要瞧瞧你们说的那位古公子,有何能耐让皇上倾心于他”坐在太上皇右侧的柳妃盈盈一笑,怀中抱着彩儿小公主。      “定不负爱妃所望”太上皇很是信心十足。      “我也保证父皇的眼光绝对不会错”虽然古亦贤看上去是那么有一点点女儿样,不过既然是皇帝姐姐喜欢,平玪一定要帮古亦贤争得皇夫。      窝在柳妃怀里的彩儿公主,举起小手,稚嫩的声音道:“父皇和平玪姐姐都说好,那彩儿也说好。”      “你个小鬼头”柳妃笑着轻点爱女的小鼻头。      宗政珋云领着陆羽雪李芮馨香辰柳敏儿四人来到偏侧一处不起眼的廊亭,那里有几名王府侍卫守着,石桌上也早已摆上了茶点。      四人分别入座,而敏儿则坐在陆羽雪腿上。虽然说是不起眼,但视线还是不错,能一览对岸的每处。      “不知老大有没有把握赢”香辰幽幽道,毕竟老大现在是临时抱佛脚。      “哥哥一定会赢”见香辰姐姐这么不信任自己的哥哥,柳敏儿不满的嘟着小嘴。      “给”李芮馨往敏儿嘴里塞了块绿糕,“香辰姐姐只是担心而已,并非是说你‘哥哥’坏话。”      “嗯…”嘴里被塞着一块绿糕,柳敏儿说不了话,只得点点头。      “好了好了,比赛开始了,我们快看吧”宗政珋云出来打圆场。      香辰朝她投以感激的目光,尔后不再言语,刚才随便的一句话就得罪了小家伙,她可不想再自讨苦吃。      擂台上,主持官员立在中央,他看了看台下那密密麻麻而又杂吵的人群,平起双手挥道:“大家请肃静。”      洪亮的声音一响,人群里渐渐平息下来,目光都投向擂台上的主持官员。      “太上皇恩典,将比赛设于此,乃与民同乐”主持官员开场道。      “太上皇英明!”      人群里,不知哪位看热闹的百姓大喊了这么一声,带动周围的百姓也跟着喊起来。      “太上皇英明…”      主持官员满意的看着台下呼喊的百姓,继而道:“好了,本官也不多说,现在比赛开始,请抬上比赛的题目。”      主持官员话一落下,从右侧走出五名宫女,每名宫女手中都捧着一个托盘,而托盘里都放有一块折叠整齐的黄布。五名宫女走上擂台,并排而站。      主持官员走过去,指着托盘道:“这五个托盘里的就是此次比赛的题目,乃太上皇亲笔出题。哪位公子,在此次比赛如若表现优秀,太上皇将亲赐兰花折扇。”      “优秀吗”听着这话,陆羽雪感觉有些不对劲,低头沉思。      主持官员从右开始挑起托盘里的黄布,撑开黄布于前,将内容展开给所有人看,只见第一块黄布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赛马”。      “表哥,题目为何如此简单”公孙继纳闷的看向自己的表哥杨逸。      右手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左掌心,杨逸也是困惑,按理说这皇上招亲比赛应该很难才对,怎么是人人都会的赛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夫之位,老子是誓在必得”韩布汕很是嚣张道。      这完全不将他人放在眼里的口气,可惹恼了张亘刘参二人,二人投以不屑的眼神。      主持官员走下擂台,这是由擂台与人群之间隔出的半百丈宽道,在宽道右侧,并排站着六名一手牵着马匹一手拿着旗杆的士兵,而那些旗杆上挂着的面旗,颜色都各自不同。      “现在,请六位公子过来各自挑选马匹,拿好旗杆”主持官员指示道。      古亦贤看着那五个情敌走了过去,突然有点生气起来,愣是站在原地不走。      “老师,快点。”      人群里,一群穿着国学府服饰的学子,纷纷出声提醒正在发呆的老师。      “是”古亦贤有气无力的回答,缓缓走过去。      六匹马已经被其他人占了五匹,古亦贤没得选择,只得挑了那匹没人要的马。上了马,接过士兵递来的旗杆,调整好坐势,准备就绪。      “比赛规则,绕着紫禁山湖一圈,然后将旗杆插入原地。途中,旗杆不得碰地,谁碰地就是淘汰,相反,谁第一个将旗杆插入原地,谁就赢”主持官员释说道。      国学府的学子,个个情绪高昂,齐声喊道,“老师,你一定要赢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不擅长骑马啊”古亦贤说的是一脸无辜。      学子们一听,有种要晕倒的冲动。      “怎么办啊”全锦隼着急道。      “我怎么知道老师居然是‘一无是处’”泰效臣嘴角抽搐。      “快想想办法”李翩较为冷静道。      于是乎,这群国学府的学子都陷入一片思考中,弄得旁边的百姓莫名其妙。      “比赛…开始——”      随着一名士兵大喊比赛开始,几位世子一手拉着马僵,一手将旗杆背于后,齐齐策马而去。      古亦贤本来就骑艺不精,再加上还要手里拿把旗杆,整个人特别的心惊胆战,害怕一不小心摔下马,只敢慢吞吞的骑着。这样子,与其说是赛马,倒不如说是在骑马散步。      路兵章见大伙都在思索着想法子,他弯下腰,拾了几块石子递给泰效臣。      “给。”      泰效臣看着手心里的石子,知道了路兵章的用意,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大伙。      大伙你看着我我看看你,似是有相同默契,同时点点头,嘴角都挂起狡黔的笑。      “李翩”泰效臣将石子分给了李翩,“咱们分头行动,我去追老师,你去另一头等待,老师的马要是过来了,就对着马屁打。”      “好”李翩应道。      人群太过拥挤,泰效臣与李翩施展轻功,二人借着百姓的肩膀踏过,引来不少的啐骂。      就古亦贤那速度,泰效臣三俩下就追到,他轻落地,喊道:“老师!”      “嗯?”听到有学生喊自己,古亦贤扭头望去。      泰效臣贼笑的拿起一颗石子向老师展示,然后指了指马。      明白泰效臣想干什么,古亦贤吓得脸都绿了,忙道:“别——”      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泰效臣手中的石子,狠狠的射向马屁。      “咴——”      马儿吃痛的扬起前蹄长啸,然后嗖的一声,跑了。      “啊——救命啊——”      马儿突然的失控,吓的古亦贤扔掉旗杆,一边死死的抱住马脖子一边大喊救命,生怕被马给甩了。      “旗…杆…”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旗杆,泰效臣整个人都傻了眼。      马儿或是受过训练,虽然失控,但并未冲向人群,而是绕着跑道拼命的狂奔,由此可见,泰效臣的那一击打的有多疼。      当然,最惨的莫过于骑在马上的古亦贤了,马儿一路狂奔,她也是一路的狂喊救命,把围观的百姓吓得纷纷后退。      “怎么…回事?”      看着老师抱着马脖子从自己面前刷过,李翩如泰效臣一样,当即傻了眼。      因前头落后其他人一大段距离,纵使古亦贤的那马儿再怎么狂奔,也终是跑不过他们。而赢得此次首场比赛的,是庆王世子韩布汕,第一个将旗杆插入原地。      “让开!让开!”      见前面几位停在起点,古亦贤赶紧大叫提醒,因为她根本拉不住失控的马儿。      “小心!”      杨逸手快的拉过表弟的马僵,骑在马上公孙继,险险的躲过狂奔而来的马,差点与那马撞上。      “怎么回事?”      看着前头一片混乱,太上皇询问道。      “好像…有匹马失控了”凌莫伸长脖子望去。      太上皇一听,嚯的起身,厉声道:“赶紧制止住,那么多百姓,万一伤到了该如何是好。”      “是!”      立在太上皇身后的几名大内侍卫齐声应道后,赶忙跑过去。      宗政珋云这边,几人也都起身担心的看过去。      再这么下去,马还没疯掉,我都快要先疯掉了,不行,得让那停下,古亦贤心道。      鼓起勇气,古亦贤坐直身体,紧紧拉住马僵。      “吁——”      马僵被古亦贤紧紧拉着,马被迫停下,那的四肢大幅度的前扬后翘,闹了几下才终于安分下来。      “终于…停了…”古亦贤松弛紧绷的神经,慢慢下马。      “老师——”      一大帮国学府学子跑了过去,刚才的惊险,着实也吓到了大家。      陈谦扶着老师,担心道:“老师,你没事吧?”      “泰效臣!”      古亦贤气得咬咬牙,该死的,双腿都被吓软了。      “在那——”      有默契的学子们,齐齐指向同一个方向,泰效臣。      “呃…”冷汗从额头落下,泰效臣暗叫惨了。      古亦贤指着泰效臣,愤懑道:“路兵章、陈谦、王定义你们几个,给我狠狠的揍他!”      “是!”      “啊——救命——”      泰效臣吓的抱头就跑。      前去探听的李总管,回来向太上皇禀报了刚才马失控的事情。      “这个古亦贤,还真能出乱子”太上皇重新坐下,嘴角微微上扬。      首场的比赛,几分闹剧,几分惊险,百姓们不但没被吓到,反而对观看比赛的情绪越加的高涨。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第 68 章   首场比赛结束,参赛者回到凉棚内先休息半盏茶的功夫后,再来第二场的比赛。      古亦贤因先前马的失控差点撞到那位年轻的少年而过意不去,于是主动向对方道歉。      公孙继有些惊讶那位差点撞了自己的人居然主动向自己道歉,于是与对方结交为友,还将自己的表哥杨逸也介绍给他认识,二人谈的十分融洽。      杨逸本对古亦贤差点撞伤自己表弟而耿耿于怀,虽对方有主动道歉,但也没给对方多少好脸色,始终总是沉着脸,即使表弟向对方介绍自己的时候,也不说话。      古亦贤有些尴尬,杨逸那冷冰冰的表情,活像自己杀了他全家似的。      休息的差不多,主持官员打开了第二个托盘里的黄布,宣道:“第二场比赛,比厨艺。”      话落,六名宫女手中各捧一件御厨袍,来到几位参赛者跟前。      古亦贤接过御厨袍,脸色十分难看。当了二十多年的米虫,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哪会做饭啊,这太上皇出的题怎么总是莫名其妙。      擂台上,有六张桌,分成两排,每张桌上都摆有个小灶炉和所需的厨具,炉中的干柴已经点燃,那烧的是噼里啪啦响。待六人各就位,几名太监给每人搬上食材,每位参赛者的食材皆同。而在擂台前中央,一把矮凳上放了个香炉。      “时间为一柱香,几位公子要在规定时间内做一道菜,哪位公子做的最好吃,就是赢家。”      主持官员说完,接过太监刚点好的香插入香炉中。      大家面对着面,除了公孙继笑容满面的,其他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尴尬,由此可见,当米虫的不止是古亦贤。      “咳”古亦贤佯装咳了声,开始挑捡菜料。心中可乐了,看来,咱还是有赢的希望。      古亦贤打破了尴尬,大家也赶紧装模作样的挑捡菜料,即使不会,也得硬撑到底,这是所有人共同的信念。      该做什么菜好呢,古亦贤苦恼的想着。并非食材有缺,相反而是应有尽有,就是因为应有尽有,古亦贤才困扰着要做什么菜。她瞧向那些竞争对手,大家看起来也是半斤八俩的,没一个开始。      刘参一手拿着黄瓜一手拿着番茄,愣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而张亘,一直低头在切萝卜丝,虽然切的很均匀很好看,问题是,切了那么多,他到底想做啥?      杨逸这边,案板上的几片菜叶子,被他手里的那把菜刀给剁成渣都差不多。      韩布汕,一刀一刀的切着肉片,如果不仔细看,那块肉几乎是被他死按在案板上,敢情那块肉是他仇人似的。      四个人中,唯一正常的就那位少年公孙继了,佐料准备的整整齐齐,架上铁锅,准备开始翻炒。      古亦贤收回目光,低头沉思,这次对手是那个未成年啊,没想到这家伙会下厨,这可如何是好,我可不能再输了。      台上尴尬台下热闹,大伙们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几位金汤里长大的世子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菜肴。      “那位少年就是安逸侯的次子吧”陆羽雪明知却还要问道。      “嗯”宗政珋云点点头,“听说能做一手好吃的糕点。”      “哥哥…好像都还没动”柳敏儿蹙着那对小小的柳叶眉,心中直焦急。      古亦贤迟迟未动,又让她的那帮学子急得团团转。      苟焐抓过董少越,笑眯眯道:“少越,老师可是一直很关照你,这次可是你表现的机会。”      关照吗?董少越嘴角抽动,让老爹欠了经海五万俩银子也算是关照吗。      “李翩,快想想法子”邵烨急道。      李翩指指身边被五花大绑的泰效臣,“我可不想当第二个泰效臣。”      这句话提醒了大伙,也是,万一又帮了倒忙,那老师这次可不是简简单单绑了自己了事。      “啊——”      突然一声惨叫,引得大家闻声望过去。只见韩布汕表情扭曲,似是很痛苦的样子,右手抓着被菜刀不小心切到的食指,那血正不断的往指缝里流出来。      “世子爷。”      韩布汕的随从赶忙冲上去,几个大男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抬下去。而韩布汕的父亲庆王韩逹,也急忙告辞了太上皇去看儿子的伤情。      主持官员看着被抬下去的韩布汕,宣布道:“因庆王世子受伤不能继续参赛,所以这场比赛归为弃权。”      听到有人被淘汰,人群里一下子哗然起来。      唐瑞笑着讽道:“拿着菜刀耍威风。”      “喂喂,老师开始了,架起铁锅了”陈谦拍了拍唐瑞的肩膀。      只见古亦贤架起铁锅后,把油都倒了进去后,把豆腐全放在案板上,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老师这是干什么?”凌宝津不懈。      “别说话,看看再说,时间不多了”李翩示意大家安静。      看着铁锅里的油被加热的差不多,古亦贤将切成小块的豆腐块倒进去,铁锅里的一下子沸腾起来。      “幸亏小时候经常去外婆家玩,有见过外婆做豆腐干”古亦贤喃喃道。      没错,古亦贤要做的道菜就是豆腐干,即简单又省时。      捞起豆腐干,然后一块一块的整齐漩叠在盘里,中间留了个空位,古亦贤拿了个小碗放在中间空位上,往小碗里倒了些许酱油,一道豆腐干算是完成了。      “欸,豆腐就这么炸一炸就完成了?”      学子们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那盘豆腐干,这也算是一道菜?      “时辰到,请端上几位公子的菜,呈给太上皇品鉴。”      太监们上去端走了菜,绕过紫禁山湖,来到长廊亭。      “诸位爱卿,与我一起去尝尝”太上皇起身道。      “臣等也沾沾光了”陆中日抱歉笑道。      君臣几人看着这五道菜,简直可以用“五彩斑斓”来形容,黑的黑,绿的绿,红的红,白的白,黄的黄,看得真是让人哭笑。      这要是尝下去,这命还能活吗?太上皇暗腹,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位老臣,目光最后落在正在好奇看道菜的丞相。故意干咳了声,道:“丞相为我大正鞠躬尽瘁,其功不可没,这第一口,当仁不让。”      “对对对,太上皇说的甚是。”      拿丞相当耙子,总比拿自己好,其他大臣忙跟着起哄。      李总管递上了一双筷子,“丞相,请吧。”      陆中日脸都青了,但碍于自己是臣子,不好拉主子的台面,拿着筷子慢吞吞的走过去。      该从哪道菜开始尝起呢,陆中日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纠结着,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来都见过这么难看的道菜。      太上皇表面和往常无一,心中却在一直偷着乐,“丞相,怎么了,为何还迟迟不尝。”      “臣…马上就尝尝”手抖了一下,差点掉落地,陆中日忙用左手托着右手腕。      闭上眼,算是认命般,陆中日夹起一块黑乎乎算作是肉的东西,刚要放进嘴里,却被人出声止住。      “慢着——”      平玪走了过去,啧啧称奇的看着这五道菜,“父皇,这么难看的菜,你怎么舍不得让丞相拿命去尝。”      “公主言重了”嘴上这么说,陆中日手里的筷子还不忘还给李总管,退到了一边去。      “玪儿,不得胡闹”太上皇喝道。      语气没有多少威慑力,平玪自顾自的来回赏着这几道菜,目光最后落在看起来还算是有模有样的道菜,伸出手,“给本宫筷子。”      “是”李总管重新拿了双筷子递给平玪公主。      夹起一根白色丝状块物,放进嘴里,还没嚼两口,平玪的眉头都皱的很难看,完全不顾形象的吐出来。      “呸,这是什么啊,又咸又辣。”      “公主,这是土豆丝”李总管好心上前解释。      “什么土豆丝,难吃死了,淘汰”平玪将筷子甩在土豆盘子上,发起脾气来。      “是”李总管又递上一副新筷子。      黄色的块状物,吸引了平玪的目光,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回公主,是民间的豆腐干”李总管回道。      “民间?”      听到民间二字,平玪顿时来了兴趣,夹块豆腐干蘸了蘸碗里的酱油,轻轻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父皇,你也来尝一口”平玪吃着说道,看她那馋样,好像真的特别的好吃。      “李贵”太上皇动心了,决定也亲自尝尝。      “是”李总管递上筷子。      学着平玪夹块豆腐干蘸了蘸酱油,太上皇轻轻咬了一口,发现还真的好吃,入口松软。      “你们,别愣着,也来尝尝”平玪催促着其他老臣过来一起吃,自己退到一边去。      “臣也尝尝。”      受到诱惑的老臣们,围上去也不拿筷子,直接用手抓就吃起来,还不忘称赞。      看着自己的目的达成,平玪松了口气,小声叮嘱李总管将其他道菜撤走,并去转告主持官员,这局做豆腐干的胜出。      看着李总管急匆匆的走开,太上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一盘小小的豆腐干就能获胜,看来自己的题出的果然太简单了。那么,古亦贤,另外的三场比赛,可不再是如先前儿戏般的简单,你还能有赢的把握吗,别忘了,你才只赢了一场而已。      承乾殿御书房      与靖王商议完扶桑使者后,宗政玉祯也没什么奏折了批阅,就唤了桃儿到御花园对奕。      桃儿是四个侍女里最有才学,一直备受女皇重用,在御书房里,也是唯一一个能够站在女皇身边陪着批阅奏折的侍女。      将白子落到棋盘中,宗政玉祯收了几粒被吃掉的黑子,随意道:“任家庄那边有何动静。”      桃儿并无因失黑子而慌,落了一黑子,才道:“任家庄明知朝廷在监视他们,却还敢大肆声张的购买大米,桃儿觉得其中必有诈。”      “朕已写了封密函给河道府的石旦,按兵不动”宗政玉祯落一白子。      “尔虞我诈,皇上还须谨慎”桃儿落了黑子,这回轮到她吃掉对方的几粒白子。      “成怀安果然不是好对付,朕心中也有所不解,任佰呈身份为何要如此轻易的暴露给朝廷”宗政玉祯停下对奕。      桃儿微微蹙眉,心中也是对这个问题有所不解,东辰太子暴露任佰呈的身份究竟是有何用意。      “桃儿,你输了”宗政玉祯将白子落在棋盘中。      回过神的桃儿,看了看棋局,笑了笑道:“皇上的棋艺桃儿果不能胜过。”      宗政玉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淡道:“太上皇那边闹的如何?”      “听杏儿说,好像赢了一场”桃儿耸耸肩。      宗政玉祯放下茶杯,看向湖中盛开的莲花,幽幽道:“事情算是闹大了。”      “唉”桃儿叹了口气,“皇上,帝王本不该有儿女私情,更何况两者是女子。”      桃儿的话触痛了宗政玉祯最敏感的神经,食指与中指夹起棋盘上的一颗白子,两指一收将白子弹了出去。      “终是与天下人为敌,又能如何,朕从未惧怕过。”      皇上,这便是你的决心吗,桃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 69 章   在古亦贤与她的学子正在欢庆赢了比赛而兴奋的时候,却发生了始料未及的事。坐在椅子上好好的平玪公主突然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紧接着太上皇、几位大臣也发生相同的状况,吓得周围人脸都乱了。陆羽雪第一个冲过去替太上皇把脉,脉像出现中毒,她命令侍卫将所有人都抬回宫,也好诊治。      刚刚赶来的看热闹的靖王,目睹了这一切,斥问原因,李总管告知太上皇中毒,是因食了古亦贤做的豆腐干。靖王一听,一怒之下将古亦贤关进天牢。      而正在御花园亭内与桃儿对奕的女皇,有太监禀告,太上皇食了古亦贤做的豆腐干中毒的事后,震惊不已,忙奔往养心殿。到养心殿寝宫的时候,陆羽雪已经用银针暂时封住了血脉,防止毒素的扩散。见女皇来了,退出养心殿去给其他人封脉,包括她的爹陆中日。      望着脸色苍白陷入昏迷的父亲,宗政玉祯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当时听到父皇是食了贤做的豆腐干中毒,她的心都乱了,耳边响着那群太上妃哭哭啼啼的抽泣声,使得她的心更乱。      宗政玉祯站在床头边看着父皇一直不说话,直到陆羽雪回来了,才问道:“羽雪,平玪和那些大臣怎么样,有没有办法医治。”      陆羽雪不想隐瞒,如实道:“情况都一样。食噬心毒者,须三天内找到解药,否则…毒会入侵五脏六腑…”      “靖王…靖王…”      殿外一阵嘈杂,打断了陆羽雪的话,靖王宗政和,脸色铁青的步入养心殿寝宫,不理会身后邓总管与李总管的劝告。      邓参与李贵皆是后宫的内务总管,只是二人侍奉的主不同罢了,对自己的主子,都是是绝对忠心耿耿。      “皇上!”      可能是刚才走的太急,靖王直喘气。      “皇叔”宗政玉祯垂下螓首。      “皇上,得赶紧找解药啊”靖王心急火瞭。      “解药在哪”宗政玉祯茫然的抬头望向靖王。      “当然是让古亦贤交出解药”靖王有些哭笑不得,但对这样的皇上,让他很担心。      “贤…会下毒吗?”      宗政玉祯喃喃自语,握紧拳头紧咬牙关,离开养心殿。      目送皇上离开,陆羽雪与靖王相视无奈的摇摇头。      宗政玉祯召集其他大臣集聚议政处,商议早上中毒的事。      凝重的气氛围绕在议政处,君也好,臣也好,无人开口。      没闲情与这帮大臣干瞪眼,宗政玉祯厉声道:“刑部。”      “臣在”刑部尚书高明站出来。      “朕命你带兵清查古亦贤所居,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解药。”      太不寻常了!这是所有大臣心中的所想,皇上跟古亦贤的关系不是不一般吗,为何能表现的如此镇定,而且居然还让刑部去搜他的房间,难不成传言是假?      “是”高明一鞠,退出议政处。      “传令下去,皇城门只进不许出,私放者杀无赦。责令各个京都卫倾查城内的每条大街小巷,凡是可疑之人一律拿下。”      “是”邓总管鞠躬道,退下传旨去。      京城设有四名京都卫,分别守卫京城的南门、北门、东门、西门这四个主要城门。除南门是进出皇城的正门外,其他三个城门皆是禁地。      “臣等有罪!”      众臣忙跪下,太上皇公主及丞相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中了毒,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能保护好太上皇,在场的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谁都有责任。      宗政玉祯没有说什么,就离开议政处。她心里清楚的很,心中的怒火不是发在这里。她不相信贤会下毒,贤可不会用这么笨的下毒手段,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父皇的毒,揪出那个栽脏的幕后主谋。      香府,香辰李芮馨宗政珋云正在大厅商量着对策救人,忽听门外阵阵杂吵,一名家丁跑来报外面来了一群官兵冲了进来,把香府给包围了。香辰等人暗叫不好,赶紧跑出去看个究竟。      高明一进香府院,下令道:“将香府所有的房间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搜,既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解药搜出来。”      “是!”      士兵两队排开,开始搜查香府的每个房间。      宗政珋云见是刑部尚书高明竟带兵搜香府,喝道:“放肆!”      高明没料到会在这儿遇到云世子,于是客气的行礼道:“下官参见世子爷。”      “你们这是干什么”宗政珋云冷着脸责问。      意料这位世子爷会问,高明淡道:“下官奉皇上之命,搜查古亦贤居室。”      “皇姐?”      宗政珋云一愣,而后的香辰和李芮馨也是吃惊不已,心中实在不解皇上为何要搜古亦贤的居室。按理说,皇上应该是最了解古亦贤的为人,她根本就是被人栽脏的,可皇上怎会…      “世子爷,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请世子爷别为难”高明直接暗示对方请不要妨碍自己办公。      “你…”宗政珋云气的说不话来,冷哼一声别过头。      听着里头乒乒乓乓的摔声,香辰的心都凉了,这么个搜法,简直跟市井流氓耍横差不多,府里的东西可是经不起折腾啊。      “高大人,你的手下都是这样办公吗”看不过的李芮馨,冷冷的讽刺道。      或许对手下这样目无章法的乱搜也有些尴尬,高明小声的吩咐身边一名从官,让屋里的士兵不得乱摔东西。      香府的几名家丁丫鬟都被赶到前院,巍巍瑟瑟的挤在一起不敢抬头,生怕脑袋一不小心给没了。      “呜呜呜…”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小女孩的哭声。      “敏儿”李芮馨惊道。      柳敏儿边哭边走,手里还拿着一副被揉捏的皱皱的画。      李芮馨走过去蹲下搂过敏儿,安慰道:“敏儿不哭不哭,乖,芮馨姐姐在这儿,别怕。”      柳敏儿轻轻挣开,哭道:“他们把哥哥最喜欢的画弄脏了,哥哥知道了一定会难过。”      古亦贤最喜欢的画?李芮馨拿过柳敏儿手里的那幅皱的严重的画,摊开一看。画中是一名女子,因为皱的严重,李芮馨放在地上抚平,待画中女子的轮廊渐渐清晰起来,李芮馨整个人都震惊了,画中的女子竟是当今的皇上。      拿起画,李芮馨怒喝:“高明,你好大的胆子,敢欺凌圣上。”      高明被李芮馨骂的莫名其妙,问道:“李小姐何出此言?”      “你看看这是什么”李芮馨将画展给他看。      高明看着画中女子,觉得好眼熟,等等,这画中的女子…不就是皇上吗。看清画中女子,高明忙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官兵见自家大人对着画中女子高喊万岁,吓得都跪下,跟着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人,大人,解药找到了”一名士兵边喊边跑。      好险,高明心中松口气,站了起来。      接过手下递来的红色小瓶子,高明打开嗅了嗅,确定是自己要找的,道:“这个大概就是解药,得赶紧让陆小姐确认下。”      香府里搜出解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宗政珋云忙问那个士兵,“这药从何而来。”      “东厢房”士兵如实答道。      “老大的房间”香辰惊呼。      “怎么可能…”李芮馨再次震惊了,从古亦贤房里搜出解药,这意味着人脏俱获,古亦贤是死定了。      收起解药,高明命道:“收兵。”      “是!”      官兵来匆匆去也匆匆,转眼都已经撤出香府,整个香府只剩一片狼籍。      “我要去找皇姐”宗政珋云按奈不住的冲出香府。      “珋云、珋云…”香辰想拦都来不及了。      “哥哥,呜呜呜…”柳敏儿虽然小,但也懂几分,这下哭的更凶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香辰气的直跺脚,敏儿的哭声让她更是烦透。      “小姐…”      下人中,一名丫鬟怯怯的叫着自己的小姐。      “小如,你们都下去吧,把香府收拾一下”香辰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      “不是”那名小如的丫鬟急了,“奴婢今天清早,看见一名男子鬼鬼祟祟的从古公子房间留出来。”      香辰一听,猛地抬头,“小如,你说的是真的?”      “嗯嗯,小如还能辩出他的样貌”小如重重点头道。      “快,截住珋云”李芮馨像阵风似的拉起香辰去追珋云。      出了香府,大街上混乱的现象,惊得香李二人目瞪口呆。官兵到处抓人,百姓人人自卫,整个皇城被弄的鸡飞狗跳。   “香老师李老师。”      听到有人叫自己,李芮馨香辰闻声望去,是泰效臣等人。      香辰脑中灵光一闪,道:“你们想救古老师吗?”      “香老师有办法?”      听到能救出老师,学子们迫不及待的问。      香辰点点头,“大家分头寻找,务必要找到珋云世子,截住他。”      “珋云世子?”      “对,我们需要他搬救兵找人”李芮馨解释道。      “好,我们分头找”泰效臣转身看向自己的同窗。      大家一致同意,分头找珋云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卡在比赛段,额不写比赛了,额要剧情快进。 ☆、第 70 章   李芮馨在宫门外逮到刚要进宫的宗政珋云,她把珋云强拉到宫墙边不让进。      “芮馨,你干什么”被拉出来的宗政珋云,闷闷不乐。      李芮馨甩开她的手,道:“现在不是找皇上的时候,眼下有个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      “什么事”宗政珋云皱皱眉。      “香府的丫鬟小如,清早时候有看到有个男子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亦贤房间外。我怀疑就是这男子偷偷将解药放进亦贤的房间里”李芮馨说道。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那个偷放解药的男子,就能抓到栽脏老大的幕后主谋”听到有线索的宗政珋云,惊喜万分的抓着李芮馨的双肩。      “没错”赶来的香辰,拍掉宗政珋云的双手。      宗政珋云奇怪的看了眼香辰,而后正色道:“芮馨,你爹估计已经服下解药,应该没什么大碍,你还是先去照顾他老人家,找人的事就交给我跟香辰去办。”      “嗯…也好”李芮馨点点头,自己一直牵挂着父亲的身体,回去让弟弟过来帮忙找人。      三人分了手,宗政珋云先回去调拨了一批王府的侍卫后到香府会合,府里早已来了不少人,都是古亦贤的学子。      “你们也是来一起帮忙找人的吗”宗政珋云问道。      “嗯”学子们点点头。      “我看你们还是别去”宗政珋云直接的拒绝,“人不能太多,我已调了王府侍卫,跟香辰陪小如去找人。”      “可…”学子们不甘心。      “我知道你们担心你们的老师”宗政珋云打断他们,“但也不能乱了阵脚,国学府的戒律十分严格,缺课可是会受到重罚。”      一句话,把学子们堵的无话可说。      “放心吧,真要是找不着人,我把你们调过来”为了不让他们担忧,宗政珋云下保证。      “好吧”学子们只得妥协。      带着王府侍卫,宗政珋云、香辰带着小如开始街头巷尾的找。要在京城找个人并非难事,但问题是,要找的这个人,只有小如认得,这下有些难度了。      话说皇宫这边,高明搜到的那瓶药,经过陆羽雪的确认,是噬心毒的解药,于是赶紧给众人服了解药,没多时,大家就都醒了过来,皇上派兵将他们一一的送回府疗伤。      古亦贤的罪状已是人脏俱获,按照大正律历,判处斩首示众,朝廷上下现在就只等着皇上下旨。可是,这都等到了第二天,却还未见皇上下旨,令百官纷纷猜疑。早朝商议扶桑使者来京时,有人趁此请示皇上对古亦贤应下旨斩首,但皇上避而不谈,这更让百官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皇上舍不得杀?而且,既然凶手已被抓,照理说城中的官兵也该收兵了,那为何还在到处搜城?要知道,整个京城现在已经闹得人心惶惶,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宗政玉祯去养心殿探望太上皇病情的时候,太上皇刚好喝完药。而经过将近一天休养的太上皇,已恢复些许气色,看来解药的效果极佳。      “你们都退下吧,柳妃,你替朕去看看玪儿怎么样了”太上皇嘱咐道。      “是。”      柳妃将碗递给身边的宫女,起身离开,太监和宫女也躬了身退出去。养心殿寝宫现在只剩下这对父女俩和在旁侯着的两位总管。      宗政玉祯坐下床沿,替太上皇掖被子,道:“父皇,今日身体如何”      太上皇握住女儿的手,双目飘忽,道:“祯儿,父皇真想去见你的母后。”      宗政玉祯身体一震,摇头轻道:“父皇,不可以…”      太上皇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道:“古亦贤的事,祯儿打算要怎么处理?”      “我…”宗政玉祯欲言又止。      “父皇相信祯儿能处理好古亦贤的事”太上皇微微一笑,自己的女儿他最了解,况且,连他都不相信这毒药是古亦贤下的,哪有人会笨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更何况是祯儿呢。      “谢谢父皇”父皇对贤的信任,让宗政玉祯很是感激。      “丞相中书令和大学士怎么样了”太上皇问道。      “昨日已差人送回府养伤”宗政玉祯回道。      太上皇调了下姿势,笑道:“呵呵,这些老家伙,跟父皇一样命大。对了,扶桑使者也该到了,祯儿还是先去忙政事。”      “嗯,父皇也要多加休息”宗政玉祯起身叮嘱。      “会的”太上皇点头。      “那祯儿告退”宗政玉祯微微一鞠,离开养心殿。      皇上一离开,太上皇就迫不及待的下床,这可把李贵吓坏了。      “太上皇,使不得啊,你身体还没好呢”李贵阻止要下床的太上皇。      “没事,走,我们去天牢看看,顺便带上那把折扇”太上皇执意要下床,推开李贵。      李贵一听主子要去天牢,惊讶无比,“天牢?”      “对,快快,把便服拿过来”太上皇催促道。      “是”李贵无奈,只得去拿便服。      天牢,虽然阴暗而又潮湿,以及那难闻的霉臭味,除了关押死囚犯的牢房脏乱臭外,其他的牢房还是保持的干干净净。      古亦贤躺在草席床上,内心很平静,她不需要害怕,因为她相信着那个人会来救自己,在这期间,只要老老实实呆着就行了。      这时,一道锁链声换回古亦贤神游的思绪,她坐起身好奇的望向门口处。      牢头打开牢门,恭恭敬敬的请两位贵人入牢房,这可是太上皇啊,可怠慢不得。不过,太上皇怎么私服到天牢来探狱?奇怪,真是奇怪,牢头满脑都是好奇。      “是你们”古亦贤惊讶无比,这两人不就是数十日前在郊外村和自己一样遭到绑架的主仆吗。      李贵把牢房里的椅子搬到古亦贤对前,让太上皇坐。      见古亦贤在发愣,李贵故意厉声喝道:“古亦贤,见到太上皇,还不下跪接见。”      “太上皇?”      古亦贤傻眼了,这老爷子就是太上皇?祯儿的父皇?她赶紧跪地道:“拜见太上皇。”      古亦贤的反应可把太上皇逗乐了,笑道:“起来坐吧。”      “谢太上皇”古亦贤谢了恩,起身坐到床沿。      太上皇四下审视了这间牢房,牢房都是用粗木头连接成一间一间,摆设也及其简单,一张草席床,一张桌四把椅,一个马桶。      “太上皇…怎么会来天牢呢”古亦贤感到困惑,自己可是毒害他的“凶手”,按理说应该是太上皇恨之入骨的人,怎么可能跑来天牢探自己。      “只是来看看这世间最笨的‘凶手’而已”太上皇打开折扇轻轻摇曳,牢房里的气味实在是难闻。      “难得太上皇有这份雅兴”古亦贤嘴角微扬。      “雅兴也没那么浓,朕来,是要送样东西给你,你瞧朕手中的折扇”太上皇扬了扬手中的折扇。      古亦贤闻言望去,瞥见太上皇手中的折扇面上,画着一副水墨兰花图,图边还附了首诗。      “兰花折扇?”      “不错”合上折扇,太上皇扔给了古亦贤。      古亦贤伸手接过扔过来的折扇,困惑道:“为何赠与我?”      太上皇起身,幽幽道:“你可知此画乃出自何人之手?”      古亦贤摇了摇头,心中吐糟:这不是废话吗,我哪知道啊。      “这扇中兰花,是端仁皇后在世时所画。还说过,兰花折扇只赠与长公主驸马”太上皇及其简单的解释折扇来历,他不愿提起已逝的皇后,这会让他难过。      “哦”古亦贤明了的点点头,原来是端仁皇后的遗物。不过,太上皇把折扇赠给自己,也就是说…      “古亦贤,下毒案已是满城风雨,能不能活着出去,看你小子的运气如何”太上皇打趣道。      古亦贤起身自信的笑了笑,道:“放心放心,草民的命可是硬的很,况且祯儿还等着我去娶她呢,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哈哈…”太上皇乐的哈哈大笑,“祯儿可是皇上,可不是你说娶就能娶。”      “那…我嫁给皇上好了”古亦贤耸耸肩。      “男子汉大丈夫,入赘可不是件光彩的事”太上皇笑道。      “都一样,都一样”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我又不是男人,古亦贤在心里吐糟。      “你啊”太上皇无言以对,“好了,朕得走了,这牢房啊,看来你得多住几日了”      “恭送太上皇”古亦贤跪下。      “李贵,回宫”太上皇看了一眼古亦贤,转身出牢房。      “是”李贵低头应道。      听着太上皇脚步渐渐远去,古亦贤方才起身,拍了拍衣摆。牢头过来重新锁上牢房,只是好奇的瞧了眼古亦贤就忙自己的去了。      古亦贤打开折扇,这才看清兰花扇里的两句诗:清清幽兰心,唯此寄相思。 作者有话要说:俺不会吟诗耶 ☆、第 71 章   扶桑国此次派使者来,主要是运送银俩及上贡给大正皇帝的贡品,按照当初的和谈协议,扶桑必须赔付由他们引起东南战事的一切军费损失,共约三百万俩白银。由礼部及户部城门口迎接,交接银车后,便安排这群扶桑人到驿站休息。而使者,须随礼部上殿朝见天子。      城内官兵,响午时便已下令全部收兵,城门禁令也撤除。躲在家里的百姓陆陆续续出来开始生计,开店的开店,摆摊的摆摊,街道上基本已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朝见完扶桑使者,宗政玉祯把段小印叫到御书房。      “段小印,查到什么了没有”宗政玉祯问道。      “皇上果然料事如神,京都卫所捕的人员中,果真有几个身份可疑。他们的打扮虽然与常人百姓无异,但盘问他们时,嘴上都说不认识彼此,可在回答时,这几人的眼神彼此交换。而且他们的口音一致是闽郡人”段小印禀道。      “闽郡?难道…”桃儿看向皇上。      宗政玉祯点了点头,道“扶桑违背盟约,琉璃余党当然恨之入骨。今扶桑使臣来中原,定不会放过这次暗杀机会。朕之初只是设想未敢断定,昨日发生太上皇中毒,朕就将计就计,制造城内混乱,也可避免打草惊蛇。”      “皇上,那古亦贤…”段小印内心真替古亦贤叫屈,皇上真是什么招都能想的出来。      宗政玉祯眉头微蹙,道:“从珋云那儿得到了些线索,她们目前在找证人。在未能找到证据证明贤的清白之前,朕只能跟那帮大臣拖延时间。段小印听旨。”      “臣在”段小印跪下。      宗政玉祯厉声道:“严审可疑之人,查出他们在城内的其余同党,至于其他人,可以放了。”      “是”段小印应道,起身退出御书房。      “桃儿,依你所看,这之中,最有可能下毒的是何人”宗政玉祯问向身侧的桃儿。      “古亦贤还是低调的好”桃儿避开了问题,淡道。      “也许…如师父所言般”宗政玉祯神色黯然。      寻了一天未果,宗政珋云与香辰心里越来越没底,也许那个神秘男子早已离开京城也说不定。而且糟糕的事,城门已经解令,就算对方没有离开,说不定这个时候神秘男子会趁机跑了,到时上哪儿找去。      “珋云,你能不能跟皇上说,城门禁令暂时别撤”香辰急了。      “不行”宗政珋云一口否决,“城门禁令关系到百姓生计,不能禁的太久。”      “那怎么办,你说啊”香辰急得跺脚。      “小姐”小如也替她们的小姐着急了。      “世子爷。”      突然有人唤宗政珋云,大家闻声望去,一名白袍男子,轻摇折扇慢慢走来。宗政珋云认识他,他是兵部尚书郑士景。      “郑大人”宗政珋云客气道。      香辰和小如好奇的看着这位珋云所称的郑大人,人长得还挺俊的。      “所谓小人,最常去的地方会是哪里”郑士景用温和的语气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人”宗政珋云吃惊,这个神秘男子,自己已经下令绝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不然会打草惊蛇,可郑士景怎会知道。      “哦,呵呵…”郑士景笑了笑,“皇上都知,下官为何不能知道。”      “你…”宗政珋云气结。      “好了好了,下官不开玩笑了”郑士景恢复正色,“下官是从香泽那里无意听到他的姐姐在忙着找人,下官只是推断你们要找的人肯定与古亦贤有关。”      “我弟弟?”      听到这位郑大人提及自己的弟弟,香辰免不了有些吃惊。不过仔细想了下,也对,香泽在朝廷里做官,认识这个郑大人也不足为奇。      “嗯”郑士景轻轻已应,“世子爷,下官正好已下朝无事,不如一起找人,说不定能帮的上。”      “这…”宗政珋云迟疑,这个郑士景到底想干什么。      “世子爷须臾多猜疑,俗话说食君之禄,定当分君之忧,下官只是替皇上解忧排愁而已”郑士景说的句句有理由。      “好吧”宗政珋云也不再拒绝,也许这个郑士景没准还真能找到人。      “多谢了”郑士景拱手道。      郑士景建议应该扩大搜寻范围,比如赌坊或者三教九流之地。宗政珋云同意了郑士景的建议,从赌坊开始查。      当晚,皇帝在中殿(历代君王举行重大宴会的地方)举行宴会,扶桑的所有人都被邀请。升歌起舞,醉酒畅谈,实为热闹,宴会直到亥时方才散宴。      皇上一回寝宫,四个贴身宫女忙侍女着沐浴,浴池里早已备好热水,水面上浮满花瓣。      替皇上脱下龙袍及金丝靴,宫女们就退出浴室。      “杏儿,今晚不用侍寝,都下去吧”宗政玉祯叫住最后要退下的杏儿。      “是”杏儿一欠身退出浴室。      宗政玉祯只着一件薄如蝉翼的内衫,光着脚走到浴池边,缓缓退下内衫,□的慢慢走下浴池台阶。      “哗——”      水漫到宗政玉祯的颈下,她靠在浴池壁上,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感,好缓解一天的疲惫。正当她闭目养神没一会儿,突然一阵水声从浴池里响起。      “哗啦——”      “憋死我了。”      不知何时藏在浴池里的古亦贤,在水里憋的太久,终于受不了的浮出水面,一出水面,她便大口大口的呼吸。等她呼吸够了,发觉不对劲,看向祯儿,只见祯儿表情怪异的盯着自己看。古亦贤被盯得全身凉嗖嗖的,低头一看才恍悟,原始是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      “哇”古亦贤怪叫一声,双手护胸的赶紧躲入水中,只一个头露在水上。      宗政玉祯今晚的表情,可谓是变化多彩,先是听到突然的水声满脸戒备,在看到是古亦贤之后愣;再在看到古亦贤居然□的立在眼前不由的脸红,而且鬼使神差的居然移不开目光;最后,是满脸的黑线,古亦贤那怪叫的举动,就好像自己堂堂一女皇在非礼她一弱小女子似的,让她很不高兴。      见祯儿很不高兴的样子,古亦贤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头,彼此不是早已有肌肤之亲,该看的地方也都看过了,自己怎么还像个小家碧玉似的,想到这,她尴尬的羞红了脸。      “你怎么在这”宗政玉祯沉着脸,慢慢游过去。      危险!绝对危险!古亦贤心中响起警钟,她赶紧退后,但嘴上还得回答,“那个…因为…牢房里的虱子多,想出来洗洗澡。”      “你可知道,逃狱是罪加一等!”      钳住古亦贤的双手,将她抵在池壁边,宗政玉祯气势逼人的语气,让人绝对的不寒而栗。      “我…”就连古亦贤也吓住了,不过,她很快却脸红了,因为,两人此刻的姿势,特暧昧。      “你…”见古亦贤不回答反而莫名其妙的脸红,宗政玉祯气结。不过,她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忙松开古亦贤。      古亦贤却不依了,原始的□被勾起,她一把拉近二人的距离,亲上祯儿的唇。      “呜…”炙热的吻,让宗政玉祯全身软化了下来,由被动改为了主动,今晚,一定要惩罚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      宗政玉祯醒来的时候,感觉有道火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有些好笑道:“你作甚盯着我看。”      “因为祯儿很好看啊,而且睡相也很可爱”古亦贤笑了笑,尽管声音有些沙哑。      听着古亦贤沙哑的声音,宗政玉祯有些过意不去,昨晚是否太放放纵了?幸亏昨晚因为太累想一个人独自泡澡,就遣退了所有宫女,不然…一想到万一要是那羞人的声音被外头的宫女听到,宗政玉祯粉嫩的脸一下子火辣起来。      见祯儿的脸突然红的跟樱桃般,古亦贤就猜到她肯定想到了昨晚的事,忍住笑,凑过去暧昧道:“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想要?”      “你…混蛋”宗政玉祯又气又羞的推开古亦贤,翻过身不理她,那脸,现在可比樱桃还红。      古亦贤偷笑几声,撑起身子,下处感到一阵酸痛。这女人的第一次果然难受,古亦贤心中暗叫苦,伸手从床头的屏障上拉过一件中衣披上,慢慢下了床。      久久没听到身后的声响,宗政玉祯转身一看,人早已不知上哪儿去了。她也从屏障上拿过一件衣衫披上,起身下床。      古亦贤从浴室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身上已穿回自己的衣服。      靠近古亦贤的宗政玉祯,闻到她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蹙眉道:“你身上怎么有股怪味?”      “这就是坐牢的味道”古亦贤半玩笑道,“对了祯儿,你有没有见过你的母后画画过,比如画兰花?”      “兰花?我母后确实有画过兰花,你问这个作甚”宗政玉祯疑惑道。      “你看看这,是不是出自你母后之手”古亦贤打开折扇给宗政玉祯看。      宗政玉祯仔细看了看,摇摇头道:“这不是我母后所画,我儿时经常在一旁看着母后画画,她几乎都是画兰花,所以我认得母后的画迹。”      太上皇不是说这是端仁皇后所画的吗?怎么又不是了,古亦贤心中充满困惑。      “但是”宗政玉祯心中也开始困惑了,“这两句诗,却是母后的笔迹。清清幽兰心,唯此寄相思,这…”      古亦贤细细思索着困惑,折扇里的兰花不是端仁皇后所画,可诗却是端仁皇后所题,这就奇怪了。想着想着,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未曾见过的人名,而这个人就是解开古亦贤心中的困惑。嘴角上扬道:“我想我…”      “皇上,是否更衣…”      门外的宫女,打断了古亦贤的话,也提醒皇帝早朝时辰要到了。      外头的宫女,让屋里的二人顿时慌了。古亦贤现在是朝廷“重犯”,要是让人在皇帝寝宫里看见了她,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古亦贤将折扇放到宗政玉祯手心里,小声道:“这把扇就交给你保管了,可别弄丢了,它可是我将来娶媳妇的信物。”      “你…”宗政玉祯羞的佯装要打她。      古亦贤快速的在祯儿脸上亲了一下,边闪边得瑟的轻声道:“未来娘子,再见。”      “笨蛋,不是那边,是这边”宗政玉祯哭笑不得的压低嗓音提醒道。      “哦哦哦,跑错方向了”古亦贤赶紧又跑回来,像个贼一样从东窗逃走。      宗政玉祯叹了口气,心情复杂的看着手里的折扇。      清清幽兰心,唯此寄相思,母后,你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谁。逝世前你对父皇说过得很幸福,可是,祯儿每次在远处偷偷望着你的时候,你的眼里却总是忧郁和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儿童节快乐! ☆、第 72 章   陆羽雪替父亲把最后一脉,以确认毒素是否真已全消。      “羽儿,爹已经没事了,别担心”陆中日收回自己的手不让诊脉。      陆羽雪刚要说什么,门外就响起母亲的呼喊。      “老头子,该喝药了”丞相夫人陆关氏,亲自端着药进屋内。      陆羽雪起身接过母亲端来的药,“娘。”      陆夫人坐下床沿,关心道:“身体哪里还有不舒服。”      陆中日呵呵笑,“有咱们的宝贝女儿在,还怕有什么事。”      “笑笑笑,亏你还笑的出来,从鬼门关那儿回来就不正经了”陆夫人笑骂道,转身接过女儿手中的药,亲自喂丈夫喝药。      “还喝啊”一闻到药味,陆中日像个小孩子似的,不满的嘟囔。      “爹,这是最后一帖了”陆羽雪无奈的只得哄道。      “老头子,别耍性子,乖,喝下”陆夫人盛了汤匙药,放在唇边吹了几口气后,不容二话的灌进他嘴里。      “很苦”陆中日眉头紧皱。      “良药苦口”陆夫人振振有词道。      看着娘和爹如此恩爱,做为子女也深感欣慰,陆羽雪打算正要退出房内,却被父亲叫住。      “羽儿,先别走,爹有事跟你说”陆中日轻轻推开碗。      “什么事”陆羽雪收回脚步,疑惑问道。      陆中日叹了口气,道:“虽然爹曾答应过你,不强求你嫁娶。但是,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那时啊,爹满脑子都是你娘跟你。爹不想看着你娘跟你,两个女人孤苦伶丁的一辈子没人照顾。那样的话,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羽儿,你能明白爹的意思吗。”      陆羽雪不语,心中百般滋味难以开口,她拒绝不了却又不想被婚姻束缚自由,她渴望自由。但是,父母已是年迈之躯,自己的任性,会伤害到他们。难道,自由真的只是自己奢侈的想法吗。      “羽儿”陆夫人心疼的看着心里在挣扎的女儿。      “爹娘,我可以嫁,但是,女儿要嫁于何人,须自己选”陆羽雪垂下眼帘,终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好”陆中日也爽快的答应女儿的要求,肯嫁总比不肯嫁好,至于要嫁于何人,他相信自己的女儿眼光不会那么差。只是现在他很好奇,女儿到底会看上哪个?      郑士景提出的建议很奏效,隔日黄昏时,在一家偏僻不起眼的赌坊里,抓到了那名鬼鬼祟祟的男子。经提审,结果更是让人诧异不已。      男子叫马二,是个瘸子,安逸侯府的老长工。在提审中供认出噬心毒是他下的,解药也是他偷偷放到古亦贤的居室,而这一切阴谋,都是安逸侯公孙夲指使他干得。      “事情闹大了”宗政珋云有些头大,手中的供词马二已经画了押,她不知道该不该拿给皇姐看。      郑士景拿过供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是开国功臣之后,也得依法办法。”      “我进宫去请旨,麻烦郑大人去司马府请兵”宗政珋云抢过供词。      “为何不是去刑部请兵”郑士景玩味的勾勾嘴角。      “看那个高明我就不爽”宗政珋云冷哼道。      “非也”郑士景摇摇头,“高大人如不这么做,何以让人信服,皇上的心思,做臣子的总不能逆着干吧。”      “把我府里的东西摔的一干二净,这算什么”香辰瘪瘪嘴不满。      “就是”小如也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行了,到时候我让高大人赔给你”宗政珋云好笑道,“这次多亏了小如姑娘,等老大的事儿摆平了,本世子一定重重赏你。”      “古公子是小姐的结拜大哥,小如只是不想看到小姐难过”小如坦诚道。      “小如,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香辰感激道。      “小姐,这是小如应该做的,对了,小姐要谢也应该谢李小姐才对。此次李大人也受连中毒,李小姐不但明辩是非,还帮着小姐一起想法子救古公子呢”小如提醒自家小姐。      “好了,什么事以后再说,我们赶紧办事”宗政珋云打断这主仆二人的对话。      “嗯”香辰点点头,以后找个时间好好去谢谢芮馨。      郑士景去刑部找高明派兵,将驿站全封锁,静待宗政珋云请来圣旨,方可捉人。      驿站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官兵,这让过往的百姓开始纷纷猜测朝廷肯定又出什么大事。三日前的中毒事件,几乎把整个京城都要掀翻了,闹得的是人心惶惶,这次刑部带了这么多兵到底是要干什么?      刑部官兵出现在驿站,把里头的人也吓一跳,不止是各路王爷世子,还有那群扶桑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扶桑的使臣西门久下,生气的斥问。      高明淡淡一笑,客气道:“西门大人莫慌,本官此次前来,不是抓你们的。”      听到这么说,西门久下方松口气,脸色缓和下来,但还是不放心的试探问道:“那大人…”      “我等在此是恭等云世子”高明朝天抱拳道。      西门久下疑惑,“云世子?”      “云世子乃是当今皇上的堂弟”高明解释道。      “哦”西门久下恍然大悟。      “发生什么事了?”      庆王韩逹扶着儿子慢慢下楼,显然外头的骚乱惊动到屋里的人。      “庆王”高明、郑士景施礼道。      “圣旨到!”      门外,一道尖锐的嗓音震慑屋内的一些人,一名手持圣旨的公公,大步跨进驿站里,后边跟着珋云世子。      公公扫视屋内一周,询问道:“安逸侯呢,快快下楼接旨。”      “老臣在此”听到点名自己的公孙夲,赶紧下楼跪下接旨。      公公一打开圣旨,所有人全部都跪下,连原本呆在楼上的其他三王也赶紧下楼跪听,除了傲然立在门口处的宗政珋云。自古有训,即使圣旨不是写给自己,除了宣旨的,在场的人也都必须跪下听旨,否则会以藐视皇权之罪论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安逸侯公孙夲,公然啜使他人毒害皇亲及朝廷重臣,嫁祸于他人,证据确凿。此等劣迹,罪无可赦,责令刑部押入天牢,查封安逸侯府,静待发落。”      听到自己的阴谋败露,全家还被查封,公孙夲傻愣了,整个人瘫坐在地。      不仅是公孙夲傻愣,连其他四王也惊的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安逸侯公孙夲居然敢对太上皇下毒,当真是吃了豹子胆。      “拿下公孙夲”高明喝道。      “是”官兵上前架走公孙夲。      “立即将公孙继缉拿归案”宗政珋云命道。      “是”高明应道。      下毒的真正凶手是安逸侯公孙夲,外头看热闹的百姓都被震惊了,消息一下子在京城各角落是传得沸沸扬扬。      在刑部官兵才刚全撤离,却又来了一批官兵将驿站全包围住,不过这次来的不是普通官兵,而是御林军,由段小印带头。      “一部分人留在驿站保护扶桑使臣,其余的跟我去天下第一楼捉人”段小印喝道。      御林军照命令,一半留守,一半跟着首领前去捉人。      宗政珋云好奇朝廷怎么突然出现的御林军,于是让郑士景高明去复命,自己则拉着香辰小如前去探个究竟。      天下第一楼的门口,已围观了的大群百姓,酒楼周围也已被御林军封锁,段小印正在命令下属疏散酒楼里的百姓。      宗政珋云挤进人群,唤住段小印,问她出了什么大事,居然出动了御林军。      “云世子,这里很危险,你赶紧离开”段小印并未回答,反而拉着她,要她赶紧离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宗政珋云倔强的不肯动,大有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意思。      “对啊,里面到底在干什么”香辰也好奇的问道。      “里面在捉乱党”段小印没好奇道,这两人,非得找自己的麻烦不可。      这时,酒楼里想起金属相碰的声响,看来里面的御林军是跟乱党交战起来了。打斗的声响也吓到围观的百姓,大伙赶紧纷纷退后,免得遭鱼池之殃。      “云世子,算我求你了,赶紧离开这里”段小印最后劝告道,自己也拔刀冲进去与乱党搏杀。      香辰扯了扯宗政珋云的衣袖,“我们还是走吧,老大的事儿还没完呢。”      宗政珋云不以为意道:“幕后指使已经抓到了,老大的罪名也洗脱了,就等着刑部放人,有什么好担心。我倒是想看看这酒楼里的乱党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匿藏在天子脚下。”      “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奇了”香辰被宗政珋云的话勾起了好奇心,转身对丫鬟小如叮嘱道:“小如,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顺便吩咐下人烧些热水,过会儿我再回府。”      “是”小如听话的乖乖回府,几日的奔走,她确实累坏了。      小如走后,宗政珋云与香辰这俩姐妹,兴致勃勃的观看起屋里的打斗,完全没察觉到,在她们的身后,有两个危险人物正慢慢的靠近她们。      御林军以人数的压倒性,很快制服了这群以平常百姓打扮的乱党。那些被生擒的乱党全部被捆绑起来,押出酒楼。      已收起刀的段小印,一出酒楼就见到宗政珋云居然还没走,有些发飙了,“云世子,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跟你说了这里很危险吗。”      宗政珋云无视她,反问道:“嘿,那些是什么人哪?”      “琉璃乱党”对于这位任性的云世子,段小印很是无语,转身去忙自己的去,眼不见为静。      “我说…”宗政珋云很不满段小印的态度,刚要上前拉她,脖子却感觉一凉,左手被一只大手用力的反压在后背。      “别动!”      一声怒喝,把段小印及其御林军吓了一跳。段小印忙后转身,就见到云世子被一名满嘴大胡子的男子扣押住,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匕首。      “大哥,你干吗”宗政珋云盯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又斜眼望向香辰,香辰也不好过,双手被陌生女子反剪在后,整个人都呈驼背状。      “少说废话,老实点”大胡子男子恶狠狠的警告。      “放了他们,不然我杀了她”陌生女子直接开门见山谈条件。      “你…”段小印气炸了,“早就提醒过你离开这里,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被人抓去当人质。”      “我哪知道这些乱党还有漏网之鱼”宗政珋云反驳一句。      “行了”大胡子男子不耐烦的吼道,他可没空听这二人拌嘴,“狗官,刚才听你们的谈话中,你称他为云世子,想必此人就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那个弟弟了。”      段小印瞪他不语,心里十分不爽,居然骂我狗官,可恶!      见眼前这位首领不回答,大胡子男子就当她是默认了,“放了他们,否则我杀了这位云世子。”      宗政珋云感觉匕首几乎要割破皮肉,有些难受,但嘴上却不饶人的骂道:“想要爷的命去换他们的命,门都没有,老子就是死,也要拖你们几个陪葬。”      “可是我不想死啊”香辰抗议道。      “好了”陌生女子怒道,“狗官,我数三下,如若不答应,我立马杀了她,到时候就让你们的皇帝等着替她收尸!”      “我们的主子可是说到就会做到”大胡子男子冷哼道。      “一”陌生女子开始数数,“二…”      “等等”段小印赶紧叫住,宗政珋云可是伤不得,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跟皇上交待,“放人——”      目的达到了,陌生女子及大胡子男子得意的扬起嘴角。      幸存的乱党只剩下五个,其余的都被御林军就地正法。五个人一被松绑,就迫不及待的跑到自家主子身后。      “现在可以放人了吧”段小印脸色铁青,乱党被放,自己也不好向皇上交差。      “可以”陌生女子狡黔一笑,用力推开被自己擒拿的女子。      被突然推开的香辰,一个踉跄,眼看就要面朝地的摔下去,一道蓝影晾过,接住要摔下去的香辰。      段小印见对方居然只放别人,顿时恍悟上当了,当即气疯了,“该死,你们耍阴的。”      “好像我们只说过放人,并未点名道姓的放哪个吧”陌生女子冷笑道。      “你…”段小印被堵的无言反驳。      “没事吧”李芮馨扶正香辰的身体。      “没事没事”香辰连连忙道,“谢谢你芮馨。”      李芮馨淡然一笑,道:“刚要去找你们问寻人的事,就看到你们在这被当了人质。”      “呵呵…”香辰很是尴尬,只得傻笑。      “放开她”段小印冷冷道。      陌生女子毫不畏惧,“暂时还不行。”      “出尔反尔,算什么英雄好汉”声音从天响起,如莺般悦耳,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在所有人都仰头欲寻声音出自何人,两抹白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抹勾住宗政珋云脖子上的匕首,一抹环住她的腰。弹开大胡子男子手中的匕首,环住她腰间的白布用力一扯,宗政珋云连人带布的飞了出去,落进某个温暖的怀里。      “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让宗政珋云忘记了眩晕,她急迫的抬起头,对上那双清澈而又美丽的眼眸。      “上官乐!”       作者有话要说:上官乐,几乎被俺给雪藏的挺惨。 ☆、第 73 章   云世子被陌生女子救下,段小印见机不可失,立马上前抓这两名漏网之鱼。这对男女,武功没想象的有多厉害,没几下便被她制服,而原本被释放的另外五个,被御林军再次拿下。      御林军撤离后,被当成战场的酒楼,已是一片狼籍,自认倒霉的掌柜,吩咐伙计赶紧收拾残局,免得影响生意,老板来了得给个交待。      看热闹的百姓已纷纷散伙,在京城待惯了,什么也就不足为奇,事过去了,该干吗的还是干吗去。      上官乐的出现,最开心的莫属宗政珋云了,完全无视周围的其他人,就一个劲儿的对着上官乐傻笑。      丢脸死了,香辰在心里鄙夷,她将珋云拉开,抱拳道:“多谢上官姑娘出手相救。”      上官乐轻轻颔首,道:“今日有难,小女子岂能袖手旁观。”      “哦,你就是那位受伤的姑娘”李芮馨恍然大悟。      “上官乐承蒙各位上次出手相救,在此谢过”上官乐再次谢道。      “世子爷!”      这时,人群里有人高喊,是一名穿着太监服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      “什么事”宗政珋云依依不舍的移开视线,面色不悦。      “皇上让世子爷带上那个小如姑娘赶紧进宫,安逸侯已经被押到太和殿开审了”小太监气喘吁吁道。      “怎么押到太和殿开审?”      宗政珋云开始担心起老大,公孙家是开国名将之后,大公子公孙孺,一身文武双全,受到皇伯父及其青睐。打破王侯不得入朝为官的禁令,封他为威武将军,镇守西北边疆,拥有十万精兵。如果其父公孙夲被秋日斩,难保公孙孺不会有侧隐之心,起兵造反替父报仇,难怪朝廷会如此重视。      “走,去香府”宗政珋云拉着香辰就跑,虽然很想与上官乐相处,但老大危在旦夕,不得不先救人。      望着香辰离去,李芮馨正才收回目光,却发现上官乐正看着自己,瞬间脸颊不由的一阵火辣。      上官乐淡然一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李芮馨,上官姑娘唤我芮馨便可”李芮馨红着脸道。      “既是如此,芮馨也唤我名便可”上官乐嫣然一笑,她喜欢个性直爽的人。      “好”李芮馨眉上喜梢,“乐是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两个师姐在第一楼里”上官乐望向一片狼籍的酒楼。      “咦,在酒楼里?那刚才御林军跟乱党交锋,也不知有没有波及到乐的师姐”李芮馨担忧道。      上官乐轻轻摇头,“不会,要是波及到师姐,师姐也不会插手。”      “走,我陪你去找你师姐”李芮馨拉起上官乐进酒楼。      “…”上官乐无语,这女子生性直爽,跟那个人也一样很热情呢。      太和殿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看着跪在殿堂下公孙夲,本是庄严的太和殿,此刻四周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带马二”邓参高呼道。      在殿外侯等的马二,被两名侍卫押进太和殿。      “皇上,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啊,请皇上给草民做主啊”一跪下的马二,连磕几个响透大喊冤枉。他的额头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有清晰可见的血渍。      “马二,不得放肆”礼部庄勇喝道。      “大人,小的真的冤枉啊”马二诉苦道。      马二连连喊冤,这让百官百思不得其解,纷纷议论此事是否有溪巧。      郑士景和高明万万没想到,会被马二反咬一口,居然借着额头上的伤,说是被刑部恐吓才画押,而安逸侯是被冤枉。此话一出,朝堂上下齐齐质疑,一片哗然。      就在高明、郑士景陷入窘境,宗政珋云带着香辰小如及时赶到。      高明立即问小如是否认识马二,小如当堂指认马二曾鬼鬼祟祟出现在古亦贤居室门前被自己瞧见。      马二随即反驳自己是因没钱赌博,才起了入室盗窃之心,而自己先前根本就不晓那间居室是古亦贤的。      高明提出质疑,既然是去偷东西,为何偏偏是选择那天的清晨。而且再没脑子的人,也不会笨到选择在食时去偷窃。      马二解释是自己赌瘾发作才会冒着危险在食时偷窃,而自己运气好,屋内当时无人。      双方一问一辩的十分激烈,百官中也开始出现两派对立。一派是想保安逸侯,硬是说古亦贤就是凶手;另一派人数较少,认为马二是在侮辱朝廷命官,是在撒谎,不应该相信他的话。庄严肃穆的朝堂,变的吵吵嚷嚷,百官对立,吵得是面红耳赤,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谁也不让谁。      “够了!”      女皇怒喝一声,百官立即闭嘴,刚才还是吵嚷一片的太和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宗政玉祯起身,厉声喝道:“这里是朝堂,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请皇上息怒”百官赶紧跪下。      宗政玉祯冷眼扫视这群臣子,目光定在公孙夲身上,“公孙夲,朕只给你一次机会,朕问你,毒药是谁下的!”      公孙夲全身冷汗,颤微微的跪着不敢动,皇上的话,就等于是宣判自己最终的结局。      “罪臣已知罪,请皇上开恩”公孙夲颤微微的趴在地上。      公孙夲认罪,让百官震惊不已,但他们实在是不明白,公孙夲为何要下毒嫁祸于古亦贤。      “侯爷”马二急了,侯爷一旦认罪,侯府上下几十条人命算是保不住了。      公孙夲老泪纵横的头磕地,恳求道:“罪臣自知罪孽深重,罪臣恳求皇上饶了罪臣一家,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侯爷!”      马二企图要上前拉他,却被侍卫死死的按在冰冷的大理石上。      宗政珋云叹息,本是可恶之人,现在变成可怜之人,安逸侯府上下少说也有几十条人命,如今却将葬送在公孙夲手里。      宗政玉祯拿起龙案上一道未写的圣旨,扔给桃儿,“兵部尚书郑士景听旨。”      “臣在。”      “朕命你前去边疆宣旨,将公孙孺革职押京,镇守西北一职暂由你替代。”      “是”郑士景磕头领命。      “公孙夲!”      “罪臣在”听到皇上开始要处治自己,公孙夲急切的爬上前几步,心中希望皇上能饶自己全家。      “削其侯爵,查封安逸侯府,将侯府一干人等全部打入天牢,等候发落。马二,做奴才的不但没有尽自己的的本份劝阻主子犯错,反而助纣为孽,投毒弑君嫁祸于他人,此等劣迹,罪无可赦,推出午门,立斩!”      “是!”      侍卫拉起马二要押到午门处斩,马二死命的挣扎。      “皇上开恩啊”被侍卫架起的公孙夲,双目涣散,求饶的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皇上!皇上!小的自知死不足惜,但小的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皇上”马二大喊大叫,双手死死抓着大殿门框,任凭侍卫怎么拉也拉不动,“古亦贤是女人!古亦贤她欺君!皇上,古亦贤是女人!”      马二的话,就像一颗雷砸下来,轰动朝堂上下,比公孙夲刚才认罪时还要更震惊。      古亦贤是女人?事情一下子变得更复杂了,百官的论调也开始变得一山比一山高。这可是关系到皇家名誉,再傻的人也都知道,古亦贤早已是内定的皇夫,如今爆出她是女人,皇家必定遭世人耻笑。      “马二,说话可得有证据,岂能容你这嚣小之辈在此出言不诩”庄勇厉声喝道。      侍卫停下拉扯,马二趁机挣脱他们,冲进殿跪下,“小的在古亦贤的衣柜里,发现了有女人的贴身衣物及女人的物品。大人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搜,那些东西在衣物底层。”      “荒唐,本官曾搜过古亦贤居室,根本就没发现有女人的东西”高明被马二反咬一口过,自是不信他的话。      “大人,小的只将解药放在衣服表面,顾不会搜到”马二争辩道,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死也要拉着一个人来垫背。      “既然你说是放在衣服表面,那你为何知道衣服底下有女人的衣服,这岂不是满口胡言”高明驳回了马二的争辩。      “那是小的当时确实是起了贪念之心,将解药放在上面后,才去搜寻衣柜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马二依依不绕,所解释的话也通情合理。      不管马二的话是否真假,百官已经对其话开始怀疑起来,倘若古亦贤真是女人,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马二的爆料,也吓到知其□的宗政珋云、香辰及陪朝的桃儿。而宗政玉祯,更是脸色铁青,周围慑人的寒气,代表她已经愤怒到极点。      “拉下去,斩!”      “是!”      皇上生气了,侍卫不敢再怠慢,怕马二再抵抗,干脆把他扛出去。      “皇上,小的所说的句句属实,请皇上莫被古亦贤这个妖女所欺骗!”      马二还是嘴上不饶人,即使喉咙被喊破了,也要再闹一番。      马二的声音已经渐渐远去,这次轮百官开始不绕人了,纷纷上奏要求调查此事。      “谁胆敢再提此事,杀无赦!退朝!”      女皇冷冷的放下狠话,离开朝堂。       作者有话要说:南非世界杯,有谁喜欢看足球赛?喜欢哪个球星呢? ☆、第 74 章   尽管皇上在朝堂上严厉百官不得再提及马二所说的古亦贤是女人的事,但并没有下令私下也不能提。于是这群好八卦的百官,在下朝后便集聚议政处,讨论关于古亦贤是否是女子的事。      而在民间,不知何人用“马二在太和殿揭发古亦贤是女子”这一词在民间到处传谣,传得的是满城皆知。本刚平息才没多久的皇城,注定又要不太平。      正在养心殿休养的太上皇,见李贵大喊大的跑进来,微愠道:“喊什么喊,成和体统。”      李贵气喘吁吁的跪下,“起禀太上皇,皇上已捉住真凶了,凶手竟然是安逸侯公孙夲。”      太上皇一愣,“公孙夲?怎么会是他?朕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李贵似是早意料太上皇不信,“太上皇,安逸侯已在太和殿认罪了,皇上也已查抄了安逸侯府。”      听了李贵的禀告,太上皇脸色凝重。结果让他始料未及,他真的没想到会是公孙夲,公孙家乃是开国名将之后,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公孙家先祖岂不是颜面无存。      柳妃端着药盈盈走进来,见太上皇脸色凝重,她坐下床沿,和声问道:“太上皇,是身体不舒服吗?”      太上皇摇摇头,“爱妃莫担心,朕不是身体不好,只是在叹息公孙家。”      柳妃不知其中原因,一脸困惑,“公孙家?”      “太上皇”李贵犹豫着把另一件更重大的事告诉太上皇。      “何事”太上皇看向李贵。      “奴才,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讲”李贵颤微道。      “嗯?”      太上皇和柳妃相视一眼,等待李贵接下来的话。      李贵紧张的咽了咽喉咙,“今在太和殿审安逸侯结束时,那个马二,他…他说…”      “有话赶紧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太上皇不耐烦道。      遭到太上皇斥被骂的李贵,干脆一咬牙,挺起胸膛道:“他说古亦贤是女子。”      寝宫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太上皇和柳妃都惊愣住了,没人敢出声。      “啪——”      柳妃手中端的药碗被太上皇用力一扫,摔碎在地上,滚烫的药水溅起水花洒在李贵身上。      李贵吓得直磕头,“请太上皇息怒,请太上皇息怒!”      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也赶紧跪下。      太上皇掀开被子直起上身,喝道:“来人,马上更衣,摆驾去天牢。”      柳妃轻抚着太上皇的后背,忙道:“太上皇,小心身子。”      古亦贤是被换上囚衣后给押到提审房,本来她还纳闷自己不是应该被放出去了吗,怎么反而穿上了囚衣。但在提审房见到脸色铁青的太上皇之后,其中原因,心中已猜出了个□十。      跪在地上的古亦贤,低着头不说话,都这个时候了,再多的话也都是废话,还不如不说,等着太上皇他老人家自个问。      沉默,持续了很久,李贵和几名侍卫紧张的立在原地。有句老话说的好,宁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      “古亦贤,朕命令你,仰起头来”如此淡定的古亦贤,太上皇的语气有些僵硬。      古亦贤低着头,没人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太上皇,你不要后悔。”      古亦贤的话,太上皇听的一阵慌乱,她的意思,莫非…      没有任何的畏惧,古亦贤慢慢仰起头,闭上眼,深深的呼吸。该来的还是要来,她不想躲避也不想用谎言去掩盖事实,两个女人的爱,不需要躲躲藏藏。即然相爱了,就光明正大的爱下去,没必要去怕,也没不能胆怯的退缩。      拳头紧握,关节处咯咯作响,太上皇紧闭双唇,死死的盯着古亦贤喉间。那完全没有凸起的喉咙,让他难以相信,古亦贤是个女人!      “为什么欺骗朕”太上皇脸色阴霾,那种被欺骗的愤怒,使得他咬牙切齿。      低下头,古亦贤波澜不惊的回道:“民女从未欺骗过太上皇。”      “混账!”      这话无疑就是一根导火线,引发太上皇的爆发,拳头用力的一砸案桌,猛起身。      “古亦贤,你想让全天下人都耻笑皇上是不是,虚龙假凤,你这是欺君,你这是欺君!”      听着太上皇激动的怒斥,古亦贤冷冷一笑,“两情相悦,何来欺君。”      “住口!”      太上皇狠狠的将案桌上的文房四宝扫在地上,“妖女,休得满口胡言,你当朕是傻子吗,女子怎么可能爱女子,荒唐至极,有逆常伦。”      古亦贤眼睛一眨,语出平淡道:“如若有违常理,那端仁皇后又如何解释。”      “你…”像是道中太上皇的死穴,怒气冲天的太上皇,一阵晕眩的坐回太师椅上。      “皇上”李贵惊呼一声,忙扶住太上皇。心中暗暗叫骂:这个古亦贤,为何老是要激怒太上皇,当真是不知死活。      太上皇颤微微的指着古亦贤,道:“把…她身上的折扇搜出来。”      “是”李贵连连应道,转身命令侍卫,“还不快去,把古亦贤身上的折扇拿回来。”      陪着提审的侍卫有八个,听到太上皇命令去搜古亦贤,个个都面面相觑,露出为难的表情。方才提审中,道出了古亦贤是女子,自古男女授受不轻,谁敢上前去搜一个女人。      “反了你们”被古亦贤气已经够受了,现在连小小的侍卫都在气自己,太上皇恨得真想砍了这群饭桶。      “太上皇息怒”侍卫们吓得扑通跪下。      一名侍卫哆哆嗦嗦道:“太上皇,这…古亦贤是女子,我们不方便搜她。而且…古亦贤身上穿囚衣,她身上的东西大概都上缴了”      “折扇,即不在民女身上,也不在天牢里”古亦贤不想连累他人,坦白交代。      “折扇在哪”太上皇沉色问道。      “不知道”古亦贤一脸的无所谓。      “放肆”李贵怒喝,看来古亦贤的态度也恼怒了他,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古亦贤,你玩朕。”      “太上皇言重了,就是借民女一百个胆,民女也没那胆量。”      “反了反了,来人,用刑”太上皇已经忍无可忍。      “是!”      侍卫从地上爬起,有两名侍卫搬来了一把椅凳,将古亦贤摁趴在椅凳上,另两名侍卫则各手持棍杖对古亦贤开始实行杖刑。按照律律,在杖刑前,受刑者须脱下裤,方可执行,但如若是女子,则用椅凳代替,可免去羞辱,但在椅凳上执行杖刑,痛感会加倍。      啪啪的杖责声,回荡在阴潮的提审房里格外的刺耳。裤子的布料上,慢慢渗有血迹,显然,古亦贤的屁股已被打的皮开肉绽。然而,即便是如此,古亦贤却始终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她的尊严决不容许向他人低头,,她要这个男人知道,女子同样也可以相爱,女子同样也能爱的轰轰烈烈,为了祯儿,自己所受的这些皮肉之苦又算了了什么。      古亦贤的顽固,出乎太上皇的意料,但这样顽固的古亦贤,也让他惧怕,端仁皇后这四个字,已在他心中敲起了警钟。      “李贵,你带人去搜古亦贤的牢房,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折扇找出来”太上皇别过头不愿去看古亦贤的表情,他企图想掩藏自己心中的惧怕。      “是”侍候太上皇几十年的李贵,已察觉到主子的异样,他顺从的配合,出去叫了几名侍卫,前去搜古亦贤的牢房。      不知打了有多久,古亦贤已被打的麻木了,嘴角溢出的血渍和额头上流下的冷汗皆滴在椅凳上,股上的布块已破烂不堪,整个下半身是血肉模糊,着实让人不敢目睹。      也许古亦贤该庆幸自己有百年功力护命,古代的杖刑所言非虚,真是要人命的残酷刑法,如若是平常女子,怕是早已挂了。      “行了”不知为何,太上皇实在看不下去,刑罚对她是没用的。      侍卫收起棍杖立在一边,即使棍杖是用红漆涂上的,杖头上那沾有的血迹,特别的刺眼。      “你们都退下”太上皇遣退所有人。      “是”几名侍卫集齐应道,全退出提审房。      太上皇走下案堂,冷眼看着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的古亦贤,她正浑身无力的趴在椅凳上。      “古亦贤,朕问你,折扇在哪里?”      闭着双眼的古亦贤,轻哧一笑,“太上皇,都说了我不知道,即使是知道了也不会给你。”      “你…你信不信朕立马杀了你!”      “信,但我也告诉你,你杀了我,祯儿会恨你一辈子!”      “少拿祯儿威胁朕”太上皇怒吼,但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你的意思是…祯儿知道你是女子的事?”      “你说呢”古亦贤反问。      如晴天霹雳,太上皇惊的目瞪口呆。      “祯儿不会撒谎,与其让她为难,还不如我老实的坦白”古亦贤睁开眼,吃力的想撑起上身,却扯痛到屁股上的伤,她忍不住的低吟一声趴回椅凳上,冷汗不住的流下。      回过神的太上皇,冷若冰霜,“朕,绝不会再让你碰祯儿,即使她会恨我这个父亲!”      “那么”古亦贤侧过头看着太上皇,“我也可以告诉你,假若我一天未死,我就会用尽一生的去爱祯儿!”      好奇怪,明明自己是高高在上,可却被古亦贤的气势所压倒。堂堂的九五之尊,竟压不住一个犯人,这…难道就是情之所致吗?      “古亦贤,你别忘了,受了如此重伤的你,有可能将是残废之躯,即使祯儿再如何喜欢你,也不会去喜欢一个废人”太上皇冷眼看她,一拂袖,离开提审房。      “残废吗…”      心像被狠狠的刺痛,这是古亦贤未能想到的后果,身体再也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的祝福: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郁闷,又要继续下暴雨,昨天都被大雨淋了一身,真是糟糕的天气。 ☆、第 75 章   什么香味,好熟悉,什么东西好柔软,好像不是硬梆梆的板凳,是床吗?她想。努力的蠕蠕眼皮子,想睁开眼看看,却怎么也睁不开,浑身如抽丝般一点力气也没有,喉咙又干涩的好难受,□的痛与凉,让她觉得恍惚不已。      “啊,眼皮动了,眼皮动了”一直在观察古亦贤的杏儿,见她的眼皮有些许微动,兴奋的大叫。      “我看看”陆羽雪拨开杏儿,用大拇指和食指上下翻开古亦贤的眼皮端详了一会。      “陆姑娘,古…小姐没事吧”站在身后的蜜儿关心的问道,在听到得知古亦贤是女子后,自己和梨儿都被吓傻。      陆羽雪收了手,“没事,只是被打的过于严重,得养好些日子才能康复。”      “那…”杏儿迟疑的看了古亦贤一眼,“她…会不会残了?”      陆羽雪莞尔一笑,“幸亏来的及,不然真能残了。”      梨儿紧紧揪着自己的领口,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听说被打了有将近半个时辰,古小姐也算是命大了。”      陆羽雪摇摇头,“她能活,这得多亏她体内深厚的功力,换作一般女子,怕是早已撑不住了。”      “太上皇…打的也太狠了吧,明明…她只是个女子”杏儿小声嘟囔,她并非不喜欢古亦贤,只是古亦贤老跟自己抬杠,心里很不爽而已。      “要通知皇上吗”蜜儿询问道。      陆羽雪轻轻一摆手,“皇上这会儿在养心殿,暂时别去。”      “唉”杏儿很纠结,她没想到太上皇只因古亦贤是女子,居然气成这样。      “梨儿”陆羽雪唤道。      “哎”梨儿忙应道。      “我开副方子,你马上去太医院抓药,记住,这煎药的事,你要亲自去办”陆羽雪现在对宫廷留了心眼。      梨儿知其含意,点点头,“梨儿知道了。”      从天牢里救出古亦贤的女皇,一回到宫里,就听刘参来报太上皇把云世子给抓到养心殿去了。暗觉不妙的女皇,把亦贤交给陆羽雪清理伤口后,直奔养心殿。      宗政珋云确实是挨了打,是被愤怒的太上皇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是因珋云承认了自己早已知晓古亦贤是女子的事,太上皇一时气不过就打了她一巴掌。      “云儿,你为什么要骗皇伯父”太上皇气的都口干舌燥。      跪在地的宗政珋云,低着头不敢说话,嘴角溢出的血丝都没胆去擦,皇伯父这会儿也许要了自己的命也说不定。      珋云的不敢正视,让太上皇更是火大,噌的起身,吼道:“你说话啊!”      “皇上驾到——”      听到外头的报声,太上皇深呼吸几口气,扶着椅手坐下,即使皇上不来,他也会去承乾殿找她,现在来了,也省的自己这个当爹的跑一趟。      宗政玉祯踏进养心殿中殿,来到太上皇跟前,颔首道:“祯儿拜见父皇。”      中殿的太监及宫女,齐齐跪下,“奴才(奴婢)叩见皇上。”      “免了”太上皇没好气撇过头,好似十分不想见到的样子。      “谢父皇”宗政玉祯抬起头,“平身。”      “谢皇上”太监宫女磕了一响头方才起身。      太上皇赌气的即不说话也不看皇上,侧着身子坐在扶椅上。      宗政玉祯也不闻不问,仿佛来养心殿只是请个安而已,请完了就没她什么事了。她扶起一直跪在地上的珋云,见她的脸上有道红红的巴掌印及嘴角的血丝,当即一愣。      受不了女儿的过于平静,太上皇坐正身子,微愠问:“祯儿,古亦贤是女人的事,你为何要瞒着父皇。”      宗政玉祯轻轻的闭上双眼,又轻轻的睁开,没有看向太上皇,“父皇,她是男是女,至始至终,你从未问过,又何来的欺骗。”      “你…”      “而且…父皇…”宗政玉祯黯然神伤垂下头,“你当真如此介意她是女子吗,你可知…你差点把她活活打死。”      女儿不但不知悔改,反而替那个古亦贤叫屈,太上皇气疯了,“混账!她古亦贤虚龙假凤,父皇没有把她打死已经够仁慈了。祯儿,你喜欢谁不行,却偏偏去喜欢一个女人,你实在是…”      “父皇”宗政玉祯大声打断太上皇的话,“贤是男是女,在祯儿眼里并不重要。”      “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太上皇暴跳如雷,“你是皇帝,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皇家威严,你想让全天下人都耻笑你吗!”      宗政玉祯抬起头,毅然的与太上皇对视,“这个天下本就不太平,我为何要去在乎他们。”      太上皇大吼:“你疯了!”      “是,祯儿确实疯了,但是父皇,情到深处终不悔,我无悔”坚定的表态自己所做的事不后悔,宗政玉祯面无表情的牵着珋云离开养心殿。      看着女儿决绝的离去,太上皇揪心的瘫坐下,他不明白,自己最爱的女人也好女儿也好,为何偏偏都要去爱女人。      珋云一路被牵着离开养心殿来到了承乾殿。殿门口,杏儿正在焦急的踱步,见皇上回来了,忙上前禀报古亦贤的状况,人未醒但还能动几下眼皮子。      听完杏儿的话,珋云急忙的跑进殿内,到寝宫看望古亦贤的伤势。      古亦贤身上的脏污已全清理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因伤口是在屁股上,因此她的□不能穿裤子,用被子遮住后趴在床上。尽管伤口已经敷了最好的金创药,气色还是苍白无力。      见皇上回来,陆羽雪和蜜儿退一边行了个万福,“皇上。”      珋云看了一会儿古亦贤,转身问陆羽雪,“伤口怎样了?”      “伤口虽严重,但不会影响到双腿,没调养半月是下不了床”陆羽雪是说给珋云听,同时也是说给皇上听。      听到贤未有生命危险,宗政玉祯悬挂的心方才落下,侧身抬手轻轻拭去珋云嘴边的血渍,柔声道:“云儿,你送羽雪回府吧。”      “嗯”珋云听话的点点头,王府还等着自己回去安抚,估计皇伯父的行为吓到了她们呢。      “羽雪告退”陆羽雪颔首示意,退出寝宫。      珋云忧心的看了眼还处在昏迷的老大,也退出了寝宫。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各怀各的心事安静的并肩走着,直至到了丞相府,两人才晃过神来原来已经到了。      “到了”珋云抬头望着匾额。      看着珋云,陆羽雪紧抿朱唇,似是终于鼓起勇气般,“珋云。”      很少听到羽雪直呼自己的名字,珋云讶然的收回目光,看向羽雪,“嗯?”      “你愿不愿意娶我?”      陆羽雪认真的语气,是在告诉珋云,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然,珋云已被羽雪的话震惊的目瞪口呆,她没有听错吧,羽雪要自己娶她?      看着珋云这呆愣的表情,陆羽雪是又气又羞,她狠狠的揪过珋云的前禁,带点威胁的口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我可是早已知道你是女子的身份。”      “咦——”珋云惊的大叫一声,用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瞪她。      “我不为难你”陆羽雪很满意珋云的反应,松开手,“只是跟你做个交易。”      交易?怎么听着像是在有求于别人的样子,珋云挑挑眉,好笑道:“什么交易?”      “我要我的自由,你要你的保全。”      “这…恐怕不行,香辰她…”      “宗政珋云,你不娶也罢,我也会嫁于他人为妻,只是结果不一样而已,就当是我命如此,终究要束缚在婚姻枷锁里”听到珋云提到香辰,陆羽雪没来由的心慌,但却装作很镇定。      “羽雪…”珋云心疼她,“我…考虑考虑,你先别嫁。”      “抱歉,让你为难了”陆羽雪谦然的低下头,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在逼迫珋云。      “不,正如你说,即使我不娶你,我也会被迫娶其他的女人”珋云半开玩笑道,心却很辛酸。      “那个…上官姑娘…”陆羽雪想问却又怕会让珋云难过,在紫禁山救下上官乐的时候,她就察觉到珋云看上官乐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珋云哭笑了一下,“终究是女子,给不了她想要的。好了,我要回王府了,你也快进府吧。”      既然珋云不想多说,陆羽雪也不再多问,点头应了一声,进丞相府。      珋云转身离开丞相府前,一个人无精打采的走在大街上,心中依然是百感交集,老大跟皇姐的事,让她陷入迷茫,女子真的相爱不得?      “宗政公子。”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珋云停住脚步,转身望去,是上官乐。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位女子,虽然都是白纱蒙面,珋云还能认得,当时在酒楼的时候,这两个就是像这样一直陪伴在上官乐左右。其中一位女子她还能叫的出她的名字,是叫闻宛萍,就是在酒楼里被劫持的那个。      “上官姑娘”珋云走了过去,礼貌的问候。      细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上官乐心中有点不悦,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淡淡道:“宗政公子,有心事?”      这样都能被你看出来了,珋云轻笑一声,“能陪我走走吗,就单纯的聊聊天而已。”      “可以”未加思索,上官乐就答应了,等说完,她才惊讶到自己给自己制造了尴尬。      “走吧”看不见上官乐的表情,珋云转身就走。      既然已答应,那也不能出尔反尔,上官乐静静的跟在后。主子的反应,倒吓到了身后的两个女跟班,面面相觑的百思不得其解,少宫主居然答应了一个男子的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我向被我评论中伤的读者道歉! ☆、第 76 章   天逐渐暗下来,珋云带着上官乐来到紫禁山的湖畔边,与她并肩而立。至于上官乐的另两位师姐,则站在离她们的不远处,保护着她们的少宫主。      珋云蹲了下来,仰头问道:“此次来京,会逗留几天?”      “明天就走”上官乐低头看她。      “哦”珋云黯然的垂下头,明天一别,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再见到她了。      “下月我便要成亲了”上官乐淡淡道,仿佛成亲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而已。      珋云一震,蠕蠕嘴皮,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只是一个女人,又不是上官乐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不让她嫁,她有她自己的幸福,自己除了祝福她还能干什么。      想到此,珋云凉凉一笑,“恭喜你,祝你…们能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嗯”上官乐轻轻应声。      文静的上官乐,让珋云不知该要继续说什么好,就这样蹲在地上,看着湖面发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的流逝,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湖旁那长长的长廊亭已挂上一排排的红灯笼,如条盘踞待翔的长龙般。而夜间的紫禁山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随处都可以看得着热热闹闹的群流。      上官乐眉头微蹙,她垂下眼帘看着脚边的珋云,“宗政公子,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哦,你先走吧,我还要呆会”珋云未抬头,只是朝她摆摆手。      上官乐也没多说,转身离去。她的两个师姐,互相对视一眼,静静的跟在后。多年的相处,让她们一眼便察觉到,少宫主有点不对劲,她的步伐,有些急促。      在确定身后不再有任何声响,珋云才无力的瘫坐在地,泪如涌泉。      上官乐回到酒楼,便一直立在窗边看着街道发呆,桌上的饭菜早已凉了,却不见主人动过。      这可把闻宛萍和她的同门师姐都急了,少宫主自中午就未曾进食过,这要是再不吃点东西,要是把身子饿坏了怎么办。      “少宫主,你就吃点吧”闻宛萍劝道。      上官乐叹了一声,声中有着几分无奈,“明君师姐,宛萍师姐,你们可知,娘为何一定要我嫁给任公子?”      “这个…”      二人被问住了,事实上,连她们也不知道,师父为何执意要少宫主嫁给任家庄。      在天女宫里,收的大多都是被弃的女婴和命运坎坷的女子,极少是自愿的。而一旦入了天女宫的女人,是禁止与男子生情,否则会被废武功逐出师门,所以这些人都是一辈子清心寡意孤身到老。而师父此次居然打破禁令,一声不响的替少宫主指了一门婚事,这让所有人都感到疑惑和不解,没人能够猜的出师父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的。      胡明君是天女宫主人上官缨的三弟子,从她十二岁起,她的使命就是一生保护少宫主上官乐,那是师父上官缨的命令。      手轻轻放在窗沿上,上官乐垂下眼帘,“为什么…我会难过?”      闻宛萍胡明君忧心的走上前,“少宫主…”      “我来京城…到底是要作甚,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上官乐一脸茫然,“但是,在看到她后,心中的迷惑好像解开了。”      闻宛萍瞪大眼,不可置信,“少宫主,你喜欢他?”      “不可以的”上官乐急急否定,“我们…我不知道…”      啥?闻宛萍和胡明君有些摸不着头脑,少宫主的话含糊其词,让人真的很难听懂。      “你们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东西都撤走吧”上官乐走到床边,合着衣衫就躺下。      “是。”      闻宛萍胡明君不好再说什么,撤走了饭菜,二人退出客房,合上门后离去。      上官乐翻了个身,左手紧紧的揪着心口处的衣襟,那里,很疼很疼。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上次不辞而别回到皖郡后,自己总是会不经意的想到她。在梦中,也会梦到当时在京城郊外桥上的场景,以及自己对她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后来时间久了,情豆初开的她,终于明白了那是代表什么,于是她害怕,她感到荒唐至极,女子怎么可以会对另一个女子产生超出外乎的情感。她不敢对任何人说,尤其是不能让娘亲知道。娘亲是她存在的理由,她不能让娘亲难过,于是她答应了娘亲安排的亲事,然而她知道,那只是她私心的想借成亲来忘却那错位的情。这次之所以会来京城,其实是想再见她一面,他日成亲以后,可能就不会再相见了。然而,在真正见面后,才明白自己错了,因为这又是一次不得不去做的伤害,自己再次伤到了她。      “对不起…”上官乐呢喃的闭上眼,随着合上的眼皮,两颗眼泪顺着躺下。      对不起,到底为什么要对不起,是因为这是错位的情吗?还是自己不敢去面对她…      在京城,古亦贤这个带着那么一点点神秘的人,现在是挨家挨户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先是从皇帝招亲再到沦为下毒的凶手,再到一夜间又曝出古亦贤是女人的传言,这下子,全城百姓想不关注都难。      在早朝未到前,百官集齐聚在议政处,都在纷纷议论古亦贤是女子的谣言。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他们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瞎子都知道,古亦贤对皇上来说是很特殊的,而且也是太上皇看中的女婿,得罪不起。但现今,那四处都在传古亦贤是女人的事,让百官们不得不在意。古亦贤是男是女,这可是关系到皇家的声誉,稍有差错,圣上会遭全天下人耻笑不可。      经过大家的一番商议,由已伤势康复的丞相陆中日带头请示皇上,要求当堂验明古亦贤正身,好平息民间那无中生有的谣言。      “咚、咚、咚…”      朝钟响起,打断了还正在讨论的百官,大家赶紧理了理朝服,检查下官帽有没有戴正。在确定穿戴无任何失礼后,按官阶的品级由高到低排成文武两列,整齐的上朝去。      按照朝中惯例,宗政玉祯阅览了大臣上奏的要事,然后当堂回复他们该如何做。整个早朝都是围绕削官之事,朝廷派出的两名钦差大臣,竟下落不明,引起朝廷重视。早朝用了一个时辰多结束,在宗政玉祯刚起身要退朝,却被陆中日叫住。      “皇上…”陆中日站了出来。      宗政玉祯重新坐下,“丞相,还有何事。”      “臣恳请皇上,对民间辟谣”陆中日低头上奏道。      还不知事情闹大的宗政玉祯,是一头雾水,“辟谣?”      “皇上”李国仲出列,“现在民间到处都在传古亦贤是女人的谣言,此事非同小可,臣等恳请皇上让古亦贤当堂验身,以免皇家声誉受损。”      宗政玉祯脸色铁青,一夜间整个京城居然都知道了贤是女子,能有如此迅速的手段,也只有一个人能有这个本事,那就是太上皇。      见皇上迟迟不应,百官们在堂下互相交换了下眼神,集体跪下,“请皇上恩准。”      桃儿蹙眉的看着殿堂下,齐跪的百官,古亦贤本就是女人,怎可在大殿上验身,皇上这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恩准?宗政玉祯觉得可笑至极,父皇当真要逼自己走上绝路吗。苦苦一笑,宗政玉祯起身,“你们想要验明正身,可以去太上皇那里,古亦贤是男是女,太上皇会告诉你们。”      询问太上皇?这是怎么回事?众臣百思不得其解的面面相觑。      宗政玉祯突然十分厌恶这群大臣,也厌恶自己是个皇帝。皇帝拥有至高权力,但却永远都是被臣子给包围在内,大事小事看似是在谨慎的替皇上办事,实际上却是没完没了的刨根问底,非得挖出个让他们满意的答案为止,真是够烦的。      “退朝”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他们,宗政玉祯快步的下朝堂。      回到寝宫,昏迷的许久的古亦贤,已经醒了,正趴在床上喝着杏儿喂的药,滑稽的样子,看得让人忍不住的想笑。      宗政玉祯走过去,接过杏儿手中还剩一半的药碗,遣退了其他人,坐到床边亲自喂她。      古亦贤一边喝药,一边透过帝冠玉澡,察觉到祯儿心事重重。她虚弱的抬手推开药碗,“祯儿,发生了什么事脸色这么差。”      宗政玉祯将药碗轻放在床上,摘掉帝冠扔在一旁,三千青丝就这么随意的散在肩上。      “我讨厌做皇帝”像个小孩子耍性子般,宗政玉祯噘着小嘴。      祯儿的话,同时刺痛了古亦贤的心,她又何尝不希望祯儿不是皇帝,皇帝实在是一个累死人不偿命的工作。可是她同时清楚的明白,这个偶尔会耍耍性子的女人,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真的很适合做皇帝,那不经意的举止言行,是作为一个帝王与生俱来的天分。虽然祯儿现在作为皇帝也足够城府稳重,可缺少磨练,还是会吃亏,只能等到假于时日,才会成为一代真正的圣君。      “祯儿”古亦贤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我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是废人了。”      宗政玉祯伸手爱怜的拨开古亦贤额前的散发,“怎会呢,羽雪的医术可是继承了司马系的真传,厉害的很。”      “嗯”古亦贤鼻头酸溜溜的点点头。      “现在还疼吗”宗政玉祯想拉开被子查看古亦贤的伤势,被古亦贤拉住手。      “别看,很恶心的”古亦贤红着脸解释,毕竟那是屁股不是胳膊,让心爱的人看会不好意思的。      宗政玉祯好笑的拿开她的手,“过会儿羽雪会来换药,你是不是就让她看。”      “呃…”古亦贤无语反驳,等她回过神来,身下早已一凉。      屁股上擦着黑乎乎的金创药,确实够难看的。宗政玉祯认真查看了一遍,确定伤口没有恶化,方重新的帮古亦贤盖好被子。      “贤,你会恨我父皇打你打的这么重吗”宗政玉祯愧疚的垂下头。      “不会”古亦贤满脸笑意道,“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做为父母,儿女是他们的全部,有哪个父母,会欣然的接受女儿错位的情感。”      “谢谢”宗政玉祯握紧她的手。      “吶祯儿,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如果是十年、二十年或者是更长呢”古亦贤反手与她十指相扣,不是在问她,而是在告诉她,这也许是两个人的结果。      “那会是一种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今年天气会特别的热,出去的朋友记得要事先做好防晒工作,以免中暑哦。 上官乐,我居然不知该要如何写她。 ☆、第 77 章   香辰带着敏儿在靖王府前着急的踱来踱去,昨晚等了一晚上都不见珋云回来,也不知道老大被太上皇打的严不严重,敏儿又一个劲儿的哭着要哥哥,香辰无奈之下,只好哄着敏儿明天带她去靖王府找珋云问问。结果一大早去靖王府,被看门的士兵给拦着不让进,敏儿哭闹着不走,香辰只得拉着她在门前等。      坐在石狮旁台阶上的敏儿,双眼一直跟着香辰转动,“香辰姐姐,别再转了,转的我眼睛都累了。”      香辰停下,在敏儿身边坐下,没好气的瞪她,“还不是因为你闹的。”      被责备的敏儿,一副要再哭的样子,“人家只是担心哥哥嘛。”      “行行行,好了,别再哭,乖”香辰拍拍敏儿的肩膀哄道。      “香姑娘?”      一道惊讶又疑惑的声音从香辰和敏儿背后响起。      香辰闻声向后望去,“项浩、刘吉!”      项浩是珋云的贴身护卫,东南战事时,与刘吉一起随靖王出征,回京后忙着安顿伤兵后事之类,直到今天刚回来,恰巧碰到坐在门前的香辰。      香辰是激动的,项浩和刘吉是王府的侍卫,可以靠他们的关系进王府,她赶忙拉起敏儿。      “香姑娘怎么坐在这儿”刘吉困惑的问。      “他们不让我进”香辰带着委屈的表情指着王府前的四名看门士兵。      听着香辰委屈的指控,项浩和刘吉已然明白其因,两人莞尔一笑。刘吉走过去,跟其中一名士兵嘀咕了几句,那名士兵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看了香辰一眼点点头。刘吉满意的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走过来。      “好了香姑娘,请”刘吉侧身作了个请式。      “谢谢”香辰感谢的微微颔首,牵着敏儿进王府。      进了王府大院,项浩叫住一名丫鬟,吩咐她去请世子爷到大厅,刘吉则带着香辰和小女孩入大厅。      丫鬟去请世子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本不敢去打扰,恰巧遇到端早膳的江夫人,她赶紧请夫人去唤醒世子,大厅来了客人。江夫人遣退丫鬟,自己亲自上阵叫“儿子”起床。      珋云因上官乐的事,独自伤心了一晚上,她破晓时才入睡,此刻被母亲叫起,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去大厅见客人。当她见到客人竟是香辰和敏儿,愣住了。      “世子爷起的可真‘早’”慢条斯理的呷了口茶,香辰调侃的撇了她一眼。      “呃…”珋云羞得耳根子都红了,她故作镇定的坐下,“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放下茶杯,香辰指着敏儿,“陪敏儿来问她‘哥哥’的事。”      珋云一听,大悟的一拍自己的额头,“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敏儿红着眼睛走到珋云面前,“世子哥哥,我要哥哥。”      珋云叹了口气,右手搁在敏儿的左肩,怜惜道:“敏儿乖,不哭,她没事了,过些日子会回来的。”      “可是…他们说哥哥被打了”说到这,敏儿的眼泪淌了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珋云搂过敏儿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敏儿,以后别叫哥哥了,要叫她姐姐,你哥哥其实是个女子。”      敏儿眨了眨眼,满脸问号,显然她听不懂这位世子哥哥的话。      “听好了”珋云板正敏儿的身子,一脸严肃,“她不是哥哥,她是你的姐姐,以后叫她姐姐,知道不。”      敏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被世子哥哥严肃的表情吓住了,不过那句话她懂了,原来哥哥不是哥哥,是姐姐啊。      “好了,你别吓着敏儿”香辰无奈的起身,“既然老大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老大是女子的身份暴露,恐怕…”      “嗯,我明白”珋云知道香辰想说什么,她同意的点点头,“恐怕…文武百官乃至天下,都会容不得她。”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一旁的项浩和刘吉也是听愣了,古亦贤是女子?      “哥…姐姐怎么了”敏儿虽尚小,但也被世子哥哥和香辰姐姐的话吓慌了。      香辰走过去,弯腰抱起敏儿,笑了笑道:“别担心,你的姐姐啊,会平安无事。”      香辰并不担心老大的生命安危之事,相信有皇上在,没人敢对她怎么样。目前她最担心的事,这层窗纸被捅破了,该要如何收拾这破损的洞。      珋云望着陷入思考的香辰,忧伤的垂下眼帘,紧握的右拳,发出咯咯响。      听到声响的香辰,奇怪的看向珋云,“珋云?珋云?”      “对不起…”颤抖的双唇,努力的挤出这三个字,珋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下定决心的自己,该对上官乐…死心了…      “你在说什么呢”对于珋云突然莫名其妙的道歉,香辰笑了笑,不当回事。      “二姐,对不起…”      “你…”      香辰脸上的笑僵住了,愣愣的看着珋云,她…哭了…      送走了香辰和敏儿,珋云奔向父亲的书房,连个事先敲门都没有,就这样闯进去。      正在写文书的靖王,被突然闯进来的“儿子”吓了一跳,“云儿,你怎么了?”      “父王,我要成亲”珋云气喘吁吁的吼了这么一句,脸上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靖王手中的毛笔掉了下来,瞪着泪流满面的“儿子”,成亲?本想驳她一句你是女儿身咋可娶亲,但是…      “呃…好,父王这就帮你办喜事”靖王在心中叹了口气,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在城门口外,坐在马背上的上官乐,美眸直直的望着城门口。她在期待着什么?在意吗?是在意那个人没有出现吗?好奇怪啊,心为什么有抽痛的感觉,也有失落的惆怅。      “少宫主,我们该走了”闻宛萍不得不出声提醒,她知道少宫主在等什么,但是,要是那个人能出现早就出现了,何必还让少宫主在此苦苦的等。      上官乐收回目光,加紧马腹转头,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罢,不相见也许会更好。想到此的上官乐,睁开眼,挥鞭而去。      “驾~”      最近的早朝,上得很诡异,不管是女皇还是臣子,自那日来,君臣关系变得犹如隔了一条河。就比如今天,臣子恭恭敬敬的上奏,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到了散朝时,那离开的速度,跑的比兔子还快。      宗政玉祯微微蹙眉的看着空荡荡的殿堂,她知道,这帮大臣不是好惹的,贤的事,也绝不会这样默不吭声。而且,最让她在意的事,父皇那边,如此的安静,反而叫人难安。      “皇上,皇上…”      “嗯?”      宗政玉祯回头疑惑的看向桃儿,刚才好像是她在叫自己。      “已经下朝了”桃儿低头提醒道。      “嗯”宗政玉祯轻轻应一声,起身下殿堂。      古亦贤的伤经过这几天的调养,稍有了些好转,虽还不能下床走路,但起码不会再疼了也不用再趴着,而且伤口也已经结痂。      “古小姐,该喝药了”梨儿端着托盘进来。      正在看书的古亦贤,将书放在床头边,“梨儿,辛苦你了。”      梨儿笑了笑,端起托盘里的药碗,递给古亦贤。古亦贤接过药碗,将唇搁在碗边轻轻的吹了几口气,一口仰尽。      梨儿收回空碗,笑道:“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了呢,真是太好了。”      “谢谢”古亦贤微微一笑。      梨儿轻轻问道:“古小姐是江南人吗?”      “嗯”古亦贤点点头,上海确实是属于南方。      “怪不得这么漂亮”梨儿露出羡慕的神情,“都说江南出美女,这话一点也不虚。”      古亦贤调整了一下姿势,“梨儿是北方人吗?”      “嗯”梨儿点头,“不过,梨儿好想去江南看看,桃儿姐姐说江南很漂亮。”      古亦贤想起了药谷,当时陪伴祯儿的只有桃儿跟杏儿,也就是说,去过江南的也就这两位侍女。      叫古亦贤陷入沉思,梨儿方觉得自己刚才有过失礼,忙拿起托盘将空碗放在上面,“抱歉,梨儿刚才问的太失礼了。”      “不是,是我刚才在想事情”古亦贤解释道。      原来不是自己的原因,梨儿心中松了口气,欠身道:“古小姐,那梨儿先告退了。”      古亦贤点点头,看着梨儿离去后,方又拿起搁在床头边的书看起来,那是一本民间鬼怪杂谈小说,是古亦贤闲来向杏儿讨来看的。      刚踏出寝宫的梨儿,迎面撞上匆匆忙忙的杏儿,她扶稳杏儿的身子,问:“怎么了?”      杏儿缓过了一阵劲,忧心道:“皇上刚下早朝时,养心殿的李公公就来报,太上皇前日中风寒,今儿早上病情出现恶化。”      梨儿听的一惊,“皇上去养心殿了吗?”      “去了,皇上当时的脸色不太好”杏儿说道。      梨儿拉着杏儿出了内室,小声提醒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在古小姐面前提起,太上皇中风寒八成是受了刺激。”      “嗯”杏儿点头如捣蒜,她也这么认为。      古亦贤放下书,叹了口气,方才梨儿和杏儿的谈话,她都听到了。      “非得要把人逼上绝路不可吗”古亦贤自嘲一笑,是在笑老天的绝情,还是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第 78 章   太上皇病危的事,不知道何时,从皇宫里传到宫外,这下子全皇城又不得安宁。闲来无事的百姓,又开始扎堆的对这件事高谈论阔。也许有的人觉得事情太过单调吧,于是异想天开的想方设法给谣言加料,本来是简单的谣言,变成了更荒缪的传言:古亦贤是妖魔。      故事也从单一变成了总结:第一故事,先是从妖魔的古亦贤变成人的样子,去迷惑女皇,被太上皇发现,于是施妖法让太上皇重病。故事进展二,妖魔古亦贤,化身美男去迷惑女皇,被安逸侯识破她是个女人,本欲替天行道除掉她,却被妖魔捷足先登,对太上皇下咒,嫁祸给忠臣安逸侯。故事进展三,妖魔古亦贤,欲控制我大正王朝,化身美男迷惑女皇,被太上皇、安逸侯识破,妖魔为了报复,施妖法让安逸侯全家含冤入狱,太上皇更是病魔缠身,龙体岌岌可危。      众多不同版本的故事,最让百姓最深信不疑的就是,古亦贤是妖魔,企图颠覆我大正朝,迷惑女皇。在太上皇身上施了妖法,致太上皇昏迷不醒,而忠臣安逸侯全家更是含冤入狱。而这些精彩的故事,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全京城百姓的爱国热血一下子被唤起,齐聚在皇宫前声称要替太上皇、忠臣安逸侯讨公道诛杀妖魔。在大群的百姓里头,大部分是跟风凑热闹。      百姓突然涌起在宫门前闹事,朝廷不得不派御林军镇压,这些派遣的御林军士兵们,压根就不知道这群百姓在抽什么风,居然跑到宣门来闹事。      养心殿      昏迷的太上皇,终于在夕阳落下时醒来,整个养心殿紧张的气氛也终于散去,人人喜上眉梢。      “皇兄”靖王率先开口。      “父皇(太上皇、皇伯父)…”      醒来入眼的都是自己的妻儿及弟弟父子,太上皇显得很吃惊,他看向坐在床边的大女儿,“祯儿,你们…都在这里作甚?”      宗政玉祯见父亲已无性命之忧,不由的松了口气,正欲开口,外边的太监却高喊着跑进来。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跑进来的是总管李贵,他扑通就跪下,“大事不好了皇上,全城百姓都围在宣门前闹事。”      这突然的消息,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全城百姓集体闹事?这是怎么回事?      宗政玉祯眉头微蹙,起身,“怎么回事?”      李贵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把自己所听到的谣言一五一十的告诉给皇上。      “荒唐!”      听到老大竟被说成是妖魔,珋云气的咬咬牙。      “皇帝姐姐”平玪担忧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姐姐,她没想到自己一醒来,就听到关于古亦贤是女人的谣言,而且谣言居然是真的,古亦贤真的是女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除了低头的太监和宫女,屋内所以人都看向皇帝。被众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让宗政玉祯很难受,她低头对上太上皇的目光,两人对视了许久。      “父皇,祯儿知道怎么做”宗政玉祯收回目光,“太医!”      听到皇上愤怒的声音,好几名头发苍苍的老太医,吓得赶紧上前跪下。      “臣在…”      宗政玉祯瞥了眼跪在地上发抖的老太医,“没把太上皇的风寒治好,朕让你们全家一起陪葬。”      “是、是、是…”      可怜的几位老太医,吓得连连磕头,把地都磕的嘣嘣响。      宗政玉祯不再说什么,大步离开养心殿,珋云也二话不说的跟上去。平玪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太医,追了出去。      “唉,玪儿…”平玪的母妃企图想叫住女儿,奈何女儿跑的太快,早不见人影了。      桃儿见皇上出来了,上了御辇掀开玄黄帘,,待皇上坐好,桃儿在外低头道:“皇上,此事定有人暗中策划好,尔后煽风点火。”      “云儿。”      “在”珋云抱拳道。      “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擒到。”      “是!”      珋云话刚落,似是早已安排好,一名士兵牵着马走过来,珋云接过马绳,纵身跃上马,挥鞭而去。      “平玪公主,请”桃儿保持掀着玄黄帘的的姿势。      待平玪稳当坐下,桃儿当下帘子,道:“去宣门。”      “驾~”马夫大喝一声,朝马儿轻挥一鞭,三匹马儿拖着御辇缓缓驶前。      太监在前头引灯,宫女排在御辇两侧。前后护驾的侍卫,警惕的观望四周,随着御辇前行。      承乾殿寝宫      古亦贤在宽敞的寝宫的里,不停的一步一步绕着走,即使摔倒了,她也会马上站起来继续走。汗水不断浸透着中衣,散乱的发丝,粘在脖子上,也不会去梳理。      “古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就歇会吧,你已经走了好几时辰了”一旁的梨儿,苦口婆心的劝着,因为焦急,自己额头上也是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也许真的走累了,古亦贤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着,“呼、呼、呼,没事,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还有点点疼而已。”      梨儿走过去,也不管什么规不规矩的,硬是拽着古亦贤坐回床上,“古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从午膳过后就一直不停的走,要是再弄到了伤口怎么办。”      古亦贤抬手擦了擦汗,脸上的疲惫让身体显得更脆弱,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没事儿,就是累了点。梨儿,能帮我个忙吗?”      “你先歇着,有什么忙我一定帮”梨儿替古亦贤理了理粘在脖子上的几缕发丝。      “帮我弄件女装,好吗?我想洗个澡。”      “古小姐…”      “虽然听不太清外面的骚动是怎么回事,想必跟我有关吧。”      古亦贤的语气虽然很淡定,但梨儿知道,古亦贤肯定在难过吧,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所听到的谣言都告诉古亦贤。      “妖魔?”      听到百姓如此称呼自己,古亦贤呵呵的笑了起来,这古代的谣言比现代的娱乐八卦还神了,还不到一天,就能把整个皇城搞得如此鼎沸,这大概得归功于那些暗中精密策划的人吧。      “这样啊”古亦贤低头思索了一番,尔后抬头道:“能帮我把香辰和陆羽雪叫到寝宫里来吗?顺便见香辰把那把剑也带过来。”      “这个…”梨儿甚是为难,寝宫是皇上就寝的地方,是宫中重地,如不是皇上宣诏,擅自把外人带进来会被杀头的,更何况还带兵器,这可是十条命都赔不起。      古亦贤看出梨儿的为难,她伸手在枕头下摸索,摸了块金牌递给梨儿,“这是皇上给我的,应该可以吧。”      梨儿看着手里的金牌,瞪大眼,她看了看古亦贤,把金牌收起,欠身道:“我这就去吩咐下去准备热水。”      “有劳了”古亦贤颔首致谢,目送梨儿离去。      收回目光,古亦贤呆呆的坐在床上,抓着中衣的左手,用力攥紧。      宫外,事情发生了戏剧转折,由国学府学子组成一派,与百姓组成的一派,两派在宫门前互相吵的不可开交,十分混乱。从人数看,国学府学子输的可怜,连百姓人数的一半都不到。      “你胡说,老师根本就不是什么妖魔!”      “这位公子,你凭什么说古亦贤不是妖魔。”      “那你又是凭什么说我们老师是妖魔。”      “唉,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这可是大家一致认同的。”      “是啊是啊…”      见所有的百姓都在高声迎合眼前这位嚣张的鲁汉,国学府的学子气的面红耳赤。      “吱——”      这时,厚重的红漆门缓缓打开,终止了两派争吵。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大批御林军,手中各高举一把火把,一拥而出,分立两旁。紧接着是侍卫队冲上前,横排两行护卫。      “皇上驾到——”      里头高喊一声,围在宫门前的百姓及学子,纷纷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辇停在门口,坐在御辇里的皇上,却一言不发。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把周围照的犹如白天明亮,偶尔有阵风把火苗吹的摇摇欲坠。      渐渐的,那无言的压迫感,让人恐惧和害怕。跪在地上的百姓,有的人开始发抖,有的人全身冒冷汗,有的人在心中懊悔。世间仿佛静止了般,没有人敢大气喘一口,此刻的人们,头脑也清醒了过来,他们正在得罪的,可是当今皇上啊。      “何人在此喧哗…”      这是许久后,从玄黄帘里,传出的第一句话。然,皇上终于问话了,却没人胆敢回话,于是四周又开始静悄悄了。      “桃儿,进来下。”      “是。”      桃儿在外一欠身,掀开玄黄帘躬身进御辇里。不知皇上在里头对她说了什么,过了会儿,桃儿退出御辇,她抬眼望向跪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百姓。      “皇上有旨,今日之事,既往不咎,所有人即刻散去。”      “慢…着…”      桃儿话刚落,就有人喊停,不过这声音抖的不成样,明知害怕的要死,却还硬着头皮上。于是,所有人都看向那个人,这个人就是刚才带头与国学府争议的鲁汉,鲁汉衣着十分邋遢样,一看就知道是个市井无赖。      “拿下”桃儿不给他再说的余地,厉声喝道。      “是!”      “锵、锵、锵”全体侍卫拔出佩刀。      鲁汉傻眼了,等他回过神来,早被两名侍卫毫不留情的架起,他这才扭曲着脸,蹬着两条腿使命挣扎,又是哭又是叫的大喊饶命。而跪在鲁汉边的其他人,有的害怕捂住自己的双耳,有的更是被吓得当场失禁。      桃儿瞧到跪在百姓之中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企图想逃走,她大喝一声,十几名侍卫冲过去,把那几个人全按倒在地,押到御辇马前。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又是这句听着都让人心烦的饶命,宗政玉祯不悦的眉头一蹙,她拉起平玪的手,“玪儿,我们出去。”      “嗯”平玪点点头,和皇帝姐姐起身走出御辇内。      立在御辇的甲板上,宗政玉祯扫视一眼地上的子民,“都平身吧。”      “谢皇上——”      与刚才整齐的下跪不同,有的人经刚才那么一吓,腿软得都站不起来,有的是经身边的同伴搀扶起来。      宗政玉祯再次扫了一眼低着头的子民,将目光转向跪在马前的几名男子,也包括那个最先被拿下的鲁汉。      “那些谣言是怎么回事?”      冷汗顺着脸颊流下,这些人恐惧而不敢吱声。      宗政玉祯移开目光,淡道:“那个人没跟你们说,损害皇家名誉,诛连九族。”      “我说我说…”      这句话果然奏效,没人再装哑巴了,倒是抢着要说。      “是有个公子,给了我们每人五百倆,要我们到处散这种谣言,然后再煽动百姓…到宫前闹事…”      说出真相的男子,把头低的很低,几乎碰到地面。而同时,知道真相的百姓,气的痛骂,把心中刚才的恐惧害怕转为的愤怒,全撒在他们头上。      “原来是你们啊,居然骗我们!”      “皇上,杀了他们,他们是骗子!”      “对!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真是一群愚昧的人,宗政玉祯如此评定自己的子民。她转过身留了句“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给桃儿后,回御辇内。      桃儿跳下御辇,命马夫送皇上回宫,待御辇驶进宫,桃儿指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不带任何感情道:“拉下去斩了,其余人即刻散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现在的百姓,在得到赦令后,犹如惊弓之鸟,早已散去的无影无踪,哪还会去同情这几个骗自己的人。剩下的只有一些国学府的学子呆在原处欢呼,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当他们是死有余辜。      一切恢复了太平,桃儿正欲转身回宫,但下一刻却停住双脚,静静的望向前方,心中暗叫不妙。      以丞相陆中日,大学士凌莫,中书令李国仲,大将军薛华这四人为首,紧跟在后的是约有上百余人的文武百官,个个都严着一张脸,向皇宫走来。    ☆、第 79 章   群臣在宣门殿校场,不顾侍卫的阻止,硬是闯上前拦住御辇。      “请皇上开恩,饶恕安逸侯。”      丞相陆中日带头,从袖中抽出埋在里头的奏折,高举头上跪下。凌莫、李国仲、薛华三人,也从自己的袖中抽出奏折,高举头上,与百官齐齐跪下。      “请皇上开恩,饶恕安逸侯…”      帘内,平玪紧张的握住皇姐的手,“皇帝姐姐。”      宗政玉祯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温柔的笑问,“玪儿,你听到了吗。”      “皇帝姐姐是皇帝,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平玪愤怒的大吼,刚才听到帘外声音,她也明白了什么,心中替皇帝姐姐感到不平,眼泪啪哒啪哒的掉下来。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皇帝姐姐,皇帝姐姐在他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想当一位好皇帝可是很难,况且…在他们眼里,皇姐只是一介女流”宗政玉祯拭去平玪的眼泪,语气平淡。      “皇帝姐姐…”听着皇帝姐姐说得仿若无关事己,平玪的眼泪,流得更汹涌。      “我们下车吧。”      宗政玉祯柔声道,再次拉着平玪的手一起下了车,然后命马夫撤走御辇。      宗政玉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臣子,眼睛也瞄到陆中日凌莫等人手中的奏折,她装作没看到,问道:“诸爱卿,你们这是作甚?”      “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切莫被妖言所迷惑断送我大正江山”陆中日用着强硬的语气道。      “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其他的文武百官,跟着附和,这些人都是事先策划好的。      宗政玉祯勾了勾嘴角,“先是百姓聚众闹事,接着是你们,这让朕不得不怀疑谣言的事。”      众群臣低头不言,算是承认了。这让宗政玉祯觉得可笑至极,怕是再也没有哪位皇帝,会比她更窝囊,被自己的臣子如此的耍弄,而自己又不能治他们罪。      “皇上”凌莫抬头,“西北边境告急,请皇上三思。”      李国仲接着道:“公孙孺在军中深受将士拥戴,皇上把他收监,北漠趁机肆放谣言,污蔑皇上为夺兵权,陷害安逸侯一家。西北边守军被谣言迷惑,军心开始动摇。”      “所以…”宗政玉祯揉揉太阳穴。      “西北军中,公孙孺的部将开始密谋将举兵造反,打算直逼京都要皇上放人”薛华急切道。      “然后呢…你们要让朕怎么做?也就是说,西北送来的密折,被你们扣下?” 宗政玉祯脸色越发的难看。      “请皇上释放安逸侯,清君侧。”      没人敢回答,为了逃避责任,所有人装出一副愤慨,高喊清君侧。      宗政玉祯全身绷紧,清君侧?谁是奸臣?贤吗?他们的目的是要弃军保帅。即让天下人看到他们对皇帝的忠臣,也能稳定西北边守军,顺便也除掉贤,真是一箭三雕。如今他们知道了贤是个女人,也察觉到了贤跟自己的关系不一般。对他们来说,这是有违天理常伦的事,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抹掉,只要牵扯到皇帝的威严,他们誓死也要维护。西北边军发生动荡,刚好可以利用贤,用她来换取局势的安定。      宗政玉祯努力的克制自己的理智,用一般语气道:“公孙孺先不说,公孙夲毒害太上皇是真…”      “皇上”陆中日粗鲁的打断她的话,“开国明君正始皇,赏赐开国五将五卷铁丹青,铁丹青卷等同免死金牌,而公孙家就拥有第三卷铁丹青卷。”      陆中日话音落,吏部曹东海起身来到皇上跟前跪下,手中的高举铁丹青卷。      “你们…”平玪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们,她能听出这群人简直已经把皇帝姐姐逼到了墙角。      “皇上,臣等手里,是北关、西北关、南关三路边守军将士的联名上表,保举安逸侯,太上皇也说过,不杀安逸侯。”      怕是无法说服皇上,陆中日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皇上如若执意要杀安逸侯全家,便会遭天下人之骂名,三路边守军军心也会受动荡。这步棋,就是要让皇上完全处于被动。      “请皇上饶恕安逸侯,清君侧!”      不给皇帝任何喘息的机会,众群臣再次高呼,声音比先前还要洪亮。      宗政玉祯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的发不出音。她转身大步走开,不想再看他们的嘴脸,真的让人生觉厌恶。      “皇上…”      见皇上走了,群臣不死心,起身追过去,不停的劝说,以大局为重,区区牺牲一个女子而已。      “皇上,请下旨吧,古亦贤女扮男装蒙骗圣上,本就是欺君,罪该当斩。”      “是啊皇上…”      欺君?听到这两个字,宗政玉祯停步,瞥向群臣。恐怕真正“欺君”的,都已经站在这里,宗政玉祯冷冷看着他们。      被皇上用这样冷眼盯着,陆中日等人止住嘴,低头不敢看她,耳根子烧的阵阵火辣。      宗政玉祯缓缓登上中央台阶,这下子众群臣不敢再跟上去,再跟过去就是龙阶,那只有皇帝才能登上去。邓参赶紧叫身边的几个太监,从左侧石阶上去,打开太和殿的大门,点亮太和殿里的所有灯笼。      龙阶有九十五阶,中间雕刻着吐着龙珠的翔龙,代表着九五之尊,帝王的象征。宗政玉祯用及其缓慢的步伐登上顶,太和殿里散出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      “请皇上三思!”      不死心的群臣,再次跪下恳求。宗政玉祯仿若没听到,绕过冒着熏香的九鼎,走进空旷的太和殿,坐在每天早朝时都要坐的金制龙椅上。      因为伤口还不能碰水,古亦贤只得用脸帕擦净身子,她在里头整了半个时辰才从浴房出来,头发还是湿嗒嗒的。      在外头等待的香辰、陆羽雪、李芮馨及梨儿,在见到穿着女装的古亦贤,不由得的屏住呼吸。简直是太美了,四人在心中大赞不已。要说李芮馨为什么也在这,她是在来皇宫的半路上遇到香辰陆羽雪和梨儿,所以也跟着一起进宫。      外着白色纱衣,里面柔韧的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同色的软带轻轻挽住。不施脂粉的素颜,却美的那样纯粹,那样动人心魄,宛若不入凡尘的仙子般。湿透的发丝随意披散,还有水滴顺着发丝浸湿了衣衫,不过这模样在外人看来,反倒增添了几分妩媚。      “咳咳”被这样盯着,古亦贤倒显得不好意思,故意干咳几声,唤回四人的心神。      “老大,你不穿女装,我还真差点忘了你是女子”香辰呆呆的从嘴里冒出这么一句。      “难道我一点女人味也没有吗”古亦贤白了她一眼,侧身对陆羽雪说道:“羽雪,麻烦你进宫一趟帮我再看下伤口。”      陆羽雪轻轻摇头,“快躺下吧。”      “我去拿块干脸帕,瞧这衣服都湿了”梨儿嘀咕着走进浴房,很快又出来了,拿着干脸帕将古亦贤湿露的头发包裹起来。      弄好头发,古亦贤便趴在床上,感觉待会要脱裤子,所以有些尴尬的回过头,“你们…可不可以转过头。”      李芮馨窃笑一声,拉着香辰和梨儿转过身。      陆羽雪仔细的看着伤势,结痂的伤口看来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红肿,“你今天走了多久?”      “从午膳过后一直到天黑,我怎么劝,古小姐就是不听”背过身的梨儿,没好气的说道。      “抱歉”古亦贤愧疚道,看来让大家担心了。      “尽量不要劳累”陆羽雪一语双关道,“我再涂些金创药。”      “嗯,有劳了。”      陆羽雪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看来她已猜出古亦贤叫自己进宫来干吗了。她打开瓶塞,一股刺鼻的药味,在寝宫内散开。      “香辰”趁着羽雪在给自己涂药,古亦贤叫了声香辰,“回去帮我把东西弄好,在宫外等我。”      “老大…”香辰心里很难受,抱着怀里的剑,紧紧的贴在脸上,她不想哭,她真的不想哭,可是,眼泪却从眼角流了下来,老天,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李芮馨安慰的揽过香辰的肩膀,将自己的手帕递给香辰,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不好了不好了!”      门外传来杏儿急焚如火的叫喊,接着小小的人影冲了进来,还是不忘大叫,“惨了惨了,这回真的闹大了,朝中文武百官都跪在宣门殿校场,逼皇上杀古亦贤。”      “什么!”      所有人都瞪大眼了,事情已经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杏儿左瞧右瞧,问:“古亦贤呢?”      “在这”闷闷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杏儿走了过去,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而刚才的声音明明是古亦贤的,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古亦贤?      古亦贤把埋在枕头里的脸转向杏儿,微笑的看着她。      “哇,真的是你”杏儿怪叫一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左右打量古亦贤。      古亦贤没有理会杏儿,歪着脖子看向身后,“好了没有。”      陆羽雪帮她穿好裤子,理好衣摆,起身道:“好了。”      古亦贤下了床,将头上的脸帕拿下扔给梨儿,“梨儿,麻烦拿把梳子给我。”      “哎”梨儿跑到梳桌旁,放下脸帕,从桌上拿了把桃木梳,走过去帮古亦贤梳头。      “咦?”      梨儿惊叫一声,刚才头发不是还湿嗒嗒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干了?梨儿压住自己的好奇心,轻轻的帮古亦贤梳理头发。古亦贤的发质很柔顺,梳起来滑滑的,这让梨儿很是羡慕。      感觉头上没有了动作,古亦贤知道梨儿已经帮自己梳好了,她上前夺过香辰怀中的剑,直奔出去。      “老大,你要去哪里”香辰担心的追出来,其他人也跟出去。      “养心殿。”      古亦贤的身影早已淹没的夜幕中,只有回音回荡在空中。      古亦贤凭借轻功,一间一间的找,很快就找到了养心殿,她从屋檐上飘落下,惊动了养心殿的御林军。      “有刺客!”      一名将领大喝一声,立即有大批御林军将她围住,二话不说,矛头指向“刺客”。      古亦贤不想发生流血事件,拔出剑,一边躲闪一边将御林军手中的长矛头砍断,用回璇腿踢或剑鞘攻击。      “民女古亦贤,要见太上皇!”      古亦贤边躲避攻击边借内力大喊,声音震得御林军耳朵生疼,但能清晰的传进养心殿。果然不一会儿,一名老太监从养心殿里出来叫停。      “住手!太上皇有旨,宣古亦贤进殿见驾——”      老太监的一句话,御林军马上收戈。古亦贤松了口气,将剑插回剑鞘里,走上石阶,把剑暂交给老太监看管。      “有劳公公了。”      老太监双手捧剑,侧开身,“古姑娘,请。”       ☆、第 80 章   进入养心殿中殿,有着很多衣着华丽的人,男女老少皆有,他(她)们的表情都很哀伤和难过,古亦贤能判得出这些人肯定是太上皇的妃子及儿女。她朝他(她)们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了,然后跟着老太监步入太上皇的寝室。      屋内有着淡淡的药味,烛光把整个寝室照的亮丽堂煌,而靖王则静静的侯在床边。他在见到古亦贤时,眼中难掩的惊艳,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古亦贤的真面目,果然是个绝色女子,难怪皇上都会为她着迷。      眼前躺着床上的真的是太上皇?古亦贤呆住了,这哪里是曾经呼风唤雨的帝王,躺在那里的,只是将要经历死亡的普通人。      太上皇的脸色十分难看,凹下去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异彩,干白的嘴唇没有任何一丝血色,本来就布满皱纹的老脸,现在看起来更加的衰老。就连他的呼吸都虚弱的仿佛随时都会被死亡吞没。      “你来了。”      声音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好似要宣告这个男人的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      “不甘心吗”古亦贤问,她听出那苍白无力的声音,有着强烈的不甘。      “是的,我还不想死,即使身负罪孽深重”太上皇说出这句话后,很想大声的笑,帝王在死亡面前,也是如此的卑微。所以他才想笑,可是,自己连说话的都很困难,更何况大声的笑,于是放弃。      “每个人都避免不了死亡”古亦贤边说边靠前,老太监和靖王都没有去阻止她。      “我知道”太上皇两眼呆呆的盯着上面,慢慢的,眼中开始迷惘,好似在回忆过往。      古亦贤转头,向老太监一点头,老太监走过去,将手中的剑交给她。老太监能把剑擅自带进太上皇的寝室,古亦贤猜老太监肯定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一切的孽,都是由这把无双剑引起。”      良久,太上皇说了这么一句,他慢慢的侧过头,盯着古亦贤手上的剑,世上最锋利的剑,削铁如泥。      古亦贤将剑放在床头,粗鲁的拿掉盖在太上皇身上的被子,手轻放在他的肩上,那么一拉,太上皇的上身被拉起。老太监这回终于被吓得要上前阻止,靖王横手拦下,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过去。老太监惊讶的看靖王,靖王只是一脸坚决的不让他过去,他只得把目光看向,太上皇不知何时已盘坐在床上,而古亦贤鞋子都没脱就盘坐在太上皇对面。      平起双掌,古亦贤开始凝聚内力,两掌一出,抓起太上皇枯黄的双手,与他掌心相抵,内力从手臂缓缓流向太上皇体中。古亦贤知道,古代的风寒就是现在所说的感冒,它是一种常见的病,但在古代,它是最致于人命的恶病。年青男子强身力壮的,容易治好,但要是在上了年纪的老人,就另提别论,老年人身子虚免疫力也差,中草药喝多药效会过猛,反而是一种慢性自杀。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体内的寒气化去,古亦贤记得古装剧里是这么干得,所以她学着用真气化去太上皇身上的寒气。虽然缺少科学依据,但现在的她,不信神也得信了。      就在给太上皇输真气的同时,古亦贤脑中腹黑的闪过一丝念头:要不要让太上皇就这样归西?太上皇只要一拜,就没人能阻止我跟祯儿在一起。可是,万一祯儿知道了,铁定非杀了我不可,那岂不是很惨,哎呀,算了算了,既然杀不了那就只能救了。古亦贤放弃了这个邪恶的念头,专心输送真气。      太上皇仿佛不知道古亦贤在对自己做什么,双目没有任何焦距,好似在讲着故事,“四十多年前,江湖掀起了一波风浪,传言得无双剑者得天下,于是各国人马纷纷暗中争夺,也包括江湖中蠢蠢欲动的人。而我当年奉命出宫暗查无双剑的事,然后在江南,我认识了一位美丽聪颖的女子,她就是容儿,我对她一见钟情。为了得到她的心,我降低自己的身份频频接近她,又从容儿那里又认识了一名女子,刘艳清,这是那个女子的名字,她是个十分厉害的女人。”      太上皇的呼吸逐渐变得顺畅,说话也没有先前那么吃力,在古亦贤不断传输真气下,他的头上升起枭枭白烟。太上皇感觉有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散开,十分舒服,他忍不住的深呼吸,身体没有了原先的那么疲惫无力。      “端仁皇后,喜欢刘艳清。”      古亦贤的话,如一把兵刃,狠狠的插在太上皇心口上,他的脸色一下子扭曲起来,显得十分痛苦。      “没错”太上皇眼中的焦距对上古亦贤那逼人的目光,“所以我不择手段的得到无双剑,与容儿的师兄风无极作交易。风无极是个武痴,狂妄自大,认为能够配得上无双剑的只有他,所以他做梦都想得到那把宝剑。”      太上皇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好像很厌恶风无极,也是,大概没多少人会去喜欢一个狂妄自大的人。      “风无极之所以是容儿的师兄,是因为容儿的父亲与风无极的父亲拜在同一个门下”太上皇极力撇清端仁皇后跟风无极的关系,似要告诉古亦贤,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师兄妹,并非有来往。      “刘艳清最后被杀了吧。”      “是的”太上皇说得黯然神伤,“风无极练了一身奇怪的武功,与刘艳清不相上下,最后他是占着兵器的上风,一剑刺穿刘艳清的身体。”      看到太上皇脸色的转变,古亦贤问:“你不高兴?”      太上皇苦笑的摇了摇头,接着道:“我带着容儿找到了他们比武的地方,那时候刘艳清还有一口气在,她临死之前将容儿托付给了我。”      “目的达成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古亦贤讽刺道。      太上皇愣住了,嘴里喃喃开始自语着,“是啊,应该高兴才对…”      古亦贤忽然有些同情眼前的人,她收住真气,缩回双掌,吐气纳气的稳住体内的真气,方才下床。      老太监见太上皇的气色一下子变得好多,欣喜的走过去扶稳太上皇的身子,生怕他一不小心会倒下。      古亦贤拿起床头上的剑,对着喃喃自语的太上皇冷声道:“你之所以不高兴,你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你最终还是没能得到端仁皇后的心,她的心已经跟着刘艳清死了,你得到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是的是的,我最后还是得不到容儿的心,我最后还是得不到,得不到…”太上皇的神智出现了混乱。      “行了古亦贤”靖王实在看不下去如此狼狈的皇兄,出声阻止。      “我能不说吗——”古亦贤愤怒的大吼,“端仁皇后到死都不知道,真正杀死她喜欢的人其实是她的丈夫。虽然风无极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可端仁皇后对风无极的恨,从未消失过,她也恨这把无双剑,因为是这把无双剑刺穿了刘艳清的身体!”      靖王被吼的哑口无言,四十年前的事,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皇兄当年为了得到无双剑,杀了多少人只有他知道,因为他是共犯,替皇兄掩盖了所有罪行。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他之外,那些人永远的躺在黄土之下。古亦贤当然也不知道这件陈年旧事,但她的怒吼,恍如是在挖掘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所以,他心虚。      “杀持无双剑的人,并非是说杀风无极,但凡只要拿着无双剑的人,端仁皇后都恨”古亦贤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错”靖王叹了口气,“皇嫂因为太恨,而变得极端,皇兄也不敢说出真相,他怕被心爱的女人所恨。而你跟皇上的事,仿佛是历史在重演。”      古亦贤讽刺道:“于是,跟当年一样,杀了我?你们也太抬举我了,找了一大帮人来逼祯儿处死我。”      “你真的以为是这样?”      靖王避开古亦贤的目光。不,事情不是这样,也许,你们会不一样,他在心中这样默念。      “但愿如此吧”古亦贤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又不是傻瓜。”      “你为何要救我”太上皇问道,他看起来已不再是那副垂死的模样。      “因为”古亦贤转身向门口走去,“你虽然是个好父亲,却不是个好人,自古以来,坏人都是很长命。”      古亦贤的声音渐渐远去,太上皇的嘴角露出了许久未有见的笑容,“千年一世情,苦来方相聚,古亦贤,希望我还能活着再见到你。”      “哦对了”本来已消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那把兰花折扇,其实是刘艳清送给李容絮的。”      太上皇的笑容僵住了,嘴角挂不住的抽搐。      靖王看着哥哥脸上挂不住的表情,同情道:“皇兄,你输得还真是惨不忍睹。”      古亦贤不知从哪里弄了把琴,一手抱着琴一手拿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太和殿走廊。她无畏惧的立在殿口,高高的望着下面那一排排整齐跪着的文武百官。      “难怪官字下面两个口”古亦贤喃喃道,转身进太和殿。      “陆兄,刚才那个人…”李国仲有看到上面刚才站了一个女人,转眼又不见了,由于是背光,所以他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长得什么样的。      “有些眼熟”陆中日脑中在搜寻关于这抹眼熟背影的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太和殿里,一直在发呆的宗政玉祯,听到有轻盈的脚步声,她抬眼望去。在看到那个人不同着装时,整个人呆住了,那是怎么的一种美,她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又迷住了一个?古亦贤突然好想拿个镜子照照,自己长得有那么倾国倾城吗?好像没人夸赞过自己吧,难道我的脸被整容了?为了确定自己的容貌是不是被整,古亦贤在太和殿里左转右转,想找个能照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回过神来的宗政玉祯,搞不清贤在大殿里跑来跑去的在干吗。      “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被整容了,这么多人都被我迷住”古亦贤答道。      “…”宗政玉祯黑着脸瞪她。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分开的段子而已,居然鸡婆了这么多,还把皇后的情史都拖出来。 ☆、第 81 章   古亦贤笑脸盈盈的走上石阶,用剑把案上碍眼的奏折全扫下去,将从养心殿顺手牵羊而来的琴轻轻放在案上,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女皇。      宗政玉祯对上那双眼睛,清澈而又迷人。她往右挪过去,留了些空位示意她坐下,感觉头上的帝冠烦的很,抬手随意的将它扔掉。王家的东西,质量当然是有保证,即使被主人无情的从高处丢下,也不见得会散架,只是免不了遭损。帝冠上的镜片,折射的反光打在古亦贤脸上,她不由的侧过头,避开反光。      古亦贤有些纳闷,古代皇帝为什么总喜欢在帽子上带块镜片,闪的这么嚣张。      “此明镜乃是开国始皇命人镶上去,让后世铭记,为君臣者,应当心如明镜,切不可有一丝贪念”似是读懂出贤的心思,宗政玉祯解释道。没有了帝冠,她觉得全身轻松的许多,特别是头上。      “这样啊”这让古亦贤想起了古代的朝殿及衙门,那上头挂有“正大光明”“明镜高悬”的匾额,原来是有这含义。不过也挺讽刺的,从古至今,有多少人能真正的做到“心如明镜”。      “在想什么”宗政玉祯好奇贤突然陷入沉思。      “没”古亦贤上前坐下,龙椅要是一个人坐,倒是有余,但两个人的话就变得狭窄了,宗政玉祯只得往后靠,这让两人有一前一后的感觉。      古亦贤抬手拨弄了一下琴弦,脆耳的琴声,让拨弄它的人听着很满意,可见它确实是一把好琴。      古亦贤十指轻放在弦上,回头对她莞尔一笑,十指拨动了起来。琴声从殿内娓娓传到殿外,所有人不由好奇的齐望向殿口。      弹着不娴熟的旋律,古亦贤的思绪慢慢飘向在药谷的时光,过往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眼前。从相遇到相识,从相识到相爱,那一幕幕动人的情景,回忆起来是那么的美妙。然而,今晚却是两人不得不分开,想到此,眼眸不由得黯然,伴着琴声,她轻轻的吟唱起来: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      如果坠落是苦,你还要不要幸福      如果迷乱是苦,再开始还是结束      如果追求是苦,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      如果分离是苦,你要把苦向谁诉      如果承诺是苦,真情要不要流露      如果痴心是苦,难道爱本是错误      如果相爱是苦,这世上的真情它在何处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哭过笑过也不会在乎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来看清楚,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哭过笑过也不在乎      琴声继续响着,古亦贤闭上眼,深深的呼吸着,“祯儿,我们认识,差不多也有一年了吧。”      “嗯…”喉咙发出的几不可闻的颤音,宗政玉祯从后抱住古亦贤,将脸贴在她的背上。      古亦贤睁开眼,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不是跟祯儿拉过勾勾了吗,分开的那天,谁都不能哭。      她吸了吸鼻子,红着双眼继续唱: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      如果坠落是苦,你还要不要幸福      如果迷乱是苦,再开始还是结束…      殿口走廊,平玪再也忍不住的低声哭泣,就站在她身旁的陆羽雪,搂过她的细肩,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站在她们身后,皇帝的四个侍女,除了桃儿面无改色,其他三个也跟着平玪公主流泪。老总管邓参,看着她们,也是一脸的无奈。      宣门殿校场,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听到从殿内传出脆耳的琴声,和那淡淡忧郁的歌声。每个人的脸上,各有不同的表情,而最可笑的是,有的人居然沉醉于歌声中,闭着眼晃着头跪在那“欣赏”。      在唱到接近尾声时,一声断弦声,琴声嘎然而止。四周又恢复死寂,火把的噼里啪啦声再次占据每个人的耳膜。      “噔、噔、噔…”急促的步声渐渐临近。      凌莫感觉手中一轻,他抬起头,只见自己原本捧在手上的那本奏折,正遭到撕毁。      “什么狗屁联名上表,全是一群土匪!土匪!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珋云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将奏折狠狠的撕烂,撕完了一本,夺过第二本再撕。没人敢去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辛苦弄来的联名本,就这样被撕成碎片。      将撕毁的奏折用力一仍,珋云从右侧石阶跑上去,本想冲进太和殿内,但被陆羽雪拦住。      “别去打扰她们。”      “云哥哥不要”平玪梨花带雨的拽住她的衣袖。      “皇姐…”珋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垂下头。      古亦贤抬起手,想看看自己的手指,但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她眨了眨眼,才看清自己白皙的手指,没有被割伤。放下手,背上感受到阵阵湿热,她歪过头,想看看祯儿的脸,。      “祯儿,我们都是傻瓜都是骗子”古亦贤呵呵的笑了起来,停在下巴的泪滴,随她的振动,落在衣上。      “我没有哭,是眼泪自己在流”宗政玉祯笑着辩解。      “眼泪…比我们诚实…”古亦贤自嘲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两块玉,起身扶起祯儿,与自己面对面。      “暂时交给我保管吧。”      “不”宗政玉祯想也不想的拒绝。      “我想帮你,祯儿”古亦贤抱住她,“别拒绝我。”      “不可以,它很危险”宗政玉祯紧紧搂住她的腰,忧虑道。      “我的命只属于祯儿,所以,我是绝不会死的。”      “可是…”      “别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看到贤如此的坚持,宗政玉祯也不再劝阻,放柔语气道:“一定不要让自己受伤。”      “我一定会遵从女皇的话”越来越爱这个女人了,所以,越来越不想分开。但是,自己不能拖累她,祯儿有她应该要做的事,所以,要懂得知足,就像现在,能够紧紧的拥抱她。      就这样抱了许久,古亦贤猛地推开她,快速拿起案上的无双剑,转身,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每一步仿佛都得要用尽全力。      “不走,好吗…”      别回头别回头别回头…古亦贤在心中警告自己,可她的双腿却在颤抖。      『她在哭』与其同时,另一个声音却像要击垮她一样,冷冷的在她脑中响起。      “贤…不要…”      古亦贤觉得自己头都快要炸了,她死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      『你就这样狠心的离开她吗』又是这个该死的声音,像个魔鬼一样,在脑中缠着她,『其实你大可以带她走,什么天下什么荣华富贵,她都不稀罕的,与其在这里受委屈,你还不如带她远走高飞…』      “住嘴!”      古亦贤狰狞着脸对看不见的空气大叫,可是那个声音完全不理会她,继续扰她。      『她要完成事,不是简单的三四年就能成功,也许会是一辈子也…』      “够了!别说了!别说了!”      古亦贤狠狠的摔掉无双剑,“我也不想啊,我也想带她远走高飞,祯儿也不用因为我而受这般的委屈!可是…可是…”      “她是帝王啊,负不得先祖,更弃不得自己的子民”语气已没有先前的失控,古亦贤双膝无力的跪下,泪如涌泉。      “贤…”宗政玉祯不知何时已站在古亦贤身后一声轻唤,早已是泪眼婆娑。      古亦贤悔恨的举起拳头在光滑的大理石上用力一砸,“可恶!为什么分别都这么难!”      宗政玉祯绕到前扶起她,心疼道:“别这样。”      古亦贤抱住她,用从未有过的热情,吻下去。      “唔…”      两人缓缓的闭上眼,她们拥抱着彼此,忘情的相吻,舌头在腔内欢快的追逐与缠绵,索取着对方更多的爱。她们吻了很久很久,直到快不能呼吸,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五年,给我五年时间”宗政玉祯坚定的看着她,在对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好,五年后,不管你最后有没有一统天下,我都会带走你,然后一起浪迹天涯”古亦贤霸道十足,不给她反悔的空隙。      “说好了”宗政玉祯伸出小拇指,“就要拉勾勾。”      “好”古亦贤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既然你给我一个承诺,我也许个承诺给你。”      “是什么?”      “是幸福。”      宗政玉祯轻笑,就是因为太高兴,所以才会流泪,“你欠我一个幸福。”      小拇指勾着小拇指,她们笑了,这是她们的诺言。      放开小拇指,古亦贤走前几步弯身拾起无双剑,就这样与女皇背对背。      “别转过身”古亦贤低沉的说道,“不要看我离去的背影。”      “嗯…”宗政玉祯咬住下唇。      闭眼作个深呼吸,古亦贤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轻盈的步声渐渐远去,宗政玉祯应着那个人的话,没有转身。因为彼此都知道,若转身,只会更加的舍不得。      古亦贤在门口碰到了陆羽雪她们,每个人都挂着替自己担心的表情,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老大…”珋云眶红了眼。      “珋云杏儿桃儿梨儿蜜儿,帮我好好照顾皇上”古亦贤只说了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走开。      她从龙阶慢慢走下来,神情变得涣散。她已经懒的去看地上的那群官员,杀又杀不得,恨又只能恨在心头。      突然冒出了一位貌美女子,这让百官错愕,于是也忘了眼前的女子,走在只有帝王才能过的龙阶。      “大胆妖孽,胆敢在此放肆,来人,把这妖孽拿下!”      陆中日起身大喝,他终于想起这人是谁,除了古亦贤,别无他人。      “是!”      像是早己安排好的,一群御林军前后夹击冲上去,将古亦贤围住。      “喝!”      与其同时,比原先更多出几倍的御林军、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冲向百官之中,兵器无情的架在他们的颈上。而那群原先冒出来的御林军,也遭到同样的待遇,吓得他们纷纷把兵器扔掉。      “皇上有旨,放古亦贤出城,阻挠者杀!”      “是!!!”      这才是真正的御林军,声音直冲破夜中云霄,拥有强劲的皇家威严和震慑力。一些官员早己被吓得瘫软在地,也有的官员全身在抖个不停。      古亦贤万分苦涩的看着整个校场,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有要杀自己的,有要保护自己的,真是可笑至极。她直接飘下石阶,慢慢的越过每位官员,那道敞开的宫门,逐渐近在眼前。      祯儿,即使到了最后,你还是在努力的保护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杨紫琼的《爱似流星》,是几年前看电影新流星蝴蝶剑里的片尾曲,当时一听完这首歌就十分喜欢。 听着这首歌边写这章节,感觉蛮有意境的,不过昨晚后来给睡着了,忘了发表上去。 ☆、第 82 章   宫外,香辰、李芮馨、敏儿以及那群国学府的学子,大家站在一起焦急的等候着。当看到穿着女装从皇宫里走出来的老师时,学生们都看呆了,一身女装的老师实在是太美了。      “老师~”      想归想夸归夸,在见老师平安出来,学子们悬挂的心也终于落下,都围了过去。因为百姓不久前在宫前闹事,朝廷防止再发生类似问题,于是加派御林军守卫,人数比以往要多出翻倍。      “你们怎么在这里”古亦贤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学生,内心是一阵窝心。      “因为你是我们的老师,不管老师是男是女,老师就是老师。而且…老师敢于的喜欢皇上,虽然我们是有些惊讶,但我们绝对支持老师选择自己所爱的人”泰效臣语气坚定的替所有人回答了大家的心声。      “你们…”古亦贤不知该说什么好,扫视着自己的每个学生,他们会不会太过早熟了,这样的想法居然都有。这群孩子虽然曾经顽劣,他们虽然曾经目中无人而且心高气傲,但他们绝对都有一颗善良淳厚的心,人之初,果然是性本善。      泰效臣朝身边的同窗挤了挤眼,后者会意的点点头,众人稍微退后两步,是古亦贤的学子,全都齐齐跪下。其他班来帮忙声援的的学子都静静的看着他们。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声音洪亮而又真诚的让人难以拒绝,他们用清澈的眼睛望着老师,平静的等待着老师的回答。      “你们这不是在挖苦老师吗”古亦贤苦笑的摇摇头,她连老师都当的不合格,更何况做他们的师父。      “不是的老师”李翩急急辩道,“老师虽然总是动不动让我们做这做那的,还时不时的威胁恐吓我们。但是,跟老师在一起,我们真的很快乐,不是做作也不是虚伪,老师总是真心的对待我们每个人。”      “你们这是在夸老师还是贬老师?况且…老师什么也没有教,就只念了几句道德经糊弄而已”古亦贤甚是好笑道,这帮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爱。      “这点我承认”泰效臣倒也承认她的说法,“但是,老师教会了我们旁人教不了的道理,书不是靠念靠背就什么都会懂。”      这句好耳熟,古亦贤思付着,她想起来了,好像初中时代,因为受不了爷爷天天要自己背那背这的,于是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的自己破口就对爷爷骂了这么一句“书不是靠念靠背就什么都会懂”,还把唐诗宋词辞典什么的当着爷爷的面都烧了,气的爷爷脸都绿了。不过,效果还是有呈现的,爷爷就再也没逼自己背那背这的,只不过爷爷像个斗气的小孩子,每次看到自己就会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这样的冷战只维持一个礼拜,奶奶看不下去爷爷“欺负”自己,狠狠的骂了他一顿,爷爷最怕的就是奶奶,于是还不到几分钟,爷爷就讨饶,爷孙的关系也恢复往常,只不过爷爷不会再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古亦贤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除了感慨还是感慨,因为她不后悔来到这个世界,这里,有个让她牵挂的人。      “好吧,下次记得带杯茶”古亦贤笑开了,算是收了这帮小子。她走到香辰跟前,接过马绳,包袱已经挂在马鞍上了,“谢谢你,香辰。”      香辰心情复杂的看着老大,良久才吐出一个字,“姐…”      听着香辰叫自己姐,古亦贤嘴角的弧度微微阔大,她伸手摸了摸行风,“委屈你了,行风,肯定很想跑吧。”      行风似是听懂般,用喷着鼻鼾的头蹭了蹭古亦贤的脸。      “果然是匹通灵性的好儿”古亦贤呵呵笑了起来,将剑也挂上马鞍,正当她要上马时,衣服被人轻轻的扯了扯。      “姐姐不要敏儿了吗”怀中抱了个着小小包袱的敏儿,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古亦贤。      “…”古亦贤很是尴尬,要不是敏儿拉着她,她肯定忘了敏儿还在。      “姐姐答应过娘亲,要照顾敏儿的,可是姐姐却要扔下敏儿不管”敏儿越哭越汹,似受了万般委屈。      古亦贤当下马绳蹲下,双手扶住敏儿的小肩膀,柔声道:“敏儿乖,不哭哦,姐姐没有要扔下敏儿的意思,姐姐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不要”小脑袋使劲的摇了摇,“敏儿要跟姐姐在一起,敏儿的亲人只有姐姐,敏儿不要孤单一个人在这里等姐姐回来。”      敏儿的一句亲人,触动古亦贤的心,原来这孩子,一直帮自己当亲人看待。她望着敏儿,怀里的小包袱被她抱的紧紧的,这丫头连家当都带来了,敢情是非跟着自己不可了。叹了一声,抬手擦了擦敏儿的泪水,“敏儿不怕吗,外面可都是坏人。”      “不怕,有姐姐在”稚嫩的声音,有着无比坚定的信任。      “好”古亦贤也不多说,抱起敏儿坐上马鞍,自己也跃上马坐在她身后,拉起马绳。她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大街,再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学生,“你们起来吧,师父说过考验你们三个月,你们都合格了。”      “师父…”大家欣喜的望着骑在马上的师父,就是没有人起来。      古亦贤叹了口气,对着文经海道:“经海,回府之后,记得好好看。”      “?”突然被师父点名的文经海,完全不懂师父在说什么,好好看?看什么啊?      古亦贤只是对他神秘的一笑,两腿一夹马肚,“驾~”      许久未感受奔跑的行风,前踢一扬,如脱缰野马,兴奋的狂奔。      “师父!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吗?”泰效臣将双手放在唇边作喇叭状大声呼喊。      “吁~”还未驰远的古亦贤勒住马儿,她没有回过头,却用肯定的语气道:“会的,我们会再面。所以,师父有个请求…”      “师父尽管说,徒儿一定会办到!”      “帮帮皇上,算是我求你们了”古亦贤拼命的忍住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然后,没有任何留恋的消失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李翩站起来向师父离去的方向跑,泰效臣、凌宝津、文经海、康慈安、邵烨这五人也跟着李翩跑,六人穿过拱桥,一字排开的停下。      “师父!我们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皇上!”      年少轻狂的少年们,朝着空荡的大街歇斯的呐喊,少年的起点,也从这呐喊中开始启程。      这时候本该紧闭的城门却是大门敞开,城下不见任何士兵的踪影,好似城门是专为古亦贤而开,行风就这样畅通无阻的奔出皇城,身影逐渐淹没在夜幕中。      在高高的城楼上,两道黑影立在上头,目光望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她就是主子喜欢的人?”      少女的语中有着不解,主子喜欢的居然是个女子,太过于震惊了。      “真要是爱了,区区一副臭皮囊岂能阻挡的了人间真情。”      站在少女身旁的另一名女子波澜不惊的开口道,她的声音比少女稳重。      “可是,世间不是只有阴阳相合吗,她们这岂不是乱套子了吗”少女辩道,她还是不相信女子与女子会有爱之说。      “月翎,不得对主子无礼”女子严厉的斥责道,她绝不允许别人在说主子的坏话,哪怕是相处多年的月翎。      “月岚姐,对不起…”被叫做月翎的少女,已知理亏的低下头,她怎么会忘了月岚姐可是最护主子的。      “走吧,明早回江南”月岚淡淡道。      “嗯”月翎敷衍的应了声,刚才被月岚姐骂了一句,心情也跟着低落。      原本立在城上的两道黑影,只是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这两人从未来过。      宗政玉祯一直坐在龙椅上抚摸着那把断弦的琴,直到天破晓,才命侍卫将公孙一家带上朝堂。      大殿的气氛简直是降到了冰点,公孙家二十多余口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但只有一人例外,她毫无畏惧挺直了背,不服输的个性,使她大胆敢与皇上对视。公孙怜,是公孙夲的侄女,年仅十二,其父母已双亡,因此也备受公孙家宠爱。      宗政玉祯倒是挺喜欢这个倔强的孩子,特别是那双眼睛,已自己有几分相似。她移开目光,落在公孙孺身上,冷道:“公孙孺,你可知罪。”      “罪臣知罪”公孙孺倒也是条汉子,父亲既然犯了弑君之罪,自然是不可原谅,坦白认罪也好,不必拖拖拉拉的。这是他首次参拜女帝,虽说是女子,但女帝身上的帝王霸气,不是任何人能拥有,就算是已退先帝,也没这么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西北现在要举兵造反,你可知罪”宗政玉祯寒着脸说道,这是她最恨的事,如果不是西北将要造反,贤也不会被当替罪羊。      皇上的话,让在场的人一下子刷白了脸,就连那个倔强的公孙怜也一脸错愕。      公孙孺脸色苍白,脖子上的枷锁磕在地,“罪臣该死,教军无方,罪臣该死!”      “不”宗政玉祯起身,“就是因为你教军太有方,整个边守军为救你不惜造反。”      救我?公孙孺这下傻眼了,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也摆在事实面前,二十万边守军,不受皇帝听令。不能指挥的军队,是任何帝王的大忌,想到此,公孙孺背后直流冷汗。      然而,还没结束,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头。邓参照吩咐,从外面捡起被云世子撕毁的三本联名上表,呈放在公孙孺面前。      “皇上,这是…”公孙孺询问的看向皇上。      “三边关将领的联名上表,以及跪在外面的文武百官,保安逸侯全家。”      “嘶…”公孙孺倒吸一口冷气,纵使他再傻,也不会傻到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君臣相斗,大正将面临内讧崩盘。      公孙夲也是吓得瘫坐在地,只因自己一时贪念,没想到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真是悔不当初听信谗言。先祖是大正朝的开国功臣,后代一直蒙受皇恩,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今却因自己的一时贪念,让大正岌岌可危,这让我有何颜面面对先祖。      “皇上,罪臣该死,请皇上杀了罪臣吧”公孙夲悔恨的老泪纵横。      宗政玉祯不理会公孙夲,重新坐下,阴沉着脸,“公孙孺,如果西北边守军真敢造反直逼京城,朕的六十万大军,将毫不留情的从他们的尸首上踏过。”      “不要啊皇上!那可是二十万条人命啊!”      “脱离帝王控制范围,无视帝王存在的军队,不能叫做军队,而是叛军!”      皇上的狠话,无疑将公孙孺想要极力保全西北边守军的心击得粉碎,他傻愣的跪坐在地。      在一旁的珋云、桃儿及邓参,也被皇上的话吓得直冒冷汗。珋云更是被惊呆,宁可杀也不可留,这…这真的是皇姐吗…      太和殿陷入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来人,将公孙孺的枷锁卸下。”      “是!”      立在殿口的两名侍卫,跑进来卸下公孙孺脖子上的枷锁。      “皇上…”突然被释放,这让公孙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公孙夲,弑君之罪,罪无可恕。念其公孙家曾一代忠良,收回铁丹青,免去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摘去安逸侯,剃发为僧,终身在大钟寺面壁悔过,不得踏出半步。”      听到不用死,公孙夲感激涕零,“谢主隆恩。”      “查封安逸侯府,公孙家眷,适龄者,一律发配边疆充军。”      按照军律,未满十六及五十以上,可不用充军,以劳务代替。要是过了十六在充军也不迟,而五十以上的老人,只要劳务五年便可释放。大正朝除了男兵,也有少量的女兵,他们允许女子也可从军。      “谢皇上不杀之恩…”      听到自己不用砍头,个个喜上眉梢,能活下来就行。      “公孙孺留下,其余退下。”      听到只留下公孙孺,公孙家所有人都担忧的看向公孙孺,皇上会不会杀了他?这是公孙家所有人最害怕的事,但无奈侍卫把他们赶了出去。      “皇上,你不能杀我哥哥”一直不说话的公孙怜扑了过去,用小小的身子护着公孙孺。      “怜儿”公孙孺很是感动,他很怜儿是堂兄妹,虽说年龄也相差一半,但两人的兄妹之情好的如亲兄妹。      “怜儿!”      才走到殿口的公孙家眷,吓得想要过去把女娃拉回来,却被侍卫挡住。      “她留下,其余拉下去”宗政玉祯指着公孙怜道。      “是。”      侍卫用强硬的手段将这群人赶出殿,不理会他们的大吵大闹。      赶走一群吵闹的人,太和殿恢复了平静。而留下的公孙怜,抱着自己的哥哥,用敌意的目光瞪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小脸绷的紧紧。      宗政玉祯不介意那敌意的目光,只是低头抚摸着琴弦,淡道:“公孙孺,朕真的很想杀了你,如若不是你,贤也不会成为众口之矢…”      “那个女人是妖怪…啊!”      公孙怜话只说了一半就惨叫一声,倒在公孙孺怀里,一把毛笔冷冷的穿过她瘦弱的胳膊,不断冒出的血染红了她半个袖口。      “怜儿!”      冷汗直额头滑落,公孙孺紧紧的捂住怜儿受伤的胳膊,想让血停下,但好像无济于事,血还是不断的流,而且他自己的囚衣也沾到了血。      “皇上!”公孙孺愤怒的瞪向皇上,他忘了自己还是阶下囚,“她还是个孩子,你为何下如此狠心!”      宗政玉祯只是冷冷的看着公孙怜,眼中是浓浓的杀意。      忍着巨大疼痛的公孙怜,对上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从未有过的寒意遍布全身,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好…好可怕…这人…公孙怜终于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个有多可怕的人。      在外边的陆羽雪,听到惨叫声,擅自走了进来。她蹲下看了看公孙怜伤势,二话不说的抱起她。临走时,给了公孙孺一个眼神警告。      公孙孺见有人来救治怜儿,本来是很感激这位小姐,但在收到对方警告的眼神,愣住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孺”宗政玉祯起身,抱起琴,“朕不杀你,你的脑袋只能留在沙场上,邓参。”      “老奴在…”邓参上前一步躬着身子。      “公孙孺官复原职,罚奉五年。丞相等人,目无章法,官降一品,罚奉三年。”      “是”邓参暗松了口气,这是对文武百官最轻的惩罚了。      公孙孺傻傻的跪在原地,他没听错吧,官复原职?皇上不杀自己反而官复原职?他望着皇上离开太和殿消失在后屏,心中是陈杂五味。      珋云沉下脸色,走到公孙孺面前,盛势凛然的看着他,冷道:“皇姐从不怀疑自己选的人,她敢破例重用你,就绝对相信你的忠诚。”      公孙孺感觉脑中一阵嗡响,原来,提拔自己的不是先皇,而是那时还是公主的皇上。他终于明白刚才那位姑娘警告眼神,皇上不曾要杀自己,就因为皇上刚才的那句“你的脑袋只能留在沙场上”。      “公孙孺,皇姐给了你一次机会,也饶了你全家,希望你好自为之,二十万边守军的命都握在你手里,皇姐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珋云说完,踩过那滩血,离开太和殿。      偌大的太和殿,只剩下惊诧的公孙孺,“皇上…”      这一天,阴霾的天空下了细雨,安逸侯一家被免去死罪的事,很快人尽皆知,市井又开始无聊的闹折腾。而又在同一天,女皇下了道圣旨,以叛国罪查封了任家,定秋后斩。朝廷官兵在对任家查封时,任家的大公子任百呈失踪,任家的三个粮仓,几十万石大米全变成了沙子,当时连负责查封的官兵看到此景都傻愣了。      事情过了三天后,皇帝下旨赐婚,靖王世子与丞相千金结成连理,两人的结合,一下子成了全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佳话。至于曾经那位将京城闹得风风雨雨的“妖魔”古亦贤,仅用几天就被世人忘之脑后。仿佛是避难一样,没有人敢再去提及这人,市井上只传言妖魔被消灭了,于是一切又恢复太平。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七夕快乐。 珋云和上官乐的戏…貌似还没想好怎么写。 ☆、第 83 章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陆夫人拿着木梳,动作及轻为女儿梳理头发,每梳一下,口中也跟着念一句。      梳完头发,陆夫人放下木梳,挽起女儿长长的秀发,一手扶住一手摊开,“小敏。”      丫鬟小敏,忙将手中的发笈递上,然后看着夫人熟练的给小姐挽髻插笈,最后在发髻上缠缚一根五彩缨线,梳妆也就完毕,嫁衣也穿好了,就只差盖上红盖头。      陆夫人扶着女儿的双肩,从镜中看着一直无动于衷的女儿,眼中逐渐蓄满了泪水。女儿的心思,做母亲的当然最懂,从小就喜欢无拘无束生活的女儿,十分不喜欢被管束。再看看女儿的脸上毫无半分喜色,只是木然,这让陆夫人更加的难受。      “小姐,李小姐和香小姐来了你看谁来了”一名丫鬟走了进来禀报。      听到芮馨和香辰来了,陆羽雪收回黯然的心神,努力的挤出微笑,起身,“娘,羽儿有话跟芮馨说,你去前面看看爹吧。”      “也好”芮馨是羽儿的好朋友,也许她能劝劝羽儿,至于那位香小姐,想必是羽儿刚结交的朋友。陆夫人没多说,带着丫鬟一起出去。      “羽雪”李芮馨牵着香辰走了进来,见羽雪一身的新娘嫁衣,不由的脱口大赞,“哇,好漂亮。”      “谢谢”陆羽雪淡淡笑道,她没看香辰,“我也等着芮馨穿上嫁衣的那一天呢。”      “讨厌,我才不想成亲…”说到最后几乎是小声嘀咕,脸上早已一片绯红,李芮馨偷偷的瞥向香辰,却见她对着羽雪发愣,心中顿生几分酸意,就这么在乎羽雪吗…      “坐吧”陆羽雪作了个请式,她始终没有看香辰,也许,是心虚吧。      “为什么”香辰甩开李芮馨的手,上前捏住陆羽雪的双肩,一副受伤的表情。      陆羽雪轻蹙眉头,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香辰跑来质问自己,绝对装糊涂,“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嫁给珋云”香辰努力克制自己,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她。等了这么久,也被拒之门外了这么久,她需要她的解释,一个让她心服口服的解释。      “我为什么不能嫁给珋云?”      “你…”没想到羽雪会反问自己,香辰气结,也无语反驳。      “香辰,请你搞清一件事”陆羽雪冷下脸,“我只当你是朋友,你无缘无故的跑来问这莫名其妙的东西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珋云她…”      “香辰!”      陆羽雪凛厉的喝住她,“我知道珋云的一切,这是我心甘情愿,但也请你记住一件事,不管是明里或暗里,都不许提这事,否则我会跟着她一起陪葬!”      “好一个心甘情愿”香辰紧咬下唇,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眼前的人儿渐渐的模糊不清。即使喜欢女人,她也只喜欢珋云,那自己呢,一直一直都在喜欢着她,为什么她能接受珋云却不能接收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陆羽雪拨开她的双手,“香辰,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懂吗。”      “我不懂”香辰再也忍不住的暴走,“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难道也有错吗!”      “啪!”      “芮馨…”陆羽雪惊讶的看着冲上来就甩了香辰一巴掌的芮馨。      “最讨厌你了”李芮馨推开香辰哭着跑出去,香辰的那一句喜欢,将她最后的希望击得粉碎。      “芮馨”陆羽雪想拦着都来不及,急忙的对捂着自己脸颊发愣的香辰喊道,“香辰,快,把她追回来。”      处在震惊状态的香辰,完全忘了反应,脑中一直盘旋着芮馨的那句“最讨厌你了”和芮馨哭着的样子。      见香辰还在傻愣的一动不动,气的陆羽雪用力推了她一把,差点把她推倒在地,“还不快去把人追回来,万一芮馨做出什么傻事来你会后悔的!”      香辰被陆羽雪这么又打又吼,人立马清醒了过了,听到芮馨做出什么傻事来,早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吓得拔腿冲出去,“芮馨!芮馨…”      看着香辰跑出去的背影,陆羽雪欣慰的笑了,隐忍许久的眼泪,啪哒啪哒的落下。香辰,希望你能明白,真正适合你的是芮馨而不是我,虽然她有时冲动,但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就会比谁都要坚定都要勇敢。而我们,既然没有开始,就不必有结果。      前来通知小姐的小敏,一进来就见自家小姐泪流满面的,吓得赶紧上前询问,“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陆羽雪收住自己的失态,有些勉强笑道:“只是有点舍不得爹娘而已。”      “小姐,这哭嫁的时辰未到,你倒是先哭起来了”小敏没好笑道,“夫人让我过来通知小姐赶紧准备准备,姑爷已经拜过老爷夫人了,正在大厅拜祖牌。”      “羽雪姐姐”门外,当伴娘的平玪兴冲冲的走进来。      “参见公主”陆羽雪和小敏低头欠身行礼。      “行了行了,你可是我大嫂了,以后就别这么见外了”平玪上前扶起陆羽雪的双臂上下打量她,是越看越满意,“羽雪姐姐穿嫁衣真好看。”      小敏从梳台上拿起着绣有凤凰腾图的红盖头,为小姐轻轻盖上,“小姐,时候不早了”      平玪挽起陆羽雪的胳膊,笑眯眯道:“羽雪姐姐,我们走。”      “嗯”盖头下的陆羽雪,只是轻轻应了声,然后由平玪挽着自己慢慢步出这间伴了自己二十余载的房间。      “好了吗”骑在马上的珋云问道。      “回世子爷,都准备好了”给世子牵马绳的项浩仰头禀告。      “起轿!”      媒婆高尖的嗓子一喊,十六人抬的大轿子慢慢离地,鞭炮奏乐同时响起。      “大哥哥”一名全身肮脏的男孩从人群里窜了出来,扯了扯骑在马上的珋云,然后将一张纸条塞到她手里就溜了。      珋云好奇盯着手里的纸条,无暇去顾那个溜掉的男孩,她慢慢的打开纸条,看了里面的内容,表情在瞬间僵住。上面虽然只写了四个字:京郊 ,桥上,但珋云已知道写纸条的人是谁了。      珋云抢过马绳,“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去会就回来,驾~”      项浩想拦以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世子爷骑马跑了。新郎官突然跑了,整个迎亲仪仗队也都傻眼了,没有新郎官还怎么迎亲啊。而围观的百姓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路旁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在前头负责护卫的刘吉走了过来问项浩。      项浩显得很无奈,“你去叫人顶替下这些轿夫,轿子既然抬起了就不能在半路上落地,世子爷不会逃婚的,你放心。”      “都这个时候了还闹”刘吉气的咬咬牙,“我去跟丞相和夫人解释下。”      “公主和世子妃那边我去”项浩拍了拍刘吉的肩膀,两人各自分头去解释。      话说珋云,不顾自己一身醒目的大红喜服,骑着马一路狂奔出皇城,来到纸条上所写的指定地点。      “少宫主,他来了”闻宛萍小声提醒还在对着桥下溪水发呆的主子。      听到她来了,身体不由的一颤,上官乐让两个师姐暂时退下,有些事,不方便让她们知道。      珋云跃下马向桥上望去,那抹日夜都在思念的白影正静静的林立在桥上。珋云的心情没有一丝的喜悦,多的只是苦涩,上官乐能来找自己,定是为任家的事。她压住心中的嫉妒,走了过了。      上官乐知道她正慢慢靠近,但她不敢看她,听说今天是她成亲的日子,而自己却在这个时候把她叫出来,她会不会不高兴?想到此,上官乐眉头微蹙,什么时候起,自己竟如此在意她的心情。      珋云站在她身后,心里恨得痒痒,既然你这么在意任百呈,我偏不帮你,于是故意用生疏的语气道:“上官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珋云也许该反省下自己,上官乐虽然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少宫主,但她毕竟还是个单纯的少女,自然而然的把这句话误解成珋云是真的在生气。本来是有事才来找她帮忙的,现在反而把她惹生气了,这让上官乐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开口求她帮忙。      珋云不知道上官乐正在自我纠结中,见她久久不回答自己,以为她不好意思开口,突然念头一转,想要逗逗她,而先前的那不快也忘的一干二净。      “你不说话我可是要走了,大伙还在等着我回去拜堂呢”说着,珋云还装作要转身。      “哎,别…”听珋云要走,上官乐急得转身拉住她的衣袖。      珋云忍住想要笑的冲动,摆着一张不爽的臭脸,“上官姑娘,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可是很急的,有多少人还在等着我回去拜堂呢。”      “你…你就这么急着想回去拜堂,那你走好了”现在轮到上官乐不爽了,她不是喜欢自己吗,她怎么可以去跟别的女人成亲。想到这,上官乐用力甩开珋云的衣袖,冷着脸别过去。      怎么回事?珋云眨了眨眼,她没听错吧,她没眼花吧,她鼻子没问题吧,怎么闻到一股醋味,上官乐…上官乐在吃醋?      “你…”珋云紧张的咽了咽喉咙,“你在吃醋?”      “没有”上官乐立马否认,脸上却飞上两朵可疑的红霞。      “哈哈…”珋云乐翻了,她没想到一向给人文静的上官乐,竟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上官乐任她笑,今日确实是自己失态,也不好说些责备的话,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好像不生气了。      珋云好了好久才停下,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恢复了一本正经,“上官姑娘今日约在下出来,是因为任家庄的事吧。”      上官乐冷下脸,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来意,那她刚才岂不是在戏弄自己。      “咳”珋云心虚的别过头,酸不溜啾道:“要救任家庄也不难,但你丈夫…”      “他不是我丈夫,任家庄已经退婚了”上官乐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任家庄早就被查封,任百呈失踪,她不可能不知道。      “哦”珋云心中雀跃,原来还没成亲,那么…      “你在想什么”上官乐见珋云的眼珠子在转来转去,不好的预感从全身上下袭来。      珋云不痛不痒道:“做我的小妾。”      “你”上官乐又气又羞,她没想到珋云会提出这样不可理议的要求,顿时也是羞恼成怒,“休想!”      珋云早料到她会这么干脆的拒绝,狡黔一笑,靠近上官乐猛的一把抱住她,不给她反抗的机会,附上她柔软的薄唇。      “唔…”上官乐瞪大眼了。      “喂,臭男人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闻宛萍见珋云居然亲自己的少宫主,气的跳脚,欲冲上前宰了他,却被胡明君拦住。      “明君师姐,你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臭男人”闻宛萍使劲的挣扎,她就不明白明君师姐干吗要阻止自己。      “非礼勿视。”      胡明君说出了句让闻宛萍直接吐血的话,“非你个头啊!”      吻了很久很久,直到双方几乎快要窒息了,珋云才放开上官乐的唇,趁她还处在意乱迷情,赶紧松开她,跑过去跳上马。      珋云得意的笑了笑,“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过了三天任家的人是死是活,与我无关,驾~”      “明君师姐你放开我,这个臭男人亲了少宫主居然还敢威胁少宫主,我非杀了他不可!”      “非言勿听。”      “非你个头啊!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少宫主可是被人欺负耶…”      宛若没听到身后那一直喋喋不休的宛萍师姐,上官乐呆呆的望着珋云离去的方向。唇上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温度,仿佛要告诉她,这不是梦。      虽说新郎官跑了,留了一群哭丧着脸的仪仗队,但还好,新郎官没有逃婚,自己又骑着马回来了。因为按照事先安排,新娘的轿子要在京城大街小巷行游一圈,项浩怕赶不上规定的时辰到王府,命令整个仪仗队,就是跑也要在规定时辰内将新娘安全送到王府。于是,整个京城都能看到一副搞笑的画面,一群长长的仪仗队,一边跑一边奏乐还一边放鞭炮。      等终于按时辰赶到王府,没把整个仪仗队差点当场累死,这京城来来回回大街小巷的跑,肯定得跑个把时辰,能不把人累死吗。最惨的是媒婆,赶不上年轻人的步伐,还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跑,脸上的浓妆早就被自己的汗水给弄花了,头发也是乱糟糟,这哪还是媒婆,整个就跟疯婆差不多。      虽然有些乌龙,但也添加了不少乐趣,逗乐了王府上下乃至宾客所有人,靖王更是龙颜大悦,赏了仪仗队每人一百倆。连后来到王府参加喜宴的太上皇,听了这事也乐的哈哈大笑。喜气盖过了一切,没人去探讨云世子离开的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又去做了什么。      承乾殿御书房      宗政玉祯看着从江南密探送来的密折,眉头越发的紧,朝廷派出的两位钦差,依然是毫无音讯,连密探都找不到。      桃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欠身道:“皇上,马车准备好了,该出发去王府了。”      宗政玉祯合上密折,“桃儿,明日送走扶桑使臣,朕要亲自去趟江南。”      桃儿一愣,“江南?”      “对”宗政玉祯起身走下来,“你去吩咐段小印安排一下,就你跟朕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桃儿低头应道。      江南,既是个美丽的地方,也是个险恶的虎穴,皇上此次涉险,必定是凶多吉少,桃儿无奈的暗叹。 作者有话要说:写惯了小祯小贤的感情戏,配角的戏写的着实忸忸捏捏的。 不大会写场景,各位凑合着看看哈。 ☆、第 84 章   王府门前,几个下人围着两个箱子仔细的查点世子爷和世子妃出远门用的必备物品,确认没有遗漏的物品之后,四个身体力壮的下人将箱子搬进马车里。而在王府大院,一对刚成亲才几天的新人,被全家人围在里头听着那没完没了的嘱咐。      靖王从书房出来就见到那群女人还在那儿唠叨个不停,再看看“儿子”跟“儿媳”,脸上都快要挂不住了,简直把这俩孩子的性子都快磨完了。靖王暗自偷偷笑了一把,故作一本正经的大声吆喝着管家送世子和世子妃上马车,才封了这群妻女的嘴。      薛氏王妃目送马车渐渐远去,心里有些感叹,她本以为儿子相中的是那位上官姑娘,只是没想到最后与儿子成亲的是陆家的孩子。虽然十分惋惜上官姑娘没有做成自己的儿媳,不过陆家的这孩子也不错,温柔贤淑,是个好儿媳。      珋云和陆羽雪之所以要离开京城,这还得从成亲那天说起。刚拜完堂回新房的陆羽雪,就收到她的恩师司马系托人寄来的信,信中不是道贺之类的语词,而是关于珋云的事。信中写到用少林寺的洗髓经可以接通珋云已断的筋脉,前提下必须要先将其他未断的三十八络筋脉全都打断,方可同时洗脉,其过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      陆羽雪知道不管有多痛苦,只要能恢复功力,珋云肯定都会去试。晚上入洞房,陆羽雪就将师父来信的内容告诉珋云,果如她所料,珋云听后很激动,拉着新娘子跑到父亲的书房商量着去少林寺借洗髓经。      新郎官拉着新娘子跑进父亲的书房里,虽然有失体统,但在听完“儿子”的讲述后,靖王也忘了这茬。他可是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云儿能够恢复常人一般,所以同意了她们去少林寺借洗髓经,等成亲五天后再出发。于是有了今日世子和世子妃出远门的行程。      其实她们这次除了去少林寺,还有去办件比去少林寺还要重要的事,那就是找到偷偷出宫去江南的皇上。知道皇上不在宫中,是珋云在成亲的第三天收到了上官乐的回复。上官乐答应了珋云的要求,但要珋云先放了任家百余条人命,并给她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她会到靖王府实行当初的约定。      珋云也爽快,当天去皇宫求旨,结果扑了个空。在她的逼问下,梨儿、蜜儿以及杏儿说出了皇上已去江南,只是皇上临走前再三嘱咐她们,不能泄露这个秘密,对外声称得了风寒暂不理政务,皆交由大臣们处理。      好事坏事都敢在一块了,这让珋云十分头疼,要得到上官乐得先放了任家,可是皇上又出宫不知所云。她只得去求助陆羽雪,陆羽雪给的建议是皇上出宫的事先不要声张,借去少林寺之际,顺便也把皇上给找回来。这是唯一的办法,珋云不得不同意,带着陆羽雪及几位护卫下人一同前往江南。      入夏的天,总是容易变幻无常。这不,本是烈阳高照的天,只转眼间便乌云密布,云中还时不时的有雷电划空闪过,眼看一场倾盆大雨是在所难免了。      “姐姐,看,前面有个凉亭”一名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兴奋的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座简陋的凉亭。      “赶紧过去”小女孩的姐姐也是松了口气,终于有地方避雨了。她一手牵马一手牵小女孩的手,快步向凉亭走去。      这座亭是朝廷颁令要求各地官府,在自己所管辖城镇的东南西北四个路口的十里外各盖一座凉亭,以便供过路的百姓歇息或避风雨。因凉亭都是盖在十里外,故名十里亭。      姐妹俩刚进亭内,大雨随即就哗啦啦的砸下来,那些雷电也是越打越大声。官府盖的凉亭还是蛮贴心的,不但宽敞,凉亭除了正面,其他三面还设有长度直垂地的竹卷帘。这些竹卷帘看起来是新的,可能是刚换不久。雨下的特别大,个高的姐姐赶紧将竹帘放下,避免雨水飘进来。      “姐姐,敏儿肚子饿饿”小女孩扯了扯姐姐的衣袖,略带撒娇道。      “你先坐好,我拿干粮”古亦贤指了指位在亭中央的石桌椅,走到马前,解下挂在马鞍上的小布袋。      “姐姐,今天在什么好吃的”柳敏儿坐在石椅上晃着两只小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姐姐手里的布袋,一副小馋样。      古亦贤将东西放在石桌上,从布袋中拿出用油纸包裹的干粮,微笑道:“是敏儿最爱吃的鸡腿哦。”      “哇”柳敏儿欢喜的拍起小手,模样特别的可爱。      正当姐妹俩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外边传来马蹄声。三辆马车正冒着大雨赶路,路过十里亭也不停下避雨,急匆匆的驶过,十分赶的样子。古亦贤淡淡瞥了一眼,继续低头啃鸡腿。      这场及时雨只下不到半个时辰就停了,古亦贤和柳敏儿收拾好东西便启程继续赶路。鬼知道下场雨会下到什么时候,所以她们得在下一场大雨来临之前赶到扬城。所幸,到达扬城时,大雨不但没再下反而放晴了。      按照古亦贤的推算,扬城等同自己那个世界的扬州。从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也知道了这个世界有的东西不同于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这里的古代地图虽然跟原世界古代是一模一样,但地名却不同。比如,如果被朝廷视为重要的区域都是用“城”来划分,而不是用“州”。      “姐姐,好漂亮啊”处在儿童阶段的柳敏儿,和别人家的小孩一样,对眼前美不胜收的大千世界总是充满新鲜好奇和蠢蠢欲动。      古亦贤摸了摸敏儿的小脑袋,柔声道:“我们先去找家客栈休息,晚上姐姐定带你出去玩。”      “好”柳敏儿仰望着姐姐应道,眼中尽是对姐姐刚才那句话的期待。      古亦贤带着敏儿在扬城城西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要了间上等的双人房,虽然这家客栈在扬城并非有名,但住的人也不少,都是些偏穷的百姓群体。      客栈里突然出现了一名仙子般的女子,引起不少人的关注。扬城美女在江南也是出了名,有美女从你身边晾过本就不稀奇,能受关注只因这家客栈还真没出现过哪位美女,一时间当然成了这家客栈里余后谈笑的对象。      俩人在客栈休息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天已微黑,敏儿便迫不及待的缠着姐姐带她出去玩,古亦贤无奈,整理了下包袱,就带着敏儿出去玩。能够有机会游玩古代扬州,古亦贤当然也是兴奋不已,一口气带着敏儿从城西逛到城东,不管是游船还是品尝特色小吃,俩人玩的是不亦乐乎。直到敏儿玩累了睡着了,古亦贤才背着她回客栈,反正时间多的是,还可以慢慢玩。      古亦贤背着敏儿回到城西客栈,瞥见大厅里坐了四名正在悠闲喝茶的捕快,二楼扶栏也围了不少客人,好似在看热闹。正当她选择要无视这群人回客房时,客栈的掌柜叫住她。      “客官,你可回来了”掌柜的语气显然是在等这位客人等了很久。      古亦贤瞧了瞧客栈所有客人包括那四个捕快,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不好的预感,好像发生了什么有关自己的事。不等掌柜说明,古亦贤背着敏儿运起轻功,飞向自己的客房。      说不上狼籍,只是包袱里的东西被七零八落的扔在地上,比起这个,地上几块被撕碎的画像更能触动古亦贤的神经,那是祯儿的画像。压住心中怒火,古亦贤将敏儿轻轻放到床上,弯身一一捡起画像的碎片。她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个该死的小偷。      四名捕快和掌柜走了进来,见那名失窃的女子在对着被撕碎的画像发呆。      四十多岁的铁捕头,虽然阅历无数,但还是头次在一位女子身上感受到那股浓烈的杀意。不由的揣测那位女子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偷了,于是问道:“小姐,可确认清楚了,丢了哪些物品?”      “一把剑和几张银票”古亦贤冷冷回道,这些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祯儿的画像被毁,可恶的小偷。      “大人”门外,店小二喊着跑进来,“天下第一楼的月掌柜来了,说是要找这位客官。”      古亦贤瞥向店小二,“找我?”      铁捕头纳闷,“天下第一楼的月掌柜怎么来这里?”      店小二自己也是纳闷,天下第一楼在大江南北可是出了名的大酒楼。月掌柜在扬城也是有名声的人,这位大人物怎么会跑到自家小店来了。想归想,店小二还是把那位大人物的话传给铁捕头,“大人,月掌柜说了,他们抓到了偷这位客官东西的小偷,这会儿人正在楼下等着呢,还指名要见这位客官。”      “咦”铁捕头发出一声惊讶,“月掌柜什么时候对抓小偷感兴趣了…”      铁捕头话还没说完,只觉一道白影晾过,在还搞不清啥状况时,屋内原本的那位女子早不见踪影了。      “人呢?”      “头儿,那位小姐已经下楼了”一名捕快好心的提醒道。      铁捕头惊讶,“我怎么没看到她下楼?”      “刚才你只顾着说话,这位小姐功夫了得,咻的一下人就没了”另一名捕快对刚才女子所展现的轻功是十分的崇拜。      “那还愣着干吗,走,下楼看看去”铁捕头大手一挥,带着手下一起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是赶鸭子上架催出来的,还没想好要小贤怎么闹江湖,在度娘那考据也考的我头晕目眩。 ☆、第 85 章   大厅里,坐着一位红衣女子,女子身后站了两个似保镖的壮汉。在红衣女子脚旁,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男子显然被教训过,脸上挂了不少的淤青。而二楼的扶栏,依然还是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客人。      古亦贤飘到躺在地上的男子前,低头冷冷的看着他,“你就是那个小偷。”      “女侠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偷满脸痛苦的求饶,他现在后悔当初怎么去偷了这个女人的东西,被抓到不说,还被两个壮汉狠狠的揍了一顿,全身肋骨都不知断了多少。      “东西呢”古亦贤的拳头握得咯咯响,她没忘记祯儿的画像是被他撕毁的。      “姑娘,你的银票在这”红衣女子指了指桌上的几张银票,声音温和有礼。      瞥向桌上的银票,古亦贤脸色更加的难看,一把揪起小偷的前襟,“剑呢,我的那把剑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什么剑,我没看到”小偷哆哆嗦嗦的回答。      “咯吱~”      “啊——”      一声凄厉的喊声,把楼上看热闹的客人吓的缩回脖子,怕怕的看着楼下那位白衣女子。      “我不介意再废掉你的另一只手”古亦贤松开小偷,脸色十分阴森。      “我说我说”小偷恐惧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刺骨的疼痛警告着他,眼前的人比刚才那个红衣女子还要恐怖,“小的当时根本无意要偷女侠的东西,只是路过客栈后门,看见铁公子从女侠房间的窗户跳出来,当时他手上拿着一把剑,不知那把是不是女侠的剑。”      “所以你起了盗窃之心,跑到我房里偷东西。那我问你,那副画是不是你撕的,还有,偷我剑的人你认识吗”古亦贤沉下脸,居然有人偷剑。      小偷涨红着脸,“那副画是我撕的,那个偷你剑的人是铁剑山庄的公子铁岭,整个扬城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      “好”古亦贤再次握紧拳头,“铁剑山庄在哪里?”      “城南”小偷缩回脖子,好可怕啊这女人。      古亦贤转身看向那位红衣女子,年纪与自己没差不多,她的衣服虽红的很醒目,却看不出一丝风尘模样,那样的红,仿佛是最适合她了。      古亦贤拱手,“这位便是月掌柜吗?”      “正是,小姐叫我月岚便可”红衣女子微微颔首。      “柳贤”古亦贤报出真名,毕竟自己的真名如今太过响亮了,一路南下时,走到哪儿,哪儿能听到别人在谈论关于“古亦贤”的话题,为了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暂时改名。      月岚带着几分玩味的表情,居然改名了,“柳小姐是否有事要月岚帮忙?”      “正是”是个聪明的女人,古亦贤暗中赞赏,她不是没看出月岚那玩味的表情,“舍妹因贪玩过头,此刻正在客房里休息,在下想请月岚小姐照顾一下。”      月岚起身,“柳小姐放心,月岚定会代你照顾好令妹。不过,在此不方便,月岚想将令妹带到寒舍,不知柳小姐可否?”      古亦贤先前听小二说天下第一楼的月掌柜在楼下,那么月岚的意思是要将敏儿带到天下第一楼去。这天下第一楼遍布各国,十分有名,敏儿呆在第一楼或许较为安全,“那有劳了,柳贤在此多谢月岚小姐。”      “柳小姐难道要去铁剑山庄”月岚明知故问道。      古亦贤点点头,不想多说,正欲前往,却被一直呆在楼梯的捕快包围住。      “柳小姐,关于此案,还是交与官府处理,定还小姐一个公道”铁捕头挡住她的去路,刚才听谈话,有扯到铁剑山庄,他不得不先发制人,再查清此事。毕竟铁剑山庄与自己也有几分血亲,铁岭是自己的表侄,他不相信堂堂的铁剑山庄公子,会去偷一个姑娘家的剑。      古亦贤厌恶的扫了一眼,从那晚之后,她最恨的就是官。现在倒好,她不去惹官,官倒自个儿跑来惹自己,那么别怪我不客气了。古亦贤身影在四人一闪而过,待再次看清她时,人已在门口。      铁捕头脸都黑了,搞什么这个女人,只是瞬间自己的身体居然动不了,不止自己,连手下都被点住,当捕快怎么都这么窝囊,连个女人都制服不了。      古亦贤离开客栈,按照小偷所说,来到城南。她不是没听过铁剑山庄,当初在小镇疗伤几日时,闲着没事就坐下来听一位老爷爷讲江湖轶事,才知道原来这个古代也流行八大门派,少林、华山、玉山、蜀山、黄山、青城、北岳、南洞庭。还有另外的四大世家,以医济世的神农山庄,以剑出名的铁剑山庄,以施善于民的百善山庄,最后一家是以经商富贾的任家庄,不过听说被抄家了。      铁剑山庄很好找,只要在城南,看见哪家的房子最大哪家就是铁剑山庄了。况且铁剑山庄里里外外到处张灯结彩,门前也是人进人出,十分的热闹,看起来是在办喜事。古亦贤正想要进去,还没跨进门槛,就被一个看似管家的老头拦住。      “姑娘可有请帖”管家礼貌的问道。      “没有”古亦贤干脆回答,又不是来喝喜酒的,要请帖干吗。      管家一愣,随即还是很有礼貌道:“抱歉了姑娘,今晚我家老夫人过八十大寿,宴请的都是江湖有望之士,没有请帖不能进去,还请姑娘请回。”      “我是来找铁岭”古亦贤冷道,寒光射向管家,这老头分明是狗眼看人低。      管家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姑娘认识我家公子?”      “不认识”古亦贤不爽了,跟这老家伙废话什么,直接闯进去。      这么想着,不等老头回话,古亦贤再次欲进去,结果还是被两个看门的弟子横手挡住,她也不客气,直接撩倒这两人。几个要进去祝寿的客人,见门口有个女子和铁剑山庄的弟子打起来了,吓得退后。      “姑娘你…”管家没料到女子居然要硬闯,还打伤了弟子,顿时大怒,“来人,拦住她,今天是老夫人大寿,由不得她来闹事。”      “是!”      从庄里涌出大批铁剑山庄的弟子,将古亦贤逼退到广场,而缩在墙角的客人趁机赶紧进庄避难。      管家现在匾额下,一副居高临下,“姑娘,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请回,老夫不想让人说我铁剑山庄欺负一个弱女子。”      “哼”古亦贤冷哼一声,好久没动动筋骨,这身盖世神功都快当摆设了。      古亦贤白影一闪,打伤临近的一男子,从他手中夺过剑。大伙见女子率先动手,那他们也不用多客气,集体上阵。      外面的打斗的剑声惊动庄里的所有人,从大院到大厅,都能听到。      “外面出了什么事”今晚的寿星铁老夫人,厉声问道。      一名中年家丁跑了进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老夫人,外头来了个女人,说要找小公子,管家不让进,就打了起来。”      铁老夫人脸上一沉,大喝一声,“岭儿!”      站在铁老夫人右手旁的一名少年,吓得走到铁老夫人面前跪下,“奶奶。”      “到底怎么回事,外边的女子是不是你招惹来的”铁老夫人厉声质问。      “不是啊奶奶”铁岭急忙解释,“什么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铁岭的哥哥铁峰站出来替弟弟解围,“奶奶,弟弟虽然调皮了点,但绝不会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来。”      “奶奶,要不我们出去看看,既然那位姑娘是冲着弟弟来,咱们也得出面问问”铁家二小姐铁宜柔声道。      “也好”铁老夫人起身,“轶儿,我们出去看看。”      “是,娘”铁轶忙将搁在椅旁的虎头杖递给母亲。      “诸位请先入座,老身去去就来”铁老夫人对客人歉意道。      “老夫人尽管去去便是,我等在此恭候,只要不影响老夫人的大寿就是。”      “多谢诸位了”铁老夫人朝众人谦然一鞠,便与家人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边,古亦贤只要几招,就把十来个大男人打趴在地,气的那管家脸都绿了。为了挽回面子,正欲亲自上阵收拾眼前嚣张的女子,被赶来的铁老夫人喝住。      管家让开身,铁家人一字排开的站在石阶上,当看到地上七零八落的躺着自家弟子,无不惊讶。其中,最惊讶的就是铁岭了,他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找上门来了,当即心虚的想溜回去,却被哥哥铁峰一个严厉的眼神瞪住。      “紊儿,将师弟们扶回屋”铁轶再怎么火大,也不能当面对着一个女人发,只得先处理好徒弟的伤。      “是”石紊低头应道,大手一挥,从庄里再次涌出一批弟子,两人一组扶起受伤的弟子回庄内。      待弟子都被扶回去,铁轶走下阶,“姑娘,老夫是铁剑山庄的庄主,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姑娘的事,不知姑娘为何来此闹事。”      古亦贤随手扔掉剑,走上前几步,微微颔首,“庄主,小女子并非前来闹事,只是贵府有人偷走小女子的剑,故前来索回宝剑。未料,你们的管家狗眼看人低,通报都不通报,就要赶小女子走,无奈只好用武力解决。”      古亦贤说完这些话,嘴角抽抽搐,全身激起鸡皮疙瘩,到了古代,连说话都变得文皱皱,还得有礼貌的客客气气,真是够恶心的。      “哦”铁轶暗自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子,此女子长得国色天仙温婉有礼,很难想象是个武功不弱的人,竟能打倒自己的十来个弟子。不过,在听到她说庄里有人偷了她的剑,铁轶开始谨慎起这个女人。众所周知,铁剑山庄由剑闻名天下,怎么可能去偷一个女子的剑,这传出去,铁剑山庄的名声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这位姐姐,你方才说你的宝剑被人偷,还指名是我们铁剑山庄的人,不知姐姐所说的小偷是哪位”铁宜有礼的问道,她也察觉到弟弟脸上有些异样,顿生起疑。      “铁岭”古亦贤冷道。      “岭儿”铁老夫人的虎头杖一蹬,喝道,“可有此事?”      “没有,绝对没有,她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她”铁岭决定死不承认,反正奶奶肯定只会相信自己。      果不然,铁老夫人脸色缓和了下来,她也步下石阶,“姑娘,我铁家虽然不大,但要什么还是有什么,孙儿固然调皮,也不可能做出偷盗的事来。”      “老夫人”古亦贤冷眼瞥了眼铁岭,“打扰你的大寿,我柳贤在此致歉,但此剑不是一般的剑,丢不得。常人都说铁剑山庄是最讲公道,柳贤斗胆请老夫人能否派人搜下另公子的房间。”      好一个伶牙利齿的女子,铁老夫人眯起双眼,“也好,峰儿,去你弟弟房间搜一下。”      “是”铁峰应声,转身回庄内去搜弟弟的房间。      铁岭一听要搜自己的房间,反而松了一口气,幸亏没将那把偷来的剑放在房里,不然被搜了出来,父亲非打死自己不可。      古亦贤也察觉到铁岭脸上的变换,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别以为没能从你房里搜到剑,就万事大吉了,即使把铁剑山庄翻了,我也要拿回无双剑。      铁老夫人和铁轶也看出女子那股冰冷的笑意,暗觉不妙,即使搜不出剑,这女人无论如何是一口咬定她的剑在铁剑山庄里。 ☆、第 86 章   铁峰很快便回来,如铁岭想的那样,是空手而回。正当古亦贤决定不多说废话凭武力解决问题时,铁轶的大弟子石紊拿着一把剑从庄内出来。      “师父,弟子在药房给师弟拿金创药时,发现了把不是庄内打造的剑”石紊恭敬的将剑捧到师父面前。      “大师兄,你怎么拿着那把剑”铁岭惊呼,当他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铁岭!!!”      铁老夫人和铁轶咬牙切齿的瞪向孙儿(儿子),没想到这小子真的去偷一个女孩家的宝剑,这传出去,铁剑山庄的脸都被这小子丢尽了。      铁岭吓得走下石阶扑通跪下,“爹,奶奶,岭儿知错了。”      “你…你…混账的东西”铁轶大怒,狠狠的掴了他一个耳光子。今天母亲过寿,宴请了不少的江湖豪杰,连八大门派都赏脸前来,如今却在众人之下丢尽了颜面,这让他情以何堪。      “岭儿”一直沉默的铁夫人,看到儿子被丈夫打出了血,心疼的冲过去,抱住儿子,“岭儿,还疼吗…”      “娘”铁岭哭着埋在母亲怀里,现在唯一能帮自己说好话的就是母亲了。      铁老夫人顺了顺火气,厉声斥问:“为何去偷一个姑娘家的剑,难道我们铁剑山庄就没有一把让你顺心的吗。”      “因为…因为她的那把剑跟爹书房里挂的那副画像一模一样,所以…所以…”铁岭畏畏缩缩的解释,脸也涨红了。      “一样?”      铁家人愣住了,铁轶拿过剑,仔细端详剑鞘上的图纹,上刻有太阳、青鸟和几个不认识的奇怪文字,剑式是古时代所用的剑,重量比一般的剑还要重,并非是用铁石所造。铁轶越看越惊讶,他的心中有了底,正要拔出宝剑时,忽感一道劲风将自己的身体往前推,双手一松,剑飞了出去。铁轶急忙运起真气,稳住自己的身体,心中不由暗叹:好强劲的功力。      拿回自己的剑,古亦贤打算闪人,可是好像有人不让她走了。      “柳姑娘请留步”铁老夫人出言唤住欲离开的女子,“柳姑娘可知此剑的来历?”      古亦贤回过身,“知道。”      铁老夫人露出精明的眼色,“此剑名为无双剑,乃是铁家先祖所铸…”      “老夫人”古亦贤客气的打断她的话,“周王朝时代,周王得到一块千年玄铁,便命铁匠打造一把独一无二的宝剑,当时参加铸剑的铁匠有一百三十六人。难道说这一百三十六名铁匠都是你们先祖,那全天下姓铁的人是不是都是你铁剑山庄的亲戚。还有,老夫人是否该纠正一下,千年玄铁可是周王所得,此剑名也是周王所取。”      铁老夫人涨红了脸,原本打算跟这个柳贤拐拐弯,让她交出无双剑,没想到反被这个柳贤将了一军。      “阿弥陀佛”伴随着一道念佛声,从铁家人身后走出一位老和尚。      原本在大厅等候的客人,全都出来了,只因铁老夫人刚才的那句无双剑。      “大师”古亦贤双手合十,她自问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要对方客气,她自然也会客气说话。      “敢问女施主,是从何处得到此剑”老和尚一脸温和的问道。      “此剑是晚辈因缘巧合之下,受一位前辈所赠”古亦贤觉得这老和尚出来是来套话的。      “哦,女施主所说的那位前辈是何许人也”果不然,老和尚继续追问。      “大师”古亦贤放下手,目光一冷,“晚辈前来只是讨回宝剑,并不是像个犯人一样回答你们每个人的问题。”      老和尚不恼,继续谦和道:“女施主有所不知,四十年前,魔头风无极仗着无双剑在江湖横行十几年,杀我少林寺弟子百余人。八大门派联盟欲围剿风无极,不料这魔头却突然失踪,这一失踪就是二十年,老衲自然想过问一下。”      “阿弥陀佛”古亦贤有模有样的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大师,前辈已去世,上一辈的恩怨晚辈也不想过问。”      “风无极这魔头已经死了,这是真的吗?”      “死了好,听我师父说当年这魔头血洗我青城派,十分残忍。”      “当年我华山也损失惨重,这魔头终于遭到报应了。”      听着这议论纷纷的旧账,老和尚叹道:“罪孽啊。”      “哈哈哈…没想到今晚连无双剑都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啊哈哈哈…”      夸张而又嚣张的狂笑,如魔咒般震动大地,抵挡不住音波侵蚀的人痛苦的滚在地上哀嚎,只有少数高手用内力镇压住音波方可不受侵蚀。      古亦贤很无语,有必要这么高调吗,这让人不爽。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往音波的始源投了过去,笑声嘎然而止,从铁剑山庄的屋顶上,飞出五个穿黑袍的男子。本在地上打滚的各门派弟子,忍着内伤慢慢爬起,躲到一边去。      “土老邪,你来干什么”铁轶的脸色十分难看,今晚是母亲的大寿,本事喜庆的事,却因土邪的出现必将是一场血灾。      鬼轮教,二十多年前还只是群乌合之众的小门派,却在风无极失踪后,其发展猛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是继风无极后,又是武林最头疼的敌人,风无极毕竟是一个人,可鬼轮教是人数达上千。而且鬼轮教门下的五行十二肖护法个个武功高强,更别说那位神秘的教主了。在敌人尚未明确之前没人敢去剿灭,否则死的是自己。今天这位一出场就笑得夸张的土老邪,是五行之中的土护法,相传他十分好女色,专门采阴补阳,凡是被他看上的女子,无不被他糟蹋过,有的更是在用完之后将其杀害,手段及其残忍。      “小娘子,身手不错嘛”土老邪贼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白衣女子,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      古亦贤全身抖的厉害,不是因为这个土老邪那色迷迷的表情气的发抖,实在是眼前这位土老邪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笑。眼前这家伙的发型夸张的不行,中间隔开,两边的头发根根竖起,最重要的是,他那头发眉毛以及乱糟糟的胡子竟全都是绿的,简直够雷人。古亦贤以为只有二十一世纪的人喜欢雷人的造型,没想到这里的古人也这么夸张。      土老邪见她全身在抖,以为是在怕自己,颇是得意,“小娘子,你要是从了老子,说不定老子会考虑考虑不杀你。”      为了自己的形象,古亦贤还是忍住笑意,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不理他,找了棵树,在树下的石墩上坐下。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武林高手群殴的场面,今儿有机会现场体验这刺激的视觉,她怎能错过这场好戏。      土老邪看着女子居然镇定自若的坐在树下,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坐在那干啥?看戏?      “土老邪,平日你作恶多端,今日却自动跑来送死”一名门派的弟子大声喝道,土老邪那目中无人的嚣张样,实在让人火大。      “嘎呸,乳嗅未干的小毛孩,瞎嚷嚷的干什么”土邪不屑的朝他吐了口沫星。      “你…”门派弟子气结。      铁轶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位逞强的少年,是黄山派的弟子。他在石紊耳边低语几句,石紊点了点头,回庄内。      土老邪双手叉腰,扫视一周,看所有人都用惧怕的表情看着自己,十分得瑟,“老子今天给你铁剑山庄面子,特地赶过来给你老太太祝寿来了。”      “老婆子不敢当”铁老夫人冷冷道。      “咝、咝、咝…”      什么声音?古亦贤回头看向背后,却什么也没有,难道听错了?      “咝、咝、咝…”      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空气中逐渐有股浓烈的血腥味,古亦贤全身戒备,警惕四周。      本来还在互相说客套话的双方,也闻到了异常的血腥味,停下来,戒备的观望四周。      “咝~”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地面居然出现轻微震动,周围的人一片惊慌,看热闹的百姓早撒退就跑。      “咝——”      一条巨大的白蛇,不知从哪里窜出,吐着血信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条白蛇的个头不是一般的大,只是团在一坨居然就跟铁剑山庄的房子差不多高,这要是完全直起,少说也有百来丈长。      “蛇、蛇,好大的蛇啊——”      各门派的弟子也出现慌乱,纷纷逃进铁剑山庄,虽有几位见惯世面的高手尚还能镇定下来,但每个人心中都对眼前的庞然大物有几分畏惧。      古亦贤扶额,她现在一看到蛇就想作呕,药谷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逐渐在脑中回想,“呕~”      “你个毒万里,想要吓死老子是不是”土老邪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没有半分惊吓,“我说,你家的小白蛇怎么会跑到扬城来了。”      “哈哈…”一阵大笑,只见一位西域着装的男子从空中飞跃到白蛇头上,“这儿到处都是互通的河流,小白蛇嫌热,刚好可以在水里泡个澡。”      “奶奶个熊,那得吓死多少人”土老邪乐了,可以想象当人们看到水里一条巨蛇时,肯定被吓个半死。      “鬼轮神教,天下无敌。顺者我昌,逆者我亡!”      空中传来几句整齐的念词,四个红衣男子抬着轿从飞落到巨蛇前,紧接着又有两男两女出现,其中一位女子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长盒。      四人也是用轻功飞到轿旁,低头恭敬道:“有请教主!”      “鬼轮教!”      铁剑山庄这边的人,恐惧的盯着轿子,鬼轮教一向深不可测,没想到那位神秘的教主居然会出现在铁剑山庄,来者定不善。      “啊~这么快就到了”声音懒洋洋而稚嫩,好似主人刚睡醒了般。      小孩?古亦贤愣了,刚才的声音分别是小孩的音线。当轿里真的走出一名大约十来岁的小男孩时,整个四周一片安静。可能没人会接受这样的玩笑吧,搞了这么大的排场,鬼轮教的教主居然只是个小男孩。      “哗~”小男孩展开折扇,一手背后迈向前几步,像个温文尔雅的书生,“打扰各位了。”      “阿弥陀佛”老和尚习惯的念了句佛号,语中没有惊讶反而镇定自如,“小施主带着敝教教徒前来铁剑山庄,可是有何贵干?”      “晚辈游玩江南路过扬城,听闻铁剑山庄的铁老夫人今日过八十大寿,故不请自来,也来沾沾铁老夫人的光”小男孩彬彬有礼道,语言举止间尽显出只有大人才有的成熟稳重,很难想象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不敢当”铁老夫人算是客气的回应,这小魔头,狡猾的很,可不是当当来祝寿这么简单,着实大意不得。      “哗~”小男孩合上折扇,“火舞姐姐,呈上贺礼。”      五行之中的火护法火舞,拿着贺礼走到教主旁。而一直从未离开过师父的石紊,面不改色的上前接过贺礼,退回师父身旁。      “铁庄主不看看里面是什么宝贝”小男孩笑吟吟道,一脸的人畜无害。      铁轶没想到对方要自己当场打开贺礼,不由的僵住,暗叫不好,其中必有诈。       ☆、第 87 章   “怎么,怕我们给的贺礼不够份量”小男孩挑衅的扬起下巴。      话都这么说了,明知有诈,铁轶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打开红色盒子。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给人清爽不少,但铁轶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盒子里是一把透着冷气的宝剑,剑鞘上刻有大小不同的茉莉花朵。身为铁剑山庄的庄主,铁轶不可能不知道这是把什么剑。      “寒冰剑!”      “铁庄主果然名不虚传,一眼便能认出此剑”小男孩笑眯眯的继续摇着折扇,眼中似是在看好戏般。      铁轶铁青着脸,没想到鬼轮教当真要置我铁剑山庄于死地。他要是不收下寒冰剑,鬼轮教肯定借题找我铁剑山庄的麻烦,但要是收下寒冰剑,天女宫那边的人,也不好交代,到时候夹在中间的自己是有口难辨。      寒冰剑,世间十大名剑之一。是天女宫代代相传的宝剑,只有被任命为天女宫的主人才能拥有此剑,所以寒冰剑对天女宫来说是及其重要。天女宫虽不是什么邪门歪派,但也从未与哪家正派有过来往。因其派与我朝是同年创立,也经历了二百多年,再加上她们收的弟子尽是些被遗弃的女婴或者受难的女子,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望大门派。      “师父”石紊担忧的看着师父,他也听闻过寒冰剑是天女宫的镇宫之宝,鬼轮教把它偷来再赠与师父,分明是想陷害师父。      就在这时,一群蒙面的白衣女子从东侧房顶上徐徐飞起,如百花之中的蝴蝶,款款的落于地面。      为首的女子冷冷的盯着鬼轮教的教主,“盗我宫中之剑,伤我宫中之人,我天女宫必将讨回公道!”      咦,这人的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啊,古亦贤仔细瞧着那位女子,不但声音耳熟,连这面相也有几分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哎呀”小男孩故作惊讶,语中略带几分撒娇,“这么快就被神仙姐姐逮到了,真不好玩。”      女子不为所动,冷道:“阳颐,你派人盗走寒冰剑,只是用来送人的吗。”      小男孩阳颐,嘿嘿一笑,换上讨好的笑容,“神仙姐姐,我只是逗你玩而已,别生气别生气。喏,寒冰剑在铁庄主手里。”      女子眼眸一转,望向石紊手中被打开的盒子,躺着盒中的寒冰剑,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亮光。      铁轶脑中一闪,恢复往日的镇定,拿起寒冰剑,走向天女宫的人,“姑娘,老夫并不知晓鬼轮教的教主原来是在开玩笑,竟拿贵府的宝剑当贺礼。现在误会解除,这寒冰剑自然是完壁归赵。”      女子接过寒冰剑,微微颔首,“多谢铁庄主明辨是非。”      “哪里哪里”铁轶也是暗松了口气,转身回原来站的地方。      “咦,就这么完了”阳颐这次是真的惊讶,“怎么不打起来?”      女子举剑指向阳颐,“阳颐,打伤我宫中姐妹这件事,我上官乐今日定要讨回。”      “不是吧”阳颐后怕的退了几步,“神仙姐姐,我可不想伤你。”      土老邪看不惯教主居然怕一个女人,跳到他身后,“教主,你怕她什么,只不过是一把小小的寒冰剑而已。这天下只要是教主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当今皇帝的龙椅,俺也给你弄来。”      土老邪的话,听得铁剑山庄马头的所有人不由的冷吸一口气。当今皇帝的龙椅都敢弄,鬼轮教当真是狂妄极点。      “是吗”低着头,古亦贤缓缓站起,祯儿的龙椅,他们也想偷吗...      平淡的语气,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如鬼魅般,吸引众人目光,树下的女子低着头,看不出是何表情。      土老邪微愣了一下,尔后又哈哈大笑,“哈哈,小娘子,你不说话老子都差点给忘了。怎么,不相信老子的话?那好,等这破铁剑山庄搞定之后,老子就去把皇帝那娘们的龙椅偷来给你瞧瞧。”      “锵——咻——”      “小心!”      “爆——”      瞬间的爆破声震响周围,带动冲击的气流和碎石向众人扑面而来,大伙本能的抬起胳膊挡住碎石。待一切恢复平静,每个人都不可置信得看着眼前的景象,土老邪原本站得地方,竟被破开了一个半丈深的洞。这个柳贤,到底拥有何等的功力,一剑就能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跳到西侧房顶的土老邪,也是目瞪口呆,如若不是火舞的提醒险险躲过这一剑,估计自己现在早就被劈成两半。      古亦贤挥剑指向房顶上的土老邪,周身逐渐弥漫浓浓的杀意,依然用平淡的语气,“大叔,你杀死谁偷了谁,我一概不管。但你要是敢动当今皇上一根手指头,我就先让你去阎王地府报道。”      混江湖的人,不论是正派还是邪派,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好面子,所以为面子而死的英雄也有不少。      土老邪也不例外,刚才的那一剑,提醒自己眼前的女子深不可测,但活了大半辈子的他,怎肯甘心向一个女人低头。怎么说自己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土老邪,这要是传出去,他土老邪还要不要在江湖混了,到时候连鬼轮教在江湖也会被人笑话。      土老邪咬咬牙,腰杆一挺,“小娘子,这世间没有老子得不到的东西。别说是龙椅,就是皇上她娘们,老子也照样办了她!”      “找死!”      土老邪低俗的话语彻底激怒了古亦贤,跃身飞上房顶,带着满腔怒火,举剑狠狠砍向土老邪。现在的古亦贤,满脑子都是要杀土老邪的念头,挥出的每一剑,剑剑致命,土老邪只能一味的左闪右躲,根本毫无还招之力。      “不好”阳颐暗叫不妙,那白衣女子的武功远远超过土老邪,只怕没用多时,土老邪便有生命危险,“水、火、木、金,上去帮帮土老儿。”      “是”四人得令,齐齐飞上房顶,围攻白衣女子。      “欺人太甚!”      上官乐从小在天女宫长大,自然其深受影响,最看不起别人以多欺少,特别还是欺负一个女子。心中的那股正义感,使得上官乐顾不得其他,抽剑飞上房顶。      古亦贤一剑挥退五行护法,见上官乐居然也上来,有点纳闷,“上官小姐,你上来干吗?”      “这位姐姐,他们欺人太甚,我天女宫岂能袖手旁观”上官乐义正言词道。      古亦贤错愕,当初在京城与她只有两面之缘,看不出这个上官乐还是个蛮有正义感的女侠,珋云喜欢的女孩子果然也不是一般的人呐。      “珋云的眼光蛮不错”古亦贤调侃道。      上官乐一愣,听到她提到她的名字,小脸微红,幸亏是蒙面,没人能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你是?”      古亦贤放下剑,“珋云是我结拜兄弟,我与上官小姐有紫禁山有过一面之缘。”      紫禁山?上官乐细细回想,随即是惊讶和欣喜,“你就是那日救我的恩人?”      “恩人不敢当,是珋云求我救的”头一次被人叫恩人,古亦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上官乐两手拿着剑与鞘抱拳道:“原来恩人是位女子,当日承蒙恩人出手相救,我上官乐在此铭记,他日定当奉还这份恩情。还未请教恩人贵姓?”      “免贵,叫我柳贤就行”古亦贤心虚的搔搔脸颊,欺骗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孩子,果然是种罪过。      “柳贤姐姐”上官乐未有怀疑,信以为真。      在京城时,珋云从未说过她的结拜兄弟是位女子,嘴上也总是老大老大的叫,也难怪上官乐不知当日在紫禁山出手救下自己的恩人的名字。      “我说,你们到底还打不打”土老邪打断二人谈话,这女人怎么一混到一起就变得啰嗦了。      古亦贤瞥了一眼土老邪,“上官妹妹,你让开,那个小屁孩就交给你了,对付这五个人,我还是处处有余。”      阳颐听到别人叫自己是小屁孩,不爽的叫道:“我才不是小屁孩!”      “嗯,柳贤姐姐要多加小心”上官乐只是叮嘱一声,提剑飞向阳颐。既然柳贤姐姐说得那么有把握,就不必去妨碍她,况且自己还有些事确实要找阳颐算账。      绝不允许你伤害教主!”      火舞欲挥掌攻向上官乐后背,却被古亦贤一剑挑开。其他四位护法也想飞过去护主,都被古亦贤拦下,六人一下子纠缠了起来。      “哇哇,神仙姐姐,真的要打啊”阳颐轻轻用折扇挑开刺来的剑,可怜兮兮的望着神仙姐姐。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高的内力,俨然不能将他与一般孩童相看。打定主意后,上官乐出招也不那么客气了,寒冰剑在她手中如烟花飞舞,绚丽夺目。      两边都是高手级的对打,各门派看得惊心肉跳,房顶上的六人不停互相攻击,瓦片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整个房顶眼看都快要承受不住的坍塌下来。      古亦贤跳到铁剑山庄最高的房顶,也就是铁剑山庄匾额的上头。聚起真气灌入剑中,手中的无双剑逐渐呈金色通明,“龙——吟——”      阳颐躲开上官乐的剑,往上一看,吓得冷汗直流,急忙大叫:“快闪开!”      “凤——诀——”      但来不及了,巨大的剑流击向五行护法。在下面的众人,只觉脚下大地一阵地动山摇,强劲的流风在耳边刮得呼呼作响,周围全是灰尘,呛的大伙直咳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等一等,还有一章节码了一半。 ☆、第 88 章   “土老儿、火舞姐姐、金风哥哥、木青姐姐、水晟哥哥!”      阳颐发疯一样冲进几乎被夷为平地的房子,灰尘挡住了周边视线,他看不到任何人,只能流着泪水在废墟里寻找。小小的身子没了平日的嚣张,现在的阳颐,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教…主…咳咳…”      在阳颐脚下不远处,一只沾满血的手从废墟底下伸出,那道声音十分虚弱。      “火舞姐姐”阳颐喜出望外,跑了过去跪下拼命的移开压在火舞身上东西。      灰尘正慢慢散去,一直站在巨蛇头上的毒万里,目睹了自己的同门遭到不测,顿时怒火升起,“小白蛇,砸死她!”      “咝——”      巨蛇似是听懂主人的命令,扬起尾巴,缓缓扫向房顶上的古亦贤。      “快跑,蛇向这边攻击来了!”      房下的众人,看到那条恐怖的蛇尾巴扫过来,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      古亦贤傲然挺立,双眸冷瞪那条巨蛇,口中只挤出一个字,“滚!”      “咝~”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条巨蛇的尾巴居然停在半空,吐着血信,两只大大的眼睛盯着古亦贤。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况且这头蛇还是活了百年的老蛇,对周围环境固然十分警觉。牠从她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那股气息不是一般的同类才能拥有,除了蛇王赤炼蛇。巨蛇收回尾巴,盯着她畏惧的退后。      “咦?小白蛇,你怎么了”毒万里诧异,这蛇居然怕那个女人,太不可思议了。      巨蛇头一扬,甩掉头上的主人,从哪里来就从哪里溜了。可怜的毒万里,被自己的爱蛇这么重重一摔,半个身体挂在房顶上一动不动。      “大师”铁轶捂着口鼻走向老和尚,眼色复杂的看着西侧变成废墟的自家房子,“居然是龙吟凤诀,这个女人到底是风无极的什么人。”      “咳咳”老和尚也被灰尘呛得直咳嗽,“不,当年师父与风无极过招,我也在场,没见风无极这么厉害过,这个女施主绝对要比风无极强。老衲如果没眼花,刚才的那一剑,女施主并未使出全力。”      铁轶仰头看向柳贤,一身绝世武功,再加上手中拥有十大名剑之首的无双剑,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恐怖的令人寒颤。      救出火舞,视线恢复正常,阳颐忙四处查找其他人的身影。金风捂着胸口靠坐在倒了一半的墙壁上正不断的咳,水晟和木青互相靠在一起气喘的十分厉害,三个人跟火舞一样满身是血,都受了极重的内伤,根本动不了。      “土老儿呢”阳颐看了看废墟四周。      “老子在这。”      随着物体滑落的声音,土老邪从一堆瓦片中站了起来,如今的他,也只剩下半条命。然而,在他还没喘够气前,脖子一凉,剑已架在上面。      阳颐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我说过,敢动当今皇上,我就先让他去阎王地府报到”古亦贤手中剑一紧,剑锋割破土老邪的脖子,血顺着剑锋慢慢流向剑尖。      “不要”阳颐大喊一声,跑过去对着古亦贤就是跪下,“求你了,别杀土老儿,要杀就杀我好了。”      “你个兔崽子”土老邪也不顾以下犯上,气的跳脚,“老子的命才值几个钱,你一个堂堂男子汉跟着一个臭娘们求饶,你算个什么鸟,起来,别求她!”      “你们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们死了我怎么办”阳颐哭着大吼。      “教主…”五行护法被教主的话深深喊动,眼眶一湿,也忍不住的哭了。      古亦贤嘴角抽的厉害,瞧这感人至深的画面,自己倒是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搞什么这群人。      “姐姐,只要你当了土老儿,我阳颐从今往后都听你的”阳颐语中苦苦哀求。      古亦贤将剑移开半分,“小鬼,你说的话没诚信。”      “你…”阳颐涨红了脸,低头搜了搜全身,从怀中摸出一块刻有“令”字的白玉,“呐,这是我鬼轮教拥有的圣物,见令牌如见教主,我就把它当做信物送给你。”      “不要”古亦贤干脆的拒接,自己身上都有两块价值连成的龙凤玉,和两块高级令牌,谁稀罕鬼轮教的破令牌。      “臭娘们,别不识抬举”土老邪气的破口大骂,教主的令牌有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得到,她居然不屑一顾,这女人的脑袋肯定有毛病。      古亦贤拿剑鞘用力一砸土老邪的脑袋,“我现在什么也不缺,就是想要你这颗脑袋。”      “疼”土老邪疼得咧嘴。      “别”阳颐见白衣姐姐怒了,忙责备土老儿,“土老儿,你的嘴巴就不能放干净点,就因为你,才让大家受伤,你还有脸在这骂人。”      土老邪忍着脑袋的痛,自知理亏的垂下头。      见土老儿安分了下来,阳颐这才松了口气,“姐姐,那你想怎么样。”      “简单”古亦贤一手指向早已立在房顶上的天女宫人,“磕三个响头,向上官妹妹认错,并发誓鬼轮教从今往后不再侵犯天女宫。”      阳颐听话的走过去,朝着房顶上的天女宫人跪下,“神仙姐姐,偷你的宝剑是我不对,我向你认错,打伤天女宫的其他姐姐是我不对,我向你认错,把宝剑当贺礼送给别人是我不对,我向你认错。”      阳颐认一个错磕一个响头,把地磕的砰砰响,一副诚心认错的认真表情,“我阳颐发誓,我鬼轮教从今往后不再侵犯天女宫,如若有违誓言,天打雷劈。”      上官乐淡淡一笑,“阳颐,今日你认错,我也不再追究,他日再犯,我天女宫定不饶。”      “是,神仙姐姐教训得是”阳颐有模有样的低头忏悔。      上官乐的也心软下来,“起来吧。”      “谢谢神仙姐姐”阳颐乐呵呵的起身,跑回废墟中向白衣姐姐报告,“姐姐,我已经认错了。”      “做的不错”古亦贤淡淡道,“接下来,就是土老邪嘴臭的问题,是割掉他的舌头,还是改正他以后讲话要文明?”      “这个…”阳颐犯难了,小脑袋直歪歪的看着土老儿,“土老儿,你自己选。”      “奶奶个熊…”土老邪才刚骂一句,脖子的剑猛地靠近,吓得他舌头打住,“女侠息怒,俺改俺改,以后俺要是说脏话,俺就自己割掉舌头。”      古亦贤放下剑,在土老邪衣服上擦净血迹后才推开他,沉声冷道:“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让我再听到,谁也保不了你。还有你们听着,谁敢对当今皇上不敬,我就灭了谁!”      “是,是,一定改”阳颐忙替土老儿回答,心中纳闷白衣姐姐为何这么护着当今皇上。      将剑插回剑鞘内,古亦贤看了看受重伤的五行护法,“神农山庄在杭城,你带着他们去那儿求医,得伤好了之后带着你的下属回家,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鬼轮教半步。”      “可是…”阳颐缩回脖子,“神农山庄的人肯医吗?”      阳颐小小年龄,却也心细的很,鬼轮教一直在江湖上名声不好,神农山庄是正派,怎么可能会给鬼轮教的人看病。      踩着脚下废墟,古亦贤离开那被自己夷为平地的房子,声音悠悠的传达给身后的人,“明天城门见,我陪你们走一趟。”      这位姐姐真是个怪人,阳颐望着离开废墟的白衣姐姐,如此想到。      “慢着!”      一名门派弟子站了出来,拔剑指着废墟处,“鬼轮教烂杀无辜,无恶不作,今日我等替天行道,铲除这些恶贼。”      “大师兄说得对”另一名穿着一样的弟子跟着拔剑站出来,“可惜师父他老人家不能在此亲自手刃鬼轮教,今日弟子就代师父效劳。”      古亦贤站住,瞄向这二人,脚下一踢,石块飞速击向铁剑山庄的匾额,一声碰响,匾额顿时粉碎的落下来,站在匾额下的铁家人赶忙躲开。      “你…”铁轶气结,在这么多武林门派眼前,自家的招牌居然被一个女人砸下来,铁剑山庄的颜面简直是丢尽了。      “谁敢杀我伤过的人,我就灭了谁!”      两兄弟畏惧的退后,他们又不是瞎子,刚才的那一剑,把铁剑山庄西侧的房子都劈了,谁敢惹她。这女人真是怪得很,上一刻要杀五行护法,这会却要保护他们。      “小鬼,带你的手下离开,死了可没人给他们送棺材”古亦贤向后瞥了一眼随口提醒道,跃身飞向上官乐。      “多谢柳小姐相助”天女宫其余人感激的谢道。      “何足挂齿”古亦贤整个人心飘飘的。      “柳贤姐姐要走了吗”上官乐询问道。      古亦贤淡笑,“上官妹妹,如若遇到珋云她们,代我向她们问好。”      “是”上官乐再次微微一红,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有缘自然再相聚,几位妹妹,告辞”古亦贤向天女宫众人抱拳辞别,一点足,借着房顶,身体如鸿毛般轻飘飘的离开。      目送恩人离去,上官乐瞧了一眼下面,鬼轮教的人不知何时早己离去,该拿回的东西也拿回了,此地也不便多留。      “走。”      “是。”      上官乐带头离去,其余人跟在后,几人的身姿与刚来时一样,偏偏飞舞。      铁轶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大师,此事重大,老夫得通知各大门派。”      “阿弥陀佛”老和尚不说什么,只是念了声佛号回庄内。      “你们,把西侧倒塌的房子清理下”铁峰唤了群庄里的弟子开始善后。今晚本是奶奶的寿辰,欲发生了这么多事,真令人火大。 作者有话要说:咳,看剧情看剧情,武功什么的都是YY的东西 ☆、第 89 章   清晨的阳光温和的照射在大地九州,由于扬城昨半夜下了场大雨,早上的空气闻起来有种雨后春笋的味道。      车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缓缓的驶进扬城,马车前由两名高大威猛的男子骑着马在前开道,后面六名同样骑着马的男子则负责护卫。路两旁的百姓,大多只是瞄了一眼便继续忙活,有的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扬城是江南名城,多少达官贵人前来游玩,再如何的排场对这里的百姓来说早已见惯不惯。      马车在天下第一楼停下,马夫便跳下马车立在一旁。让人百姓较为在意的是,鲜少露面的月掌柜,今天居然亲自出来迎接客人。众人皆知,天下第一楼的月掌柜,即使是来了王公大臣,也绝不会自己亲自去迎接,今天倒是头回。而且天下第一楼上下都对这群人是恭敬且谨慎的态度,这无疑让人好奇马车里来的到底是哪位贵客。      第一楼的打手从几位护卫手中接过缰绳,牵着马从右侧一条小巷子离开,另两名打手分别抬着一把椅子轻轻摆放在马车旁。      月岚上前微欠身道:“恭迎李小姐。”      马车里先是一阵安静后,车内走出一名端秀的丫鬟,她搭手挑起车帘,“主子,到了。”      从车内缓缓走出一名蒙面的白衣女子,与丫鬟下了马车,马夫随即驾走马车,免得阻碍大门。      “客房与酒菜已为各位备好,请”月岚作了个请式。      “有劳了”白衣女子微微颔首。      月岚带头,带着客人步进酒楼,由于是大清早,所以整个酒楼较为冷清,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客人在用早点。天下第一楼遍布各国,其楼的建筑皆相同,屋内物质也都是按当地民俗摆设,颇受客人喜爱。整座大楼分层次,一层为大厅,二层为雅间,三层为客房,四层为上等客房,最后一层只能算半层,鲜少有人住,只有月掌柜认同的贵客才能入住。      “姐姐,为什么他要跟着我们一起上路?”      “奇怪,为什么我不能跟着你们?”      “你…不要脸的,这里是女人的房间,你是男人,给我滚出去!”      “是你姐姐叫我来的,又不是我愿意来。”      “你…姐,他欺负我…”      路过四楼过道,就见到有一大一小的孩子在门槛互相说着怄气的话。小女孩显然是说不过小男孩,便气的跑回屋内找自己的姐姐哭诉。      月岚领着众人上五楼贵宾房,未进客房,白衣女子对身边的丫鬟低声嘱咐了什么。丫鬟点点头,转身拦住护卫,也学着白衣女子,低声嘱咐他们几句,护卫互相看了一眼,便离去。      白衣女子见护卫走了,方才进屋。舟车徒劳,难免会饥饿乏累,第一楼的服务还是周到齐全,早就在桌上摆好了酒菜,就只等着客人食用。      “李小姐如果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月岚说,月岚定尽力”月岚不卑不亢的低头说道。      白衣女子拿下面纱,绝美的容颜淡淡一笑,“月岚是吗,很好听。”      月岚一愣,抬头望着她,随即也报以一笑,“多谢夸奖,是李小姐的母亲生前取的。”      “母后吗”白衣女子低头喃喃自语。      丫鬟走上前,“主子,一路颠簸劳累,先用膳食早点休息吧,皇后的事,月岚小姐再说也不迟。”      “嗯”白衣女子轻轻应了声。      “月岚就先告退,待李小姐休息好了,就差人叮嘱一声,月岚就在隔壁”月岚欠身道。      “有劳了”白衣女子坐下道。      “月岚告退”月岚颔首退出客房,顺带上房门。      “桃儿,陪我一起用膳吧”白衣女子柔声道。      “皇上”桃儿踌躇的立在原地,她只是个宫女,怎可越了礼数。      “都说了,在外头叫不得,小心隔墙有耳”宗政玉祯伸手硬拉着她坐下,神色黯然,“一个人…有些寂寞…”      “主子…”桃儿眉头微蹙,皇上依然还未走出低潮,那一晚的委屈和耻辱,不是说忘就能忘。      放开手,宗政玉祯执起筷子,“吃吧,段小印如果来了,唤朕一声。”      “是”桃儿低头应道,也拿起备用筷子,与皇上同桌用膳。      古亦贤本来是在整理包袱,昨夜那些衣物都她全仍了,现在的衣物都是新买的。不是说她有癖好,只是谁能忍受自己的衣物被两个男人碰过,甚至还有的被扔在地上乱踩,所以她重新买了几件。但祯儿送给她的衣服,她没舍得扔掉。      “姐姐”敏儿气嘟嘟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古亦贤打上结,将包袱挂上肩,拿起剑,伸出空手揉了揉敏儿柔顺的头发,“好了,好女不跟男斗,敏儿不生气,走。走,下楼吃些早点去。”      “女孩子真小气”阳颐慢悠悠的走进来,不屑的瞥了敏儿一眼,鼻孔还故意的哼了一声。      “哼”敏儿不服输的大声哼一声,“姐姐说了,好女不跟男斗,姐姐,我们走,一起下楼吃早点,别理他。”      阳颐无所谓的朝敏儿拌了个鬼脸,敏儿气的跳过去要打他,无奈阳颐的功夫还不赖,一下子就溜的无影无踪,气的敏儿直跺脚。      古亦贤看着这俩孩子,有些哭笑不得,这阳颐,大清早就过来叫门,当时或许敲门敲的过大,惹得敏儿不高兴,俩人就这样互相抬杠起来,吵得不可开交。      古亦贤牵起敏儿的小手,宠溺道:“好了,以后姐姐也教你轻功,到时候敏儿就可以狠狠的揍一顿阳颐。”      敏儿听的两眼一亮,“真的?”      “真的”古亦贤给了肯定,拉着敏儿下楼。      用完早点,古亦贤去结算的时候,第一楼的账房先生拒绝收受银倆,说是掌柜特意吩咐。古亦贤对月岚的好意有些感激,让账房先生帮忙带几句致谢的话给月掌柜,便与敏儿出了天下第一楼,骑着行风去城门与阳颐等人会合。      月岚倚坐在窗棂上,看着那人消失在视线中,微微叹了一声。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闻声望去,月翎端着水果盘子走进来。      月翎走向月岚,望向窗外,略带迟疑道:“月岚姐,这样好吗?”      月岚轻轻笑了起来,“你不是不接受女子间的情爱吗,这会儿倒帮她们说好话了。”      月翎被说涨红了脸,“可是…可是…看着主子跟古亦贤就这样擦肩而过,有些…有些难受。”      月岚抬手抚摸着月翎的秀发,“我们可以为主子做任何事,哪怕是舍弃生命。但唯独不能插手她们的情,这是她们的情劫,她们走的路,注定要比别人难上加难。”      “可是…”      “月翎”月岚打断月翎的话,“有缘自然会相遇,有情人也终会成眷属。你还小,以后会明白,即使我们告诉了主子古亦贤在这里,但又能怎样,还不是要继续分开,到时候只会让两人再伤一次。”      “我…明白了”月翎垂下头,“月浔哥哥他们午后会到,我去准备一下。”      “嗯,去吧”月岚松开手,柔声道。      月翎点点头,转身离去,把门带上。听着关门声,月岚转头继续看外面,心中有着无限惆怅,透过古亦贤的事,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永远也忘不掉的人。      宗政玉祯只是小憩了片刻就醒了,最近睡眠状态不太好,所以即使身体现在很乏累,也难以再入睡,便撑起上身靠坐在床头。      桃儿透过门缝,看着坐在床上的皇上,再次蹙起眉头。打从古亦贤离开起,皇上就时常失眠,偶尔休息一下,也会容易醒,醒了便再也难以入睡。      “还是通报皇上一声吧,这样只会让皇上一个人胡思乱想”段小印无奈道。      桃儿沉吟了一阵,抬手敲了三声门,“主子,段小印回来了,现在要见吗?”      敲门声唤回宗政玉祯的心神,她下了床,坐到圆桌旁,“进来。”      桃儿推门而入,让段小印进来,再合上门,二人并肩走到主子前。      “参见皇上”段小印单膝跪下,压低声音。      “起来说话。”      “谢皇上”段小印起身,立在一旁。      “消息查得如何。”      “不太好”段小印面色凝重,“两位大人…或许无生还可能。”      “没有其他了吗?”      “有,属下在苏城找到了御史大人的一名老家仆,不过老家仆当时被几个黑衣人追杀,身受重伤,虽然无性命之忧,却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宗政玉祯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朝廷命官都杀,恐怕这些人早已成一丘之貉。”      “皇上,不管是生是死,目前紧要的还是先找到二位大人”桃儿建议道。      “段小印,大内密探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皇上的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但段小印和桃儿都知道,皇上在生气。      “皇上恕罪”段小印忙跪下,办事不利,确是作为大内密探的过错。      “牵扯到几个人?”      “很多,属下也说不清,还有,他们好像在找一样东西。”      “东西?”宗政玉祯转过身。      “他们好像对那三本下落不明的账册十分重视”      “找,一定要找到那三本账册”宗政玉祯眼神变得犀利。      “是!”      “有人”桃儿出声提醒,绷紧身体提高警惕。      “叩、叩、叩…”      “李小姐,我是酒楼里的掌柜月岚,有事相告。”      “进来”宗政玉祯走到圆桌前重新坐下,桃儿靠过去帮她遮好面纱。      门推开,进来的不止只有月岚,还有另外四个,分别三男一女。月岚合上门后,五人一同走过去,来到宗政玉祯面前跪下。      “参见皇上。”      宗政玉祯、桃儿和段小印惊讶不已的看着这些人,毕竟此次微服私访十分慎重,没有多少人知道。      宗政玉祯面上恢复平淡,“你们是何人?”      “皇上先看完这封信,便知道我们是谁”五人中,较为年长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高举上头。      宗政玉祯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信,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信纸有些乏黄,似是很久之前写的。      看完信中内容,宗政玉祯脸上再也难掩惊讶之色,“你们…是母后收养的孤儿?”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各位,88章节有出错,希望转载的朋友更改下。古亦贤让阳颐带五行护法去杭城疗伤,是去“神农山庄”,而不是“百善山庄”。 女皇派遣钦差大臣去江南的那一段是哪章节的,哪位朋友帮忙找下,我翻了遍都找不到,郁闷。 ☆、第 90 章   本来去杭城的路程用快马的话只需一日半,但顾及到六名重伤者,马车不能太过颠簸,一路缓慢的进程用了三日才到达杭城。      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的鬼轮教教徒,见到教主的马车来了,赶紧上前迎接,领着众人前往已定好的客栈去休息。      依然是天下第一楼,这让古亦贤不由佩服那位经营天下第一楼的东家,连锁店开得这么广泛,到哪都能见到这天下第一楼的招牌。      虽还未到响午,但大伙还是先吃了饭再去休息。饭桌上阳颐依然总是故意用话语去惹恼敏儿,单纯的敏儿哪能说的过看似小孩本质却老奸巨猾的阳颐,总是被气的满脸通红,一副憋屈的小模样。古亦贤也不去管,当初因为太阳太大,才决定和阳颐一起坐马车,这两小在马车里就天天吵,已见怪不怪了。在马车里,古亦贤也跟阳颐聊了很多,知道了阳颐的一些身世。别看阳颐才十二岁,但内心成熟的跟大人一般,谈天说地几乎是无所不晓。也知道了阳颐之所以小小年纪却武功高的离谱的原因,是他的父亲逝世前,将毕生功力传给了他,然后撒手人寰。当时的阳颐才九岁,如若不是他的父亲事前有所准备,要不然一个小孩的身体怎能承受的了这般深高的功力。阳颐的母亲是难产而死,自小没了娘现在又没了爹,自然难以接受,是五行护法日日夜夜悉心的照顾,才得以摆脱失去至亲的痛苦。但就是因为太过“照顾”,导致阳颐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全身充满难掩的戾气,盗取天女宫寒冰剑就是一个例子。为了引出上官乐,才有了铁剑山庄的那一出,虽然目的是达到了,成功引出上官乐,但却差点赔上了五行护法和毒万里的性命。也许经过这次的教训,阳颐身上的戾气收敛了许多,起码在古亦贤面前变得只有十二岁小孩该有的天真烂漫。      饭后,阳颐问古亦贤什么时候去神农山庄,古亦贤让大家先休息一个时辰,连日的赶路伤者肯定身心疲惫,神农山庄晚点去也没没关系。阳颐觉得也有道理,便与古亦贤告辞,上楼去看看自己的护法,古亦贤也领着敏儿上楼回客房休息去。      醒来的时候已过响午,敏儿早已不在客房内,大概出去玩了,古亦贤并不担心敏儿,只是简单的梳理后,拿起用粗布条缠裹的无双剑便下楼去。铁剑山庄的教训让她记忆犹新,这把见不得光,不然肯定又得给自己惹来麻烦。这脚才刚落在阶梯上,就听到楼下那耳熟的吵架声,这两小孩是不是天生就犯冲。无奈的叹了气,不在迟疑的下楼去。      看到姐姐下来了,敏儿红着双眼跑过去抱住姐姐,脸上是及其委屈,“姐姐…”      “乖了,不哭不哭”古亦贤柔声哄道,转头恶狠狠的瞪向正一脸得意的阳颐,“阳颐,敢再欺负敏儿,我让你的护法在去神农山庄之前先让他们去见阎王。”      “呃…”阳颐被咽了一下,完了,这次真惹毛了敏儿的姐姐。      无视阳颐呆滞的表情,古亦贤牵着敏儿走出酒楼。原本在酒楼里兴致勃勃的看这两小孩吵架的客人,目光都这名美得如仙女般的白衣女子所吸引。见白衣仙女只是斥责了男孩一句便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开,还没看够的众人难免有些失落。      酒楼门口听着两辆马车,古亦贤不用想也知道那六个伤者已经被移到马车里了。她让阳颐带路,自己牵着敏儿步行,顺便逛逛杭城的热闹。      神农山庄是在城南的山上,整座山庄的构建不亚于铁剑山庄,偌大的金字招牌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吁~”马夫勒住缰绳,原本想让马车驶到神农山庄门前,但山庄门前早就站了一名男子,他只得在路边停下。      阳颐感觉马车停住了,知道已到了神农山庄,第一个跳下马车,见柳家姐妹正朝着这边走来,赶紧迎上去,“柳贤姐姐,神农山庄到了。”      古亦贤暂住脚,斜望了一眼神农山庄的匾额,“带几个人进去求医。”      “这…”阳颐迟疑了下,但还是照做,叫了两个手下陪他一起去求医。      古亦贤拉着敏儿本想站在马车旁等候,见山庄门前站了个男子,一把黑剑点在地上,双掌相叠扶在剑柄之上,周身流动着一股拒人之外的冰冷。觉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古亦贤好奇的靠过去想看清对方的脸。      待看清对方的脸,古亦贤有些错愕,“一见血?”      闭目假寐的一见血并非不知有人靠近,只是不想理,但在听到靠近的人叫出自己的名字,他不由的睁开眼。进入眼帘的是个满脸不可思议的漂亮女子,一见血仔细的在脑中搜索了遍,并未有关于此女子的相关记忆,于是放弃回想,静静看着她。      也不能怪古亦贤惊讶的表情,只是一见血给人的印象让她过于深刻,那张有着刀疤的酷脸和那把泛着死亡气息的黑剑。只是曾经在京城要杀自己的杀手,居然跑这儿来当活人雕。根据在二十一世纪时看的古装剧情推断,这个酷杀手甘愿顶着炎炎夏日一动不动的立在神农山庄门前,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难道也是来求医?      阳颐臭脸的带着手下回来,古亦贤不用猜也知道这娃儿吃了闭门羹,刚才他与神农山庄的两个守门卫的对话她都有听到。现在可以正确推断,一见血估计也跟阳颐一样吃了闭门羹,能让一个冷血的杀手自甘抛下尊严前来求医,想必此人对一见血及其重要。      古亦贤陷入沉思,既然那两个守门卫说他们的庄主正在睡觉不见客,那么…      阳颐打了个恶寒,柳贤姐姐眼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诡异,让人顿觉得全身发凉,这人,绝对惹不起。      古亦贤朝阳颐低语了几句,听完后的阳颐不由的瞪大眼,满脸的诧异。他想了想,觉得柳贤姐姐的提议也不错,于是叫来手下,将柳贤姐姐说给自己的话重复一遍给手下。那名手下不敢有多疑,忙去办理教主交给自己的事。      敏儿见姐姐跟阳颐两人神秘兮兮的,难免好奇的问:“姐姐,你们在商量着什么,这么神秘。”      古亦贤还是故作神秘的不说,“敏儿看了就知道。”      鬼轮教的教徒办事效率还算高,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弄来了十面大鼓、十只锁呐、十顶大锣,甚至还雇佣了三十人壮汉。      “敏儿,把耳朵堵上”古亦贤低身提醒道,等下的制造出来的噪音,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      “教主,我还准备了些棉花”贴心的教徒拿着一团棉花来讨好教主。      阳颐扯了两小团塞进耳朵,“拿去分给大家,回头本教主重重有赏。”      “好叻”教徒一听到教主要重赏自己,美滋滋的拿着棉花给每人分一点。      古亦贤见老摆着一张面瘫脸面无表情的一见血,居然也毫不客气的接过棉花利索的塞进耳朵,在旁暗自偷笑。      见大家都塞好棉花,阳颐大喝道:“你们只管用力的敲,敲完了,每人赏五十倆。”      听到有银子拿,雇佣来的那些壮汉兴奋的高喊:“好!”      神农山庄位在半山腰,在山脚下住着三个村庄,最近的村庄与神农山庄也只差半里,所以,当从山上传来阵阵如雷般的句响时,把山脚的村民们吓得一愣一愣的。一名小孩更是被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当场就哇哇的哭起来。孩子的母亲急得赶忙跑过去抱起自家的孩子查看伤势。      “怎么回事?”      “好像是从神农山庄那里传来的。”      “好吵,怎么有鼓声?”      “还有敲锣声和锁呐。”      “走,看看去,神农山庄离这又不远。”      有人带头,更多的村民当下手中的活,跟着一起上山去看个究竟。      而这边的神农山庄里,才刚入睡不久的老庄主华桓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差点滚下床。一时缓不过神的华桓生,只觉耳边嗡嗡作响,那声音实在是吵得让人晕头转向。      “爹!爹!”      门被推开,一名衣着整齐华丽的男子冲了进来,华桓生的大儿子华景着急的扶起自己的父亲,紧接着又冲进来了几名老少男女。      “怎么回事!”回过神的华桓生气急败坏的吼道,那烦人的吵声还在耳边响个不停,听得让人实在是火大。      “不知道,好像外边有人闹事”华景扶着父亲下床回道。      “回去看看,活腻了这些人,敢在我神农山庄闹事”华桓生咬牙切齿穿好鞋子。      “爹,先披上衣服”小女儿华羽拿起挂在屏风的外袍帮父亲披上,她的表情没有过多的受吵声影响,只是秀眉微蹙,显然也是很讨厌这声音。      “这都在干什么,又是鼓声又是锣声的”一身贵妇打扮的华夫人,受烦躁的声音影响,感到隐隐头痛阵阵恶心,扶着额头一副欲昏厥的样子。      “娘!”长媳李贵英惊呼一声,忙扶住婆婆。      “快让你娘躺下,景儿,跟爹出去”华桓生吼道,老脸都被气红了。      “是。”      李贵英和华景扶着母亲躺好,留下李贵英一人照料,其他人跟着脸色铁青的老庄主退出厢房,一起前往大门口。 ☆、第 91 章   “别敲了!别再敲了!耳朵都要聋了!”台阶上,一名头发半白的老者一边捂着双耳一边着急的朝台阶下的人大喊,但不管他再怎么大声喊,那声音都被如雷的阵声所淹没。      更让老者要命的是,那几十个打鼓敲锣吹锁呐的,不知道是否吃错了什么药,是越打越来劲,越敲越卖力,越吹越兴奋。他哪里知道,这群人之所以这么疯狂,那是因为有白拿的银子。      华桓生出现在门口,一眼便瞧见几十个汉子在那敲锣打鼓吹锁呐的,怪不得声音那么大,当场气得大吼一声,“够了!!!”      这声音用上内力,比那个老者还要响亮,几乎把那些杂声覆盖,几十个壮汉也都乖乖的停手,一时间,整个神农山庄又恢复安静。      古亦贤拿掉塞在耳里的棉花,其他人同样也跟着拿掉耳里的棉花,大伙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山庄大门口,那位使出河东狮子吼一身华服的老者。      华桓生的脸色不好看,他上前一步,厉声道:“老夫是神农山庄的庄主,尔等是何人,为何在我庄前生事。”      古亦贤弹掉棉花,慢悠悠道:“小鬼,拿点银子把这些人打发走。”      阳颐点点头,招来原来的那位教徒,吩咐了他几句,那位教徒抱拳领命,走过去大喝一声让那些雇佣来的壮汉跟着他下山领赏。几十个壮汉们听了兴高采烈的拿着家伙跟着那位教徒下山。有了这些无关的人,神农山庄门前广场现在只剩下那些来求医的人。      白衣女子的举止,华桓生都有看在眼里,立马就能猜出这人肯定是主谋,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冷下来,“姑娘如此大动干戈,就只是想引老夫出来吗。”      古亦贤双手环胸,将剑搁在肩膀上,“前辈言重了,晚辈只是带着几个伤者前来求医,哪知前辈正在午休,于是不好打扰决定在此等候,一时无聊,就找来几个人弄支乐队来听听。”      “你…”眼前的女子毫无畏惧的承认自己是主谋,还说了那么冠丽堂煌的话,华桓生气的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华景见自己的父亲吃憋,大喝一声,“放肆!既然是来求医,为何找了一群人在我庄前敲敲打打,分明是故意来闹事。”      古亦贤柳眉一挑,不再言语,算是承认了,又好似在挑衅人家: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气死你们。      华景被她狂妄的态度气得要上前教训她两下,管她是男是女,但被父亲一手拦住,“爹!”      “安静!”华桓生略带责备道,见儿子乖乖闭了嘴,他放开手,如鹰般犀利的双眸直直盯着白衣女子,“姑娘,有三种人老夫不医。老夫看不顺眼的人,惹老夫生气的人,与老夫为敌的人,而姑娘恰巧都符合了这三种人。”      古亦贤嗤之以鼻,这么狗血的剧情都让她碰着,真是没意思。既然你有三不医,那本小姐也有五讨厌,“前辈,有五种人是晚辈最讨厌的人。自命清高的人,自以为是的人,目中无人的人,仗势欺人的人,表里不一做作的人,而前辈恰巧都符合了这五种人。”      “噗~”除了神农山庄的人,其他人都毫不客气的偷笑了起来,只有一见血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混蛋!”华景哪能让父亲受这般侮辱,不等父亲再次阻拦,一个跃身杀气腾腾的飞向白衣女子。      古亦贤护住身边的敏儿,“阳颐,保护敏儿。”      “是”阳颐拉过敏儿,闪到一边去,将敏儿护在怀中。      “啪!”      古亦贤正面迎掌还击,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而攻击过来华景,反倒被硬生生的击退几步。华桓生暗叫不好,飞身接住儿子的身子,华景在父亲的帮助下才勉强立稳,刚要开口忽觉虎口一阵生疼竟吐了一把鲜血。      “景儿!”华桓生脸色一变,摸向儿子的腕脉。      “哥(公子)!”神农山庄的其余人也忙下石阶,围过去。      华桓生放开手,暗松了一口气,只是一脸平静的吩咐下人将公子抬进庄内养伤。目送儿子被抬进去,华桓生摸着他那三寸长的白胡子看着白衣女子,现在的他,不得不重新评估下对方。      古亦贤也不急,倒是跟一直默默无语的一见血聊起来,“你怎么不直接进去求医?”      一见血盯了她好一阵子,才冷声道:“被拒绝。”      古亦贤也不恼,“如果我有办法让神农山庄的人医好你的朋友…”      一见血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难掩的欣喜。      古亦贤很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欠我一个人情。”      华桓生眯起双眼,以他的功力,他当然有听到二人的对话,现在的他倒是有些好奇这女子到底会用何种手段让神农山庄的人出手医治。      古亦贤走过去,与华桓生保持约一丈距离,低腰拱手道:“前辈,晚辈请你医好马车里的六名伤者以及一见血的朋友。”      华桓生被女子突然的恭敬弄的一愣一愣的,这人怎么这么反复无常,刚才不是还很嚣张的样子吗。不过,她既然来求自己,自己不能白白便宜了她。于是,华桓生默不吭声。      古亦贤也知道这老庄主在打着什么算盘,嘴角微微上扬,“前辈要怎样才肯医?”      “简单”华桓生停顿了一下,“救一人,五十万倆。”      “抢劫啊!”阳颐跳脚,虽然鬼轮教有的是钱,但一人五十万倆,白痴都知道这是坑人。      “此言差矣”华桓生瞄了一眼阳颐,“鬼轮教的人,想必没几个人敢出手相救,老夫出这个价,也是合情合理。”      “…”阳颐被堵的无话可说,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家的教派在江湖上名声一直不好。      古亦贤耸耸肩,从腰带中摸出一只火折,打开盖吹燃火星,“阳颐,拿把火把来。”      “柳贤姐姐,要火把要做什么?”阳颐错愕。      古亦贤也学着瞄了一眼华桓生,“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既然神农山庄不肯医治,那就只好烧了他们,免得侮辱招牌。”      华桓生脸色一变,这女子当真狠毒,居然要烧我山庄。      “啊?”其他人都听愣了,烧了神农山庄?他们没听错吧。神农山庄好歹有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惹都不敢惹,谁还敢烧了山庄。      就在这时,鬼轮教的那名教徒施着轻功回来,对着阳颐抱拳道:“教主,那些人已经拿着银子离开了。方才在路上遇到一群村民要上来,属下已经阻止了他们。”      “嗯,很好,回去去账房领一千倆”阳颐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是!”鬼轮教教徒喜滋滋的退开。      华羽走过去扯了扯父亲的衣袖,“不管是江湖正派也好邪派也好,我们神农山庄既然是救济行医,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等救了他们,他日是生是死我们也管不了。”      华桓生知道女儿是在权宜之计,前日铁剑山庄差人送来一封信,信中阐述鬼轮教的人将要来神农山庄求医,还特别提到一名叫柳贤的女人,说此女子武功深高,怕是连他铁轶都无法胜过。而刚才那个小孩称她柳贤姐姐,那眼前的这位女子便是信上所说的柳贤了,能让铁轶都忌惮几分的人,说不定真的有本事一把火烧了山庄。到时哪怕是杀了她,也无济于事。他华桓生天不怕地不怕,可也不能毁了祖宗遗留下来的产业。      古亦贤从他复杂的眼中读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不慌不忙的收起火折,“阳颐,把人抬进庄内请神农山庄的庄主医治。”      “是”阳颐喜出望外,放开了敏儿,忙去吩咐手下将五行护法个毒万里从马车里抬出移到神农山庄内。      古亦贤见一见血还傻愣在原地,好心的提醒,“一见血,还不快去把你的那位重要的人带过来医治。”      “哦”一见血愣愣的应了声,飞身而去,转眼就不见人影。      古亦贤轻轻笑起来,这个杀手还是蛮可爱的。第一次见面时一见血是一身的黑服,当时自己还以为是来了个黑无常。这次倒是正常了点,衣服穿的跟平常人一样,难怪背着的时候只觉得眼熟没有一眼认出。      “哼!”堂堂神农山庄的庄主竟受到如此的屈辱,华桓生心中难免不悦,冷哼了一声打算会庄内。      “庄主且慢”古亦贤叫住华桓生,扫了一眼鬼轮教的人,“神农山庄宅心仁厚慷慨救治,鬼轮教为抱其恩,从今往后鬼轮教改名为明教,不再在江湖兴风作浪。”      柳贤的这番话,让神农山庄的人和鬼轮教的人都愣住了,话中的意思双方都心知肚明。柳贤这是保神农山庄的名声,毕竟鬼轮教是邪教,救了鬼轮教的人,江湖上的有些人难免会拿事说事。      “敏儿,我们走”古亦贤走过去抱住敏儿的腰,轻轻一点地飞身离去。      阳颐舍不得的用跑追过去,“姐姐,你们要去哪里?”      古亦贤回过头,“阳颐,记住这次教训,天外有人,人在有人,好好遵守诺言,不再杀生。”      阳颐停步,眼中蓄满泪水,大喊:“姐姐,阳颐突然舍不得你们,别走好不好,我一定改!”      “阳颐,天涯海角是姐姐短暂的归宿,有缘我们自会再相聚。”      “讨厌鬼,再见。”      柳家姐妹的声音远远的飘荡在山里,阳颐只能呆呆的看着她们消失在视线里。 ☆、第 92 章   贵宾客房,只是简单的摆设着一排书架,一套桌椅,一张红木椅榻。与外人所想的那种奢侈相差甚远,唯一最值钱的,就属挂在墙壁的那两幅山水画。这样的朴素,并没有让人觉得不和谐,倒使得这间偌大的客房显得有几分清凉。      坐在窗旁的椅榻上的宗政玉祯,一脸恬静的看着搁在大腿上的书籍。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刚好打在她的脚旁,因为窗户是背靠河道,再加上河道两旁有几棵茂柳,时不时的有阵阵微风从窗外吹进来,让人惬意不已。      桃儿端着托盘走进来,门口两名乔装成普通百姓的侍卫,低头向她示礼。桃儿将盘子搁置桌上,她没有上前去打扰主子,而是本分的立在一旁。      不知过了有多久,宗政玉祯合上书籍,放在一旁的桌凳上,身子放松的向后靠,闭眼假寐,“桃儿,朕原来对母后的一切,一无所知。”      “主子是想说,关于李家产业的事?”桃儿恭敬的问道。      “朕从未接触过母后娘家的事,只从母后口中知晓朕四岁那年,外公便去世。而外公将整个李家产业交给母后的事,母后也从未提过。”      “皇上…”桃儿望着主子,“奴婢曾经一直有个疑惑,当时的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何如此放心的让公主只身一人去天下第一楼。他们的出现,解了奴婢心头长久以来的疑惑”      宗政玉祯缓缓睁开眼,起身走到圆桌旁坐下,端起些许凉的人参茶呷了一口再放下,“那名月浔的男子说是母后收养了他们,把李家产业交给了他们经营后从不过问。”      “奴婢认为,这或许是皇后娘娘是用心良苦吧,现在的李家产业,遍布各国,对皇上来说,大有帮助。”      宗政玉祯露出苦涩和没落,“那时的母后,怎么可能知道朕会当上皇帝。”      皇上显然十分在意前皇后的事,桃儿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缄口不敢多言。      “主子,月岚小姐求见”门外的侍卫通报道。      宗政玉祯收起没落的神情,正襟危坐,“进来。”      月岚领着一名与她年纪相仿的蓝衫女子进来,二人正要下跪行礼,欲被主子打住。      “都免了,在外无须行如此繁琐的礼节。”      月岚与蓝衫女子诧异的彼此相视了一眼,照主子所说的不行下跪之礼,必恭必敬的拱手应道:“是。”      “这位是…”宗政玉祯看向蓝衫女子,这人她从未见过。      “主子,她叫月影,是负责情报的”月岚解释道。      负责情报?宗政玉祯微愣,也就是说这些人是一个组织,母后暗地里为何要培训了这些人?      压下困惑重重的内心,宗政玉祯恢复镇定,“找到司马迹和曾北锦了吗?”      “找到了”月影回答道,“被软禁在殷家密室里。”      “殷家?”宗政玉祯微抬起头。      “回主子,殷家是扬城最大的盐帮,他们与扬城知府曾宇泰暗中勾结,以低价收购海盐再以高价卖给百姓,从中获高利润。”      听着月影的报告,宗政玉祯没有太多的惊讶,来江南之前,就早已想过官商勾结的可能性,“软禁司马迹和曾北锦的理由?”      “曾宇泰和曾北锦是叔侄,曾大人查到了曾宇泰贪污的证据,所以被软禁起来。”      “小小知府,竟敢软禁观察使和御史,怕是背后有人撑腰”宗政玉祯沉吟了一会儿,“任家庄粮仓查的如何?”      月影面带沉重,“属下查到了湘郡政史于民与任家庄交往频繁,河道府又设立在湘郡。”      河道府吗?朕记得当时特别嘱咐河道府的石旦要时刻盯紧任家庄的一举一动,却为何还是出纰漏,“月岚。”      “属下在。”      “查下河道府石旦这个人,司马迹和曾北锦暂时不救,如若遇到迫不得已再救也不迟,能拖就拖,切莫打草惊蛇。”      “是。”      “月影。”      “属下在。”      “盯紧于民,还有,找出那三本账册的下落,其他人暂时别管,只要账册在,就是铁证。”      “是。”      “都下去吧。”      “属下告退”二人双双退出客房。      月岚和月影走后,宗政玉祯感到有些疲惫,吩咐桃儿在她醒来之前准备好文房四宝后,便上床小憩。      湘郡政史府邸书房,三名年纪相仿的男子在里头密事,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坐在上座的政史于民,脸色更是铁青。      “大人,现在怎么办,曾宇泰把钦差大人都给软禁了,朝廷方面肯定知道了”株城知府翟净辉,脸上是藏不住的着急,肥胖的身子更是不安分的在椅子上扭动。      “大哥,上头的人怎么说”与翟净辉不同,于民的弟弟于盛,只是平静的问道。      “上头对我们丢失账册的事很生气,曾宇泰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于民沉着脸道。      门外,有人敲了三下门,“大人送来了封信给你。”      “进来”于民提高了嗓子喊道。      门被推开,府里的管家走进屋内,将手中的封信呈给于民,信封上没有留名。      于民拆开信,明亮的双眸紧紧盯着信中内容,脸色越发的难看。看完信,于民将信重重的拍在桌上,“我们被盯上了。”      “谁写来的?”翟净辉小心翼翼的问道。      “谁写的已经不重要了”于民站起身,“朝廷如若派人下来,上头应该会提前告知。可是上头却没有动静,朝廷那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不行,老夫得写封信去问问上头。”      于盛也站起来,“大哥,或许是皇上暗中派人下来,连上头都不知道?”      “有可能”于民抚着胡子点点头,心中疑虑层层。      翟净辉也坐不住了,噌的起身,“皇上会派人到哪里?”      “扬城”于民肯定的答道,随即目露凶狠,“于盛,你即刻动身去扬城,在账册还未找到之前,朝廷派的人一个都不能活着回去。”      “是,大哥”于盛抱拳应道。      “动手干净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明白,我这就去准备”于盛告退大哥,回房去打点出远门要用的东西。      “翟净辉”于民轻蔑的瞥向瑟瑟发抖的翟净辉,“通知其他人,准备收手,把所有的罪证都指向曾宇泰。”      “是…是”翟净辉暗松了一口气,老天保佑,幸亏不是找我当替死鬼。      送走翟净辉,于民再次看起手中的信,刚才的自信荡存无几,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发干。明明是炎炎的夏日,他却觉得全身发冷。      “大人”管家也察觉到自家大人的不对劲。      压住心中的恐惧,于民收起信,“陈年,吩咐下人,把值钱的物品收起来,名义上就说是夫人小姐和公子结伴外出游玩,过了长江,你再暗中偷偷送她们去东辰。记住,动作要快,不得走漏任何风声。”      “大人,太子爷在信中到底说了什么”管家脸色苍白,大人既然要准备逃脱,那朝廷肯定查到了什么。      于民稍微恢复了些冷静,“信上什么都没说,只提醒我们被朝廷盯上了。你也去准备下,带上家眷一起逃脱,我会写封信让东辰那边的人接应你们。”      “大人,既然朝廷知道了,那你刚才为何还让二爷去范险…”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于民不耐烦的吼道,“这是我跟二弟的选择。”      “是…”管家见自家大人发怒了,也不敢再多言,离开书房去吩咐下人收拾家当。      书房现在只剩下于民,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上头对皇上派人来暗查的事居然没有告诉他,看来上头的人也是乱了阵脚,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自己差不多也该走到了尽头。当初效忠太子爷,就已经想好了有这么一天,只是,真到了这一天,他发觉自己有多么的害怕。没错,他怕死,他真的怕死,但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要能保住家人就够了。      日日夜夜的赶路,终于进入了豫郡郑城,只要再行一日路程,便能到达少林寺。既然到了郑城,珋云也不急着马上去少林寺,吩咐下人在客栈休息一日再赶路,也算是慰劳大家一路上的辛苦,也欣赏下一直无暇光顾的豫郡风光。      “要出去了吗”陆羽雪瞧着自己的“丈夫”,偷偷笑着,有必要把自己打扮的跟市井无赖一样。      珋云勒紧布腰带,再弹了弹身上的粗袍,贼笑道:“偶尔也感受下普通老百姓的乐趣也不错,你呢,不出去玩玩?”      “我想睡会,出门记得带上项浩刘吉,外头不比家里”陆羽雪叮嘱道。      走到门口的珋云背着陆羽雪挥了挥手,“知道啦,那你先先睡会,晚上再带你出去走走。”      待珋云走后,陆羽雪对身边的丫鬟小敏严声道:“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呆在自己的客房里休息。办完世子爷的事,我们还要赶往江南。”      “是”小敏微微欠身,下去替小姐传话给其他人。    ☆、第 93 章   郑城虽比不上京城繁华,但也是一片欣欣向荣景象,这里的名山名景都是少林寺的存在而出名。      珋云本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一身粗衣打扮的她,正悠闲的逛着大街。看到好玩的就会停下来凑热闹,看到稀奇的就会买下来,看到好吃的就会坐下来品尝,整个人是玩的不亦乐乎。这可苦了暗中保护的项浩和刘吉,大热天的还要陪着世子爷挤在人堆里,简直是活受罪。      “公子,买件首饰送给喜欢的姑娘吧”已将近花甲的老摊贩,温和的语气与那些大声吆喝的摊贩大不相同。      珋云停下脚步,扫了眼摊桌上的玉器首饰,在那些形形□的玉器首饰中,一支白玉簪吸引住她的目光。簪上没有雕刻多余的纹案,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支白玉簪。珋云想到了陆羽雪,于是掏银子买了这支白玉簪,买完后,看到摊上也有卖束发的飘带,也买了一条。等她高高兴兴的收起物品正要离开摊位,忽觉得脖子一凉,整个人不由的僵住了。      不远处的项浩和刘吉,见自家主子被一名白衣女子指剑要挟,暗叫不好,拔刀冲过去。周围的百姓见有人拿着刀在那冲,感到有危险,赶紧纷纷四处逃窜,人来人往的大街,一下子腾出了一块空地。      珋云本来想转过头去看到底是谁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可对方不让,你一动,那剑就越逼近你喉咙。珋云也不敢再动,乖乖的束手就擒,不过,她好像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熟悉香味,这个香味…      “大胆,还不快放了我家公子”项浩提刀大喝道。      女子蒙着面纱,手中的剑并没有因为两个护卫的到来而有所停顿,她只是静静的站在珋云的背后盯着她的侧脸。      “上官…乐吗”珋云放软僵硬的身体,她知道,她不会伤害她,即使剑已在封喉。      “你为何食言”没有愠色,只是淡淡的质问,一如她那淡淡的性子。      珋云这次大胆的转过身,剑在她转身的时候,已被上官乐移开,垂在手边。珋云看着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她能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倒影清晰明了。      “跟我来”珋云拉起上官乐的手腕,她的手腕,有些冰凉。      上官乐不肯走,反力的扯着珋云的手。珋云见拉不动上官乐,只得放软语气哀求,“先回客栈,有话好好说,我给你一个交代。”      看着她的脸,上官乐挣开珋云的手,将寒冰剑插回鞘内。珋云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苦涩的笑了笑,转身带路回客栈。      你就这么在意任百呈吗,我就真的不能走进你的内心吗,只因为我是女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更加不放手,即使用卑鄙的手段,我也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上官乐。      回了客栈,珋云知道陆羽雪在休息,怕打扰到她,于是再另外要了间客房,她让项浩和刘吉在外面守着,自己跟上官乐在客房里单独谈。      两个人,隔着桌子坐下,珋云不知道怎么开口,上官乐等着珋云解释,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沉默不语。      “你…”才一个你字,珋云发觉喉咙特别的干,她猛地起身,对着门外的人大声喊,“项浩,叫小二倒两杯茶进来。”      “是”门外的项浩应了声。      珋云重新坐下,她偷偷的看向上官乐,发现上官乐正看着她,忙把头转回去危襟正坐。茶很快送了进来,是项浩亲自端进来,将茶放下后,项浩退出去合上门。      “喝茶”珋云僵硬的端起茶,仰头喝下去,“烫!”      只顾着去注意上官乐却忘了这茶是刚切的,十分的滚烫,珋云连吹都没吹就一口喝下,自是烫到嘴。怕疼的珋云,当即就眶红了眼,端在手中的茶又没端稳,茶水摇摇晃晃的洒了出来又烫到手。珋云冷吸一口气,吓得猛地起身,动作太过,结果…      “小心!”      “啪!”      门外的项浩和刘吉,听到里头的叫声和杯子的碎声,吓得二人破门而入,“公子!”      扶着珋云的上官乐和抓着自己手腕的珋云,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二人齐齐抬头看向门口。      项浩和刘吉见屋内根本没发生什么事,倒是自己好像撞见了公子与白衣女子暧昧的画面,二人尴尬的憋红了脸。      红脸的项浩,看到世子爷通红的手,又看看地上破碎的茶杯,当即想到刚刚是怎么回事,他镇定下来,“属下去拿药。”      愣神的刘吉,听了项浩的话,这才恍然大悟,他忙走过去,蹲□捡起碎片。      项浩从隔壁房拿来药瓶,正欲给世子爷涂药,药瓶却被世子爷夺走,还遣退了他跟刘吉。世子爷这么明显的意图,项浩和刘吉识趣的退出客房,再次合上了门,呆在门外守护。      “呐”珋云将药瓶递到上官乐眼前,意思是要她帮自己上药。      上官乐瞪了她一眼,放开扶她的手,将寒冰剑搁在桌上,接过药瓶。珋云笑嘻嘻的坐下,举起被烫伤的手。      上官乐踌躇了一下,打开瓶塞,倒点药在手心,将药瓶放到桌上,握着珋云白皙的手,先涂上药再轻柔她的手背,动作很轻很轻,生怕会弄疼了她。      上官乐的手冰冰凉凉十分的舒服,这让珋云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体质,“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冰凉?”      “心静自然凉”上官乐回答着,手上轻轻的揉着她的手背。      珋云很囧,掩饰的干笑两声,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看着看着,珋云慢慢的被上官乐的那双眼睛迷住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原来也可以这么漂亮。那细长的睫毛随着主人的眨动,一颤一颤的,也不知道面纱下的她,是何表情。身体远远比大脑还诚实,珋云举起那只没有被烫到的手,慢慢伸向她的脸。      正在专心帮珋云揉手背的上官乐,被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她停下动作,怪异的看着珋云。随着珋云那只手的靠近,上官乐的心跳莫名的加速,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手在将近碰到面纱的距离停住,珋云忽觉得害怕,有种想缩回手的念头,但又不甘心与她隔着一面纱的距离,“我…不想和你有距离…”      面纱慢慢的被掀下,收入眼帘的,是那张不施任何粉黛的姣好容颜。手,复上她的脸颊,用拇指轻轻的摩娑,柔柔嫩嫩,如婴儿般的滑。      “我没有食言”声音哽咽,珋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委屈,她真的很委屈。为了任家人,她竟引刀指向自己的咽喉,那她到底算什么,难道对她就一点点信任也没有吗?      上官乐呆住了,她竟然哭了,为什么看着她的落泪,我的心会好痛好痛,我伤害了她,是因为我不信任她吗?      上官乐蠕蠕嘴唇,“对不起…”      珋云黯然的低下头,那句对不起,只会让她更加的难受,“皇姐那天秘密去了江南,所以我请不了旨,羽雪让我先去少林寺借《洗髓经》再去江南找皇姐。我本来想通知你,可你留了封信就走了,我找不到你…”      最后的那句我找不到你,轻如蚊声,听得上官乐的心一阵揪疼,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当初是因为收到母亲的飞鸽传信,鬼轮教的阳颐,打伤其他师姐妹并盗走寒冰剑,要自己前往扬城要回寒冰剑,因此才留书信一封,信上没有提到自己遇到的麻烦事。等自己到了扬城,本想去看望任伯伯他们,殊不知,官府那里,竟还未放了任家人,自己当时有种被骗的愤怒。想去找珋云质问,奈何寒冰剑被盗的事至关重要,她只得先派明君师姐去京城找珋云问问,自己则留在扬城找阳颐的下落。后来在铁剑山庄要回了寒冰剑回了客栈,明君师姐也刚好回来,听她的回报,珋云带着新婚妻子去了少林寺。自己急于见她,于是马不停蹄的赶往少林寺,这才有了在大街遇到珋云的巧合。现在想想,都是自己的错,不应该怀疑珋云,更不应该指剑于她。      “对不…唔…”刚还要说对不起,珋云突然站起来快速的吻住自己的唇,上官乐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没有吻太深,上官乐却觉得全身软的有些站不住,脸如被灼烧般染上一层红晕,呼吸变得很急促。她觉得珋云的吻,很炙热,仿佛要将自己融化般。      珋云搂住上官乐,傻愣了,才这么点就受不住?她的身体也太敏感了吧。要不是怕吓到她,她才不会这么快就结束这个吻。      珋云将脑袋搁在上官乐的肩上,用脸磨蹭她的耳朵,“不要怀疑我,好吗?”      这暧昧的姿势,更是羞的上官乐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对于珋云这样的恳求,她无法拒绝,也不想再因为不信任她而伤害她,于是老实的轻轻点头,“嗯…”      听到上官乐肯定的回答,珋云欢喜的抱紧她的腰,一改先前的不快,想着自己也许还有希望,于是趁热打铁,用及其魅惑的声音在上官乐耳边低语,“可不可以…给我…一个…”      “吱呀~”      客房门被推开,陆羽雪和丫鬟小敏走了进来,在看到屋内的世子爷与一名女子相抱在一起,愣住了。      而在她们身后的项浩和刘吉,急得满头大汗,想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见屋内的情景,两人在心中不由的同时哀号,完了完了,世子爷偷情,被世子妃当场撞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礼拜一个台风,晕菜… ☆、第 94 章   陆羽雪只是微愣了一下,然后静静的看着“丈夫”和别的女子相拥。她不似平常人家的妻子那般,失形象的去厉声斥责丈夫,倒是被她们二人如惊弓之鸟般的急急分开的模样给逗笑了。待看清那女子清艳的脸庞,陆羽雪便了然,她认得那个女子,是那晚救下来的上官乐。      “小敏,你先下去吧”陆羽雪轻声遣退丫鬟小敏。      小敏行了礼,合上门离开,站在门口外,与项浩、刘吉二人面面相觑。一双眼睛瞪着两双眼,小敏在心中替自家的小姐愤愤不平,才成亲没一个月,姑爷就另寻他欢,把小姐当成什么了,可恶,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项浩和刘吉被小敏瞪的有些心虚,两人别扭的转过头,当什么都没看见。      上官乐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尴尬的后退几步,镇若自定的望向来人。陆羽雪,丞相的千金,珋云的“妻子”,那个美丽而又端庄的女子,那个曾帮过自己的女子。一身已为□的打扮,并未使她暗色,反而是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温婉和恬静的柔美…      “上官妹妹…”陆羽雪走过去,轻轻唤着走神的上官乐,嘴角有着几分别人看不见的笑意。      “嗯?”上官乐先是迷茫,待恢复的神智,自知失态,脸更是红透了,低头不敢看她,“陆大夫…”      陆羽雪没想到上官乐的反应这么害羞,不由的转头看向珋云,珋云因为心虚,眼睛四处乱飘,用食指刮着自己的脸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陆羽雪暗叹了口气,真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她拉起上官乐,柔声道:“上官妹妹如若不嫌弃,可唤我声姐姐吗?”      上官乐错愕的看着陆羽雪,拒绝不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只得略带几分羞涩的轻轻喊了声姐姐,而那一直红透的脸不曾褪去温度。      陆羽雪拉着上官乐入座,用着唠家常的语气对她嘘寒问暖,俨然是一位姐姐对着妹妹那般关怀。至于珋云,可苦了她,直接被两位美女无视不说,想插上几句,想跟上官乐再次独处都不行,郁闷的她,只得坐在一旁听着她们谈笑,到了后来,更是一副相见恨晚的趋势,越聊越带劲。在珋云的印象里,上官乐和陆羽雪应该是属于话不多的女人,这回倒是头次见她们原来那么多话,当真是稀奇了。      午饭在雅间里,陆羽雪和上官乐二人居然对着那些名菜也能谈的甚是开心,珋云无语的很,一顿饭下来,她始终都是低头扒着饭,偶尔陆羽雪会想起她的帮忙夹了些菜,然后继续和上官乐边吃边聊天。珋云吃完饭,见这两女人还在聊,无奈的摇摇头,回客房睡觉去。如果珋云能仔细的听着她们聊天记录,就会知道这两人一整个早上压根就没聊到多少,只是将语速放慢,会让人产生错觉而已。      待珋云回了客房休息,陆羽雪便让人撤了饭菜,拉着上官乐回到珋云新开的客房,她知道上官乐跟自己其实早就吃饱了,只是在等珋云离开。      拉着上官乐坐到床沿,陆羽雪一改先前的柔和,而是一脸凝重的对上官乐肯求道:“上官妹妹,能帮姐姐一个忙吗?”      上官乐先是被陆羽雪的表情吓了一跳,但还是不忘的点点头。      陆羽雪朝她感激的一笑,上官乐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自己的恳求,而且自己还没说要她帮的是什么忙,单凭这点,她就觉得,珋云能喜欢上官乐,也不是没道理,上官乐太善良了。      “你应该听了珋云的解释,皇上不在宫内。”陆羽雪看着她说道,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别样的情绪,但很遗憾,上官乐好像对这并不感兴趣。      “嗯”上官乐平淡的嗯了声。      “所以…”陆羽雪顿了下,“我打算先去江南找皇上,珋云去少林寺的事,劳烦上官妹妹代姐姐去一趟,可否?”      上官乐这回是真的愣了,陪珋云去少林寺?莫名的,上官乐感觉心头有些欢喜。不过,她很快察觉到不对劲,不是马上就能到登峰了,羽雪姐姐为何要让自己陪珋云去少林寺。皇上私自离宫应该是件很重大的事,羽雪姐姐却先陪珋云去少林寺,而且,珋云为什么一定要去少林寺?      看出上官乐疑惑的表情,陆羽雪笑了笑,左手复上她的手背,“想知道珋云过往的事吗?”      上官乐的脸上有说不出的复杂,早已褪去粉色的容颜,此刻却是一份柔和的恬静。她点了点头,是的,她想知道珋云的过往,想知道珋云的一切,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想。      这个下午,陆羽雪讲述了一个故事,这个下午,上官乐认真的听着,这个下午,陆羽雪道出了两个姐弟的沧桑过往,这个下午,上官乐无声的流泪了。这是她平生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为差点中毒而死的娘亲流泪,第二次是为珋云流泪,那是心疼和情不自禁…      珋云醒来时,已是黄昏,她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赶紧下床去找上官乐,她害怕上官乐会离开,她害怕上官乐的不信任。当她从项浩口中得知世子妃离开了,带着小敏、刘吉和三个护卫去了江南,而问及上官乐时,项浩笑着说,上官小姐在客房了,珋云便迫不及待的冲进客房,那间今天新开的客房。      当珋云急切的推开客房去寻那抹让自己时刻牵挂的人儿时,发觉房内并非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她的两个师姐在,胡明君和闻宛萍。      上官乐起身,望向闯进的人,对她嫣然一笑,柔声道:“等去少林寺办完事,一起去江南和羽雪姐姐会合吧。”      珋云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这是上官乐第一次对自己真心的笑,不是敷衍不是出于礼貌,而是真心的笑,那么…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和她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吗?      有了情报一流的天下第一楼帮忙,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宗政玉祯想要的情报,总会在第二天便能得到,而且是那种超全面的情报,包括哪位县令有几个小妾都能在字面上写得清清楚楚。就连身为大内侍卫兼大内密探的段小印都自愧不如。      白衣女子大闹铁剑山庄,现在是扬城最热火的八卦,甚至成了一段传奇在江湖炒得沸沸扬扬,一剑劈伤鬼轮教的五行护法,甚至把铁剑山庄的西厢房都被夷为平地,这能不吓人吗。如果这都不能吸引大众的好奇心,那无双剑总可以了吧,号称天下第一剑的无双剑,曾经引起江湖血雨的无双剑,失踪了三十年后居然再次重出江湖。而且是被那位一剑劈伤邪教五大高手的女子所得,这下子,那些野心勃勃的枭小之辈,如蓄势待发的弩弓在江湖上蠢蠢欲动。是傻子都知道,得无双剑便得天下,这句三十年前响荡江湖的名言,依旧如当年那样充满及其的诱惑。      宗政玉祯一直呆在贵宾客房里,不是看看书,就是写写诗,再次就等待自己想要的情报。从几日来的表现,她很满意天下第一楼的办事效率。反观朝廷的那些大内密探,让她很是失望,于是严令段小印,回宫之后选出百名根基良好的大内密探跟着天下第一楼学习情报。      在贵宾客房呆了五天,宗政玉祯终于也嫌得无聊,便带着桃儿一起外出走走。此时临近酉时,火辣的阳日已褪去,渐渐向西落,正好可以看看江南黄昏。      当宗政玉祯离开才一刻钟,月岚和月浔带着情报急冲冲的回来,却被告之主子出去散心了,这下子更是急得二人如炸开了锅,派出所有能派的人都出去找主子。这也不怪月岚和月浔能如此心急,只是这次他们得到情报,有人今晚要暗杀主子,也就是说主子已被人盯上。而主子却居然好巧不巧的选在这危机当口出去,这岂不是给了暗处的敌人一个灭口的好机会,能不让人心急如火。      宗政玉祯静静的漫步在这条与京城相媲美的大街,如果京城是奢侈繁华,那么扬城的大街却是带着几分书气。至于为什么是书气,从天下第一楼出来,宗政玉祯总能瞧见三五群的文人在那高谈阔论把酒饮欢。京城的文人总带点豪迈,江南的文人却是娇气了几分,宗政玉祯一时还看得不惯。      正当宗政玉祯路过一家茶寮时,一位老者的话,让她站住了脚,在原地静静聆听,完全不在意身边杂吵的吆喝声。      桃儿陪着主子立在原地,看似在听,眼睛却看似有意无意的警惕四周。保护主子是她的使命,不管那老者那口中的无双剑以及那神秘的女子,这都与她无关。      过了良久,好像那老者和同桌的人好像聊完了铁剑山庄的轶事,话题被转到了任家庄。一直在主子身边的桃儿,能感受的到主子的呼吸,开始变得不平稳。      “桃儿”宗政玉祯紧紧咬住下唇,“我们去铁剑山庄。”      都说爱情能让聪明的女人变得迟钝,桃儿虽然觉得在心里非议主子是不对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吐槽,这样的主子,她不喜欢,一遇到古亦贤的事,完全失去了冷静和判断能力。虽然老者说的那名神秘女子叫柳贤,但她敢十足的保证,那肯定是古亦贤的化名,这世间除了古亦贤拥有无双剑,难不成还有第二把无双剑不成?      桃儿不卑不亢的低着上半身道:“主子,那老者都说了,古小姐带着鬼轮教已去了杭城跑神农山庄,所以,奴婢想,古小姐肯定不在铁剑山庄了。而且,按他们的时日说法和那些伤者不宜颠簸的推断,古小姐应在两日前就早已到了神农山庄,说不定人也早就不在神农山庄了。”      桃儿的话,犹如雨针扎在心口,让宗政玉祯无言以对,原本能见她的一丝希望,被彻底打碎。她不甘,不甘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自己却过了几天才知道她来过这里,还是在别人聊天的口中知道。      不,不管贤在不在杭城,她都要去杭城碰碰运气,天知道她有多么的想她,才分开半月,自己的心仿佛被抽干了般的疼。没有贤的日子,一切都过得不再精彩,没有贤的日子,一个人对着满桌食物难以下咽,没有贤的日子,她笑不起来也哭不起来,没有贤的日子,真的好孤单…      “主子”桃儿看着主子那悲凉的神情,有些难过,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残忍了?不,她不认为自己残忍,主子的心,太过于牵挂了。正当桃儿要劝着主子回去,敏锐的她,感到危险靠近,忙的拉过主子,护在身后,“主子小心,有刺客!”      桃儿话才刚落,从街两旁的屋顶上,飞落两群黑衣人,黑衣人高举大刀冲向二人,将二人困住。原本在街上行走的百姓,看到黑衣人和那明亮的刀子,吓得本能的高声尖叫,纷纷四处逃窜。    作者有话要说:小祯,你暂时还是不能与小贤见面,忍着点。 ☆、第 95 章   青天白日的居然有刺客,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大街,段小印气结,带着七八个护卫拔刀凌空飞跃,落在主子身边护在中心。      “来者何人!”别看段小印一个女儿家的,但那威严的气质了,倒还是有几分。      “送你们归西的人!”刺客中,或是首领的男子,目光阴狠的盯着被对方护在中心的女子。手一挥,不带任何感情的舞起大刀砍向护卫,其余的刺客见老大都出手了,举起刀跟着老大与对方厮杀起来。      如若说大内高手都只是说着好听的,那就是大错特错,高手就是高手,作为皇帝身边的侍卫,绝不会跟着一群三教九流的废物。这场对决,明然是大内高手占了先风,或许连他们也没想到,这群刺客的武功居然差到了极点,除了那个刺客首领还算有点两下。      刺客首领也是惊讶不已,他没想到自己重金聘来的这群杀手,居然都是酒囊饭袋,一股受骗的怒火燃在心头。正当他一个失神之际,被敌方有机可趁,一刀砍中肩胛,刺客首领惨叫一声,挥刀逼退敌方,捂着肩胛忍着巨大疼痛,咬牙切齿道:“撤!”      宗政玉祯面上静如秋水,罔若自己只是置身之外。直到在听到刺客要撤,方才缓缓的从薄唇中轻轻吐出一个字,“杀。”      一个平淡的字,却足以让大内高手们卯足劲的发狠,抓到一个刺客就是砍几刀,残余的那几个刺客,被吓得拔腿就跑,连刀都丢了,但都是没跑几步,就被大内高手从背后砍死。      二十来个刺客,顷刻间只剩下受伤的首领,人也被大内高手给逼到了墙角。      “谁派你来的”段小印扯下刺客的黑面纱,指剑于他鼻前冷声问道。      “呵呵…”刺客首领突然笑起来,不带任何畏惧,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子,带些挑衅的语气道:“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那就成全他,听一群小孩说,城西有几只野狗,这个时候,也许已经肚子饿了”宗政玉祯淡淡的瞥了眼刺客首领就把视线移开,朝北而去。      桃儿紧跟其后,另外四名大内高手收起剑也忙跟了过去。      原本还张狂的刺客首领,听完白衣女子的话,脸色刷的一下苍白,随即仰天大啸,“曾宇泰,你个老匹夫!”      “是在叫老夫吗”从小巷子里,走出身着红色官袍的曾宇泰。      在曾宇泰的身后,涌出一批官兵和捕快,冲上前呈弧形将大内高手和刺客首领围在墙角。      这一突变,惊得剩下几位大内高手靠在一起,戒备的盯着眼前的官兵。段小印冷眼看着曾宇泰,没想到这群刺客居然是他派来的,既然如此,今天定要取了这老头的首级。      “你居然暗算我!”首领刺客的双眼仿佛要喷火般,死死盯着曾宇泰。      曾宇泰权当没看到,信步走到段小印前,躬身拱手,恭敬道:“下官扬城知府曾宇泰,参见大人。”      “哈?”段小印傻了,他不是要杀自己吗,怎么反而对自己客气起来?      曾宇泰知她会有这种反应,续道:“惊到大人,请大人恕罪,下官只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大人见谅。”      段小印将剑反手,她可以肯定,曾宇泰绝不会伤到自己,就算这是曾宇泰的诡计,她也毫无畏惧,她是大内高手,可不是当花瓶用的。于是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曾宇泰低下头,“大人,那三本账册在下官手里。”      段小印暗自一惊,整个人越来越迷糊了,账册在他手里?      “什么!”刺客手里惊的大叫,“曾宇泰,你想干什么,我们完了,你也跑不了!”      曾宇泰放下手直起腰杆子,讽刺道:“于盛,当年老夫收了那些赃款时,就没想过要活着。”      “你…”于盛突然噤声,两眼珠子凸出,嘴角慢慢溢出血丝,全身渐渐被剧痛所占据。      段小印反手给了一剑,再面无表情的抽出剑,“照主子的话去做。”      “是”两名护卫收起刀,抬起于盛的尸体向西去。      曾宇泰只是淡淡的看着于盛被抬走,他从鼓鼓的怀中拿出三本蓝皮本子,恭敬的递到段小印跟前,“这就是账册,请大人过目。”      段小印接过账册,在上面一本里翻了翻,确认是真的后合上账册,还是警惕的问道:“为什么?”      “为天下百姓!”曾宇泰昂首挺胸,一片坦然,他无愧天无愧地,更无愧于朝堂天子。隐忍了几年,终于盼到了朝廷的人,想到此,饶是已将近五旬的他,眼中也隐隐泛泪。      段小印沉默了盯了他半顷刻,道:“换身便服,带上曾北锦和司马迹随我见主子。”      曾宇泰满脸欢喜,恭敬的作揖道:“谢大人!”      贵宾客房,宗政玉祯端着茶杯抿了口茶水,将茶杯轻轻放下,无奈的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几人。刺客的事件,因为没有及时保护自己,月浔和月岚就带着其他人来负荆请罪,谅自己再怎么婉转的好说,他们还是非要自己治他们罪不可。      “起身吧,治不治罪,日后将功补过即可”宗政玉祯不再用婉转的语气,改用强硬的态度,忠心的属下她纵然喜欢,但愚忠的属下只会让她感到头疼。      “是”主子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不识好歹,大伙纷纷起身。只是在大伙心中,对这位主子的好感度增加几分,有主如此便是死也无憾。      “主子,扬城知府曾宇泰,观察使司马迹,御史曾北锦求见”门外,段小印低头恭敬道。      屋内一干人等,在听到曾宇泰,脸色有说不出的震惊,他不是贪官吗,怎么会来这里?月浔朝月岚一个眼神示意,月岚微微点头,二人上前几步,同桃儿一起站在主子身后。      对于月浔和月岚的举动,宗政玉祯表现的很淡然,抬眼望向门处,“准。”      门被轻轻推开,首先进来的是段小印,在她身后跟着进来的是已换一身便服的曾宇泰,最后是曾北锦和司马迹。      三人集齐跪下,稽首道:“(罪臣)臣,参见皇上。”      “主子,这就是三本账册”段小印将三本账册奉上。      宗政玉祯捧在左掌心,右手随意翻了几页,略微的看了几眼,无意中看到了一个人名,她朝曾宇泰看了一眼,将账册放置桌上。她看了看曾北锦和司马迹,二人天庭饱满,发际衣着皆整齐,露肤也不见有何伤痕,不似受过牢狱之灾的样子。      宗政玉祯欣慰一笑,转而念道:“曾宇泰,扬城知府,贪污三十六万倆白银。”      稽首在地的曾宇泰,大方的坦白道:“是,罪臣贪污了三十六万倆白银,这些赃款一直放罪臣房里,罪臣分文未动。”      宗政玉祯暗中有些赞许,未露在面上,反而问了句不相干的问题,“你是几年入朝为官?”      “回皇上,罪臣保兴二十六年中进士,曾在钱塘任县令一职,得皇恩,保兴二十九年被提拔为扬城知府”曾宇泰老实回答,不敢多言一句。      “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做了六年知府却不再受朝廷提拔。”      “罪臣惶恐”曾宇泰伏低了身子,一副倾心聆听。      “朕十八岁那年,听到皇叔夸赞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曾宇泰。”      曾宇泰惊讶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主子,十八岁?也就是说,自己当年被提拔为扬城知府并非穴空来潮。      宗政玉祯微微含笑,“起来吧,你没让朕失望,皇叔极少能夸赞人,朕就赌一把,这件事连太上皇都不知道,因为这个赌局,朕没把握能赢。”      “皇上”曾宇泰热泪盈眶的在侄子曾北锦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忍了这么多年,没白忍。      月家的几个兄妹,面带几许自豪的互相对望,自己的主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皇后要是在天有知,定会欣慰不已。      宗政玉祯端起茶,优雅的抿了一口,道:“这三本账册,记载的都是些贪污受贿的官员吗?”      “回皇上”司马迹知道曾宇泰过于激动一时答不全,于是主动替他回答,“这三本账册,一本是记载贪污受贿的官员是没错,还有一本是记载一些商贾暗中勾结朝廷官员从中得利的纪录,另外一本,是一群助纣为虐的小人名单以及与他国暗中交易的纪录。”      宗政玉祯听完,脸色终于不再淡定,沉声道:“这些人,可都有查过?确认吗?”      “皇上,这三本账册,罪臣和殷潹力以人头担保,绝对是真”曾宇泰信誓旦旦道。      “殷潹力?此人可信吗?”宗政玉祯看向曾宇泰。      曾北锦拱手道:“皇上,殷叔叔与我父亲从小一起长大,殷叔叔为人刚正不阿直爽豪迈。我爹被害死后,殷叔叔明里与那群人同流合污,目的其实是为了给我父亲报仇!”      “你父亲?”      “我父亲曾宇方,比我叔叔早四年入朝为官,七年前任浙郡政史,才半年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曾北锦说到这,眼睛都湿润了。      宗政玉祯起身,“曾北锦,朕许诺,一日不将这群蛀虫除掉,朕就一日不回京。曾宇泰,告诉朕,整个江南,握有兵权的,哪个可信!”      “谢皇上”曾北锦感激的跪下。      曾宇泰一揖道:“两江总督马乾,河道府石旦,闽郡政史凌宝庆,这三人皆了信,而且他们的手中兵权较大,可先发后制人。”      “石旦将藏在任家庄的三十万石粮食弄丢,朕还会相信他吗”宗政玉祯冷冷道。      曾宇泰吓得忙跪下,连连磕头,“皇上请熄怒,石旦的过错罪臣也有份,都是罪臣一时疏忽造成,与石旦无关,石旦对皇上绝对是忠心耿耿。”      “怎么回事?”      曾宇泰跪直身子,“任百呈与那东辰太子狡猾至极,转移粮仓时,所有人根本都无所知晓,直到任家被查抄才知上当。不过皇上,罪臣不日前得到消息,那三十万石粮食由于数目过大,都还没出关。”      “你说,那批粮食还在境内?”宗政玉祯有些不信。      “千真万切!东辰那小子,现在还在想法子怎么将这批粮食转到东辰”曾宇泰急得额头渗出冷汗,就怕皇上不相信。      宗政玉祯不语,低头沉思。屋内的其他人也不敢出声,怕打扰皇上思考,一时间,整个客房里鸦雀无声。      宗政玉祯沉思了片刻,道:“桃儿,文房四宝侍候。”      “是”桃儿赶紧去准备文房四宝。      宗政玉祯又对月浔月岚道:“你们兄妹二人,要亲自将朕的密旨分别送到马乾、石旦、凌宝庆的手中,切记,让他们要按照朕的密旨行事。”      “是”月浔月岚抱拳应道。      宗政玉祯转身,“曾宇泰,你带他们回去,继续装,等侯朕的旨意。段小印,你回京一趟,朕修书一封,交与靖王。”      “(罪臣)臣,遵旨”司马迹跪下与曾氏叔侄二人一同领命。      “属下领命”段小印躬身拱手道。 ☆、第 96 章   在官道右旁的树下,一匹四肢矫健精神抖擞的棕色马儿,一副悠闲地晃着尾巴啃着嫩草。离马儿不到三丈远的地方,一大一小的姐妹正倚靠在树下歇息。大概是热的很,小女孩时不时的用手背擦着下巴的汗水,脸上显露出烦躁的样子。而她的姐姐,却是怡然自得的吃着手中的烧饼,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一滴汗。      “姐姐,好热啊”敏儿抱怨的嘟囔着,手中的烧饼才咬了几小口。      古亦贤宠溺的笑了笑,“赶紧吃吧,待会儿赶路要快些,不然今晚只能在荒外过夜了。”      “嗯”敏儿乖乖的点头,也不在抱怨天气热了,低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烧饼,稍微有点噎了就喝口水。      “驾~驾~”      不远处,伴着滚过黄尘,几个同一灰色长衫背着长剑的男子,冒着烈日骑着快马,好似十分告急的模样,也不管全身的湿汗早已参透了衣衫。人马匆匆路过,古亦贤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走这条官道时,她都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武林门派,见怪不怪了。      “姐姐,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匆匆忙忙的。”小孩子但凡在心里对东西或者某件事只要一觉得奇怪,就会容易产生好奇心,敏儿于是问出自己心中的困惑。      吃完最后一口烧饼,古亦贤扔掉油纸,双手相互拍了拍,“这些叔叔阿姨都是去参加一个叫做英雄会的宴会。”      见姐姐吃完了,敏儿赶紧大口大口的咬,嘴里还不忘继续问:“好玩吗?”      “应该蛮好玩的。”古亦贤一副认真的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好不好玩,在她原本的世界里,江湖只是在电视剧里,电视剧演得的什么武林大会啊英雄会啊都是夸张的要命,全是给主角出风头的场面。当初在杭城游玩时,也是无意听到的,于是来了兴致,带着敏儿一起去英雄会所办地,温城雷家堡。      至于雷家堡在温城哪里,古亦贤压根就不晓,只能跟着整群人走。初到江湖的她,对江湖的了解是少之又少,知道的那些八大门派四大名庄也只是从老伯伯那儿听到。如果要真正了解江湖混好江湖,那须得自己去闯荡去体验。而去参加英雄会的肯定都是些主流门派,自己跟着去也可以顺便了解了解这个江湖。      敏儿扔掉油纸,学着姐姐拍了拍双手,起身伸了个懒腰。古亦贤也起身走到马儿前牵起缰绳,一手抱起敏儿坐上去,自己则是用轻功跃了上去,坐在敏儿身后,“可要坐好了。”      “嗯…”      古亦贤一手拉好缰绳,一手向后拍了下马背,口中大喊一声,“驾~”      吃饱的马儿,此刻浑身是力,在主人的巴掌一拍上自己的背,它立马扬起四蹄,刷溜的一声如它的名字般,快如风。      扬城天下第一楼贵宾客房。      桃儿正收拾着两个简单的行囊,一个是主子的一套换洗衣服,一个是里面包着三本账册。      现在背靠窗的案前,宗政玉祯勾勒完最后一笔,轻轻的放下毛笔后,满眼留恋的看着画里的人发呆。今早一时兴起想要画画,没想到最后会想要画她,而画中的每一笔,都是自己认真画出来的。      桃儿收拾完东西,见主子在对着自己所画的东西愣神,于是走过去瞧了几眼,画中是一身女装噙着笑的古亦贤。因为主子画的太好,画中的古亦贤宛若真人般,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中带有温柔,那丝笑容,好似只对着主子笑而已。难怪主子看了会愣神,因为知道对方是真心爱着自己,所以在不知不觉中,连个画都是充满柔情。桃儿只得无奈的暗叹了一声,这般折磨人的情,主子当真也敢爱。      宗政玉祯拿起画,眼睛不离画的朝门外走,“马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桃儿跟在后面回道。      在要跨出门槛,宗政玉祯停住,不舍的将画交给桃儿,吩咐道:“干了折好。”      “是”桃儿双手接过画。      门外的段小印见主子出来了,躬身道:“主子,去温城的马已经备好了。”      “护卫都撤走,天下第一楼不能再呆,免得生疑”宗政玉祯嘱咐道。      “是!”几个护卫同时应道。      古亦贤中间休息了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路,直到天已全黑才赶到附近的小镇。      镇里的客栈不多,问了两家都是客满,直到二人来到一间名叫百家客栈。店里的小二热情出来迎接,见到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女子,更是大献殷勤,“两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古亦贤将马交给了跑堂的小厮,牵着敏儿进客栈。这里本只是间小客栈,平常也不会有多少生意,但今天却是满堂,放眼望去,几乎都看不到空桌,想来肯定都是前往温城参加英雄会的各路帮派。古亦贤的出现,引来了大厅里正在用餐的所有人目光,原本杯盏交错吵吵嚷嚷的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也是,美女总是养眼的,不管是男是女,总会去在意的看一眼,一来赏心悦目,二来暗自推测对方的是不是高手。      古亦贤寻了张靠左门的桌子,小二拿起肩上的白巾胡乱的擦了两下,那双贼眼却从不离古亦贤的脸上,然后满脸讨好的笑道:“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本店虽然比不上有名的天下第一楼,但绝对是色香味俱全。”      古亦贤客气的微微一笑,将包袱放在椅子侧边,“那劳烦小二上几样小菜,再来间上房。”      美女的倾城一笑,小二不由的看呆了,包括大厅里的其他人。直至良久,小二才连连点点,“好的好的。”      小二走后,古亦贤环视了大厅一周,绝大多数人还在那直直的看着她,即使与她目光对上,一些人居然还挑衅的用色迷迷的的表情看着她。古亦贤无奈的摇摇头,一路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样盯着自己,也早已习惯了。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换身男装,但她觉得没必要,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就像在京城时…      菜上来了,小二摆完筷子,正要眉开眼笑的要离开时,门外这时响起了马蹄声,他赶紧先放下盘子,跑出去迎接客人去。      古亦贤从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递给敏儿后,自己再抽了双夹了几样菜放进敏儿的碗里,“快吃吧,都饿了大半天。”      敏儿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低头开始大吃起来,她的心底暖洋洋的,长这么大,除了母亲,姐姐是待她最好的人了。每每想到此,她的眼眶就不由的红了。      “三公子再次光临小店,实乃是小店三生有幸,毕生光辉啊,几位大爷,请”门外,小二口不对心的扯着笑脸迎几位客官进店,心中却在暗暗叫倒霉。      为首进来的,是个青衫瘦小皮肤白嫩的男子,就是小二刚才尊称对方为三公子的人。三公子轻摇着手中折扇,那双犀利的眼睛扫视了一眼大厅,才刚又热闹不久的大厅,又变得安静了。三公子的身后跟着三名跟班,三人都是面无表情手持佩刀,那警觉的眼神让人不敢越近半分。      要说三公子是谁,只怕整个江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人说三公子杀人不眨眼,有人说三公子天性风流天天追着女人满世界跑,有人说三公子武功盖世胜过少林寺一本大师,也有人说三公子能在百步之外要人他命等等重说云语。当然,如果你还是不知道三公子是谁,那总的知道桃园谷吧,上不问朝廷下不问江湖,历经两代朝的桃园谷,作风诡异的桃园谷,独来独往亦正亦邪的桃园谷,在江湖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这位三公子,是桃园谷李阊的三儿子李越,也是桃园谷未来的继承人,可以说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三公子。      李越和他的护卫一同进了客栈,后面紧跟着走进来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穿得粉红衫的女子名叫樊卿灵,另外一个淡蓝衫的女子叫关心烟。      李越合上折扇让过道,痞笑道:“表妹、关姐姐,里面坐。”      樊卿灵柳眉一挑,拉着关心烟来到古亦贤桌前,礼貌的问道:“这位姐姐,可否借个座?”      古亦贤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微微颔首,作了个请式,“请。”      “谢谢啦”樊卿灵高兴的拉着关心烟坐下,然后转头对三公子诡异一笑,“表哥,这儿没座了,请另外找一桌吧。”      李越面部抽搐,气的咬咬牙,但却又不敢发怒,只得暗自苦笑,这个表妹,明知道自己在追关姐姐,她却总是与自己作对。正当三公子发愁之际,眼角瞥见她们那桌的一名小孩,脑中灵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走了过去。      李越抬起双臂,右手心复在左手背上,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这位小妹妹,可不可以让我跟你同座?”      正在埋头吃饭的敏儿,扬起小脑袋,见是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哥哥,小脸不由的一红,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哥哥长得好漂亮啊。”      “噗~”在场有不少人跟不给面子的笑出声,特别是樊卿灵,更是毫无掩饰的笑起来。      漂亮是女人的词,而如今用在堂堂一名男子汉,多多少少有被侮辱的成分。小女孩虽说是童言无忌,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面子总有挂不住。      正当别人以为三公子要发怒了,可是,三公子脸上却没有半分生气,反而一副受用的样子,然后这么大大方方的坐下,与敏儿挤坐一把椅子。而他的三个护卫,老实的站在主子身后,一动不动,恍若雕塑。      小二见人都坐下了,赶紧上前询问点菜,这三公子倒也大出手,要了店里最贵最好的酒菜,还体贴的问关心烟要不要再点什么,关心烟笑而不语。      待酒菜上来,李越又是讨好的给关心烟夹菜倒酒。对于樊卿灵偶尔的出言刁难,他总是回以一笑,一概不恼也不烦,俨然一副体贴爱人的好形象。整个大厅的各路江湖人士都看在眼里,有羡慕、有爱慕还有妒忌,都说三公子风流成性,当真一点也不假。      来自各路江湖人士,打从三公子进来,大厅就安静了许多,没多少敢造次大肆喧哗。当然,除了其他几桌不认识三公子的人还在那谈笑风生高调碰杯喝彩。三公子一心全放在美人身上,对那些人也就不管不问,只要你们不来惹爷就行。      古亦贤吃的也差不多了,她替敏儿夹了些菜就放下筷子,席间她从未与同桌的食客说过半句话,除了先前的那字请字。三人虽对这白衣女子有些感兴趣,但对方好似一直都没抬过头,只是默默吃着菜,也不好去打扰。      “姐姐,饱了”敏儿放下筷子,抬头看着姐姐。      古亦贤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微笑道:“吃饱了,我们…”      “三公子,好久不见。”      突然洪亮的嗓音,盖过整个大厅,所有人都不由的看向门口。不知哪来的几个喇嘛,大大刺刺的赌在客栈门口。以首的那名喇嘛,满脸粗狂的胡渣子,右手转动着一个佛陀,左手呈掌举在下巴下。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第 97 章   古亦贤翻翻白眼,如果按古装剧情所演,这突然出现的喇嘛有八成是是反派人物,一般来中原的不是想要炫耀自己的武功就是挑衅武林门派,然后在江湖掀起一股风波。而且啊,别看那位喇嘛老大长得粗犷,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容,但他的武功可是高手级别。      李越微微蹙眉,脸上随即换上平常那吊儿啷铛的笑容,不起身也不过去,“朗达拉法师,好久不见。”      朗达拉对他的态度也见怪不怪了,道了句佛号走了过去,后面的三个年轻沙弥恭敬的跟着师父走进客栈。      “三公子,别来无恙”朗达拉的表情慈祥安和,那样的语气好似与对方是结交多年的好友。      李越依然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站了起来,“大师也是别来无恙啊,来中原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下晚辈,好让晚辈有个心里准备。”      “老衲此次来中原只是传授佛法,何须劳烦三公子…”      “臭和尚,想要抢我表哥的武功秘籍就直说,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一向直爽个性的樊卿灵拍桌而起,看着朗达拉假惺惺装高僧的模样,她就火大。明明是盯着表哥的家传秘籍,怎么竟是说些不着边的话。      在座的其他人,停下吃饭的动作,好奇的看着他们,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感觉到这压抑的气氛,纷纷警觉自身,万一打起来得赶紧跑。不过,所有人都暗地里唾弃那位不要脸的喇嘛和尚,居然跑到中原来抢武功秘籍,这是江湖上最不耻的行为。      古亦贤起身拿上剑和包袱,“敏儿,我们回房休息。”      “哦”敏儿听话的跳下椅子,伸手去牵姐姐的手。      正愁着怎么脱身的小二,见美人儿带着妹妹要回房休息,他灵激一动,赶紧献殷勤的主动过去给两人带路。在这鱼龙混杂的客栈里干久了,机灵的小二对江湖上的那些形形□也懂得不少,嗅到事情不对劲,这几位外来的喇嘛和尚分明是来找三公子的麻烦,待会儿要是打起来,店里的桌子椅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掌柜的肯定要哭死,自己能避开赶紧避开。      古亦贤是在众人的“目送”下上楼的,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测这白衣女子为何能如此镇定自若的回房。如果武功稍微是上等的人都能惊讶的发现那白衣女子功力深厚,那几不可闻的步履,那平稳无一紊乱的气息,只有高手才能自然而然的显露出。      进了客房,古亦贤赏了小二几文铜板让他去打些热水上来,知其含义的小二接过了赏钱,眉开眼笑的去给客人弄热水。      古亦贤将包袱和剑放到桌上,对敏儿道:“敏儿,把门关上。”      “哎。”敏儿小跑几步将房门关上。      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个很会做生意的料,知道这来来往往的客人一路奔波劳累,而且又是大热天的,定是要洗漱一番。所以他早就提前叫人准备好足够的热水和大木桶,客人只要有需要就会立马给你弄好。于是,古亦贤要的热水很快就有两个小厮提着送上来,后面另外两个小厮则是搬着够一人洗的大木桶。待一切妥当后,古亦贤让小厮多备两桶水,一桶热水一桶清水,然后叫敏儿先去洗,自己去外头把门。      客栈大多都是回字廊构建,古亦贤关好门就倚靠在扶手栏看着下边打起来的两队人马,暗中也对双方的实力做个比较。朗达拉带来的三个徒弟一对一的跟三公子的三个护卫相斗,六人的武功是不相上下,一时是打的难舍难分。至于那两个大BOSS,竟也是相平手,出招一样的快狠准。两方的打斗已经把大厅的客人的都挤到一旁去,没人要出来帮忙。也不是他们不想帮,而是在帮忙之前你可得先看清你要帮的人是谁,李家不是江湖门派也不是邪魔歪道,你拿什么理由去帮。况且凭三公子的那身盖世武功也不需要别人帮忙,除非是哪个不想活的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大厅已经是一片狼籍,掌柜的早已抱着头蹲在柜台下瑟瑟发抖,至于小二和其他小厮也不见人影,估计躲哪儿角落去避难了。      敏儿洗完澡出来,问要不要叫人换水,古亦贤摇头说了声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进屋了,敏儿则留在外头把门。      泡在大木桶里的古亦贤,表情是十分的舒服和满足,从杭城出发到温城,又顶着大太阳,当然是又热又难受了。磨磨蹭蹭的大约洗了两刻钟,正当古亦贤刚穿好中衣忽听到外边的敏儿一声惨叫,吓得她赶紧穿好衣衫冲了出去。      “敏儿!”古亦贤着急的大喊一声。      “姐姐,快来救救哥哥。”原本呆在二楼回廊的敏儿,不知为何居然在楼下,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古亦贤没多想就飞下楼,落脚后见敏儿满脸泪水人拉着那个三公子的胳膊,而那个三公子此刻好像受了重伤的颓坐靠在柱子旁,与他同来的两位女子忧心难过的查看着他的伤势。      古亦贤走过去扶住敏儿的双肩上下查看了遍,发现并无任何伤痕方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那位受伤的三公子,预感事情好像与敏儿有关。她转回头沉声的问道:“敏儿,怎么回事?”      敏儿一边抽抽噎噎的哭一边指着不远处的朗达拉,“大和尚和大哥哥打到二楼,那个大和尚的巴掌差点打到我,是大哥哥抱住敏儿挡了这巴掌,然后我们掉了下来,可是大哥哥受伤了。”      听着敏儿的讲述,古亦贤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眼角瞥向朗达拉。朗达拉收到她的视线,脸上闪过一丝歉意,他道了句佛号立在原地,没想要解释的意思。      没人看到朗达拉那稍纵即逝的歉意,只当是那西域和尚伤人在先之后又表现的目中无人,所以气急了旁观者。有人想上去教训这和尚,但被同伴拦住,这和尚可是有嚣张的本事,你去找他打架岂不是嫌命长了。      古亦贤叹了口气,看向还在和三公子的护卫打斗的三个沙弥,低头看脚下,右脚一勾,将装有筷子的竹筒勾上空,左手接住竹筒,另一手从中抽出三支筷子,臂力一挥,三支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      “小心!”朗达拉脸色一变,高大的身子一闪,企图截住那三只筷子,但他的速度终究还是比不上人家的筷子快。      “啊!!!”      只听三声惨叫,双方停止了打斗,李越的三个护卫见对方受了伤,没有趁人之危,只是收起了剑跑过去查看主子的伤势。      “先扶他回客房”古亦贤丢了这么一句,弯身抱起敏儿回二楼客房。      听懂白衣女子的意思,樊卿灵和关心烟赶紧架起李越跟着上二楼。李越的三个护卫留下一人去订房,另外两个也跟着公子上楼。      至于朗达拉,细细的查看了三个弟子的伤势,三只筷子深入有三分,都分别插在自己徒弟的胳膊上。他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二楼回廊的白衣女子,然后沉默的扶着其中一个弟子和另外两个弟子离开了客栈。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白衣女子的对手,只得先带弟子离开客栈去疗伤。      古亦贤刚替敏儿盖好被子,外面就有人来敲门请她。      “姐姐,大哥哥的伤会好吗?”敏儿睁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姐姐。      “会好的。”古亦贤无奈的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头,“姐姐去看看他的伤势如何,敏儿要乖乖的睡觉。”      “嗯,敏儿会乖乖的睡觉。”敏儿用力的点点头。      再次替敏儿掖好被子,古亦贤这才离开,她打开房门,樊卿灵焦急的模样印入眼帘。樊卿灵什么也没说,也不管与对方生不生熟不熟的,伸手就拉着她去表哥的客房。      樊卿灵拉着古亦贤推开房门就喊道“表哥,人我给你带来了…咦,表哥,你的脸怎么了?”      靠坐在床上的李越,不知何时脸上竟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这可把樊卿灵都吓愣了。古亦贤倒是没太多惊讶,她看向那位淡蓝衫的女子,只见她冷着表情一言不发,再看向那个三公子,面色黯然,连看自己也不看一眼。闻出这屋内不平常的气氛,古亦贤也就明白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这闹别扭的二人,看来这位三公子的“秘密”被发现了。      即使一向不善于察言观色的樊卿灵,也明白了不对头,她瞪向表哥,恶声问道:“表哥,你是不是又欺负心烟姐姐了。”      李越只是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关心烟,见对方寒着一张脸不看自己,心更是抽痛的低下头。      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尴尬,古亦贤只得唐突的问了句不捉边际的问题,“几位如何称呼?”      莺莺之声如黄鹂般,李越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抬头闻声望去,见是刚才替自己解围的白衣女子,忙抱拳道:“多谢小姐刚才出手相助,在下李越,这位是在下的朋友关心烟,那位是在下的表妹樊卿灵,不知小姐芳名?”      古亦贤微微颔首,“柳贤。”      “你就是大闹铁剑山庄和神农山庄的柳贤?”樊卿灵突然大叫,一脸崇拜的盯着古亦贤。      “呃…”古亦贤大囧,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一下子轰动整个江湖,真是无语了。      李越以为柳贤被自己的妹妹吓到,忙出声责道:“表妹,不得无礼。”      “不碍事。”古亦贤淡淡一笑,“樊小姐,请到外面守着,记得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为什么我要出去。”樊卿灵不满的跺脚。      “表妹。”李越显得很无奈,只得哄道:“乖,听话,照柳小姐的话去做。”      “可是…”人家不想呆在外面,这句话樊卿灵只得委屈的吞在肚子里。      “樊小姐,待会儿给你表哥疗伤可是至关重要,万一有人闯了进来,害得你表哥走火入魔就惨了。”古亦贤故意用凝重的表情说道。      “真的?那我…我出去守着,绝不让别人进来。”单纯的樊卿灵信以为真,乖乖的出去与其他三位护卫一起守门。      古亦贤暗自偷笑,走过去将门闩插上,她回身的时候,对上关心烟不解的目光。她无所谓的耸耸肩,随关心烟看个够,然后走到床边,语气波澜不惊的询问道:“李小姐,可否将上衣脱下?” ☆、第 98 章   雷家堡位于温城城西,历经两朝,世代做着本分的走镖生意。在生意上,雷家祖上都是重情义讲信用,而且客户托的镖几乎不曾失过,所以在江湖上也享有盛誉。也因生意上的来往,雷家在商道、江湖甚至是官家,都有着很广的人脉。      此次的英雄会,由雷家之主雷宗发起,一是金盆洗手,将镖局的职位交给大儿子雷声,二是向武林人士展示珍藏了三百年的大宏图。这幅历史悠久的大宏图,是前朝名画家王鑫用二十五年时间,踏遍九州大地呕心沥血画出来的山河地图。其东至东海,南至南海,北至大草原,西至大沙漠,整个就是缩小版的朝国,比皇帝拥有的地图还详细。王鑫逝后,后代怕先祖辛苦的遗作不经岁月而损坏,于是找了块上等蚕丝,请最好的苏绣师傅用一针一线照着地图绣上去。整张大宏图有三十尺长,十二尺宽,实属希世之作。历经无数名人收藏,见过的人也少之又少,于是更成了价值连成的神秘之物。后乱世新朝开初,这幅大宏图被雷家所得,雷家人不曾吝啬,每隔雷家换主,就会拿出来给各路豪杰鉴赏。      然,江湖本就是个无风不起浪的江湖,在雷家得到大宏图后,所谓的流言蜚语也不断袭来。江湖盛传,雷家为得到大宏图之前,大宏图由开国军师徐江所藏。那么,那个神秘的地下皇陵宝藏,肯定与大宏图有关,说不定宝藏的入口,就藏在大宏图里。按理说,雷家藏有这么大的宝藏秘密,不应该能存多久,但是,雷家就雷家,不管有多少人去雷家堡偷或抢,他们都能守住大宏图。在经历数十年之久无果后,就再也没人敢去雷家堡偷或抢大宏图了,因为雷家,他有那本事。既然偷不成也抢不成,那就光明正大的看,不管你是武林正派,还是三教九流,只要你不是来闹事的,雷家堡都欢迎你。      在整场热闹的英雄会里,最受众人瞩目的,就属贵宾席那三位长得跟美若天仙的女子。三位美女聚在一起,那是十分的养眼,所以,坐在美女旁边的三公子,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都说三公子风流成性,当真一点也不假,居然一下子就带来了三个,这不是让大伙看着眼红嘛。      与其他人不同,当事人李越,完全没觉得自己是不是有艳福,而是一个人在郁闷在纠结。在这到处都是人头窜动的校场里,有两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女人,爱的那个是关心烟,而恨的那个是昨晚帮李越疗伤最后自称是柳贤的女人。      打从关心烟知道李越是女人之后,对李越的态度是冷冷冰冰,甚至都不愿跟李越多说一句话,吓得李越焦急万分。至于柳贤,李越真的很纠结,隐藏了十七年的秘密,居然被柳贤这个女人一眼看穿,真是白活了十七年。      而最让李越郁闷的是,虽然昨晚挨了那喇嘛一掌,但不至于很严重。那柳贤为了替敏儿“报恩”,居然跟着自己一起来雷家堡,这岂不是让自己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关姐姐肯定会误会。所以李越那个恨啊,恨不得当场杀了她,可是,她又无可奈何,这个柳贤,不但长得美,武功也比自己高。万一惹毛了她,自己的下场会不会跟那三个沙弥一样,身上被插上三只筷子。      坐在李越左手边的古亦贤,无视他人投来灼热的目光,反倒是乐在其中的看着李越一个人在表演变川脸,她大概能猜到这丫的在纠结什么。      “姐姐、姐姐。”敏儿红着小脸晃着姐姐的胳膊。      “怎么了?”古亦贤低头看着怀里的敏儿。      “我想去茅房。”敏儿低低的说道,小脸不敢抬起来。。      古亦贤乐了,她没想到敏儿这么容易害羞,拿起搁在椅把边的无双剑交给李越,“帮我看下,我带敏儿离开下。”      “柳小姐,我同你一起去。”坐在后排的关心烟突然站起来说道。      “啊?那我也一起去。”同样坐在后排的樊卿灵也跟着站起来。      “你们…”李越急了,“那我也去!”      “不行!”樊卿灵立马否决了她,“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我们几个姑娘家上茅房,羞不羞啊你。”      樊卿灵的声音不大不小,整个贵宾席里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众人忍不禁的偷笑起来。李越大囧的低下头,脸红的犹如煮熟的虾子。      “关姐姐,我们走。”樊卿灵挽着关心烟的胳膊拉着她离开贵宾席。      古亦贤起身牵着敏儿的小手跟了过去,在众人的目送下进了雷家堡后院。      雷家堡校场的上座,留着山羊胡的雷宗,笑眯眯的看着台下那来自各地的武林好汉,时不时的与站在身侧的儿子雷声接头低语,在给儿子慢慢的介绍着武林各个门派。      等介绍的差不多完毕,雷宗问立在另一边的管家,“三福,人都到齐了吗?”      管家徐三福,年纪与雷声一般大,他的父亲原来是雷家堡的老管家,只是年纪大了,不方便再走动,于是让他儿子接替。      徐三福躬身道:“老爷,神农山庄、铁剑山庄、百善山庄还没来。”      雷宗沉下脸,四大山庄,任家庄被抄家后,其他三大山庄要是不来,声儿以后在他们哪里讨不得好,这可如何是好。      雷声知道父亲在担忧什么,但人家不来,这也是无可奈何,日后若有遇到这三大山庄,多留意点搞好关系就是。      徐三福本想好言安慰这俩主子,目光瞥到门口,把刚要说的话收回,而是喜出望外道:“老爷,大公子,你们看,神农山庄和铁剑山庄的人来了。”      雷宗一听,当即起身,看向门口,果不然,神农山庄的少庄主华景和铁剑山庄庄主铁轶各带两名家眷齐齐出现,正向上台走来。      华景和铁轶出现,四周立马静了下来,这二人瞬间成了焦点,众人纷纷诧异,雷家人脉广,这毋庸置疑,但居然能让神农山庄的少庄主华景和铁剑山庄庄主铁轶亲自前来,甚至连东海的李家三公子,雷家的面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华景和铁轶信步来到上台,同雷宗道了贺,雷宗甚是高兴这二位贵客的到来,脸上难掩的笑,亲自引二人到贵宾席入座。      李越鄙夷的看了眼华景和铁轶,心中暗骂:神农山庄算个什么,铁剑山庄算个什么,也没我东海李家厉害。他雷宗就是个势力眼的老头,早知道让大哥过来,自个儿凑什么热闹,还和关姐姐闹得不欢。正当李越一个人在那愤愤不平,鼻尖忽闻一股淡淡的幽香,在她还回味在那道幽香里,一抹白影晾过眼前。李越顺着白影看去,只见左手边隔着柳贤的座位,坐着一位蒙面纱的白衣女子,女子的身旁陪着名贴身丫鬟,她的后排坐着一对男女。不知为何,自那白衣女子坐下后,李越的心头感到一丝丝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来,李越苦恼的想着。      日头逐渐炎热,立在台上的雷宗微微仰头看上,对着身边的徐三福吩咐了什么,徐三福得令般的退下台。少顷刻,徐三福从右侧再次上台,不过他身后多了四个衣着统一的丫鬟,她们的手里各拿着金盆洗手用的东西,一把红漆圆凳、一个金制的脸盆、一条白色方巾以及装有清水的青铜壶。      那边的金盆洗手即将开始,而古亦贤这边,却出了小小的意外,说这意外,真的是纯属意外。本来带敏儿去茅房很正常,可是敏儿大概把肚子吃坏了,结果闹肚子,闹完肚子,又结果茅房里没手纸,古亦贤只好去找雷家堡的下来要点手纸。可是今天的雷家堡异常的忙,整个后院没一个人,古亦贤就在那转啊转,给转到雷家某个人的书房外,然后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雷兄弟,事情办的如何?”      “太子放心,我已经派人在四周埋伏,百里内不会有人靠近。等大会开始,就撒下软筋散,到时候一个也跑不了。而太子的人只要蒙上面取走藏宝图后就杀了他们,事后再嫁祸给鬼轮教,到那时就不会有人会怀疑是我们做的。”      “放心,太子已经安插了几十个人在里面,随时都可以动手。”      “还是太子安排周到啊,我雷达自愧不如…”      门外偷听的古亦贤愣住了,难道她碰上了传说中的江湖阴谋?屋里看起来有三个人,其中两个,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刚刚那个姓雷的好像尊称他为太子。太子?难不成是成怀安?他该不会是来抢大宏图的。杀了他们?外面少说也有好几百人,他们难道要全部杀光?该死的,也太狠了…      “什么人!”一声大喝,几个穿着红色短打袍的人将古亦贤包围住。      糟糕!古亦贤暗叫不妙,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她又不是故意偷听的,她明明只是来找手纸的,真的只是来找手纸的!      “拿下她!”这群红衣人不管眼前的人是谁,但敢偷听主子的谈话,就不能让她活着走。      古亦贤见对方动手了,忙身子一闪,跃到屋顶。屋顶是逃跑的最佳选择,她现在没空去跟这群人打架,目前还有件事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      冲出来的成怀安见手下都看向屋顶,他忙抬头,但只见一抹白影闪过而已,脸一沉,问道:“怎么回事?”      “启禀太子,刚才有个女人在偷听。”一名红衣手下抱拳回道。      “还不快去追!”不等成怀安发话,雷达就先急得的大叫,万一计划败露,他就死定了。      “是!”红衣人倒也听话的应道,几人跃上房顶,朝着白衣女子逃离你方向追去。      “怎么办?”任百呈不急不慢的走出来,问道。      成怀安目光一寒,“计划提前,百呈,你追过去,那个女人绝不能活!”      “是。”任百呈朝他一拱,跃上房顶也跟着追过去。 ☆、第 99 章   一伙人追到温城郊外林里,那个窃听的女子就不见了踪影,任百呈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东辰十二骑是为保护太子专门训练而出,十二人各有一技之长,其中不泛有专习轻功一门,若要比起来,连自己都还要略输一畴。今日此女子,不但身形矫健运功自如,轻功更是了得,连十二骑都未能追的上她,想必定是个不在自己之下的高手。      “大人,现在怎么办?”      任百呈环视树林,沉思一阵,方道:“留下三人继续找,其余的随我回雷家堡协助太子。”      “是!”      不远处的一棵茂密的树木上,古亦贤看着他们离开只留下三人还在继续寻找自己,冷冷一笑。待任百呈等人走远,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影一闪从树上飞下,迅速点住这三个分头寻找的红衣人。正当古亦贤要返回雷家堡时,忽听不远处的官道上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驾~驾~驾~”      “这声音?”古亦贤愣住,这好像是段小印的声音,她不是皇帝的近身侍卫吗?怎么会到温城来了,难道?      古亦贤不敢多想,追着声音而去,见果真是一身女儿家打扮的段小印,身后还跟着四名便服侍卫。她二话不说,冲了过去,挡了他们的去路。      “吁~吁~”段小印被不知从哪突然冒出的白衣女子吓了一跳,忙紧紧的勒住缰绳,自个儿差点没被摔下马。待她坐稳,正欲开口大骂,可看清对方后,傻眼了,“古亦贤?”      “告诉我,祯儿在哪?”古亦贤不理会她惊讶神色,沉声问道。      “雷…雷…家堡。”或许是太过于惊讶,段小印说话都有些结巴。      “什么!”古亦贤差点没跳起来,“祯儿不在宫里好好呆着,跑去那里雷家堡干什么。段小印!”      段小印被古亦贤这突然一吼,又差点给摔下马,“怎…怎么了?”      “马上回头去找救兵,成怀安也在雷家堡,要是祯儿被他认出,定是凶多吉少。”说完,古亦贤飞上空,一把将临近的便服侍卫拉下马,自己坐上马,扬鞭而去,回头还不忘再次叮嘱,“记住,要马上去找救兵来,皇上在雷家堡有危险。”      被古亦贤拉下马的侍卫,抬头望着头儿,“大人,现在怎么办?”      “马乾秘密调来的五万大军才刚到扬城,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只能去找温城总兵,以钦差陷入危险之名请他调兵。”      “可是大人,温城总兵万一也是那些人的走狗,那皇上岂不是更加的危险。”骑在后头的一名侍卫担忧道,心中也早已暗自下决心,万一皇上真有危险,他一定誓死保护皇上。      “而且刚才那位小姐也说过,东辰太子成怀安也在雷家堡,到时岂不两面受敌。”另一名侍卫续道。      “那只有拼了。”段小印拉正马头,“黄林,你立马赶到扬城通知马乾总督立马发兵救驾。李立,你去扬城天下第一楼,通知那里的人,就说皇上有难请他们赶紧想办法救驾。我和孟庭赵宜去找温城总兵,大家分头行事。”      “是!”      被拉下马的李立坐上黄林的马,五人兵分两路策马而去。      李越郁闷的看着离自己有几丈远的蒙面纱女子,她本只是到后院来找离开许久的表妹和关姐姐而已。可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也跟着自己来后院,如果要来解手的,她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这个女人是二话不说的就朝自己背后袭过来,最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还不是这女人的对手。李越自认为自己在江湖上是个顶级高手,没想到今日栽在这女人手里,她两天到底倒的是什么霉啊,前一个柳贤,后一个白衣女子。      “小姐,在下有得罪你吗?”既然打不过,李越不得不微笑的友好的问道,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      宗政玉祯没有看她,只是盯着李越手里的那把剑,这把剑,即使用布条包裹着,她也绝不可能认不出。无双剑,贤离开京城时,带走了它。她将视线转向李越,冷声问道:“这把剑,可是你的?”      “不,不,不,不是我的。”李越赶紧否认,搞了半天是为了这把破剑。为了自己的小命,她又忙解释道:“是在下的一位朋友要去解手,所以就托在下保管。”      “她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宗政玉祯紧紧追问。      “她叫柳贤。”李越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柳贤,但她没办法不招啊,谁叫对方武功比自己还高一层。      “带我去找她。”宗政玉祯命令道。      “可是,你的三个手下还在…好吧。”李越本来还想说你的三个手下还在外面,但被对方直直的看着自己,她赶紧乖乖闭嘴。李越现在终于明白了那是什么感觉,压迫,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以及对方身上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这个白衣女子,到底是何人?      李越是在雷家堡南院找到关心烟和樊卿灵,当时的关心烟和樊卿灵正带着敏儿满院子的找柳贤。      “关姐姐,表妹,敏儿,你们想急死我啊,居然跑到这儿来。”李越拉着二人上瞧瞧下瞧瞧,就怕她们身上少了块肉似的。      关心烟不着痕迹的脱开李越的手,淡道:“柳小姐不见了,我们正在帮着敏儿找她。”      李越岂会不知关姐姐是故意要与自己撇开距离,她面上不说,放开表妹的手,若无其事的问道:“对哦,柳贤呢?她去哪里了?有人在找她。”      听李越这么说,关心烟、樊卿灵和敏儿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一名蒙面纱的白衣女子。      而一直没说话的宗政玉祯,在见到敏儿那刻,就陷入了回忆之中,敏儿那身粉红的衣服,扎着两小辫子的头,与她在扬城第一楼时见到的那位小女孩一模一样。她记得当时路过走廊,看到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男孩在斗嘴,而那个小女孩现在看来就是敏儿了。自己那时候与敏儿只有过一面之缘,记得并不太深,只知贤收了她做妹妹,离开京城时也带走了敏儿。那天在天下第一楼遇到她,她是背对着自己,自己也未有过多想,如果自己那时有认真的去看敏儿,说不定就不会与贤擦肩而过。现在回想起来,她真的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遗憾,不过,这次她绝不会再与贤错过了,她一定要寻到她。      “小姐?小姐?”李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这个女人还在发呆,顿时无语了。      关心烟还是第一次看到李越挫败的表情,不由掩嘴偷笑,正当她要过去帮忙叫醒白衣女子时,手腕一热,人被拉到走廊被贴在墙上。待她回过神来,见樊卿灵敏儿以及那位白衣女子也与自己一样。      “嘘~”李越朝关心烟伸出食指放于唇边作了个噤声手势。      李越的动作,关心烟立马会意,提高警惕,静静的观望四周。这时,头顶上慢慢有了响声,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好似有一群人在上面鬼鬼祟祟的。      李越仔细倾听,见里面是一间空厢房,她赶紧领着大家闪进屋内,然后用手势的示意大家蹲下。      在她们蹲下之后,外面的屋顶上飞落了几名手持大刀的黑衣人。他们环视一番,见四周静悄悄的,就知道下人都去外头忙了,当下松了口气。      “二公子有令,立马撒下软筋散。然后对雷家堡的每间房子都要仔细的搜查,如若有搜到人,不管是谁,都抓到前面去。”      “是!”      “好,马上行动,先撒软筋散。”      “是!”      黑衣人说完,分成四小队散开,去撒那个所谓的软筋散。      “他们是谁?”即使黑衣人走了,关心烟还是及其小声的问李越。      “不知道,赶紧,先弄几块湿布把鼻嘴捂住,他们刚才说了,要撒软筋散。”李越小声道。      “那个脸盆里有水。”樊卿灵指着木架子上的脸盆小声说道。      “我来,你们负责放声。”李越说道。      关樊二人听话的照做,猫着腰透过门缝小心翼翼的观察外头四周。李越也起身走过去,抽出剑,对着一块上好的布帘,刷了刷了几剑,只见好好的布帘就这样多出了个大洞,地上掉了几块碎布。李越收起剑,捡起碎布,先拿到脸盆里浸湿,给每人发了一块后,大家又继续蹲下。      “看来,有人在耍阴谋。”李越捂着鼻嘴说道。      “我要出去。”宗政玉祯显得很冷静,敌人目前是什么状况,她还不清楚,但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出去,不管有没有危险,总比在这里等死好。而且,她有不好的预感,外面的英雄会,可能出事了。      李越思索了一会,道:“在下李越,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李。”      李越见她只肯说姓,也不好多问,这个李小姐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于是恢复了一本正经道:“李小姐说得没错,我们一定要出去,等下她们查房就麻烦了。”      “怕什么,大不了跟他们打一场。”樊卿灵不以为意的挥挥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表妹。”李越按下樊卿灵的拳头,有些生气道:“这些黑衣人到底有多少我们根本不知,况且这群人对付的都是武林门派,不可能这么简单。”      “那怎么办?”樊卿灵泄气了,表哥说得一点也没错,这些人肯定不是那么好对付。      李越作了个深呼吸,道:“只能这样了,我和李小姐武功高,先把你们带出雷家堡。只要离开雷家堡,你们就安全了。”      “不行,我们不可能只顾着自己逃命。”关心烟语气强硬的否掉,脸色崩紧。      “关姐姐。”李越几乎用恳求的语气,“只要你们离开雷家堡,我才能安心的查这群人的目的,况且敏儿还小,总不能让孩子陷入危险。”      关心烟脸色逐渐苍白,她明白李越的意思,但是,她就是担心她的安危。为什么,为什么知道她是女人时十分的恨她,可看着她要涉入危险却又担心她的安危。      “关姐姐。”李越恳求的望着关姐姐,只要关姐姐能离开雷家堡,她不妨考虑下用其他手段来让关姐姐离开。      “好。”关心烟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字,“但是,如果这些黑衣人太强,一定要想尽办法的逃出来。”      “好。”李越爽快的答应,她站起来,等大家都站起来后,续道,“这里是南面,后边是一条河,我们必须去北面,那儿才能逃到大街,相信这些人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在百姓群里动刀子。”      “嗯。”关心烟和樊卿灵点点头。      宗政玉祯见她们商量好了,弯身一手抱起敏儿,对习武之人来说,虽然是一只手抱着孩子,但却感觉及其的轻。      “我知道你,我们见过面,姐姐喜欢的人。”敏儿一手捂着鼻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微笑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姐姐,然后一手勾住姐姐的脖子。      宗政玉祯微愣,她现在终于知道这孩子为何讨贤如此喜爱了,这孩子,十分的有灵气,有灵气就是有天赋,这孩子,将来定是块上好的璞玉。      宗政玉祯丢下碎布,轻轻的掀下面纱,运起鼻息心法好后,对敏儿微笑柔声道:“我也知道你哦,敏儿。” ☆、第 100 章   什么是沉鱼落雁闭目羞花倾国倾城,在看到了李小姐的容貌之后,李越今日算是真正的见到了。回想以前见了那么多的莺莺燕燕,与李小姐一比,简直都是些庸脂俗粉。      关心烟见李越盯着李小姐一副失魂的模样,气的不打自来,带有几分怒意的甩开门,道:“卿灵妹妹,我们走!”      回过神的李越暗叫不妙,关姐姐定是生自己的气了,她赶紧追了过去。      敏儿将面纱重新给宗政玉祯戴上,“漂亮姐姐,不给别人看。”      “鬼灵精。”宗政玉祯被敏儿可爱的举动逗乐了。      雷家堡校场      原本是一片喜庆的场景,如今却变得死寂沉沉,地上躺着一堆堆浑身无力的英雄豪杰。每个人都目露恐惧的看着同伴,也早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      倒在台上的雷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伙黑衣人在自己眼前肆无忌惮的将刚展出在半空的大宏图卸下,此刻的他是恨又是羞愧。本欲借英雄会的名头来给自己的儿子在江湖上立名声,不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了小人的奸计。这要是传了出去,雷家堡在江湖上岂不是无立足之地,更让他难堪的是,连家传之宝大宏图也一并给小人夺了去。      “你们到底是何人,胆敢擅闯雷家堡。”雷宗虽然动弹不得,但还是能说话,此刻的他,只想探出对方是何人。      黑衣人将卷起的大宏图放入一个长方形的大木盒里,吩咐两个手下带走,听到雷宗想要试探自己,他冷冷一笑,“想知道我是谁,去问阎王爷。”      “唔…”雷宗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刺入自己心脏处的长剑。      “爹!”雷声大叫一声,随即愤怒的大骂,“你们这些畜牲!”      黑衣人抽出见,巡视一周,只见到处都躺着中了软筋散的人,他的眼中泛着幽光,“杀!”      “是!”      黑衣人的一声令下,掩藏在人群中的三十多来个手下立马滚起,拿起手中的兵器,在自己的周围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屠杀。      “不要,不要杀我,啊~”      “师父救命,啊~”      “混蛋,你们还不是不是人!”      “救命,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住手!不要再杀了!”      “啊~”      整个雷家堡校场,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这里简直是地狱,惨叫声,辱骂声,哭泣声,求救声,刀子与肉的切割声…但这又怎样呢,雷家堡在城西,离外面热闹中心有些偏远,除非是天打雷,否则外面的人绝不会听到里头的任何声音,况且这群人也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所以这些屠夫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驾!驾!驾!”古亦贤使劲的挥着马鞭,一路冲冲撞撞的赶到雷家堡。见雷家堡大门紧紧关闭,隔着大门聆听,能听到里面的惨叫声,她脸色大变,飞身上屋顶。      什么叫做屠杀,古亦贤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几百人中已经有不少人遭害,每个死去的人,表情都是恐惧狰狞,她看着都想吐。成怀安,对着那个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竟能下如此狠手,你当真卑鄙!      “住手!”      声音如雷般震响整个校场,那些屠夫停下手下的砍杀,齐齐看向立在屋顶上的白衣女子。      “什么人!”      “成怀安,你不得好死!”古亦贤咬牙切齿的怒道,身子轻轻一飘,落入人群,弯身拿起地上的一把剑。      站在台上的黑衣人,脸色一变,大概是心里作祟,虽然蒙着黑布,他还是用手捂着嘴,“杀了她!”      “是!”      所有屠夫停止屠杀,而是举刀涌向白衣女子,太子说的话就是命令,太子让他们杀谁,他们就得杀谁。      古亦贤拔出剑,扔掉剑鞘,面无表情,“别以为我不敢杀人!”      三十多个屠夫对付一个女人,在任何人眼里,都是自不量力没有胜的希望。但是,她不同,她是谁,她是古亦贤,拥有百年功力,拥有世间最强的武功秘籍,她只有胜的一说,没有败的可能。而且,她的心中充满的杀欲,手中的剑只会毫不留情的要了屠夫的命。      “太子,东西得到了,我们撤,古亦贤的武功太强。”      黑衣人握紧拳头,目光狠毒的看着那抹飘动的白影,手下在她的剑下一个一个的倒下,他除了不甘还有嫉妒,只能恨恨道:“我们走。”      “是。”      几个黑衣手下护着主子悄然离开,即使有人想拦截,怕是自己也自身难保。      李越和“李小姐”一路平安无事的送敏儿和关樊二人离开了雷家堡。李越心中挂念着前方的情况,她让李小姐先送大家去人多的集市,自己返回雷家堡探情况。      当李越赶到雷家堡校场,目睹了柳贤一人战多个恶汉场面,心中也想过去试试,这也太酷了吧,女侠啊,这才是真正是的女侠啊。      在与敌人厮杀中,古亦贤瞥见一旁的李越,竟是在看着自己发花痴,她真不知是该哭还是笑,只得叫道:“李越,还愣着干吗,把剑扔过来,解药在他们身上,赶紧给大家服食。”      “哦。”李越将剑投了过去,见柳贤接到了剑,跑到尸前,蹲下搜解药。      拿到了无双剑,古亦贤撤的一旁,扔掉那把挨了几个缺口的破剑。无双剑在手,使出的剑诀更加有威力。心中打定对方非杀自己不可,她引敌人上屋顶。      “别逼我。”古亦贤缓缓拔出剑,折射在剑刃上的反光打在她的脸上。      “上。”即使自己的同伴只剩一半,但这群人丝毫没有退缩之心,一群人同时冲了过去。      “锵~”      “喝!”古亦贤拔出剑大喝一声,一道剑气如大军压敌之势劈向敌方。      “啊~”      见这些人被自己的一剑受了重伤还滚落地上,古亦贤收起剑,飞身去追成怀安。      “太牛了吧。”李越看呆了,就这么一剑把敌人打趴在地?她见柳贤飞走了,赶紧将解药塞给已经可以动的铁轶,“他们就留给你来,拜拜。”      铁轶手中捏着药瓶,一脸凝重的看着李越跟着柳贤而去,他知道,柳贤定是去找黑衣人,但,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竟能将江湖翻天的本领。成怀安,成怀安?东辰?铁轶惊住了,东辰的太子成怀安!      “爹!”雷声抱着死去的父亲痛哭起来,少年时失去了母亲,如今的他,又失去了父亲。      “唉。”铁轶叹了口气,这江湖,越来越不像江湖了,王家的人都来掺一脚,这日后的江湖还不知道会被搞成什么样了。      宗政玉祯将三人安排到温城的第一楼,千叮万嘱着敏儿千万不要离开酒楼半步后,这才匆忙的要赶回雷家堡。可她才刚出酒楼,就遇到了大批官兵,还从他们的口中听到抓刺客之类的呼喊。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官兵?”      “不知道,听说总兵府出现了刺客,正在抓刺客呢。”      “谁胆子这么大,跑去刺杀总兵大人。”      “这种人,杀了也好。”      “嘘,你不要命了,敢这么说。”      “喂,你们在嘀咕什么呢。”一名骑着马的小将带着小队走过去。      正在私语的几个人见官兵过来了,吓得立马一哄而散,而跑得慢的人就惨了,被官兵给押住。      “跑什么跑。”马上的小将明显很不高兴。      “大人,你看错了,我没…没跑啊。”被抓的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壮汉,灰色的袍子看起来很旧,洗的都有些发白。      “放屁,难道大爷我会看花了不成,你这刁民,竟敢骗我,来啊,把他关进大牢。”小将气扯高扬的指挥着自己的部下。      “是。”      “大人饶命啊,小的冤枉啊,小的无意要欺骗大人。”壮汉因害怕而使劲的挣扎着,口中大叫求饶。      小将鼻孔一哼,“不是无意,那就是故意了,把他带下去!”      “走!”两个押着壮汉的官兵,狠狠的推着他。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哼。”小将鄙夷的白了他一眼,准备要调转马头,不料,身子才刚动了一下,就被人一脚踹下马,“啊~”      宗政玉祯抓紧缰绳,将马驰向被抓的壮汉,两个官兵见马冲着自己过来,吓得赶紧松手跑开。      “快走。”      这壮汉也不是二愣子,身体得到自由,听到有人叫他走,他赶紧撒退就跑。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小将,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下站起来,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见自己的坐骑被一个蒙面纱的白衣女子抢去,当即气的大骂,“大胆!居然敢踢朝廷命官,还抢走本官的马。”      “大人,你没事吧。”一名小兵好心的问道。      小将扇了他一巴掌,怒道:“有你妈的事,还不快将这个刺客拿下,总兵大人说了,刺客是个女人,她肯定就是刺客。”      “是是。”小兵连连道是,心中也是气,好心关心你,你倒给我一巴掌,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刺客踢死你。      宗政玉祯冷眼看着这群官兵,原本要上前去抓她的几个官兵,被她这么一看,浑身竟有些害怕发抖,不敢上前。      小将见自己的手下不敢过去,大骂道:“都聋了还是哑了,还不快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宗政玉祯一把夺过临近小兵的长矛,精准的将长矛射进小将腹部,调整马头往雷家堡策马而去,“驾~”      “大人,大人…”      小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穿了肚子,不但把百姓吓坏了,整个小队也乱套了,也忘了去追那个女刺客。而两个搀扶小将的小兵更是吓白了脸,赶紧两手一撒跑开。      倒在地的小将,双腿一蹬,就这样嗝毙了。凸着的两只眼睛,朝着女刺客逃去的方向,一副死不瞑目。       ☆、第 101 章   宗政玉祯还没到雷家堡,就在路上遇到正寻着自己的桃儿及月浔月影。      “主子。”桃儿见到主子,自然是喜出望外。      “你们怎么出来了?”宗政玉祯问道,那群黑衣人不是撒了软筋散吗,怎么回事?      “主子。”月浔朝她稽首,然后将雷家堡发生的事一一诉出,也包括那位救了所有人的柳贤女子。      “她往哪个方向?”宗政玉祯沉下脸,贤去追成怀安,不要命了她。      “往南方向。”月浔以为主子问的是成怀安逃走的方向,于是指着南边道。      “驾~”宗政玉祯二话不说,调马头朝南而去。      “主子,主子…”桃儿月浔月影都傻愣了。      “怎么办?”月影急得问道。      “赶紧找马跟过去,主子这样去很危险。”月浔冷静道,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他寻声望去,是段小印和另外两个侍卫。      “吁~”段小印勒住马,讶异道:“你们怎么在这,主子呢?”      “把马给我。”桃儿不理会她,对马上的侍卫命令道,侍卫赶紧下马将缰绳交给她。桃儿一跃上马就立即去追主子。      “唉,唉。”段小印不明其中原因,只觉得莫名其妙,“桃儿这是作甚?”      “我也去。”月影一把将另外一个侍卫拉下马,自己跨上马跟过去。      “怎么回事?”段小印终于发觉不对劲,怎么都往南面去了。      “主子只身一人去追成怀安。”月浔望着她们离去,脸上担忧。      “什么!”段小印大呼一声,“太危险了,月浔,你们先将后面的官兵引开,我去保护主子。”      “官兵?”月浔困惑。      段小印调马头,有些无奈,“本来想让温城总兵去雷家堡保护主子,谁知这温城总兵是个昏官,把我说成是刺客,要将我押起来。我当时气的很,就给了他一剑,这温城总兵功夫倒也不赖,竟躲过了一剑,于是就派了官兵就来追杀我了。”      月浔叹了口气,“江南就是一个乱,到处都是贪官昏官。”      “我已派人去扬城找马乾,相信他会有办法,驾~”段小印说完,手中的马鞭大力一挥而去。      成怀安等人逃了将近有两个时辰半,突然下起了大雨,几人无奈,只得寻了间破庙暂时避雨。      “暂时委屈下太子,我已派人去附近买马。等雨停了,我们就可以骑着马一路离开温城。”任百呈恭敬道。      “嗯。”成怀安微微点头,“坐吧。”      “谢太子。”任百呈在他对面的一把旧椅子坐下,在他们中间,已经有手下起了篝火。      成怀安望着门外,“江南都是这样阴晴不定吗?”      任百呈笑了一声,“太子来江南不是一两回了,江南的情况,太子不是早已知晓。”      “你说…那个人真的是古亦贤?”      “太子还是不信?”      “不…”      “太子,是心中有所不甘吧,宗政玉祯宁愿选择一个女人也不愿选择太子。”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换作别人,怕是没人敢直言。但任百呈不同,他与成怀安如同亲兄弟般,彼此深信着对方,况且成怀安就是欣赏任百呈的直言不讳。有时候,人只要是在高高在上,就会想有个知己,任百呈就是他的知己。      “有哪个男人,会容许自己的自尊让一个女人来践踏。”成怀安底头看着篝火阴沉道。      知太子秉性的任百呈,不再多言,他转移话题道:“如今大宏图已得到,可没有龙凤佩,怎么打开皇陵?”      成怀安拿起脚边的一根树枝扔进火里,“龙凤佩在宗政玉祯手里,怕是难以入手…”      “别痴心妄想了。”古亦贤一身湿透的走进破庙。      成怀安和任百呈一惊,赶紧起身,几个手下也操起手中的刀将二人护在身后。      “古亦贤。”成怀安恶狠狠的盯着她。      “对,就是我。”古亦贤冷冷一笑,扬起头,“还真感谢这场雨,看来老天都不想放过你。”      成怀安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不一样了,与京城的那一次相比,眼前的古亦贤,眼中充满了杀意,她想杀自己。      “保护太子,我拖住她。”任百呈拿起自己手中的剑冲过去。      古亦贤举起剑用剑鞘一挡,拔出剑,将剑鞘一扔,二人在狭窄的破庙里开始激烈的相斗。本来就破旧不堪的破庙,哪经的起这二人的折腾,两根柱子隐约中微微颤动。任百呈见自己和古亦贤在门口相交锋,太子根本出不了破庙,于是引诱古亦贤直从顶上破庙而出。      两人立在房顶两侧,任由晰沥大雨打在身上,那一白一黑的着装在雨中格外的显眼。      得以逃出破庙的成怀安,在下面仰头望着房顶上的任百呈,“任兄!”      “快送太子离开。”任百呈看也没看成怀安,提剑直刺古亦贤。      只听“锵”的一声,古亦贤持剑横于胸前,一挡任百呈刺过来的剑。      “还有我呢。”终于赶上的李越,直奔向成怀安,挡住他们的去路。虽然飞了这么久,让她有些疲惫,但给她更多的是兴奋。      “我们拦着他,你们快送太子离开。”一名手下自告奋勇的冲在太子前头。      而恰好这时,任百呈派出的手下,不知从哪里这么快就弄来了三匹马。他见太子有难,赶紧下马,牵着这三匹马走过去,单膝跪下,“请太子上马。”      成怀安接过绳子翻身上马,有手下将盒子交给了他。成怀安挂好盒子,抬头望向任百呈,“任兄,老地方见,驾~”      “想走,没那么容易。”李越欲追过去,但被几个黑衣人拦下,“行,就让本公子先陪你们玩玩。”      古亦贤见成怀安逃了,也欲追过去,但被任百呈缠着无法□。这任百呈也不是省油的灯,武功算是了得,虽无法伤及古亦贤,但和古亦贤周旋,还是有些余力。古亦贤知道任百呈打得是什么算盘,收剑反手于后,左掌劈向任百呈,任百呈举掌还击。      “啪~”两掌相碰,带动自身真气,他们周围的雨,好像被甩一样,泼向四处。脚下的破庙,终于承受不住这波抵挡,竟轰然倒塌。      论剑法,古亦贤自然不能与熟练的任百呈相较,但论内力,任百呈也自然远不如古亦贤。这一掌下去,他被弹了出去,随后摔在地上,未等他缓过神,虎口一阵剧痛,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古亦贤飞落他面前,持剑直指他的咽喉。      剑在咽喉,任百呈已经无还击之力,他任命的把眼一闭,“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请动手吧。”      古亦贤当下剑,雨水拍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居然放弃了亲人的性命。”      闭眼的任百呈,听到古亦贤如此一句,猛地睁开眼,见她已收起剑,身体不由的松下来。把拿在右手的剑扔了,捂着剧痛的胸口,他的嘴唇,已经失去的血色。他抬头望着古亦贤,“你想说什么?”      “任家有着几辈子都用不完的财富,却为何甘愿放弃,甚至是性命,也要追随东辰。”      “哈哈,哈哈…”任百呈突然仰天大笑,恍如听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等他笑够了,脸上随即露出狰狞的恨,“因为我恨宗政一家!”      “恨?有多恨?”古亦贤语气平淡,结果如她所预料。      “就因为我任家拥有不尽的财富,我爷爷才会惨死在马下。你知道吗,什么是五马分尸?就是一个活人的四肢和头部都被套上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就是马。当这五匹马同时奔跑,那个人就立刻被分尸也即刻丧命。我父亲,就是亲眼目睹自己的爹被活活分尸,忘了告诉你,我父亲当时才十一岁。狗皇帝为了取悦,让我父亲目睹了自己的爹是怎样惨死的。”      古亦贤撇开脸,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做法,确实是丧尽天良。按此推算,当时的皇帝,应该是祯儿的爷爷了。      任百呈没有放过古亦贤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他讥笑道:“怎么,你也怕了?你知不知道,我爷爷为什么受五马分尸之刑?有人在狗皇帝耳边不知吹了什么风,说我们任家有副仕女图,而且图里的美人会弹琴…”      “我不想听你说废话。”古亦贤冷冷的打断。      “也是。”任百呈自嘲,“毕竟不是你们家。”      “你父亲愿意牺牲一切,包括性命,也要助东辰得天下,对吧。”      “对。”任百呈承认道,“只要东辰得了天下,就会给我爷爷还冤,我任家也会成为江湖上最大的世家。”      “牺牲的真大。”古亦贤瞥了他一眼,走向倒塌的破庙,她在废墟里找到了剑鞘,将剑收起后,又走向任百呈,“我今天不杀你,告诉成怀安,我们天山见。”      任百呈有些意外,他扬着头,他想看清古亦贤的表情,但雨水打在脸上,他无法看清。      “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到祯儿,这个天下,只属于祯儿的。”古亦贤面无表情的对任百呈说道。      “是吗。”任百呈吃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讽刺的笑道:“一个女人,你说天下能容的了她做皇帝吗?大正的气数将近,这个世界,需要换一家来坐了。”      古亦贤越过他,走到马匹前,拉过缰绳坐上去,“这个世界,不是你任百呈说了算,也不是成怀安说了算,能者居天下,宗政昭舞,就是天下人选出来的。李越,我们走,驾~”      “啊?”正打得火热的李越,见柳贤居然要撤,也只好收手,乘上另外一匹马和她回去。      “敏儿呢?”古亦贤问。      “敏儿和关姐姐她们在天下第一楼,安全的很。对了柳贤,有个女人在找你。”李越与她并肩的骑在雨中。      “谁?”古亦贤侧头看向她。      李越擦了一把打在脸上的雨水,“一个自称李姓的女子,但她却不说自己的名。”      古亦贤僵住,两手紧紧攥着缰绳,心怦怦的跳,祯儿来江南,是为自己而来吗?她强装镇定,“走吧,我们去第一楼找她们。”       ☆、第 102 章   桃儿追上主子时,主子正对着一间倒塌的破庙发愣。大雨已经停了,不止是自己,主子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湿透,那被衣物紧贴的婀娜身子若隐若现。      “主子。”桃儿担忧的看向女子。      “走,回客栈。”宗政玉祯立马调头。      当古亦贤和李越浑身又湿又脏的出现在第一楼,可把敏儿她们吓坏了。关心烟赶紧让小二备热水,给这二人洗个澡,然后又吩咐小二叫厨子熬两碗姜汤。      洗了澡,喝了姜汤,再有一个时辰就是黄昏了,折腾了一天,也够累的,古亦贤借由去休息,敏儿也跟着姐姐一起回客房。李越则是被表妹樊卿灵拉着要她讲讲雷家堡群发生的事,关心烟面上虽不说,但心中也是好奇的很,于是和樊卿灵静静的听着李越的讲述。      躺在床上,古亦贤无法静下心,她知道,祯儿肯定会来客栈找自己。想到要与祯儿相见,她的心又开始怦怦的跳,那是一种难以言语的心跳,她伸手,捂住心脏处。      “姐姐。”躺在里边的敏儿一直在看着姐姐脸上的变化,姐姐在笑,而且笑的很开心。      “怎么了?”古亦贤侧过头。      “姐姐在想漂亮姐姐吗?”      “漂亮姐姐?你说的,是那个李姐姐吗?”      “嗯,漂亮姐姐说她姓李。”      “呵呵,姐姐是在想漂亮姐姐。”      “姐姐喜欢漂亮姐姐吗?”      “何止是喜欢,是非常的喜欢。”      “那姐姐当初离开京城,也是因为漂亮姐姐吗?”      古亦贤暗叹了口气,敏儿这孩子,心智太过成熟了,明明才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也许,这孩子不适合跟着自己,自己给她带来的,只会是飘无定居,而且她应该接受更多的知识,这孩子,有天赋在身。      “姐姐?”敏儿见姐姐居然在发呆,有点不高兴的摇了摇姐姐的胳膊。      “敏儿喜欢漂亮姐姐吗?”古亦贤反问。      “喜欢。”敏儿笑呵呵的回答。      古亦贤坐了起来,“敏儿,姐姐做了个决定。”      “决定?什么决定?”敏儿也坐了起来。      “这是秘密。”古亦贤神秘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痛,她下床来到书桌前。      古亦贤感谢天下第一楼的设备还是满齐全的。她先磨好墨,再抽出一张纸,拿起毛笔,蘸了蘸。      敏儿下床跑了过去,见姐姐在纸上写了五个漂亮的字,虽然姐姐曾有教她一些字,但她还不知道这五个字到底是什么字。她抬头想问姐姐,却发现姐姐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姐姐?”      “敏儿。”古亦贤的声音带些鼻腔,“等下漂亮姐姐回来了,把这个,交给她,好吗?”      “好。”敏儿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突然哭了,她只能愣愣的点头。      “你先呆在客房里,姐姐有事要去找那个‘大哥哥’。”      “嗯。”敏儿看着姐姐点点头。      古亦贤走到圆桌拿起无双剑,双脚定在原地。她知道,敏儿在看着自己。敏儿,请原谅姐姐所做的决定,姐姐不能再带着你过着漂泊流浪的日子,而且那种日子太危险了。      古亦贤出了自己的客房,在走廊上遇到小二,她打赏了小二几个铜板,吩咐他去把昨天留在客栈里的马牵出来。呆小二离开,她才敲了敲隔壁的客房,也就是李越的客房。      “请进。”      古亦贤推门而入,再合上客房,她看了看关樊二人,道:“冒犯二位了,在下想找李公子商讨一些事。”      关心烟会意,拉着樊卿灵退出客房,樊卿灵显然是很不乐意,但被关姐姐拉着,也不好多说。      “什么事?”李越很好奇柳贤要跟自己商讨什么事。      古亦贤笑了笑,“等下那位李小姐回客栈,能不能帮个忙,将敏儿交给她。”      “为什么?”李越糊涂了,这柳贤怎么这么莫名其妙,为什么将敏儿交给李小姐。      “我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再带着敏儿一起上路。”      “我会的。”李越虽然不知道柳贤到底要干什么,但她既然有求于自己,自当要帮上这个忙。不过,李越总觉得有些微妙的感觉,这柳贤和李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谢。”古亦贤发自内心的感激,李越,算是她在江湖上,第一个结交的朋友。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跟李小姐,是什么关系?”李越站了起来。      “爱,与被爱的关系。”古亦贤坦然答道。      虽然心中知道了答案,但柳贤如此坦然的回答,还是让李越惊讶不已,她愣愣的问:“谁是爱?谁是被爱?”      “我爱她,她被我我爱着,她爱我,我被她爱着。”      “既然你爱李小姐,那为什么,你不去见她?”李越能看得出,柳贤要离开。      古亦贤垂下头,“我也想立马去见她,但我控制了自己回客栈。”      “为什么?”李越很奇怪。      “因为约定,而且…我无法再次承受…分离的痛苦。”      李越颓然的坐下,这个世界,原来不止是自己一个人。她静静的看着柳贤离开,她发现,与柳贤和李小姐相比,自己不如她们,她们可以坦然的相爱,可自己呢,畏畏缩缩的在关姐姐打转,就是没勇气去告白。她承认,她是害怕,她害怕关姐姐会厌恶自己的这份感情,会再也不想见到自己。      古亦贤跨上马,抬头望着酒楼的牌匾,心中万分苦涩:祯儿,请原谅我,就算你恨我,我也不能与你相见。我无法保证,见到了你,我还会不会放开你的手,我也承受不起再次重演与你的分离。祯儿,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会相见的,但,不是现在。      “对不起…”古亦贤收回视线,泪,慢慢的划过脸颊,咬紧下唇,扬起马鞭用力一拍,“驾~”      宗政玉祯赶到第一楼,已是黄昏。她一下马,就迫不及待的上楼,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贤早已离开。当敏儿哭着将那张信交给她的时候,她仿佛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她找不到贤。      “她离开时,说了什么。”宗政玉祯愣愣的盯着手中未打开的信。      李越看了李小姐一眼,将目光转向敏儿,“她让我把敏儿交给你,她说她不能再带着敏儿去过那种漂泊不定的日子。”      宗政玉祯看向敏儿,拉下面纱,双手颤抖的打开信:相见恨离别。      “相见…恨离别…”宗政玉祯低喃着。泪,无声而滑落,一滴、两滴的落在信上。      桃儿担忧的上前扶着主子,“主子…”      “快!把客栈包围了,一个也不能放出来。”      “是!”      骑着马穿着将军铠甲的温城总兵章程,带着手下兵分两路,将天下第一楼包围。酒楼里的客人吓得想要跑出去,都被官兵拦住不让离开。      “你确定,杀死江海的女刺客就在这里?”章程问道。      坐在马右边的一名小兵朝他拱手道:“大人,属下看得真真确确,那个女人进了第一楼。”      “好,让弟兄们冲进去,把人给本官拿下。”章程捋着那把粗犷的胡子,目光盯着门口。      副官手一挥,身后的两队人马往酒楼里冲。就在这时,一袭白衣的绝色女子出现在门口。      章程两眼一亮,立即叫住手下,“慢着!”      其实不用总兵大人叫,如此绝色的女子,这些小兵小将早已看呆了。      “她就是那个刺客。”章程眯眼盯着绝色女子,那身若隐若现的婀娜身段,看的他心痒难奈。      “是的,大人。”小兵呆呆的应道,他记得这个女刺客当时是蒙着面纱,没想到这么漂亮。      “拿下!”章程大喝一声,心中却在美滋滋的盘算:今晚可有美人儿陪了。      宗政玉祯不想与这群人废话,飞身闪到章程前,一脚将他踢下马,骑上他的马,“驾~”      章程是个习武深根的人,被刺客踢下马后,只在地上滚了一滚便立马就站起。口中大喊,“还不快追!”      “是!”      从酒楼里赶出来的桃儿她们,被外面的官兵吓了一跳。桃儿也不管了,抢了某位小将的马去追主子,她不能再让主子犯险了。      “怎么又有一个刺客。”章程才刚骑上属下给的马,就见又有人抢马。      “你们赶紧进去,我去保护她们。”不知出于何因,李越此刻只想着保护她们,她让关樊先回房,然后飞身也抢了一匹马去追她们。      “他奶奶的,老子养的马不是给你们抢的。”章程气炸了,他除了好色之外,就是爱马,“都给我追,把那个小白脸也抓起来。”      “是!”有马的小将挥着马鞭去追刺客。      “驾!”宗政玉祯一路冲出城。心中在祈祷一定一定要追上贤,哪怕只是见一面也好,哪怕最终又是分别,她什么都不管,她只要能见到贤。      天渐渐暗下来,宗政玉祯骑得那匹马,脚程竟慢了下来,任凭她再怎么抽打,也不见得快,这马最后居然倒下。      宗政玉祯看着倒在地上的马在大力喘气,好似快要断气。这个时候她依然是又气又急,可是,这马明明是匹千里宝驹,好端端的怎么会倒下。      宗政玉祯见马所躺的腹部下方,有黑色液体在渐渐扩大,她蹲下伸手一探。是血,难怪这马越来越没力气,宗政玉祯此刻真想杀了那个温城总兵。马会无缘无故的流血,定是在逃离时,被哪个士兵刺到。      宗政玉祯不甘的望向远处,拳头紧握。明明可以相见,却为何天公不作美,难道,真的往等五年吗。贤,你当真要如此狠心…      “皇上!”桃儿赶了过来,一把拉起主子上马,“他们追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快离开温城。”      “还有我。”李越追上了她们,“快走!他们追上来了。”      “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      “不行,你们赶紧从小路走,我去引开他们。”李越建议道。   “敏儿还在客栈里。”宗政玉祯放不下心。      “李小姐不必担心,关姐姐她们会保护好敏儿。”李越安慰道,“我先引开他们,然后回去带着敏儿去扬城与你们会合。”   “好,多谢公子相助。”桃儿感激的抱拳道,掉头朝另一条小路去。      看着她们渐渐远处,李越这才放下心,继续往大道逃。    ☆、第 103 章   当章程看到自己的宝马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噌的跳下马,蹲在马旁,心疼不已的抚摸马背,“我的马,我的千里宝马。”      副官也跟着下马来到总兵大人前,“大人,她们跑不远,我们只要继续追,很快就能追到。”      “等等。”章程抬手止住,他借着火光,看向道旁有条不易察觉的小路,“她们肯定分成两路,你看那些脚印,是马的脚印。”      副官闻言,果不然,由于白天下过一场雨,所以地面都是低低洼洼的,很容易能看出马印。“大人果真乃是神人,小的这就带些人去追。”      “一定要擒住刺客。”章程咬牙切齿道,这个女人,居然敢伤他的马。      “是。”副官抱拳道,重新跨上马,带着一半官兵抄向小路。      桃儿带着主子一路马不停蹄的往扬城方向赶,半刻不敢停息。她原本以为追兵被那位陌生公子引开,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人居然会抄小路。在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马由于承载着两个人,又加上狂跑了一夜,体力渐渐不支,速度开始放慢,后面的追兵又紧追不舍,急的桃儿满头大汗。      “驾!驾~”桃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与追兵拉开距离,使力的挥着马鞭。      天,亮了,太阳逐渐高挂,即使再怎么努力的想拉开距离,可最终还是被官兵追到。副官带着自己的部下围在一圈,将二人困在里头,不让她们有机可逃。      “主子。”桃儿警惕周身,“奴婢先拖住他们,主子快走!”      “不…要…”宗政玉祯的声音沙哑无力,整个人都靠在桃儿背上。      “主子,你怎么了?”桃儿听出不对劲,急得转身,这一转,靠在她背上的主子,竟向前倾倒,她赶紧伸手扶住,发觉主子脸通红,抬手一探,“不好,怎么这么烫?”      副官见两个刺客中,有一人身体看起来有些微恙,暗自惊喜,如此一来,另一个必定会被拖累,到时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擒住这二人。他蹬马上前,喝道:“大胆刁妇,敢公然刺杀朝廷命官,还妄图潜逃。你们若能乖乖束手就擒,本官或可在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免受皮肉之苦。”      “放肆!”桃儿怒不可遏,“小小温城总兵,无视军律,擅自调动军队扰民,当真是无法无天。”      “哼!”副官冷哼一声,“刺客还敢跟本官讲起军律来。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拿下她们!”      “是!”所以骑兵一拥而上,刀剑全往刺客身上砍。      桃儿一手搂住主子的腰,避开刀剑飞身飞出包围圈,轻轻落地。      “贤…”宗政玉祯此刻已经烧的神志不清,嘴唇干裂,衣服还是湿湿的。昨天急于想见到古亦贤,淋了一场大雨,也没有用真气抵御寒气,让寒气侵蚀内脏。再加上折腾了一天一夜,即使武功再深高的人,身体也会承受不住,于是在不知不觉中便发起烧来。      “主子。”桃儿见主子烧的很严重,心急如焚。又被这群人困住,即使想去找大夫都难。      看刺客无法还击,副官赶紧下令:“拿下!”      就在骑兵要再次围攻时,从树林里闪出一袭白影,只听几声金属碰击声,跨前的几位骑兵连人带马的被迫后退几步。      “祯儿!”古亦贤一把将宗政玉祯拦进自己的怀里,见她脸色不对劲,伸手一探额头,手背上感到一阵滚烫,“该死!”      桃儿很意外古亦贤居然会出现,但她来不及去想古亦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上前将二人护在身后,“古亦贤,带主子先走,这里有我先挡着。”      “接着。”古亦贤把剑扔给桃儿,将宗政玉祯打横抱起,“要走一起走。”      “大人,你看,有官兵。”副官身边的一名小兵,指着远处突然出现的大批官兵。这群官兵都是骑着马,气势磅礴,所到之处带起滚滚黄尘,让人看不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副官暗自一惊,“怎么回事?”      “桃儿。”古亦贤绷紧神经,这群官兵,少说也有几百人。      而桃儿却是面露喜色,“别担心,是两江总督马乾。”      桃儿说得没错,来人正是两江总督马乾。段小印派出的两名侍卫,日夜兼程赶到了扬城,并向马乾诉说了紧急情况。马乾当即点了一千骑兵赶赴温城救驾,只是万万没想会在路上遇到皇上,而且皇上还陷入了危机。      马乾是出了名的急恶如仇的性子,见几个小兵小将要伤皇上,气的直吹胡子,一声怒吼,“将他们通通拿下!”      “是!”军队整齐有训的跳下马,拔出佩刀冲过去将温城的官兵全部扣下。      马乾也赶紧下马,急步走到皇上前,单膝跪下,抱拳低头,“臣,两江总督马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体官兵也跟着下马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军人的声音就是响亮,整个树林里都回荡着他们的声音,把副官以及他的部下吓得瘫软跪下。他们想也没想到,他们追了半天的刺客,居然会是当今皇上,而且还差点伤了皇上,这回,连神仙都救不了他们了。      宗政玉祯昏昏沉沉,只觉自己被一股温暖所包围,她慢慢睁开眼,视线很模糊,她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贤。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抬手不敢确定的抚上那张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脸,“贤…”      “祯儿,是我。”古亦贤哽咽不止,内心满是愧疚和自责。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胆怯的选择逃避,祯儿就不会吃那么多的苦,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不要走…好不好…”宗政玉祯脸色越加的苍白,声音也越来越弱。      “好,好,我不走。”古亦贤吸吸鼻子,抬头向桃儿求救,“快找个地方给皇上换身干净的衣服。”      桃儿扶起马乾,“大人,当务之急就是寻个地方让皇上休息,再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大夫。”      马乾也见皇上好似病得不清,赶紧点头,“姑娘说的是,来人!”      “在!”      “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皇上需要休息,还有,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大夫,没有就去城里把大夫给抓来。”马乾的嗓子大而又有威慑力,浑然是大将之风。      “是!”士兵分出两支小队,一队去找房子一队去找大夫,其余留下保护圣上。      “祯儿!”古亦贤感觉怀中的人儿身体微微颤抖,急得抱紧她,“不行,我要给祯儿运功,这样下去,烧的更严重。”      古亦贤找了块比较不湿的地,抱着宗政玉祯一前一后的坐下,平举双掌,将真气引向双掌,再轻轻抵在宗政玉祯背上。      一旁的马乾着急得来回踱步,护驾不力是他的过错,皇上万一出了事,他难辞其咎。      大约过了有一刻钟,经古亦贤真气的运调,宗政玉祯的身体有好些许好转,脸色也恢复了点红润。      桃儿和马乾适才放下心,而这时,派出的小兵队也回来了,其中一支小队还押来了个衣衫满是补丁的老人。      马乾俨然不满意自己的手下抓来了个老人,不由气道:“不是让你们去找大夫吗,怎么抓来一个老丈。”      “大人。”一名士兵出来解释道,“小的见他家满院都是草药,肯定是个行医的。”      “行行,赶快让他给皇上诊脉。”马乾倒也没怎么嫌弃,只要有大夫就行,救皇上的命要紧。      “皇上!”老丈听到些二字,两眼立马一亮,“皇上在哪?草民要见皇上。”      大家没想到老丈居然这么激动,赶紧将他拦住,免得惊扰圣驾。      “草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老丈顾不得了,急得大喊大叫。      马乾不高兴了,他找大夫是来给皇上诊脉的,不是找他来乱叫的,正要下令把他扛走,皇上却发话了。      “让他过来。”      “是。”皇上既然都说了,马乾也不再阻止,让手下带着老丈去见皇上。      老丈见地上坐着两个女子,先是一愣,随即是扑通一声就跪下,哽咽道:“草民拜见皇上,草民恳请皇上替我们江淮百姓做主。”      “贤,我想起来。”宗政玉祯侧过头轻声道。      古亦贤原本还想再运气一阵,但祯儿要起来,她只得收起真气,扶着她一起站起,柔声问道:“感觉怎么样了,哪里还有不舒服?”      “没…”宗政玉祯低声轻笑道,她紧握住古亦贤的手,看向老丈,“老丈,先请起。”      “谢皇上。”老丈蹒跚站身,显得十分激动。      宗政玉祯上下打量他一身,老丈的衣服虽然补了不少补丁,但他梳理的很整洁干净。“老丈,有何冤,你管讲,朕定给你做主。”      “皇上。”老丈激动的再次扑通跪下,“请皇上救救江淮的百姓。”      宗政玉祯眉头微皱,“江淮怎么了?”      老丈自述来历,“草民姓宁单字垦,世代在镇江开馆行医,四年前,一场水灾累及家中,只得举家南迁于此郊外。”      “四年前?”宗政玉祯回忆,如果记得没错,四年前,江南确实发了场特大水灾,据户部当时统计,死了有两万人之多。      “四年前江淮频发大雨,造成严重水灾,百姓死伤无数,有上万人无家可归。当年朝廷也下拨了五千万白银赈灾江淮,可那些贪心利益的县官,竟私吞了大半的灾款。皇上,本来无家可归的流民,因为没有吃的而被活活饿死…”回想那段段惨不忍睹的画面,老丈哭泣了起来。      宗政玉祯转身,看着古亦贤,“我们回扬城。”      “好。”古亦贤毫不犹豫的应下来,“我去把行风牵过来。”      “不…”宗政玉祯见贤要松开手,她慌忙的死死抓着不放,她怕,她怕贤又一声不响的离她而去。      古亦贤搂紧祯儿,转头看向马乾,道:“将军,可否派人去林里把我的马牵过来。”      “好。”马乾的目光在皇上和陌生女子身上来回,只觉得皇上和陌生女子有些怪怪。但作为臣子,他不敢多嘴的去问,叫来一个部下去林里牵马。      听贤不用自己去林里牵马,宗政玉祯这才放下心,她把目光又落向老丈,“老丈,还有多少人和你一样,搬迁居住在此?”      “有。”老丈立马回道,“好多难民和草民一样,隐居在郊外。”      “把他们都集合起来,到扬城,朕给你们做主。”      听到皇上愿意给他们做主,老丈大喜,忙叩头谢恩,“谢皇上,谢皇上。”      “两江总督马乾。”宗政玉祯恢复了她应有的帝王气势。      “臣在。”马乾抱拳低头应道。      “立即拿下温城总兵章程,控制温城所有军队。”      “是。”      “桃儿。”      “奴婢在。”桃儿上前半步欠身道。      “替朕拟旨,凡是册上有名的官员以及助纣为虐的商贾,不管大小,一律革职查办,满门抄斩。”      “奴婢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不容易啊,半夜都被短信骚扰,不得不改变剧情,本来还想赶紧过个五年,Q_Q 悲哀,又得多费几章节来搞定。 ☆、第 104 章   浙郡政史府,一群官兵将政史府的大门包围住,并强制冲入府邸,引来政史府下人的惊慌。      府里的管家忙走到大院,喝道:“你们是谁,这里可是政史府。”      官兵将领冷哼一声,从袖中抽出圣旨,高举头上,“圣旨到,浙郡政史黄传义接旨。”      坐在屋内大厅的黄传义一听是圣旨到,慌慌张张的带着一家老小出来接旨,“臣,黄林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浙郡政史黄传义勾结商贾,谋图私利,贪脏枉法,证据确凿,革去浙郡政史一职,满门抄斩,交由刑部法办。”      “啊~”黄传义一听满门抄斩,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湘郡政史府,将领大力拍打红漆大门,“开门开门开门!”      “吱呀~”一名家丁打开门,“谁啊。”      将领推开门,手一挥,他带来的官兵立马涌进府内。      “哎,哎,你们是谁?”家丁见不速之客居然带着官兵闯进政史府,想过去阻拦,却被两个官兵给反押住。      将领站在大院,高声道:“湘郡政史于民接旨!”      “大人,不好了,圣旨来了。”管家陈年急匆匆的跑进大人的书房,却见大人早已悬梁自尽。他对着悬挂在梁上的大人尸体,哭着跪下,“大人…”      株城知府,刚刚被革去知府职的翟净辉,精神受刺激,语无伦次的呆呆坐在地上,在他旁边,还有哭哭啼啼的大小妻妾以及儿女。      而围在知府外的老百姓,见知府翟净辉被朝廷满门抄家无不拍手叫好,有的人甚至还放起了鞭炮。      温城知府…      钱塘县令…      皖郡策史府…      苏郡商会…      《正史?姬帝传》:建凤二年,正姬帝微服南下,严惩贪官污吏奸商恶霸,涉及五郡数十多个城县。      古亦贤端着热腾腾的药边搅拌边吹气,等差不多了,她坐在床沿,一手扶着祯儿坐起,柔声道:“祯儿,来,该喝药了。”      宗政玉祯依靠在古亦贤的怀里,很是窝心,乖乖的喝完又苦又涩的药。      古亦贤将碗放在床旁的凳子上,替祯儿掖好被角,“下次别这么乱来,伤了身子,我会难过的。”      宗政玉祯握住古亦贤的手,“为什么要走?”      语气中,带有浓浓的委屈,古亦贤心疼的搂紧祯儿,“对不起…”      “不要走,好吗?”      “好…”明知道说的话是不可能做到,但有时候,人就是不得不说些做不到的话,古亦贤拒绝不了。      “皇上,各地县官已在楼下等候。”桃儿隔着一道门,恭敬的询问主子。      宗政玉祯调整了个更舒适的位置靠着古亦贤,“让他们在门外接见。”      “是。”      外面安静了一阵,不一会儿,一群官服品级不一的官员,在狭窄的走廊里发出巨大的脚步声。      官员们整齐的对着紧闭的客房门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万岁。”      “曾宇泰。”      “臣在。”曾宇泰躬身双手相叠。      “朕封你为浙郡政史府,查点各污吏的赃物赃款,明确上报户部,由户部缴收。”      曾宇泰眉上喜梢,忙跪下谢恩道:“谢主隆恩。”      “司马迹,曾北锦。”      “臣在。”司马迹、曾北锦同时应道。      “司马迹负责将所有污吏押京,交由刑部、大司府、提刑府,三审会堂。曾北锦负责将与官员勾结的商贾恶霸全数押到扬城,三日后,朕将亲临问斩。”      “是。”      “两江总督马乾。”      “臣在。”马乾双手抱拳,高声应道。      “废除两江总督,改为两江督察使,从正三品,替朕每年轮流视察江南各郡城县的军队,如若有滥用职权者,革去一切职务,发配边疆充军。”      “臣,遵旨!”马乾满脸堆笑,一下子升了一品,还是替天子视察,真是光宗耀祖了。      “各地方官听令,全国下官府通缉令,在各个地方关卡严谨盘查进出的百姓,缉拿钦犯成怀安、任百呈。如若有反抗,可先斩后奏。桃儿,你画张成怀安和任百呈的画像,交给他们。”      “是。”      “河道府石旦。”      “罪臣在。”石旦重重跪下。      “失职一事,朕暂时不追究,但三十万石粮食要在他们偷运出关前,一定要找到。”宗政玉祯厉声命道。      “谢皇上不杀罪臣。”石旦暗松了一口气。      “皇上。”曾宇泰恭敬道,“于民勾结东辰,几年来搜刮了不少民间钱财,微臣得到密报,于民生前宁命人押运了一批数量有五十不等的大箱子,而且那些大箱子是押往北关。”      宗政玉祯沉默了一阵,“石旦,粮食、箱子,都要找出来。”      “是。”石旦重重点下头。      “都下去吧,闽郡政史凌宝庆留下。”      “是,臣等告退。”官员们渐渐离开,只留下史上最年轻的闽郡政史凌宝庆。      “凌宝庆,琉璃岛安置的如何?”      “回皇上,琉璃岛已不再发生慌乱,岛上的百姓也各司其职,慢慢接受与闽郡的融合。”凌宝庆谨慎回道。      “朕有件事交与你去查办,查清四年前朝廷拨款的五千万赈灾款的真正去向。”      “皇上…”凌宝庆大惊,四年前的赈灾款?皇上的意思是有人贪污了那些赈灾款?      “朕给你三天时间。”宗政玉祯表情凝重,“四年前,洪水一灾,丧去数万百姓的生命。”      凌宝庆一手撩起官袍下摆跪下,“臣,定不辱使命。”      等凌宝庆退下,宗政玉祯这才放松有些绷紧的身子,这看得古亦贤更是心疼不已。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这才刚到扬城不久,祯儿又得忙着收拾残局。      “睡会吧。”古亦贤柔声哄道。      “嗯。”宗政玉祯缓缓合上眼。      屋内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古亦贤就这么出神的盯着祯儿的脸。虽然高烧已缓解,寒气也被古亦贤逼出,但脸上的憔悴却半分未解,看得古亦贤着实难受。明明,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却要背负着那么多的责任。如果可以,她宁愿她的祯儿不是帝王…      皇上到扬城,这一消息早就在昨天被扬城的百姓传得沸沸扬扬。当得知皇上是亲自南下惩治贪官污吏,百姓们无不拍手叫好。于是在扬城,随处都能看见进进出出的官兵,封锁钦犯的府邸,押着他们集结在扬城衙门,通告板上,也是贴满了通缉令。      宗政玉祯放下笔,将写好的密旨装入信封,交与段小印,“派人快马送往北关、西北关、西南关。”      “是。”段小印接过三封密旨,退出客房去办事。      “桃儿。”      “奴婢在。”      “如若有人找朕,你暂时替朕接理。”      “是。”桃儿应道,离开客房之前,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站在皇上身边的古亦贤,嘴角微扬。      古亦贤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桃儿那别有深意的笑。不过,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忽略,等桃儿走了,她便迫不及待的拉着祯儿在重兵把守的的眼皮底下,偷偷的从后门溜走。      带着祯儿来到扬城最热闹的码头,那里早已候着一艘古亦贤包下的彩船。拉着祯儿上了船,古亦贤便吩咐船夫开船。      彩船慢慢的离岸,与其他的彩船相融于河中。宗政玉祯虽然也坐过船,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彩船,每一艘彩船的装扮都是各一不同,看得人眼花缭乱,好不壮观。而且还能听到别艘彩船里的唱曲,煞是好听。      “怎么样,喜欢吗?”古亦贤笑眯眯的问道。      “嗯。”宗政玉祯像个孩子似的用力点头,“江南原来还有这么多船。”      “噗~”古亦贤忍不住笑翻,“哈哈…江南号称‘渔米之乡’,当然船多了,不然这么多条河都是用来当水库啊。”      宗政玉祯窘的又气又羞,推开古亦贤,不高兴的走进船舱。古亦贤暗叫不妙,女皇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她赶紧停止大笑,跟着闪进船舱。      宗政玉祯赌气般的坐在椅上望着舱窗外的景色,古亦贤笑了笑,来到琴桌前坐下。      古亦贤习惯性的拨弄一下琴弦,定了定心,十指轻放在弦上,脑中慢慢浮出那首想要奏弹的曲谱,当美妙的琴音在指下溢出,她不由自主的看向祯儿。      宗政玉祯被这熟悉的音律所吸引,她转头看向贤,却发现贤正噙笑望着自己。那眼中,盛着漫漫的柔情,宗政玉祯不由的羞红了耳根子。      古亦贤轻笑一声不再去逗心爱的人,收回视线,认真的弹着曲子。      知道贤不再看自己,宗政玉祯不由的暗松口气,静静的聆听着琴声,听着听着,她发现,贤弹得高山流水,有些不一样,贤弹的曲调要比自己以前听得还要优美,同样的曲子,弹出的曲调却不同。      “祯儿。”古亦贤没有停下手中流畅的动作,笑吟吟的叫道。      那笑,仿佛被施了蛊般,宗政玉祯身不由己的起身走过去。而古亦贤的曲子也渐渐奏出如流水冲击高山的湍急。      最后是“咚~”的一声,就像水滴石般的柔和清脆,结束了一曲高山流水。      古亦贤双掌平放在琴弦上,“好听吗?”      “好听,比我以前听的高山流水有些不一样,贤弹的还要优美,感觉自己就站在山水之间,听着水的流畅和山的耸立。”      “当然不一样了。”古亦贤笑道,这可是后人加以改作的,与原曲有些差别。      宗政玉祯吃吃的笑,“贤每次弹的曲子,总是让我大为惊讶,曲子都是闻所未闻,却是异常的好听。”      古亦贤拉着祯儿坐在自己的腿上,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所以,今天的我们,不谈别的,就谈风花雪月。”      “没有花也没有雪,何来的风花雪月。”宗政玉祯取笑道。      “不要花,我也不要雪。”古亦贤掰过祯儿的身子,与她两额相抵,“我只要佳人。”      “佳人…”宗政玉祯看着贤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靠近…      当两片温润的唇轻轻触碰,那长久以来,压抑于心的相思之情仿若得到了释放,渐渐成为浓浓的深吻…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谁谁,有兴奋剂没,给俺打上一针,快没劲了… ☆、第 105 章   南林,皇宫      夜深人静的皇宫,格外的宁静,完全没有白天那样的生机勃勃,只有巡逻的御林军一排一排的交错而过,恪守着自己的职责。      如此宁静的夜,往往总会暗藏暴风雨,在宫外,一群群黑影借着夜幕的掩饰,四面八方的涌向皇宫四个宫门。前排几个扛着木梯的士兵,在旮旯的角落一搭上木梯,后面的士兵便一个个动作干净利落的爬上去。爬进宫内后,他们就将身子压低,贴着墙壁四处散开,一旦看到有人,不管是士兵太监或者宫女,统统都拉到暗处秘密杀掉。      即使这些偷偷摸进皇宫的士兵,动作再怎么轻,终究还是被巡逻的御林军发现。被发现的士兵也没必要再偷偷摸摸了,拿起武器与御林军厮杀起来。      皇宫正门,静待已久的大批军队,在听到里面的厮杀声,每个人暗耐不住的蠢蠢欲动,他们坚信着,今晚的胜利,必将是他们的。      一群冲锋士兵杀到正门,立刻打开正门,几个拿着弓的士兵,从背后兽皮筒里抽出箭,在早已抹上燃烧物的箭头上点燃火,朝天射放出信号。      兖王赵立,微风凛凛的跨坐在马上,抬头望向不远处放出的信号,面色大喜。他缓缓拔出腰上的佩剑,高举在上,“众将士听令,擒得昏君者,本王封他为骠骑大将军,杀啊~”      元帅一声令下,四周立马升起无数火把,将夜幕照的如黄昏般。将士们的士气也因元帅的这句话全军大振,举着武器,高声大喊,冲向皇宫正门。      皇帝寝宫,正在抱着美人睡的南林帝赵艽,被门外的尖叫吵醒。赵艽不悦的坐起,“发生什么事,外面这么吵。”      “皇上!”大内总管一脚踢开皇帝的寝宫大门,冲进来就扑通跪下,“皇上,不好了,兖王举兵造反,现在已经攻进来了。”      “什么!”赵艽惊呆了,他立马下床,“快,更衣更衣,黄世钟,御林军,马上调集御林军!”      太监和宫女匆匆忙忙的上前给皇帝穿上龙袍,以前都是有规有矩的替皇帝更衣,只因一句兖王造反,搞得所有人人心惶惶,于是整个皇帝寝宫里,大家都是手慌脚乱的。      “皇上,没了没了,副都统回昌玉暗中与兖王勾结,调走了一半御林军,我们根本无法抵挡。”黄世钟面带绝望的磕着头,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誓死保护皇上离开。      黄世钟的话,让赵艽彻底崩溃,突如其来的宫变,让他难以接受。他颤颤微微的走到黄世钟前,“也就是说,朕的大势已去,过了今晚,朕将不再是皇帝?”      皇太后带着自己的几个亲信大步踏进寝宫,见大内总管黄世钟跪在地上,心中了然,看来艽儿已经知道兖王造反的事。      “母后!”赵艽绕过黄世钟,面上带些喜色,宛如溺者抓到浮木,他相信,自己的母后肯定会扭转局面的。他不要失去一切,皇位对他来说,比生命还重要。      皇太后没有迎上儿子热切的目光,而是指着他,淡道:“替皇上更衣。”      “是。”几个平民打扮的侍卫,上前将皇上刚换的龙袍扯下,甚至连黄内衫也一起脱下。      “不,母后,儿臣不要逃,儿臣不能走。”赵艽反抗着,他明白了,母后不是来救自己的,而是要自己逃出宫,也就是说,局势已经无法回天了。      皇太后始终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看着皇帝穿好平民的衣服,她回头问身后的宫女,“皇后呢?”      “皇后娘娘喝下迷灌汤后就昏了过去,已经送出宫。”回答的是个老宫女,她的语气没有半分惊慌或者失礼,而是和她的主子一样,镇定自若。      “好。”皇太后暗自握紧藏于袖下的双手,“动手!”      “是。”侍卫双手一敬,抬手一记手劈,将吵这挣扎的皇帝打晕,然后转身弯下,接住倒下的皇帝,利索的背起来。      皇太后巡了一眼这些亲信,“把皇上安全的带离南林,永远呆在大正不要再回来。”      “是。”侍卫重重点头应道,带着晕过去的皇帝离开。      看着儿子被带走,皇太后努力保持的冷静,再也承不住,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一切都是她的错,是自己太低估了回培方,没想到,他把伝儿当成一颗棋摆在自己的局盘里。而自己呢,终究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才会落到国破家离的地步。      等哭够了,皇太后擦去眼泪,恢复仪态,“信交给皇后了没有?”      “回太后,交了,皇后醒来就会看到。”老宫女恭敬的回道。      “也好,上官缨定会善待伝儿的,毕竟…伝儿也是她亲生的。”皇太后喃喃自语的离开寝宫,显得失魂落魄。      老宫女望着自己侍候了一辈子的主子,无奈的叹了一声。当年的先皇,如若没有与上官缨生情,就不会有今天的孽果。一对姐妹被迫分散,皇后更是可怜,跟着皇上却不能认爹,寄养在他人之下反而成了回培方的棋子。相比之下,另一个孩子就幸运的多,能跟着自己的娘亲安稳的过日子。老宫女再次叹了一声,她遣散了所有太监宫女以及被皇帝临幸却又不幸的昭仪,自己也转身离开去找皇太后,整个寝宫顿时变得冷冷清清。      如赵立的策划那样,他胜利了,只要打开这道大门,他将是南林国的新皇帝。火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一切很恍惚不真实,皇位,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今晚,他得到了?      “王爷。”赵立右下的副官见王爷久久不下令,暗耐不住道,“该下令了。”      赵立有些迟钝的看向副官,对,他该下令了,于是,他举起手中的剑,“打开南政殿!”      “吱呀~”南政殿的三个大门,分别被两个士兵缓缓打开。      门一打开,士兵夹道从左右两边门冲进去,中间的门,只有帝王才能过,他们不敢逾越。      南政殿里的烛台被点燃,照亮了整个大殿,他们以为这里是空荡荡的,但没有,皇帝的龙椅上,坐着仪态端庄的皇太后,身边还站着一名老宫女。      赵立收起剑,大步走进南政殿,四周静的只能听到火把的燃烧生,以及他身上银色盔甲的碰撞声。      “太后。”赵立朝皇太后恭敬的拱手,这个世界上,他最敬重的就是这位皇嫂,他知道,南林有这样的繁荣,都是皇嫂的功劳。皇兄贪恋红尘儿子又贪玩,南林的政务大多都是皇嫂在处理,于是,即使他现在拥有了整个南林江山,但那份敬重依然还在。      皇太后望着殿下的兖王,她没有恐惧没有惊慌,用着平时的语气,淡道:“兖王,哀家有个请求。”      “太后请讲。”      “请你以后,好好善待自己的子民。”      “太后…”赵立慌忙的抬起头,但一切都晚了,一把匕首,已经深深的插入皇太后的腹部。      “皇太后驾崩。”老宫女跪下。      赵立握紧拳头,闭上眼,深深呼吸,“众将士听令!”      “是!”      “放下武器,全军跪下,恭送皇太后。”      “是。”南政殿里外,所有士兵放下手中的武器,纷纷跪下,“恭送皇太后!”      “太后,黄泉路上,老奴继续服侍你。”老宫女说完,一头撞死在龙柱上。      赵立睁开眼,深深看着龙椅上的皇太后,“传令下去,为太后举行最高礼仪殡葬,所有官员不得缺席,违者斩立决。”      “那…王爷,登基的事…”副官语气吞吞吐吐,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王爷。      “三天后再登基也不迟。”赵立解下佩剑扔在地上,“军师,三天后,将东辰派来的三千精兵送走。替本王回复东辰帝,本王不会忘记当初的承诺,等南林稳定后,会与北漠、东辰结盟。”      “是。”身着蓝色儒袍的军师,没有军人那样豪迈,斯斯文文的应道。      扬城      段小印坐在凉亭里,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从不移开半分,时刻盯紧离自己不远处的主子。      在繁华的街道,一名男子急急忙忙的来到凉亭,在段小印耳边低语几句。      原本漫不经心的段小印,听完部下带来的消息,立马起身,“人在哪里?”      “在酒楼。”男子回道。      段小印望向皇上,她实在不忍心去打扰,难得见皇上这两日玩的那么开心,如果自己去打破,只怕…      “大人。”男子见段侍卫迟迟不去向皇上禀报,有些急了,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大事,怠慢不得。      “我知道。”段小印把心一狠,大步走过去,在皇上耳边低语几句。      刚刚还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宗政玉祯,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愣愣的看向贤。      这么近的距离,古亦贤不可能听不到段小印在祯儿耳边说了什么,也代表了什么。舍不得?但那又怎样,两天已经够了,算是老天对自己的恩赐。      古亦贤挤出轻松的笑容,拉着祯儿的手,用慵懒的语气道:“都快要到中午了,祯儿,我肚子饿了。”      宗政玉祯握紧贤的手,她知道贤的用意,她逼自己要冷静。于是,她对贤嫣然一笑,柔声道:“我们去吃东西。”      “嗯嗯。”古亦贤点头如捣蒜,拉着祯儿边走边道:“等下可要好好大吃一顿,你看你,病了一场,人都瘦了好多,一定要补回来…”      宗政玉祯任由贤拉着自己,听着贤在前头自言自语,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段小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情,果然害人不浅,古亦贤和皇上都在努力克制着自己,谁也不想破坏这段美好的相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今天特别,努力码了一章,虽然剧情有些无关紧要。 筒子们,光棍节快乐。 ☆、第 106 章   回到酒楼,古亦贤以点菜的借口去了厨房,宗政玉祯静静的看着她下楼,然后让桃儿去召集官员到酒楼商议大事。      当这些要官从皇帝口中得知南林换主,而且还要和北漠东辰结盟,把这些人吓傻了。如若这三国真的联盟,那不是等于在跟我大正宣战吗。      曾宇泰沉思一番,跪下,“事关重大,还是请皇上速速回宫主持大局。”      “是啊皇上。”马乾也跟着跪下,“此事耽搁不得。”      “曾宇泰。”宗政玉祯淡道。      “臣在。”      “案查的如何?”      “皇上。”曾宇泰从袖口掏出一本折子高捧于头上,“已经查了,这些虽然是贪犯的家眷,但据臣所查,他们没有参与任何污秽之事。”      桃儿走过去接过折子,恭敬的递给皇上。      宗政玉祯打开折子只是随意的览了几眼就合上折子,扔在曾宇泰前,“放了他们,朕不杀无辜之人。曾北锦,将钦犯…以及任家的人都押往城门,午时三刻朕亲自问斩。”      曾宇泰眉上一喜,“皇上圣明。”      “是。”曾北锦低声应道。      “马乾,吩咐下去,朕明日回朝。”谁都没注意到,回朝二字,皇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是。”      通告板上,士兵将刚发下来的告文贴上,等他一走开,数十名百姓就立马围了过去,想看看告文上写了什么。      一名识字的老儒生,用他那略显的沙哑的嗓子念出告文上的内容,“奉天子之命,午时三刻时,将与朝廷污吏勾结的钦犯押往城门问斩。”      “午时三刻?”      “走,去城门看看。”      “苍天有眼,这群人,终于遭到报应了。”      “那也是皇上圣明,明查秋毫。”      “别废话了,走走,赶紧去城门看看。”      熙熙攘攘中,看热闹的百姓全往城门赶去。      古亦贤双手负后,目不转盯的看着下面的人流,这些人…都是赶着去城门看热闹…      “吱呀~”宗政玉祯轻轻的推门走进来,身后的桃儿没有跟进来,她合上门后就安静的站在门外守着。      听到开门的声音,古亦贤就知道谁来了,她不动色的收起那忧郁的表情,转过身,笑脸盈盈。      那笑,却莫名的让宗政玉祯的心疼了一下,她不敢看贤,把视线移到桌上的饭菜,依然是简单的四菜一汤。      古亦贤走过去,拉着祯儿一同坐下,讨好般道:“你看,都是祯儿最爱吃的。”      宗政玉祯静静的看着桌上的菜,黯然神伤。你可知,我之所以喜欢竹笋,是因为你喜欢,你可知,我之所以喜欢鱼,是因为你喜欢。你可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喜欢所以我才喜欢。      祯儿的表情,古亦贤都尽收在眼里,她心疼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于是,她只能装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催着祯儿吃饭。只是,眼中的湿润,早已出卖了她自己。      这顿饭,吃的跟安静,两人虽各怀着别样的心情,但她们的动作却很默契,手中的筷子,一粒一粒的夹着米饭送进嘴里。      最后,先受不了的是古亦贤,她重重的当下碗筷,把还在夹着米粒的宗政玉祯吓了一跳。      古亦贤双手放在膝盖上,定定的看着祯儿,“吃饱了。”      “哦。”宗政玉祯轻轻的放下碗筷,示意她也“吃饱了”。      “皇上,时辰差不多了。”桃儿的声音适时的从外面传进来,让来不及形成尴尬的气氛化去。      “去吧,我等你。”古亦贤朝她微笑。      “嗯。”宗政玉祯看着贤缓缓起身,双唇微微张开,似是要说什么,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去吧,我等你。”古亦贤笑着,说着同一句话。      “嗯…”宗政玉祯应了一声,默默的离开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古亦贤一个人,看着桌上的菜,她重新拿起碗筷,慢慢的扒饭,这些都是祯儿爱吃的菜,也是自己爱吃的菜,怎么可以浪费呢。      “食欲还不错。”伴着调侃的声音,一抹身影从窗口闪进来。      “难道你的食欲很差?”古亦贤白了不速之客一眼,先前的慢条斯理,改为了狼吞虎咽。      李越嘴角轻搐,在古亦贤对面坐下,饶有兴致道:“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古亦贤再次白了她一眼,不说话,继续扒饭。      李越也不恼,似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呢,你居然和当今女皇相爱。听说你是被文武百官给逼出皇城的,这是真的吗?”      古亦贤喝了几口汤,依然不理李越,继续吃。      “唉唉唉,真是可怜呢。”李越自顾自的唉叹道,“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对了,这次皇上来江南,你们也相遇了,那你有没有打算把皇上偷偷带走?”      回答李越的,依然是古亦贤的吃饭声,这下子,李越终于火了,“喂,你是哑巴了吗?”      古亦贤停顿了一下,“我可以背负天下,但祯儿不行。”      李越被古亦贤的话噎住了,不敢再乱说,只能看着她一个劲的在吃,好像桌上的菜是天下美食。看着看着,李越的馋虫也被勾起,她拿起桌上的另一副筷子,刚伸入菜盘里,手背就被古亦贤狠狠的用筷子打了一下。      “喂,我吃一口也不行啊。”李越揉着生痛的手背,不满道。      古亦贤看都不看她一眼,“那是祯儿的,要吃请去拿另双筷子。”      “小气。”李越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筷子放回去,她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想找个代替筷子的东西。她来到桌案,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觉得无趣,正要走开,眼角瞥到了一样东西,让她欣喜的停下脚步。她从毛笔架子上拿下两只还没用过的细杆毛笔,兴冲冲的坐回椅子上。      古亦贤抬头,顿时无语。只见李越将两只毛笔的毛头扯掉,用衣摆擦了擦笔竿,然后用笔竿代替筷子,夹起盘里的菜大吃起来。古亦贤嘴角抽搐,这家伙…真是不讲卫生,好歹也该用开水消毒一下。      李越也是一点吃相也没有,一直往嘴里塞食欲,甚至还把盘子拿到自己面前狂吃,那模样,简直跟难民一样。      古亦贤放下碗筷,一眨不眨的看着李越,良久,她才问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一天。”李越含糊着回答,嘴巴被食欲塞得鼓鼓的。      “没钱吃饭?”      “不是,伤心过度,难以下咽。”李越说着,双手捧起汤咕噜咕噜的喝着。      古亦贤鄙夷的再次白了她一眼,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伤心过度,胃口倒是很好。      李越放下空碗,打了个嗝后,她突然用可怜巴巴的表情说道:“柳贤,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啊?”古亦贤愣了,“带你走?”      “对。”李越狠狠的点头,“东海我是不敢回去了,只好跟着你去流浪江湖。”      “你被追杀了?”古亦贤起身收拾碗筷。      “不是。昨天知道了你的事迹后,我就鼓起勇气去跟关姐姐表白…”      “啪~”一个盘子从桌上掉下来,顿时四分五裂。古亦贤的动作,也随着那碎声僵住了,心中生出这么一句:这家伙…敢情是把自己的事当参考对象了。      古亦贤放下手中的筷子,保持微笑,“然后呢?”      “然后关姐姐就再也不理我了。”李越泄气的将下巴搁在桌上,从她的眼中,能清楚的看到她的伤心。      古亦贤不知该是同情还是怜悯,不过,李越的事让她证明了一件事,古代的蕾丝边真多。      古亦贤低头继续收拾,“别磨蹭了,收拾完东西,该出发了。”      “嗯?”李越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愣愣的看着柳贤。      “好话不说第二次。”古亦贤端起盘子。      “可是…可是…”李越变得结巴起来,“你不多呆几天?我是说,和皇上。”      “已经…足够了。”想到祯儿,古亦贤的嘴角不由的上扬,“继续留下,只会徒添她的难舍。”      李越眨眨眼,一副无奈的表情,“真搞不懂你们,三天就这样满足了?不对,你们真正在一起,其实也就两天吧。”      古亦贤没有回答李越,而是自嘲道:“时间真是个微妙的存在,有时希望它停留不前,有时却希望它转眼就过去。”      李越愣了一下,然后嘿嘿的怪笑两声,她站了起来,“我去收拾包袱。”      目送李越离开客房,古亦贤垂下头,“三天…我们留下了什么,是短暂的幸福还是重蹈离别的断肠?不想说再见,所以我等你。”      城门下,因为受刑的人数多,再加上是皇上突然问斩,所以来不及搭建刑台,只让死囚犯一排排的跪在地上,而且在死囚犯旁边,站着神情肃然的刽子手,有多少个死囚犯就有多少个刽子手。这些刽子手手中的大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打在死囚犯的脸上,是那样的寒骖。      刑地的周围,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当中,有的接头交耳的议论着,有的对刑台上的囚犯指指点点,大多数都是在唾骂那些将要被行刑的死囚犯。      宗政玉祯一身龙袍的端坐在临时所搭的帐篷里,在她的左右下,恭敬的站着两排官员。      宗政玉祯单手翻开案上的折子,“曾宇泰,共有多少人?”      站在右手第一位置的曾宇泰站了出来,“回皇上,有一百零一人,其中,任家有二十六人。”      “这些人,都审过?”宗政玉祯一边翻一边问。      “都审过了。”曾宇泰额头微微渗出细汗,相叠的手,在抖。皇上在怀疑自己,而且暗中还警告自己,倘若伤及无辜,肯定要严办自己。      “皇上,可以击鼓了。”段小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出声提醒皇上时辰到。      宗政玉祯瞥了一眼段小印,她没有让曾宇泰退下,手一挥,段小印恭敬的微微一弯,从皇上身后走出来,大喝一声“击鼓!”      两名士兵立即敲起大鼓,先是缓慢,后是如瀑布般的湍急,阵阵鼓声,彻响在整个扬城大街小巷。不管是百姓还是死囚犯,每个人都绷紧着神经。      三击鼓完毕,宗政玉祯拿起朱笔,在折子上大大的划了个叉,放下朱笔,左手扶着右手的下摆袖口,芊细的食指和拇指从木筒中夹出一张令牌,朝地上一抛,“斩!”      “皇上,皇上饶命…”死囚犯,这个时候终于不在沉默了,挣扎着求饶。一簇士兵走进刑地,两人扣住一个死囚犯,不让他们挣扎,以免耽误行刑。      刽子手拔出他们背上的斩令牌扔在地上,拨开死囚犯脖子上的头发,两手举起大刀,毫不留情的砍下,“喝!”      “啊~”      尖叫声,有死囚犯最后恐叫,也有胆小的百姓因害怕出于本能的惊叫。等过了有那么一会儿,四周便响起了鞭炮声和喝彩声,百姓们庆祝着那些恶霸被铲除。      官员则是纷纷跪下,“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那些当官的都跪下来喊万岁,百姓们也跟着集体跪下,高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政玉祯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倒在血泼里的死囚犯,“桃儿,回宫。”      “是。”桃儿似是早已料到,没有惊讶,表情始终的淡然。      宗政玉祯走出帐篷,看着跪在地上的子民,心中百感交集,他们就是自己逃不掉的宿命?她把视线转向天空,天空很晴朗,晴朗的连一片白云都没有。      “我等你…”宗政玉祯对着天空说道,她懂了,懂了贤最后说的那句含义。      “噔、噔、噔…”马儿不安分的在原地噔步,坐在马背上的女子微微喘着气的下马。她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可见她是冒着炎炎烈日一路赶过来。      她的目光,一直停在刚刚行刑完犯人的刑地,然后略带几分无奈的自言道:“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第 107 章   少林寺西厢客房里,宗政珋云惬意的躺在椅榻上,她现在虽然动弹不得,但身边有上官乐陪着她。虽然上官乐话很少,而且总是坐在她身边看书,但她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她不会觉得寂寞。有时候珋云还会从上官乐的身上看到一个人的人影,那就是她的皇姐,皇姐也很喜欢看书,和上官乐一样,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着书。      半月前,珋云的四肢筋脉被打断然后用断续膏再重接,空善方丈说了,只有这样,才能洗髓获得重生。于是,珋云咬紧牙关接受了这非常人能受得住的痛苦,那时候她还痛晕了过去,整整昏迷了两天才醒来,可把上官乐和护卫急得团团转。      “世子爷。”刘吉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恭敬的双手呈上,“这是世子妃来的信。”      羽雪?珋云眉毛一挑,话说,羽雪应该到了江南,那么,她来信是不是说任家已经被释放了?想到此,她高兴道:“把信给上官小姐。”      上官乐将书放在膝盖上,歪着头困惑的看着珋云。给她?为什么要给她看,她不明白。但她还是接过了信,珋云现在手脚不能动,也许珋云是想让自己帮忙,上官乐这样理解。      珋云期待的看着上官乐,如果任家被释放了,那么上官乐就可以跟自己回京,于是,她十分的期待上官乐喜悦的表情。可是,事与愿违,上官乐看完信,表情是错愕与凝重,而不是她所想的喜悦…      “怎么了…”珋云小声的问,羽雪在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这个时候,胡明君走了进来,她手上也拿了一封信,“少宫主,这是宫主派人捎来的信。”      上官乐将信放在膝盖上,接过胡明君递给的信,这封信很简单,只有几个字。上官乐收起两封信,眉头微蹙的看着珋云,“任家…被斩首了。”      听了上官乐的话,珋云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也僵住了。她无法相信,任家居然被斩首,不是说秋后斩吗?怎么可能…      “娘亲来信,要我立即回去,我得走了。”上官乐平静道,她站了起来,将陆羽雪写的那封信放在珋云身上。      “乐…”珋云想伸手抓住上官乐的手,可是,她动不了,于是,她急得都快要哭了,上官乐要走,她们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胡明君扯了扯刘吉,还在替世子爷难过的刘吉,转头一看,见胡明君走出厢房,他回头看了一眼世子爷和上官小姐,跟着也悄悄的离开厢房。      上官乐伸手抚着珋云的脸,似是要安慰她般,动作及轻而又温柔,“我不怪你。”      珋云颤动着手,她想要动,她拼命的使出全力,想要手动起来。      “任家…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是我太过奢侈,想要挽回他们的命,所以…不顾一切的向你要求救他们…”上官乐黯然的垂下眼帘。“只因…他们是母亲的恩人…”      “不要走…”珋云哽咽道,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流进上官乐的指缝里。      “为什么要哭…我没有怪你。”上官乐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了,有什么东西在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因为你要走了。”      上官乐轻轻合上眼,眼泪顺着落下,“其实我…没有讨厌你,但是,我讨厌这样的我,利用你对我的感情…”      “不是的!”珋云大声否认,“是因为,乐也喜欢我,所以我甘愿为你做任何事,不是你在利用我,是我心甘情愿…”      “所以我才讨厌这样的我。”上官乐打断珋云的话,声音很激动,“是我…让你心甘情愿。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很多,任家其实已经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乐…”珋云愣住了,乐…想和我在一起,她没有听错吧?      “这次回去,我会向母亲坦白,你愿意等我吗?”上官乐嫣然一笑,尽管脸上还挂着泪水,但那笑,依然很美。      珋云没想到看似文静的上官乐,竟能说出如此煽情的情话,当即脸红了,用点头来回答上官乐。      上官乐见珋云居然脸红,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想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难为情的话,脸颊也开始隐隐烫了起来,她尴尬的抽回自己的手,别过脸。      珋云也看到上官乐的反应,她哧笑一声,“乐,你吓到我了。”      “嗯?”上官乐疑惑的回头。      “开始的那些话…我以为你要离开我。但是…最后的那些话,我听得很感动,所以,我愿意等你。然后,带着你一起云游四海,过着让别人嫉妒…而又羡慕的生活。”珋云微笑道,那是她发自内心的话,她想和乐,一起云游四海,她不想她的乐,因为她,被锁在深宫。      “好,一起云游四海。”上官乐嘴角上扬,她的心,被幸福填得满满的。      皇帝回朝,文武百官和满城百姓夹道相迎,整条街很安静,没有平时的热闹,只有车轮撵过发出的轱声,和仪仗队士兵的步伐声。      车辇在皇宫门口停下,两名太监匆匆忙忙的搬来半丈高的阶梯,桃儿走出车内,弯腰的掀开车帘。      宗政玉祯牵着敏儿的小手,一起下辇,陆羽雪跟在其后也下了辇。这时,邓参领着一批太监和宫女纷纷跑过去。      早已跪在宫门两侧等候的文武百官见皇上下车辇,他们伸直了双手趴□,御林军则是手持长矛低头单膝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政玉祯将敏儿的小手交给陆羽雪,“先带去敏儿平玪公主那。”      “是。”陆羽雪牵着敏儿悄然离去,她能感受到敏儿的那份依依不舍,古亦贤把敏儿托付给皇上,敏儿现在恐怕最信任的就是皇上了。敏儿虽小但很懂事,所以很讨人喜爱。      皇帝在大臣的拥簇下,走向太和殿,等皇帝一坐上龙椅,整齐排成两行的大臣俯身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政玉祯没有让她的臣子起身,她从桃儿手中接过三本账册,随手一甩,仍在殿堂下,“拿下!”      皇帝一声令下,侯在殿外,侍卫冲进大殿,将大臣包围,几名侍卫走到大臣里,拖走几位靖王事先指名的大臣。      “皇上,皇上饶命啊,臣知错,臣知错…”      被拖走的这些大臣,有户部侍郎、太尉、右御史等几位四品以上重臣。这些人,在朝堂为中立派,很少出言进谏,宗政玉祯也一直在提防这些人,她不喜欢控制不了的臣子。这次贪污中,既然有这些人的名字,她可以明目张胆的斩草除根。      “中书令、尚书令、门下令。”      “臣在。”李国仲、庄埔秀、韩愈,这三位想管三省的大臣,同时应道。      “严谨三省下官员,如若再有贪污受贿之事,朕拿你们问罪。”      三人吓得心中皆是一紧,忙道:“是。”      “刑部,大司府,提刑府,朕交给你们三堂会审的那些囚犯,审的如何?”宗政玉祯问道。      刑部尚书高明从袖口中抽出一本奏折,高举在头上,“回皇上,都审完了。”      邓参走下台阶接过奏折,又走上阶呈给皇上。      宗政玉祯打开奏折,里面记录了那些贪官受贿的数目,还将他们分类,贪污数目高的判为死刑,数目不多的判为充军。按律法,这样的判决是很合乎,但宗政玉祯没有高兴,而是愤怒的将奏折狠狠的砸在地上。      大臣有些奇怪皇上为什么动怒,但他们还是赶紧磕下头,“皇上请熄怒。”      宗政玉祯面色一寒,冷道:“朕问你们,贪多贪少有什么区别?”      跪在殿下的众臣没人回答,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怕万一又惹怒了皇上,把脑子给丢了。      “那朕告诉你们。”宗政玉祯提高音量,站起来,“他们贪的都是百姓的钱财,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地上一片噤声,谁都没料到皇上下了趟江南回来,火气这么大,聪明点就是闭嘴。      “为臣子不忠,为官者不廉,朕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刑部!”      “臣在!”高明大声应道,额头上的冷汗直往外冒。      “全部斩立决!”      “是!”高明觉得自己刚刚是从鬼门关逃出来的,背后是已是一身的冷汗。      “礼部。”      “臣在。”庄勇应道。      “把国学府的所有学子集结到市井,让他们亲眼目睹贪污囚犯的斩首过程。”      “是。”庄勇俯身磕头。      在恭迎皇上回朝后,城内的大街小巷又恢复往常繁华的景象。就在百姓们在津津有味的讨论着皇上下江南铲除贪官的事迹,本该在皇宫内的御林军,突然出现在街上。      “让开让开!”御林军推开百姓,把他们赶到街旁,空出街道。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皇上要在市井处斩那些贪官。”      “唉,是国学府的学子。”      就在老百姓谈论时,身穿儒袍的国学府学子,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大街上。学子有文武两派,文学子是白色儒袍,武学子是红色儒袍,除了方帽是一样,再加上人数庞大,走到街上,那是相当的壮观。      学子来到市井街处停下,这里经常是朝廷斩首囚犯的地方。历代皇帝,在斩首不可饶恕的囚犯时,都喜欢选择在市井,只因为这里人多地广,能做到以儆效尤的震慑。      学子被安排站在断头台两侧,让出中间道。断头台是几天前就搭建好的,与老百姓以前见过的断头台不同,这次搭建的断头台很大,可容纳百人。      套着枷锁的死囚犯,被押到断头台跪下,面朝西,也就是百姓站的地方。他们的表情各不一,有的是满脸恐惧,有的在哭泣忏悔,有的大概神智不清在自言自语,有的则是一脸安然的接受死亡。      “砸死他们。”百姓里头,不知是谁,拿着鸡蛋砸向囚犯头上。      这一砸顿时激起无数民愤,他们纷纷拿起烂菜叶菜茛臭鸡蛋之类砸向断头台的囚犯。囚犯双手被夹在枷锁里,他们只能被挨的份。      一顶轿子从右侧抬过断头台,轿子轻轻放下后,四个轿夫赶忙压轿,高明从轿中走出来。他走进帐篷内,几名陪同监斩的属下恭敬的向他喊了声大人。      学子里,凌宝津小声的问泰效臣,“他就是刑部尚书高明?”      “听说他在太和殿里,把皇上惹怒了。”李翩也凑了过来。      泰效臣双手抱胸,带有几分玩味道:“皇上怎么没把他也给杀了。”      “唉~”邵烨悠悠的长叹一声,“也不知道师父在哪里。”      “你说,皇上这次下江南,会不会遇到师父?”文经海异想天开的问同窗。      “谁知道。”康慈安耸耸肩,“要是遇到了,师父和皇上又得再分开。”      “也是。”文经海泄气的点头,他倒是希望师父和皇上能相遇。      泰效臣仰望天空,似是有感而发的说道:“今天的天空真明朗。” ☆、第 108 章   御书房里,宗政玉祯认真的在批阅堆积了一大堆的奏折。因为奏折太多,她让桃儿和邓参陪阅。当然,他们只是念出奏折里的内容,再交给皇上朱批,这样忙碌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六天,奏折也在一天一天的减少。      “邓参。”埋头苦干的皇上,突然叫唤邓参。      邓参忙放下奏折,微弯着腰道:“老奴在。”      “传靖王、鲁国公、丞相、三省、大学士、大将军进殿。”宗政玉祯头也不抬的下达命令道。      “是。”邓参恭敬的退下。      邓参刚退下,段小印拿着一封信大步走进御书房,单膝跪下,双手高举信,“皇上,这是河道府石旦差人送来的信。”      “呈上来。”宗政玉祯放下朱笔。      桃儿也放下奏折,走到段小印前接过信,转呈给皇上。      宗政玉祯拆开信封,快速浏览信中内容,眉头微蹙,“桃儿,传兵部、吏部、户部、礼部。”      “是。”桃儿行了礼退下。      少顷刻,皇上要见的大臣都来了,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好似皇上传他们的目的都心中了然的样子。      “今日,召见各位爱卿,是有关于东辰、北漠、南林结盟的事。”宗政玉祯淡淡的开口,对于大臣那震惊的表情好似没看到。      泰源捋着自己的白胡子,眯眼看着皇帝,“皇上打算怎么应付。”      “那爱卿有何妙计?”宗政玉祯把问题还给泰源,还摆出诚恳的样子。      很明显,泰源捋着白胡子的手僵住了,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老臣全听皇上的,皇上让老臣做什么,老臣就做什么。”      靖王无奈的摇头一笑,老国公除了打仗能赢得了皇上,但论智谋,怕是一辈子也赢不了皇上。      “这是河道府送来的信函。”宗政玉祯拿起信函示意了一下再放在龙案上,“东辰带了一千精兵,闯北关抢走了那三十万石粮食。”      “他们居然越界?”郑士景惊讶无比,越界,就是挑衅宣战,就跟下战书一样。      “粮食虽然被抢,但那些箱子,石旦是保住了,已经押送到京城的路上。”      “皇上。”陆中日低头道,“北关被东辰进犯,臣认为,须将此事暂时压下,免得百姓人心惶惶。”      “朕有此意。”宗政玉祯赞同道,“北关守将郭仁清深受重伤,难以再指挥北关,不知爱卿有何人选暂代。”      皇上要大臣推荐人选,于是几位大臣便在下面小声的讨论人选起来。宗政玉祯也不急,让他们在那讨论,反正总会有个人选。      “咦,靖王,世子爷是不是也该到了成年礼。”泰源突然说道。      “对啊。”薛华一副恍然大悟,“但凡皇家姓氏的皇子世子,在过完成年礼后,必须派到边关修行三年。如今北关缺了守将,不是正好可以暂替。”      “可是…”靖王露出为难的表情,“云儿身体不适,需要休养。”      靖王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大家头上,这才想起,珋云世子是个“废人”的事。      宗政玉祯有从羽雪那里听说了关于云儿去少林寺的事,在知道云儿可以恢复从前,她当然是最高兴,心中的那块石头也终是落下。但,既然云儿恢复了从前,那去北关,最适合的就是云儿了。      “皇叔,一个月后,云儿必须去北关。”宗政玉祯狠下心,强硬道,“现在…不是休养的时候。”      靖王心头一沉,皇上的话,他不是不知道,既然如此,他还能说什么,“臣明白了,一个月后,举行完成年礼,就让云儿去北关修行。”      宗政玉祯暗自抓紧膝盖上的龙袍,她换了个话题,“现在三国联盟逼紧,朕也已经无路可退。”      皇上的话,让大臣们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他们知道,北漠东辰和南林联手起来,大正根本对付不了。      爽性的泰源,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大声道:“嘿咦,怕什么,我大正男儿,个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如果他们敢来,老夫定杀他们个屁股尿流。”      虽然鲁国公用词很不雅,但其他的大臣都听得出来,这是因为鲁国公为人豪爽。于是,没人会去怪鲁国公那不雅的语言,相反,鲁国公的话让他们很安心。      “礼部。”      “臣在。”庄勇站出列。      “下文书,通知全国,科考提前半月。”      “是!”庄勇高声应道。      “吏部。”      “臣在。”曹东海站出列。      “如今江南官位空缺,削官还未完,着实难办,此次科考,你与礼部同监,但凡有才学之人,不论贫贱富贵,皆可上书举荐。”      “臣遵旨。”二人一同应道。      “兵部。”      “臣在。”郑士景站出列。      宗政玉祯静默了一会,淡道:“三年内,征兵百万。”      御书房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然后,陆中日跪下,靖王跪下,凌莫跪下,李国仲跪下,所有人纷纷跪下,“臣等愿追随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宗政玉祯遣退其他大臣,只留下户部,“户部,查抄的银倆有多少?”      广散千双手叠平在额前,躬身道:“回皇上,珠宝器物倾田尚未估算,黄金有一万八千六百三十七条,白银三万二千三百八十九万五千一百六十俩。”      宗政玉祯听完数额,心中十分的压郁,“把这些银倆分别两半,一半公布,一半封存,三年内不得动用。”      广散千先是不懂皇上为什么这么做,等他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必恭必敬道:“是。臣定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好了,你退下。”      “臣告退。”广散千行完礼退出御书房。      “桃儿,你说,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宗政玉祯拿起朱砂笔,漫不经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桃儿拿起奏折,轻声道:“以牙还牙。”      宗政玉祯手中的朱砂笔顿了一下,“不错的方法,以牙还牙。你安排一下,朕要和月浔他们见个面。”      “是。”桃儿应道,然后继续念奏折。      靖王一回到王府,就命下人去传唤世子妃。到了书房,他写好信,将信折好放入信封里,交给一直在等候的护卫,严肃道:“把信交给世子,让她马上回京。”      “是。”护卫双手接过信函退出书房,在门口刚好遇到世子妃,他恭敬的躬身问候了一声才离去。      陆羽雪走进书房,向靖王微微躬身施礼,“父王。”      靖王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羽儿,世子的伤,一个月后能完全康复吗?”      “差不多可以。”陆羽雪老实回道。      “好。”靖王起身走到陆羽雪前,“你应该知道了北漠东辰南林结盟的事吧。”      “皇上在回京的路上,跟我说了。”      “唉。”靖王无奈的叹了一声,“六十年了,大正分割了六十年,他们终于暗耐不住勃勃的野心。”      “父王…”      “宗政家一直受到诅咒,谁当皇帝,谁就是短命鬼。”靖王负手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短短二百年间,就出了十几位帝王,但…能活到五十岁的皇帝,就只有正妍帝和我大哥。”      “这种事…都只是民间传说而已。”      靖王转过身,温和笑道:“也许吧。羽儿,收拾下,明日进宫,去帮帮皇上,我怕皇上一个人扛的太累。”      “是。”陆羽雪微微颔首,她何尝听不出王爷刚才的一番话,所以,叫自己到书房,就是要自己进宫帮皇上吧。      在两人刚谈完话,一名下人站在门槛外,“世子妃,李小姐前来拜访,已在大厅等候。”      陆羽雪向王爷施了礼,“父王,羽儿先告退。”      “嗯。”靖王点头示意。      在大厅等候的李芮馨,心不在焉的坐在椅子上,当她瞧到陆羽雪的身影出现,便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拉起她的手,“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有救了…”      “怎么了?”陆羽雪柔声的问,从来没见过这么慌张的芮馨,说实在,她也着实吓了一跳。      “她…”李芮馨突然眶红了眼,一副眼泪要掉的样子,“羽雪,快救救香辰,不然她快要死了。”      “什么!”陆羽雪愣住了,救香辰?快要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无数的问题在她脑中盘旋的同时,她的心也跟着紧张的不得了。      “香辰她病的很严重,我来找过你,你又不在。后来听说你和皇上一起回来了,我就来找你。”李芮馨哭着说道,很少哭的她,为了香辰都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陆羽雪心中一疼,她轻轻的擦去芮馨脸上的眼泪,道:“带我去看看。”      “嗯。”李芮馨破泣为笑,拉着羽雪去香府,她知道,能救香辰的,就只有羽雪。大夫说,香辰的心病只能心药医,所以,只要能让香辰身体康复,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哪怕…失去香辰…      到了香府香辰的房间,当陆羽雪看着床上病的严重的香辰,心痛的说不出话来。她让芮馨重新去打盆水,自己坐到床沿,给香辰把了把脉。过了一阵把完脉,她拿出布包放在床沿摊开,拿起一只银针准备给香辰针灸,但受到香辰激烈的排斥反抗。      “走,都走,别理我,都给我滚!”病的糊里糊涂的香辰,根本还不知道陆羽雪的到来,一如既往的要刚走给自己看病的大夫。      “啪~”      陆羽雪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愠道:“想死的话直接去撞墙,不要在这里要死不活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香辰愣住了,脑袋的混沌也逐渐清晰,她呆呆的看着羽雪。      见香辰安静了下来,陆羽雪忍住想哭的冲动,拿起针,狠狠的扎下去,也不管香辰会不会疼。扎了有六针,她静待了一会,等香辰一阵恶心的吐出一口黑血,她才收针。一旁的芮馨赶紧将折成豆腐块的方巾放到香辰额头上,多日来的担心终于也松了口气。      “我去开副药方。”陆羽雪收起布包正要起身,但左手腕被香辰突然用力抓住。      “不要走,好不好?”香辰哭着说道,从羽雪成亲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羽雪。所以一直在自暴自弃,后来,终于把身体折腾垮了,就有了想死的念头。不管芮馨怎么劝,她就是不愿意让大夫看病,这一病,病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听到了羽雪的声音…      香辰一直在哭,陆羽雪和李芮馨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香辰的哭声,也许,哭也是发泄的另一种方式。      只是,一个人的哭,两个人的痛…       ☆、第 109 章   次日早朝,皇帝颁布两道圣旨,一道是下令科举提前,另一道是下令全国征兵。这两道圣旨一贴出来,立即的掀起轩然大波,而最着急的当然是那些远在各郡县的书生。他们被迫不得不提前上京,不然错过了,又得等四年。      几日的路程,上官乐和她的师姐赶回了天女宫,她们一下马,就有三位女弟子走过去牵过马。      上官乐递过缰绳,抬头望向石阶上的顶端,当她看到她的母亲站在高处微笑的看着自己,心头一暖,不复往日的矝持,跑上石阶。      “娘。”      上官缨拉着女儿的双手,柔声道:“回来了,乐儿。”      “嗯。”上官乐轻轻轻轻点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上官缨不知是在说给女儿听还是在自言自语,眼神有些涣散。      上官乐察觉到母亲的异样,微愣,“娘?”      “走,跟娘来。”上官缨一手牵着女儿的手在前面带路。      “少宫主…”每个天女宫的弟子,对刚回来的少宫主恭敬的道一声。      上官缨带着女儿到自己的房间,在要进屋时,她拉住女儿,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娘?”      “乐儿,你…你进去吧…”上官缨放开女儿的手,背过身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失态。      上官乐心头泛起疑虑,母亲今日的行为甚是奇怪,一回来就带自己到她的房间,房间里,到底有什么?      带着这份疑虑,上官乐轻轻推开门扉,踏过门槛,动作极轻的一步一步走进去。屋里,有个身着淡蓝衫的女子,背对着她,她立在原地,细细的打量屋里的这位女子。越看越觉得这位女子的背影,看起来是十分的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上官乐突然变得好紧张,她再次一步一步的靠近女子,然后,像是被点穴般,惊讶的呆立在原地。她看到了女子的容貌,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乐儿,她是你的孪生姐姐,上官伝。”      上官缨幽幽的声音从上官乐身后响起,上官乐浑身一颤,孪生姐姐?      上官缨拉着呆若木鸡的上官乐一起坐下,看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过去的种种慢慢的浮在脑海,她的心不由的抽痛,表情也变得很痛苦。      “娘。”上官乐看着母亲,她想知道真相,为什么她还有个姐姐,她却从来都不知道。      上官缨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讲起,讲起她曾经的过往,和曾经的那段情。      上官缨是天女宫最小的弟子,只有六岁,长得很水灵又活泼可爱,很受师姐们的喜爱。大概是被师姐们娇纵惯了,上官缨变得十分调皮捣蛋,常常在外面惹事。每次要惩罚这小妮子的时候,总会有师姐们替她求情,因此也把她的师父是气的咬咬牙。于是,调皮的上官缨,在那时候是几乎没人能管得住,除了她的大师姐刘艳清。      大师姐是天女宫里的少宫主,也就是未来的宫主继承人,人不但长得漂亮,武功也很高强。在天女宫里,没有哪个弟子不仰慕大师姐的,最重要的是,大师姐从不以势欺人,对待每个师妹,就像对待自己的妹妹那般。即使师妹们有哪个做错了事,大师姐也不会去责骂,反而会耐着性子去安慰哭哭啼啼的师妹。      就是因为大师姐是个老好人,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爱惹事的上官缨,也不敢在大师姐面前放肆,乖巧的不像话。而且,大师姐也很疼爱她,每次外出回来,总会买好玩好吃的东西给她。对于大师姐,上官缨是即喜欢又敬重,大师姐死后,她也哭了好几天。      后来因为二弟子碧游师姐不肯当少宫主,偷偷要离家出走,被上官缨撞到。在听到碧游师姐要出走,上官缨死活也要跟着走,因为她不想呆在四处都是大师姐回忆的地方。碧游师姐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小师妹一起走,这一走,就是十五个年头,两人一直过着云游四海的日子。      在这十五年里,上官缨也从当初的毛头小孩子逐渐长成亭亭玉立的妙曼女子,也不再那样的到处惹事生非,岁月的流逝,让上官缨明白了无数的道理。      有天,碧游师姐突然说想研究苗族的蛊术,就带着上官缨一起去了南林。于是,在那里,上官缨遇上了年轻的南林皇帝赵直。当碧游师姐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个年轻的男女,彼此间有了剪不断的情愫。      那个时候,碧游师姐想强行带走小师妹,但小师妹哭着死活不走,女人,一旦爱上了男人,就会变得义无反顾,上官缨就是这样的女人。碧游师姐见小师妹是铁了心不走,也就不管了,继续去研究苗族的蛊术。      直到第二年,上官缨怀孕了,碧游师姐才想起来,自己的小师妹和这个南林皇帝见面总是偷偷摸摸的,一点也不像是情侣,倒是更像是偷情。让碧游师姐更加怀疑的是,赵直贵为皇帝,却迟迟不给小师妹一个明确的名分,况且如今有了孩子。为了不让小师妹受委屈,碧游师姐去找赵直问话,可赵直回答是支支吾吾的敷衍几句后就不了了知了,后来被问烦了,赵直就干脆躲着不见人。      赵直的故意避而不见,可把碧游师姐惹火了,一大早就只身闯进皇宫,来到南政殿,揪着赵直的龙袍,一把将他从龙椅上拽下来。因为事情来的太突然也太过震惊,整个南政殿的文武百官,甚至连皇帝,都傻眼了,当侍卫冲进殿,大家才恍过神来。面对侍卫的包围,碧游师姐毫不畏惧,而是站在高高的殿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质问赵直,赵直羞愧难当,终于说出了原为。赵家有个家规,男子不得娶江湖女,女子不得嫁江湖男。碧游师姐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家规气的暴跳如雷,把南政殿上方的正大光明的牌匾都砸了,那气势,吓得侍卫没人敢上前抓她。砸完牌匾,碧游师姐骂了句没用的男人就走了,和来时不一样,没有侍卫阻止,因为皇帝没发话。      闹完南政殿,碧游师姐本来想带小师妹离开南林,但小师妹已身怀六甲,不宜长途跋涉,于是带着小师妹到深山养胎。过完冬天,迎来了春天,孩子也降生了,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婴,孩子出生的那天,上官缨哭的肝肠寸断。      碧游师姐给孩子取了名,姐姐叫上官伝,妹妹叫上官乐,打算在在孩子满月之后就离开南林,可还没到满月,赵直就带兵上山要孩子。那个时候,上官缨气的连杀了赵直的念头都有,可当她看着这个男人居然哭着跪下要孩子,她的心就软了。她也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孩子,因为他爱着她,所以他也爱着他们的孩子。      恰巧也在这个时候,天女宫的弟子找到了她们,告诉她们了师父病危的事,要她们赶紧回去。难以抉择之间,上官缨还是将另一个孩子抱给了跪在自己眼前的男子,然后跟着师姐一起离开南林。      上官乐一边静静的听着母亲的讲述,一边看着表情呆滞的姐姐。她发现,姐姐一直都是这个表情,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她握住姐姐的手,很凉。      “娘。”上官乐将视线移到母亲的身上,“姐姐…到底怎么了?”      上官缨盯着上官伝好一会儿,方道:“碧游师姐说,你们姐妹俩吉凶都在王贵命,让直不得将伝儿带入宫养。直也知道皇宫是个复杂的地方,到处都是勾心斗角人心险恶,迫不得已,就把伝儿交给了最信任的臣子抚养。谁知…那个臣子,把伝儿当棋子用,把伝儿送进皇宫当了皇后…”      “怎么可以…”上官乐惊呼,把姐姐送进宫当皇后,这可是有违天理。      “后来南林发生政变,那个女人就将伝儿秘密的送到天女宫,那个女人好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伝儿,伝儿受不了打击,就变成这样。如果,当初,我没有把伝儿留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上官缨说着说着,便低声抽泣。      上官缨口中说得那个女人,就是已经自溢的南林皇太后。      “娘…”上官乐用另一只手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你是因为爱着爹,所以才这么做。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姐姐的,一定!”      看着女儿一脸的坚定,上官缨内心很是欣慰,她反手将女儿的手包裹在掌心,“娘相信你。”      “娘…任家…”上官乐欲言又止的看着母亲,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上官缨表情怪异的看着女儿,最终轻轻的叹了一声,道:“乐儿,其实…娘一直在骗你,什么欠任家的恩情,都是娘胡诹的。”      上官乐惊讶的睁大眼,胡诹?      “因为碧游师姐算命很准,于是选择了跟你爹一样,想避免王贵命,结果…好像弄巧成拙了。乐儿,你会怪娘吗…”上官缨忧伤的垂下眼帘。      “不会。”上官乐没有带任何责备的语气说道,“女儿知道,娘是为了我,才不得不这么做,所以,女儿不会怪娘。”      “娘知道,乐儿肯定不会怪娘。”上官缨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心爱的男人早已离去,女儿又如此的懂事,这一生,没白活也没白爱一场。      “娘,你知道谁能治好姐姐的病?”      “有,娘打算去找碧游师姐,凭师姐的医术,肯定能治好伝儿的病。”      “娘,还是我去吧,上次中毒的事,娘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      “乐儿…”      上官乐坚决道:“娘,告诉我,碧游师叔在哪里?”      见女儿非坚持不可,上官缨也不再多争,有些埋怨道:“碧游师姐喜欢云游四海,当初师父临终时让师姐接任宫主,师姐也死活不肯,把烂摊子丢给娘就跑了。去年听说有师姐在北地看到碧游师姐,娘想,碧游师姐肯定在北地,因为师姐喜欢在一个地方呆很久。”      “北地?”      与母亲谈完话,上官乐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书案前,盯着那张用来写信的白纸,白纸的一角用镇尺压着。外面的蝉鸣,叫得越来越响亮,却叫不走屋里主人的烦恼。      就这样坐了许久,上官乐才缓缓拿起毛笔,对着白纸要落笔,了又不知该写什么好,脑中一片混乱,拿笔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白纸没有迎来黑色的墨,却吸收着滚烫的泪。上官乐没有擦拭脸上的泪水,尽管视线模糊,她还是在白纸上写了三个大字,然后放下笔。      看着那三个字,上官乐哽咽的自言着,“你会恨我吗?信誓旦旦的人,是我,辜负你的人,也是我,珋云…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刘艳清,端仁皇后的情人。 碧游师姐,两次拒绝当宫主,在江湖上混的很不错,江湖上称她为碧游老禅,是宗政玉祯、陆羽雪、李芮馨的师父,喜欢云游四海。 上官伝,不会武功,上官乐的孪生姐姐,目前精神上出了问题。 ☆、第 110 章   “哗啦啦——”      倾盆的大雨,让整个京都蒙上一层层薄薄的雾裳。尽管天公不作美,但张灯结彩的李府,完全不受雨天的影响,到处充满喜气。      李夫人捧着皇上御赐的嫁裳,笑容满面的踏进女儿的闺房,屋里的几个丫鬟见夫人来了,停下手里的活,忙给夫人行礼。      “都免了。”虽然简短的三个字,但任谁都能听得出夫人语中的喜悦。      李夫人将嫁裳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后,走到女儿身后接过丫鬟递来的木梳,温柔的梳理着女儿柔顺的长发。      “馨儿,大司府的公子相貌堂堂温文尔雅,为人也正直不阿,馨儿嫁给他,娘也就放心了。”      “娘…”一直呆坐在铜镜前的李芮馨,轻声唤了声娘,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丫鬟们都当小姐是舍不得夫人舍不得李府,所以哭了,大家于是也跟着难过起来。只是,谁也不知道,小姐的眼泪,是因为绝望而流…      李芮馨低下头任由眼泪模糊自己的双眼,回想三天前的事,依然让她痛切心扉。      那时,香辰的身体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但还是选择自暴自弃,李芮馨放心不下,每天都会去香府照料香辰。如此坚定不移的爱着姐姐的李小姐,就连香辰的弟弟香泽,都替她难过,因为,姐姐爱的不是李小姐。      当她推开香辰的房间时,扑面而来的,是满屋子刺鼻的酒味。      “又喝酒了。”李芮馨无奈的叹了一声,而那一声叹,道出她无尽的心酸和难过。      李芮馨放下食盒,走向床边。看着倒在凌乱不堪的床上睡得很沉的香辰,心痛再次袭来。李芮馨忍住想哭的冲动,默默的开始收拾地上横七竖八的空酒觚。      “羽雪…”      “啪哒—”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刺耳的撞击声,从李芮馨手中脱落的酒觚在地上滚了几下。酒觚没有碎,但她的心,在此刻彻底的碎了。      用力的捂住双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李芮馨慢慢起身,不看香辰,失魂落魄的离开香府。      努力付出的爱,最终还是得不到一丝的回报,这样的爱,她累了,心碎了,绝望了,流泪了…      回到李府,李芮馨对父母说出要出嫁,当时把俩老人吓得不轻,以为女儿受了啥刺激忙着要去找大夫。后来再次听到女儿坚定的说要出嫁,而且是要越快越好,二老立马化为喜悦,立马去找媒婆谈亲事。      媒婆办事很快,当天就有大司府的公子上门提亲,公子按照李小姐的要求,选在三天后成亲。这桩快的让人震惊的姻缘,立马在京城传开,李家小姐也成了百姓们家常便饭的消遣话题。      梳好头妆,李夫人放下木梳,道:“好了,把嫁裳拿来,给小姐换上。”      “是。”      一名丫鬟将门关上,两名丫鬟小心的拿起嫁裳摊开,李芮馨起身走向床边准备换上。      “嘭—”      李翩粗鲁的推开门闯进来,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李翩跑到姐姐面前,急躁道:“姐,你难道真的要嫁给胡飞。”      胡飞,就是李芮馨将要嫁的人,大司府的公子,小李芮馨三岁。      “翩儿,今天是你姐姐出嫁的日子,你这样像话吗。”尽管李夫人再怎么疼爱儿子,对于儿子粗鲁的行为,也很不高兴。      “娘,姐根本就不爱胡飞,姐嫁过去不会幸福的。”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姐姐都这么大了,自然有分寸。”      “姐姐根本不会幸福!”李翩气的大吼,着实把李夫人吓愣了。      “翩儿,不得对娘无礼。”李芮馨轻声斥责,“娘说得没错,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够了,姐姐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李翩面红耳赤的冲出姐姐的闺房。三天前,在听到姐姐突然要嫁人,他就觉得不对劲,于是暗中查了一下,才知道姐姐居然和师父一样喜欢女人,而且那个人是香老师。可香老师不爱姐姐,姐姐就是彻底绝望了,才选择嫁人。姐姐能够嫁个好人家,他当然高兴,可姐姐这是在勉强自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只会让姐姐更加的痛苦。可不管他怎么劝,姐姐就是铁了心要嫁,真是气死人了。      等候在一家不起眼的茶蓬里的泰效臣等人,见李翩撑着油伞回来,大家走向门口围住李翩询问情况。      “怎么样?”凌宝津问。      李翩收起油伞摇摇头,一副泄气的样子。      “那好。”泰效臣冷静道,“通知其他人,开始抢亲。”      “是!”大家异口同声道,然后各自分散。      “驾—”      大雨让整条街道空无一人,一辆马车肆无忌惮的奔驰着,驾驶马车的李翩,不断的挥着马鞭。      马车在香府前停下,李翩跳下马车冲到门前,用力的拍打,“开门开门!香老师,快开门…”      坐在马车里的泰效臣,拿着包袱也下了马车,等他冒雨冲到香府门前,香府的大门刚好被打开。      打开门的,是香府的管家,他眯眼看着眼前两位少年,问:“二位公子,有何事找我家大人?”      “老丈,我们不是来找香大人的,我们是来找香老师。”泰效臣解释道。      “小姐?可小姐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哎哎,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泰效臣和李翩哪还有时间去听管家在那喋喋不休,直接跨进香府去找香老师。香府不大,很容易就找到香老师的房间。      “唔…”泰效臣用胳膊捂住鼻子走进香老师的房间,满屋子的酒味,着实让人难受。      “混蛋!”李翩见香老师居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稳,当即替自己的姐姐感到不值,他愤怒的端起木架上的面盆,狠狠的泼到香老师脸上。      “唉,李翩…”泰效臣想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泼,也确实泼醒了香辰,不过她的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一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觉得全身湿湿凉凉的。      “哐当—”      面盆被李翩用力的一摔,发出刺耳的声响,也把香辰的魂给给惊了回来。      待她彻底恢复了神智,发觉屋里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泰效臣?李翩?”      “睡睡睡!你还有空睡觉,我姐姐被你整成这样,你居然还睡的着!”李翩愤怒的破口大骂,大有要上前揍人的样子。      泰效臣拦住激动的李翩,“香老师,李老师今天就要成亲了。”      “成亲?”香辰愣了,李老师?视线落向因愤怒而满脸通红的李翩,莫非…不好的预感袭遍全身,冷的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快速的下床,香辰脸色铁青,“到底怎么回事?”      “香老师,我问你,你到底爱不爱我的姐姐!”李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强硬的语气问香老师。      香辰沉默,李翩的问题,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己也在心中问自己,爱吗?      香辰的沉默,让李翩对她不抱任何希望,“效臣,我们走。”      泰效臣见李翩走了,也跟着离开,不过,在跨出门槛时,他停下,像是在提醒屋里的人,道:“香老师,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要去后悔。”      等到失去了,才要去后悔…泰效臣的话,让香辰整个人僵住了。      雨开始逐渐变小,泰效臣和李翩安静的坐在马车上,他们没有离开,而是在等待。      “胡家的迎亲队,大概已经出发了。”李翩烦躁的玩弄着手里的马鞭。      “这日子,挑的也真不是时候。”泰效臣倒是从容不迫的靠在马车框上。      “等了这么久,香老师会不会不出来?”      “难说,那得看香老师到底喜不喜欢芮馨姐姐。”      “如果…香老师不出来,姐姐…她…”      “吱呀—”      就在两人扯谈的时候,香府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这次开门的不是管家,而是一身狼狈的香辰。      “你们…”      满意的看着香老师诧异的表情,泰效臣站起来,笑道:“香老师,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因先前大雨的关系,胡家的迎亲队耽误了不少的时辰,原本打算要在京城环绕一圈,但拜堂的时辰快要到了,也就作罢,迎亲队接了新娘后,只能直接回胡家。      街上的百姓陆陆续续的增多,听说今天是中书令的千金下嫁的日子,很多喜欢看热闹的百姓都跑出来看热闹。胡家的迎亲队虽不比上个月靖王家的盛大,但在平常家百姓眼里,已经算是够风光了。而鞭炮和礼乐,从胡家到李家,再从李家往返胡家的路上,一直响个不停。而马上的新郎官,难掩喜色的接受来自街道两旁百姓的祝福。      两名穿着国学府儒袍的学子,在小巷子拐角处探出脑袋。      “迎亲队要来了,我们走。”      二人悄然的离开小巷子,跑到另一条街,那里,也有一支迎亲队。      “来了来了。”探路的学子,喘气的说道,伸手接过泰效臣递来的红色迎亲服赶紧换上。      “差不多了。”凌宝津确认道,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写有“迎亲”二字的杖牌。      “好了,我们启程了。”媒婆打扮的康慈安,用嗲声的嗓子喊了一声,引来众人一阵哄然大笑。为了让自己打扮的更贴切媒婆的模样,康慈安还在左脸上粘了颗黑痣。      “等等,新娘呢?”迎亲队里,突然有人大喊,这一喊,也把大家喊乱了阵脚。      “孟生呢?这个娘娘腔跑哪里去了?”王定义大声喊道。      “来了!”      王定义话才刚落,迎亲队后头,就有道嗲声回道。大伙回头一看,见孟生穿着女人的嫁裳,一边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一边挥着手里的红盖头。      “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董少越不耐烦道。      “人家从来没穿过女人的衣服,当然只好找姐妹们帮忙了。”孟生停下来大口的喘气。      “好了好了,赶紧进去。”穿着大红喜袍的泰效臣,出声催道,或许是怕被人认出,他粘了一字胡。      孟生赶紧拿起手里的红盖头盖在自己的头上,窜进轿里。      “起轿!”康慈安像模像样的喊道。      轿子被缓缓的抬起,礼乐也响起,迎亲队从小巷子走出大街,立马引来百姓的围观,纳闷着迎亲队怎么会从小巷子里冒出来。      胡家迎亲队,在要经过天下第一楼时,却突然停下。      “怎么回事?”马上的胡飞,伸长脖子望向前方。      一名迎亲队的男子从前头跑过来,“公子,前面有家迎亲队挡了去路。这群人嚣张的很,竟要我们让道,方捕头气不过,与他们吵了起来。”      胡飞竖耳一听,果然听到前方吵架的声音,而且越吵越激烈。      在天下第一楼贵宾厢房里,正在品茶的宗政玉祯,听到外头吵嚷的声音,她放下茶杯,“桃儿,外边什么事这么吵?”      桃儿走到窗边向下望,“主子,是两家迎亲队在吵架。”      “哦?”宗政玉祯起身走到窗前俯首下望,当她瞧到迎亲队里有曾见过的面孔,有些惊讶,“怎么是贤的学生?” ☆、第 111 章   李芮馨跟丢了魂一样,呆愣的坐在花轿里,至于外面在发生什么事,她更是浑然不知。      新郎官胡飞,见自家迎亲队与对方还在那争执个没完没了,怕耽误了时辰,于是招来小厮,“去跟方捕头说声,以大局为重,我们让道。”      “是。”小厮应了声,用跑着去传话。      不一会,前方有人不爽的大骂一句,然后命自家迎亲队让道。另一家的迎亲队见对方竟乖乖的让道,好不得意,奏着礼乐放着鞭炮,神气的在胡家面前走过。      大司府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官家,而今竟要让道给这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迎亲队,胡家的迎亲队肯定不乐意了,但公子发话了,即便再怎么气愤,他们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而围观的百姓,倒是没想到官家的迎亲队竟会真的让道,四周一阵哗然,冷嘲热讽的皆有。这也难怪,即便朝代再怎么变迁,官家权贵在百姓眼里,照样不怎么受欢迎。      就在两家迎亲队的花轿即将交错而过的时候,四面突然窜出了一群讨要饭的乞丐。这些乞丐少说也有几十人,他们像发疯了似的,围着两家迎亲队又拉又扯的向他们讨要赏钱。两家迎亲队哪经得起这番折腾,不但把马儿吓得直啼叫,就连花轿都在那摇摇晃晃,场面十分混乱。围观的百姓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乞丐出来讨饭,见乞丐只是缠着迎亲队,都识相的退开一定的距离。      “公子,小心!”      “哪来的真么多乞丐,滚边去!”      “快,保护新娘子。”      “啊—”      在这又喊又叫中,两家的迎亲队被挤在一起,因为两家迎亲队的衣袍,包括花轿都是一模一样,都分不出哪家是官家的迎亲队哪家是民间的迎亲队。就在两家迎亲队与乞丐互相推挤中,谁也没注意到,两家的花轿,趁着混乱被掉了包。而将这看得一清二楚的人,就站在第一楼的顶楼厢房窗前。      宗政玉祯嘴角微微上扬,“桃儿。”      “是。”深解主子的桃儿,向主子一福,就悄无声息的退下。      花轿里的李芮馨,被大幅度的摇晃回了神,她扶住轿子的小窗口掀开窗帘,看到外面这幅景象,不由的惊呆了。她贵为千金,哪见过这般仗势,整个人也开始紧张起来。      一名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乞丐拿着一个破碗冲着花轿小窗口,傻笑道:“小姐,行行好,赏个馒头吧。”      李芮馨被这张突然放大的笑脸吓得花容失色,一声惊叫的放下小窗帘,她害怕的缩在花轿里,紧紧捂着心口。      几乎是同时,另一边的花轿也发出了一声惊叫,这叫声比李芮馨还夸张,几乎是惨叫。      胡飞听到花轿里传来新娘的惊声,欲想骑上前,但马儿因惊吓而在原地直打转,他只得厉声喝道:“快,保护花轿!”      新郎令下,两家的迎亲队都挤向花轿,这样一来,坐在花轿里的新娘,身子因越来越剧烈的摇晃而被撞来撞去。      “官兵来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拉扯被定格,果不然,往北街口那边,出现了排列整齐的官兵,吓得所有的乞丐如惊弓的鸟兽四处逃窜。      “发生什么事?”领头将军扯着洪亮的嗓子问道。      “一群乞丐突然来闹事,这可是大司府公子的花轿,求将军赶紧把他们抓起来。”迎亲队里,有人如此说道。      领头将军想也没想,抬起右手大力一挥,“追!”      将军一声令下,官兵转向小巷子,去追闹事的乞丐。      而那些所谓的闹事乞丐,其实根本就不是真乞丐,他们都是国学府的学子。按照筹划,只要闹完花轿,他们得赶紧四处分散到规定的避难地点,那里有女学子接应。大家要换回儒袍洗净脸,再把破衣服扔了,然后要装成什么也不知道,各自回国学府等待。      乞丐散去后,两家迎亲队开始整队,幸亏人没受伤,东西也没被抢,于是很快又恢复了队列。礼乐和鞭炮再次响起,仿佛刚才的混乱没发生一样,继续前行。当两顶花轿要再次交错时,两家的轿夫彼此一个眼神交流,带着别人看不见的窃喜,擦肩而过。      李芮馨的紧张害怕,随着轿子的平稳慢慢放下来,她知道,外面的乞丐已经跑了。只是,她根本不知道,花轿并不是朝胡家抬去,而是被抬进了某条小巷子,那里有事先备好的另一顶轿。      凌宝津从怀中拿出一根小竹筒,将小竹筒悄悄的伸进花轿小窗口,对着一头吹气,一缕白烟从花轿里的另一头飘出,那是迷烟。      “好了。”凌宝津扔掉小竹筒,掀开轿帘,将昏迷过去的李芮馨背出花轿,再把她背进另一顶轿子。      弄好新娘后,六个迎亲人员悄悄的换上粗布衣,其中四个负责抬轿。      “你们赶紧撤。”抬轿的泰效臣,低声吩咐其他人。      大伙点了点头,收好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扔进花轿,抬着空花轿与泰效臣他们兵分两路的撤离小巷子。      站在城墙下的桃儿,静静的看着轿子出城后,对着身边的守城小将低声吩咐了几句,小将听后,恭敬的朝她一抱拳,转身走向几个站岗士兵。      “大人有令,昨夜有窃贼闯进皇宫企图盗走宝物,在还未擒获窃贼之前,皇城一律只进不准出,擅自私放者,格杀勿论!”      “是!”      守城士兵搬过木栏横挡在皇城出入口,只放了条容一辆马车宽的过道。几个刚好要出城的百姓,当即被守城士兵拦下不让过。      城外,坐在马车上焦急等待的香辰,见泰效臣他们来了,赶忙跳下马车走过去。大家很有默契的废话不多说,将李芮馨轻轻移到马车里。      一切妥当后,香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泰效臣,“效臣,麻烦替我转交给陆老师。”      泰效臣小心的收好信,“香老师,放心,我会交给陆老师的。李翩还有事来不了,他让我带话给你,要老师好好的照顾他的姐姐。”      “我会的。”香辰坚定道,“还有,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如此大费周章的帮我。”      凌宝津连连罢手,道:“香老师,李翩是我的兄弟,他的姐姐就是我们的姐姐,只要李翩的姐姐能够幸福,做什么我们都愿意。”      “而且…”泰效臣接下话,“香老师是师父的结拜金兰,论辈分,香老师就是我们的师叔。”      “谢谢。”香辰很是感动,只能再次的向他们道声谢。      “呜呜呜…”      “怎么有哭声?”凌宝津差异道。      香辰听着这熟悉的哭声,暗惊,转身猛地掀开马车布帘,“芮馨!”      “芮馨姐姐,你…你不是昏迷了吗?”凌宝津惊讶无比的张大了嘴。      李芮馨停止哭泣,告诉了他们其实是自己装出来的。原来李芮馨根本就没有昏迷,早在花轿因摇晃把她神志撞醒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等她掀开轿窗见到几个熟悉的人之后,是又惊又喜,于是配合了他们演了一出新娘掉包计。      听完李芮馨的解释,香辰感激的抱住了她,“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唉,亏我还特地弄来了迷烟。”凌宝津故意装出一脸挫败的样子,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李芮馨也被逗的破啼而笑。      香辰放开李芮馨,握住李芮馨的双手与她相视,用无比认真的表情道:“芮馨,这样三心二意的我,你会不会讨厌,你还愿不愿意跟我走。”      “愿意。”李芮馨毫不犹豫的点头,香辰能去抢亲,说明香辰心里还有自己,她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去讨厌。      “芮馨…”芮馨肯定的回答,让香辰无言以对,眼眶慢慢积满水雾。现在的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芮馨要成亲,心就会痛,原来,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并非没有芮馨。说她花心也好,说她贱也好,失去了羽雪,她不能再失去芮馨。她不是圣人,做不到爱情始终如一,即便将来会被世人唾弃,也改变不了她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的事实。      李芮馨换下平常富家小姐的衣服后,和香辰坐在马车上向泰效臣他们互相道了别,驾着马车离开京城。泰效臣他们扔下了空轿就回城去了,胡家那边的一场好戏,他们可不想错过。      “香辰,你为什么突然喜欢我呢?”李芮馨突然问正在赶车的香辰。      “为什么呢…”香辰认真的思考了一小会儿,“因为,在我难过的时候,在我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总有双温柔的手紧紧抱着我。芮馨,你说,那时候的我像不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像,真的很像,而且喝醉的时候也会骂人。但是…我还是喜欢。”李芮馨将头轻轻靠在香辰的肩膀上,幸福的流下泪水。      “芮馨…”香辰看不到芮馨的脸,但她知道,芮馨肯定哭了。她停下马车,扳过芮馨的身子与她额对额,“芮馨,和我一起回太和县,好不好?”      “好。”      “和我一起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好不好?”      “好。”      香辰抱住芮馨,“对不起,请原谅我给不了你全部的爱。”      李芮馨环住香辰的腰,柔声道:“我知道,所以…没关系的,只要你心里也有我。”      李芮馨的包容,让香辰更加觉得愧疚,她能做的,就是想要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再也不放手。      香辰的拥抱,实在是太紧,李芮馨觉得都快窒息了,抱着香辰的右手慢慢向上移,来到香辰的耳朵,用力一拧。      “哇!”香辰发出一声惨叫,放开芮馨,“哇哇,芮馨,疼、疼…”      “说,为什么过了三天才来抢亲!”李芮馨一手插腰,一手拧着香辰的耳朵,杏目瞪她。      香辰抓着李芮馨的手,求饶道:“芮馨,你先放开,很疼的。”      “你到底说不说!”李芮馨怒了,拧耳朵的手用力了些。      “我说我说,是因为成亲今天才好抢亲啊。”香辰随便编了个理由打混过去,她可不会蠢到去说真话,不然死的更惨。      “你说谎。”      香辰一愣,“咦,有那么明显吗?”      “原来你真的在说谎!”李芮馨暴跳如雷,手再加力。      “疼疼疼!芮馨,我错了我错了,饶命啊…”      大司府家这边,拜完堂后,正准备要入洞房的新娘子,突然“不慎”跌倒,头上的红盖头也随之落下,新娘的容貌就这样的暴露在众人面前,整个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中书令家的千金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可眼前的新娘,不但不是美人,还是个浓眉艳妆的丑八怪,难怪所有人都傻眼了。      扮成假新娘的孟生见状,装出一副小媳妇儿受惊的模样,然后轻飘飘的发出一声惨叫,“啊~~”      李翩忍住想笑的冲动,“惊慌失措”的冲向新娘子,“你不是我姐姐,你是谁?我姐呢?”      “啊~奴家…奴家怎么会在这里,我的相公呢~”孟生半趴在地,挥着手帕掩嘴,细声细语的反问道。      李翩转身“愤怒”的揪住胡飞的领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姐呢?”      胡飞自己也蒙了,任由李翩揪着自己的领口,动也不动。      看着李家公子的反应,大厅里的宾客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人不是中书令家的千金,那眼前的丑八怪是谁?真的新娘又在哪?诸多问题让静下来的大厅又变得喧哗起来。      “我告诉你,找不到我姐,我把你们的大司府拆了!”李翩恶狠狠的说道,然后甩开胡飞,冲出去,大喊:“姐~”      孟生见李翩居然跑了,赶紧“慢悠悠”的站起来,掩面而泣的奔出大厅,口中也不忘跟着喊:“我要~我的相公,相公~~”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留下呆愣的众人。最先缓过神的胡飞父亲,因在众人丢尽了颜面而涨红了脸,他一边怒骂着儿子没用,一边叫来府上所有的下人都出去找新娘子。      那天皇城恰巧被下了只进不准出的禁令,大司府家只能在城里寻,等皇城撤了令,已是三日之后。尽管扩大了搜寻范围,但还是迟迟没能找到新娘,大司府丢新娘子的事儿也因此成了京城最大的笑柄。      而新娘子的娘家中书令家,在得知女儿在出嫁途中下落不明后,气的把大司府告上公堂,这事闹的不输给那时的古亦贤事件,民间百姓也因此有了再次茶余饭后的话题。 ☆、第 112 章   “咚、咚、咚…”      大钟寺的钟声撞开了新一天的宁静,栖息在周边的鸟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响吓得纷纷飞散,还能看到几根羽毛飘浮在空中。      御书房,三十个大箱子整齐的排放在左右,宗政玉祯冷眼扫视,走下台阶,慢慢打开右边的第一个箱子。金色的光芒先是微弱的从箱子射出,然后伴着箱子盖被全部打开,那是,一整箱的黄金。      “桃儿。”      “奴婢在。”      “已经过了有多久?”宗政玉祯问着话,伸手拿了一根金条。      “回皇上,科考已经过了有半个时辰。”桃儿恭敬的回道。      “啪—”      金条与金条相碰的声音,宗政玉祯收回手,重新坐回御坐。      “传工部尚书贾经坛。”      “是。”老总管邓参弓着背转身,而后挺直腰杆,喝道:“皇上有旨,传工部尚书贾经坛进殿!”      立在门外的传唤官赶紧将老总管的话接着传给下一个传唤官,就这样,这道口喻从御书房一直传到议政处。      很快,工部尚书贾经坛急匆匆的小跑着赶到御书房,在进御书房前,他先查看自己的仪容之后,方走进御书房面圣。      一段简单的君臣之礼之后,皇上命人打开了另外二十九个箱子。当那十五箱白银,五箱黄金和五箱价值不菲的珠宝翡翠全部被打开,贾经坛看得即惊愕又晃眼,以及困惑。      “皇上,这是?”      “这是石旦缴来的赃款,现在,朕将这些交给你。”      一听皇上要将这笔大数目的赃款交给自己,贾经坛吓得连忙跪下,“皇上,臣惶恐。”      “这些金银珠宝本就是百姓的钱财,朕交给你,就是要你将这些金银珠宝还给百姓。”      “皇上要臣怎么做?”      “江淮之患。”      从皇上口中说出江淮之患,贾经坛惊讶的猛然抬起头,随即浮在脸上的是惊喜若狂,“臣明白了,臣定会竭尽全力解决江淮之患!”      过去,不管经历了多少王朝,江淮水患一直是朝廷最头疼的地方,年年闹水涝洪灾,每年拨下去的灾款再怎么多,还是解决不了上百万受灾的百姓。虽曾经有过修堤坝建高墙,但没多少用处,大水一来,再坚固的堤坝高墙,全都如数倒塌。因此,朝廷对修堤坝之类失去了耐性,宁愿拨下灾款,也不用浪费过多的银倆去修堤坝,久而久之,便无人去注重治本的理念。      “朕会将新科状元榜眼探花全部归纳到工部一起出谋划策,所以,你们务必要治好江淮之患。银两问题,朕绝不会吝啬,还有,如若有人胆敢阻止你们的进程,不管是谁,杀无赦!”      “谢皇上!”      在贾经坛退离御书房后,宗政玉祯让桃儿拟了道圣旨,用八百里的速度快马加鞭发往各地王侯。      经过将近两月治疗的珋云,已经可以勉强下床走几步,双手也能拿起较轻些的物品,这让王府上下皆大欢喜。就连皇上也命太医院挑上宫里最好的人参鹿茸之类补品的药材送到靖王府。      靖王烦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脸色因气愤难平变得阴沉。坐在圆椅上的薛氏王妃也因丈夫的心情影响,满脸的急促不安。      “王爷,你别再走来走去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想?你让本王怎么想?再过一个月就是云儿的成年礼了,她居然拒绝去北关,你让本王怎么跟皇上交代!”靖王气急败坏的说道,走动的双腿终于停了下来。      “这…”薛氏王妃一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拉着丈夫坐下。      “真不知道云儿在想什么,国家现在面临危难,她身为宗政子孙,居然不负责任的逃避,早知这样,让这个不孝子当一辈子废人好了。”      “王爷!”听着丈夫被气得居然连这种难听话都说出来,薛氏王妃不由的提高音量,示意丈夫别再说这种伤人的话。      “唉!”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靖王叹了一声,手掌朝圆桌重重的拍了一下。      “王爷,到底是什么事,让云儿变成这样?”薛氏王妃小声问着自己的丈夫,云儿的为人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就是因为知道云儿的为人,所以她才纳闷云儿在离开京城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有件事她也很在意,云儿回京之后整个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常常一个人发呆傻笑。莫非在那段时间,云儿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问过羽儿,可羽儿却不答…”      “王爷!王爷…”      门外急切的喊声打断了靖王的话,老管家小跑着冲进王爷的御书房。      “王…王爷、王妃,世子爷说了…去、去北关。”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嗯?”靖王惊讶的起身,像是要确定般的问道:“世子当真说了去北关?”      “对、对…”      “怎么回事?”薛氏王妃也站了起来,“管家,你知道世子为什么突然答应去北关?”      “世子爷今早收到一封信,看了之后就哭了。”老管家努力的回忆着早上发生的事。      “哭了?”王爷和王妃同时惊愕住了。      “对,然后世子爷让老奴过来传话给王爷,说她要去北关。”      听着老管家的禀告,王爷和王妃困惑的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一封信就让云儿改变了主意?      而珋云这边,大受打击的她,在床上呆愣的坐了一整天,不管王爷王妃或姐姐们再怎么劝,她始终就是不吃不喝,把王府的下人也被吓得惊心胆颤。最后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王爷派人去宫里把世子妃请了回来。      “吱呀~”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陆羽雪不动声息的走了进去,她看了一眼桌上未动过的饭菜,略显无奈的叹了一声靠向床头。      感觉到有人在身边,珋云木然的抬起头,对上来者的双眸。      与珋云对望一阵后,陆羽雪的视线落到珋云手中的那封被对折的信,她伸手拿过那封信,摊开阅看。信里没有太多的内容,只有三个字:对不起,旁人或许看不懂,但知其□的陆羽雪不可能看不懂。      “原来如此…”陆羽雪将信放回珋云的手里,在床沿坐下,以免珋云老是得仰着头看自己。      坐下后的陆羽雪再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陪着珋云。因为她明白,安慰也是种痛苦,虽然它本身是善意的,可是,与其如此,还不如让珋云自己慢慢去接受事实。      《正史·姬帝传》:建凤二年,正姬帝命工部贾经坛治淮兴修水利,授予重权,又令新科状元凌宝津、榜眼关照山、探花李翩随同,于建凤十年完修。水利建成之后,虽不完全使江淮脱离常年水涝之苦,但也减少重大伤亡。      建凤三年,削官落尾,查出五万余人,收缴所得银两竟是朝廷两年税金,正姬帝大怒,斩杀一万余人,其余或发配边疆或流放。      忙完政事的女皇,一如往常的来到观月楼看书。在那之前,女皇极少会到这个皇宫最高的地方,也许是因为这儿可以对整个京城一览无遗,又或许这儿比御书房呆的舒适,所以女皇便养成了习惯一个人在观月楼看书打发日子。不过,今天有所不同了,女皇今天邀请了既是“弟妹”又是挚友的丞相千金陆羽雪。      两人分别躺在椅榻上享受着初冬的暖阳,在她们之间,摆放了张矮桌,桌上放有糕点、水果盘、茶水、香炉以及两本书,而整个顶台亭也就只有她们二人,显得更加宁静。      “云儿最近可有写信回来?”像是随意的问了一句,女皇的目光依然盯着书看。      “上月倒是收过一封,不过,内容还是在抱怨着北关的气候。”陆羽雪莞尔一笑回道。      “都是举过成年礼的人,还是这般小家子气。”女皇将书放在大腿上,言中略带几分嗔怪。      “呵呵…”陆羽雪倒是被女皇这般模样逗乐了,用手背掩嘴轻笑几声,道:“皇上不也是小家子气?”      “嗯?”女皇困惑的稍微歪着头看向陆羽雪。      “听说前日平玪公主和敏儿在御花园打闹,不慎打翻了皇上最喜爱的兰花,结果罚二人抄了百遍论语。”陆羽雪轻笑地说着不久前发生的事。      “也许…是罚重了点…”女皇尴尬的移开视线。      陆羽雪笑了笑,道:“不过呢,皇上这一年里,越来越有帝王风范了呢。”      听了这话,像是被人重击一般,女皇身子一僵,有些干涩道:“是…吗…”      发觉方才的话触犯到皇上的深心,陆羽雪忙闭口不再言语,同时也暗自责备自己口无遮拦。过了约有一刻,陆羽雪见皇上低沉不语,便知皇上定是陷入过去的回忆里,正欲找个话题把她的思绪拉回来时,太监总管尖锐的嗓音突然响起。      “皇上!不好了皇上!”邓参边喊边气喘吁吁的爬上观月楼顶层,一来到女皇跟前,就扑通跪下,“不好了皇上,太上皇…太上皇突然昏倒了。”      “哗啦—”      书本从大腿上划落掉在地上,宗政玉祯表情一变,“什么!”      太上皇在九月旬就染了风寒,与去年不同,这次是一病不起,再好的药也没有任何奏效,身子骨也日渐的虚弱。因为太上皇曾下令不得将他的病情透露给皇上,所以皇上根本不晓太上皇已病入膏亡。于是,在太医宣告太上皇命挨不过多久,皇上几乎要崩溃了。      “父皇,你为什么不告诉祯儿?”跪在床边的宗政玉祯,眼眶渐渐浮上雾气,在她的身后,同样跪着哭泣的先皇嫔妃以及皇子公主们。      太上皇动了动干白的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无奈之下,伸出颤抖的右手,摸索着枕下。旁边侍候的李贵见状,忙上前帮忙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封封了蜡漆的信,并在太上皇点头的示意下交给了皇上。      宗政玉祯拿着那封信,视线模糊的看着连话也说不出的父皇,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手中的信上。曾经,她是恨过父皇的,恨父皇打伤了贤,还联合大臣逼走贤。可是,再怎么恨,父皇毕竟还是疼自己爱自己的父皇啊,父皇这么做,其实也是为自己好,不想让天下人耻笑自己。      “交…”太上皇眼角泛着泪,努力的从口中挤出字样,“给…古亦…贤…”      “父皇,对不起。”宗政玉祯握住父皇干枯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那粗糙的手掌,很凉很凉。      太上皇微笑的看着最骄傲的女儿,然后视线越过女儿,望向自己的妃子和其他的子女,眼睛慢慢地,慢慢地合上…      “父皇(太上皇)!!!”整个养心殿顿时响起撕心裂肺的喊叫和哭声。      建凤三年,太上皇正和帝驾崩,在位三十五年,享年六十二岁。正姬帝下令举国同哀,嫔妃皇子公主守三年之丧,齐梳之服。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节,小贤出场。 ☆、第 113 章   两年后,北漠京都      “啊啾~”少年打了个喷嚏,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对坐在对面的女子说道:“柳贤,今天还要去吹曲子吗?”      被少年成为柳贤的女子,一袭白色素装,头上的白纱斗笠遮住了那张绝美的容貌,在她桌子的右手,搁着一把用布条缠裹的剑。      “唉,昨天难得去岸边吹曲,就碰了个杀手,搞得我都没兴致了。”柳贤略显扫兴的说道。      “噗~”少年好笑的看着对面的人,“好像从去年开始,就有不少人要暗杀你,喂,说实话,你到底得罪了谁?”      “李越,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那个从雷家堡手里抢走大宏图的那个人?”柳贤问道。      “就是那个什么东辰太子?怎么了,难道和他有关?”李越柳眉一挑,饶有兴致的看着柳贤,尽管她现在是女拌男装,但那五官依然尽显媚娇之态。      “差不多吧,大概是查到我呆的地方,就想先下手为强。”柳贤毫不在意的说道。      “嘿嘿…”李越一脸的奸笑,“所谓情敌嘛,当然是容不得彼此,你说是吧,古亦贤~”      听着李越故意把自己的真实姓名拉长,古亦贤有些好笑的白了她一眼,“别顾着说我,你呢?你的那位关姐姐说不定早已嫁人了,你怎么不去喝喜酒?”      “才没有!”李越激动的拍桌而起,立即引起茶棚里其他客人的视线,意识到自己中计,李越尴尬的赶紧坐下。      “哦,莫非…你一直在千里迢迢之外监视着你的关姐姐?”古亦贤不放过李越,继续捉弄她。      “鬼才去监视!”李越再次激动的拍桌而起,茶棚里的客人再次将视线投向她。诚然,这次李越并没有觉得尴尬,倒是坦然接受别人的视线。      古亦贤暗中偷笑几声,拿起桌上的剑起身,“好了好了,我先走了,有人在等我。”      “要我帮忙吗?”虽然明白柳贤有一身恐怖的武功,但出于义气,李越还是问道。      “算了,你还是自个儿溜达去。”古亦贤谢绝好意,动身去会见她口中的那个“人”。      古亦贤来到昨天吹曲的地方,在河畔边的凉亭里,那个等她的人,是个五官刚毅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袍,正盘坐在地,闭目养神。      “你来了。”白袍男子说着,缓缓睁开眼,作了个收息的动作,拿起立在石桌边的见站起来,转身面对今天他要杀的人。      古亦贤有些欣赏眼前的这位杀手,能够察觉到她的气息的人并不多,眼前这个人,倒是和一见血一个档次。      将剑立在脚旁,双手叠扶在剑柄顶端,古亦贤用着无奈的语气道:“成怀安当真是不嫌烦,非杀了我不可。”      白袍男子微微蹙眉,和以前杀过的人不同,他感觉不到这个猎物的恐惧。而且方才他几乎也察觉不到她的气息,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的更不简单。      白袍男子将手中的剑横在眉前,右手轻轻拔出剑,“废话不多,看招!”      话音一落,手中的剑鞘带着几分厚力掷向那名叫古亦贤的女人。古亦贤拿起剑,不慌不忙的后退几步,拔出剑,同样剑鞘一掷,与对方的剑鞘在空中相碰撞,把对方的剑鞘打射在凉亭的木柱上,而自己的剑鞘落插在地上。      白袍男子不放过任何空隙,在古亦贤掷剑鞘的那一瞬间,剑尖直逼她的咽喉。古亦贤忙弓身后仰,提剑拨开对方的利剑,然后身子一正,退开对方的攻击范围。      “知道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怕的要死。”      在这生死关头,古亦贤居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对方听后也是一愣,还好,古亦贤并没有趁机偷袭,反而是等对方恢复神情,适才提剑迎了过去。      “锵、锵、锵…”      剑与剑相碰撞所发出的火花,两道身影以不寻常的速度移来移去,凭着各家本事,见招拆招。二人一会打到上空一会又落在地上,周围万物,也因二人释放的气流弄得摇摇晃晃。如若哪位高手路过,看到这般如此眼花缭乱的打斗,定当会拍手叫好。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沉着空隙,古亦贤问道,抬手一剑重重的砍向对方。      白袍男子略微吃力的横剑一档,眉头皱的死死,右脚一蹬,璇身退开,回道:“王家卫。”      “啊?”古亦贤听到这句话,差点没一个踉跄摔倒,王家卫?开什么玩笑,手上的动作也因此一阵停顿。      王家卫看好时机,闪身刺过去,古亦贤忙一侧身躲过,王家卫见刺空,改变手中的剑路,由刺改横扫。古亦贤被逼的只好一个后翻,飞身落在凉亭之上,王家卫却不给她喘气的机会,跟了上去,提剑上劈,古亦贤提剑横举上头格挡。王家卫空出的左手摆出掌势,聚起内力于掌拍了过去,古亦贤再次被动的也聚内力于左掌,从正面接住对方。      两掌一触,王家卫只觉得虎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内力一乱,身子与因气流带动的瓦片一起飞了出去,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几片瓦片甚至打在他的身上四分五裂。      古亦贤反手提剑,轻飘飘的落在王家卫面前,道:“我不想杀你。”      王家卫一手捂着作痛的心口,一手企图撑起上身,结果,招来全身的剧痛,鲜血喷口而出,染红身上的白袍。尽管如此,王家卫还是一鼓作气,忍着巨痛,盘坐起来,闭目调理体内四处窜流的内力。      古亦贤这三年来从未荒废过武功,所以,在剑术以及内力上面,她完全不输于王家卫,她之所以看起来打得和王家卫平手,实际是她不想杀王家卫。成怀安在这一年里,派过不少杀手,对于这些来取她性命的人,她杀过也曾放过。被她杀的人,那是因为他们该死,被她放过的人,那是因为他们讲义气,王家卫,就是被古亦贤断定为讲义气的人,所以她不打算杀他。      等压住了内力,身体的痛楚也略显缓解,他方才收手,抬头仰望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问道:“为什么?”      “我先前就说过了,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很害怕。”古亦贤边说边走过去,拔起剑鞘,把剑□去,“但是,如今的我,在杀了多人之后也就麻木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家卫冷冷说道,他是杀手,早就将生死度身之外,今日败在这个女人手里,他无憾,怪就怪他技不如人。他不需要这个女人的同情,而且,这个女人是他暗杀的猎物,如果被暗杀的猎物手下留情,这对于杀手来说是一种耻辱。      古亦贤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她冷哼一声,边迈出步伐,边说道:“这个世界,注重名誉的人,根本不懂得生命的可贵。况且,不是我放过你一马,在该杀与不该杀之间,你属于后者。”      王家卫愣愣的回味着古亦贤的这些话,完全忘了说话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古亦贤回到了三年前就租来的宅子,本来以为李越会想往常一样早就准备了饭菜,她正猜着今天的饭菜是什么时,却在大厅里遇到了意想不到了。      “咦咦,今天好热闹。”立在大厅门口的古亦贤边脱下斗笠,边惊讶的说道,把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她身上。      以往空荡的大厅,来了不少古亦贤认识的人,有关心烟、樊卿灵,还有曾经的鬼轮教现在改为明教的五行护法、毒万里,以及长高的阳颐?      “姐姐~”阳颐一见到古亦贤,就讨好冲过去。      “小子,长高了不少。”古亦贤笑嘻嘻的揉着阳颐的头发,曾经的小不点,现在已有她肩膀那么高。      “人总是会长大的。”阳颐任由古亦贤揉弄自己的头发,表情有几分享受的样子。      “人是长高了,但嘴巴依然不变。”古亦贤放开手,然后打量其他人。      这些人,表情各自不一的古亦贤,半句话也不说,其中,让古亦贤最在意的是那张苦瓜脸的李越,将视线落在关心烟身上,古亦贤随即心中有数,也暗自偷笑,李越的冤家终究还是追了过来。      古亦贤走进大厅,一副主人家的模样,道:“各位今日难得登门拜访,在下也不敢怠慢,如不嫌弃,可随在下去酒楼,好招待各位。”      大厅里没有回应,也没有说不去,古亦贤只当是应允了,前头带路。      一行人来到北漠京都最好的酒楼,上了二楼,分成两桌坐下,点了佳肴美酒,便等待着酒家上菜。      即使到了酒楼,古亦贤发现依然没有人说话,她本来以为那个话多的樊卿灵会第一个打开话匣,可樊卿灵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这让古亦贤纳闷不已。      李越也察觉到太过安静了,于是,试着打破气氛,道:“柳贤,既然这些都是你的朋友,何不介绍一番?”      古亦贤当即心神会意,装作认真介绍道:“这位小弟弟叫阳颐,阳颐,她叫李越,坐在她旁边的这位,是关心烟小姐,对面这位,是樊卿灵小姐。她们和你一样,也是三年前认识的。”      “李越大哥,两位姐姐,幸会了。”阳颐抱拳道。      “幸会。”李越回礼道,而关心烟和樊卿灵只是略微一颔首而已。      “隔壁那桌,绿头发的,叫土老邪,从土老邪右手开始,火舞、金风、木青、水晟、毒万里。”古亦贤一一介绍道。      李越朝隔壁桌一抱拳示意,隔壁桌的男性也跟着一样抱拳示意,女性也和关心烟樊卿灵一样颔首示意。虽然只是简单的介绍,但也起得奏效,火舞最先起了话头,与对面的关心烟聊了起来,而水晟,也和李越聊了起来。      古亦贤见气氛不再死气沉沉的,心里也松了一口,她凑向坐在她另一边的阳颐小声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三年前写信让我监督东辰、北漠、南林这三国,我有照做。不过,据密探捎来的消息说,这三国好像要向大正宣战了。”阳颐同样压低声音道。      “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倒也不足为奇。三年前南林政变伤了元气,赵立自然不愿再冒险,东辰和北漠也无奈只得延迟计划。如今南林已恢复元气,他们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古亦贤摆出早已意料之中的表情说道。      “不过…”阳颐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道:“姐姐知道开战的理由吗?”      古亦贤点头乐道:“听说东辰、北漠和南林同时派出使臣向大正和亲,结果,大正女皇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使臣给斩了。”      “是啊是啊,然后三国君主很生气,表示要大正给个合理的解释为何斩杀使臣。”阳颐俨然是要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来啦~”      小二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古亦贤和阳颐不动声色的端坐好,等着小二摆好酒菜,其他依然是在自顾自的闲聊。 ☆、第 114 章   东辰、北漠、南林三国国君同时派出使臣向大正请求联姻。得知此事后,正姬帝拒绝接见,以乱臣贼子之名,下令将他们处以车裂极刑,还把他们的头颅挂在城墙外示众三日。      东辰帝、北漠帝和南林帝知道后,拍案大怒,以大正皇帝残暴不仁为由,向天下宣布三国结盟,举兵讨伐大正。      “诸位爱卿,对于这三份战书,你们有何异议?”宗政玉祯右手拿着三本折子,语气轻描淡写的问道。      此言一出,下面的百官立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就是无人敢应答皇上。      宗政玉祯料到会如此,续道:“东辰、北漠、南林一直想攻占我大正,此等狼子野心已是路人皆知。朕当初杀了他们的‘使臣’,就是知道和亲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朕先得罪于他们,好让他们有出兵的借口。”      “皇上。”陆中日站出列,“既然如此,我大正也无需奉承作假。正惠帝在位时,未亏待过成家、李家和赵家,而他们却恩将仇报,谋权篡位分割我大正江山。此罪天地不容,百姓不容,我等也不容!”      “丞相有何高见?”宗政玉祯适时的问道,其实,丞相接下来要说的,大家也心知肚明。      “以匡正我大正王朝,诛杀乱臣贼子为名出师,号令天下,讨伐反贼,还我大正江山!”陆中日说着,便重重的跪下,额头抵地。      其余大臣纷纷效仿跪下,高呼:“请皇上号令天下,讨伐反贼,还我大正江山!!!”      “靖王听旨。”      “臣在。”      “朕封你为南征元帅,珋云为副帅,你们父子二人率兵三十万,迎战南林。”      “臣领旨!”      封了靖王珋云后,宗政玉祯又道:“鲁国公、兵部尚书郑士景。”      “臣在。”      “封鲁国公为西征元帅,郑士景为副帅,领兵三十万迎战北漠。”      “臣遵旨。”鲁国公和郑士景一同应道。      宗政玉祯扫视堂下众臣,缓缓起身,左手负后,道:“北征,由朕御驾亲征。”      “皇上,万万不可!”此举立即遭到群臣反对。      凌莫谏言道:“朝中诸事皆少不了皇上主持,皇上亲自北征,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是啊皇上。”李国仲跟着附议,其于大臣也跟着附议,纷纷表示反对。      “大学士。”宗政玉祯高高在上的看向凌莫,“朝中之事,朕就委任于你,朕相信以你的能力,会处理好一切。而且,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朕,朕会让大将军薛华一同随行。好了,朕心意已决,你们也不必多说了。”      见皇上执意要御驾亲征,大臣也不敢再多议。接下来,女皇又分别封鲁国公夫人为女兵统帅,户部广散千为粮草总兵等等之类,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下诏天下,三日之后阅兵点将。至于其余的大臣,则留守京城各司其职,协同大学士凌莫监国。      东辰、北漠、南林将联盟齐抗大正,已是天下皆知,而得知此事的大正百姓,反应的并不乐观。以一敌三,再加上兵力的悬殊,一看就知道朝廷没多少胜算。      尽管百姓忧心忡忡,然尔,部分人却持反观心态。战争虽然人人不喜欢,但战争却能带来出人头地的机会,于是,不少英雄豪杰纷纷选择投奔军营,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为的就是将来能分得一杯羹,运气好可光宗耀祖,最差也能安享晚年。      北漠京都      古亦贤一大早,就把在她家做客的客人都叫到大厅去,俨然是一副开会的样子。      “姐姐,一大早把我们叫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阳颐打着哈哈,一副欠困的模样。      “我明天打算去天山。”古亦贤说道,然后意料之中的看到大家惊讶的表情。      “去天山干什么?”火舞带头问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也没什么,去办件事,等事办完了,就去从军。”      “从军?”这下子,整个大厅都惊爆起来了。      “对啊。”古亦贤笑容满面的回道,然后,眼中带着期盼的一一看着大家。      读解到古亦贤眼中的含义,所有客人包括李越,都忙将自已的视线从古亦贤身上避开,然后各自装着很忙的样子。      古亦贤扯了扯嘴角,“我说…大家好歹也相识一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从军…”      “等等!”阳颐打断了古亦贤,然后很无辜的说道:“姐姐,我未满十六,即使是想从军,也从不了。”      “没事,阳颐有这份心就够了,我相信老天爷是厚爱你的。”古亦贤突然狡黔一笑,“所以,在三年前老天爷就做了决定,把大正的征兵令从满十六改成了满十四。”      “什么!”阳颐表情僵硬,内心已经在泪流满面了,他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上了贼船的人。      古亦贤满意的拍了拍阳颐的肩膀,把目光移到下一个,土老邪。      见识了古亦贤的狡诈,土老邪作势捂着肚子,“哎呦哎呦,不行了,又拉肚子了,各位,失陪了失陪了。”      其他四位护法和毒万里见状,也学着土老邪闹肚子,纷纷借口要上茅厕。      古亦贤不是笨蛋,怎么会看不出他们是装的,手用力一拍桌,把他们几个喝住。      “你们身为阳颐的护法,难道想看着你们的教主死在战场,最后连个棺材也没有。”古亦贤说着指向阳颐。      阳颐倒也配合,装出一副泪水汪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的几个护法。最后的结果,当然是那几个“闹”肚子的护法全军复没,毕竟教主的命是最大。      搞定阳颐那边人,古亦贤再次笑容满面的看向李越这边,后者关心烟和樊卿灵倒不在躲避,只有李越还在装傻充二愣。      “嗯…”古亦贤双手交叉,若有所思的盯着李越,脸上的笑容越笑越奸诈,“关小姐,想不想知道李越在这三年里都干了什么好事吗?我…”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李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那眼神,恨不得把古亦贤千刀万剐了。      古亦贤满意的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愿意’从军,那么我先说下行程。我呢,明天去天山,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在这期间,李越可以先回家一趟看望你的父母,阳颐带着你的手下先去寒江关,到时候我们在寒江关汇合。记住,因为我的原因,外面都是成怀安的奸细,所以你们一出去,大概就会被那些奸细跟踪,在路上的时候,你们要想尽办法甩开那些耳目。”      “这很容易。”阳颐颇有自信道,“杀了他们不就行了。”      “随便你们。”古亦贤轻轻一颔首,然后站起来,宣布似的道:“各位,等事情办好了,我们大家都去从军!”      坐在御花园凉亭,宗政玉祯静静的看着不远处正在开心放着风筝的平玪和敏儿,也许被她们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所感染,宗政玉祯嘴角不由自主的挂着淡淡的笑意。      “皇上,五皇子求见。”立在凉亭外的邓参,用着不唐突的恭敬语气禀报。      玉袆?宗政玉祯有些诧异,这个沉默寡言的弟弟,怎么突然会找自己?      “宣。”既然来了,宗政玉祯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玉袆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但还是有姐弟之情的。      得到召见的宗政玉袆,先是在姐姐面前跪下后,才说道:“臣弟参见皇上。”      “免礼。”      “谢皇上。”宗政玉袆谢了恩,慢慢站起来。      “五弟,今天找姐姐有什么事吗?”宗政玉祯以家人的身份轻声问道。      这让宗政玉袆心头一暖,也以平常说话的方式回道:“皇姐,五弟有个请求,恳请皇姐恩准了。”      “何事?”      “战事马上就要开打了,五弟恳请皇姐准许五弟剃度出家,让五弟向佛祖祈福我大正旗开得胜。”宗政玉袆低头说道。      “你的母妃肯答应吗?”宗政玉祯没有惊讶,五弟一心向佛的事,整个后宫都知道,出家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五弟心意已决。”宗政玉袆绕开这个问题,坚持自己的立场。      “好吧,我本欲打算在出兵时封你和三弟为王,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谢谢皇姐。”宗政玉袆感激的抬头对上皇姐的眼睛。      “不可以~”      就在二人刚商谈完,就有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哭着跑进凉亭,不顾礼节,拉着宗政玉袆要回去,她就是五皇子的母亲姚妃。      “袆儿,娘求你了,不要出家好不好,跟娘回宫。”姚妃死命拽着儿子企图拉他走,但女人的力气,怎么可能比的上男儿的力气。      “娘…”宗政玉袆很是苦恼的抓着母亲的手,“袆儿已经决定了,请娘放手吧。”      “不!儿啊,你这简直是要了娘的命啊,娘现在只剩下你了,你要是走了,娘怎么办啊。”姚妃哭喊着就是不放手。      “娘…”宗政玉袆心一软,抱住哭得伤心欲绝的母亲,不发一语。他又何尝不是舍不得娘,但心意已决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怎么回去?”平玪拉着敏儿跑过来,显然是被凉亭这边的哭声给好奇的吸引过来。      听着姚妃哭哭啼啼的,宗政玉祯叹了一声,道:“五弟,把你的母亲也带走吧,买个院子让她住下。”      宗政玉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当即是喜出望外,因为母亲死命拉着自己,他不好跪下,只得站着说道:“谢皇姐。”      宗政玉祯莞尔一笑,起身要回御书房,在与玉袆擦肩而过时,她小声叮嘱道:“好好照顾你的母亲。”      “皇姐也是,北征之行,请务必要小心~”宗政玉袆冲着皇姐离去的背影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小楚要替古大修改错字了,所以会出现僞更,请大家见谅~ ☆、第 115 章   古亦贤原本打算骑马上天山,但考虑到山上恶劣的气候问题,她放弃了骑马改为徒步。于是,她将行风暂交给客栈托管,再带上所需要的水和干粮后,便前往天山出发。      刚到山脚,天气确实很炎热,但随着海拔越来越高,温度逐渐降低。在半山腰上,雨水甚至增大,使得道路变得更加慢走。      这天,是古亦贤徒步行走的第三天,因为雨大的原因,她便寻了家猎户,打算先借住一宿,明天再继续上山。      “姑娘,来,这山上可不比山下,喝点小酒,暖暖身子。”猎户倒了杯暖酒放到客人桌前。      这家的猎户是个鳏夫,有个少了右眼的儿子,约莫十四五来岁。据猎户讲述,他的儿子是在两年前一次打猎时,被一只老鹰给啄伤的,尽管后来有治过,但右眼还是瞎了。      “大哥客气了,只是在下从不沾酒,恐怕辜负了大哥一番好意。”古亦贤诚恳的拒绝饮酒,露出一副困扰的样子。      “这样啊。”猎户略感可惜,但也不勉强,“不妨不妨,是大哥唐突了,来,吃菜。”      古亦贤微微颔首,举起筷子夹了块兔肉,放进嘴里轻嚼。      “怎么样?大哥的厨艺还不赖吧。”      “嗯。”古亦贤回以一笑。      这一笑,可把父子二人看愣了,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真是百看不厌。      饭后,古亦贤向猎户父子二人招呼一声后便早早就寝,她住的那间屋子,原本是猎户儿子睡的,现在暂时让给了古亦贤,他自己和父亲挤一间。      夜间的天气不比白天,盘坐在床上的古亦贤,四面八方都能听到物体相撞的嘎吱嘎吱响,还有寒风从隙缝从进来的呼啦呼啦声。尽管噪音很吵,但一点也不妨碍古亦贤打坐的心情,她甚至能从这些噪音中,分辨出里面带着一些细小而又不平常的声音。      “咻—”      一把暗镖突然从某个角落袭击射出,古亦贤双眼动也不动一下,拿起旁边的剑横举在胸前,随着一拍,暗镖被硬生生的拍回去。      “唔~”投暗镖的人没想到自己的暗镖被打回来,还险险的从自己脸颊划过,吓得他侧身后退。      “大哥,今天的饭菜虽然不错,如果…没有放毒的话…”古亦贤慢慢挣开眼,丹田一提,喉间一痒,一口黑血喷口而出,吐在地上。      “咔吱—”      竹门被粗鲁的踢开,不久前还在同一桌子吃饭的猎户父子,如今各拿着武器,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装扮成猎户的男子,手持一把半圆形的弯刀,不甘心又困惑的问道。      古亦贤轻嗤一笑,“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猎户,居然还能喝得起上等的桂花酿?”      男子面色一沉,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陷阱,居然被对方一下子看透。只能说是自己太大意了,又或者…是这个女人太聪明了。      虽然计划被识破,但不代表失败,男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古亦贤,你现在中了我的断肠草,已经活不了多久,即使我们不动手,你早晚也要死!”      “对。”装扮成猎户儿子的独眼少年,也跟着得意起来。      “哼~”古亦贤鼻哼一声,“成怀安没告诉你们吗,毒,对我没用!”      “什么?!”男子和独眼少年愣住了。      “我说,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古亦贤无视于他们的诧异,用内力将声音传遍整个草屋周围。      “啪、啪、啪~”      突然的掌声,从门口响起,成怀安带着几名手下走了进来,本是不宽敞的房间,此刻倒是显得有几分拥挤,古亦贤与他们也就隔着两张桌子的距离。      “古亦贤,几年不见,果然还是一样的聪明。可惜啊,你若是男子,本宫定封你为上臣。”成怀安语带讥讽的冷道,那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睛,直盯着对面床上的人。      “那只能说是你成怀安的手下的人,都是笨蛋,连个女人都比不过。”古亦贤柳眉一挑,不客气的回敬道。      “你…”听到主子被羞辱,气的那帮手下想上前教训眼前这个女人,但都被成怀安给拦下。      成怀安让几个手下退下,道:“古亦贤,我今日不是来杀你。”      “哦~那就奇怪了,这一年来,你叫了那么多杀手来杀我,今天倒是稀奇了。”古亦贤玩味的看着他。      “本宫问你,你是不是拿了那对龙凤佩?”成怀安用他那副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      “你是在求我?还是在向我示威?”      “你!”这下,成怀安也怒了,那只拿着折扇,紧紧握成拳的右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咯吱咯吱响。      古亦贤不以为然,伸脚穿上鞋子,还煞有其事的跺跺左脚又跺跺右脚,好似打坐的太久,腿麻了而已。      古亦贤的这种“不经意”的举动,倒是被对面的一群人唬得是一惊一乍,大概是因为刚才太子的那句话,让他们神经紧张兮兮的。      古亦贤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暗自觉得好笑,她故意的咳了咳两声,道:“成怀安,你到底出了多少银子买我的人头?”      “十万。”      “十万?就这么点?你这个太子当的也太小气了吧。”古亦贤鄙夷道。      “臭娘们,听好了,我们太子爷出的可是十万倆黄金!”拿着金锤的一名粗狂汉子,挥着那对金锤,很是得意的说道。      “呃…确实值钱…”古亦贤这下也反驳不了,十万倆黄金是不差钱,怪不得那么多杀手一个一个都不要命的冲过来。      “古亦贤,我们来个合作。”与其他人不同,任百呈显得很客气。      古亦贤走前几步,目光转向任百呈,“你们要的是钥匙,对吧。”      任百呈不可否认,像古亦贤这个聪明的女人,他根本不用多做解释。      “这样啊…”古亦贤左手托腮,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看到对面的那些人再次被自己的举止弄得紧张兮兮,脑中瞬间闪过要捉弄对方的念头。嘴角微微上扬,“如果你们能追得上我,我可以考虑考虑。”      说完,不等对方缓过神来,飞身破房而出。      “啪啦~”      成怀安等人虽被吓了一跳,但大家还是反应迅速的退出房间,抬起胳膊捂住鼻子,防止吸入灰尘。      “追!”成怀安命令道。      “是!”      众人拿着自己的兵器,追向古亦贤。      同时刻,京城汴京,皇帝离京远征,文武百官及全城百姓皆跪在道两旁相送。      “皇上,可是在担心?”同坐在御辇里的陆羽雪,见皇上心神不宁的看着车帘外,轻声问道。      宗政玉祯放下帘子,眉头微蹙,“羽雪,我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对错,还是皇上担忧对方的兵力胜过我们?”      “不。”宗政玉祯从袖袍中拿出一本书,“我相信他们。”      “什么?”陆羽雪好奇的接过书一看,原来只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兵书。      “这是皇叔送给朕的,里面有他的亲笔注解。鲁国公告诉朕,打战不怕敌人有多少,重要的是智慧。”      “看来,父王和鲁国公都很担心皇上的安危。”陆羽雪噙笑道,然后打开兵书,里面果真有用红笔注解。      “只是…这一仗,不知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宗政玉祯出神的盯着棋盘,她现在,突然很想很想贤,三年了,不知道贤一个人过得如何。      看着皇上又露出忧伤的表情,陆羽雪无奈的轻叹,收起兵书还给皇上,道:“皇上,一起下盘棋,如何?”      “嗯。”宗政玉祯微微颔首。      侍候在一旁的蜜儿和杏儿,忙从棋桌下拿出棋盒放好。      “皇上请先。”陆羽雪右手挽着左袖,平手示意。      宗政玉祯两指夹起一枚黑子,落下。      二人下了四盘,最后是两胜两负,打了个平手。      跟着看了一上午棋的杏儿,忍不住说道:“皇上和陆小姐的棋艺还是这么好。”      “那是,皇上和陆小姐师出同门,棋艺当然一样好。”蜜儿一边拣着棋艺分好,一边附和道。      一起跟着拣棋子的梨儿,带着惋惜的语气道:“要是李小姐也在,那该多好。”      虽说梨儿是无心提到李芮馨,但还是让陆羽雪的表情一震,略带尴尬的微微一笑,撇过头掀开帘子看着外面。      宗政玉祯接过桃儿递过来的茶,吹了吹气,呷了一口后,将茶杯轻轻搁在棋盘上,道:“羽雪,朕倒是希望你能跟着皇叔去南征。”      闻言,陆羽雪放下帘子,面色已恢复镇定,“父王是担心皇上,才让羽雪随从。”      “不,皇叔那边,朕才是较为担心。”      “皇上可是在担心南林的蛊惑之术?”      “嗯。”      “这个,皇上大可不必担心。”陆羽雪胸有成竹道,“太医院里,有位老太医,对南林蛊惑之术以其痴迷,所以让父王请了去。”      “原来,朕的担心是多余了。”宗政玉祯微笑道,“朕应该封你作军师才对。”      “皇上过奖了。”陆羽雪莞尔一笑。      “梨儿。”宗政玉祯叫住要把棋子放到桌底下的梨儿,“先别收,我们继续下。”      “是。”梨儿将棋盒放回桌上,然后挪了挪膝盖,跪在一边侯着。      “皇上想分个胜负吗?”陆羽雪问道。      宗政玉祯摇摇头,“朕…只想和你下棋。”       ☆、第 116 章   由皇帝御驾亲征的行军在北关驻扎,守将郭仁清带领所有部下到城门外迎接,并接到早已安排好的行宫。      宗政玉祯只休息半个时辰,便召集将官商讨局势,君臣十几人围着沙盘指指点点。      “东辰派了多少兵马?”大将军薛华问道。      “共五十万兵力,其中有十万铁骑兵,他们的统帅叫苏海,此人武功甚高。”回答的是北关守将郭仁清。      “苏海?此人我也略有耳闻,年轻时一人空拳打死七匹野狼,后被为狼王。那城外有多少敌兵来攻城?”薛华再次问道。      “二十万,昨天刚扎的营,领兵的头领叫章斌,是苏海最得意的部将。”站在郭仁清右手边的一名将官详细叙述说道。      “皇上,你看…”薛华拿捏不定的看向皇上,毕竟他不是统帅,不好作指挥。      “大将军,你来。”宗政玉祯知道薛华的顾忌,于是亲口下承诺让他作指挥。      薛华一听,眼中藏不住的惊喜,“是,皇上!”      北关位于高处地形,出了北关,就是隔了一条河的草原,所以从城墙高处看,可以对敌军的动向一览无遗。凭借着地理位置的优势,薛华亲自带着皇上到城上观察敌军。      “他们派了哪些兵营?”宗政玉祯稍微侧头问道。      “回皇上,他们共有三万弓箭手,五万骑兵,其他都是步兵。”郭仁清一旁详细叙述道。      “虽然地理位置对我们有利,但是…”宗政玉祯顿了顿,环视草原一周。      “皇上的意思是…”薛华没有贸然问下去,平原作战,即使是占了有利地形,也讨不了多少好处。我们能把敌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同样,敌方也可能在暗处观察我方军情,我们这边也不能有任何动静去惊扰到敌方。      宗政玉祯看了看远处隐约可见的兵营,抬头又看了看万里晴空的蓝天,空气中能闻到干燥的气味。      “传令下去,暂时按兵不动。”宗政玉祯留下这句命令,便下城楼而去。      “是。”陪行的将官齐声道。      仿佛是心灵在受洗礼般,古亦贤呆呆的望着四周白茫茫一片,她从未想过漫天飞雪的天山,竟是如此的美丽。那层层叠叠的山峦,如羞涩的少女般,将自己藏在深处,不让他人看到自己的美。      “快点快点,那个臭娘们,跑的可真快。”      正在陶醉于风景的古亦贤,听到追兵来了,不慌不忙的四处观察了一遍,在看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有个空隙,闪身藏了进去。      “呼、呼~”      成怀安的几个手下气喘如牛的走到古亦贤刚离开的空地,好似身体快到了极限,几个人一股脑儿的瘫坐在地,也不管地上是冷冰冰的雪。      任百呈和在成怀安身边的一名少年,二人警惕的勘查四周,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才找了块平稳的石头擦干净让成怀安坐下休息。      “你们这些没用的饭桶,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追了那么久,连个女人都追不上!”成怀安气喘吁吁,但仍能见他脸上暴跳的青筋。      “殿下饶命”众手下惶恐跪下,齐呼求饶。      那也得看追的是什么女人,那可是个武功高强的女人,追到了我们会死的更快众手下内心如是腹诽道。      “哼,再有下次你们就等着葬身天山吧!都起来!”成怀安想到古亦贤那女人就咬牙切齿恨恨说道。      “殿下,我们追了古亦贤都四天了,难道还要继续追下去吗?”少年疑惑的问道,他实在不懂太子爷为何要执著追杀一个女人,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厉害?      “方向,没有龙凤佩,就打不开皇陵,古亦贤太厉害,我们不能跟她硬碰硬。”任百呈耐心的跟少年解释着,目光还在观察四周。      “哦,原来如此。”方向随即恍然大悟。      躲在石头缝的古亦贤,双手环胸思考着:这群人,真是想要皇陵宝藏想疯了,既然没钱还要学别人去打战,打穷你们算了…      就在古亦贤内心咒骂成怀安等人时,身体不由自主的一个半转,胳膊肘好似压到石头的某个机关,背靠在后的石头突然移动,古亦贤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仰倒进洞口。      “啊——”      “什么声音!”      突然的惨叫声,把正在休息的成怀安等人吓得神经绷紧,所有人赶紧站起来。      耳朵灵活的方向听出这道惨叫是谁的,忙道:“太子爷,好像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这边。”任百呈指着石头缝间的洞口。      “进去看看。”成怀安毫不犹豫的走进黑乎乎一片的山洞。      其余人也不敢多留,一起跟进去,当所有人都进山洞后,山洞的入口便自动关上。唯一的光线也失去,这让大伙都惊了慌,用力的拍打着石壁,想让洞门打开。      “别打了。”成怀安泰然自若的叫住自己的手下,“方向,点火,这里有烛台。”      “哦。”方向从腰带中拿出火折子,吹燃火折子,借用微弱的火光,果然看到石壁上有一排排的烛台,他忙点燃临近的两台烛台。      虽然只点燃了两台烛台,但也足够让所有人摸清洞内的一切。山洞的宽度仅容一辆马车通过,周围皆是用光滑无比的花岗石堆砌而成,壁上刻写着不知哪个年代的文字,根本看不懂其内容。整个山洞,并没有腐蚀难闻的气味,倒是有股淡淡的幽香,与刚才的冰天雪地相比,洞内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      “太子爷,你看!”任百呈指着前方唯一通往内部的路口。      “我们过去看看,大家小心一点,注意机关。”成怀安暗耐内心的喜悦,不动声色的叮嘱其他人。      “是。”      而古亦贤这边,在她不小心碰触机关滚进洞内,人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喘口气,运气背的再次碰到了暗处某个机关,结果她躺的地方塌了下来,人也再次顺着暗道给掉了下去,“啊”机关声掩盖了刺耳的叫喊声,所以等成怀安等人闯进来的时候,机关早已被重新关上,他们根本就没听到古亦贤的声音。      “扑通—”      “唔~咳、咳、”掉进水里的古亦贤,口鼻因吸进水而被呛得直咳嗽,她赶紧站了起来,用掌心擦掉脸上的水滴。      目前的状况让古亦贤来不及思考,借着水里反射出微弱的幽光,她查看了一遍山洞。洞里脚下这条只盖过小腿的水流外,便再无其它的东西。让古亦贤在意的是,这里的水流不但是活的,而且还冒着缕缕白烟,简直就是另类的温泉嘛。      “这是什么地方?”古亦贤好奇的看了看,弯腰寻找掉入水中的宝剑后,顺着水流直向下走。      不知走了有多久,古亦贤依稀能听到有哗啦哗啦的急水声,而且,她越往下走,水就越深。身子再下去要沉了,她可不会游泳。古亦贤干脆不再用步伐行走,跃身一翻,双脚如蜻蜓点水般的在水面上飘行。      一路飘行,使她观看到不少悬在洞壁顶边“大冰块”。靠近看看才发现原来这些冰块里面是钟乳石。这不就成了冰钟乳石了嘛。这些钟乳石也叫石钟乳,是由碳酸钙逐渐从水溶液中析出积聚而成的,它们悬在洞壁顶边,像冰锥似的,洞壁孔上射出来的光线照在这些条锥上,顿时晶亮如昼,异常璀璨。      古亦贤发现这些钟乳石很奇特,普通的钟乳石虽然也是奇形怪状的,但这洞壁上的要更为特殊些,首先它比一般的条锥形钟乳石要大很多,不仅色彩斑斓,而且光彩夺目,再靠近些看,似乎能感觉到里面的气体发出的声音频率。      “嘀嗒…嘀…嗒…”这是由于洞内不受外面气候的影响,且空气的流通,钟乳石外面结出的层层厚冰受到水蒸气的影响而形成水滴纷纷滴落到河里。      细听之下,古亦贤的第六感告诉她,河里有古怪!跃身轻跳到河里,此时,河流水势已不像之前那般湍急,而是潺潺汇流在一起,集中在一个漩涡上!这真是世事无奇不有,这河流就跟瀑布一样!“嘣”漩涡的中心突然冒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墨绿色的石头。      古亦贤纵身飞跃,一脚踏在石头上。只听见不远处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寻声跃到一处通道前。她敢保证,刚才是没有这处通道的。这条通道宽度大概两米,整条通道整洁光滑,路面布满了璀璨的冰石。通道周围同样是冰石钟乳。      古亦贤踏上冰石通道,小心翼翼的往更深处走。到了愈深处,通道便越来越窄,由原本的两米逐渐减成一米,再减成一半,最后古亦贤只能侧着身走下去。终点站居然是断崖!怎么搞的,断崖整的跟《天龙八部》西夏公主招驸马那里面设的一模一样!铁锁链啊铁锁链,你怎么这么薄!古亦贤无力吐槽了。只得乖乖跃上铁锁链,十步轻跃过去。      “呼,终于过来了,又不是耍杂技的…咦,这里怎么还有一条通道?!”      古亦贤算是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必须马上立刻离开,如果可以的话。那赶快走吧!   认命的走进通道,古亦贤算是明白了那句话,是什么来着,流年不利!一迈进通道,便看见四面八方向她射来密密麻麻的箭矢。幸好她反应够快,左闪右躲之余还接下不少箭矢。扔下手上的箭矢。大概离前方还有十步的距离,通道壁上冒出了一个细小的圆孔,圆孔适时释放出大量浓绿色的烟雾。不好,有毒。古亦贤赶紧闭气捂鼻,过了一会儿,烟雾自然消散了。      继续往前走,前方只有一处紧闭着的石建筑。石壁上有一个光滑的像小汽车的方向盘似的门把手,这应该就是开启石门的开关了吧。不管了,试一试,只见古亦贤双手把住门把手,再往逆时方向旋转一下,片刻,只听见石门像是闷哼了一声便自动打开了。好险没有暗器出现,古亦贤冷汗一把。      走进石室,才发现这不是简单的石室,温度极低,地面渗出一股股寒气。      “好…好冷”说话都有点哆嗦了,这个石室比天山还要冷百倍,连用内力抵抗寒气都没什么作用。      奇怪,这里居然还有冰床和一个木头人,这让古亦贤百思不解。“咦,这儿怎么有道圣旨,难道说…?”可不敢再想下去了。      “没错,恭喜你通过层层考验来到这儿,我是这里的主人-宗政昭舞。你来到这里即是与我有缘,请你打开手上的东西一看,自会知晓一切。”一道清冷又略带威严的声音从木头人身上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脑细胞要不够用了>_<斗胆问一句,这一章我是不是写烂了,大家要诚实! ☆、第 117 章   古亦贤嘴角抽搐,这古代人的智慧,还真是无穷尽,连“录音机”都有。不过,古亦贤现在没空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她按照木头人的提示,打开手里的这道圣旨。      吾乃大正开国始君宗政昭舞,如若有任何疑问,请先将冰床打开,机关在床头下,按住龙刻印便可。待打开冰床后,在朕体内输入内力便可解开冰冻,到时候朕自会醒来。      “哇,还有玉玺的盖章,难道真的是宗政昭舞?”古亦贤有些半信半疑,不过她还是按圣旨上所写,在床头找到了龙刻印后直接按下去。      “咯、咯…”      就在古亦贤按下机关后,从冰床表层发出沉闷的声音,厚重的冰岩被缓缓打开。      “祯儿?”古亦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里面躺着两个人女人,像是睡着了般,表情安详而柔和,或许是经历百年的冰冻,她们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全身都覆盖了一层薄冰。      至于让古亦贤惊讶的事,那就是两个女人中,其中一个竟长得和祯儿一模一样,难怪她惊讶的连下巴都快要掉了。      “真是祯儿的祖宗,怪不得长得一模一样。”古亦贤边说边将宗政昭舞的上身抬起,让她坐起来,自己将宝剑和包袱搁在一旁后,便爬上冰床盘坐。      冰床的冷度着实让古亦贤始料未及,屁股冷的让她忍不住发出“咝”的一声。她看了看身边的另一个女子,叹了一声后坐定,双手一手,开始集中精神给宗政昭舞输内力。      时间渐渐流逝,覆盖在宗政昭舞身上的一层薄冰伴着缕缕白烟开始渐渐融化,宗政昭舞那原本被冻得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      “咳、咳…”      干涩的咳声从宗政昭舞喉咙间发出,吓得古亦贤赶紧收手下了冰床。      醒过来的宗政昭舞,因为许久未见光,即使洞内的幽光并不强烈,她也不得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背遮住双眼,等适应了光线后,她才放开手臂。      “…”      “…”      “…”      “…”      “你…”在两人互相干瞪眼的情况下,古亦贤不得不先打破沉默,“还好吧?”      “嗯。”宗政昭舞点点头,只是简单的发了个音符。      “你…是宗政昭舞?”      “嗯。”回答的依然是简短的点头。      “你就没话想说吗?”古亦贤汗颜,刚才从木头人的那道声音,难道不是宗政昭舞她本人?      “不…朕…很…久…没…说…话…”宗政昭舞怔怔的望着眼前唤醒自己的人,意思就是我很久没说话,暂时发不了声音。      “哦~”古亦贤恍然大悟,“那你先下来,冰床很冷的。”      “嗯。”宗政昭舞连点头都省了,扶着冰床想下来,但因为双腿被冰冻的太久,即使薄冰都化融了,双腿还是不能跟双手一样立马恢复自如。      古亦贤见状,忙上前帮忙放下宗政昭舞的双腿,然后扶着她站起来。      “谢…谢…”      “不、不客气。”突然被宗政昭舞如此客气的道谢,古亦贤觉得十分别扭,毕竟宗政昭舞那张脸长得和祯儿一模一样,虽然宗政昭舞看起来要比较成熟和年长。      “水…”      “哦、你等等。”古亦贤放开手,打开包袱拿出装水的竹筒,她打开盖子将竹筒递给宗政昭舞,“来,你慢点喝…”      干涩的喉咙,在经过水的过滤后,也不在那么难受了,宗政昭舞将竹筒还给了帮助自己的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宗政昭舞看着她问道,或许刚才喝了水的缘故,现在能正常说话。      “古亦贤,古人的古,亦正亦邪的亦,贤者的贤。”古亦贤边收起竹筒边自我介绍。      “你是拿着龙凤佩进来的?”      “龙凤佩?”古亦贤愣了一下,“我都还没用就给滚了进来。”      “滚?”      “好像碰到了某个机关,从上面掉了下来。”古亦贤说着,用食指向上指了指。      “你是说,你是从密道进来的?”      “密道?什么密道,是从上面直接滚下来的。哦对了,你说你是宗政昭舞,那你是二百年前的那个正始皇?”古亦贤现在想起自己要问的问题。      “嗯。”宗政昭舞对古亦贤上下打量一番,“你相信吗?”      “当然相信!”古亦贤立马回道,暗腹:穿越我都能,一个二百年的人,我还有什么相信不了。      宗政昭舞便有深意的勾了勾嘴角,吃力的转过身,满怀温柔的看着冰床上另一个女子。      “她是谁啊?”      “她是朕最重要的人。”      古亦贤故意咳了一声,“你情人吧。”      “对。”宗政昭舞很干脆的承认,因为没有必要隐瞒。      “要我再输内力吗?”      “不。”宗政昭舞抬手不要,“没用的,静心跟我不一样,她是个死人…”      “哦。”古亦贤噤声,心中有几分惋惜,这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却这样消香玉散。      宗政昭舞低□,毫不避讳的隔着层薄冰在女子的唇上一吻,“静心,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      “那个…前辈,你的静心小姐…还能救吗?”古亦贤不确定的试问,不是说死了吗,怎么还能救?      “是死了。”宗政昭舞一按机关,冰床重新被盖上,“静心中的是剧毒,张军师给她吃了龟息丸暂时停止心脏跳动,再用这张冰床冻住身体防止剧毒扩散。”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赶紧先出去,这里太冷了,我用内力都不管用。”古亦贤抱着双臂哆嗦道。      “你一个人吗?”宗政昭舞转身问道。      “不是,那个东辰太子也来了,估计也跟着进皇陵了。”      “东辰太子?”宗政昭舞满脸疑惑。      “唉啊,我们出去了再说,都过去了二百年,现在的大正是四分五裂,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好。”宗政昭舞赞同,她拿起包袱跟宝剑扔给古亦贤,“你的东西。”      “前辈…能自己走吗?”古亦贤看了看宗政昭舞的双腿。      “这…”宗政昭舞犯难了,腿虽然能动,但要自己走出这皇陵,太过勉强了。      “算了,我背你。”古亦贤说着,将手里的宝剑和包袱交给宗政昭舞,人背过去蹲下。      面对古亦贤的热情,宗政昭舞有些尴尬,但也没办法,只好将就下,欺身靠过去。      “前辈,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吗?”背起宗政昭舞,古亦贤这才想起自己不可能再从下面滚到上面去。      “往右走,那里有个石门,石门上有个凹进去的龙凤形态,只要把龙凤佩照着放进去,石门自然会打开。”宗政昭舞指向右侧的一个大石门。      古亦贤照做,走了过去,一手托着背后的宗政昭舞,腾出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玉佩,照着凹形放进去,石门便自动打开。      “前辈。”本欲要走过去的古亦贤,突然停住。      “什么?”      “我忘了跟你说,有没有其他的路,万一半路碰上成怀安,我背着你也不好打架啊。”      宗政昭舞被古亦贤这句话逗笑了,“你听我指示,有一条暗道,那里没有任何机关。”      “呼~那我就放心了。”古亦贤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是想到了什么,“我们这样有了,万一他们闯到这里怎么办?”      “没有龙凤佩,这石门是打不开的,而且,朕也绝不会让人靠近静心。”宗政昭舞语气一转,言中带有几分阴狠。      “那我就放心了。”古亦贤也不在问,收回龙凤佩,踏过石门后,石门便又自动关上。      而成怀安这边,因为几个手下问题,连连碰到机关,不是万剑穿心,就是蛇坑,反正是有多倒霉就有多倒霉。虽然最终是闯过了所有机关,但最后碰到死路,他们别无选择,只得原路返回。      到了原来的洞口,又因洞口被关上了,几个人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机关打开洞门。      “他奶奶的,害老子折腾了大半天。”金锤大汉气呼呼的骂着脏话。      “太子爷,你没事吧。”任百呈询问道。      任百呈脸色阴沉,紧握的双拳心过于用力,而发出咯咯响。      “喂~”      不远处,一声喊声回荡在天山,久久不散。      “是古亦贤!”方向指着不远处,站在高处的古亦贤,气得只想冲过去杀了她。      “宗政玉祯!”成怀安看清古亦贤背后被的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身子踉跄的退后一步,“不可能!不可能!宗政玉祯现在应该在北关才对。”      “太子爷,你说,大正的女皇宗政玉祯?”方向被太子爷的话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再见了,拜拜!”古亦贤可不管他们,背着宗政昭舞飞身离开,她现在很忙,有一大堆问题等着解决,可没空再陪着他们玩。      “臭娘们,有本事别跑。”      “古亦贤,你别跑!”      “死女人,别让老子碰到,否则老子绝对砍死你。”      任百呈不理会那几个只会叽叽喳喳的蠢蛋,向太子问道:“要追吗?太子。”      “够了!”成怀安怒喝,几个原来大吵大骂的手下都吓得收住声。      “为什么、为什么我辛辛苦苦得到的皇陵,居然什么都没有!!!”成怀安仰天怒吼,满腔的愤怒无处可泄。    作者有话要说:小古在此向大家拜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 118 章   古亦贤一边背着宗政昭舞下山,一边讲述着大正在这二百年间所发生的变化,对于自己和当今女皇的恋情她也毫不避讳的说出来。反正祯儿的老祖宗现在跟自己同一条道的,也没什么可隐瞒,说不定将来还会有所帮助。      宗政昭舞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安静的听着古亦贤讲,直到两人坐下来休息,她方才出声。      “朕当初之所以立帝号为始皇,不是想要什么千秋万代,是因为朕明白有始有终的道理,也明白一个王朝,是不会有永恒的存在。”      古亦贤很欣赏宗政昭舞的观念,她曾经以为正始皇和自己那个世界的古代秦始皇一样思想,如今遇到了正始皇本人,对她的看法也是大大的改变。      “为何如此盯着朕看?”宗政昭舞见古亦贤盯着自己看,不明地问道。      “不。”古亦贤笑了笑,“对了,前辈还没告诉我要如何才能救醒静心小姐。”      “不急,我们必需先去一趟草原。”      “草原?莫不是去东辰?”      “也可以这么说,怎么,你不想去?”      “我当然想去。”古亦贤激动的跳起来,开什么玩笑,祯儿现在就在北关和东辰开战,她哪有不去的道理。      北关      两军对峙已有半月,却没有一方主动出来叫阵,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的,除了天空上的烈日越发的炎热之外,北关里的百姓根本就感受不到打仗的气息。      深夜,不管是城里还是城外,除了夜虫在不停的叫嚣外,到处都是一片宁静。      “喂,醒醒,该换班了。”      两名火头军把原本应该正在站岗此刻却在偷偷睡懒觉的士兵叫醒,然后和他们换岗。      大约过了有一刻,原本两名站岗的火头军,四下瞧了瞧没人,于是偷偷的打开栅栏门,放几名背着黑包裹的假火头军进来。      “两人一组,记住,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一名假火头军小声的向其他人下达命令。      “是。”其他人应了一声,然后按计划两人一组各往东西南北分散。      东辰兵营东一里外,一支早已静候多时的精锐小队埋伏在一处凹地,准备见机行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一名穿着东辰火头军急急的跑过来。      “来了来了,快,大将军,可以动手了。”年轻的副将看着报信的人出现了,便迫不及待的要大将军薛华赶紧下令。      “好。”薛华拔出佩剑,“记住,你们都是轻功最好的,等下放完箭,立即撤退,明白吗!”      “是!”      “好,这次也分成四组,大家出发!”      大将军一声令下,精锐小队立即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离散,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个装满箭的箭袋和一把复合弓。      同时,北关城门被悄无声息的偷偷打开,两排手持火把的士兵为首分立左右后,大军整列出关。      “启禀皇上,十万大军整列完毕。”郭仁清单膝跪在马前两手抱拳。      宗政玉祯一身银白龙铠,神情看起来虽很淡然,但女皇周身所散发的帝王威严,让所有将士不禁都悚然起敬。女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个简单的抬手动作,已足够让所有将士明白。      “是。”郭仁清站起身,朝向军队大喝道:“出发!”      这是宣战以来的第一次交锋,不管是前线的精锐小队还是后援的将士,脸上露出的不仅仅是士气满满,还有自信,因为他们都选择了相信他们的女皇。      精锐小队提着弓箭慢慢的靠近敌营,然后隔着敌营二十丈处拉弓上弦,并在箭头上点火,随着一声令下,箭如雨般的全射向敌营的帐篷。由于事先就有派人假扮敌军的火头军混进里面洒了柴油,更是助涨了火势。      正在睡觉的东辰兵,被刺鼻的浓烟惊醒,吓得一边推醒其他人,一边大喊救火,整个兵营顿时陷入一片恐慌和杂吵。      “报!”      一名东辰兵灰头灰脸的冲进主将军帐,扑通就跪下,“将军、将军,失火了失火了。”      “什么?”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而且虽然有些慌张,但又不失沉稳,他就是此次率兵的主将章斌,年庚二十七。      “快,立刻召集所有人扑火。”章斌一边穿衣服一边命令道。      “是。”      因气候正值夏旬,原本是绿油油的草原,现在都是些枯草,使得大火从兵营蔓延到附近的草原,这让东辰军更是雪上加霜。他们扑火的水本来是用来维持一个月的吃喝,如今也差不多已见底,可火却越烧越旺,东辰兵营现在到处都是一片惨叫声。      章斌不用想就知道是大正军干的好事,他立马召集几个副将,让大军撤退离开火势范围。可是,在他们刚撤离火势范围,立马又遭到大正军的包围,将军交锋自是理所当然。      宗政玉祯没有亲自上战场,她是帝王,她可以御驾亲征,却不可以上战场,整个军队把女皇的命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所以,为了稳定军心,她只能在远处观望,将这一幕幕残酷的杀戮铭记在心。      “来人,传令下去,派三万人马,全力扑火。”      “是。”      没人去想皇上为何要派那么多的兵力去灭火,军令如山,皇上命令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去做什么,敢违抗就是死。      东辰兵先前遭遇大火本已是损了大量的兵将,如今再遭大正围攻,即便兵力悬殊相差一倍,可对于军心动荡的东辰兵来说,早已溃不成军。      “章将军,我们快逃吧,敌军已经杀过来了。”      “不行。”面对手下劝自己逃亡,章斌执意不走,“苏元帅十分看重北关,才会让我带领二十万大军驻守北关外等候元帅亲临,可是我…”      章斌痛苦的看着惨叫连连的东辰兵,无力的跪倒在地,“可是我却连守阵都做不到,我还有何颜面回去面对元帅。”      “将军…”      章斌的自责,让他的几名亲信颓丧的低下头不敢看那残酷的杀戮,谁都没想到大正会突然进攻,而且还用火攻。在地势上虽然大正占了优势,但东辰却能将大正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如果不是他们太过自信,以为三国联盟便不可畏惧,然而骄兵必败的道理,让他们尝尽了苦头。      “将军。”有着满嘴胡渣子的将官扶起章斌,“将军不必自责,唯今之际就是带着活着的人离开北关外,我们去虎阳关找大帅去。”      “是啊将军,到了虎阳关,就不怕那大正敢再如此嚣张。”另一名将官也劝道。      或许是亲信的劝导起了有效,章斌的决心有些动摇,其余人见将军不说话,只当是默许,便扶着将军带着其他残兵逃亡虎阳关。      首战告捷,这对大正来说不但提高了三军士气,也让皇帝在军中的威严更加的牢固。本来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但让众将军不明白的是,皇上的表情为何看不出一丝喜悦。      从军需处回来的陆羽雪,一进惟帐便见皇上看着沙盘愁眉不展,好似有千丝万缕的烦恼。      陆羽雪走过去瞅了一眼沙盘,轻声问道:“皇上可是有心事?”      宗政玉祯叹息一声,“羽雪是聪明人,何必还要问朕。”      果然是这样吗…陆羽雪心中有些许无奈,“兵力不足,着实是兵家之忌。”      宗政玉祯点头示以赞同,抬手指着沙盘上北关的标志,“你看,从北关出发,虎阳关、寒江关、太城、峰岭再到白城,朕即便有三十万骁勇之师可与东辰六十万大军抵抗,但这一关一关下来,难保不会损兵折将。”      “而且还要留兵驻守,到最后能用的兵力大概也所剩无几,皇上是担心这个吗?”      宗政玉祯默然不语,陆羽雪所言正是她一直都在担心的事。而且,到了虎阳关才是真正的两军交锋,到时死伤更是不计其数,而最后苦的都是那些无辜的生命。      北关城里,昨夜一战虽告捷,但还是让不少百姓受到惊吓,他们都选择闭门不出,以往热闹的大街,如今变得有些冷清。      “小姐,这是你的药,拿好了。”抓药的老掌柜眉开眼笑的将包好的两副药交给眼前这位话虽不多但貌若天仙的女常客。      “多谢。”上官乐如往常一样拿了药付了银子就走。      侯在药铺门外的胡明君,见少宫主出来了,接过她手中的药,低声道:“少宫主,碧游前辈又走了。”      胡明君之所以用又走了这个词,只因碧游老禅生性喜欢到处游山玩水,每次一离开,没玩个尽兴是绝不回来。上官乐起先有些害怕碧游老禅就这么一走了之,但后来到了姐姐要治疗的前天,碧游老禅自己回来了,这也让上官乐放宽了心,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有所担心。      “我们回去吧。”上官乐没有多过问,和明君师姐一起回到两年前就租来的小院。      “姐。”上官乐推开姐姐的房间,本以为姐姐此刻应该还在屋里作画,但进来一看,屋内空无一人,心中顿时有些慌张,忙出去找人。      上官伝并没有离开小院,上官乐找到她的时候,她正靠坐在小院前的一棵树后面乘凉,手中还拿着一张画纸。      “姐姐。”上官乐在姐姐身边坐下。      上官伝身子向前一倾,将一边脸颊搁在膝盖上,凝望着眼前容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妹妹不言不语。      上官伝在半年前恢复神智,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重创之后,除了妹妹上官乐之外,她从未跟其他人说过话,而且也不愿离开北关,经常不是呆在屋里画画,就是坐在树荫下发呆。上官乐知道姐姐是不想再去接触人世间的是是非非,于是也留下来陪着姐姐,毕竟姐姐不会武功,她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在这儿。      上官乐微微一笑,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原本只是单纯想陪姐姐,结果望着天空出神,思绪也不由得忆起那个人,忆起了她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上官乐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突然,感觉脸上有一股温热,上官乐转过头看着那股温热的源头,表情略带些惊讶。      上官伝的手指动作温柔磨娑着妹妹的脸颊,把手中的画摊开在地,问道:“妹妹喜欢这个人吗?”      上官乐低头一看,待看清画中的人是谁,白嫩的脸颊浮上一丝红晕,声音细如蚊:“姐姐…”      画中的人是宗政珋云,是昨天上官乐在陪着姐姐一起作画时画的。那个时候上官乐只知道画得很开心,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画什么,等姐姐好奇的过来问这个人是谁时,她才惊呼一声,赶紧把画收起来,然后支支吾吾搪塞几句就逃也似的的离开。只是上官乐没想到姐姐居然到她房间里把画找了出来,还把它带出来。      上官伝收回手,“想不想去找他?”      “不。”上官乐轻轻摇摇头,眼神黯淡了下来,她伤了珋云那么深,她还有何颜面去见珋云,即使见了又能如何,珋云现在肯定很恨自己吧。      “如果她还爱着你,那她肯定会听你解释的。”上官伝心中也有积分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妹妹也不用去伤害自己所爱的人。      “姐姐,我不想再伤害她,我辜负了她太多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更现代文番外,而且也在找资料,所以荒废了古文,抱歉。 ☆、第 119 章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两名骑着骏马的俊俏青年,引来不少路人的青睐和好奇。而这两名青年,就是乔装的古亦贤和宗政昭舞,二人正赶往太城的路上。至于她们为什么要女拌男装,一来只是为了行动方便,二来不想在东辰地界惹来是非。      宗政昭舞换上男装不由得让古亦贤眼前一亮:修长挺拔的身躯,墨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晶莹明亮的眼神,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让人心底感到温暖。这让古亦贤又想起了宗政玉祯,属于她一个人的女皇陛下,要是她也换上男装,必定也是一位风度翩翩、俊朗不凡的公子哥。想着想着,古亦贤不觉得的伤感起来,不知道祯儿现在是不是也在想她呢?祯儿,我好想好想你,你知道吗…      北关这边,在赢得首胜的次日,女皇亲自探访了受伤的将士,并在当日下令拆除行宫,改搬进军营里住。军中将士虽有耳闻女皇陛下爱民如子勤勉治国,如今见女皇降下尊贵之躯搬进军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心头感动的同时,士气也越发的高涨。      军帐中,宗政玉祯一手握笔,一手捧书,眉头紧蹙。陆羽雪正陪伴在左右,表情淡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外面现在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百姓的日子过的好不好。朕希望早日能够顺利铲除乱臣贼子,还我大正一个国泰民安。想着,她放下笔和书,走出军帐。      守卫在帐外的两名士兵,见皇上出来,单膝跪下,“皇上。”      “平身。”宗政玉祯没有看他们,微微抬头眺望远方,思绪慢慢飘远,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贤现在应该正在帮他人做好事吧,你可知道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古亦贤和宗政昭舞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响午来到了太城。二人牵马进了城,发现城里的街道上异常冷清,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幼小的孩子外,几乎看不到几个大人。      这让古亦贤十分的好奇,于是拦了位老人上前询问:“老丈,这里的人怎么都不出来?”      “唉,现在兵慌马乱的,大家都怕一出门就被强制抓去当壮丁,也只有我们这些老头子才敢出来了,他们总不至于抓我们这些又老又弱的去送死吧?公子,我看你们最好还是躲起来吧,不然那些官兵定会把你们抓走。”老丈好心的说道,然后紧了紧抱在怀中的干草,步伐蹒跚的走了。      看着老丈渐渐离去的背影,古亦贤无奈的叹息,看来东辰的统治者不得民心啊,即使有几家店铺有开业,但光顾的往往也都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宗政昭舞没有理会古亦贤一个人在那感慨什么,急匆匆奔赴临近的一家药铺,而且一进门便开口问道:“大夫,你们这里有没有百年以上的绿眼狼肝?”        “没有。”正在抓药的老大夫很直接的回道,“公子,这绿眼狼肝稀贵无比,老夫这家小店铺哪有卖啊,更何况要的还是百年以上的。”      “那请问哪里有卖?”宗政昭舞不死心的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夫儿少时虽听闻过绿眼狼肝,但还真没见过,二位还是到别家药铺问问吧。”老大夫建议道。      宗政昭舞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告别了老大夫,带着古亦贤离开。      虽说这样做,找到绿眼狼肝的几率较大,但令人失望的是,她们几乎跑遍了整个太城的所有药铺,也没有一家有卖绿眼狼肝。而原本沉着冷静的宗政昭舞,也开始变得急躁起来,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有,但观察敏锐的古亦贤还是感觉到。      “前辈,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古亦贤指了指一家客栈说道。      宗政昭舞柳眉微蹙,沉吟了半晌,才点头道:“好吧。”      古亦贤微微一笑,接过宗政昭舞手中的缰绳,将马匹暂时交给了店小二,然后作了个请式,“前辈,请~”      宗政昭舞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古亦贤,对古亦贤有几分感激。心中的那股急躁已渐渐平息,微蹙的柳眉慢慢舒平。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她无奈的想,然后和古亦贤一起走进客栈。      两人寻了张靠边的桌子,点了着几道较为清淡的酒菜。由于客栈和街道一样冷清,她们点的酒菜很快便上齐了,古亦贤在店小二要离开之际,跟他打听了绿眼狼肝的事。      “这位公子,你问小的就是问对了,你们要找的绿眼狼肝,这太城里的药铺准没有卖。”      听小二如此肯定的语气,古亦贤便知道有门了,于是赏了他一倆银子。      小二见对方居然打了赏钱,而且还是一倆,两眼立即一亮,带上讨好的笑容继续道:“那绿眼狼可不比其他的狼,个头犹如老虎那么大,即狡猾又十分的凶恶,一般的猎人没人敢去招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那哪里能抓到绿眼狼?”古亦贤不动声色,适时的插话。      “那得去白原山,那里狼是最多的,绿眼狼肯定也在那里。公子,公子要是不怕的话,那得趁天黑了去抓,那畜生虽大,但外形和其他狼一样,只能用它的眼睛辨认。”      古亦贤赞同的微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小二哥告诉我这么多。”      “哪里哪里,小的下去了,二位公子请慢用。”小二把抹布甩在肩上,替二人斟了酒后,眉开眼笑的退开。      店小二离开后,古亦贤和宗政昭舞互看了一眼,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开始吃饭。      绿眼狼,狼中较为稀有的品种,它是寿命最长也是最凶恶的狼,喜好吃香猎物的内部。在医典里记载它的肝,能解天下奇毒,亦能延寿,于是遭到了灭绝性的屠杀。导致本来就稀有的绿眼狼如今更是少之又少。而宗政昭舞之所以要绿眼狼肝,就是想要解心爱之人身上的剧毒,而且必须是百年以上的肝。      等二人出来已是傍晚,本就冷清的街道也变得更加冷清。她们将马寄放在客栈后,问了路径,便出发前往向白原山。      二人到了白原山脚下,周围已是一片漆黑,古亦贤于是拿出火折子点着两根干柴,二人分别各拿一把。      “前辈见过绿眼狼的样子吗?”古亦贤忍不住的向宗政昭舞发问。        “行军路过这里,见过。”宗政昭舞淡道。思绪回到了过去,现在算算,那都是二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吧。当时行军夜扎白原山,然后看到一只发着绿光的野兽,她便问身边的军师,军师告诉她那就是绿眼狼。如今时光荏苒,两百多年的时光已然逝去,白原山也变了很多。      山上多树,到了夜晚,夜风一吹,满山的树叶便沙沙作响,奏出或欢快或沉闷的声乐。越往前走,山路越软。古亦贤用力将一颗小石头朝前面的山泥扔了过去,借着火光望过去,那石头竟完全陷了进去。宗政昭舞投以一个赞赏的眼光。二人双双跃过泥泞的小段山路。      脚刚落地,宗政昭舞的手便触碰到一棵树的树干,这本来是没什么的,可是却从四面八方射来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二人左闪右避,不料从树上撒下一张巨网,这网也奇特,能将她们牢牢禁锢在网里,动弹不得,火把也都掉了。        “哈哈,捉到啦!捉到啦!捉到黑熊啦!”一把粗犷的男高音透着兴奋,树丛里突然蹿出一些人,借着他们手上的火把可以看出他们是埋伏在这里的猎人:上身套着兽皮做成的短衫,□穿着短打裤。手上拿着叉,身背长弓。        听到黑熊这两个字,宗政昭舞和古亦贤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几条黑线。好端端的人怎会被你们当成是黑熊给擒了来?        “咦,怎么是两个人,不是黑熊?黑熊跑哪儿去啦?”其中一个胖猎人还使劲用他的胖手捏了捏网,似乎想着那里能蹦出只黑熊来。见不到黑熊,更是大呼小叫的埋怨是古亦贤和宗政昭舞两人吓跑了他的黑熊,硬是要让她们赔一只。     “黑熊会拿着火把走路吗?”古亦贤额上青筋暴涨,这些白痴。      “不好意思了二位,我们兄弟看到树丛晃动的厉害,便以为是黑熊,所以…所以…二位没伤着哪儿吧?嘿嘿,望二位见谅!”一个皮肤黑瘦的猎人边给二人松网边解释道。      “兄台可知绿眼狼哪里可以寻得到?”沿着白原山一路走来,连一条蛇都没见到,这里还能有黑熊?能捕捉到吗?宗政昭舞不由得一问,完全忘了自己被别人当成“黑熊”这回事。      “绿眼狼?听闻镇国将军忽伦将军府上有一只百岁的绿眼狼,是前些日子过大寿时,苏海将军送的贺礼。”瘦猎人这么一说,其他猎人忙不迭点点头。        “真的?”宗政昭舞和古亦贤一听喜出望外。      “不信你去问问其他人,苏海将军送绿眼狼给镇国将军的事可是无人不晓。”      为了验证那名瘦猎人说辞的可靠性,宗政昭舞和古亦贤下了山,连夜赶往东辰京都——燕城。而在到燕城之前,她们得先途径峰岭和白城。 作者有话要说:《皇庭小番外1之皇夫PK皇姨》这篇是小楚额外送给大家的小甜品,算是替我弥补了前段时间没有更新的遗憾和愧疚。小楚说了这是小番外,所以它很短很短。 话说这古亦贤自从当了皇夫后,除了偶尔还去学堂教书,白天就在宫廷里乱逛,闲着就给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浇水,结果一不留神,花草死了一大片…浇花失败后,她就改喂鱼,结果也是一不留神,把鱼儿喂的条条肚子都翻过来,倒着游… 到了晚上就和亲爱的女皇陛下戏水几番,这小日子过的惬意极了。直到那有一天… 当时皇夫正和亲爱的女皇腻歪着,你浓我浓之时,一个不速之客-女皇的亲亲皇姨突然造访。 皇姨来访,作为侄女的女皇大人当然得陪着皇姨,比如叙叙旧喝喝茶看看风景什么的。这些本是该有的礼数,可缺苦了皇夫。 皇姨在场,她是不能对女皇大人动手动脚,连抛个媚眼也不行,气的皇夫咬牙切齿。 而一旁坏心眼的皇姨,却在心里笑翻了。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一个月,皇夫整整度过了睡觉睡地板的待遇。因为皇姨以想和侄女聊天为由,霸占了她和女皇大人戏水的又软又暖的大床。导致皇夫最后成了怨妇:呜呜…皇姨,我恨你。   一个月后,皇姨才款款回去,在回去的路上,坐在轿中的皇姨提溜着手里一大把的银票数啊数(和段小印等人打赌赢来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直线。 ☆、第 120 章   首战告捷后,大军整顿了有半月,留下一万守城,其余全部出发虎阳关。而北关距离虎阳关有十日行程,女皇考虑到这次要面对的是东辰元帅苏海,为了免遭埋伏,先派了三千精锐前去探路,大军则按时限到达虎阳关。      古亦贤和宗政昭舞这边,二人才刚到峰岭不久,古亦贤便在遇到了本该在北关的阳颐以及他的那群手下。古亦贤怕这群人太惹眼,于是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才开始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我们在北关等你近半月也不见你回来,便有些担心。就派人到处去找你,后来有下属说你好像正要前往峰岭的路上,于是我们就跟着追你来了。”阳颐回道。      “荒唐,我让你们去北关,难道不知道我的意思吗?你们跟着我来,那祯儿谁保护!”古亦贤气的人都站了起来。      “对…对不起…”阳颐像是做错般的低头小声的道歉,心中也有几分自责自己考虑不周,把姐姐的用意都忘了。      而五行护法和毒万里也不敢看古亦贤,只能在心里祈福教主自求多福。      看着阳颐的样子,古亦贤也惊觉自己言重了,只得无奈的叹一声,“我不是在怪你,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是我失态了。”      阳颐一听,忙道:“不是,是我考虑不周全,没…”      “阳颐。”古亦贤微笑着揉揉他的头发,语气像个大姐姐一般,“但我还是谢谢你们。既然你们都来了,那不如这样吧,阳颐就跟我一起去燕城,土老邪你们就随行军,一路暗中好好保护皇上,你们看如何?”      “也行。”土老邪倒也很干脆的点头。      “柳小姐,教主就拜托你了。”火舞和其他人都朝古亦贤一抱拳。      “哪里。”古亦贤也抱拳回礼。      “姐姐。”阳颐拉了拉古亦贤的衣袖,指了指至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话的陌生男子,心中充满了好奇。      经阳颐这么一提醒,古亦贤这才想起被自己忽视了许久的宗政昭舞,忙向所有人介绍,“这是昭舞前辈,是…是…”      “是当今皇帝的亲戚。”宗政昭舞见古亦贤迟迟不敢说自己的身份,只得替她说是皇帝亲戚。她曾经是皇帝,但那也只是曾经,如今她是她,正始皇早在二百面前就死了。      “对、对。”古亦贤连连点头,而且也只有这么说了。      “昭舞前辈和姐姐要去燕城干什么?”阳颐继续发挥他的好奇宝宝精神。      “这个…”古亦贤笑了笑,“是秘密。”      “哼。”阳颐鼻哼一声,把头转过去两手交叉,嘴一歪,“姐姐太狡猾了。”      阳颐的这个表情,可把大伙逗乐了,和阳颐坐一把长椅的木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安慰,然后转头对古亦贤说道:“柳小姐,北关那里来了消息,说皇上首战告捷,大军正前往虎阳关的路上。而南林和北漠也来了消息,靖王已夺得两关,鲁国公更是厉害,连夺四关。”      古亦贤听完,眉头微蹙,表情上没有任何的喜悦。      “太过急于求成,必自讨苦果。”宗政昭舞淡淡的说了一句。      “靖王那边我倒不担心。但鲁国公那边,短短不到一月,就连夺四关,怕是北漠故意而为之。”古亦贤坐了下来,忧虑的心情显而易见,“先让鲁国公的大军忙与奔波其关,等大军因胜利而松懈了各个戒备,北漠必会回头给予致命的一击。”      “不对啊。”土老邪插话了进来,“北漠就算回头找那个鲁国公打一场,而鲁国公的军队再怎么松懈,但也不至于致命吧。”      “北漠如真是故意,他们就会向后退,但同时…”说到这,古亦贤换上严肃的表情,“一关一关退下来的兵力,便会集中在一处。相反,鲁国公的兵力就会被削弱,每攻破的城池,需留下兵力守城。”      “原来如此。”土老邪算是听懂了,然而心中又觉得火大,“这些人,真他妈的打战都要算来算去的,烦死了。”      古亦贤也没想到北漠那么难对付,就连久经沙场的鲁国公都能被骗到,可想而知,北漠的那位高人并非等闲之辈。但眼看鲁国公的大军就要被北漠吞噬,古亦贤也是心急如焚。北漠也好,南林也好,东辰也好,哪怕是一边战败,大正都是必输无疑啊。      “柳小姐。”      突然一道浑厚的嗓音打断了古亦贤的思考,古亦贤抬头和他对上,是阳颐的五行护法之一水晟。      “柳小姐不必忧心,此事交与我办,定不会让鲁国公吃败战。”水晟笑吟吟道,那语气,是自信和肯定。      古亦贤先是一愣,随即思索了一番,起初的忧心已不复存在,而是感激道:“有劳水晟大哥了。”      水晟只是轻轻一点头,并无再言其他。      一旁的宗政昭舞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二人,对他们二人的谈话,心中也有几分知悉。      本是十日的行程,大军却比时限提早了一天,而早前派出去探路的三千精兵也一路平平安安的先到达,并未遭到任何敌袭。待大军到后,便在虎阳关二十里外安营扎寨。      在所以将士休息之时,女皇和其他将军却在军帐里忙于商讨此次的作战。      “这次面对的是东辰六十万大军,怕是有些棘手啊。”薛华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但也从未遇到过这种兵悬两疏的战况。      “听闻这个苏海善用布奇阵,皇上,我看这次我们必定要加倍小心。”郭仁清谏言道。      “嗯。”宗政玉祯回以赞同,“此次不比北关,我们不妨先休养几日,待重整军威之后,再作打算。”      “依老臣看,只得如此了。”薛华捋着胡须点点头。      “皇上,不如趁此次休养,何不从军中挑选良将,好以备为先锋。”一名老将军建议道。      “嗯,此行可行,但朕以为不可声张,免得节外生枝。”宗政玉祯从中又给予建议,如果大张旗鼓的挑选先锋,必定人人都想争得,到时扰得军营不得安宁,哪还谈得休养,这不是她要得结果。      “皇上所言及是。”众人一致认同。      “那么,众将可有推荐的人选。”宗政玉祯问道。      薛华一听,边迫不及待的推荐道:“皇上,老臣推荐上届的武状元陈谦。”      “嗯,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还有谁要推荐?”宗政玉祯巡视帐内所有人。      “皇上,那老臣也推荐一人,此人在北关一战,凭自己的英勇,杀敌无数,虽武功平平。”郭仁清有些不好意思道。      “郭卿不必觉得难以启齿,有杀敌之心必有忠国之志,朕准了。”      “臣推荐的那个人名叫王定义。说实在,其实臣也是有些私心,那王定义在北关时曾出手救过臣一命,故才有此推荐。”郭仁清脸色微红道。      “哈哈哈…”      郭仁清的一番话引来众人哈哈大笑,但都是些善意的笑。      宗政玉祯嘴角微微上扬,“既是郭卿推荐,朕今日就给你一个人情。”      “谢皇上!”郭仁清心中一喜,忙跪下谢恩。      这时,军帐中又传来众将军的哈哈笑声,这让军帐外守兵更加的好奇他们的将军到底在高兴什么。      同时,虎阳关内,在得知大正的大军已在关外二十里初安营扎寨后,苏海召集了他所有的得力幕僚,一起在临时元帅府商议。      苏海虽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但他的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身体甚至比年轻人还健壮,在整个东辰里,没几个是他的对手。儿时曾在道观长大,阅读了不少关于阵法的藏书,故十分擅长摆阵布法。年轻时曾空手赤拳打死七匹野狼而闻名于世,后在东辰以武状元出仕,一路平步青云的做到了东辰天下兵马元帅。      “众将官对此次作战,可有见解?”苏海慢吞吞的问着自己那群幕僚。      “元帅不必担心,我东辰六十万,而大正区区还不到三十万,不为以惧。”一名中年将军直接了当的说道。      余下其他人也赞同的回以点头,完全没看到自家元帅脸色逐渐变差的样子。      “军师,你觉得如何?”苏海忽视其他人的言语,而问坐在自己右手边第一位年龄比自己还要大很多的军师。      “轻敌,必自灭,自大,必自灭。”军师也是慢吞吞的回道,他的身上穿着道袍,手中拿着一把佛尘,留着一把山羊白胡,乍看之下倒也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感觉。他是苏海亲自去道观请来的师叔,法号不滇散人。      “知我者莫张军师也。”这次,苏海展露出了笑容,这才是他最满意的答案。      “那军师有何妙计?”有人不甘的刁难道。      不滇散人斜眼瞄了那个人一眼,“那将军又有何妙计?”      提问的那个人不料会被不滇散人反将了一把,顿时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苏海适时的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道:“长垠,可有遵其教诲?”      “学生自当谨记。”坐在不滇散人对面的章斌,恭敬道,长垠是他的字。 ☆、第 121 章   东辰燕京      古亦贤等人在一家客栈要了三间上等房后,三人便围在古亦贤房间商议如何潜入镇国将军府的事宜。      且说这镇国老将军,乃是东辰三朝元老,年近百岁,在东辰建立之初曾是大正的一名百夫长,后随成建一起起兵造反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东辰建立之后,便被封他为镇国大将军,还准予世袭。既然是东辰德高望众的镇国大将军,那将军府里的守备定不是一般人就能轻易进去。      考虑这一点的古亦贤,决定来个调虎离山之计,由自己充当诱饵,把将军府里的所有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而宗政昭舞和阳颐负责去盗取绿眼狼肝。东西到手后,就放信号,三人再兵分三路各自逃脱,在确定甩开追兵后,再返回客栈会合。宗政昭舞和阳颐听完古亦贤的计谋后,二人皆同意,并绝定天黑之后便立马行动。      是夜,整个大街小巷的住户差不多也全部入睡,到处都是安安静静的。但不同的是,只与外围一墙之隔的镇国将军府,却是一片明亮。一排排手持火把的士兵,正精神抖擞的值夜着,细心的留意着将军府内各个角落里的一切动静。      如此这般森严的戒备,想必既是苍蝇,也难逃这些人的耳目吧,躲在屋檐上的古亦贤如此想到。但即使将军府戒备再怎么森严,她古亦贤今天也要闯定了。拿紧了手中的无双剑,拉起蒙面的黑布,古亦贤猫弯着腰,施展着轻功在屋檐上行走,并故意发出轻微的声响。      耳力甚好的士兵听到头上轻微的响声,抬头一看有个黑影正在上面,立即喊道:“有刺客!”      话音刚落不久,府里巡逻的士兵全部围在屋檐下,三排弓箭手叠成梯状,举起的弓箭一律朝向刺客。      “放箭!”      古亦贤看着密密麻麻的箭如雨般射向自己,一点也不慌忙,用剑鞘挑开箭矢,身子在屋檐上潇洒自如的闪来闪去。      看来弓箭手是派不上用场了,于是几名武功好的士兵飞身上屋檐,将刺客团团围住。      “大胆刺客,竟敢夜闯将军府,今天就让你有去无回。”立在古亦贤身后的士兵喝道,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另几名士兵便挥刀砍向刺客。      古亦贤是何等人也,自然是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只是几下功夫,便他们全部踢了下去,然后自己也跳到院子中,任由他们把围住自己。      “你是什么人,夜闯将军府有何目的!”质问的这个少将,身上的铠甲要比其他的士兵要精致的多,显然是这里的头。他见刺客居然两三下就把自己的部手踢了下来,便知这个刺客的武功非比寻常,眉头也锁得更紧。      “只是听闻镇国老将军有个十分漂亮的孙女,所以就想来看看,顺便尝一尝,嘿嘿…”古亦贤用及其猥琐的语气说道,其用意是再明白不过了。      少将一听,立刻暴跳如雷,喝道:“大胆狂徒,竟妄想轻薄我姐姐,来人!”      “在!”      “把他给我碎尸万断!”      “是!”      士兵一拥而上,纷纷举兵器戈向刺客,或是刺客刚才的那一番话激起了他们的愤怒,所有人都是不要命的乱砍乱打。在他们眼里,小姐乃是千金之躯,一名来历不明的刺客竟妄想沾染,能不让他们生气吗。      古亦贤有些欣赏这群人的护主心态,对他们也不怎么忍心下手,只是用剑鞘打伤他们的腿而已,这样就算是伤了,也不会再有反抗之力。      少将见负伤的士兵越来越多,他的表情也越来越黑,叫身边的副将把府里所有的士兵全调了过来,誓要拿下刺客。      看着四周又窜来越来越多的士兵,古亦贤最近微扬,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于是,她飞身重回屋檐上,朝南面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追!”少将手一挥,带头去追刺客,完全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宗政昭舞这边,和阳颐顺利潜入将军府,二人便寻找绿眼狼的下落,后在马舍旁的一间草蓬里找到。老将军显然也知道绿眼狼凶恶,于是用一个铁笼关起来。宗政昭舞和阳颐悄无声息的杀死四个看守士兵后,便慢慢靠近铁笼。或许是闻到了空气中扩散的血腥味,又或者察觉到有人靠近,原本是躺着的绿眼狼立马站起来,张口就是一声咆哮。宗政昭舞怕这叫声惊动了将军府就不好脱身,眼疾手快的把匕首一掷,锋利的匕首直接割破绿眼狼的咽喉让它来不及叫第二声。等他们挖出肝后,两人就分头各自逃跑。      这边,只顾追着刺客的少将,在听到绿眼狼的咆哮声后,便发觉自己中计了,气的他掉头回将军府。但一切都已晚了,等他们回府看到的,也只是断了气的绿眼狼,那颗肝早就被挖了去。      一股耻辱占尽少将全身,表情也是十分的愤怒,“来人,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擒到刺客!”      “是!”      原本已进入梦乡的老百姓,纷纷被煞气腾腾的军爷给吵醒,说是要抓刺客,便强行进屋搜查。一时间,原本安安静静的大街小巷被镇国将军府这么一折腾,闹得是鸡犬不宁,百姓们也是怨声载道。      至于老将军,在得知有盗贼盗走了绿眼狼肝之后,也是暴跳如雷,当即就下令全城搜捕,并要他们抓到盗贼之后直接就乱刀砍死,可见这老将军是十分珍爱这头绿眼狼。      三人各自逃脱后,便回到客栈会合。回来时,宗政昭舞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装着从镇国将军府里盗来的绿眼狼肝。      “前辈,你这个盒子是哪来的?”古亦贤好奇的问,和阳颐一样,都盯着桌上的黑盒子瞧。      “这个盒子里用了奇特的药物浸泡,能防肝腐化,不过期限只有七日,七日之内,我们一定要赶回天山。”宗政昭舞一脸严肃,看来只要牵扯到她的情人,就是最重要的。      古亦贤也明白宗政昭舞的意思,不过她举起一只手,“前辈,这回我不跟你去天山了,我想去虎阳关。”      阳颐见古亦贤要去虎阳关,也举手表态,“姐姐去虎阳关,我也去。”      宗政昭舞也不挽留,只道:“现下我便要连夜赶路,多谢二位不辞辛劳的陪我寻得良药。”      “前辈马上要走?何不多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也不迟。”古亦贤担心宗政昭舞这样折腾自己,总会出事。      宗政昭舞轻轻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要能救活静心,便是要了我这条命,我也无怨无悔。”      听宗政昭舞的语气,怕是心意已决,古亦贤也不再多说,心中存有一些疑虑,便问道:“前辈,凭你当年的情况,要弄到绿眼狼肝,应不难,为何要等到现在?”      宗政昭舞自叹一声,语中略显无奈,“我知你想知道来由去脉,但此时我也无瑕回答,等静心醒来,我自会去找你,把当年的那些恩怨一一详细告诉你。”      “不、不、不。”古亦贤连连摆手,“是晚辈唐突了,前辈不必如此麻烦,晚辈也只是好奇而已。”      “这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好了,我该走了,告辞。”宗政昭舞向二人辞行。      “我送前辈。”古亦贤言道,和阳颐一起送宗政昭舞至客栈门口。      城门本是五更才开,但宗政昭舞打听到东辰帝十分关心战事,便下令夜晚时分,城门一律不得关上,这也是宗政昭舞要连夜赶路的原因。      北漠这边,如古亦贤那般预测,鲁国公所带的大正的行军在雁南关遭到北漠大肆围攻,先锋泰效臣等人皆受了重伤,鲁国公只得带着残余兵力退守山谷。北漠也趁这个机会,留下一半兵力继续困住大正军队,另一半的兵力则回头再去攻打那些失守的城池。      北漠原本以为这次不但可以彻底覆灭了大正军,也可以要回以前故意失守的城池。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些返回的大军,在半路遭到埋伏。      一群不到三百看似普通老百姓打扮的汉子,在他们行军的路上设下不少陷阱,北漠的十几万大军,便被这些陷阱弄得惨叫连连,死的死,逃的逃,散的散。      而那些设下陷阱的汉子,只要一看到有散兵,便一个不留的杀掉。他们身手敏捷,杀了散兵之后,又快速的隐藏起来,不让北漠军找到。他们这样来来往往的,倒也杀了不少北漠军。      山谷那边的北漠军,听到十几万大军在半路遭到埋伏,北漠元帅立马下令再调动五万前去支援。可等这五万大军还没走多久,原本躲在山谷的大正军,突然又集结兵力反攻了过来。如此一来,将军的兵力算是相持平衡,但打起来,北漠军却不如大正军,这也得多亏了鲁国公在训练士兵上花了大心思。      最终,大正二十万兵力战胜了北漠四十万大军。北漠元帅也负了伤,带着他的那些残兵败将趁乱逃走。      事后,鲁国公本想亲自去拜谢那些侠士出手相助,也暗自佩服他们的胆量,区区才不到三百人,竟能将北漠的一半军力军打的落花流水。可奇怪的是,当此战结束后,那些人全都不见了,任由鲁国公再怎么派人寻找,也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第 122 章   明明不久前还是烈阳高挂,为何在下一刻却是狂风暴雨?虽然夏天的天气反复无常也是很正常的事,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但是,此刻的大雨对大正军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为何要这么说?这得从一个时辰前开始说起。      大正军在虎阳关百里外扎营整顿了有将近十多日后,女皇便调遣三万兵力,由先锋带领,在虎阳关城下叫阵。      而东辰军的元帅,在得知敌军已在城下叫阵之后,便派出同等的兵力,点了几名年轻少将为先锋出城迎战。      和北关一战相同,东辰军照样是不堪一击,大正军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四处逃窜。      女皇这次派遣的先锋也皆是些年轻少将,在沙场上难免是血气方刚喜于好功。眼见残余的东辰军四处逃窜,他们便不顾一切的去追,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想要活捉东辰军的先锋,好回去邀功。      然而,让这些年轻的后辈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是东辰军故意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显而易见。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大正军,在不知不觉中被瓦解的四分五裂,他们像盘散沙一样,分别处在东、西、北三个方向。      这个时候,留有一手的东辰军,从城内大规模的涌出,他们兵分三路,和假装逃窜的先锋队前后夹击,分别将散在东、西、北三个方向的大正军给团团包围。      被如此之多的东辰军包围,大正军自然是毫无招架之力,先锋们更是悔恨当初。于是报以必死之心,决定要和敌军拼个鱼死网破,怎料东辰军将他们隔开包围后,就没有任何的动静,这让神情紧张的大正军们百思不得其解。      大正军主营这边,女皇才刚得知派出的三万大军被东辰包围的消息没多久,便收到东辰元帅苏海的亲笔书信。      信上写得十分简略,但足以震撼所有人:两个时辰后,老夫便会下令屠杀他们,以报北关之耻,东辰天下兵马元帅苏海亲笔。      宗政玉祯死死的捏着手里的信纸一言不发,至于其他的将军,也是沉默不语,没人敢说话,整个帐内的气氛变得死气沉沉。      “传令下去。”宗政玉祯将信纸轻轻放在案桌上,即使那封信已经布满皱折,“步兵五万,弓箭手三万,骑兵七万,随朕出营营救。”      “皇上,万万不可!”      听到女皇居然要亲自去营救被困的将士,吓得其他将军集齐反对。况且只带这么点兵力去对抗东辰六十万大军,皇上此番去,岂不是必死无疑。      “朕意已决。”宗政玉祯起身,一句话就将所有的反对声都压下去。      外面晴朗的天空,渐渐被乌云所遮盖,原来只是轻轻吹拂的风儿,配合着即将迎来的一场残酷杀戮,是越吹越大,就连地上的草儿,都不禁折了腰。      虎阳关这边,苏海带着亲信部将同站在城楼上方,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些被围困的大正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悦的表情。      “马上就要下雨了。”苏海捋着白胡子,仰望着漫天乌云的天空。      站在苏海右手的不滇老人,抬起眼皮斜眼看了他一下后便又磕上,道:“师侄可是担心那大正的女皇不能如预料的前来救他们的士兵?”      “不。”苏海将目光移至比自己还要年老的不滇老人身上,“师叔的计谋,侄儿从不怀疑,既然师叔说大正女皇会来,那必定就会来。”      一道急速的闪光一闪而过,接着便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如苏海所说,天空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      对于苏海的奉承,不滇老人不应也不理,只是磕着双眼,一副瞑思的样子。苏海也不恼,将目光移至被困的大正军。岁月留下的皱纹,几乎覆盖住他的双眼,使人看不到那眼睛底下一闪而过的阴狠。      雨下的很大,使沐浴在雨中的士兵几乎是睁不开眼睛。本是有些重的铠甲,在沾满雨水之后,变得更加沉重,使得那些被困的大正士兵,士气更加的低迷。      “驾~”      东辰派出的侦察士兵骑着快马进入城里后,即刻解下背上的信筒交给传令官。传令官一拿到信筒,便急急忙忙的上城楼,将信筒恭敬的递给苏海元帅。      苏海打开信筒拿出密报一览,脸上的笑容越加的扩大,“军师果然料事如神,那大正女娃儿果真带着大军来救人。”      “师侄,可以下令了。”不滇老人听到这次消息之后表情没怎么变,反倒是出声提醒苏海开始下一步。      苏海颔颔首,高声喝道:“众将听令!”      “末将在!”      “李虎、李豹、左邯,你们三人随老夫前去迎战。”      “是!”听到元帅的命令后,被点名的三位大将齐声应道。      “朱胜、索哈,你们二人带上十万精兵五里外埋伏,与老夫前后夹击,一举歼灭大正。”      “是!”      “章斌、罗秀。”苏海看向两位最年轻的少将。      “在!”      “本帅希望在本帅凯旋之时,这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位活着的大正士兵。”      “轰隆芦”      苏海的话才刚落,天空响起一道巨大的雷声,听起来是那样的刺目惊心。      “是。”章斌和罗秀毫不迟疑的应道,即便那是一场屠杀。      雨一直在下,原本是一条平坦的大道,因下雨的关系变得坑坑洼洼。即便是如此,女皇所率领的大军,依然是保持阵型的在雨中行进,直至到了虎阳关下才停步。而那里,东辰元帅苏海,早已带着大军恭候多时。      双方对峙了许久之后,东辰那边走出了一位骑着棕色宝马的中年将军,他就是苏海麾下的部将之一李豹。      李豹一来到两军中央,就粗鲁的喝道:“喂那边,爷爷乃是苏海元帅的部将李豹,你们哪位龟孙子可有胆量过来挑战!”      面对东辰军的嚣张,大正这边只是很安静,大约过了有半刻,李豹想要再说些难听的话时,大正首排的队列中一名手持银枪的少将骑着坐骑走出队列。      少将和李豹保持了一定距离后,在马上拱手客气道:“康慈安,前来应战!”      李豹见对方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而且一副瘦弱的样子,脸上竟是不屑的表情,“你们大正的男儿都是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吗?难怪马上就要灭亡。”      康慈安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斜持着银枪,面无表情道:“那就试试看,驾!”      李豹见康慈安骑着马冲过来,手中的银枪也刺了过来,拿起大刀向侧一挡,二人便开始战起来。      如此紧密的大约战了有几十回合,二人才分开,不过位置已经倒反了过来。      李豹气喘吁吁的盯着离自己不远的康慈安,几十回合下来,李豹已经知道不能再小看眼前的少将了。从一开始都是他挨打的份儿,对方每次攻过来都是又快又狠,而且还是招招带劲,李豹也是勉强能应付的过来,如今右手已渐渐的感到麻痹,手心甚至渗出血迹。      至于康慈安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从一开始为了给敌人制造身心恐惧,他是使出浑身的劲拼命的进攻,也累得直喘气。而现在,是最后的致命一击,他更要集齐万分精神,不然躺下的便是他。      双方喘息的期间,两军的气氛也因二人变得越加紧张,天空的闪雷也不停的闪着响着。      李豹和康慈安互看着对方,各自举起手中的兵器,用力一夹马肚。      “呀!!!”      “锵—”      如闪电般一闪而过,双方回到自己原来的阵营,尔后是一片宁静,除了雨声。      “哗啦—”      李豹的身体缓缓的从马背上跌落,倒在水坑中,大量的血从腹部涌了出来,渐渐染红了水坑周围。      “喝—喝—”      大正军见我方胜利了,高兴的齐声高喝,士气瞬间高涨无比。      “弟弟!”李虎无法置信自己的弟弟居然会输,而且还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愤怒的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过去杀了康慈安,但被身边的同僚拦了下来。      苏海看着士气高涨的大正军,脸色越发的难看,厉声道:“摆阵!”      “怎么突然下起了这么大的雨。”同古亦贤一同在破庙里躲雨的阳颐,很孩子气的抱怨道。      古亦贤用树枝拨了拨火堆,道:“你没听过天有不测风云,我们能有地方躲雨就已经不错了。”      “可是…”阳颐还是有些不高兴,“它干吗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就在我们快要到虎阳关就下,真是气死人了。”      “呵呵,别抱怨了,鸡都快烧焦了,快点拿起来。”古亦贤乐呵呵的催阳颐把火堆架上的烧鸡拿起来。      “哦。”阳颐听话的拿起叉着烧鸡的树枝,放在鼻前闻了闻。当闻到烧鸡的香味之后,脸上不愉快的表情也一扫而光,“哇,真香。”      古亦贤看着阳颐伸手就要去扒鸡腿,忙提醒道:“哎,小心烫。”      “哦。”阳颐心不甘情不愿的缩回手。      古亦贤无奈的笑了笑,把手里的树枝扔进火堆里,起身来到破庙门口望着外面下雨的天空。      也许是就快要到虎阳关了,所以即使外面雨下的特别大,古亦贤喜悦的心情依然不减半分。已经等了三年,在多等一会也没关系,等雨停了,就可以马上赶路到虎阳关了,古亦贤如此想到。      阳颐见古亦贤站在门口发起呆了,好奇的走过去,“姐姐,你在想什么啊,想的那么入神。”      “在想,雨什么时候会停。”古亦贤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是吗?”阳颐扒下一只鸡腿递给古亦贤后,自己也扒了另一只鸡腿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他一边吃,一边还天真的问,“姐姐不是曾经说过五年后才能见到祯儿姐姐,那为什么还没到五年姐姐就可以见到祯儿姐姐?”      这话听着有点绕口令的感觉,不过古亦贤还是能听懂阳颐话里的意思,她咬了一口鸡腿,道:“因为我想祯儿姐姐了,所以就可以提前去找祯儿姐姐。”      “嗯…我还是不明白。”听不懂的阳颐可爱的摇了摇头。      “等你…谁!”正和阳颐聊天的古亦贤,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气息,表情一严,喝道。      “教主、柳小姐,是属下。”一身湿透的金风从破庙上头飞了下来,一脸焦急的走进破庙。      “怎么了?”阳颐问道。      金风没有回答阳颐,而是看着古亦贤,“柳小姐,出大事了。” ☆、第 123 章   在一条满是泥泞的官道上,古亦贤冒着大雨不顾一切的挥鞭急驰。紧跟在后的阳颐和金风,从未见过紧张成这样的古亦贤,心中更是对那位大正女皇充满了好奇。   雨逐渐变小了,古亦贤也终于到达了驻扎在虎阳关外的大正军营。虽然祯儿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古亦贤还不至于冲昏了头单独去救人,而且金风也说过,东辰军只是把她们困在阵法里,所以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因此她现在要做的是马上找到陆羽雪,然后再商量救人。   “这里是军营重地,你是什么人!”   面对挡住自己去路的守卫兵,古亦贤从怀中掏出令牌,“速带我去见世子妃。”   守卫兵见令牌上赫然写着“靖王”二字,忙收起兵器,低头应道:“是!”   主将军帐里,陆羽雪正和其他几名留下来守营的部将商议救女皇的事,忽听帐外的士兵禀报军外有人求见。众人以为是敌军派来劝降的使臣,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传见。”陆羽雪正色道。   “放心,我不是敌国派来的使臣。”随着声音的响起,一名浑身湿透的女子立在军帐门口,看样子是特意赶来的。   “你…”陆羽雪诧异的站起身,“古亦贤!”   “好久不见,羽雪。”古亦贤慢步走进帐内。   古亦贤的突然出现,虽然让陆羽雪吃惊不已,但只要仔细想一想,也就说的通了,能够让古亦贤如此不辞辛劳的赶来,除了女皇还会有谁。   “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必须马上去救人。”古亦贤看着陆羽雪等她作决定。   陆羽雪明白古亦贤的意思,看着满堂部将,正色道:“传令下去,留下三千精兵驻守大营,余下随我去救驾!”   “是!”   路上,陆羽雪和古亦贤简单的分析战况,并道出女皇受困的阵法名叫迷魂绝阵,是苏海借用迷魂阵法加以改良。   “那这个迷魂绝阵,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阳颐忍不住好奇问道。   “原来的迷魂阵,是呈回字形,里层以弓箭手为主,外层摆以骑兵待命。迷魂阵讲究的是速度和防守,敌人一旦被困在其中,不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面对固守如铁的迷魂阵,都很难脱围。而苏海的迷魂阵,加用了药草。”陆羽雪解释道。   “药草?”古亦贤诧异的停下手中的马鞭。   “对。”陆羽雪也跟着停下,“而这些药草均以曼陀罗、苏瑾子、罂栗、大麻…”   “等等、”古亦贤突然打住陆羽雪的话,“这些药…都是能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难道…”   ”   陆羽雪微微颔首,续道:“没错,苏海利用雨天,点燃了药草,让其烟雾和雨水相混,而人一旦误食了这种雨水,就会产生幻觉最后神志不清。”   神志不清?古亦贤一愣,难道苏海的用意是想让大正军自杀残杀,所以才会没有马上进攻。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古亦贤不敢再多做停留,用力马鞭一挥,行风吃痛的扬起马蹄,如箭矢般飞奔而去。   “等等我姐姐!”阳颐见古亦贤突然驰马而去,赶紧也追了过去。   女皇这边,如古亦贤她们所说,情况简直是一团糟,由于大正士兵在不知不觉误食了雨水,不少的士兵出现了幻觉,导致最后神志不清,遇到人就不分敌我的乱砍乱打。不得已情况下,女皇只得下令但凡出现神志不清的士兵,一律打晕。   因一直找不到士兵突然发疯的原因再加上被困在东辰阵法之中,薛华的心情跟着变得越加急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士兵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砍自己的人?”   宗政玉祯不语,抬头看着来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烟雾,心中隐隐猜到了些什么,转身凛利喝道:“传朕旨意,禁止任何人喝下雨水!”   薛华一惊,“皇上,你的意思的是…”   “你看看那些烟雾,如果朕猜得没错,他们烧了什么东西,尔后利用雨水和与其烟雾混合,这样士兵会在不知不觉中误食入后而神志不清。”宗政玉祯断言道。   “真是阴险。”知道了真相的郭仁清,气的浑身发抖,让自己的部下自相残杀,真是何等的卑鄙。   “唔…”原本正望着不远处烟雾的宗政玉祯,突然感到头一疼,视线也变得不集中,身体燥热难安。   “皇上!”离女皇最近的薛华立马发现皇上状况不对,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皇上,担心道:“皇上,你怎么了!”   “朕…可能…”宗政玉祯觉得头越来越重,视线由原先的不集中变成了模糊不清。   “不好,皇上可能也喝到了雨水…唔…”正说话着,郭仁清突然感到头一疼,出现了和女皇一样的症状。   宗政玉祯咬紧牙关,用力的推开薛华,“雨虽然小了,但还是得想办法升起帐篷,不能再让其他的士兵淋雨下去!”   “可是皇上…”   “快去,这是朕的命令!”宗政玉祯难得的大声喝道,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紧握的双拳使得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是!”保护君王虽说是身为臣子的责任,可君命如山,薛华又不得不妥协,他只得叮嘱段小印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皇上后方才离开。   段小印命人搬了块较为光滑的石块,扶着女皇道:“皇上,你先坐下。”   “段小印,如果朕…失去了意识,记得…把朕打晕…”   “请恕臣办不到。”段小印不等女皇说完,冒违抗圣意之罪当下跪下拒绝。   “也罢。”宗政玉祯并未责怪,或许她早已料到吧,她盘腿而坐,开始闭目运功。   段小印看出皇上的用意,于是解下自己的披风,让两名侍卫高举在皇上头上,算是用来挡雨。   在阵外的东辰各大将,眼见大正军已经出现异常并开始自相残杀,个个都一副恨不得带兵杀过去的样子。只是碍于元帅的命令还没下,他们只得原地待命。   “大帅,可以下令了。”不滇老人打破这份沉静,捋着胡子慢悠悠道。   苏海同意的点点头,转而表情一严,喝道:“众将官听令!”   “是!”   “太子有令,凡生擒大正皇帝者,即封为侯,良田百亩,赏银万倆!”   “是!”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此苏海的一句话,不但使东辰军士气大涨,更将大正皇帝推向了刀尖口。   古亦贤赶到战场时,两军早已开始交战,由于大正军本在兵力上输了一截,又加上不少士兵误时雨水而神志不清,可想而知现在的战况对大正军来说是何等的惨烈。   “祯儿!”看不到祯儿身影的古亦贤,撕心裂肺的朝天大喊,拔出无双剑踢马冲进战场。   “姐姐!”赶过来的阳颐本也冲进战场帮古亦贤,但被陆羽雪拦住。   “我们不能跟东辰硬碰硬。”陆羽雪镇定的说道,“得想办法以智取胜。”   阳颐虽然很担心古亦贤姐姐的安危,但眼前的这位漂亮的世子妃又说得很有道理,他们兵力不比东辰,只得以智取胜。于是打消了冲进战场的想法,阳颐以从未有过的成熟心态等待世子妃的下一步指令。   见阳颐安静了下来,陆羽雪巡视了一周战场,脑中在不断的分析着应对方法,道:“迷魂阵外围皆以骑兵为主,我们先挑四路精兵,以对角的路线扰其阵。顾及到与东辰兵力的悬殊,所以最好能想办法分离他们的兵力,到时候我和桃儿带兵冲进去救人。”   “那我呢?”一旁的杏儿见世子妃没念到自己的名字,急得指着自己问道。   “杏儿、梨儿、蜜儿,你们虽然会武功,但还是原地待命好,等下我们救回皇上,必有用到你们,所以请你们稍安勿燥。”陆羽雪解释道,转而看向阳颐,“阳少侠,迷烟的事,就劳烦你了,带些人毁了它。”   “这个你放心,阳颐自当不辱使命。”阳颐朝陆羽雪一抱拳,便和金风策马而去,去做自己的任务去。   看着阳颐和金风离去后,陆羽雪转身,对将士们严声喝道:“尔等可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众人回以激昂的应答。   古亦贤这边,她凭着体内深厚的内力和曾经学过的《龙吟凤诀》,以一人之力,杀进重围,所过之处,无不成为她的剑下魂。而东辰军,面对如此来势汹汹的人物,当下慌了阵脚。   “怎么回事?”在不远处观察战事的苏海,自然也注意到战场上的异样。   “报!”一名士兵跑了过来单膝跪下,“启禀大帅,有个武艺高强的女人冲进战场,伤了不少我军将士。”   “哦~还有这等事?”苏海听后不慌不忙,双眸紧盯着那抹闪动的白影。   “抱!”这时又跑来了名士兵,只见他单膝跪下后急匆匆道:“不好了大帅,我军突然遭袭,有几十个武功高强的人,不但盗走了其余的药草,还毁了四个火点。”   苏海听完之后,未有任何惊讶之处,而是问身边的不滇老人,“军师,你觉得如何?”   不滇老人目视前方,思量了有半刻,道:“看来宗政玉祯那女娃儿还留了一手,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尽快拿下宗政玉祯。”   “正如我意。”苏海眼神一变,“来人,把本帅的方天戟取来。”   “是!” ☆、第 124 章   耳边,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鼻尖,是浓郁难掩的血腥味,宗政玉祯眉头微蹙,轻轻的睁开眼,印入眼里的,是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侯在一旁的段小印见皇上醒来了,心中一喜,“皇上,你醒了。”   “快带皇上走!”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段小印转身一看,是大将军薛华。只见他的铠甲以及脸上都沾满了泥和血,手中的那把银亮的青龙刀,正毫不留情的砍下敌军的人头。   “大将军,小心后面!”见有名东辰兵企图想要从背后偷袭大将军,段小印急忙喊道。   薛华闻言,向后一仰,险险地躲过东辰兵的突袭。然后侧身一转,快速的闪到东辰兵身后,举起青龙刀狠狠的劈下去,那名东辰兵当场被劈成两半。周边的其他东辰兵,被这场景吓得不轻,愣是不敢再靠前,只能互相面面相觑。   薛华趁这空挡停下攻击,也好让自己喘口气,边警惕着周围,边喊道:“段小印,快点带皇上走,苏海杀过来了!”   “晚了!”带着讥讽的语气,一名近百的老人脚踏他人的头或肩膀飞身而来,手中拿着一把佛尘。   “护驾!”段小印冲到皇帝面前勒令道,直觉告诉她,这个老头子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其他侍卫,在听到护驾二字,都快速的集了过去将皇上护在之中,每个人都警惕的盯着眼前来历不明的老头。   “哼!”老者不屑的冷哼一声,“老夫乃是东辰国的军师道号不滇老人,奉元帅之命,前来擒拿大正女帝宗政玉祯!”   “休想!”段小印恶狠狠的瞪他,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即便自己是死了,也要保护皇上安全离开。   不滇老人捋着白须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中间女皇帝身上,:“就凭你们,简直是自不量力!”   “我大正子民,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来人,拿下敌国军师!”   “是!”   “找死!”不滇老人目露凶光,纵身一跃,手中佛尘如蛇般勒住一名侍卫的脖子,再一扯,只听咔嚓一声,那名侍卫当即气断而绝,接着佛尘又如利器般,竟刺穿了另一名侍卫的胸膛。   段小印脸色一沉,丢了句带皇上走,自己亲自上阵与不滇老人较量。   “皇上,我们赶紧先走吧。”侍卫扶着皇上站起来,焦急道。   宗政玉祯不说话,而是夺过侍卫的剑,飞身冲向不滇老人。正在与他人交锋的不滇老人,察觉到身后有一股浓重的杀气,凭着本能,身体上跃,两手抓着佛尘头尾,擦剑而过。   段小印见皇上不但没走,反而冲过来和敌国军师对战,吓得直冒冷汗,这皇上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怎么跟天下人交代啊,“快,护着皇上!”   “是!”得到命令的其他侍卫,再次冲到皇上前,一字排开的将皇上护在身后。   不滇老人冷冷盯着大正女皇,“宗政玉祯,老夫佩服你的不怕死,但是,今天这里所有的大正军,都将和你一起陪葬!”   “朕,绝不会让他们死!”宗政玉祯沉色道。   “哈哈哈…”闻言,不滇老人哈哈大笑起来,轻蔑道:“我东辰虽在北关吃了败战,但兵力依然雄厚,你何来的自信还大言不惭。”   “你错了!”宗政玉祯毫不畏惧的迎上敌国军师犀利的眼神,“只要朕还活着,就一定不会让他们死!”   “是吗…”不滇老人面上虽淡然,明明将是败寇之人,却还能有这种他人都无法拥有的自信,这让不滇老人莫名的火大。原本只是想要生擒大正女帝,而如今看来,这个女人,留不得。   “皇上小心!”段小印发觉敌国军师身上的杀手越来越重,忙慎道。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只顾着戒备敌国军师的时候,却忽略了背后有一人正悄悄靠近。   正在杀敌的大将军薛华,由于一直在担忧皇上的安慰,所以时不时的趁空挡朝皇上那里看,自然注意到那个危险的人物,“皇上,小心后面!”   听到薛华的叫喊,宗政玉祯快速转身,一剑刺死那名企图想要偷袭自己的敌国副将。   “小心!”   就在宗政玉祯正要收剑时,耳边响起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接着,她感到腰间被人圈住,双脚也脱离了大地,随着那人一起翩翩飘起。   熟悉的拥抱,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即使已经过了三年,宗政玉祯从未忘过。她没有抬头去看那个抱着她的人,只是松开了手中的剑,两手紧紧的揪着那个人的衣袖,额头轻轻地靠在对方的臂膀上。   至于这个抱着女皇的人,正是一路杀进来的古亦贤。待二人落地站稳后,古亦贤心有余悸的重重呼吸了几下,然后再回头望向女皇原本站的地方,只见那块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立着数几十只箭矢。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幸亏来的及时赶到,一边又在暗骂东辰军卑鄙无耻搞暗算。虽然自信凭祯儿的武功能够轻松躲过这些箭,但心里还是害怕,所以才会拼了命的冲过去抱走祯儿。   调稳了呼吸,古亦贤微笑的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温柔,轻轻道:“祯儿,已经没事了。”   没有回答,没有抬头,甚至动都不动,宗政玉祯始终保持着那个动作。尽管如此,古亦贤还是感觉到了怀中人儿那几不可闻的颤抖,这让古亦贤唇边的笑意瞬间凝住,整个人宛如遭到晴天霹雳般,脑中一片空白。   是眼泪,即便她现在浑身是湿透的,但她能清楚的感受的到祯儿滴落在自己臂膀上的泪水。因为那眼泪是那样的,那样的滚烫,烫到了她的肌肤,也烫到了她的心。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古亦贤加重双手的力道,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像是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不让中间留任何一点儿的空隙。   雨开始停了,周围的一切已经不关她们的事了,这一刻,她们只想紧紧的彼此拥抱,只想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以及闻着只属于彼此的气息…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这么长,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也不得不回到残酷的杀戮现实中。   “贤…”声音略带沙哑,宗政玉祯温柔的唤着这三年来只出现在梦中的人。或许她现在还是不敢相信吧,居然在沙场上见到了最心爱的人,所以开口叫着那个人的名字的同时,伸手轻摸着那张熟悉的脸。   “嗯…我在这…”古亦贤抬手复上对方的手背,笑着回答。   “你怎么哭了…”指尖磨娑着对方脸上的泪水。   “没有…”嘴上这么说,但喉咙间发出哽咽的声音出卖了她。   “是吗…”宗政玉祯嘴角微微上扬,放开了手,拉低对方的身子,与她额对额。   “没有,就是没有。”还是嘴硬的不承认,但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般,越流越汹,任她怎么擦,都擦不干。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轻轻煽动眼帘,两道泪水顺着脸颊缓缓落下,宗政玉祯嘴角颔笑的看着对方那双清澈的眼眸。   “咳!”   一声不合时宜的干咳声,打断了两人的二人世界,古亦贤和宗政玉祯齐刷刷的看向那道声音的主人。   “呃…”段小印被看得一头冷汗,只得尴尬的扯了张笑脸,“那个…皇上,臣已经尽量不让敌人靠近你们了,但是…是不是想想办法,士兵损伤已经越来越多了。”   段小印的话,瞬间提醒了刚刚沉浸在二人世界的古亦贤和宗政玉祯,两人对望了一眼,环视周围的战况,情况确实如段小印所说不如乐观。大正军的不少士兵在先前由于误食了雨水损了不少兵力,如今东辰军来势汹汹,我军苦于难挡,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兵败如山倒。   “放心,再厉害的阵法,也有突破口。而回形阵的弱点,就是边角的四个连接点,羽雪已经带兵去切断这四个连接点,只要我们里应外合,便能杀出重围。”古亦贤胸有成竹的说道。   “但是…”段小印面露难色,“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兵力。”   “放心,我有办法。”古亦贤笑得一脸诡异。   这样的贤,让宗政玉祯有种不好的预感,柳眉不由的微蹙,用命令的口吻道:“我不允许你冒险。”   古亦贤笑了笑,不可否认,“祯儿,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可是…”   “不用可是,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别无他法。”古亦贤不等祯儿再说什么,有意避开她的目光,四下寻望,“咦,那个老头呢?”   段小印哧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你救了皇上后,那老头就跑了。”   跑了?奇怪,他不是想置祯儿于死地吗,怎么一看到我就跑了呢,古亦贤觉得其中定有古怪,她朝天空大喊了一声,“阳颐!”   “来了。”空中几个人影翻过,阳颐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出现在古亦贤面前,笑嘻嘻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回来啦。”   古亦贤笑了笑,抬手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别玩了,你们几个,保护好皇上,我还有事要办。”   “办?办什么事?”阳颐好奇的问。   “当然是…擒贼先擒王。”    ☆、第 125 章   把祯儿托付给阳颐等人保护后,古亦贤便只身再次杀进战场,和上次不同,这次她没有选择骑马,直接用轻功踏着别人的头或肩膀过去。若有遇到敌兵阻拦,她会毫不客气的挥剑劈过去,而且她所挥下的每一剑都带着霸气十足的剑气,敌兵一旦触到她的剑气,不死也伤。   随着地上躺的尸体越来越多,东辰兵已经怕得不敢再靠近古亦贤,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人,简直是从地狱来的魔鬼。   古亦贤见东辰兵停下攻击,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再与这些东辰兵纠缠下去,只怕是有害无益,而且祯儿的处境也会多一分危险,想到这一点,古亦贤不敢在多做滞留,飞身离开了这个小战场,继续去寻找东辰的大元帅苏海。   其实寻找苏海并不难,在离开时,古亦贤从阳颐那里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情报,那就是苏海有一把神兵利器,叫做方天戟。传说这把方天戟在东周时期,是由郑庄公手下的一名祝姓武将所有,当年周天子攻打郑庄公,祝姓武将就是凭着这把方天戟杀退了周天子的兵,还用箭射伤了周天子的肩膀。从此以后,这把方天戟就威震天下,使人闻风丧胆,更有夸张之说,这把方天戟能开山劈地,所向披靡。后随着朝代更换,这把方天戟也逐渐销声匿迹,就是不知苏海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得到了这把方天戟。   不过对古亦贤来说,既然你苏海有方天戟,而我有无双剑,神器对神器,谁怕谁啊。而且论名声,无双剑可是天下名剑之首,人人都想得到的宝剑,那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当古亦贤在人群中,看到一身银凯闪亮,头发几乎全白,手持方天戟的老头,她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忒!休想靠近元帅半步!”   古亦贤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持剑的手被一块黑布裹住,凭着本能,她在空中一个后翻璇顺势割破了黑布,然后整个人稳稳当当的落地。至于那个坏了古亦贤好事的程咬金,就是不久前还想要祯儿的命可看到自己却跑了的不滇老人。   “老头,你就这么想找死吗。”古亦贤没好气的瞪着那个不滇老人,口气自然是不怎么友善。   “乳嗅未干的黄毛丫头,休得狂言!”不滇老人被古亦贤的话激怒了,脸被气的是一青一红的。   “哈哈…哈哈…”   就在古亦贤要还嘴时,头上突然传来十分张狂的笑声,那笑声几乎覆盖了整个沙场。而且发笑者还是用内力传出,所以声波具有一定的杀伤力,有些功夫底子的人或许可以用内力抵挡,但那些没有功夫底子的士兵,听到后耳朵疼痛难忍,甚至疼得在地上打滚。由此可见,能笑得这么张狂的人,武功绝非在古亦贤之下。   河东师吼,这是古亦贤的第一想法,而且她还辩出发笑的这个人,是个女人。不过,古亦贤还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不滇老人在听到这个笑声后,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果古亦贤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害怕,害怕这个声音的主人。   过了许久,笑声的主人终于停止笑,古亦贤只觉头上一阵风拂过,便看见一位中年女道长立在自己和不滇老人之间,手中也拿着一把佛尘。   女道长先是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滇老人,才笑容满面的说道:“张三,几年不见,听说你做了大官,当了别人的军师了。”   女道长的笑容看似人畜无害,但古亦贤明显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温随着女道长的笑急速下降,要不然她为啥看到了不滇老人的身子明显僵住了。   “哪…哪里…”不滇老人及其不自然的回道,刻意避开女道长的目光。   闻言,女道长眼神一冷,周身渐渐泛起杀气,“所以,你就设计欺负我徒弟。”   “呃…”不滇老人无言反驳,就这样和女道长僵持了有半刻,他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那笑显然没多少底气,听起来倒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碧游,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我选择了东辰,自然要帮东辰夺得天下。”   碧游?古亦贤一听到碧游二字,脑中就想到碧游老禅这个人,她该不会是祯儿的师父吧,不会这么巧吧?   “好!好!很好!”碧游老禅连声说了个三个好,但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看来这不滇老人真是惹怒到了她,“张三,你先祖乃是大正的开国军师,其后代更是一直效忠于大正,如今怎么却出了你这个不孝子孙。不但助纣为虐,还教唆他人举戈大正,你想毁了你先祖辛辛苦苦帮宗政家打下来的江山吗?”   “住嘴!”不滇老人被碧游老禅说得满脸通红,脸也变得狰狞起来,“自古有哪个王朝最后不是落得亡国下场,他宗政家能有今天,是他们自己混庸无能造成的。不错,昔日先祖确实替宗政家打下江山,当了大正的开国军师。但我不同,我要天下人都知道,我张家可以让宗政家坐享天下也可以让他们失去天下。等我帮成家夺得天下后,成为新朝代的开国军师,到时候还不是一样名垂千古。”   “你那是遗臭万年。”古亦贤很不客气的吐糟了他一句。   “你!”不滇老人这会彻底怒了,飞身就要朝古亦贤门面一掌拍过去,但他忘了碧游老禅还站在他们二人之间。   “你的对手是我。”碧游老禅举掌替古亦贤迎上不滇老人一掌,“古丫头,替我保护好祯儿,这老头由我来收拾。”   “是,前辈!”既然祯儿的师父要收拾不滇老人,古亦贤也就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去,因为她的目的是苏海。   两位高手过招,场面当然是轰轰烈烈的,只见他们二人,一会儿在打到天上,一会儿又打到地上,周围万物因他们施放的气流所影响,时不时的发出砰砰响,不少的士兵受波及,命丧在他们的打斗中。   古亦贤咂巴的看着他们打斗,有种在看武侠电影的感觉。不过,她没有继续观看的心情,由于先前自己的大动作,让苏海察觉到自己有危险,所以此刻他身边有不少的部将在保护他,古亦贤可不管那么多,她照闯不误。为了祯儿,即便他苏海有百万大军在保护他,她古亦贤照样杀进去,势必要生擒苏海。   苏海从未见过有如此骁勇能战的女子,先前杀了自己那么多士兵,这次居然还能杀到自己这边来,一直镇定的他,脸上终于露出许惊慌。   “大帅,她的目标是你,还是请大帅先回虎阳关城内,这里由我们来抵挡。”苏海的一名副将建议道。   “也好。”苏海采纳了这个建议,决定撤回城内。并非他贪生怕死,只是想到万一自己真的被那个女人擒住了,到时候群龙无首,只怕形势会因此而变。   耳力甚好的古亦贤,听到苏海要撤回城内,立马停止与东辰兵周旋,提剑飞向苏海。中途有名副将企图要将古亦贤打落,不过在他才跃上空,就被古亦贤一剑劈成了两半,死的更惨。   “保护元帅!”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那些负责保护元帅的东辰兵,在看到副将在空中被一剑劈成两半之后,每个人都害怕的互相推推挤挤,甚至发生踩踏事件。苏海也因此被自己的士兵搞得晕头转向,又不能拿起兵器砍了他们,当真是又气又难受,直到脖子上的冰凉,才让他清醒了过来。   “你…”苏海惊讶的看着脖子上的剑,因为剑的主人是站在他的背后,所以他看不到那个人,但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古亦贤把剑靠近苏海的喉咙半分,“苏元帅,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吧。”   “元帅!”东辰部将见他们的元帅居然被挟持了,吓得很自觉退开,留了点空间。   “你很厉害。”不是吹捧,不是做作,苏海丢下手中的方天戟,由衷的赞道。   “只是运气好而已。”古亦贤只是谦虚的回道,然后看了看周围,屏住呼吸,运起内力,“全部都给我住手!”   声音如洪钟般,带着绝对的威慑,彻响整个沙场。本来还是厮杀一片的沙场,也因她的一句话,大正军和东辰军都停了下来,双方因为一时还搞不懂啥状况而面面相觑。   时间仿佛被凝固,四周也恢复了平静,古亦贤很满意这个效果,她挟持着东辰的天下兵马元帅苏海,一步一步向前走,不管是大正军还是东辰军,他们都很自觉的让开道,所以古亦贤才会如此大摇大摆的走到大正的女帝身边。   “咳!”古亦贤故意咳了下嗓子,然后底气十足道:“东辰军你们听着,你们的元帅现在在我大正手里,谁要是敢动一下,我就在他身上痛一刀!”   如此嚣张的口气,自然引起东辰军的不满,于是有人就跳出来骂道:“放肆!你这个臭娘们,还不快放了我们元帅,不然老子定要你好看!”   古亦贤白了那个人一眼,抬手点住苏海的穴位,左手反手拿着剑,右手朝阳颐摊开手,“阳颐。”   “是,姐姐。”阳颐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恭敬的递给古亦贤。   原本那个张狂的东辰部将,在看到对方来真的,吓得脸都绿了,忙喊道:“别!”   但为时已晚,古亦贤已经拔出匕首,狠狠捅进苏海的大腿上。苏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巨痛,痛得惨叫一声,可身体被点住,他只能一动不动的任由他人宰割。   古亦贤拔出匕首,在东辰军眼前晃了晃,戏谑道:“怎么样,你们谁还想动?没关系,反正你们的大帅身上还有好多完整的肉。”   在一旁观看的宗政玉祯,看到贤的所作所为,表情复杂的看着她。到底是什么,让贤变成这个样子,她不是很害怕杀人吗,为何…为何今日杀了那么多人,却还能镇定自如。   对于身边祯儿异样的目光,古亦贤自是有所感受,但她回头看祯儿,装作毫无发现的继续和东辰军打口水战。   “你想怎样?”苏海忍着痛,咬牙切齿道。   “相信苏大元帅是个明白人,我想怎样,你是最清楚不过了。”说到这,古亦贤停顿了一下,而后改用严肃的口气继续道,“退兵!”    ☆、第 126 章   东辰虽已退兵,可接下来的善后工作,让大正军的大夫们更是忙得是不可开交。虎阳关一战,两军虽各有损伤,但大正这边的情况明显更为糟糕。大量的伤员先不说,那些淋过雨的士兵,时间长了不可避免的也受到毒雨的影响,开始出现了发作的迹象。如此一来,大正能战斗的军队更是渺渺无几,故此,女皇便下令加强军营戒备,任何士兵不得擅自进出,若违反军规或包庇者,一律按军法处置。      在夜深人静军营里,随处都能见到士兵或伤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熟睡着,可能是白天的虎阳关一战,真的让他们精疲力竭,所以古亦贤刻意发出脚步的声响,也没有吵醒到他们任何一个士兵。      端着小盘子的桃儿正欲掀开主将军帐,忽听身后有脚步声,转身一看是古亦贤,于是规规矩矩的朝她行了个礼,“古小姐。”      古亦贤看了看桃儿手里的小盘子,上面放在一碗正冒着热气的药,“这是…给皇上的?”      “嗯。”桃儿颔首回道。      “我来吧。”犹豫了一下,古亦贤略带霸道的伸手“接”过小盘子。      从战场回来后,古亦贤和宗政玉祯就不曾独处过,除了在与众人处理事物上,两人偶尔的目光接触,都会被其中一方给刻意避开。到底是怎么了,她们自己谁也说不清,虎阳关的相聚,本是件喜悦才对,可是在喜悦中,她们心中同时出现了某种异样的疙瘩。这个疙瘩,导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隔了条鸿沟,虽近却无法跨越。      古亦贤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可以说是十分的讨厌,所以,在经过一阵思想挣扎后,她选择了去面对。她不想和祯儿处于这样明明是相爱却不敢面对的气氛中,她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祯儿。于是她去了主将军帐,想和祯儿谈谈,恰巧在主将军帐前看到端着解毒药的桃儿,灵机一动,便把送药的活儿拦给自己,目的就是找个借口来缓解谈话气氛。      对于古亦贤擅自把自己的工作给“夺”走的行为,桃儿并没有在意,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古亦贤,直到把对方盯得冒出冷汗,才不疾不徐的道:“那就有劳古小姐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桃儿离去的背影,古亦贤不由的打了个激灵,桃儿盯人的眼神还真是恐怖啊,带着这样的想法,古亦贤掀开帐帘走进主将帐内。      帐内的光线明显要比外头亮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想到主子可能要连夜处理政事的缘故,所以贴心的侍女在整个军帐内点了不少的蜡烛。      埋首在堆积如山奏折之中的宗政玉祯,在闻到了那令人皱眉的药味,以为是贴身侍女送药来了,所以并未抬头。等送药的人离自己很近了,才发觉不对,这个人的气息…宗政玉祯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      “…”      “…”      古亦贤没想到祯儿会猛地抬头看着自己,着实是吓了一跳,于是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和祯儿就这么对视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宗政玉祯的心情其实是复杂的,她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贤还会过来找自己,这只会让她更加的愧疚。能够再次相聚,本该是喜悦的,可自己,却做出了伤害贤的事…      看着祯儿露出了那悲伤的表情,古亦贤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将盘子轻轻搁在桌案上,拉起祯儿有些冰凉的手,柔声道:“来,祯儿。”      古亦贤拉着祯儿来到床榻边坐下,双手扶着她的双肩,神情严肃道“祯儿,如果你再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我会难过的。”      “我…对不起。”宗政玉祯无言反驳,最终能说的,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我不需要!”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祯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心疼。      宗政玉祯忧伤的垂下眼帘,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伤到了贤,但是,她无法不去介怀,白天那个充满杀戮的贤,都是为了她而变成的。所以,她自责,她愧疚,她难过,她心疼,最后是逃避,她不敢直视贤那双清澈的眼眸,甚至不敢面对。      “贤…明明是个很善良的人。”宗政玉祯喃喃自语的说,声音轻不可微。      古亦贤捧起那张消瘦而略显苍白的脸与自己额对额,“不,比起我,比起任何人,最善良的,其实是祯儿。明明不喜欢血腥,明明不喜欢勾心斗角的政治,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做。因此…在得知那三万士兵将要被屠杀的消息,即便实力与东辰相距太大,可祯儿你,还是想要去挽救那些人。”      “我很差劲吧。”泪水从美丽的双眸中流出,凝聚在鼻梁上,“明知是陷阱,却还要搭上更多人的性命去救他们。”      “对,很差劲,真是差劲透了,差劲到我差点就失去了你。”古亦贤紧紧的抱着祯儿,“如果我连你都失去了,那我就是最差劲的那个人。”      “贤…”      “以为了你的名义为借口而去堂而皇之的杀人什么的,我说不出。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从未放弃过我们的爱,我一直在努力着,只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与祯儿携手到老。不仅是我,祯儿不是也在努力吗?”      “嗯…”带着浓重的鼻音,宗政玉祯应道。      “所以啊…”古亦贤拉开两人的距离,目光坚定道:“我还是最初的我,祯儿也还是最初的祯儿,只是我们未来的路注定要比别人残酷,也许会以牺牲更多人的性命为代价,才不得不隐藏了那个最真实的你我。”      “那样的我们,是不是很自私。”宗政玉祯抬起左手轻轻抚摸着古亦贤的脸颊。      “没错,但我…就是不想放手啊。”      “我也一样。”宗政玉祯回以相同的答案,眼中已看不到任何的忧伤。      听到这样的回答,古亦贤笑了,然而,在这逐渐带点暧昧的气氛中,她却突然说了句煞风景的话,“那个,祯儿,是不是该喝药了。”      听到喝药,宗政玉祯那好看的秀眉不由的微皱,然后似在作思想斗争一般,良久才吐了字,“苦。”      虽然自己也明白中药确实不是一般的苦,但是祯儿啊,你这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想着,古亦贤忍不住再次抱住祯儿。      “贤?”      古亦贤放开了祯儿,起身柔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然后不等祯儿问原因,就走出帐外。      四下巡视了一遍周围,古亦贤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几个,我已经忍你们忍了很久了,我数三下,再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一…”      结果,古亦贤连二都不用数了,几个偷听者乖乖的现身,阳颐、段小印、蜜儿、梨儿、桃儿、杏儿、王定义以及大将军薛华。      古亦贤叹了一声,有些无力道:“大将军,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有空听别人‘聊天’。”      “哈、哈哈…”薛华尴尬的干笑了几声,“哎呦,老夫今天砍敌人把腰给闪了。”说着,扶着自己的腰一副痛苦的模样,“不行了不行了,老夫得去休息休息,古小姐,这几个家伙就交给你了,老夫先走了。”      我说,你那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行为,真的像是闪了腰的人吗,古亦贤翻了翻白眼,转而严厉的看着剩下的偷听者。      阳颐是第一个被吓得忙指着身边的段小印,急急辩解道:“是她先偷听的。”      “不是我。”段小印举着双手道,“是桃儿先偷听的。”      此言一出,所以人立即瞪着段小印,段小印被瞪的一阵恶寒,忙改口道:“我们是一起的。”      “呃…”在场所以人,都有种额头冒着一滴冷汗的感觉,这理由…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好了好了,都回去休息吧,白天打了那么久的战,你们都不累吗?”古亦贤不想在跟她们扯下去,只得站出来打圆场,让她们都各自回军帐休息去。      看着其余人都回去了,唯独她的学生王定义不肯走。古亦贤知道王定义想要说什么,大概是为了白天的事吧,因此她语重心长得道:“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这次的教训,希望足够给你一次启蒙。”      “但是老师…”王定义扑通就跪下,深深自责道:“如果我能劝劝他们,皇上就不会为了我们而冒这么大的险。老师,我对不起你,明明在老师离开之前就答应过老师要好好保护皇上,可是…我不但没做到,还让皇上…”      古亦贤拉着王定义起身,“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对了,这几年来,你和其他同学还有联系吗?”      “有,大家都等着老师回去呢。”      听到这句话,古亦贤顿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拍了拍王定义的肩膀,“回去早点休息吧,老师还有事要做。”      “嗯。”王定义应了声,朝古亦贤微微鞠躬一下后,就回自己的军帐。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古亦贤来到军需处讨了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返回,不过,在半路上,她却遇到了一位让她意想不到的人。虽然那个人背对着,但她还是能一眼认出。      “香辰?”古亦贤试探性的唤道。      被唤的人想也没想的转过头,在看到对方之后,她不由的愣住了,过了许久才轻轻叫对方,“姐…”      “真的是你!”      香辰微微一笑,“嗯,是我。”      古亦贤走前几步,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香辰,“有三年没见了吧。”      “是啊。”香辰笑着回答,转身跟旁边的一名老大夫吱了声后,便和古亦贤一起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坐下。      可能是太久没见面了,又或许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等过了许久还是没人先开口,于是香辰就先问起。      “姐,最近好吗?”      古亦贤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面对香辰,她心中很是愧疚。自三人结拜之后,明明是作为姐姐的她,却从未去真正的关心过香辰和珋云,每次都是绕着自己的事情转,甚至自己有困难时,都是她们无私的出手相助,这样的姐姐,她真的是不配当。      “没想到会真的在军营里遇到姐,芮馨的推测真的是很准。”香辰不是没察觉到古亦贤情绪低落,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但她不想看到古亦贤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用着无比轻松的语气说道。      “芮馨?她也跟着来了?”古亦贤有些惊讶,然后想起很久之前从阳颐某个手下听到的一个的消息,那就是中书令家的千金在迎亲的路上离奇失踪的事情。那个时候她确实很是担心,于是让阳颐派人去差了下,只是在得知其中真相之后,她就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些都是她的那群学生的杰作。      “是的。”看样子老大也知道了当年的事了,香辰如此想到,然后继续说道:“我们是一路跟着皇上的大军来到这里。”      “那你们和皇上羽雪见面了没?”      “没有…”香辰低声回道,她不敢见羽雪,怕见了只会更心痛,自己既然选择了芮馨,就不应该和羽雪再有纠缠,否则,她最后会伤到两个人。      古亦贤知道香辰在顾忌什么,但是,芮馨毕竟和祯儿羽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即便情感上做出伤人的事,但她们深厚的友谊是无法改变。于是劝道:“还是和羽雪见见吧,你已经伤了羽雪一次,所以不能再伤她第二次。就算你不见,那芮馨呢?羽雪可是把芮馨一直当作亲妹妹啊。”      一语让香辰无话可说,也许姐说得对,如果我们故意躲避着羽雪,那只会让羽雪更加的伤心。不仅如此,芮馨当年失踪的事情,是该好好给她的家人一个交代了。      “你好好想想吧。”古亦贤没有让香辰马上去和羽雪相见,只是她香辰自己去想清楚了在作决定,毕竟那是她们三个人的情感,即便是姐姐,也无法插手。      “我会的。”      看着香辰如此坚定的表情,古亦贤猜想她可能已经想通了,心中也由衷的感到高兴。她站了起来,“回去忙吧,等事情忙完了,我们姐妹俩再好好的聚一聚。”      香辰也站了起来,笑道:“到时候我会带两个人给你见一见,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哦,是谁?”      “秘密!”香辰作了个嘘的动作。      “好吧。”古亦贤也不多问,“回去吧,记得忙完了要早点休息。”      “知道了。”香辰摆摆手,然后和古亦贤互相告别回去继续干活去。      目送香辰回去后,古亦贤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心情大好的笑着回祯儿的帐篷处。只是好心情在回去看到某人后,立刻灰飞烟灭,脸色也沉下来。      “祯儿!”古亦贤冲过去一把夺过宗政玉祯手中的朱砂笔,“身体都这样了,怎么还这么不要命,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喝药!”      宗政玉祯先是被古亦贤几乎用吼的语气,吼得是一愣一愣的,但听到喝药,她的表情变了变,“苦…”      “呃…”古亦贤无语了,这女皇大人怎么这么怕苦呢。于是摊开手中的东西递到她面前,“苦的话,有这个。”      宗政玉祯盯着古亦贤手里的东西看,要不是她的脸色因中毒而变得苍白,不然那表情肯定是十分可爱。      “蜜饯?”       作者有话要说:总之,俺对不起广大读者... ☆、第 127 章   “对。”看着祯儿一副好奇的表情,古亦贤笑着靠过去,将药端起,“来,把药喝下。”      虽不情愿,但宗政玉祯还是乖乖的喝下药,药的苦,简直把眉头都拧成川字。不过还好,这种苦没有持续的太久,古亦贤拿了块蜜饯放到宗政玉祯的嘴角,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盖过了药的苦。      “怎么样,好吃吗?”古亦贤轻声的问。      祯儿颔首回道:“嗯,不过,这个真的是蜜饯吗?怎么和我以前吃的不一样。”      “是蜜饯。只不过蜜饯的种类有很多,你没吃过而已。”古亦贤边回答边扶着祯儿回床榻躺,自己也脱了鞋就这么和着衣物坐躺在床榻上,然后替两人掖好被子,“什么都别想,好好睡吧,等你醒了,我就带你去见两个人。”      “嗯。”宗政玉祯乖巧的应了声,她没有多问,只是在古亦贤怀里找了个较为舒适的位置躺着,然后慢慢的合上双眸,没过多久,就能从她鼻息中听到有规律的呼吸声。      古亦贤抬手轻轻的摸着心爱人儿的脸颊,虽然比起以前,祯儿整个人变得消瘦许多,但是却比以前更加的坚毅。明明只是个比自己大一岁而已的普通女子,却因是君王,而不得不挑起整个江山,这样的女子,真的很让人心疼。      如果一切结束了,古亦贤心中如此承诺着,我就带你离开,给你自由。      或许是因为有自己所爱的人的在身边守护,所以宗政玉祯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以至于到了第二日响午她才醒来。      伏在桌案上写字的古亦贤,听到床榻那边有动静,放下笔走了过去,扶着祯儿坐起来,“醒了?”      “嗯。”宗政玉祯纳纳的应了一声,显然还没完全清醒的样子。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古亦贤体贴的问道,然后伸手放在祯儿的额头上探温,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没有什么变化,这让古亦贤松了一口气。      宗政玉祯摇了摇头,如果说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大概就是睡得太久,身体反而有些浑身无力的感觉。      “我去打盆水来。”古亦贤让祯儿坐好,自己则走出去打了盆清水回来给她洗脸。      桃儿也在这个时候适时的走进来,端着杯子来到女皇面前,等女皇漱口完毕就退出去了。接着就是杏儿和梨儿端着饭菜进来,把饭菜摆好后,两人也很自觉的退出去。      女皇洗漱完毕后,古亦贤就拉着她一起坐下用膳,饭菜很简单,都是着清淡的素菜。二人默默的吃完饭后,古亦贤就带着女皇去找香辰和李芮馨。      “这边。”      古亦贤牵着宗政玉祯来到一间堆满药材的帐篷,里面有不少的大夫们正在忙碌的捣鼓着各种药材。当大夫们看到皇上居然亲临药房,惊讶和激动之外,也赶紧停止手边的活儿纷纷跪下。      古亦贤四下巡视了遍,然后在边角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她走过去拉起二人,把她们带到女皇面前。      宗政玉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二人,她没想到会在军中遇到李芮馨和香辰。她以为二人离开京城后,就不会再相见,如今再次见到,已是物是人非,三年的时间,让李芮馨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不少,毕竟她的脸上已看不出当年的那份纯真。      宗政玉祯犹豫了一下,当道:“最近…可好?”      简单的一句问话,没有多余的修辞,但听到的人却能从中感受到那份关怀。感动的让李芮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古亦贤用眼神示意她们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三人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其他人,皆是赞同。女皇让还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起身,然后牵着李芮馨离开药房。古亦贤和香辰对视了一眼,也跟着离开。      “怎么当起大夫来了?”古亦贤边走边问着身旁的香辰,在印象中,香辰对医术方面应该是一窍不通才对,可刚才看她对药材很熟悉的样子,让她有些困惑。      香辰回以一笑,道:“和芮馨回到太和县之后,就跟着司马先生学医,也许是知道将来会发生战争吧,所以也想为大正出份力。”      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古亦贤暗中感慨,她拍了拍香辰略显消瘦的肩膀,“你长大了。”      这句话说得让香辰很无语,难道我一直都没长大吗?      宗政玉祯听到了身后贤和香辰的谈话,她没想到芮馨居然去学医,眼中藏不住惊讶的看着芮馨。要知道芮馨从小就不喜欢繁琐而又无趣的东西。当年师父也想教她医术,可芮馨死活不学,最终师父也妥协了,不逼她学医,只教她武功。所以听到芮馨跑去和司马迹学医,当然是很惊讶。      李芮馨被女皇这样盯着,也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心中却在暗骂香辰乌鸦嘴,没事干吗什么事都说出来。      宗政玉祯带着三人来到一处军帐前,道:“师父也在军中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嗯。”李芮馨低头轻声回道,已猜到了皇上这是要带自己去见谁。      “进去吧。”看样子,芮馨已知道自己的想法,宗政玉祯也不在多说。      李芮馨迟疑的一下,小声的问:“羽雪…也在吗?”      羽雪二字,让香辰的表情不由的一僵。古亦贤见香辰的表情突然僵硬,心中有些困惑,难道我离开之后,香辰、芮馨、羽雪这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嗯。”宗政玉祯轻点头。      李芮馨回头看向香辰,等着她的回答。而收到芮馨视线的香辰,僵硬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像是霍出去的样子,上前几步拉起芮馨的手迈进军帐。      帐内只有陆羽雪和碧游老禅师徒两人,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正在闲聊的师徒二人。      “芮馨丫头!”碧游老禅在看到是李芮馨,表情既是惊讶又是惊喜。      面对几年不见的师父,李芮馨也眶红了眼,她走了过去,轻轻叫了声,“师父…”      碧游老禅怜惜的抬手摸了摸李芮馨的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简单的两句回来就好,犹如一名慈祥的母亲对出远门而回来的女儿那般关怀,让人的心觉得暖暖的,更是让李芮馨感动不知该说什么好,一头就扑进师父的怀里哭了起来。      等李芮馨哭得差不多了,大家便坐下来一起聊,都是分别了这么多年的师徒四人,当然不是用一言两语就可以说的完。而古亦贤和香辰又完全插不进她们的聊天队伍,姐妹俩只得郁闷的坐在一边看她们聊天。      “姐。”香辰悄悄的靠近古亦贤,小声说道。      “嗯?”古亦贤也靠了过去。      “你猜我昨天碰到了谁?”香辰故作神秘的卖起关子。      “谁?”      “上官乐。”      “上官乐?”古亦贤惊讶的看着香辰,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在这里也能遇到她。      “还有她的姐姐上官伝。”      “唉?上官乐的姐姐?”      “还是双胞胎,我当时还以为见鬼了呢,吓死我了。”      “那她们现在在哪里?”      香辰想了一下,“这个我不太清楚,昨天过来帮忙完就回去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这样啊…”古亦贤低头陷入沉思。      “怎么了?”看古亦贤在想事情,香辰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道。      “只是想起了珋云而已。”古亦贤叹息道,“珋云喜欢上官乐的事情你知道吗?”      香辰点了点头,“虽然我们互不过问彼此的个人感情,但我也知道珋云喜欢上官乐,只是…”      “虽然和珋云接触才一年,但按珋云的性格,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自己所喜欢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珋云和上官乐之间发生了某些事,不然怎么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有可能…”      “喂喂,你们两个,要说悄悄就滚出去,别打扰我们叙旧。”      微愠而又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古亦贤和香辰的谈话,二人被这声音震得是一愣一愣的,完全搞不懂自己说个悄悄话也会得罪人。      “师父最讨厌在聊天的时候,别人在旁边说悄悄话。”李芮馨瞪了眼香辰,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古亦贤和香辰只得乖乖的闭嘴不再说话,暗想着这碧游老禅的喜性还真是怪。      “报!”      外面的士兵一声报,接着人就跑了进来单膝跪下,双手呈上一个用火漆封盖的竹筒,“启禀皇上,靖王派人送来的战报。”      一听是靖王那边的战报,古亦贤率先走过去拿起竹筒,打开了盖拿出里面的信交给女皇。      宗政玉祯速速的浏览了遍战报,眉头也跟着一紧,将信交还了古亦贤,“传来下令,召集所有将官,立马到主帅军帐。”      古亦贤微蹙眉头,拿起信仔细的看了遍,可看完后,她也不淡定了。看着女皇离开,自己也在踌躇着要不要跟过去,可那都是军事机密,自己既不是官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有什么资格参与。      碧游老禅看着古亦贤一脸纠结的样子,有些无语了,这人的脑袋是木头做的吗?她故意干咳了声,走过去,故意吼道:“信都看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还要等祯儿过来请你!”      “啊?”古亦贤愣愣的看着碧游老禅,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二话不说,拔腿就冲出去。      “这孩子,真是替祯儿担心啊。”碧游老禅叹息道。      陆羽雪微微一笑,“师父,古亦贤虽然有时候看起来迷迷糊糊,可对皇上,却是比任何人都用心。”      “是啊师父。”李芮馨跟着附和道。      “行了行了,师父又不是眼瞎,古亦贤有几斤几倆我还不知道。”碧游老禅有点老大不爽,搞得自己好像要拆散了祯儿和古亦贤似的。她把目光转向香辰,那眼神犀利的把香辰吓得直哆嗦。      “前…前辈…”      “你叫香辰是吧,过来。”      “是…”碧游老禅是李芮馨的师父又是前辈,香辰当然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哆哆嗦嗦的走上前。      碧游老禅很满意自己的威望,看着香辰怕怕的样子,把之事不爽的事也一扫而光,重新坐回去,慢悠悠道:“把你对上官乐所知道的事,从头到尾的都给我讲一遍,不得有所隐瞒。”      “是。”香辰表面是恭恭敬敬,心里却是泪流满面,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李芮馨悄悄靠近陆羽雪,小声问道,“羽雪,师父很少对哪个人上心,她这是要作甚?”      “师父大概很喜欢上官乐吧。”陆羽雪淡淡一笑。对于珋云和上官乐的恩恩怨怨,她比任何人都都看得要彻底。如今已过了三年,彼此的心结到底能不能打开,那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第 128 章   南林,一个美丽却又充满神秘和危险的地方,在这里,他们有个特殊的族群,苗族。他们不但擅毒还热衷于蛊术,在他们那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养蛊,就连小孩也懂,蛊和毒似乎已成了他们的全部。      南征元帅靖王,虽有带了十来名蛊师一同随行,也替他们解了不少的险境。但苗族毕竟是蛊术的发源地,在用蛊方面,无人能及。于是在之后的战役中,大正屡遭节败,更是一直被逼退到南北边界境外黎州。苗族毒蛊,不但让大正军损失惨重,就连主帅靖王都身中剧毒命危旦夕,而他,用最后的生命,写了封战报送到虎阳关。      议会结束后,其他将军都退出去了,唯独古亦贤和女皇还就留在里面。一个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整个人像是失魂了般茫然无措;而另一个则是心疼的看着心爱的人,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皇叔…死了…”      半似自言自语,半似说给古亦贤听,宗政玉祯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但,就是这样,古亦贤才更心疼,她走过去紧紧的抱着女皇。      靖王的死,就连古亦贤也很震惊,也无法接受。但是,信是靖王临终之前写的,从南林到虎阳关,就算日夜兼程最快也要六日,在这六日里内,怕是如靖王信上所说,已中毒身亡。对于靖王,古亦贤还是很感激他尊敬他,当年整个朝堂百官都反对自己跟祯儿在一起时,只有靖王没有,如今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有。      “皇叔…”闷闷的声音,却能感受到悲痛,宗政玉祯无声的哭了。      “祯儿…”古亦贤抱紧怀中的人儿,头也跟着大了,靖王一死,必定震惊整个朝野,南征的将士士气也将会受影响,珋云也可能会成为南林的下一个目标。想到有这个可能,古亦贤急了,她小心的放开祯儿,冲到军帐外,“来人!来人呐!”      古亦贤在虎阳关一战,救了皇上和所以大正军之后,她的名声在整个军营变得无人不晓,一些军职高的将官还是认得古亦贤,因此在听到古亦贤的命令,二话不说的走上前。      “大人,有什么吩咐?”      “去,马上去把碧游老禅和世子妃请过来。”      “是!”      “阳颐!”古亦贤对空中喊道。      “来啦。”只听呼的一声,阳颐一个跃身,就出现在古亦贤面前,“姐姐,什么事?”      “去把毒万里找来,我有事找他。”      “好的。”阳颐将两根手指放在口中吹了声口哨。      哨声一落,便有两个穿着黑衣的手下恭恭敬敬的跪在阳颐面前,“教主!”      阳颐摆出气势,道:“叫毒万里马上来见我。”      “是。”二人同时应道,随即一飞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约摸过了有一刻钟,古亦贤请来的人都到齐了,大家都围坐在主帅军帐中,听古亦贤讲述南征的状况。当听到靖王死了,陆羽雪差点没晕倒,还好有李芮馨扶着。      “我想去南林。”待陆羽雪镇定后,她向皇上祈求道。她与珋云虽只是挂名夫妻,但靖王在生前一直待她如已出。靖王已经死了,她更不能让珋云陷入危险。      宗政玉祯当即准许,还拟了份圣旨让陆羽雪也带过去。靖王一死,群龙无首,必动摇三军,当务之急就是安抚将士,而能够出任南征元帅的人选,也就只有珋云了。      见女皇自己将那边的事儿安排好了,古亦贤便对毒万里说道:“毒万里,这次世子妃去南林,你跟着一起过去。在毒蛊方面,你应该懂得。”      “行。”毒万里爽快的答应了,对于一个好毒如命的人,没有理由不答应。况且他毒万里遍布整个大江南北,就除了南林没去过,而且南林自古就是毒最盛名,正好可以去见识见识。      古亦贤像是看出毒万里那小小心思,厉声喝道:“我是叫你去保护世子妃,不是叫你去玩,世子妃要是有什么三场两短的,我把你的小白砍了。”      毒万里一听古亦贤要砍他的爱蛇小白,吓得脸都白了,忙讨好道:“别别!古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世子妃,绝不让别人伤了世子妃一根汗毛!”      古亦贤白了毒万里一眼,决定无视他,她向陆羽雪问道:“南林不比东辰,阴险狡诈的很,去了那边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陆羽雪思索了一番,然后看向自己的师父,“师父,我想请你带个人过来。”      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徒弟想要干什么,碧游老禅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要找谁了,师父这就去把她抓过来。”      “等等。”古亦贤伸手拦住碧游老禅,不可置信道:“抓?你打算用抓的?”      碧游老禅翻翻白眼,也有点不高兴了,“我有那么爆力吗?我就是怕上官乐不肯过来,所以打算用最坏的方法‘请’她过来。”   “呃…”古亦贤那个汗颜,这碧游老禅,也太极品了点吧。      事实证明,上官乐当天晚上,就被碧游老禅点了穴给抗了过来。古亦贤惊得嘴巴张得老大,自此她给碧游老禅做了个定义,只有想得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至于上官乐,被碧游老禅这么一个大岁数的人一路扛着来到军营,当真是又气又羞,脸色也是一青一红的。      古亦贤发誓,她从未见过表情如此色彩的上官乐,她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解开上官乐的穴道,然后快速的闪一边去。      穴道一被解开,上官乐就想直接走人,虽说平常看她秉性淡然,但还是头一遭被人如此对待。气吧又气不起来,打吧对方又是前辈,而且还是救了自己姐姐的恩人。就算对方再怎么无礼,上官乐也不能真的对恩人下狠手。      “上官妹妹,请留步。”陆羽雪见上官乐要走,忙唤住她,她走了过去,略带几分歉意道:“请勿责怪我师父,是我让师父带你过来的。”      上官乐表情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有些疑惑,不明白陆羽雪如此不痕余力的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珋云有危险,我希望你能跟我去南林帮她。”陆羽雪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然后等上官乐的回答。      上官乐愣住了,内心也因陆羽雪的那句珋云有危险而变得不淡定了。“为什么…是我…”      “因为天女宫里,有一个人,比任何人都擅长蛊。”      上官乐眉头微蹙,陆羽雪说的那个人是明君师姐,“你调查过?”      陆羽雪摇摇头,“真正调查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那个对上官小姐上心的人。”      珋云!上官乐想也没想,脑中就自动浮出那个人的面孔,但她又有些不懂,珋云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调查天女宫。      陆羽雪知道上官乐肯定会猜想到是珋云,她侧了个身,与上官乐直视,“想要知道答案,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可是…”上官乐犹豫不决,当年是她放弃了两个人的承诺,伤珋云那么深,她还有什么理由去见她。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吧。”      声音自军帐门处响起,大家随着声音望过去。      “不是吧,真的是双胞胎。”古亦贤瞪大眼,而且穿着和打扮都和上官乐一模一样,简直是从镜子里走出来似的。      上官伝向所有人颔首示意,将视线落在上官乐身上,柔声道:“去吧。”      “姐姐…”上官乐垂下头,心中五味陈杂。      碧游老禅看看上官伝,又看看上官乐,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就那么啰啰嗦嗦的,想去就干脆点,这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卖给你。”      “前辈…”上官乐暗中咬紧牙关,前辈说得对,如果不去的话,肯定会后悔一辈子。于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对上陆羽雪的眼眸,坚定道:“我跟你去南林。”      见上官乐已经点头了,古亦贤也就放心了,趁她们在商议明天行程的事,就只身悄然的离开,回到女皇的住处。一踏进军帐内,果然那位负责的女皇还在忘我的处理政务,古亦贤无奈的叹了一声,而这声叹息也让女皇注意到古亦贤回来了。      “怎么了?”她问。      古亦贤摇摇头表示没事,她走了过去,“别看了,去休息吧。”      “我还不...”唇被古亦贤用食指轻轻抵住,把宗政玉祯要说的话给硬生生的逼回去。      “不要勉强自己,我不希望你身体还没好,就又倒了。”古亦贤极少如此强势,将女皇手中的毛笔都拿掉。      宗政玉祯抓住古亦贤的手,“我不能。”      一句不能,否决了古亦贤的要求,也让古亦贤彻底的败下来,“好吧,我陪你。”      古亦贤搬了一把椅子摆放在女皇身边后坐了下来,抓着自己的袖口替女皇磨砚。      嘴角微微上扬,宗政玉祯什么也不再说,拿起毛笔继续写密函。      夜十分的安静,灯台上的油灯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得响声,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们的工作。能够这样安安静静的相处着,对她们来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端午节快乐。 ☆、第 129 章   东辰自虎阳关一战,军心就开始变得涣散不安,谁都未能料想到,在兵力上远胜于大正的东辰,最后的结果是不赢也不输,简直让天下人看尽了笑话。在沙场上,东辰丢尽颜面,谁知过了三日之后,东辰国内一夜之间突然爆发银票贬低,各地百姓争先恐后抛售官府或钱庄所发售的银票,纷纷抢着兑现银或金银首饰之类有价值的物品,不给就闹。渐渐的,银票在东辰变得一文不值,甚至满大街都能看到数额不小的银票,但却无人问津,有的小贩甚至随便抓起几张用来包馒头卖给客人。最后,由于朝廷没有较好的解决政策,事情越演越烈,黄金价格被抬高,物价也跟着涨,百姓的日子过得那叫心惊胆战的。      朝廷这边,银票一直是朝廷用来敛财的最佳渠道,朝廷想印多少是多少。而现在,看到漫天的银票在飞,震惊了整个朝野,也使朝廷上下陷入了恐慌。谁都知道朝廷近几年大规模的扩张军事已经让银库吃紧了,如今银票被贬的一文不值,这让东辰的财政变得更加空。至于钱庄,更不用说了,朝廷自己都陷入困境,哪还有时间管他们的死活,这无疑又把各个钱庄逼入绝望的境地。      “哗啦…”      几本奏折被粗鲁的扔了出去,东辰帝阴沉着脸。战事已经够让他心烦了,如今国内又发生了这种让人不得安宁的事,任谁都高兴不起来,何况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      “皇上请熄怒。”虽是意料之中皇上会发怒,但众臣子还是被吓到,赶紧纷纷下跪。      “太傅,跟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蓝鸿山直了直腰杆,对于皇帝的盛怒,丝毫未惧,“臣已经查明真相,发现近几年,有人暗中收买了大量黄金白银及各种价值不菲的物品,之类这些东西落到何处,臣就不得而知了。”      东辰帝脸色更加的沉了下来,“你是说,这是有人蓄意已久的陷阱?”      “臣认为是这样,挖空国内金银财宝,不是一时便成,等时机成熟,再制造恐慌,让银票变得一文不值,好达到他们的目的。”蓝鸿山说得有头有理,好似证据已经确凿了般。      东辰帝豁然起身,“传令下去,凡胆敢制造谣言者,一律杀无赦。另外,从今日起,再敢有乱抛售官府银票,一律严惩不殆。”      “是。”      虽然皇帝下了严令,但效果并不佳,非但没抓到可疑之人,反而把民间闹得更加惶惶不安。而一些地方官为了给上级有个交待,最后更是胡乱的抓人,只要自己觉得可疑的,不管你是谁,都抓了再说。于是好好的一条繁华而又热闹的大街,像是避邪似的,个个大门紧关。      靖王逝去之后,珋云的情绪就变得一蹶不振,整天都呆在自己的军帐里不吃不喝。这可把靖王的那些忠心耿耿的旧部下都急得是团团转,这都几天了,靖王的遗体都已经发出臭味来了,可世子爷却什么表态也没有,就这么放着,搞得大家埋也是,烧也是。而最令他们焦急的事,大敌已逼近,靖王又不在了,如今能号令三军的就只有世子爷了,可世子爷又什么都不管,使得军中的士气跟着一蹶不振。      还好,这样的日子没有太久,当看到世子妃的马车缓缓驶入军中,将士们终于忍不住是一阵欢呼,士气也跟着提升不少。      “参见世子妃。”军人都是训出来的,所以当大家跪下行礼时,都是整整齐齐的一排。      陆羽雪下了车,望着那茫茫的一片人,“都起来来吧。”      声音及轻,又不失随和,听在将士的耳里就是特别受用,而靖王的旧部下更是激动直哆嗦,每个人都在想着:世子爷有救了世子爷有救了。      “世子爷在哪里?”陆羽雪轻声的问就近的几位将军。      “还在军帐里不肯出来。”一名老将军回答道。      “带我去。”      淡淡的语气,却又不容他人怠慢,老将军立马引路带世子妃过去。跟着老将军走时,陆羽雪还不忘拉着上官乐一起。      军帐有些光线不足,但就是这样,整个帐内被增添了浓烈的忧郁,而她们要找的那个人,始终不变的坐在床榻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双目失神的望着前方。      陆羽雪从未见过这样的珋云,只觉得心疼不已,靖王的死,对珋云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如果再不叫醒她,只怕她会继续这样沉沦下去。陆羽雪心中无奈的叹息着,她轻轻推了推身边愣神的上官乐,用眼神向上官乐传达意思之后,就命所有人退出去,包括她自己。      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军帐内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上官乐从未有过的紧张,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没有勇气上前,上前抱住那个此刻让自己即心疼又心痛的人。三年了,珋云瘦了很多,曾经的她,是那么那么的无忧无虑,是那么那么的骄傲,可现在,剩下的只是一副失去灵魂的躯体,真的真的很悲伤吧,上官乐心痛的想着。在来南林的路上,她曾经想过很多语言来解释,可愚笨的她,哪里知道当真正面对时,才明白了现实与幻想的差别。      尽管很难,但是,上官乐真的不想后悔,羽雪说这三年来,珋云一直都过得很苦,只因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好她身边最重要的人,于是拼命的努力着。而对于自己当年违背了诺言的事,羽雪说珋云从来没怪过,所以才去查了自己的一切,所以也没有来找自己,因为珋云选择了尊重自己的选择。上官乐也承认,对爱,那年的她不够坚强也不够成熟,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明白,诺言,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许下的,许下了等同于欠下的债,而这债,便就是情债。如果不是珋云那时的无私包容和沉默的付出,也许现在的她还不懂得什么是真爱,所以,她再也不想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她要和珋云说清楚,哪怕是被骂也好打也好。      心中下了决定,上官乐鼓足勇气稳步走到床榻前,这次由我来替你一起承担你所背负的一切,她想着,然后扶着珋云双肩,让她轻轻靠在自己的怀里,轻启朱唇,“珋云…”      声音及轻,好似怕会吓坏怀里的人,但那言中又不失满怀的温柔。也许是上官乐的声音起了作用,上官乐轻微的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一颤,但也只是瞬间而已,珋云的双眸依然还是空洞。上官乐也不急,而是坐在珋云身后,让珋云整个身体靠在自己怀里。      “已经…够了…”上官乐抱紧怀里的人,“你…还有我。”      鼻尖闻到淡淡的清香,好奇在哪里有闻到过;耳边听着那轻轻的诉语,熟悉而又怀念,是谁?珋云的大脑慢慢回想起来。      她想起了在天下第一楼与那个人的第一次相遇,在看到那个人婀娜的身姿,自己就起了贪念,甚至还口出狂言要追她。      她想起了在大街上,看到那个人和另外一名男子在一起时,心中酸楚的很,然后知道两人是有婚姻的人,心中又是疼的很。      她想起了在紫禁山时,看到那个人满身是血,自己是那么那么的心疼、焦急和愤怒,也想起了自己的没用,连抱起她的力气都没有。      她想起了郊外桥下,第一次与她的接吻,是那么的动情和留恋。      一切的一切,她都回想了起来,记忆里的那个人,是那么的清晰。然后,她也想起了父王的死,麻木的心,再次痛了起来。      珋云猛地转过身,用力的抱紧上官乐,“不要走…”      连日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让珋云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但对上官乐来说,已经足够了,即使珋云因为抱得太过用力而把自己勒得生疼,但上官乐毅然的回抱着她。      从珋云的语言中,她感受到了她的无措,所以更加的舍不得放开。      军帐外不远处,由于世子妃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军帐,那些将军们,心中纵使有百般的焦急,但也只得远远的看着。他们实在不明白,按理说这种事应该由世子妃出面才对,可世子妃却让别的女人去和世子爷单独相处,即便再怎么大度的人,恐怕也比不上世子妃了。      就在大家等着里头动静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而这辆马车,正是世子妃乘坐的那辆。      “吁~”驾车的是明君,她把车子停了下来,掀开轿帘,“大小姐,请。”      在明君的搀扶下,上官伝小心的下了马车,走向陆羽雪,“陆大夫。”      陆羽雪看到她们来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给她们安排住处,于是命人去准备新帐篷和酒菜。      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在军中,着实把周围的将士吓坏了,要不是见世子妃淡然自若的和那女子交谈,他们还以为见鬼了呢。      上官伝看向帐篷口处,轻问道:“还好吧?”      陆羽雪知道上官伝是在担心上官乐和珋云,道:“别担心,我相信上官妹妹。”      听了这番话,上官伝也悄悄放宽心,对于陆羽雪能够如此相信自己的妹妹,所以也很感激她,“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楚生日快乐。 由于网络链接不稳定,朋友制作的封面我就不发上去了,大家有空的话到群空间看。 ☆、第 130 章   珋云在大哭一场后,心情舒畅了许多,也不再把自己封闭起来,由于之前的不吃不喝,使得她的身体很虚弱,上官乐赶紧让人弄点清淡的食物送进来。可能是太过疲惫了,珋云一吃完东西,就直接睡着了,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日,而她的那些姐姐姐夫们也从各地匆匆赶来黎州,现在人都在主帅军帐厅坐着。      珋云一听到姐姐姐夫们都来了,赶紧简单的梳洗一番便去找他们,完全忽略了上官乐因为一直守着她而显得疲惫的神情。      珋云的姐姐们在看到消瘦不成样的“弟弟”,难免又伤感的大哭起来,等姐姐们哭够了,陆羽雪让珋云命人召集其他将军到帐内听旨。女皇的圣旨先是对靖王殉国之事追悼,遗体由珋云处理。而王位则由世子珋云继承并封她为征南元帅,所有将领皆听命于她。      宣完圣旨,众人又经过一番商讨,决定先将靖王遗体焚化,等丈打完了再下葬,之后又举行了个简单的交接仪式,等忙完这些,已是临近黄昏,珋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返回了自己的下榻处。      “乐乐…”人未走进帐内,珋云就迫不及待的喊着上官乐,不过当她看到有两个上官乐,整个人愣在门口。虽然三年前有调查过上官乐是为了她的双胞姐姐而离开自己,可等你亲眼目睹了,还是觉得吃惊,因为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才会忍不住盯着她们看。      上官乐见珋云愣在门口,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和姐姐看,顿时觉得是又气又羞,可又不知该如何去提醒这个呆子。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行为过于失礼,珋云略带尴尬的走了过去,语气自然的问道:“乐乐,这位就是你的姐姐吗?”      上官乐和上官伝有些惊讶的看着珋云,毕竟珋云是第一次和上官伝见面,却能不加思索的辩出两人,而且是那么的自然。      倒是有着千金小姐的风范,上官伝很快恢复了神情,用自己的行动替妹妹回答了珋云的问题。只见她朝珋云身子微屈,“民女上官伝,参见靖王。”      “呃…”珋云没想到上官伝会这么客气和见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得讪讪道:“上官小姐客气了,不必如此多礼。”      “谢靖王。”虽都说了不必多礼,但出于良好的教育观念,上官伝还是向珋云谢了恩。      “…”珋云显然很郁闷,上官伝这么客气,真的让人招架不住,她赶紧向上官乐投以求救的目光。      上官乐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拉着上官伝,道:“姐姐,我们走吧。”      珋云一听上官乐要走,立马急了,拉住上官乐,“乐乐,你要去哪?”      “住处。”上官乐简单明了的回道。      “哦。”珋云十分失落的放开手,脑子也顿时明白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如果让上官乐继续就在自己的住处,只怕流言诽语会伤到羽雪,虽然她们其实清白的很。      “吃点东西再忙吧。”上官乐知道珋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于是轻声叮嘱了这么一句,就拉着姐姐走了。      直到上官乐的身影消失在帐外,珋云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照上官乐的叮嘱,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开始处理起荒废许久的军务。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陆羽雪的贴身丫鬟小敏跑来替王妃捎话,说是要和明君小姐研究南林的毒蛊之术,所以今晚不会过来了。珋云听罢,嘱咐了几句体贴的话,就让小敏回去了。      黎州是个很漂亮的地方,也许是地处川河,再加上木林茂盛,因此即便是在夏天,晚上却是十分的凉爽。所以珋云在军务处理的差不多后,就跑到一条小河边散心,      四周很安静,凉风吹在身上让人很舒服,心中也不再那般压郁,珋云于是便在小河的草地躺了下来,一个人静静的望着垂挂在高空的月牙。也许人只要静下心就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过往吧,所以在珋云现在的脑中,想的全都是关于父王曾经对自己的一切,让人觉得刻骨铭心,也让人觉得悲伤。泪,无声的从眼角划落,最后挂在了绿草上,显得那般摇摇欲坠。      就在珋云的第二颗眼泪又要落下来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温柔的替她拭去,几缕青丝因风的吹拂,而轻轻摇曳着。      “乐乐。”珋云抓住停留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坐了起来,原来是自己刚才想得太过入神了,连乐乐是什么时候坐在身边的,她居然一点也不知。      “很疼吗?”上官乐抬手另一只手,放在珋云的心口上。      珋云摇了摇头,“不,已经不疼了,因为乐乐在我身边了。”      一句乐乐在我身边了,让上官乐那颗平静的心,泛起一片涟汲,眼角也渐渐有了湿意,“你怎么那么傻。”      珋云轻轻得将上官乐抱进怀里,“亦贤姐和皇姐为了爱可以彼此等待,我也可以,因为我也不想后悔一辈子。”      “珋云…”上官乐的语气掺杂些许鼻音,“这样的爱,你让我如何回报你。”      珋云笑了笑,将下巴搁在上官乐的脑袋上,“傻瓜,爱情是不需要回报的,如果真要计较起来,谁也还不清。我只希望你下次要离开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不会去阻拦。”      “不会的,这次我哪儿也不去。”      “这可是你说的哦。”珋云露出恶作剧的笑意,她轻轻分开彼此,从怀中拿出一张明显有很深折纹的纸,颇有深意道:“还给你。”      上官乐接过了纸,眉头微蹙,打开了那张纸,在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止不住惊讶的看着珋云。      “知道吗,在收到你的这封信之后,我确实很生气,也很伤心欲绝,本来想把它揉成团烧了,可是…”说到这,珋云握住上官乐的双手,“羽雪帮了我,她说你不是个轻易就会放弃感情的人,如果真有,那也肯定是出了事。听了她的话,我也冷静了下来,于是派人去查了一下,才知道你是为了医治好你的姐姐,才失信于我,所以我不怪你。”      上官乐微微动了动嘴唇,最终从口中道了三个字,“对不起…”      珋云将这三个字当作是充耳不见,继续说道:“也许那时发生了亦贤姐和皇姐的事,让我对感情有了更深的看法,想着,也许大家分开一段时间也好,等一切结束了,再去找你,只是没想到你自己倒是先来找我了。”      珋云最后一句说得及其暧昧,羞得上官乐满脸通红,于是在又气又羞之下,抬手就推了珋云一把。谁知这一推可不得了了,珋云借势,在向后倒的瞬间,用力的拉了一把上官乐,于是毫无防备的上官乐就这样,跟着珋云一起倒下去,然后压在珋云身上。      珋云趁机抱住上官的腰不让她挣脱,痞痞道:“哟,这么快就投怀送抱的,好歹也让我准备一下。”      可想而知,脸薄的上官乐,再次被珋云这句话,引得满脸通红,想要爬起来,无奈珋云抱得太紧,只得一声不吭的压在珋云身上,将脸瞥向别处不看她。      看着眼前尽显女儿娇态的上官乐,珋云忽觉得这样的的上官乐,十分的诱人,特别是那张紧抿的嘴唇,真想亲亲,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脸慢慢的靠近那张诱人嘴唇。上官乐见珋云的脸慢慢的在眼前放大,有些吃惊,可能是珋云眼里透露出的深情感染了上官乐,使得她不由自主得慢慢的闭上眼。      当她们的唇碰上的那瞬间,全身犹如电流划过般,让人颤抖不已。珋云先是只在唇上亲了亲,尔后大胆的将舌头伸入上官乐的口中,缠住对方的那条香舌。如果说三年前那两三次的吻太过青涩了,那现在的这个吻,是充满了欲望,因此才会越吻越深,就连周围的空气中,都染上了一层暧昧的气息。      珋云在封为南征元帅之后,对军队进行统一整顿,使得大军的士气恢复了以往的高涨。军中大多数将官,都是老靖王的部下,如今老靖王被南林毒死,心中难免十分怨恨,所以在珋云宣布要重新出征南林之后,个个都争先恐后的自动请缨,为的是能够替老靖王报仇。已经吃了无数亏的珋云,自然不会答应,她听了陆羽雪的建议,培训了几支轻功较好的小支队,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对抗南林军。      就在珋云的大军准备对南林进行反攻之势,女皇这边已经连夺二关,大军也已直逼太城。或是虎阳关一战,让东辰三军士气下挫,因此在兵力悬殊之下,智取了虎阳关和寒江关,这也多亏的女皇的师父碧游老禅,尤其是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阵法,取到了重要的效果。      如今纵观局势,除了南林,大正在东征和北征上,都占了有利的局势。女皇也采纳了古亦贤的建议,颁布了天下召贤令,不管贫富贵贱,但凡身怀绝技者,皆可投效朝廷,朝廷定不会亏待。可想而知,此令一贴,各地有志之士纷纷响应,比当年的征兵令还轰动。      寒江关府衙内,古亦贤正躺在屋顶上数着星星数得兴奋的时候,一封信很不客气的拍在她的脸上。虽觉得有些煞风景,但古亦贤并不恼,拿起那封信坐了起来。      “消息打探的怎么样?”古亦贤边问边拆开信。      李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回道:“你自己看看吧,信我没碰过。”      古亦贤闻言,借着月光仔细的阅读信里的内容,当看到里面出现了个诡异的名词,不由的念道:“活死人军?”      李越听了,也不由的蹙眉,光是听这个名词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问道:“你听过这东西吗?”    ☆、第 131 章   古亦贤将信递给李越,那表情,是李越从未见过的凝重,“我们下去,找碧游前辈。”说着,翻身下了屋顶。      李越在未遇到古亦贤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痞子,交的也都是些狐朋狗友,从不为谁掏心掏肺的帮忙。遇到古亦贤之后,就变了,对待事情,学会了用脑子去思考,学会了瞻前顾后,学会了隐忍。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吧,不然怎么会有肝胆相照,李越想着,一边看着信一边跟着古亦贤去找碧游前辈。      碧游老禅在看完古亦贤给的信之后,表情也是相当的差,口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这个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是我派人去查的,然后无意中查到了东辰有活死人军的事。前辈,这活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李越替古亦贤回答了碧游老禅的话,并道出心中的那份好奇。      大家随着李越的问题望向碧游老禅,眼中的热切,看得碧游老禅很不舒服,她故意干咳了一下,道:“关于活死人,我也只听闻过不曾见过。据说要练这种不阴不阳的邪物十分的不容易,须让活人每日食下百门奇毒,养在极寒之地,固十个人中能存活下一人已是奇迹了。成了活死人后,全身都是剧毒,凡靠近他的人,中了活死人身上所散发的剧毒后,会死的很惨很痛苦…”      “等等。”李越唐突的插了一句,“那这些活死人还有思想吗?”      “不会,他们只会像傀儡一般,没有思想没有知觉,更是六亲不认,他们只听命于炼者。而一旦被命令去杀人,他们就会变得很凶残。”      听了碧游老禅的话,古亦贤和李越面面相觑,这也太阴了吧。古亦贤更是想到了二十一世纪时,看到一部恐怖电影,叫那啥生化危机来着。      意识到事态严重,古亦贤低着头沉思着,一方面对这个情报半信半疑,另一方面碧游老禅又说的煞有其事也说了。假如这世上真有活死人的存在,那祯儿肯定是十分危险。      李越见古亦贤想事情想得那么投入,好奇的想知道古亦贤到底在想什么,于是推了推她,“柳贤,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古亦贤抬起头,“去趟燕京,打探一个关于活死人的真实性,假如真的有活死人的存在,我也要有个确切的数目,东辰到底有多少活死人。”      “那我也要去。”      “不行!”古亦贤厉声的拒绝,“这不是闹着玩,况且碧游前辈都说了,靠近活死人就会死,这么危险的事情,我绝不同意!”      李越没想到古亦贤的反应这么强烈,吓得缩了缩脖子,声如细蚊的哦了一声。      古亦贤头大的揉了揉眉心,自从参与了祯儿的战事,就越发的不淡定,只要关系到祯儿或者朋友的安全,她就会忍不住的凶人,让古亦贤感觉越来越讨厌这样自己。      “抱歉李越,我不是…”古亦贤想解释,可嘴里却说不出半个所以然了,于是气妥的离开碧游老禅的房间。      看着古亦贤走了出去,李越越觉得自己很委屈,人家只是担心古亦贤一个人去不安全,才提出要一同前往,可古亦贤干吗凶她,太过分了。      回到住处,古亦贤见祯儿还在忙,便自个儿脱了外套打算先睡。躺了有半响,古亦贤发现,她根本睡不着,只要一想到刚才的失态和活死人的事,更是心烦的床上翻来覆去,整张千工床都被她压的咯吱响。      “怎么了?”一只白皙的手抚上古亦贤微蹙的眉头,试图想抚平对方的不安。      “祯儿。”古亦贤坐了起来,拉着宗政玉祯坐下,“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下。”      古亦贤向宗政玉祯说了关于东辰活死人的事,并说出了她的想法。她打算亲自去燕京一趟,来证实消息的真假。假如东辰真的有炼活死人,也可早一步做准备。      宗政玉祯听完之后,想了一下,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古亦贤立马否则,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东辰的老巢啊,怎么可以让祯儿去冒险。况且这次是去调查活死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更不能带祯儿去。      宗政玉祯早料到贤肯定不同意,也不急,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谁都不要去了。”      “这…”古亦贤被呛住了,瞧祯儿这口气,要么一起去,要么谁都不要去,摆明了不是让人还为难吗。可随即又想了想,即便自己背着祯儿去燕京,可难保祯儿不会偷偷的跟过来,到时候自己不再祯儿身边,祯儿的处境岂不是更加的危险。于是,古亦贤经过再三思考,只得无奈的答应,“行,要带你一起去也可以,但是,你要先答应我的条件。”      宗政玉祯一听贤答应了,高兴的搂住她的脖子,“你说。”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离我半步。”古亦贤被祯儿这样搂着,心里有点痒痒的,但一想到事关祯儿的生命安全,她不得不装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嗯。”宗政玉祯很微笑着轻轻颔首。      “还有,不许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也不许你和陌生人说话,特别是…唔…”      宗政玉祯见古亦贤喋喋咻咻个没完没了,搂着她脖子的那双手稍微用力,封住对方的唇,阻止了对方那令人不满的要求。      竖日,宗政玉祯将军中琐事交由大将军薛华代管之后,带了十几名侍卫,并作了番乔装,便和古亦贤悄悄的离开太城,前往燕京。      离开太城之前,宗政玉祯本欲换上平时出宫穿的白裙衫,但古亦贤不知怎么的,态度强烈的要宗政玉祯穿上男装。宗政玉祯幼不过,只好按古亦贤的要求,着了件绣有雅致竹叶花纹的罗衫。      东辰在连续失去三个城池之后,便下令关闭了所有城池的城门,禁止任何人进出城。如此一来,古亦贤和宗政玉祯想要去燕京,就变得及其困难。好在古亦贤当时点人时,把阳颐也带上,靠着阳颐那群鬼灵精怪的手下,一路上有惊无险的通过了这些城池。到达燕京之后,古亦贤怕人多会引来城里官兵的怀疑,于是将这些人分成几拨,大家各自散开,一旦有情况,就发信号。      和大家解散后,古亦贤就带着宗政玉祯寻了家生意较为普通的客栈。客栈的掌柜和小二见来了对俊俏的男女,而且穿得是锦罗上绸,赶紧热情的招呼这两位有钱的主。在听到二人只要间上房,掌柜和小二便猜这两人肯定是夫妻,于是笑里藏了几分暧昧。      小二带着客人上了楼,拐了两个弯后,来到一间门边挂有天字三号木牌的客房,小二打开客房,请了客人进去。古亦贤大概的看了下房间布置,客房收拾的还算整洁干净,不但宽敞,窗户还是对着街道。古亦贤赏了几个钱给小二,算是表示对房子的满意,顺便让小二送几个菜上来。小二拿到赏钱之后,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连连说了几声好,就出了客房给客人准备酒菜。      古亦贤关上了门,走到桌前将包袱放下,拿起茶杯倒了杯水,给祯儿端了过去,“祯儿,来,喝口水。”      “嗯。”可能是真的很渴,宗政玉祯接过杯子就一口喝光。      古亦贤拿回了空被子,抬起手,抓着袖口轻轻的替祯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我让小二送几个菜上来,你先坐下休息。”      “嗯。”宗政玉祯也抓着自己的袖口帮古亦贤擦擦汗。      “去坐吧。”古亦贤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千工床示意祯儿过去坐,自己则回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二人吃完了饭菜,很快就感到了丝丝倦意,于是脱了外套爬上床休息了。等她们醒来之时,天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白。      古亦贤坐在床沿伸了个懒腰,感觉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她转过头,看着祯儿笑问道:“晚上要不要去逛逛?”      宗政玉祯用胳膊肘撑着自己坐起来,不可否置,道:“也好。”      听到祯儿同意,古亦贤伸长手把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拿下来交给祯儿,自己也抓起衣服开始穿起来。      正系着白腰带的古亦贤,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对还在整理身上衣裳的祯儿贼笑道:“祯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是在度蜜月?”      这要是换作十七八岁的姑娘,准能把小姑娘逗得咯咯笑。可惜对方是祯儿,听了也只是莞尔一笑而已,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祯儿。”古亦贤不满的抓住她的双手,“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话。”      “我知道。”宗政玉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替贤把系了一半的腰带系好,“在来燕京的路上,你都跟我说了好几次度蜜月了。”      “呃…”      古亦贤和宗政玉祯穿好衣服之后就下了楼,在看到大厅里除了在柜台把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的掌柜和打着盹的小二之外,就空无一人。这让古亦贤和宗政玉祯不免的起了疑心,燕京也算是个有名的古都,即便是兵慌马乱时代,也从未衰败过。况且这家客栈地理位置还不算差,生意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差到这种没人的地步。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朝柜台走去。      “掌柜的。”古亦贤喊了一声,打断了正在算账的掌柜。      掌柜在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见是下午来的那对俊俏夫妻,忙换上讨好的笑容,“二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古亦贤环视了下空无一人的大厅,用好奇而又困惑的表情问道:“你们这家客栈,怎么连个客人都没有?”      本来还是满脸堆笑的掌柜,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犹如打了霜的茄子,焉了下来,“还不是朝廷闹的,最近不是打了败战吗,朝廷就下令关闭城门。城门这一关,这外面的人自然就进不了城,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也跟着倒霉。”      “原来如此。”古亦贤恍然大悟,从腰间掏出一俩银子打赏给掌柜,就要带着祯儿出门。      掌柜见她们要出去,鉴于之前收了人家好处,自然是出于好心的提醒客人外面官兵来来往往的不安全,官兵只要看到生人都会抓回去盘问。古亦贤只是淡淡一笑,谢绝了掌柜的好意,带着祯儿出了客栈.    ☆、第 132 章   古亦贤之前有来过燕京,而且还把整个燕京闹得鸡飞狗跳,可眼前的景象,让古亦贤有些傻眼。      一眼望去,整个都城大街冷冷清清,店铺酒肆林立,却都紧闭大门,只有三三俩俩的几摊杂货孤零零的摆着,小商贩的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生气。街上除了几个偶尔匆匆忙忙路过的百姓外,巡逻的官兵却多的让人感到意外,这哪是巡逻啊,简直把都城当成军营了。      古亦贤和宗政玉祯面面相觑,心头充满了疑惑。她们原本想在街上逛一圈,但巡逻官兵走来走去的实在多,这样下去只怕会让官兵起了疑心,于是二人找了处卖粥的小摊贩坐下来。      摊主是对中年夫妇,衣服上打了不少的补丁,虽然穿着寒骖,但从他们的举止和眼神之中,看不出因潦倒的生活而烦。夫妇两人见等了半天终于有客人来了,高兴的忙上前招呼,在看到来的是对俊美的美女,夫妇俩虽然是感到惊艳,但也只是愣了那么一下下而已,两人热情的向客人询问要喝什么粥。      可能是摊主身上有着淳朴的气息,古亦贤对这两人也有些好感,她笑着的向摊主点了两份莲子粥。      等摊主离开之后,古亦贤凑到祯儿旁,小声道:“祯儿,你不觉得这也太诡异了吗?”      宗政玉祯赞许的回道:“燕京的繁华足以和我大正汴京相提并论,如今却这般冷清,看来这燕京城内必定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会不会跟活死人有关?”古亦贤猜测道。      “有可能。”      这时,摊贩夫妇各端着碗粥走了过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二位客官,你们的粥。”摊主端着两份粥放到客人桌前,也许是看到客人在谈话,所以夫妇俩放下粥后就走开了。      古亦贤和宗政玉祯各自看着自己桌前的莲子粥,相视一笑,拿起小汤勺开始吃粥。      粥的味道很不错,正当两人吃的津津有味时,隔壁桌传来金属碰撞的重响,两人遂声望去。有五个官兵围坐在了一起,几把佩刀被随意的放在桌上,然后要了五碗肉粥。      古亦贤和宗政玉祯互看了一眼,各自嘴角噙着他人无法的笑意,然后低头继续慢慢的吃粥。      “唉,你说,这次死了这么多人,会不会是闹鬼了?”略显得有些胖的官兵甲,胳膊肘搁在桌上手掌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问着同伴。      “扯蛋吧你,这时间哪有鬼。”官兵乙不以为意的说道,拿起竹筒里的一只筷子放到嘴里叼着。      “可是…”旁边的官兵丙咽了咽喉咙,好似受到惊吓般,“这五个人死的也太惨了吧,要么掉胳膊掉腿的,要么肚子被捅了个这么大的窟窿。”说着还用手比了下。      “说来也奇怪,”官兵丁摸着下巴一副深高莫测的模样,“连续两天死了五个人,这京城最近的怪事还真多。不久前银票被贬一文不值的事闹满城风雨,如今又来了个什么杀人狂。”      “哎、哎、”官兵戊推了推坐在身边的官兵乙,“听里边的人说,死的那些人,全身都是毒,稍微碰了下,就会死。”      当古亦贤听到这,手中的动作不由的僵住,全身都是毒?难道…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瞎猜了,赶紧吃完东西走人,可别耽误了巡逻。”官兵甲打着圆场让大家鼻嘴,刚好这时,他们要吃的肉粥,摊主给端上来了。      古亦贤放下小汤匙,朝宗政玉祯使了个眼神,掏出几文铜板搁在桌上后,两人默默的离开,目的是朝客栈的方向。      “你看你看,刚才那位小姐长得真好看。”官兵丙有胳膊肘捅了捅坐在左边的同伴,边吃边色迷迷的盯着刚才离开的女子的背影说道。      另外四个官兵顺着望过去,其中一人打趣的说道:“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没看见她旁边的那个小白脸…”      “哇!”走着走着的古亦贤,突然一个踉跄,差点给摔倒,还好身边的人帮忙扶住。      “怎么了?”宗政玉祯不解的看着贤,好好的怎么差点给摔倒了。      “没、没,我们回去吧。”古亦贤极力忍着笑道,和祯儿十指相扣继续往前走。      宗政玉祯饱含深意的看着贤的侧脸,和她保持着同调的步伐,其实官兵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她可是都听的一清二楚哦。      回到客栈,古亦贤和掌柜打了招呼之后便和祯儿回了房。古亦贤特意把蜡烛吹灭,本想拉着祯儿到床上坐下一起商量对策,谁知一转身,有两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吓了一跳,然后出于本能的想要攻击,但被女皇大人叫住。      “贤,她们不是敌人。”      “咦?”古亦贤举起的拳头硬生生的被停住。      蜡烛重新被点燃,古亦贤也看清了两位“访客”。是两个漂亮的女子,古亦贤没见过,不过看她们对祯儿很恭敬的样子,想必是祯儿的手下。      宗政玉祯向贤介绍了她们,方问道:“这是月岚、月翎。”      “古小姐。”月岚和月翎向古亦贤欠了欠身。      古亦贤被月岚月翎这么客气的问候,有些不自然的搓着双手,呐呐的回应道:“呃...呃,你们好。”      “事情办得如何?”宗政玉祯问道。      “奴婢办事不利,请主子降罪。”月岚和月翎齐齐跪下。      “说。”没有责备,宗政玉祯让她们说下去。      “活死人确定有,但属下未能查到具体位置。不过,在东辰皇宫,属下发现有个禁宫十分可疑”月岚如实禀报,      “禁宫?”古亦贤被勾起了好奇心,“那里有什么东西?”      “这个...属下还不知。”月岚略带尴尬的回道。      “这样啊。”古亦贤也不怪,心中却在开始盘算起来。禁宫?看来要亲自去查查了。      宗政玉祯看着在沉思的贤,心中也猜出了大概。嘴角微微勾起,继续问月岚:“东辰这边,事办的怎么样?”      “已经办妥了,银子也已安全运到汴京。主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月岚向主子请示道。      “你们先起来。”      “是。”月岚和月翎站了起来。      宗政玉祯等她们起来后,续道:“北漠和南林那里暂时先别动,朕还有件事要你们去办。”      “请主子明示。”      “劫东辰银库。”      “劫银库?”古亦贤懵了,这祯儿也太强了吧,居然要劫东辰的银库,她没听错吧。      “是。”尽管知道这命令执行起来有多难,但月岚想都没想就应道。      “要一文不剩。”宗政玉祯加重语气。      “是!”      等月岚和月翎离开之后,宗政玉祯和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要夜探皇宫,只有皇宫才能查出一丝线索。      古亦贤也同意了祯儿的看法,祯儿的手下查不出线索不代表她们也查不出。但是,古亦贤不打算用忍者的方式去查探,如果被发现了,就很容易打草惊蛇,虽然她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但不保证来个万一什么的。      东辰皇宫某个阴暗的一隅,一名太监和一名宫女鬼鬼祟祟的在那里探头探脑。      “喂祯儿,没人。”太监转着眼珠子四下查看。      “贤,这样…真的行吗?”宫女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别扭,她扯了扯身上的宫女服。      太监看着身边的宫女,捂着嘴忍住笑意,“很、很好啊。”      一看就知道那人在胡说八道,宫女无奈的叹了一声,走出阴暗,“走吧。”      “是。”太监偷笑着跟了过去。      皇宫的戒备比宫外还森严,古亦贤和宗政玉祯顺着路一直往前走,如有遇到御林军,她们会和其他太监宫女一样,让开路低头站着,等御林军过了她们才继续往前走。            “祯儿,我们这是到哪了?”古亦贤小声的询问。            “虞阁轩。”            “咦,你怎么知道。”古亦贤停住脚,满脸的好奇,祯儿难道来过东辰皇宫?            “喏。”宗政玉祯抬了抬下巴示意古亦贤看上面。            古亦贤顺着往上看,只见上头有块金光闪闪的匾额,上头写着“虞阁轩”三个大字。古亦贤四下望了望,这才恍了过来,原来她们到了皇宫的某处宫殿。            这时,从她们身后传来一道尖嗓子,“大胆奴才,不去做事在这里干什么!”            一听这声音,古亦贤和宗政玉祯心里暗叫糟糕,两人对视一眼,装出一副胆怯的样子,低着头慢慢转过身。            总共有七个太监,其中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公公扯气高昂的盯着她们看,另外六个则是恭敬的跟在老公公身后。            “你们是哪个宫里当差的。”老公公打量着她们。            “回公公,我们是替虞阁轩做事的。”古亦贤抢先回道。            “嗯。”老公公歪着头想看清她们的脸,但她们把头低得很低还是看不到,这可把老公公惹火了,“你们把头抬起来。”            古亦贤愣住了,闷闷道:“老公公,你真要看?”            “废话,咱家让你们抬头,你们就得抬头。”老公公不耐烦了。            古亦贤偷偷斜眼看向祯儿,然后扯了扯她的袖子。            “是。”两人慢慢地,慢慢地的抬起头。            “哇。”老公公被宫女的样貌给吓了一跳,满脸嫌恶,“这宫女长得这么丑,是谁安排她来虞阁轩当差的,这不是要吓着容贵妃吗。”            古亦贤心里乐翻了,来之前她怕祯儿的容貌引起宫里注意,所以特意给祯儿易容了下,那绝对赶得上星爷拍的那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如花姑娘。            “回公公,这是宫里边安排的,我们也不敢不遵从。”乐归乐,但古亦贤还得一副恭敬的样子。            老公公再次瞧了瞧宫女,越看越觉得十分碍眼,回过头命道:“吩咐下去,把这宫女给我调了,调哪都行,就是不要出现在虞阁轩。这要是吓着了贵妃娘娘,皇上怪罪下来,你们谁都不用活了。”            “是。”            老公公举着莲花指摸了摸鼻尖,然后也不再看那丑宫女和小太监,就这么慢悠悠地走了。            等这一帮人都走了,古亦贤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的响亮。            宗政玉祯倒是对笑夸张的笑声无动于衷,好似要等她笑够了一样,站在原地看着她。            古亦贤的笑声,引来虞阁轩内人的注意,一道如莺般悦耳的嗓音从房内传出,“谁?是谁在外面?”            “不好。”听从里边传来的声音,古亦贤赶紧拉着祯儿跑,然后没头没恼的往没人的地方跑。       ☆、第 133 章   古亦贤拉着宗政玉祯跑到一处池塘边停下,两人微喘着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刚才好险。”古亦贤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看着贤一副狼狈样,宗政玉祯不由的笑了,总觉得贤很可爱,即便是狼狈的样子。      等两人差不多喘气够了,宗政玉祯看了看四周,这才发觉这地方有些诡异。没宫灯、没士兵、也没太监宫女,甚至也听不到有任何的虫鸣声,犹如长年未有人住过一般,死寂沉沉。      “贤,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哪。”      “嗯。”古亦贤抬头看着只能依稀辩出的房屋伦廊,“这是地方?”      宗政玉祯不语,因为她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而让她更大的疑惑是,东辰皇宫,怎会有如此荒凉的地方。      古亦贤拉着祯儿朝房屋走去,地上好似久年不曾打扫过,随着两人步伐的踩踏,发出脆耳的嘎吱响。古亦贤单手推开了门,厚重的灰尘随着门扉的推开,四处纷落,两人用袖子捂着鼻子走了进去。环顾了屋内,尽管屋内一片漆黑,但还是很容易看得出这是一座荒废的宫殿。      “快点!”      门外突然响起阵阵急促的步伐声,古亦贤暗叫不妙,急忙拉着宗政玉祯躲藏到大殿上座的后面,警惕周围。      外头的火光,从大门照进大殿内,尽管光线微弱,但也足够让躲在座后面的古亦贤和宗政玉祯知晓了屋内的大概摆设。      “你确定有一名宫女和太监闯进了禁宫?”      “是的大人,有人看到他们跑了进来。”      “搜,把禁宫里里外外都给本官搜清楚,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      “是!”      “还有,搜到人,不要溜活口。”      “是!”      禁地?古亦贤和宗政玉祯暗惊,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居然跑到禁宫来了。然而,不等她们在多想,外头再次响起的对话,对她们来说,更是糟糕。      “大人你看,大殿的门是开的。”      “肯定在里面,搜!”      “是!”      听到御林军的步伐渐渐朝这边来,古亦贤拉着祯儿的手,“祯儿,怎么办,他们来了。”      宗政玉祯抬头巡视了一下大殿内,然后看到在一处墙边上挂着三把剑。于是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取下了其中两把剑,将其中的一把递给了贤之后,方面无惧色道:“杀出去。”      “杀出去?”古亦贤愣了一下,但很快赞同了祯儿的做法,因为她们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两人各持一把剑,在御林军未进大殿之前,她们从殿门两侧各自破窗而出,拔出剑直取两名御林军的命。      御林军可能没想到闯进禁宫的两名太监和宫女竟会武功,一时大乱了方寸,这让古亦贤和宗政玉祯很容易的又干掉了几个。      站在殿口处,一位看似将军的男子,黑着张脸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这已经不是宫女太监误闯禁宫的事了,这分明是有人假扮太监宫女混进皇宫来查探,看来有人已经知道了活死人的秘密。      “大人。”站在将军旁边的几名军官齐齐看向他,等待将军的命令。      “杀!绝不让他们逃了出去,不然死的是我们!”      “是!”      越来越多的御林军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将古亦贤和宗政玉祯滴水不漏的包围住,尽管她们手中的剑幸亏不是铁破烂,也不畏惧东辰的御林军,但她们知道,人越多,就越难脱身,而且万一把成怀安惹来识破了身份那就惨了。      古亦贤靠近祯儿,两人背对背,“祯儿,我们走。”      “嗯。”宗政玉祯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若她的身份被曝光,寒江关就危险了。      御林军的首领将军,见自己的部下死了这么多,却丝毫伤不及她们半分,凭她们两个能混进皇宫的本事来看,绝对不是泛泛之辈,看来,只能用别的方法智取。将军对着身边的士兵悄悄说了什么,那名士兵得到命令,悄悄的离开。      那命士兵离开不久之后,从四面八方涌出一批弓箭手,他们手里的箭头,被点燃了火。弓箭手在数十几丈外迅速的将假太监假宫女包围后,拉开弓势等候命令。      “快走!”看到弓箭手,古亦贤就知道再不走就等着当靶子,于是单手环住祯儿的腰,脚下一瞪,双双飞向房顶。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箭如雨般齐射向两名欲逃的假太监假宫女,而且还是轮番上阵,一拨射完接着下一拨。      稳落在房顶之后,古亦贤松开祯儿,挑开险险射向而来的箭矢,然后双手握剑,将内力灌入手中的剑,整个人跃上半空,对着下面狠狠一劈,“喝!”      “砰—”      “哗啦—”      强大的剑气,把大地震得一阵摇晃,池塘里的水也如水柱般四处飞溅,宫殿上的瓦砾跟着噼里啪啦的砸落。而离池塘近的那些御林军,被水柱击飞的老远,有的砸在柱子上,有的砸在自己的同伴上,有的压在宫殿的墙上。      等一切平息下来,再看看屋顶,早就没有了假太监和假宫女的影子,只有地上那些受了伤的御林军在痛苦的呻吟着。      将军没想到这样都能让犯人逃了,而且刚才的那一击,连他的铠甲都湿透了,气的更是一肚子火,怒道:“还不快追!”      “是!”      也许是打斗的动静太大,周围的宫殿都被吵到,负责宫殿勤务的太监和宫女纷纷站在走廊上朝动静的方向望去,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发生了什么事。      过不了多久,成怀安带着十几名御林军赶到禁宫,看到禁宫狼籍的模样,阴沉着脸,“怎么回事?”      将军匆忙的来到太子爷单膝跪下,“太子,有人知道了秘密。”      “人呢?”      “跑了。”即便知道这么做太子可能会杀了自己,但忠诚的将军还是如实禀报。      成怀安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受伤的士兵,握着的拳头,因主人的过于用力而发出苍白的咯咯响,由此可见拳头的主人有多么的愤怒,犀利的眼眸中,有着浓浓的杀意。      “属下无能,请太子爷降罪。”将军低着头,他知道,太子爷对禁宫的秘密有多么的在意,而他,作为禁宫守卫的首领,不但没把假太监假宫女抓到,还让人给逃了,这责任,怕是难辞其咎。      成怀安深深的呼了几口气,道:“叫宫廷画师把犯人的模样画出来,全城通缉,本宫限你三日之内抓到人。”      “是。”听到有缓和的机会,将军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下了决心,三日,三日之内,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抓到他们。      成怀安心情极差的回到自己的东宫,屁股还没坐稳,就有太监来传话,说是皇上让他去御书房一趟。成怀安心知闹这么大的动静,父皇也一定知道了,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该说的还是要说,于是便让太监带路前往御书房。      东宫离皇帝的御书房并不远,只片刻间便到了。      成怀安只身一人踏进御书房,来到皇帝的书桌前,微微弓□,“儿臣参见父皇。”      岁月的流逝,让东辰的老皇帝越加的苍老,整个头发几乎全盖满了白发,那曾经刚毅的伦廊和有力的臂膀,如秋日的落叶一样,变得枯黄而干瘪。唯独那双半磕的双眼,像是不甘一般,还在闪着耀眼的光芒。      “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禁宫的秘密,已经有人知道了。”      老皇帝沉思着,面上无任何的起伏,过了有半响,他才不徐不慢道:“你打算怎么做?”      成怀安抬头对上自己的父亲,那双和他的父亲一样的眼睛,如静止的湖水,丝毫没有半分的涟汲,“父皇,儿臣想,儿臣的下一步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古亦贤和宗政玉祯有惊无险的逃出皇宫后,外面等候的侍卫接应了她们,然后悄悄的返回客栈。两人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后,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坐在一起讨论今天查探的那些疑惑。      “祯儿,在禁宫的时候,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古亦贤率先开口询问道。      “很静。”宗政玉祯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没错。”古亦贤微微点头,“禁宫里有一座池塘,而现在又是夏天,照里说应该有虫鸣或者蛙叫声,可是,那里却十分的安静。没有宫灯、没有宫女太监、没有御林军,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宗政玉祯的思维跟着贤的话而不断分析,心头渐渐得有了眉目,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禁宫的异常,是否和活死人有关?”      古亦贤点头赞同,“东辰的禁宫,也许就是我们要找的线索。”      “若如此,东辰也太过招摇。”      “我们这次已经打草了惊蛇,东辰肯定会有所行动。”      “那就静观其变。”      “好。”古亦贤微微颔首,也只能这样了,祯儿在燕京的事,绝不能让东辰知道。    ☆、第 134 章   次日清晨,古亦贤和宗政玉祯起了个大早,在简单一番洗漱之后就下楼用饭。也许是晚上出不了门,有的客人憋的慌,比她们还早就起床,人虽不多,却比昨晚空无一人的好。      “哎,听说了吗,昨晚又闹人命了。”      “听说这次死的是三个乞丐,尸体是在城北的破城隍庙找到的。”      古亦贤和宗政玉祯停止了进食,静静的听着隔壁桌三个男人在聊今早又发生的命案。      “而且其中一个死的很惨,身首异处。”      “你说,会不会和上次的一样?”      “有可能。”另外两个同意这个说法的点点头。      “我们回房,小二,结账。”古亦贤从腰中掏出银子放在桌上,两人回了客房。      古亦贤建议要去城隍庙看看,或许有她们想要知道的线索。宗政玉祯赞同了此议,两人离开了客栈,朝城北而去。      街上已逐渐的热闹了起来,恢复了这个古都该有的繁华,比起晚上,那可真是天壤之别。      以往没人去在意的城隍庙,因这次的杀人案,好事的百姓一个一个的跑去围观,即便城隍庙的门口被官兵挡着不让进。      古亦贤和宗政玉祯并没有和那些百姓挤在一堆,她们站在外围观察着城隍庙口官兵的举动。约莫过了有好一阵,几个鼻孔蒙着布双手戴着布套的官兵抬着三个架子出来,用一块白布盖住了尸体。      看热闹的百姓见官兵把尸体抬出来,吓得纷纷让开,大多数人都听说尸体身上有毒,一碰就会死,如此恐怖的死法,任谁也不敢靠得太近。      尸体被白布遮盖,这让古亦贤无法看清死者是不是真如民间所传的全身是毒,于是想了个招,右手心朝下,暗中运气内力,等差不多后,掌心带着劲风朝要经过自己眼前的那具尸体一推,盖着尸体的白布的一角,猛地被风吹起,露出死者的上半身。      “啊—”      人群中发出几声尖叫,有男人,有女人,也有孩子,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名被杀的乞丐的惨样。      死者露出来的肌肤,全部被黑色所代替,他的两眼是张开着,嘴角有着血迹,表情扭曲,似是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他的左胳膊没了,黑色的血凝固在他的伤口上,从袖口断裂的纹路来看,他的胳膊像是被硬生生的扯断。      “果然如此。”看着官兵重新给死者盖上白布,古亦贤想知道的答案,也已有了肯定。      “走吧。”宗政玉祯说道,牵着贤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你不问问我在想什么?”见祯儿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古亦贤顿时有种挫败的感觉,为什么祯儿都不问啊,好似她想什么祯儿都能猜的到。      看着贤孩子的模样,宗政玉祯莞尔一笑,“知我如你,同样的,我也可以。”      祯儿的话,让古亦贤感到深深的震撼,原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她,已是如此的紧密相连,之间的默契与了解,不用语言就能够读懂对方。      “祯儿。”      “嗯?”      “认识你,真好。”古亦贤笑着,反手与她十指相扣。      宗政玉祯看向十指相扣的手,莞尔一笑,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悠闲的走在街上,暂时把一切的烦恼通通忘掉。      街上很热闹,摊贩们个个卖力的吆喝着,交错林立的酒肆也是一片繁忙。古亦贤看着酝酿满目的物品,目光无意间看到一只兔子形的面具,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脑中回想起了昨晚夜闯禁宫禁宫的,画面跳到宫殿,她记得当时她们躲藏的时候,是躲在宫殿上座的后面。那个时候有点紧张,然后不小心碰到了某样东西,那个时候虽然光线不足,但凭古亦贤的本事,她还是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一只死兔子,不仅是一只死兔子,在宫殿的角落里,还有其他的动物尸体。之所以没有马上跟祯儿说,就是因为不想惊到祯儿,也不想让祯儿看到这些东西。      “祯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古亦贤觉得应该要把自己看到的事告诉祯儿,于是就把当时在宫殿里看到的那些动物尸体的事告诉了她。      “如果我猜得没错。”古亦贤顿了一下,“根据我在电视剧里所看到的剧情,和我今天所见到的一切,可以更加的肯定,一定是活死人干的。”      “电视剧?”宗政玉祯从贤的口中听到了个陌生的词。      “呃…”古亦贤都忘了这里是古代啊,她怎么把二十一世纪的东西扯出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支支吾吾道:“其实电视剧吗,就是…就是一本书,对,电视剧就是一本书。”      “一本书?”宗政玉祯越听越不懂,只得继续问:“那它是什么样的书?”      “那个…”古亦贤尴尬的脸都有点红了,天知道她怎么把电视剧说成是书了,这下又得想办法圆说了。于是她的眼珠子转啊转的,大脑也跟着一起转,然后想到了什么,两手一拍,“是一本讲述十万个为什么的书,不管你有任何的问题,这本书都会替你找到答案。”      这下,宗政玉祯更加的感兴趣了,“哦,世间竟有如此奇异的书,我倒是真想目睹一下。”      “唉,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书啦。”古亦贤想结束这个话题,“祯儿,我们去那边看看。“      “嗯。”宗政玉祯也不再多问。      之后的几天,两人安分的呆在客栈,而燕京城闹杀人的事件,却越来越多,连续几天下来,已经死了二十多个,朝廷也没积极查案。燕京,这个原本是酒醉金迷的古都,现宛如阿鼻地狱般的恐怖,百姓们又不能出城,只能心惊胆战的过活着,而且到了晚上,更是无人敢出门。      “啊~无聊啊。”古亦贤呈大字形懒散的躺在床上。      坐在桌旁看书的宗政玉祯,听到贤又在喊无聊,无奈的叹息,放下书,“贤,你可以出去走走。”      “不要,让祯儿一个人在客栈我不放心。”      就是这样,每次贤喊无聊,宗政玉祯都会建议她出去走走,可每次都被贤拒绝,理由就是如刚才所说的,不放心。      “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古亦贤立马坐了起来,作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大声道:“谁!”      “主子,是我们。”      是月岚,古亦贤起身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月岚,不过今日是她独自一人过来。古亦贤请月岚进屋,四下看了一下没异常,便合上门。      “参见主子。”月岚来到宗政玉祯前跪下。      “免礼。”      “是。”月岚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交与宗政玉祯。      宗政玉祯拆开密函,仔细阅览,看完之后,她将密函转给了贤,道:“确定在南郊?”      “是。”月岚肯定的回答,“他们在南郊外造了处地下室,在那里养活死人…”      “等等。”古亦贤打断月岚的话,“活死人是半死不活的人,需要在低温的情况下让身体不被破坏,怎么会在南郊?”      “他们把地下室变成冰洞,每天会有不尽其数的冰块被运到里面去。”月岚解释了古亦贤的疑惑。      古亦贤沉默了,现在有三个疑点让她很不解。第一,成怀安为什么要把这么危险的活死人放在皇宫里,万一活死人失控,岂不是连自己也遭殃。第二,从她那日在城隍庙看到的尸首判断,城内近日频频发生的命案,定跟活死人有关,因为每个死者身上都带有剧毒。他们的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不明白的事,成怀安为什么要这么做。至于第三,则是最关键的一条,炼制活死人的条件十分苛刻,并非是一朝一夕便能成,想必成怀安很早就开始了,且十分保密。祯儿的手下也查了很久也没查到。现在,这么保密的情报,为何突然会被祯儿的手下知道,而且连他们的老巢都找到。      等下!古亦贤脑中突然闪过不好的预感,如果,秘密地下室是有人故意泄漏的话,那第三个的疑惑就完全可以解释。可是,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么,祯儿和我潜伏在燕京的事已经被发现,而对方打算用引诱的方法让我们自投罗网。      古亦贤已经无法再思考,一想到祯儿陷入了危险,急道:“月岚,马上安排护送皇上出城,我们被盯上了。”      月岚一惊,“古小姐,此话怎讲?”      “我们中计了。”手中的密函被她揉成团用力的握在手心里,“成怀安发现我们了,我们必须得离开。”      “古小姐如何知道?”月岚不解,皇上一直是她派人在暗中保护,而且周围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古亦贤是怎么知道有人盯上皇上。      “就凭故意泄漏秘密地下室这件事,我就可以断定。祯儿,马上收拾一下,我们准备离开。”古亦贤扔掉手中的密函,去收拾包袱。      “主子。”月岚自责的跪下,“属下无能,让主子陷入危险,请主子降罪。”      宗政玉祯看了眼正在忙着收拾包袱的贤,弯身凑到月岚耳边低语,声音小到不让贤听到。 ☆、第 135 章   夜,在古亦贤忐忑不安的心情下,逐渐降临,直至深夜。她按月岚所提供的线路,在几位侍卫的护卫下,带着女皇一路小心的避过城内的御林军,躲在南城门附近的一处暗巷。      几人悄悄的观察了下南城门的兵力布置,除了八个守城兵之外,还有三支约有五十人规模的御林军在城门下不停的来回巡逻,身上厚重的铠甲,随着他们来回走动的幅度,发出清冽的相撞声。      “我去引开东辰兵。”一名侍卫自告奋勇的打算过去引开东辰兵。      “等等。”古亦贤伸手拦住侍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不上是什么,有些犹豫不决。      宗政玉祯复上那只牵着自己的手,“不管如何,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一刻也不离开。”      “祯儿…”古亦贤更加的不安,祯儿很少会说这种煽情的话,聪明如她,怎会什么都不知。      “我们出去吧。”      宗政玉祯话刚落,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的火把,强烈的火光,照的古亦贤等人一时不适,忙抬手用胳膊作挡。      “咯~吱—”      厚重的城门,随着两名士兵的推动,发出沉闷的声响。东辰御林军从城外涌进,与之前埋伏在城内的东辰御林军一起将古亦贤等人围住,然后城门重新合上。      在古亦贤下意识的将祯儿护在身后,手中无双剑横在胸前,警戒四周。      “大正女皇既然不辞辛劳的亲临我东辰国,怎可如此匆忙而回。”      声音来自城楼上方,城上的东辰兵点燃了火把,任百呈和成怀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古亦贤等人。      握紧手中的无双剑,果然,东辰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缠。但是,古亦贤冷冷一笑,“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禁宫的那一剑,我就猜到那个人是你,只是没想到,大正皇帝也会跟着你来燕京,故在此等候你们多时了。”任百呈手一挥,埋伏在房顶上的弓箭手立即现身,在冰冷的箭上,燃烧着的火球,如暴躁的猛兽,时刻都在不安份的摇晃着。      十面埋伏吗?古亦贤冷峻的扫视周围,要她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定,要把祯儿平安的送出燕京,哪怕,代价是她的命。      似是看出了古亦贤的想法,任百呈瞥向成怀安。只见成怀安自始至终,目光从未从宗政玉祯身上移开,完全忘了他们的目的。      任百呈无奈的收回目光,重新目视下方,“古亦贤,一万御林军,加上外面的五千,你认为你逃得掉吗。”      剑,缓缓的拔出,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古亦贤仰头直视任百呈,眼中毫无畏惧,“那也得看,你们能不能擒的住我。”      “古小姐,你带皇上走,这儿就交给我们。”女皇的侍卫冲上前,用自己的肉身,将女皇和古亦贤护在中心。      看着和古亦贤坚持不下,任百呈也不好妄下定夺,只得向太子请示,“太子,你看…”      成怀安不舍的将视线移开,转而愤恨的盯着古亦贤,道:“不可伤了宗政玉祯,至于其他人,或可捉,或可杀。”      “是。”任百呈领命应道,随即对身边的一名中年将官嘀咕几句,那名将官听完,朝太子拱了拱手,叫上两名随兵离开城楼。      将官来到离古亦贤二十丈远,喝道:“太子有令,不得伤了大正皇帝,其余人要活捉,若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是!”      军令一下,四面八方的东辰御林军蜂拥而上。      “杀啊—”      “祯儿,抱紧我。”古亦贤一手拦着祯儿的腰,一手持剑杀敌。      “贤,放开我。”宗政玉祯想挣开腰间的束缚,她岂会不知贤的用意,但这样,只会成为累赘。      “别动。”古亦贤更是搂紧祯儿,“别上了他们的当,如果我放开了你,他们会想尽办法的分开我们。”      “贤…”宗政玉祯不再挣扎,仰头看着那张认真的脸,双手环上贤的腰,将脸贴在贤的心口。即便是最危险的时刻,也是你在保护我吗,那么,这次…就让我来保护你。      见祯儿不再挣扎,古亦贤以为祯儿明白了自己的用意,顿时松了口气,更是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杀敌之上。手中的无双剑,在主人灌入真气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美丽而又充满危险,让东辰御林军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敌军虽弱,但在人数上占上了风,不稍多时,便有侍卫一死两伤,而敌军来势又是更加的汹涌。      “古小姐,快带皇上走,快走!”受伤的侍卫,知道自己的命将丧于此,可即便是死,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让皇上平安出城。      古亦贤也心知这样杀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她抬头看向城楼,发现除了任百呈和成怀安身边的十几个士兵外,就只有三三俩俩的站岗兵,这让古亦贤喜出望外。      “祯儿,抱紧我。”古亦贤叮嘱道,随即看准时机,在敌军的长矛刺过来时,她抱着祯儿向上一跃,足尖轻点敌军长矛,借力往城墙飞去。      “放箭!”      “咻、咻、咻—”      带着火球的箭,齐射向古亦贤。古亦贤险险的避过几支,巧妙的利用插在墙缝上的箭,足踏而上,几番之下,稳稳当当的立在城上。      “抓住她们!”      “是!”      “我们走。”古亦贤不想再与这些东辰兵纠缠的没完没了,搂着祯儿,两三步的飞向城楼另一边。      如任百呈所说,城外还有五千东辰御林军,堵住了官道。在古亦贤一出现,城外的弓箭手立即将箭头指向她,与城内的弓箭手不同,他们的箭头上没有火球。      “喝!”城楼上的士兵,将古亦贤和宗政玉祯困在城楼一角。      任百呈拨开士兵,让成怀安走上前,“太子,请。”      成怀安原本是想好言相劝,但在看到宗政玉祯被古亦贤搂在怀里,表情僵住,目光定在古亦贤搂着宗政玉祯的那只手,眼中充满了妒火愤怒的杀意。      古亦贤冷冷的将成怀安的怒气之色收在眼里,像是故意般,将祯儿更贴紧自己,柔声道:“害怕吗,祯儿。”      “没有。”宗政玉祯仰头莞尔一笑。      祯儿的笑容,仿佛给了古亦贤信心,她冷冷看着城外东辰御林军,搂着祯儿纵身一跳。      成怀安见古亦贤带着宗政玉祯往下跳,惊得冲过去想抓住她,却扑了个空。      就在所有人以为,从这么高的城楼跳下必会摔得粉身碎骨而吓得目瞪口呆,古亦贤带着祯儿却泰然自若的落在城外一棵树梢上。那树梢,只要风轻轻一吹,便会摇摇晃晃,现竟能承载的了两个年轻女子的重量。      古亦贤反手拿着无双剑,食指一弯,放入口中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只见不稍多会,远处跑来了一匹矫健的棕马,那马儿,好似通有灵性,冲进东辰御林军里,横冲直撞,有好几次差点被御林军抓到,但都被它巧妙的躲过。      “拿弓箭来。”成怀安扔了折扇,伸出手。      “是。”      很快,士兵双手捧着比普通的箭要大一倍的精弓箭和三只长箭。      成怀安接过精弓箭,上弦拉弓,对准那匹扰乱城外御林军的棕马。      见成怀安要射死行风,宗政玉祯眉头一紧,欲飞身过去阻止。      “我们走。”古亦贤不让祯儿去冒险,搂着她飞向行风。      成怀安手一松,箭如飞,射向行风,眼看箭矢即将射中马头,古亦贤的无双剑及时横入中间。只听见箭头撞在刀身上之后,便失了力道,落在地上。      古亦贤和宗政玉祯跨上马,打转马头,“驾!”      “别让她们跑了!”      “射箭、射箭!”      凌乱的弓箭手再次摆好队形,箭如雨点般再次射向古亦贤和宗政玉祯。好在,马由宗政玉祯骑,古亦贤则负责抵挡这些箭矢和那些碍事的东辰御林军,两人是有惊无险的冲出了重围,将敌军甩在了身后。      就在两人以为脱出险境,岂不知,东辰怎可如此善罢干休,这马儿才没骑走多远,就被东辰事前设好的一根长绳给绊倒。还好古亦贤反应快,抱着祯儿飞身离开马背,免遭了一劫。而行风,虽被绊倒摔了个马仰马翻,尽管右前腿受了擦伤,但很快又站立了起来。      “呼~”      忽然响起了怪异的风声,只见道两旁各有一排削了尖的竹筒在空中朝行风飞射过去。      “行风,小心!”古亦贤放开祯儿,急速飞驰过去,稳坐在马背,将两边的竹筒劈断,再一夹马肚,来到祯儿前拉她上马。      “小心了,这儿也有埋伏。”宗政玉祯从后面搂着贤的腰。      “祯儿也要小心。”古亦贤叮嘱道。      “她们在那!”      东辰派来骑兵营的追兵已追至而来,而带头之人,正是成怀安和任佰呈。      “我们走。”古亦贤用剑身朝马臀一拍,马儿吃痛的扬起前蹄,长啸而去。      之后的道路,不再有任何的阻挠,行风如它所名,跑的十分快,在东辰蜿蜿蜒蜒的官道上,将东辰追兵远远的甩在身后。      “吁—”成怀安停下马,察看了下地形,发现这里的路是以盘形而开,古亦贤与自己便会交接而过,既然抓不到宗政玉祯,那么,他也不会古亦贤活着离开。      打定主意,成怀安便让所有人原地待命,取下背上精弓箭,抽出箭矢上弦,静等古亦贤出现。      古亦贤不知道将有危险在等着自己,尽管已经听不到后面追兵的马蹄声时,但她也不敢再有所松懈,一门心思的想要带着祯儿离开燕京。      对准古亦贤,成怀安施上十成的功力,手一松,箭矢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射向古亦贤。      “咻—”      古亦贤完全注意不到有只箭矢正射向自己,然坐在身后的宗政玉祯却看到了,惊呼一声小心,想也没想将贤压在身下。      “唔…”      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痛,疼得宗政玉祯几乎要晕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声响,古亦贤想勒住马,但被祯儿却不让。      “贤,别停。”宗政玉祯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任何的异样。       ☆、第 136 章   “祯儿,你怎么了?”尽管祯儿的声音里听不到任何异样,可古亦贤的心却慌乱不安,她赶紧勒住缰绳下马。      失去依靠的宗政玉祯,身体软绵绵欲摔下了马,还好古亦贤及时扶住,却也让她碰到了祯儿背上的箭矢,疼得宗政玉祯痛苦的呻吟,一口鲜血,自喉中喷洒而出。      古亦贤瞪大了眼,表情僵硬,扔掉手中的剑,颤抖的将祯儿小心翼翼放平,让祯儿伏在马背上。印入眼帘的,赫然是支半截没入祯儿背身之中的羽箭。      “不!!!”古亦贤歇斯底里的大吼,将祯儿抱下马,跪在地上。      宗政玉祯死死的拽着古亦贤衣襟,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背上火辣的巨痛,红润的脸,逐渐变得刷白。      “祯儿、祯儿,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你说话啊!”古亦贤快速封住祯儿身上几处要穴,然后紧紧抱在怀里,双目一闭,之后又睁开,脸上已是泪流如长河。      “贤…”宗政玉祯的身体开始抽搐,嘴角的血丝,如墨般的浓黑。      “不、不、祯儿、祯儿!”看到黑色的血丝,古亦贤更加的崩溃,是毒,那只射在祯儿背上的箭,有毒。      “贤…”宗政玉祯苍然一笑,松开拽着贤衣襟的手,吃力的摸上贤的脸,“我们…我们回…太城…好吗?”      “好好。”古亦贤连连点头,刚要伸手去抓祯儿摸着自己脸的手,祯儿的手却无力的垂下,人已昏了过去。      “啊—”古亦贤仰天长啸,如悲悯的长曲,在夜幕中回荡,久久不散。      也在这抬头之间,古亦贤看到了对面的东辰骑兵营,看到了成怀安手中的精弓箭。      古亦贤的双眼,死死的,狠狠的,似火般的盯着成怀安,她轻柔的横抱起祯儿站了起来。      “我古亦贤在此发誓!”声如洪钟,不带一丝情感“倘若祯儿有个三长两短,必将东辰夷为平地!”      发下誓言,古亦贤抱着祯儿飞上马,调整姿势,让祯儿面朝自己而坐,抓起缰绳,“驾—”      成怀安未料到宗政玉祯会舍身救古亦贤,心中又气又恨又急,为了致古亦贤于死地,他在箭头抹了毒药,这一箭,只怕宗政玉祯命不久已。      “该死!”成怀安火冒三丈的摔了精弓箭,他不要宗政玉祯死,他不要。      “太子!”一名骑兵骑着快马,来到太子前,下了马跪下,“太子,不好了,宫里突然闯入了一群贼子,他们不但盗走了国库倆银,还放火烧了房子。”      “什么!”成怀安一惊,调转马头,“我们回去!”      “是!”      “驾驾、驾—”      成怀安匆匆赶回皇宫时,大火已蔓延了整个国库,火光更是直冲云霄,卷着滚滚浓烟,照亮了半个天边。      而国库周围,已是乱作一团,在附近宫殿做事太监、宫女也全跑了过来,提着水桶、盆子、能盛水的器皿跑到有井的地方装了水,提着、端着水泼向火点。可大伙烧的太大,灼烫的让人无法靠近,只见不稍片刻间,高耸的房子便轰然倒塌,顿时火星四窜,热浪滚滚,十分骇人。      看着眼前的一切,让成怀安更是怒不可遏,不久前的银票贬值一事已是让国家财政吃紧,如今国库被盗又被烧,简直将整个东辰都给毁了,他还拿什么东西去打战。      “太子。”任百呈拱手道:“这一切来得也太蹊跷了,一定是古亦贤所为,将我们的注意力都集在她身上,好设计偷国库倆银。”      “又是古亦贤!”成怀安现在,恨不得杀了古亦贤,“来人!”      “太子且慢!”任百呈知道太子要回头再次追古亦贤,忙喝住,“太子莫急,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任百呈附在成怀安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      古亦贤马不停蹄的离开燕京城,来到百里外和月岚等人会合,至于那些还在城内作拼死的侍卫,十有□,早已命丧黄泉。      “快!找大夫,帮我找个大夫来。”古亦贤和月岚会合后,迫不及待的要找大夫。      月岚在看到主子背上的半截羽箭,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古小姐,皇上这是怎么了?”      古亦贤扶着祯儿,急道:“先别问,赶紧找个大夫来。”      “前面有个庄子,不妨先去那里。”月岚建议道。      “好。”古亦贤一夹马肚,随月岚前往她口中所说的庄子。      庄子是座没落的庄子,破败不堪,月岚命人找了处较好的人家后,让古亦贤将主子抱进屋子里安顿好之后,替主子把脉。      “是见血封喉!”月岚惊呼,“古小姐,快,速速将箭头取出。”      “怎么取啊。”古亦贤急得团团转,她是门外汉,哪会拔箭,万一不甚,让祯儿伤口加重怎么办。      “我来。”月岚拨开古亦贤,刚要撕开主子背上的衣料,瞥见在场还有其他人,于是将他们遣退去守门,吩咐了月翎去打盆清水后,当用匕首小心割开衣料,只见伤口一片乌黑,且已开始化脓。      “古小姐,拿东西让皇上咬住,免伤舌头。”月岚吩咐道。      古亦贤觉得此言甚是有道理,于是四处翻找能够让祯儿含住的物品,可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心慌意乱的她,干脆卷起自己的袖子,将白皙的胳膊递到祯儿嘴前。      “祯儿,你咬吧。”      宗政玉祯虽已失去了所有力气,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很,“不…我不要…”      见祯儿不肯咬,古亦贤更是心急如焚,奈何她如何说,祯儿就是不肯咬。      这时,月翎端着盆清水走进来,将盆子放置床边的矮凳上,然后拿起挂在盆边的干净白布占了占水,拧干之后递给了月岚。      月岚接过湿布小心擦拭主子背上伤口的乌血,等清理了差不多之后,清水已是变成一盆黑水。      “再去打一盆过来,多拿几块布来。”月岚将手中布满黑血的布扔进盆里。      “好的。”月翎照话去做,端着盆子重新去打清水。      “古小姐,我要拔箭了。”月岚提醒道,她从怀中拿出一瓶红色的小药瓶,打开塞口后放置床沿,然后一手抓着箭,一手轻按在伤口旁并运真气。      听到月岚要拔箭了,古亦贤想也没想,硬是将胳膊塞进祯儿嘴里,半威胁道:“祯儿,你给我听着,我不许你死,你要是死了,我早就马上自杀,然后陪你一起去见阎王,告诉他,我们下辈子还要相爱,还要…”      月岚趁古亦贤在分散主子的注意力,猛地一口气拔出了羽箭。      “唔—”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宗政玉祯下意识的咬住了古亦贤的胳膊。      古亦贤被咬得太突然,虽感到十分的疼,但她没吭声,皱着眉头动也不动,只要能缓轻祯儿的痛苦,即便是要了她整条胳膊,她也心甘情愿。      月岚拔出了箭,一手按着伤口,黑色的血透过指缝四处溢出。月岚慌忙的拿起搁在床沿的红药瓶,拿开按着的手,将红药瓶里的药粉洒在伤口上,阻止了血流。      这药效,十分的极好,宗政玉祯只觉得背上伤口一阵冰凉舒爽,取代了刚才拔箭时的辣痛。      “月小姐,祯儿怎么样了?”古亦贤抓着自己的袖口替祯儿擦掉脸上的汗水。      “水来了。”月翎端着新打来的清水走进来,她按月岚的吩咐,多拿了几块干净的布。      月岚没空回答古亦贤,重新清理主子身上的污血和伤口。等她清理完污血替主子盖好被子之后,方坐下和古亦贤交谈。      “皇上中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还好你及时点住了皇上的要穴,防止毒性扩散,只是…”月岚面露难色的看着古亦贤。      “只是什么。”      “只是,若凑不齐几味解药,怕是活不过天明。”      “那赶紧找啊。”古亦贤发狂似的抓着月岚的肩膀用力摇晃。      月翎见月岚被抓疼了,想上前分开她们,但被月岚示意她不要靠过来。      月岚明白古亦贤的心情,所以并没有挣开,皱着眉头解释道:“其他我还能找到,但有一味解药,着实是千金也难寻。”      “什么东西?”      “五彩冰蝉。”      “五彩冰蝉?”      “东辰的见血封喉不比江湖,毒性十分强,普通的冰蝉是解不了,唯有五彩冰蝉才能解的了,而且这五彩冰蝉对愈合伤口有极大的帮助。”月岚解释道。      “那哪里能找的到,我马上去找。”      “天山。”      听到天山二字,古亦贤整个人呆住了,双手松开了月岚,“天山,又是天山,这儿离天山相隔千里,我上哪里找去。而且,祯儿活不过天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古亦贤十分悔恨,自责的拿拳头击打着房柱,口中不断的呓喃着怎么办,即便拳头都被打得破了皮,出了血,也不见有所停。      “贤…”轻如细蚊,宗政玉祯努力的想要撑起身子,可刚才取箭之时,已将她最后一丝力气抽去,莫说撑起身子,就是动一下,都没力气。      祯儿的声音,唤回了古亦贤几分理智,她忙跑过去,跪在床边,紧紧的抓着祯儿的手,“祯儿,你还有哪里不舒服,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揉揉。”      宗政玉祯扯了扯嘴角,努力的挤出笑容,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半丝痛苦,她动了动干燥疼痛的喉咙,“这样…就…够了…只要…贤…没事…”      月岚和月翎对视了眼,二者默契的退出房,将门带上。      “你怎么那么傻啊,我不怕痛的,也百毒不侵,那箭要射就让它射,你何苦要舍身替我挡。”一想到祯儿活不过天明,古亦贤更是肝肠寸断,眼泪滴滴落下。      “不要…胡说…”长久趴着,让宗政玉祯着实难受,说话也累的很,她顿了顿,缓了口气,方续道:“那箭…分明…”      “别说了。”古亦贤见祯儿说话都如此艰难,不忍再让她难受下去,将头深深埋在床单上,不停哽咽着。      宗政玉祯费力的抬起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贤的头发,“答应我…要好好的…活着…”      “不要,我不要。”古亦贤抬起头,摇了摇。      “贤…”宗政玉祯有些生气,想要劝劝贤,不料忽遭人从背后点了穴,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第 137 章   古亦贤一心只关心着祯儿,有他人靠近竟都未察觉,等祯儿被点昏了,方警觉过来,起身欲还手,却被对方钳住。      “是我。”      古亦贤听着声音觉得很耳熟,她转过身,在看清了来人之后,十分惊讶,“昭舞前辈,静心前辈。”      宗政昭舞放开古亦贤的手,从腰间掏出一颗红色小药丸,交与她。      “这是续命丸,可保七天不死,若要她活的长点,你每日用内力替她逼毒,这样,毒性就会发作缓慢。”宗政昭舞解释道。      古亦贤一听是神丹妙药,急忙喂入祯儿口中,但祯儿此刻被点昏,无法吞下,她只得用点穴之法,让祯儿硬吞。在亲眼看到祯儿吞下了续命丸,古亦贤不由的送来口气,她忙向宗政昭舞拱手谢道:“多谢前辈相救。”      宗政昭舞摆了摆手,“你帮我救活了静心,这是我欠的,况且…”她看了眼被自己点昏的宗政玉祯,“她是我的子孙,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古亦贤闻言,才恍然大悟祯儿是昭舞前辈的后代子孙,昭舞前辈帮祯儿,也是于情于理,于是,她也不在多说。她看了看趴在床上的祯儿,眉头紧蹙,心中盘算了番,向宗政昭舞求道:“前辈,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何事尽管说来,即便办不到,我也定会替你到。”宗政昭舞爽快应道。      “前辈言重了,晚辈想只是想劳烦前辈去太城帮个忙。”      宗政昭舞乃是何人,岂会猜不出古亦贤的用意,而此事确实只有她能办得到。虽然她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正始皇,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打来的江山就此断送,于是便颔首默许。      古亦贤见昭舞前辈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也算是了了桩她所挂念的事,道:“多谢前辈。”      “相必你还有其他事要办,我就不多待了,我和静心会等着你平安带...祯儿回来。”宗政昭舞看向自己的子孙,面露怜爱之色。      “一定。”古亦贤保证道。      “那是最好。”宗政昭舞转身搂住爱人的柳腰,“我们走吧。”      静心朝古亦贤轻点螓首示意,温和道:“孩子,天无绝之路,切莫乱了自己的心。”      这是古亦贤第一次听静心前辈对自己说话,只觉得静心前辈言如莺,煞是号听,连忙应道:“多谢前辈好言相告,晚辈定谨记在心。”      静心轻轻一叹,对搂着自己的人儿道;“我们走吧。”      古亦贤目送此二人从舍房小窗离去之后,唤了月岚进屋,“你且派几个人到庄里找找看有没有文房四宝。”      “好。”月岚应道,便出去叫人到庄里找文房四宝。      约莫了半刻,很快便借来了文房四宝,虽然东西看起来破旧,纸质也极差,但能在这座落魄的小庄里借到已是不错了。      古亦贤摊开了纸,磨了些墨之后,便坐下开始写书信。她一共写了五封,然后将它们交给了月岚,叮嘱道:“这些信,请务必亲手交到信上所写的人。”      “是。”月岚接了信,便出了房屋,去差办古亦贤所交代的事。      该办的事乙全部办号了,古亦贤来到床边,轻轻的将散落在祯儿额前的几缕青丝撩开,柔声道:“祯儿,等你休息够了,我们就去天山。”      “唔...”像是回应般,宗政玉祯呓吟了一声,表情及其的痛苦。      “祯儿。”看着祯儿痛苦,古亦贤心如刀割,恨不得立马飞到天山,抓了那五彩冰蝉替祯儿解毒,但这些都只是她的空幻想而已,她无力的脸再次埋入难闻的床单之中。      宗政珋云听取了陆羽雪的建议,训练了几支精锐小队,对南林军不断的进行声东击西的骚扰,让南林军白日休不得,晚间睡不得,受尽疲乏之苦,使其士气大挫之后,再由明君协助,即便是兵力悬殊之下,每逢作战,也能化险为夷旗开得胜。在连续的夺回原先老靖王打来的城池之后,大正南征军的下一目标,便是南林五大城之一的曲靖城,于是他们便在城外五十里开外安营扎寨,打算休整一番之后再做战术。      南林自古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山峦重叠,树林茂盛,适合了各种各样奇珍异兽的繁衍,以及稀有的植物草药。宗政珋云就提议去山林里狩猎,她原本想带上官乐陆羽雪她们一起去,但陆羽雪拒绝了。      陆羽雪念及近日战况连连,军中药草需求极大,而朝廷的补给也得好几十日才能送到。若南林突袭,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便打算趁此次休整,带些人上山挖药。      宗政珋云从未拒绝过羽雪的要求,但此次不同,南林山上尽是豺狼虎豹毒蛇毒虫的十分危险。可羽雪是为了军中将士着想,倘若她不答应,岂不是辜负了羽雪一番好意,实在是让她很为难。      看着珋云很为难的样子,上官乐知道她的顾虑,便拉着明君走过去,道:“王爷无须担忧,此次上山,有我和明君师姐相陪,定不让羽雪姐姐受半点伤害。”      “这...”宗政珋云想了想,“也好,这军营着实闷的很,你们几个一起,我也放心。等下我派人跟着保护你们,你们千万不要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言罢,宗政珋云果真去调离了支精兵,让自己的亲信项浩和刘吉带着,并嘱咐他们一定要保护好陆羽雪她们的安全。在安排妥当之后,宗政珋云方带着近五百的骁兵率先上山狩猎。      大军在短暂的休整三日之后,宗政珋云召集幕僚一起商议攻城大事,十几个人站着围在了一张放着革皮地图的大桌子。      “王爷,我们这几日在曲靖城周近勘察了一番,这曲靖城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你看…”一名幕僚将军指着铺在桌上的地图,“周围四面环山,悬崖壁峭,想从后方偷袭着实难啊。”      “赵将军,何止难,据我所知,这曲靖城的城墙,是个活动墙,设置了无数暗格,我们一旦靠近…”      “就会被射成马蜂窝,而我们,却无法反击。”宗政珋云接了幕僚的话,然后看着大家,只见大家都面露难色。      “其实…”宗政珋云笑着故意拖长音,“我倒是有个办法,简单有效。”      “什么办法?”宗政珋云的八姐夫宋杰急忙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宗政珋云晃了晃脑袋,神秘的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商议解散之后,宗政珋云调三千兵力,先命他们在门面放块砂布遮住脸之后,再把头盔戴上。等一切准备妥当,宗政珋云正式下令,让这些三千精兵全部上山找马蜂窝,还承诺谁找的越多,就重重有赏。      宗政珋云的这道命令虽然怪异也惹来了不少的争议,但将士们一听有重赏,个个都擦亮了眼睛。只见宗政珋云这才一声令下,三千精兵如脱缰的野马,轰轰烈烈的冲向山上,愣是把周边的其他将士都给吓呆。      外头如此的大动静,自然也引起了药草房内的几个人,于是明君代大家走去去询问情况。过了不稍多久,明君就回来了,将自己大厅到的事告诉了大家。      “她要马蜂窝作甚?”上官伝一脸的疑惑。      然,不止上官伝疑惑,药草房内的所有人,也不晓得宗政珋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应该…是用来攻城的吧。”上官乐犹豫的道出心中所想。      “攻城?”明君好奇了,“莫不是要把马蜂窝扔进曲靖城去咬死南林军吧。”      陆羽雪摇了摇头,否定了明君的说法,“南林曲靖城是出了名的易攻难守,听说他们的城墙内有无数暗格,敌军一靠近就会被乱箭射死。”      听了陆羽雪的话,众人缄默,心中都替宗政珋云担心。      珋云派遣的三千精兵,几乎是将方圆百里外的山林都翻了个遍,大大小小的马蜂窝少说也有上百个。之后,宗政珋云又命人将投石车改进,扩大射程范围。等忙完了这些,已是夜半子时。      “王爷。”      巡逻兵恭敬的向宗政珋云问候,并让开了道。      “嗯。”宗政珋云点头应了声,便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一掀开帐帘,宗政珋云就闻到了可口的饭菜香,她惊讶的看向坐在桌旁的那个人,却见那个人不知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周身环绕着浓郁的忧伤。      宗政珋云眉头微蹙,放轻脚步靠进去。      感觉身边熟悉的气息,上官乐回过神,收起自己的思绪,站起身,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你回来了。”      “乐乐…”宗政珋云抱住上官乐,“请不要露出那种忧伤的表情,我会心疼的。”      “珋云…”上官乐环上她的腰,她也不想,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是南林公主,身上流着南林帝王家的血脉,母亲虽然曾对她说过,与素未谋面的父亲早已一刀两段,南林与上官家无任何瓜葛。可是,当看着南林一次次的被大正攻陷,心中有说不出的万千惆怅,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知道你是南林公主,也知道让你十分为难,可是,我必须这么做,那是我的责任。”      “我没有怪你。”上官乐轻轻一叹,“珋云,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二十件,我都答应。”      “不要让战争,殃及天下无辜的百姓。”      “我答应你。”宗政珋云紧紧搂着上官乐,认真答道。      得到珋云的承诺,上官乐稍稍的放了心,轻轻合上双眼,静静的聆听着彼此跃动的心跳声。      隔日卯时,天刚泛鱼肚白,宗政珋云就召集三军,等一切整备完毕之后,大军便向曲靖城进发。      “嘭、嘭、嘭—”震耳的鼓声,从曲靖城楼上传开,南林军如水般的涌上城楼,成排林立。      一名南林将军立在城门上方,俯视城下来势汹汹的大正军,嘴角带着几分不屑的冷笑,喝道:“大胆贼子,别以为你们夺去了我南林几个城池,就胆敢在爷爷面前放肆。”      “云儿,这人是曲靖城的守城将官高甚,绰号千斤胆,据说此人力大无穷,能徒手搬起百来斤的大石头。”二郡马陈伟向宗政珋云述说道。      “但此人心高气傲,脾气火暴。”三郡主宗政晗儿补充了一句。      “姐姐,姐夫,各位将军,此次一战,凶多吉少,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宗政珋云半似恳求道。      众人面面相觑,尔后十分默契般,朝宗政珋云拱手齐声道:“请元帅放心,尔等一定遵守。”      “好!”宗政珋云大喝一声,从挂在马鞍上的小布袋里抽出一只黄色锦令旗,高举头上一挥。      “喝!”五排近三十人的士兵,手持盾牌,一步一步的靠向曲靖城墙,身后还跟着十余辆投石车,每辆由六人推着。      看到大正军开始向城楼这边前进,而且仗势奇怪无比,高甚虽脾气火爆,但还未到失了理智的地步。      “小心有诈,暂勿出手,我等静观其变。”高甚道。      “将军圣明。”高甚右手边的将官,满脸掐媚的讨好道。      眼看大正的火头军离曲靖城楼越来越近,却不见南林有所行动,宗政珋云便让弓箭手过去,以火头军手中盾牌作掩护,射向城楼上的南林军。      “保护将军!”      八名南林军手持盾牌冲上前,将高甚等人护在盾后,只听那箭矢打在盾牌上,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妈的。”高甚火大的骂了声脏话,“老子不发威,你们当老子是病猫啊,来人,打开暗格,射死他们。”      “是!”      随着高甚一声令下,只见南林军取下了墙上的活动砖块,只见那原本无异的城墙,在取下活动砖块之后,像个马蜂窝一样,露出密密麻麻的小洞。而在城墙的另一侧,南林军将长长竹梯贴在了墙上,弓箭手爬上了竹梯,一人占一个格子后,透过小洞口,将弓箭指向对面敌军。      “来的正好!”宗政珋云见时机已到,便命人将团球形的马蜂窝放入投石车的凹槽上。      “放!”      军令官一声喝,三名拉着系在凹槽上的绳子一放,马蜂窝便如箭矢一般射向城楼,重重的砸在了城墙上,被砸的四分五裂,窝里的蜂蜜也溅得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高甚喝道。      一名南林士兵伸手沾了沾脸上的液体放入口中一尝,“是蜂蜜。”      接着,只听附近响起了嗡嗡的鸣声,声音越来越大,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是马蜂,城内贴着城墙的南林士兵,吓得四处逃窜。然而,面对完全被激怒的马蜂,而且数量越来越多的马蜂,就算再怎么逃,也是徒劳。      马蜂的出现,让南林军陷入一片恐慌,那跌宕起伏的惨叫声,整个大正军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宗政珋云拔出佩剑,向空中一挥,“攻城!”      在前手持盾牌当先锋的大正士兵,立马闪开让出了条道,一根约莫二十多人扛着的大木桩冲向曲靖城的城门。      随着木桩撞向城门,战争的烟火,在此刻才真正的被点燃。 ☆、第 138 章   立秋的天,往往比夏天还热,秋老虎的猛势,让百姓们宁愿呆在屋里也绝不出门半步,更何况坐在那铺了三层棉被的马车里的人,光是坐着不动,古亦贤也是热的满头大汗。若不是念及马车的颠簸会扯到祯儿的伤口而不得不铺上三层棉被,古亦贤早就想把它们给扔出去。      “祯儿,如果哪里痛,你就说,别忍着。”古亦贤一手抓着祯儿的手,另一手拿着湿帕擦拭着祯儿额头上的细汗。      相较于只是坐着的古亦贤,整个趴在马车里的宗政玉祯就显得更辛苦,不但热的全身湿透,就是想动一下,也不能。      “我没事。”宗政玉祯挤出一丝微笑,想让贤能够放心。      “疼的话,一定要说。”古亦贤心疼替祯儿额前的几缕青丝撩至耳边,表情并未因为祯儿的笑容而有所松弛,相比,只是让她更加的担心。      宗政玉祯的伤,比预期的想象还要严重,尽管月岚用了最好的药,但伤口还是发脓。每每夜深时,为了不吵醒贤,她总是独自默默的忍着疼痛,哪怕是稍微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      而古亦贤,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面对这样温柔而又倔强的女人,是打心眼里疼到骨子里。于是,她也只能选择默默的抱着祯儿,在避免碰触伤口的情况下,尽量让祯儿躺得舒服一点。      看着眉头紧皱的贤,宗政玉祯伸手放至对方的眉宇间,似是想要抚平它,“不要皱眉,一切会好起来,我相信你。”      拿着湿帕的手,被古亦贤紧紧的握紧,除了忍耐外,更多的是颤抖。明明这些天,月岚都有好好的给伤口敷药,明明这些天,她也有好好的用内力替祯儿一点一点的逼出毒素,可是,可是为什么,祯儿的情况从未好转过,身体虚弱的如落叶般,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得无影无踪。古亦贤真的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忍耐多久,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祯儿,这个世界,除了祯儿,她什么都不要。      “我一定,会找到五彩冰蝉,祯儿也会好起来。”泪水,一颗一颗的落下,滴在祯儿苍白的脸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古亦贤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悲伤。      宗政玉祯轻轻的点了点头,用指腹擦着贤脸上的泪水。      “古小姐,前面有家茶蓬,我去取些水来。”月岚停下赶车,半掀开车帘子说道。      古亦贤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以多取着水和干粮吗?”      “是。”月岚愣了下,随即点了头,照话去做。      月岚离开后,古亦贤一脸正经看着祯儿,道:“我有个想法,想试一下。”      “贤…”宗政玉祯诧异的看着她。      古亦贤从被子底下抽出月岚送的匕首,拔出刀,平举手臂,毫不犹豫的在手腕上割一刀。      “贤!”宗政玉祯惊呼,但还来不及再说什么,贤就用割破的伤口堵住了嘴,让她喝下鲜血。      “司马先生说我百毒不侵,我想,我的血会有用。”不在乎手腕上的疼,古亦贤温柔的笑道。      话虽如此,但宗政玉祯还是拒绝喝,想要移开嘴,但贤的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      “呜呜…”眼角泛着泪光,宗政玉祯只能发出几声低吟,灵动的双眸,恳求的看着贤,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古亦贤摇了摇头,祯儿楚楚可怜的模样,她选择避而不见。约莫过了半倾,听到外面月岚买茶回来的步伐声,古亦贤收起手腕,封点伤口处。      月岚掀开帘子,便敏锐的闻到马车里有着浓浓的血腥,她看向主子,只见主子嘴角边和棉被下都有血迹,以为主子伤情加重,不由惊呼一声,放下茶点,欲上前查看。      “月岚小姐。”古亦贤抓住月岚的手,“麻烦你替皇上把脉一下,看看她怎么样了。”      把脉?月岚充满疑惑,不过她还是伸手,食指与中指搭在主子的脉博上,可还没多久,主子突然口吐黑血,表情及其痛苦。      古亦贤脸色大变,“怎么回去?”      “古小姐,你是不是给主子吃了什么。”月岚紧紧的盯着古亦贤。      古亦贤举起被自己割伤的手,“我的血,司马先生说我百毒不侵,所以…我想应该可以…”      “古小姐!”月岚不等古亦贤说完就粗鲁的打断她的话,“以毒攻毒这个道理,世人都懂,但世人不懂的是,并不是所有的毒都能以毒攻毒。万物有相克也有相吸,东辰的见血封喉,是经过特殊提炼,毒性虽不是最强,却能与其他的毒相融。既然司马先生说古小姐你百毒不侵,那古小姐的血必包含毒性,想必…怕是与主子身上的毒相融,两毒相冲,最后相融,如此一来,反而加剧主子身上的毒性。”      听了月岚的话,古亦贤犹如当头喝棒,脑中一片空白。也像是要讽刺她的无知一样,让她再次亲眼目睹了她最爱的人被痛苦折磨,而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祯儿…”古亦贤动了动嘴,眼泪流进了嘴里,苦涩无比。      月岚无奈的叹了声,“你也不必自责,现在两毒相冲,在未相融之下也不能用内力,我们可以借此兵分两路。”      “我明白了。”古亦贤听懂月岚的意思,“我先去找五彩冰蝉,你们代我好好照顾皇上。”      月岚颔首,“古小姐放心,皇上安全,我等定以性命相保。”      听月岚这么说,古亦贤也放了心,她伸手摸了摸祯儿的脸颊,眼里尽是是自责和不舍,她动了动略显干燥的嘴唇,不轻不重的说道:“…等我。”      而回答古亦贤的,是宗政玉祯柔柔一笑。      古亦贤走时,月览把无双剑还给了她。      “这是...”古亦贤十分诧异,因为无双剑当时被她仍在了燕城郊外,怎么会在月览手里?      月览笑了笑,“这是小女子差人去燕城找回来的,此剑对皇上或者古小姐来说,意义非同一般吧。”      古亦贤看着手里的无双剑,动了动嘴唇,道了声谢之后,将无双剑绑在背上,然后在众人窥窥的目光下,徒步离开。      “天,难道她就这么打算走着去天山?”月翎有些傻眼了,不仅月翎,随在其后的几个护卫,也都愣住了。      “不。”月岚摇了摇头,或许别人看不出端儿,但观察细微的月岚,自是看出了其中的玄妙,她指着不知何时已走出好几丈远的古亦贤,“你看。”      听了月岚的话,月翎这才认真的看着古亦贤的身影,只见古亦贤的脚下,看似落地而行,但却不占地,犹如乘风而行,身行变幻莫测,在短短的功夫间,就已不见古亦贤的踪影。      “不是吧。”月翎再次惊呼,“她练的是什么轻功,居然这么厉害。”      月岚莞尔一笑,并未解答月翎,只是轻声道:“我们也该启程了,走吧。”      “哦。”月翎也未追问,她转身对身后几名骑马的护卫喊道:“启程。”      “是。”      于是,一行人继续赶路,不过队伍中,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且说大正这边,东辰蓄意放出的谣言,如风一样肆无忌惮的传遍各国各地,而效果又如他们意料般,整个大正百姓和三路征伐军,都受到了谣言的负面影响,变得人心惶惶,士气萎靡不振。      而这当中,就属东征军最为严重,因为皇帝是他们的主帅,出了这样的谣言之后,却不见皇帝的身影。有几位将军曾多次要求大将军让他们见见皇上,可大将军总是以皇上龙体抱恙为由而断然拒绝。因此,在见不到皇上,以及大将军的的举止异常,军中的将士们不得不怀疑起谣言的真实性。      太城郊外,大正军营主帅议事帐里。      “大将军,你就让我们见见皇上吧,再这样下去,军中的将士们,恐怕会将谣言信以为真。”      “臣等今天一定要见到皇上,否则形势只会越加的难以控制。”      “大将军,你就让我们见见皇上吧。”      “大将军!”有位将军朝大将军双手抱拳站了起来。      “大将军!”      “大将军!”      “大将军…”      越来越多的将军站了起来,眼中传递着同样的信息看着大将军薛华。      看着同僚眼中热切的恳求,薛华略显无奈的叹了一声,然后起身,深邃的眼眸,带着有所思的表情,扫视在座的其他将军。      薛华起来之后,帐里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将军们不敢再放肆,都安静的等待着大将军的回答。      “皇上…”薛华顿了顿,“不在军中。”      “什么!”      大将军给的答应,实在是太震惊了,所有的将军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      “大将军,你不是说皇上龙体抱恙吗,可这会儿怎么却说皇上不在军中。”一名将军面带愠色,用质问的语气道出了大将军前后说话的矛盾。      “没错。”薛华坦然承认,“老夫之所以这么做,是奉命行事,可如今的形势,却由不得老夫再隐瞒下去。”      “那皇上去了哪里?”      “东辰。”      “什么!”      大将军抛出的回答,一次比一次震撼,让将军们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一下子炸开了。      “东辰,难道真如谣言所说,皇上…”      “放肆!”薛华猛然喝道,阻止了他人的猜想,“皇上吉人自有天象,尔等岂能听信谣言,妄自下定论!”      薛华的一句话,吓得其他将军不敢再吱声。      薛华冷冷一笑,“老夫不管外头怎么说怎么传,皇上贵为天子,自有天佑,那东辰无非就是想扰乱我军中士气,众将军是明白人,自是不会将听言这般荒唐的谣言。”      “可是…”      “报!”      就在还有人心摧不安想要继续问时,外面一声突报打断了所以人,一名士兵冲进帐内,单膝跪下。      “禀大将军,东辰派来十万大军,正在营前叫阵。”      听到东辰军在营前叫阵,不少人将军都被吓到,于是帐内又开始一片惶恐不安。      “来人!”和其他将军不同,薛华镇定自若,声如洪钟,透露着几分威严。      “是。”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将军左右列齐,拱手低眉,军人的素质,此刻在他们的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传令下去,加强军中守备,召齐所有先锋,校场点兵,准备迎战。”      “是!”      就在薛华带着众将军欲出主帅帐时,外面突响起了阵阵令人兴奋的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声一波比一波激昂,气贯长虹,直冲云霄,回荡在军营四周。      帐内众将军闻此,先是一愣了,随即满脸惊喜,众人纷纷出帐接驾。       ☆、第 139 章   分两路之后,古亦贤也少了份顾忌,便日夜兼程跋山涉水不知疲惫的赶路。即便是渴了,饿了,乏了,皆不敢多做停留,时间对她来说,就是生命,那是她最爱的女人的生命。      这样行了有三天,古亦贤也已入境北漠的皇都幽城,她本想随便找个馆子填饱下肚子,奈何实在是乏的慌,自祯儿受伤那日,她都没好好睡一觉,再加上运功过久,即便是顶轿的高手,怕也是吃不消。因此,她只得找了家客栈住下,吃了些饭菜后就睡下。      不待多时,古亦贤便沉沉入睡,睡梦中,她感觉自己在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在药谷时,和祯儿的第一次相遇。被救的自己,试图想要挣开眼看清是谁救了自己,然而却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她梦见,因自己不会穿衣被杏儿骂的很惨,坐在树荫下的祯儿,恰巧看到了这一幕,然后吃吃的笑着看着自己。那笑声是她从未听过的好听,以至于让她有些呆愣。      她梦见,被杏儿使唤干粗活,自己发了大小姐的脾气感到很委屈,眼泪就不争气的留出来。祯儿拿着手帕走了过来,眼中流露出心疼,然后温柔的帮自己擦去眼泪,受到感动的自己,便放肆的抱着祯儿大声哭了起来。      她梦见,她和祯儿手拉着手,高兴的去山林间砍柴禾,两人一起比赛捡柴禾,最后她认输了。      她梦见,第一次看到祯儿的胴体,因为太过美丽,让她不由自主的看红了眼,还留了好多鼻血,然后,被羞恼成怒的祯儿给打晕了。      她梦见,和祯儿的第一次接吻,颤抖而又生涩,而她又像着魔了般不肯停下,两人就这样在地上,一直吻,一直吻…      她梦见,在药房里,自己假装睡着了,安静的听着祯儿的对不起和种种的无奈。只是祯儿越说,她的心就越痛,在听到祯儿要回京城,于是终于暗耐不住的睁开眼,用最亲密的叫法唤了声“祯儿”。      她梦见,因自己闹别扭把祯儿惹生气而被拒见,虽最后是相见了,但却尴尬收场。      她梦见,因为没腰牌而不能进宫,祯儿又故意刁难,于是就三更半夜偷偷的潜入皇帝寝宫,奈何却被祯儿抓了个正着。      她梦见,因第一次约到祯儿,而高兴的撞到了床的顶板,第二天早,便坐在石阶上傻傻的笑着等祯儿的到来。      她梦见,第一次的肌肤之亲,她如虔诚的信徒,小心翼翼的爱抚着祯儿的每一寸肌肤,生怕弄疼了身下的女神,然后将一切,交给了本能的欲望。      她梦见,因为一场误会,自己被送出了皇城,彼此伤害了对方。      她梦见,为了得到祯儿,她去参加了比武招亲,在朋友和学生的支持下,她赢了比赛。      她梦见,身份被识破之后,太上皇愤怒的杖责了自己,是祯儿不顾一切的将自己带出天牢,而后面不改色的和自己的父皇作对。      她梦见,被逼出皇城的那个晚上,她为祯儿唱了首歌,歌声充满了深情和不舍,久久飘荡在整个太和殿周围,直到曲终人散,只留下了两个人海誓山盟。      她梦见,温城相见,两两相望,紧紧相拥,万千丝缕,最终化作成了无可奈何的再次相离。      她梦见,两军交战,血溅虎阳关,她和祯儿离别两年后的再次相拥。      她梦见…      她梦见…      她梦见…      断断续续的画面,似梦非梦,如真如幻,回味过来之后,方知原来一切都不是梦,而是心中深处,刻骨铭心的记忆。      带着干固的泪痕,古亦贤缓缓睁开眼,她望向开着一夜的窗。灰蒙蒙的天空,还未有任何一丝白光,古亦贤仔细的听着外面的打更声,知道了现在才寅时二刻,可她却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好似一个世纪那么长。      在躺了一会儿后,古亦贤便翻身下床,整理了下衣着后,便拿起枕边的无双剑,开始继续赶路。      幽城的城门此时还未开启,但这不妨碍古亦贤赶路,想要翻过三丈高的城墙,对她而言,是易如反掌。      再次行了将近两日,古亦贤终于到了天山脚下,她抬头往上望了望,除了半山腰还是绿绿葱葱外,山顶全是一片白茫茫,悬殊的简直是两个世界的风景。      古亦贤记得上次来天山时,也是这般景象,不过,这次的目的和上次不同,要困难的多。月岚说过,五彩冰蝉的习性栖息于冰山悬崖,而且是越高越好。要知道这冰山悬崖,与峰山处的悬崖差别极大,光滑的没有任何的落脚之处,即便上去了,稍不小心也会引来雪崩,因此,很少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捉五彩冰蝉。      古亦贤站在山脚思量了约有两个半时辰之后,转身前往之前路过的一家小镇。      小镇叫落川镇,是西北一带有名的小镇之一,它有个别名,叫快活镇。      这里集结了来自各国各地的三教九流之徒,烧杀抢掠,吃喝嫖赌是这里的特色。而这样的一个恶惯满盈的小镇,每年却能给北漠朝廷带来了不菲的收入。在利字当头前,北漠朝廷便对这个小镇是睁只眼闭只眼。因此,如若在大街上看到有具横死的尸体,也不会有人去在意,过不了多久,自会有人将尸体拖走处理。      古亦贤来到镇上一家据说是很有名的打铁铺,买了几把类似现代冰镐的铁具,之后又逛了一圈,买了些要上天山的必备物品。      等一切妥当后,古亦贤正打算返还山脚,不料却被三个恶汉拦住,还出言不逊,满口是□之词。      古亦贤虽然知道自己的长相定会引来一些蹬徒浪子不怀好意的目光,原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照此看来,已经由不得她自己了。      就在街道路人都抱以看好戏的心态,等着下文的时候,只见那名被围困的白衣女子身影一闪,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便越过了企图想要非薄她的那三个恶汉。      古亦贤立在两丈远处背对着三个恶汉,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头也不回的往镇城门走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至于那三个恶汉,得看热闹的路人回过神时,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鲜红的血,慢慢的在他们身下汨汨流出。      马车才刚进幽城,月岚便迫不及待和负责在幽城接应的月浔前往城南一家大户人家的宅院,那是他们在幽城的联络点。      月岚在将主子安置好后,刚出屋子,便见月浔和其他几位同门兄妹都在门外等候她。      端仁皇后当年共收养了十六个孤儿,分别以月为姓给这些孩子取名,等哪个孩子到了规定年龄,便让他们打理李家生意。不过后来死了三个,七个成家的让端仁皇后放走,让他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于是现在只剩下六个年纪最大和最小的在打理李家生意。      “岚儿,主子的伤情现在如何?”月浔询问道。      只见月岚轻轻摇了摇头,“昨日起,主子便高烧不退,神志不清,怕是,两毒要相融的预兆。”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听了,皆是惊慌不已。      “有什么办法?”握紧负在背后的拳头,月浔冷静问道。      “赶路,怕是不成了,舟车劳碌只会增加主子的身体负担,而且我们也必须要想个办法先控制主子体内的毒素,缓到古小姐回来。”月岚将自己所考虑的,有条不紊的说道。      尽管月岚说出了自己的办法,但要如何控制主子身上的毒素,再次难倒了众人,大家又再次急得团团转。      “咦,我倒是有个好主意。”有人突然说道。      “月萧,你有什么主意?”月浔看向月萧。      “北漠皇宫有个冰窖,我们可以把主子移到那里去。”月萧说道。      “冰窖?”月岚低头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便点头赞同。      冰窖总共分三层,而且是一层比一层要冷,北漠分别用三块厚重的大理石间隔。月岚在察看了一番后,选择了冰窖最底层,除了考虑较为安全之外,底层的温度也符合她的要求。于是,月浔立马派人将冰窖收拾了下,还用冰块堆砌了张床。直至夜深之后,才将主子搬移冰窖。      在住入冰窖之后,宗政玉祯原本模糊不清的神志,被冷醒了几分,身上的燥热难耐也逐渐退去。      “这里是哪?”神志虽有些清醒,但身体却仿佛十分的累,累得让宗政玉祯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于是只能继续趴着。      “回主子的话,这里是冰窖。”立在冰床旁侍候的月岚回答道。      冰窖?宗政玉祯一愣,直到身下的冷气透过衣裳传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才恍悟过来。      怪不得,这么冷,她想。      月岚见主子沉默不语,就主动问道:“主子还有什么需求,奴才给主子办去。”      呼出的气息,化作了一团薄薄的白气,宗政玉祯默然许久之后,才娓娓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主子口中的她,月岚自是心中了然,“探子今早来报,古小姐一切安好,现已到达了天山。”      天山,宗政玉祯心中默念着,之后什么也没再问,对她来说,只要贤平安无事就好。      “皇上。”月岚跪了下来。      宗政玉祯默然,等着月岚继续说。      月岚从腰带中取出一颗豆大般的白色丸子,“这是龟息丸,可令人呈假死状态三天,但是…”      月岚不再多说,主子的身体,她比如何人还要清楚。两毒相冲,使主子的脉像凌乱,身体也虚弱不堪。若以主子现在的这副身子服下龟息丸,危险极大,甚至可能会永远醒不来。      周围除了宗政玉祯浓重的呼吸声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月岚知道,主子是个聪明人,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月岚终于听到一声自主子口中的轻叹。      “朕愿意吃下龟息丸。”      “皇上。”月岚抬起头,心中忐忑不安。      “朕的身体,朕也知道。但是,这是朕想活着。”      月岚深深的看着躺在冰床上的主子,这样的一个女子,若说她是帝王,单薄的身子撑起了整个大正王朝;若说她是寻常女子,却爱的比任何人还要执着和坚定。月岚看了看手里的药丸,迟疑了一下,将药丸喂入主子口中。      喂了药,月岚挪动膝盖,退了三步,“奴婢自作主张,未将主子的真实状况告诉其他人,等主子醒来之后,奴婢愿受责罚。”      “不,你做的很好。”宗政玉祯没有责怪月岚,只见她微微的扯动嘴角,“谢谢你,月岚姐姐...”      说完,在龟息丸的药效下,宗政玉祯渐渐失去意识,约过了有一刻,便没有了任何呼吸。      月岚帮主子翻正身子之后,就把第三层冰窖的大理石门合上,她不希望任何打扰主子的“沉眠”。      月岚走后,整层冰窖,由安静变成了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国庆节快乐。 ☆、第 140 章   古亦贤在上山之前,询问了几位当地的猎人,有关于五彩冰蝉的事。虽然大抵猎人说没见过也不知道哪里有五彩冰蝉。但古亦贤不死心,她相信,常年在山上打猎的猎人,其中肯定有人见过,比起自己一个人去盲目的寻找,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去获取有价值的情报。      或许是上苍怜悯,终于有位老猎人告诉了古亦贤,他曾经在北面的一座冰山,看到了几只颜色五彩斑斓的东西在飞来飞去,至于是不是古亦贤所说的五彩冰蝉,老猎人说他也不知道。      老猎人的说辞,尽管含糊不齐,但对古亦贤来说,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去北面冰山一趟,于是,她谢辞了老猎人,前往北面冰山。      北面的冰山,比古亦贤预想的还要险峻,四周除了悬崖峭壁,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尽管上山的路异常艰辛,古亦贤未有任何气妥,没路,她就攀爬过去,攀爬不过去,她就用买来的冰镐,插在冰山上,然后一点一点的爬上去。      天山上的气候,总是变幻无常,下着零星点白雪的天空,很快被肆虐的狂风和大雪取代。而挂在崖壁上的古亦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措手不及。寒风在她耳边呼啦呼啦的吹个不停,打在脸上十分的生疼,这让古亦贤不得不闭上眼。      古亦贤原本以为,这场雪很快就会停,然后事实并非她所想的那般,雪不但越下越大,风也越吹越猛,即便她用内力抵住寒气,但眉间还是结了层薄冰,双手双腿也开始逐渐变僵。      不行,这样下去,我会被冻死的,得找个地方避避才行,古亦贤如此想到。她眯开一条细缝,在附近看了看,发现在她的头上,有个岩洞,她想也没想,向岩洞爬过去。      古亦贤双手撑着岩壁,伸进脑袋探了探,岩洞虽深浅不足一丈,不过好在还能避避雪。于是,先将冰镐搁置好再爬了进去,猫着腰坐下。她一边拍着身上的落雪,一边望着外头白雪皑皑的世界,不由暗自叹了一声庆幸,好在,这风不是朝着岩面吹,不然,定有的受了。      许是一直看着外头的白雪看得太久了,古亦贤顿感眼皮有些乏累,让人昏昏欲睡。她深呼了一口气,提起真气,双掌一上一下相合,平举在心口前,眼睑慢慢合上,一副闭目养神之态。      等古亦贤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风也停了,几缕阳光透过岩洞射了进来,照在古亦贤盘坐的双腿上。      古亦贤拿起冰镐,将头探了出去,四周的冰山在柔和的阳光下,尽显的耀耀生辉,好似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彩衣,煞是好看。      “原来…狂风暴雪之后,天山竟如仙境般焕然。”古亦贤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双手高举,也不怕会不会给掉下悬崖,就这样坐在岩洞口,晃荡着双腿,做着舒展筋骨的动作。      在几声咯咯响之后,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古亦贤扶着岩洞边缘站起身,拿着冰镐继续上山。      曲靖城,宗政珋云一大早就带着百名精兵,和陆羽雪等人在城门外等候。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一群商队马车缓缓朝城门走来,而在商队的每辆车子上,各自都插了绣有篆文的“文”字小锦旗。      “经海~”宗政珋云大喊了一声,脸上是毫无掩饰的喜悦。      商队马车停了下来,为首的那辆马车,车帘被掀开,一对男女从马车上下来,一个是古亦贤的学生文经海,另一个则是香辰的学生裴烟。      二人来到珋云前,刚要弯下行礼,却被珋云伸手扶住不让行礼。      “好了,二位一路也辛苦,这礼仪什么的就免了吧。”珋云扶着二人,忽感觉有些不对,她看向文经海的右臂,落入眼中的,竟只是只空荡荡的袖子,甚是惊讶,“你的手…”      文经海顺着珋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臂,了然于心,淡淡回道:“只是不甚丢了只胳膊而已,无碍。况且…”说着,他轻轻握住身边人儿的柔夷,眼中载着满满的万分柔情,“我的妻子,就是我的右手。”      “经海…”裴烟的声音,略带几分哽涩。      “傻瓜,这可是你嫁给我之前,亲口对我说的。”文经海宠溺的想要轻轻刮下妻子的鼻梁,后才惊觉自己早已没了右手,于是,最终只得无奈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我,你的手…”裴烟自责的垂下头。      文经海松开手,轻轻抬起妻子的下巴,在妻子的额前落下一吻,“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经海…”      看着这对夫妻倆忘我的沉浸在彼此爱的世界里,众人皆是一笑,或是被他们的真情所感染,谁也不想去打破。      “没想到啊。”看着文经海和裴烟,珋云忽然有些感叹道。      “莫不是王爷这是羡慕他们了。”陆羽雪难得的起了玩心,打趣道。      “咳—”      珋云猛地被岔了口气,惹得众女一阵轻笑,也唤醒了那对忘我境界的夫妇。      “好了好了。”珋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然后又指了指方经海身后几辆用黑布裹着的马车,“我们还是先把东西放好了再说。”      “师父说,这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要严加看管,切不能被人给偷了去。”方经海谨慎的提醒道。      珋云点点头,命士兵将马车拉到军营中,其余人皆因好奇之心,所以也跟了过去。      马车上的东西被搬到军校场之后,珋云遣走了士兵,留下口令不让任何人靠近。待一切都安排妥当,方经海在众人的好奇之下,掀开了一口黑布。      “这是…”珋云眨了眨眼,印入眼睑的,是一口铸造如烟囱状的铁物,而铁物之下,则有两个轮子,好似用来推动。      “方公子,这是何物?”月岚代众人开口问道。      “师父说,这是火炮。”方经海说着,掀开了所有的黑布,之后指着另外几车黑漆漆如球状的东西,“这是炮弹。”      “火炮?炮弹?”陌生的词汇,让众人一阵疑惑。      大家的反应,方经海此前早已意料,他笑着解释道:“可莫小看了这东西,其威力,堪称惊天动地。”      “这么厉害?”珋云半信半疑,她单手拿起一颗炮弹,左看看,右看看,轻轻扯了下附在炮弹上的火引,“哇,好重。”      “小心。”见珋云拿着炮弹的手突然一滑,上官乐忙上前双手接住。      “危险!”方经海也被吓得胆子都提到嗓子里,在看到还好有人及时接住,不由的擦了擦眉上的冷汗。      “我看,还是先把东西收起来。”陆羽雪说道,意思就是大家坐下来慢慢谈。      珋云帮上官乐将炮弹放回原位后,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听陆羽雪的话,将火炮和炮弹收起来,并命人严加看管。      几人在珋云临时落脚处坐下之后,方经海就将火炮的来历前前后后全盘诉出。      事情要追溯到三年前说起,方经海和其他学子一样,在送走古亦贤老师离京之后,便各自回府。然,才刚进门,就有下人拿着一封厚厚的信递过来,说是一名自称是公子的老师让他将信转交给公子。      方经海接过信,先是满脸疑惑,后想起老师临走时,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难道那句话,指的便是这封信?      带着困惑,方经海回到自己的书房,拆开了信,里面有一张折叠的画图和一张写满字的信。借着烛光,方经海细细看着老师写给自己的信,等看完之后,他的脸上,尽是惊讶之色,于是,目光放至那张摊开的图画上。      “那画里,可是方才之物?”上官芸细声问道。      “嗯。”方经海答道,“这东西,着实难铸,我花了近两年,才铸成,后按师父所言,共铸了九门火炮。”      “九门?不是只有三门吗?”明君不懈的问道,若记得没错,她刚才在校场明明只看到了三门火炮,其余都是炮弹。      “哦,那个,其余的,都分别运到皇上和鲁国公哪里去了。”方经海继续解释道,“几日之前,我收到师父来信,让我把火炮秘密送往鲁国公、靖王和皇上。”      听了方经海的解释,大家也一番了然,可,唯独珋云还是一脸愁云。      “怎么了?”身旁的上官乐,悄悄的握住对方有些冰冷的手,希望能用自己的温暖,化开她眉宇间的忧愁。      珋云反手握住,露出一个看似安慰却又难掩的苦笑,“实不相瞒,几日前,我也同样收到了亦贤姐的来信。”      “她怎么说?”陆羽雪意外的没有露出半点惊讶之色。      “皇姐被东辰射死的谣言,大家都知道吧。”珋云问了个与信不相关的问题。      众人点了点头。      “那你们相信谣言所说吗?”      众人又摇了摇头。      略带几分的不安,珋云叹了一声,“信上说,要我切勿听信谣言,还让我暂时按兵不动,等经海将东西送来。但是,这信若是皇姐写的,我必定深信不疑,但偏偏是亦贤姐写的,这让我反而忐忑不安。”      珋云忧心之情,不由的影响到他人,一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不过,这样的气氛,没维持多久,只见陆羽雪缓缓地站起,眼中是坚定信任。      “王爷,羽雪的想法,恰恰与王爷相反,亦贤那么在乎皇上,是绝不会让皇上受半点伤害。” ☆、第 141 章   北面冰川虽不是整个天山最高,却也是最陡峭的,若想爬上去,即便是古亦贤这样的高手,也需花时间。      从日午,爬到日落,原来停歇的风雪,随着夜幕的降临尾随而来,甚至比白日来的更刺骨更凶猛。古亦贤每走一步,都要特别的小心,要提防脚下的落脚物会不会松落,还要用内力压住被风力吹得摇摇欲坠的身子。好在,爬到了有八分高的地方,出现了处天然形成的半圆形冰石台,古亦贤不由的松了口气,整个人气喘吁吁的躺在上面。      虽说古亦贤的深厚的内力,放在武林,没多少人能比,但毕竟只是比别人深而已,就好比如再深的井,终究也有见底的一天。如今,她需一边用内力压稳自己的身子,还要用内力御寒,而维持体力更是少不了,如此的大费内力,难怪没人愿意拿命去捉五彩冰蝉。      躺了近有一刻,古亦贤整个人几乎要与这无边无际的白雪融为一体的时候,终是动了动略带僵硬的指头,然后慢慢坐起,覆盖在上身的白雪,随之哗啦掉落。      转动着脖子望了望周边,天虽已入幕,但在雪亮的冰川上,却能目视方圆百米外之物,更何况是古亦贤。因此,在看到头顶不远处,有一物体闪烁的飘动,而且这闪烁并非单一,若要形容,那便是五颜六色。月岚曾描述过五彩冰蝉的样子,五彩冰蝉外形虽和普通夏蝉无异,但五彩冰蝉会发出五颜六色的光亮,而且个头要比夏蝉小许多,喜栖于极寒川顶之上。古亦贤虽暂未能近前细看,但心中已然断定,那亮着五颜六色之物,就是她要找的五彩冰蝉。心念于此,她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原地跳了几下,将身上残雪抖掉,拿起已损坏不堪的冰镐,继续向上攀爬。      随之越接近亮光,就越靠近川顶,风也越冽,即便有内力顶着,也感到丝丝的生疼,而身上的衣物,也一同遭了殃。不过,不管再怎么艰难,都没有动摇过古亦贤的决心,手中的冰镐大力一插,脸上的喜悦越加的明朗,只因她想要的东西,已近在眼前不到一臂之远。      一手紧抓着插在川壁上的冰镐,另一手空出来从怀中摸出个有成人两只手指粗的竹筒。借着嘴力拔开竹筒的盖子,而竹筒则是口朝上的夹在腰带间,准备好后,腾出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靠近五彩冰蝉,待见靠近的距离差不多了,便迅速的一按。      “咝—”感觉到掌心里刺骨的冰凉,古亦贤感觉自己的整只手都快要冻僵了,当下也不敢多碰,呲牙咧嘴的忙将捉到的五彩冰蝉塞入腰间的竹筒里。为了防止五彩冰蝉脱逃,她用大拇指按住了竹筒口,举到唇边用叼在嘴里的盖子盖紧。      看着到手里的竹筒,古亦贤扯了扯面部僵硬的嘴皮,然后宝贝似的放入怀中。而就在她以为终于安心的时候,却不知,新的一轮危险正在降临在她头上。      当时或是过于疲惫,□冰面的镐尖未全末入,即便古亦贤的体重再如何轻盈,也承受不住她长时间的悬挂。只见冰镐插入的冰面从起先轻微的松动,渐渐的,那松动的迹象越来越大,等古亦贤察觉时,手中的冰镐脱离了冰面,身体顿时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如垂直线般向下掉。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宁静的夜空,在冰川周围荡而不绝,一些夜间觅食的生物,有的被吓得拔腿就跑,有的拉长了耳朵侧耳聆听,直到另一个声音,在天山上滚动的响起。   。      清晨的阳光,柔柔的洒在大地上,一辆拴着三匹宝马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而过,扬起阵阵黄尘。      “快!”一名女子半掀开着车帘朝着车夫喊到,显然,这样的速度,她还不够满意。      “是!”虽然身后女子的要求过于强人所难,但这位年轻的车夫并不为恼,因为他和她一样,都想着尽快进城,不然车里的那位,恐怕撑不了多时了。      好在,马车很快驶进城内,且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就这样畅通无阻的驾停在一家客栈后门。      “快!”年轻的车夫一下马,大喝一声,后门立即跑出四名壮汉。      “小心点。”车内女子叮嘱到,然后猫着腰让到边上抬手将帘子大开,以方便四位壮汉移动车内另一位用被子裹着的受伤女子。      “慢点。”年轻车夫看着车内受伤的女子被抬出来,也忙上前帮忙。      六人抬着受伤的女子从客栈后院进入,只见右拐后,赫然出现了处小别院,小别院像是私人住处般,有一间矮小的木屋。而在小别院里,又有几位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女子,她们见人抬进来了,赶忙让开道。      在目送伤者送进屋内后,屋外的一名女子转身正色道:“杏儿、梨儿、蜜儿,马上备好清水药和纱布。”      “是。”被唤的三位女子忙按吩咐去做,准备清水药和纱布。      安排好这些,桃儿和身边另一女子同进屋内,而那位伤者,已经被安置在床上了。      “你们下去。”桃儿遣退那四名壮汉。      “是。”四人不卑不亢的退出去。      四人离开之后,桃儿便急急上前察看伤者的伤势,而这时,杏儿梨儿蜜儿已将要备的东西拿了进来。      “怎么样?”气喘吁吁的年轻车夫迫不及待的向桃儿问道。      “越。”关心烟拉了拉李越,示意她安静。      见此,李越也只好噤生,她也学关姐姐,将自家的表妹樊卿灵拉至身旁,以免妨碍到她们在给床上的人治伤。      桃儿用了近一个小时,才将床上这名伤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理好,期间还让李越输点真气,引正伤者身上絮乱的真气,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杏儿,我开副药方,你马上去抓几剂,记住,熬的时候要用温火,不可操之过急。”桃儿一边铺开白纸拿起桌上的毛笔,一边还不忘叮嘱细节。      “我知道了。”杏儿点头,在桃儿写药方的空间,眼角撇向床边,可惜,梨儿和蜜儿在床边处理脏被脏布,视线被遮挡。直至桃儿递上药方,杏儿才悻悻的离开。      “表妹,你一夜未睡,先去休息吧。”李越心疼的摸了摸樊卿灵的脑袋。      “嗯,那表哥也是。”樊卿灵说着,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      樊卿灵离开后,李越上前看了眼古亦贤,见她的呼吸已经很平稳,说明确实已脱离危险,心中的那块石头也终是落下了。      桃儿站起身,走到李越前,“李小姐,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在天山,到底发生了何事,古小姐竟伤的这般严重。”      李越没有马上回答桃儿,也或是不愿意回忆在天山发生的事,于是,沉默了许久,才道:“她从冰山上掉下来,虽然…很幸运,掉在冰台上没被摔死,但是…”李越眉头微皱,“发生了雪崩,冰石砸伤了她的右腿。”      雪崩?桃儿心头一震,复杂的目光看向古亦贤。      李越没有注意到桃儿眼中的异样,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桃儿小姐,古亦贤找到的东西我已派人送去月岚小姐那里,我想,皇上那边应该没事了。”      “祯儿…祯儿…祯儿…”      听到床上有动静,桃儿也不宜向李越再多问关于皇上的情况,她走了过去,伸手探了探古亦贤的额头,嘴上不忘吩咐道:“梨儿,你去看看杏儿回来了没有,蜜儿,去倒杯温水。”      “是。”两人捧着脏被子和盆子出去。      而这时的古亦贤,已悠悠转醒,全身的疼痛,使得她想撑起身子都没力气,喉咙也痛得说不出话来,努力了一阵才从口中挤出了个“水”字。      “水来了。”蜜儿端着杯水急忙走进来。      桃儿和李越小心的扶起古亦贤上身,好让蜜儿能够更方便的喂她喝水。      喝下水之后,喉咙的疼痛缓解了许多,或是喝得太急,古亦贤被呛得直咳嗽。      “慢点。”蜜儿轻轻的抚抚古亦贤的背。      喝完水,古亦贤喘了几口气,抬眼就看到桃儿近在眼前,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抓住桃儿的胳膊,“带我去找她!”      桃儿摇摇头,“你伤的很重。”      “带我去见她!”古亦贤下意识的抓紧手,语气不容有半分妥协。      古亦贤的坚持,桃儿也不好再拒绝,而且,她也拒绝不了。于是,她写了封信差人送去月岚,算是提前通知月岚一声,也好有个接应。      夜幕之后,桃儿如言,命人用担架将古亦贤抬进北漠皇宫的地窖。路上,桃儿将皇上的现况告诉古亦贤,也好让古亦贤呆会见到皇上时,有心里准备。      月岚在地窖一层接到了古亦贤,虽桃儿在信上写到古亦贤遭雪崩受了伤,但在看到古亦贤头手脚都缠了纱布,不由的一愣,随即只是淡然的点头示意,领着她们进地窖三层。      在离皇上只有一冰墙之隔的地方,月岚让抬担架的四位壮汉将担架放下后,谴了出去。      “皇上在里面。”      听月岚的意思,就是她和桃儿准备不进去,让古亦贤自己进去。而古亦贤会意之后,眉头也不皱,拿起放在身侧的拐杖,借着拐杖,她慢慢的站起,尽管,她这一用力,扯痛了身上所有的伤口,但是,她吭都没吭一声。靠着自己的力量和努力,她一步一步的移动着,在要拐进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谢谢你们。”      古亦贤的这一声谢,不仅仅是对桃儿和月岚说,而是对所有帮助她和祯儿的那些朋友说,尽管听到的人,只有她们二人。       ☆、第 142 章   古亦贤拐着拐杖慢慢的来到冰床前,虽然桃儿之前跟她说过祯儿服了龟息丸处假死态,但在看到祯儿毫无生息的躺在冷冰冰的冰床上,她的心还是如刀割般的疼。      这时,隔着一冰墙之隔外传来月岚的声音,“古小姐,今日便是三日期限,请无论如何在夜时三更让主子醒来,否则…”      月岚末尾虽未明说,古亦贤却也知其含义,她在床沿坐下,将拐杖搁在了一边后,就在女皇身边躺下。      没有任何的声音,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略带粗喘的呼吸声,古亦贤侧过头,就这样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就这样过了许久,也许是觉得周围太过安静,让古亦贤觉得很不舒服,她握住祯儿平放在身侧的手,虽然冰凉,但足已让她感到安心。为了不再安静,她开始不停的说话,说着自己的身世,说着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事。      冰墙之外,桃儿和月岚并未走,其实她们也不是并非有意不走,只是主子现在生死未明,任谁都不安不下心。为了能够时刻关注主子伤情,她们不得不在外头等候,因此顺理成章的,也无意听到古亦贤的那些姑且为自言自语的话。只是,古亦贤话中的飞机、火车、轮船等等这些陌生的词,听的两人甚觉得新鲜和诧异。      就这样讲了近一个时辰半,眼看三更快要到了,饶是像桃儿和月岚这两个秉性沉稳的人终是无法再淡定了,但又不好去打扰里头的二人,只得在外头干着急。      好在,古亦贤也说累了,本来就沙哑的嗓子,讲了这么久也到了极限,她停了下来。不过,没多久,她又开始讲起来,只是,这次她讲得是一个故事,用她那个年代叫格林童话,而这个童话的名字,叫《睡美人》。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王后生下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国王非常高兴,决定举行一个大型宴会。他还邀请来了几乎所有的女巫师,让她们为他的女儿送来善良美好的祝愿…………不久,王子和公主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他们幸福欢乐的生活在一起,一直白头到老。”      故事不长,古亦贤讲完之后,休息了半会,然后慢慢的撑起上身,俯视着祯儿,她用手背轻轻的抚摸着祯儿的额头,眼睛,脸颊,最后停留在祯儿毫无血色的嘴唇上。      “祯儿,如果,你就是我的睡美人,那么,我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的幸福,还没开始…”      音量越来越小,古亦贤身体慢慢向下倾,双眼轻轻合上,脑中瞬间如倒带般,和祯儿在一起的画面一遍一遍的流转着。      晶莹的泪水,像是承载不住那份沉重的情,如晨间的露珠般,垂直的滑下,滴在了另一个人的脸庞上。      唇与唇触碰,是一片无际的冰凉,却又如此的真实。脑中流转的记忆,渐渐成了茫茫的雪海景象,在雪海中,古亦贤看到了一身素白的祯儿站在不远处,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古亦贤高兴的跑过去,耳朵里清晰的听到祯儿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      “贤…”      轻柔而又婉转悠扬,令古亦贤陶醉不己,她不由的站住脚,隔着几丈之远,她朝着最心爱的女人定开一朵最灿烂的笑容。      “祯儿,你一定不会忘记我们的诺言吧。”她喊。      “嗯…”      “祯儿,你欠你一个幸福,所以…你一定不会丢下我的,是吧。”她继续喊。      对面的祯儿,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嗯!”      “嗯…”      一道轻微的声音,打破了古亦贤的梦境,她能感受到唇边的冰凉,有着微不察觉的抖动。      古亦贤欣喜的睁开眼,只见祯儿不知何时醒来,一双清澈而又美丽的眼眸近在眼前,眼角有着泪水淌过的痕迹。      “祯儿…”古亦贤离开了唇畔,眼泪再次不争气的落下,那是喜极而泣。      哭了那么一小会,古亦贤这才意识到月岚和桃儿在外面,她赶紧坐正,不料扯到了身上各个伤口,痛得她差点没背过气来。      古亦贤依稀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虽感觉身上痛的难受,却不曾像这般痛得全身都要炸开了般。好在,她忍了下来,把月岚和桃儿叫进来给祯儿看看伤情。      月岚和桃儿知道主子醒了,心中也甚是高兴。两人细心的给主子的伤口检查了下,确定了毒素在慢慢减退,两人决定将主子移到客栈去。既然毒已解,人既然也醒了,也就没必要继续呆在冰窖里。      几人撤出北漠地窖回到院子后,再次忙碌起来。由于古亦贤在冰窖里东西幅度过大,导致几处伤口裂开,桃儿和月岚得分工照顾两名伤者,等一切都弄好,已是五更天。      宗政玉祯喝下专门调配的汤药,四肢已能勉强活动,喉咙甚至也能开口说话。于是,她让桃儿扶着自己躺坐起来。      “贤呢?她的伤势如何?”宗政玉祯问道,一想到贤全身上下都是伤,眼里满满是心疼。      “回主子,古小姐的伤已无大碍,现已睡下。”桃儿立在床头旁,脸上是始终如一的恭敬。      宗政玉祯闻言,整颗心放心了不少,她没有去问贤是怎么受伤的,因为她知道,贤肯定为了自己吃了很多的苦。发生的事既然已发生,又何必去提起,只要贤能好好的,其他都已不重要。      虽是如此想着,但宗政玉祯眉间的愁绪并未散开,她微微抬了头,“桃儿,朕的伤,何时才能康复。”      桃儿迟疑了一下,回道:“最快,一月之多。”      一月之多吗,宗政玉祯心中默念了遍,随即转移了话题,“三路大军战事如何?”      “回主子,一切顺利,鲁国公已逼近北漠皇城,靖王爷近日也已连夺五城池。”桃儿刻意的暂不提北边战况。      桃儿的刻意,宗政玉祯自是知晓,只不过,桃儿的汇报着实让她吃惊不已。赢得胜战固然是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儿,只是,若赢得太快了,那就太过匪夷所思了。      然,未给宗政玉祯太过的思考,桃儿便解答了主子的疑惑。      “是古小姐的门生,分别送了样奇物给三军。此物威力无比,只需点燃火,便能将敌军炸得死无全尸。”      将敌军炸得死无全尸?饶是一向镇定自如的女皇大人,也不由自主的愣住了。但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轻扬,心中有道不尽的暖意。      接下来的谈话,都是些公事。当宗政玉祯从桃儿口中得知贤找了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冒充自己,心不由的一沉。尔后又听得那冒充自己的女子,不但打了胜战,还将朝堂琐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宗政玉祯心中更是复杂的紧。      她自是相信贤,只是,对这位冒充自己的女子,有些放不下心。能挥洒自如的应对战况,又能将朝堂处理的井井有条,而桃儿也没说过有人在旁辅佐,此人定非等闲之辈。      桃儿见主子在怀疑那名假冒女子,便道:“主子,还是等古小姐醒了再去问她吧,主子还是早歇着。”      宗政玉祯听此,心知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睡了三天才刚醒不久的人,哪能歇的着。      桃儿见主子毫无困意,道:“主子既无睡意,那桃儿去弄几本书来,给主子解闷。”      宗政玉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予了。现在她能做了,就是一边看书打发时间,一边等贤醒来。      只是,让宗政玉祯始料不及的是,古亦贤这一睡,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可把小别院里的大伙吓得不轻。而宗政玉祯知道后,更是不顾自己身体虚弱,让桃儿月岚扶着去了古亦贤房里,一刻不离的静静守着。好在,中间并未发生任何的身体不适,古亦贤在第二日清晨便悠悠转醒,只是醒来之后,被整屋子的人给吓愣了。      “这是?”古亦贤愣愣的不知所措,连身上的酸痛都忘了。      “醒了?”      短短两个字,轻柔而又不失那份难掩的喜悦,听在古亦贤耳里,竟是如沐春风,同时也让她从呆愣中回神过来。      “祯儿?”古亦贤惊讶的看着坐在床前的人儿,“你怎么在这里?”      宗政玉祯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只是体贴的问:“要喝水吗?”      听祯儿这么问,古亦贤这才感觉嘴巴干的很,喉咙也痛得有些难受,于是连连点头。      “桃儿。”宗政玉祯转过身唤道。      “是。”桃儿走到桌前,倒了杯水端过去,递给了主子。      宗政玉祯一手端着茶水,一手帮着贤躺坐,然后喂她喝水。      喝完水,古亦贤略显昏沉的脑袋,这才清醒了过来,然后看着一屋子的人,除了祯儿的四个贴身宫女,还有李越、月岚、樊卿灵以及关心烟。      “怎么了?”古亦贤疑惑的看着她们,怎么一觉醒来,大伙都跑这儿凑热闹来了。      李越上前一部刚要开口,却被身旁的关心烟拉住。      “既然古小姐醒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关心烟朝宗政玉祯微微施礼,举投之间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然后拉着欲言又止的李越和樊卿灵离开。      关心烟等人离开之后,四位贴身侍女也识趣的一一退下,好让主子能和古亦贤单独相处。      而古亦贤,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所有人都走开后,她便迫不及待的询问祯儿的伤势,大有直接把女皇的衣服扯开的趋势。只是,她这一动,难免又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嗷嗷直叫。      “你就不能安分点么。”宗政玉祯没好气的扶着贤重新躺好。      古亦贤听此,只是傻傻的笑着。      见贤傻里傻气一个劲儿的笑个不停,宗政玉祯也被逗乐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古亦贤拉着祯儿,让祯儿靠坐在怀里,她怕弄疼到了祯儿背上的伤口,手只敢搂着祯儿的肩膀。      “祯儿...”      宗政玉祯伸出白玉般的手捂住古亦贤的唇,道:“什么都不要说,你只需安心养病便好。”      “好。”古亦贤听话的应道,心想:反正有的是时间,祯儿想要知道的事,慢慢的再告诉她吧。 ☆、第 143 章   宗政玉祯的伤口愈合速度,要比古亦贤快的多。那五彩冰蝉不仅能解百毒,还能助于伤口愈合。因此,宗政玉祯背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古亦贤断的那只胳膊勉勉强强能拿起汤勺子吃饭,至于腿,还得继续依赖着拐杖。      在小院子养病的期间,古亦贤将所有的事都一一告诉了女皇大人,包括女皇大人那位死了又活过来的老祖宗宗政昭舞,以及宗政昭舞的情人静心小姐。      宗政玉祯听完古亦贤的讲述,脸上难得的露出目瞪口呆和不可置信,尔后便是静默沉思。      而一旁躺坐在床上的古亦贤,则是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苹果,一边惬意的欣赏着祯儿的表情。同时心中暗暗绯腹:嗯嗯,我家的祯儿除了温柔娴淑之外,难得的也可爱的这么一回。      约莫了有半刻,宗政玉祯才从自己的思想回过神来,见贤一副悠哉的盯着自己看,方惊觉自己刚才的失态,耳根子一烫,娇嗔道:“为何这般盯着我看。”      “没,只是我家祯儿太可爱了,所以一时忘了移开视线。”古亦贤故作吃惊的模样。      宗政玉祯一听,知是贤故意如此,但脸上还是不争气的飞起一片绯红,心中是又气又羞。      古亦贤见此,被逗得哈哈大笑,而其后果是,华丽丽的扯到了身上的各个伤口。      “咝—”      “小心!”宗政玉祯见状,赶忙扶着贤躺好。      “主子,药来了。”杏儿端着碗黑乎乎的药无声无息的立在床头旁。      古亦贤一看到药,整个脸都绿了,她抽着嘴角,抬眼看向杏儿,发现这丫头翻着白眼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副很是鄙视的模样。      本来以为几年不见,杏儿的性子应该变了许多,没想到,这孩子一点也没变,真是不可爱,古亦贤暗暗绯腹道。      宗政玉祯接过药碗子,贴心的用小汤匙搅拌了几下,再吹了几口气后才将药递到贤的眼前,“来。”      古亦贤看了看眼前黑乎乎的药,再看了看祯儿,苦着一张脸,道:“我…可不可以喝…”      宗政玉祯知贤是讨厌苦味,但不喝药也不成,于是就在她要好言相劝时,杏儿却抢了话。      “桃儿说,古小姐要是不喝也可以,只是这拐杖,可以帮你走完这一生。”      “呃…”古亦贤被噎到了,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啊,桃儿,你怎么可以跟杏儿这丫头学坏呢。      古亦贤求救的看向女皇大人,而女皇大人虽只是微微笑着,身上却散发着渗人的气场,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抢过药,把眼一闭,二话不说的往嘴里灌下去。      “咳、咳…”古亦贤喝得太急,难免被呛到,但比起被呛,嘴里的苦味更是让她难受的紧。      将空碗递给了祯儿,古亦贤嚷嚷着要喝水,举起袖口正要擦拭嘴角溢出的药渍,但被祯儿止住了。      “杏儿,去拿几颗蜜饯来。”宗政玉祯将空碗给了杏儿,一边吩咐一边拿出丝帕给贤擦嘴角。      “是。”杏儿施了宫礼,再次鄙视了一眼古亦贤方离去。      擦净了贤嘴角的药渍,宗政玉祯便打趣道:“还说我像个小孩子不喝药呢,你不也是。”      古亦贤一听,顿觉得小脸似被烧着了般滚烫,“祯儿,你就别取笑我了。”      “你啊~”宗政玉祯宠溺伸出葱白的食指轻轻点了下贤的额角。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半月的期限也早已过去,当初的打算,宗政玉祯也选择了视而不见。      桃儿曾想提醒主子何时回营,但见主子除了看看靖王和鲁国公捎来的密涵外,却对东辰那边的战事只字不提也不过问。于是,桃儿也就打消了自作聪明的念头,安心的和主子呆在小别院。      其实,桃儿并不知道,宗政玉祯从古亦贤口中得知在军中顶替自己的女子是自己的老祖宗之后,便对东征不再过问。既然大正当年都是老祖宗打下来的,宗政玉祯又有何理由怕老祖宗会打败仗?于是她便对东征不管不问,自己也好讨个清闲。      好在,没人知道女皇大人在心中偷偷的开小差,只当是担心古亦贤的伤势而不愿回营。于是,当外面的局势在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小两口还躲在小别院“养伤”。      建凤四年,鲁国公大破北漠,大军直逼幽城,北漠帝闻讯,大呼大限已去,便一病不起,于腊月初逝世。同月,北漠太子戬登基,弃皇城,西迁,以天山为障,北麓为都。      同年,靖王攻破南林都城,南林帝赵立南政殿自刎,四子内讧夺位,终幼子赵菡,杀三兄,自立为帝,携百官退守滇城,密书求□趾。      腊月中旬,在宗政玉祯细心的照料下,古亦贤身上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虽然以后腿脚和胳膊会留下遗症,但对古亦贤来说,能摆脱拐杖已是不错了。      养伤的这段日子,没有琐事的烦恼,没有他人的打扰,两人过得倒也逍遥自在。只是,这份逍遥,很快在宗政昭舞和静心踏进古亦贤的“病房”里而宣告终止。      “前…前辈…”古亦贤其实是知道宗政昭舞会找上门来的,但她还是表现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宗政昭舞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这笑容,看得古亦贤很是全身发毛,或是心虚吧,连眼都不敢与对方相对。两人是一个微笑不说话,一个心虚的不敢说话。      “好了舞,别吓着孩子。”静心嗔怪的剐了一眼爱人。      宗政昭舞闻此,眉头微蹙,好似敢怒不敢言般,隐忍着撇开脸,干脆眼不见为净,只是那心还是不甘的很。      古亦贤知见好就收,于是忙向宗政昭舞赔罪,之后就是一个劲儿的解释自己伤势严重,不仅断了手还断了腿,为了不落下残疾,才必须在小别院养伤等云云。      “贤。”一直被三人忽视在一旁的宗政玉祯,打断了古亦贤的喋喋不休。      “啊?”古亦贤茫然的看向祯儿,在看到祯儿疑惑的表情,方知自己把女皇大人的事儿给忘了。      古亦贤牵起祯儿的柔荑到宗政昭舞前,“祯儿,她就是你的的老祖宗,宗政昭舞。”      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神态,宛若从铜镜中走出来的影子般。      比起宗政昭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对方,宗政玉祯倒是很大方的接受这位“老祖宗”各种探究的目光。      不是说宗政玉祯不惊奇,只是这份惊奇,早在古亦贤喋喋不休的时候,已慢慢平静了下来,况且贤之前也已提过。      “好!”这是宗政昭舞开口的第一句话,虽然就一个字,可其中的含义,怕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明明白白。      宗政昭舞对这位后裔子孙的表现很满意。      宗政玉祯深深的看着这位老祖宗,而她接下来的行为,却吓到了这位老祖宗。      宗政玉祯端端正正的跪下,然后规规矩矩的叩了三个磕头,“不孝子孙宗政玉祯,拜见老祖宗。”      “这是…”宗政昭舞有些诧异,可随即心中是了然。史书里,她是开国之君,不管是活也好是死也好,后裔子孙行跪拜也是理所当然。只是,看着和自己一样容貌的女子跪在眼前,竟是让人生出了几分别扭。      静心见所爱之人脸上有几分别扭,抬袖半掩着嘴轻轻一笑,上前几步,倾身扶起宗政玉祯,道:“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一切还是由你们自己走下去。”      宗政玉祯怔怔看着扶着自己起来的美丽女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感觉眼前的女子和母亲的身影相叠,是那么的和蔼,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教人心安,也那么的让人想哭。      古亦贤见祯儿有些不对劲,忙将祯儿搂进怀里,担忧道:“祯儿,你怎么了?”      “贤…”宗政玉祯下意识的揪着贤的衣襟,“没事,我很好。”      “嗯?”俨然,这样的回答让古亦贤更加的不安,她还想追问下去,可见祯儿咬着下唇隐忍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便只得作罢。只是,搂着祯儿的那双手,像是要证明什么,不由得的加重力道。      “咳!”      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打断了沉浸在其中的两位小辈,惊得宗政玉祯连忙推开古亦贤,想到刚才在老祖宗面前失态,耳根子烫的不敢抬起头来。      相对宗政玉祯的羞涩,古亦贤只是翻了翻白眼,表现的很淡定,一副好似刚才自己搂着女皇被别人看到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      宗政昭舞斜了一眼古亦贤,从怀中掏出一个用黄布包裹的东西,她将东西放到了桌上,然后拉着静心要闪人。      “唉?等等前辈,你们要去哪里?”古亦贤纳闷了,这才刚刚来,怎么又要走了。      宗政昭舞没有回答,带着爱人就这么离开了,徒留两位小辈面面相觑,很是莫名其妙。      古亦贤和宗政玉祯就这么愣了有半会儿,宗政昭舞虽来去匆匆,但她本人来这里已是表明了一切,两人也不是糊涂之人,自是明白了。      “桃儿。”宗政玉祯唤了声道。      屋外静候的桃儿应声进屋,颔首道:“主子。”      “吩咐下去,将东西收拾妥当,明日回营。”      “是。”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夜,祝大家永远平安平安。 ☆、第 144 章   宗政玉祯和古亦贤等人日夜兼程的赶回虎阳关,好在之前宗政昭舞虽没举兵攻城而安守虎阳关,但有把军中的一切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因此回营后,宗政玉祯见未有需自己处理的军务,便让大家回去休息,以洗去连日来的疲劳。      等大家休息够了,已是二日清晨。宗政玉祯在用完早膳之后,便召集了众将军到议事房商议议事,虽说老祖宗帮她料理军务,但既然回来了,便得知晓两军现状,好能及时有所对策。      古亦贤这边,在女皇离开后,她就出了临时主帅府,只身一人去客栈找阳颐。      明教的这些人,都是古亦贤离开时刻意留下的,让他们分别住在虎阳关城内的各个客栈,好以暗中监视关内和关外的一切动静。      近三个月的停战,加上大正军队军律严明,在官兵不得扰民之下,虎阳关内的百姓们由起先的战战兢兢的缩在家,到现在的好似无战乱般的出来忙生计,一切就好像都回到了从前,笑容再次爬到老百姓的脸上。      看着老百姓们的生活都恢复了从前,古亦贤也不由自主的挂起了微笑,心情大好的边走边瞧。      突然,毫无防备的古亦贤被人给撞了一下,那一下撞得还挺有力道的,也幸亏她内力深厚,没有被撞倒。      古亦贤被撞到之后,下意识的扶稳那位撞到自己的人,以免对方摔倒,然后低头一看,原来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      古亦贤好心的开口询问对方有没有事,小乞丐却低着头不回答,身子从古亦贤腋下窜过,撒腿就跑。      “喂…”古亦贤喊了一声,见小乞丐早已跑远,虽觉得莫名,但也未放在心上。转身望了望,见要找的客栈就在前面不远处,正打算过去,左肩兀的一沉,左耳同时被一个浑厚的大嗓门震得有些难受。      “师父!”      古亦贤晃了晃脑袋,不悦的皱死眉,再次转过身。      “师…”拍肩的人见对方不悦,本是兴奋的嘴脸,吓得将要吐出的字硬生生的吞下。      古亦贤确实是不高兴,不过也只是在转身之前,在看到眼前的这群人之后,已经是完全惊讶了。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她曾经的学生。      “你们…”古亦贤定了定神,在确定自己不是眼花后,才惊讶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等师父你啊。”回答的是王定义,也就是刚才拍肩的那位。      听到是等自己,古亦贤有点懵了,“等我?”      “好了,大家有什么事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大街上人这么多,都看着呢。”路兵章略带无奈的提醒道。      大伙一听,抬头望去,只见以他们为中心,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古亦贤顿觉得汗颜,赶紧带着这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明教住的客栈。      一群人少说也有十来个,进了客栈,可把掌柜的乐得笑不拢嘴,招呼了小二,亲自过去招待。      古亦贤也不啰嗦,点了两桌好菜后,伸手摸向腰带想掏点碎银打赏掌柜,不料摸来摸去也摸不出半个铜仔儿来。      “老师,怎么了?”王定义见老师在那摸来摸去,脸色也越来越青,忙问道。      “东西不见了。”古亦贤黑着脸,钱没了她不心疼,可是宗政昭舞给的那个小黄包裹也不见了,这可让她急了。      “东西?什么东西?”其他学子纷纷询问。      古亦贤愣了愣,然后脑中闪过在大街时被小乞丐撞的一幕,惊得她站了起来,“那个小乞丐!”      “不用找了,在这里。”带着调侃的语气,阳颐一脚踏进客栈,身后还跟着他的护法水晟,而水晟的手里抓着一个小乞丐。      “阳颐。”古亦贤朝门口看去,不过在看到小乞丐后,表情立马一沉。      阳颐和水晟走了过去,那个小乞丐不知是过于害怕还是身子太过单薄,垂着头不停得在发抖。      旁边的掌柜,怎么说也是混了十几年的老油条,瞧着这阵势不对劲儿,赶忙拉着愣头的店小二悄悄走开,不过客人点的菜,掌柜是不敢怠慢,带着店小二去了后厨。      “姐姐出门在外,还是那么不小心,给。”阳颐将小黄包裹和钱袋子还给古亦贤。      水晟提着小乞丐推到古亦贤跟前,松了手后就恭敬的退到一边去。      而小乞丐在失去水晟的支持力后,两腿软软的直接跪了下来。不过这小乞丐看起来也就十来岁,脾气倒不小,就那么跪着,一声也不吭。      古亦贤将小黄包裹和钱袋子小心的收好后,眼瞥向小乞丐,道:“送官府去。”      闻此,有不少的学子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不相信老师做这么做。那小乞丐年纪小小,做如此偷盗之事也只是迫于生计,况且人都被抓着了,东西也归还了,又何必较真的把小乞丐送官府呢。      “师父,你看…”      有位学子想要替小乞丐求情,不过被古亦贤一个冷眼瞪了过去,吓得他赶紧闭嘴。至于其他人,有了那位学子的前车之鉴,当然也不敢多嘴。      古亦贤坐下来,淡淡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小乞丐。那小乞丐早在听到古亦贤要将他交给官府,吓得小脸都白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不过即便如此,小乞丐还是一声不吭。      小乞丐的倔强,让古亦贤觉得有些意思,不过她还是不动声色。在小二把菜都上齐了之后,招呼了阳颐和水晟自个儿找位子坐,便自顾自的吃起来。      其他学子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师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只得跟着举起筷子装作吃饱。      古亦贤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她扫视两桌人,发现除了王定义、陈谦、路兵章这三个人,其余的学子只是觉得面熟之外,竟一个也叫不上名来。      “师父,你怎么不吃了?”见师父停下筷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陈谦小心翼翼的问。      古亦贤抬头瞥过去,道:“就你们几个人吗?”      “不是。”王定义嘴里嚼着食物,语气的有些含糊。      陈谦见此,放下了筷子,将前前后后详细了道了一遍。      原来,古亦贤的那些学生完成四年学业后便各自飞奔前程,有的参加了科考,有的回去继承家业,也有的去从军。原本大家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后来发生战事,从军在北关的王定义由于为人耿直又机灵,甚得北关总兵郭仁清的赏识。之后在虎阳关一战,王定义意外的遇到了消失三年的师父古亦贤,欣喜之下便写了几封信通知几个常联络的同窗。而这几个同窗又将消息传给了其他同窗,于是,这传来传去,古亦贤的那些学子就都知道了。又于是,有的学子提议去虎阳关找师父,如此一号召,便有好几十个学子随从,其他的学子由于种种原因无法抽身去虎阳关,就只好作罢。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等这几十号人到了虎阳关,古亦贤早就离开去了敌国查探军情。学子们无奈之下,由王定义安排,暂时在军营中住下,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住,他们就住了近三个月。      后来在今早,学子们听说师父回来了,学子们高兴的恨不得马上去临时元帅府找师父。只是人数太多,易惹来骚动和议论,于是就推举了几个去。而这几个人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什么的,才刚进城,就在大街上遇到了他们的师父古亦贤,只能说是缘分啊。      古亦贤听完陈谦的讲述,复杂的情绪萦绕在整个心头里,最后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明明是冰冷的冬天,可古亦贤却能感觉到整个人都是暖暖的,和用内力御寒不同,这股暖流,暖到了她的心坎里。      最后,古亦贤放了那个倔强的小乞丐,带着大伙去了扎营在城外的军营,那里还有等着她的其他学子。      到了城外驻扎营地,古亦贤见到了其他的学子,几十个人见着了古亦贤,难免是少不了激动,将古亦贤围在中心问东问西。好在路兵章适时的出来解围,大家的情绪才平静下来。之后大伙聚在一顶大帐篷里,互相诉说这三年来的种种变化和事件。      大家好像都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聊个不停。一直到了晌午,古亦贤因还有其他事要找阳颐私下商量,便婉拒了学子们留下吃饭的好意,和阳颐水晟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的客房里,阳颐把其他几位护法都叫过去,讨论着敌军这三个月来的所有动向。      东辰在虎阳关再次遭兵败之后,就守着寒江关不让任何人进出,但凡有可疑之人,东辰兵不分清白的就抓人,老百姓只要一抵抗,就会被当场刺死。至于东辰元帅苏海,自从在虎阳关被古亦贤刺伤了大腿已被护送回燕京养伤,元帅的大印现由任百呈暂代。      按理说,东辰才只丢了一座城池而已,士兵也没损失多少,在兵力上,东辰还是占了优势。况且对方还有那神秘的活死人,东辰不应该在三个月里毫无动静才对,可东辰却只守着寒江关什么都不做,这让古亦贤听着都觉得奇怪不已。      “一定是东辰内发生了什么事。”古亦贤只能这样推测。      “奇怪的事?难道是…”阳颐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东辰那里,好像这三个月来一直在暗中抓什么人。”      “抓人?”古亦贤歪着脑袋,很是不解,难道是卧底在东辰的明教教众被发现了吗?      “古小姐知道东辰在三个月多前,发生银票贬废的事吗?”火舞问道,在看到古亦贤茫然的摇头,便继续道:“我们的人汇报,有一群神秘的人一直潜伏在东辰,挖空东辰银库,制造东辰银票贬废,都是这群神秘人做的。”      “这么厉害?”古亦贤十分吃惊。      “嗯。”火舞点点头,“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在东辰民间,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玉镯翡翠,凡是值钱东西都在近几年里悄无声息的凭空消失。”      “那你们查到是谁干的吗?”古亦贤这是是心惊不已,能做到如此万无一失,而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这群神秘人真是不简单。      “抱歉,我们的人曾经试图查过,但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线索就断了。”火舞给了个遗憾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人想到被偷钱袋了? ☆、第 145 章   古亦贤听了,脸色不由一沉,明教的人居然查不到,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还有,万一他们是敌人,也有潜伏在大正,那大正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姐姐?”阳颐见古亦贤发呆了,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没事吧?”      “我没事。”古亦贤缓过神来,然后凝重道:“火舞,这些人,不管是敌是友,你一定都要查清楚,你要知道,现在的大正,绝不能有任何差错出现,尤其是内部。”      “这个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他们的底细。”火舞给了个肯定。      听到火舞的肯定,古亦贤不由的放了心,她由衷的向火舞道了声谢谢。      对于古亦贤真诚的致谢,火舞回以一笑,便不再闭而不言。      稳定了情绪,古亦贤继续推测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东辰之所以三个月来按兵不动,一定是和这些神秘人干得事有关。打战,除了过人的兵力之外,还要有雄厚的财富,没有财富,就发不了军饷,买不了粮草,更打不了战。”      “你是说,东辰缺钱?”憋了许久的土老儿,终是忍不住插了一句。      “没错。”古亦贤同意道,“你们收集的情报里,有没有东辰向北漠和南林求助的事。”      “有,两个月前,东辰有秘密写了两封信函给北漠和南林,可能是这信函十分重要,东辰竟派了两支精锐骑兵护送。”木青柳眉微皱,对没能拿到那两封信函的事,一直很自责。      木青的表情,古亦贤都瞧在眼里,她笑了笑,毫无在意的说道:“即使拿到了也没什么用,信的内容大概就是求助于北漠和东辰。”说着,她换了另一个话题,“之前我和皇上潜入东辰皇宫,所谓的活死人真有存在,不过数量有多少,我暂且也无所知。”      “要不,我怕人再去查查?”阳颐询问道。      “不用了。”古亦贤摆摆手,“那里戒备森严,连只鸟都进不了,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那怎么办?”阳颐纠结道。      “没事,对付活死人并不难。”古亦贤狡黔一笑,一副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是什么办法?”好奇的阳颐忙追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古亦贤故意卖关子道。      阳颐虽是好奇的不得了,但既然姐姐说是天机,他只能强压住好奇心,不再多问。      古亦贤在客栈呆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回去了,路上,看到有个老伯在卖冰糖葫芦,于是就买了几串。      回到府邸,古亦贤在走廊碰到了梨儿,便向梨儿询问皇上是否还在和那些将军在商谈事宜。      “没有。”梨儿回答道,看着古亦贤的眼神有些怪异,“皇上在屋里看书,等古小姐回来。”      “等我?”古亦贤有点惊讶。      “皇上一直在等古小姐回来用午膳。”      听到梨儿说祯儿一直在等自己,古亦贤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拿了四串冰糖葫芦给梨儿,“这是买给你们四个的,感谢你们一直以来替我细心的照顾着皇上。”      其实梨儿也注意过古亦贤手里的冰糖葫芦,以为是给皇上的,在听到原来自己也有份,眼睛不由得一亮。接过冰糖葫芦之后,又听到古亦贤是送给她们四个侍女的谢礼,慌忙道:“古小姐不要这么说,照顾皇上,是我们份内的事。”      “那你们还真是称职呢。”古亦贤笑嘻嘻的打趣道。      梨儿闻此,耳根子一红,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古…小姐…说…笑了…”      “喂!”      有人突然从古亦贤背后喊了一声,古亦贤不由得转过身,却见杏儿端着盘子凶巴巴的冲过来,后面同样端着盘子的蜜儿赶紧腾出一只手拉住杏儿的衣袖,却被杏儿给甩开。      杏儿冲到梨儿和古亦贤之间,将梨儿护在身后,然后大声道:“姓古的,不许欺/负我们家梨儿!”      欺/负?古亦贤愣住了,抬手指着自己道:“难道我看起来像流氓吗?”      “像!”      “噗~”      杏儿毫不客气的回道,梨儿和蜜儿倒是被古亦贤的表情给逗笑了。      “可是,我只是送冰糖葫芦给梨儿而已”古亦贤无辜的眨眨眼。      “就算是送冰糖葫芦也不可以!我们梨儿…等等,冰糖葫芦?”杏儿好像听到了什么关键词,立马闭口。      梨儿无奈的拿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杏儿面前,“呐,是你最爱吃的冰糖葫芦。是古小姐特意买来送给我们的。”      “哇,真的是冰糖葫芦。”杏儿兴奋的接过冰糖葫芦,完全与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是蜜儿的。”梨儿分了一串给蜜儿。      “谢谢。”蜜儿开心的接过冰糖葫芦。      “好了,剩下的一串是桃儿姐姐的。”梨儿一边看着左手的,一边看着右手的,十分欢喜的样子。      古亦贤看着她们开心而又满足的笑脸,心知买这玩意儿还真是买对了,于是就默默的离开,朝着祯儿的房间走去。      女皇的房间,是整个府衙最大的,虽然曾经住过东辰的某某官,但里面的东西全部被换下,床啊、桌子啊、椅子啊、惟幔啊,甚至是门和窗户都是新的,总之,能换的东西一律全部换掉。      古亦贤一踏进屋,就闻到房间里充满淡淡的香气,让人迷醉不已。      端坐在案前阅览折子的宗政玉祯,听到门口轻微的步伐声,并无在意,只当是哪个侍女或是进来添茶的。直到一只如玉的手夺走她手中的折子,宗政玉祯这才抬头,迎上对方温和的目光。      “回来了。”宗政玉祯嘴角噙笑,从对方手中拿回了折子,随意的扔在案上。      “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古亦贤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两串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宗政玉祯愣愣的盯着贤手里的冰糖葫芦,再也移不开了。      “嗯。”古亦贤绕过书案,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笑嘻嘻的递至祯儿嘴前。      “…”看着突然近在眼前的冰糖葫芦,宗政玉祯犹豫了下,才慢慢的伸出舌头添了一下,甜甜的,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回味之后,张嘴正要下口,却咬了个空,冰糖葫芦竟是被贤调皮的拿开。这下,女皇有点不乐意了,刚要抬头瞪某人,唇上却触到一片柔软。      嘴角挂着狡黔的笑意,古亦贤移动着唇,含住了祯儿的唇瓣,浅浅的品尝,动作轻柔的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宗政玉祯睁大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味蕾便尝到了股酸甜,是冰糖葫芦的味道。      古亦贤将口中的冰糖葫芦度给对方嘴里后,方依依不舍的分开。      “好吃吗?”她问,声音带着几分魅惑,还有几分调皮。      “贤!”宗政玉祯紧抿着双唇,红着脸狠狠的瞪了一眼某人。      面对女皇的不满,古亦贤只是挑了挑眉,将手中的两串冰糖葫芦插在毛笔架上放好,便转身来到女皇身后。稍微弯下腰,腹部贴在椅背后,两手环住女皇白皙的颈上,脑袋不规矩的蹭着女皇肩膀。      “痒…”宗政玉祯被蹭的有些痒,笑呵呵的推着某人的脑袋。      “不要。”古亦贤抗议道,不过脑袋安份了下来,搁在女皇的肩上。      宗政玉祯见贤安份了下来,于是把整个身心都靠在椅背上,享受着这份亲昵。      “祯儿。”古亦贤轻轻的唤道,“以后我要是晚归,你就不要等我了,饿了就先吃吧。你看你,都瘦了好多,我看着都心疼。”      宗政玉祯摇了摇头,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闻言,古亦贤怔了怔,可很快,脸上再次浮起笑容,语气重重道:“好。”      房间很安静,一个依靠着,一个依偎着,仿若回到了三年前她们常做的事,喜欢静静的呆在一起,然后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屋外,刮着冷咧的风,一下一下的拍打在树枝上,使得刚落在枝头上的白雪,顷刻间四处飞散。后又借着狂风,到处乱窜,有几朵白雪甚至窜进了屋里。      这样的安静,直至腹部传来抗议的咕噜响,两人不由的相视一笑,这才想起该用午膳了。      本来,古亦贤是打算和女皇大人一起用膳,只是脑中忽然想到了两个人,于是在征得女皇大人同意后,就让梨儿帮忙去叫人,而这两个人,便是香辰和李芮馨。      好在,香辰和李芮馨在军中做大夫,两人跟随军队驻扎在虎阳关的两个月,除了照料伤者,闲暇之余便是和其他大夫去附近山林采采药,然后会在响午回来。毕竟是入冬,军队又不缺草药,大家也只是想找事做而已。      梨儿来到军医处的时候,香辰和李芮馨恰巧背着箩筐回来。两人得知是古亦贤找她们,于是放下了箩筐,简单的梳洗一番后,就随梨儿一起过去。      由于用膳人数多了两个,宗政玉祯便差人再去做了几道菜肴,再添了壶煮酒。      四人围着圆桌坐下,除了宗政玉祯和李芮馨,另外两个的吃相,可以用“虎吞狼咽”来形容,以至于整桌菜,大多都是被这两个人吃掉。      “吃完了吗?”      冷冷的语气,让本来暖和的屋内一下子降低了极点,吓得因为吃的太饱二正在打嗝的香辰和古亦贤,全身一阵哆嗦。      “饱…饱了…”两人默契的点点头,像及了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只差没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那么…”李芮馨双手交叉,冷冷的盯着古亦贤,“你是不是该坦白一下,你和皇上失踪的三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失踪了三个月,皇上不是早回来了,一直呆在”古亦贤表情不自然的撇开,心中却暗暗吃惊:这李芮馨难道发现了什么。      “哼、哼、哼。”李芮馨怪异的连哼三声,柳眉一挑,“我跟皇上从小一起长大,皇上的性子我会不了解,你敢说,前阵子那个假皇帝不是你派来的?你敢说,这三个月里你和皇上根本没在一起?”      李芮馨越说越激动,若不是中间还隔着女皇大人,估计都要冲过去掐人了。      古亦贤心虚的缩着脖子,自知理亏,半句不敢言,但她还是打死不承受,嘴上逞强道:“我…我何须骗你,皇上不是一直在虎阳关么。”      李芮馨一脸古怪的看着古亦贤,“皇上,这三个月里,你当真一直在虎阳关?”      “不是。”宗政玉祯淡然道,回答的干净利落。    ☆、第 146 章   “祯儿...”古亦贤好想哭,自己这般极力否认,女皇大人却毫不犹豫的承认,太过分了,呜呜呜...      于是,在李芮馨狠厉的眼神威逼之下,古亦贤只得老老实实的将这三个月里,在东辰时发生的一切简单的讲述了遍。至于正始皇宗政昭舞和静心前辈,她当然不能说实话,只敷衍派来的那位假皇帝是易容的。      李芮馨和香辰听完古亦贤的讲述,虽她们最终都平安的回来,可一想到这两人在东辰所经历的种种惊险,心中不免还是后怕的很。      “以后,不准再私自带着皇上去冒险。”李芮馨狠狠的瞪了古亦贤,可那语气里,分明少了之前的冷冰冰。      “是是是,李小姐教训的对。”古亦贤连连讨好,其实她自己也为当时的决定后悔莫及,现哪肯会再带着女皇去冒险。      宗政玉祯终是不忍心看贤被挨骂,便拉着李芮馨的手好言道:“芮馨莫担心,在东辰时,贤一直都有保护着我,那晚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既然女皇都明着护古亦贤,李芮馨也不好再多责怪,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声,道:“只要你们能平安无事就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古亦贤偷偷抹了把虚汗,看来这李芮馨也不是好惹的主。果然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个个都是厉害的紧。      午膳末尾虽然多了个小插曲,但总得来说,大家还是吃得很尽兴。只是,古亦贤之前留的那两串冰糖葫芦,却落入了香辰和李芮馨手中,两人各自拿了一串。      看着香辰和李芮馨津津有味的吃着冰糖葫芦,古亦贤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她朝站在最近的梨儿招了招。先是递给了梨儿一块黑色令牌,然后让梨儿以令牌为信物,去城东的一家客栈请阳颐等人到府上议事。      梨儿一向是个勤快的女孩子,拿着令牌按古亦贤所吩咐,去城东客栈请人。      梨儿刚一离开,古亦贤就拉着女皇,对香辰和李芮馨留了句去大厅就双双走了。      香辰见古亦贤和女皇都走了,赶忙也拉着李芮馨追过去,害得李芮馨差点把冰糖葫芦给黏到了衣服上。      古亦贤和宗政玉祯率先在大厅入座,过了一会儿,便见香辰牵着李芮馨一同进来,两人的手里早已没了冰糖葫芦的踪影,许是两人是在路上匆忙吃掉。      四人在大厅等了约莫有一柱香的时间,却还是不见梨儿回来。这城东客栈离府衙并不远,来回顶多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古亦贤隐约感到不安,于是让桃儿去客栈看看。      不稍多久,桃儿就回来了,只是她的怀里却抱着受伤昏迷的梨儿。众人一惊,忙围了过去。      李芮馨抓起梨儿的手,两指放在腕上给替梨儿把脉,然后又翻了翻梨儿两边的眼皮,道:“她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掌,现五脏受损,好在有人替她封住了几道要穴,我们得赶紧救治,不然来不及了,香辰!”      “我知道。”香辰将梨儿打横抱起。      “我带路。”蜜儿急忙道,于是带着众人前往梨儿所住的屋子。      将梨儿轻轻放下,香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裹,她将布裹放在床沿摊开,只见里面放满各种各样的针具小刀。      李芮馨抽出一根银针,抬头和香辰一视,得到肯定之后,便开始施救。      屋内十分的安静,古亦贤突然觉得十分烦躁,她扯了扯祯儿的衣袖,眼神向示意了一下,然后与祯儿十指相扣,两人悄悄的退出屋。      到了外面,古亦贤烦躁的心情稍微平复了点,只是表□是少有的严肃,“祯儿,我需要去确定一下。”      宗政玉祯轻轻颔首,眼神一变,“桃儿。”      “奴婢在。”桃儿突然出现在宗政玉祯和古亦贤身后,恭敬的应道。      “吩咐月浔立马查清此事,还有,传朕口喻,立刻将城东的那家客栈封锁,不准放任何人进出。”相较于古亦贤被桃儿的突然出现吓到,宗政玉祯倒是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样子。      “是。”      到了城东客栈,那里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周围虽然围满了许多好奇心重的百姓,但由于官兵所发出令人震慑的威武感,所以没人敢逾越上前,只是待在一定的距离里观望。      这时,客栈门前一阵骚动,几名官兵两边架开,一位大将的模样的男子神情恭敬的引领着三位女子进了客栈。      三位女子中,其中有一位用面纱遮住,没人能看到她的面容。只是,那名面纱女子身上流露出的气息,虽说没有官兵的那种震慑感,却有着让人油然而生的敬畏,令人不由得暗自猜测面纱女子的身份。      踏进客栈内,里面到处是一副遭到严重破坏的景象,柜台被打翻,柱子斑斑点点的凹凸,木质楼梯拦腰折断,桌子椅子碗盘碎片更是洒的到处都是,从现场种种的迹象表明,不难看出当时的打斗十分的厉害。      古亦贤仔细的看着客栈的每一处角落,希望能发现点什么。而宗政玉祯只是站在一旁低声的向桃儿询问着什么,直到两名官兵压着一名因害怕而吓得全身发抖的店小二。      之前护卫着她们三人进客栈的那名将军,手持着配刀,来到女皇跟前,双手相抱,躬身道:“启禀皇上,他是这里的店小二,当时的情况,他也有在场。”      店小二是个瘦瘦的高个子,听到那名将军称呼面纱女子为皇上,吓得两腿一软,瘫跪了下来。因为再次受到惊吓,说话是结结巴巴,“皇…上…饶…命…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店小二一边求饶,一边猛地磕头,整个额头都磕出血来了,看来这家伙真是被吓得不轻。      宗政玉祯没有说话,只是朝桃儿眼神示意一下,便向古亦贤走去。      正在观察的古亦贤,忽闻到一股淡淡而又熟悉的香气,她头也不抬的向身后挥挥手,然后指着柱子上遗留的抓痕道:“祯儿,你看,这个抓痕,像是水晟的鹰爪勾。”      宗政玉祯倾身上前,细细察看着,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贤,上面有血迹。”      古亦贤凑过一看,果然有轻微的血迹,可能是柱子本身是红色,而血迹又是在抓痕边缘,若不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古亦贤面色一沉,“他们遇到高手了,水晟是明教的护法,武功在江湖上可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况且当时还有阳颐木青他们。”      这时,桃儿从店小二那儿套消息回来,“主子,据店小二交代,在午时,他当时正在二楼走廊,突然有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天字一号,不由分说的就和天字一号房间里的客人打起来。后来,那些客人好似中了什么毒,被黑衣人抓走。”      “天字号房住的都是明教之人。”古亦贤解释道,接着又觉得奇怪,“黑衣人?怎么会有黑衣人?”      “我已派月浔去查,贤勿担心。”宗政玉祯握住贤的手,面露淡淡的忧色。      “没事。”古亦贤回以一个放心的笑容,“我只是觉得奇怪,虎阳关现已归入大正所管,而且周围又有几十万大军驻扎,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掠人。”      就在古亦贤百思不得其解时,月浔带着月影回来复命。      月浔率先道:“启禀主子,我们的人打探到,古小姐的朋友被黑衣人掠往郊外树林的一处草房,暂无生命危险。”      “小心!”古亦贤大喝一声,拉着祯儿一闪,一支飞镖咻的一声从她面前飞过,射在了柱子的抓痕上,镖上插着纸条。      月浔正要去追,却被古亦贤拦住,她拔掉柱子上的飞镖,打开纸条:古亦贤,今夜子时,郊外树林,单人赴会。      看完信上简约的留言,古亦贤恨不得立刻前往郊外树林,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紧张的看着女皇。      宗政玉祯是何许人也,岂会看不出贤的想法,怕是贤心中早已有了决定吧,现在,无非只是想要自己一个点头而已。念及此,心中莫名的,却感到温馨,起码,贤不会一声不响的去单刀赴会。      没有马上的点头,宗政玉祯反是吩咐收兵后,便回府邸,路上也是一言不发,把古亦贤急得心痒难耐,好几次想开口,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跟在身后的月浔月影桃儿三人,见古亦贤一副欲言又止的紧张模样,不由得暗自觉得好笑。      回到府邸,大家先去看望了梨儿伤势,在得知梨儿已无生命危险之后,女皇让杏儿和蜜儿留下照顾,其余人则是回了大厅。      在侍女重新给每人奉上茗茶之后,古亦贤才娓娓将客栈发生的事向李芮馨和香辰大概讲了一遍。再由两人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明教的那些人,有可能是中了软筋散,此毒无色无味,虽没有致命的效果,却能让人全身瘫软动弹不得,不管功力再如何高强的人也难逃一劫。      不管李芮馨和香辰分析是不是对,宗政玉祯还是不放心古亦贤单独赴会,以防万一,她让李芮馨调配软筋散解药,在子时之前务必将解药练出来。      古亦贤没有异议,虽觉得这么做,对李芮馨来说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味,但现在的她,也顾及不了那么多,她要做的,也只是推测推测绑架阳颐他们的那些人身份。      散议之后,宗政玉祯别有深意的看了古亦贤一眼,就带着桃儿有些匆忙的离开。古亦贤本想叫住她,但考虑到也许对方有事要做,也就放弃。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古亦贤都是老实的呆在府里,直到夜幕降临。      临近子时,李芮馨和香辰拿着软筋散的解药过来,嘱咐古亦贤进树林前服食。      古亦贤笑着接过解药,感激的向李芮馨和香辰道谢,虽然不知道炼解药需要多久时间,但从她们身上散发浓烈的药味以及脸上的疲态就能感觉到两人当时一定费了不少的努力。      香辰淡淡一笑,示意古亦贤不必在意,而李芮馨则是理都不理,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喝。      “皇上呢?”李芮馨喝了一杯水后才斜眼看向古亦贤。      “大概有什么事耽搁了吧。”古亦贤回答道,一边将解药揣入怀中,一边走过去拿起挂在床边上的无双剑。      “哦。”李芮馨奇怪的应道,看到古亦贤明显要出发的样子,忍不住问,“不等皇上吗?”明明两个人平时总是那么粘,今天怎么都这么淡然。      古亦贤没有回答,只是回以一笑,便信步的离开,徒留下不明其意的李芮馨和香辰面面相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不想这么快冒泡,昨天看到各位的各种怨念,有点不好意思了。再加上某二天天念叨的鸭梨,和今天特别的节日,所以奉上三章。 大家,节日快乐啊。 ☆、第 147 章   冬天的夜,犹如万物瞬息,只有白雪伴着冷风还在孤寂的下着,偶尔会有几声吱响,像是生物发出的低鸣。      小木屋并不难找,那唐突的火光,将半个树林都照亮了,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握紧手中的无双剑,嘴里残留的苦涩药味,让古亦贤眉头都纠成一团。好苦,一边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下,直到离小木屋有七丈远的地方才停下。      古亦贤扫视了一周,除了小木屋前站着八个蒙面人外,周围没见有其他人。      八个蒙面人见古亦贤来了,除了死死盯着她外,动都不动,像个木偶般忠实的等待命令。      从小木屋的门是关着,窗口又是建在偏侧,古亦贤无法看到屋内的情况。好在,对方也没让她久等,门从里面被打开,这次走出来的几个人没有穿黑衣也没有蒙面,所以古亦贤能看到几个熟脸。      成怀安?古亦贤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成怀安身后,果然有任百呈和不滇老儿跟着。      成怀安的脸色十分阴冷,目光如毒蛇般,狠狠瞪着古亦贤。      站在旁边的任百呈,打了个手势,两旁的八个蒙面人便冲过去将古亦贤围住,手中刀剑在火光反射之下,闪着寒光。      古亦贤斜视了一眼,毫无在意的冷哼一声,嘲讽道:“原来是你啊,我道是谁,本小姐这才回来的第二天就有人耐不住寂寞的出来狂叫。”      “黄毛小儿,口气倒是不小。”不滇不怒反笑道,“在东辰没把你射死算你走运,而今日,老夫倒要看看你还有没命走出去。”      古亦贤双手交叉,“哦,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嘴角挂着不羁的微笑,又带着挑衅的表情直视对方。      不滇的笑容明显有些挂不住,被如此羞辱,他也就不客气了,喝道:“上!”      “等等!”古亦贤喝住几个要冲过来的蒙面人,“阳颐他们人在哪里?”      “放心,等解决了你,我会让他们去阴朝地府陪你。”不滇冷冷说道,头一点,蒙面人收到暗示之后,便不在犹豫的杀向古亦贤。      下马威吗?古亦贤微微勾起嘴角,拔出无双剑,也不客气的迎了过去。      八个蒙面人俨然是高手级人物,虽伤不及古亦贤,但凭借高超的轻功,忽闪忽躲,忽守忽攻,竟也逼得古亦贤节节退后,完全使不出十成功力来。      在边上观战的不滇,满意的看着古亦贤狼狈的样子,倒也有几分报复的痛快。至于成怀安,表情依然冷漠,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而任百呈也只是安静的守在他身后。      何为过招,就是见招拆招,之前被动的很狼狈,但不代表古亦贤一直是个任挨打的主儿。在几十回合后,她也摸清了这几个人的套路,轻功虽高,可那只能用在逃命上,况且那八个蒙面人的轻功必须互相配合才能达到压制对方。于是,古亦贤盯紧两个较弱的,一剑封喉,送他们两个去见阎王。另外六个见此,俨然有些慌了,皆不敢近身。      “黄毛小儿,休得狂妄!”随声而跃,不滇将内力聚在掌心,朝古亦贤门面攻去。      感觉到杀气的古亦贤,下意识的身子侧璇,足尖一点地跃上一棵树梢上。然而,未等转身,背后掌风再次袭来,古亦贤只得提剑飞向另一棵树上。      “啪—轰隆—”      不滇的掌力又狠又劲,树木竟承受不住的轰然倒下,卷起一片尘雪。接着,只见两道一白一黑敏捷的在丛林间蹿来蹿去,所到之处,树倒雪散。      六个蒙面人本想过去帮不滇,但两个人身手太快,快到几乎用肉眼都无法捕捉到。      这一躲一追,吃亏的终究是不滇,而他也不傻,感觉到这番打法太过浪费功力及体力,便不在盲目的乱追,飞身回到原位。      见不滇不再追了,古亦贤这才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若不是顾及到明教众人还在他们手里,她早就打过去了,何须如此狼狈的闪闪躲躲。压制心中的怒气,古亦贤毫无畏惧的迎上不滇毒辣的目光,傲然立在树梢之上。      一切又静了下来,烧得噼里啪啦响的火苗,随着冷风摇曳,如精灵般欢快的跳着舞。      “把人带上来。”成怀安的声音很轻,看不出起伏,只是嘴唇没有了之前润色,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乌黑,身上渐渐的散发出阴风。      成怀安诡异的变化,古亦贤自是瞧着眼里,但此刻她没有多余的空间来思考这个问题,目光越过他人,落在小木屋门口。      几个粗壮的汉子,扛着被五花大绑的明教众人从小木屋出来,然后粗鲁的将他们扔在一起。      阳颐率先看到了树梢上的古亦贤,要不是中了软筋散全身无力,嘴里也被塞了布,他真想大喊要古亦贤快走。      古亦贤在看到明教众人除了中毒并无大碍后,还来不及放下心,可对方接下来的举动,让她不由的瞪大了眼。      只见三个汉子提着三个木桶,将里面的液体全数倒在明教众人身上。      柴油!闻到空气中散发的刺鼻味道,古亦贤脸色一下子慌了,握着无双剑的手,关节发出咯咯响。      人全部被带出来后,成怀安仰头目视古亦贤,“一命抵他们几条的命。”      古亦贤没有动,也不说话,心中在快速的盘算着。      不滇见古亦贤在犹豫,冷哼道:“怎么?怕了?”      古亦贤皱了皱眉,“既然来了,何来怕?成怀安,你的要求我可以做到,但是,你必须先放了他们。”      “你这是跟我谈条件?”成怀安冷冷盯着古亦贤,“你有这个资格吗?”      “哈哈…”古亦贤大笑起来,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道:“应该是你才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才对吧,是你想要我的命,而不是我想要自己的命。而且,对于你的承诺,抱歉,我无法信任。”      成怀安沉默,衣袂随着散发的阴风而浮动,良久之后,方道:“送他们出去。”      “是。”      依然是那几个粗壮的汉子,他们将人抗起后朝树林外走去。      “呜呜呜…”      嘴巴被塞住,明教众人只能呜呜的叫,扭动着身子急切的看着古亦贤,直到视线越来越远,甚至模糊了他们的眼。      等了约莫有一刻,原本是几个人出去的汉子,就只剩下一名负伤的汉子跌跌撞撞的回来。      受伤汉子跪在成怀安脚前,“太子,我们遭到了埋伏,我们的人都死了,明教的人被救走。”      成怀安低头,“既然都死了,你活着有何用。”不给汉子开口的机会,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      “太子…”汉子痛苦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喃了一句,血从头顶流下,身子如残叶般缓缓倒下。      看着同伴被毫不犹豫的杀掉,其余人却无动于衷,好似汉子该被杀,谁也没眨一下眼睛,冷漠的比冬色还要冷。      杀掉了没用的手下,成怀安再次抬头望向古亦贤,冷声道:“你的承诺。”      古亦贤动了动持剑的手指,然后飘然落下地面,将无双剑狠狠□雪里,“我说过的话,从未食言过。”      铿锵之声,回荡在整个林子里,古亦贤昂首走向成怀安,旁边的蒙面人再次冲过去将她围住。可能是顾忌到对方武功高,蒙面人只敢停留在三步只外。      不滇手一挥,两名侍卫拿着绳子走过去,熟练的将古亦贤紧紧捆绑好,打上死结。      不滇走上前,封了古亦贤穴道,命道:“把人带走。”      “是!”捆绑古亦贤的那两个侍卫,左右相夹,押着古亦贤往树林外走。      成怀安见古亦贤被押走,不解的看着不滇,“为何要押走?”      不滇抱拳了下,道:“我知太子急求心切,但此人功力太高,若此时吸纳,身体承受不了,只会招来反噬。待老夫回东辰,替太子加强肉身,方能据为已用。”      成怀安闻此,也觉得有道理,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拿着无双剑回来的任百呈,走了过来,“太子,外面定埋伏了大正兵,我们不可硬闯。”      成怀安看了眼天空,沉吟道:“把东西放出来,放信号。”      “是。”任百呈点头应道,转身向身边的侍卫吩咐了几句。      接着,一名侍卫跑向小木屋后,另一名侍卫来到空旷的地方,从怀中摸了截竹子,朝天一拉,“咻”的一声,夜空上瞬间散开一朵绚丽的烟花。      “走!”不滇大喝一声,飞身纵跃,很快消失在林中。      “太子,这边请。”任百呈护着成怀安离开,后面手下垫后。      林中本是一片宁静,周围突然响起悉悉嗦嗦的声响,以及明亮的星火。随着声响越来越大,林中窜出越来越多的士兵,是大正军。他们分成了几路,将整个郊外的树林都包围住,然后,无数的火把将树林照亮了起来,犹如白昼。      “皇上有令,救古亦贤小姐为先,但凡有可疑之人,一律格杀勿论!”薛华带领着全副武装的精兵赶往小木屋,途中不忘高喝提醒此次任务内容。      “是!”士兵们回答的整洁有力,有着军人特有的气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很懒,然后我很想撞墙,为毛越来越长了,飘~ 我想换封面,但是,图片在群相册,晋江不支持该相册地址,咋办? ☆、第 148 章   军队找到了小木屋,然而,小木屋前除了三具尸体外什么人也没有。薛华暗道那些绑匪可能逃了,忙下令军队分成四路,朝四个方向追。可命令才刚下,周围兀的响起沙沙响,先是很难听的到,但那沙沙的声音却越来越近,马儿也跟着躁动起来,不停得嘶叫,像是害怕的样子。一阵阴风拂过,一股难闻的腐烂味在空气中渐渐散开,闻得让人想吐。      “什么人!”薛华大喝道,犀利的双眼横扫周围,耳朵辨听八方。      “啊!”      惨叫划破天空,来自军队后方。未等大家缓过来,惨叫声接着再次响起,后方的骚动明显越来越大。      “报!”一名士兵跑了过来,单膝跪下,脸色苍白,“禀告将军,后方突然出现一群奇怪的人,他们见人就咬,我们的人已经有很多人被他们咬死。”      “奇怪的人?”薛华疑惑不解,待正要去后方探个究竟,迎面见到几名士兵骑马赶过来,而为首的那人薛华认识,是他的得意门生陈谦。      “恩师。”陈谦在马上向薛华抱拳道:“我们刚刚从后面过来,看到很多奇怪的人,我想,这些奇怪的人可能就是师父所说的活死人。”      “活死人?”薛华一愣。      “师父说过,对付这些人只能用火烧,他们身上都是毒靠近不得,所以还请恩师吩咐下去,让大家散开不要硬碰硬。”陈谦急切道,因为他看到后面的人纷纷往前挤。      薛华面色一沉,他虽不知道活死人是什么东西,但光听这玄乎的名字就知道不是善类,“好,就按你说的,来人!”      “在!”      “传我令,让所有人散开,不得靠近活死人,听由陈谦指挥。”      “是!”      这边,陈谦带着自己的同窗对付活死人,而成怀安那边,已悄然撤离树林,来到一条小径,有几个接应的侍卫牵着好几匹上等良驹等候。      “太子上马。”任百呈扶着成怀安上马后,自己也跨上另一匹良驹。      至于古亦贤,则被人挂在马颈上,肚子被压的难受至极,不由得的挣扎了两下,奈何武功被封,动两下就没力了。      不远处,树林燃起了冲天火光,成怀安随意望了一眼,便下令策马回寒江关,一队人马就这样摸着黑走了。      成怀安的人马才刚走,藏在灌木中的几个黑影接头交尔的说了什么,然后分成两路,一路继续跟,另一路往树林深处奔去。      古亦贤被颠得难受,马上看守她的那名侍卫自顾着赶路,压根没去在意古亦贤,就这么颠来颠去,气的古亦贤特想把这家伙踹下马。但想归想,想实施起来却很困难,而且有件事,她必须弄明白。      “成怀安,你冒险抓我,到底要干什么?”      “要你的功力。”成怀安倒也不吝啬,直接回答道。      “功力?”古亦贤一怔,然后脑中搜刮在二十一世纪看过的各种武侠电视剧,最后得出了一个疑问,难道这家伙练了传说中的那啥吸星大法?      马队一直向北,途经隘口,道路狭窄,骑马也只能勉强容两人通过,他们只得暂时放缓速度,让马儿慢慢走过去。但还没走多远,前排的几个侍卫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绳子给套住脖子,他们还没来得及反抗就给拉了下马,然后被一直拖到暗处,便没了声音,估计已命丧黄泉了。      “保护太子!”      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的侍卫抽出配刀靠了过去,将成怀安护在中心。有了前几个同伴惨死的教训,他们已晓得中了埋伏,于是不敢大意随便乱动。况且没有光亮,他们只能借着模糊的银光,眼睛紧紧的盯着四周。      “呼—”      头上一道黑影闪过,快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成怀安从马上突得飞身上空,往古亦贤踏去,可还没来的及抓住古亦贤,几道闪光向他射来,成怀安赶紧一拍马头,借力在空中身子一扭翻滚了几下,适才躲过了暗器。但也就这一会儿功夫,载着古亦贤的那匹马上,早已空空如也,没人知道是谁救走了古亦贤。      眼看着冒险得来的肥肉就这样又没了,而不滇又不在,成怀安气的紧握拳头,只得恨恨道:“回寒江关!”然后飞身坐回马上,一拍马股,甩下他人径自离开。      “走!”任百呈呼道,扬起马鞭,追向太子,可他还没追上太子,那道黑影再次出现,从他的头上闪过,凭着直觉,任百呈举剑朝空一挥。      “喂,你该物归原主了。”      古亦贤鬼魅的出现在任百呈背后,也不等任百呈作出任何回击,手一点他的胳膊肘,趁着他手暂时麻痹,夺过了无双剑和挂在马鞍上的剑鞘,身子向后一倾,就这样轻飘飘的飞走了。      古亦贤才一离开敌人范围,便有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向东辰侍卫,伴随着惨叫,有几个功夫不到家的人被射成了马蜂窝。任百呈由于一只手暂时麻痹,只得勉强的避开,虽逃开了箭矢范围,但腿和胳膊还是各中了一箭。      古亦贤落在岩壁上,从侍卫手中夺过一把弓箭,刚要运气去追,却被一道急切的声音叫住。      “贤!”      是女皇大人的声音,古亦贤不得不收住脚,转身幽怨的看着她。      宗政玉祯上前拉住古亦贤的手,“别去了,我们回去等消息。”      “可是…”新仇加旧恨,古亦贤特想也在成怀安身上射几个窟窿,但看祯儿脸色不太好,她只得作罢。况且,听祯儿的语气,前方定也埋伏了自己的人,到时候还怕他成怀安跑了不成。      回到城内,但见街道两旁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每人手中一只火把,将城内照的一片明亮。如此大动作,自然吵醒了那些早已入睡的百姓,有些胆子大的人,点上了油灯,披着外衣在门口或窗边探头探脑。      古亦贤搂着祯儿同骑一匹马缓缓的来到府邸前,未等两人下马,就见李芮馨和香辰从台阶上走过来。      “怎么了?”李芮馨略带焦虑的询问道,目光在古亦贤和女皇身上来回之间查看。      古亦贤扶着祯儿先下马,自己则是直接跳下马,知道李芮馨是在担心她和祯儿,便笑道:“没事,我们没有受伤,我们先进屋吧。”说着,牵着祯儿的手一起进府。      这古亦贤她们前脚才刚到大厅,薛华和陈谦他们就回来了,而且是灰头灰脸的。      “你们这是…”古亦贤诧异的看着他们。      “碰到了活死人,被我们给烧死了。”薛华轻描淡写的回道。      “有几个被抓死了,还有几个不慎被毒烟熏到也死了。”陈谦补充道。      活死人都用上了,这成怀安还真是铁了心要抓自己,古亦贤摸着下巴暗咐道。      宗政玉祯见贤一副沉思的模样,动了动被她牵着的手,“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我大概已经知道了成怀安为什么下血本的想要抓我。”古亦贤砸砸嘴,嘴巴干的让她觉得喉咙有些痛。      “喝口水吧。”一直在意着贤的一举一动的宗政玉祯,自然能从贤的脸上读出她的想法,于是端过侍女奉过来的茶杯递给了贤。      古亦贤看到有水喝,忙接过,打开茶盖吹了吹热气,才慢慢的喝的起来。等她喝完了茶水,抬头就看到几张震惊的脸。   “   怎么了?”这么问着,古亦贤将空茶杯还给祯儿,一点也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      李芮馨有股很想冲过去扁古亦贤的冲动,这个女人,难道都是这样嚣张的吗,居然让皇上亲自端茶给她喝,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宗政玉祯将空茶杯放回侍女的托盘上,淡淡扫了一眼众人,道:“薛将军,树林里都处理的怎样?”      被皇上点了名,薛华赶紧躬身抱拳道:“回皇上,臣救走古小姐的朋友后,便暗皇上旨意包围了整个树林,而树林发生的事,如臣的门生陈谦刚才所讲述的无异,那些活死人已全部被烧死。”      听到明教的人是薛华救走,古亦贤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们的状况,“那阳颐他们怎么样了?”      “这个你放心。”回答古亦贤的是香辰,“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们几个中,有一半的人武功全废了。”      武功全废?古亦贤愣住了,她以为阳颐他们只是被抓去做人质而已,可没想到成怀安竟然会下手吸走他们的功力。而武功,对于习武之人来说那是命,失去了武功,就等于失去了生命,这比用刀杀死人的手法还要残忍。      “等下带我过去看看他们。”古亦贤低低说道。      香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贤…”宗政玉祯知道贤难过,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希望能给予她安慰。      手中感受到那份温暖,古亦贤侧头对上祯儿那双担忧的眼睛,她摇了摇头,扯了个让祯儿不要担心的微笑。只是她不知,这个笑容,僵硬的比哭还难看,而祯儿也没有去点破。      这时,门口传来的马蹄声吸引了所以注意力,只见几名着大内侍卫衣裳的侍卫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古亦贤很久没见过的段小印。      “参见皇上。”大内侍卫整齐的单膝跪下。      “事情如何?”宗政玉祯平淡的问道。      “属下办事不力,请皇上降罪。”段小印低着头,身子僵硬的不敢动半分。      其他侍卫听段小印率先认罪,也纷纷出言要皇上降罪。      “说。”宗政玉祯知道降罪也没什么用,她现在只想知道过程。      “我们按旨意埋伏在隘口下坡处的五里外,本来是可以抓到成怀安,可不知从哪里杀出了一支东辰的骑兵队,而成怀安则被一个老道士给救走了。”段小印概要的讲了当时的情况。      闻此,古亦贤无奈的叹了声,“看来,准备周到的不止是祯儿一个,那成怀安敢公然劫人,自是留了一手。”      人跑了,再追究也没用,该做的都做了,而且人也都救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可好说的,遣散了众人之后,古亦贤和宗政玉祯便跟着香李二人去看望阳颐他们。      明教被成怀安劫去的有七个,教主阳颐、五大护法以及毒万里这些数一数二的高手,而被吸去武功的是土老儿、火舞、水晟。七个人挤在一间宽大的屋子里,每人都安排了张床,本来还在难过的他们,在看到古亦贤活生生的回来了,不由的喜出望外。特别是阳颐,当场就哭了,古亦贤安慰了好半天才让他停止哭泣。      “参汤来了。”杏儿带着三个婢女端着用盅蛊盛着的参汤走进来。      这是给土老儿火舞和水晟的,他们三个失去了武功,身体十分虚弱,所以李芮馨让杏儿给他们熬些人参汤补补身子。      看着土老儿火舞和水晟脸色苍白,举动不便的样子,古亦贤走了过去,接过一个婢女手中的小汤勺和参汤亲自喂火舞喝。      “古小姐…”火舞见古亦贤居然亲自要喂她,惊得正要起身,奈何身子软的跟棉花一样,想动一下都困难的很。      “别动。”古亦贤轻轻按住火舞的肩膀,“就让…就让我喂吧,不然…”      “古小姐。”火舞打断了古亦贤的话,“这不是你的错,是那成怀安太过阴险,好在,大家都还在,不是吗?”      “哼,若不是他们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老子岂会怕了他们不成。”一旁的土老儿也愤恨不平的说道。      古亦贤深深的看着他们三个,将盅蛊和小汤勺递还给婢女,来到帐篷中央,郑重道:“这是我古亦贤欠你们的,你们放心,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古亦贤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吊儿啷当的样子,但却是个重承诺人,这点,认识她的人都知道,所以,大家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因为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古亦贤和宗政玉祯从阳颐那里回来后,已是将近寅时,身子是又累又乏,两个人各自简单的洗了个澡后,就直接上床睡觉。      闭着眼静静的躺在贤的怀里,宗政玉祯本是困的快要入睡,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第 149 章   单手略微撑起上身,宗政玉祯将脑袋凑了过去,“贤。”      正要沉沉欲睡的古亦贤,迷迷糊糊感觉祯儿在叫她,于是闭着眼含糊的应了声,“嗯…”      “你是不是该交代一下,武功高强的你,为什么会被成怀安抓住呢,嗯?”      “就这个啊…”古亦贤正要解释,忽觉得祯儿的口气有些不对,吓得她猛的坐起来,瞌睡虫一下子全没了。      宗政玉祯本来是趴在贤的身上,只是她没料到贤会突然坐起来,连带她的也给推开,后脑勺就这样给撞上了床头。      “碰—”      听到磕碰声,古亦贤暗叫不好,扭过身扶起祯儿,焦急道:“祯儿,你没事吧?”      宗政玉祯捂着后脑勺,由于磕的太重,疼得一时有些懵了,过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本来斥责,可看贤那关切的样子,说明她也是无意的,最后也只能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古亦贤被瞪得有些心虚,扶着祯儿躺在自己怀里,对着后脑勺轻轻的吹着,边吹边问道:“还疼吗?”      宗政玉祯寻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靠着,答非所问道:“贤,你是不是该解释下,嗯?”      “呃…”古亦贤嘴上动作一僵,明明祯儿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轻柔,可她怎么觉得背后冷的心都在颤抖。      没听到身后那个人的回答,宗政玉祯也不急,后脑勺虽然没刚才那么痛,可余痛还是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脖子轻微的动了动。      “什么都瞒不过你。”古亦贤无奈的笑了笑,从背后搂住祯儿,道:“我知你是担心我,之所以乖乖的让他绑了,是因为我知道祯儿在附近。而且,我也想知道成怀安如此大费周章抓我的原因。”      “现在确定了么?”宗政玉祯不可否认,被至爱的人所深信,心中有些小小的高兴。      “嗯。”古亦贤将下巴搁在了祯儿的肩膀上,“他练了种奇特的武功,这种武功十分阴险,能吸走他人的功力为已用。”      “就像你的那三个朋友?”      “是的。成怀安之所以冒险混进虎阳关抓我,想必就是看上了我身上的功力。”      “那你…”      “没有。”古亦贤及时回道,感觉到祯儿刚才紧绷的身体听到自己的否认松弛了下来之后,才接着道:“不滇顾忌到成怀安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我的功力,就打算先把我押回东辰再想办法给成怀安加强体魄。”      宗政玉祯静静的听着,以她的性子,并不是个喜欢刨根到底的人,她相信贤所做的每件事都她的道理。只是,在东辰那一晚发生的那件事,让她头一次深刻的体会到死亡的威胁,她无法想象,如果再发生了类似的事,贤还会不会再次幸运的平安无事?      “贤…”宗政玉祯低低的叫道,她曾以为她可以用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数不尽的钱财来保护贤的周全,可那次之后,她才明白了,贤也好,她自己也好,生死都不由她。      “嗯?”      “我怕…”宗政玉祯抓着贤的胳膊,好让贤能更加的抱紧她。      察觉到怀里人儿的异样,古亦贤轻缓得扳过祯儿的身子,让她直视自己。      “怎么了?”      “答应我,以后别这么做。”      古亦贤一怔,呆呆的看着祯儿,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浮上水面,让她越看越清,直至久久无语。      “对不起。”抱着祯儿,古亦贤感觉自己是个混蛋。      “已经过去了。”宗政玉祯噙笑道。      “不是的。”古亦贤紧紧抱着,眼泪在眸里打转,“我就是因为知道,祯儿就在周围,我就是因为知道,祯儿会保护我,我就是因为知道,祯儿肯定会救我。但是…但是我现在才明白,我是多么的任性,利用祯儿的信任为所欲为,欲不曾考虑过祯儿的心情。”      “贤…”宗政玉祯不知该如何安慰,是,她是害怕是担心,但是她更不想让贤难过和自责。      “祯儿,感情是自私的,若一味的放纵,我这个家伙会变得无法无天。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担心的事,你就骂骂我打打我责备我教训我都可以,别把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不是有句话说的好,打是疼骂是爱嘛。”      宗政玉祯被贤的最后一句逗笑,心中压抑的那份担忧和不安也一扫而光,“就你会说。”笑着轻点了点贤的额头。      古亦贤亲了一口,笑道:“当老师的,没有口才怎么混。好了,很晚了,睡吧。”      宗政玉祯轻应了声,听话的在外侧躺下。古亦贤帮祯儿盖好被子后,自己也躺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同时合上眼。      绑架事件过后的第二日,滞留虎阳关有三月之多的大正军,终于再次得到号令,全军向寒江关进发,留了五千兵力驻守虎阳关。      由于这个决策来的太突然,而且还是皇帝未经与军中大将商量就亲自下旨,因此中间难免会有些阻碍。好在这些阻碍很快被解决,行程不变,二十几万大军渐渐逼近寒江关。      南政殿,这座曾经南林王朝皇帝议事的宫殿,现如今成了大正南征军的临时议事处。      据说南林的皇帝逃亡时,也将皇宫所有值钱的财物都带走,大正军占领皇宫时,已经是个空城了。而那些被遗弃的嫔妃宫女太监,逃的逃,来不及逃的都被大正军抓了起来给关进大牢。      正在和几位大将对着地图商议下一次出战计划的宗政珋云,受到部下送来的密函。她也不避讳,当着众人面拆开密函阅读。      密函里简略的描述着一些要事,宗政珋云看完后,将信函收进袖里,严肃的看着几位将军。      一名老将军见元帅看完信函后脸色就有些不对,便谨慎的询问道:“大帅,可是出了何事?”      “倒真是出了事。”宗政珋云沉声道,“皇上那里来了信,欲在年关之际攻打寒江关。”      “什么!”众人一听,不由的惊呼。      “万万不可啊,先不说年关出兵大不吉,且还会影响军中将士士气。”      “是啊,莫将军说的对,自古征仗,不管是任何一方,皆从忌在年节交锋,其中之利害,谁都知晓。”      “莫非皇上另有打算?不然岂会去犯兵家之讳。”      听着这些议论,宗政珋云抿了抿嘴,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其实,本帅就在刚才,也做了个决定。”      一语既出,当下所以将官都住了嘴,皆感到不安,他们隐隐已猜到元帅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      “嘿嘿。”宗政珋云怪笑了几声,看样子这些人都懂得自己的心思啊,那她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大手朝桌子重重一拍,道:“本元帅决定,明日起,大军继续征伐南林。”      药房内,正在垂首和几位女大夫整理药草的靖王王妃陆羽雪,听到外头一阵急促的步伐声由远至近,像是向自己靠过来,才正要抬首,手臂便被人抓住。      “小姐,上官小姐的一位朋友好像快要死了,请小姐快去看看。”来者是陆羽雪的贴身丫鬟小敏,她是一路跑过来找她的小姐。      虽然小敏的话陆羽雪听得不太明白,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她,没有过多的去询问详情,放下手中的药材,吩咐小敏带路随她一起过去。      小敏带着自家小姐来到了一座名叫清紫殿的地方,这座宫殿陆羽雪并不陌生,是珋云特地命人打扫干净后,安排给上官姐妹及那位来自天女宫的胡明君所住。而她住的地方也离清紫殿不远,所以偶尔闲暇时,她也时常来此处和上官姐妹闲聊。      “羽雪。”上官伝见陆羽雪来了,上前招呼道,经过久日的相处,二人皆已不再当初那么拘泥,自然而然的直呼对方之名。      上官伝和上官乐长相一样,可奇怪的事,除了珋云,陆羽雪是第二个能一眼就辨认出谁是上官伝谁是上官乐,这让不少人感到诧异不已。      陆羽雪轻点螓首和上官伝打了招呼,之后将目光落在了床上一名衣裳褴褛的男子身上。      上官伝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床上之人,“是珋云今天派人送过来的,发现他时,他已饿昏在街道旁。”      陆羽雪打量了下这名男子,满脸的污垢,破裂的嘴唇,蓬乱的长发,可能是许久未进食,身形十分枯瘦,脏破的衣物显得很宽大。      陆羽雪没有询问躺在床上的男子是什么人,给他简单了号了脉,又检查了下对方的脸色,才道:“这位公子确实是饿昏了,等他醒来时,切勿食油惺食物,否则会腹痛。”      “有劳羽雪了。”上官伝微微垂首道。      “举手之劳,何须谢言。虽说这位公子无大碍,但身子过于虚弱,我开副药方,且调养几日,方可无忧。”陆羽雪说道,然后坐下来,拿起小敏早先备好的笔墨纸砚写方子。      而这时,珋云和上官乐也来了,两人见陆羽雪在写方子,便默默的立在一旁等待。等方子写好后,珋云将方子交给了贴身侍卫刘吉去办。      “都坐下吧。”珋云示意大家都坐下后,说道:“士兵发现他的时候,他已昏倒在街道旁。有百姓说他是个疯子,经常称自己是皇帝,士兵觉得蹊跷,就将他送来,现已证实,他就是赵艽。”      赵艽?陆羽雪微微一偏头看向床上的那个男子。她虽不问世事,但从小和皇上长大,而且父亲又是深处庙堂高官,自然也会从他们口中知晓一些政势。赵艽曾是南林皇帝,听说当年兖王赵立逼宫,他逃出皇宫后便销声匿迹。只是不曾想今日有幸一见,这位曾风光无限的皇帝竟落的如此凄惨。      陌生男子的身份已介绍,珋云不想再提,她看出上官姐妹估计要留下等赵艽醒来,于是向两人告辞亲自送陆羽雪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珋云将收到皇上密函的事儿告诉了陆羽雪,也包括自己要效仿皇上,决定出兵继续夺池。      陆羽雪一路上默默的听着,等珋云讲完后,淡淡一笑,只道了句只要皇上一切平安就好,后不在问密函的事。 ☆、第 150 章   建凤五年,正姬帝率军二十万,巧夺寒江关,东辰全军溃败,俘虏两万,死伤二十余万,弃城而逃五万。寒江关一役,大正以少胜多,彻底改变了之前不利的局面,后史称“寒江之役”。      一年后,冬,建凤六年,汴京。      “啊啾~”正在一家小茶楼里,和敏儿平玪一起悠闲喝茶的古亦贤,忽然打了个喷嚏。      “姐姐。”柳敏以为是姐姐身体不舒服,忙走过去轻轻拍着姐姐的后背顺气。      古亦贤吸了吸鼻子,笑道:“没事,昨晚可能着凉了,有点小感冒。”      平玪一听,乐得差点没把口中的茶喷了出来,揶道:“你怎么不说昨晚是你骚扰皇帝姐姐不成,反被皇帝姐姐赶了出去,罚你在御书房门口站了一个时辰。”      古亦贤翻了翻白眼,都说这女大十八变,虽说平玪确实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可那张嘴巴怎么还是那么恶毒,一天不戳自己伤疤就一天不舒服似的。      “罚站一个时辰?原来是这样啊。”柳敏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然后一本正经道:“姐姐,皇上自从前线回来,每天都要处理很多很多的奏折,已经够累了,姐姐每天那么悠闲,不应该再去骚扰皇上,这样做太过分了!”      古亦贤张大嘴,呆呆的看着柳敏,她现在严重怀疑,敏儿跟着平玪生活了四年,定是被平玪教坏。她感觉她家以前那个乖巧听话不管“哥哥”做错还是做对都绝对支持的敏儿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教育果然还是从娃娃抓起。      “厉害!”平玪乐得朝柳敏竖起大拇指。      “厉害个头啊。”古亦贤有些哭笑不得,“赶紧吃茶点,吃完了还要去城门接羽雪和上官乐。”      “羽雪姐姐要回来!”平玪惊呼道,“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七天前收到珋云的信,算算日子,今天也该到了,这次她们回来后就不走了,等战都打完了再作打算。”古亦贤喝着茶含糊回答道。      “太过分了,你都没跟我说。”平玪不满的嘟着小嘴。      “好了,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哼,我才不信。哦,古姐姐,你说羽雪姐姐会和上官乐一起回来,那个上官乐是谁啊?”从中听到陌生的名字,好奇心重的平玪忍不住问道。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见过了就知道,反正又是一个漂亮的姐姐。”平玪鄙视了眼古亦贤,端起茶盏,及其优雅的喝着。      “漂亮的姐姐?”柳敏歪着头,“是姐姐的红颜知己吗?”      “噗~”      两道茶水同时喷出,由于古亦贤和平玪是面对面的坐着,所以茶水互相喷在了对方的脸上。      吃完茶点,三个人出了茶寮准备去城门接人,不过三人还没走有多远,就被从皇宫赶来传话的段小印给叫住。      原来陆羽雪和上官乐在古亦贤她们吃早点的期间早已到了皇城,二人此刻正在皇宫里。      “啊?羽雪姐姐已经在皇宫里啦。”平玪惊讶不已,然后像是知道了错过的原因,恶狠狠得瞪向古亦贤。      “是你们说饿的。”古亦贤很无辜的眨了眨眼。      “哼!”平玪冷哼一声,搂住柳敏的胳膊,“走,我们回宫,不要理她。”平玪高傲的抬起头,撇下古亦贤,拉着柳敏回宫。      “你又得罪公主啦。”段小印同情的拍了拍古亦贤的肩膀。      古亦贤不可置信的笑了笑,和段小印结伴跟在平玪和柳敏身后。      四人回到皇宫,便有个太监迎领她们去御书房,或是之前有特别交代过,所以她们不用通报就可直接进去。      “羽雪姐姐!”平玪一进御书房,就撒丫的跑过去抱住陆羽雪。      陆羽雪轻轻揉了揉平玪的螓首,含笑道:“一年多不见,玪儿长高了不少。”      “还是羽雪姐姐好,玪儿都长大了,可皇帝姐姐就是不让玪儿一起带兵打战。”平玪说着,淘气的朝皇帝姐姐吐了吐舌头。      陆羽雪拉开平玪让她站好,“带兵打战不是儿戏,岂能胡来。”      “知道啦。”见羽雪姐姐也不肯帮自己,平玪只好听话的不再多提,眼珠子一转,视线正好落在羽雪姐姐旁边的一名陌生女子身上,顿时勾起了平玪的好奇心,“你是…”      “她就是上官乐。”古亦贤拉住要凑过去打量上官乐的平玪,“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女皇与陆羽雪相视,她们本想晚点再告诉她,不过既然她看出异样,那也不用再遮掩了。      宗政玉祯从龙案上抽出一本奏折递给贤看,“这是仲夏我回宫时收到的折子,那时军需处所屯的药材已告急,这几个月来我虽已极力筹集,却还是不够。”      “是不是当初提出的两边都救,才造成药材大量支出?”古亦贤问。      古亦贤所说的,是去年寒江关一役,敌军惨败之后,余留了大批伤兵。心善的女皇,不忍敌军的那些伤兵只因立场不同而就这样丧命,便下令不分敌我,但凡能救的都一起救治,也因此,药材用量增大。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女皇的这一决策,使得那些被救治好的敌军感怀在心,纷纷弃暗投明。      朝廷药材消耗大,民间商贩又趁乱世抬高药价,或者暗中收购周边小药店大量屯积而不肯出售,为的就是发乱世财。朝廷虽之前多次打压过,但这群眼里只有利益的商贩,任凭怎么打都打不死。      朝廷来不及供应药材,前线在拼命的将士也因此无药材可医,不少人就此命损,为了减少伤亡,打战的事儿也只能暂缓。      知道了祯儿因药材缺少而为难的事后,古亦贤沉默了许久。最后像是下了决心,坐上祯儿平时批阅奏折的龙椅上。      “玪儿,帮我磨墨,敏儿,去找几个信封过来。”古亦贤头也不抬的吩咐道,从书本下抽出几张信纸。      平玪和柳敏虽然不知道古亦贤要干什么,不过还是听话的照做,一个过去帮忙磨墨,一个跑出去找信封。      古亦贤不擅长毛笔写字,所以写的十分缓慢,等她写好四封信后,已是满头是汗。      将信一一放好并注上收信人后,古亦贤将它交给了祯儿,道:“只要有他们帮忙,万事便可迎刃而解。”      宗政玉祯将丝帕递给贤,示意她把汗擦一擦,然后看了看四封信的收信人,神农山庄、铁剑山庄、百善山庄、雷家堡。这三大庄和雷家堡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宗政玉祯诧异贤居然跟他们都有交情。      “其实我跟他们也不熟,三年前还得罪过铁剑山庄呢。”古亦贤笑着解释道,是为了不让祯儿有所误会。      “那他们…”宗政玉祯更加困惑了,自古江湖不问庙堂之事,朝廷对江湖只要不过分也只是争一眼闭一眼,况且贤与三大山庄和雷家堡并无交情,她是从何来得自信这些江湖人会帮朝廷。      古亦贤指了指脑袋,“凭直觉吧。”      虽贤给的解释看起来很荒唐让人无法信服,但宗政玉祯就是信她,将四封信交给段小印,让她即刻去办。      古亦贤微微一笑,祯儿还是选择了相信着自己,这已经足够了。难怪古时会有这么一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等等,妻?她愣了愣,不过又想了想,娶祯儿做妻子,感觉还不错。      “想什么笑得那么奸诈。”平玪见古亦贤一个人站在那傻乐,很不客气拍了她的后脑。      “没有。”古亦贤摸了摸有些疼的脑袋,闪到祯儿身后,这丫头越来越暴力了,真担心祯儿跟自己提过的决定。万一这丫头当了下一任女皇,还不知道有多少文武百官被她给打死,真是罪过啊罪过啊。      “玪儿,你也年纪不小了,还是如此毛躁,成何体统。”宗政玉祯斥责道,语中极少的带着严厉。      “皇帝姐姐偏心,就只知道护着亦贤姐姐。”平玪感到很委屈。      宗政玉祯很是头疼,这玪儿,越来越放肆也越来越懂得撒娇耍小女人心计,可自己又不忍责骂。今日之所以斥责她,就是想让她收敛性子,她倒好,反而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古亦贤皱了皱眉,目光不经意捕捉到了羽雪和自己一样担忧平玪未来的心情,不由的暗下决心要把这位刁蛮的公主“教育”得服服贴贴,否则就跟她姓!       作者有话要说:古:嗯,这两天感觉还不错。 咳,小楚来揪虫虫了 楼上的能不能不要这么荡漾?! 再提前告知一下,等文完结后会以风速揪虫,大家见谅 ☆、第 151 章   送给三大山庄和雷家堡的信,很快便有了回信,四家皆表示愿意协助朝廷,至于怎样协助,四家都默契的只字不提。古亦贤示意女皇等人耐心等待,等待四家的静动。      果不其然,在收到回信的第三日,民间药材突然都降回原来的价码,那些大肆屯积药材的商贩也以平常价将药材卖给了朝廷。      没人知道这些平时眼里只有利益的商贾为何一夜间都改变了主意,负责采办的朝廷官员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有人曾去问那些卖方,但他们都好似事先商量好的一样,都再三缄口无人肯答。后来,这件奇事成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迷,被记在了野史上。      丝丝的晨曦,透过纸窗,温和的洒在地上,几名宫女端着各种洗漱物品垂首立在门外两旁。而负责领首的杏儿和梨儿,则是贴在门扇的两侧聚精会神的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她们听到里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才赶紧两手相交叠的垂首站好,命令其他宫女准备好。      古亦贤打开门,刚伸腰想打个哈欠,欲被门口的仗势吓得只打了一半,“你…你们…”      或许是一大早被吓,古亦贤指着两排宫女结巴的愣是说不出话来。虽然她以前也见过侍候皇上起居的排场很夸张,不过在她们回来的第三日就被她建议取消了,现在突然冒了这么一群宫女,着实被吓到了。      梨儿瞧古亦贤被吓愣了,偷偷笑了笑,道:“古小姐,今日是大年三十,按照惯例,皇上得着盛装到佛寺太庙皇陵等处上香。”      听梨儿这么一说,古亦贤倒是想起四年前第一次在这里过年的时候,祯儿确实是要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      “赶紧让开让开,别挡道。”比起梨儿的客客气气,杏儿还是如当初那样毫不客气的推开碍在门口的古亦贤,吩咐宫女进殿侍候皇上梳洗。      “好香~”被推开的古亦贤嗅到空气中浓浓的花香,目光随着看过去,是一名宫女提着满满一篮子的花瓣。      “花瓣澡!”古亦贤眼睛一亮,刚要跨进门,却被杏儿挡着不让进,“你干嘛!”      杏儿怪异的看着她,“皇上要沐浴更衣,任何人禁止打扰,免得到时候耽误皇上上香的时辰。”      “我也包括我吗?”古亦贤指指自己。      “对!”杏儿很干脆的点头应道,接着又很干脆的关上门。      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古亦贤搔了搔后脑勺,其实她很想说我还没有穿衣服,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找了个台阶就这么坐着等。      皇帝出宫祭祀,整个皇城自然热闹非凡。长长的中央街道,早已被御林军严密封锁,隔出了条有五人宽的通道,老百姓只能聚集在道两旁或者楼房上伸长着脖子观望。      天下第一楼贵宾厢房内,平玪和柳敏依靠在窗棂,情绪高涨的望着外面热闹的大街,时不时的指着楼下交谈着。      与这边两位少女兴奋的心情不同,那边的古亦贤却是趴在圆桌上无精打采的盯着近在眼前的杯子,好似要盯出个洞来似的。      “吱呀~”      厢房的房门被外面的人轻轻推开,身着锦袍的三名男子走了进来,是古亦贤以前的学生,李翩、凌宝津、邵烨。      几人围在老师周边,见老师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的面面相觑,有些不懈。      “老师怎么了,何故这般无精打采?”李翩不懈问道。      “无聊啊~”回答的是古亦贤轻飘飘的三个字。      三人听罢,不由的一阵窃笑,大家也明白了老师话中的含义,便默契的不再多问。      “来啦来啦,皇上的车子来啦。”随着柳敏欢呼雀跃,外面响起了响亮的敲锣声。      李翩、凌宝津和邵烨一听来啦,精神一振,跨步到窗前,站在平玪和柳敏身后,只见楼下大街上,随着锣声不断的鸣示,皇家御仗队和御林军缓缓从南面走来,或是皇家威严显赫,原本围在街道两旁互相推挤熙攘的老百姓,顿时一片肃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惟恐怕惊扰了御辇里的女皇。      古亦贤翻动了下眼皮,朝窗口瞧了一眼,然后继续盯着茶杯,对外面的事无动于衷。      约莫有二刻之久,长长的皇家御仗队和御林军悉数回到皇宫,之前被封锁的街道也慢慢恢复了以往,气氛逐渐又热闹了起来。      看完了热闹的平玪和柳敏回了座位,各自端着自己的茶杯喝着水,口中是不停的讲着刚才的所见所闻。      由于平玪身份是公主,君臣有别,李翩三人便就在一旁站着,然后静静的看着公主和柳敏高兴的交谈着,偶尔听到有趣的,三人也会插上几句。      “啊~”      古亦贤突然大叫的一声,猛地站起来,五个人被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她。      “我突然有个好主意。”古亦贤说着,端起杯子仰头一口气喝光早已凉了茶。      忙碌了一天的皇宫各司,到了夜晚终于能稍微喘口气,皇宫的宫女太监也迎来了各自每年最丰盛的晚餐和赏赐,除了那些随身陪侍主子去承乾殿用年夜膳食的宫女太监以外。      因战事不再紧迫,皇帝特赦,准许各地封王提前上京朝拜。按祖先例,受了封邑的王侯,二月方能上京朝拜进贡,否则没有皇帝召见,都不得擅自离开自己的封地。因此,今年的除夕夜,冷清了几年的承乾殿终于再次热闹了起来。      古亦贤第一次参加这么盛大的宴会,而且还是坐在皇亲的座席里。刚开始,她还是能淡然的和平玪几个公主皇子说说笑笑,但久了就淡定不起来了,被那么多时不时偷窥过来的目光盯着,即便性子再好,也是会让人十分不舒服。      “真是令人不爽。”夹了块鸡肉放进嘴角,古亦贤边嚼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也是没办法,谁让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宴会上,现在整个朝廷文武百官甚至民间百姓,有谁不知道你跟皇帝姐姐的关系。”平玪喝了小口汤,不冷不热道。      “虽然我很高兴大家都默许了我和祯儿的关系,不过不代表我是动物园的猴子,任君观赏。”      “动物园的猴子?”听到新奇的词儿,平玪愣了一下,两眼一翻,然后脑中幻想成古亦贤是猴子,周围百姓聚集在一起看猴子杂耍。感觉越想,那画面越欢乐,平玪忍不住的笑出来。      “收起你那些奇怪的幻想,我要是猴子,你就是小猴子了。”大概能猜出平玪脑中在想什么,古亦贤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放下筷子站起来。      “姐姐要去哪里?”和平玪坐在同桌的柳敏,目光随着古亦贤向上移动。      古亦贤垂首看着柳敏,“姐姐今晚可是准备了场盛会,要去吗?”      “要去!”柳敏想也没想的回答,也站起来。      “我也去。”拿起手帕很淑女的擦了擦嘴,随手一扔,平玪慢慢的起身,整个动作十分优雅。      “去可以,不过你们只能呆在一边看。”古亦贤叮嘱道,然后带着她们离开宴会场所。      古亦贤带着柳敏和平玪公主离开宴席,自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不过没人去问她们要去哪里,也没人敢去问她们要去哪里,所以都只是私下议论而已。      来到殿外,古亦贤的十几位学生看到老师出来了,便围了过去,他们的手里,每人都拿着一支燃着的香。      “老师,我们准备好了。”      众人看起来都很兴奋的样子,这让平玪和柳敏都很困惑,欲也十分的好奇,不知道他们等下要做什么有趣的事。      “嗯嗯。”古亦贤满意的点点头,“大家现在各就各位,等我的信号。”      “是!”      “你们俩在这等着,我去一下。”      “哎,你回去干什么?”平玪不明白,这古亦贤刚带自个儿出来,怎么又回去了。      古亦贤没有回答,又或者根本就来不及回答,她是跑着回去。然后,很快,她又回来了,不过这次又带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出来,让平玪都有些甘拜下风了。      “姐姐…你…怎么把皇上也给…带出来了…”或是过于惊吓,柳敏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怎么,有问题吗?”古亦贤搔搔脸颊,笑得很无辜。      没有问题才怪,平玪心中暗自吐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除夕宴会没了皇帝姐姐主持,那些老顽固会不会气的头发一夜全白。      或许是终于察觉到两人的异样,古亦贤只得扯着嘴皮干笑,看来自己真的做了不得了的事。      而作为另外一名当事人,宗政玉祯是相当无语,众目睽睽之下被贤从宴席上拉走,不知道大臣们有何感想。      “总之…”古亦贤从怀中拿出一支信号筒,朝天一拉,只听一声刺耳的咻声,一道红光升向夜空。      “你干嘛?”平玪莫名其妙的看着稍纵即逝的红光。      “看了不就知道了。”古亦贤笑眯眯的回道。      只见她话音刚落,更多的嘶鸣声划破夜空,无数的光芒冲天而上,然后绽放出滨彩而又漂亮的花朵。      “哇,是烟花,好漂亮!”柳敏兴奋的拍手叫起来。    ☆、第 152 章   宗政玉祯仰着头,绚丽的光芒一闪一闪的照在她惊讶的脸庞上。烟花并非稀奇之物,皇城但凡有热闹节日之时,经常能看到。不过,这么漂亮的烟花,她还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密密麻麻的绽放在一起,煞是好看极了。      空气中流动的硫磺味越来越浓,不知何时,离女皇身后不远的殿门处,站满了本该在宴席上的众位皇亲和大臣,他们都是被漂亮的烟花吸引而来。      “怎么样,漂亮吧。”古亦贤拉着祯儿的手,道。      “嗯,很漂亮。”轻点螓首,宗政玉祯反手自然而然的与她十指相握,“是我此生所见过最美的烟花。”      “你喜欢就好。”古亦贤含笑笑看着祯儿,烟花的光芒,柔柔的洒在祯儿的脸上,再加上唇角那若有似无的微笑,让祯儿添上几分别样的的美,她不由的看呆了。      比起烟花,祯儿果然才是最美的,古亦贤如此想到。      烟花放了有一阵子,陆羽雪和上官乐也来了,是古亦贤特地叫人去请她们过来的。好在上官乐也住在王府,可以和陆羽雪结伴进宫。      “羽雪姐姐、乐姐姐。”平玪一见到这两人,总是特别的兴奋。      “玪儿过了今晚,也二十有一了吧。”陆羽雪宠溺的摸了摸平玪的头。      “羽雪姐姐是不是话里有话啊。”平玪不满的撅着小嘴。      “羽雪意思是说,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婆家咯。”古亦贤在一旁打趣道。      “不要!”听懂了其中含义,平玪居然大叫了起来,转而怒瞪着古亦贤,“谁说我要嫁人的?谁说我一定要嫁人?谁说我非得要嫁人不可?”      “啊?”古亦贤懵了,她只是开玩笑而已,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不仅古亦贤,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平玪,极少有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当真是让人愕然。      也许是一下子成了大家瞩目的对象,也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大,本来是气的有些红通通的小脸,这下更是红的可以滴出血来。不过,身为公主,怎么可以示弱,平玪平了平情绪,抬起胸膛,鄙视了眼古亦贤,假装镇定道:“皇帝姐姐都还没有嫁人,凭什么我就得嫁人。”      公主大人一席话,众人的目光一下子移到古亦贤身上。      “呃…”古亦贤汗颜,不明白干嘛无缘无故的要扯到她。      古亦贤一脸的苦相,惹得众人以及身后不远处听到的那些人窃笑不已。平玪公主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场烟花,陆陆续续放了有半个时辰,除了宫里的人,就连宫外的百姓,就算是远远的站着,也看得津津有味。后来,这场盛世的烟花,被后人所记载,成了往后每年除夕节日不可缺少的余庆活动,俗称烟花会。      散席之后,已近子时,古亦贤原本是和女皇一起回寝宫,不过半路看到某两位鬼鬼祟祟的人,便谎称有事,打发了女皇先回寝宫后,自己躲在暗处偷偷的跟着。      “玪儿姐姐,你要带敏儿去哪里啊?”      “到了御花园,我再告诉你。”      “可是…”      “敏儿,我现在很乱,所以暂时别说话,可以么?”      “可是…我们已经到了御花园了啊。”      “…”      “噗~”躲在暗处的古亦贤闻此,十分的乐了,好在她发出的笑声不大,前面的两人并未听到。      “玪儿姐姐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吗?”柳敏比平玪小七岁,个儿自然也没平玪高,所以和平玪说话只得仰着头。      “嗯…”看着柳敏纯真的小脸,平玪一时想好的台词竟不知如何开口。      柳敏见玪儿姐姐看着自己不说话,晃了晃相牵的小手,“玪儿姐姐,你怎么了?”      不行了,平玪深吸一口气,抓着柳敏的双肩,一脸的严肃,“敏儿。”      “嗯?”柳敏歪着小脑袋,等着玪儿姐姐的下文。      “敏儿喜欢玪儿姐姐吗?”      “喜欢。”      “那敏儿希望玪儿姐姐嫁给别人吗?”      “很好啊。”      平玪听到了个差点让她抓狂的答案,不过,她还是硬生生的忍住,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淡定。      “可是,玪儿姐姐要是嫁给了别人,敏儿就不能和玪儿姐姐一起睡觉,一起玩,一起读书,一起吃饭。”      “玪儿姐姐嫁人了,为什么就不能和敏儿一起睡觉,一起玩,一起读书,一起吃饭?”      “因为玪儿姐姐要是嫁人了,就是别人的人了,所以,敏儿还希望玪儿姐姐嫁人吗?”      “不要!”柳敏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双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水雾,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平玪很满意敏儿的反应,心中窃喜计划成功,不过表面上她还得哄着敏儿,“敏儿乖,不哭不哭哦,玪儿姐姐也不想,可是…”      “叛徒。”柳敏哭着推开平玪的手,小脸是那个伤心欲绝啊。      “啊?”平玪傻了,局面好像有些不对。      “叛徒。”柳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明明说好要一直在一起,可是玪儿姐姐却要嫁给别人,玪儿姐姐是叛徒!”      虽然不知道敏儿从哪来学得叛徒这个词,而且还用在自己身上,不过平玪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敏儿定是误会了什么,这下子,她乱了。      “不是,敏儿,你听我说…”      “不要不要,玪儿姐姐最坏了,扔下敏儿自己一个人去嫁人,玪儿姐姐是叛徒。”      “不是,你听我说,玪儿姐姐没说过要嫁人,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笨蛋。”      “呜呜呜,玪儿姐姐居然骂敏儿是笨蛋,呜呜呜,玪儿姐姐最讨厌了。”再次被打击的柳敏,哭得更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没那个意思。”平玪彻底乱了阵脚,完全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样,“我的意思是…我…哎呀,我没说过我要嫁人,我是说…”      “哈哈哈…”躲在暗处的古亦贤,再也受不了捧腹大笑了起来,止不住的捶地。      正在哭的柳敏和正在试图解释的平玪,被突然夸张的笑声吓住了,两人愣愣的看着跪在地上捧腹大笑不止的古亦贤。      “哈哈哈…我说…”古亦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有点说不好,“平玪…哈哈…你在拐骗…未成年你知道不,哈哈…笑死我了…”      平玪铁青着脸,死死的瞪着古亦贤,这已经是第三次瞪她了。想到刚才的谈话被古亦贤全部听到,虽然感到羞涩,可是这家伙笑得也太过分了,分明是嘲笑!      至于柳敏,早已羞红了小脸,躲在玪儿姐姐的身后。一想到自己刚才哭得那么失礼的样子被最爱的姐姐看到,更是羞得不敢抬起头。      笑到快喘不了气的古亦贤,勉强压住了笑意,慢慢走过去,无视平玪铁青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理解,少女总是喜欢往各种误会的方面想。”      “你跟踪我们?”平玪很不爽,要不是有敏儿在,她真想扁死古亦贤。      尽管是这么想,但这位傲娇的公主,还是有自知之明,像古亦贤这样变态的高手,想要打赢她,那是天方夜谭。      “我有跟踪你吗?”古亦贤无辜的眨了眨,“敏儿是我妹妹,我只不过是放心不下她,所以就过来看看她,哪知…噗~”      “你…”见古亦贤又笑起来,平玪握紧拳头,觉得那笑声十分的讨厌,可又无法对古亦贤怎样。若要论理,确实是自己居心不良在先,可身为公主的尊严,怎么可以就这样被人笑。      眼看平玪真的要发怒了,古亦贤识趣的不再笑,她整了整有些歪斜的衣衫,干咳了一下,方正经道:“玪儿,虽说恋爱自由,我不反对,可敏儿还小,我希望你做事之前,也要尊重她,即便你现在把她骗到手了,那以后呢?敏儿将来长大了,懂事了,你确定那时的敏儿依然是喜欢你?”      “我…”平玪被古亦贤的一番话堵的无言以对,确实,她现在所做的,是有些趁人之危。可是,直觉又告诉她,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万一敏儿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从何开始,希望敏儿一辈子和自己在一起。      平玪虽聪颖又那么高傲了点,但做事懂得拿捏分寸。可这样的人,一旦面对信任的人,却不会掩藏心思。看着平玪那苦逼的表情,古亦贤岂会不知她心中的那些纠结想法。      “顺其自然吧,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来也没有用。”古亦贤轻轻拍了拍平玪的肩膀,视线越过平玪,对敏儿温和一笑,“不要太晚睡觉哦。”      “嗯。”柳敏腼腆的点点头。      看着敏儿乖巧的样子,古亦贤心情甚是舒畅,向敏儿和平玪道了声拜拜后,哼着轻缓的小调回去了。      平玪静静的看着古亦贤的背影,直到古亦贤真的离开了,方收回视线。      “那个..玪儿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柳敏不安的扯着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的看着玪儿姐姐。      “没有,我们回宫吧。”平玪心中暗叹了一声,牵着敏儿一起回自己的宫殿。      也许古亦贤说得对,顺其自然,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没用。       ☆、第 153 章   京城某处大宅院的西厢房的西侧的西围墙,两颗可疑的脑袋趴在围墙上,借着院子的桃树为遮掩,朝着宅院里东张西望。      “老师,我们为什么要像个贼一样趴在别人的围墙上?”      “如果可以,老师也想光明正大,前提是,你的未来岳丈不会再次拿着扫帚赶你。”      “呃…那我们继续吧。”      这两颗可疑脑袋,一个是古亦贤,另一个是她的学生李翩,至于两人为什么会趴在某宅院的围墙上,其中缘由暂时先不提,先看看古亦贤和李翩脚下被当作人肉垫的另外两个可怜学生凌宝津和董少越。      “虽然老师是女子,可是…也太重了点吧。”额头冒着汗水,凌宝津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要不,我们换一换。”董少越转过头,好心建议道,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一直往下流。      “不,不用了。”凌宝津看着董少越比自己还凄惨的样子,果断的拒绝。      “喂,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古亦贤朝下看着他们。      “没,我在想,老师什么时候进去,你已经看了有半柱香的时辰。”凌宝津有种想吐血的冲动,肩膀被踩了这么久,酸疼的要命。      “不用了。”古亦贤轻盈的跳下凌宝津的肩膀,拍了拍双手的灰尘。      李翩见老师下去了,自己也赶紧跳下来,“老师,怎么了?”      “走,我们去喝茶。”古亦贤没有回答,只是打了个响亮的响指说要喝茶。      “啊?”三个学生面面相觑,搞不懂老师又想干什么。      古亦贤是说到做到的人,还真带着三个学生去茶馆喝茶。不过她这么悠哉悠哉的样子,反而让她的三个学生更急。      “老师。”李翩苦着脸,急促不安的看着老师。      面对学生苦逼的表情,古亦贤视而不见,待喝了半杯茶水磕了十几粒花生米后,方懒洋洋的伸了个腰,道:“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急什么急。”      “唔…”三个学生顿如焉了花般惭愧的垂下头。      好像玩过头了,古亦贤心中暗笑,但面上还得装正经,“梁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虽然我不知道梁大官为何这么反对你和粱小姐来往…”      “老师…”李翩打断了古亦贤的话,低着头怯怯的举起一只手,“其实啊…是去年和工部一起下南治江淮之患,朝廷和几家商贾合作,梁家是其中之一,他们负责提供土料。只是,有次连下大雨,梁家提供的土料未能及时运达,延误了半月工期,损失了二十万俩银子。上面的人要梁家赔偿银子,但梁家拒绝赔偿,理由是下雨延误是在所难免,所以不该由梁家来赔偿。”      “原来如此。”古亦贤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二十万俩不是小数目,所以官商都不愿赔。”      “后来,迫于朝廷压力,梁家还是赔了,而学生正是负责收钱的。”李翩皱着眉头,“就因为这样,梁大官才会如此反对学生和粱小姐来往。”      “这样啊。”古亦贤摸着下巴,似是在思考着,过了好一会儿,继续道:“其实问题也并不严重,梁家只是吃了倒霉憋,难免会心头怨恨。对了,你说你和粱小姐认识了有三载之余,为何当初不早点去梁府提亲,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般苦恼。”      “我…”李翩红着脸,一个大男人倒是害羞起来了,“学生曾向盈盈说过此事,但是盈盈说姐姐失踪未寻回,而且学生当时被朝廷派去治理江淮,盈盈便让学生应当以报效朝廷造福百姓为首任,提亲一时便暂时搁置了。”      “哦~”古亦贤和董少越凌宝津同气一出的故意拉长语气,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李翩。      被这三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李翩只觉得背后阵阵阴凉,“你们…你们可别想歪了,我和盈盈是清白的!”      古亦贤凑过脑袋,邪邪笑道:“都谈婚论嫁了,还能清白到哪里。”      “就是。”凌宝津也凑了过去,“这男欢女爱很正常,有什么好害羞的。”      “李公子,别害羞哦~”董少越也笑嘻嘻的趴了过去。      李翩看了看老师,再看了看凌宝津和董少越,三张脸近在咫尺,笑得十分邪恶,他很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要老师说,办法不是没有,反正你和粱小姐都生米煮成饭了,这梁大官是商人,商人最好面子,他不可能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老师言之有理,那作为同窗,要不要我帮你宣传一下?”      “我可以帮你预订酒楼,也可以帮你写请柬,顺便送…”      “啊—”      董少越还要继续的说着,李翩突然大叫一声,猛地起身,向后一跃,跳过了椅子,颤微微指着他们,“都说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们太无耻了!”      “是你太下流了!”师徒三人默契的齐声回道。      “嗷,太欺负人了。”李翩蹲□,将脸埋在臂弯里。      古亦贤凌宝津董少越好笑的看着缩在地上的李翩,三人走过去,也学着李翩蹲在地上。      “李公子,别这样,我们可是好心来帮你的。”凌宝津用胳膊肘捅了捅李翩。      “老师,你看,李翩都快哭了。”董少越笑着说道。      “你才哭了。”李翩气的猛地抬头吼道。      “不错不错。”古亦贤笑得一脸无害的摸着李翩的头,“能生气说明还顶的住。”      我怎么会找了他们三个来帮忙啊,李翩心中哀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老师有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听?”      “要。”不等李翩回答,凌宝津和董少越倒是兴致勃勃的抢着答道。      “我们来策划个英雄救岳丈,怎么样?”古亦贤摸着下巴说着自己的点子。      “这主意不错。”凌宝津第一次赞同,“只听过英雄救美,这英雄救岳丈,稀奇啊。”      “老师,你太厉害了!”董少越满眼星星的一脸崇拜。      古亦贤被学生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低调低调啊。咳,那么,我的想法是,找几个可靠的人,装成匪徒,除了抢银子之外,还要把梁大官揍一顿,揍他个一月下不了床。而李翩呢,就装作刚好路过,于是化为正义之士...”      师徒三人旁若无人的商讨着英雄救岳丈的计划,谁也没注意到李翩那越来越绿的脸色。      好...好恐怖的老师啊,居然要把盈盈的爹打的一月下不了床。李翩感到背后都是冷汗,趁着他们不注意,慢慢一步一步的后退,然后赶紧拔腿就逃。      李翩跑了,留下的三个还蹲在地上火热朝天的讨论着各种细节,浑然不知他们讨论的主角早已溜了。      自茶馆逃了之后,李翩再也没有找谁来帮忙自己的终生烦恼。就这样,过了有五日,一则中书令李大人的公子将下月迎娶梁府千金的消息在京城遍地传开,给闲来无事的京城百姓又提供了个茶余饭后乐道的新话题。      这则消息传的很快,堪比古亦贤在现代时的网络媒体般快,李翩的同窗知晓此事后,便起哄李翩带粱小姐出来介绍给大家认识。李翩面对众多口舌围攻之下,只得求饶妥协,约定好日子,包下了第一楼的几间雅间。约定当日,除了那些还奋战在战场以及家离京城较远的同窗未能参与,倒有近半百的人参与,这之中,也包括了香辰当初所教的女学子。所以这场介绍会,最后变相的成了联谊会。      这场热闹,古亦贤却罕见的没去参与,反而拉着女皇在御花园晒太阳。      此景恰被路过的平玪看到,这位毒舌的公主便打趣古亦贤的脑子是不是被撞了,居然有热闹不去,反而晒起太阳来了。      古亦贤没有回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平玪,看得平玪心里直发毛,不详之感涌上心头,赶紧告别了皇帝姐姐直接闪人。      “这样就走了。”看着平玪匆忙的离开,古亦贤扫兴的撇撇嘴,难得好心情的想逗逗平玪玩呢。      宗政玉祯无奈的扶额轻叹,这两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吗,总是见面就斗嘴。      “你啊,当真是闲的慌。”宗政玉祯娇嗔的白了一眼古亦贤。      “没办法,太无聊了。”古亦贤耸耸肩,拿了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好甜。”      “既是无聊,为何不去第一楼凑热闹。”      “怎么说呢…”古亦贤将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喂给了祯儿吃,“比起凑热闹,我更愿意陪祯儿赏赏花晒晒太阳。”      有多久没听贤的甜言蜜语了,宗政玉祯如此想到,虽已没了最初的那份青涩,欲十分的令人窝心。      “嗯?怎么了?”古亦贤见祯儿突然不说话,不懈的看着她。      “贤,其实是个好老师呢。”宗政玉祯含笑的说道。      “什…什么吗,突然说这个。”古亦贤红着脸,别扭的转过头。      “故意让学生更加烦恼,然后怕得不敢再向别人求助,凭着自己的勇气,化解了一场误会。”      “唉,什么都瞒不过祯儿呢。”古亦贤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那么,下月学生的婚礼,贤要去吗?”      “这个嘛…”古亦贤仰头看着天空,“祯儿,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何事?”      古亦贤坐正,两手握住祯儿的双手,严肃道:“我们结婚吧。”      “唉?”宗政玉祯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所有的准考生们,考试顺利,最好超常发挥,去到理想的大学。 ☆、第 154 章   “听说了吗,从京城传来的消息,说皇上要出嫁了。”      “出嫁?这怎么可能,皇上招夫才差不多。”      “老弟,你有所不知,现在全京城都在议论此事,我也是刚从京城那边过来。你可知,皇上要嫁的是何许人也吗?”      “谁?”      男子稍微起身,趴在同伴的耳畔,眼珠子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低声道:“就是几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古亦贤。”      “什么!这也太…”      “嘘,小声点。”男子见同伴激动起来,赶忙用手遮住同伴的嘴,“此事大家皆只私下论起,切不可声张。”      “嗯嗯。”对方嘴巴被封住,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示意已明白的意思。      离两个八卦男有两桌距离的珋云,即便他们很小声说话,但对练武之人来说,没任何阻碍,珋云自然是一句不差的听在耳里。      “原来皇姐跟老大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珋云勾了勾嘴角,本来她是想给皇姐一个惊喜,所以没有让人通报她将回京的事,但是现在看来,皇姐倒是给了她一个大惊喜呢。不过,这个惊喜似乎还缺少了什么,她想道,然后将目光落在方才八卦的两位男子身上,心中盘算着什么,笑容变得越加邪恶起来。      看着自家王爷邪恶的笑容,坐在同桌的贴身侍卫项浩和刘吉不由的全身一抖,两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有不好的预感。      百姓们在津津乐道的谈论着皇上要出嫁的事儿,而作为皇上的臣子,自然是不能落后,只是,大臣们好像看起来没老百姓谈论时眉开眼笑的。      “啪—”      “荒唐,太荒唐了!”李国仲重重一拍桌子,“自古以来,何有女子与女子成亲过,何况还是身份高贵的当今皇上。”      比起李国仲愤慨的拍着桌子,其他大臣皆是沉默不语,摸胡子的摸胡子,喝茶的喝茶,闭眼假寐的闭眼假寐,反正就是各干各的。      李国仲见其他大臣一言不发,心中更是急躁,“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平时不都是很能说的吗。”      “老李,你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大伙当着皇上的面逼走古亦贤的事吗?”凌莫轻轻放下茶杯,道起了几年前的事。      凌莫为什么提起这件事,无非是想要李国仲明白,切莫再去惹恼皇上。当年是有太上皇庇护才没被皇上降罪,如今太上皇不在,没人替他们撑腰,也不能再像几年前那样逼走古亦贤。而且就算皇上无论再如何荒唐,皇上毕竟是皇上,是他们君王。      李国仲不傻,自然听出凌莫话中之意,表情凝重不再多言。      春暖花开的季节,总是那么的怡人。古亦贤是个很会享受的人,这不,阳光明媚下,独自一人躺在房上假寐,然后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整个人惬意极了。      “挺会享受的嘛。”      熟悉的声音,带着调侃的语气来自古亦贤上方,同时也遮住了她大片的阳光。      古亦贤睁开眼,在看清来人,猛地坐起身,“珋云?”      珋云抱臂蹲着,笑嘻嘻道:“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古亦贤是又惊又喜,珋云为南征统帅,她既然回来,那说明南林已经全部拿下了。      “我是偷偷回京,没有告诉任何人,今早出现在朝堂上,不仅那些大臣,连皇姐都一副吃惊的样子呢。”      古亦贤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几年不见,你是越活越腻了是不是。”      “可是真得很好玩啊。”一想到早上在朝堂的场景,珋云笑得越加放肆。      “好了,别笑了,我们下去再说。”古亦贤不理会她,跳下房,稳稳当当的双脚着地。      珋云见此,也赶紧下来,跟着古亦贤来到大厅。      古亦贤现在住的地方,是宗政玉祯未为帝时,先皇所赐的宫殿。宫殿虽不大,却与皇帝的寝宫极近,所配的服侍宫女比其他公主皇子还多,可见先皇是多么的宠爱这位女儿。      “这次回京,是不是也不走了。”古亦贤坐下便问,      “南征已告落,呆在那边也没意思,所以就偷偷回来。”      “统帅偷跑了,那边怎么办?”      “没事,我已交代了几位老将军,等圣旨一下,大军就班师回朝。”珋云说的很随意,完全不放在心上。      古亦贤闻此,无奈的暗暗叹气,这家伙,当真是不知轻重,若不是祯儿撑腰,一些居心不良的大臣肯定会拿这事来说事,她哪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      “王府知道你回来没有?”      “这个时辰,应是知晓了。先不要说我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换一个话题。”珋云不怀好意的盯着古亦贤,“你和皇姐是怎么回事,现在到处都在传言你们要成亲,真的假的?”      古亦贤嘴角抽了抽,“八字都还没一撇,你们就比我更肯定。”      “咦,难道传言是假的?”珋云惊讶无比,随即嘀咕,“居然没成亲,那我之前拼命的把功劳都推给了大姐岂不是白干了。”      “你在嘀咕什么?”      “没,没什么。那既然你和皇姐没成亲,为何外面却传的沸沸扬扬?”      “其实啊……”或是下面的话太过难为情,古亦贤有点不好意思,“前些日子,我向祯儿求婚了,只是……”      “只是什么?”珋云见古亦贤吞吞吐吐的,心知有下文。      “只是祯儿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我不知道她到底答不答应。”讲到此,古亦贤显得十分丧气。      “你到底是怎么求婚的,说说看。”珋云对求婚过程显然感到十分兴趣。      古亦贤倒也没藏着,把求婚的事儿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未了还苦恼的抱怨求婚未遂之后,祯儿也没再来看她,就连御书房也不让她进。      珋云听完古亦贤的讲述,表情怪里怪气的打量了遍古亦贤,“姐,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不懂?”      “难道你懂?”      “反正比你懂得多,好歹皇姐也是一国之君,万人之上,你说成亲就成亲,皇姐的面子往哪搁啊。”      “照你说,是我求婚太随便了?”      “差不多。”      那怎么办?古亦贤陷入沉思,现在想想,当时的求婚确实太过随意,看似真诚却有点开玩笑的成分,如果我认真点,来个让祯儿感动无比的求婚场面,说不定祯儿就会立马点头。      珋云见古亦贤在低头思考,知道自己这个义姐肯定开窍了,她也不去打扰,慢慢等待。      一个在沉思,一个在观望,偌大的大厅此刻静悄悄的。不过这样的安静也没坚持多久,一位太监来报,有个叫阳颐的公子求见。      听到阳颐求见,古亦贤立马来了精神,让太监赶紧请进来。      不稍片刻,阳颐风风火火的进来,不等他站定,古亦贤就拉着他问。      “怎么样,事情办得如何?”      “死了。”阳颐的声音十分沙哑,人也很疲惫的样子,看样子是日夜赶路,一回来就进宫来找古亦贤。      “坐,来人,上茶和点心。”古亦贤拉着阳颐一同坐下,招呼宫女上茶水和点心。      茶水和点心一上,阳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没一会儿,点心被他吃得七七八八。      “来,喝茶。”古亦贤怕阳颐被噎着,忙递茶水给他。      阳颐胡乱的灌下去,也许是灌的太猛,呛的他直咳嗽。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古亦贤看不下去,朝他后背拍了几下。      “不是老大……”阳颐努力的将食物吞下,“我真的很饿,不过为了让你高兴,所以我亲自来送好消息给你。”      “消息晚一点送过来有什么关系,这么拼命干什么,你当自个儿是超人啊。说吧,你们是怎么办到得?”古亦贤虽然感动,却对阳颐的做法不赞同。      “当然是照老大的几个建议,对成怀安又是下毒又是刺杀,但都失败了。也不知道成怀安练了什么破功,居然那么厉害,于是我们用了最后一招,把成怀安骗出城,然后用大炮炸,没想到还真管用,那成怀安被炸得只剩下一颗头颅。”阳颐得意洋洋的说道。      “什么!你们把成怀安杀了?”珋云再次惊讶,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啊,成怀安一死,东辰灭亡指日可待。      “成怀安这人多疑,不宜中计,你们是怎么办到的?”听到成怀安死了,古亦贤放在心头的大患终是落下,心中好奇阳颐他们是用什么手段把成怀安骗出城的。      “嘿嘿……”阳颐奸笑两声,买起了关子,“你们猜?”      古亦贤和珋云同时朝阳颐翻了翻白眼,要是猜得到何必问他。      阳颐知自己讲了废话,趁二人没生气前赶紧识趣的说出来,“是韶舞姨假扮皇上,然后把成怀安骗出城的。”      韶舞?居然是宗政韶舞出面帮忙,真是没想到啊,古亦贤大为感慨。      “韶舞姨是谁?”珋云不认识阳颐口中所说的韶舞姨,但看古亦贤的表情,好像认识。      “一个故人而已。”古亦贤微微一笑,她没打算把宗政韶舞抖出来,越少人知道越好。      珋云也不是个深根追究的性子,义姐既然不想多说,她也就不多问。      接下来,基本都是阳颐在说,古亦贤和珋云在一旁静听。      外面的阳光依然明媚,真是一片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第 155 章   李翩的婚礼很热闹,不但有李翩的同窗好友,还有那些在朝关系较好的官员们,不大的李府院子和大厅是坐得满满。      古亦贤和李翩亦师亦友,婚宴上当然是少不了她,就连上月才回京的靖王和平玪公主也给请了过来,可谓是给李家挣足了面子,李国仲也是乐的笑不拢嘴。      李翩婚宴上,当年古亦贤执教的学子,有一半都有来,学子们几年不见老师,今再遇,当真是喜上加喜。      婚宴直至深夜才结束,古亦贤被学子们灌的酩叮大醉,珋云和平玪两人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拖回宫。      “皇上。”杏儿盈盈一福,“宫里传来消息,古小姐已安然回宫,只是喝醉了酒,此刻不省人事。”      手中朱砂笔一顿,宗政玉祯抬起螓首,“可有吩咐下去熬碗醒酒汤?”      “奴婢吩咐了,御膳房已端了过去。”      “嗯,你下去吧,今晚就不用守着朕了。”      “是。”杏儿遵了命,悄声退出御书房。      奏折已批阅的差不多,将最后一本奏折整齐的放好,宗政玉祯揉了揉太阳穴,在考虑要不要去看看贤,老避着也不是办法。      想着想着,竟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日贤求婚的事儿,宗政玉祯只觉得耳根子微微发烫。      “桃儿。”宗政玉祯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轻唤一直陪伴在侧的桃儿。      “是,皇上。”桃儿垂首恭敬回道。      “成怀安一死,成霸天定然大受打击,你差人送信给薛将军,立夏前攻下燕京,活死人全部烧毁。”      “是。”      “派些可靠的人,去东辰接李芮馨和香辰回京。”      “奴婢这就去办。”      建凤七年,南林亡,北漠降。同年三月,东辰帝病死,东辰大乱。四月初,薛华率大军攻下燕京,东辰各地吏官纷纷招降,东辰亡。五月,正姬帝立平玪公主为皇太子,同大臣协理朝政。      三军大捷,大正统一天下,于是女皇很忙,忙着犒赏大军,忙着处理战后满目苍夷的州郡,忙着批阅大大小小的奏折。      而古亦贤呢,也很忙,没人知道她在忙什么,侍候她的宫女们只知道她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连去找皇上的时间都没有,真是十分可疑。      李府门前,香辰牵着李芮馨正欲去碰门环,却被李芮馨抓住。      “别……”李芮馨急促不安的紧紧抓着香辰的手,“我们……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我……我怕……”      “芮馨。”香辰转过身和她面对面,语气温和,“别怕,还有我呢,大不了我让你爹揍一顿就是了。”      “不要!”听到香辰可能会被爹打,李芮馨激动的拽着香辰就要往回走。      “芮馨,芮馨。”香辰被半拖着走,差点绊倒,索性一用力,紧紧的抱住芮馨,也不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你听我说芮馨。”香辰轻轻抚着芮馨的后背,安抚道:“我们回京也有半月了,你一拖再拖到底要拖到何时。你弟弟都说了,你娘自你走后,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你于心何忍呢。”      “娘……”李芮馨终是软了下来,她以为她的母亲爱的是弟弟,没想到母亲也是这般疼着自己,心中是又愧又喜。      “走吧,我们进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两个一起面对。”香辰放开芮馨,再次牵起她的手。      “嗯。”李芮馨心知不能再逃避,擦了擦眼泪,眼神瞬间变得坚定。      香辰见芮馨情绪安定了下来,知她已作了决心,便牵着她去敲李府大门。      开门的是李府的老仆人,见到李芮馨,先是一惊,转而高兴得大喊小姐回来了。      李府经他一好,立马热闹了起来,仆人和丫鬟都高兴的乱套起来,丫鬟围着李芮馨不停的喊着小姐小姐。      屋里的李夫人自然也听到了消息,在李翩和新媳妇的搀扶下,激动的走出来,李国仲随后也从书房出来。      李夫人有几年不见女儿,如今见到女儿平安回来,老人家顿时喜及而泣,拉着闺女口中不停的说着好好好。李国仲虽只是一旁含笑看着,眼角却隐隐泛着泪光,可见他也是多么高兴女儿回来。      在院子闹了好一阵子,李国仲方遣散了下人,一家子移到大厅说话。      坐下谈,李国仲自然要问起女儿何故失踪而又不回的事。      李芮馨不想瞒,当下将自己和香辰的关系以及当年换花轿的事一一道出,未了,和香辰一起跪下,“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这么年,也做出有违常理之事,但女儿不后悔。”      一句不后悔,瞬间将刚才的喜悦降到了冰点,李翩担忧姐姐会被爹娘责骂,也跪了下来,坦诚换花轿一事,乃是他策划,不关姐姐。      梁盈盈见丈夫跪下,也跟着跪,替李芮馨说好话,她嫁到李家虽不久,但也看得出公公婆婆是十分疼爱女儿。      李国仲摸着胡子一言不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四个孩子,心里一阵翻腾。      李夫人虽然疼着孩子,但对女儿选择了另一个女儿为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只坐在那流泪。      香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整个人紧张的直流冷汗,她不在乎李大人同不同意,她只要芮馨好好的,若李大人真要责骂,她定要护着芮馨。      几人内心百转千折,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一声无奈的叹息打破了沉默。      “都起来吧。”李国仲语气淡淡,看不出任何波澜。      “爹……”李芮馨怯怯的看着爹没有起来。      “起来吧。”李国仲亲自扶起女儿,慈祥的说道:“地上凉,会伤着身体。”      李芮馨身体一阵,掩住喜悦,眼泪是哗啦的流,表情甚是不可置信,爹居然默许了。      李翩夫妇见爹居然默许了她们两人,简直超乎了他们的预料,着实替她们二人高兴。两人相视一笑,相互搀扶着起身。      几人中,最高兴除了李芮馨,就是香辰,她感激的向李国仲恭敬磕了三个头,“多谢李大人成全。”      “怎么,嫌弃我这个半条腿进棺材的老人吗。”李国仲板起脸,显得不高兴。      “啊?”香辰不明所以,好好的,这李大人怎么突然生气了。      李夫人瞧香辰愣愣的样子,好笑的提醒道:“还不快叫爹。”      这么明显的提示,香辰若是不明白,那她准是傻子。之前的感激瞬间变成激动,赶紧再向李国仲磕了个头,“多谢爹成全。”      听到香辰叫爹,李国仲这才舒展眉头,笑呵呵的扶她起来。      没有预想的责骂,反而是至亲的接纳,香辰和李芮馨心中喜悦无比,含笑的互视着对方。      晚上,李府摆了丰富的酒菜,一家人开怀畅饮,别具有一番天伦之乐。      同晚的靖王府,陆羽雪安静的听着小敏的情报,得知香辰和芮馨得到了李国仲大人的允许,心中献上真心的祝福。      “小姐,这样好吗?”小敏自小就侍候着小姐,也看得出小姐其实是喜欢香姑娘,只是小姐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成全香姑娘和李小姐,小敏实在是替自家小姐感到心疼。      “小敏。”陆羽雪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只要她们能幸福,也不枉我当初的一片苦心,况且,这是我的选择。”      “可是,小姐的幸福呢。”小敏难过的哭了,“小姐是那么的善良,为什么就得不到幸福。”      “谁说我不幸福了。”陆羽雪好笑的替小敏擦了擦眼泪,这丫头,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嗯?”小敏不解。      “幸福不一定是两个人终成眷属。”      “小姐难道不替自己争取?”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小敏,将来你若遇到喜欢的人,自会懂得。”      小敏只听懂后半句,小脸不由一红,嗔道:“小姐又来打趣小敏。”      陆羽雪笑而不语,目光望向窗外,但见一对壁人从窗外经过。轻柔的夜风徐徐吹了进来,虽有几分冰凉,欲很舒适。      珋云带着上官乐在府内随意漫步,在这不冷不热的夜晚,倒也十分惬意。      “珋云。”      “嗯?”珋云停下脚步,看着上官乐等着她的下文。      “我想去看看娘和姐姐。”      “好。”珋云爽快的答应,“顺便也去少林寺看看赵艽当了和尚有没有安分了点没有。”      “胡说什么呢。”上官乐嗔道。      “嘿嘿。”珋云抱住上官乐,也不管对方因害羞而挣扎,“乐乐,有娘她们都同意了我俩在一起,你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我呢。”      上官乐闻言,满脸红晕,虽喜却幽幽道:“我嫁给了你,羽雪姐姐怎么办。”      “放心。”珋云抱紧了她,“羽雪姐姐和我谈了,天下今已定,她便要去云游四海,然后去帮助那些受战祸而疾苦的老百姓。”      “这样好吗?我……”      “乐乐,你不要觉得愧疚。”珋云打断她,“羽雪姐姐是个比任何人都要热爱自由的人,云游四海一直是她的梦想。”      “羽雪姐姐是个好人,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外面,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上官乐感到心疼。      珋云同意上官乐的话,心中也在怪老天为何这样对羽雪姐姐不公,若是有个疼她爱她的人陪在身边照顾那该有多好。    ☆、第 156 章   最近的早朝议题,大多都是在讨论战后治理的问题,国家虽然统一了,但百姓还活在水深火热中,城镇需要修缮,流离的百姓需要安顿。好在,今年的江南经过几年修筑,以及南水北调,南方没有再无发生任何洪荒,北方也没出现过旱情。      早朝照样还是和以往晚了一个时辰才散,宗政玉祯才刚起身准备动身回御书房,古亦贤这个时候冲进大殿,然后二话不是就拉着女皇就往外跑。还留在大殿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好奇又莫名其妙。      古亦贤拉着女皇也没跑多远,就只出了大殿,站在高高之上纵览整个宣武校场。      宗政玉祯没有问,只是疑惑的看着贤,心中突然想起,她们虽同住在皇宫,但最近一直忙着朝政,两人其实很久未相见,如今看贤这举动,莫非是生气?      古亦贤不知女皇所想,抬手一指,“祯儿你看!”      宗政玉祯顺着所指望去,宣武校场左右突然冒出了许多国学府的学子,整齐的排成几队。      古亦贤松开手,双手连拍三下,立在校场中央的学子们,默契的整齐单膝跪下,高举藏在身后的三朵大红玫瑰。      “皇上,请嫁给老师吧——”      近两百人的学子同时喊出,声音如洪钟般震响整个宣武校场,甚至宫外。      古亦贤上前两步,单膝跪下,然后变戏法似的手上多了一束玫瑰花,“祯儿,嫁给我吧。”      宗政玉祯怔怔的看着跪在眼前的贤,饶她一代国君,现在的反应是脑中一片空白。      大臣们从太和殿出来,见到的就是如此壮观的场面,活了大半辈子,估计在场所以人都没见过这样求亲的,而且被求亲的人还是他们的皇上,真是惊世骇俗。      古亦贤跪了许久,不见祯儿的答复,只是直直的看着自己,顿时心中一慌,难道祯儿也不喜欢?      和大伙一起来看热闹的平玪见两人耗了半天都没动静,又急又气,“皇姐,答不答应你倒是吱一声,虽然我讨厌古亦贤把皇姐抢走,可若是皇姐喜欢,我会试着考虑去喜欢古亦贤。”      众人一听,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平玪公主,你最后这一句实在是太暧昧了,让人不想入非非都难。      “我……我……”宗政玉祯面色一红,身为国君,被人当众求婚,即便定力再好也会被吓到,何况还当着文武百官和天下人的面,实在是让人羞于开口。      古亦贤听着祯儿我了半天没下文,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冷汗淋淋。脑子不停的在胡思乱想,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把心一横,将玫瑰花强塞给祯儿,自己也站了起来,面对众人。      “皇上已经答应了!”      声音用内力扩散四周,每个人都清晰的听到古亦贤的话。这本是众人期待的结果,但是,整个宣武校场却是一片寂静,没有欢呼声,更没有掌声。      古亦贤的几个得意门生,捂脸无语,老师,你太丢人了,这么大摇大摆的把玫瑰花强塞给皇上,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啊。      古亦贤看着没反应的众人,顿时尴尬的满脸通红,怯怯的后退了小半步。      贤的表情和小动作宗政玉祯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口一痛。当初,文武百官逼走了贤,而今,贤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亲,这股勇气,不是任何人都有的。自己这般畏畏缩缩,岂不是辜负了贤的一片真心。      想通之后,宗政玉祯当着文武百官和天下人做了个十分大胆的举止。她拉过贤,双手环上,在贤的脸颊上深深的亲了一下。      众人看傻了,古亦贤也被亲傻了,“祯儿……你……你……你同意了吗……”      “嗯。”轻如细蚊,却十分肯定。      “太好了,祯儿答应了,祯儿答应了!”古亦贤激动万分,也不管周围还有其他人,大笑着抱起祯儿原地转圈。      宗政玉祯被贤抱起转圈,虽是羞得面红耳赤,可看到贤脸上洋溢的幸福,心也跟着满满的,于是,女皇也笑了。      大殿前,两人旁若无人的欢笑着,而宣武校场的学子们则笑得比她们更欢,众人雀跃的将手中玫瑰纷纷抛向天空,紧接着不知从哪里飘来了好几个孔明灯,几只冷箭从不同方向破空而出,准确无误的射中挂在孔明灯下的圆形物体,圆形物体瞬间炸开,漫天的彩屑从天而降,给这场旷世求婚现场更是增添了几分色彩,场面好不壮观。      “皇姐(皇帝姐姐)。”      珋云、上官乐、平玪、敏儿、陆羽雪、香辰、李芮馨,六人走过去向两人道贺。      古亦贤放下祯儿,乐呵呵抱拳道:“谢了谢了。”      宗政玉祯观察她们的表情,心中便明白了,她静静的看着贤春风得意的样儿,微微一笑,柔声道:“贤。”      “嗯?”古亦贤被这柔柔的声音一唤,整颗心都酥酥麻麻。      “记得把宣武校场打扫干净。”宗政玉祯顿了顿,看了看其他人,“若是谁要帮忙,那就把皇宫一起扫了,朕不介意。”      “啊?”古亦贤傻了,打扫校场?不是吧。      宗政玉祯不理会她,衣袖一拂,“摆驾御书房。”      “恭送皇上。”      众人憋着笑恭送皇上,待皇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这才敢放肆大笑。      见古亦贤被罚打扫整个宣武校场,平玪心情十分的爽,朝古亦贤作了个鬼脸,就拉着敏儿回自己的宫殿。      “姐姐……”敏儿担忧的看了眼古亦贤,心中也知自己帮不上忙,就跟着平玪公主回宫。      珋云勾搭古亦贤的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姐,慢慢扫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香辰用胳膊肘捅了捅她,“晚上我们等你,大伙庆祝庆祝。”      古亦贤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这两个混蛋,摆明就是幸灾乐祸,亏还是义结金兰的姐妹。不理会她们两个,古亦贤望着下面还在闹腾的学生,玫瑰彩屑满地都是,让她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浪漫的代价咋这么悲催。      最后,因为求婚场地太大,古亦贤用了近三个时辰才将宣武校场打扫得干干净净,这场浩大求婚也落下了帷幕。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场新意求婚,在大正民间流行起来。一开始是一些青年才俊为了追求到心仪女子,模仿古亦贤的求亲做法,久而久之,就变得流行起来。也由此,男女婚姻中便有了这项新要求,简直是求亲居家必备。      先不管民间如何掀起浪漫朝,古亦贤的婚礼已经开始筹备。古代成亲十分注重礼节,要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大程序。由于古亦贤没有亲人,所以让香家代为出面。      经过几天的各项流程,婚期定于六月十五,也就是下月。据说这中间发生了一次小摩擦,钦天监当初选定的吉日是九月初九,后来古亦贤嫌等得太长了,就改动了日期。大臣们得知后,虽气得不得了,但又无能奈何,钦天监选定的吉日,除非特殊情况或者皇上不满可以另择,否则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更改。古亦贤不是一般人,即便她把婚期改成明天,相信皇上也不会责怪一句。      日子选定之后,按照婚俗规定,男女双方在成亲之前不得见面,只能拜了堂进了洞房方能相见。古亦贤虽是女子,可也不能例外,所以暂时搬回香府。至于新房,则布置在女皇的寝宫。      婚礼由礼部统筹采办,女皇要求一切从简,礼部也不敢太铺张,但也不敢太简。毕竟是皇上的婚礼,太过寒碜岂不是让天下百姓看笑话。      女皇要出嫁,而且还是要嫁给一个女子,评价褒贬不一。有的人欢喜,有的人淡然,也有的人破口大骂无耻。后者都是些思想顽固的老头,认为女女成亲有违常纶,即便是皇帝也不该如此失德,总之,就是啰嗦了一大堆的坏话。      尽管有的人不高兴,但这不影响婚礼,现在的汴京,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的,就跟过年一样喜庆,好不热闹。      成亲这日,香府门口摆放着一顶大红花轿,仪仗队肃立两旁。待炮竹一响,礼乐也跟奏响,“新郎”从香府出来,由丫鬟护着上花轿。      “哦哦,新郎坐花轿咯,新郎坐花轿咯……”      人群里,几个小孩子手舞足蹈的欢呼着,好不开心。      “起轿——”      一声呐喊,轿子被稳稳抬起,铜锣敲响,仪仗队整齐有序的进发皇宫。一路吹吹打打,炮竹声不觉耳环,老百姓推推挤挤的围在道两旁,个个拉长着脖子想看这位即将要和皇帝拜堂的奇女子。可惜,这位奇女子坐在轿子里,谁也看不到。      仪仗队到了皇宫门口就停下,古亦贤下了轿,珋云香辰阳颐以及她的学生,一批人迎了过来来。      “老师,不错啊,新郎坐轿子,前无古人呐。”李翩打趣道,众人一听,轰然大笑。      “那么多人看着,挺难为为情的,还是坐轿子舒服,反正老师也是女人,谁爱说让他们说去。”古亦贤一身大红喜袍,心情特别高兴,丝毫不在意。      “好了,我们进宫吧,吉时快要到了。”香辰提醒道。      “对对,拜堂才是正事。”      “老师,请——”      古亦贤在亲朋好友和学生的簇拥下前往今日的拜堂之地——太和殿。       ☆、第 157 章   一行人还没进大殿,就有文武百官上前拍须道贺,古亦贤只得挂着笑脸一一回礼,等好不容易到了大殿,没想到一份大惊喜在等着她。      “这是……”古亦贤心中疑惑,今天不是只有一个新娘吗,怎么无端端的多出这么多新娘,少说也有四十来多个,难道今天是集体结婚?      “古亦贤,站在你面前的,有五十个新娘。我们虽为臣子,但皇上也是我们这些老臣从小看大的,你若是真心想娶皇上,那就从这五十个新娘里,选中皇上。”陆中日指着大殿上的五十个新娘说道,然后不给古亦贤抗议的机会,命令泰效臣朗读规则。      “一,点选时间以一柱香为限,即时生效。”      一名太监抬着一把凳子,上面放着香火炉,炉上插着支香烟,凌宝津拿着火折子将其点燃。      “二,以黄丝带为界,新郎不得超越黄线观察新娘以及不准用任何物件接触新娘的身体或衣物。”      李翩和邵烨拉着一条黄丝带逼退古亦贤,在距离差不多后,将黄丝带固定在地上。      “三,所有新娘都不得发出任何声音,违者取消二十倆赏银。四,新郎不得使用任何武功,否则弃权。五,新郎如若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点中皇上,那么此次婚礼取消,三年后方能再成亲。”      古亦贤闻言一震,简直是无法置信,“我靠,又不是唐伯虎点秋香,光天化日耍我是不是。”      “唐伯虎?秋香?”众人不解。      陆中日沉下脸,面色不善道:“古亦贤,皇上要嫁与,我们做臣子的自然不敢反对,可倘若你连这样的考验都做不到,你还有什么资格娶皇上。”      古亦贤黑下脸,心知这肯定是几个老头故意来整她,想发作又不敢,毕竟陆丞相说得有理,于是只得咬牙切齿应承道:“好,我点。”      “姐(老师)……”古亦贤的结拜金兰和学子们担忧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是……”古亦贤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他们想玩我,那我就陪陪他们。”      珋云香辰和学子们听此,只得无奈的乖乖闭嘴。      安抚了学子们的担忧之情,古亦贤看向不远处排成五排的五十个新娘,神情凝重,眼神犀利,内心却翻江倒海的混乱。说实在,她对能不能点中心里一点儿也没底。想想那电影里的唐伯虎,人家秋香压根就没有在二十个新娘里,唐伯虎当时虽然点错了新娘的,可最后的结局还不是皆大欢喜的拜堂了。何况她的规则里明确不得使用任何武功,而且新娘人数比唐伯虎高出一倍,难度增加了不少。再者她和唐伯虎不一样,真正的新娘肯定藏在五十个新娘里。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不仅古亦贤紧张,就连围观的众人也紧张,眼看着一柱香烧得只剩下一半,有些人不淡定了,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怎么还不开始,这香都已经烧了一半了呀。”      “这也难怪,五十个新娘,只有一位皇上,不好选啊。”      “我看,这点选,是在是太悬了,万一没中,那得三年后才能再成亲。”      “是啊是啊……”      珋云和香辰听着这些议论声,心中也是替古亦贤着急,两人齐步走过去。      “姐,时辰已不到半柱,怎么还不选。”珋云急道。      香辰也附道:“是啊,这五十个新娘衣着一样,又都盖着盖头,这可如何辨别。”      “最伤脑筋的是,武功不能用,不然我也想试试气吞天下隔山打牛和龟波气功这三个绝招。”古亦贤甚是惋惜道。      珋云和香辰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干什么?”古亦贤左看右看,见两人都在瞪她。      “赶紧点吧。”珋云和香辰一人一边架着她。      “哇,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不是我们急,你要是三年后才能再成亲,我们怎么办,这场婚礼我们可是煞费苦心帮你置办,你说是吧二姐。”      “对,你可以辜负皇上,但你怎么可以辜负我们这番心意呢。”      “珋云香辰,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二人转了,这么有默契。”      “你废话还真多,香辰,上。”      “是。”      两人空出一只手,贴在古亦贤的脸颊上,逼她将目光看向五十个新娘。      “你们这样我怎么选啊,想从五十个新娘里选中真的新娘可是一门深奥的推理绝学,先把我放开。”古亦贤被两人这么夹着,全身动弹不得。      “也对哦。”香辰看向珋云,两人放开了古亦贤。      得到自由的古亦贤,先是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大红喜袍,方道:“其实就在刚刚,我已经将五十个新娘分析过了。”      “这么快?”珋云和香辰凑过去,三颗脑袋挤在一块儿。      “别看这里的新娘是一模一样,但还是有区别的。”      “有区别?没看出来,二姐看出来没?”      香辰细细瞧了瞧,许久也没瞧出个端儿来,于是摇头道:“没看出来。”      “看我的。”伴随着这句话,古亦贤的身影如箭般“嗖”的一声飞向新娘子。接着只见她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一个鹞子翻身,身子从前几排的新娘头顶上掠过,从最后排里抱了位新娘后,双双翩然落在龙案之前。      许是落地的劲风过太,两人站定脚的同时,新娘的红盖头也随之滑落,一张略施粉黛恍若仙子的绝世女子,便如此的呈现在世间,众人不由的看呆了,古亦贤更是看傻了。      宗政玉祯扫了一眼殿堂下的文武百官,所过之处,如寒冰三尺,冻得百官瞬间醒了过来,见皇上正在看着他们,方知刚才行为可是大逆不道辱了圣颜,吓得连忙低下头。      威吓了这班文武大臣,宗政玉祯这才轻轻推了推还在呆傻中的“新郎”,似笑非笑。      古亦贤被瞧得甚是不自在,只得装傻的干笑几声,赶紧转移话题,喊到:“礼官何在!”      礼官忽听“新郎”在叫他,忙应道:“小人在。”      “吉时是不是到了?”      “回大人,到了到了。”礼官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这位姑奶奶他可是得罪不起,口上连连说到了,至于吉时是否真到了那已不重要。      “既然吉时已到,那么,可以拜堂了。”古亦贤不管下面众人有何反应,拾起落在地上的红盖头重新给新娘子盖上。      礼官这回反应倒麻利,遣退百官两边站,让太监把烧得只剩一点火星的香炉和凳子撤走。剩余的四十九个新娘也早已自个儿拿下了红盖头恭敬的分立两旁。      “请太妃——”礼官用尖锐的嗓音高喝道。      两名太监搬了把御座放在龙案右侧,柳太妃一身锦绣华服从殿后款款迈出。      “太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太妃一出,除了“新郎”和新娘,殿内所有人皆跪呼道。      柳太妃是平玪公主的生母,平玪公主被册封为皇太子之后,母凭女贵,所以现在的身份已不同往日。今女皇成亲,需有长辈坐场,她如今是后宫身份最高贵的女人,自然被女皇请来主持婚礼。      柳太妃落坐御座上,右手虚抬,“众大臣不必多礼,平身。”      “谢太妃。”      众人起身后,柳太妃看向古亦贤,“古亦贤,刚才的事,哀家在后殿看得清清楚楚,你点中了真正的新娘,那哀家便在此替你做主。日后谁若敢对你说三道四,哀家以大不敬之罪论处。”      柳太妃素以温柔贤惠示于人,今日在太和殿上竟用如此威严的语气向古亦贤承诺,当真是少见。      而百官们,特别是那些两朝元老的重臣,心下更是一骇,个个是脸色变了又变。这可是未来太后发下的狠话,谁敢予逆。      “多谢太妃娘娘。”古亦贤朝她抱拳谢道。      “好了好了,吉时已到,也该拜堂了。”柳太妃含笑道。      “是。”礼官两手一拱,待直了腰,喊道:“鸣炮竹,奏乐。”      宫廷乐师奏起了喜庆乐曲,殿外炮竹点响,噼里啪啦得给成亲气氛添足了气氛。      宫女拿着红绣球给“新郎”新娘牵着,太监往地上铺了两张蒲席,一切准备就绪。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妻对拜——”      最后一拜礼官把夫妻对拜改成妻妻对拜,把大伙惊得够呛。      古亦贤听着倒是觉得十分入耳,喜滋滋的和新娘子妻妻对拜。      “礼成——”      皇家婚礼与寻常百姓稍有不一样,就是新人拜完堂之后,新郎当众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接受百官恭贺,之后才由喜娘领着新娘新郎回新房歇息。这个歇息并非是洞房,因为到了晚上,新人得出来同傧客吃酒,吃完酒,婚礼也便结束,新人这才能享受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 ☆、第 158 章   清晨,破晓的晨光洋洋的洒了半个皇城,一辆普通的马车穿过热闹的早市,缓缓驶往城门。      “等一等!”      马车后,三匹马儿匆忙追了过来,为首了一匹载着一对锦服男女,当先上前截住了正要出城的马车。      “羽雪姐姐。”珋云扶着上官乐一起下马,面带忧色,“可否下车一见?”      马车内之人闻言一震,久久不作声,直至一声轻叹,跟着帘子从内掀开,一主一仆先后下了马车,此两人正是陆羽雪和她的丫鬟小敏。      “姐……”见着了人,珋云喉咙一紧,竟失了声。      陆羽雪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如姐姐般慰声道:“既知我心意已决,又何必追来呢。”      “羽雪姐姐要走,我自不会拦着你,只是你此番一声不响的离开,叫我日后如何安心。”珋云擦掉眼泪。      陆羽雪闻言,细细一想,方知珋云所言有理,歉然道:“是姐姐欠考虑了,自作以为,未顾及你们的想法。”      “姐姐哪里的话,是我们唐突才是。”上官乐歉意的微微一辑。      “妹妹。”陆羽雪扶起上官乐,看了眼珋云,道:“日后我不在,我这个‘弟弟’就有劳妹妹费心照顾了。”      “妹妹自当全心全意的照顾好王爷。”上官乐面色微红,应承道。      “如此,甚好。”陆羽雪放宽了心,两手执起上官乐和珋云的一只手叠放在一起,“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姐。”珋云的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你若还当我们是亲人,就把刘吉和项浩带上,让他们随身保护,这样我们也放心。”      陆羽雪迟疑了一下,知是无法拒绝珋云的好意,便答应了。      “那就好。”珋云微微一笑,随即面色却一变,端出王爷威严,“刘吉项浩听令!”      “属下听令。”刘吉和项浩一同跪下。      “从今日起,王妃的安危由你们来护,切不可让王妃受半点伤害!”      “是!”二人齐声喝道,“属下定誓死保护好王妃安全。”      总算能为羽雪姐姐做点补偿,珋云宽心了些,瞧着太阳已晒到了脚下,心中虽不舍,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羽雪姐姐选择了她的人生路,该是为她祝福。      “羽雪姐姐,我们还会再见的。”珋云抱拳肯定道。      “会的。”陆羽雪含笑点点头,向二人道了声保重后,和小敏上了马车。      随后,刘吉和项浩也各自辞别了王爷,给了车夫银钱让他回去,二人坐在马车外头,由项浩驾着马车出皇城。      目送马车离去,直到看不到,珋云拉起上官乐的手,笑道:“我们回府吧,娘亲那儿,得找个理由混过去。”      “嗯。”上官乐轻声应道,和珋云正要一起上马,一名宫廷侍卫骑着马急匆匆的跑过来。      宫廷侍卫下了马,跪道:“宫内告急,诸大臣请王爷立马回宫。”      告急?珋云愣住,“何事?”      “皇上和古大人不见了。”侍卫压低嗓子回道。      原来如此,像是意料之内的事,珋云没有任何惊讶,遣了侍卫先回宫,自个儿一手牵着三匹马一手拉着上官乐,不急也不慢,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      “这是迟早的事儿。”      “哦,为何如此肯定?”      “大臣们昨日那翻刁难,怕是真的惹恼了姐姐,才会选在洞房花烛夜带着皇姐双双离开。”      “那朝廷怎么办?”      “这朝廷啊~”珋云望着满是人来人往的大街,颇为深意道:“怕是要换新咯。”      上官乐一惊,但也只是瞬间而已。她是江湖之人,不管朝堂之事。      “只是……”珋云转身面对心仪之人,愧疚道:“恐怕我们得再呆一段时日。”      上官乐看着珋云,展颜一笑,“无碍,只要有你,哪里都一样。”      “乐乐。”珋云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抱住她,“谢谢。”      上官乐回抱着她,“你为我苦苦等了几年,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该是我说谢谢才对。”      “我答应你,等事情解决之后,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      “嗯。”      两人仿若无人的在大街上紧紧相拥,惹得过往的百姓无不侧目。      与此同时,太和殿已是一团乱,大臣们火急火燎的又是请靖王又是请鲁国公。只是最后来的只有鲁国公,派出的侍卫都回来回来好久了,靖王却迟迟还没来。      “靖王怎么还不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这。”      “皇上留了诏书不辞而别,岂不是让朝廷陷入恐慌。”      “是啊,大正才统一没多久,皇上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声不响得走了。”      柳太妃坐在殿上右上首,看着下面的大臣乱哄哄的,实在不像话,沉声喝道:“安静!”      短短两个字,吓得大臣们赶紧住嘴,文官武官有序的各分立两旁,垂首不敢再吱声。      柳太妃见大臣们都安静了,方又道:“今早,侍奉皇上的宫女传报,皇上和女皇夫不见,本宫知晓后,大为吃惊,故才召集各位大臣进宫商议对策,而不是让你们在庄严的大殿上吵吵闹闹。”      “臣等惭愧。”大臣们躬身认错。      柳太妃轻轻一叹,满是无奈,“邓参。”      “老奴在。”      “再派人去,无论如何一定要请靖王……”      “靖王到!”      柳太妃话还没吩咐完,殿外就有侍卫扯着大嗓门喊道,接着便看到靖王走了进来。      靖王来了,简直是给大臣们吃了颗定心丸。如今皇上不在,平玪公主虽为皇诸,随皇上也学了一两年,但真正接触朝政才不过把月。至于柳太妃就更不必说了,柳太妃只是凭女而贵,朝政无权干涉,唯一能出来支持大局的又是皇室之嗣便是靖王了。      珋云走过去向柳太妃拱手道:“柳太妃。”      “靖王无需多礼,正事儿要紧,来人。”柳太妃起身虚扶起靖王,命人将托盘呈过来,上面有一道圣旨以及一张对叠的纸张。      珋云好奇的拿起纸张,摊开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大字:永不相见。      如此大豪腕带手笔,不难猜出趴出自何人之手,看着看着,珋云便忍不住笑出声。      大臣们见靖王突然笑了,甚是莫名,也好奇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似是读懂大臣们的心思,珋云将纸翻过来,很是好心的供大家观看。      于是,看到纸张上的四个大字,知其意的那些大臣立马脸一黑,咬牙切齿,表情说有多臭就有多臭。      “那么...”珋云收起纸,神情一变,严肃道:“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诏书的事。”      “我反对!”      珋云话音才刚一落,就有人高声反对,众人顺着一瞧,只见皇太子平玪气呼呼的从后殿走出来。      珋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反对什么?”      平玪恶狠狠地瞪她,这个皇叔,真是明知故问,“我不做皇帝。”      珋云懒懒的瞧了她一眼,“没人说要你做皇帝。”      “真的!”平玪两眼一亮,直勾勾的看着珋云。      珋云被平玪的表情逗乐了,“假的。”      “你!”察觉被耍,平玪再也不淡定了,冲过去就要掐人,却被对方轻易躲开。      “别闹了。”珋云收起了玩心,缓和了语气道:“玪儿,你跟着皇姐学了几年,怎么还是这么不识大体。”      “我不识大体,那皇帝姐姐呢,她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平玪委屈的眶红了眼。      “唉。”珋云无奈的叹了一声,妥协道:“好吧,我给你七天时间,如果你能把皇姐找回来,我就什么也不说了。如果找不到,我也爱莫能助了,乖乖的给我坐上去。”珋云说着,直指龙椅。      平玪纠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最终,不管乐意还是不乐意,她只能点头答应,因为她别无选择。      珋云见平玪点头了,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她假咳了一声,道:“你们可有异议?”      回答的是一片寂静,就连那些平时总是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老大臣此时竟也是缄默不语。      于是,七日后,朝廷颁布诏令,皇太子平玪承皇命,三日后继承大统。此诏一出,全国哗然。      《史记·正姬传》:建凤七年,正姬帝禅位,立皇太子宗政平玪于太和殿继位,庙号正娴帝,改年号宣庆。布告天下,尊正姬皇帝为太上皇,古亦贤为太上女皇夫,封生母柳太妃为太后,靖王宗政珋云、鲁国公泰源、丞相陆中日、中枢省李国仲为首辅大臣。      史记记载,正姬皇帝是大正开国以来在位最短的皇帝,虽只短短七年,但其政绩,受后世人评价颇高,赞称“建凤七年治”。除了政绩外,尤以正姬帝史无前例的打破常伦约束,和一名女子结为伴侣,甚至甘愿为其放弃帝位,隐居世外。此情此举,可谓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全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敬请期待下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