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的肋骨 作者:彼岸萧声莫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EVA,沐未央,姬青,梁槿言,安惠,颜暮生 ┃ 配角: ┃ 其它:GL,百合,彼岸萧声莫,御姐,萝莉,圣母,敖娇受,腹黑攻,天使,魔鬼,爱,相爱相杀,模特,娱乐圈,亏本大甩卖,清仓处理,跳楼价吐血价,买一对,送一堆! 夏娃的肋骨 窗外的雪缓缓飘落。 北京的第一场雪早了几天到,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会是不错的晴天。 窗户开着,外面的风带了几片雪花飘进来,雪花飘落到了地板上,屋子里的热气让它们很快融化,成了水珠子。 房间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是丢在烟灰缸里的烟头,渐渐熄灭,随手丢在床单上的手机开始作响,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呜呜的声响被掩饰住,它的主人没有听到。 手机响了好几次,熄灭过会儿又亮起。 打电话的人耐心十足,想跟着她耗时间。 不平静的一段时间后,它坚持不下去,放弃了无谓的努力,手机恢复平静以后,屋子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柳夏年走下车,雪花从昏暗的头顶落下,她抬头看天空,路边昏黄的路灯发出的光芒笼罩着她,白色的雪花在温暖的金色光芒中缓缓落下。 她把车子锁上,走进大门。 打开门,看见一只金色高跟鞋和黑色网状丝袜随意丢弃在她面前,脱下鞋子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冰箱门前的另外一只高跟鞋。 冰箱门开着,光自缝隙里流泻而出,屋子里的灯感应到人的温度而自动亮起,瞬间眼前的黑暗被驱散。 冰箱门上的磁贴夹着的提醒被人撕成粉碎,丢弃在地上,一块碎片上写着的日期是三天前的,柳夏年想起自己有三天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她来了多少天。 屋子一贯干净没有太多尘埃和多余的东西,好像是随时准备着打仗撤离,警报一响转身就走。 她放下公文包,打开暖气,等着屋子的温度变暖。 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吃饭时间,外面下起了雪。 打开为沐未央准备的客房的房门,房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轻推开,里面没有光芒,烟味酒味随着冷风向她扑来。 脚步声被羊毛地毯吸收,脚步轻到与雪花落下没有什么区别,她看到开启的落地窗,凌乱却没有人的床,也看到躺在地上蜷曲成一团的沐未央。 沐未央缩起身体的时候变得非常小,身上盖着秋天时候用的棉被,头发散落一地,脚边是喝光了的酒瓶子,拎包被她随手扔在床上,里头的化妆品手机卫生棉条等一系列的东西都掉了出来,滚在床单上。 柳夏年打开橱柜将冬天的厚棉被取出,小心翼翼盖在她身上,控制着力道,当作她还是醒着的,随时会醒来。 关上了门拉上窗帘,打开暖气,再小心翼翼的掩上门。光随着门的关上而离开这个房间,屋子里的人还睡着,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过。 沐未央张开眼睛,看见眼前一片昏暗,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从下午开始喝了点酒,疲劳的身体自然而然调整为休息状态,倒下就再没有起来过,自己躺在地板上睡着了,幸亏地毯买的高级,不至于难受。 她的身体缩成一团,身上盖着两层棉被,厚厚的棉被带着新鲜阳光的味道,想起柳夏年这个有洁癖的女人没准早早的就开始晒棉被。 窗帘闭合,她撩开窗帘一角,看到天色完全黑了。 展开身体的时候,脚边的酒瓶被踢到,残余的酒液流淌出来,酒精味道在屋子里蔓延,酒很快被地毯吸收干净。 赤裸的身体从棉被里钻出来,走进浴室,靠着墙在上面摸索着开关,找到后打开,拉开门进去,里面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和浴巾。 空气里的饭菜香味开始蔓延,自厨房里传出来。 沐未央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饭菜上桌的时候,她用浴巾挤压自己的长发,吸收水分,走到客厅时候,柳夏年刚好端着碗筷出来。 柳夏年抬眼看了她一眼,为她放好碗筷,把她的饭端给她,然后坐上自己的位置,一起吃饭。 她们都习惯了沉默,无话可说又觉得说了也没意义。 沐未央不定期出现,然后突然消失。 柳夏年不会问她为什么来或是什么时候走。 吃完饭,路过柳夏年的书房,她在看书,桌子上堆着几本书,就足够把她的身体挡住。 柔软的短发刚没过耳朵,发色较淡,在台灯的光芒中浮动着一层金色。 沐未央在她书房门口停顿了脚步,看了她许久,再迈开脚步走向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的酒瓶已经被收走,凌乱不堪的床重新收拾平整,东西放进包中,放在桌子边。 沐未央跳上柔软的床,躲进被子里,狠狠的做了一个好梦。 她梦见这场雪一直下一直下,把整座帝都整个世界都给淹没了,世界被冰封冻结,一切都如寒武纪时候一样保持千万年的永恒。 2.玩偶 沐未央起来洗了一个澡,在滚烫的水中闭上眼想今天要做的事情。 热水的温度超过一般人能承受的范围,沐未央却喜欢沐浴在这个温度的热水中,肌肤被浇成了粉红,火辣如针刺。 她自浴室出来,裹着浴巾,身上的水还不停的往下滴。 昨晚的雪持续了一个晚上,从阳台往下望去是地上白茫茫一片,好像小时候顽皮的孩子挂下的泡沫碎屑飞扬覆盖了大地。 柳夏年买的屋子不是很高,能把下面看的清清楚楚,连早上出去上班的人走过雪地留下的脚印也能看明白。 早起的人把雪地踩出了一条道路,停车场里留着几个雪人,还有些穿的严严实实的小孩子在堆雪人。 冬天来得比她预料的要早,好像帝都的秋天就那么几天,秋高气爽,天气无比的高,高大的梧桐落了一地的黄叶,她在那个时候离开北京到上海去,等从上海回来,北京已经是冬天了。 拉开的窗户被一只手关上,挡住了她看风景的视线。 柳夏年也顺便把窗帘拉上,看沐未央就裹着一条浴巾露出大半洗得发红的肌肤的样子,说:“小心着凉了。” “死不了。”沐未央笑着说。 床上放着刚从干洗店里拿来的衣服,上面的酒精香水和乱七八糟的味道被化学物质洗去,干干净净。 沐未央在柳夏年面前解下浴巾,往地上丢,穿上内裤和胸罩。 柳夏年靠在墙上,手插在裤袋中,看着沐未央的背,在她的脖子上看到几处红色暗痕,心里了然,不动声色的说:“最近还忙么?” 胸罩有些紧了,沐未央挺起胸膛,手绕到后面把扣子扣上,受凉而挺立起来的乳尖还没得到自由的呼吸就被塞进了束缚中,她拉扯着胸罩的带子,说:“还好,前几天接了一个广告,明天开始拍。” “哦。”柳夏年没有追问下去。 沐未央回头,问她:“听说你和你的女友分了?” “谁告诉你的?”柳夏年反问道。 沐未央摸摸自己的鼻子,说:“这圈子里都是三八,不用问就知道。” 柳夏年微扯嘴角,说:“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你真睡糊涂了。” 半年了?沐未央楞了片刻,原来时间过的那么快,她与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都分手那么久了,自己却依旧觉得好像是不久前的事情,时间概念在慢慢消失。 她坐在床沿穿丝袜,这等私密的事情从来不避着柳夏年,柳夏年安静的站在一边,沐未央知道她肯定是还有话要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有话不能快些说么?”火红的内衣和黑色的丝袜勒着她的肌肤,她坐在凌乱的床上与柳夏年对视,柳夏年的影子被背后窗口投射进来的冷光拉得很长,长到投射在她的身上,像是俯身跪在她面前伏在她的腿上。 这份暧昧的味道似抽烟时候吐出来的烟雾,吞进肺里,在身体的血管里弥漫开来。 沐未央翘起的腿换了一个姿势,她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保持与她对视的姿态。 柳夏年的沉默让她着急起来,她放下脚,双脚并起,像一个乖女孩等着长辈的训话。 柳夏年开口,说:“我在你的烟里找到几根自制的香烟,你需要作解释么?”她像是在审犯人,沐未央是她的犯人,这里是柳夏年的房间沐未央的家,别弄错了场合。 沐未央拿过自己的包,里头有一包女士烟,细长的女士烟里有几根自制的香烟,里面混着大麻。柳夏年拿过那包烟,整包丢进厕所的马桶里,让水冲走。 “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沐未央先声夺人。 “是你丢东西的时候丢出来,而我也是无意间看到。”所以不算是侵犯隐私,而且柳夏年没有把烟私自处理掉,反而留到现在,等事情说开后再丢。 “好吧,这些是大麻,他们给的。”沐未央抓抓自己的头发,湿漉漉的头发饱含水分将她的手指缠住。 她舔舔唇角,抬头去看柳夏年,怕在她眼里看到任何的不屑。 “你有抽么?”柳夏年平静的问。 “没有。”沐未央笑道:“我又不是白痴。” 柳夏年不怀疑她说的话的真假,得到答案后就信了。 “过年去哪里过?”换了一个话题,僵硬的气氛缓和下来,沐未央不费时间去想,说:“总之不是家里。”沐未央不想回家,过年应该是快乐的事情,就算从小到大没有一次过年快乐过,至少不该是让自己难受的。她也不知道今年能去什么地方过年,别人都去团聚了,她有大堆的地方可以去。 柳夏年出去了,说早饭还在锅里,别忘记吃了早饭再走。 “啰嗦。”沐未央的话和关门上混在一起,一同消失。 沐未央拉开窗帘往下望去,柳夏年的车子发动离开,消失在自己能看见到的道路的尽头。 呼出的空气在玻璃上凝结出了一层白雾,她在上面写了柳夏年的名字。 缓了一天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她的身体也习惯了这样的操劳,自然而然进入状态。 经纪人到来近百通电话他都没有接,到了公司看见她在指着别人骂,口水都喷到人脸上,沐未央敲了好几下门,才让她注意到,站在那里的年轻女员工几乎要哭出来了,灰着脸跑了。 “耍大牌是不是?连句话都不说就走……” “生病了感冒了,就这样。”沐未央随便说了一个理由,她要走就走,你能拿她怎么办。 可怜了经纪人,气刚出到一半不得不收回来。 她吞下剩下的气,忍着,拿来策划摔在她面前。 “什么时候?”沐未央伸手翻开,问。 “现在。” “哦。”起身,拎上包出发。 沐未央走进摄影棚,在门口收起伞,伞上积的完好的雪花瞬间化成了水珠子,一滴水珠子渗进她的长发里,沿着头发滴进衣领中。 微凉的感觉自她脖颈上传来,沿着脊椎传遍全身。 她觉得冷,哪有不冷的道理,外面是冰天雪地的零下,却还穿着短裙丝袜和高跟鞋。看一尘不染的镜子里所映照出来的美丽女人,跟一只野猫一样,把全部的力气都花在好看地方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仰起高傲的脖子和尖锐的下巴,表现出桀骜不驯的一面,越是这样越是觉得舒服。 她在脑子里想着躲被窝里把暖气开到最大缩成一团睡得昏天暗地,但是她把脑子里的慵懒的自己藏起来,把脚上的高跟鞋踩得跟野兽的蹄子一样,一步步走向聚光灯打量的摄影棚里。 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团团忙碌的人像一只只的工蜂,而中间被众人包围的也不是女王蜂,也是任劳任怨的出卖色相的女人。 卖身体的年轻女人都已经笑一个上午,聚光灯自四面八方打开,把她们眼睑上的弯曲假睫毛照出了黑影,她们或笑或冷酷,年轻的脸庞如雕塑一般精雕细琢。 沐未央在化妆室里排队,一群人挤在化妆室外面的走廊上,镜头前公主一样娇贵或是圣女般纯洁的女人现在裹着简单的布料抽烟跟人聊天,脸上上了些粉底,等着化妆师过来叫她们。 里面的人更多,沐未央没兴趣在里面等,空气不流通,化学物质的味道浓重,跟进了染料工厂一样。 等着的人中有人从人群里认出了沐未央,抬手招呼她过来。 “come,未央,过来。”lizy嗓子因为吸烟而沙哑低沉,是法国女人味道的性感。沐未央走过去,那人帮忙挪了一点屁股。 沐未央走过去,勉强沾了点位置,lizy掏出烟给她:“你吃什么药了,精神那么好?” 沐未央抽了一根出来,咬在嘴边,与她的烟头相对,借火,吐出烟雾后,才说:“我只是把你玩乐的时间拿来睡觉了。” “切。”lizy推了她一下,又拉着她的衣服把她拉过来,在她耳边说:“有更对胃口的地方,要去么?” “以后再说。”沐未央显得意兴阑珊,一根烟几口就抽到头了,起身把烟头丢在垃圾桶里。走到对面垃圾桶,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摄影棚,好像是换了一个组在拍,全黑的幕布背静,一个穿着白色长婚纱的长发模特坐在椅子上,那件婚纱长得过分,光是裙摆就有数十米长,散开以后就是一大圈的涟漪,上面点缀了无数蝴蝶结花边等小东西,好几个工作人员分散在四周为她把裙摆弄好,中间的模特眨眼一看像是洋娃娃。 沐未央咬着香烟,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灯光太强,她刹那之间被这光芒刺疼了眼睛。 模特有着天然的黑色长发,直到腰际,肌肤雪白无暇,光打在上面,如照在瓷器上。 五官表情什么的都看不清楚,只记得那种感觉,那里好像是坐着一尊美丽的中国瓷娃娃,一群人非常高兴的按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样子去打扮她。 “在看什么?”lizy也走了过来,她让开的位置很快被人抢占,看着自己失去的位置,lizy发出抱怨。 沐未央指指那边方向,说:“那里是什么人?” “那些是公司请过来的零散模特,有需要的时候过来帮忙一下。”lizy心不在焉,还在想着失去的地方。 沐未央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个,她聚精会神看中间的模特,可是总是不能如意,总有人挡在她面前,来来往往,自她视线里进出,这些人都很忙乱,为她整理服装,补妆,摆放道具。 而她呢,却好似木偶,与这个忙碌的世界隔离开来,毫无关系。就好像她住在玻璃柜台里的小小世界,任由外人参观她,她视若无睹。 拍摄很快开始。 他们一下子找了两个摄影师,从各方面开始拍,拍摄开始的瞬间,好像人偶的开关被按下,这尊无情无欲的木偶瞬间充满了感情,她的感情从眼睛里冒出来,被冰雪冻住的身体悄然融化,肢体语言是不可思议的丰富。 “那个模特你认识么?”沐未央拉来lizy,问她。 lizy这才专心去看,看了几眼,说:“你不知道她是谁么?” “为什么你会那么问?”沐未央奇怪的反问,她不知道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么? lizy说:“人家都叫她瓷娃娃,从她出道开始每个人都在传她的名字,你居然会不知道。” 沐未央叹一口气,说:“我真不知道。” “ok……那也别抓狂,不是你的错,我明白我体谅。”lizy先躲一边去了。这时候化妆师的助手出来叫下一批的人进去,沐未央不在其中。 她趁着空隙看她拍照。她很美,越是走近越发觉得漂亮,她的五官玲珑精致,是流行人宠爱的那种样貌,天生就是做模特的料,在镜头前毫不胆怯。 看她的眼神,舒展的身体,甚至是一根头发的末梢都在发出低沉的呼唤:“注意我,全神贯注的看着我,永远都别把视线移开……” 还没拍多少张,摄影师就停了下来,他们低头看了下相机里照片的效果,挥手示意大家结束了。 “ok。非常完美,收工。”另外一个带着相机挥手走了,剩下是工作人员的事情,收拾东西整理道具顺便安排下一场。 灯光暗下,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刚才还是光彩照人的星星黯淡了下来,这个过程快的就好像一颗流星划过,眼前一亮,便是漫天的黯淡。 她美丽的眼睛直直得看着前方,却找不到焦点,精致的容颜失去了覆盖在上面的光芒,成了冰冷的曲线。 她慢慢低头的时候,像从复生的人回到了木偶,和童话里一样,夜晚偷偷变成人跳舞狂欢的玩偶在钟声响起的时候又变成了僵硬的物体。 旁边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大约是她的经纪人的样子,她把她带离这里,从人群的视线中走开。 沐未央对这个人满是好奇,眼前总不能褪去那一刻留下的残影,仿佛是海中的妖女,用甜美的歌声在抓人的魂魄。 她有这样的吸引力,可是却只在片刻出现。 她到底是谁?沐未央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发出了叹气,是化妆师提醒道:“把嘴巴闭紧。” 沐未央闭上嘴巴,粉扑到脸上,等过去后,她问:“你知道刚才那组里面的那个模特叫什么名字么?” “你是说eva?” “瓷娃娃叫eva?” “你也叫她瓷娃娃么?的确她像一尊瓷娃娃一样,她的肌肤是天然的好,只要上一层薄薄的妆就够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模特有那么好的肌肤。” “你怎么知道我问的就是她?” 化妆师的手停下,说:“哼,唯一有资格让沐未央你妒忌的也就她了。” 沐未央对着镜子里的他露出一抹充满了魅惑的笑,说:“你觉得她跟我有得一比?” “错。”他纤纤玉指往沐未央脑门上一拍,说:“你们俩没法比。” 沐未央皱眉:“这是什么话?” “别给我皱眉,毁了老娘的妆就叫你这样上镜头。”化妆师兰花指一点,沐未央忙放松脸部肌肉。 “不过她也是个可怜人……” 沐未央分出精神听他说。 那个女孩其实与沐未央一般年轻,如果是普通女孩子,长得平凡一些,有一对普通却恩爱的父母,应该是快乐的。如果有一个哥哥更好,被宠的无法无天,虽然说叫人头疼,却是幸福的事情。 她有一个宗教狂热的艺术家父亲,作为艺术家,总有一根疯狂的神经,沐未央比谁都了解,偏执自我放纵与虐待,他们总要去违背常理来证明自己是干净的,没有被这个世界玷污。 她自小被养在阁楼里,这事情也是从报道上听说的,一个小女孩自小被隔离人世,像是养小鸟一样关在鸟笼子里,她父亲为她造了一个阁楼。他说要把这个孩子是天使。所以要一直干净下去。 这种胡话当然没有人会相信,天使,这年代谁还会去相信真有不穿衣服长鸟翅膀的小胖孩子。 那个脑袋发热的男人以为自己的信仰被嘲弄,因而愤怒,更加疯狂。 他的一生没做过什么大事情,画没人会去买的所谓意识流的画,靠有钱的寡妇救济过日子,另外就是画他的那个天使,在生前却不拿出来。 他所画出来卖的画被当做是垃圾丢弃,生前穷困潦倒,靠救济过日子,eva是他唯一的模特,也只有叫她做他模特的时候,他才会去找她,走进高高的阁楼里,打开那扇生锈的铁门,唤她名字。 几年前在某家报纸的一个小小版面报道过这件事情,那个版面不大,被更加震撼人心的贪官包二奶的事件挤到角落里,出现了几行字,一个记者以客观的语气稍微的描述了几句。 男人死在自己的画室里,生前碌碌无为,死后那些油画被炒到高价。 画中的人物都是eva,赤裸的天使一样的女孩,由此她被人冠上了异样的眼光,或是乱伦禁忌的感情。 她的阿姨,四十多岁还是小姑独处的老女人,继承了这个生前不得志的男人的一切,包括他的女儿。 eva是她的生财工具。化妆师说这句话的时候皱起纤长的眉,露出嫌恶的表情。 她的阿姨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模特,在肌肤细腻面容姣好的年纪赚了些钱,但是钱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女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把年轻的资本挥霍干净,但是年龄却是不断在推进,她很快被人遗忘,消失在新人不断涌出的T台上。 “那个老女人吸毒,还养小白脸,钱都是从她身上榨的,她带EVA到处去接单子做,不过她有生意头脑,绝对不接低档次的任务。现在EVA是越来越红,她是狮子大开口,把价钱不断往上加,迟早有一天会断了自己的后路。” “哦?”沐未央看见镜子里的眼睛,明明白白在问,那她呢? “那女孩什么都听她的,没人找她拍照,没准她就把她介绍给各个老板……” 还没说下几分钟,工作人员过来催这里的人快点,化妆师跟他们吵起来,说:“快你娘快,没看上面给的任务么?十几个啊,你当我们是蜘蛛精是不是?跟你老大去说去,不服是不是?不服老娘去跟他理论。” “好了好了,大家让一步。”有人出来调停,没什么作用,很快又闹起来。 沐未央自闹成一团的人群中间穿过,人群安静了下来,看她走过,总觉得她的笑容是带着嘲讽味道。 沐未央总忘不了那个女人的脸,以至于在人群里寻找那张精致完美的脸庞,说实话EVA应该去做雕塑而不是人,至少是永远保留年轻,不会腐朽。 拍摄时候的服装是长裙,拖了好几米的裙摆,空隙走到角落里歇息片刻,毫不介意裙摆拖地,反倒是喜欢这样的感觉,木质地板与丝绸摩擦,她的头皮都会跟着发麻。 角落里已经有人在,穿着长风衣的长发女人低头坐在木头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是等待的姿态。 她身边没有别人,这个时间是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还在忙碌,她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在等谁。 再过去一点是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小门关着,一个老女人在打电话,宝贝宝贝叫个不停。 沐未央拿着她那个小包包在里头寻找东西,偶尔一眼投向坐在椅子上的陌生女人,恰对上她的侧脸。 在光线不是非常充足的角落里,洁白的肌肤仿佛是夜里明亮的月亮,自有光芒。 近距离看,EVA果然有着一张细腻的脸,脸上五官精致美丽,加之她不说话,仿佛是死物一样,是一目了然,不再有其他表情。 沐未央自从知道是她以后,眼神就不自觉的往她身上看去,想知道下一眼看去,她是否有别的变化,比如笑了,皱眉了,或是不悦的等着她。 可是没有,她一动不动,不吸烟不骂娘也不左右看去,安静地坐着,也许一连坐上十几个小时,她就当是一秒钟的事情。 没有烟了,她在包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还剩几颗奶糖在角落里,而她完全没有印象那是自己塞进去的。 “下一个场景开始了。”那边大嗓门的工作人员满场跑着叫人去了,是时候回去,沐未央中了邪一样特地多走了几步从坐在木椅子上的瓷娃娃面前走过,把一颗奶糖塞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掌里。 指尖触碰了她的掌心,是温暖干燥的。 这一刹那,好像世界原是黑白,自指尖开始,各种颜色蔓延。 原来她有温度,不是雕塑。 一颗糖球突然放进EVA的手心,她慢慢抬起头,眼前所能看见的画面是黑色的丝绸长裙,和丝毫不输黑色丝绸的长发,拖地的长裙如涟漪挡开,眼前的背影有几分不真实。 她又低头,长裙的裙摆一点点从她的视线里游开。 “小女孩,该走了。”她的阿姨从工作间出来,显然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而满意,给她平时吝啬给的笑,语气轻快了起来。 EVA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起身,她的阿姨对她的迟钝生气,抓住她的肩膀,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她就像一个本就该被操纵的木偶一样,不去主动动她就不会行动,她的阿姨显然对她这种愚钝感到不满。 EVA被她拉着走,从后门出去,外面又在下雪,地上的雪好不容易积了一层,却因为车子的来往而被碾成了污水,路边有些地方还保留着雪的洁白,白雪之下偶尔露出一点红色,是前几日环卫工人换上的盆栽花。 EVA与她的阿姨在楼下等人来接她们,EVA偶尔会抬头去看看正落雪的天空,纤长的睫毛如羽毛一般轻盈。她的阿姨频繁的看自己的手机,抱怨连连,高跟鞋踩在阶梯的污雪上,溅起一些脏水,落在她的长筒丝袜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的斑点。 一辆血红色的车子缓缓开来,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她的阿姨忙拉开车门把EVA塞进车里,再钻进副驾驶座,质问他为什么那么晚才来。 EVA的长风衣衣摆被车门夹住,她看了一眼,而后视线落在蒙着一层白茫茫水雾的玻璃窗上,外面是如老旧电影一样飞驰而过的风景,打着五颜六色伞的女人小心翼翼走过水洼,车子与一个穿着黑色裙装的路人擦肩而过,溅起的水珠子溅了她一身,那女人尖叫起来,在尖叫声中,车子开远了。 EVA总是看着别处走神,她的阿姨的爱人自后视镜里看她,后面跟放着人一样巨大的洋娃娃一样,安静不说话,任由人摆布。 他早就想动她了,那么漂亮的女人看着就心痒,没准到时候也是一动不动的,怕是怎么样了都不会说出去。 只是身边的老女人把她看得紧,一步步跟着像老母鸡一样,一旦流露出这个意思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配?省省吧你,想都别想,你就配给老娘舔高跟鞋……” 走入住了好几年的老屋子,EVA像一个乖巧的小女孩,不需要大人出声指使,自己乖乖走到小房间里去。 在光照不足的老房子里,EVA表现得像一道幽灵,能把人吓住,脚步无声得走像最里面的小房间,然后轻声关上,不再出来。 这个老房子已经造了好几十年了,而EVA与她的阿姨是住了近十年,从她爸爸死了以后就搬到这里来,那时候是因为没有钱,找了这个地方落脚,她的阿姨自然是不满意这样的破房子,想等以后发了财手头有了钱换个好的屋子,谁知道等到有了钱EVA却不合作了。 她对屋子无比的挑剔,唯有在熟悉的地方才能安心睡觉,当初她的阿姨满心欢喜换了家,带她过去,谁知道她却无法安睡,一整夜都坐在床边,不出声却也不回去。 几天下来,她的阿姨想这样下去死的最快的不是EVA肯定是她自己,狠心卖了新买的房子回到老房子里过。 EVA比一只猫还好养,不挑吃不挑喝,占据小小的房间,连声音都没有。比什么工具都好用,有人就喜欢她这个样子,做模特是十足的适合。 她的阿姨很快就和情人在客厅了抱在一起,浪声浪语肆虐,反正里面只是一个木头人,即便是听见了,也不会做声。 EVA一直住在小小的房间里面,越是小越喜欢,她现在的这个房间就放得下一张加长的小孩木床,仅有的小窗子窗帘拉紧,透进来的光微弱,这个时候这里看起来像她的那个阁楼。 她躺在床上把腿蜷缩在身前,已经被体温软化的糖球还捏在手心。 沐未央固执的认为,属于她的东西最好一直都是她的,要么没有曾经,否则就别变节。 她不过出去几天,回头发现属于她的东西都纷纷染上了别人的味道,气得想一把火烧了柳夏年的家。 如果她手中有火把,她真会去做。 如果日后她知道今天是一切故事的转折点,她会转头掏出打火机来,把房子烧了,把柳夏年跟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陈墨染烧死在屋子里。叫她们从现在开始变成一对分不开的冤魂。 她不知道,所以她还想要是有火把就好。 她遇见了陈墨染,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回到柳夏年家中,在门口遇上一个瑟瑟发抖的良家妇女。 这人是女人的年纪,熟女的身材和发育不完全的小女孩的眼神,胆怯和懦弱是属于这个青涩年纪独有的武器,叫人忍不住心软,而她的大胆与妄为又是踩踏一切防线的凶器。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有柳夏年的味道。 5.驱逐 柳夏年谈过的恋爱比天上的星星要多,在她漫长的数十年的生涯里,她总没有空虚和寂寞的日子。 倒不是说她这个人乱,她总有本事拿爱情做消遣。 她的气质卓越,中性风格恰恰流行,又有本事,哪里都吃得开,只是她交往过的对象大部分是与她一个等级的人,仿佛是在寻找一个棋逢对手的战意。 沐未央记得印象最深的是柳夏年曾交往过的一个女人,现在还在演艺圈子里,手段极其了得,堪称蛇蝎心肠,而今换了口味,想挑战年轻妹妹了? 沐未央把那人叫进来,想她也是柳夏年这漫长人生里的匆匆过客,她对实力不如自己的人投以高贵的藐视。 进了屋子就踩到一地的碎片,所能看到的瓷器玻璃都已经化作了地上的残骸。 而施虐者坐在沙发上,风轻云淡。 沐未央不气疯才怪,她看两人在她眼前演戏,画面倒是好看精致,但是愚蠢。 一切都是愚蠢的。 她暗骂一句狗女女,离开了犯罪以及爱情狗血剧的现场。 到她熟悉的屋子里,她把自己的身体重重的抛向大床。 柔软的床垫将她的身体承载,再如波浪一般起伏涌动。 她闭眼就想起那个可怜的娃娃,精致的瓷器做的洋娃娃,柔软的黑色长发,洁白无暇的肌肤,她不动声色的好似玻璃做的眼珠子。 沐未央有种冲动把这个娃娃弄死再放在自己床头让她陪着自己。 她直觉上觉得,她与她很像。 凡是艺术家都是疯子,不是疯魔不成狂。 沐未央一直是别人家里的寄居者,即便是那个家是她亲生父亲的,她依旧这样认为。 父亲是父亲,给了她身躯和骨血,却是在长大以后才相认。 她的父母相识与相爱的过程,她的母亲从来没有说过,记忆里沉默不言的母亲只有在舞台上的时候才像个女人。她曾是军人,文工团里的一枝花,才能仿佛是天生所携带的,沐未央遗传了她太多东西,包括那愤世嫉俗的表情。 沐未央是她毁灭的开始,怀孕生子,父不详。 自沐未央有意识以来她便没有父亲,在照片中寻找母亲当年的摸样,母亲靠唱歌为生,沿海边刚开放的某个城市里拥挤了大量自别处而来谋生的漂亮女人,其中就有她的母亲。 在她母亲离开的时候她像乡下的一只小狗一样被关在家里,门被锁住,她隔着绿色纱门看外面的世界,学会耐心等待。 她以为她的一生就应该是这样,没有父亲是理所当然,母亲如此也是理所当然。 后来她母亲说她要死了,脑子里长了东西,一颗巨大无比的瘤,她母亲把六岁的她当大人,详详细细跟她讲述这个瘤是什么东西,她会怎么死,把她听来的关于死亡的故事都告诉她,沐未央一知半解。 突然有一天,她母亲带她去北京,自南方沿海那城市乘火车去北京是件痛苦的事情,小小的沐未央差点在火车上染上流感而死。 母亲一直抱着她,说等到了那边见到了爸爸就会好。 这时候才是沐未央第一次听到爸爸这个词。 她以为她母亲是一朵花,自己开花,自己凋谢,再生出饱满的种子,里面就是她自己。 谁知道还是要有一朵雄花的,他在遥远的北京。 在小区门口打了电话,陌生的语气与出现在母亲脸上陌生的表情仿佛是转折的开始。 沐未央站在铁栏外面,抬头仰望着北京秋日难得出现的晴朗蓝天。 蓝天在许久后被一个人高大的身躯挡住,他打开铁门,把她的手牵起。 她的手上都是生锈的铁门留下的红色锈斑,那人将她的手抱在自己手掌中。 “妈妈……”沐未央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妈妈,回头发现身后没有人。 “她走了。”说话的那人声音低沉,无法分辨他的情绪,他不悦的叫沐未央闭嘴不许哭,将她领进门。 沐未央的妈妈告诉那人,那是你的孩子,她叫沐未央,以后你来养她。 然后挂了电话独自一人转身离开了。 房子是温暖的,有沐未央从来没有见过的漂亮东西,包括柳夏年,她是所有漂亮东西里最漂亮的。 可惜好看的东西都不会属于她。 柳明与他妻子在门口吵架,他妻子在发火在咆哮,柳明却不理睬她,他以这种冷暴力表达他的不屑,不作为往往是最可怕的恶。 女人投来忿恨的眼神,自此开始,沐未央被带进了别人家里,做了一个多余的人。 后来的故事就是那么简单了,人总说,小时候吃着苦长大的孩子会特别聪明,早熟,敏感。 沐未央却觉得在这个家庭长大给她唯一的恩赐就是让柳夏年做了她姐姐,给她的教训就是血统都是他妈的狗屁的东西。 后来无意间听说,她的妈妈不是死与叫她恐惧不已的长在脑子里的石头,而是车祸。 一辆车子撞上了她,将她撞飞,身体重重落地,脑袋没有出血口子,身体也只是有轻微擦伤,她死的时候很体面很干净,穿得是她在台上唱歌时候穿的美丽的衣服。 人算不如天算。在没死之前,谁都别去猜自己会怎么死。 又做到死的梦了,是个不好的预兆,尽管只是短暂的时间,沐未央看见手表上的时针还没跳过一格,身体却像走了好久的路一样疲倦。 她换了衣裳,柜子里的衣服没有一样是重复的,她喜欢穿的比别人漂亮,这是一般女人都有的妄想,她有这个能力实现而已。 今天是她的生日,虽然说苍老了一岁是她不愿意接受的,但是平淡的三百六十五天里有那么一天是完全属于她的,她也不介意去接受。 在饭桌上沐未央喝醉了,她表现得像一只失去了控制的野狗,回头醒来却觉得满脑子空白,这种状态很奇怪,她明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却看见自己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有装。 她觉得好极了,出门便看见了陈墨染,她穿着柳夏年的衣裳,与她一样年纪却无忧无虑的眼神让人觉得可恶,往往这样才是最可怕的,人觉得有一双无邪眼神的人应该上天堂,而坏心眼的人该下地狱。 柳夏年买了肯德基回来,她不愿与陈墨染搭话,柳夏年的眼睛一直放在陈墨染身上。 以前,这个屋子里就她和柳夏年的时候,柳夏年也不看她,但是她不会看别人没有别人好看,沐未央一直在寻找柳夏年的眼神的中心,始终不在她的身上。 她许久没有吃高热量的东西,垃圾食品对她身体的损害她比谁都清楚,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食欲与欲望,将其压抑在一个自己能接受的水平线下。所以更羡慕陈墨染,无所顾忌便是好的。 在圈子里,胖就是死亡。 人们把审美观定在了每一克都需要用尺子来丈量的畸形范围内。她战战兢兢遵守着。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柳夏年会对一个手掌是婴儿肥,脸像肉圆子的胖女人说这样也很可爱。 可爱不是侮辱,是赞美,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沐未央有种欲哭的冲动,她把它克制的很好,得了电话就离开屋子,在穿上高跟鞋以后,她仰着头颅高傲的离开,大门关上,屋子里的继续幸福,她再次觉得自己是人家家里不受欢迎的客人。 去他妈的狗女女。她咬牙切齿的说。 6.酒醉 经纪人对她动不动就失去联系的行为表示她的不满,当她的面摔一叠厚厚的报纸,然后报纸里面跑出一份杂志赠送的小样,飞到沐未央面前。 沐未央不打算解释。她还在想柳夏年家里多出来的那个女人,隐约觉得日子会在最近几天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喝茶。”沐未央把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柠檬水递给经纪人,她训斥了半天大约是口干舌燥了。 “谢谢, 不对,你知道反省了么?” “知道了,反省了。”沐未央点点头,起身正要离开软绵绵的沙发,她也没有想到把她急急忙忙叫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签合同,签了字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不走呆在这里吃老女人的口水么?她又不是自虐狂。 手刚碰到外套大衣,经纪人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沐未央感觉到别人手心的热,反射性的甩开她的手。 经纪人也觉得这是自讨没趣,她特地叮嘱道:“这几天别出乱子,知道么?” “我有什么乱子好出的,没傍大款也没亵玩未成年……” “这些事情就别说了。”经纪人正为自己公司里几个艺人连番出丑闻而头疼,被沐未央戳中伤口,心肝儿直流血,她止住她的话,严肃交代:“我就想跟你说一句,要出事等死了再出事,活着的时候你就是公司的商品,保持商品的完美是公司的责任。” “知道了。”沐未央回答干脆有力,至于其中几分是认真态度,无人知道。 “不想变成鸡就别跟lizy靠太近。”身后还不忘补充一句。 门口人来人往,看似忙碌,一天天都在重复着上班下班的事情,大楼就像忙碌的机器,机器创造出华丽的烟火,烟火被人放到天空中,每个人都抬头去看去赞美,可惜烟花的寿命都不长,砰的一下子,爆炸了就消失不见。然后人家又忙着去关注下一个放上去的烟花。 沐未央也只是其中的一朵烟花而已,吃年轻饭的。 出门却是门外看见EVA,她坐在现代设计的长椅子上,一样低头沉默。 现代的设计喜欢用无数的不锈钢与玻璃,冰冷坚硬,人坐在上面骨头会咯着肉,EVA坐着不甚习惯。 她面前的路是来往必经的通道,无数双脚自她面前踩踏过去,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与电脑键盘敲击时候发出嗒嗒的声响是嘈杂的交响曲。 EVA与她的那把椅子成了忙碌的大楼的角落。 沐未央相信有许许多多的看盯着EVA看,即便是看惯了美女丑女甚至是人妖,但是凡是凡人见着了EVA也总要多看几眼。 对于外人的眼光,EVA无法接收到,有人走过她也不去注意,至于社交手段必要的友谊关系之类的,她全然放弃。 她是唯一一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非社会性的动物。这是沐未央对她下的定义。 沐未央迈步到EVA身边坐下,至于为什么在一层大楼那么多空间可以选择的时候选择了这里,理由也不是没有,因为这里是唯一有位置可以坐的,不过也许不成理由,沐未央本来是想离开的。 EVA没有看到沐未央来,沐未央自己用腿的膝盖去碰她的膝盖,EVA这才抬头,缓慢的动作,抬起眼,看到身边的人的脸,然后像阁楼一样安静的记忆里冒出关于这个人的印象,穿着黑色长裙的美丽背影,知道了这些就是EVA要的结果,她又想把头低下去,沐未央说:“你会说话么?” EVA低头的动作顿了一下。 还是不答。 沐未央再度问:“你会说话就说一个字是,不会说话就什么都不用表示。” “是。”轻微的话音从EVA的嘴唇里吐出来,少女一般青嫩柔弱。 “原来会说话。”沐未央点头,“看来还不是残疾。” 毫不留情的话没有引起EVA的愤怒。 沐未央对着EVA露出了大大的微笑,说:“那下一个问题,你会笑么?” 等待回答的过程很漫长,对习惯了与正常人说话立刻就能得到回应的沐未央来说,的确是长了。 沐未央用手指顶着自己的嘴角,将唇角顶到最上面,拉扯到极限,像一个画着大大笑容的小丑,她解释道:“这个就叫笑。” EVA眨动眼睛,第一次长时间的注视一个人。 沐未央这次开始去弄EVA的脸,把她的嘴角拉扯开来,说:“给点面子至少笑一下。” EVA的脸被她的手指尽情揉捏,樱唇被拉开,雕塑一般僵硬的脸出现了扭曲,因为嘴角上扬,眼角也开始弯起来,像是真的在笑。 沐未央自顾自大笑起来,遮着嘴,笑容却没有被掩饰住。 她的高兴是来自EVA的顺从,也是发现到利用EVA的顺从能得到那么大的快乐。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指腹上恰有晶莹的水滴,还不足够成为泪滴,却说明她笑得太卖力眼眶湿了。 她笑着对EVA说:“要是你是放在橱窗里的一只布娃娃,我就把你搬回自己家里去。” EVA只是静静的听。 她在倾听,至少在说话的人看来是,她很安静的看着说话的人,视线没有寸步挪移到外面的风景或是他人身上,偶尔会眨动眼睛,也也仅此而已。 沐未央的身体自己选择了一个放送的自己,一只腿靠在另外一条腿上,手在膝盖上交握,身体略微前倾,她对着EVA说话,嘴巴自己长了脑子有了意志就是开口不停的说,纯粹的说话。 她指着前方穿着漆皮短裙踩着金色高跟鞋与男同事讲话的女人,说:“我猜呢,她心中在评价眼前男人手表上的劳力士是不是真的,她该与这个戴劳力士表的男人发展到什么程度,她在不停丈量他的钱包的大小和阴 茎的长度。” “男人则是在思考,是不是该跟这个女人的阴 道来一次亲密接触,她表现得愚昧轻浮,尤其是穿着这个颜色的高跟鞋。” “两个人的距离会不断靠近,女人会用左边的身体先靠近男人,男人开始展示他身上的羽毛,如果是在丛林里,雄性举起它的尾巴。” “男人的手放在书桌边缘,其实他想碰的是女人的屁股。” 沐未央的两只手比划成一个长方形的框,把不远处两人的互动框进去。框子移动,里面的画面变成了形形色色的男女,然后停留在EVA的脸上。 沐未央说:“如果我是摄影师,我宁可去拍这些欲 望的动物,而不是假惺惺的模特。” 对着像镜头一样的手势,EVA露出浅浅的笑。 在刹那,沐未央用声音模仿出相机快门的声音,咔嚓。 “宝贝,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脸,看着镜头笑起来,让眼睛里都是笑意。”沐未央以摄影师的口吻说。EVA是她镜头里出现的唯一画面。 是也足够了。 7.酒局 两人却被外人打扰,来的人语气嚣张,冷声叫EVA起来,眼神也是刻薄的,怒气冲冲不加掩饰。 女人已经苍老,曾经的瓜子脸变形,皮挡不住岁月的流逝耷拉下来,眼睛有明显的眼圈,使得她的脸不那么和善,甚至是恶毒的。 EVA起来有些慢,她不耐的把人抓起来,不顾是否抓疼了人,带着EVA踩着高跟鞋离开。 EVA有回头过,对上沐未央的眼睛,也就是那么一秒钟的事情。 旁边的位置没了人,沐未央就觉得地方空旷了起来,靠上冰冷的椅背,不锈钢与玻璃的组合线条明快却缺乏温度,她起身穿好衣服。 在电梯上听见公司里的几个员工在讨论刚离开的那个老女人。沐未央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涂口红,即便是不可以去注意也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女人的碎嘴程度与她们的教养或是年纪无关,这是一种本能,何况那是最值得关注的主题。 稍微高层点的女人说老妖精是昏了头竟然拉着她跑到公司里跟经理谈条件,要把合约上的数字再加上一倍否则就拉着EVA去跳槽。总经理骂女人瞎切切,老妖精就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做样子要砸他,说要把话说开来,这些年公司压榨了EVA那么多钱,还说公司可以隐瞒EVA的年纪,雇佣她的时候还是未成年人,还叫她去拍全裸广告,要不答应就把把这事发给全部记着看公司丢人还是她丢人。 “她丢的人还不够么?”有人窃笑。 “她还有脸皮么?早就没脸了怕什么,只是那个小娘比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你替她可怜做什么?那老妖精现在是吸毒上了瘾,小姑娘呆她身边会没吸毒?骗谁去。” “不会啊,我看EVA这个人没有一点吸毒的样子。” 旁边有人嘲笑着说:“你知道吸毒什么样子么?” 她说:“没吃过猪肉还不让我看猪跑?刚才看见老妖精伸手的时候,手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看样子是离死不远了。” “这种人,早死早超生。” “也是。” 沐未央卷起红色口红,丢进包里,到了一楼与她们一道出了电梯口,一起走的那些人还在说笑,笑声越来越远,直到与她们分道扬镳。 这人真不能长耳朵,长了耳朵就会去听,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对与沐未央来说,该听的就是她想去听的,对她无害的,不该听的,就是像这样的信息,听了以后在心中留下痕迹,说不出的心烦。 她把包丢进自己的小甲壳虫里,把自己塞进车中,看着前面,脑子里浮现的是EVA清澈的眼珠子,说实话她真的有冲动把EVA那对漂亮的眼珠子挖下来,如果那是娃娃的玻璃珠子的话,拿在手心放到太阳下去,一定会闪闪发亮。 有一双清澈眼珠的人会不会是瘾君子?无论是自愿或是被迫,都叫人不敢相信。 沐未央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去他妈的心疼,是武侠片看多了脑子变笨了是不是?妈的妈的妈的……” 刚好有电话打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否则她将把冲动化作行动,真跑过去把泥潭里的公主救出来。 拜托,她不是王子,没有白马和剑。EVA也不算是公主,虽然长得的确是公主摸样,她没被虐待,吸毒囚禁也只是猜测,看她身上没有伤口,脸色红润,过的非常好,而且她是自闭儿童,没准这才是她要的生活。沐未央算她的什么去救她,她有说需要她去救么? 没有,所以…… 好,回家。 把耳机塞上,一边驱动车子一边通话。 是lizy打来的却不是手机里记录的号码,她问沐未央这几天的情况,沐未央知道她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直接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沐未央的性格一点也不婉转,这是外人甚为厌恶的,lizy也是不喜欢,只是没有表现的太明显,收起迂回与无意义的交际语言,她告诉沐未央她找到了一家酒吧,很特别,问她愿不愿意过来一起聚聚。 “哦。” “那你回来么?”lizy语气有些焦急。 沐未央掉转方向,往自己暂时居住的家的方向去,说:“看情况。” “别说看情况好不好,你给一个具体的回答啊。”lizy对她的回复不满,沐未央听见她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声私语道:“她到底会不会来啊?” “你现在是一个人么?”沐未央问lizy,lizy忙说:“和朋友在一起,别管他们了,你就答应过来一下,这个酒吧的布置你一定会喜欢,belive me,ok?” “ok。”沐未央应了下来,反正,闲的没事干不是么。 去的方向是自己的房子,房子登记在她父亲名下,还是那个男人的,男人慷慨,即便是不认同她的职业还是会给她一个寄身的场所。但是这个场所不讨沐未央喜欢就是了,她还是会去柳夏年的地方,只要北京城的路还能走,她便会过去。 外面的床怎么睡都不觉得舒服,在柳夏年身边却能睡到安稳,无需惧怕。 回到不属于自己的那间屋子,屋子里的陈设是当初装修公司包下弄的,而今没有一点变化,整齐完美的不似人住过的屋子,也亏了这份整齐,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这里不是她的家,断了她留恋的念头。 进门就脱光了衣服洗了一个澡出来换了一身衣服,拿起东西去lizy说的那个酒吧。 车子开在市中心,刚停了不到一会儿的雪又开始下起来,地上的雪还未完全消融,被人踩过的雪水有着和地面一样的颜色,新落下的洁白的雪覆盖了这些肮脏的雪,一点点的积累起它们的身体。 市中心现在交通堵塞严重,广播里也在不停的报道,那条路上的车子已经排到了第二条路口,这里的司机朋友请注意绕道,这边又来一个消息说哪里发生交通意外…… 沐未央坐在她的红色小甲壳虫的车子里,看着前面仿佛是见不到头的车龙,心中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她厌恶排队,厌恶被迫呆在原地的束缚感,被成千辆车子挤在这条马路上,人就像是被钉死在墙上,无法动弹。 她扭动着车载广播,不停换台,每一个台里的广播员都在讲交通,钻进人耳朵里平白添乱。 越发的心烦,沐未央打开车窗,车子里的空调正不停吹出暖气,外面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冷空气里混着冰雪的味道,更多的是尾气。 沐未央在自己的包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支烟,烟盒里有一只是混着大麻的,她看着制作粗糙的滤嘴,鬼使神差的将它从烟盒里拿出,放在自己嘴边,当嘴唇与滤嘴触碰的那一刻,她的手开始颤抖,她用牙齿咬住滤嘴,把它咬紧,仿佛那是一块肉,她是饥饿的鹰。 她在问自己沐未央你在做什么。 手却掏出了zippo的打火机,啪,打火机打开,拇指按上…… 她烦躁不安,把打火机扔在旁边的椅子上,口中的香烟被扔到窗外,掉在雪上,路人匆忙走过,将它踩进雪中。 沐未央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的额头。 再度点燃一根烟,如果在家里,会在上面涂一点清凉油,吸进去的气体都是凉的,在肺里形成刺激直接冲向大脑。 她狠狠的吸了一口,全数吞下再吐出,此时手机开始震动,她看了一下号码,这次是lizy自己的手机打来的。 她接通电话,lizy独特的嗓音变得更加沙哑,让她的性感变了调子,变得刺耳。 她应该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疲惫不堪,说话时候也是有气无力,她迫不及待问沐未央:“怎么还没有看见你来?” 沐未央吐出烟,说:“路上塞车。你问别人就知道了。” “哦。”lizy真的去问了别人,别人再打电话去问,确认了,lizy松了一口气。 表现出来的对沐未央来不来这件事情的紧张使沐未央觉得好笑,lizy知道她会过来,就不再以质问的语气问她,反倒是好言好语:“那你快点过来,这里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别让我们等太久哦,沐宝贝。” “嗯。” 等关了电话,车队有挪动的迹象。却是一点点,一点点,像一只庞大且笨拙的石头蛇在挪动它的躯壳。 这是一个城市最讨人厌的地方,每天都要面对,只要身在这个城市里,就要被迫去习惯它的快捷以及与快速相反的堵塞。 被迫学会顺从和耐心,在等待中渴望自由。 等车子恢复自由,沐未央已经把她剩下的烟都抽完了。 车子里都是烟的味道,烟灰落在她的衣服上,她挥手扫去衣服上的烟灰,抬眼看见路边那幢大楼上挂着的广告牌。 那正是公司新拍下的系列广告。 巨大的条幅从十几楼的高度垂下,一共是十个模特,整齐排列。 里面有沐未央,也有EVA,沐未央与EVA在最中间,一个黑色长裙,一个白色的盛装。 自己的脸早已看腻,沐未央偶尔会去看自己的广告,想知道照片里被处理的完全陌生的自己与卸妆后的自己是否是同一个人,或许那只是幻觉。 她现在在看EVA,被迫停在这里的车子上也该有很多人也在看EVA,他们是怎么看这个女人的。 这个女人在笑,拿着一款新产品,将它小心捧在胸前,用笑容去向大家推荐这款产品,你拥有了它就拥有了美丽的笑容。 她的眼睛有着迷人的光泽,闪耀钻石般的星光,蝴蝶黑色羽翼似轻盈的睫毛之下是蛊惑人心的目光,对着所有看她注意她的人说:“看着我,把视线停在我身上。” 沐未央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被人催眠,自从她的眼神挪到了EVA的脸上。 EVA精致的脸蛋成了催眠的工具。 8.酒局 她把视线挪开,轻踩油门,车子往前挪了十米左右,前面的车子突然又停了下来,她猛踩刹车。 妈的。她咬住下唇,恨透了被束缚的感觉。 从后视镜里看见后面还有长长的一排车子,没有尽头,车子品牌颜色都不一样,五颜六色交错,但是都像被人用一道锁锁起来,任你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在广告牌下走过的路人,有人抬起头看巨幅广告,短暂的几秒钟和一个目光停留能让广告中的模特和产品在他心中留下短暂的印象,随后消失。 但是只是看过EVA一眼,却留下不能磨灭的印象。 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才到酒吧外面的停车场,那时候雪已经很大,早些停留的车子上积了厚厚的雪,她开车碾过被车子轮胎碾的面目全非的地面,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空位。 按照lizy的指示,她说的酒吧在酒吧街的最前面,听说是新开的酒吧,因为吧主的交往复杂,三教九流都有,这类人多了,钓鱼的人也就多了,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不公开的钓鱼场所。 沐未央算是一条美人鱼,只不过她没有被人吊起的打算。 她走进酒吧,里面的喧闹还没开始,人却已经来的差不多,即便是下雪,这里也挤满了人。 一半女人一半男人,都是动物,都是欲望。 她对服务生说了卡座的位置,服务生把她带到一个隐秘的角落,两面是墙,旁边有一个酒柜,这里灯光不算是明亮,几盏飘浮在水上的烛灯发出微弱的光。 服务生把沐未央带进这里,这边的人还没有意识到有人来,lizy靠在一个略胖的男人怀里与他一道玩色子,仰着头轻浮的说:“这次你再输可不只是罚你喝酒了。喝酒没意思,玩久了就腻了。” 男人也是花中老手,一看lizy先把头挑起,就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把她搂的更紧,说:“你说罚什么就罚呗,我大老爷们还怕你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倒怕大老爷。” “为什么怕?” “……” “沐未央。来,这里。”先是别的人发现了沐未央,看她一直站在外面,挥手叫她进来。沐未央在最外侧坐下,旁边都是几个没人陪着的女人,有一两个是一个地方的,还有几个只是眼熟。 lizy也看到了沐未央,她从男人怀里站起,把环着她腰的手甩开,起身都站不稳,却想去拉沐未央,手伸到半空,自己先倒下,她指着沐未央说:“你说你迟到了多少时间?” “我说了堵车,我也没有办法。” lizy笑开了,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过来这边坐。”lizy说话的时候她旁边的男人也笑着看沐未央,那眼神说不清楚的浑浊。 沐未央看了一眼她旁边的位置,确定自己不想去。她一把搭住旁边的模特,问她说:“不去,你那里没漂亮的妞。” lizy看她不过来,撇撇嘴,说:“那随你坐了。” 她还想回去与她身边的男人说话,男人却俯身凑向沐未央,沐未央把身边的人搂紧,故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lizy有没有说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那人说:“这个好像是lizy想吊的那条金龙鱼,是做房地产的老板,叫罗涛,其余几个是他的朋友说要介绍给我们认识做朋友。” 在她们问话的时候,lizy的男友已经将一杯倒满了酒的酒杯送到沐未央面前,好似两人很熟络的口气说:“美女迟到了那么久,不该先自罚一杯么?” 沐未央笑着说:“早知道要喝那么大一杯酒,就算是堵车,我也会跑过来。” 罗涛的手还顿在空中,不等到沐未央喝下去就不罢休。“lizy之前跟我说小沐是豪爽的女人,不过在这点上却看不出来,我酒都送了老半天了,你就是不给面子。” 沐未央拿了酒杯,说:“的确该给罗老板面子,不过罗老板也别欺负我,我明天还有工作,想喝也没有办法喝的尽兴。” “那喝一口,你喝一口,我把剩下的都喝了。” 罗涛的表情诚恳,只是眼神里的邪念藏不住。 沐未央接过酒杯,小小的饮了一口,嘴唇触碰酒杯在上面留下了痕印,罗涛拍手叫好,把剩下的酒拿去自己一口饮尽。 沐未央吞下酒,旁边的人都在应和,她扯了笑,lizy站起,她也起来,跟着lizy走出来。 到了外面的通道,冷风把酒气驱散了一点。 沐未央与lizy站成一排,lizy靠着墙,掏出烟来,递给沐未央一根。 沐未央对她说:“哪个人叫你把我找来的?” lizy直觉否认:“没……” 沐未央笑着说:“骗我做什么。我又不会生气。” “就是我旁边的,张老板,他看过你拍的照片,所以就,就这样了。”她呵呵笑。 沐未央叹气:“原来长那么丑。”她甩动打火机,打开又关上,咔嚓咔嚓,那声音无比清脆,zippo的火机最好的地方就在这里。 lizy问:“你知道你还过来?” “我还以为能看到一个又帅又年轻的老板。”沐未央轻笑。 lizy瞪大了眼:“你在看什么玩笑!这像是你会说的话么?” “我很挑剔的。” “你不想找男人就算了,还一大堆的理由。” 沐未央两手托在胸前,说:“如果你说的男人是他这样的人……”她耸了一下肩膀,脱去外套后紧身衣服下高耸的胸部荡出波浪,引人注目,她却不以为然,说:“我还是不要。” “去,我还不想给你。” “好吧,都给你,我没兴趣。”沐未央丢下烟头转身进入酒吧。 lizy在后面喊:“你去做什么?” “跳舞。” 9.依靠 “还清醒么?”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四平八稳不急不缓,被酒精泡过的脑子终于有了清晰的思考能力,现在在柳夏年家里,她自己跑过来的。 天呢,我是怎么过来的。沐未央在回想,自己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准她因为喝多了酒开着自己的那辆小巧的甲壳虫横冲直撞成了危险人物,也许她是自己走回来的,漫长的路,但是她就是按照自己的能力走到了柳夏年家门前。 柳夏年把她的头扶起,塞了一个靠枕,温暖干燥的手心按在她的额上,感觉到略高的温度。 柳夏年也被沐未央的现状吓了一跳,接近半夜的时候柳夏年接到沐未央的电话,电话里是嘈杂的声音,刺耳的DJ舞曲混着黑人DJ卖力的嘶吼自电话那头传来,她的耳朵都要被音乐震聋,好不容易才听见沐未央的声音,她叫她过来接她,却没有说是哪里。 她再度问她到底在什么地方,有一个男人凑上来抢她的手机,沐未央笑着推开他,也是笑着骂他,因为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怒意,男人以为沐未央没有生气,不断靠近凑上去,拉扯时候的对话传到柳夏年耳朵里。 沐未央是喝了点酒,借着酒性,她看见一个还算是半大不小的男孩靠近她,男孩还很年轻,高瘦的身材,脸很干净,身上有偏中性化的古龙水香味,像柳夏年身上的,她总喜欢那一款香水,但是很少用,即便是这样,她的身上就一直保留着味道,好像是自柳夏年的肌肤里渗出来的。 沐未央在他靠近的时候没有拒绝,因为在此时此刻,在人挨着人的舞池里有一个能给她柳夏年就在身边的幻觉的人靠近,她不排斥,反而是想靠近。 男孩是被朋友们鼓动着过来挑战的,他擅自凑上去的时候沐未央的表现不像是厌恶被人打扰,略带着高傲的。于是男孩以为有希望,越发亲近,与沐未央说话。沐未央听不清他的话,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他唐突的抱住沐未央,低头吻上她的脖子。 被不属于自己的手抱住,任何人在最开始都会有紧张。 这双手的主人身上有柳夏年的味道。柳夏年从不轻易抱人,她更喜欢与女人调情与男人讲生意和友谊,身体接触也紧紧局限在爱人身上,大约是怕给人错觉,或者单纯是不知道怎么拥抱这档子事情。在沐未央的记忆里她得到的柳夏年的拥抱鲜少,也没有经历过被她以如此有力的手劲抱住,充满了攻击和欲望。 沐未央在淡薄荷香水的主人身上感觉到了欲望,而他产生的欲 望让沐未央起了鸡皮疙瘩,她还是不能接受,所以觉得应该适可而止,在此时打住。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再找多少个男人都一样,她都会在内心排斥。 那男孩已经吻到了她的喉咙。舌头温热潮湿,沐未央可以告诉自己,所有人的舌头都是一个样子,没有关系,虽然她不能从中享受到快乐,但是女人男人都是靠这个获得快 感的,甚至说有些女人要依靠舌头享受一辈子的高 潮。她应该习惯和接受。而男孩的手从她的臀部往下,带着欲 望的力道揉着她的臀,在慢慢靠近她的腿间,沐未央身体紧绷,把他推开。 被推开,他还不明白,这个女人刚才还好好的,很柔顺任由他抚摸亲吻差点就能…… 惊讶后,他笑着上去,要再去抱她,沐未央这次干脆转身离开舞池,从人群里挤出来。 柳夏年有些担心沐未央,怕她喝多了。她耐心等着,听情况,音乐声变轻,DJ开始邀请人上去喝酒,这是酒吧通常会有的活动,活络气氛,DJ说:“the winner will receive A bottle of whiskey,ye!thinks for Nor bar,come boy,What are you hesitating?” 喧闹声中,柳夏年听到了酒吧的名称,她一边在网络寻找这个酒吧的地址,有三家相似读音的酒吧,但是相距甚远。 柳夏年决定再等一分钟,她细心去听,几个人的喧闹声变的很近,他们就围着沐未央说话。 沐未央有过片刻沉默,然后带着手机远离了他们。 噪音低了,被隔离在外面,沐未央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喂,你还在么?”沐未央问。 柳夏年说:“在。你喝醉了。” “喝了一点,不过现在还清醒。现在你没陪小姑娘?” “她睡了。你打电话过来只是问这个?” “当然不是,谁会关心她啊。我是想……想,你过来接我回去。” “好。”柳夏年回答的很简单有力。 听她毫不思索的回复,沐未央高兴地笑了,甚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高兴这种情绪,她脑子里想的是柳夏年的床上还躺着白痴小女孩,可是柳夏年却来找她,在下着雪的深夜里赶到她面前。 “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xx路上的Nor酒吧。” “等我四十分钟。”说完,柳夏年挂了电话,沐未央收起电话,靠在墙上,却是掩着嘴巴大笑,笑完了就开始哭。 为什么要在这一刻觉得欢欣鼓舞,像一个刚长大的小女孩,从与别人的对比中得到胜利的快乐。 她觉得自己够大了,却还是小心眼。 靠着墙的身体慢慢滑下,她把头靠在自己手臂上。 外面很冷,酒吧里的温暖在诱惑她,她的身体还有着狂舞后的余震,强力的音乐让她的身体跟着节拍舞动起来。 10.麦田 她在那通电话后又回去喝了不少红酒,再是跳舞,直到被柳夏年从人群里抓出来。 柳夏年抓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沐未央被她拉到外面,身体摇摇晃晃,脚下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没有稳稳踩到地面上,等到了外面,人就靠在她身上。 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沐未央的酒量其实不差,在柳家,每一个人都是酒中好手,自小随着柳明到处应酬,也练出了好酒量,只是人的胃毕竟是肉做的,自己不想节制即便是酒量再好也有醉的时候,何况她自己就想灌醉自己。 柳夏年看出沐未央的心情不好,所以没有责怪她,她自己开车过来,就把她扶进自己的后座。 沐未央的灵魂就像一条竹筏,偏偏小小的竹筏遭遇了海上的狂风暴雨,她几乎没有重量的魂魄在激浪之上,突然风平浪静了,她碰到了地面,那是柳夏年把她放在位置上,她把自己的身体缩起,否则狭窄的空间容纳不下她一米七的身体。 一只高跟鞋从她脚上脱落,掉在外面,柳夏年弯腰把鞋子捡起,再拿来毛毯,盖在沐未央身上。 沐未央只是抓紧毛毯,没有醒来。 柳夏年开车回自己的家,路上陈墨染在半夜里醒来发现她不在身边,打来一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刚睡醒的声音软绵绵如稚子,柳夏年有种冲动回家好好抱她。 在路上,看见路边的积雪已经堆了厚厚一层,绿化带上的雪不时掉下砸在地上,柳夏年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位置,沐未央睡的安稳,没有因为车子的颠簸而醒来。 这一路就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到家里已经半夜三更,睡过一轮又醒来吃了一些点心的陈墨染再度进入了梦想,柳夏年把人扶进家门,沐未央经过一个小时的休息也恢复了神智,这也省了力气,不需柳夏年抱她上来。 沐未央喝醉酒以后其实不会乱发酒疯,她只会觉得困倦,遇到舒适的地方就会闭眼睡去。柳夏年将她放在沙发上,先去取来热水,弄湿毛巾,盖在她脸上,把她脸上的化妆品擦干净。这东西有毒,再贵的名牌化妆品都不是完全安全,柳夏年不赞同沐未央把化妆当做自己的例外一层肌肤,可是又说不过她,也只有随她去了。 洗下的水花花绿绿的,柳夏年换了一盆,这时候沐未央已经睁开了眼睛,她抱着自己的头,眼神迷离定在柳夏年身上。 “醒过来了。” “嗯。”沐未央应了一声,嗓子干疼,拿过柳夏年手边的温茶,连喝了好几口。 柳夏年看她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说:“晚安。” 她说完就离开,干脆利落,倒是沐未央不想她走的那么快,每一次相处,柳夏年永远是做决定的那个人。 沐未央伸手向柳夏年的背影抓取,她本想只是抓她的衣服,自己也没有料到能碰到她的手,当握住她手心的刹那,心震了一下。 柳夏年看着她,无声,等待她说话。 沐未央轻咳了一声,说:“她住在这里?我看到她的东西,你是打算和她同居?” 柳夏年回答道:“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了。” “别开玩笑了,就因为你跟她搞了一次?” “的确。”柳夏年轻笑,回答的语气也是轻松的姿态,她说:“我和她很适合,我们应该在一起。” “我觉得不像你会做的事情,你是傻了还是吃错药了,这么笨的女人你都要,跟以前你交往过的对象比……”沐未央说着,手还是抓着柳夏年的手,没有放开,是柳夏年自己扳开了她的手,说:“以后别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沐未央知道她不想再听下去,也在刹那明白自己走入了她的误区,深吸一口气,收住声,爬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现在这个屋子还可以容纳她,她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等过几天她会被赶出这个家,再来就是一个客人。 想到这个,心就变得难受起来。 她永远是别人生命里的客人,别人对她或是生分或是客气,都是不把她当家人。 谁愿意这样。沐未央可不想,她爬回自己的床,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枕头被晒的暖暖的,有阳光的味道。 柳夏年喜欢晒棉被,她会在阳光充裕的时候把她的被子拿出去晒太阳。被子吸收了阳光,变得松软饱满,又被柳夏年抱回来。 就像柳夏年在种麦子。 阳光的颜色和成熟的麦田的样色一样。她被阳光的味道包围,就像进入了一片没有边际的麦田,自己的脚边上是一只小小的狐狸,她们都一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眼巴巴看着前面的麦田,守着麦田自我安慰。 11.风波 昨晚喝了到底多少酒,沐未央自己都太清楚,她在清醒过来以后开始数,粗略的算了一下,也不过一两瓶红酒。但是这些红酒已经让她变了一个样子,软弱的不像自己,胡言乱语,开始妒忌,出现裂缝的她不是一个适合出去见人的沐未央,她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放在浴缸中,用滚烫的热水浸泡了近半个小时。 肌肤发红,脱了一层皮,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肌肤有刺疼感觉。 沐未央在平时很善待自己的身体,巴不得用保养品把每一寸肌肤都滋养的白白嫩嫩,但是在这个时候毫不留情。 她想自己没准有受虐倾向。但是很快被否决,要做也做虐别人的人。她不想被动,不想去屈服。好胜的心态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 例行公事一样查看手机看是否有人打来电话,手机电池没电自动关机,她习惯性的去寻找充电器,在抽屉里找了半天都找到。 这终归不是她自己家。她叹一口气,把没了电的手机塞进包里,在衣柜里找了一套衣裳换上。 这时候还是凌晨五点,天蒙蒙亮,冬天的白天是从七八点钟开始,别人也是在这个时候醒来,她却提早离开,在别人还没有清醒的时候离开了即将不属于她的房子。 到了外面,空气里都飘浮着冰屑,她呼出一口气,大团白雾从她口中出来,很快就没了影子。 走出楼,沐未央还不忘抬头去看柳夏年,整幢楼都灭了灯,每一个窗户都黑乎乎的,她找不到柳夏年的家,不得不放弃。 高跟鞋踩在厚实的雪上,脚跟陷进了雪中,她一步步走的艰难,但没想过回头。 到了小区外面的马路上,等电话订好的出租车过来。 这时候连混混都不想在外面游荡,不想冻死的尽管找地方躲,沐未央一个人站在大马路边,很想哭,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对她还有什么意义,无牵无挂也就意味着在这时候连可以去的地方都没有。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半圈就变冷,眼眶那一圈皮肤酸疼,沐未央用袖子把泪水洗干,恰好这时候出租车过来,挺在她面前。 她回到家里就发烧,温度计上的指示告诉她,你的身体陷入了三十八度的高温,身体里的白细胞在努力战斗。 她把自己柜子里所有的被子都拿了出来,一床床,垫在下面铺在上面,直到自己成了其中的夹心肉饼,变成一个汉堡包。 柳夏年发来email告诉她她走的时候把自己的车钥匙留在了她家。 她叫她把车子开回来,车子在停车场停了一天,也是柳夏年替她交的罚金。柳夏年开着她的车子到她家的楼下,却没有上来,沐未央也没有告诉她自己在生病中,刚量出来的体温是三十八度九。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数字,偏偏沐未央真不怕死,她灌了自己一大杯热水,缩在她的汉堡包里,躲上一天一夜,等醒来温度降到合理范围内。 她摸到自己的身体恢复到了正常温度,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怎么死都不会死,老天还不肯收她,她活着有别的目的,只是她现在不知道。 起来就去采购,为了讨好自己大病初愈的身体,破例买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高热量,含胆固醇防腐剂的垃圾食品。 做模特的人,身体就是工作场所,她的任务就是在身体上下苦功夫,把脸弄的毫无瑕疵,把身体上的每一块肉都管理好。 她偶尔会破例,但是大部分时间战战兢兢。 沐未央想有一天自己不做模特了就可以大吃特吃,肆无忌惮的把自己做的东西都吃下去,肚子会在暴饮暴食中一天天的涨起来,可是,那又怎么样,谁在乎。 只是这是十几年后的事情,她现在也只是做一下梦。 她还不想离开这个圈子,她需要这份职业,不只是养活她,更主要的是她想要从中得到被关注的快感。 镜头把她的美丽定格,而她需要别人的目光,赞美的,诋毁的,嫉妒的,什么都好。 再度回到镜头前,她比前几天瘦了五百克,她的经纪人把这个数字记在笔记本上,还以挑剔的目光审视她的腰围,说:“如果你的腰能再瘦一点更好。” 沐未央不做理睬,她还没到着魔的程度,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够了。 “怎么还没开始?”在化妆室里呆了半天都不见助理过来叫人,化妆室里的人都开始不耐烦起来,她们早上五点过来,坐上三个小时化妆或是等待,为了保持最完美的曲线,没有进食,连饮水都需要节制。 本来应该在中午开始的拍摄到现在都没有开始,等了许久的人再不想等下去,有人去找负责人,那边的人说出了一点事情。 12.乱子 沐未央走出闷热的化妆间,在过道上抽烟。 过道的那头堵了很多人,把整条路都堵死,沐未央朝那边投过去一眼,看见了一些西装笔挺的公司老板,而外面进来的人正是警察。 警察要来这里带人,平时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只是这次连后台老板都出动了,没准是事情闹大。 其余的人也过来看热闹,穿着盛装的模特在门口挤成一团,是负责人把他们都赶回化妆室里,她高声说:“姑娘们没你们的事情,好好回去等着,等事情好了马上就开拍。” “芳姐,警察来抓谁?” 被叫芳姐的负责人说:“去,去,这是高级机密,怎么能给你知道,你知道可是要被……”她的手指对着自己的脑门,像是那把枪对着自己。 知道她平时都喜欢搞笑,其余人也没有当真,纷纷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上面的人守口不说,下面也不好瞎猜,在私底下耳语。 领导带着民警进来,而芳姐则把EVA叫出去,沐未央分明看见民警把EVA带出去,这个架势相当于EVA是嫌疑犯。 她到底做了什么?沐未央去问芳姐,芳姐正因正常的拍摄秩序被打乱,头疼不已,沐未央问她她更觉得脑袋发疼,敷衍道:“不管EVA的事情,你也别管那么多,快回去。” 沐未央把人拉到一边,死死盯着她,芳姐明白她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回去。 芳姐叹口气,说:“哦好,你们就别折腾我了,我今天够悲剧的了。”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 “不是她犯罪,是她家里死了人,她作为证人,警察带她过去调查一下就放她回来。好了好了我能说的就到这里了,今天累死了,你还快回去!” 沐未央只得先回去做正事,只是那事情在她心里落了根,怎么也摆脱不了。 EVA这个人说的俗套一点就是误入人间的天使,连踩死一只蚂蚁的狠心都没有,只要别人不去伤害她,她又会去伤害谁。 夜里回来已经是凌晨,她回到家就开始搜网上的信息,跟EVA相关的信息中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很低调,低调到甚至有不少人在询问这个模特到底是谁,却没有人知道。 沐未央关了电脑,把自己的身体丢到棉被里,对着天花板发呆,人累的不想动弹一下,心却在狂烈的跳,她有一种预感,她也许会收到这辈子最大的礼物。 期待会带来美妙的愉悦感,她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盘腿在床上喝酒,睡前一杯红酒有助于她的睡眠,也减少了她做梦的机会。 只是今天她不想喝太多,她想保持这份期待。 也许期待会落空,只是有总比没有好。 事情很快有了转折,第二天醒来,网络上已经开始大篇幅报道这件事情,一个老模特吸毒过量死在自己的家中,引发人们对模特这个群体的思考,年轻时候风光一时,到了老了,再没有资本去挥霍,是否也会有这样的下场。 新闻热了一时,连续几天,沐未央都在看,每一篇新闻都是差不多,反复转载,其中只是有几句话提到她的一个亲人也是模特,而她则是靠剥削她满足自己奢华的生活。 有内部人士爆料这个模特也跟着吸毒,还被她推进了火坑。 幸运的是没有人把EVA的照片发出来,讨论也只是局限在“她”身上。 经纪公司给每个人都发了话,别说太多话,EVA现在是和他们合作,而EVA的监护人还在前几天到公司里与高层对骂过,高层不想牵扯到公司本身,所以想把事情压下去。 而沐未央很容易就从助理地方拿到了EVA家的地址,她在一个天气不错的午后去找她。 地址显示EVA住在郊区,那一带是十几年前规划过的老地方,屋子在几年内没有动过,几乎是一直保持着一成不变的摸样维持了十几年。 她把车子停在一幢破旧的居民楼下,几个小孩在地上玩玻璃珠,看见有陌生人来,指着来的人嘻嘻哈哈大笑。 “是来看死人的……” “楼上……死了人……警察叔叔还过来抓坏人……” 小孩的对话进入了沐未央的耳朵了,她推开锈迹斑驳的绿色铁门,一路往上走。 楼道狭窄,上面贴满了牛皮癣广告,一层叠着一层,把原本已脏污的墙面掩盖住,楼道边堆了杂物,使得原本就已经很狭窄的路更窄,要侧身而过。 在大白天,里面还需要开灯才能看清路。 沐未央走到地址上显示的楼层,门关着,她按了一下门铃,耐着性子等候着,看时间一点点过去,门依旧是纹丝不动,没有人为她开门。 EVA是不在家里被人带到了别处去了?沐未央怀疑自己已经来晚了。照常理,家里有死人,EVA也应该被亲人带去别家,也许是她来错了时机。 她在犹豫自己是否应该放弃,看见关着的铁门有着缝隙,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居然没有关,这不是失误造成的,而是根本没有人去把门关上,里面的那扇门也没有关上,直直开着,通向昏暗的屋子。 沐未央在玄关看见了EVA的鞋子,这是前几天在看见她的时候她穿的那双鞋。 她应该在里面没有走,沐未央断定,有了这个断定,她往里面走去。 屋子里有腐朽的气息,呼吸的空气中混着各种味道,酒精,毒品,化妆品,还有浓郁香水的味道。 各种气味在昏暗的屋子里沉淀着,空气没有流通,死气沉沉。 进入客厅,发现地板上一片狼藉,地板上留着许多人的脚印,屋内的东西被翻动的乱七八糟,地上有警察画下的轨迹,画出当时死者倒在地上的样子。 这里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坟墓。 沐未央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她真想用一把火把这里都烧个干净。 她在这里找不到EVA存在的痕迹,客厅里都是那老女人和他男人的东西,连一张属于EVA的照片都没有。 房间里的落地窗窗帘都拉的紧紧的,不让一丝光透进来,沐未央把窗户拉开,窗帘上抖下一层灰来,光把屋子照亮,让屋内狼藉不堪的样子展现在沐未央面前。 她开始去寻找EVA,卧室里都没有她,打开门只看见已经被扫荡一空的卧房,最后,沐未央站在角落的那个小门前,那是一间非常小的屋子,一般人家会把她当做杂物室或是保姆的房间。 沐未央有种感觉,EVA在里面。 她闭目吸气,再度张开眼,扭转了门把。 里面果然有人,最里面的一张木床上缩着一个人。 屋子里有两个呼吸,一个是EVA轻柔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一个则是沐未央越发加快的呼吸。 她的心也跟着加速跳动起来,她终于看见了EVA,平安无事。 手抹上墙上的开关,想打开灯,又放了下来,她不想打扰EVA。 EVA还在睡觉,而且是非常安稳的熟睡。 沐未央走到她的床边,轻轻坐下,柔软的床在这边沉了下去,EVA的身体感觉到了床的震动,轻轻动了一下。这个样子像躺在柔软毛巾上的小猫,让沐未央心都软了下来。 沐未央大胆的伸出手,想去触碰EVA,却不愿惊扰到她,在半空停了许久,才慢慢的放下,放在她落在枕上的头发上。 长发微凉,如丝顺滑,沐未央沿着她的发往上,直到指尖碰到她的脸颊。 人的温度与呼吸的热同时被她的手指感觉到,沐未央的心脏被放进了热水里,心窝那处说不出的热。 “EVA。”沐未央轻轻的喊出她的名字。 EVA还在睡梦中,一只手握着另外一只手的手腕,靠在自己的脸颊边。身体蜷缩如一个婴儿在子宫里的样子,沐未央由衷的心疼。 她睡的那么好,不知道是否已经了解外面发生的事情,养着她却压榨她的老女人死了,她会悲伤还是高兴?或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现在她有打算么?沐未央想知道。 如果没有,就交给沐未央,由她来保管她。 沐未央的指尖轻触EVA的脸颊,她怕再用一点力就会把她碰坏,EVA在沐未央眼里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 她不敢放纵自己太过嚣张,毕竟,自己还是EVA的陌生人。 EVA被一个人的温度吵醒。 这个人的体温略低于常人,她的手指指尖微凉,与肌肤成明显对比,所以当被这个人的手指触碰到的时候,她便醒了过来。 醒来,身边多了一个人,空气里多了一个人的味道。 多出来的味道是热烈的香水味,是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EVA张开眼睛,脸摩挲着沐未央的手指,让沐未央惊讶的收回手。 EVA感觉到温度离开了她,垂下了眼睑。 沐未央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不知道作何反应,她看着在被窝里如同婴孩的人,不做声,许久后,她说:“跟我走好不好?让我来照顾你,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认了。” 沐未央轻笑起来,这话好像说的太霸道了,她罔顾了EVA的人权,可是她是的的确确想要把EVA带回家去的,就像是她做过的一个梦,EVA像一只娃娃一样被丢弃在路边,她把她捡回来,于是人就属于她了。 梦太美好,而且不需要去思考法律后果,以至于她太高兴了,在梦里笑出了声。 现在要是也像梦一样会更好上一百遍。EVA,跟着她走好不好? EVA没有回答,手又被人牵起,她知道,那微凉的温度又贴上了她的皮肤。 13.拥有 沐未央你太过分了,你这是卑鄙无耻,你的行为直接可以归类在拐卖儿童的罪名里。直到此时此刻,沐未央还是捧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而且做的很干脆,毫不犹豫! 被她拐来的无知少女正坐在她家的沙发上,手里捧着属于她的玻璃杯子,而大门关上,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连EVA也是。 沐未央在脑子里浮现一个画面,自己抱着脑袋大叫:“你是嫌自己人生太空乏了所以一时热血冲脑了是不是!她不是小动物她是人啊,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把她带来做什么!你是不是嫌自己赚的钱太多了,想找个人来花?” 另外一个自己则是幸福的表情,在脑子里说:“这是老天给我的礼物,多好,多幸福。” 可是无论哪个自己都无法表达她的心情。 复杂纠结狂喜与忐忑。每一种情绪都像一种颜料,她的天空是五颜六色的。 EVA是活生生的二十岁以上的成年人,但是她乖乖跟着沐未央走出了那间死过人的老屋子,回到了她家。 沐未央深刻觉得EVA是孩子,她应该一天没有吃过饭了,一直躺在床上,脸色是让人怜惜不已的苍白。 她被沐未央从床上拉起来,昏昏沉沉还要倒下去睡觉,沐未央把她扶住,她穿着纯白色的棉质睡衣,睡衣穿了好些年,质地柔软。 沐未央递给她衣服,她乖乖穿上。 沐未央伸出手叫她跟自己走,她也乖乖牵上她的手,任由沐未央拉着她,走出她的家。 沐未央很想问她,是不是就连她要被自己卖了,她也会跟着自己走,这是痴傻还是…… 可惜EVA不会回答她,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上了车,沐未央不停的从后视镜往后看,EVA的的确确坐在她的车后面,让她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她凭空想出来的。 她把EVA带回来了家,不需要去商店里买,她用掠夺就把人带了回来。 纠结纠结纠结,神经都快要纠结在一起了。打开门,沐未央把鞋子都踢到一边,待EVA走进门,沐未央把人放在沙发上,自己面无表情的走进卧室,然后在关上门的刹那,靠在门上,捂住自己的脸。 胸腔那一块好疼,心在快速的跳动,她应该是做了一件坏事,这事情的性质无比恶劣,这辈子她都没有干过那么坏的事情。 她把一个大人拐到了自己家里。而证据也就是这个受害者现在就在她家里。 人证物证俱在,如果有人要告她她直接可以进监狱去了。 她用力拍打自己的脸,说:“冷静下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人是自己跟过来的,她也喜欢你不是么?” 说着发出低呜,把脸又蒙上了,说:“什么喜欢,别自以为是好不好!” 其实沐未央家的墙都很薄,可惜她不知道,何况她刚才说话那么大声,外面的人听的清清楚楚,EVA听见了她的话,却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喜欢,或是跟过来。 沐未央很快就收拾了情绪出来,依旧镇定自若,风来她不惊,好似天塌下来她都不会变了脸色。 她直接去了厨房,把冰箱打开,里面放着一些冷冻食物,加上现在是大冬天,食物一个礼拜都不会坏,也幸亏这样,今晚她俩能填饱肚子。 今天她要多做一份饭菜,不是为了柳夏年而是为了一个被她捡回来的人。 人就在她的客厅里,她还有些不确定,偶尔回头去看她是不是在那里,真的看见了人真的存在,心也安定了下来。 到了半路,她跑到客厅去,穿着一件粉红色小熊的围裙,EVA呆在她的地方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刚被老妈教训过不能动别人家的东西所以乖乖坐着最好把自己当一个木头人。 EVA真的是一动未动,只是眼神往这边来。 这边,客人都没有开口提出要求,沐未央却翻箱倒柜,她把玻璃茶几下的藤制小盒子拿出来,里面藏着许多的东西,酒心巧克力,太妃糖,费列罗,她拆开太妃糖拿了一把放在EVA手心,不等EVA回答又跑回了厨房。 EVA拆开太妃糖放入口中,太妃糖在她口中融化,丝丝缕缕的甜蜜味道勾缠着她的舌头。 沐未央不知道EVA喜欢吃什么,她甚至以为EVA不需要吃饭,她是天上来的天使,跟某些脑残小说里写的一样,靠爱为食。仙风道骨是的确适合EVA的气质,但是人还是人,五谷杂粮不能少,由于不知晓EVA的口味,她做了两三个清淡的小菜,红白绿三色搭配,让菜色看起来着实清爽。 沐未央走回客厅意欲开口叫EVA过来吃饭,却在开口刹那止住了,她心有小小的羞涩情绪,那种在心头的心情像风中摇曳的狗尾草,她被狗尾草挠的心口痒痒的。 她走过去把EVA拉起,拉到小小的饭桌前,带给她看她做的食物。 这不能算是沐未央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是细想,也是大半辈子来做过的无数美梦中的一个,她有强烈的不安感,于是想要寻找一种安定,她的前辈生在漂泊中度过,在无数人身边游走,却发现自己是别人的过客,别人也是自己的陌生人。 这样的人往往会渴望着平静。 偏偏事与愿违,至今无人为她停留。 希望化作期望,期望换来失望。 现在她却自己拉来了一个人,当EVA无声的吃着她的饭的时候,沐未央却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她曲起的手中,把自己发热的眼眶遮住。 这种感觉太幸福了,就像在做梦,昏黄的灯光也许是道具,等一转眼就有人无情的喊卡,把眼前的画面打碎。 怎么可以那么幸福!她在心中大叫。就跟做梦一样,不行了,她快受不住。 EVA进食愉快,她很饿,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没有进食,口中的美食适合她的胃口,她把自己应该摄取的分量吃完,然后放下碗筷,沐未央的纠结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沐未央刚从满满的幸福感中走出来,发现EVA在吃饱以后神情出现变化,那细微之处的变化如果仔细去分辨叫做满足,她又想笑又想哭,还想抱着EVA好声的说话。 14.分享 沐未央从今天开始升级做了人家的老妈子,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体会母性情怀到底是啥子东西,却真的在某一天给她碰到了。 她帮EVA摆放洗漱用品,牙刷毛巾都和自己是一套出来的,一个红的一个绿的,平摆在一起,像一家人。她还把牙刷换了一个方向,与自己一样,看起来像是两个有相似表情的人。 毛巾架子上也多了另外一条毛巾,上面绣着一朵蓝色小花,和自己同出一辙。 她把EVA带过来的时候没有为她准备衣服,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找出一套棉质睡裙还有几件适合她穿的衣服。她庆幸自己有满箱满柜的衣服,多到几个人都穿不完。偏偏她寻找的过程无比艰苦,能被沐大小姐看上的衣服必须是新潮的,最好是在T型台上被国际名模穿过,有独特的设计理念,百里挑不到第二件。这样的衣服有她的好处,穿在沐未央身上就像挂在橱窗里的模特身上,是流动的风景,而EVA本身就不是这一类的,沐未央大部分的衣服不适合她穿。 沐未央像是皇军进村,把自己的衣柜里的衣服都翻找了出来,还获得小小的收获找到了不少她以为再也不存在的东西,几年前柳夏年送给她的C家的钱包,里面还有她的大头贴,她曾经以为找不到了,心疼了许久,没料到不是没了,是被她遗忘在了某个角落。 衣服在地板上堆成了小山,沐未央在山中间做着制造垃圾的行为,最后从山一样高的衣服里挑出一小堆朴实的衣服来,专门留给EVA穿。 沐未央抱着衣服走到浴室外,拉开浴室的玻璃门,看见她的浴缸里养着一条美人鱼。 美人鱼长及肩膀柔顺黑亮的长发上满是白色泡沫,她是从海里被她抓回来的美人鱼,沐未央也不怕她逃走。 热气沸腾的浴室多了沐未央,小而精致的空间恰好容纳了两人。 沐未央的手伸进水中,她撩起泡沫,撩起一层层的波浪。 EVA则注视着被沐未央打破了宁静的水面。 沐未央也宽衣解带进入了水中,浴缸容纳两人已经到了极限,里面的水往外流。 有一个赤 裸的人与自己同处水中,EVA并不觉得尴尬,沐未央自作主张替她擦背,擦拭身体,而后恋上了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如同海底随波摇曳的海藻,沐未央搓揉着她的头皮,见EVA露出了舒服的神情,笑起来。 越是接近发现EVA并不是娃娃,她是活生生的人,会有喜怒哀乐,喜欢与不喜欢之分。但是她的情绪总是很克制不被人发现,要盯着她一直看才能察觉。 而沐未央恰恰是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EVA身上。 洗完头,沐未央拉着她出来到床沿,为她吹头发。 开到二档的热风吹在头发上,发丝被吹起,露出被头发遮住的雪白的耳朵。视线沿着耳垂往下,脖子与肩膀的弧度优美动人。 EVA很美,她的身体与她的灵魂都是纯洁无暇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沐未央忍不住内心的冲动,她俯身靠近EVA的侧脸,把脸贴在她的耳边,说:“我真怕你心中有一丝的不情愿,你觉得我把你带过来是欺骗了你。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我想我会哭的。” EVA主动用脸颊去摩挲她。 这样可以表示为她其实愿意亲近她? 沐未央不禁笑了。她小心翼翼的为EVA吹干头发,待到发丝吹干,有温暖的感觉,她撩起头发靠近自己,呼吸到与自己身上一致的香味,不由生出浓烈的感觉,如果那感觉能被形容出来,大约是与归属感相似。 EVA穿着她的衣服,身上是属于她的味道,一切已经不能再好了。 沐未央快被胸口的情绪挤爆了,她快快熄了灯,与EVA一通躺下,在微弱的光中,感觉到身边有人确确实实躺着,怕是连睡觉都在笑。 15.所有 EVA毕竟是人,人有人的权利。沐未央擅自把人领过来,压根不管后果,结果麻烦就找上了她。 以前,EVA应该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谁都知道她由姑姑控制着,等到那拼命榨取EVA价值的老妖婆吸毒过度死了,一群自称是EVA亲人的人跳出来,都声称是EVA的监护人,恨不得人把人撕成好几块,每个人都能吃到最大的。 而事实上他们与老妖婆绝对是一家子人,他们会用的手段也相似,找到领导威胁高层。 EVA这一段时间的合同是签在公司下的,她算是公司的模特,但是老妖婆为了能占有EVA,还加了特别条约,EVA有半自由的身体,随时可以走。 公司不想为自己找麻烦,EVA再好也只是一个二三线的模特,还没重要到能决定公司生死存亡,于是把人抛了,责任推给她的所谓的亲戚们,叫他们自己去解决,解决了问题决定了人到底是属于谁的,再与这个人商量EVA的合同问题。 这些个亲戚把EVA看做了一个智障儿童,认为精神上有问题的人没有自主权,尽管EVA早已经过了十八岁。他们要求行使他们的监护权,将EVA纳入掌控中,EVA这个生财工具能创造多大的财富,只要看过老妖婆穷奢极欲的生活就能明白。 人是一块肥肉,看谁会抢。 为了抢人,他们到公司去闹。而此时EVA正在沐未央家里。 沐未央也从新闻里听说了这件事情,看到有个画面是几个老头拉着横幅堵在公司门口,声声指控公司丧尽天良。 沐未央把电视换了一个台,不想看见这群可笑的人,接受记者采访的自称是EVA伯父的男人口口声声说他爱着他的亲人,却把EVA归于弱智儿童里。 在见钱眼红的人眼中,EVA就是一个宝箱。他们只看到里面的钱,无法体会到EVA的好。 EVA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沐未央的膝盖,她半是安睡的样子,不知道是否听进了这个消息。 沐未央索性关了电视,对EVA抱怨道:“滑稽可笑的一帮子人,就凭着血缘关系就能称作亲人,亲人也太廉价了。你说是不是?” EVA眨了几下眼睛,沐未央的话钻进她耳朵里,让她觉得耳朵酥麻起来。 沐未央又说:“不过说起来,我其实跟他们都一样,都想得到你。” 她扳着EVA纤长的手指,说:“他们想得到你的钱,但是我不一样,我不需要钱,我需要你的全部。” EVA的手指指甲有些长了,透明略泛粉红的指甲散发着健康的光泽,EVA的手有着圆润的关节与白皙的肌肤,美到让人想低头去吻她。 沐未央真的吻了下去,她吻过每一个手指,还有手心与手背,她说:“我想把你占为己有,谁都不能把你拿走。而你就乖乖的呆着别走,你说好不好?” EVA说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好,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有淡淡的倦意,而沐未央的膝盖太过舒服,她很想躺着,一动不动。 被媒体炒的火热的要人事件在当事人神秘失踪以后很快就被压了下来,人还在不断的闹,但是没有人去理睬他们。有些人直接怀疑这是一场操作,因为当事人是一个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模特,大部分人听说了,也不会太当回事,因为某某女与某少爷劈腿事件,艳照事件,一大堆让人眼花缭乱的娱乐新闻占据着网络杂志媒体,人们的生活里有太多的信息,每天花在上面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何必再分出神来关注一个压根就没有名气的小模特。 这事情也只是一两天,小小的风波闹不大的。 沐未央也是等风波过了再去公司,她一连请了好几天的假,等到公司,经纪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冷起来。 最好掌控的人中绝对没有沐未央这个人,她不缺钱,因为她爸是柳明,她还有一个赚钱能力绝对过人的姐姐,她也不缺名气,长着一张立体分明的北方儿女的脸蛋与一米七八的身高,更可贵的是老天偏偏给她坚挺的胸部,天知道这年代做模特的把自己瘦成了骨头,身体最好如骨架,一块肉都别多出来,每一个T型台上的模特有细腰却无法撑起前面的雄伟风光,沐未央这身材是真的魔鬼身材。 有些设计师对她的身材给与赞赏,合作过一次就会继续找她。 她的人脉是在几年之内建立起来的。 有着魔鬼身材的沐未央也有着鲜明的性格,如果她站在空旷的平原上,她只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是把她放进人群里,她独特嚣张的性格就会让她与别人区分开来,让人不得不去看她,被她所吸引。 在人云亦云的时代,她是耀眼和与众不同的。 这样的人最叫人头疼,经纪人管了那么多年到最后决定收手的时候分到沐未央,也算是晚节不保。 她的意外请假没有给公司带来多大麻烦,因为这几天还算是清闲,公司忙着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决定先把生意缓缓,但是沐未央不接电话不收讯息的行为让她深感不安。 她把人叫来,她难得按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 沐未央进入经纪人的办公室,最先看到的是堆满了办公桌的杂志,这年头还有人买杂志看,实属浪费钱的行为,沐未央拿了一本敲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翻看,第一页就是某知名国际影星卷入财色交易的丑闻里,女星被人偷拍的时候正仓促从大款的别墅里跑出来,她穿着暴露的睡裙,脸上的妆容是一塌糊涂,有着白日看不到的疲倦与消瘦,她穿着一次性的拖鞋逃进了自己的车子,仓惶离开,后面是前来抓奸的大老婆一路扔东西。 名牌的包包衣服胸罩扔了一地,看好戏的路人和抓紧时间拍照的记者围成一团。 而此刻给沐未央印象最深的是这个女人憔悴的脸,卸下了妆,再美丽的梦中情人也只是一个黄脸婆。 杂志八卦无边,含沙射影连捧带骂把好几个人都拉进去了。 沐未央看的津津有味,其实她最喜欢看这类东西,就跟她平时喜欢看悬疑小说一样,人性是驱动事件发展的动力,而其中每一个人都有犯罪的动机。 杂志刚看的好好的就被一只手拿去,杂志被经纪人一甩,摔到墙上,撞破了放在书柜上的玻璃花盆,水养的绿蔓成了地上的杂草,地毯很快就把水吸收,只是经纪人的脸…… 沐未央撇撇嘴,知道她有火,还是不惹她的好。 “三天里我找了你多少次,你有数过么?”快近四十还在娱乐圈里混的经纪人有着一个好嗓门,吼人时候绝对不输给年轻人。 “没有。”沐未央身体往后倒,先把她口水避开再说。 “你也不用数了,我告诉你我找你的次数是数不清!你却一个电话都不接,沐未央你要我为你做到什么程度你才会变得不那么幼稚?”经纪人像是昨晚的琼瑶剧看多了,说话都开始文艺起来。 沐未央拧起纤细的眉,说:“这几天没有事情我才放心请假的。” “但是你没有告诉我!”随之而来的还是咆哮。 就因为没有随时跟她保持联系所以她有权利责问她?沐未央冷哼,她是否管的太多了。 沐未央展露出来的桀骜不驯让经纪人气上加气,她一拍桌子说:“你合同上规定了还是我在负责你就听我的。” “我有自己的自由时间。”沐未央平静回答,她觉得今天赶过来听她训话是一件错误的事情,更年期的女人最难伺候,她自顾自起身离开,在出门前回头对上经纪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说:“我友情劝你一句你最好找个男人消消火。” “沐未央!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沐未央把门拉上,也把里面的尖叫关注,外面偷听的人立刻板正了脸去扮演路人身份,肉包子脸的小助理凑上来,小声在她耳边说:“你别难过,她一早已经把我们这里的人都骂过了。” “我没难过。”沐未央是实话实说,她还犯不着为了这事情去难过。 助理松了一口气,说:“好险,我还以为你会跟她闹起来。就像lizy一样……” “lizy怎么了?”沐未央听到熟悉的名字,问。 助理贼头贼脑的看看四周,然后神秘兮兮的把人拉到角落里,说:“lizy现在成了拉皮条的,前几天把她手下的几个模特都拉过去傍大款,被记者拍到她们在开裸体派对,这事情一曝光,她的名声也跟着臭了,所以现在见谁就发火。” “是这样。”沐未央没去关注所以不知道,也难怪办公桌上堆了那么大一叠的杂志。 那晚上如果她没被柳夏年带出来,没准也跟着过去了,到时候脱的最起劲的指不定是她。沐未央开自己的玩笑反倒是愉快。 小助理开玩笑说明星只有穿上衣服站在闪光灯下才是明星的摸样,脱了衣服真认不出来,沐未央摸摸这个肉包子脸的小妹妹,说:“你见过几个名人脱光了衣服的?” 小助理轻笑,嘿嘿嘿,没吃过猪肉,但是看过满大街都是猪跑。 接下来的日子是大段的空白,本来是属于沐未央的那些工作指派到了别的模特头上,底下的人说是上面打算把沐未央冷一冷。这些工作赶在冬天挤上来,沐未央也不是情愿,她巴不得自己有空假留在家里陪人,家中的那个天使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在别人都以异样眼神看她时候,她自顾自欣喜,她好的时候人看她的眼神是嫉妒与艳羡,等暗淡了下来,别人也不放过她,人走在外面就是被别人看的,沐未央没法去挡别人的视线也就只有让自己变得无懈可击。 她抬头挺胸走出公司,这一段时间没她的事情了,她也不想留着,这里不是菜市场更不是咖啡厅,速溶咖啡的味道也烂到极点,多留片刻也是麻烦。 走出门,就踩到落在地上的纸头,一个清洁工已经扫干净了一大把东西,还有不少撕碎的纸片散落在地上。 沐未央弯腰捡起,醒目的红色标题还是关于这几日发生的丑闻,她还没看下去,手中的碎纸片被清洁工抓走,清洁工一边唠叨着:“没事就知道闹,赶集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来,吃饱了撑的。” 人真不能吃饱,吃饱了就容易满脑子都是垃圾思想,现代文明的进步是先解决了人类的温饱问题,然后再去解决因为温饱而产生的更高层次的精神垃圾。她在路过星家时候去买了一杯咖啡,顺便带了小点心回去给EVA吃。 这些日子EVA吃她的喝她的,像被她拐来的迷路儿童,一旦把人拐进了门就要负担她的全部费用,这样算起来是沐未央亏了,而她却花的开心,巴不得EVA再多花她一点钱,花多了欠债累累,套句俗话来说就是要EVA用下半生来偿还。 沐未央想的开心,到了自己小区楼下,端着咖啡和小点心上楼,楼上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在等她回来,上楼的脚步也快了起来。 门没有锁上,沐未央走的时候把门合上,回来门还是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姿态,纹丝不动。推门而入,屋子里有暖暖的灯光,暖气填满了屋子的空间。 沐未央轻手轻脚把门关上,换下高跟鞋穿上棉布的拖鞋,脚步轻柔走进屋子,她进屋第一件事情是先去找人,在客厅见不到人大约是在卧室,如果卧室还找不到人…… 沐未央在阳台找到了EVA,透过隔开卧室与阳台的那扇玻璃窗,沐未央看到穿着她衣服的女孩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抱着双膝看着阳台外面的风景。 当初买下这个屋子也是考虑到这里有一个封闭式的阳台,装修公司的设计走的是小资情调,在阳台上铺了地板搭建了原木的小台,像一个小小的房间,EVA有着猫的神经,会凭着感觉找到最舒适的位置然后坐在那里。 她走入阳台,与EVA共挤一个空间。 EVA已听见有人进来,而后被人自背后拥抱住,沐未央刚脱下外套,身子冒着热意,把EVA搂进怀中,贴上她的背。 EVA习惯了被沐未央抱住,她在一次次的拥抱中学会了人与人相处的亲密,这是一个孩子进入社会以后要先学会的东西,可惜她在这个年纪才开始,晚发育的小孩叫人心疼。 手中被塞入了一杯热咖啡,一次性的纸杯不像刚买来的那会儿烫手,温度适宜,暖了手心,而手背则是被沐未央的手心暖着。 前后都是温暖的,EVA的视线从玻璃窗外的景色移开,一停在沐未央的手上。 沐未央像母亲抱着小孩一样抱着EVA,两脚靠在她的膝盖外面,下巴抵着她的肩膀,看她一直在看的风景。 小区边缘是没有开发过的老街道,低矮的老屋子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地,从上往下看,那些黑瓦的房子像玩具搭建起来的场景。 “我回来了。”沐未央对EVA说,EVA则回道:“欢迎回家。”沐未央听了只想笑,话是她教给EVA的,EVA本不懂这些,只因她想听,便一句句教会她,好幼稚,就像电视里都会有这一段俗套剧情,打开门,对着家人说一句我回来了。然后会得到别人的回应,你回家了。 她的脸埋在EVA的肩膀上,笑得肩膀耸动,她笑话的对象就是幼稚可笑的自己。 窗外是冰天雪地,里面感觉不到一点寒冷,何况人还被沐未央抱着,身体贴的那么近,很清晰的就能感知到沐未央的开心。 她因为开心而不停的笑,而EVA却是不解她的缘故。而她知道这个人不会难过就好了。 两人靠着看风景,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天早早的黑了,天黑以后,地面上的灯光就亮了,先是星星点点,到最后一整片都是光。 沐未央说:“我搬进这里好几年都没想过要坐在这里看夜景,其实,很好看,至少比我想的要美。 “今天我去看公司看到你的伯伯还是什么人在闹事,被保安拉着出去,他还不停的叫嚷着要把你交出来,动用了几个大汉才把人拖出去,那场面,啧啧,他可真爱你。 “狼子野心,谁都知道他要的是你的钱, “我当初真是做对了,要是把你留在家里,天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沐未央突然发出懊恼的声音,她收紧双手,将EVA搂得死紧,EVA回头去看她,只看到一颗银色头发的脑袋靠着她的背,人像寄生植物一样长在她身上。 沐未央抱怨道:“以后别傻乎乎的随便就跟人走,你那么笨,连糖都不用一颗就能把你拐走,几乎是无成本犯罪,怎么办,我开始担心了。” 她有开始不高兴了。EVA的眉间轻微的皱起。 沐未央还是保持着埋头的姿势,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我,就没关系。” 幼稚!沐未央也在心底暗骂自己。 不知不觉握在手心的咖啡已经冷却,屋子里是沐未央一人在说话,她不再去约束自己的嘴巴,嘴巴想说什么就说出来,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一个EVA。 沐未央其实不需要人去回答她,她在自言自语,最好是挖一个洞,那个洞比黑洞还要深,而且不会被人知道,平日里小心翼翼忐忑做人,现在她找到了一个完全安全的空间。 EVA的安静是她尖锐的性格最渴望的,一个柔软一个坚硬,柔软的东西能把沐未央包裹起来,而沐未央需要用自己的坚硬去保护EVA。 把人藏起来总不是办法,尽管沐未央有想过把EVA藏一辈子不让她出门,但是EVA有正常的生活,她不能替她做决定。 她带EVA去公司,一进门,前台的人见到她牵着的那人就呆若木鸡,好像EVA是美杜莎,别人一见到她就变成石头。 乘电梯到楼上,路上陆陆续续与很多人擦肩而过,而他们表现的与前台小姐没区别,都是惊讶,呆滞,然后在沐未央拉着EVA离开以后窃窃私语。 沐未央笑着对EVA说:“他们都被你吓傻了,知道为什么么?他们以为你被坏人抓去吃了。”沐未央觉得自己说的笑话听好笑的,自顾自乐。EVA眼里只有沐未央灿烂的笑容,那么开心肆无忌惮的表现她的快乐,她微笑了,世界都跟着在笑。 沐未央不是先去自己的经纪人的办公室,而是绕道去了负责EVA工作的那个经纪人处,那人专门负责散的模特,就是并不专属于这个经纪公司,也在别处有活,偶尔需要的时候才会过来的那些,过去的时候人不在,她外面的助理跑过来问沐未央需要帮忙么,而眼神却一直往EVA身上瞧。 沐未央说:“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助理迟疑了片刻,说:“青姐现在在陪新进的几个模特面试,说是中午都不回来,但是……”眼神飘到EVA身上,她说:“你带人过来,我想她一定会赶来见你。你再等等行么?” 沐未央看时间,中午十一点,实在不想在办公室里等,她决定到咖啡厅里坐着等人,把地址留下,叫助理帮忙转交给EVA的负责人青姐,她们会在楼下那家咖啡厅等着,到时候过去就是了。 助理在纸上写下,立刻就打电话过去,沐未央走出办公室没有多少时间,助理就急忙追上来,说青姐就在路上,再十分钟就到。 十分钟,刚好让沐未央和EVA走到咖啡厅点上咖啡和午餐。 咖啡厅里放着忧郁的蓝调布鲁斯,穿着白色衬衫与黑色裤子打着领结的服务生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沐未央翻看菜单,先念给EVA听:“这边的红酒香草羊排味道不错,上次过来吃过一次,味道正宗,牛排就差了点,用的是冰冻的牛排,每次订三分熟送上来的是七分熟,意大利面更是烂……”等说完了,她问EVA:“你有想吃的么?” EVA的手指点在沐未央说好的地方,沐未央说:“因为我说好吃所以你想吃?” EVA点头,她听沐未央说喜欢,所以觉得那东西是好的。 沐未央不喜欢的,她也不会去喜欢。 要了两份这边最盛名的香草羊排,饭后甜点,水果沙拉。 东西刚点好,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与一人擦肩而过,而那人匆匆忙忙跑来,神色紧张,现在还在喘气。 沐未央见她朝自己走来,虽然不认识,但是看她关切的神情看着对面的EVA,想她应该是青姐。 穿着西装与喇叭裤的长发女子果然是朝着EVA来的,她走到EVA面前就迫不及待的问:“你这几天去了哪里,也不告诉我一声。手机呢?手机有带在身边么?” EVA摇摇头。 沐未央把EVA带回去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所以压根没有带她的手机,EVA指指对面的人,青姐视线挪到她身上,沐未央朝她微笑,示意她坐下。 青姐松了一口气,说:“我找了你三天你都没有消息,去你家找你,发现你家已经搬空,问比别人别人也不告诉我你被谁带走,把我急的……” 她表现的是十二分的关心,而EVA回报给她却是连一分都不到的情绪,在把自己的着急全部说完以后,青姐忍不住叹气,说:“你什么时候能像常人一样说一声谢谢?” 沐未央自青姐过来就一直在观察她,她表现出来的焦急与关切并非矫情,沐未央自认有一双看人的眼睛,如果她看错了,那一定是这个人段数比她还高,在高段数的人面前,沐未央只有臣服的份,而现在她不做这个断定。 青姐人是不错,可是缺乏耐心,她要面对手下众多的人,再有心也无法一直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在沐未央眼中,她已经看到了EVA的感谢,只是未用明显的语言传达给她,沟通出现了问题,隔阂越来越大。 青姐转而看向沐未央,沐未央这人她当然是认得的,公司里见过,偶尔她也会去向人借她过来压阵,平时有过接触,也许平日里是一面之交,现在却因为EVA而有了联系。她问沐未央:“EVA这几天在你地方?” 沐未央大大方方的点头,说:“她是在我家里。” “怎么会?”青姐不信,EVA对外人有多排斥她不会不知道,也见识过她的自闭所带来的冷漠的友谊,基本上她是独来独往不同人接触的,突然有一天与沐未央有了联系还到她地方去,叫她怎么能在短时间内接受。 她想是EVA开始转变,试着去与人接触,可是再去看EVA,她依旧对外界的存在不闻不问,把自己藏在保护着她的身体里。 青姐对沐未央说:“谢谢你照顾EVA。” “这是我该做的。”沐未央真认为这是当之有愧,因为EVA是她的人,她照顾她就像在照顾自己的身体,理所当然,青姐不需要以她的立场来感谢她。 青姐话锋一转,说:“等吃完这顿我就带EVA回去,前几天已经商量过了,她现在毕竟是公司签下的人,我们会负责她日后的生活。” 沐未央抬起眼,目光冷冷的投向青姐,说:“你说要把她带走?” 青姐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刚才还和颜悦色,现在却板起脸来,而变了脸的沐未央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来找你不是把人带过来交给你的,你不是失主而EVA也不是你丢的东西。”沐未央说的空隙,服务生把她们点的午餐送了上来,服务生忙着摆餐具,他挡住了沐未央的脸,让青姐看不到沐未央当前的表情,只能在心底揣测她的意思。 是谈判?威胁?她把人带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青姐从最终端的利益出发去理解沐未央的话,可惜无从下手。 “你试试看,味道是不是适合,如果不好再叫别的。” 服务生退下后,沐未央微笑着面对EVA,她以柔软的目光注视着EVA,青姐看在眼里。 “我听说你们一直在找她,险些报警?” “有,二十四小时找不到人,我们就打算去报警,是上面的人叫我们先等等,一旦立案引起媒体的注意对EVA的未来不好,现在已经够乱了,再乱下去谁知道怎么收拾。” “现在大家都看到她平安无事出现了,可以消除警戒了吧?”沐未央问她。 青姐只觉得头疼,脑袋都要炸了,这一年是怎么了,刚开始就那么多麻烦,她揉着自己的脑门,连爽朗的声音都变得无力,她说:“没事了。她安全就好。” “谢谢。”沐未央真心感谢她,在EVA出现归属权问题的时候,是她一直在媒体前为EVA辩解,事情才没有闹大。 “你对我谢什么?要说谢谢也应该是她在说。”青姐指的是EVA。 沐未央说:“她也很感谢你。” “有么?”青姐看着EVA的脸,什么都看不到,她是一张白纸,她叹口气,把视线收回。 沐未央叉起一小块羊排举到EVA嘴边,EVA张口咬下,沐未央转而去问她:“可以么?” EVA轻点头。 沐未央笑着说:“我说好吃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青姐在一旁,完全看不出EVA有何表示,喜欢或是不喜欢,她只看见一张精致却缺乏生气的脸庞。 她也许是老了。心力不足,她曾经想像一个母亲耐心教导孩子一样对待EVA,甚至为她去学习怎么与自闭儿童相处,而她的努力却在面对EVA的无动于衷的时候化作了泡沫,她于是也开始相信,EVA是天生的自闭儿,而她再努力也是徒劳。 渐渐失去耐心,开始抱怨,或是带着怜悯去看这个女孩,也把她当做一个残缺的自闭儿童来看。 沐未央细致照顾EVA的行为在青姐眼里像是一个无法被人理解的行为艺术。 “你叫我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我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现在还有三十分钟,有话就说。”青姐看了一眼手表,示意沐未央有话快讲。 “EVA住我家里,我来照顾她。”沐未央快速说出她的意图。 青姐楞了几秒,转而笑了起来,她说:“你在看什么玩笑?” “我像是在看玩笑?”沐未央反问。 不像,所以更可笑,她说:“你和EVA认识多少日子了?” “一月不到。”沐未央说,她托着下巴注视对面的人,她吃得很慢,但是神情愉悦。为什么外人会觉得她是木头娃娃,明明她的身体每一处都在说话。 “我觉得你真的疯了,你觉得我会把EVA交给完全陌生的人么?她毫无防备,连判断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沐未央抿紧嘴唇,散发出不悦的气息,青姐止住了剩下的话,拉起EVA的手转身离开:“EVA要跟我回去,公司会给她最好的安排,我们会请专门的人照顾她。” 手被拉住,她无法把人拉离,回头看去,EVA的手不是被沐未央拉着所以不能动,没有人拉着她,是她自己坐在位置上不肯离去。 青姐惊讶地看着她,嘴唇几度掀动都无法发出声音来。 沐未央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桌子上,她把EVA的手抢去,蛮横却控制着自己的力道,EVA被她拉走,而青姐清楚看见她是自愿跟着走的,没有人逼迫她,她相信牵着她手的女人。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青姐对上不染尘埃的玻璃墙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真是难看。 “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了,都二十几岁的大人,还需要我像老妈子一样去唠叨么?真是的……”青姐舒了一口气,决定把这事情抛在脑后,人没事就好,其余的,爱干嘛干嘛去。 出了门,EVA走上沐未央的车子,沐未央把自己抛到驾驶座上,气咻的一声没了,拉起EVA的手,心疼上面被自己拉出的红痕,那时候用了多大的力啊,EVA就不会吭声么? EVA是一声不吭,她没感觉到疼,只知道沐未央在生气,而她是在为自己生气,与自己有关,她只能反握住沐未央的手。 手被轻微的力道握住,沐未央看着交握在一起的手,喜悦不已。 “没事,事情比我们想的要简单,幸运啊。只是……可惜了午餐了,我还没吃饱,你吃饱了么?”沐未央唯一后悔是自己干嘛拉着人跑出来,要走也是青姐走,现在午餐没了,肚子还没填抱。 “那再去吃下一家,我知道银泰百货旁边有一家意式餐厅不错,我们可以过去尝尝看。”沐未央发动车子,车子灵活的从车位中出来,转个弯,绕过一辆辆车,开出了停车场。 车子上,沐未央在轻声哼着歌,柔情的小调表示她的心情不错。 她总会让自己快乐起来。EVA看着她的侧脸,心想。 现在沐未央的生活俨然丰富起来了,她的手机要接两个人的电话,这便是操纵欲随着她的年龄不断增强的经纪人,另外一个是妈妈级别的青姐。 她有一本笔记本,是拿来给EVA记事的,这当然不是她的想法,是青姐要她做的,她从经纪人那里听说了她的恶行,由此表现出来极大的不信任,怕她耽误了EVA的前程。于是强烈要求她把事情都记下来,绝对不能随便,沐未央可以不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但是她必须对EVA负责。 沐未央迫于无奈去拿了自己读高中时候学校奖励的一本日记本来记EVA的事情。 那是几年前的东西,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杂物间里还能找出来,这本本子明显就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自己在高中毕业以后搬过几次家,颠沛流离到连自己的身份证都消失在旅途中,而她居然还在箱底压着。 青姐每回打电话过来,第一句话是:“你拿笔记着,我等会慢点说,你把事情都记下来。” “我听着呢。”沐未央趴在床上,面前是被她手肘压着的日记本,她四处寻找铅笔,发现前几日才买来的笔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手伸进包里,把眉笔拿来当铅笔用。 “明天下午三点半之前……别记错了地方,那里怎么走,我等会儿发短信给你,明天一定准时要把人带到。”青姐再三强调直到沐未央都懒得跟她去说了才把电话关了。白纸上用眉笔写了一个地址和时间,那也是她要去的地方,何况离她住的家那么近,她怎么会傻到忘记。 EVA从浴室里出来,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她肩上,身上是自然的芳香。刚洗完澡,脸颊透红,更添风情。 沐未央爬下床,撒开了蹄子跑进浴室把毛巾拿来,把头发上的水分吸干。然后再用小档的热吹吹干。 她做的自然到就好像大半辈子都在做这事情,完全不突兀,丝滑的头发像流水从她指缝间经过,沐未央心里想着以后说什么都要把EVA的头发留长,就因为她喜欢这头黑发这个理由。 以后以后以后,在沐未央心里她与EVA有无数个以后,既然认定了就一直会走下去,现在的关系对沐未央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无关欲望与爱情,只因为两人一个需要保护一个需要寻找寄托,她会养长EVA的头发,会把EVA当做自己的身体一样照顾着。 在她们心里,好像一辈子就是那么简单,为在一起而在一起。简直像两只纯粹的动物,柏拉图式的动物。 三月末有一个广告是在苏州的平江路上拍的,她们坐飞机过去,还没停下来喘口气车子已经停在飞机场,接人过去赶着拍广告。 苏州那时候已经是有春天的迹象了,但是江南的湿冷天气让这天冷得要死。下了车工作人员已经全副武装,前面还有人拿着喇叭叫时间紧迫请姐妹们配合一下等完了我掏钱报请大家吃当地小吃,她说得热情可是因为南方口音太重,北方的模特花了些时间才明白她的话,当大家激动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一下车就有人在分发衣服,姑娘们一个个上去,她扫过全身,叫底下的助理拿几号衣服给她,先加叫她们换好衣服再去找化妆师。 不需要片刻时间,一群穿着旗袍的高挑女子从里面出来,化妆师如同蜜蜂围上来,整头发的整头发,弄脸的拿着刷子在一张张疲倦不堪的脸上画出浓艳的装束。 沐未央一直飘到EVA身上,化妆师在给她画眼线,力道稍微控制不住,滑进了她的眼睛里,一滴硕大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是她却不说一句疼,倒是化妆师心疼起来,说:“你疼倒是说一句啊。”慌忙用化妆棉把泪水擦去,免得坏了刚才画了半个小时才弄好的妆,等下面力道更轻,沐未央在注意EVA,倒是自己的化妆师不高兴了,兰花指点着她下巴,叫她仰头看自己,说:“美女,你的眼珠子是不是天生就是歪的?” 沐未央眼睛一转,对上画烟熏妆的男化妆师,这男人一边耳洞上还有一个硕大闪亮的耳钉,十足十的足金与一克拉的钻石,再耀眼下去沐未央相信自己会被刺到哭的。 化妆师看她终于是看自己了,方才满意。 化妆室还算是温暖,里面有空调一直在吹,人在里面不至于感觉到冷,一走出临时的工作室,走到外面,底下一阵风打着卷吹过,人立刻要抱住自己抖三下。 真够冷的刻骨铭心的,沐未央总算是看到了苏州的小桥流水,第一眼却是咬牙切齿。 身上的旗袍布料单薄,为了追求性感,裙摆会一直开叉到腿根,大半的大腿暴露在三月料峭的空气中,赤裸着的胳膊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这里风小一点。”沐未央把EVA拉到沿街店铺的屋檐下,前面有一个大招牌挡着,吹不到风,也不至于那么冷。 EVA的指尖开始发凉,沐未央把人拉近点,和自己靠在一起取暖。前面几个美女早已抱成一团,跳着说冷死了。 摄影师摆好了位置,调整镜头,对准前面的古桥,挥着手叫模特过去站在上面,最高的人坐在桥边上,红色你往下站一个石阶,绿色的侧对着我…… 待位置摆好,镜头对准了她们,在镜头前她们是身在六月的江南,暖风习习,只觉得舒服。 开头身体被冷空气冻住,无法舒展开来,拍过几张换了场景暖身结束状态比开头要好,摄影师换了一个镜头,从若干模特中挑选两三个拍特写,其余的人在一边待命,却不能离开。这对渴望温暖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沐未央小心的呼吸,免得吸多了冷空气自己的温度被带走,虽然她在入行时候就明白做模特要习惯在夏天穿羽绒服在冬天穿比基尼,只是她毕竟是人,不是企鹅,她冷得两腿在打颤,现在极度渴望温暖,最好有一把火把她烧死也总比冷死好。 在她的饥渴中,有人靠近了她,也是一样寒冷的身子,靠在一起却能给她温暖,EVA刚换下来,就挤到她身边,沐未央立刻把人拦腰抱住,发现这样才是最温暖的方法。 “快死了,我恨死这个鬼天气了。”沐未央要把EVA揉进自己肉里,偏偏EVA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还是浑身软绵绵的小绵羊。 “EVA你真好!爱死你了爱死你了。”沐未央被江南的冷刺激的语无伦次了,她汲取EVA身上的温暖。 这时候,叫到沐未央过去,沐未央的手却自己抱着人家不肯放,黏着EVA就像身上有胶水一样,那边都已经开始挥手叫她过去,她才放开,迈着高跟鞋一路跑过去,石块铺成的老街上,清脆的声音哒哒哒回荡着。 失去了拥抱着她的人,EVA直直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到这边喝口姜茶。”有人牵起她的手,她回头一看是陌生的女孩,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苹果脸上有灿烂的笑,她身上的牌子挂着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EVA的表情在不熟悉的人眼里就是一种拒绝,甚至是高傲的排斥,工作人员见她没反应,还以为她是不高兴了,忙退开,EVA又转头望向沐未央所在的方向。 其余早就已经拍完的人坐在路边的咖啡馆里喝热咖啡,这边咖啡二十块钱一杯,在江南旧式环境下喝情调十足。冰冷的双脚缩在木桌子底下,拿衣服盖着,手中滚烫的咖啡和绿茶放人从寒冷进入了天堂。 看到EVA还站在路边等人,几个人窃窃私语,之前EVA的老妖婆吸毒过量死掉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在众人都怀着好奇的心态等待EVA以后的去处的时候,EVA消失了好几天,再度回来却是跟着沐未央一起来,是人都在想,沐未央到底打着什么牌,难不成是她想做第二个老妖婆。 “她是不是傻子,人要她走她跟过去?” “你别忘了EVA背后有青姐,青姐那么疼她,怎么会让她跟着沐未央去?” “青姐管的再多也是她的经纪人,又不是她妈……” “咳咳。”有人轻咳几声,凑在一起说话的女人停住了嘴巴,往咖啡馆门口看去,EVA被沐未央领着进门,一个穿着白色旗袍,上面有莲花水墨画,简简单单,清淡幽雅,一个是大红颜色,还不怕不够张扬,绣着妖娆的花。 EVA在寒风里站的时间不比沐未央少,肌肤因为寒风而失去了血色,白得好像是剔透的玉。 进了咖啡馆往空调面前凑,从一堆衣服里找到两人的外套披上,这边咖啡馆的服务生问要点什么,沐未央为EVA点了一杯龙井,给自己点了一杯美式咖啡。 沐未央凑到EVA耳边私语,两人凑在一起画面倒是美,说中国女人婉约,闺蜜之间拉拉小手说说私房话拥有细致的美感,老外也喜欢看这个,几个角落的老外往这边看,像是商量好了一起站起来去搭讪,他们都会往沐未央和EVA身上看,却没有人过来。 其中意大利人在犹豫片刻后走来,他看上的是EVA,像是念舞台剧剧本一样的语调赞美EVA。一般人此时或是娇羞或是拒绝,EVA没有表示,他便露出了失落的神情,但是还是很绅士地微笑,他说了声抱歉,然后问俩人是不是一对爱人,闻言沐未央疑惑不已,意大利人的视线落在沐未央膝盖上两人十指交握的手,恍然大悟,老外认为两个女人之间亲吻拥抱非常正常,但是对手拉着手的行为感到惊讶,沐未央的朋友甚至说她刚来中国的时候差点认为中国遍地都是拉拉,原本以为保守的中国女人竟然是非常开放的,满街都是手拉着手的女人。 沐未央轻笑,但是没有回答,意大利帅哥默认她们是一对爱人,微笑离开。 沐未央想到忍不住笑,看到EVA投来疑惑的眼神,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明:“他们以为我们是一对,在他们眼睛里,女人和女人牵手就是暧昧……” 沐未央捏了一下EVA的手,说:“很好笑对不对?” EVA轻点了一下头。 等了没多久,工作人员过来告知拍摄结束了,摄影师对结果很满意,顺便把咖啡馆里的账单都包下,请大家喝咖啡。大伙都松了一口气,终于能穿衣服了。 晚上住宿安排在明堂青年旅社,冬天不是旅游旺季,包下十间标间,看大家喜欢分配,基本上是每人一间。 沐未央和EVA选择了大床间,她们把行李带进房间就打开空调,把温度提高到二十四度,大木床上铺着干净的床单,沐未央还特地检查过,等放心没污垢才坐上去,等她坐上去示意EVA过来,EVA坐到她身边,沐未央拉着她躺下来。 “这房间舒服么?”沐未央双手放在脑后,问EVA。EVA看着头顶的床板,在陌生的环境下不像平时那么放松,事实上她很少出远门,她的阿姨也知道她怕生对熟悉的环境有着强烈的依赖,尽量不接需要远行的单子,即便是要离开,也会在当晚赶回来,EVA在外面是不会入睡的,哪怕是经过了二十几个小时,直到她的小房间才会放心睡下。 房间在沐未央眼里是舒适古典,对EVA来说却意味着陌生。 沐未央闭眼休息,EVA想对沐未央说她不喜欢,但是转头看到她写满疲倦神情的脸庞,她嘴唇掀动,挪到她身边的手顿住。 晚上洗了热水澡,穿上暖和的衣服,楼下的人敲门来说楼下有一个聚会,叫沐未央和EVA过去,沐未央拒绝了,她这个时候不想进入热闹的人群里,她想休息。 催了一下就没有声响,楼上的人大致上都下去了,楼下功放里放的老歌从窗口传入,沐未央轻哼着,EvA倚在床柱上仔细听。 “你说我们是明天回去还是住几天再走?明天会有强冷空气,留在这里的话也不会舒服,不过难得回来一回,不走几天就是浪费资源,”沐未央问EVA,EVA看着窗外缓慢流过的小河,注意力放在外面。 沐未央只有自己打算了。 晚上EVA一直没有睡,沐未央在一觉醒来看见EVA还没闭上眼,把她吓得不轻,那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外面的热闹都已经散了,差不多凌晨一两点,这时候是人都想睡,可是EVA却毫无睡意,她问她怎么了,EVA摇摇头,表示没事。 沐未央隐约感觉到她是不喜欢陌生的环境,把人拉到自己这边来,一床被子盖两人,EVA的肌肤冰凉的,一碰上沐未央就觉得心疼,再伸手去摸她的被窝,里面根本没有温度,她后悔自己睡得那么熟,把她给忘记了。 这点就是EVA不好,冷了疼了也不说一声,平白叫人去操心。 她叫EVA靠着自己,把人环抱住,床是陌生的,只要肌肤是熟悉的就好。 EVA一靠近沐未央,身体放松下来,沐未央说:“你冷就往我被子里钻啊,我以为两人分开睡会热一点,谁知道你越睡越冷,我明天起来要是发现你成了冰块我可冤大了。” 沐未央尽管不停的抱怨,手上还是温柔无比,把人拉来,把棉被拉扯到自己身上,将周围都压住,两人挤在被窝里就像是刚出炉就粘在一起的宁波年糕。 “现在还冷么?”沐未央问。 EVA摇头。沐未央哼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冷了就再靠近点。” EVA挪动了一点点的距离,离沐未央更近,沐未央在心里笑,果然是冷了这时候吃过苦头终于知道真诚了。 她叹一口气,手穿过EVA的脖子下放,搂着EVA的头,“现在闭上眼好好睡,我会等你睡着了再睡。” EVA听话闭上了眼睛,沐未央看着她的脸,再度感叹命运的神奇,怀中的人与她原本毫无关系,她在心中祈祷将一个属于她的人赐予她,于是EVA便出现在她身边,沐未央始终觉得EVA是出现在她生命中最亲的人,超越亲情,不属于母子亲人血缘关系,而是一种归属,就好像,EVA本来就是她身体上的,后来被剥离,她成了独立的个体,但是两人理所当然应该一起生活。 分享同样的生活和时间,也一起分享一张床和一张被子。 沐未央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EVA的眼睫扇动,沐未央知道她还没睡。 到了半夜,EVA才真的睡着,是身体自然的反应,敌不过疲倦她陷入了短暂的睡眠,沐未央才放心闭上眼睛。 早上醒来不过六点,还没张开眼睛就感觉有肌肤上有东西在浮动,是阳光和一个人的目光,沐未央看见EVA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她露出早晨的第一抹微笑,对上EVA的脸,说早上好。 EVA掀动嘴唇,轻轻说了一句早上好。 听到她的声音,沐未央欣喜不已,这是好的开始,一点点的教,EVA会学会的。 作为奖励,沐未央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说:“一早醒来就听见有人对自己说早上好的感觉好到不行,神清气爽。” EVA回以淡淡的笑。 “今天有想去逛的地方么?我买了一张地图,上面说附近有狮子园,再远一点还有几个景点,我们一天逛一个,三天后回北京。”沐未央把手从EVA身下抽出,一扭动手就发疼,晚上一直保持侧睡没有动过,现在知道后果很严重,她扭了几下胳膊,挑拣着衣服穿上。 沐未央起床了EVA也跟着起床,她的动作变得缓慢,一个晚上她也只是睡了三个小时,还是在沐未央身边才能安心睡着,一等意识恢复就再也睡不下去,她便看着沐未央,一看看到天明,有些风景永远看不厌,小小阁楼的那扇窗户外的风景,她看了近十年,而沐未央她只看了几个小时却已深刻在心。 沐未央帮她穿衣,一件件套上去,看短信今天苏州到零下,江南的零下比北方的零下十几度都要可怕,一定要注意保暖。 走出旅社,老街还没苏醒,它是慵懒惯了,住的人也不想勤奋,于是整条街都像一个临水安逸客,一直散漫下去。 走在街上,沐未央拉着EVA一路找吃的,苏州本地小吃很多,但是合胃口的没多少,在一家看起来情调十足的参观里点了几样小菜,坐在落地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轻柔的音乐是漫不经心的心绪,沐未央照旧坐EVA身边,对她诉说。 EVA已经听了很多关于沐未央的事情,她说的最多的心情就是渴望安定,说得最多的人就是一个姓柳的人,沐未央说她的时候总刻意不说她的名字,只说那人,那人待她真的很好,那人瞎了眼了居然看上一个不该看上的人,那人这几天都没有发一条短信。 那人不是EVA生活中的人,没有前文没有概括她模模糊糊感觉那个人是深深种在沐未央心里的一棵树。EVA就像是只属于沐未央的一只耳朵,沐未央会把自己的心事放心对她述说。 EVA又听见了那个人,沐未央说她的时候手托着下巴面对着玻璃窗,阳光像浮动的金粉落在她的睫毛上,她扇动睫毛,眼底是温柔的光。 昨天来搭讪的那伙老外也在吃饭,隔壁桌,他们吵这边吹口哨示意,热情之外是莽撞的打扰,沐未央心情不错,礼貌的回敬,他们就叫两人过来,叫着come on, come on! 沐未央热情外向,人际交往不差,除了同性之间的那档子嫉妒羡慕铸成的围墙,抵挡不住这些人的热情,沐未央拉着EVA过去,EVA茫然地看着沐未央,沐未央大拇指点点那边:“凑到他们一桌去。” 那边鼓掌欢迎,两人一坐下,来搭讪过的意大利人就用英文向她介绍这里有几对是gay,所以你们不需要介意。 沐未央没想到昨天被当做蕾丝没有解释到今天被人当真了,老外以惊艳的眼光看她们,说漂亮的中国女人在一起就特别美丽。 沐未央如实解释给EVA听,旁边有人称赞EVA是漂亮的中国天使,沐未央笑着把人搂住,说她是属于她一个人的。那份骄傲溢于言表。任谁都会以为她们是一对灵魂的伴侣。 这些人的下一站是往南走,明天就出发,分开前一群人拍了照送了明信片,当镜头对准站在阳光下的EVA,负责拍照的人忍不住多拍了几张,沐未央与EVA坐在路边和她们合影,宝丽来照片中留下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里面EVA在笑,婉约的笑容淡淡的浮现在嘴边,身体略右侧,对着沐未央,眼神不是看她,却似留在她的身上。 两人的合影作为分别前的礼物送给她们,与这些人分开,两人又走了几步,逛到了街尾,在沿河的小咖啡馆里坐下,石栏边就是安静的小河,上面有穿着青布衫的船娘摇着船桨载着游客慢悠悠地经过,船娘扯开嗓子唱了一首吴歌,软软的调子让人想起也是一样来自江南的陈墨染。 陈墨染的南方口音很重,说话时候还带南方腔,尤其是说快了,就像唱歌。 沐未央看着那船过处层层涟漪发呆,想这趟回去这个肥胖的陈墨染是否已经占据了柳夏年的心。 EVA感觉到沐未央的心飘到了遥远的地方,眼前的人只是一个空壳。 沐未央希望EVA全神贯注的看着她,EVA也如此希望着。 走走停停,走了几步路沐未央感觉自己拉EVA的手越发吃力,回头看见EVA迈开小步,左脚好像有些僵硬,沐未央蹲下身撩起她的裤腿看她脚踝,高跟鞋磨破了她脚后跟的皮。这条路是有碎石组成,不像水泥路一样平整,何况EVA与她走了半天,到后面都是沐未央拖着她走的。 沐未央见脚上都磨出了血,责怪自己光想自己的的事情没有去注意她,叫她坐在路边,跑去店里买创可贴。跑回去蹲地上,把她高跟鞋脱了,先贴在丝袜外面,等回去再补上。 前面的路再没有法子逛下去了,她扶着EVA慢慢往回走。 EVA的脚上伤口已经没有感觉,但是沐未央还是很小心的扶着她。她的心又从天边回来了。 到了旅社,才发现大部分的人都已经退房回去了,剩下的一些也是彻夜不归,打算都酒吧里狂欢,都市里的动物习惯在充斥着热闹与诱惑的黑暗里活动,悠闲的生活只是调剂,不能当饭吃。 沐未央脱下EVA的丝袜,脚后跟那一块皮破了,血凝结在丝袜上。 沐未央先用热毛巾把伤口上的血擦掉,再贴上创可贴。她蹲在地上抬头对EVA说:“如果真的疼就应该告诉我,如果你不会说,我就会一直拖着你走下去。” 可以想象那画面,她在前面大步的走,EVA在后面拖着流血的腿踉踉跄跄的跟,这折磨的到底是EVA还是她自己。 EVA知道沐未央不会,她一定会转身看她的,她相信。 沐未央对上她会说话的眼睛,满肚子对自己所生的气被压缩起来,她叹声,手机恰好响起,她跳上床去拿手机,想起今天一天都没有带,这是难得发生的事情,这年头手机就跟人命一样,手机丢了哪天自己就没命了。 一天没拿手机的确会没命,待她一接手机,远在北京的青姐就噼里啪啦扔过来一大段话,偏偏青姐的京片子最地道,怕人就像滑冰,从这头到那头,流畅的很。 沐未央听了一顿骂,等她安静了后再和她好好说。 一看来电显示,青姐打来几十个电话,她才知道自己事情大条了。 青姐问她现在到北京了没有。 沐未央说:“还在苏州,打算再休息两天就回去。” “苏州!”青姐发出尖叫。 沐未央换上一个舒服的位置,EVA疑惑不解,她指指手机低声对她说:“是青姐。” “你知不知道这两天下来EVA会死的!睡眠不足是要人命的,你想害死她是不是!” 严厉的指控让沐未央的笑脸顿时消了,她把EVA当成自己一样在爱,哪里有害她的意思,她回道:“我图什么要害她,世界上坏人多了去了我虽然没做过好事但是害谁也不会害她啊。” 青姐叹一口气说:“你现在是不是和EVA住旅馆?” “是啊。”沐未央说。 “坏就坏在这里,EVA她在不干净的地方睡不着,一个晚上都会睁着眼睛,你要是再在那里住上三天我怕她会……我不跟你说了,你现在,就现在给我买飞机票回北京!”青姐一手叉腰大声说道。 沐未央看向EVA,她也是刚刚才明白,她对青姐说:“我知道了,你帮我去订两张机票,订好了告诉我。” 挂了电话,沐未央把EVA拉过来,她苦笑着说:“我以为我能把你看穿,压根不是,我真想把自己的一半心放你身体里,你想什么我都能知道,如果是这样我也就不会忽略了那么多事情。晚上睡不着也不说,睁着眼睛到天亮,你叫我怎么安心。” EVA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叫她放心,她并没有事情。 沐未央冷哼一声,说:“还没事情,等出了事情就完了。我要变成杀人凶手你在天堂就高兴了?”一说完她自打嘴巴,真晦气。 很快就接到了电话,最快的班机就在明天早上,这就意味着她们两人还要住一晚。 本来是舒服的事情,结果变成了对两人的折磨。 沐未央左右不舒服,恨不得自己现在就长了翅膀把人抱着飞回去。 晚上她担心EVA睡不着,买了一瓶红酒,EVA不会喝酒,闻到酒味就不肯喝下,沐未央拿着酒杯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喝下去就能睡个好觉,快喝快喝,她都觉得自己傻得好像别有用心的猥琐男。 EVA喝了小小的一口就放下了酒,沐未央自己豪饮一口,凑上EVA唇边,贴住她的唇,把自己口中的酒液渡过去。 近在咫尺,EVA惊讶的表情在沐未央眼里一览无余,嘴唇触碰的那一刻,沐未央心猛地一跳,EVA的唇柔软甜美,樱桃味道的润唇膏是红酒也掩盖不住的。 她把自己口中的红酒都渡到了EVA口中,EVA全数吞下,嘴角有酒液溢出,沐未央笑着把她唇角的红色的液体擦去,她看见EVA的脸开始泛红,不知道是因为酒的缘故,还是…… 天使是没有情欲的,于是沐未央把它归类到酒上。 她举起酒杯,晃动上面的红色液体,波浪撞击着杯壁,小小的容器里是波涛汹涌的场面。 沐未央凑近EVA:“还够不够?”说完立刻说:“你不说就当是不够了。”她吞下酒再度渡去,再要离开时候竟然生出了留恋不已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看见EVA晕红的脸颊,白瓷一样的肌肤变得红润起来,她感觉自己也醉了,两人躺下,抱着躺在一张被子里。 EVA很快入睡,呼吸清浅,沐未央这才放心。 第二天早上手机就开始响,把还在沉睡中的两人吵醒,沐未央受不住手机发出的铃声,眯着眼睛手在枕头边摸索着,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直在叫嚣的手机,该死的她怎么会换这首摇滚当自己的铃声。 她的动作也把EVA吵醒,EVA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直直地望着她,她接了电话,青姐非常着急的催她们起来。 早上六点不到! 沐未央又躺下,懒懒的说:“你想杀了我就用这方法吧,绝对有效,六点啊姐姐……” “我管你几点,现在你带EVA出发,到机场去,九点的班机一定不能延误,我到时候在机场接你,你听到没有,别给我睡死过去!”青姐拔高了声音,这边沐未央没有回她话是因为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从床上爬起,寻找自己的衣服。 时间就是生命,她可以选择浪费自己的生命来自杀但是不能谋财害命。 EVA喝了酒就有些迷迷糊糊,几乎是在梦游,任她摆布。 “先起来把衣服穿上,你慢慢来我先下去结账买早餐,还有别走动,等我回来。”沐未央交代完在EVA额头上留下一个吻,EVA反射性的说了声早上好。 今天是有不错的天气,可惜她们必须告别苏州了。 她花了三分钟把自己的衣服穿整齐,就开始收拾东西,所幸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EVA和沐未央两人加起来的行李也不过一箱,沐未央在镜子前迅速化好妆,只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把瓶瓶罐罐收拾起来放进箱子里,EVA已经把自己整理好了,等待出发。 沐未央带着人下去,结账,买了一点蛋糕打算在飞机上吃。 苏州早晨的交通还算不错,一路顺畅,上了去上海机场的大巴。 车子上空气不流通,气息浑浊,EVA不习惯公共的空间,靠在沐未央身上,汲取她身上清晰的味道。沐未央见她闭着眼睛浑身不舒服的样子以为是昨天灌的酒太多了一时没缓过来,她也知道自己着急了,还没弄清楚EVA能喝多少就拼命灌她。 这样的错误沐未央只给自己一次犯错的机会,下次绝对不能了。她在心里发誓。 到了机场那时候,班机已经开始检票,沐未央拉着EVA飞快跑向检票口,那时脑子里压根就是空白,就想着快点到达,宽敞的机场热闹的人群此时就只是飞驰而过的风景,沐未央紧紧牵着EVA的手直到在最后的时间到达了目的地。 沐未央在大口喘气,心脏猛跳,肋骨都被它撞疼,EVA也好不到哪里去,跑得太快,喉咙发干,发出轻微的咳嗽。沐未央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紧紧握着EVA的手,无意识间把她的手抓出了痕迹。 走下飞机就看见青姐,她等候许久,拧紧的眉头在看见两人携手走来的那刻松开,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是落地了。青姐开了车来,载两人回家,路上她问沐未央EVA有没有好好休息,沐未央如实回答,她告诉她自己让EVA喝了一点酒,所以晚上有睡过。 青姐从后视镜里看到EVA靠着沐未央闭眼休息,对她们说:“明天EVA还有事情要去做,你今天带她回家就别让她出门就让她休息,她平时要睡满十四个小时才有精神。” 沐未央更是心疼。 青姐说:“也怪我没有告诉你,我以为你知道。” 沐未央也是现在才知道,对她来说她还是不认识EVA,至少没有完全熟识。 青姐把车开进了她家的小区大门,把车停下,这个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声音引起两人的注意,沐未央打开手机,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她疑惑了几秒钟接通电话,打电话过来的是一个男人,男人先是说明自己是XX区的警察,问她是不是柳夏年的同事,沐未央应了一声,他便说柳律师受了伤,现在被送到附近的医院。 闻言,沐未央脸色大变,顿时仿佛吃了一棍子,她没想到自己几日没回来一回来听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她在慌乱之余保持最后一点镇定,把地址听完记下。 青姐问她怎么了,她忙说:“拜托你把EVA带回家去,这是家里的钥匙,她就麻烦你照顾了,我这边有急事要去处理。”说完人就像子弹冲出了车子,冲向她的甲壳虫,一会儿就看见甲壳虫疯了一样冲出来。 青姐回头,正对上EVA醒来,她身边的人消失不见了,而她露出了迷茫和失落的神情,青姐终于在EVA脸上读到了正常人的情绪,可惜不是开心的。 她对EVA说:“她刚才接到紧急电话才出去的,大概是什么人需要她帮忙,应该马上就会回来,我先带你回家。” EVA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没了沐未央,EVA像是找不到轴心的卫星,失去了活力,青姐把人带到家里,用沐未央给的钥匙打开门,沐未央是真的不防人还是来不及防,把钥匙交给外人也不怕人来搬空她的家。 沐未央的屋子装修精美,里面的家俱高档,而这个地段地价一直居高不下,像沐未央这样纯粹的模特在几年内无法赚到足够的钱来供养房子的,青姐进门就在想到底是谁在背后给钱,意识到自己把假设建立在最丑陋的交易上,自嘲自己是惯性思维,什么都往不好的地方想。 EVA进了屋子要往她的房间去,青姐把她叫住,沐未央交代过要先看着她吃饭,她去包里找东西,早上去85°C买的蛋糕还在,只是在包里放着已经被压扁了,青姐把压扁的蛋糕拿出来,放在EVA面前,EVA乖乖吃下去。 青姐环顾四周,这里干净得一点人气都没有,没有多余的陈设,家俱全新,主人显然没有心思来打理,唯一能算的上有人气的是那沙发,摆了好几个抱枕和一张大毛毯。 在青姐看的时候,EVA已经吃完了蛋糕,她走回自己的屋子去,把门关上,客厅里就剩下青姐一人。 这两人,一个是天生冷清对外界不闻不问,一个是看似热情却一直对人保持着距离,说不上来为什么两人就凑在一起,只是没有人会去厌恶她们。 青姐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把门关上。 此时沐未央驱车赶去医院,她一听到柳夏年出事就不停打她电话,等过了些时候柳夏年才接,听到柳夏年声音的刹那,沐未央差点流出了眼泪,柳夏年不会明白她在此刻心情有多么激动,人还是好好的,听柳夏年反过来安慰自己,忍着痛说没事,那时候沐未央险些要冲上去在她伤口上插一刀,这时候逞强做什么,平日里不想当女人就算了,受了伤了就不能表现地虚弱一点么? 沐未央几乎是超速开到了医院,一下车就踩着高跟鞋跑上楼。 -----------作者有话说:这一段是AC里的。 [柳夏年先是打了麻醉药,可是还是没有太多的用处,脸上的表情还是痛苦的,不能忍受的,手臂上的血一直流个不停,沿着手臂流到地上,沐未央被这么多的血吓倒了,要缝合伤口的时候,护士要沐未央压着柳夏年的身体,沐未央已经被吓的立在那里成了木头,护士长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呆的女人,朝她大声的喊着:“你再不过来她就流血到死了。” 沐未央跑过来,手压着柳夏年的肩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就记得身体已经僵硬,她的手直的跟铁一样。柳夏年的肩膀在她的手中颤抖,痉挛,她能感受到柳夏年暴跳的经脉,那是一个女人的肩膀,纤细的,甚至是承受不了太多重量的,可是柳夏年现在却要咬牙忍着这一切,而沐未央自己呢,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一切,没有看过那么多的血,那么大的伤口,还有,当针扎进肉里的时候,沐未央用力的闭着眼睛,抓着柳夏年的肩膀,发出受伤的野兽般的嘶吼。女人有时候很脆弱,因为她觉得当她退缩的时候后面有一条退路让她走,可是,当她无路可退的时候,她会变得比谁都来的坚强。沐未央不得不变得勇敢,她怕血,但是柳夏年的血粘到沐未央的手上的时候,却毫不在意。 当伤口都缝合好了,柳夏年已经昏迷过去,而沐未央却没有,她要替柳夏年剪开她身上的衣服,替她擦去她身上的血,这些事情本该是护士来的,可是大半夜的,突然来了一个大的交通事故,一批的伤员送进来,都忙着救他们去了,柳夏年这个死不了的人就放在这里没有人管了。 沐未央小心翼翼的完成这一切,她拿着剪刀把柳夏年的衬衫剪成破布,拿着湿毛巾擦干她的身体,女人的肌肤,胸前的突起,那只是一具简单的女人的身体,却叫沐未央觉得那是她的罪恶的源泉。她是她的欲望,她的梦幻,也是她的怨恨所在。 沐未央乘着柳夏年昏迷不醒,不会发现的时候,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看着她,检阅她的身体。就好像一个窥探了柳夏年的财宝无数年的小偷,而今终于可以亲自捧起。 沐未央流着眼泪吻过柳夏年的嘴唇,眼泪流在她的脸上,伸手去擦,却又怕惊醒了她。 就这样看着她,直到窗外有了第一缕阳光。 柳夏年起来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沐未央,朝她扯开一丝淡淡的笑,轻声说:“一夜都没睡?” “我怕你一个不小心死了。“”沐未央舒展僵硬的手脚,半眯着疲倦的眼睛,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早上,那人还有微笑的力量。 “辛苦你了。”柳夏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从喉咙里发出气来,勉强听的出来她要表达的意思。 “谁叫我倒霉,是你的妹妹呢。” “帮我一个忙。”柳夏年说。 “干吗?” “我的手机的第一个号码是染的,打给她,我想跟她解释……” “操……”沐未央怒骂,却看到柳夏年那表情,恨恨的咬牙,说:“昨晚我打过你的电话了,她关机,根本就没有接,也许你死了她都不会知道。他妈的……”沐未央刚想骂陈墨染,转头却看见柳夏年闭上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想听她说话。 沐未央自觉无趣,心里堵着一肚子的火,护士这时候过来,给柳夏年送药和葡萄糖。沐未央之前有问过陈墨染她的学校,所以她知道她在哪里,起身要走,而这时候柳夏年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说:“别带她来,她会吓到的。” 沐未央嗤笑,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含着复杂的情绪,径直离开。 一路上,沐未央把她的红色甲壳虫开的跟火箭一样,直接冲到陈墨染的学校,抓到人就问汉语言文学xx级女生寝室在哪里。 那个被她抓到来学校外面的小道上晨跑的男人一半是被她迷住了一半是被她吓住了,过了很久,才呆呆的直直就在前面的那一幢破旧的寝室楼。 沐未央很快就找到了陈墨染的寝室,是陈墨染的寝友开的门,她看见一大早的就有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奇怪的问:“你找谁?” 沐未央伸手,野蛮的推开门,径直朝里走去,好像这里就是她的家一样,她很快就看到躺在床上睡的毫无意识的陈墨染,心里就有一股要尖叫的冲动。 为什么要面对这一切的人是她,而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她陪在柳夏年身边一整晚,可是柳夏年醒过来想的第一件事情却是跟陈墨染解释,而陈墨染却在这里甜美的睡着。在她做梦的时间里,她永远不会知道,沐未央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在这个刹那,沐未央心里的恨化为了黑色,浓重的盘旋在她的心头。 陈墨染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这样被拉到柳夏年面前,柳夏年见到沐未央走来,而她身后跟着陈墨染以后,就明白了沐未央还是没有听她的话,把她带来了。 柳夏年气着沐未央,可是沐未央却咬着苹果在一边欣赏着陈墨染的痛哭流涕的样子,她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就是想看陈墨染哭的好像天要塌了一样。看着就觉得堵在心里的气出了。 柳夏年的伤不该由她来哭泣,因为她不是柳夏年的谁,没有资格,这才是最悲哀和最不甘心的地方。] 沐未央是这里最多余的人,小两口浓情蜜意,经历了劫难胜利归来的人被投以崇拜的眼神,小姑娘满怀心疼与爱意不得表达她心中的情意,而沐未央呢,她到底算什么?这个剧本里她到底是什么角色?站在一边的人越是看这一幕越是反胃。 狗血的剧情永远不缺人去上演,她最不屑的就是这样。 2010-2-23 柳夏年有沐未央来照顾,意味着沐未央的用处到此结束,该是大大方方挥手say good bye的时候,沐未央尽了自己作为配角应该尽的责任,转身离开了医院。 坐上她自己的车子,头靠在方向盘上,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场,等泪水都涌到自己的眼眶边了,她又逼回去。她不该在此刻流泪,为自己哭是最悲哀的事情,她不想承认自己懦弱无能。 她打开手机看到青姐发了好几条短信过来,从昨晚开始青姐就一直在试图联系她,可惜她那时候全身心都放在柳夏年身上。柳夏年受了伤,被砍出了血,断了筋脉,沐未央压根没有时间去想别人,她顾着照顾柳夏年怨恨陈墨染。 最早一条短信是在昨晚她离开家以后发来的,青姐说EVA已经吃了东西睡下了。 第二条短信是晚上,问她回去没有。 而后就是要她回去,EVA还在家里等着。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沐未央没有想起过EVA,她的心被柳夏年占据了,忘记了EVA还在家里等她。 原本沐未央的脑子里有一个偏激黑化的沐未央在不断膨胀,EVA像一根针扎进去,黑化的沐未央支离破碎,她回到了现实中,现实里的真相是柳夏年还是爱着又傻又笨的陈墨染,而她必须要赶去需要她的人身边。 幸亏有EVA在,让她没有时间沉浸在悲伤中,她大口呼吸早晨冰凉的空气,开车赶回家。 EVA自昨晚开始睡下,到了沐未央回来,中间一大段时间都没起来,她在中途有醒来,伸手去抚摸身边的位置,习惯性抱着她睡的人彻夜不归。她习惯睡在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床上,现在换成了沐未央的大床,只要身边有她在,就不觉得奇怪,当人没在,这张床大得让EVA害怕。 她只占据了床的一角,蜷缩起来自己的身体,待沐未央回来看到的是睡成婴儿似的EVA。 沐未央脱下衣服,躺在EVA身边,EVA感觉到她的出现,在被窝底下寻找她的手。 沐未央却把她整个人搂紧,抱着她,脸埋入她的发间,一会儿EVA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泪水滴在她的耳畔。 沐未央在哭,哭得时候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已经够卑微的了,只因为她是沐未央,不是陈墨染。 EVA的手放在她的头顶,她不会用言辞去安抚她,只是无声的用手心的温暖给她安慰。 “柳夏年她不该……不该爱上她的。她应该谁都不爱,这样才是柳夏年。”沐未央哽咽着说:“我以为我们一直不会有改变,从小到大我看她身边的女人不断出现离开,她搞了那么多人从来没有听她说决定跟一个人好好谈一次恋爱,没想到居然瞎了眼遇到了傻女人,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定下来么?” 沐未央的眼泪滚烫,落在EVA身上,让EVA知道她的难过。 “那我该怎么办?EVA,柳夏年变了,我该怎么办,我该去哪里?”沐未央问EVA,但是没人会告诉她答案,“为什么人心要变呢?” EVA看见了沐未央的心,她的心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子里装满了无数的情绪,寂寞孤独害怕骄傲,而更多的是柳夏年。 沐未央不是EVA认识的她,EVA在她心里找不到熟悉的感觉。EVA被沐未央抱得死紧,EVA却在此时转身离开了沐未央的怀抱,沐未央感觉到自己被EVA排斥,自己的双手抱不到可以依靠的人,她跪直了身体,露出茫然的神情。 沐未央去了浴室,她本来已经缓和了情绪,抬头看到镜子里双眼红肿惨不忍睹的自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自己真变得不像自己了。原本以为柳夏年一辈子不会定下来,而她始终是柳夏年身边最亲近的人,这种关系不沾欲 望适可而止,没有任何一种关系能比它更安全更稳定。但是那只是相信,世界变的很快,一眨眼,柳夏年与她的距离越来越大,她没了依附,成了无主的人。 她渴望被人紧紧握住双手,免得她无枝可依。可是那人是永远都不会出现。 柳夏年,为什么连你也要改变? 镜子里出现EVA,她站在浴室门口,远远的望着蹲在浴缸边抱头悲伤的沐未央。 沐未央叫EVA走开,EVA却一步步靠近她,在她面前定下。沐未央的眼中出现EVA赤裸的脚,再是她的手。 过来,跟我走。EVA虽然不言不语,但是她的眼睛却是这样告诉沐未央的。 沐未央在此刻笑起来:“你当我是小狗啊!” EVA的手始终摆着,等待沐未央把她的手放上去。 沐未央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心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那颗种子叫EVA,她会发芽,根茎会穿透她的心脏,深深种在她的心头。 EVA把她的世界又黏合起来了。 她这才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忙碌悠哉自我,改变的也许是心境,她把心放在EVA身上,想到EVA到现在都没有吃饭,暗自自责自己太不小心了。 人总那么奇怪,如果一次打击没有把人完全整死,就会变得更坚强,沐未央决定忘记悲伤忘记柳夏年也顺便忘记抱着憧憬活了二十年的自己。 她重新给自己化好妆,换一个精神点的彩妆,把自己的憔悴都掩盖掉,也许是精神好了,面容也跟着光亮起来,今天开始没有柳夏年那乌龟王八蛋。沐未央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大叉,对,这才像你自己。 家里早没有存粮,想动手做顿饭都材料,拉着EVA打算去小区外面的餐馆吃饭,在打开门的时候却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门外高大的男人正举手要按门铃此刻手还僵在半空。 沐未央花了三秒钟时间才叫自己冷静下来,说:“你来干嘛?” “这是女人看到父亲也该有的态度?”柳明沉下脸来,原本已经严肃的脸庞更是冷峻,作为军人他还保留着在军队里养成的气质,给人冷硬不可接触的距离感,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女儿他一样没有软化下来。对沐未央说话就和自己的士兵一样。 沐未央不想与他争论什么是态度,何况她还不姓柳。 柳明看着桀骜不驯的女儿,心有感触,越是老了越觉得无力。他想放软了口气与她说话,却在下一秒看见她牵的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他皱起眉头,眼神冷锐打量着EVA。 柳明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承认了自己的性取向,他虽然不赞同同性关系,但是退而求其次尊重她的选择,但是沐未央认真的阐明过她只接受男人,而柳明就是这样才放心让她去做模特的。现在看来,沐未央是违背了她当初说的话。柳明在心底估量这个女人的身份,猜出她应该也是模特,娱乐圈和政治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两个地方,再好的人到了那里也会改变,柳明想是不是沐未央进入以后开始染上了那里的风气。 “你让我站在门口,这就是你的礼貌?”柳明开口说。 对于柳明的怒气,沐未央丝毫不能明白,她又做了什么让他生气了?她说:“我要出去吃饭,你自己进去坐,爱坐多久就坐多久,没人会拦着你。” 柳明被沐未央的态度激怒了。 沐未央以为柳明马上就会走,谁知道他是把她们俩都带到饭店里,点了一桌子饭菜,现在人坐在她对面像在检阅部队一样检阅着她身边的EVA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饭能填饱肚子但是不能乱吃,这顿饭再美味看着就没有胃口。 金碧辉煌的大包厢能装不少人,现在这里空空荡荡的,巨大的桌子上放满了菜就坐了三个人,这是绝对的奢侈和浪费。 沐未央性格里的夸张大概就是来自柳明。 柳明开了一瓶酒,等服务生把菜都端上来,他挥手叫她们离开。 等包厢里剩下他们三人,柳明先开口说话:“这些菜是按照你的口味点的。” 沐未央扫了一眼,大部分是她喜欢吃的,虽然脸上表现的还是嫌弃,心却暗自高兴。EVA被带到陌生的地方,不得不面对陌生的柳明,她缩进自己的世界里。沐未央把菜夹到她的碗里叫她吃,低声说:“多吃点,反正老头子有钱。” 2010-2-24 天下没白吃白喝的饭局,柳明也不是突然坏了脑子找沐未央联系感情。做了十几年的父女也算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沐未央心里自己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 柳明喝了些酒,等沐未央吃的半饱以后开始发话,他像在做一年政府工作总结规规矩矩条理分明的把他的来意说明。 其实也就两点,第一,“柳夏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沐未央心想,早该想到,我还以为你是…… 傻了不是么?沐未央撇了撇嘴,放下手中小巧的碗,说:“你自己不会去查么?” 柳夏年刚受伤柳明就过来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同事通风报信的,他自己有那么多的关系随便问一下不就能知道了。 “我现在在问你。” 问人口气也不会软一点,跟审问犯人一样,沐未央心底不服,但是每当柳明脸色一沉,她的气焰也跟着压下来,柳明再不是总归是她的爸爸。 “柳夏年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我就没问,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手臂上被西瓜刀砍了一刀,伤口有那么长。”沐未央拿筷子比划一下,那是夸张了,有一根筷子那么长的伤口都能把一只手砍下来,她打量着柳明,柳明面色不改,她在揣测如果她说柳夏年被刀子砍死了这个男人会不会当场哭出来?肯定不会,柳明这辈子也许什么都不爱,就爱面子。 “我照顾了她一天一夜,然后把她交给了她的女朋友。Oh,对了,你还没见过她的女朋友吧,你应该去看看,没准那会是柳夏年的媳妇,来,吃这个,这个是潮州特色菜,这里还吃不到。”沐未央故意吊柳明胃口,对EVA说。 EVA的碗里已经堆满了菜,她在沐未央见着柳明的那一刻就感觉到沐未央的紧张,沐未央刻意把自己武装起来,但是她懂她的害怕。 沐未央笑着对上柳明说:“柳夏年现在可是改胃口了,以前找的都是不三不四的女人,现在改行找小闺女,还是大学生,你说她这点像谁?” “你也该去上学了。”柳明却猛的转了话题,沐未央的笑容顿时成了一朵残花,来不及收拾就变了脸色,脸整个扭曲起来:“谁说我要去上学?” “我!”柳明说。“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专业,我不会阻拦你。” 沐未央说出口的话破碎:“我现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好,反正十几年来你都没有管过我,现在生了什么狼心狗肺要来插手我的事情,你喜欢看自己女儿有高学历你找柳夏年去啊,你叫她考博士她就考博士。” “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人前卖笑,让人觉得你没有家教。” “我有家教。”沐未央说:“柳夏年做了我好几年的家教你去问她。” “你有几个月时间去准备上学的事情。”柳明压根不听沐未央反驳,起身离开。 宽敞的包厢里瞬间没了声响,余音还回荡在耳畔,此时这里空得叫人发疯。 沐未央对EVA说:“让你看笑话了,我们家就这样,没一个是正常人。” EVA目光如水,把她裹住,沐未央只想躲进她的眼中,逃避现实虽然是懦弱的表现,不过此刻她顾不得那么多,她坚强太久了,偶尔放松一下也无可厚非。 没人来打扰,这顿饭吃的甚是轻松,大大的包厢未免冷清了,沐未央叫来服务生把喜欢吃的饭菜都端到她们选定的两人桌上。 这里吃饭,能面对面,膝盖靠着膝盖,吃饭时候伸长了筷子就能喂到对方。 有两个小朋友从小听着诡异的童话故事长大。 他们那个美艳动人又非常邪恶的妈妈负责给他们讲睡前故事。 今天的故事是莴苣公主。 一听见公主,两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就转到左边,那是美丽温柔的妈咪,在他们心中就是公主。 啪!一本厚厚的童话书连续敲在他们两的脑袋上,一人一下均匀分配。 “小东小西,你们到底有没有竖起耳朵听我讲故事?”不耐烦的女人先爆发了。 小男孩钻进印满了喜羊羊图案的被窝里,把耳朵堵住:“我们是男生又不是小女生,为什么要听你说那么幼稚的故事。” 小西说:“对啊,谁还听……” 暴怒中的妈妈隔着被子打下去,叫疼的人是小东:“为什么就打我。” 有两个的下场就是惩罚的时候一定要两边都兼顾到,给糖的时候也要准备两份,否则另外一个肯定会咬着被子眨着水汪汪的狗一样的眼睛指责她偏心。 沐未央从不觉得自己会偏心,只能怪两人长得太像,到现在她都没有分出来到底谁是小东谁是小西。 “竖起你们的小耳朵,好好听妈妈讲故事!” “不要!” “才不要。” 啪啪啪…… 呜呜……啊……妈咪……救命! 最后两个小孩子都缩到EVA身后去了,沐未央手拿书本,想打都打不到,除非是从EVA身上爬过去,或者…… “躲女人背后算什么男人。”沐未央用话去激他们两人。 儿子是她养大的,性格最像她,经不起人激,但是两个小人就是不出来,说了不出来就真的不出来,任凭沐未央怎么说都缩在EVA身后。 沐未央端起为人母亲的架子,对上EVA柔和的目光,都烟消云散了。 随他们去了。 沐未央把书丢到床下,往EVA那边挪,大床中间本来躺着两个小孩子,有一条巨大的缝隙,她和EVA隔那么远,想碰到碰不到,没有靠在一起就觉得人全身发冷,她像一条毛毛虫一样挪到了EVA身边。 沐未央耸肩,对EVA说:“看,我一点都没有做人妈妈的样子。” EVA轻轻的摇头,在她眼里她就是一个完全的好妈妈,时而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像一个大孩子,也要人去疼的那种,沐未央能与孩子打成一团,不像她,始终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沐未央把手伸出来,EVA自动抬起头,靠在她的手臂上,手臂上多了EVA的重量,沐未央觉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变得沉甸甸的,踏实起来。她说“他们都爱你。” “我爱你。”EVA最熟练的话就是一句简单的话,我爱你。 这是沐未央用心教给她的话,EVA深深记在心里。 EVA每一次说这句话都能看见沐未央露出开心的笑,于是知道沐未央喜欢听她说。 “再说一次。”沐未央勾起EVA的下巴,求她。 “我爱你。”EVA如实回答。 沐未央嘴角的笑纹加深,怎么说呢,变得太过快乐了,十年如一日,有些话怎么听都听不厌,只要是EVA说的,她就喜欢。 这句话就要EVA一直说下去,每天说一句,自己也许能开开心心的活到一百多岁,变成老妖婆,也许她反而会早死,因为太开心了。 小夜灯发出昏黄的光,照得屋子里的东西被蒙上一层淡淡的金黄,温馨的味道遍布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夜晚的安静催得人心如止水。 EVA往沐未央靠近了一些,挪动的时候,身后意味着她的人倒到另外一边,EVA忙回头,看见小东小西两人已经睡着,手脚摊开东倒西歪叠在一起,两颗脑袋凑在一块亲密无间,而两人旁边就是床沿,险些掉下去。 沐未央嘴巴里嘀咕着这两个爱折磨人的小东西连一点精神都不肯分给她让她满足一样做妈妈的乐趣,手上的动作是无比的温柔,把人一个个抱过来,抱到床中间,小东翻了一个身,手打到EVA的脸,EVA微笑着抓起他的手,放在脸颊边轻轻的磨蹭着。 沐未央把小西也抱过来,放下的时候抱怨了一声:“他们变得好重!” 是啊,孩子长大了。EVA轻笑。 沐未央把被子重新盖上他们的身子,伸手把EVA拉起来。 “他们睡了,我们也该去睡了。”沐未央说。 EVA身体软得就像是一团棉花,被沐未央轻易的拉起身,沐未央突然起了念头,蹲下身,用公主抱把EVA抱起,EVA虽然轻,却有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沐未央逞强将她抱起,EVA搂住她的脖子,像被她从火坑里救出的公主,柔软的眼波被小夜灯镀上了金光,投在沐未央那小小的心海里。 回去吧,虽然你不是王子,但是你一样可以把她抱回去。沐未央在心中想着。 EVA的下巴抵在沐未央的肩膀上,看见两颗小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手偷偷的闭合,向她们说再见。 终于不用听妈妈讲幼稚的童话故事了。有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1.【沐未央】 往事: 那时候沐未央还小,大约个头也刚到大人的腰上,小小的女孩子留着及肩的长发,有着好看的鹅蛋脸美人尖,还有眼角微翘的眼睛,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是美人胚子一个,她妈妈是长大以后的她,同她仿佛是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 美丽的女人带着她来到火车站,火车站高高的柜台是她踮起脚尖都达不到的高度,小沐未央听妈妈对里面的人说:“同志,给我一张去北京的车票。” 撕,票子撕开,一只手把它丢出来。 “妈妈,我们去北京干什么?”年幼的沐未央拉拉妈妈的衣角,问她。 美丽却憔悴的女人低下身,把她吃力地抱起,从人群中挤出来。 “我们去找你的爸爸。” ===================================================================== 有句话叫说时迟那时快,沐未央不得不佩服柳明的行动力,一系列动作接二连三过来,丝毫不给沐未央思考的能力。 第二日资料都送到沐未央地方,厚厚一叠,像是摆放在橱窗里叫卖的面包,任君挑选。沐未央不需要顾忌别的限制,只要她点头,柳明就能靠关系把她弄进去。 这就是背后有人的好处,沐未央翻动着这些介绍,写的冠冕堂皇的语句没能吸引她的注意。 柳明给沐未央安排的路是去上一所正规的大学,混一个文凭出来,日后到了社会上也能挺起胸膛说自己是大学生。柳明始终不相信做模特能有什么出息,年轻的时候被人看还能拿点钱,等老了没人来看迟早被人挤下来。 沐未央在高三就知道自己并不想走大家都会选择的路,跟大伙一起去高考上大学然后毕业找工作,这是一条不宽不窄每个人都在走绝对不会错的路。但是她不要。 她想活出自己的活法来。在高三前就由前辈带着去参加模特大赛,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去填写参赛表,然后在高考的考场上将试卷填写了一半,空了一半,安静的等待着通知。那场模特大赛里她是让人惊讶的选手,才高三毕业,年纪轻轻却自我独立,叫人眼前一亮,等那节目上了电视沐未央穿着泳装走在台上跟一朵花一样的时候,柳明才看见,气得不轻。 但是事情已成定局,柳明抵不过沐未央的坚决,放她去,但是布下了重重条件。 于是在这边,陈墨染哭着告别爸妈的时候,她已经像一棵独立了的树,不需要任何支撑活下去了。 大学是她完全没有想过的地方,她不喜欢拘束沉默,她觉得自己应该活在镜头前,让所有人都用赞美的目光去膜拜她。 这样的沐未央很真,她有实实在在的野心。 而野心在一年复一年的现实中变得脆弱不堪一击,沐未央渐渐感觉到疲倦,眼前的世界五花十色,人忙忙碌碌来来回回,人就像被丢在高速公路上的一张废弃报纸,被挂到左边又挂到右边,怎么都定不下来。 这就是时尚,如果把自己一股脑扎进去,人就像做F1一样刺激,但是有一天猛的站住脚步,发现自己不过是这高速运行的尘埃中的一个,少了谁都不见得有人会去注意。 沐未央翻动一本某大学的专业介绍,拿着一支铅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经管,财会,国贸,英语…… 烦。沐未央抓着头发往后一甩,把书本丢到沙发上,跟着上面一大堆被丢弃的广告一起做了垃圾。 沐未央身体向后倾倒,倒在沙发上,眼角恰恰出现一双修长洁白的腿,再上面些是白色棉布睡裙的荷叶边裙摆,沐未央的甚至能闻到刚洗干净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 这时候她真不想去想让自己烦心的事情,她把手臂伸长,对EVA说:“宝贝,过来。” 那双腿慢步走向她,棉布裙晃动,像被风撩起的白花。 EVA走到她身边,清香混进了呼吸之中。 “宝贝,坐这里。”沐未央拉着她的手,把EVA拉到她的旁边,叫她坐在自己身边,手还是不肯放,放在她微暖的肌肤上,感受如丝滑一般的感受:“EVA,你会难过么?” EVA低着头,视线落在沐未央的眼睛里。 沐未央的眼睛比她的嘴巴会说话,EVA用眼睛在读她的意思。 沐未央翻转了身,侧躺着,背后抵着沙发背,人半蜷缩着,一只手还抓着EVA的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你难过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哭?不过说起来,我好像没怎么看人哭过,柳夏年她从来不哭,老头子也是,他根本就没有眼泪,是个冷血星人,柳夏年她妈妈也不会哭……”沐未央陷入了疑惑中,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坚强,就她是没用的,为了一点小小的事情就开始流泪。 “你会哭么?”沐未央抬起手,指尖轻轻的触碰EVA的眼角,EVA闭起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像黑天鹅最柔软的羽毛,沐未央轻轻触碰她的睫毛,想象有晶莹的泪珠从里面滚出来。 一想到EVA会哭会流泪会无助,她莫名就觉得激动起来,好像把EVA欺负到哭,然后看她的泪水一滴滴滴下来。 够邪恶的人啊!沐未央在快乐中自我唾弃。 沐未央坐起身,一个温柔的吻落在EVA的眼睛上,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吻轻柔到几乎是感觉不到的,嘴唇与柔软的眼睑的轻轻触碰而已,EVA的睫毛扇动,像刚刚醒来的睡美人。 2.欺负 “……明天早上我再联系你,今天别睡的太晚,记得做好全身保养。”青姐还是在唠叨着,小细节都不放过。 “我都记住了。”沐未央懒懒散散地说,一点没有正经的样子,一整天都在忙,到了家里就要变成软肉了,青姐的嘴巴还是不肯停下来。人到中年就知道谋财害命了。 “都这个时候别去夜店。”青姐不放心沐未央的夜生活,她在消耗自己的体力与她无关,就怕是把EVA给折腾了。 沐未央都要把头皮抓出血来了,夜店那是几百年前的老地方了,她从良以后根本再踏入过。 “我保证只是躺在床上跟EVA一起做两个乖宝宝哪里都不去,ok!” “ok!”挂电话。 沐未央扑到大床上,四肢骨头都麻掉了,人就跟放在热铁板上的一滩黄油一样,融化到没了形状。 今天那一场是不知道在折腾什么,本来说好了只要穿着衣服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摆pose做流动模特就好了,谁知道到了后面还要搞行为艺术满街走,衣服折腾人不说那鞋子还是十几厘米高的细跟高跟鞋,为了体现设计师的设计风格,硬是把鞋尖那里做的悬空,就踩着那刑具一样的高跟鞋走上一天,回头脚底都被穿了一个空。 沐未央扑进被窝里迷迷糊糊就睡过去,好梦没有,人的精神倒是缓和了一点,小憩过后人的精神最佳,这个原理跟是上课的时候偷偷睡十分钟醒来生龙活虎一样,沐未央恢复意识,慢慢张开眼睛,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是夜晚的昏沉,薄薄的一层光从窗外照进,大约是地上的路灯投过来的光线。 淡雅的花色棉被上躺着另外一人,只是脱去了鞋子,身上的衣服还是刚回来的时候那件。她睡得也很沉,呼吸轻缓,在寂静的空间里倒是成了唯一的声音。 沐未央用手撑起身体,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趴在棉被上睡了一个多小时,没有被闷死过去真是奇迹,只能说累到极点人就麻木了,她撑起上半身,胸前那两团丰满的软肉被压得发疼,她轻笑着倒下,把胸罩解下从衣服里拉出来丢到一边。 “居然忘记做饭了。宝贝,有没有被饿死?”沐未央靠近EVA,揉揉她的头发,问她。 EVA没醒来,还在美梦中,“那就继续睡,等休息够了我再叫你起来吃饭。”沐未央不管她有没有听见,把她的头发拨到脑后,整理了一下,趴在她身边替她解开衣服。 早上出去穿的那件是紧身的棉衣,EVA饱满的胸部被天然布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随着呼吸的起伏变成连绵不绝的波浪。沐未央的手在她胸前停了片刻,待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竟然看着它发呆,忙回过神来,灵巧的手指解开她的扣子。 小小的扣子一半是被撑开的,露出里面洁白的胸罩,EVA的胸罩还是沐未央给挑选的,只求最舒适的,不同于她火红或是黑色的维多利亚的秘密,EVA的那块布料亲密的贴合着她的肌肤,温柔的包裹着她的饱满。 扣子在EVA的身后,沐未央环住EVA把她轻轻抱起,EVA在半睡半醒间自动抬起手,环住她的脖子。 沐未央把EVA的上身抬高,EVA双手缩紧,靠近沐未央,“抱紧点,把身体抬一下,我马上就会让你舒服了。” 那扣子在肩胛后,沐未央爬着寻找到扣子,灵巧的手指解开扣子,再慢慢把EVA的衣服连同胸罩脱下。 待上身解开,EVA的肌肤被冷意刺激出一片可爱的小疙瘩。 EVA的下身是窄裙,白色的裙子包裹住她浑圆的臀部,沐未央在一旁看得不知所措,嘀咕着:“脱别人衣服比脱自己衣服来得麻烦。” 她拉开拉链,再是抱起EVA的软腰,EVA像她手中的芭比娃娃,任她摆弄她。 熟睡中的人挪动长腿,开始不合作起来。 “别动,马上就好了。”沐未央发现EVA睡着以后还是蛮孩子气的。 窄群下是黑色的吊袜带,为了今天的活动特地选择的黑色性感的吊袜带。那透明薄纱的布料把一个与性 欲无关的女人落下了云层,让她变成了一个雌性的动物,添上了异样的暧昧。 沐未央原本要去解扣的手却在上面停止,僵硬的手指顿在那里,当她的指尖触及到EVA丝袜外的肌肤,她仿佛是触碰到了炙热烧红的铁块,手指被烫疼,立刻收回。 2010-3-16 在某一个时刻她变得不像她自己。她无法忘记心中闪现的念头,而当她抬头看见EVA熟睡的脸,生出一阵冷汗。 天啊,怎么了。她为那时的想法而心烦。 冷下心来解开她的吊袜带,把她腿上的丝袜脱下,将棉被盖住她圣洁又具有诱惑力的身体,沐未央恍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刚从云端下来,脚踩在地面上还觉得不真实。 沐未央心烦着,不自不觉把自己买过来的三天分量的材料都做成了菜,待她一见自己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顿时目瞪口呆。 洗干净自己的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这个时间点一般人都已经是吃完晚饭开始安顿下来休息,而这时候恰恰是她们吃饭的时间。 桌子上的饭菜多到超乎她的想象,她把每一份都拿出一点放在小碗里弄得像日式料理,剩下的放进冰箱中等待下次再吃,消灭自己心不在焉的证据。 沐未央走去房间,EVA还没醒,这些天相处下来沐未央发现EVA是那种没有人去管就会失去正常规律的人。没有人催她吃饭她就不知道自己去吃饭,何况她不懂得做菜,要去外面吃却不接受人群,如果能有充分的时间和不被人打扰的前提,她会一直睡在床上直到自己睡死过去。 真是……没见过有宠物那么难养的。有天,沐未央感叹过。 没人比她更娇气更干净,要非常小心的伺候着,她对外界从不说一句挑剔的话但是她的行为就是十足的挑剔,叫主人要为她时刻操心。幸好是遇到了沐未央,沐未央至今单身,心中无情爱纠葛,活着就是为了自己享受,恰恰遇到此刻她心海荒芜,需要住进去一个人才能安心,EVA到沐未央家里是十足十的准确。 天意如此,适合的时间里遇见是一种幸福。 沐未央看EVA睡得那么舒服,心头也生出倦意,身体缓缓倒在她身上,头就靠在她的胸前,连着棉被搂住她,沐未央笑着问她:“EVA,你梦见了什么?能告诉我么?” 抱着大型抱枕就是舒服,沐未央不禁闭起眼,神经绷了半天都要被拉扯大了,现在立刻缓了下来:“宝贝,看你睡那么舒服我真嫉妒。起来……快起来……”沐未央双手揉着EVA的脸,EVA从被窝里伸出手,沐未央以为她是醒来了,刚想说起来吃饭,EVA抓住她的手抱起放在自己胸前,又睡过去了。 这下沐未央都没有自由了。 沐未央闭上眼,随她入梦,想如果能进入到她的梦里,她会梦见什么? 也许是一群不穿衣服的小孩在唱圣经,没准是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会不会像她一样梦见自己的过去被噩梦好梦春梦纠缠着? 等两人睡饱了苏醒过来,已经是半夜,华灯已经蔓延开来,城市的灯火正是安静繁华的时候。 沐未央的肚子已经饿得不知道饿了,软趴趴的抱着EVA,低血糖的症状是人浑身无力。 EVA被她的拥抱弄出了一身汗,沐未央把她连带棉被裹起来当抱枕,她在里面睡得极不安稳,额头冒出了汗水,沐未央以为她是生病了,还担心会不会耽误明天的拍摄行程。 晚饭是两人坐在落地窗前吃的,深更半夜,春末夏初温和的风习习吹来,舒展着身体有一口没一口的享受着晚饭。 沐未央不时去用眼角去看EVA,发现她的模样是发困的,眼睛总不会长得很大,微眯着眼睛,不时的眨眼,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一举一动无比可爱。 EVA简单地套了一件属于沐未央的大棉T恤,这个时节不会太冷,微微凉爽的感觉让心平静下来。 夜里点起了香薰灯,薰衣草精油有舒缓人神经的功效,空气里充满了薰衣草的分子,像是弥漫着淡紫色的烟雾。 小小的浴缸里装了两人而变得拥挤起来,EVA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眯起眼睛,又想睡了。 沐未央波动着水,水面开始波动起来,拍打着EVA的肩膀,像多情的手抚摸着她的肌肤。 沐未央撩起水,水珠子落下,沿着EVA的脊背滑下。 因为瘦弱而越发明显的肩胛骨像是隐藏在EVA皮肤里的翅膀,如果有一天EVA真变成了天使,是不是在这里会有小翅膀生出来,划破肌肤慢慢长大,然后…… “真的困的一点都动不了了?”沐未央看EVA一动不动,把人往后拉,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EVA冰凉的头发贴在沐未央的肌肤上,像被丝绸裹住一样,沐未央爱极了EVA的头发,那是她见过最柔软最美丽的头发。 她记得EVA曾经拍过一部洗发水的广告,那是很久之前在EVA刚做模特的时候拍的杂牌,没有人会记不住那洗发水的名字,大家从那一刻开始记住了这个叫人惊艳的女人,她是躺在水中的美人鱼,她美丽的长发末端开出了一朵朵的花。 她只是在一个系列中出现过几秒的模特,但是叫看过的人难以忘记她的存在。 很多年后沐未央去找关于EVA的一切,把她所有拍过的东西都拿来看,在其中找到了这一个不过数秒的广告,她在屏幕前反复地看,被她的美震撼住了。 沐未央撩起她水中的发,低头去闻,发间有花香,仿佛真的能看见上面盛开着繁花。 美好的东西被她拥有了,沐未央得到任何人都得不到的宝贝,宝贝世界上只有一个。 等人都要泡得起了皮,沐未央决定把EVA从水里拉出来,再下去两人就要在这里度过一个夜晚。毕竟不是鱼,在水里待久了对人皮肤不好。 待从里面出来擦干了头发和身体,连睡衣都懒得穿上,躲进丝绸被子里,像是两条赤 裸的鱼,靠在一起睡着。 睡前沐未央不忘把闹钟设好,明天两人还有工作要做。 沐未央光是找停车的位置就是花了不少时间,早上七点来的人还不算多,但是这里已经停满了车子,好不容易有一辆车从里面出来,旁边就有人虎视眈眈盯着这个位置。 宝马的车子好是好,但是你在狭小的空间里转弯就不能跟小猫去比,沐未央踩下刹车扭动方向盘,小车灵巧的变换方向,稳稳停在那里。 那辆宝马僵在车位外面,进也不是,推也不是。 “我X,你有没有长眼!”从车窗里伸出一颗脑袋破口大骂,待沐未央踩着高跟鞋迈着大步走到他面前,那人就没了声音。 “先生,你看我有没有长眼?”沐未央弯下腰,笑着对他说。 男人看见沐未央花枝招展的过来,眼前出现了春天万花丛中出一朵美艳玫瑰的幻觉,不禁把自己要说的脏话吞下去。怎么美丽的女人怎么会没有长眼呢! 沐未央眨眼并非刻意放电,但是从她的长睫毛下漏出的电够电死别人,那男人的目光流连在她身后,副驾驶座上的一位良家妇女不断冒出黑色阴气。 噢哦,今天是大亏本了。沐未央带着笑意走回车子,打开车门,鞠躬说:“欢迎光临。” EVA从车内走出来,沐未央趴在车门上,嬉皮笑脸,今天她的心情显然和这个天气一样非常的fine,对谁都不停地笑。 “宝贝你今天真漂亮。”沐未央嘴巴甜如蜜糖,使劲占EVA便宜,EVA不会像一般人一样与她打趣,矫情的说讨厌啦,沐未央尽情的拿她打趣。 从停车场走出来就接到青姐的电话,她在大厦门口等着接她们,而另外一些人也差不多齐了,人都已经到化妆室去了却还是不见EVA和沐未央过来。 她正打着电话就看见沐未央拉着EVA跑来,穿过人群到她面前。 “现在是几点?”青姐亮出手表给她看。 沐未央拉过EVA,让她站在自己面前,EVA是她最好的挡箭牌,谁都不会对EVA生气,也就不会对她生气。 沐未央趴在EVA肩膀上,露出无辜的表情,可怜兮兮的说:“没办法啊,谁叫停车位置都没有了,沐姐姐已经很伟大的抢到了一个位置了,所以不能怪她。青姐,你就别怪她了……” “恶心,别耍宝了,快上去,记得26201,别走错了地方,快点!”青姐的确是没有办法对EVA生气,EVA眨眨眼,她什么怒气都没有了,沐未央真知道怎么利用人。她叹气,挥手叫她们走。 收到赦免,沐未央飞快跑上去,一道关卡过了,下面就是工作了。 在拥挤的电梯里,人像是被装进压缩袋里的鱼干,一个个挤在一起,肉贴着肉,隔着衣服能感觉到别人的温度。 沐未央最恨这样的肌肤相亲,她受不了拥挤的地方,与人靠近的时候就像是被别人的温度侵犯着,浑身不自在。 身后是一个发胖的男人拼命挤过来,她与他保持距离,紧紧挨着EVA。 EVA略下头,缩到她怀里。 比别人高的好处就是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男人身上不适宜的浓烈古龙水与狐臭混成一团,女人头发里散发出来的某品牌的洗发水的味道也是那么明显,浑浊的空气让沐未央觉得莫名的烦躁。 她靠在EVA的脸侧,她的香味驱散了外面的浑浊。 沐未央突然感觉到EVA身体的僵硬,细微的变化让她警戒起来,EVA低垂着眼,眉头微皱,目光里写着厌恶。 这不会是她的靠近才让她这样的吧?沐未央突然害怕起来,EVA眼中写着无助,沐未央心念一转,明白过来。 沐未央暗骂一声,手抬起抓住另外一只手,亏得前几日去修剪了指甲,指甲剪得整齐,掐进那手臂的肉里叫那人疼到死去活来。 那人惊叫一声,众人都在看他。 原来是靠在另外一侧的男人,外表道貌岸然,但是手却不干净。 他怕被人发现,不管沐未央怎么掐他的肉他都不敢叫出声,沐未央找准了他的脚,高跟鞋踩在他的鞋面上。 男人扭曲地脸涨红,沐未央用唇形告诉他:“自作自受。” 等到26楼一到,沐未央立刻护着EVA出来,到了没有太多人的地方,沐未央才松了一口气,大口呼吸,把身体里属于别人的味道都吐出来,换上新鲜的空气。 “下次被人摸了别忍着,要告诉我,那男人摸了你那么久,你也不说一声白白便宜了他,我要是早点知道就踩他的脚踩到残废为止。”沐未央教训着EVA。 气呼呼的人揉着EVA的头发,把她的发揉得乱糟糟的,又用手指把她梳理好:“下次记得就是了,便宜不是随便给人占的。”把EVA刚才被男人摸到的地方都拍了一遍,最怕别人的手不干净,沾了细菌更吃亏。 EVA对她是全然的信任,沐未央笑着把人搂过来,说:“算了,不气了,想想看谁叫你是美人呢。” 红颜祸水,作美人的不容易。她开玩笑似地想。 在沐未央的怀里,EVA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没事了。沐未央这样告诉她的。 这次是一个影楼为了宣传找一些模特拍婚纱摄影广告,之前通知她们只说是一个简单的拍摄,大约是每人三套婚纱,拍完了让人满意了就可以走,老板还是很看重这次的广告拍摄的,亲自过来这边查看进度,职业性的发名片,拓展业务。 年仅四十却做了大影楼的老板很会说话,一开口就能把人逗了,纯粹的京片子说得很溜,跟模特说话先套出她是哪里人,一旦知道了立刻能蹦出几句那人熟悉的家乡话,听的人都觉得非常惊奇,顿感亲切,说话间关系热络起来。 沐未央与EVA来得晚,就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排队等着,四个化妆师加上他们的助手都已经全部忙起来,但是因为这是浓妆,每一个人都要耗上半个小时。 老板与那边的人说完了就跑到这里来,拉了椅子坐在沐未央对面,一开口就说:“我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你,电视上的人是很漂亮,但是真见到了发现真人比电视上的人好,好就好在年轻。” 沐未央觉得他嘴巴够甜,而且胆子够大,一见人就先夸人是他十足自信的表现,因为他确定自己不会被人厌恶。 沐未央一手撑起自己下巴,故意装出疑惑的样子,问:“我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幼稚么?” “怎么理解我的话的,我是说你年轻,水灵灵的跟大白菜一样。” 沐未央失笑,什么比喻,大白菜!白萝卜还差不多。刚从地里挖出来还带着泥的大白萝卜年轻不年轻?但是有什么用,还不是做成了腌萝卜。 那老板有双桃花眼,目光低低地看人,沐未央觉得他是对自己有一点意思的,确切的说他对每一个漂亮的女人都有一点意思。如果老板只是这样沐未央还不怎么计较,如果当他像饿狼一样盯着EVA那颗大白萝卜的时候,沐未央就计较起来了。 桃花眼见了EVA就变成了冒光的星星眼,垂涎着眼前的人。 沐未央把身体往前挪了一点,挡住老板的目光:“老板,你早饭没吃的话快点去吃,别饿到自己。” 这话够明显了吧。 老板没听见,不知道是不是傻了,摇头,说:“刚陪几个模特吃了早饭,现在就等着你们完工,到时候我待你们去下面的酒楼吃一顿。” 沐未央笑眯眯地说:“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财呢。” “不会不会。”老板挥手,豪爽大气,目光自动绕过沐未央,出现一个角度,投向EVA。 “轮到你了。”在里面那个位置上的化妆师助手过来叫沐未央,沐未央应了一声,问他:“能让她先去么?”她指着EVA说。 助手朝化妆师喊,化妆师不耐烦的说:“谁上都一样,没看见老娘现在忙的要死么,快过来!” 助手带着EVA过去,老板眼巴巴看着大白萝卜,不是,是EVA走了,人家还不曾回头看他一眼,全身都发出疏离的冷气,叫他素来所向无敌的热情排不上用场。 EVA坐上椅子,从镜子里看见沐未央与那男人贴近着说话,笑靥如花,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像一枚针扎进她眼里。 她对上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的脸封闭了心中情绪,她掀动嘴唇,试着喊沐未央的名字,话始终没有出来。她在此刻无比的恨自己。 情绪到了无法表达的时候就是折磨,嫉妒的,羡慕的,落寞的,包括无数说不清道不清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情绪都积压在她心中,被死死囚禁住。她用眼神看着沐未央,沐未央却未曾看她,沐未央与人谈笑风生,整个人闪耀如火。 这边的灯似乎更暗,唯有沐未央那里是明亮的。 EVA垂下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 沐未央笑得脸都要僵硬了,与这人打交道就像是被孔雀追逐着,先能看到他张开华丽的尾巴炫耀他的资本,再是他会步步追进试探对方是否有意与之交 配。 沐未央还不是在春天发情的雌孔雀,就算是发情也不会找他,对他的频繁暗示毫无反应。 刚才老板的眼睛还盯着EVA看的,这时候桃花眼里的桃花为她而开了。 大致上是在衡量EVA的性情后发现不是好追的人,于是退而求其次找适合猎物。沐未央一边在心里分析这只雄孔雀的动机,一边想怎么摆脱他。 要直接还是婉转的?他好像是那种受虐的性格,越骂他他越爽。 这时候见有个工作人员从旁边房间走出来,招手示意老板过来。 那员工应该是知道老板在这里泡女人不敢轻易过来打扰人,在远处招招手意思意思。 沐未央眼尖看见了,说:“那,有人找你。” 老板被人打扰了好事,不情愿的挥手示意他马上过去,走前补上一句:“等完了再联系!” “到时候见。”见个屁,沐未央不过是虚应着。 见人走了,沐未央松了一口气,起身去EVA身边。 走到EVA身边,略低身,见她脸上被画上了浓妆,着实不解,她对化妆师说:“她要拍的是春天一系的,怎么用那么浓的蓝色眼影?” “我是专业的还是你是专业的?”化妆师嚣张地说。 沐未央心存疑惑,人家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当面质疑别人。 EVA干净的脸被抹成了一幅油画,与她朝夕相对的沐未央不禁看着她轻笑起来。 这样的EVA还真是不习惯。沐未央想。 沐未央没有看见EVA的变化,她围在EVA身边把人上下打量,让别人都觉得烦,挥手叫她走。 现在她就跟守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这个比喻虽然蠢了一点,但是放在她身上无比形象。她不像谁像。 等EVA化好妆就是沐未央,EVA被助手带过去挑婚纱,开始的时候已经分好了谁穿哪几件,摆在那里打上标签的,等到EVA进去却发现衣服都被挑光了,扔给她的那件是非常紧身而且下摆开叉到腰间,过分裸露的。 助手本想就这样算了,把这件衣服丢给EVA要她穿上,恰好青姐过来抓住衣服一看,就那么单薄布料甚至裹不住大腿,她叫来人问这是什么回事,人是叫来了但是那人一翻开表情上面的的确确是写着EVA的名字。 “你们有没有弄错,当初说了这个模特是不穿这种衣服的。”青姐护着EVA,当然要与人争。 在来这里以前就已经选过一轮了,那时候试装看样的时候明明给的是白色的婚纱,现在临时改了衣服却没有通知,说起来算是他们那边的错。 这里已经乱成一团,加上她们都是临时请来凑合下的,员工都忙客户的摄影去了,哪有人手能找来这里打理场面。 这衣服EVA绝对不能穿,青姐要人拿回去,要么换一件要么就不拍。 但是那边的人坚决说要按照合约履行,上面明明白白写了每一个模特穿几套衣服,一个人也不能少。 沐未央进来发现里面乱得够可以的,一群人围着青姐七嘴八舌的说。 沐未央就听见有个说话特别快的人不停地说:“为什么别人能穿她不可以!” “模特就不能穿了?我们挑你还是你挑衣服?就你这个态度你到底是不是专业的!” “你……”青姐一人敌不过众人,沐未央走到她身边,青姐把衣服丢给她让她看,沐未央查看尺寸,那衣服的尺寸的确是适合EVA的。EVA不是不能穿,但是突然换了一套衣服,与之前的安排不一样,EVA在来之前没有收到通知,所以在来之前没有除毛。 布料是略透明的,加之是紧身的,如果EVA要穿上去必须要做好准备。 不能穿内衣,这是设计师的要求。 人都等的要生气了,这里的人还因为这件事情磨蹭着,再僵持下去不知道谁受罪。 青姐问EVA接不接,EVA点了点头,青姐把沐未央拉到一边,在沐未央耳边说了几句话,沐未央摇头。 青姐叫沐未央带EVA进去,沐未央拉着EVA拿着衣服走出人群。 她找到化妆师助手,问她要了一些东西,问哪里有不被人打扰的房间,助手指着一间放道具的小屋子叫她去。 杂物室小得要死,摆满了拍摄要用的各种东西就剩下非常小的空间,沐未央打开电灯,那电灯还闪动了几下才完全亮起来。 她把东西都摆放好,毛巾,剃刀,代替专业泡沫的沐浴乳…… “过来这里坐着。”沐未央把EVA拉到欧式风格的长椅上,“你……”沐未央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人坦诚相见,在她眼里她将EVA看做纯粹柏拉图的爱人,两人从不曾走入爱情与欲 望中,像是置身在伊甸园中尚未服下禁果的夏娃们,彼此心中不存欲 望于是即便是赤 裸相对也能坦诚。 沐未央喜欢这样的状态,希望一直保持下去,无欢无爱的感情能给人带来十足的安全感,恰恰是她所追求的。 但是在此刻她有了羞耻心。 像是吃下了一个苹果,她眼中的EVA有了性别,成了一个女人。 而她以异样的目光去看这个女人,她觉得自己是用精神在玷污她。 EVA依旧是全然信任地看着她,她的心是否还是婴儿,对世界全然不懂? 沐未央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想法给挤爆脑子了,她纠结的表情落入EVA眼中,EVA问:“你不高兴?” “没有。”沐未央摇头。 这不是不高兴,是……是她都说不清楚的情绪。 沐未央问她:“以前除过毛么?” EVA斜着头,表示不解。 沐未央顿时语塞,“就是……” 算了怎么说都非常猥琐,她咬唇,指着自己下半身,说:“就是剃体毛。” EVA明白过来,轻点头。 “自己还是别人给你做的?” EVA看向外面,意思是青姐。 青姐……沐未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沐未央在她点下头以后心里说不出的气,这人……被占了多少便宜了还不自知! “现在这边一时间找不到剃毛膏,能找到的东西我都找齐了,我帮你修,可以么?”沐未央询问她的意见。 是沐未央亲自来,EVA自然是放心。 她在放心在沐未央眼中是傻,要是别人她也会点头么? 沐未央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她不也是喜欢EVA这样么,现在怎么又开始打心底厌恶了。 她甩开多余的思维,去外面用一次性杯子倒来一杯温水,倒在毛巾上,把毛巾弄湿,沐未央对EVA说:“先把裤子脱掉。” EVA放在膝盖上的手迟疑着,沐未央抬眼,好像在EVA脸上看见了羞涩,她立刻认为是自己自以为是才会造成眼花。 “要我帮你脱么,宝贝?”沐未央嘴角扬起,语气轻松地说。 EVA在此刻像极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女孩,沐未央觉得自己将要做的事情罪大恶极。 她将毛巾放在水杯上,擦开湿润的手,手伸进EVA的裙摆下,EVA缩起肩膀…… 沐未央的手被EVA轻轻抓住。 “好了么?”青姐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犹豫。 沐未央探到EVA的腿根,触碰到EVA嫩滑的肌肤,那里比别地方还要来得热,仿佛会灼伤手指。 沐未央灵巧的手指找到了她的底裤边缘,轻轻剥下,EVA抬起臀部,让她顺利解下束缚。当薄薄的布料离开EVA的身体,EVA的眼中闪过害怕,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多么无助。 沐未央抓住她的手,略用了点力,让她把目光放在自己脸上:“怕什么?宝贝,我不会伤害你的。”她将EVA的裙摆推上去,那美丽的长裙成了叠在一起的布料,洁白的大腿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仿佛是晶莹的玉。 EVA紧抓着裙摆,手指拧紧。 别…… 沐未央分开她的双腿,置身在她腿间,将湿热的毛巾盖在她的腿间,沐未央为自己处理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紧张,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而手都不受神经的控制。 EVA最羞涩的秘密暴露在她面前,恍然的两人就变得不一样了。 沐未央突然意识到EVA的存在,像一个实实在在的活动的人,而不是一道光,光是她无法握住的无实体的东西,但是EVA不是,她是一个女人。 温暖触及到EVA未曾被触碰过的地方,异样的感觉像是黑暗里偷偷生长的植物在无形中爬满了她的心。 她看着沐未央修长的手指,沿着手腕往上爬去,沐未央的眼垂着,对此无动于衷,她是在做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而EVA觉得是自己先变了。 她认为自己应该是不一样了,因为就在刚才,一个藏在她的灵魂离,一直不曾长大的孩子突然张开了眼睛,她的眼里不再是纯白的。 沐未央用热水先做软化,再涂抹上沐浴乳,手指轻巧的触碰她柔软的耻毛,耻毛被翻动,EVA低头看去,自己的那处仿佛是被沐未央轻柔抚慰着的小猫。 “没事的……”沐未央轻声的对EVA说,她想缓解EVA的紧张,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比EVA更要紧张。 她的手指在颤抖,如果EVA有清楚去看她的手的话。 沐未央抬起头:“会难受么?” EVA摇头,她感觉到的不是难受,难受是身体上出现的疼痛,但是这个感觉不是,奇怪,难说,让她的心陷入沉沉迷惑中。 “别找青姐帮你,这种事情,她也做不好,还不如让我来。”沐未央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其实在她眼里修理耻毛就跟修眉毛一样简单,曾经做过一次内衣模特走秀,在上场前还有专门的化妆师修剪耻毛的,她照样大大方方让人帮她修理,只是现在却不想EVA也被人如此对待。 EVA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并不是意味着沐未央不知道。 孩童也许能轻易撩起裙摆只因为天真无邪,但是沐未央早是吃了禁果落入了人间的凡人,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欲 念。 沐未央替EVA去体会羞耻。 EVA只是看着她,也是习惯的说:“好。” 沐未央不会害她,而她知道,沐未央对她是真的好。 沐未央还能说什么。 她高兴占了七分,气也占了三分。 有时候想要EVA不是那么天真,那会让她担心在自己照顾不到的地方EVA会被人欺负。但是更多时候就是单纯高兴,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相信你,而且在世界上只信你一个,到哪去找这样的人?那仿佛是只为沐未央一个人造出来的瓷娃娃,从骨子里都透着沐未央的味道。 沐未央拿来剃刀,小心翼翼的下手,剔去比发色更淡的柔软卷曲的耻毛,EVA被自底下生出的奇异感觉弄得浑身不自在,她出于身体反应加紧双腿,幸而沐未央收手较早,要不然就不小心伤到了她。 她埋怨的看着EVA,EVA的牙齿咬着下唇,再是轻轻把腿张开。 “怕我会害你么?”沐未央抬起上身,脸几乎要贴上EVA了,对她说。 知道不知道刚才就因为你的不小心险些伤了你!沐未央心里气到不行。 EVA的目光让沐未央无法说出严厉的话,这是一般人都会有的反应,何况EVA她…… 沐未央在EVA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马上就好了。这次不许动,知道么?” “知道。”EVA说。 沐未央这才放心,她怕EVA乱动,还特地分开她的双腿,手上的力变得很轻很轻,一点点的下手。 羞涩的部位出现在沐未央面前,那是沐未央心中的禁忌,她不敢多看一眼,忙把目光转过去,脸上满是热气。 待她回头,见EVA还是一动不动,才想起自己说的话,轻笑,把毛巾递给EVA,叫EVA自己擦干净,然后涂上一些粉,再是换上那件衣服。 以前任何人在沐未央面前换下她的衣服,沐未央都能视若无物,这种境界倒是有几分像是高僧,不是看破红尘而是看多了红尘就会发现那是千篇一律的身体构成。 EVA的手拉开她的裙上的拉链,嘶的一声,沐未央把身体转过去,动作刻意僵硬,一点都不自然。 天……她不敢去看她,就怕想起那画面。沐未央深吸一口气,从一边的那面镜子上看见EVA的裸背。 修长身体像是按照黄金比例所塑造出来的雕塑,上面的曲线都是倾注了大师心中对美的渴望,柔软的肢体是冰冷的雕像所不能给与的,即便是那雕像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比例,EVA像是活着就是为了证明美丽一样,她的长发垂在身后,发尾直到她的臀部,翘臀下连着修长的大腿,雪白的大腿开合…… 沐未央闭上眼睛,不解自己为什么突然不敢去正视这些地方,以前的话不会,那里压根不带任何的意义,那是人身体的一部分,美丽或是丑陋都是由主人的年纪和所经历的人生决定的,她知道改变的不是他人的身体,是自己的目光。 她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目光,多么恶毒的目光,就像是被蛇诱惑吞下了禁果的女人,她不敢正视自己的身体还有她的身体。 EVA突然站到她的身后,猛然靠近的温度让沐未央仿佛被一剑刺中身体的鸟,剧烈扑腾起来,她甚至能听见自己慌乱地扇动翅膀所发出来的声音…… 回转身,EVA疑惑地看着她,不解她为什么那么慌张,EVA的脸颊是鲜艳的,但是分不清那是脸红还是腮红的缘故。在昏暗的灯光中隐约看见EVA樱桃红的嘴唇上染上了沐未央的口红。 两种颜色变得无比的近,沐未央看花了眼。 给EVA选择婚纱的设计师的的确确是有眼光的,不能不称赞他一声,他不像一般的人在看到EVA的第一眼就凭感觉去判断她应该属于天堂,于是给她白色的衣服白色的羽毛将她放在云端之上,他为她所选择的衣服暴 露贴身,当EVA将其穿在身上,裸 露让她变得性感起来,贴身衬托了她的妖娆曲线,而她脸上的脱俗与这身衣服搭配,叫人惊艳不已。 “可以了么?”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敲门了,沐未央大声说:“好了。” “走吧。”沐未央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嘴巴干涩,吞下口水就像吞下刀子一样。 外面的人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等沐未央和EVA从里面出来,外面的人也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 青姐坐在椅子扶手边,两手环胸,在耐心听那人向她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脸上写着老娘很不爽。 那边的人是低声说话,把好话说尽,毕竟以后还要一起合作,今天得罪了明天见面就没好脸色,谁不想和和气气做事。 沐未央走出来,青姐朝她使眼色。 其实青姐也并没有太大的怒气,端起架子只是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做戏戏弄一下。 沐未央打心底佩服青姐,姜还是老的辣,刚对她使了眼色,这边又是板着脸,说:“你这样以后我还怎么信你?今天会出这样的乱子,如果是我的错我就自己认了,就算那姑娘不上去老娘自己也脱了衣服上去,但是,你凭良心说话,这事情能怪到我身上……” “是是……是我们的疏忽,你也别气……” 那人要哭了。沐未央挑眉。 还不快带人进去。青姐瞪眼。 沐未央忍住笑,这才想起现在是紧张的时间,轻松是有罪的。 她习惯性的伸手去握EVA的手,以往哪天不是这样的拉着她的,习惯成了自然。 待EVA细嫩的小手被她握住,她突然不自在了,不敢造次,像十几岁的人第一次握住同桌的手,心里忐忑不安像手上满了针怕不小心会扎进人肌肤里一样,根本没敢用力。 细微的变化,EVA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手并未被沐未央握住,以至于当她因为脚上的高跟鞋而慢了一步的时候,手从沐未央的手心滑下来。 沐未央是走了几步才停住脚步,EVA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自己与她有了距离。 这距离是沐未央主动走开拉出来的,EVA如果能开口去问她,一定会问你是怎么了。 “走路小心点。”沐未央再度张开手,EVA迟疑了半秒才放上去,发现沐未央的手心都是汗水。 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EVA想问沐未央。 沐未央拖着长长的裙摆大步的走,EVA加快脚步跟着。 两人走到外景处,小桥流水,外面是人工造出来的景色,绿油油的草是塑料做成,上面还撒了玫瑰花瓣,之前已经有不少人走过这里,玫瑰花瓣被践踏成了花泥,一边的助理帮忙撒上新的花瓣,拿着玫瑰花扯下花朵洒在草地上。 一边早已经有两个男模特等着了,衬衫马甲西装裤,是扮演新郎的角色。 和EVA一起拍的男模已经开始试拍,站在桥边,手插在西装口袋上,幸福得就跟真的是他结婚一样。 专业的人有一个致命的确定就是太过熟练以至于看起来假,做人家新郎应该有的激动与忐忑在他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只是一个布偶,穿上衣服站在那里绽开他的笑容去微笑。 假笑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男模特目光往这边扫来,从沐未央的脸上和胸前扫过,然后定在EVA身上。 EVA性感到能把旁边的空气都烧成二氧化碳,沐未央心里是如此肯定的,想那男的也是这样想。 助理指着EVA向他介绍这个穿着黑色性感婚纱的女模特就是他的“新娘”。 他不住点头,脸是对着助理虚心听的样子,眼睛却是飘忽的。 “是EVA么?过来这边!”他向EVA招手。 EVA走了一步却走不开了,沐未央还死死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沐未央仿佛看了在未来也许可能会发生的一幕,穿着白色西装的新郎站在远处等待着,他的表情或许是忐忑或许是无所谓,但是他的口袋里一定有两枚戒指,而自己身边是依旧纯真的EVA穿上了婚纱拿着捧花从自己身边离开走向了那男人。 自己在幻觉中抓住了EVA的手,现实里,她也抓着不放。 EVA低下头看去,沐未央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指节,她的手被她握得紧紧的。 心里瞬间难舍难分的悲伤被头顶阳光所稀释,沐未央放开了手,看着EVA一步步走远。 “EVA。”沐未央喊了一声,EVA转身,却见沐未央冲着她笑,挥手说:“宝贝,好好工作,等结束了我们去吃一顿。” 沐未央的笑容充满了自信,EVA快步跑去,那边的人已经等得急了,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开始正式拍摄。 沐未央这边还出了一点问题,摄影师拿去换镜头了,沐未央就站在远处看EVA,他们像一对甜蜜的夫妻,恨不得用肢体表现出她们如胶似漆的热恋。 摄影师一直都在示意着:“靠近点,把脸贴近点。” 沐未央眯起眼睛,把EVA的表情看得明明白白,她的笑容仿佛是开在水上的莲花,沐未央是从水里看她,有种恍惚的美丽。 EVA比任何都适合做模特,她喜欢镜头,喜欢扮演,因为她是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她在自己的舞台上踮起脚尖跳舞,而舞台是被她封闭起来的心,外人对她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她不懂与他们沟通的语言,但是她喜欢被镜头对准,她的影子会固定在照片上,照片就是她的舞台。 心室 往事: 这是铁路高峰期,一个车厢里最大限度地塞满了人。 沐未央与她挤在角落里,底下铺着一张报纸,她把沐未央抱在怀里。 她的怀抱还有未褪去的香水的味道,唇纹里有大红色的口红,那是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 沐未央坐在她的膝盖上于是感觉不到地面的冰冷,沐未央的记忆里并没有远方这个概念,她的世界就是拥挤的房子和温暖的亚热带气候。 火车碾着铁轨咕噜咕噜往前进,风从缝隙里吹进来,沐未央把脖子缩起,往温暖的地方靠。 走路的地方都坐满了,大包小包中,人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 很长的路,夜以继日,时间漫长到无边无际,仿佛身处沙漠之中。 沐未央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漫长,小小的她只知道缠着她哭泣,她为她哼歌,轻到只允许沐未央一人听见,那些流行在南边的小曲子是如此轻浮,总在述说情爱。 有一次夜里醒来,沐未央发现自己披着她的衣服,她却不在自己身边,她慌张起身要去找她,踩过躺着的人的身体,引起一片骂声,但是她却丝毫不顾忌他们,只想找到在陌生的地方唯一识得的人。 她回来,带了点热的鸡蛋,车子停靠在站点上,而她只是下去买东西。 回来就见沐未央在人群里寻找她,生怕会被她丢下。 沐未央终于看到她出现,一度难过想哭。 她把滚烫的熟鸡蛋放在她手心,再抱着她小心翼翼走过通道,走到原来的位置上,维持一样的姿势,她们还要前进很久。 沐未央的害怕情绪被安抚,以为她不会再离开,最后沐未央还是被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心不在焉?”说这话的男人一手还搂着沐未央的腰,脸就贴在她的胸前,撑着拍摄的空隙,两人调整了一下位置,不知道名字就看过一眼的男模特直接指出沐未央不在状态。 沐未央不喜欢有人太直白,在不适合的时间做一个直白的人就意味着叫人不开心。 这句话戳到她的心头上了,她打心里反感。 沐未央不理睬他,他自讨没趣,说:“你不喜欢没关系,但是别耽误我。” 这时候沐未央非常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钻到角落里缩上一天。她强迫自己把脑袋瓜子里的东西都放空,做一个逆来顺受的新娘。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是这次的主题,已经被说了千百年都已经烂到掉渣的话题在现代还是有人孜孜不倦的重复着。 沐未央把裙摆撩起,倒下坐在男模特的膝盖上,男模特按照要求把手放在她的丝袜边缘,红色的吊带袜露在外面,纯白的婚纱与红色的吊带袜蝴蝶结成明显对比。沐未央一手勾着模特的脖子,身体往后倾倒,男模特身体向前俯冲,头略偏,借位做接吻状。 听见快门的声音不断响起,助理变换着角度拿着反光板在左右来回走动。 “好了。”终于听见结束的声音,沐未央从他身上跳开,她两手抓起拖地的长裙,踩着高跟鞋走过木质阶梯赶去化妆间。 照沐未央猜测EVA拍完以后会去化妆间等着,可是到了那边空荡荡的临时化妆间里根本没有人,EVA的衣服也没有动过一下。她突然想起两人分开的地方,EVA应该在哪里等她回去。 她随手抓了一件衣服跑出去,果然,远远的就看见EVA穿着紧身的婚纱,孤零零地站着。 沐未央正是气头上,见EVA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外人经过都会以异样眼神看她,她觉得更气。 把手中的外套丢给她,大声的说:“你至少穿好衣服啊,要不然就去化妆间!” EVA从未见她如此大声过,手抓着衣服,不知所措。 两人陷入沉默中,这不同于以往的风平浪静。 下楼的时候看见今天刚遇见过的影楼老板站在出口处,看似漫不经心,却是冲着EVA来的。 人直接往这边走来,想躲也躲不掉,沐未央撑起笑容,等待他进攻。 “两位美女幸苦了。”第一步没有杀气。 沐未央也心平气和的回答:“老板说的什么话,有钱拿怎么能叫辛苦呢。” “现在下班时间,不提俗物。” 那还能提什么?沐未央浑身疲乏只想回去,但是那人跃跃欲试肾上腺激素无限分泌,目光暧昧,游移在两人之间。 EVA和沐未央两尊美女并列站在一起,风格不同,风情万种,要一个就会觉得惋惜因为缺少了另外一半的美,最好是两人都能占有,享尽齐人之福。 打着一王二后注意的人打的是一箭双雕的算盘,沐未央怎么会看不出来。 虚应了几句,他就开始动手拉人,说是要带她们去酒店里吃一顿好的,等吃饱了饭带去逛街,以后呢要是能认了哥哥妹妹,来往更方便。 说到吃,沐未央自小到大吃的档次就不会比任何来的差,她也过了为了一顿饭就跟着人跑的无知年纪,这时候那人是动了真格,自己也不好婉转,说:“我像是在欲拒还迎么?” 冷冷的话一抛出来,之前的乐和气氛没了,老板面子掉了一地,加上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路人见状还以为是他在纠缠着人不放,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沐未央本还有心顾及人面子的,这时候巴不得他早点消失,她拉着人走过,那老板追上来,说:“你不去那就算了,但是她可没说不去,你说是不是?” 他问EVA。 EVA不识得这人,对他过分亲密的笑不甚喜欢,如果是平常人会用她的肢体与脸部表情告诉对方自己的情绪,EVA的空白在他的误解下就是认可。 沐未央一言不发把人带走,管她人权不人权,人是归她的,有本事告法院去。 坐上车,沐未央把门关上就一直陷入沉默中。 在EVA眼中,沐未央的正从身体里冒出丝丝缕缕的冷意。 她把沐未央楼进自己怀中。沐未央以前都是自己靠近她的怀里,只因为那种姿势非常舒服。时而久之,EVA知道那样会让沐未央轻松起来,她将沐未央放入自己的手臂中,一如哄着一个小孩。 干嘛呢,把我当孩子看了是不是?沐未央一旦碰到EVA柔软的怀抱就舒缓开。 没人见过那么大的孩子的。像沐未央这个的身高和年纪还有那嚣张气焰,谁敢说她是孩子。 EVA看见的也许不是她的外表,直接穿透了表象看人的。 晚上开车去吃了一顿清淡的,清水白菜飘着一些葱花,干干净净,不滴一滴油,恰是把心情给舒缓下来了。 在回家的车上收到那老板的电话,先不说他喝了酒说话很冲,就是他能知道沐未央的号码,沐未央就已经够火的了。 她的隐私是不是一层宣纸形同虚设? 她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她的号码,无从追究,说来也弄不清楚,要是让她找到这个多嘴的人非把他的骨头给敲碎了! 当机立断去买新的号码,在换机子前给自己认识的每一个都发了短信,把新的号码发过去,等差不多了关了手机拔出电池把那小小的sim卡丢进垃圾桶里。 等一切事情都搞完了,畅快自然。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青姐难得来沐未央家里看EVA的情况,她像一个把自己的爱宠送到别人手里因此心存不安的前主人,怀疑沐未央有没有关上门来虐待人家。 EVA被沐未央养得很好,沐未央在这点上绝对适合去照顾人,柳家的人的天赋是每一个女人都有生活品味做菜的手艺,但是事实上她们都缺乏照顾别人的兴趣。 好手艺都闲置在一边,无用武之地。 外表看起来,沐未央是不安于室的女人,柳夏年是绝对大女人,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主。但是真深入了,只能说是宜家宜室。 EVA到了沐未央家里被养得健健康康,不见消瘦与臃肿,反而更是匀称。 之前的担心都在见到EVA真的比以前要好的时候消失不见,青姐才放心把人教给她。 她在路上走进蛋糕店买了一个微甜的提拉米苏带来给EVA做礼物,沐未央在路上给她发了短信她没有看到,到了沐未央家门口打沐未央的手机却听到该用户已经停机的话,才打开短信,这才明白沐未央的手机换了一个。 她按了一下门铃,三秒钟后门就被打开,沐未央只穿着内衣和丝袜赤脚踩在地毯上,她靠在门口头抵着那门柱,是一副慵懒的模样。 “青……姐……”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喊了一声。 她刚想坐下看电视就被人打扰,心情有些不好,青姐把蛋糕给她,沐未央对甜食不忌口但是不是嗜甜的那种,见着了蛋糕也没有惊喜,她把东西放在小磁盘上用刀子切两半,分给EVA一半。 EVA喜欢吃甜食,吃了甜食以后心情会变好,沐未央在计划之内给她买甜食,计较着她所吸取的热量。 这次是解禁,因为是青姐拿来的。 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堆满了垫子,甚至把羽绒被都拿来铺在地上,两个女人就这样坐在地上享受她们的夜晚,白色的电脑放在地上,屏幕里在放老片子,林青霞甩开宽袖飘然而去,EVA搂着垫子,缩着腿,看得目不转睛。 沐未央盘腿坐下,把蛋糕放在EVA面前,EVA看见甜食注意力就转移过来,拿起细致的银勺子开始吃起来。 “怎么突然想到要换手机了,我刚才打你电话听到停机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青姐发现两人之间的亲昵是不容别人参与进去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她还在计较沐未央的手机的事情。 说起这事情,沐未央就有气,嘴巴里的蛋糕变成了黄连。 她说:“我的手机号码被那影楼的老板知道了,他给我打骚扰电话,我能不换么?” 青姐皱眉:“谁泄露出去的?” 手机号码算是隐私了,她都会嘱咐自己手下的模特注意保护,别胡乱泄露出去,就怕被人骚扰,沐未央对人戒心也不小,当然不会自己到处乱说,但是…… “我要知道是谁我早宰了她了。”沐未央冷哼。 “凶气别那么重。”青姐说。 沐未央收起那张狰狞的脸,看见EVA嘴角多出一些奶油,她直觉的伸出拇指去擦干净,EVA的舌尖舔过她的指腹,把嘴角的奶油带过去。 青姐在一边见两人互动,有种不安之感,两人好的过分了。 EVA比沐未央稍微多穿了些,棉质长衫下并没有穿内衣,松垮的布料罩住她婀娜的身体,衣摆下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叠起放在枕上,身体一半是靠向沐未央的,头发散落在沐未央的膝盖上,沐未央为她切开蛋糕,一举一动,都无需EVA开口说话。 如果沐未央所面对的那一个人是在正常环境下长大的人,青姐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但是EVA不同于常人,在她看来,EVA还是一个孩子。 沐未央比她想的要有心机,这不是在损她,在混乱的圈子里,沐未央强势到能保护自己,在各种人之间游走如鱼得水,她只会赞赏她。 但是她的这份心机如果是放在懵懂未知的EVA身上,吃亏的人一定是EVA。 青姐恍然有种自己女儿要被人骗的感觉,顿时百感交集。 “他怎么知道我们住在一起的?”沐未央突然想起电话里那男人透露出来的意思,他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我们?你跟谁?” “我跟EVA住在一起,他也知道。”沐未央道。 青姐这才发现事情比她想的严重,透露这些隐私的人一定是她们身边的人,否则不可能知晓的那么清楚,沐未央照顾着EVA,这算是半保密的秘密,知道的人应该会知道,不知道的人她们也没有必要去告知,而这些有可能知道的也是身边的朋友。 “这事情我会去留意的,你们有什么情况记得随时通知我。”青姐看时间已晚,是要赶回去了。 沐未央起身送她离开,EVA跟在她身后。 到门口,青姐说:“我主要是来看一下EVA过的好不好。” 沐未央笑起来,说:“怕我欺负她么?” “欺负在你眼里是小意思了。”青姐说。 “哦,是怕我侵犯她啊。”沐未央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状,回头对EVA说:“小心我侵犯你哦。” 青姐的脸已经成了一块青色的石头。 “算了,我走了。”她管不了了。 待她离开,沐未央靠在门柱上目送她离开,青姐消失在电梯口,沐未央对EVA说:“回去继续看电影。” 蛋糕还有剩,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蛋糕恰好是享受。 在车子上,青姐觉得左右不对劲,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已经跨过了太平洋走得太近了。 她思索了半天,有些话是很想对沐未央说,但是说开了如果两人没有这个心思她不是闹了笑话么,但是如果是沐未央有那意思,她又能怎么样,EVA最信任也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剩下沐未央了,其余的人无论是谁都走不进EVA的心。 她闹心,最闹心的就是EVA不懂得保护自己。 青姐觉得自己还未苍老就已经体会到做人老妈子的心情了。真难受。 沐未央不知道在她楼下有一个人在烦恼,她看电脑喂EVA,享受疲惫后安静的夜晚。 换了新的手机,也没有人打电话来催她一起去夜店狂欢,她像是被社会隔离了的孤岛居住着,这里就是她的小岛,有EVA陪着她就够了。 柳夏年打来电话,她对她忽然换手机的行为有些疑惑,沐未央没说是被人骚扰了,只说看那号码不顺眼想换一个吉利的,说完发现这个手机号的确吉利,137XXXX1314…… “是这样的话,我放心了。”柳夏年放下心来,说话也轻松起来,她的声音像是近秋时候的风,吹在人身上,有种薄凉的感觉。 “我还能出什么事情。”沐未央调侃道。 柳夏年说:“前几天有看到你的广告,拍的很有水平。” “没水平的东西我不会怕,你也不会去看。” “有人跟我说你做事过于决绝,不给人后路,很多人都对你有意见……” 沐未央冷笑道:“柳大律师专门花时间来教育我,要掐秒表算钱么?” 柳夏年叹一口气,道:“别刻意耍脾气给我看。” 沐未央沉默了,自己张牙舞爪的模样不就是在叫嚣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不需要她来好心管教,在柳夏年面前,自己无论如何还是一个小女孩。 算了算了,沐未央干脆沉默以对。 大道理没有人爱听,柳夏年也无心说教,她点到为止,在沐未央产生逆反心理前收住了话。 “晚安。”柳夏年先挂了电话。 沐未央把电话重重挂下,躺在柔软的羽绒被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闭上眼,头顶的灯光钻进了眼睛里,明黄光晕笼罩了自己。 柳夏年啊柳夏年,怎么就不能做点错事断了她的妄想啊。看着橱窗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流口水的自己已经可以称犯贱了,但是她还是那么痴傻不知悔改。 她告诉自己这是属于惯性,一条路走太久了要停下来不容易。 也许是因为没有别的路了,她也唯有柳夏年这条路能走了,尽管那里写着此路不通,但是她还是踮着脚尖走下去。 沐未央认定了柳夏年是好的,这个世界唯一能让她动心的人,是这十几年的时光所见证出来的好东西,除了她,沐未央没有遇到能让她想要去爱的人。 爱是脑子里的一根神经,柳夏年打通了这个神经,于是沐未央开始陷入爱中。 如果没有柳夏年,沐未央要去哪里寻找一个人,让她体会到爱? 跟柳夏年说一次话,沐未央就像打了一场大仗,筋疲力尽,她躲到EVA的怀里,眼睛是盯着那屏幕,却没有注意上面演了什么。 EVA在细细的读她的表情,那目光落在脸颊上像是能被感觉到的。 沐未央索性转身,把脸对着EVA,柔光下EVA的神情宁静安详。 沐未央说:“EVA,说你爱我。” “我爱你。”她说。 沐未央轻笑,说:“真听话。我就喜欢你这样。” 她叹一口气,手枕在脑后,膝盖抵着EVA的膝盖,屋子里唯一的声音来自电影。 沐未央闭上眼,长长的睫毛落在,掩盖住她的心事,EVA站在她的心门之外。 如果在路上遇见了一只疯狗,沐未央一般会拿棍子去打,如果遇见了一个疯子,她决定用文明人的方式去解决,打110或是直接喊非礼让人过来围观效果甚佳。 以为那天逼的她换了手机事情就了了,谁知道第二天路上还能见到这个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老板。 连他名字是什么都不了解,沐未央就不得不面对他的套近乎。 别那么见外,叫我高大哥就好了。一辆Z4停在沐未央面前,那人笑容满面仿佛一朵向日葵。 沐未央自觉不是太阳,笑那么灿烂,非奸即盗,她不过是出来采买一些女性用品,也并未打算逛街,居然就被那人看到。 车子停在马路边,这里人来人往,有眼睛的人看到这一幕会产生各种联想,车子是气派的,人是年轻的,沐未央是美丽的。 香车美女,剩下的就是…… 沐未央转身要走,管沐未央叫小妹的高老板从车子上下来,连车子都不锁,就跑去抓住沐未央的手。 沐未央被他握住手臂,直觉甩开,扭住他的手转到他的背后。 她力道虽然不大,但是也叫那男人动弹不得。 高老板直叫痛,沐未央说:“你是在被送到警察局喝茶是么?” “这事情……呦……轻点,让我说清楚,我好好说,你别动气,这里不是没记者,要是上了新闻对你有负面影响。”他直接抓住这点,劝沐未央放手。 沐未央何曾怕过,她一没吸毒二没做鸡,小道消息再多也不过是她做人嚣张,但是怕就怕人言可畏,她不想嘴巴多了,什么真的假的消息都冒出来。 沐未央放开手,老板扭着手腕,直叫自己手腕脱臼了。 那摸样别说多狼狈,看他西装革履,一辆跑车,却在美女面前露出痛苦表情,杀伤力全无,沐未央把他的手肘扭回去,手却被他抓住:“未央妹子,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 “别跟我套近乎。”妹子这亲昵的称呼沐未央可担当不起。在这个圈子里,情妇管那情夫叫爹地,认了干妹妹的,也跟这个差不多。 “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你也答应了一块儿吃饭的,这回事不说清楚就是不给我面子。” “只是吃饭你需要打我一个晚上的电话给我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么?”沐未央语气尖锐,她一向重隐私,除了平日里一张脸出现在各个地方,其余的自己都被藏起来,不愿意被人见到,何况她身份特殊,那也是她与柳明的约定。一个小模特做了什么事情,媒体没多少兴趣去追着跑,但是如果牵扯到柳家的恩恩怨怨,那报道能报上三天三夜,来一部现实版本的小说。 沐未央非常的保护自己,她当然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信息,而眼前的人能马上知道她的全部信息,并且那么巧合的出现在这里,让她无比反感。 高老板打开跑车的车门,说:“那我们边吃边说。” “我吃饭有原则,不是对的时间,我不吃,不是对的地方我也不吃,面对着不是对的人,我更是吃不下。”沐未央说。 唇惑 高乾把沐未央带去一酒楼,那地方好像是他常去吃的,一进门人就叫高总,把他带去了包厢,沐未央跟在人后,那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认出她是电视上的模特,看着她暧昧的笑。 沐未央猜测那人是把她当追着高乾跑的轻浮女子了。高乾这人是模特狂,就跟欲望都市里的那些只跟模特上床的男人一样,他们追求的是胸大无脑的女人,喜欢在她们身上得到满足感。 模特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花瓶,沐未央不介意自己做一只漂亮的花瓶,但是里面肯定是装满了东西的。 她走进包厢,高乾坐对面,把菜单给她,沐未央把菜单推开:“我不习惯外面的菜,高总想要吃什么不用顾及我,说完话我就走。” “这算什么意思,来了不吃就是不给面子。”高乾说。 面子……沐未央在心里冷笑,来这里可不是看高乾的面子的,还不是高乾说过他会告诉她是谁透露了沐未央的信息的。 “沐小姐的性格真不容易讨好,我是跌了狠狠的一跤啊。”扭着手腕,高乾叹息道。 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一点都不留情,把他手臂扭脱臼了再是一扭弄回去,咔嚓咔嚓两声,连他这个男人都要害怕了,沐未央却面不改色。 “这条路本来就不是你走的。”沐未央说。 高乾自认说不过沐未央,他说:“其实,我对你很有好感是真心想追你,我有什么不好!有钱的没我年轻,年轻的没我有钱……” “好感这词还挺褒义的,你别瞎糟蹋。”沐未央不领情。钱,她不在乎,自己老子有的是钱,自小见惯了身边的二世主有钱人,这辈子最不待见的就是拿钱当竹竿撑自己面子的人。 高乾说:“你这人……” “你对EVA也有好感是不是?”说起EVA,沐未央的眼神降了好几度,把高乾看得心口发毛。 EVA就是那文静的女孩。高乾这才想起。他对那女孩印象挺好的,第一眼见她是在公司送来的广告DM上,广告上是一个魅惑人心的女性,真见到了却发现和广告里不同,她很安静乖巧,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这样的反差让高乾喜欢,直觉那是一个很好追的女人。 而他又很欣赏沐未央火辣的性格。 两人对比产生冰与火的美,他是看得目不暇接。 恰好有人跟他说,这沐未央跟EVA是一对女同。 这话给高乾造成了联想,就跟他看的AV一样,那里面两个女演员在一起做前戏,最后还不是一个男人走到她们中间去的,他直觉有戏,就动了一王两后的念头,想把两个人都追到手。 再加上说那话的人手里有她们的资料,高乾就叫了几声干姐姐,送了很多东西,终于是拿到手了。 果然,两女人都同居住在一起。 “谁?”听高乾话中透出的信息,沐未央在心里想,干姐姐……高乾的年纪已经三十多了,能做他干姐姐的人不多,算起来。 但是高乾在那里就闭嘴了,沐未央套了半天话,他硬是打马虎眼,把话题往别的地方转。 高乾人是不错,但是就是没有长眼睛,沐未央直接了得的说了她对他没意思,但是他总会以为那是女人的婉转拒绝。 也许他在女人地方吃了太多甜头,认为女人说不其实是在心里说yes,但是沐未央并不想在他身上耗费这些经历。 欲拒还迎是需要花力气和花心情去玩的。 她现在就想回家,顺便在回家的路上买点吃的回去。饭桌上高乾是谈笑风生,他把自己年轻时候所见所闻都说给沐未央听。 沐未央了无兴趣。她心不在焉,想什么时候走。 东欧的城市西藏……然后是一个小模特大模特…… 高乾的战绩辉煌到应该可以说上好几个小时,沐未央看了自己手上的手表,她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半个多小时,不想待下去了。 这时候服务生端着饭菜把东西都端上来,沐未央在此时起身,高乾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沐未央皮笑肉不笑,道:“这次我真会拧断你的手,你信不信。” 高乾忙把手收回去,深怕沐未央真这样做了。 “有话好说,难得出来吃一顿……”高乾还是在拖延。 沐未央说:“我说了对你没兴趣。” “我不介意你是同性恋,相反,我对你们两人都很中意。”高乾反而兴致勃勃,负责端菜的服务生闻言都看过来,沐未央瞪过去,她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把头低下去,将菜按个放好。 “你中意能有什么用?”沐未央说。 “我是说……沐小姐,你可以换一种生活,而我也能同时接受你们两人,我能让你们过的很好,何况,你自己以前又不是没有……”高乾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把嘴巴闭上。 沐未央抓住那话尾:“我以前做过什么?你又知道了什么?”她恶狠狠的盯着高乾看,这时候完全没有一个弱女子的摸样,反而像是一只母老虎。高乾吃过她的苦头,站着的人猛的坐下去,一坐下去仰视沐未央,气势更是没有。 他还是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说:“你被人包养过了,说明你不是不能接受男人,第一次卖是卖,第二次卖也是卖,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那么俗气的,我想跟沐小姐谈感情。” “哼。”沐未央的脸冷得像花岗岩,高乾低着头没有看见,自顾自说:“而那位EVA我相信她也愿意,只要你给我机会跟她去说。” 沐未央抓着高乾的领带,漫不经心的拉着:“你说,我是做鸡的?” “沐小姐这就不对了,这是正常交往,你年轻漂亮我有钱,我又看中你,哪里是那么不堪的东西。”高乾笑道。 沐未央嘴角微翘,说:“你是想一次性找我跟EVA两人?” “我两个都喜欢。”高乾说。 “但是……”沐未央故意沉默了片刻,把手边的鱼翅羹拿起,问站在门边的服务生:“这碗鱼翅多少钱?” “一客三百。”服务生小心翼翼的说。 “哦,三百,挺贵的。”沐未央点头,拿起调羹,慢慢地搅动着。 高乾说:“对你,再贵都值得。” 沐未央笑着说:“就这些垃圾也配招待我?”她拿起鱼翅羹从高乾的头上淋下来,高乾从喜悦变成了惊讶,望着沐未央。 沐未央把漂亮镀金的小碗丢在一边,说:“以前养我的那个男人他给的东西要比这个好一百万倍,我被他养刁了胃口,你没权没势就别想追我,这辈子已经没有我看得上的男人,至于EVA,你更别想动她一点歪脑子,她是我的人。” 留下狼狈的高乾和低头忍笑的服务生,沐未央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走出了包厢,回来路上她在想高乾从哪里得到那么多消息的。这人不仅仅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知道她与EVA住在一起,也知道她的家底。 沐未央口中所说的那个有钱的男人就是柳明,沐未央现在的房子和她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是从柳明给的,沐未央赚的那些钱也只够她的日常开销而已,在沐未央身边大笔花钱的女人一定有着第二种身份。 沐未央很少透露她到底有多少钱,她也从不显摆,但是一定会有人能知道她的情况,那个人…… 沐未央先是怀疑青姐,她把青姐叫过来,理由是请她吃饭,看她对EVA的关心绝非虚假,对她的怀疑少了点,但是还不全放心。 她故意告诉青姐这个房子虽然是属于她的但是房产权还是在别人手里,青姐表现得很平静。 这事情她仿佛是知道的。 那剩下的人就是她自己的经纪人了。 “你是说你怀疑那个人是……是她?”青姐手里拿着一盆意大利面,一手拿着叉子卷起面条往嘴巴里塞,说到那个人,她的手指指指屋顶。 沐未央点头,说:“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 “为什么?”青姐反问,如果这些信息是手底下的小模特透露的,她还能管管,但是如果是管理层做的,她怕情况就危险了。底下人犯罪也是小打小闹,但是手上掌权的人做错了事情,杀伤力加倍。 公司一直对这事情管的很严,以前有发生过负责人把自己手底下的模特的信息卖给某些特定的人,后来果断的处理了。如果沐未央摊上了这事情,她要么跟那人斗下去,要么就换公司。 “她知道我有房子我有很多钱,但是我没有告诉过别人。”沐未央说。 青姐耸肩:“我也知道。” “你知道又怎么样,她还把EVA卖了,你会么?”沐未央压低了声音,对青姐说。 EVA端着一杯热茶从厨房走出来,这些日子开始温暖,再过几日就有入夏的可能,EVA换上了中袖的衬衫,底下是白色七分裤,穿着一双室内拖鞋,脚踝上还有一条细细的钻石脚链,白皙的肌肤从衣服下露出来,夏天的热情蠢蠢欲动。 沐未央伸手:“宝贝,坐这里,让我靠靠。” EVA坐到沐未央的右边,沐未央调整了位置,靠在EVA身上,舒服地直想叹气,她把大碗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盘着腿吃面。 “EVA的头发是不是要去剪短?”青姐看EVA的头发从去年开始都没有剪过,到现在已经快长到臀部了,再下去能像高塔上的公主一样把头发放下来让人爬上去了。 沐未央坐起身,说:“不用,我不喜欢她的头发被剪短。” “可是不会麻烦么?”青姐把意大利面卷在叉子上。 沐未央撩起那黑发,说:“不会,她的头发都是我在打点的,我不觉得麻烦就够了。” “哦?” “每天都做护理,花半个小时时间。”沐未央撇嘴,说。 EVA确认她的话没有假,她刚低下头,头发如同瀑布散开,几缕发丝滑倒她的面前,遮住了她的脸庞,沐未央把头发撩起,拨到后面。 两人一举一动都无比亲昵,青姐斗胆问:“沐未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同性恋?” “如果我是呢?”沐未央笑着反问。 “那就是不是了?”青姐目光锐利,在黑暗的模特圈子里摸爬滚打到现在,摸过的人比自己这辈子用眼睛去看的人还要多,她能活到现在不是运气。 沐未央被将了一军,说:“我不认为我是同性恋,我不喜欢女人,相反的,我讨厌跟女人fu ck……” “停。”青姐忙喊停,她一直都在注意EVA的表情,EVA对这个词没有反应,她这才放心,沐未央,你说话就不能干净点么?青姐用眼神对她说。 沐未央也看看EVA,说:“好吧,那档子事情。我不能接受。” “那你跟EVA是什么关系?”青姐问。 沐未央觉得好笑:“什么关系?就现在这样的关系啊,我们两人,我沐未央,她EVA,两人都没有对象没有爱情,我适合照顾人她是和被我照顾我们两人就这样住在一起了。” “你想告诉我们你们两人是单纯关系。”青姐强调那单纯两字。 “青姐,你够了没,我们俩是柏拉图的,知道什么叫柏拉图么?柏拉图就是……算了我说不清楚。”沐未央摇手。 青姐叹气,说:“要是换做十三岁以前我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人在一起都可以天真无暇,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才开始相信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遇见了一定会有什么要发生,等我到了十八岁我开始做模特,我就相信那就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无论他们是什么年纪什么身份,只要靠近了就不能断言两人是清白的,但是,等我到了二十五岁,我开始怀疑一切。” “怀疑什么?”沐未央一边把EVA散开的头发绑起来,一边听青姐说她的奸情论。 “怀疑世界上的人都会有奸情。”青姐吃完最后一口意大利面,说完了她的定论。 沐未央笑着说:“好……不愧是前辈的话。” 青姐刚才还是漫不经心的脸严肃起来,她的眼神直直盯着沐未央,和人谈判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抓住对方的目光,与她目光相交,青姐现在是在跟沐未央谈判:“所以你跟姐姐说清楚,你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沐未央也严肃起来,她端正了态度,手放在EVA的手背上,面对着EVA,说:“我爱你。” EVA在她说完的一秒钟后,眼也不眨一下,轻柔地声音响起:“我爱你。” 沐未央的脸慢慢靠近,那是无比缓慢的接近,就像在遥远的远古,一个大陆以这样的速度接近另外一个大陆,沧海桑田般地漫长。 沐未央的唇离EVA仅仅隔着空气,她甚至能感觉到她嘴唇的温暖。 37°C的热,是属于一般人的体温,人类的体表的温度。 沐未央抿了一下嘴唇,非常轻微的动作。她知道自己在紧张,因为一颗心不安的跳动着。 EVA的眼神没有经过距离的隔绝完完全全投入她的脑海里,她接受到并且解读。 EVA的眼里有信任,有认真,还有…… 噗……沐未央笑出了声,她倒在沙发上抱着枕头大笑,她的笑声剧烈得能把屋顶震起来,青姐看不下去,她放下盘子拎起包离开。 等门关了沐未央还在笑,她从没有这样失态过,因此显得这次的快乐是非常突兀的表现。 她抱着枕头,眼角有泪水,她看着EVA,说:“EVA,你知道在平凡人眼睛里爱是什么意思么?” EVA说:“爱。” “不是,是最短的咒,用这个咒能把一帮子人都捆起来,让大家都受苦。”沐未央想起自己的妈妈,想起柳夏年的妈妈,两个女人从未正面交锋过,也许没有见过一次面,但是在她们的人生里,都受着对方给与的痛苦。 沐未央把抱枕丢在一边,伸手抱住EVA:“像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才是最幸福的吧,你觉得爱就是爱,那就这样吧,我爱你,我是认真说的。” EVA的头发被沐未央绑起,还有一些零碎的发散在外面,沐未央撩起一些,贴在自己唇边,说:“EVA,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了,也没有别人比我更适合你,我们这样过下去,好不好?” EVA只会说好,只要是沐未央说的,她都应了。 沐未央说了很多话,她是高高兴兴笑着说的,但是EVA却觉得沐未央露出了害怕与恐惧的神情。 “为什么一个人一定要在地球上寻找另外一个人来折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搞那么多名次来定义这些关系?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就像我们这些纯粹的生活在一起?”沐未央问着EVA,也问着自己。 不知道。EVA说。 她唯一与人亲近,也只是沐未央的靠近,她熟悉的人,也只有沐未央,如沐未央所说,世间的人都是怎么相处的,她没有概念,她的世界是空白的,要沐未央一点点把东西放进去。 “这样就够了,我们什么都不缺。”沐未央自己得了结论,自己庆祝自己的发现,自娱自乐。 沐未央躲在浴室里,水龙头的水源源不断往外流,但是她没有注意,任它冲刷着她的手指,她的手已经在水中泡了很久,指尖发白。 她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就在刚才,她对EVA说了藏在心底不曾说给别人的真话。人与人到底能亲近到什么程度?除了赤 裸相对,互相拥抱,分享各自的温度和时间,还包括这些秘密么? 秘密是她不愿意给人看的伤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盒,沐未央曾把它们放在最高处,用锁锁起来。 今天,她是着了魔了才会把这些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展示给EVA看。 她不愿意去看自己的表情,惶恐不安,那不像她自己。 她是沐未央,足够成熟到遗忘悲伤享受现在。 她俯下身,把脸凑到水边,让水冲洗着她的脸,冷意沿着肌肤爬遍了全身,头皮发麻,她在水下待了很久,直到自己不能呼吸。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喘息着,把脸色的水擦干净,脸色恢复了血气,但是还不够精神。她选了樱桃红的口红,嘴唇红艳如火。 镜子里的女人才是她,沐未央朝着自己微笑。 自由时间,沐未央带EVA出去逛街,这个季节动静皆宜,要么睡懒觉要么出去散步,在人群里也不会有闷热的窒息感,如果能在下午的适合出去心情更佳。 EVA怕人群,这是一般动物的本能,对未知事物保持警戒。而EVA独特的防备方式是她的沉默。 这是自闭儿的同性开始只有EVA才有的可爱反应?沐未央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研究一下心理学。 EVA是一本奇异的书,每每当沐未央觉得自己读懂了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其实一知半解,但是她又不是完全迷茫的。神秘感产生新鲜感,沐未央有预感,自己如果是一辈子对着EVA也不会厌倦。 到了来来往往的人群里,EVA比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更紧张。 沐未央把人拉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发誓,我不会把你丢在这里,所以你别怕,知道么?” 她举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说:“要不要拿手铐把我们两人锁起来?”这个主意不错,沐未央甚至有些蠢蠢欲动,EVA眼前再无别人。 陌生的人带着各色各样的颜色与味道经过她的面前,身处人群中,自己会变得无比渺小,好像是从一个独立的人变成了一粒沙子。 EVA对人群的排斥来自于她的恐惧,沐未央要一直带着她,不让她落单。 在街上不时能看见抱在一起的情侣,手拉着手一起逛街笑闹不停的小女生,孤孤单单拿着一大堆名牌袋子 的漂亮都市女子,每一个人都是他们故事里的主角,但是在沐未央和EVA的故事里,他们都是路人。 EVA与沐未央走进人群,高挑的身材和姣好的容貌收到许多人的瞩目。 沐未央对人的目光素来游刃有余,她每天都被无数的眼睛盯着看,无论这些人是赞美她的诋毁她的,她都统统接受。她觉得自己应该站在闪光灯下做众人瞩目的焦点。 自一家品牌旗舰店前走过,沐未央被EVA拉住,EVA停住脚步看橱窗里的宣传海报,那是沐未央与EVA半月前拍的一个系列,里面的人是她又不像她。 最中间挂在墙上的是用暗金色镜框装起来做成油画效果,那是一张巨大的旧躺椅,EVA穿着血红色的长裙斜躺在长椅上,腿上穿着极细根的高跟鞋,露出涂抹着猩红指甲油的脚趾,修长的脚交叠着,裙摆像是会流动的水,自她腿上滑下,落在地毯上,叠在她的大腿上,她的头垂下,面对着镜头,扮演了一个醉生梦死的女人。 糜烂的气息迎面而来,不只是因为那背后暗红色底点缀大朵罂粟花的墙纸,那天鹅绒布料的长躺椅,那身红裙,她腿上的高跟鞋,更是因为EVA的表情与眼神一同在散发出仿佛鸦片般让人迷恋的味道。 被处理成油画的海报,厚重的颜色让一切变得沉甸甸的,画中的女人更迷人。 “你真美。”沐未央发自内心的赞美这个女人。她与EVA一同参与了这个系列,但是她知道,她没有看过这张照片,最后的宣传里也没有出现这一幕,EVA是什么时候拍的又是谁将她拍得那么美的,她全然不知。 但是沐未央知道一点,这张海报让她有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的冲动。 EVA看她,如看陌生人。 橱窗玻璃上反射着EVA的脸,与画中的人截然不同,同一个女人,却有各种各样的姿态。 沐未央毅然决定把这张画拿下来,她带着EVA走进店里,里面的服务生忙弯腰说:“欢迎光临。”其中一个人机械化的完成她的动作与微笑以后却露出了并不专业的表情,因为她看见一个女人从前面的海报里走出来出现在她面前,而活生生的女人还会对她说话:“请问……” 她惊呆了?沐未央在心里发笑。 她挥挥手,说:“有人在家么?” 那人忙回过神来,说:“是……不……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我想要那幅画。”沐未央指着橱窗里的油画说。 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店长从里面走出来,有人立刻向她说这件事情,沐未央先把人打量了一番,约是三十多岁的都市女子,精明干练,西装合身,脚上踩着黑色中跟皮鞋,用温柔的目光打量别人,很难说清楚这个人是否好商量。 听了下面的人的介绍,店长了然,她这店里不是第一次有模特跑来买东西,但是确实第一次有人来要宣传品。 “沐小姐要的是哪张海报?”店长过来问她。 沐未央要的是不是她自己的,却是EVA的。店长闻言露出难为神色:“其余的我都能给,但是这一幅我没有权力决定它的所属权?” 沐未央以为她在刁难她:“为什么那幅画不能?” 店长目光投向她身后的EVA,真没想到能见到真实的模特,初见时候的惊喜让店长不禁多看了几眼,果然很美,她抱来这幅画,让沐未央看,沐未央发现这是真正的油画而不是处理出来的:“这是画出来的?” 店长说:“这是属于别人的作品,我们问这幅画的主人借来放几天,没想到……”她微笑着说,“如果他知道你欣赏这幅画,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你喜欢么?”沐未央问EVA意见。 EVA不喜欢这幅画,画里的女人是活的,而她却不能像她一样张扬,尽管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脸。 “我非常喜欢,所以我想要。”沐未央对店长说。 “沐小姐,你这不是让我难为么?”店长说。 “是不是只要这画的主人答应了我就能买走?”沐未央问,她渴望得到画,这是独一无二的EVA,她不想被别人看,尤其是挂在橱窗里,被来来往往的人的目光扫过。 店长退一步,让沐未央自己去跟那画的主人解决,那是一个不知名的画家,沐未央从店长手里拿到了他的电话,走到角落里打电话给他。 有人看见了沐未央,拿出手机对着她拍,她微笑迎向她们。 小女生很容易讨好,路过的时候偶尔看见的一个美丽女子都能让她们欢喜雀跃起来。 电话打了三次才打通,电话那边的人语气很差,沐未央第一次以完全的耐心对他。 这边,EVA被店长拉着坐到椅子上,店长端来温水到她面前。 “请。”店长端详她,那幅画放在橱窗里多日,对画中人物无比熟悉,画与现实的差距不只是人有了温度,还有着千差万别的距离。 她的目光带着善意,沐未央虽然心在电话上,但是一直在关注这里。 电话里的那个男人问她是谁,他妈的在白天打他电话…… 脾气差到堪比炸药,沐未央是去说服那人的,有求于人态度就先放低。 周旋了片刻,画家还是坚持他不是卖画的小姑娘,自己的画不标价卖。 有骨气有底气,只是不太会做人。 画里的女子直勾勾的看着EVA,EVA不由得回避她。 倒是店长很欣赏那画里的人,说:“每天都有很多人跑进来问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只好说这是一位模特。”她不得不赞美EVA的精致,不流于俗气,千万人中再难出第二个。 在美丽不断复制克隆的时代,还是有不能被重复的美丽。 赞美是莫大的荣幸,应当回报感激。 沐未央挂了电话回来,恰听到店长在夸EVA,她听得出来那话中有九分的诚意,沐未央走到EVA身边,下巴抵着EVA的肩膀,笑容满面地对店长说:“谢谢。” 店长问道:“他一定拒绝了你。” “我为什么就不能成 功 呢?”开口就断言是拒绝? 店长轻笑:“因为他是一头倔驴子,在你之前没有人能成功从他手里买下这幅画,而在你之后,我想……” 沐未央抱起那幅油画,说:“我成 功 了,它是我的!” “怎么可能!”店长惊呼。 “事实上,是的。”沐未央笑着对EVA说,她勾着EVA的脸庞,说:“宝贝,为了把你带回家,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牺牲了色相哦。沐未央无声地说给她听。 EVA楞住了。 紧张了么?沐未央在心中暗笑。 “什么?”店长紧张不已。 沐未央耸肩,说:“我说我做他的模特,让他画我。” “这……怎么可能,他……”店长已经语无伦次了。 “你和他……不会是……”沐未央看眼前女人的神情好似有些紧张,猜测两人也许是情侣关系。 店长否认:“怎么可能!”她无奈地笑,“他是我弟弟的情人,所以我就很介意。”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EVA与沐未央挨在一起,距离超过友谊。 “这样啊。”沐未央一拍手,说:“他是gay我就放心了,就怕他看上我的宝贝。” “你们是……”店长了然的点头。 沐未央顺势让她去怀疑去,抱起那画框,带着EVA离开。 沐未央抱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家非常满意,她双手抱起的那个女人成了EVA眼中的刺。 第一次,EVA的眼睛看见了针尖,极细的东西扎进她的眼中,每看一眼,她的眼镜都会发疼,而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珠子,那枚针不仅仅扎进了她的眼睛里,还有心里。 她在意沐未央为之欢喜的画,在意是另外一种妒忌,妒忌是人所有的负面情绪,如果沐未央能回头看看EVA的眼睛,她会在EVA洁白无垢的眼神中看见丝丝缕缕的黑暗,自此沐未央应该感到骄傲,她把EVA从云端拉下来了。 沐未央高兴的时候脚步轻快,像行走在云端,她想快点到家,然后把这幅画挂在她的墙头填补她家里的空白。 也许她应该从现在开始收集拍过的海报,她与EVA的,贴满整面墙,不过对她来说这是一种灾难,因为海报里的女人是永远的二十几岁,而她在现实里会慢慢变老,等两人都老了却要每天面对风华正茂的自己,那就像是一场酷刑。可是一旦想到她能和EVA一起看,酷刑的疼痛消失,反而像是宣告。 好吧,她现在的确很想,有冲动去问别人讨她的照片。 沐未央一门心思想着照片的事情,回过神来却发现EVA不在自己伸出手就能触及的范围内,她顿觉惊慌,转头寻找她。 她被人群挡住了,大约是五六个人,几步的距离,EVA却不能过来,就像两人中间有非常遥远的距离。 沐未央逆人流而去,EVA在原地等她。 “做的很对!不小心走丢了就要站在原地等我回来。要不就去找警察叔叔。”沐未央心情很好,有这个兴趣跟EVA讲冷笑话,她想起小时候在大街上走丢,她到处跑叫着妈妈,傍晚她才在自己被丢下的地方找到焦急的妈妈。 呆在原地最保险,因为沐未央一定会在下一秒想起EVA不在自己身边,然后回去重新去寻找她。 如果沐未央忘记了,那EVA会不会在原地等到老死过去?像前几天看的电影里的小狗…… 沐未央的泪腺不曾因为电影而发挥过作用,却因为自己的一个非常无聊的幻想而差点失去控制飚出眼泪。 她毕竟是在二十二岁,年纪轻轻的人有着敏感的神经。 沐未央把油画夹在自己的右手腋下,空出左手拉着EVA,“我应该在你身上挂一个牌子,写明家里地址和电话,好让别人把你送回来,要不然我就去告诉所有人,你就住我那里,谁看见你走丢了就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EVA说。 EVA难得在公共场合而非单独相处的时候说法,沐未央闻言觉得稀奇:“你喜欢前者还是后者?” 直到回到家里,EVA都不再开口,沐未央把画拿进去,把卧室墙上的装饰画拿下来,画后有灰尘和蜘蛛网,这让沐未央开始明白,只要是家,再干净也一定会有灰尘,不过是藏在看不到的地方罢了。 她把EVA的画挂上去,从椅子上下来,抬着头边看边点头:“我就知道很美,非常……非常……配。”她自言自语,“就应该呆在这里。” “你喜欢么?”沐未央问EVA的意见。 EVA的回答不是她喜欢的结果,EVA摇头了,而沐未央读到了她的拒绝。 这幅画让她不喜欢?沐未央猜测,又否决,应该不可能,画里的她那么美,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完美的一面的。 那应该是挂的地方,挂在卧室墙上也许是不适合的选择,颜色太妖娆了,破坏了卧室的整体感觉。 沐未央从墙上把画摘下来,挂到客厅,客厅那面墙上挂着抽象画,热烈的颜色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女人的身子,充满了性暗示,沐未央曾经很喜欢这幅画,不过现在还是选择把它拿下来。 沐未央盘腿坐在地上仰着头欣赏画,她的审美观素来不错,也许是拜她妈妈所赐,她的血中就有艺术家的基因,她总能发现美好的东西,并且在适合的时候得到他们。 EVA站在远处看着,她走到沐未央身后,慢慢跪在地上,沐未央说:“挂在这里你喜欢么?” 不知何处生出的冲动让EVA伸出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沐未央笑着问她。 EVA不想让她继续盯着画看。 画里的人不是她。 沐未央从她的手指缝隙里看见EVA的表情,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站在EVA的角度,她感觉到EVA对这幅画充满了排斥。 为什么?沐未央在心里打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那就是你不是么? 那让EVA厌恶的画还是挂在客厅的墙头,与之为伴的还有沐未央找来的各种照片,那是她去问曾经合作过的摄影师要来的片冲洗出来的照片,一般摄影师不会轻易给别人,厂商能拿到原片,其余的人只能拿到压缩了无数倍的小照片,沐未央要的原片也是费了很多的力气,浪费了许多口舌,但是沐未央以此为挑战,正是锻炼她的口才与社交能力的时候。 而幸运的是她与EVA的很多广告都是重合的,那似乎是巧合,以前只要是沐未央合作的厂商或早或晚会请EVA来,所以她能能靠关系拿到。 花了一天时间,照片陆陆续续送到她手里。 有的是巨大无比的大张照片,有的是底片需要沐未央自己去洗,沐未央抱着陆续到来的东西回家,在客厅里摆开,花了一个下午时间把照片都放上去。 客厅地板上都是EVA,长发的,中发的,黑色裙子白色裙子绿色裤子,笑的板着脸的低头的…… 沐未央收集这些照片以后才开始把EVA的过去补上,再稍微年轻一点的时候,EVA的脸就已经有现在这样子的雏形,略带生嫩,对着镜头却有着天生的魅力散发出来。 她生来就适合做模特。沐未央想。 她把照片一张张钉到墙上,很快墙就满了,而她松了一口气。 能让沐未央产生成就感的事情不多,也甚少出,现,或是应付了一个挑剔的设计师,或是拍出让她自己满意的照片,走完一场重要的秀,这些挑战所带来的刺激会让她心跳加速,越是困难越有成就感。 她躺在地板上,下午的阳光把地板晒得暖暖的,她躺进金色的阳光中,眼睛被光刺得发白,眼前的照片墙像是琥珀,封印了一个人的美丽。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赞美过EVA呢?沐未央在放松的时候想,又有多少人是想把EVA抱回家的呢? 多危险的事情啊,在沐未央没有出现的那几年里,EVA时刻面临被夺走的风险,这就跟小时候玩抢位置的游戏一样,无数人对着一张椅子虎视眈眈,但是…… 沐未央坐起身:我抢到了椅子。 她轻笑,再度躺下去。 有这个下午,沐未央被拉着去和一个女人逛街。 这个女人与沐未央并没有太深厚的关系,准确的说来,那是沐未央的姐姐柳夏年在N年前交往过的一个女人,而柳夏年在她不长不短的前半生里交往过N个对象,目前进行时是陈墨染,安惠是她的过去完成时。 安惠目前已婚,老公比她有钱,但是她说过,那些钱很快就会是她的,而她的,还是自己的。 安惠从不掩饰自己是一只黑寡妇蜘蛛,但是她不会傻的让男人想到她会在交 配完以后吃了他们,她只让幻想保留在前半段。 沐未央与安惠并不是太熟,毕竟柳夏年曾经爱过这个女人,在柳夏年还是年少无知的时候安惠也不是一只成熟的黑寡妇蜘蛛的时候,两人是一对完美的狗女女,奸情横生,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两人白头到老,但是事实上,两人分手,各自过各自的不再有交接。 而安惠与沐未央是因为一场合作而重新走在一起。 和黑寡妇蜘蛛在一起很危险,也很安全,因为它只对自己感兴趣的猎物下手,其余的时候,她还是像一个和善热情有点毒舌缺乏道德约束因而三观不正的姐姐。 安惠在自己来北京度假顺便和自己老公履行夫妻义务的间隙请沐未央过去喝咖啡。 男人和女人喝咖啡带着某些意味,女人请女人喝咖啡就是聊八卦。 安惠总把话题引到柳夏年身上,沐未央不想提,总把她移开。 “我听说柳夏年决定安定下来……”安惠要了一份黑咖啡,然后说柳夏年的话题。 沐未央不想喝咖啡也不想聊柳夏年:“你觉得H&M的新款怎么样?我只够买得起那件。” H&M?安惠清楚的记得她们有讨论过,沐未央明显的避开这个人,她就不再聊下去。 她把谣言说给沐未央听,在混乱的娱乐圈要混得好,要么附和他们,要么就比他们更乱,安惠知道很多秘密,大秘密总有一天会用得好的,小秘密能在适当时候分给别人听。 她说沐未央这个名字最近曝光率很高,她不只是一次在聚会上听见有人说起沐未央,顺便带着一个不太有名的模特。 “搞蕾丝?”安惠笑着问她。 “喂喂,能不能不要用那么下流的神情说搞这个字眼!”沐未央说。 安惠笑而不言,她拿起叉子去吃沐未央面前的蛋糕,底下是夹着覆盆子的夹层蛋糕,上面一层黑巧克力屑加一层白巧克力屑,用碎金在中间写出使用者的名字,这个小蛋糕做的很有暴发户的气质,安惠特地带沐未央过来吃也是特地点这个蛋糕。 “事实上……”安惠眯起眼享受巧克力在她嘴巴融化的滋味,非常赞的是那巧克力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是冷的,进入口中,在三十度的温度下融化,甜味在口中蔓延,她露出满意的笑,对沐未央说:“我深深的懂得搞这个词的美妙。” “……”沐未央受不了这个人的百无禁忌。 她说:“你可以在我面前假装不懂。” 安惠说:“那就对不起了,我小学时候就被教育,做人要诚实,知之为知之。你还是处女?” “是。”沐未央大方的承认了。 “哦,真厉害,模特圈里居然有一个处女,我想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媒体,不过他们应该会把这个当笑话去说。”安惠笑着说,“他们会在标题上写:‘年度最大冷笑话:二十二岁高龄女模自称处女之身尚存’。” “不是一个。”沐未央说。 “喔哦!my lady gaga!”安惠真的震惊了,“另外一个是不是还在幼儿园?” 沐未央给她一个白眼。 安惠的叉子插进自己的蛋糕上用碎金写出的安字宝盖头下的女字的下面,而后说:“原谅我,我真的非常惊讶。” “需要那么惊讶么?” 安惠郑重点头:“非常需要,你知道在娱乐圈里处女一夜值多少钱么?” “噗……”沐未央喷出她嘴巴里的咖啡,旁边的人看向这边,沐未央深感丢脸,叫来侍者,用屏风把这里围起来。 给了几张小费,侍者非常尽职的把这里封闭起来。 “我应该知道一些,几万?”沐未央问。 安惠摇头。 “十几万?” 安惠还是摇头。 “到底是多少?” “有时候无价有时候一文不值。”安惠说,“就看你怎么利用了。我刚帮一个女孩结束了她的处女之身,然后她得到了和大导演合作的机会。如果她抓住这个机会她可以红得像国际章,如果不能,她也算是青春过一回,像十八岁的女孩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没能力买婚戒的男人一样。”安惠想起自己的第一次,不怎么美丽但是回忆起来记忆鲜明的过去,忐忑不安懵懵懂懂的年纪一去不回了,而记忆里好看的柳夏年也成了别人床上的船客。 “你真像……” “老鸨?”安惠微笑着反问她,手托着她尖细的下巴,看起来永远是二十岁的脸笑容灿烂。 沐未央说:“差不多。” “央央,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说出来就是错了。其实这事情呢,说简单了其实很简单,我是为了让资源达到最大的效用……” 沐未央无语。 “哦,对了,你说另外一个处女是不是说跟你一起出现的不知名的小模特?”安惠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 沐未央说:“她有名字,而且她也很有名。” “我没听过名字没有在杂志和时尚派对上出现过的模特都是小模特,我从不记她们的名字。”安惠丝毫不觉得自己需要去记住这些人的名字,因为她们很快会消失。 这是安惠的特色,别人无法模仿。 “我和她住在一起。”沐未央以非常轻柔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的远比这个多,再深入点。”安惠想听更劲爆的,比如两人怎么搞蕾丝的,关键在搞这个字眼上。 “就这样。”沐未央笑着说。 安惠顿住,说:“下面没了?” “没了。” 安惠摊开手:“你想告诉我你这个二十二岁的模特圈里仅存的处女跟另外一个模特圈里的珍贵处女彼此没有任何感情牵扯只是纯粹的住在一个屋顶下?” “我们睡一张床一起吃饭一起洗澡。”沐未央说。 “你厌恶跟女人亲密!”安惠以自己的印象断言,沐未央以前被女人骚扰过,没有人知道那女人是否得手了,因为沐未央未曾提起过那晚发生的具体情况,而在安惠看来,沐未央对性的排除是愚昧的,对方是女人,就算是得手了又能怎么样?不如把这个看做是一次没有洗干净手就自 慰的不愉快的经历。尽管在她眼里沐未央对性的态度让她不赞同,但是她还是理解沐未央。 沐未央立刻反驳:“这不一样!她不是女人……” “……你别告诉我她是变性人,拜托,我口味还没那么重好不好!” “她在我眼里是一团光,无法分辨她的性别,所以我很坦然与她相处,丝毫不需要去想什么她是女人所以我怕她会进入我……” “原来那个晚上那贱人插进去了!”安惠听到一个细节,立刻抓住。 “天,能不能不要说了。我不想去想。” “好吧,虽然我觉得你的洁癖很愚蠢,但是我尊重你,下面的话题是,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给你模糊了性别的安全感么?” “有,她就是。”沐未央说。 安惠惊讶于她的坚定,如此果断,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看,沐未央感觉自己都要被她锐利的目光盯出了孔洞。 “你们这样会持续多久?”安惠问。 “我希望是一辈子,我不想改变,现在的状态非常好,我的天平一直保持着稳定。”虽然偶尔会起伏,但是大部分时间,沐未央一直出于平静中。 安惠笑了起来:“沐未央,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在我眼睛里算什么么?” “我可以有选择性的听么?” “说好听的,你这是在耽误人家大闺女,说难听的,你是浪费!”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沐未央心想。 安惠说:“我前几天去了浙江的时候,听说我去的地方在闹,当地有一个当官的人占了近百亩土地,建了围墙把良田都圈起来,就等着十年后政府规划这一块地方,到时候地价上去了,他赚钱去养小蜜,而你这样的行为在我眼里就是圈地,还是比百亩良田更好的田!” “我没有。”沐未央反驳,安惠作为一个外人怎么会明白她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你有也没有关系。”安惠涂着复古红指甲油的手指抓起樱桃梗,放进口中,说:“你占了便宜就是赚到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沐未央放弃与她的理论。 安惠嚼着樱桃梗,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路过的路人起初是疑惑得审视着她,不敢确信她是否就是电视上的人,待真的确信后惊喜不已。 安惠朝路人招手,隔着窗户,她像出现在屏幕上的完美女人,没有针对性的散发她的魅力。 沐未央把已经冷却的咖啡都喝完,立刻有人上来为她续杯,顺便的请安惠留下签名,在那本点菜的菜单上。 “谢谢。”年轻的侍者玩忽职守,立刻有人过来将她拉走。 “你在厕所里遇见你的粉丝的时候,你也会那么的自然么?”沐未央喝着温度刚好的咖啡,调侃着安惠。 安惠说:“会。” 过了片刻,进来一个漂亮高挑的女人,温婉干净,有秋水伊人的姿态,沐未央一眼就看见了她,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女人向四周张望,寻找着不知名的目标,咖啡屋里起了一点骚动,议论声想起,沐未央像春日花田,无数蜜蜂扇动着翅膀。 她在看到沐未央这一桌的时候露出惊喜的表情,快步朝这里走来。 沐未央问:“那人是你的粉丝么?” 安惠不曾回头看一眼,却能自信的说出那人是谁:“不,是我带的一个后辈。” “安姐,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所以我不小心迟到了。”那女孩走到安惠这一桌边,急切地解释着,安惠安抚着她的紧张,点点旁边的位置叫她先坐下来,她对沐未央说:“那部秋水伊人里演小姐的颜暮生,未央你应该看过。” “沐小姐,你好,久仰大名。”颜暮生友好的伸出手,沐未央最先注意到她的手,手指纤长,无名指比食指长很多,养着漂亮的指甲,只涂了一层透明的指甲油,穿着淡蓝色中袖衬衫,露出纤细的皓腕,手腕上有一个简单的老银手镯,色泽明亮,是常年佩戴才有的活气。沐未央在心里打量着,也伸出手与她握住。 “手镯还是电视里的那只么?”沐未央以前看过一两集,记得作为女配角的冯家小姐手上也有这样的手镯。 颜暮生转动着自己的镯子,说:“是的,我自小佩戴的没有摘下过。” “哦。”沐未央点头。 颜暮生还在意安惠的表情,不时地朝安惠那边看去,安惠优雅地吃着蛋糕,下午时间正是享受的时候。 “暮生,你有什么想吃的么?”安惠问她。 “我不饿。”颜暮生说。 “你刚是跑过来的么?”颜暮生脸上都是汗水,几乎要把妆容毁了,安惠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提起,却在这时候说,不知道是否是故意,沐未央一边看,一边想,觉得这一幕比电视更精彩。 “没,我走过来的。只是外面有些热。”颜暮生真的不适合撒谎,没一会儿脸便红了起来。 安惠轻轻淡淡的说:“是么?” “安姐,晚上秋水伊人的见面会你会去么?”颜暮生不确定地问她。 秋水伊人是安惠做制片人拍的小成本电视剧,地方就在江西的一个古镇上,小桥流水青布衣衫的女子加上哀怨缠绵的背景音乐烘托出了浓郁的人文气氛,加上安惠刻意找来的一帮子编剧拼命往里面放狗血材料,姑嫂禁忌恋,小叔嫂子不伦恋,换子疑案,大家族里勾心斗角层出不穷……这部电视剧红了好些日子,把一个小镇子给捧红了,也把男女主角给抄红了,颜暮生作为一个炮灰女配,在不多的出场中将她温婉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被称为小刘若英,隐约有大红的趋势。(- = 你们会不会想拿砖头砸死我?) 安惠也在电视里出过几面,作为不近人情又心肠歹毒的大嫂,把她的美艳与刻薄发挥的淋漓尽致。 下了电视笑语嫣然地对人说那是她第一次做恶毒女发现做反面角色更辛苦,一段时间人都称她是百面女王。 了解安惠的人自然对此一笑置之,她那是本色到家的演出,丝毫不吃力。 沐未央不知道眼前的颜暮生是否了解安惠的真面目,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安分的在她身边。 这个问题不是那么难,安惠却认真的想了许久,她沉默的时候颜暮生就忐忑不安起来。 “晚上我想去夜店,何况那是人气演员见面会,不必每一个人都到。”安惠笑着对颜暮生说。 颜暮生闻言,紧张地说:“安姐,我刚问过导演,你应该出席一下,而且……” “暮生,我看到那里开始卖限量蛋糕了,你帮我去那里排队买一块蛋糕好么?”安惠指着对面那条街上已经排了长龙的蛋糕店,对颜暮生说。 那是远近皆知的蛋糕店,店家一天只开一个小时,卖刚出炉的新鲜蛋糕,数量原本就不多,而且不接受预定,要去买只有排队,否则错过了就只好等明天。 颜暮生应道:“好的,我这就去。” 颜暮生匆忙的跑开,沐未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你为什么要欺负她?” “我是在欺负她么?”安惠抛了一个媚眼给沐未央。 “你根本不喜欢吃那家的蛋糕。”所以根本不需要指派她去排队买,这个时间虽然日头不烈,但是在太阳底下晒上半日也是折磨。颜暮生在太阳底下排队,人龙慢慢往前移动,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安惠看向她的方向,颜暮生朝她笑,安惠也是,笑容满面,嘴巴里却说着恶毒的话:“我只是想小小的惩罚她一下。” “她做错了什么?”沐未央问。 安惠挑眉,说:她不该叫我安姐,这是罪一。” 沐未央耸肩,颜暮生自己倒霉,不怪她。 “罪二,也就是她罪不可赦的错误,她太年轻了。” 沐未央哑然,安惠笑道:“怕我敌视你?” “不是,不是。”沐未央忙否定。 颜暮生买了蛋糕便跑回来,小心翼翼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刚从冰箱里出来的蛋糕包装外面凝结着水滴,那是冰激凌蛋糕,是新产品,至少安惠没见过。 “我以为安姐不喜欢吃鲜奶油的那家的其他糕点又太甜腻,所以我擅自选择了这款低脂冰激凌蛋糕,安姐你不喜欢么?”颜暮生小心地问。 安惠打开盒子,里面是非常精巧的小蛋糕,阵阵凉意泛起:“不,我喜欢吃,还是你了解我。” 在安惠低头吃蛋糕的时候,颜暮生放松下来,不由的露出笑容。 黑寡妇蜘蛛与傻乎乎的蝴蝶?沐未央在心里做了一个比喻。 在咖啡屋里待到四点,沐未央收到青姐打来的电话,青姐结束了那边的活动,把模特送回家顺便把EVA带来还给沐未央。 沐未央说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离EVA的工作地点不远,青姐忙着回家,开车把人带过来,让EVA领回去。 沐未央已经喝了今天的第三杯咖啡,决定放下咖啡杯,她看见玻璃窗外空出来的车位被一辆红色smart占据,青姐打开车门,走到面前,敲着玻璃窗,而她同时也看到了安惠与颜暮生。 “是时候回家了。”安惠说道。 颜暮生说:“安姐还没安排住的地方,不如我去哪里……” 安惠笑着拒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在手中甩着:“已经麻烦你一天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费心,老公已经在酒店定好了蜜月套房,今晚的见面会我是不能去了,因为那时候我很忙。”她的红唇里吐出的字眼都是沾了暧昧的蜜的。 颜暮生低下头,轻声说:“是因为这个原因么?如果是这样的话……” “走吧。”沐未央拎起包,先走了出去。 安惠走到她身边,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灯泡在她右侧出现,安惠虽然没有沐未央高,但是身材匀称,火辣性感,露肩的LV新装包裹着她的酥胸和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将性感部位扩大化,包括那修长笔直的腿和圆润的脚踝。 沐未央瞥见颜暮生暗自神伤,低声对安惠说:“她被你捅了一刀。” “我知道。”安惠虽然要回到酒店面对孤独的夜晚,但是对她来说,此时此刻已经享受到了比高 潮更刺激的快感。 走出咖啡屋,走向那辆耀眼的smart,青姐与沐未央说话,眼神却是在意那安惠。 安惠在沐未央脸颊边亲了一口,说声:“哪天柳夏年跟她分手了,记得通知我我第一时间拿红酒过去庆祝。” “好。”沐未央说。柳夏年要与陈墨染分手,就算不是现在也是迟早的事情。在没走进棺材盖棺定论之前,谁都不能轻易说永远的。 安惠是淑女,也是艳妇,妖娆得扭着柔软如水蛇的腰肢离开,踩着细跟高跟鞋,曲线毕露,那颜暮生跟在她的身后,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下人的位置上。 颜暮生很快就会忘记今天她的卑微的,在某一天她走上大红地毯的时候,把过去嘲笑过她的人全部堵回去。 安惠也许就是在害怕这一天,所以在当前不断的欺负她。 青姐低骂了一声,手托在腰上,沐未央好奇地问:“你对安惠有意见?” “何止是有意见,我是怕了这个妖女了。”青姐恨恨地说道,以前在安惠手里吃过亏,第一次算是教训,第二次明明已经避开了,还是被她咬去了一块肉,后来听说大家都一样,遇见了安惠就是要吃亏的,所以青姐算是心理平衡,但是见着了安惠还是不免恨着。 这个妖女。沐未央笑了起来。 “EVA呢?”沐未央问青姐,青姐出来了却不见EVA。 青姐指指车子,说:“她累了一天了,在回来的路上睡着了,你要去叫醒她么?” 沐未央弯下腰看车子里的人,EVA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她怎么会那么累?”沐未央不禁加重了语气。 青姐说:“你怀疑是我在压榨她么?” 给沐未央几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是,她揉着青姐的肩膀,说:“辛苦你了,我的好姐姐。” “嘴再舔也没有糖吃。”青姐把她的脸推开。 “不吃就不吃,我看我的宝贝去,早上我可是原原本本把她交到你手里的,如果她烧鹅了一根头发我就……” “就怎么样?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就是伺候你们的命不成?”青姐坐在车盖上双手环胸,问她。 沐未央打开车门的声音惊醒了EVA,她睡得并不沉,沐未央的到来让她清醒过来,她张开双眼,目光迷茫。 “宝贝,下午过的好么?”沐未央倾身在她额上留下一吻,然后抚着她出来,才分开不到几个小时,沐未央就数不清想了EVA多少次,想她不在她身边是不是会被狼给叼走了。 幸好人就弯弯曲曲站在她的面前,沐未央放下了一颗心。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牢头自己好好管着,今晚早点睡,别累到了。对了,未央,给她做一个按摩。”青姐交代着走进车子里。 沐未央抓起EVA的手朝她挥着:“沐未央姐姐会给我做推油的……” “别带坏小孩子!”青姐头伸出车窗,朝着沐未央喊。 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小孩子呢!沐未央抵着EVA的下巴笑。 车子化作了车流中的一只虫子,沐未央带着EVA回家,她的车子停在停车场,走过去要一段路。 还没走几步,青姐的车子又急忙停在两人身边,说:“她的脚抽筋了,你要特别当心,别让她走太多路。” 沐未央看向EVA:“现在还疼么?”不待EVA表示,她蹲下身,捏着EVA的小腿,肌肉紧张,现在还没舒展开来。 一条并不长的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沐未央特地放缓了脚步,手扶住EVA的腰,几乎是把人架起来。 “抽筋了以后没有告诉工作人员是不是?”沐未央想也能想去,EVA一定是自己忍着痛走下来。 EVA现在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只是走路时候酸疼罢了,沐未央把人拉去角落里,坐在路边的小椅子上,旁边是卖冰激凌的小摊点,被一群小孩子包围,小孩子举着手叽叽喳喳着叫着要草莓香蕉口味的。 沐未央叫EVA呆在这里别走,自己跑去买蛋筒,前面还有好几个,生意太好了,老板手忙脚乱一边说着慢慢来不要急。 沐未央等在那里,注意着这边,当她不在EVA身边的时候,EVA就像她第一次遇见的那样,坐在那里,周围的人与她皆是无关。 “拿好了。”沐未央接过一个蛋筒,上面叠了好几个球,而小孩眼巴巴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手里的蛋筒量就特别多。 沐未央说了声谢谢,拿着两个蛋筒回去,一个是牛奶的,另外一个是微苦的咖啡的。 她个人好甜食,EVA也喜欢,索性一次买两个不同的,换着吃。 走到EVA身边,把EVA捡回去。 “好冷。”沐未央尝了一口牛奶的,舔着唇上的奶油,牛奶冰激凌味道是淡的,没有太多糖,她把这个给了EVA,自己吃着巧克力的。 双腿交叠展开,成了路上的美景,沐未央靠在椅背上,慵懒的姿态吸引了众多目光。 沐未央眼中只有EVA,EVA伸出舌头,舔了一小口,因为太冰皱起了眉。 继而,沐未央发现她露出苦恼的神情,因为她吃的太慢,手中的冰激凌开始融化,奶白颜色的牛奶滴下来滴在她的手指上。 沐未央倾身过去,想都没有想,伸出舌头从她的手指开始舔起,往上直到顶峰,再张开嘴巴,从EVA口中抢走了山峰,一口咬下一大块。 这也许是EVA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惊讶。 冰激凌上的球被咬走了大半,沐未央口中塞着冰冷的冰激凌,嘴巴冻死撑死,却还是笑个不停。 好不容易才把冰激凌吞下去,肚子都要结成冰了。沐未央满意到不行,因为她抢了别人的东西,抢来的东西永远比自己的好吃。 “你怎么可以这样可爱!”沐未央搂着EVA大笑。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对头,竟然有恶趣味是去欺负她。 沐未央看EVA可怜,好心把自己的冰激凌递到她。 吃吧,我的给你,跟小朋友分享好东西一样,双手举着捧上去,然后…… 幸而EVA没有像沐未央这样贪心,她小小的舔了一口。 她们在那条路上耗了半天才回家。 从楼下的信箱里拿出一叠信,信用卡的账单,广告,还有几张自各地寄过来的明信片,把沐未央的名字写得乱七八糟,上面盖着从没见过的邮戳。 李李李……沐未央从大堆的狂草中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是不知道多少年前认识的摄影师好友,现在在世界各地游走,拿着她那一筐相机和镜头,做了背包客。 她的名字独特个性,如果沐未央在她初中的时候认识她,这个人应该叫李李,父姓母姓叠加起来简单省力,在初中时候遇见了自己的爱人,偏偏又姓李,就又在后面加了一个李。 沐未央手里这叠明信片最近的一张是十天前的,据说现在她在非洲跟星星日夜相处。 以前陆陆续续过来,来自世界各地。 “亲爱的未央妹子,代我的泰山向你问好,小字ps上去:一只同性恋倾向的母猩猩,这里已经一个月没下雨了,我快渴死了……我想你的大腿,想你的大胸,想你的小脑瓜子,也顺便想你的王霸邪气……” 那字够抽象的,沐未央要靠着直觉去辨认那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打开门走进家中,沐未央看着一叠的信,头也不抬地对EVA说:“宝贝,我是先做饭还是先让你舒服?” EVA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蜷缩起来睡一觉,客厅地板上的羽绒被还散着,软绵绵的抱枕像是一朵朵的云,她任由自己走到那里,倒在软绵的云上。 Freja 放了一整缸的热水,里面滴了许多精油,从箱子里翻出不知道何时买来的香薰蜡烛,于是灭了灯,点了蜡烛放在浴缸的各个角落,沐未央把睡意朦胧的EVA拉进浴缸里,EVA睡过了晚饭还依旧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摸样是痴傻的,让人见着就想欺负她。 连带着坐进了浴缸中,水没过她的下巴,她的眼睛半眯起,下巴靠在曲起的膝盖上。 浴室里是暖香袭人,昏黄的烛光的确会惹得人昏昏欲睡,但是也没有到这种地步,沐未央怀疑EVA今天是走了多少路才能累到这种程度。 沐未央靠在浴缸边上,耳朵里塞着耳麦听歌,她把耳麦的一个给了EVA,舒缓的音乐缓和了紧张。 而后出来,沐未央叫EVA躺在床上,为她按摩小腿,为了尽快把肌肉松开,沐未央的力道着实不轻,手指捏下去,神经就跟被人用力拉起来一样的疼,EVA把脸埋在枕头里,手紧紧抓着枕头的边角,忍着疼痛。 沐未央一边揉着一边说:“疼不疼?” 疼。如果沐未央这时候把EVA的身子翻过来就能看见EVA眼睛里的泪水。 EVA不说沐未央的手就不放轻,因为当沐未央用力的时候EVA会发出哼声,那声音又被枕头闷住了,听起来心头痒痒的。 好疼,不要再揉了。EVA的泪水渗进了枕头里,她再也撑不下去了,用另外一只腿踢开沐未央的手。 略带孩子气的动作打断了沐未央的浮想,她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不由地轻笑起来。 她压在EVA身上,说:“EVA,我好心帮你揉腿,你却这样对我……”她拨开EVA的头发,却意外的发现枕头上有水迹,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她忘记估量自己的手劲了,忙道歉,说:“真的很疼么?宝贝,怎么没告诉我!” 那时候沐未央有给EVA说话的机会么? EVA松开腿,不知道是因为被揉过了还是泡过澡,腿的确不疼了。 为了赎罪,沐未央这次放柔手劲帮她做腿部按摩,将EVA的腿扛在自己的膝盖上,揉着她的小腿肚。 这次没有抽痛和难受,EVA不再抗拒。 沐未央的手一点点往上爬去,肌肤洁白无暇,细滑得好似不能让人停住手,在空气中变凉,摸起来格外的舒服。 沐未央的手顺势滑进她的腿间,EVA低低的呼唤着:“嗯……”EVA的轻哼像漫不经心的叹息,是她沉浸在放松状态下的自然反应,沐未央收住手,感觉刚才EVA发出的声音入了她的耳朵让她浑身发烫。 好热!刚洗完澡好像又冒了汗,沐未央有种想再回浴缸里洗冷水澡的冲动。 EVA则是疑惑的望着她,问她为什么不继续下去了。 沐未央说:“睡吧,宝贝。” EVA还想要刚才的按摩,腿上的肌肉被沐未央揉得发热,沐未央的手像带着魔力,所过之处神经都舒展开来。她不明白沐未央为什么就停了手,当沐未央说睡觉了的时候EVA不免失落。 沐未央把被子拉上,说:“晚安,EVA,我爱你,再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是的。”EVA说,她看着沐未央关了灯,躺在她的身边,黑夜里,身旁有属于别人的温热的气息,但是EVA无法去排斥她的存在。 三天后沐未央才从别人地方知道为什么EVA那天脚会抽筋,那朋友在同EVA一同参加的秀场,在场的有眼睛的都看到EVA被欺负,但是没人敢说,一来不关自己的事情,二来也说不出口,站在什么身份去维护EVA? 朋友在一个无聊的聚会上以玩笑的语气说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个算是混了十年的老模特因为自己的鞋子不合脚就要求同别的人换一双,没人理睬她她就挑选好欺负的人去欺负,EVA不曾说过一句话,她就当EVA是懦弱的人,径直把她的那双高跟鞋拿去了,丢给EVA一双偏小尺码的。 EVA是真傻,一声不吭穿上了鞋子,这次秀场那设计师也是疯狂,异想天开地将场地布置成一个个玻璃橱窗,EVA就穿着不合脚的鞋子在橱窗里站了一个下午,别人都当她是神,这鞋子不合脚的话穿着站上一个小时脚就能废掉,但是EVA却没出一点岔子。 等下来换了鞋子,EVA的腿就曲起伸不开。 那些人就当是闲聊的话题风轻云淡地说起这件事情,沐未央听在心里,火气顿生,猛的灌下一口酒,酒入了喉咙助长了火焰。 聚在吧台的一群人中有一人是看见了沐未央突变了的脸色,好奇地问:“你难色怎么那么难看?” “那天没人帮她说话么?”沐未央问。 那人闻言笑起来:“谁会啊,她自己都没说,别人更没理由说啊。” 这不就是因为EVA傻啊,傻的孩子总会被人欺负,好东西会被人抢走,不够强悍就不能保护自己,沐未央小时候也不如现在这般强悍的,初来北京的时候,她也一样每天被人扯辫子,被一群孩子围观着骂没有娘的野种,起初她不懂得反抗只知道哭,等到明白哭只能让他们更嚣张就学会了反抗。EVA是天生与世无争,除了占了微小的地方呼吸了一点空气,没有跟谁过不去,可偏偏就有人就是看不过去。 沐未央自然想替EVA出头,她告别了这些人,走到角落里,掏出电话先打给自己所能想到的第一个人,那就是青姐。 听了沐未央的话,青姐倒是承认了,是有这样的事情。 沐未央气得爆粗口,青姐语重心长地说:“沐未央,我就是因为知道你的性格暴烈才决定不告诉你的。” “屁!” “我问你,如果我当场告诉你EVA被欺负了以后你会做什么?你能把姜美怎么样?你也许能凭着一时的火气为EVA报仇,但是你没把人弄死她就会更狠得回报你,你自然可以走得潇洒,你有后台,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EVA她只是一个小模特,今天躲得过去明天还不是一样被折腾。” “……”沐未央听后沉默了下来。 青姐说:“谁不是这样过来的。等熬过了头不就好了。” 沐未央明白,青姐说的话也一定是客观的事实,但是作为沐未央本人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乐意听见自己的人被欺负还要忍气吞声,她说:“这样就了了未免太简单了。” 青姐笑了起来,说:“年轻人坏就坏在不懂得往后看,几年后谁还记得这些仇。” “我记得。”沐未央记仇,小时候欺负过她的人她都会记得三分模样待日后见面定是报复回来,长大了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别妄想从她地方得到一点好处。 “你……”青姐还想说,沐未央就先把电话挂了。 她打电话到家里,傍晚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EVA吃了饭在听歌,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电话在不久后接通,听见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沐未央的心安定了下来:“宝贝,想我现在就回去么?”她的声音无比轻柔,连她都不知道那就是她的声音。 电话那边,EVA等她的声音等了很长时间,下午沐未央离开后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人,原本宁静对她来说是极其自然的,但是当习惯了沐未央的存在后,突然又陷入了孤独中,突然感觉到了孤独的滋味,学会失落了。她抱着抱枕躺着,音响里放的歌她是听不见的,她想要沐未央回来。 墙上贴满了她的照片,在某一个午后她回来就发现自己的照片布满了墙。上面的每一张脸都是自己,她们都有着喜怒哀乐,对她来说却是无比的陌生。 她看到沐未央曾经坐在客厅里抬着头看这些脸,边看边露出欢喜的表情。 有时候EVA会去想,沐未央喜欢的会不会是这些会笑会哭的脸,而不是不懂得表达情绪的自己? “宝贝,你没在听我说话。”沐未央听见EVA的呼吸远了,出声把她叫回来。 EVA已经几度掀动嘴唇,试着发出声音来,对着冰冷的电话,她发现自己无法顺利的说话。 “我看一下时间才是十点,活动大概要到十二点才能结束,不过我会尽量早点回家……”沐未央的声音给了EVA勇气,她握紧电话,说:“沐未央……” “你说什么?”背景音乐突然换成了电子摇滚乐,撕心裂肺的吼声震耳欲聋。 沐未央堵着耳朵走到边缘,音乐声还是有点大,但是她至少能顺利的说话。 “沐未央……我……”EVA在最后放弃了,她把电话挂掉,留给沐未央的是嘟嘟的声音。 沐未央看着手机久久不能说出话来,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上次她要我说我爱你我说了就哭着骂我骗人,这次我学乖了没有说出口就被她赶出来。”隔壁座上的几个男人围在一起吐苦水,沐未央也非常想进去吐一下她的苦水,她发觉EVA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挂了电话,EVA捂住胸口那处,里面有一个东西在剧烈跳动着。 沐未央归心似箭,但是现在就是她的工作,她不能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去,只好耐下心来等。 别人对沐未央的评价会跟着距离关系的不同而不同,与沐未央的关系保持在只能看或是听说这一层关系的人大致上会从所见所闻中得到结论,沐未央像火辣的玫瑰,看着美艳动人,却保存不了太久,而且带刺。近距离的人会觉得她不好相处,从她身上看不到一点随和的因子,如果与她合作过的人又有另外一种解释,如果只是纯粹的工作,沐未央完全没年轻人的轻浮,先不管为人态度如何,做事一定是认真的。 拿着酒杯穿着厂商要展示的新款衣服走在人群里,沐未央要做的就是一个活动的衣架子,把好东西展示给别人看,这就要求模特每时每刻举手投足都要保持完美,不能被他人的视线和记者的闪光灯抓到一点瑕疵。 记者的闪光灯比寡妇的眼睛还要利,不只是一次看到时尚杂志上出现模特出糗的照片,大家都看腻了台上千篇一律的美丽景色,偶尔看看这些东西来振奋精神,于是时尚记者穷追猛打,言辞尖酸刻薄。 这一场下来比走秀还累人。她才过二十岁,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两年,但是已经有资格站在这个发布会上已经是一种荣幸,她必是要做好。 沐未央转身,靠着巨大的罗马柱,漫不经心却能恰当的演绎她身上的那件衣服。 不管别人看的是她身上的那件衣服还是她本人,她都把这个当成是对她的赞美。 拿着香槟走到熟人堆里,以前在同一个公司的梁槿言见着了沐未央,忙说:“想起来好像很久没有看见沐美人出场了,是不是去哪里逍遥了?你好像比以前瘦了,去偷偷瘦身了,对不对?” 沐未央故作高深,说:“这也被你知道了。” “那就是一定了!如果有效记得塞张名片给我……” 沐未央说:“我是有许多名片,但是一张都不会给你。”她顿了一下,说:“你完全不需要这些东西,难道没人说你你已经够完美了么?” “真话还是假话?”梁槿言眨着眼,笑着问她。 沐未央点着下巴,说:“你猜!” “不猜了。真话假话我都爱听。”梁槿言笑着把沐未央揽过来,对着其余的人介绍说:“这是我的好姐妹沐未央,我们都管她叫沐美人,你们该管她叫沐姐姐。” “沐姐姐的胸部好大哦,是真的还是……”其中有一个小模特已经把爪子伸到沐未央胸前了,沐未央接着喝酒的动作把她的手格挡开。她凑到梁槿言耳边,小声说:“什么时候我变成了姐姐这一辈了?” 她才二十好不好,那算是青春一代了。沐未央突然体会到了安惠的感觉,站在她的角度,设身处地的去想,真会觉得不甘心:她开口就管我叫安姐,一声声都在提醒我我已经老了,而她还年轻。 梁槿言笑起来,与她咬起耳朵来:“你不得不服老,她们最大的才十八岁。” “十八?”沐未央险些大声起来,她的视线绕了一圈,发现这些妆容成熟的女孩姿态大方,不像是未成年人,她们的皮肤也没有一般女孩那么水嫩,由一层层的粉和胭脂掩盖住了自然的肤色。 梁槿言的手轻捏着沐未央的腰,说:“你不知道现在的流行是嫩模么?沐姐姐!” “我已经不看新闻很多年了。”沐未央说。 梁槿言掩嘴低笑,说话声传入沐未央耳朵里:“人过来了。” 沐未央忙收起刚才的懈怠,挺起腰,上半身前倾靠在桌子上,腿依旧是交错在桌子底下,手摇晃着酒杯,一瞬间进入了状态。 梁槿言也一样,两美女靠在一起,对视以后分别面向镜头。 那在一边拍照的记者见两位美女同时朝着镜头露出微笑,猛按快门,倒是后面那些小模特没有注意这边,紧张的神色被收了进去。 等人走了,沐未央才略放松下来:“刚才谢谢你。” 梁槿言说:“你放在心里就好了。” 如此直率只有梁槿言一人了。 小模特们结伴要去别处,与梁槿言分开,梁槿言留在原地躲避镜头和人群,顺便享受美酒。 待人走远听不见这里的声音了,沐未央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些新人的存在对她造成了压力,并非来自她们的实力,而是沐未央自己都无法避免的年龄。 梁槿言说:“怕自己会被他们替代么?” 沐未央点头,说:“怕。” “你怕我更怕。”梁槿言叫住路过的服务生,把空了的酒杯放上托盘,再为自己拿了一杯红酒,喝着红酒,借着酒意放松自己的神经,对沐未央说:“你还有大把青春,可是我,现在唯一能吹嘘的就是自己的年龄了。” 梁槿言已经二十八了,这个年纪不算是老,比她老的人还有,但是那些人或是退了或是红透了半边天,也就是她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地位,分明是尴尬的。 沐未央看着她依旧细嫩的脸,说:“梁槿言啊,你也会怕啊。” 梁槿言抛去一个媚眼,说:“有时候,成熟女人的韵味是那些青涩小果子比不上的。” “那倒也是。但是别对我抛媚眼,我吃不住。”沐未央说。 梁槿言说:“沐未央啊,我都说了我对你没那意思,你为什么一直介意着?”梁槿言喜欢的是另外一个老女人,对沐未央这样的脸和身材是爱不起来的,也没有意思对她下手,两人本可以像姐妹淘一样说说话开开玩笑过了头也没什么,偏偏沐未央在快到达边界线的时候就刹车,让她想玩点暧昧都玩不起来。 沐未央撩动自己的波浪卷的长发,左耳上那个巨大的水钻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而动起来,折射着耀眼的光。沐未央对任何人都有戒备,所以就算她自己不去刻意注意,只要事关爱或是欲望,她就会停住脚步告诉对方就到这里我不玩了。 面对别人无论男女她都会这样,就像她有一堵随时会生效的防火墙,也许只有一个人不会让她的防火墙生效,那就是EVA。 沐未央说:“抱歉。” “你没做什么,不需要跟我说道歉。”梁槿言说,目光若有所思盯着她看。 沐未央被她的目光看得不敢直视她的眼,梁槿言很快就喝完了一杯酒,想去拿新的一杯。 沐未央拦住她的手:“梁槿言,你喝太多了。” 梁槿言冲着她笑,喝多了以后脸颊比那腮红更红,笑容也轻起来:“我喝多了也不会闹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沐未央还是坚持:“如果你再喝下去我就打电话给青姐让她来接你。” “不要!”梁槿言立刻拒绝,她不要看见那个人。 “那就少喝点。”沐未央说。 “要你三八。死八婆。”梁槿言骂沐未央,并非出自恶意。 沐未央说:“我是怕你这个老太婆喝多了就闹事。” “呵呵,不跟你说了。我的小朋友朝这边走来了。”梁槿言指指前面的方向,沐未央顺势看去,那些年轻的女孩们还围着一个个时尚界的大佬说话,没有过来的意思,回头就见梁槿言手里多了一杯红酒,而她拼命地灌。 “喂……”老太婆自重点会死啊!喝醉了酒梁槿言是不会像一般人一样发酒疯,但是行为就跟发酒疯没有区别,醉汉发酒疯是不长脑子长胆子,梁槿言是长了脑子又长胆子,把平时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还能非常理智地背圆周率,等醒来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再是抱头大叫她怎么会那么笨!沐未央亲眼见她做过几次傻事,所以不愿意她再犯傻。 梁槿言显然是喝得心头热,没有顾忌后果,沐未央挡了半天也没拦下那杯酒,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有几个合作厂商一起过来把沐未央和梁槿言包围,话题从沐未央身上那件衣服开始,聊今晚的时尚秀主题,然后步步靠近,醉翁之意不在酒。 “下一个产品,我们定位在高端消费上,希望能找一个有气质的模特来代言我们的产品。”其中一个爆发户似的男人说得口若悬河,沐未央听的耳朵发酸,那人不就是做抽油烟机的么,还说得跟做电脑一样。 另外一个人忙说:“黄总也觉得沐小姐气质适合么?我们公司本来就有一个项目是要找沐小姐的,可惜沐小姐好像没有空,等新的模特一上去大家都说不满意,当时就该坚持叫沐小姐来的。” 被人夸上天了立刻要夸回去:“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晚上一定会躲被窝里哭的。” “别哭,下次有机会的,这是我的名片,空了就打给我。”说着主动往手里塞名片。 沐未央手下名片,一看上面的公司,煌天珠宝的,想起姜美不就是那公司的代言人,怎么那么巧合送上门来? “煌天公司以前用的模特不都是姜美么?昨天还在中央六台看过那三分钟的广告,还在想这个老板真豪气。”沐未央提起了姜美,梁槿言立刻了然,指名道姓的,不是说人好话就是来损人的。 “花了八百万吧,那不是小数目。”梁槿言感叹道。 煌天老板十足十地长了脸面:“小数目啦。” “光是签姜美就花了不少钱吧,外面都说一出手就是六位数的。” “多了去了。姜美是大牌,我们花重金请她,就是为了品牌形象。” “真羡慕姜美能被刘老板捧在手里。” “梁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我可没那心思。”刘老板解释着。 “什么心思啊?老板的心思藏在老板肚子里,我们怎么可能猜得出来。”梁槿言的话把人都给逗热了。 沐未央插嘴,说:“听说姜美脾气很大牌?” 梁槿言作势教训她:“沐未央!” 刘老板说:“她说的没错,人呢,的确是大牌,我们公司要请她拍一次广告,人呢要请上三次,飞机要做专座的,一个人来,要买几十张飞机票。”他摇头,说:“我们这次是下血本,这一刀子捅得见血了,而以后还要继续捅下去,不知道要放多少血呦。”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换人?”沐未央说的话是直接拆人墙角,别人都感到惊讶,唯有沐未央镇定自若,她说:“一个季度换一个模特,可以根据珠宝的风格变换随时调换,不仅能给客户新鲜感,还能节约成本。” “刘老板别介意,我的宝贝妹妹说话直爽,难免得罪人。姜美呢,脾气是大了点,但是人家毕竟是大模特,话不能这样说的。”梁槿言出来说好话,沐未央感激得看了她一眼。 梁槿言使了眼色,说--记在心里知道么? 当场就有人把她的话记在心里了。沐未央再是说了些姜美的负面新闻,这些事情的确存在,只是没有报道出来而已,这里有无数只耳朵,只要其中一个人听见了,明天基本上关注时尚新闻的人都能知道了。 等事情了了,沐未央走出人群,梁槿言走在她身边,说:“别笑得太开心,到时候被人拍到了还以为你偷吃了蜜糖呢。” “我爽在心里。”沐未央以多年训练出来的冷静压抑心头的喜悦。 梁槿言说:“虽然不知道你跟姜美结了什么恨,但是你这样整她不厚道吧?” “我不懂厚道我只懂得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梁槿言疑惑地咦了一声:“她得罪你了?” “她没得罪我,得罪了我的人。”沐未央丢下这样一句话让梁槿言去猜。 交际工作本是梁槿言比较擅长,她手腕圆滑,好话说不尽而且从不重复,只是沐未央看人说话看心情说话,所以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爆炸。以前两人在一个公司的时候都是梁槿言负责出来说话的,现在她喝了点酒,沐未央不敢把梁槿言交出去。 她挡在梁槿言面前,尽可能耐着性子说话,偏偏这些人言语上越来越放肆,沐未央有些吃不住,想逃了。 梁槿言笑嘻嘻得揽着沐未央的细腰,一股子亲昵味道。 这时候这场秀的秀导走到这边来,那人是梁槿言以前的前辈,有些交情,梁槿言附上她的耳朵,说了几句话,那人看沐未央几眼,点了头,把这些厂商引到别处去。 “现在没我们的事了,回家吧。”梁槿言对沐未央说。 沐未央不确定她是不是真话或是开玩笑:“现在么?” “难道还明天?”梁槿言笑着反问。 于是……现在回家! 沐未央坐上车,梁槿言跟着上来,手中还有一个杯子一瓶刚打开的酒,沐未央看着她许久,说:“你想跟我一起走?” 梁槿言拿高她的酒杯,示意给沐未央看:“我喝酒了,所以我不能回去,而且我醉得忘记自己钥匙在哪里,请亲爱的沐美人送我回去!” “不可能。”沐未央怎么能让梁槿言去她家里,她不欢迎外人,更何况现在EVA还在家中。 梁槿言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摇晃着酒杯,接着车子里的光看自己酒杯里红酒的摸样,一副我就是不下去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赖皮样。 “梁槿言!” “沐未央,别忘记了刚才是谁帮你的!”梁槿言冷冷地说,沐未央顿时没了气,她是欠了梁槿言债,欠人钱好还,人债难还。 梁槿言喝了一大口酒,打了一个酒嗝,感慨道:“只要给我一张床就够了。这都不行么?” “行。”希望到时候你只要一张床。沐未央祈祷她的梦想能实现,而往往事实上梁槿言不会乖乖去睡觉,她只要喝了酒,所有人都会跟着担心起来,也许她的梦想是去毁灭宇宙,当她清醒的时候她有这个野心但是没有胆子,但是一旦醉了,宇宙就有危险了。 而上次梁槿言喝醉酒以后做的事情就是找人示爱,那人到底是谁,梁槿言没有说,只是从那天开始梁槿言走出了公司去了别处,等到不久前,青姐出现在沐未央面前,沐未央才恍然明白,梁槿言没准是去找她了。 而青姐在沐未央眼中是笔直得就像是铅笔一样的人,梁槿言只有自己撞在墙上的份了。 之前无意提起青姐此人,梁槿言的态度是非常明显的,也许是她已经喝醉了,所以没有去想为什么沐未央会突兀的提起青姐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事实上她的反应证明了沐未央的猜测。 “你家里有大床么?”梁槿言已经喝了一半红酒了,剩下的酒在酒杯里晃,车子里都是酒味。 “没有。”沐未央家里只有一间房间一张床,以前是她独自占有,后来是EVA与她分享,但是绝对没有第三个人能进来。 梁槿言皱起眉头,苦恼起来:“那你睡哪里?” 她已经完全排除了沐未央睡床而她睡别处的可能,她采用有利于她的结果,她是床上的人,而沐未央这个主人随便找地方去。 “我和EVA睡沙发。”沐未央在红绿灯的时候停下来,她选择退一步牺牲自己成全这个大债主。 梁槿言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谁?” 沐未央说:“EVA。” “E,V,A,EVA,长得像瓷娃娃但是有自闭症像个死人模样的模特?”梁槿言表现得非常震惊。 沐未央数着红灯,三十秒,二十几秒,说:“是EVA,她是像瓷娃娃,她有自闭症,但是她不是死人。”沐未央没好气地说,听别人用这话形容EVA,她就有气,天知道多少人说过EVA的,但是她就是不喜欢。 梁槿言靠在车椅子上,一手抵着额头,说:“天啊,天啊,这个世界疯掉了。” 一秒,黄灯,绿灯……沐未央踩下油门,问:“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我的确有话……算了,我没话说……现在,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吐一下。”梁槿言吞吞吐吐终于说完了完整的话,而沐未央立刻打开车门,让她吐在马路上。 梁槿言把头伸出去在外面吐个痛快,可惜此景有碍社会和谐,沐未央险些要把梁槿言推出去以此证明此时与她无关。 上帝,我没得罪你你干嘛来折磨我!沐未央真心的祈祷上帝真的是不存在的,否则她会有冲动杀了她。 “舒服了。”梁槿言靠在椅背上,浑身无力,但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这番轻松牺牲的是沐未央的面子,沐未央把矿泉水送到她手里,立刻发动车子急急忙忙逃离现场。 梁槿言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沐未央说:“你好点了没?” “沐美人也会关心我?!” “我关心我的车子。”沐未央说。 梁槿言喝了一口矿泉水漱口,打开车窗门吐掉,说:“好多了,我发了胃病,吃什么吐什么。” “梁槿言!”沐未央惊呼,那你还喝那么多酒,沐未央真的很想咆哮,梁槿言脸上是满不在乎的表情,她甚至还想去拿红酒,沐未央把红酒拿来,打开车窗,一边控制着方向盘一边把酒瓶里的酒倒到外面去,等酒瓶子空了再给她:“喝死你算了。你死也别死在我的车子上,害我背上谋杀的罪名。” 梁槿言非常惋惜的看着那空了的酒瓶,沐未央肯定不知道这瓶酒值多少钱,多好的酒啊,到出去的不是酒,是钱。 沐未央轻巧的变换了方向,停在狭小的空间里,梁槿言走下车,用力合上车门。沐未央厉声叫住她:“你就这样上去?” 梁槿言转身,靠着车子上,问:“怎么样?你说我是怎么样的?” 梁槿言一定没有拿镜子看过自己的模样,红色的短裙皱巴巴的,脸上的完美的妆变成了残妆,何况盘起的头发也跟着松散了,无论是谁一看就能联想到什么。 沐未央不肯放这个喝醉了酒的人上去,她自己跑上去了,她一路跑一路说话,寻找沐未央家的门牌号。 她走错了楼层,沐未央把她拉下来,打开自己家的门,家里灯火通明,飘着菜香。 沐未央一进门就闻见咖啡的香味还有煮熟的菜的香味起初还以为是EVA猛的开窍变了一个人,后来在桌子上看见了一个蛋糕的盒子,那是青姐会买给EVA的品牌,这才明白是青姐过来过了。 沐未央轻手轻脚走进家门,把小提包放下,转身去厨房里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好吃的。 她身后进来的梁槿言踏进门踢掉高跟鞋径直往卧室去。 卧室有浮动的暗香,床边有着一盏床头小灯,微微照见房内大致的轮廓,床上躺着一人,仅有长发散在枕上,五官模糊,隐约看不清,像是隔着一层雾。 梁槿言一下子躺到床上,抱住那人,手上动作快准恨,钻进了薄被里,她摸到柔软的软肉与细腻到几乎是滑手的肌肤,肌肤稚嫩得像婴孩的,她的手往下探去,嘴唇吻在她的头发上,用舌头拨开头发,找到了她的耳朵,熟练的舔舐着她的耳廓。 被她抱住的人起初还是睡眠状态,等到她的动作越来越放肆的时候清醒过来,身体僵硬。 梁槿言迷迷糊糊的就想继续摸下去,结果被人从床上抓起来,那只手的力道大到能把她摔出去。梁槿言踉跄后退倒在地上,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沐未央怒气冲冲的脸。 “EVA,醒醒……”沐未央把EVA的脸转过来,EVA双眼朦胧,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沐未央把EVA胸前的扣子扣好,温柔地声音安抚着她:“没事。” 转身面如凶神恶煞。 梁槿言不顾自己狼狈,索性赖在地上,仰着头对沐未央说:“你说了床是给我的。” 沐未央拿起枕头打她:“胡说八道,床给你就是了,一张两张你要多少我都买给你,你发疯也别对着EVA发疯好不好!她哪里招你惹你了,你得不到人就拿她报复,到底算什么玩意儿!” 沐未央的枕头如暴雨雨点落在梁槿言身上,梁槿言拿手挡她的进攻,但是还是被打散了头发,满脸狼狈。 梁槿言脸上都是委屈,何况那妆容毁掉以后更是悲戚,一个大美女狼狈成这样,沐未央下不了手。 “先去吃饭,不许靠近她,你!听!清!楚!没!有!” “不靠近就是了。”梁槿言起身,眼睛往EVA身上敲了两下,沐未央死命等着她。 梁槿言的胃病发作,沐未央这里没有这类药,只好先做了一碗米汤给她垫垫胃,然后打电话找人,叫她带药来,顺便把这个大妖精带回去。 梁槿言吃饭的时候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一边大口吞食着一边叫着好痛我快死了。 沐未央听不下去,说:“胃病是怎么来的?” “饿的。”梁槿言说,快到三十了,她的身材还是走形,为了保持身材,她已经几个月没有接近过高热量的东西,每天吃蔬菜。 沐未央说:“自己找罪受。” 梁槿言放下碗,说:“沐未央,别以为你吃什么都不肥就可以没有良心地指责我!” 沐未央低头吃饭,青姐做的饭菜还算是清淡,属于南方的口味,北方人吃起来就是索然无味,幸好沐未央不挑食,能吃一点。 EVA被梁槿言吵醒以后就起来了,沐未央在她睡衣外多套了一件,目的就是为了防范梁槿言。 梁槿言看出她的戒备,暗自发笑,她是恶作剧的取闹的,沐未央以前从未如此认真得看待她的玩笑过,最多是假意闹闹,谁知道现在却当真了。 EVA低头不言的模样真的是赏心悦目,若非她眨着睫毛,梁槿言真以为自己见到了一尊与人等高一模一样的雕像。她看向屋内,墙上都是EVA的照片。 这是所谓的幸福的两人世界么?说起来,这就是梁槿言一直渴望的东西,可惜从没实现过,不由的,胃开始抽痛。 饭吃到一半,门铃被人按响,沐未央跑去开门,门外是青姐,她穿着昂贵的礼服,像是刚从宴会上出来,脸上略施了粉黛,中性干练的摸样里多了几分妩媚。 青姐虽然穿着长礼服,但是动作还是一样潇洒,双手环胸靠在门柱上,说:“药我先不给你,你最好有合理的理由解释你今天的行为!” 青姐把怒气藏在平静的表情下,很克制她的情绪,沐未央打开门,把她拉进来。 青姐看到EVA,对沐未央说:“我是疼EVA,但是我跟你没直接关系,别拿EVA当挡箭牌。” 听到熟悉的声音,正努力吞米汤的某人化作了石头。 她抬起头,看见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立刻把头低下去。 沐未央拉着青姐走到饭桌前,她说:“要找你的人是她,要胃药的人也是她。”言下之意,有气找她撒。 青姐疑惑不解的看着多出来的陌生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梁槿言的脸依旧埋在碗里,猛摇头:“没。” 青姐看向沐未央,沐未央唾弃道:“没用的女人。” “说清楚!”青姐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东西抖了三抖,梁槿言也抖了三抖。 梁槿言放下碗,此时素面朝天,五官也不如化妆时候艳丽,何况她脚上踩着棉布拖鞋,头发用塑料夹子夹在脑后露出脖子,青姐审视了她半天,就是没有想起她是谁。 “你是……”青姐开口问。 “梁槿言。”梁槿言小声地自报家门。 十秒钟的沉默时间,屏息等待青姐的反应,青姐说:“有点印象,但是记不起来是谁。” “……”沐未央看看梁槿言,最后选择退出。她走到EVA身边躲避即将而来的灾难。 EVA一晚上没见着她,在她身上闻到浓郁刺鼻的香水味道,那不是沐未央习惯用的香水,不知道染了谁的,EVA的身体往外偏了一些,沐未央偏偏要挤到她身边去,用香水去熏她。 “我还好心帮你报仇,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躲我,算什么意思。过来!”大约是沐未央也喝了点酒,说话大声起来,把EVA拉来。 EVA就不想过去,生了叛逆心,拿了抱枕放两人中间,挡住她。 沐未央抓起抱枕,抱入自己怀里,说:“你被人欺负了也不曾开口说一句,是怕我没本事替你报仇么?” 沐未央似笑非笑的脸叫EVA看得恍惚,沐未央的脸色是异常的红润,眼睛闪闪亮的,就好像是来领赏的小孩,原因还是欺负了别人。 沐未央说:“以后我记住那人的名字了,一有机会就踩她,让她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得罪了谁。”沐未央说得那么开心,谁都不好去打扰她的自我沉醉。 EVA其实并不在意那天的事情,她在过后早就忘了,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小小的意外,过去以后就不再停留在她的脑子里,反倒是沐未央在知晓以后还特地跑来她面前质问她是不是真的被人欺负了,沐未央那时候的态度无比的严肃,连EVA都不敢与她对视。EVA的默认让沐未央生气,沐未央把EVA说了一顿,无非就是怪她不懂得自己保护自己,姜美是个什么玩意儿,要本事没本事,混了这些年,在她前面出来的人都已经风光过了成了传说,在她后面走出来的那些后辈更是一浪更比一浪高,就剩她站在原地就知道拿资历压人。 EVA又不欠她钱,而且与她又没有利益关系,凭什么要被她欺负去,那时候如果是沐未央在现场,不管姜美到底是什么身份,一定会呛回去。 吃亏的事情沐未央绝对不做,所以她不允许EVA吃亏让别人占了便宜。 过了几日,EVA忘记了自己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站在台上站到脚抽筋的经历,也忘记了沐未央那日的认真,这些事情在她心中都属于无关紧要那类,那不会花心思去记住。 却不想沐未央牢牢记得,并且不时提起。 因为沐未央拿这事情做反面教材,时刻提醒EVA,老老实实做人的人是最傻的。 像沐未央这样不老实的人是否好呢?EVA看着沐未央想。 这边梁槿言低头吃米汤,那清得能照见她的脸的米汤快要见底了,水面上是她那张像是要哭的脸,她再度抬起头,刚才小媳妇的窝囊样子换了笑脸,对青姐说:“不熟也没什么奇怪的,我们两人的确不是怎么熟的。” 青姐目光直盯着她,梁槿言觉得胃更难受了,把米汤喝完,胃是暖暖的,胃疼成了习惯,身体自然而然麻痹了。 她只想在这个时候告别,青姐却在她面前伸出手,手心是几颗胃药。 “吃了。”青姐是以命令的语气说的。 沐未央拉着EVA看好戏,一边偷偷在EVA耳边讲解着。 梁槿言告诫自己,怎么能屈尊降伏在人家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之下,为表现她的骨气,当场拒绝,抬头挺胸就像是要走上战场的未来烈士,坚决不屈,说:“我感觉没事了,谢谢你,但是我现在想回去。” “胃病只靠一碗米汤压不下去,我有这方面经验,你把药吃了再回去。”青姐还是心平气和。 梁槿言咬牙切齿,妈的,让我做一回烈士不成么? 青姐甚至端水过来。 沐未央小声说:“这两人有戏了。” 梁槿言看着那水那药,真的是要哭了,她的胃病是因为她身体里有被腐蚀的洞,而她心里的被腐蚀掉的洞就是眼前的女人,偏偏两种毛病一起上了,她都没有准备好怎么用顽强的意志去面对。 梁槿言吞了药,表情痛苦得就好像那吞下去的是黄连,猛地灌了好几口水,把药丸吞进肚子里,吃了药,她把水杯给青姐:“现在好了么?” 青姐接过水杯。 梁槿言想逃离这里,迈着大步走出门,连句再见都没有说。 沐未央说:“她喝醉了酒一个人回去可真危险。” “三十岁的老女人有什么好危险的。”青姐说。 沐未央眼前一亮,说:“呦喂,你能从她脸上就能准确判断她已经三十岁了?” “梁槿言是我带过的模特,我当然会知道她几岁。你叫我来就是送药?”青姐皱起眉,刚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怒气又冒出来了。 “因为她是你带过的模特所以我请你来帮忙,而已!”沐未央强调道。 青姐叹一口气,靠在桌子上,说:“沐未央,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事情,以后跟她有关的事情别来找我,算我求你,OK?” “好吧。”沐未央举双手投向,你们俩爱咱咱滴,我啥都不管。 爱情这档子事情劳神费力对不对?爱错了人,就像颜暮生,被人错爱,就像青姐,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就像被蛛丝网包裹着无论如何是不能挣脱开的。在对的时间爱上对的人得到对的结果,是每个人都想要的,但是未必都能得到,所以干脆不要。 沐未央再度看向EVA,她与EVA也许就是唯二逃脱了轮回的人。 虽然口头上青姐没注意梁槿言离开,但是沐未央说起这几天这一区不安静,有女子险些被人强了去,青姐就匆忙告别了两人离开。 沐未央关上门,把门锁上,拍拍手,说:“ok,让她们死去活来相爱吧,与我无干。” 当然与EVA也无关,沐未央是这样想的。 沐未央关了大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精度非常低的香槟,拿着两个高脚杯走回客厅。顺便拿了藏在冰箱上面那些盒子里的零食。 她打开香槟的瓶塞,金色的液体流泻进杯子里,冒着气泡,在里面丢两三颗的冰块,沐未央把一杯交给EVA:“为今晚的胜利干杯。” EVA拿着酒杯,喝了一口,甜甜的味道掩盖了酒精,喝起来还是爽口。 “看别人爱来爱去真替他们觉得辛苦,像我们这样有什么不好!”沐未央抬起手手指轻轻摩擦过EVA的脸颊,她的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变成了水面上的粼粼波光,光芒是抓不住的,若隐若现。 沐未央的手指因为拿过冰块而变得冰凉,EVA心口一紧,对上沐未央苦笑的脸庞,沐未央说:“在别人的眼睛里,活着的时候不爱就会死,所以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两个人能在一起。” 这句话问进了EVA的心里。对EVA来说,她跟着沐未央来,并非利益诱惑,而像是在黑夜里行走看到一缕光于是不停地追逐着那光,像蛾子的趋光性,简单点说就是本能。 现在的人拼命在学习知识就是为了掩饰本能,所以爱的时候不说爱,心动的时候选择离开。 用本能去活着的人更多时候是幸福的。至少现在EVA在沐未央的面前。 沐未央的手勾着她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口中呢喃着:“这样的日子会维持多久?一日,两日,一年,两年,一辈子?” 世界变化太快,没有不变的永恒,沐未央不信两人能继续走下去,未来的发展也许是EVA学会了现实离开她或是她厌倦了陪在EVA身边自己走开。 不过,当前她还不厌,压根没有动过想离开的心思。 沐未央的手拦住EVA的头,将她轻轻地拉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爱不弃。”沐未央轻声说。 梁槿言走到了马路上,冷风吹得她赤裸的肩膀上起了鸡皮疙瘩,上面都是一颗颗小颗粒,她环抱住自己,这才想起自己出来得太匆忙居然忘记带包了。 走了几步,那该死的鹅卵石路害的她的脚扭了一下,此刻脚踝死命得疼着。 她踉踉跄跄一步一跳走到路边伸手要拦出租车,结果那车子自她身边快速开过扬长而去,她看着那车尾巴比划了中指:“fuck!” 她在这里等出租车,结果被三度当做是站街的鸡,嫖客档次高的是开宝马的,档次低的是一辆黑色大众,梁槿言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平日里说话优雅注重仪态的她在此时完全变了人,把藏在心底的暴躁发泄出来。 一辆红色的smart停在她的面前,车窗摇下,梁槿言想都没有想就骂过去:“你没老婆还是断了右手饥渴到看见女人都当鸡!” “你说谁是鸡?”车子里说话的那人正是青姐,她因刚听到的话而皱起了眉。 梁槿言弯下身把头探进车子里,真是青姐,穿着晚礼服化了妆的女人此刻正坐在车子里,另外一个位置上放着她的小包。 梁槿言拿了包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就好像是抢包贼。车子缓缓开动跟上去,到她旁边,青姐在她面前打开门,身体横跨过作为探出来对她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脚。”梁槿言死都不想再接收她的馈赠,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她好意自己的心不知道会沦陷到什么程度。 梁槿言走一步,青姐就跟上去。 等走了没五十米,梁槿言握紧拳头,强忍着心中的喜悦,说:“这可是你要帮我的,好人做到底,到时候你就负责到底。”梁槿言打定主意赖下去,既然青姐给面子好心帮她干脆把她的感情问题也帮了,搭搭顺风车,最好是…… 梁槿言扬着大大的笑容回头,她身后空空荡荡的,那条路上根本没有那辆红色耀眼的车子,她傻了眼,呆呆地望着路灯投下的光与树影。 该死的!梁槿言不知道该怨自己还是怨她。 难得的有灿烂阳光温度又适宜的星期天,沐未央行事历上的安排是按照约定去一人家里还债,数日前要人家割爱送了一幅画,报酬就是她自己牺牲色相做他的模特,而另外一边是EVA的形成,青姐会来接她去教堂,一早出去,下午回来,中午在教堂用餐就不回来了。 翻开行事历,数个月前的行事历上没有太多的东西,基本就是属于沐未央一个人的大事,等到某一天有了明显的跨度变化以后,后面的日子是越来越充实,写得密密麻麻,沐未央与EVA两人的生活像用520粘合在一起了,再也分不开了。 早上青姐来接EVA,EVA换了颜色素净的衣裳,穿上平底凉鞋,没有化妆,长发就散在肩膀上,因为刚去修剪了发梢,所以比前几日短了一点,沐未央为她准备该准备的东西,将圣经放进她的包里,在EVA的包挂了一张卡片,上面是沐未央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青姐看了直乍舌:“啧啧,越来越有老妈子的架势了。” 沐未央不以为然,当着青姐的面亲亲EVA的唇角,说:“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别因为爱上老头子而不会来了。” 沐未央直呼上帝为老头子,作为信徒青姐只能报以微笑,与沐未央在楼下的停车场分别,青姐与EVA上了车朝几条路外的一个小教堂去,沐未央则是开车去文艺青年聚集地的某仓库废墟,那里是她今天的目的地。 沐未央无比地恨这个知识青年,他死命坚持一定不收钱,就是要沐未央欠他人情,钱债好还,人情难偿,偏偏沐未央是守信的人,只有选择去还人情。 星期天旧仓库一带都是人,那里以前是一家国有企业的仓库,后来企业倒闭了,这里荒废了,有一队人马看重这里地价便宜租了一间仓库做他们的工作室,而后没几年,这里就变成热闹的地方,工作室画室音乐室遍地都是,更多的是咖啡厅,各色风格都有。好天气大家都出来活动了,人来来往往。 沐未央走进这里,呼吸的空气里都是咖啡的味道。 顺着地址找到了画室,打开斑驳生锈的大铁门,走进仓库,里面是巨大无比的空间,空旷到人在里面说一句话就能听见无数回声。 有人在等沐未央来,沐未央以为画家都是邋遢的人,却不想这个人斯文干净规矩安分,没一点画家不羁的样子,更像是规规矩矩上班的上班族。 他的名字并没有告诉沐未央,他看到沐未央来,略显得激动了些,开口就说我很喜欢你。 沐未央也不扭捏造作,直说了她的想法。 年轻人说他一直想画沐未央,至于他画EVA的时候其实并未联想到沐未央本人。他的男友是摄影师,当初那个品牌的摄影就是他男友负责的,于是他便跑去看,看见镜头前的EVA,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回来满脑子都是她,于是画下了他的灵感,一直放在店里寄存,从没想过要卖给谁,因为那是他最喜欢的画。直到沐未央打电话过来,他知道要这幅画的人是沐未央,他就壮着胆子要求沐未央做他的模特,本以为没多大希望,也劝着自己不要报着希望,但是没想到人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沐未央坐在不锈钢焊接起来的小椅子上听他的陈述,反问道:“你想画我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他舔舔嘴唇,忐忑不安地说:“我很羡慕你,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人完全就是我想要的摸样……” “你不是gay?”从他口中说出这句话来是否太荒谬了? 他说:“我……我觉得我应该是一个女人,而我如果是女人的话,我希望变成你这样。你是我幻想的对象。” 面对一个男人不带任何欲 望的痴狂,沐未央有些哭笑不得,除却偏见,她只是不能立刻接受突然的刺激。 他给她安静的时间,问她要咖啡还是要茶,沐未央说要一杯咖啡,他为她去磨咖啡,用虹吸壶煮一杯的时间够沐未央作出决定。 沐未央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看到他端着咖啡过来,他是一个非常俊秀的男生,身高适宜,面容清秀,举止优雅,没有让人看不下去的缺点,不明白为什么在男人的身体里会藏着女人的心思。 沐未央接过咖啡,问他:“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好,事实上我对自己都不满意。” “为什么?你拥有的都是我所羡慕的。而你却对此不满意,这对我来说是嘲弄。”他认真地说。 “我发现我喜欢听你这样说,因为这话让我骄傲。”沐未央回答道。 他郑重认真地说:“如果你不要,就给我。” “包括EVA么?”沐未央开玩笑地说。 他摇头,说:“爱人该属于你的。” “不……我们……”我们不是爱人。沐未央要说,却止住了话。 她摇摇头,说:“什么时候开始画画?” “现在。”他站起来,去整理东西。 沐未央问他:“我要摆什么姿势?” 他说:“我能请你抱着站在这幅画前么?”他走到墙边,一把抓下覆盖着墙的幕布,黑色的幕布落下,墙上出现一副巨大无比的画,那是一个天使,眼中没有瞳孔,因为缺少了瞳孔,她毫无感情,冷冷地看着世界。 这是……沐未央仰望着她,认出那熟悉的脸,正是EVA。 “夏娃。”他说。 EVA,沐未央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但是她无法勾到三米多高的画像的脸,而那墙壁也是冰冷的。 “我在半月前才画完这幅画。” 沐未央的目光没有离开过画上的人:“你花了多少时间?” 一天?一个月? “半年。”那人说。 不容易。沐未央笑。 巨大的壁画出现在废墟里,背后的墙也有斑驳的痕迹,半是天使半是人的人物在墙上站立着,沐未央需要仰望她才能看清楚。 “我画这幅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要画脸,因为我所能看见的人都不能给我灵感。后来见着了她,就想她应该是这个模样。”他对自己所画出来的画无比满意,到现在为止,他画了无数的女人无数的身体,就这幅能称得上让他骄傲不已的。 沐未央也为他的天赋惊叹不已,他的画从不出售只是拿来送人,一个人自娱自乐不为名利,在热闹喧嚣的时代里实属罕见。 站在夏娃面前,人变得渺小,而她是可望不可及的。 沐未央靠着冰冷的墙壁,背后是夏娃,她保持这样的姿势整整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她不曾回头看过夏娃,心里已经烙下了她的模样。 下午离开仓库,沐未央开车去青姐和EVA做礼拜的小教堂,殖民时代留下的教堂还保持这完整的摸样,外面的石雕上天使圣母栩栩如生,尖尖的塔楼对着天空。里面传来牧师的说话声,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声音,在教堂外面看不见路人,白鸽悠哉的停在石阶上,漫步爬行,沐未央跑上石阶,高跟鞋的声音惊起了白鸽,无数的鸟飞向天空。 沐未央自离开就只想飞到EVA身边,她站在夏娃面前,感觉到的却是冰冷的墙壁,抬起头对上的也是没有感情的画,画中的夏娃不是她的EVA,而沐未央不想EVA变成她。 她走进教堂,一眼就望见坐在左边最角落上的EVA与青姐两人,她放柔了脚步走到她们身边坐下。 等挨着EVA了沐未央才松一口气,靠在EVA身上。 “好累啊。”沐未央说。 疲倦的神情出现在她的脸上,沐未央眯起眼睛在EVA身边获得短暂的休息。 EVA将她垂落在膝盖上的手放入自己手心,沐未央动了手指,握住她的手。 “我们能不能现在就走?”沐未央问EVA,她想带EVA离开这里,想带她回家去。 沐未央说话的时候前排的阿姨回头往这边看,见着两人靠在一起,尤其是沐未央懒懒散散的摸样,不认同她们的行为,眉头紧皱,叫她们不要说话。 沐未央不再说,靠着EVA汲取她身上干净清澈的气息浅眠。 睡梦里牧师的声音遥远模糊,耳边仿佛听见EVA在祷告,声音近在咫尺,若有若无。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 阿门!---[引用] 无数声音混合起来的杂音没了,恢复了安静。 沐未央醒来教堂里只剩EVA与她,青姐也走了,空空荡荡的空间变成了空地,一排排的椅子将空间分割成块。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摸EVA的背后蝴蝶骨那里,她之前在梦里梦见EVA长了翅膀休地飞走了,醒来摸到EVA背后蝴蝶骨处并无翅膀也没有隆起,才相信梦还是梦。 “人都走光了,真有那么晚么?”沐未央问。 人走了,青姐也走了,她走前要叫起沐未央,EVA阻止了她。 EVA陪着沐未央睡,直到暮色沉沉。 出来外面的鸽子都在雕塑上咕咕叫,一边卖玉米的小贩也要收摊了,沐未央花钱买了一小包玉米回来,拿出一把丢向空中,鸽子争先恐后飞来。她抓起EVA的手,EVA愣愣地任由她摆布,手张开,上面放了一把玉米,沐未央退了一步,EVA还没来得及反应,许多鸽子都飞到她的身上吃着她手心的玉米。 沐未央拿起手机在一边拍照,EVA的长发被风吹起,飞扬的裙摆如同张开将要扇动的翅膀。金色的阳光为她镀上金色的轮廓,她站在众天使之前,美得像一个画面。 沐未央按手机的快门声吸引EVA转头过来看她,镜头里的EVA是对着沐未央笑,目光流转。 沐未央一时失神,把那按键按着不放,直到手机自己抗议发出滴滴的声音。 等鸽子都飞走了,EVA的手心被鸽子啄了几个红痕出来,她握紧手,把痕迹藏在拳头里。她看见沐未央在挑选最满意的照片做手机桌面,看了半天,选择了一张最让沐未央满意的。 回去路上,沐未央总会去摸EVA的肩膀后,而后露出狡黠地笑容。 晚上EVA打开沐未央的手机,桌面就是她自己,沐未央选的角度非常好,用几百万的像素拍出了一张精彩的照片。也许是背景美,人物美,结合起来影像无可挑剔。 “宝贝,拿我的手机看什么?”沐未央进屋看见EVA拿着她的手机看,跑上去扑向床半躺在床上问她。 EVA把手机合起,还给她。 这么乖?沐未央拿过手机丢在一边,把头枕在EVA的腿上,她刚把头发吹干,俏丽的短发还有潮湿的温暖,发丝刺着EVA的肌肤,肌肤上生出像是痒又像是热的感觉。 EVA把沐未央丢的手机拿过来,打开,递给沐未央。 沐未央疑惑地望着她:“宝贝,你想打电话?” EVA摇头,她想拍照,但是不知道怎么操控这个机器。 沐未央打开锁,调出照相模式,然后把手机教给EVA,引导她的手指按在键上。 “这里就是拍照的按键,这个是确定保存。”沐未央为了教她,特地示范了一下,把EVA就穿着上衣坐在床上的性感摸样拍了进去,随后给她看。 夜里,沐未央在沉睡中感觉好像有光亮,光惊扰了她的美梦,她转过身把头埋在枕头里把眼睛遮住,继续做她的美梦。 “还没睡够,关灯……”沐未央呢喃着说。 一早醒来,沐未央眼睛还未张开,手先习惯性地探到床头柜里去摸,摸来摸去把上面都摸了一遍还是没有摸到手机,她睁开眼睛,记得自己昨晚的的确确是把手机放这里的,现在怎么没有了。 EVA还睡着,手中拿着她的手机,沐未央不由地轻笑,小心翼翼从她手中拿过手机来,滑开正准备看时间,却看见自己的内存已经满了。 她靠着床头,一个个点开看哪里多出来的东西。 点到相册里,发现那里已经有了百张照片,前面一些是她拍的生活片段,不曾留心,再往下按一个键,看见突然出现的照片并非她所拍下的。 沐未央把那张放大,照片上只有两种颜色,黑色与白色,黑色的是头发,白色的是枕头。 第二张,那是一个人身体的局部,敞开的领子露出锁骨。 第三张是耳朵,短发伏贴地贴着耳朵,耳垂上有一颗小小的碎钻。 第四张……沐未央继续往下看,这些照片都是局部,拍的都是小细节,每一个细节看起来都有与众不同的味道。 这是EVA拍的么?旁边的EVA还没醒来,沐未央不好去惊醒她,她心中蔓生迷雾。 一天内,沐未央都在反复看这些照片,相机是主人意识的折射,照片能反映出拍摄者的心态,这些照片到底代表了什么? “一大早就在发呆你也太悠哉了吧!”刚进来的人站在沐未央身后很长时间才出声,沐未央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身后的人是梁槿言。 “没事可干不发呆还能干吗?”沐未央回道。 梁槿言挪动椅子到沐未央身边,往她身上凑。 这股子亲昵劲带着邪气,沐未央没在她身上闻到酒味,就知道非奸即盗,立刻躲开。 梁槿言抓住沐未央的手:“沐美人,我待你从来都是不错的。” “有话直说。”沐未央开门见山不想绕圈子。 梁槿言说:“给我小青的手机号码家庭住址。” 这是想干嘛?上门报仇?人肉?“这是别人的隐私,我绝对不干这档子事情。”沐未央当场拒绝。 “沐美人,你说,自你到公司来我帮了你多少次?!没一百也有五十,我就求你一次你就不能答应么?”梁槿言双手要把沐未央的腰都给搂断了,脸往沐未央脖子上凑去,说:“沐美人,你想想过去,想我是怎么待你的……” “好,我答应你。”沐未央斩钉截铁说。 梁槿言眼前一亮:“你真给我!?” “我没说把地址给你,但是我把人给你,喏,人就在你身后。”沐未央点点门,适才梁槿言进来的地方现在站了一帮子人,包括青姐。 梁槿言立刻放开沐未央,端正身上那件昂贵的衣服,自无赖到优雅的淑女只花了一秒钟。 青姐带着一群美女进来,环肥燕瘦各有不同,会议室里一下子挤进来N多人,香水味胭脂味能把这里的空气都熏香了。 梁槿言低声说:“我是不是又被鄙视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怕什么?”破罐子破摔,沐未央替梁槿言下了结论。 梁槿言和沐未央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与这些美女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一样,再过一个礼拜在国外有一场模特大赛,特地邀请了这边的模特过去做客串,虽然只是走走场的流动布景,但是对于一直被忽视的公司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至少是外国主办方特别发邀请函过来请公司里的人去的。 而青姐是亚洲区的秀导,先行负责在公司里选拔十个人,于是把老的年轻的都叫过来。 年轻的那波人里年纪最小的不到十七,十八岁就红到彻底的模特完全看不出稚嫩的样子,沐未央算是中间一层,三分熟,而梁槿言是彻底地熟了。 在席上,青姐摆着严肃的脸面训话,私底下梁槿言跟沐未央咬耳朵:“EVA没选上么?” “选上的,而且是内定的。”沐未央之前就从青姐那里得了消息,EVA是公司高层选上的,所以不许选拔就能去,沐未央本来有别的安排,一听说EVA要出国,把事情推开特地赶来这里参加选拔。 梁槿言是可有可无的那种,她代表别的公司来这里参与一下,友情第一比赛第九,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拿酒喂她的人。 青姐已经说到了注意事项,梁槿言一边偷偷看她,压着声音对沐未央说:“出国去结婚倒是不错的注意,我听说秀会去一趟X国,那里政府认可lesbian结婚。” “这就是lesbian的思维定势么?”沐未央尽量不掀动嘴唇,发出声音与她说。 “我的脑子就是lesbian的脑子。”梁槿言丝毫没有避讳。 沐未央轻笑,说:“我们不是。别给我们定性好不好!” “你们有没有手拉手?” “有。”那又怎么样? “你们有没有看过对方的裸体?” “……有。”我还替她洗澡,剃毛,全身上下都摸遍了。 “你们有没有拥抱着睡在同一张床上?” “有。”家里只有一张床,当然睡在一起。 “so lesbian!”梁槿言下了结论了。 梁槿言刚说完,沐未央立刻反驳:“胡说八道。” “你不满意我的安排?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青姐冷冷地说。 沐未央这才发现自己忘记控制了音量,引来了别人的注意力,何况是挑青姐在的时候说,在场都以看好戏的目光盯着她看,沐未央收住声,梁槿言自己跳出来举手说这安排不对。 “哪里不对?”青姐问她。 梁槿言额啊的支吾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沐未央把人拉下来,说:“别逞威风了。” 梁槿言耸肩,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她每天看到我就会发现其实我是一个好女人?” 沐未央的表情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梁槿言摸摸自己的脸颊,说:“算我说胡话吧。” 你本来就是胡话好不好!沐未央心想。 开完会,其余的人都结伴而走,一边商量着去哪里买衣服,或是晚上有party,沐未央与梁槿言也要走的时候被青姐叫住。 青姐坐在主位上架势惊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沐未央与梁槿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选了最远的位置坐下。 青姐摘下眼镜,折好放在桌子上,说:“坐那么远干什么,怕我的口水溅到你们?” 沐未央走过去,选择了青姐的左手边,梁槿言慢吞吞走到青姐旁边,坐在皮椅上,屁股就占了一半的位置。 “沐未央,你推掉了三个广告就为了参加这次选拔,你知道你这次任性的行为后果有多大?”青姐首先对沐未央说。 沐未央冷静地回道:“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她没有说你么?”青姐怕的就是沐未央的经纪人,她是公司里资历最老的经纪人,尽管现在是自己掌握着公司的主要活动的决定权,但是还是要给她几分面子。 沐未央把这看成是一件轻松的小事:“已经闹过了,她朝着要解约,我说正合我意。” “哼,你把她当小孩子么?”青姐冷笑,转头对梁槿言,语气平淡,不激烈不亲热,像是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而两人一点都不熟悉,而事实上,梁槿言的确认为两人不够熟悉,青姐说:“华总手底下没别人了么?”言下之意没了可以选择的人选所以勉为其难叫你过来。 梁槿言的脸猛的涨红,这是赤 裸 裸的挑衅,银牙咬着红唇,过后把腹中的气吐出,说:“我是最好的人选。” “千挑万选过来的模特会在我的会议上开小差,我可不信。” 梁槿言面带微笑,露出她洁白的牙齿,以温和的声音说:“对不起,我错了。” 青姐要说的话说不出口,这感觉好堵,就像自己一头冲过去撞到了墙一样。 谁知道梁槿言平静的外表下已经抓狂,她强迫自己忍耐下来,大丈夫能屈能伸,人就在眼前,怒气什么的都滚一边去。 沐未央说:“EVA在外面肯定不习惯,你为什么还是要派她去?” 青姐抬起头,说:“这是公司的安排。” 沐未央心里的怒气囤积着,等待爆发出来:“她离开熟悉的地方就睡不着,也许一个晚上都不肯闭眼,而且在外面人生地不熟,她对环境不适应怎么办?” “沐未央,你明明年纪不大怎么有一颗老妈子的心。”青姐把沐未央的话挡了回去,沐未央闭上嘴巴,咬着下唇,心中不甘。 青姐叹气,沐未央的不甘是为了别人,她能理解,也不会去怪沐未央,可惜沐未央还不够成熟。 她翻开文件夹,把报名表交给沐未央,说:“如果我能做最后的决定我当然希望EVA留下来,我比你更清楚她是什么情况,但是,这是她的职业,没有选择我也不能替她做出选择,你既然想要跟她一起出国那就认真对待这次选拔,我能做的就是在背后帮你一把。” “谢谢!”沐未央接过表,认真地说。 梁槿言自言自语:“那我呢?” “这是你的,你也加油,别浪费了一张报名表。”青姐把表给梁槿言,然后离开了办公室,梁槿言拿着表,傻傻地看了很长时间。 “怎么了,吓晕了是不是?”沐未央见梁槿言失神,忍不住想用语言去刺激她。 梁槿言忙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沐未央笑问。 你心情好了就来恼我了是不是!梁槿言没给沐未央好脸色,把报名表塞进包里。 沐未央无意翻出手机便在看那些EVA拍的照片,当停在拍下她的嘴唇的哪一张照片的时候,梁槿言说:“艳照?” “你不是走了么?”沐未央被她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梁槿言举起手中的酒杯,里面放着红色的液体,沐未央立刻联想到是酒,说:“你喝了酒就像长了豹子胆一样,你还喝!” 梁槿言把高脚杯凑到沐未央嘴边,说:“沐美人,这是 处 女的鲜血,比美酒美味多了。” 迎面而来的是香甜的水果味道,沐未央这才发现那是桑葚汁。 “从哪里拿来的?”沐未央问。 梁槿言的笑容变成了偷偷暗喜,就像是在心里死命压抑着却又恨不得表现给别人看的那种矛盾,沐未央一看,就觉得有问题。 “她那里拿的,你要你也去拿好了。”梁槿言说。 沐未央真去拿了,还拿了一瓶回来,只要说到给EVA,青姐就给得慷慨,一瓶对上一杯,梁槿言的快乐又成了残花败柳。 拿着青姐送的桑葚汁回家,一路上路况也特别好,沐未央顺道买了一些和式点心,决定就着这桑葚汁做下午茶。 刚进家门,快递公司的人就已经在楼下等了,收件人正是沐未央本人,而那东西非常大,而且特别注明了要轻拿轻放,于是两位快递公司的员工把快件送到沐未央家门口让沐未央拆建以后再签收。 那是一幅巨大无比的油画,出自不知道名字的画家之手,画中的场景并不是沐未央那日所展现的场景。 “谢谢。”沐未央签收了画,把东西抱进去,关上门,EVA刚好在。 沐未央说:“宝贝,看看我们收到了什么礼物!是送给我们两人的。哒哒哒,期待了么?”沐未央兴致勃勃的把画拿过去,EVA望着她跑进来,把画放在地上,撕开外面的包装,里面的画完全露出来。 画的基本颜色是灰色,中间用两种不同颜色的画出巨大的色块,红色与白色,两种颜色成明显的对比和反差,白色在上面,红色略低于白色。白色画出一个闭着眼睛的长发女子,张开双手抱住那团红色光芒中的人,另外一个女子伸长手臂抓住白色,将她紧紧掌握在手中。而地下是水,象征万丈深渊。 画并未细细描绘两人,却画出了那种感觉,沐未央站在画前,反省自己,现实里自己不就是死死地抓着EVA,生怕她离开丢下自己,而EVA却是无处不在的存在。 这画比镜子更真实,以至于沐未央不敢看下去,怕再看下去就会从中看到更多的信息。 EVA对画无比熟悉,似乎她自出生开始就是在松脂的味道中度过,她的父亲是一位狂热的画家,才华横溢却不得志,她是他唯一的模特,自小就被要求站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就是一天,伴随她的是时间流走悄无声息的过程和父亲的画笔在布上涂开的声音。 有一段时间,父亲的画上人物都是她,父亲甚少与她说话,只有在教她念书的时候会发出声音,而她被父亲喝令不得开口打扰他。 她能看懂那晦涩的颜色里传达的意思,而她也读懂了那画的意境。 沐未央犹豫该不该把此画也挂上去。那画触动了她的情绪,像一个不确定的陷阱,她怕自己会掉进去,陷阱是应该是深渊。 沐未央把画挂上去,这次EVA没有反对。 ---------------------------------------------我是陈墨染柳夏年家的分割线-------------------------------- 陈墨染在翻阅一本厚厚的杂志,在中间附赠的加长型广告中看见了熟悉的女人,沐未央穿着顶级的衣服坐在顶级的咖啡厅里戴着顶级的首饰。 柳夏年刚与一干同事打网球回来,冲个凉水澡,换上室内休闲装,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染,你有看见我的手表么?”柳夏年问在场唯二的活人,但是她没有回答她。 柳夏年走到沙发边,揪着陈墨染的小耳朵,在她耳边吐气:“喂,有人在家么?” “在家啦!”陈墨染抬起头,终于回应她了,柳夏年顺势把唇覆在她的唇上,亲昵缠绵起来。 陈墨染的唇是樱桃味道的润唇膏,那层粉红的唇膏被柳夏年全数吃进嘴巴里,在她口中还含着一颗奶糖,尽管陈墨染已经努力把奶糖藏在口中了,还是被柳夏年灵巧的舌头勾去,那颗还没融化的奶糖被柳夏年这个大灰狼叼去了,让陈墨染惋惜不已。 柳夏年的手指擦拭着她丰满的嘴唇,说:“不就是一颗糖没了,就怎么恨我了?” 陈墨染脸颊鼓起,让柳夏年手指发痒,很想去戳。 她说:“大灰狼。” “昨晚说我是大色狼,今天换成了大灰狼,你的台词改得真快。” 柳夏年捏着她的鼻子,说:“刚才是什么让你丢了魂?” “沐未央。”陈墨染猛甩头要把她的手甩开。 柳夏年不禁笑起来:“你看上沐未央了?” “谁会看上那只虎姑婆,我就是觉得奇怪,怎么那么久都没有看见她过来。”数来都有近一个月没有看见沐未央出现在眼前,虽然这个女人很嚣张很讨厌,但是存在即是合理。但是长时间没看见沐未央就会觉得超出了常理。 柳夏年把陈墨染的脸板正,要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要陈墨染盯着柳夏年那张脸一直看简直是十大酷刑之一,柳夏年的脸不是丑是太好看,好看到陈墨染真想扑上去把她吃掉。 “囡囡,你就那么想她么?”柳夏年问。 陈墨染否定:“谁?想她干嘛?” 美色当前,脑子停摆。 柳夏年问:“你没穿胸罩?” 陈墨染皱眉:“大热天穿胸罩干什么?又热又束缚,而且好像胸罩缩水了,穿上去就觉得紧……” 刚说完,一只手沿着她宽敞的领子探进她的胸前,爪子握住丰满的椒乳,柳夏年一本正经地说:“是大了一点。” “而且左边那只比右边的大……嗯……”陈墨染眯起眼,水润的嘴唇张开,吐出甜腻的呻吟,柳夏年灵巧的手或捏或放,让她变得浑然忘我起来。 囡囡最喜欢被摸的地方就是右边的那只馒头,而且更敏感,每次只要一碰坚硬的山峰,囡囡就会挺起胸膛迎上来要求更多,柳夏年知晓她的小主意,偏偏不容易,抓着左边的那只不放。 陈墨染主动抓住柳夏年的手带着她到自己的右边。 这里的椒乳涨疼,迫不及待的要求着柳夏年的眷恋。 “囡囡,你身上好香。像奶糖……甜甜的。”柳夏年的嘴唇贴着陈墨染脖子上的动脉说话,掀动时候吐出的热息喷在脖子上,陈墨染仰起头,手紧紧抓着柳夏年的头发。 “夏年,我想要。”陈墨染求着她。 柳夏年轻笑着说:“我爱死了你的直爽,不过不介意你来一点婉转的。” “压灭爹……嗯…啊!夏年,别咬,疼着的,嗯,啊,夏年,你捏得好用力。”陈墨染发现柳夏年喜欢听她偶尔搞点小情趣,于是喊了一声压灭爹,柳夏年就张口咬住她的脖子,用牙齿刮着她的肌肤,一阵阵酥麻往头顶窜去。 “你是故意用这个味道的沐浴乳的对不对?”柳夏年问。 “我……我觉得好闻……嗯……而且……啊……洗了……滑滑的……啊……” “是很滑,我想用舌头舔遍你的全身。”柳夏年说话越来越大胆。 请慢用!陈墨染被柳夏年压倒,顺势倒下,把什么沐未央都抛到一边去。 -------------------------------------我是偶尔休息的小河蟹---------------------------- “谁给你的报名表?又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让你去?”公众场合人来人往,一般现代文明人会注意一下修养,有再大的仇恨也不会当街对骂,损了自己的脸面而且给人留下话柄,吴可欣当了十几年的经纪人又是向来负责有实力的大模特,把自己磨得浑圆无懈可击,但是终于在沐未央面前破攻了。 修养再好的人遇见桀骜不驯的人都不能保持冷静。 吴可欣后知后觉,直到尘埃落定,沐未央已经擅自把一切事情都给安排好了她才发现自己手下的模特居然敢背着她的意思做事。 “沐未央,如果你不想在我手下混,你可以要求解约,我可以放你走。”吴可欣毫不掩饰她的怒气。 此处是来往的人必过的路口,沐未央不明白吴可欣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谈判,而且是堵在这个关口让别人看笑话,沐未央不怕人看,她落落大方毫不羞愧。 她说:“吴姐对我那么照顾我怎么可以忘恩负义说要离开呢。” 她不是傻子,合同写明了擅自解约的后果,那是一把笔钱,吴可欣激她不就是为了让她主动提出解约的要求,好让沐未央成为被谴责的一方。 吴可欣在暴怒之下还能算计人,实属不易。 “这个名额已经定好了,你就算去了也没有份。”吴可欣说。 “谁?”沐未央问。 “姜美。” “姜美?”这名字真是听一次就憎恨一次,怎么到处都是这个女人。 经纪人说:“她已经进入选拔,如果不出意外一定是她,每一个组只有一个名额,你就算是去了也没有用。” 沐未央扯出冷笑:“结果还没出来,你就迫不及待要把我拉下来留在身边,你就那么爱我?” “沐未央!”吴可欣对沐未央绝对爱不起来,只怕是恨到不行。 沐未央说:“几个厂商我都已经联系过了,也说明了理由,他们对此没有意见,后果全数由我负责。” “你真把自己当一个角了。”吴可欣冷哼,看不惯沐未央的自我,总不见得她是事事都能运筹好的。 “我就是一个角。”沐未央与她擦肩而过,身后吴可欣大声训斥着她:“沐未央,别以为你接了几个广告出了点小名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沐未央走进青姐办公室,青姐问她:“老太太又怎么了?” “不知道,今天故意找我茬。”沐未央也奇怪这人平日里都是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的,今天却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她,从头到脚都透着诡异的味道。 “这是EVA今天拍的照片,我特地留了一份给你。”青姐拿出厚厚的信封,里面是刚冲洗出来的照片,人刚过来照片也跟着到了,效率真高。 EVA从外面回来以后在青姐办公室的小洗手间里卸妆,沐未央放下照片进去看她。 水龙头里的水缓缓流着,EVA在水下洗她的手,指甲上涂了稚嫩的果冻颜色的指甲油,一双手指显得纤细白嫩。 沐未央靠在门口。出声说:“累不累?” EVA看见沐未央赶来,心中惊喜,沐未央拿来干毛巾把她的手擦干,用另外一块毛巾沾了温水擦着她的脸。 刚才脸上一定化了很浓的妆,即时仔细洗过了,上面还有残留的化妆品。 沐未央的手力道轻柔,将眼角纹路里的东西洗干净:“你有看过你的照片么?” 没有看过。 “今天摄影师说你表现得很好,而且青姐也说你是这些人中最好的一个。高兴么?”沐未央转述别人的话。 EVA眼睑垂下,覆盖着她明亮清澈的眼睛。 沐未央的毛巾擦过她的眼睑,温热柔软的毛巾轻柔地擦过细致的肌肤。 “我觉得你一直是最好的。”沐未央说。 EVA张开眼睛,目光多了羞涩。她只想听沐未央说这样一句话,说得她心头发暖。 “就夸你一句你就高兴起来,那多说你几句你还不笑翻天了?”沐未央捧着她的脸,说。 青姐在门外一直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始终没有在EVA脸上找到高兴的情绪,真不知道沐未央是怎么看出来的。只能说自己是凡人,没那双慧眼。 “你们能走了么?”青姐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 沐未央说:“马上就好。还差保养品没涂。” “那我等着。”青姐重新坐下,拿出PDA查看明天的形式安排。 等两人出来又是一会儿,沐未央给EVA涂好了保养品,画了一个自然妆,淡淡的妆容让EVA的五官变得清晰起来。 青姐说:“手艺不错,等以后做不了模特了可以考虑做化妆师。” “以后会考虑一下。”沐未央随便说的。 到了电梯上,与姜美擦肩而过,姜美穿着紧身短裙,红色布料包裹着她的臀部,可惜因为减肥过度,体重低于健康标准,看起来像一具会移动的骨架,肩膀处凹凸分明,筋骨狰狞,沐未央以挑剔的目光看她削尖的下巴。 姜美打量了沐未央几秒,而后把视线移开往前走,高傲得像一只孔雀。 她与EVA擦肩而过没认出她是谁,而EVA亦不曾看她一眼。 “又是她。”沐未央嘀咕着。 青姐按了一楼,门慢慢关上:“你说姜美?” “我刚才有看别人么?” “你啊,还在记仇是不是?”青姐笑着说,问EVA:“EVA,你还记得被人欺负的事情么?” EVA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心里去过。 可惜沐未央不是:“刚才她又惹我了。” “怎么说?” “经纪人说她要姜美上,所以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当她知道我有办法拿到报名表,险些伸手来抢。” “真有这件事情?”负责选拔赛的青姐最不能忍受就是有人公器私用。 “你不信去问别人。”沐未央说。 青姐决定调查以后再下结论,不过她对吴可欣的印象又差了许多。 调查结果还没出来,沐未央就已经带着EVA坐上了出国的飞机。 她成功把姜美挤下去了,狠狠的打了吴可欣一个巴掌,吴可欣一手推上去的人不争气,反倒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吸引了别热你的目光。 拿到去X国的机票,沐未央先不忙着跟别人庆祝,先回去告诉EVA,她要把这个消息说给她听。 这几天她担心的就是如果她没有被选上,EVA一个人过去怎么办? 倒不是她把EVA看成了小孩子,只是EVA那么好的宝贝要是被人捡走了她会哭的。 于是她要寸步不离。 青姐发来贺电,一个短信:恭喜你,准备好要拿的东西别忘记护照和美元。 知道!沐未央发回去。 合了手机,转身去找EVA,抱着她笑个不停。 “我要跟着你一起去我才肯放心。”沐未央抱着的是一个大人,却比抱着小孩还要操心。 按照上面的安排,服装秀是要持续一周,这七天加上准备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中国方面过去的模特只出场三次,在开幕式以及前面两场出现,应该只要四五天就能回来。 沐未央与EVA一直形影不离,从没有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不见面的时候,此去分别多日,沐未央怎么可能放下心来安心在家等,如果这次入选的人不是她,她也会去买机票随团过去。 沐未央的束缚像是一条绑着风筝的绳子,牵着EVA,防着她越飞越高飞到天上去了。 花了三天时间准备,把该买的东西备齐了,为了放置EVA晚上睡不着,沐未央甚至把枕头都塞了进去。 当沐未央与EVA带着一大堆行李出现在车站与众人汇合的时候,大家惊讶地发现她们两拉着巨大无比的行李箱,而别人都是两手空空等着到那边再去狂购。 “你们计划去那里度假么?”有人问。 沐未央说:“yes!” “东西到那边再买不就行了,我什么都没带,就打算去那边买。” “你连内裤都没有带么?”有人笑着插嘴。 “当然。”确定的回答。 旅行车里爆发出笑声。 沐未央把EVA的帽子压低,盖住她的脸:“到了飞机上再睡。” 喧闹声太嘈杂,每一个人都在兴奋的发表意见,X国的时装,某品牌的秀,听说老佛爷也会到那里,还听说每一个去的模特都能收到印有她名字的包包。 他们都兴奋到爆掉了。 沐未央拿出ipod,把耳机塞在EVA耳朵里,挑了一首轻柔的音乐。 沐未央发现一个车子里如果都是女人与放了一窝蜜蜂有同样的杀伤力,耳朵边传来低柔的音乐声,EVA把另外一个耳机塞进了她的耳朵。 “你懂得关心人了。”沐未央发觉EVA在变化,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她会像一般人一样非常自然的表现出她的快乐与悲伤,只是那时候她接受了外界,会不会失去了她的这份纯洁? 沐未央的担心不无道理。 她希望EVA好,但是又自私地不想看到这一天。 因为这件小事就能让沐未央开心起来,EVA想是自己太少主动为沐未央做什么,不懂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也没有人来教过她,于是索性什么都不做,当她像是刚站起来的小孩子走出第一步发现不会伤到自己反而会得到表扬的时候,她会继续走下去。 孩子是这样成长的,EVA也是。 车子到了机场,青姐在机场里为他们送行,一干美女站在候机室里排成一队,听青姐训话,这场面实属难得一见。 “……我会稍后赶到那边,你们下了飞机以后会有专门来接送你们去酒店,有四个小时时间供大家休息调整时差,这个时间里大家别出去,尤其是不懂英文和法语的人千万别擅自对那里的男人说yes!” 哈哈……大家都笑得前俯后仰。 青姐一本正经,说:“大家记住我的话了么?没有记住的需要我再念一遍?” “记住了!”有人说。 “那复述一遍。”青姐对她说。 “就是……别乱走,如果被搭讪了就说青姐不让。”那人说着先笑起来。 “很好,我相信大家都已经是老手了,不需要我教大家国外的礼仪,老鸟多多照顾菜鸟,别让她们走丢了,回来如果少了一个,我是要负全责的。” “是!” “沐未央,你过来。”等短暂的训话结束,青姐指明叫沐未央过来,沐未央过去,青姐一改刚才的精明表情,露出难色:“你知道梁槿言去哪里了么?” “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是不是你们之间闹矛盾所以她离家出走……” “别瞎猜,坏了我的名声你负责?”青姐瞪她一眼,说:“她到底在想什么我一直没弄明白,现在那边的人又告诉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办法联系到她了。所以我很担心。”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算了,问你也没有用。你到了国外注意保护好EVA。” “这不需要你告诉我。”沐未央出国就是为了保护她去的。 加油!青姐用力拍她的肩膀。 走上飞机找到两人的位置,虽然是联票却是有很大的距离。 EVA坐在最左边位置,而沐未央在下面一排,EVA旁边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位置上的男人没想到自己身边会做一个大美女,而且身材像模特一样标准,不禁多看了几眼,越看越是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 空姐过来柔声提醒她把安全带拉上。 “你是不是那个……”男人用力想,脑子里有一个名字快要跳出来但是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他的确看见过她,而且不只是一次,只不过在电视上看见她的时候她明明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女,下了屏幕就是对人不理不睬。 他不禁想起别人对明星的点评,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镜头前谦卑可爱,现实里却一个比一个高傲。眼前的人不就是一例。 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男人还以为是空姐,却是另外一张熟悉的脸。 美人冲着他甜甜地笑,软软地嗓音带着恳求,说:“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小小的忙?” “好!”美人当前,他失了神,嘴巴先脑子说出了好字。 沐未央心满意足地坐在EVA身边,用笑容换来满意的位置,这笔买卖绝对值! “我做的不错吧。”沐未央自我夸耀了一番,EVA摸摸她的头,像阿姨表扬小孩。 被她摸了头,沐未央呆住,没想到EVA会学会这种表扬人的方法。 刚才在登记的时候,前面的一位母亲带着孩子一起上飞机,只因孩子做对了一件事情,母亲蹲下身,抚摸他的发,孩子的喜悦溢于言表。 这么做会让人感到开心。EVA记在心里。 “各位乘客,欢迎乘坐……”喇叭里传来空姐的声音,沐未央回过神来,帮EVA把保险带拉上,调整了椅子的位置,而后双手放在腹上,等待飞机起飞。 飞机刚起飞的时候,气压变化会导致耳朵出现嗡嗡的声音,EVA从没感受过这种变化,一时不适,捂住耳朵。 沐未央让EVA靠在她的身上,用手捂住她的耳朵,等着这一阵不适过去。 等飞到半空中,沐未央才放开,EVA转头看见窗外的天空以及底下的白云,被吸引过去。 空姐推着小推车过来,沐未央要了一杯酒和一杯纯净水。 后面位置上坐在一起的几个模特已经开始聊起来,这一路飞去应该不会寂寞。 即将面对陌生的地方与陌生的人,EVA不免心生恐惧,唯一的依靠是身边的沐未央。从她学会害怕失去开始,她的平静就已经被打破了,EVA知道自己再无法得到曾经的安宁。 在异国的机场,触目所及都是各色皮肤的外国人,耳边传来陌生的语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汇集在这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盛会。 美艳的模特与匆忙的记者是这里最大的风景。 不断有人拿出相机拍摄,生怕放过一个明星。 在机场里走动的穿着牛仔裤白衬衫带着墨镜的女人也许就是世界顶级超模。 当一群人进入了五花十色的世界里,就像进入了万花筒中。 当地的负责人会说不流利的中国话,几个中国字再冒出一个英文单词,叫人听得浑身不舒服,想叫她索性全说英文算了。 最后还是从中国来的娱记来带路,顺便做采访。 车子停在机场外面,是一辆加长型的黑色轿车,让人深感惊喜。 上了车,十个人加上负责人把车子塞的慢慢的,EVA坐在沐未央的腿上。 负责人在对名字,一个个对过来。 “vea mu?”那人念着。 “yes。”沐未央说。 “eva?” “yes。”回答的人还是沐未央。 负责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念。 这让沐未央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参加活动她不愿意去就叫人帮忙答到。有时候有很多人逃走,有人就要答很多次到,每次都要换着声音来。 那是最纯粹的校园生活,没有利益纷争,心都是坦诚的。沐未央过早地告别了学校来到社会上,发现两者之间存在巨大反差,像是从云端落下踩到了地上。 这个安静的城市因为即将到来的一周而变得拥挤而喧哗。 车子遇见了好几次堵车,塞车现象一次比一次严重。 这丝毫不影响热血沸腾的女人们,她们已经开始策划去何处扫荡。 负责人在车子上安排了房间,一人一个标间。 下了车,沐未央的膝盖已经被EVA坐麻了,她扶着车门下车,险些摔倒,一旁路过的外国男子伸出手把她扶住。 沐未央说了一声thank you,金发碧眼的男子却说了一大段的话,他说的虽然是英文,但是口音非常重,沐未央始终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但是从他狂热的眼神中能猜出大概。 摆脱了路人,一进入酒店,凉爽的冷气迎面而来。有人对刚才的事情发表意见,说:“一下车就被搭讪,沐未央会走桃花运哦!” “羡慕么?嫉妒么?恨么?”沐未央说。 “去死啦。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好不好!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不喜欢男人为什么总能招来那么多男人。” “男人都是瞎了眼的。”有人插嘴道。 “你应该在自己身上放一块牌子,写着我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女人这几个大字,然后……” “羡慕嫉妒恨羡慕嫉妒恨羡慕嫉妒恨……”沐未央反复念着,直到那人崩溃大叫:“我没有啦,你别念了好不好!我真没用嫉妒你,喂,你好讨厌哦。” 好讨厌哦。沐未央学着她的话。 拿着各自的钥匙进自己的房间,沐未央的门牌号是15319,EVA拿到的钥匙是在对面。 沐未央把两间房间都打开,自己的那间窗外是花园,而EVA的房间正对着酒店外面的马路。 她把行李搬到自己房间里,打开行李箱,先不忙着收拾,是把寝具拿出来铺开,等休息片刻等待下一轮安排。 EVA走到落地窗前,从这里看下去,下面就像是玩具做的城市,车子很渺小,人也很渺小。 “EVA,你喜欢这座城市么?告诉我!”沐未央从她背后环住她的腰,问她。 EVA点头。刚才置身异地的难受在沐未央靠近的那一刻灰飞烟灭,沐未央的气息冲散了心中的不安。 沐未央却不想看她这个反应,说:“开口告诉我,喜欢,或是,不喜欢。”她加重了前后两个词的声音。 “喜欢。”EVA重复着她的话。 “乖。”沐未央为她的进步骄傲,表扬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hello……”门口正要说话的人见她们抱在一起收住了声,沐未央回头发现来的人正是当地的负责人,那人尴尬地站在门外,继续敲了敲门,说:“do you need help?” “no thank you。”沐未央回道。 “ok。”她在本子上划了一笔,离开时候顺便把门带上。 “糟糕了,又要被误会我们两人的关系了,不过我好像不是那么介意,你呢,介意么?”沐未央笑着说。 EVA说:“喜欢。” 什么?沐未央突然觉得中文是世界上最难理解的东西,因为结合语境结合说话人的心情,一个词可以有无数个解释。 四个小时后,青姐准时出现在X国,她一件件敲门敲过去,把人叫起来。 有些人已经睡得半死,被她叫起来,穿着性感的睡衣走出门,青姐说:“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整理,五分钟以后我要看到你们穿着整齐无懈可击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可能!五分钟耶,连洗脸都不够!” “四分五十九秒……在你抱怨的这些时间里你可以把你的脸洗干净。” 人散了,青姐站在酒店走廊上,拿着厚厚一叠资料,风尘仆仆赶来都还未停下来喝一口水,现在又要赶去下一个地方。 她揉着自己的眉头,神经都快要崩溃。 有人出来,青姐立刻把刚才片刻的松懈掩盖过去,却见那人是沐未央,又垮了下来,说:“你们弄好了?” 沐未央指着自己的脸,说:“时刻准备着走上T型台。这是你说的。” “臭得瑟。”青姐笑骂。 “还习惯这里么?如果不舒服记得告诉我。”青姐对EVA,说话声音都变得不一样。虽然EVA不会开口对她说难受,但是她还是不停的说,当她是一个正常人。 难怪梁槿言会对EVA有那么大意见,都是青姐的态度惹出来的。 沐未央揽住EVA,替她说:“我爱死这个地方了,这里到处都是穿prada的女人,还有一个个引领时尚的设计师,还有好多好多的店……” “EVA如果会这样说,我就跳楼给你看!”青姐说。 沐未央耸肩,对EVA说:“你还是别说话的好,省的青姐真的去跳楼了。” 五分钟到。青姐再去敲门,大家急急忙忙出来,有的还在穿鞋,一个脚上踩着高跟鞋,另外一个手上提着一只鞋子。 “现在的任务是——”青姐的声音愕然而止,大家心中一惊,她却在紧张的气氛中露出微笑,说:“大家去楼下享用美食。” “青姐!”齐声抗议。 青姐摆起脸来:“你们不想吃也可以,我还会替公司感谢你们省了一大笔钱。” “怎么会!”有人已经准备好了。 美食当前,就算不能大吃特吃也要小小的吃一口总比饿着肚子好。 说好了聚餐的餐厅,大家一起下去,青姐与沐未央EVA走在最后。 “找到梁槿言了么?”沐未央关心那无故走失的人。 青姐说:“她一直在我家里没走过。” “那你还问我有没有看见过她。” 有这个道理的?人在她家里她还问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那人何去何从,这是贼喊捉贼么? 青姐早知道沐未央有这个反应,解释道:“我几天没有回过家,一直住在酒店里,谁知道她会在我家里没有离开。” “然后呢?” “然后她也跟来了。”青姐叹了一声气,满是无奈。 沐未央偷笑,说:“飞机票是公司报销么?” “沐未央……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莫名其妙的氛围,眼前的这一幕让人摸不到头脑。 公司安排进餐的餐厅在西边,但是青姐收到的是领导等级的款待,进入小包厢里,顺便把自己的亲信沐未央和EVA带去。 进人装饰风格迥然不同的小餐厅,已经有人先行坐在位置上,看到他们挥手打招呼:“hello。” “how are you!”沐未央脱口而出。 梁槿言睁大了美眸:“干嘛跟我秀英文?” 青姐坐在她的左手边:“她说怎么是你!” “哦。”梁槿言了然,说:“我是她的助理。” 是么?沐未央没从梁槿言身上看出一点助理的样子来,反而是青姐在服侍她。 素来自强独立的梁槿言此刻像一只趴趴熊赖在青姐身上,苍白的脸颊上没有化妆,散落的长发衬得她的脸更小巧,她一个大人不怕丢脸地撒娇着,沐未央还怕丢脸承认她认识她。 “我想吃虾子,要那只最大的。”梁槿言软声求着,她的声音沙哑像是病了。 青姐却拒绝为她夹虾:“维生素和虾会起化学反应变成砒霜。” “那我就不要了。”梁槿言不怕生病就怕死,她看向另外一边,那里居然有一碗不该出现的雪梨汤,这就跟在英国宫殿里看见穿着唐装的中国小二一样奇怪。 “趁热喝。”青姐装了一小碗端到她面前,梁槿言望着那碗晶莹剔透的雪梨汤,因为生病而缺乏自控能力的神经颤抖着。 生病真好!梁槿言险些流下了两行清泪。 青姐转头就把一碗抵到EVA面前,说:“这边的天气和北京不一样,吃点淡的润口。” 梁槿言变换神色,沐未央忍着笑接过精致的小碗,端给EVA。 刀叉勺子满桌子都是陌生的菜肴,EVA没有动手吃过一口,沐未央不由担心起来:“是饭菜不合胃口么?” 怕就是这个原因了。 大厨来到餐厅,笑容满面,一桌桌地打招呼,顺便问他们对今天的菜是否满意。 青姐以熟练的法语与他对话,相谈甚欢。 大厨看见EVA前面的餐具没有动过,便俯下身,亲切地问她是不是不喜欢这些菜? EVA的沉默让大厨的笑容僵硬起来,沐未央叫青姐帮忙解释一下,气氛僵硬着,EVA认为那是自己的错,怕沐未央会讨厌自己。 青姐笑着把话题引开,打破了僵局,梁槿言抱着青姐的手臂,睡着了,头往下掉。幸亏早点停住了,险些那颗脑袋就要掉进汤里。 “我想睡了。”梁槿言说。 青姐拿药给她,要她吃了再睡。 沐未央告别青姐,带着EVA离开,青姐忙说:“你们还没吃多少东西就要走么?” 沐未央说:“我带EVA去吃中国餐。” “这样啊,这条路的路口有一家中国餐厅,就一百米不到的距离。”青姐指点着路。 沐未央道谢,随后离开了酒店。 路上,EVA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错。 沐未央没有忽视EVA的沮丧,在坐定以后告诉她这与她无关,反而是自己大意了。 点了一盘扬州炒饭,不要葱,加少量盐。 点餐的人走了以后,在等待的空隙,沐未央把玩着EVA的手,说:“以后如果还遇到这样的情况的话,要告诉我。” 沐未央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交握,沐未央说:“如果能接受,就要说喜欢,如果不能,不想要,就要说不喜欢。” “好。”EVA答。 “现在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沐未央的笑不只是在唇角,还是在眼中,灿烂的阳光投进她的眼睛里,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两人手指交握,那画面非常美。 “喜欢。”EVA说那句话是越来越顺利了。 “那你爱不爱我呢?” “我爱你。” “刚才的菜你喜欢么?” “不喜欢。” “门口的那只大黑狗你喜欢么?”就在进门前那只朝着两人狂吠的狗,把EVA吓了一条。 “不喜欢。” “青姐呢,你爱不爱!”沐未央说完,认真地望着她。 爱与喜欢不一样。与其不同,层次不同,感情也不同。 “喜欢。”EVA说。 沐未央笑了,她低头以额头贴着EVA的手背,笑的时候身体的颤动传到了EVA的身上,EVA看着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抚着她的发。 “好嘞,您的扬州炒饭,不加葱加少量盐,来嘞。”店员送上大盘扬州炒饭,顺便说:“二位刚来这里对不对?” “没错,老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每天来我这里的人没一千也有一百,是不是香蕉一看就能看出来。哪里人?” “北京人。”沐未央说,“香蕉?是什么意思?” “外面黄皮肤里面白心,不是香蕉是什么!”老板笑呵呵地摸样像极了弥勒佛。 “老板真幽默。”沐未央笑开了,她拿茶水洗了一下勺子,舀起炒饭,递至EVA唇边,EVA张口吃下,慢慢咀嚼,沐未央看着她,老板也看着她,等着她做出反应。 “味道不错。”沐未央转了方向吃了一口,虽然只是一盘简单的炒饭吃起来却不腻。 “那是,几十年功夫了……”老板一被人吹捧就自我夸耀起来,何况还是一位大美女,更是洋洋得意。 慢慢享用完午饭就赶回酒店去和大家汇合,青姐安排了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出发去排演。 “会有谁到场?”听说那个秀上有不少知名模特,立刻就有人问青姐。 青姐说:“就我们。” “什么?”不信,那么大的会场难不成就没有一两颗星? 青姐认真地说:“大人物都是在最后出场的,你想看见他们再耐心等两天。” “这样啊!”惋惜不已。 短暂的会谈结束,大家散开,沐未央与EVA回房间的时候被青姐叫住:“你等下。” “什么?”被她突然叫住,沐未央问。 青姐似有难色,纠结一会儿后说:“你和EVA是不是住一间房?” “是。”沐未央以为青姐是在盘问她,还想她什么时候也跟着世俗起来。 青姐神色缓和下来,说:“你的房间有去退掉么?” “没有。” “暂时把房间钥匙给我。”青姐伸手问沐未央要。 沐未央掏出钥匙,但是却不给她:“说清楚。” “梁槿言占了我的房间,我没地方去。” “那就和她一起睡啊。”与EVA朝夕相对,沐未央以为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对于清醒的人来说,她能区分人际关系中暧昧的部分,青姐无奈地说:“沐未央,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手拉手也无所谓等洗了手大家各自回各自家。你能与EVA躺在一张床上是因为EVA还像婴孩而你可以闭着眼睛就当一切都不存在。但是,我和梁槿言是成年人。” 无缘无故被教训了一顿,沐未央呆了,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与EVA的关系在旁人眼里是这样的。 只是因为一个的心智没有长大而一个不愿意去面对,如果排除这些因素,两人一定要存在什么才能是合理的。 沐未央堵着气,把东西丢她手上,拉着EVA的手走得飞快。 青姐想拉住她说几句话,就算是道歉也好,可是沐未央走得太快,像一阵风,一转眼不见了。 回头对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眼里倒影着自己的脸。 梁槿言穿着青姐在路边买的棉麻长衬衫,下身是宽松拖地的棉裤,裤腰带还是随意打了一个蝴蝶结,拖着一双青色拖鞋,刚从枕上起来,头发乱糟糟就像鸟窝,懒懒散散,此刻的梁槿言像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很难与光鲜亮丽的模样联系起来。 加之小女孩眼下还有哭过的痕迹,三十岁的老女人露出这等脆弱神情却不招人厌恶反而生出怜惜来。 “你怎么出来了?” 她什么时候来的又听见了多少? “我……手机闹钟在震,说是该吃药了。”梁槿言沙哑的嗓音没多少底气。 “那吃药啊。”为了这件事情特地从楼上跑下来还穿着邋遢不顾自己形象,这是一个模特该有的素质么? 梁槿言低下头,说:“你把药放哪里了我怎么会知道,更何况,你……” “算了,我去找。”青姐把钥匙丢随身带的黑色包包中,最终还是敌不过梁槿言难得出现的弱态。 “你真好。”早知道你喜欢柔弱小女生我就每天装病给你看!梁槿言在心里立志。 她以为像青姐这样特立独行又自我要求严格的现代女性一定非常厌恶林黛玉这类小女生,没准见了面就想逃。但是她错了,那次回家淋了雨,喝了杨梅酒,喝醉了酒就把自己想了半年的妄想给做了,翻找到青姐的地址冲到她家家门口想去再经历一次热辣的表白,人在门口傻傻地等了半天都不见门开,试探性地摸花盆,真在那里找到一份备用钥匙。 于是梁槿言头昏昏脑沉沉又是借酒壮胆闯进了青姐家里,在她家中等她回来,一日过去两日过去,她几乎要在青姐那张干净整齐的大床上腐烂并且长出蘑菇的时候青姐回来了。 事实证明借酒壮胆不如借病壮胆,她病的四肢无力头昏眼花,青姐就啥要求都答应了。 于是梁槿言反复反省,为什么她不能靠近青姐,为什么这个人就是不拿正眼看自己如花似玉的脸,今天得了结论,她不够柔弱,青姐是典型的外表干练内心慈母的人,自己又一本正经我行我素,说来就是气场不对,如果自己能像EVA一样,没准…… 美好的明天在床上等待着她。 打开酒店的房门,青姐解开她的短西装扣子,把脱下的西装挂在沙发上,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剪裁优良,紧贴曲线,袖子是做成凤尾的大宽袖,配上黑色的袖扣。 梁槿言进门就盯着人背影看,从酒柜的玻璃里看见了自己的眼睛,冒着绿光,跟狼一样。 青姐进门就为她找药箱,就在房间橱柜边,上面都是外文字,她翻看着上面的说明书和生产日期。 当青姐蹲下的时候,那条西装直腿裤裹住臀部,裤腰边缘下拉,若隐若现的是黑色的内裤。 “你……”梁槿言开口发出的声音像被堵在嗓子眼里。 “你的额头好烫!”青姐走过来用手背去贴她的额头,发现温度惊人。 “生病的缘故。”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我……” “我去叫医生。”青姐穿上短西装遮住一切美好景色然后潇洒地离开了房间,梁槿言瘫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我要晕了……” 原来一切都是错觉,所谓的黑色加长轿车也只是在开始亮了一下,而后就是一辆大巴把人装进去。 起初进去还是有些抱怨,毕竟差别太大,待车子上了路,期待与紧张替换了抱怨。 “那辆车子……喂喂,快看……”做沐未央旁边的年轻女孩看见路边停留的车子立刻激动起来,喜形于色,随便抓着身边的人叫她与她分享喜悦。 沐未央的袖子被她拉扯过去,不悦地扫过去一眼,她立刻收住声,去拉别人一起看她发现的大人物。 坐在窗边,车窗拉开一半,车前进景物后退,眼前如走马看花,眼花缭乱。 EVA头斜靠着窗户,手指点在玻璃上,玻璃的外面有一个污点,她所看见的景物也因为这个污点而变了样子。广告牌上的女子一闪而过,热辣的身材与立体的五官给人足够的视觉刺激。 但是在此时大家都会成为审美疲劳,只要进入这个城市触摸所及都是美女,望都望不过来,现在,可以那么说,世界上知名的设计师都来这里了,模特也来了,有着灵敏嗅觉的人都纷纷赶来,填补城市每一处空白。 热闹的地方虽然好,也有让人不顺心的地方。 车子在路上塞车,叫人心里发堵。 窗外是另外一辆等着的大巴,辆车靠得无比接近,几乎是挨在一起,一位中性美女以好奇的目光审视着EVA。EVA回望她,对她的脸有几分印象,想起是刚才巨大的广告牌上一闪而过的女人。 美女毫不吝啬她热切的微笑,她拿着签字笔给自己车上的人签完了名,又在她的玻璃窗上签名,见EVA一直盯着她,就从她的大巴车窗窗口伸出手,抓住EVA的手,写下她的名字,做了一个鬼脸。 鬼脸和那写着她名字的车窗慢慢地走了,这边的车也开始发动,沐未央发现EVA的手还放在外面,忙将她的手拉进车窗,关上窗户,在她手背上发现几个潦草的字。 “谁干的?”沐未央分辨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愣是没猜出来是什么单词。 EVA也对此一无所知,很茫然。 等车子经过一个路口,EVA又见着了熟悉的面孔,她点给沐未央看,快速飞过的广告牌自眼前扫过,沐未央认出那是何人。 “原来是fre……” “谁?”谁的耳朵尖到这程度?沐未央对上一双求知欲过剩的眼,淡淡地说:“我说墙上的广告。” “我刚才好像看见freja一闪而过。”坐在前面同样靠窗的人后知后觉的说,立刻引来轩然大波,“真的!”“骗人。” “这个签名怎么办?”沐未央捧着EVA的手,挑眉轻笑,‘好心’问EVA意见。 手背上多了几个字,反正早晚都是要洗掉的,EVA没反对,她不知道所谓的F是谁,为什么要给她签名,多出来的黑字被湿巾擦干净,什么都没有剩下,那帅气的模特像是一阵风挂过去了就不见了。 谁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也不会说。 到了地点,果真如青姐所说,大神未出,就一些虾兵蟹将在做准备工作。 下了车就领到后台,先开始准备她们的衣服和位置,工作人员都是外国人,多年临场练久了行动如风的本事,连说话都快得像在念rap,在中国学了多年英语还是听不太清楚他们说什么。 幸亏有几个助理还算是有耐心,帮他们做解释,将中国姑娘安排好。 沐未央与EVA看见了还未面世的时装,那些将要穿在她们身上的衣服都将在明天出现在闪光灯下,成为众人追逐的潮流。 今年的流行趋势就在这个挤满了衣服和人的房间里。 而为了防止这里的秘密被泄露,所有的手机和通讯工具都会被没收,进入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得随意出入,先行到来的人讲在这里呆到明天晚上。 这个安排有点不合理但是所有人都必须遵守。青姐在五个小时后同中国方面的秀导一起过来,她只换了一件衣服,没有做过休息,到了后台还是打起精神把事情安排好。 当她走进后台大家都已经开始开演唱会了,性格活泼的人到了外国还是一样狂野,在腰上披了一条红色纱巾开始跳舞,不断有人进去与她共舞,脸贴着脸,臀贴着臀。 嬉笑中青姐走进,笑声愕然而止,大家停下来看青姐。 青姐说:“我有那么可怕么?” 大家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嬉笑不已。 青姐指着那条纱巾,说:“这条纱巾值一千美元,弄坏了你自己配,公司不负责报销。” 一千美元!一听到这话,那人就把纱巾收起放在桌子上,那不是纱巾是钱吧,就算是钱也没那么薄的,吓的她不敢动。 青姐不过随口说说真把人吓得脸色发白,她在心里暗笑,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也幸好旁边的人听不懂中文,要不然她的谎言就被戳穿了。 “大家现在听mr lee的安排,她会给大家分配位置和化妆师,等下有问题也去找她,她懂中文,所以姑娘们不要怕交流方面的问题。另外我要特别强调的是,如果与工作人员起了冲突,你要先说sorry,剩下的交给我来负责,知道么?” “知道!” “好吧,祝大家旗开得胜。姑娘们加油,我迫不及待想看你们穿上美丽的衣服走在T型台上的模样了。不要让我失望。”青姐一个个拥抱过去,为她们加油。 “谢谢你。” “谢谢青姐。” “好运与你同在。” “上帝保佑你。” …… 到了沐未央,青姐张开手臂,说:“未央,拥抱一下。” 沐未央板起脸,冷冷地说:“我跟你切八段,别来找我。” “未央妹子,再和好!” 沐未央笑出声,原来她的表情都是伪装,此刻正捂着脸偷笑,说:“青姐,你够不要脸的,哪有人这样求饶的。” “沐未央!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不接受我就带着EVA走。”青姐说。 “休想!”沐未央自己冲出去张开手臂抱住青姐,说:“别把EVA带走,其余的我都答应你。” “你们两人都是火星来的。我认输。承认你们是柏拉图,ok?” “这才差不多。还有,EVA刚才说她喜欢你。” “哦!”青姐显然不信。 “如果她真说了你是不是会去跳楼?”沐未央抛了一个媚眼给EVA,天生的魅力如同一阵电流自EVA的眼睛传到心脏,直至指尖。 青姐问EVA:“你真的喜欢我么?EVA,告诉我好不好?” “喜欢。”EVA如实说出,当她说出一句喜欢发现能让沐未央开心的时候,她便学会了说话。 青姐感动得都要哭了。她把沐未央紧紧搂住,说:“三年我都没有让她开口对我说过一句话。你却做到了。” 激动的人几乎要把沐未央的腰勒断,沐未央拍拍她的肩膀,说:“以后她还会继续学着说话。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教她。” “信你就是了。带着EVA去试衣服吧,看看他们为EVA准备了什么样子的衣服。”青姐还在感动中,情绪激动,抓着沐未央的肩膀,说。 沐未央与EVA从位置上起来去看安排,走过青姐面前,青姐张开手臂,等EVA主动抱上来,EVA的手慢慢的升起,然后张开,回抱住青姐。 青姐搂着她,说:“你真像是我生的女儿,盼着你能长大,又不希望你长大了以后远离我。我这心情也够矛盾的。” EVA轻抚着她的头顶。 青姐问沐未央:“这是你教她的么?” 沐未央耸肩,说:“她自己学会的。” “好。”青姐只剩这一个字能表达她的心情,她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休憩补眠,把体力补充回来。她已经适应了后台嘈杂的声音和不断来来去去的人,保留几分清醒抓紧时间休息。 沐未央与EVA带去中间那一大排的衣架上选择衣服,按照上面的编号来看到底谁穿哪件衣服。 沐未央分到两件,EVA也是两件。 其余的有的三件有的两件,然后是试穿衣服看是否适合,如果大小或是感觉不适合就再换一件穿,而后还要化妆,造型,看效果。 一群人围着一个人转,最后把这件成品送上灯光辉煌的台中央,完成不过短短几分钟的表演,下来,自此宣告结束。 --------------------------------- 衣服呢? 这款指甲颜色会更适合。 不,选择黑色。 吊带袜的颜色不对…… 耳边尽是这些杂音,乱无章法,乱糟糟的地方配上像工蚁一样忙碌的工作人员把这里都填充得满满的。 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晚了就有人来催你不怕你耽误自己的时间就怕把碍着下面的人。 沐未央以专业素质面对混乱的场面,每一秒钟精神都要保持戒备状态,不得松懈,时间长了也挺累人的。 化妆的时候旁边的一个模特就张着嘴巴睡着了,化妆师扳开她的眼睛给她画眼线,那人居然能睡得安然,沐未央自镜子里看见那画面,虽然是见怪不怪,还是不由得笑了。 这一笑扯动了头发,做发型的人把她的长发挑起,食指和中指夹住,然后用力拉扯,脸颊边的头皮被拉扯到极限。 为了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这一工作,别人也无暇顾及她是不是疼,两只手当十只手用,把她的头发分开成一缕缕,用小夹子夹住。 很快沐未央的头发被分成一缕缕一束束,五颜六色的夹子像开在她头上的花,满头都是。 沐未央留心去看EVA那边,一个女化妆师和两个发型师都在打点着她,她的头发被沐未央养到腰上了,模特很少有人会养那么长的头发,一两年一如既往。 修长的头发自指缝间滑过,如同流水自指缝间流走。 发型师还试了几次,感觉黑发滑过的丝滑触感。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给EVA设计一个中短发的发型,可是看这头乌黑的长发,不适合做成卷发而且如果剪掉也是一种浪费,两人商量着要把发型更换一下,但是这事情要与总设计师说,不是他们能轻易决定的。 化妆师已经拿起剪刀剪下了她前面的刘海,黑色的发丝自眼前断开,掉落,EVA抓住那缕发,头发被齐齐剪断。 剪刀还要往另外一边剪,EVA却开始摇头,阻止她剪下去。 化妆师说着一连串EVA听不懂的话,但是从她的语气里和表情中可以看出她在生气。 言语无能,EVA只有不断的摇头。 沐未央注意这这边,一听见EVA开始摇头就感觉不对,起身往这边来,身后的发型师还抓着她的头发,沐未央也不顾自己的头皮被抓疼,跑到这边来。 沐未央见着EVA抓着那缕头发,在已经暴怒的工作人员的包围中无辜地望着她,整颗心都被无奈的情绪淹没了。 “她不肯把头发剪掉。为什么?你看看现在还剩多少时间……”暴怒中的人举起手点着自己的手表表面给她看。 沐未央摆手,说:“先给我一点时间,ok!”那句话说得非常大声,气势压过了她,混乱时候的定理就是谁大声谁有理,显然,沐未央赢了。 “别怕,这么好的头发谁都不舍得剪掉的。”沐未央撩起EVA额前被剪得齐整的刘海,平整的刘海下露出EVA的前额。 沐未央的手指拨开刘海,EVA自发间看见她的表情,她的脸再说,都交给我,我帮你处理。 沐未央就是她的嘴巴吧,EVA想。 她不能诉说的话,就让沐未央去说。 沐未央与发型师解释,表达她的意思,发型师也在考虑过换一个发型,这不是什么难的事情,根据EVA的特点做出一个发型来,从短发换成长发是可以的。 而他们当时就有考虑过,而化妆师还不知道,不过她只是要剪掉前面过长的刘海,剪成斜的刘海,不会做太大修改。 说完以后沐未央告诉EVA没事情了,剪刀再度对准EVA的头发,EVA还是怀着戒备,不肯让她下手。 沐未央说:“让我来。” 她接过剪刀,按照造型师的指点,刀口向下,斜斜得剪出一个齐整的刘海,柔顺的发丝掉落,露出EVA精致的五官。 EVA长长的睫毛扇动着,碰到沐未央的手指,像一只只蚂蚁爬过,沐未央很想去抓自己的手,又很想去碰她的睫毛。 “这个发型可以么?如果再剪下去我就下不了手。”沐未央对发型师说。 其余人没有意见,说是只要做一下修理就好。 沐未央一定没有发现她自己满头都是五颜六色的发夹,把她的头弄得像刺猬。沐未央抬起EVA的下巴,让她抬起看着自己,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笑意,她回头去看镜子,被镜子里自己的头发吓了一跳,惊呼着跑回去。 “我的天,这是怎么搞的。”沐未央发誓自己真的看见EVA笑了。 “这样子也很时尚。这是我做过的最特别的发型,baby,就这样上台吧。”发型师也在笑话她。 沐未央抬起脚放在桌子上,身体往后仰,朝着发型师说:“亲爱的,你想砸了你的招牌么?” “好吧,我放弃。”发型师忍着大笑的冲动,耸肩。 EVA的长发被放下来,长到腰上,遮住了上身。 其实光是这样就已经够好看的了,东方元素刚开始流行,总被五颜六色的头发占据着的视线需要休息和调剂。来自东方的黑色应该保持着她的本色。 发型师在抓着EVA的头发收放半天以后决定什么都不做。 就这样,黑色,直发,像来自东方的黑色丝绸,以最美的姿态走到大家面前。 沐未央的头发的发端被烫卷,再染上火红颜色,再在上面别上无数碎钻夹子。 这是根据沐未央的性格来的,沐未央乐于接受新事物,也想看看自己换了一个模样能有什么变化。 在化妆的时候,工作餐是披萨汉堡任君选择,定着一头的夹子和铝纸,沐未央拿着一盒披萨走到EVA身边。 EVA的头发保留下来,她最为高兴,咬下一大口披萨。对着镜子里的人说:“美极了,宝贝。” EVA的左边脸颊被画上了青色的花,采用中国元素,青花瓷的图案,而她洁白如玉的肌肤做了青花瓷的底色。 “真的美到叫人惊艳,EVA,多看你一眼,你也会被自己迷死的。”沐未央欣赏她这样的妆容,不能不说这个外国的化妆师抓住了真正的中国元素。 当沐未央把披萨递给EVA,被人阻止:“她不能进食。” “为什么?”沐未央不解地问。 “吃东西会毁了她的脸。” 沐未央此刻非常同情EVA,看着好吃的却无法吃下去的痛苦比死还难受。 沐未央咬开披萨,用舌尖舔去留在嘴边的食物,卷进口中,对着EVA慢条斯理的吃,更像是在故意的欺负她。 EVA的眼神变了,不知道是否是恼怒。 但是无论如何,沐未央就想看她变化,不再无动于衷。 “EVA今天好漂亮哦。”好东西人人都懂得欣赏,发言的人一屁股坐上桌子,许久不见EVA有所表示,她端详着EVA的脸,说:“EVA,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哦。你是不是就是那么不喜欢理睬人的?还是说你觉得我没资格跟你说话。”说话的那人性格耿直,有话就说,看她的怨气是很久都没有找到机会说,这次一有空隙就当着人的面直接问。 她的容貌,EVA有一些印象,也记得,她在熟悉却不够亲近的那类里。对于她的疑惑与不悦,EVA只希望沐未央能替自己解答。 沐未央吞下口中的披萨,顺便切了一块小的给说话直爽毫不掩饰的新人,说:“她没有讨厌你。” “为什么她就是不理睬我!”小女孩固执的想要知道一个所以然。 小妹妹是不是受了冷落心里不甘心?沐未央心里笑个不停,慢条斯理说:“如果她讨厌你,根本就不会看你一眼。不过她不会说话就是了。” “又不是自闭症……”那人没说下去,明白了沐未央的意思。好像是听说人家在传EVA是一个自闭儿,难怪…… “饿了么?”沐未央把披萨递到小女生面前过去。 小妹妹说:“饿到要死,你们就像饿狼一样都抢走了一盒都没留给我们新人。” 新人初来咋到脸皮薄,不敢下手抢,老人混熟了就是心狠手辣,抢得比谁都快。一转眼外卖小伙送来的小山高的盒子没了,晚的人只有哭泣的份。 最先下手的沐未央装无辜:“有么?我只抢了一盒。” “你还嫌不够是不是?一盒,你分我一盒。” “本来这是要给EVA吃的,现在她又吃不了,给你都给你。”沐未央把东西都扔给她,反正她是吃饱了,EVA不能吃,不如拿来做人情。 “谢谢前辈。”小女孩甜甜地叫了一声。 此刻沐未央才想起自己也不过是二十出头,如果在大学,也应该是大学生,还能装嫩,偏偏现在是过早发育的年代,十几岁的小女孩已经有了大人的气派,这个十八岁的小女生都已经叫自己前辈了,自己也没资格说自己嫩了。 到社会上久了一定会老的,人会老,心会老,而别人也会催着你老。 擦擦嘴,发现EVA抿着嘴视线没有对上她,是故意在避开她。 沐未央叫了一声:“喂。” EVA不像平时会用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全神贯注望着她,她在看旁边,焦距却是空的。 沐未央把她的脸扭过来,说:“生气了?” EVA的睫毛垂下。 “你气什么?”沐未央问,“气我把披萨给她了?那是因为你不能吃的缘故。喂喂,别这样,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有生气么?”刚走的小妹妹又不知道从何冒出来,插话道。手里抱着披萨盒子,头上顶着高高耸起的发型。 EVA的脸上有写出她的心情么?仿佛时时刻刻都是一个模样的,沐未央能看出来真是神奇。 沐未央说:“站在这边吃能减肥么?” “不能。” “那就去别地方吃。”沐未央下了驱逐令。 晚生后辈乖乖走开,做一个听话的人是活得久的关键所在。 晚上十二点开始彩排,青姐在沙发上睡了四个小时,一直都是拿手撑着脑袋,此刻脖子僵硬,扭了几下还能听见嘎嘎的声音,就像年久失修的水车,慢悠悠转动着。 她不得不服老,身体比她的年龄更明白这一点。 她吐一口气,空气都是各种化学品的味道。 模特都已经画好了妆,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前面的安排,青姐走进来一眼扫过去,没看见沐未央和EVA。 “她们两个人怎么不在这里。”青姐问其中的一个人,现在突然搞失踪算什么意思? 那人解释说两个人被叫到隔壁房间去了。 “他们把两人叫过去做什么?” “画纹身。”刚从隔壁屋里出来的人举手说,她伸长了大腿给青姐看,一条腿上用黑色的颜料画了中国风的图案。 “画的真赞。”旁边看得眼红的人想伸手去摸,被一巴掌打开。 青姐走进隔壁房间,门关着,扭动门把进去看见大镜子前EVA坐在椅子上,两个手拿颜料和画笔的人围着她在她赤 裸的肌肤上画着图案。 而沐未央已经完工站在一边欣赏EVA身上逐渐成型的纹身。 沐未央的手臂肩膀和大腿上是红色的火焰,与她身上那件火红的衣服无比搭配。 “青姐,你来了。”沐未央看见青姐过来,视线挪开了一会儿又移到EVA身上。 “事先我并没听说要搞中国元素,老头子到底在想什么?”青姐站到沐未央身边,同她一起欣赏这副美景。 沐未央说:“临时改的主意。” “爱折腾人。不过折腾地很有意思。”青姐微笑着说。 沐未央点头,目光没有离开过EVA:“尤其是她,这副样子真的很配她。” “你应该站在我的角度去看你自己,你一定会发现你的眼神比你这个人来得真诚。”青姐说。 什么意思?沐未央的眼神在问。 青姐嘴角含笑,指着自己的眼角,说:“眼睛是心灵之窗,这句话虽然很俗,但是的确是真理。所以做模特的要先把自己的眼睛控制好。” “我不懂你这说什么。”沐未央扭头移开。 “我就胡乱说的。”青姐不逼她了,说:“等时装周结束了你是跟我们回去还是留下来逛?” “别人是怎么打算的?” 青姐摊开手,说:“没有一个人稀罕公司报销的回程车票,大家都想玩够了再走。” “暂时还不知道,如果EVA晚上能睡着我就带她留下来。”沐未央还是以EVA为首要考虑的条件。 “随你,你改变主意了再告诉我。” 三个小时的彩排时间,秀导拿着大喇叭一个劲地扯着嗓子喊,这边,姑娘们,走这里,你X的加快点脚步…… 负责翻译的人也非常尽职的根据不同的语气把fuck翻译成不同的词。 真的踩在T型台上的时候,人就从平凡走向了不平凡。 沐未央最喜欢的时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全身的血液都加速流动,自己被光芒包围着。 走出那道门,EVA就从黑暗走进了故事里,场景是虚构的,都是出自她的幻觉, -----------------------------------------------------我是和谐的分割线------------------------------------------------ “沐!”一个巨大无比的人型生物带着惊喜的咆哮向沐未央冲来,速度快如风,眼前一阵光过去,人就扑到沐未央身上,张开手臂把人紧紧掐住。 “小心你的照相机。”与该不明生物一起来的人焦急地说。 那昂贵的相机经不起摔啊! “你……”沐未央的话被热烈的吻堵住,脸颊边下巴处被留下了无数个碎吻,代表此人的热情堪比冬天里的一把火。 刚排练结束,大家从台上走入后台,沐未央走在前面就被这个人堵住了,剩下的人堵在阶梯上看着这场好戏。 沐未央把人扒下来,见着了那张脸,大家又是大吃一惊,这不是刚才负责拍摄的摄影师么? 混血的脸立体分明,眼睛是属于欧美轮廓的深陷进去,深不见底,瞳子是浅黑,像玻璃珠一样透明,他穿着西装马甲和紧身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牛仔皮靴,热辣十足。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高兴,像发着光。 “你有没有认出是我?”那人非常自然的把手放在沐未央腰后,问她。 沐未央说:“第一眼就认出是你了,大摄影师李李李,你不是在非洲么?” 两人站在这里打情骂俏难免碍人眼,沐未央走到一边去,让后面的人走下去。 一听沐未央能在众人中认出她,李李李说:“那是几个月前的安排了,后来听说这里热闹就顺便接了这单生意捞一笔外快,我是官方摄影师,你如果想出名多要镜头就贿赂我,不用谢。” 还是一样的无厘头和不识趣。几年过去了,此人还是一个德行。 “EVA,EVA。”下一组人也下来了,EVA就在人群中,沐未央一眼就从拥挤的人流里认出她,出声叫她引起她的主意。 她一叫,李李李也跟着看过去。 那是走在最后面的一个模特,白色长裙黑色长发,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太刺激眼球,她脸颊手臂和腿上都有青色的纹身,这就有些不一样了。 李李李眯起眼审视着她,沐未央生怕她走丢,一看见她就叫她到自己身边来。 “她是谁?”最想知道她是你的什么人。没见过沐未央在乎别人的,通常只有别人在乎沐未央的份。 “我的人。”沐未央扬眉笑答,表情暧昧,说是承认又像是在开玩笑,外人无法判断只有揣测。 “你在看玩笑!”李李李大惊。 有那么奇怪么?沐未央不解,李李李的表情太直接地暴露了她的心情。 EVA走过人群往沐未央方向走来,沐未央伸手迎向她,腰上李李李的手臂突然收紧。 李李李说:“你……” “什么?”沐未央问她,她又答不上来。 “宝贝,刚才你把别人都吓到了。他们都在说这个中国姑娘完美,极致的完美,无可挑剔。”沐未央环住EVA的手,赞美之词自她口中流出。 那你是怎么看我的? EVA在意的还是沐未央的眼睛是否因她而流露出赞美的眼神。 “我为你骄傲,宝贝。”沐未央笑着说。 沐未央笑的时候,脸上贴的彩钻晃动,发出耀眼的光芒。她一身艳红如火,当她自EVA眼前走过,瞬间夺取了EVA的目光,就像用眼睛去看太阳,她变得目不能视。 沐未央在EVA眼中才是所谓的极致的完美。 李李李有一双手能稳稳的握住相机,也有一双眼,能抓住瞬间的变化,发现别人忽视的细微之处,此刻她却恨自己的眼睛好得过分了,眼前的画面虽美,却伤了她的心。 李李李说:“沐,你在哪个酒店下塌?” 沐未央说:“住公司安排的地方。” “能不能收留我,我没地方去,之前来这里忘记去酒店check in了,结果房间退了我又找不到别的房间。” “好啊。”沐未央爽快的答应了,她想自己的房间空下来给反正也没有用,她需要住的地方就给她。而青姐,再是百般抗拒还是被梁槿言抓走了,钥匙也还回来了,所以…… “给你,不用谢。”沐未央掏出钥匙放她手上。 李李李没料到沐未央会答应的那么爽快,而且立刻就给了钥匙,这完全超出她的预料,以至于沐未央笑盈盈地把房卡就在她手心上,她还反问了一句:“你真的要收留我?” 帅气的脸真不适合装傻,沐未央揽着她的肩膀,说:“李李李,你说的,是朋友两肋插刀!” “是朋友啊……”李李李脸部肌肉猛抽。 “lee,我们该走了。”另外一个摄影师已经开始来抓人了,作为官方摄影师的李李李在工作时候与模特拉家常实属失职,天理难容。 李李李被一个大汉架走,那欧美大汉根本不把她当女人,当成了一包大米,随便摔随便丢。 “再见。”沐未央笑着向她招手。 “等有空我就去找你,你至少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啊!喂,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走那么快啊,我操我还想说话,你日的小心我的相机……” 人走远了,声音还没消失。 沐未央乐不可支。 “她不做摄影师的话可以去当模特。” “对哦,混血的就是漂亮。看起来像Katherine。” …… -----------------------------------------------------我是不会写服装秀笨作者的分割线-------------------------------------------- “还活着就吱一声。”耳边传来沐未央熟悉的声音,从她声音里听出来,她的心情是好的。EVA倦极了,三十六个小时不间断的休息透支了她的精神。 当掌声响起灯光暗下,这场梦幻似的演出结束。 脱下华丽的衣服卸去妆,离开的时候整座城市已经到了深夜却还在喧哗中。 忙碌的时候并未发觉有多累,人就像不停被驱赶着往前走一刻都不停留,当停下脚步,人就靠岸了,再也不想走。 上了车,EVA就靠着沐未央的肩膀闭眼休息。 来的时候车子里热闹喧哗不断,等离开了以后大家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沐未央有着超人的精力,车子开到一半在路边停下休息,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里要了热牛奶带走。 咖啡厅里坐满了人,前面几场秀结束以后大家都没有走,暂时坐在这里休息,分享新得到手的咨询,有的在第一时间写成了新闻发到网上去,名流博客在此时都开始更新。 沐未央拿到了热牛奶就匆忙回车上。EVA没了她肩膀的支撑瘫在后座上,沐未央先是叫别人帮忙拿着杯子,把EVA抱起,尽量不打扰到她,再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让EVA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重新找到了舒服的位置,EVA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用脸颊去磨蹭沐未央的脖子。 “你是小猫么?”沐未央食指勾起,勾她的鼻子。 EVA眉间拧起来。 沐未央看着她笑。 “你的牛奶。”拿牛奶的人把东西给她。 “谢谢。”沐未央结过牛奶,插入吸管先试温度,刚暖不烫口,她把吸管放到EVA的唇上,说:“宝贝,起来喝点东西填肚子。” EVA的嘴唇被温热的东西触碰着,痒痒的,她抿住唇,不喜欢被打扰,脸往沐未央肩膀里靠。 “原来你也会撒娇。”沐未央说。 有人看到这画面,也很快把视线移过去。 “先醒一下,喝完牛奶就好。”沐未央捏住她的高挺的鼻子,只敢轻轻地来,不敢真的下手。 EVA的眼睛只睁开一点点,沐未央闹得她睡不着。 “肚子饿不饿?”沐未央摸她的肚子,平坦的小腹里面没准是空荡荡的。 可怜的胃从坐下开始就没有进食过,沐未央把吸管放进EVA口中,EVA洁白的牙齿咬着吸管,吸了一点就不肯再动弹一下,又闭上眼。 “再多喝一点。”沐未央的耐心在EVA面前是无限量发行永不匮竭的。 EVA喝了一口,脸颊鼓鼓的,牛奶,她排斥这个味道,皱着眉头吞下去,等沐未央再好声哄着她喝她都不要了。 “不喜欢喝牛奶么?”沐未央带着猜测的语气问。 “不喜欢。”EVA说。 “呵,你啊……”沐未央又用手指去勾她的鼻子。 沐未央的脸靠得如此之近,EVA的视线被她充满,再无法装下别的。 “要开车了,大家快点上车,到车上再点名。”到了发车时间,负责人召集大家回来,眼前一闪,一个人影飞下去了。 “沐未央,你去干什么!” 沐未央在最后一分钟冲下车,跑进咖啡馆里拿了一个蛋糕,随手丢下一张纸钞,飞奔回来。 哐当!咖啡厅的门关上,沐未央已经冲上来车子。 车门拉上,车子缓缓开动。 沐未央抚着车门大口地喘气,天,她的肺要爆了。 她走回自己的位置,倒在椅子上,把蛋糕给EVA:“不喜欢喝牛奶就吃点点心填肚子,等回去再吃好吃的。” 又是沐未央,笑着把东西送到嘴边,不求回报只在享受宠人的滋味,EVA只需要张口接受。 如果要问为什么,沐未央说这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地去为她做这些,因为她想。单纯到叫人不可思议的相处模式只属于两人。 沐未央,沐未央,沐未央……EVA在心里念了无数遍这个名字。 甜甜的奶油混着薄荷味道的糖屑在舌尖化开。如同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 车行进在车流中,跟无数人擦肩而过,陪着看风景的人只有一个。 -----------------------------------我是喝醉酒的笨作者的分割线--●ω● -------------------------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老兄,下次有机会再合作。”一条修长的腿自吉普车上跨下来,黑色的大包轻轻放在地上,李李李在这个外国制造却像东北大汉一样好爽的纯爷们脸上留下一个离别吻,用力挥手,说:“拜拜。” “lee,你为什么不住我那里。”大老爷们垂着脸,小媳妇一样的委屈。 “我有住的地方,不用打扰你们。”李李李笑得潇洒,五大洲她都来去自由,不受拘束。 “你高兴,随你。” 吉普车喷着黑气走了。 李李李把背包丢在肩上,掏出房卡看了一眼,毅然转身走进了酒店。 沐未央住在这里,她就跟过来了,放弃了在大酒店的房间,也放弃了兄弟家宽敞的水床,她想到沐未央身边去,看看那块无人发现的大陆是不是还依旧荒芜着。 以前她觉得沐未央那小妮子是一块藏在太平洋里的大陆,四周都是百慕大,外人进不去,她也不想让别人发现她,自己把自己隔绝了。 李李李以为自己才是第一个发现新大陆的人,于是她放心的离开周游全世界。 大陆的平静被打破,新的生物占据了这块叫沐未央的大陆,于是她不得不过来看看。 电梯上挤满了人,她拿着包挤在人群中间。 在外国人里出现几个黑色头发的实属运气,她偏偏看见了一个。 “你是中国人?”李李李试探性的问。 “我是中国人,你好,李小姐。”那人在拥挤的人堆里还不忘展现她的规矩,伸出手,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 电梯停在一个楼层,又是一堆人进来,不见人出去,里面更拥挤,挤得透不过气来。 李李李踮起脚尖,把旁边体重超标的人挤开,伸手自人群肩膀上过去,抓住她的手,说:“你好,我是李李李,你认识我?” “我叫姬青,是XX公司的代表,在秀上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你可能忘记了,但是你一定认识沐未央。” 沐未央!她一说李李李就想起来了。李李李笑容扩大:“原来是青姐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工作人员安排的酒店离这里很远。”人把两人挤远了,李李李拉住青姐的手,说:“我没住公司安排的酒店。我在这里住。” “住这里?哪层?”青姐刚问出口,电梯晃了一下,停在这里,门打开,人都挤出去了,她们两人也是同时踩出电梯门,手还拉着。 那是完全没注意,谁叫那时候人太多了慌了。 可是梁槿言就在电梯门口等着她,她就看见青姐手里拉着一个帅气的年轻人,这画面刺瞎了她的眼睛。 “你……”青姐看看楼层,是这里没有错,李李李点头,说:“我就住这层的。” “你回来得好晚。”梁槿言特地放弃青姐左边空的位置,偏偏多走一步到她右边,把李李李挤开。 青姐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有些后续要处理,我不是叫你在躺着别起来么?” “我……我就是出来走走。”梁槿言跟在她后面,不时回头看李李李,而她站在电梯边手插在裤袋里笑嘻嘻地看着她们走远,一点都不在意。 梁槿言想问青姐,你跟那人什么关系。 青姐一定不喜欢她咄咄逼人,所以梁槿言告诫自己,忍,就算是打碎了牙也要把血和着牙齿吞下去,千万不能问。 一出小闹剧,李李李看了笑笑就过了,她甩着房卡走向上面标注的房门面前,把房卡插在门上,门打开,里面没沐未央,没有人入住的痕迹,东西都进尽然有序的摆放着,出自酒店服务生的训练有序的手。 沐未央呢……李李李的大包掉在地上。 身后,两人一同回来。 沐未央扶着EVA,她自己也醉得差不多了,偏偏还要逞强去照顾人,EVA至少比她清醒,知道地面其实没晃动。 在楼下,一群人聚在一起开香槟庆祝这次秀成功结束,本来说好了喝一口香槟就回去,结果其余的人High过头了,开了红酒威士忌,抓着人就往她嘴巴里灌。 沐未央属于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前辈一口一句小学妹你看在学姐的面子上喝一口,于是一杯下去了,学妹也为了报沐未央以前欺负她们的仇,打着各种幌子灌她,把她往死里灌。 “前辈,你以前对我很凶的哦,还骂我,把我骂得都哭出来了。” 是你自己没脑子搞咂了我不骂你谁骂你。一杯红酒下肚。沐未央脸色不变。 “对耶,前辈一点都不体贴新人。还有哦,笑话我不会穿衣服,这笔仇我记着的。” 红绿搭配还敢自称流行,lady gaga都不敢穿,说你一句你就哭还敢跟我呛声。下次有你好看的,又一杯喝下,沐未央把酒杯倒过来给她们看。 “而且前辈总是跟我们抢男人,凭什么啊,你一个都不要,为什么还要抢。” 说了不要说这事情了好不好!一群摩登女郎,不缺钱不缺吃每天嘴巴说的都是会走路的黄瓜,有没有骨气啊!沐未央放下酒杯,环顾这群灌酒的小女生,平静的说:“我很记仇的,你们应该知道。” 大家露出了后怕的神色,但是很快被眼前报复的快感冲刷的干干净净,今日的痛快今日来,明天管她呢。 “前辈,你还记得……” 一杯酒。 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沐未央挑眉,把酒喝完,一滴不剩。 “这杯酒是我敬EVA的……前辈好棒!”鼓掌,嗲声嗲气的说好。 不就是EVA不理睬你你就这样欺负,祝你这辈子都不红。沐未央站在EVA面前,把给她的酒都挡下。 这下大家都知道了沐未央的弱点,纷纷进攻EVA。 沐未央能喝,但是还是人,喝到极限就不行了,但是她还是强撑着,别人以为她是不败的,更想打倒她。 一只素净的手挡在众人面前,大家这才发现手的主人居然是一只沉默不言冷眼旁观的EVA。 沐未央靠着EVA走出人群,大家没人出声阻拦她们,看着她们走。 “我好像看见EVA生气了。”有人挠挠头,说。 点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就跟幻觉一样。 到了没人的地方,沐未央才露出她的醉意,面色绯红,走着优雅的步伐,实际上脚步虚软,眼前的地面在左右晃动。 她一直在强撑着,倔强的不肯露出一点虚弱来。 她自己醉了还以为EVA也醉了,一直叫EVA小心自己却跌跌撞撞险些趴到墙上。 “你站稳一点,别倒了,摔倒了碰到头怎么办?”沐未央说话条理分明,也没有结结巴巴,和清醒的时候没有两样,可是晃动的人只有她一个。 酒都进了她的肚子里,EVA一口都没喝进去。 沐未央以为房卡在自己身上,手在牛仔裤口袋里摸,从前面到屁股,都摸了一遍根本没有房卡这东西。 她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了,东西去哪里了。” 她笑着看向EVA,说:“在你身上,对不对?” 好像是的,她记得自己把房卡给她了,在哪里?沐未央努力回想,记忆一片空白。 是太累了吧,记不起来放别的地方了,所以一定在EVA身上。 沐未央往前走了一步,身体就倾斜倒向EVA,把她压在墙上。 柔软温暖的身体承载着沐未央的重量,让她仿佛置身在云端,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EVA的眼睛眨着,在沐未央模糊的视线里就像是小媳妇一样的无辜。 她望着水润的唇,突然口干舌燥起来。 舔着嘴唇,沐未央笑着在EVA身上摸起来:“房卡在这个口袋里,不对,这是什么,是名片,谁的?” 从EVA口袋里捞出来一张金色的名片,上面写着一个老外的名字,沐未央把名片潇洒地丢掉,不认识的人没必要去看。 这边口袋没有就是在另外一边了。这里,对不对?沐未央的手伸进EVA的裤后袋里,贴着EVA的臀,摸索起来。 那里根本不能藏房卡,一摸就能摸出来,偏偏沐未央的那只手伸进去就不肯出来。 EVA的臀弹性十足,沐未央喝醉了混了,感觉不错就留恋不已。 EVA被她弄得无比尴尬,手放在胸前,把沐未央挡开。 沐未央的呼吸喷在她耳后,火热的气息像是火山喷泉,岩浆有规律的泛起又退下。EVA被她压着又承受着她的热量,不知所措。 EVA的温顺是沐未央任意妄为的通行证。 她的左手没有空下,顺着EVA丝滑的长发,往上去,到她的脖子后,伸进发间,这个姿势非常适合做一件事情,那就是…… 沐未央的脸慢慢靠近EVA,EVA预知到有什么地方不平常,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没有一点预感将要发生什么,她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沐未央。 沐未央贴近EVA,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通过空气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嘴角扬起,沐未央举起手,晃着手上的房卡,说:“找到了!” 她打开门,扶着墙走进房门。 李李李就在对面,看着两人进去,眼睛瞪得滚圆。 这…… 门啪得关上,是沐未央用脚勾上的。 李李李心里的某一扇门也被关上了。 “李小姐?李小姐?”身边有人在叫她。 李李李回过神,看见一个女人的脸,过了几秒神经严重受损的脑子才开始运转,说:“什么?” “你怎么住在这个房间里?这是我们公司安排给旗下的模特的。”青姐温和有礼的态度让人放松了戒备。 李李李拿起房卡,说:“我问沐未央要的。” “这样啊。”青姐点头,房卡她问沐未央借过,又还给了沐未央,现在轮到了李李李来用。 这个房间几次换主人,也真够不容易的。 既然人来了也总比浪费的好,青姐说:“希望李小姐有一个好梦,睡得愉快,晚安。” “晚安。”李李李靠着门框,有气无力的说。 她挥挥手,又一个激灵站起来,拉住青姐,说:“青姐,你告诉我,沐未央跟EVA是不是在一起了?” 被人当面这样问,倒是第一次,青姐先在心中思量了许久,想应该用什么话回答最适合。这事情非同小可,沐未央与EVA都是公众人物,说出去没准会影响她们的未来,也不利于公司发展,但是李李李会这样说不是空穴来风,现在最需要知道就是李李李以什么样的身份问,然后再选择什么样的答案。 “你问这个做什么?”青姐笑着反问她。 “我……”李李李在青姐面前吃了鳖,问不下去,但是支支吾吾还是不肯放。 青姐心中是了然了,差不多是那么回事,眼前的人对沐未央还是带着爱意的那是属于非分之想,而沐未央…… 她看向对面的房间,房门关着,她不知道刚才在这里发生了多么暧昧的一幕,不过看李李李的脸色可以猜出大概来,这里应该有一对人表演了一幕让李李李不高兴的画面。 “她们啊,我是知道的。不过呢……”青姐说的不清不楚,李李李一口气在嗓子眼里吞不下去。不过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青姐没说下去,她给了一个没有答案的回答,走了。 “该死的。”李李李靠在门上,双手握成拳,用力地捶着门。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几个月前,还是一年前,一年前李李李告别沐未央带着她的全部家当去北美洲的时候,沐未央还是一朵孤傲的花,愤世嫉俗不愿屈就,现在怎么了,才多日不见人就变了。 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么? 李李李不信,她在沐未央身边多少年了这些年里多少人来来去去也曾想要得到沐未央的心,可是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李李李以为沐未央会一直孤单下去到死都是爱着自己,变化是永恒的不变,李李李以为沐未央就是这个常理的例外。 现实在她面前说明她的理论的致命的错误,沐未央很快心动脱离了一个人,她与人相爱了,快到让李李李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她撒气似的走进门,把门摔上靠在门上大口的踹气。 怎么办。她现在完全忘记该怎么走下去了。 而对面房间里,沐未央根本不知道有人看着她,也不知道那人为她而恼火。 她现在很开心,酒精在她的身体里流动,她的细胞被酒精浸透,悲伤的快乐的往事,她暂时都想不起来了。无忧无虑大约就是现在的情况。 看见了雪白的床,酒店体贴的把床单换成了暖黄色,在床单上放了一朵白色百合花,用红色的丝带绑着。 这是酒店的体贴服务。 沐未央拿起百合花,一转身,脚跟不稳倒向了大床。 大床像柔软的云把她托起来。 她被弹起又掉下去,反复几次以后终于平稳了。 沐未央举起有红色丝带的百合花,递给眼前的EVA。 她眼前的女人真美。 无关性别,纯粹的美丽最适合欣赏。 女人不会去妒忌她男人不会用欲望去玷污她。 百合花应该送给她,要她拿在手中,百合的纯洁配得上EVA的圣洁。 “EVA,你喜欢这朵花么?”沐未央醉得厉害,脸部表情都控制不住了,笑得那么灿烂,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嘴角扬得高高的,整张脸,连那眼角的细纹都在笑。 迷离的眼睛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人。 她醉得连动一下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看着她。 EVA看见了白色的花,原本她是不喜欢这种白色的花的,太单调太纯粹,但是那是沐未央手中所握的,白色的花因为沐未央的手而变得美丽起来。 沐未央的眼神也带着笑意和醉意。 EVA抬起手,带着几分羞涩,接过百合花。 沐未央看着她,果然,白色的百合花最适合她,她低头嗅着花的香味,画面一如她幻想的那样,EVA,她的EVA。 “你比花还美丽,有人告诉过你么?没有,因为他们都是笨蛋,不懂得欣赏。他们看不到你的好,他们不用心去看你。”沐未央握住EVA的手,灼热的手心让EVA惊讶,沐未央的手心像要一团火在燃烧着。 “我用心看你。”EVA的手被沐未央压向自己的胸口,左胸那里有一颗心在跳动。 “你真美。”沐未央的嘴巴完全醉了,说出让人心跳不已的话来。 EVA没有喝酒,但是她却因为沐未央的话而感觉到醉醺醺的滋味。 “你是怎么看我的?宝贝,你用你的眼睛看我还是你的心看我?”沐未央抬起头,表情极其无辜,眼巴巴地望着她,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小孩。 我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哪怕一个瞬间。我的心也一直都是你。以前心是空的,不需要装东西,所以她像气球一样轻轻飘在天上,然后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把你的每一个表情都装进去。她现在很重,很重。 EVA的心在述说着。 沐未央把脸靠在她的胸口,依偎在她怀里。 这样的姿态是孩子等待拥抱的姿态,需要全然信任着对方才会把自己交出去。 在把自己当成成年人一样逼着自己去独自战斗无数日子以后,她又回到了一个孩子的模样。 “EVA,你是为我造的人么?”沐未央呢喃着。 EVA的好,是她要的好,是不是在某一天,她曾向上天要求过,所以上天给了一个完全契合的人来到她身边。 该是感激还是害怕失去?是不是哪天醒来EVA就回去了,因为沐未央再不需要她了。 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沐未央不想再回到过去的生活里。 “我唯一的爱的人是柳夏年,可是她不爱我,我问过她很多次,为什么你不爱我,你爱女人我也是女人,我不丑,又不笨,就因为是血缘关系么?你猜她是怎么说的,她说我不要你就是不要你,没有为什么。我讨厌柳夏年我讨厌女人我讨厌他们……”沐未央的话是再也止不住了,她开始把自己的心打开,跟EVA去说。 EVA把她抱在胸前,让她听自己的呼吸,感觉自己的拥抱。 沐未央被保护着,所以放下了心中的戒备,EVA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现在可以放松地说出来。 “我为了她这句话哭了好几天,那是我第一次哭的那么厉害,以前被欺负了推倒在地上膝盖上都是血,但是我没有哭,我就站起来跟那人继续打下去,我要他自己哭着说不打了才肯罢休,可是对柳夏年,我不能再站起来,我倒下去就站不起来,她却不来扶我,就看着我倒在地上血痕累累的。”往事如水,沐未央想起还依旧记忆深刻。 “柳夏年好残忍,你说是不是?” 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EVA的衣服被泪水浸透。 “她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她在我还不懂得保护自己的时候保护我,她是第一个冲出来站在我面前的人,别人欺负我没人会帮我,但是她会。她好像什么都不怕。”柳夏年的确没有怕过人,在记忆里,她无所畏惧。 小小的心灵藏着一个偶像,就足够把世界撑满了。 再没有人能比柳夏年厉害了,沐未央习惯了仰望,再也看不下任何比她更低的人。 可是她发现自己错了,柳夏年不在她的世界里,她即便是踮起脚尖想过要抓到她,可是人是虚幻的,水从手指缝隙里掉下去,古代时候的水中捞月也许就是在说这样。 柳夏年是她的月,不是因为很远她够不到,而是她根本不在她的世界里。 此刻只有EVA的心跳声在响应她。 为什么在此时说起往事,因为酒么? 也许吧,她喝醉了,所以放弃了抵抗。 平时她把心事装进盒子里小心翼翼掩护着不让任何人偷窥,因为她怕自己的弱点暴露自己再不是沐未央。 她是被妈妈丢弃在高大铁门口的小女孩。 柳夏年的名字在被渐渐的淡去。 小女孩的心变成了大人的心,她发现英雄不会是她的爱人,她转而去寻找适合自己的。 但是说的容易做起来那么难。一路追寻,跌跌撞撞。 现在呢,她心里装着什么人? EVA。沐未央的舌尖搅动,念出这个美丽的名字。 “柳夏年是我唯一爱过的人,……”但是她不适合我,我应该去爱正确的人,EVA,那个人是你么? 最后一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沐未央的声音在最前面就止住了,而EVA只听到这一句,这一句话不需要解释EVA能轻易读懂。 沐未央说,爱和喜欢不一样,爱是深沉到用尽力气去喜欢的程度,喜欢可以用嘴巴说,但是爱要用心去爱。 沐未央说了爱了,但是对象不是她。 唯一,EVA,你知道什么是唯一么? 曾经沧海桑田日后桑田沧海,再不会出现第二个,否则就不会是唯一。 EVA懂的,她比明白人更明白,只是不懂得述说,所以她用心去听,却听得心碎了。 沐未央像孩子一样安静地睡去,柔软的睫毛遮住她的眼睛下的红色,刚流下的泪水留在EVA的衣服上。 被泪水染湿的一块地方热热的,凉凉的。 EVA把她放下,沐未央倒在暖黄的床单上。 EVA就坐在床边看她熟睡的脸,那从不肯露出一点脆弱表情的美丽的脸出现了破绽。 沐未央在梦里呓语,喊出模糊的名字来。 是她口中过的柳夏年还是……还是自己? EVA低下头,把额头去触碰她的额。 沐未央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另外一个人的温暖从肌肤传达到她心里。这个人的触碰不让她讨厌,她已经很多年不让外人靠近她了,因为曾经受过伤,被肮脏的手触碰,她便产生了洁癖,洁癖倒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对人的不信任,因为对人不信任,她不会放任自己在陌生人身边如此安静的睡着。 可是她现在呼吸着清醒的气息,全身都放松下来,完全没有一点力气去防御。 她现在很安全,那个人的气息告诉她。 于是她在梦里睁开了眼,看见EVA的脸庞,纯洁无暇的天使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她的眼神充满了忧伤。 EVA,你怎么了?沐未央闪过一个问号,但是黑暗把她吞没。 EVA的手抬起,轻轻落在沐未央的脸上。 也许沐未央不会知道,在这样一个她酒醉失言的夜晚,EVA的的确确为她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那是属于人该有的情绪,暴躁,仇恨,快乐,伤心…… 这些本不是EVA该有的,但是沐未央全都给了她。 EVA学着沐未央曾经对她做的亲昵的姿态做着,她的额头靠着沐未央的额头,鼻尖对着她的鼻尖,闭上眼,眼前的人明明和自己靠的无比接近了,可是却觉得她在遥远的地方。 以前都是沐未央来抱她的,也是她,先伸出手,先喊她的名字,先说我爱你。 现在EVA学着去抱她去伸手握住她也学着喊她名字的时候,沐未央睡去看不见。 沐未央的心里就那么大,只能藏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是住在里面的EVA还是葬在其中的柳夏年。 ------------------------------我是狗血的分割线--------------------------------------------- 夜里沐未央醒来过,酒醉醒来身体会先出现不良反应。 头沉得像塞了铁块,嘴巴里有着苦涩的味道,沐未央叹了一口气,闭起眼睛努力让自己适应过来。 果然不适合喝酒,她知道自己的体质有问题,偏偏逞强好胜,人就是不想认输。 开始那些人来灌她她是打算适可而止的,但是这些人偏偏就是抓着EVA不放,EVA是她的弱点她又不能放她走到大家面前变成无辜的羔羊被人载了。 你越是逃避人家越是追逐,你也是争夺人家越是反抗。 EVA成了沐未央的软肋,沐未央不知不觉喝了更多的酒。 她身下的床柔软舒服,棉麻的材料做的床单贴着肌肤好像会呼吸一样。 她动了一下身子,突然发现奇怪的地方。 她不仅仅觉得难受还觉得奇怪,好像少了什么? 习惯养成以后身体就变得依赖起来,一旦失去了熟悉的感觉人就不自在。 她看向自己的右手边。 窗帘垂下,还是有光透过纱窗照进房间。 昏暗的光画出那人的大致轮廓。 她的EVA就睡在她的右手边,与她躺在同一个枕头上,如果更亲近一点是梦同一个梦。 沐未央微笑着,向她靠近。 她看见EVA被剪断的刘海下干净的脸,光阴交错中,她的脸庞像是玉做的精致的雕塑,那也是大师呕心沥血之作,应该是倾尽毕生心血所造的最完美的作品。 睡着不动的时候,EVA是美丽的雕塑,而当她睁开眼睛,她成了有温度有感情的凡人。 EVA没有熟睡,她只是抱着自己带来的被褥休憩了片刻,模糊中感觉身边的人起身,视线流连在她脸上。 沐未央端看她许久,EVA也都是知道的。 “躺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宝贝,到我怀里来我抱着你睡。”沐未央声音都软得像棉花。 她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等待EVA靠近。 EVA会像平时一样到她的怀中,与她靠在一起像在冬日里紧挨着冬眠的小老鼠。 但是现在是春天,没有冬眠的老鼠,而今天EVA并没有靠近,反而是转了一个身,面朝外面。 旁边的位置冷冷的,像是一个人睡在不热的被窝里的冬天。 沐未央自己靠过去,贴近EVA,EVA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她的靠近。 “EVA,不高兴了么?”沐未央问。 EVA假装闭起眼。 沐未央知道她不是在睡,EVA一直没有睡着过,在异乡的床上她找不到熟悉的感觉就会失眠。 但是现在呢?枕头带来了,被子带来了,沐未央自己也带来了,EVA却不肯枕着自己家的枕头盖着自己家的棉被抱着自己家的沐未央睡一觉。 怎么了?心里不舒服还是…… 沉默仿佛长久的死寂,沐未央感觉到EVA的疏离。 她不愿意接受,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我身上的酒味太重,忘记要先洗个澡再睡,宝贝,等我我去洗个澡就回来。” 沐未央跳下床冲进了浴室,打开里面的灯,磨砂玻璃门拉上。 沐未央站在水龙头下,任由那些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在水中她把自己的呼吸屏住,直到不能再撑下去,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才呼出第一口空气。 新鲜的空气进入她的身体,她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甩着头,赤 裸的身体在水中像是刚刚出世的维纳斯。 EVA的表现让她觉得无比的沮丧。她开始不懂她,原本EVA是纯白,她无需思考能一目了然,但是渐渐的,白色上有了别的颜色,那是她自己一笔笔画上去的,给她加上去的颜色,但是现在她却迷茫了,是自己的错,当初不应该破坏她的纯白,还是继续走下去,教她变成一个活生生的凡人懂得喜怒哀乐? 她无助了。 始终没有尝过败绩的人突然想说对不起我输了。 但是她可以说输,EVA却不能在此刻停住,她伸手拉住EVA手的那一刻起,她不知是为自己而活,而是负担了EVA的重量。 好烦。沐未央仰起脸,让水花洒在她的脸上。 水沿着身体的曲线落下,肌肤被水滋润透彻,蔓生出神秘的感觉。 像是悄然生出的藤蔓,自她的脚底开始向上生长,把她团团包裹住。 她的身体里有一股火焰在跳跃。那是绯红色的火焰颜色,慢慢加热,火舌舔舐着她的灵魂。 水流流过平坦的腹部,汇流进入被柔软如水草的毛发覆盖的禁地。 她几乎要陷入光彩迷离的幻境中,在瞬间后她清醒过来,意识到这是错误的。 她深吸一口气,坚 挺的胸房起伏不定,胸前粉红的尖芽已经挺立。 她所忌惮的就是 欲 望,一直回避一直不肯正视却一定会出现的东西。 她把开关扭向另外一边,冷水替代了热水倾斜而出。 她抖了一下,把理智的她找回来。 走出浴室,她裹着白色浴巾擦着自己的长发。 凌乱的床的另外一边躺着EVA,她背对着自己,背影像是在诉说,但是沐未央看不懂EVA要表达的意思。 沐未央把头发擦干,丢下裹身的浴巾,赤 裸 着的身体如同鱼一样自如地滑进被子里。 她贴向EVA的裸背,冰凉的肌肤像夜晚的海面,宁静之下藏着温暖。 手自EVA手下穿过,放在她的胸前。 “宝贝,水好冷,我在里面一边洗一边发抖。”沐未央放低了姿态向EVA抱怨那水是冰冷的。 她是自己把水调冷的,但是她要EVA心软。 “宝贝,你是不是不想理睬我,是不是我喝醉了说了什么?”沐未央抬起半边身子,把下巴靠在EVA的手臂上,说。 喝醉了酒以后是不是胡言乱语了?她知道自己自控能力是很好,那是在清醒情况下,如果是酒醉了以后她不保证自己能完全控制好自己。 但是再是喝醉也不会说太多的傻话,沐未央就不再往这方面想。 握住EVA纤细的手腕,沐未央的脸抵着EVA的脸。 “宝贝,你这样是睡不着的,过来,让我抱着你。”沐未央动手把EVA反过来,要她面向自己。 她不喜欢EVA背对着她睡,会让她觉得自己被EVA排斥着。 沐未央怎么可能睡得着,她不是神经粗得跟水管的人,她有超级细腻的心思,细如发丝得神经在此刻折磨着她的睡眠,而罪魁祸首就是EVA。 EVA入了她的怀,被她抱着,挨着熟悉的人熟悉的温度总好过在陌生的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床上睁着眼睛度过一个晚上。 沐未央的心跳还有着一样的频率。 EVA倾听着她的心跳,一如往常。 但是这颗心有别人的节奏,EVA的脑海里反复出现沐未央说过的话。 她是我唯一爱过的人……沐未央在她怀里流着眼泪这样说。 唯一啊,爱啊,沐未央把这些都教给了EVA,让她懂得理解了,却是为了告诉她她的心里没有她。 安静的夜,像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流淌着如同月华的心事,说着只有自己能明白的心事。 沐未央几次醒来,看EVA是否睡着。 她全神贯注去倾听她的呼吸,平缓深沉,是熟睡了,她的心也跟着放下来。 害怕EVA在异国他乡无法安睡,她也不能睡着,沐未央养成了要命却甜蜜的习惯。 “晚安,我的宝贝。”沐未央的吻像停留在花瓣上的蝴蝶,偷取了一点甜蜜,眷恋地飞走了。 ---------------------我是被逼着来上课的笨作者的血泪分割线---------------- 早上五点,这边的天还没亮透,也许那些狂欢的人刚从热到窒息的夜店里出来,拖着疲倦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家,夜晚的舞曲才到末端,但是对沐未央和EVA来说这已经是早晨。 青姐在五点十五分准时出现在这个楼层的楼梯上。 黑色高跟鞋,丝袜,短窄裙,上身是米白色短袖衬衫,衬衫没有用领带束缚她的脖子,而是用了一颗镶嵌着闪烁宝石的胸针,别在胸前第一颗扣子上,看起来典雅又不失干练。 高跟鞋踩过红色地毯,修长的腿迈出优雅的步伐。 身后跟着一双棉布拖鞋,睡裤裤腿卷了两卷,脚步轻飘飘的就好像底下是云而不是地面。 拖鞋亦步亦趋跟在高跟鞋后面,不敢靠太近又舍不得离开太远。 于是她的左脚总是踩到右脚或是右脚折腾左脚,两只脚打颤,一点都不像是训练有素的模特。 前面的高跟鞋没发现后面棉布拖鞋的失态,踩着稳健的步伐,走过清晨无人的走路,停在一个房间门口。 棉布拖鞋没发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一个踉跄撞到她身上。 脚跟对这鞋尖,两人贴得密不透风。 青姐唯有无奈地再度重申:“我要做事,如果你连路都走不了就回床上去躺着!” 梁槿言小心的观察在眼前那人的脸色,没生气,不对,是有一点生气,但是大部分还是包容的。她放下了心口的石头,说:“我怕闷,躺着多没意思。” “没意思也总比你跟在我后面……”话还是别说出口的好,梁槿言会哭的,就算不是真的是做戏的青姐不不能看着梁槿言哭,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露出可怜巴巴的委屈神情,叫青姐目不忍视。 “我想我可以帮上忙。”不做没有用的人,这是梁槿言的原则。 青姐看她现在瘦弱的跟一根羽毛的身杆子,真想不到她能帮什么。模特这一行做久了是会有一点小毛病,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像梁槿言这样,把自己折腾到瘦如竹竿的,胃病,精神衰弱,一个小小的感冒能让梁槿言躺上三天三夜都没有恢复,虽然很伤人,但是青姐还是说了:“你可以帮些什么?” 梁槿言真的要哭了……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时候特别脆弱,本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并没有太多伤人的意思,但是在此刻听起来却觉得难受。 她就一点存在的价值都没有么? 她低着头,沮丧不已,在青姐眼里就是一只没偷到羊又伤了自尊心的白眼狼。 “喂。”青姐轻轻的叫了一声,想叫住梁槿言,但是白眼狼难过到没有听见她的呼唤,或者说是忽略了外面的声音一心沉浸在自我哀伤我。她想回去继续睡,也许不打扰到人家她才不会被厌恶。 棉布拖鞋慢吞吞地踩着忧伤的步伐走远了,高跟鞋在过后犹豫不决但是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停下,又转了脚尖回去了。 等下再说吧。青姐对自己说,她有事情要做,要拿出专业素质来面对一天充满了刺激和变化的工作。人家都说病人情绪多变女人心情无端变化,生病的女人的确难以伺候,更何况是一个生病了的小女人。 梁槿言一旦变成了小女人,青姐对她是再无办法了。 “恩雅,六点准时在楼下餐厅集合。” “去死……为什么一大早就要起来你之前没说!”里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咆哮。 “你可以选择不下去。”青姐选择了民主的方法回答她,“当然后果自负。” “青姐我恨你我恨你……”里面唠唠叨叨不断,刚睡醒就要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是人都会撑不住抓狂。 “谢谢你恨我,我会加倍爱你的。”青姐转身去下一个房间。 “起床了,亲爱的,六点准时在餐厅集合!” …… 青姐的手还没碰到门,刚举起,门就自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乍眼一看还以为是哪部电视里出来的大明星,青姐看了一下门牌号,记起这房间曾经是沐未央的后来属于自己现在住着李李李。 李李李穿着黑色的背心,身材瘦长却有力,长腿包裹着牛仔裤,赤 裸的脚踩在地毯上。她的锁骨和手臂上都有纹身,非常诡异的图案覆盖在她身上,青姐见识了风格各异的模特,虽然还不能自夸过尽千帆,但是阅人无数,看见李李李这位还是想要吹口哨说一声cool。 “李小姐,早上好,昨晚睡得愉快么?”青姐的笑容比空姐更专业,李李李抬眼瞥了一眼又垂下去,毫不介意现在的她衣着不整,大大咧咧搭了一个哈气,伸懒腰,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靠着门框,懒懒地说:“睡得不错。” 说谎!那眼圈是从哪里出来的?难不成是一早起来连脸都不洗先画眼影?不过李李李喜欢逞强,别人自然会善解人意的当做她说的是事实。 “那就好。”相对于李李李的衣冠不整满脸倦意,青姐笑容满面。 李李李却笑不起来,对面房间的门关着,里面的人共处一室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是因为看不见,有更多幻想空间,偏偏李李李的脑子满脑子都是不干净的东西,一个晚上都在浮想中自我折磨着。 李李李问:“青姐,如果不介意能告诉我,你们是今天回国还是明天?” 秀上她们公司的那部分是完成了,不过也不排斥大家要留下来继续参观。 青姐说:“那看你问的是谁,如果是我……”她指着自己,“公司要求我在今天就回去汇报,如果是大部分的人,她们会选择停留几天。” 绕了一圈还是没有李李李想知道的。 李李李一早起来脾气不甚好,抓着自己乱却个性十足的头发,说:“你知道我问的是谁,青姐我以为你是一个明白人!” 青姐好像此刻才知道她的意思,恍然大悟,说:“是这样啊,那我是明白了,她们啊……” 对面的门打开,青姐说:“你直接问她们不就好了。” ---------------------------------我讨厌河蟹!------------------------------------- “早上好。” 在一个阳光洒满大地的早晨走出房门,看见熟悉的人都在自己眼前面带微笑说一句早上好,的确是一天非常好的开场曲。 沐未央一早就起来,听见外面青姐的morning call,准备在六点之前出门。 打开门对面的两人同时转过头,不知道两人何时相识又熟悉的,沐未央诧异不已。 “早安。”沐未央回答道。 “你原来不住这里。”李李李用手指扣自己的门牌号,对沐未央说。 沐未央挑眉,那房间的确是她的没错,她是没住在这里才会给李李李的,李李李又在计较什么? “我和她住一起的,碰巧公司给了两间房。你一个人睡不是更好!”沐未央耸肩,主动走向李李李,一个大熊拥抱把她抱住,然后狠狠地在她背后拍了两下。 李李李尖叫着:“天……你要我死是不是!恶毒的女人……” 她龇牙咧嘴,沐未央却大笑不已,李李李是耐操的女人,沐未央在她面前从不想要顾忌力道,她的放肆也只针对于李李李,小心翼翼留给了EVA这个易碎的玻璃。 李李李倒吸一口气,背后火辣辣地发疼。 沐未央你够狠。李李李想,不过,也庆幸她还是沐未央,在这一点上一点都没有变化。 “未央,她是不是还是一夜未睡?”青姐关心的人还是里面的EVA。 沐未央说:“我抱了她一晚,她睡得就像婴孩一样。” 其实她是不放心的,在熟睡中还能醒来,看她睡得安稳才松一口气。 于是她就整晚抱着她,一刻都没有放开过。 一晚……抱歉,李李李又龌龊了。 “李小姐不如跟我们一起用餐,顺便商量合作的事宜。”作为商人,青姐不放过一次合作机会,李李李这个中国籍的摄影师能被官方任用,日后前途无限,不如从现在开始拉拢,以后好赚点人情面子给个折扣。 沐未央说:“她不接商业摄影。” 沐未央认识李李李那么多年,见她才华横溢却自视甚高,从不为钱卖照片,如果李李李能拍点商业摄影,到现在这个年纪应该出名了。也不能说可惜,人各有志。 “好。”李李李爽快的答应了,这个好字不知道是针对早餐的邀请还是商业合作机会。 “你改了性子要卖身?喂,这不像你,是不是去了一趟非洲脑壳都晒成了椰子壳了?来,把脑袋撬开来我要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豆腐脑。”沐未央作势要去抓李李李的脑袋,李李李撇头躲开,说:“喂,我过了每天做白日梦只顾着梦想的年纪。” “对哦,你都快三十了。”沐未央同情地看着李李李这个看起来就二十几岁的女人,三十了啊! 但是世界上有一条定律,像男孩的女人不会太快老去。 李李李脑门上的肌肉抽动:“你他妈的才三十呢,我才二十九好不好!你自己呢,你不也快二十五的老女人了。前几天在上海路上看捡你的广告牌,还有听人叫你姐姐,笑死我了,那人都快二十几了吧。” “我才二十岁,睁开你巨大无比的狗眼看看我,我永远比你年轻十岁!”沐未央比了一个十字出来。 这没什么好笑的,因为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走到她们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前辈,早上好。” 还有这位帅帅的女人!小女孩的眼睛溜到了李李李身上,顿时冒出星光。 男女适宜攻受皆备万能人物李李李又俘获了一个人的芳心。 等小女孩走远了,两人脸色发黑。 “知道么?我们永远不会是最年轻的。”沐未央对李李李说,“但是我比你年轻,就已经赢了。” fuck!李李李比了一个中指。 “哈哈……”沐未央畅快地笑出来。 紧闭的房门陆陆续续打开,自里面走出一个个年轻靓丽的女人,她们踩着天生就是造来虐待脚跟的鞋子,有着完美的妆容,带着那份骄傲走出房间走到人群中。 李李李看的最多的就是女人,她们在乎自己的口红颜色胜过外面的云彩的颜色,计较身上衣服的品牌胜过她的价格。她们的衣柜里永远缺少一件衣服,并且时刻准备着败下一件回来。 沐未央也是她们中的一个,美丽时尚高傲自我。 李李李理该是厌恶她的,可是跟她越是靠近,就觉得她的所有缺点都是优点。 就好像一件GUCCI的晚礼服,可以被所有买得起它的人穿在身上,但是她只会赞美其中一个人说那是为她而生的。 李李李的视线放在她的身上,今天多了一点意外,因为她穿的正是昨天在秀上超模所展示的最新款时装,而由大牌设计师所设计出来的时装通常是抢手货,在开始就被定下。 今年流行的元素还没被摆上架,但是沐未央已经把她穿上身,并且比昨晚的模特更漂亮。 模特穿着衣服在台上走一圈,但是无懈可击的造型背后是千疮百孔的修饰物,那只适合远观不能亵玩,但是沐未央却能将其穿得大大方方,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如果我没看错,你穿的洋装是Lara展示的时装,从发布会到现在还没几个小时,你就找了一件山寨的,能不能告诉我,是哪家工厂做。”李李李捏着衣服的布料,感觉是高档货。 沐未央拍开她的手,说:“我穿在身上的就一定是真的。” “你哪里弄来的?” “光明正大买来的。”沐未央看了一下时间,走回自己房间,把EVA也叫下去,现在是她的报复时间。 她可没有忘记昨晚一干人的欺负,有仇不报,记仇心强,这是她的优点,她从没有想过要改掉。 ---------------------我是星期五继续抽风的笨作者的分割线----------------------- 房间里,EVA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站在床边看外面的风景。 “有什么风景好看的,让我也看看,没变化啊,还是昨天的样子。”沐未央刚才看EVA看着风景入神,以为她眼中的景色就是天下最美的,跑过来搭在她身上与她一同看。 风景也是一般,但是有了变化。 阳光包容着城市,城市因此生机勃勃。 “肚子饿了没?” “饿了。” “下去吃饭。” “好。” 简单的对话是一个不小的进步,拿青姐的话说,她开口的那一刻,已经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开始关心她以外的人,日积月累下去,她会试着去看别人关心别人也尝试着回应。 沐未央把包包收好,在两米高的镜子前查看自己的妆容是否有漏洞。 补了一下口红,她走出化妆间。 EVA提着包等她,身上穿着与昨晚秀上展示的那件衣服差不多的裙子,但是做了改良,更适合在平时穿。 T台上的衣服很多时候只是玩概念,到了现实里谁见过一个男人穿着绿色的西装陪着红色衬衫头上顶着大草帽逛马路的,更没有一个女人会画着香肠一样的血盆大口开着宝马出现在人群里。 EVA这件衣服被修饰以后更贴合EVA的身材,最大的改变是把该补的地方补上,见其美丽而不会过分 暴 露。 沐未央把EVA拉到镜子前,她站在她的身后与她一起看着镜子里交叠的两人。 沐未央对着镜子里的EVA笑,说:“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像现在一样站在镜子前看自己。” 镜子最能真实的照见一个人的美丽和不足,沐未央爱着镜子里的自己,至少在年轻的时候她还能正视自己的脸庞和身体。 她要EVA也欣赏她的美。 镜子里出现的是一个美女的女人,完美无缺,沐未央的眼睛里只容得下她而没有自己。 EVA应该懂得,以沐未央这样高傲的性格何时去称赞赞美别的女人过了。 女人的天敌是女人。比她更美的更温柔的更有能力的,只要有一个地方是她所不不擅长的,她就有敌人。 EVA不是她的敌人,她是她的人。 镜子里,沐未央的手缓缓抬起,轻放在EVA的腰上。 这画面像一幅画。EVA,你不觉得么? 沐未央在微笑,看着她的眼睛,深深望进她心里。 “你都看看你自己。如果连你都不愿意看自己,就让我来看着你,我会一直一直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就像你要看着我而不是别人一样。”沐未央的吻落在EVA的头发上。 轻轻的一吻,撩动了EVA的心。 发丝有了感觉,传到EVA的心中。 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有了光芒。 是否是幻觉?她也在猜测。 沐未央解开了她的衣服腰带,上面的蝴蝶结,长裙像蝉翼一样薄,轻轻地落在地上,沉在EVA脚边。 EVA穿着白色性感的马甲胸衣,胸前用细带束缚着,丰满的山峰被紧紧勒住,托出完美的造型,白色蕾丝包裹着她的身体,充满了纯真的诱惑。修长的双腿如同白玉,洁白无暇。 沐未央说:“你的头发是我的。” 是的。是你的,沐未央。 “你的手也是我的。”沐未央托起EVA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落下一个吻。 是的,是你的,沐未央。 “而你……”沐未央抬起眼,靠近她。 镜子里的影像,是沐未央自EVA背后抱住她,一手揽在她的腰上,脸贴在她的脸颊边,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错,虚幻与现实两者无法区分。 沐未央的魂被EVA勾去了,EVA穿着她喜欢的长发与白衣,而她眼瞳里只有自己。 沐未央轻声道:“EVA,我爱你。” 发自内心的话,沐未央顺利的说出来了。 EVA闭起眼,说:“我爱你。” 练习了无数遍的对话在此刻说得顺畅,两人都说出口了,但是两人都在此刻陷入沉默。 EVA移开了她的视线,沐未央的目光找不到另外一边。 沐未央看见了自己眼中的 欲 望,虽然很淡,但是已经出现了。 故事 想要抱住你,不是如同婴孩没有顾忌的亲近,而是 赤 裸 地靠近。 沐未央放开了手,倒退一步,离开能触碰到EVA的范围圈子,她在镜子里瞧见了魔化的自己,镜子里的人甚至在对着自己笑,露出尖牙,要扎进EVA的脖子。 沐未央说:“宝贝,准备好了我们快点下去,别让她们久等。” 沐未央逃走了,因为她在镜子里看见了真实的自己,而她不敢面对,仓皇而逃。 EVA站在镜子前,身后没有沐未央,空空荡荡的。 沐未央,我是你的,你却从不肯说你是我的。 属于与被属于自此断开链接,两人站在不平等的地位上对望。 学会自私的第一步是学会计较,计较付出与得到的不对等公式。沐未央又教会了EVA一个道理。 ------------我是煽情的琼瑶阿姨的分割线--------------------------- 六点,准时出现在餐厅里,沐未央在前,EVA在后。 距离为半米。 不熟悉她们两人的人以为这是理所当然。 熟悉她们两人并且已经习惯她们靠在一起恨不得黏着的人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沐未央的脸色有些僵硬,保持了高度平静维持了她平时的气质,来到青姐面前。 “准时准点,刚刚六点。”青姐手表上的分钟恰恰落在十二字数上,而时针就在六点上。 两人是掐着秒表赶来的么? 从两人脸上可以看出一点不同,疏离感在她们之间蔓延。 沐未央还是为EVA拉开椅子,拉着她坐下。 EVA还是接受她的伺候。 只是,沐未央的动作僵硬了,EVA不再温暖。 沐未央和EVA所穿的衣服无比熟悉以至于大家在瞬间就惊呆了,哑口无言。 沐未央坐在青姐旁边,环顾四周,说:“怎么了?” “你的衣服……”指着那件衣服,说不出话来了,那件衣服明明昨晚才刚做展示为什么现在就出现在沐未央身上。 羡慕嫉妒恨!沐未央接收到了大家的火热视线。 “为什么你有我们没有!” 因为你们没这个门路,沐未央笑而不言。 “前辈,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订到的?”有人已经开始眼红到冒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沐未央微笑着吐出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扎在问话人的心头。 看见却得不到的痛苦比死还难受,像有无数只老鼠抓着心脏。 沐未央有办法但是就是不说,端着高姿态看她们饱受折磨。 想问EVA但是EVA根本不会说,她们也知道。两条路都绝了,爱美的人一旦对一件衣服上了心却无法得到会使得她们寝食难安。 先把这两人的事情放在一边,青姐向众人宣布:“公司安排的行程到今天为止就结束,你们可以跟着我回去,公司负责把你们送到指定的地方,旅费报销,当然并非强制要求,你们也可以选择自己回去。” 大家统统说:“我们要待几天。” “对,我还没出去买过衣服包包,青姐,我能不能现在就走?”饥饿的肚子敌不过包包的诱惑,小女生再也坐不住,忍耐的表情叫人不忍心看下去。 青姐说:“祝你休假愉快。” “青姐,我爱死你了我爱死你了。mua!”热情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一阵风刮过,人跑了,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她们要冲出去冲到店里买下心仪的衣服填补内心的空虚。 一个走了剩下的也坐不住了,一个个上来抱青姐,五颜六色的口红落在她的脸上,青姐的嘴角开始抽搐:“别抱,抓紧时间跟上去,快!” 挥手对剩下的人说,底下人也少了客套表白,溜的比兔子还快。 青姐从包里拿出镜子擦掉嘴角的口红,大桌子本来是坐满了人,现在就剩下她们三个。 幸好早餐还没上来,否则就是浪费。 “你们想吃什么就点。这是餐厅的中国菜谱,我特地叫他们准备的。”青姐丢出一本小菜谱给沐未央,继续修她的妆。 沐未央没动菜谱,问:“你还没订餐?” 青姐笑着说:“为什么要订餐,早就知道没人会留下来我订一桌子菜给谁吃?” 事实上,青姐把人心看得透彻,预料到了这一步果真如此,大桌子就剩下了三个人,也没有必要再坐这里了,换到角落的小桌子里,四个人刚好围成一圈,另外一个位置是给梁槿言留的。 “青姐真是料事如神。” “我为公司省钱义不容辞,对了,你们现在是否可以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你们留几天?” “暂时留到后天再走,在这里住一晚。”沐未央说,她在这里的计划如何变动主要是看EVA,如果EVA还是不能在酒店里安睡,她就会立刻买机票回去赶到家里让她好好休息。 不过情况不错的是EVA能入睡,让她无不宽心。 青姐抿了一下嘴唇,把口红弄均匀,才开口,说:“你们的房间我还为你们留着,回去的飞机票我帮你们订下,这次就当是我送给EVA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沐未央大叫出来,才发觉自己失态,看四周都没有太多人,免去了被众人围观的窘迫场面,她问EVA:“EVA,今天是你生日么?” 为什么她不知道,还是要别人来告诉她,这是一件非常简单自然的事情,她应该了解,再自然不过,她有这个权利。 青姐替EVA解答:“只有我知道……” 沐未央等着青姐解释。 青姐被她凶神恶煞的目光吓的老心肝都要破了,“别凶我,事实上EVA从没过过生日,我没告诉你是觉得没有必要。” “谁说的!”她的一切沐未央都要知道。 好吧,青姐认同她的观点,说:“她的生日只是身份证上的一串数字,你如果真的想为她庆祝生日,就别疏远她。” “怎么会呢,青姐,是你想太多。”沐未央像被当场捅破骗局的骗子,在他人面前手足无措。 青姐说:“你只能骗到你自己。别把别人当傻瓜。” 我没有。沐未央再辩解也是强词夺理,在青姐面前她始终是一个小姑娘,经验不足历练不足,不如乖乖闭嘴。 青姐对EVA说:“如果我能替你做主,我会叫你离开她。但是她是你选择的,我只能做我能做的。” 她的话,发自背心,即使是旁人也会为之动容,但是对EVA来说,就像是自耳边吹过的风,未曾进入她的心海里。 青姐看见EVA缩得更里面了,好不容易从她的壳里钻出来的灵魂又钻进去,躲藏在其中,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是放她到沐未央身边的自己还是沐未央的错,也许对青姐来说,只能选择前者。 沐未央捂着自己的脸,掩住自己嘴角的苦笑,在片刻后放下手,风轻云淡地对青姐说:“青姐,我想叫早餐。” 这对冤家。算了,她们的难题她们去解开,自己不也有一个大麻烦,谁都不比谁自在,活在世上就好像只是为了受罪来的一样。青姐的心发出深沉的叹息。 “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迟来的李李李走到她们面前疑惑地问。她一进餐厅就找到了这地方,整个餐厅就她们最明显,这三人挤在一起,乍眼就能认出来。 她坐下,打破了三个人的僵局。 李李李盯着沐未央的脸看,敏锐的视线让沐未央只想躲开。 “干嘛?”沐未央回瞪过去,就你眼睛大! 李李李笑着说:“今天我有几张邀请函,而且是最前面的位置。找不到谁可以给,所以我想问问你需不需要。” “几张?”沐未央问。 “不多不少,三场,每一场两张。” “给我。”沐未央摊开手。 李李李自口袋里掏出邀请函,说:“我……” “谢谢,EVA,我们走。”沐未央一把抓走李李李手上的信函,叫EVA一起走。 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两人需要找点事情做,最好是忙到没时间去想刚才发生的意外。 EVA跟着她离开,不知道是她做了沐未央的影子还是沐未央先成了EVA的光。 “你想说你跟她一起去看,但是人呢,等不到你下面一句就没了。”青姐凉凉地说了一句。 李李李低下头,拿来菜单看,躲避她的视线:“你别自作聪明了。青姐,你说你想跟我合作,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公司的意思?” 如果是青姐一人的主意,李李李可以当这是一个没有效力的口头承诺,如果是公司的意思,李李李是要认真的考虑做或是不做。 青姐掏出手机,拨通了上司的电话,她对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话,再把手机交给李李李。 “我想请李小姐相信我的诚意。”青姐对她说。 李李李听见掌控者的声音,他的话比合同更有效。 李李李在没答应前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有权指定谁做我的模特,如果你不答应这个条件剩下的我们没有话说。” “哈哈,我以为是什么呢,这个小意思,小青可以替公司做主。李小姐,相信这次时装周以后你的才华会被中国所发现,只希望你能信守今天的诺言,否则……” 话里出现了警告,李李李明白,她得到了自己要的承诺,其余的没什么好在乎的。 “我答应。” “好!”总经理已经打算开酒就庆祝李李李的到来。 承诺一出口,李李李看见自己亲手把自己的自由丢掉,她以前恨自己的照片被拿去卖,为了迎合别人的喜好而矫揉造作一番给人看,但是那是以前。心比天高的李李李开始发现现实会用各种理由逼迫她放弃,而撒旦用甜美的诱饵诱惑她。 第一步她走出去然后无法回头。 她把电话还给青姐,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我应该谢谢你,为我年终奖金添了好彩头。”青姐听见老板的笑声,就知道这事情她做对了。 有句话不得不说,只要是人都有弱点,没有刚正不阿的人。 “我不会问你为什么要同意……”青姐把李李李眼前的菜单翻过来,她刚才倒着看上面的字,不过青姐没有戳穿。 李李李苦笑着,说:“因为你都知道。” 青姐说:“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如果你需要我知道的时候我会改变我的答案。” 李李李审视着青姐,说:“你……有没有人怕你?” “没有。”青姐笑着回答。 “那是他们瞎了眼,没看见你可怕的一面。”李李李一向实话实说。 青姐在诚实的人面前也会适当诚实,“李小姐,我其实在跟自己赌,至于赌的是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我们不需要说白,但是我又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EVA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看着她走到现在,我宁可她回到以前的状态,保持一颗纯洁的心,也好过她有一天为别人而哭。” “你好矛盾,你既要我去抢沐未央,又不想EVA受伤,青姐我以为你比我年长,又见过那么多世面,一定会懂在爱情里没有人能全身而退的道理。” “我懂,不需要你教我,小妹妹。”青姐正色道。 “大姐姐,你真可爱。这一点说明你还是很傻很天真,与你的历练不符。” 青姐深吸一口气,说:“所以我说这是一场赌局。” “一定会有人伤到的,你的赢,是沐未央与EVA在一起,而我被赶出他们的世界什么都得不到,而我的赢,是我得到了沐未央。青姐,你真的没有爱着EVA么?”李李李提出尖锐的质疑,只有爱才会让青姐费尽心机去照顾她,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从她脸上看见了关心和焦急。 或者青姐对EVA是有爱的,两人或许可以结成同盟。 青姐大笑起来,她说:“爱。” 不过不是你所定义的爱。青姐的目光让李李李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她果然是够龌龊的,什么都能往欢爱上想去。 不得不承认,青姐的爱无私的接近圣母。圣母啊,李李李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活的圣母玛利亚,此生无憾了。 梁槿言听见了李李李的问,也听见了青姐的答案。 一个字就够了。 她的眼睛闪过水光,装哭装习惯了,眼睛就自己有反应,一听到不喜欢听的话就会触动泪腺神经,眼泪蓄势待发要出来。 明明在此之前,梁槿言很少哭的,大悲大恸才会让她放下强势的伪装躲起来哭一下。 这几日她是完全没抵抗力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以后她会把眼睛哭瞎的。 梁槿言花了全部的力气让眼泪倒流,眼睛不合作,说货物售出概不退还。她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不仅被病折磨成了苍白,而且眼眶发红,要去装可怜此刻再不要化妆了,现在的就是天然的。 一个人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念头了就会变得勇敢到接近可怕,她在听到青姐的话以后就放弃了弯弯曲曲的小小试探,一股脑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出来。 没喝酒她也能变得勇敢起来。当她受了刺激一股热血替代了她的理智。 她在卫生间里给自己上了一层厚厚的妆,把苍白的脸色用粉遮盖掉,发红的眼眶被黑色眼影遮挡住,她整理了一下身上香奈儿的夏装,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变成青姐爱的纯洁的水晶,她是钻石,被切割出完美的剖面,每一面都会折射锐利的光芒。 这才是梁槿言,指尖擦去嘴角溢出的多余口红,抬头挺胸走出了卫生间。 青姐没有注意到她来也没有注意到她走,她还以为梁槿言依旧在楼上睡着。 李李李手里拿着青姐给的名片,把镀金名片把玩在手中。 上面是公司老总的名字,这样的名片一般不随便给,青姐有权利替老板给就说明她对自己的信任。 青姐伸手到她面前:“李小姐,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希望合作愉快。” “希望如此。”李李李连笑都懒得笑,反握住她的手,不作停留,然后放开。 “这是您点的早餐。”穿着帅气制服的年轻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屈膝,将托盘上的早餐放到两人面前。 服务生带着微笑离开,站在他身后的梁槿言出现在青姐面前。 非常完美的妆,衣着得体,纤细修长的美腿踩着黑色高跟鞋,站在青姐眼前的是一个光彩亮丽的都市女子。 “看起来比昨天气色红润,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几颗药你吃了么?”青姐问。 梁槿言坐在李李李身边的位置,坐下以后开始自顾自吃,没有看青姐一眼,在忙碌间隙回答她的话:“扔了。” “为什么要把药扔掉?” 梁槿言抬起头,扬起尖尖的下巴,说:“我没事了吃什么药。” “你……” 李李李把名片收进钱包里,拿着她的背包离席。 青姐叫住她:“你最好在这几天就到公司,我会在那里等你。” “看我心情。”李李李潇洒地走掉,青姐只想咬牙,不乖的人最叫人头疼。 梁槿言故意重重放下手中的刀叉,声音把青姐注意力引过来。 “你在生气。”青姐用的是肯定语气。 “是。” “因为我。”同样的肯定语气。 “是。”咬牙切齿。 青姐含笑,说:“离飞机起飞还有五个小时,能不能陪我去看一场老电影?” ……梁槿言千算万算算到了一切就是没有算到一句简单的话把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给攻占了。 她的堤坝被洪水冲垮,泪水泛滥,心田成了比太平洋更广阔的大海。 青姐,你 他 妈 的够狠的!梁槿言你真没骨气,可是……好感动。梁槿言吸吸鼻子,把眼泪鼻涕都止住,对自己说不能哭哭了就是认输。 刚才在卫生间里她是怎么下决心的,说的有多决绝恨不得自此以后变成李莫愁,可是看见对面的人一笑说了一句话,她就没骨气地屈服了。 “什么电影?垃圾电影我不想看。” “两小无猜。你敢不敢跟我去看?” “天……”梁槿言捂着自己的脸,说:“那你呢?你敢不敢?”敢不敢爱我。 “电影是早上八点半开始,我们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享用早餐,从这里到老电影院的距离要花上半个小时。然后可以拿着咖啡在路上走上二十分钟。” 又严谨又浪漫的女人,又可爱又可恨的女人。梁槿言的心里只剩下一句话:梁槿言,你敢不敢去爱眼前的女人,姬青,你敢不敢爱上我? 如果有人在路上向你示爱,尽可微笑着说拒绝,把这个当成异国他乡不经意的艳遇。 在浪漫的地方有着热烈如火的空气,一场接着一场的时装秀,满大街都是穿着名牌带着墨镜想低调又高调到不行的模特。 走在街角遇见了几个在街拍的人,一再要求沐未央和EVA站在一起让他们拍。 只要镜头一对准,沐未央能摆出最上镜的姿势,腰怎么摆,手怎么放,什么角度的脸最适合,她把自己的美都研究透彻,习惯成自然。 她的手揽着EVA的腰,侧身站立,手放在胯部,身前略往前,看向镜头,自然而然就做出了姿势。 EVA略靠向她,大腿挨着她的大腿,则是面对镜头表情冷艳。 咔嚓两声快门声后,沐未央与EVA就挥手告别,再有人找她们她们也说sorry,走过人挤人的老街道,路边都是咖啡厅,人懒懒地坐在里面把里面的空位挤满,从上午喝到下午。 安排的第一场是Limi Feu,沐未央不太会选择这个品牌,但是柳夏年偶尔会穿,所以她间接地认识了这个日本的牌子。 设计走的是中性风,只适合柳夏年或是李李李这类像男孩一样的人去穿。 既然时间未到,两人在街口下车剩下的路走过去。 在这条路上要花上一些时间,反正她们不急。 这里的人分为两类,来享受的或是来工作的。 工作完了就是尽情享受,走在街上一饱眼福也好。 人多的时候沐未央怕EVA走丢,拉着她到自己身边,EVA几乎要融进她的身体里,放眼过去,再没有人比她们更靠近。 早上八点突然下了一场小雨,开始是毛毛细雨,没有任何预兆就落下来,滴在人的衣服上。 脸上起初是微凉的感觉,很快雨点变大,路上的行人慌了起来,找屋檐去躲雨。 在路上走的两人也无法幸免,飞快地跑到路边的一家书店外的屋檐下躲雨。 沐未央抖了一下肩膀,上面已经湿透,更何况她的头发里已经渗进了雨水。 EVA也是一样,赤裸的肩膀还有雨水,风一吹,冷意顿起。 头发被水打湿,粘在一起,还有水滴淌下。 那摸样叫人见了谁不生出怜惜来。 一辆黑色跑车自前面快速驰过,溅起了地上的积水,沐未央的运动神经飞快做了反应,在EVA躲开前,挡在她面前。 水溅湿了她的腿,冰凉的水沿着她的腿肚滑下来,钻进了她的鞋子里。 湿漉漉的感觉容易让人心情暴躁起来,不好的一面冲散了喜悦。 沐未央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地方。” 她抖着自己的裙摆,说:“最讨厌这样的下雨天,走出门都能沾到一身水。我的衣服被毁成这样……” 头发被一只手轻轻地擦着,沐未央停下了抱怨声音,视线沿着那只手,来到了EVA的脸上。 EVA拿着一块白布,那是她长裙上的装饰物,一个特别加上去的白色蝴蝶结,她解下蝴蝶结用她擦沐未央的头发。 视线相对,两人此刻被世界孤立,雨帘外面的世界是属于热闹喧哗的现代文明,雨帘里小小的空间装了两个人,嘈杂的声音都被雨声淹没掉了,哗啦啦唱得轻快。 一滴晶莹的水珠子从EVA的发丝滴落,落在她的唇上。 沐未央的眼睛捕捉了短暂却美丽的画面,EVA的嘴唇像娇嫩欲滴的花,有润泽的水光,诱惑的颜色。 此刻沐未央忘记了这场雨带给她的不愉快,也忘记了冰冷的身体和小腿上的脏水,她受到了蛊惑,握着EVA的手,靠近她,亲吻她。 EVA眨着眼,心不明所以地加速跳动,空气里某种成分的浓度加大,就像是芬芳的花香,她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像她的剧烈的心跳。 她不知所措,茫然,又期待。 她的期待落了空,沐未央移开了她的脸,看向雨帘外。沐未央的神色尴尬,动作僵硬,靠在EVA的身边,说:“不知道雨会在什么时候停下来。” 这场雨在预料外,来得突然,打破了固有的定律,也把原先的节奏打乱。 越来越多躲雨的跑进了这里,他们身上昂贵的衣服淋了雨湿透,在雨中很难有人能保持他固有的优雅。 看见一个小女孩拿着红色的伞走过人群,像雨中亮丽的风景线。 底下躲雨的人把沐未央与EVA挤到了角落,两人抱在一起,只占用一点的空间。 旁边的人都是焦急地等待着雨结束,沐未央却不想她结束,EVA也是,怀着相似的心情却没有人说出来。 雨渐渐停歇,人又开始走动,热闹继续开始。 屋檐边缘还是有雨点滴落,EVA伸出手,一滴冰冷的雨滴在她的手心,在她手掌上开出了雨花。 雨水沿着她的手腕滑下去,她不禁颤抖几下。 旁边传来沐未央的声音:“是不是觉得很冷?” EVA点头。 沐未央将她搂紧,现在的温暖应该够驱散她的寒冷了。 ----------------我是下午茶的分割线----------------------------- 沐未央与EVA被这场雨搞的狼狈不堪,沐未央的衣裙边缘被雨水湿透,垂在大腿上,冰冷潮湿的衣料贴着皮肤让她左右不自在。 EVA有沐未央保护着,免去了被溅湿的风险,但是上身还是有了水痕,隐约透出里面白色马甲的痕迹。 新穿上的今年新装被脱下,换上了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衬衫,那是在街上一家不被人注意的小店面里找到的,里面的衣服都是店主手工缝制,布料柔软透气,用心之处体现在一针一线上,没名牌没点缀,就简简单单的样式,穿在身上布料贴合着身体,自然舒服,更巧合的是衣服size有适合她们两人的。 这两套衣服的价格要比之前脱下的时装还贵,衣服是否有价值,衡量的标准是穿衣服的人的心情。 沐未央欣然买下,店主人还为端来热可可,请她们在店里坐下,喝完再走。 褪了漆的木门玻璃窗外是雨后湿润的街道,穿着光鲜亮丽衣着的男男女女又开始忙碌起来,窝在舒服的沙发上喝着热可可,能把刚才湿漉漉的不愉快情绪赶走。 店主人帮她们把脱下的衣服洗干净,熨烫好装进精美的盒子里,让她们带走。 走出那家店,回头看见高楼将这小小的店门挤在缝隙里,一转眼就不见了,这段遇见像是爱丽丝奇遇记一样诡异,只有身上的衣服在告诉她们这是事实。 Limi因为这场雨而延缓了二十分钟,外面排满了人,举着邀请函等待进去。 工作人员维持着现场的秩序,让名单上的人进去。 这里乱成了一锅粥,里面的人却不慌不忙的审核着面子。 外面急躁的人举着牌子大叫:“让我进去!我是被邀请来这里的。” 看着这里一团糟,沐未央不想做了其中被踩死的那个人,她们在队伍后面等。等着人少了再去。 但是她们遇到了麻烦,因为名单上的人与邀请函的数量对不起来,吃邀请函进去的人多了几个,名单上空白的名额原本是预留的现在被填上了别人的名字。 沐未央拿出邀请函,邀请函是空白的,这是李李李的特别待遇,吃邀请函的人无论是谁都可以自由进入,但是因为之前的疏忽,工作人员拦下了沐未央。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我们不承认这份邀请函的真实性。”工作人员对沐未央说。 沐未央不怒反笑,说:“你在开玩笑,他们拿的是跟我一模一样的邀请函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你不在名单上。”工作人员说。 “这里预留的空白名额中有两个是给我们!”沐未央点着那份名单,要她看清楚。 但是他们摇头,其中一人说:“我们没有收到消息要把空白名额留给中国人。” 另外几个排在沐未央身后的法国人拿着邀请函畅通无助的走了进去,沐未央气疯了,但是工作人员只是一位地说抱歉。 “看到你遇到了麻烦。”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在沐未央耳边响起,一只涂着复古红色蔻丹的手拿过沐未央手里的邀请函,在上面邀请人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安惠。 “他们是我的朋友,是国内知名新生代模特,我们是一起应设计师的邀请过来,希望你能放我们进去。”安惠以流畅的法语介绍她们两人,看来她们都认识她,承认有她签名的邀请函有效,同时请她们进去。 “谢谢,但是我现在不想去了,借你名字用一下你不介意吧?”沐未央对安惠说。 “随你。”安惠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前面的路开了,沐未央却当着她们的面把邀请函丢给旁边的人,那人正苦苦等着进去的门路,却收到了意外的惊喜,接过邀请函带着另外一个人跑进了会场。 工作人员一时反应不过来。 安惠见她干脆利落地带着人离开,不但不生气,还露出了微笑。 “安小姐,我们……”负责查看名单的人问安惠怎么办。 安惠掏出自己的那份邀请函,递给她,说:“替我谢谢她的邀请。以后有机会我再过来。” “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放弃了最前面的位置,媒体上特地留一个头条等着你的照片上去,你却放过了一个自我炒作的机会,就为了跑上来盯着EVA看么?。”沐未央看到安惠跟过来,没感动不是假的,她把安惠的好意丢给别人了,安惠却没有生气,反而同她一道任性。 安惠则打量着沐未央身边的EVA,她听过EVA这个名字不下十次,也看过她的广告出现在媒体上,对她有一个大致的印象,但是这是第一次见面,她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EVA淡得只剩下影子,要不是沐未央抓着她,人就要飘了。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太吃亏了,为了你放弃了一个上新闻的好机会,你怎么补偿我?”安惠挑着纤细的眉,说。 沐未央左右环顾四周,寻找一家能坐下来的地方,“请你一杯可乐。” “咖啡比可乐贵。”安惠笑着说。 “随你。” “hello我是安惠。小颜,是你,你现在要过来么?我在咖啡厅里,不在里面,你最好别缺席,位置是好容易才安排好的,你忘记老板的交代是不是。” 挂了电话,安惠把红色小巧的手机丢进包里,对沐未央说:“要你多加一杯。” “你的那只一百零一号忠犬?”沐未央随口问。 安惠说:“这个比喻很有创意,以前很多人都给我们的关系下过定义,但是就这样让我喜欢。她会出来的,我相信。” “啧啧,真是恶毒的女人。你把人家小女生的心都看透了还要做表面功夫。”如果沐未央没有猜错,是颜暮生先进去等安惠一同出现在第一排的位置,那是众人注目的地方,谁都不会放过这个独家新闻。安惠放过了这个机会,作为她的影子的颜暮生也不会留下。 安惠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做样子,即便是说一万遍你别来,颜暮生还是会乖乖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走在大街上,生怕不够瞩目似的,还手牵着手,安惠很想提醒沐未央,在老外眼睛里手牵手的都是lesbian,要么就是gay,如果不想出柜就别搞得像两个初中小女生,义结金兰勾着指头连上厕所都是一起去。 多大的女人了还丢不开小女生的亲亲我我么? 可是她们在一起如此自然,安惠也保持一贯的作风,不插手此事。 两人的衣服也是同一款,安惠笑着问:“你们是打算在异国他乡出柜,那明天我应该会在网上看到你们的好消息。” “安惠,我们没有。”沐未央举高她们握在一起的手,说:“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们在一起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该信我的眼睛还是我的记忆?”安惠尖长的红色指甲点着自己的额头,说。 “你一定往sex方面去幻想了。” 安惠郑重点头,说:“扑满了红玫瑰的白色床单,柔软的枕头,然后一瓶红酒,这是最适合你们的sex气氛。” “别,安惠,求你,别这样想。”沐未央抱着头求饶,她一点都不想把自己放入性这个话题中。她宁可自己是天生的性冷感,可是她的身体偏偏不是,遐想会造成体内分泌出荷尔蒙,她会变得肮脏起来,所以对她来说,别妄想,连遐想都别有。 “需要我赞美你们两人是掉落到人间的天使?在一起却不谈性,你们每天都聊什么,吃饭看肥皂剧然后说别的同事的八卦?”安惠说。 “我们生活着。”生活是一个持续并且不断在进行的动词,她与EVA在一起就是生活,包括一起走路一起工作晚上抱在一起睡觉然后在醒来的时候一起看晨曦降临。 “动物学家应该把你们关在笼子里研究一下。” “没有sex,人一样可以活。” 鲜红的嘴唇高高扬起,安惠笑着说:“亲爱的,一个人也许可以,但是两个人绝对不行。这是我的经验之谈。人先是动物然后才是社会人。” “我是社会人。”沐未央举手,说。 “那她呢?” 两个人相处以爱情或是亲情的方式维持下去,一定要看双方是否达成协议,如果不能,那就是活生生的悲剧,沐未央受过伤害她排斥性,安惠可以理解,但是也相信这不会是永远,就像是看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捧着天真无邪的脸说真爱就应该是纯洁无暇一样可笑。 但是EVA呢,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是否是不是能忍受下来。 沐未央不曾主动问过EVA,你需要sex么?你需要爱情么?你需要一个人同你建立世俗定义的交往关系然后在夜晚到来的时候做大家都会做的事情? 她不会去问,拒绝去问。 她擅自替EVA回答:“她不需要。” “逃避吧,沐乌龟。”安惠托着尖尖的下巴,尖锐地撕开沐未央表面那层泡泡。 pa一声,泡泡被刺破了,沐未央怒目瞪着她。 “我跟柳夏年一样大,柳夏年能看透你,我也能。” 又是柳夏年,沐未央都要忘记这个名字了,在遥远的X国,就不要再出现这个人了成么? 沐未央打了一个用手打了一个大叉叉,“别拿柳夏年来压我!” 我会翻脸的,她的表情是这样说的。 多倔强可爱的小妹妹,安惠喜欢撩拨沐未央就是想要看她脸上露出一点孩子气的不甘。 每每此刻安惠都觉得自己是赢了她了。不懂得自我控制的沐未央有着与她成熟外表不相符合的幼稚心理。 安惠说:“柳夏……” “我不想听柳夏年这三个字。”沐未央训完,转过身抱住EVA,EVA比谁都好,比谁都顺她心。 “EVA,还是你最好!”沐未央依着她,眉挑着,一字一句是对安惠说的:“你不会像某些不识相的女人一样专挑不合适的话说,也不会不懂得看人脸色尽做让大家都不高兴的事情。” 安惠眨眨眼,无辜地说:“我说留下来喝咖啡也是挺值得的,就这样一句话,你激动什么?” 沐未央知道自己被这个聪明狡猾的女人耍了。 她太聪明也太灵活,沐未央叹一口气,更加靠近EVA。 此刻她最需要EVA的温度包围着她。 EVA能让她心安静,比任何的地洞都安全。 沐未央在EVA身上获得了平静,EVA却无法平静。 柳夏年的名字反复出现,每一次都能激起沐未央过激情绪来。 柳夏年做了箭射向沐未央的靶子,一定是百发百中。 沐未央的亲近像是对现实的逃避。 ---------------------------我是颜暮生出场的分割线------------------------------ 颜暮生赶来,出现在她们面前。 从电视报纸以及网络上得到的颜暮生的消息是日渐变多,一日一月过去,颜暮生都会变成另外一个摸样,脱胎换骨,脱去一层层的老皮,换上亮丽的新装,站到大家面前。 她的成长速度让人惊讶不已。 短短一年,她就开始红起来,新闻里多了她的消息,开的一个博客每天点击量也是惊人的多,就像是一夜之间,无数人都开始谈论她了。 在当今女人越来越个性的年代突然出现像颜暮生这样婉约的旧式女子,带给人安静与怀旧情怀,她的一颦一笑都被人赞美着。 独立的大女人霸占了世界,颜暮生是这些女人中少见的百合花。 她穿着新款的Louis Vuitton新款洋装,外面套着一件薄纱质地的小套衫,手上拿着一个复古包,出现在沐未央面前。 长发盘到脑后,用一朵chanel的黑色茶花头饰点缀着黑发。 发尾垂落在左胸前,戴在脖子上的玉质项链温润内敛,只是起到装饰的作用。 她手腕上还是带着老镯子,纤细的腕上多了这一对老镯子才叫皓腕。指甲修剪得干净平整,只是上了一层透明的护甲油,没有颜色加上去,手指看起来嫩如青葱。 沐未央多看了她一眼,颜暮生还是像初来咋到的新人,在沐未央面前表现了她的羞涩。 也许是安惠在的缘故,安惠把最强烈的光夺走了,她就做了暖暖的晨曦,叫人看了只觉得舒服。 “早知道你会跑出来,我就不把地址告诉你。”安惠说。 颜暮生以为安惠在自责,忙解释:“这是我想离开的,我跟Jerry说过,他也点头。” jerry是安惠为颜暮生找的经纪人,是一个能把娱乐卖点抓在手里的好经纪人。 “那我也不用替你担心,你已经开始懂得怎么做艺人了。”安惠说。 颜暮生说:“我……” 安惠没有听她说话反而是对沐未央说:“你们下午的安排还是照上午一样看秀?” “我手上还有两场的邀请函,不过我现在没兴趣去看,EVA,你呢?”沐未央问EVA的意见。 会去看也只是因为沐未央要去,去不去,她没有意见。 “既然你们都没兴趣看,不妨跟着我们shopping,未央,我的提议是不是能吸引你?” “谢谢,你好心请我,但是我根本没打算去shopping。” “为什么?” 沐未央靠向EVA,说:“今天是EVA的生日。这么有意义的日子如果花在shopping上我会鄙视我自己。” “生日?”安惠重复了一遍以后,从她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白色的纸质包装,简单干净,上面就只烙印着tiffany的牌子。 这不是一贯华丽奢侈的作风,简单到叫人觉得不可思议,像是小孩子送出去的简陋礼物,这年代,哪个大牌子会用纸做外包装 她给沐未央,说:“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颜暮生在看见那只盒子的时候惊呼:“这……” “你想说什么?”安惠问她。 颜暮生摇头,把刚才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没,没什么,只是想这条手链你都没有拆开过,胡乱送给别人也许不好。” 纸质包装是一次性的,要拆开这包装要从开头撕开,按着上面的纹路能撕成一长条的纸,在纸的里面会出现一段完整的话,表达送礼物的人的意思,这是tiffany订制产品,第一无二。绝对不会有第二个相同的礼物出现在市面上。 颜暮生在接受了tiffany的广告后才有机会定做一份独特的礼物,但是她却选择了为安惠做,安惠最喜欢的就是手链,于是打造了一条手链,装在精心准备的盒子里,纸盒是她包装上去的,里面的话是她一笔笔写出来想对安惠说的话。 昨天,她偷偷摆放在安惠床头,只等她发现,却没有想到,她打开都不曾打开过就转手送给了别人。 “原来他们送过来的神秘礼物是一条手链,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送掉了。”安惠叹息地说,“不过既然送出手我也不好要回来,未央,你拿着,就当做是礼物送给EVA。” 这份礼物当然不会是公司送来的,各家品牌都会定时赠送各种礼物到她家中,她对自己会收到的礼物了解的非常清楚,这份tiffany的大礼是颜暮生偷偷放在她床头,她看着她在两人 欢 爱后趁着自己去浴室的空隙把东西放下的,但是她没有说透,而后颜暮生抱着枕头高兴忐忑像小女孩,叫她欣赏到了她不成熟的一面。 她几次把手伸进包里摸到这个纸质的盒子,想拿出来,当着颜暮生的面打开,然后把她的心意批判一番,但是最后放下了,还不到时间,她只能这样解释给自己听。 听见EVA生日,她趁机当着颜暮生的面把她送给自己的礼物送出去,而她却盯着颜暮生看,捕捉到颜暮生一闪而过的悲伤神情,知道自己是伤了她,结果让她知道,这次伤害对颜暮生来说很重。以前她也曾当着她的面把她好心奉献上来的东西丢掉,颜暮生只会失落,在失落后又打起精神继续送过来,从不曾在她脸上看见悲伤超过十秒钟。 站在第三人的位置上,沐未央看到两人看不到的画面。 颜暮生的悲伤和安惠的在乎,她的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人的眼睛长在脸上,注定了它们只能用来看别人,而不能看自己。 颜暮生望着她手上的盒子,险些掉落了眼泪,她克制着情绪,命令自己像以往一样笑得无所谓,没关系的,这不过是一个被胆小的她送出去的礼物中的一个,虽然贵重了点,但是还是礼物,无法比她的那颗真心更重。 如果她能忍受安惠把她的真心抛在地上,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于是她入了戏,戏里她要表现她的不在乎,开心地笑起来。 这个女人真可怜。 颜暮生这样说自己,沐未央这样说她。 EVA在她身体里看见了浓浓的悲伤,那些黑色的雾气被装在一个玻璃瓶子里,无法释放出来。 颜暮生相信自己不是幻觉,她看见之前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EVA眼睛里流露出同情的眼神。 就当这是幻觉,是自己想多了,颜暮生低下头。 匆忙相遇再匆忙离开,安惠送出手的盒子就没打算拿回去,她带着她的忠犬离开,赶着下一场热闹的聚会。 沐未央和EVA做了大致的计划,名字叫怎么给EVA过一个有意义的生日。 刚在架子上拿来的一份报纸有文章标题恰是庆祝纪念日的最好方法。 沐未央决定暂且使用上面的意见。 窗外看见安惠和颜暮生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太多的距离,透着淡淡的暧昧味道。 有记者发现了她们,上来采访,在镜头前,两人拉开了一米远的间隙,各自说各自的。 在沐未央拿着笔涂写计划的时候,EVA看着窗外发生的这一幕。 “我们可以去买一个蛋糕几瓶酒然后点蜡烛庆祝,很平民,不过太没创意了,不够刺激。”沐未央把其中一个选项划掉。 “跳伞庆祝……我还不想死。” “潜水婚礼?这东西是结婚纪念日,有没有搞错!”沐未央这才看到前面引言上所写的这是为进入婚姻才一年的新婚夫妇准备的庆祝计划。 一个个答案都排除,不是太刺激就是太前卫,最后发现报纸上都是划痕,一个不留都被枪毙。 沐未央抱着脑袋发笑:“真没适合我们的方法,这可就纠结了。EVA,以前青姐怎么给你庆祝生日的?” “没有。”窗外的两人走远了,主角走掉以后风景变得普通,EVA听见沐未央问她好几遍,她才思考生日这东西,答案是没有。 青姐没有给她过过生日,没有一个人给她庆祝生日。 沐未央说没有惊讶那是假的,每一个孩子都会期待自己的生日吧,就像她小时候那样,妈妈再是忙再是穷,还是会为她买上一点好吃的,抽出时间为她做午饭,带着倦意出现在她对面,然后说一句:“你又长大一岁,未央,生日快乐。” EVA,可怜的EVA,不被期待的成长是不是很痛苦。 沐未央捧着EVA的脸,说:“祝刚出生的EVA生日快乐,祝一岁的EVA生日快乐,祝两岁的EVA生日快乐,祝三岁的EVA生日快乐……祝今天的你生日快乐。”说完,吻在她的眼皮上。 EVA闭起眼睛,用心去体会这份温暖。 带给她快乐不是因为生日,只是沐未央的这句话。 就像是因为有一句祝福,这一天就从普通变成了不普通。 “现在让我好好想想怎么让你的第一次生日充满回忆,这事情要好好想,用力想,要开动我的脑袋想出一个好主意,宝贝是第一次过生日哦,MUA,好荣幸能成为你的第一次。高兴么,EVA?”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沐未央轻松地说。 “喜欢。”EVA说。 沐未央的笑意自嘴角泛开,浮现到了眼睛里,连指尖都充满了快乐。 这下更有的操心了,要不一般要有意义更要适可而止,简直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难题。 沐未央体会到了乐极生悲的刺激。 -----------------大家星期天快乐!-------------- 青姐坐在老旧的小电影院里,看着身边的女人哭得稀里哗啦,她深深后悔带她来看这部电影。 “我都要哭死了你为什么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此刻,哭成泪人的梁槿言抬起头望着她,发出尖锐的指控。 青姐低声哦了一声,说:“我很难过。” “姬青!”梁槿言觉得自己被敷衍了,继续抗议。 老电影院里暗暗的光线像是迷雾森林里的雾气,让人迷惑自己到底身处何处,幕布上的电影变换着剧情,没有中文配音,梁槿言是看不懂的,但是她把这部电影反复看了许多遍,不需要中文字幕靠着记忆都能想起来下面主角要说什么台词。 那些乖张倔强的人一边伤害着别人一边伤害着自己。 一股热泪又溢出眼眶,已经哭得发红的眼眶热辣辣发疼。 青姐用指腹抹去她的泪水,说:“别哭。” 梁槿言点头。 “你不该画烟熏妆,哭的时候把整张脸都毁了。”青姐深信眼前的梁槿言是一个性格一塌糊涂的女孩,偏偏住在成熟女人的身体里,烟熏妆被泪水冲掉,黑乎乎一片,如果用一种动物去比喻就是大熊猫。 既然知道自己喜欢哭为什么还要画烟熏妆,青姐对此疑惑不解。 梁槿言一听,人瞬间石化。 她忘记了自己脸上的妆,她忘记了自己的泪水有多充沛,以泪洗面足够洗一辆车子。 受了巨大无比的惊吓,她跑去卫生间。 梁槿言走了以后,青姐一个人看电影。 其实坐在前面的一对小情侣比电影更好看,男人以温柔的声音说着情话,情意绵绵,声调柔软,像在深情款款念诗的诗人。 他的女友回应着他的情话:“你敢不敢在这里和我接吻?” “敢。”两个脑袋粘在一起。 “你敢不敢跟我在这里 做 爱 ?” 男人环顾四周,看到他身后的青姐,但是还是爽快的说敢。 青姐只希望两人别真的做起来,他们敢做她不敢看。 “你敢不敢为我杀人?” “敢。” “你敢不敢陪我死。” “敢。” “你敢不敢娶我?” 男人走了,丢下小女孩,小女孩低着头发出尖锐的笑声。 她对上青姐的眼睛,在昏暗中,青姐看见她的脸上没有泪水。 她注意到青姐在看她,笑着对她说:“他只是有婚姻恐惧症。” 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向自己这个陌生人解释这些,但是她在难过,青姐平静地点头。 她继续说:“我也有害怕的东西,蟑螂,老鼠,臭虫,没有 高 潮 的性,你怕不怕?” 青姐摇头,她说的都不是她害怕的,单身到现在,她对女人害怕的东西都有了抵抗力。 “那你会对什么产生害怕?” “有,不过那属于个人隐私。”青姐回避了她答案。 瘦弱的红发女孩神经质地笑着。 梁槿言从卫生间里出来,把脸上乱七八糟的妆卸下,用清水洗着脸,等觉得自己清爽了才出来。 她走到青姐身边,电影快要谢幕了,游戏即将结束,两人也快被要被水泥没顶。 她吸吸鼻子,说:“我好像没有问过你,为什么带我来看这场电影?” 青姐的视线重新移到前面,前面的位置空下来没有人坐,她回答说:“你喜欢么?” “虽然说爱死了这部电影会显得很虚伪,但是我真的会认真的说,我爱死了这部电影。”梁槿言说。 “喜欢这部电影的人只有两类,懦弱的人和勇敢的人。”青姐说。 电影在此刻结束,死了一了百了。 “什么意思?”梁槿言不解地问。 “没什么,现在我们该出发去机场。” 青姐的那句话回荡在梁槿言的耳朵里。 老电影院的灯都亮了,坐着的人起来带着东西离开。 梁槿言还沉浸在感动中,一下子就被拉到了现实里,她用发红的金鱼眼瞪着青姐:“还有一个小时时间。” “我知道,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准备这是我的原则,而且飞机不是出租车,登不上今天的航班我会赶不上晚上的会议。”青姐看了一下手表,回答梁槿言。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性格很讨人厌!” 青姐笑着说:“身边的人都说过像你一样的话,但是她们最后还是离不开我。” 因为她对她们都有用处。 梁槿言刚冒出头的刺有缩进身体里,遇上青姐她做不成刺猬,最多是一只滑溜溜的粉红老海豚。 -------------------我是夜晚的分割线---------- 想沐未央多少年没有体会过纠结这玩意了,现在却生生的败在了今天。 为EVA庆祝生日沐未央有几百种打算,就是因为有了这几百种打算,最后她的脑子爆炸了,索性一穷二白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EVA只想沐未央陪着她,是不是无所谓,她反而想此刻如果再下一场雨那该多好,两人躲在街边的屋檐下等雨停。 她们两人的世界被包围起来,外人不得闯入。 上午的那场雨叫她眷恋,以至于她会不由自主的去看天空,可惜天空是晴朗的。 沐未央看见旁边桌子上的孩子手里拿了好几个气球,她跑去问他是从哪里来的。 那孩子告诉她,在另外一条街的广场上有马戏团。 沐未央就这样带着EVA离开,穿过人来人往的马路,走过红绿灯,只为了去看马戏团。 这是太疯狂的事情,无数人赶来这里就为了参加华丽的盛宴,她们离开穿过长长的街道是为了去替EVA庆祝生日,以孩子的方式。 马戏团在广场上搭建了大帐篷,穿着五颜六色宽大衣服的小丑手里就拿着一大把的气球,沐未央跑去,他送了她们两人一人一个。 沐未央却把她手上的气球都买了下来,整整一大把,丢交给EVA的手里。 EVA的手被塞入了一大把气球,这些轻飘飘的东西好像会把她带走一样,那些红红绿绿的气球上画着鬼脸和红心。 小孩子羡慕地看着她,想要得到她手里的气球,他们只有一个,而这位大姐姐有无数个。 小孩子指着她说,我也想要。 沐未央弯下腰,说:“这是姐姐的生日礼物,不能给你。” “生日快乐。”漂亮的外国小男孩对EVA说。 沐未央举起EVA的手挥动着,对小男孩说:“谢谢你。” “那可以给我一个么?”小男孩伸出胖乎乎的手,还是不放弃EVA手里的一大把气球。 一大把气球像五彩的云飘在EVA的头顶,绳子被她握在手中,EVA抬起手,云飘高了,风吹过来,EVA感觉风的力量把气球带走。 小男孩张着海洋一样蓝色的眼睛渴望地看着她。 EVA伸手,要把这个给他。 小男孩的眼睛冒出了闪亮的光,伸手要接过。 沐未央抓住她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宝贝,这是我给你买的,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沐未央的表情好像在控诉,让EVA知道沐未央不喜欢她把东西送人,又收回来。 摊开的手没有得到气球,男孩露出了失落的神情,沐未央从裤袋里掏出一大把金光闪闪的糖球,沐未央的一大把对孩子来说是非常丰盛的礼物,小孩摊开的双手堆满了糖球。 沐未央又从上面偷了两颗,说:“可以分两颗给我们么?” “好!”小男孩慷慨的说。 愉悦的笑声自沐未央唇间发出,她笑得眼睫毛弯成了月亮,拨开一颗糖球外面的纸质包装,挖出里面的糖球,塞进EVA嘴巴里。 EVA没防备,糖球就被送进她的口中,沐未央也给自己塞了一颗,眉头皱起,说:“好甜。” 好甜。EVA尝到了接近苦的甜味,与沐未央有一样的反应。 糖外面一层是甜的,融化以后会变酸,再里面也许会有别的味道,随机选择的。 沐未央吃到了的是辣味,而EVA是淡淡的薄荷味。 沐未央吐出发红的舌头给EVA看:“舌头拉得已经冒火了,你看,是不是红肿?” EVA的眼睛里笑意。 沐未央收回舌头,吞咽下火辣的口水,说:“EVA,你也给我看看你的舌头。” EVA没做过,沐未央说:“快点把舌头伸出来,学着我的样子做。” 沐未央把舌头伸长,挤眉弄眼做了一个鬼脸给EVA看。 “姐姐真有趣。”一个刚学会走路被妈妈拉着走的小鬼头指着沐未央说。 EVA不敢做,沐未央一定要逼着她做。 “学我的样子。” EVA怯生生地张开双唇,从粉红的嘴唇间伸出一点点丁香小舌,沐未央才看见舌尖露出来,EVA又收了回去。 沐未央惋惜不已。 “宝贝~”也许是因为身在人群中,沐未央变得放肆,她对EVA有了更多的要求。 EVA更多的怕是羞涩,沐未央的眼神写着命令,EVA克服了自己内心的阻碍,学着沐未央的模样,伸出舌尖,只是片刻,粉红色的舌尖乍眼一现又消失了。 沐未央看呆了,她楞在那里,刚才的画面在她眼前留下了残影,她现在好想尖叫,告诉全世界的人,她居然真的看见了EVA调皮的表情,她想跑过去抓着路过的每一个人问他们,刚才的一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她要发疯了。 天,居然…… 呜呜……EVA,你简直是……拿一个字来形容就是萌!沐未央的内心发出猥琐大叔一样的咆哮。 EVA表情如常,似乎刚才的一幕真的是沐未央的幻觉,但是,脸颊红了一点点,不仔细观察是无法观察出来的。 “咳咳……我们进去看马戏表演好不好?”沐未央说,不敢看EVA的脸,怕自己会失态,忍着笑意,扭头过去。 EVA捏紧那团气球,失望地想,原来她不喜欢…… 进入马戏团的大帐篷里,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小孩子,由爸爸妈妈奶奶爷爷领着过来。坐在一堆小朋友中间,两人像走进小人国里的大人。 舞台中间正上演驯马表演,穿着美丽燕尾服的长发女子坐在一匹黑色骏马上,腰杆笔直,手中拿着长鞭,挥动长鞭,在空中发出啪啪的声响,黑色骏马后面跟着好几匹马,它们都乖乖跟着前面一匹马迈动步伐。 节奏明快的苏格兰小调响起,马踩着节奏绕圈子。 小孩子看见俊美的马都激动地叫起来,好像每一个人在小时候都会幻想有一匹如此帅气的马。 帅气的女子高举着鞭子,在空中挥动马鞭,身下的马停下前进的脚步,站着不动,她翻身从马上下来,轻松落地。 助手从后台冲出来,拿来一个英国绅士的高帽子,她接过戴上,又摘下,向大家做了标准完美的鞠躬。 沐未央的视线回来,发现周围的一帮子小朋友已经不看舞台了,就盯着她们两个人看。 “她的头发是黑色的……”红色头发的小女孩窃窃私语。 “我也想把自己头发养得像她一样长。”一个门牙缺了两颗的女孩子就此立誓。 沐未央因为这些小朋友的话而欣然大笑。 EVA被赞美,她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她们两个人出现在这里是最耀眼的,不仅仅是因为她们都是大人,还因为EVA手上大大的一团气球。 此刻,舞台中央帅气的燕尾服女士对底下的人说:“今天生日的小朋友将得到全世界最幸福的礼物,大家猜猜看是什么?” “不知道……” “变形金刚?” “大飞机?” “芭比娃娃!” “不是。”她摇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说。 “我要骑马。”一听见有人这样说,小朋友也伸长了手要骑马。 “宝贝,你生日早过了,做人要诚实。”他的祖母把他拉了回来,戳破了他小小的幻想。 燕尾服女士一拍双手,说:“bingo,小朋友回答的是正确答案,今日生日的小朋友可以骑着白马走遍广场!” 她朝着底下激动的小朋友挥手,食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 “安静!现在,要做诚实的乖孩子,告诉我,谁在今天生日?” “我!”一个小孩子站了起来,大家羡慕地看着她。 “我,凯蒂六岁生日。” “她!”沐未央拉着EVA站起来,两个一米七以上的大姐姐猛的窜起,就大家都吓了一跳。 大伙儿回头看过去,在众人瞩目中,沐未央大声对燕尾服女士说:“今天是我的宝贝的生日,虽然她已经不是小孩,但是我希望您能给她这个礼物!” “好!请小朋友……”燕尾服女士顿了一下,说:“两位已经长大了的小姑娘都过来。” “我的宝贝儿都准备好了,你们要带着我们的公主和王子们接受臣民的祝福。上来吧,我的宝贝儿!”燕尾服女士挥动她的长鞭,打在地上,几匹健壮的马儿冲进了舞台中央,绕着圈跑动起来,然后停在她面前。 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挨个抚摸过它们的额头,她亲亲它们的头,说:“好好表现,我的宝贝儿。” 小孩子占了一匹枣红色的小母马,还有一匹有着灰色斑点的小公马,沐未央和EVA共同骑上那匹白色的俊马。 沐未央先把EVA扶上去,她深吸一口气把她抱上去,EVA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抓紧了,别掉下来。宝贝。”沐未央对EVA说。 EVA坐在马背上,目光流露出恐惧和不安。 “别担心,她是温顺的乖孩子,不会伤害你的。”燕尾服女士对EVA说,可惜EVA听不懂她的话。 沐未央踩上马蹬,熟练地跨了上去。 “动作非常漂亮,你以前受过训练么?”燕尾服女士问她。 沐未央说:“以前我也有一匹马。” “什么颜色?” “纯白色,像她一样。”沐未央抚着身下的白马,说。 “她是我最乖的宝贝儿,她叫白雪公主。” 沐未央笑着说:“那真巧,我的那匹马叫白马王子。” “好了,亲爱的,我们该出发了,忠诚的子民在翘首期待着我们的到来。”燕尾服女士冲到最前面那匹黑马上,一跃冲上马背,挥动她的马鞭,发动指令,所有的马都踩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舞台。 “EVA,你喜欢像现在这样骑着马么?”沐未央问EVA。 身下的白马迈着轻快的脚步,跟在前面的黑马身后,在高处能看见底下人好奇围观的目光,队伍走出了帐篷走到了广场上,户外的人都分开一条路,目送她们过去。 小丑又拿了一大把的气球,他脱下帽子向他们致敬,非常夸张的姿势叫人忍俊不禁。 小朋友羡慕地朝他们喊着叫着。 两人共骑一匹白马,真的像公主一样,接受众人的祝福。 “喜欢。”EVA喜欢与沐未央贴在一起的感觉,喜欢现在给她快乐的浪漫气氛,喜欢身后沐未央发出的尖叫和笑声。 “公主殿下,万岁!”有人朝着她们喊,沐未央带着EVA的手朝着她挥手。 “黑发的公主殿下,生日快乐。”沐未央在EVA的耳边,轻轻地说。 EVA低下头,微笑如同一朵莲花绽开在平静的水面上。 淡淡地,荡起的水波晕开,沐未央被瞬间的美丽吸引住,她放在EVA腰上的手收紧。 EVA扭头的瞬间,嘴唇上有了温热的触感,她睁大了眼睛,眼瞳里倒映着沐未央的脸,沐未央的唇贴近她的唇。 那一刻,时间停止了走动,喧闹凝固在琥珀中,EVA的睫毛扇动一下,手中的气球飘向了天空。 五颜六色的气球飞上了云端。 大家都惊讶地望着这一幕。 后来,沐未央忘记自己是怎么退开的,她的脸颊一直是炽热如火,她不敢看EVA的表情,却忍不住偷看,EVA抿唇的时候,她的心跟着揪紧。 “亲爱的公主和王子,祝你们愉快。”重新回到舞台,燕尾服女士挥着手,对他们说。 他们恋恋不舍的从马背上爬下来,还不时回头去看可爱的小马,沐未央与EVA自里面走出来,有人认出她们就是刚才骑在马背上的两位公主,朝她们挥手。 EVA手中的气球飘到了天边,她还不时仰望天空,看见红色或是绿色的气球飞远。 之前那画面印在脑海里,怕是再也抹不去了。 走到外面,拿着Polaroid彩虹机的小丑将一张polo照塞到她们手中。 马戏团里有专门的人负责给他们拍照,让游客带回去。 沐未央接过照片,照片捕捉的正是两人骑在白马上的片段。 EVA回头的刹那,沐未央吻上她的唇,无数的气球从EVA的手中脱离,飞到了空中。 两人贴近的画面被拍下,那一刻美得叫人不敢相信。 沐未央此生在镜头前换过数不清的造型换过无数个姿势,但是没有一次能让她惊艳,以至于自己都会被自己吓住。 “留住了美丽的画面,送给你们。”小丑说。 沐未央向他道谢:“你很有拍照的天赋。”她发自真心地赞美他。 小丑摇头,说:“应该说刚才的画面,不管是谁去拍,都可以拍得很好,因为你们两位就很漂亮。” “谢谢你。”沐未央接过照片,看见上面的影像就像是站在第三人的角度看自己与EVA,旁观者能看到身处其中的人看不到的细节,感觉到当事人无法明白的感觉。 我们好像是一对爱人。沐未央自嘲地想。 EVA收到了别人送过来的气球,他们把气球送给她,对她说她听不懂的话,她不懂得回应,他们也是带着善意的微笑离开。 手中拿着三四个气球,怕他们飞走,绳子绕在手指上。 沐未央伸出手,握住那只缠着气球绳子的手,说:“我们去前面看看。” 沐未央的动作依旧,笑容依旧。 EVA与她并肩钻进人群里,跟一群放肆的小孩子一起玩老旧的机子。 “生日快乐。”这是沐未央第十五次说这句话了,每玩一个地方,她都会说一句,一句话就是她所缺席的EVA的一年。 她像是要把以前二十几年的日子都补回来一样,带着她疯狂地走遍了整个游乐场,买了炒花生与可乐,一人一瓶拿着百事可乐跟小孩子混在一起。 他们问她姐姐从哪里来? 沐未央替她回答,来自遥远的东方,很久很久以前…… 像讲童话故事一样的开场,沐未央说得活灵活现,她也玩得快要疯掉了。 小孩围绕在她们身边,因为沐未央有抓不完的糖,那种外面用五颜六色的纸头包裹着的圆球,放进嘴巴里会变换不同的味道的神奇糖球。 沐未央的口袋好像是一个无底洞,里面装的都是糖。 “累死我了。”沐未央倒在路边的椅子上,靠在上面舒展着长腿,把手伸向天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你也累了,靠着我休息一下。”沐未央拍拍自己肩膀,说。 她脸上的笑容比阳光更灿烂,生日的人并未有太多的笑容,反而是她这个替人庆祝生日的人成了满场最快乐的人。 “喜欢今天的安排么?宝贝,这可是我精心为你策划的,如果你摇头或是说不喜欢,我会很伤心很伤心。”沐未央捂着自己的胸口,可怜兮兮地说。 EVA说:“喜欢。” “多喜欢?喜欢到什么程度?”沐未央把脸凑上去,问。 那是她一时的惯性,玩疯了以后放弃了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凑到了EVA眼前,近得好像是真的要吻她一样。 刹那,刚消失的热度又涌上了EVA的脸。 沐未央不自然地把身体作正,说:“打一个比方,我们先比划一下。” 沐未央的两个手比划了一段距离,“这是你不讨厌的程度,这是你喜欢的程度……”沐未央的手拉开。 “这是你对青姐的喜欢程度,有这样宽,那你对今天的喜欢程度有多少?” EVA犹豫了半天,手抬起,在空中拉开距离,与她的肩膀一样宽,比青姐的距离再小一点。 还是比不上对青姐的喜欢。 “那你对我的喜欢的程度有多少?”沐未央看着她,试探性地问。 看EVA在思考,她忙挥手说:“其实也不用想了,这个我知道就可以,一定是那么多!” 她把手臂拉开到极限,那么多,多到再无法多下去的程度。 EVA却合起双手。 沐未央看着一楞,一个不小心扭到了手臂。 “呜……”她扶着手臂低呼,问EVA:“你的意思是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她的声音很冲,质问的语气,把EVA吓了一跳。 沐未央捂着脸,上身趴到膝盖上,说:“我没什么意思。真没生气。” EVA说:“我爱你。” “我知道。”沐未央手指分开,露出微笑的眼睛。 “很多很多喜欢不是爱。”这是沐未央教给她的,不是喜欢加起来就可以是爱的。程度不一样。 所以沐未央对EVA说,你对青姐是喜欢,对家是喜欢,对她,是爱。 所以是沐未央先犯了错误,怎么能跟EVA说喜欢呢。 “那你爱到什么程度?”沐未央问。 EVA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双手合掌,表示圆满了。 沐未央放开自己的脸,笑起来就停不下来。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动作,是不是电视里?好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沐未央抹去眼角的泪水,笑得好开心,泪水都被挤出来了。 “生日快乐,宝贝。”沐未央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摸摸她的头发,给她第二十三个祝福。 EVA在她离开的时候产生了失落感,沐未央的吻落在她额头,而且嘴唇的温度那么低。 离开广场,已经是太阳下山的时候,夕阳如一团红色的火球悬挂在地平线上。 天气变得凉爽起来,吹来的风也没有了火气,吹在人脸上直教人感觉清爽。 白天活动的人与夜晚起来的人开始交接,有些人回家有些人从家里出来。 沐未央与EVA走在洒满夕阳的石板路上,老街道两边都是色彩鲜艳的小店铺,玻璃橱窗里放着自制的珠宝首饰,衣服鞋帽,还有叫全世界女人痴狂的手工高跟鞋。 两人也不急着回家,拉着手甩来甩去,一路晃回去。 或是停下来逛逛店铺,不会买大件的东西,不过EVA的身上多添了一些首饰,买来付款就戴上,沐未央的眼光品味都不错,为EVA所选的都是精品。 在一些小店铺里掏到的店家手工制作的饰物有独特的美感,而且天底下只此一件,没有人能得到与她相似的东西,更具有纪念意义。 沐未央先是为EVA买了一条各种宝石串起来的项链,红色的玛瑙绿色的翡翠水晶紫晶,那些都是原石,不经过任何加工,只是磨圆了一下,然后用绳子串起来就做成了一条项链,最中央三颗大水晶的纹路是一个单词,“EVA”。 那简直是奇遇。 路边一个吉普赛女郎在地上摆了一大堆的饰品,沐未央在一堆花花绿绿的首饰中看见了它,挑起后看一眼就决定买下来。 水晶的价值倒是其次,只是上面太过巧合的有EVA的名字,如果放这个机会离开,沐未央会惋惜死的。 那项链像是专门为EVA而制作的,宝石原石不经过加工,原始粗糙有着自然的光泽。 冰冷的宝石贴上肌肤,沐未央修长的手指转动着上面的珠子,给EVA看那三个字母。 五颜六色的宝石项链挂在EVA洁白修长的脖子上,修饰着她美丽的锁骨。 当EVA走动的时候,石头会互相撞击,与她的骨头碰撞。 她伸手握住项链,宝石一半是冷的一半是热的,被她的体温感染了,跟着有了人的气息。 “宝贝,喜欢这个小天使么?看看它不穿衣服露屁屁的样子,可爱不可爱?”沐未央把一根项链递到EVA眼前,叫她看上面的小雕塑,光着屁屁长小翅膀的小天使在EVA眼前晃动,沐未央的手拿着那根链子,然后在EVA的脖子上比划着。 显然沐未央还是乐此不疲地为她挑选着礼物。 EVA只要稍微露出赞美的光芒,她便买下来,小小的东西不占多少空间,放进包里也不会太重。 那个被沐未央成为像EVA的不穿衣服的天使木雕挂件买了下来,放进木质盒子里,放进包中。 EVA在包中无意碰到了安惠送给她的礼物,她并没有拆开过。 事实上沐未央告诉她别拆,这东西带着另外一个人的心意,安惠今日可以毫不留情的送出去,明日一定会后悔,她就等着到了明日再完整无缺的把东西还给她。 小小的礼物躲在包的角落中。 纸质外壳的纹路像一个人娓娓道来的心事。 盒子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何物,价值几何,那并无任何意义,能标上价码送到市面上去卖的商品都是廉价的,只要有价格,就一定能被人买下来。最珍贵的是送礼者的心。 被丢弃在她包里的盒子像一颗失落发冷的心。EVA把它握在手里,脆弱的外壳经不起用力的触碰,就像人心,说它坚强也可以,毕竟一个人要带着一颗心活一百年,可是它又是脆弱的,伤不得。 EVA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将它握住。 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金属质地的饰物特有的冷意贴近皮肤,蔓延开来。 “试试看这条,带上去会显得脖子修长,以后如果要穿晚礼服可以陪这条出去。”沐未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将项链戴到她的脖子上,她站在她身后为她把扣子扣上。 自复古的大镜子里看EVA胸前的项链。 项链是细的银链做成,前面做成流苏,长长的流速拖到胸前,而精彩的刺激是项链的后面,一直长到腰上,尾端是一颗大珍珠,垂在后面,可以想象当EVA穿着露背的晚礼服戴上这条项链该是多么美的画面。 “不喜欢?”沐未央没有在EVA脸上看到光彩,看来她对这条项链无爱,说:“我再去看看下一条。” 她把项链解下来,放在黑色天鹅绒上。 EVA抓住她挑选项链的手,说:“回家。”她想回家,想获得平静。 店家起初还抱着能把项链卖出去的希望的,此刻听到她的话顿时失望了。 沐未央说:“你刚才说了什么?” 她不确定自己听见EVA说的话是回家。 如果是她所想的那样,她会非常非常高兴,因为EVA开始学会主动表达和要求她。 在沐未央的期待眼神下,EVA重复刚才的话。 沐未央比买到那条原石项链更高兴,带着EVA走出小店。 “我们这就回家去。”沐未央对EVA说。 夕阳此刻跳入了地平线,华灯初上,凉凉的空气有浮动的花香。 我们回家。EVA对沐未央提出了要求。 ----------------我是回国的分割线-------------------------- “各位旅客……”广播里的声音叫醒了浅眠的沐未央,她张开眼睛,看向窗外,看见远处停留的飞机和中国移动的广告。 旅客提着行李箱走下飞机,机上的人走了大半,剩下的还没走也已经拿好了行李恨不得现在就挤下去冲到地面上呼吸这夏天炎热的空气亲吻中国的土地大叫三声我回来了! 沐未央动了一下身子,一半的身体麻木到失去了感觉。 她看向右边。 EVA把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 而自己则是靠着她的头睡的,脖子酸疼。 她还不敢动一下,就这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拨开EVA的头发,细看她平静的脸庞。 去了一趟X国,工作又是度假,还为EVA庆祝生日,其实是累到骨头都要散掉了,可是一想起来嘴角不自觉往上扬。 她的口袋里还放着一张宝丽莱照片,那是这几日唯一记录她们的影像。 上面的画面与那国热情的阳光与景色一同存在记忆中,说不定在日后某一天想起来,发出会心的微笑。 “对不起……”飞机上的空姐走到她们旁边,弯下腰,提醒她们下机。 沐未央朝着她嘘了一声,说:“我自己来。” 她拍拍EVA的脸,说:“宝贝,我们到北京了。” EVA被她的声音打扰,慢慢张开眼睛。 沐未央微笑着看着她,说:“我们到家了,现在就可以回家去睡觉。” “好。”EVA揉着自己的眼睛,起身,身上的毛毯掉落,沐未央捡起放在一边。 走出飞机舱,热情的夏天迎面而来。 地面温度最起码有三十度,一踩上地面,热气自地下冒出来,朝着人扑来。 沐未央深吸一口气,说:“第一次觉得移动广告上的女模特还是能见人的。” 沐未央带上黑色的大墨镜,红色亮丽的短装鲜艳夺目,紧紧包裹住她丰满又纤长的身体,露出完美曲线,她踩着今年最新款的高跟鞋就活脱脱是杂志上走出来的人物,一举一动都能被装进杂志封面里。 EVA也戴着与她一样的墨镜,只是身上穿的衣服没有她透风和紧身,以气质取胜。 两人出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黑色墨镜与修长的模特身材得到了不少关注。 沐未央享受别人对她的关注与赞美,她是靠瞩目活下来的生物。 可是她敏锐地发现有些人对她指指点点,这些人看她的眼神里有了别样的意思。 或许是有人认得她,但是以前就算是知道她是谁也不会以她为话题,以这种目光看她。 被别人的指点和目光影响了心情的沐未央撑着腰,在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在机场出口拿了托运的行李,巨大的两箱子行李上还贴着封条。 手机还放在里面,为了不被打扰,沐未央的手机并没有随身携带,她可不希望自己陪着EVA尽兴的时候被现代工具干扰了自己的心情。 从箱子里拿出手机开机以后手机在震动,不断有信息传进来。 沐未央起初以为是手机坏掉了,短信传来的铃声会持续很久,直到手机发热,这才停下来。 短信箱里都被信息挤爆了。 青姐在昨天和今天两天时间里不断发来信息,问她们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现在这边出了事情,你们快点上网搜查一下……沐未央,你他妈的死哪里去了! 青姐已经疯掉了,发过来的信息都爆粗口,fuck,能让青姐修养如此好的人说出无数个fuck需要多大的刺激,沐未央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她摘下墨镜,对EVA说:“宝贝,我现在想买飞机票飞回X国,再给你过一次生日好不好?” EVA迷茫不解,不是刚回来么? 沐未央苦笑着,说:“出大事了,而且……跟你,跟我有关。” “天,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马上买飞机票就坐刚才来的那班飞机飞回去!”沐未央大叫。 虽然那是逃避,但是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虽然在短信上青姐的话没有说的很清楚,但是已经足够让沐未央明白,这事情有多严重。 妈的。沐未央咬牙,飞回去是懦夫的行为,她没选择这一条,就干脆直接面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听说过饿死的没听说过愁死的。 她重新戴上墨镜,左手拉行李箱右手拉EVA,抬头挺胸仰起高傲的脖子前进。 “沐未央。”沐未央身上散发出浓浓的煞气,感染到了EVA,让她不安起来。 墨镜里深不可测的目光在看到EVA的时候变柔软了,沐未央鲜红的烈唇勾起自信的笑容,她说:“天已经塌下来了,我去给你撑着。” 在机场外面的书店里买到一本时尚杂志,这是中国发行量最大的时尚杂志,能上去的不是世界名模就是超人气新人或是劲爆的八卦。 沐未央对这本杂志还算是熟悉,能有机会上去一两次,还是看着自己所代言的品牌的面子,是他们强势要求,杂志看在丰富的赞助上给了她一张巨大无比的海报和杂志封面的位置。 醒目的标题与封面上当红的某女星成为亮点。 其下却有一个标题,揭露光线职业背后的肮脏!某圈内人士为你细数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实真相。 这名字够彪悍吧,够醒目吧。 沐未央看到以后就觉得不对,因为那张标题下面用的一个非常小的照片里的人,就是她,而站在她身后的人就是EVA。 两人面前是一部豪华轿车。 车门开着,一个男人作势要请她们进去。 这一画面被定格下来,任谁看见都会先自脑子里跳出一个念头,钱与色的交易。 大老板看上模特的身体,模特看上大老板鼓鼓的钱包,大家各自要各自的好处,算是非常公平的买卖,谁都不亏本。 娱乐圈与政治是最肮脏的地方,但是商场与娱乐圈一样肮脏,两者无法分开,狼狈为奸一气呵成恨不得天荒地老。 有钱的人喜欢美女理所当然,美女喜欢钱也是理所当然。 纯洁的爱情是女人看上男人的好,不纯洁的爱情是女人看上男人的好,但是那好是指有钱。 沐未央在车上撕开了杂志外面的包装,打开其中那页,看得脑充血。 fuck!沐未央此刻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巨大无比的感叹号。 上面列举的十几个例子,其余的都是拿老旧段子说事,以前被爆出来的某大牌女星说自己是青春玉女在背后却被人包养开着法拉利住着房地产商送的别墅,那是人尽皆知的老事情,真的假不了,以这个事实开头,加强了可信度,写这篇八卦的人显然研究过人的心态,句句中肯,不过激不偏激,也不含沙射影。 再下面是模特圈子里的潜规则,与厂商设计师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后就开始大手笔的指指点点起来,把这些事情说的煞有其事的,特别举例代言某知名珠宝品牌的模特,她一年的收入与她身上所穿衣服所住房子之间的差额。虽然并没有直指沐未央这个名字,但是此珠宝品牌今年的代言人就有沐未央,何况配图所用照片直接就拍了她们两人,不需要细想就能明白这个人是谁。其下有说,模特圈子里吸毒成风,她们靠吸毒缓解压力减肥,有些人吸毒上了瘾,受人不够维持这笔支出,沦为被别人控制的工具,其中所说的那个神秘模特与EVA的情况符合,更何况她曾经的经纪人就是因为吸毒而死。 前面提到沐未央,沐未央生气,但是还不至于想杀了这个人,她倒是不介意自己被人指点,她的资产来源的确不好说出来,如果带出柳明来,这事情不仅仅是八卦,更会牵扯到政治,沐未央有这个认知,这些年来一直都不在乎,别人指指点点也伤不到她,她有心走下去,就已经把一颗心练到铜墙铁壁一样厚实。 可是后面不该出现EVA,EVA是什么样的人,沐未央比谁都要清楚,她知道她的好,但是人家只看表象,他们想要从她身上挖出无数的新闻,即便是那些事情并非EVA所做,只要与她相关,所有的旧事都曝光在太阳底下,一群人对她大加评论,世俗的揣测通常是伤人的,人心肮脏,却自以为最公平公正。 血盆大口会把EVA吞下去。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一直打不通的手机号码可以打通,在接通的刹那青姐便急切的问。 “下了飞机往公司赶。”沐未央把杂志丢在一边,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暴怒,在怒极过后是平静。她现在最想知道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因为光是这样一份杂志的八卦不会让处事严谨的青姐紧张到这个程度。 公司的公关可以起诉杂志侵犯肖像权,可是澄清,或是沉默。这是一贯的手法,等时间久了事情淡化下去无数新鲜的绯闻会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到时候公众的目光又被转移被吸引过去,到时候谁会起记得这个根本连名字都没有说明的八卦新闻。 “NO,现在别来公司,这边不安全,沐未央,你有跟别人说过你回国?” “没有,就你一个。” 青姐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百叶窗,看到外面的记者还没离开,他们还想从中间被采访的人口中得到更多消息,那个老女人端着架子做出心痛的样子来,虽然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是记者的表情足够告诉她,这个女人在不停的爆尿! 青姐看到记者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一个AV女优在呻吟:“好满足好满足”。 像秃鹫看见了腐肉一样急切到疯狂,她一直与这些人打交道,感谢他们的存在又憎恨他们,现在对他们只有厌恶。 她放下扒着百叶窗的手,百叶窗合上,发出啪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对沐未央说:“好。你现在别跟任何人说你回国的消息,很多事情在手机里跟你说不清楚,见了面再谈。” “去哪里?” “你现在的具体位置是哪里?” “公司楼下。” “我叫你别到公司来,现在办公室外面还有数十个记者等着,你想找死是不是?”青姐气得想把这两只不听话自投罗网的小猪丢进长江里。这时候能不能不叫她操心啊! 沐未央光凭语气就能描绘出青姐变成喷火龙的样子,她拉下车窗,看外面陆陆续续走出来的记者摸样人,说:“我没傻到把自己送到刀尖上。你说去哪里?” “去小言家,你知道她家的地址的。” “我知道。”她对司机说:“师傅,去X路春江花园。” “我现在就赶过去,再说一次,现在你不能接外人的电话,包括你的亲戚。”青姐把桌子上的一叠资料扫进自己的包里,脖子上夹着手机,再度重申。 “到那边见。”沐未央要挂了电话,青姐大声叫起来:“先别挂电话,我还有要说。” “什么?” “你先别把这些事情告诉EVA,到时候我再跟你说。” 沐未央看着身边的EVA微笑,说:“我不会告诉EVA这些肮脏的消息的。” “那好,到时候见。”青姐挂了手机,冲出办公室。 在门外,一个认识她的记者拉住了她的袖子:“青姐,你手下的模特EVA被爆吸毒,你作为她的经纪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听说她这次参加时装周也是你大力支持,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青姐转身,严肃地对他说:“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绝对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干净。” “你是她经纪人当然包庇她。” “你有什么证据她在吸毒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明我的话是包庇?没证据你就用了肯定语句跟我说话,你是不是不想吃这碗饭了?”青姐说完,那人慌了起来,祸从口出,话说的太绝对把人惹恼了,姬青在他不好惹名单上绝对排前面,看来从她身上得不到消息,他道歉:“抱歉,但是还是想请你发表一下对此事的看法。” “我只有一句话可以说,她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干净,我以我的名誉为这句话担保。”姬青顺便把刚才采访吴可欣的录音拿了过来,那记者虽然不情愿,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给她一份。 在车上她打电话给梁槿言,梁槿言知道沐未央她们要来她家,做好了准备。 此刻青姐所能想到的可信任的人就是梁槿言,别人她都不放心,交谈的地方放在她家除却她家离这里最近,还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沐未央与EVA出现在梁槿言家门口的时候,梁槿言刚起床,时差还没调整过来,接了电话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睡衣接待了她们两个人。 “梁槿言,又见面了。”沐未央站在门口向梁槿言打招呼。 梁槿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你已经知道出事了?” “知道。”沐未央甩着手中的杂志。 “但是我没在你脸上看出来。”梁槿言走开让她们进入自己的屋子。 租下的不大的房间里堆满了行李,没拆封的品牌袋子与衣服到处都是,在茶几上随手丢的一串项链都是卡地亚的。 沐未央算是第一次走进梁槿言家里,看到她家有多乱。 梁槿言不以为然,穿着黑色性感的睡衣走到沙发边,坐在茶几上,修长的美腿交叠,她身体向前,双手交叠在腿上,撑起自己的下巴,说:“沐未央,看你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我怎么你根本就不在乎。” 沐未央说:“你的狗眼当然看不出我气到什么程度。” 她气的想杀人。就是现在。 但是她不要自己像一只没有头的苍蝇一样到处去发神经。她刚回国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她该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不清不楚找谁报仇去,冤有头债有主,冷静的把靶子瞄准了才能报仇不是么? “切。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我还以为打开门看到的是气急败坏的沐未央和哭哭啼啼的EVA,谁知道……”梁槿言说。 沐未央是冷静,EVA是绝对不会哭的那个人,所以她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想她们俩。 沐未央环顾四周:“青姐来过你这里么?” “没有,我地方她来干什么?”梁槿言冷哼,身体后仰,一手撑在茶几上,美人慵懒起来就是赏心悦目。 可惜她的美没人欣赏,沐未央自己就是美女,不需要看她并且发出兽性的光芒,更别说EVA。 “青姐马上就要过来……你这样……” “什么!她明明没有说她要来我家里,你开什么玩笑?”梁槿言闻言惊呼。 “青姐明确的说了。”沐未央说。 梁槿言大叫着天啊,看到满屋乱糟糟的东西,想打扫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满屋子乱跑,抱着成山的鞋盒手里拿着许多的衣服袋子冲进卧室。 叮咚……门铃声响起。 梁槿言在里面大喊:“沐未央,告诉她我不在。衣柜里怎么都是衣服,塞不进去……” 沐未央走到门边,先是从猫眼里看外面,外面是青姐,她才把门打开。 青姐走进屋子,在外面把鞋子脱掉,看见地上零散的衣服还有维多利亚的秘密新款胸罩,她皱起了眉头。 EVA在白色沙发上安静地坐着,看到她安然无恙,青姐才松一口气。 “没有人打扰你们吧?”青姐放下重重的包,问沐未央。 “我换了手机以后没多少人知道我的号码。”沐未央说。 青姐坐到EVA身边,露出难得的微笑,柔声说:“沐未央有没有给你庆祝过生日?” “有。”EVA回答。 “喜欢她为你做的么?”青姐再问。 EVA轻轻点头,说:“非常喜欢。” “那一定是喜欢到不行了。”青姐听见EVA懂得形容词,不再是简单的表达,已经学会了比较,说明这几天还是有进步。 沐未央脸上带着微笑,弯下身,用额头触碰她的头,磨蹭着,说:“我非常高兴听你这样说。” “梁槿言人呢?”没看见这屋子的主人,青姐出声问。 她在里面。沐未央指指紧闭的门。 门打开,里面走出换上了紧身短裙性感火辣的梁槿言。 与清爽得体的梁槿言相比,这间屋子脏得够可以的。 青姐也是第一次进入她屋子里,看到外人看不到的女人的内在是那么的邋遢……还有可爱,也觉得不可思议。 完美主义处 女 座的洁癖在此刻发作,青姐劝自己尽量不要把视线到处乱瞄,省的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或是,那件与维多利亚的秘密红色胸罩配对的内裤…… 梁槿言问她:“我从没请别人进屋子过,你是第一个。” “我很荣幸。”青姐这才明白自己要求在梁槿言屋子里见沐未央是多大的错误,因为她的行为算是侵犯别人的隐私,在她为沐未央和EVA的时期焦急的时刻完全没有想过作为东道主的梁槿言的权利。 梁槿言就知道自己会得到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她靠着墙壁,美眸危险地眯起,笑着说:“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不用谢!” 她说完,听见青姐爽快的说:“好。现在我还想欠你一个人情。” 梁槿言的笑容僵硬起来:“什么事情?” “你带着EVA到随便什么地方去,只要半个小时,可以么?”青姐问那句可以吗的语气柔得像清风,从没有听青姐放低姿态说过话,梁槿言又是咬牙又是揪心,犹豫后还是点头了。 她说:“好。” 青姐微笑,说:“算我欠你两个人情。” “我一定会要你还的!”梁槿言有了筹码底气也足了,她走到青姐背后,双手扣住她的脖子,对沐未央和EVA说:“把脸转过去。” 沐未央扭头,把EVA的视线挡住。 EVA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道。 沐未央也没去看,但是光凭声音就够她幻想出具体画面。 梁槿言把青姐的头往自己方向拉,青姐不得不仰头去看悬在她上空的梁槿言。 梁槿言的红唇翘着,说:“我现在讨要第一个人情,你没资格说不。” 青姐真的要说不,但是张开的双唇被梁槿言的嘴唇堵住。 梁槿言所用的唇膏是Givenchy的禁忌之吻,她爱这个香艳的名字与鲜艳的红色。 青姐的眼前是梁槿言弧线优美的下巴与锁骨。 梁槿言的吻热辣如火,以舌尖顶开青姐的双唇,舌尖肆无忌惮闯入她的齿间,恣意的上下左右转动,舔着青姐上颚,躲在里面冷漠的舌头被她缠住,梁槿言的舌头像一条舌,绕着她的舌头,划圈圈似的舔吻着。 青姐仰头的姿势打给她的脖颈巨大压力,偏偏梁槿言看不到她的苦恼,闭着眼沉浸在她的热吻中。 达到极限,梁槿言眼前发白,站起身眼前的东西在左右摇晃。 人缺氧的时候会出现的反应现在她都体会到了。 又痛苦又销魂,痛并快乐着,最大的感觉就是大赚特赚。 心情愉悦的梁槿言没有再去计较别的事情,拉起EVA出去逛街或是找个角落躲起来。 这里面的两人支开她们是要开大会,她和EVA还是不要听的好。 梁槿言抓着EVA的肩膀,说:“我带她离家出走,你们自便。” “别担心。”沐未央亲吻EVA的额头,说:“她会带你离开一会儿,然后会把你送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门关上,屋子里安静地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你的嘴角。”沐未央点点自己的嘴唇给青姐看,提示她的嘴唇现在是被蹂躏地一塌糊涂。 青姐用湿巾擦干净上面的口红,确定没有残留后,把湿巾卷成卷,丢在垃圾桶里。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一点。”青姐把那本杂志拿过来,准确打开那一页。 照片是远距离偷拍,两人的脸都不是很清楚,但是已经能让人看出是谁。而且拍照的人应该是不慌不忙地按下快门的,所以照片一点都不抖。 “我在机场外面买的杂志,暂时就知道这些。” “这只是开始。”青姐对沐未央说,“这份杂志上的东西甚至没有任何价值,但是……”修长的手指点着那张照片。 沐未央问:“然后呢?” “你自己看。”青姐拿出小本,给沐未央看这几日网上新出来的娱乐新闻报道。 青姐的面色凝重起来,沐未央嘴角的微笑褪去。 就青姐所言,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藏在自己战线里的黄鼠狼。 不断有所谓的内部人士爆料,亲口证实关于八卦上所影射的某一个模特就是沐未央本人,而且下面所说的吸毒的人就是EVA,而且在一个大型门户网站上出现一个非常具体详细的收入表,那是沐未央做模特这几年的大笔收入,以及她所拥有的资产。 沐未央被许多有钱人包养过。所谓内部人士爆料说。 包养她的人都很有钱,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挑对象,看对方的经济实力,要求非常高,今年有一个北京开婚纱店的老板提出一百万包下她,她拒绝,当然是拒绝了,一百万她还看不上…… “是她么?”沐未央按着键盘的手指僵硬,把键盘敲得怦怦响。 青姐说:“是她。” “为什么?把我打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沐未央问。 青姐说:“哼。你猜啊。” “让我知道,我非……”她咬住了下面的话,这时候不是逞凶发狠的时候。 青姐问:“她说的要包养你的婚纱店老板是不是骚扰你的那个人?” “是。就是照片里的这个。”沐未央点着照片上站在黑车边的那个男人。 “你后来拒绝了他?” “废话!我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还淋了他一身燕窝,谁叫他狗嘴里吐出象牙来。”想起那天在包厢里他狼狈的样子,沐未央想还是不够,早知道再踹他几脚。 “有多少人知道他要包养你?” 沐未央说:“我没有对别人说过,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外面的人去说,大家都知道他只挑模特上床,没准他就拿这个当炫耀的资本。” “被你拒绝的男人会向别人去说自己的无能么?那就跟向人家说明自己性无能一样可笑。” 青姐的话让沐未央明白,她点头说:“你是说,当初是他问那妖妇要我的信息,被我奚落以后就去找妖妇,妖妇因此记恨于我,加上我又抢了她推荐的人的位置,她就更恨我,就把这事情爆出来,让我名声扫地到时候她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说解约。” “主线是这一条,还有很多的分支出现。”青姐突然笑起来,拍着沐未央的肩膀,说:“我以前说过,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现在事实证明我没有说错。” “那谢谢你了,大预言家。”沐未央冷哼一声。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过她做事太决绝,以后会吃到报应,现在终于明白了,墙倒众人推棒打落水狗,自己到了这时候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能参合进来,就算是一个连什么关系都不搭界的新模特都会在自己模特里指指点点,放出不知道何时拍下的照片,绘声绘色描绘她的性格是如何的差,对人是如何的傲。 沐未央做人就是这样,说的话没一句好的,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已经活了二十几年都到这个程度了,想改也等到下辈子。 被炒作说明人家看得起你,这是现在社会的观点。 动机是什么?路线走到了这里,青姐开始分析:“公司把责任落实到经纪人身上,如果是经纪人这边犯错,提出解约,责任就在经纪人身上,但是如果是你在合约有效期内给公司名誉造成影响,不但合约无效,而且你要赔给公司相应的损失。” “我记得有这一条。”沐未央在签约的时候还特地把合同拿去给柳夏年看过。 柳夏年把其中的法律责任说给她听,要她明确自己所签下的合同每一条都意味着她要付出的东西以及能得到的利益。 “所以她就有理由做这些事情,而且她的身份适合,加深了可信度,给你听一段录音,是我从人家手里拿到的,就在打你电话那时,她接受各家媒体的采访回答的问题。”青姐打开一段录音,声音有点吵杂,说明那时候很多人挤在一起。 有一个女记者问:“网上发布出来的收入报告是真实的么?” “我带了沐未央这几年,她的收入我都很清楚,都是真的。” “这份收入为什么会出现在网上,你知道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也说不定,旗下艺人的隐私我们是不能过分太多。” “她被几位老板包养,你是知道的么?” “这是她的隐私,我不便过问。” “那就是有了?” “呵呵,这个我可没有说。” “请问吴小姐,你怎么看待她与另外一个模特之间的关系?” “这件事情我知道,但是我不方便过问。她做的的确不对……” “吴小姐,你会考虑与她继续合作下去么?” “公司的安排还没有出来,我不方便擅自作决定,但是这件事情以后我会慎重考虑模特的人品问题,以后不会胡乱就签下没有道德的模特。” …… 青姐关了音频,她是在无法忍受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身边的沐未央却面色如常。 “你不生气?”青姐问。 沐未央说:“你跟梁槿言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你生不生气为什么你脸上没有怒气。” “是这样的么?我没观察过。”青姐摸摸自己的鼻尖,说:“现在,我们大致上了解了,谁捅了你一刀,剩下的问题……” 她把一叠资料丢在茶几上,说:“我们应该怎么把这刀子捅回去。” “太便宜她了。”沐未央说,她拿过那厚厚一叠资料,上面是好几年的娱乐报道,远的是2000年,近的也是半个月前,这些报道都是针对模特,这些模特有些有名有些默默无闻,唯一的共同点都有一个关键词,隐私被侵害。 “这些人跟我有关?新人气模特刚出道就被性骚扰,称有人不断往她家里寄送玫瑰,原来是某家电器企业小开?”沐未央翻到了一页,新闻写得像言情小说,故事也很狗血,最后模特被小开感动,大概是看上那些钱,嫁到他家,做了老板娘。 “下面是数位模特都爆称有骚扰短信发到手机里,开口就问一夜情……” “……” 青姐说:“要从成千上万的新闻里找到这些东西有多不容易,你知道么?” “有什么用?”沐未央还是想知道。 青姐却端着架子,故意吊她胃口,说:“这些大大小小的八卦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是大陆模特的隐私被曝。”沐未央说。 青姐纤长的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不经意地触碰到被咬破了的嘴唇,一阵恼人的热意泛起,她站起身,把自己的杂念抛开,正色道:“沐未央,你不是怀疑她爆你隐私,我去找人问过,她们都有这样的情况,家庭住址手机号码都有泄露过,但是她们不确定是不是她,因为没有证据。也许我们能找到证据。” “然后呢?”沐未央轻轻地问。 ----------------我是公园的分割线-------------- 小区里的公园,几个在沙堆里玩沙的人怨恨地看着抢占他们小秋千的两个大人,这两个人大人抢了他们的秋千却不荡,只是坐在上面,变成了两座雕塑。 雕塑之一的梁槿言脸上的红潮一直一直没有退下去过,现在的她陷入沉思中,手还总是不经意地触碰自己的嘴唇。 她真的亲了!她真的干了这事情!她根本没有喝酒却……天,嫁不出去了!她心里是无数懊恼。 而EVA脚点着地下,身体随着秋千轻轻摇摆,偶尔吹来的风会撩起她的头发,她靠着铁链的摸样带着几分美感。 梁槿言也没有这样靠近地看过她。以前都是在沐未央身边匆忙扫过一眼。 她知道EVA是不会跟自己说话的那种人,但是她会倾听。 长着耳朵却没有嘴巴的人累不累?她不能像一般人一样的述说,把自己的心中的思绪说给别人听,烦恼也告诉别人,高兴的不高兴的快乐的哀伤的爱的恨的这些情绪都发泄出来才能得到解放啊,那她的心事是不是很多,她会不会得抑郁症? 梁槿言都很想了解眼前的人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 就拿她来说,以前她是百无禁忌的人,年轻时候搞对象,什么话都说,直来直往,虽然得罪人,但是自己爽快,等在社会上混熟了渐渐懂得要管住自己的嘴巴,该说的时候说话不该她说话的时候她绝对是闭口不谈,有时候这样做人很安全,但是非常非常的累,累到让她想放弃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 世外桃源什么的,科学家证明了根本不存在。 唯一释放压力的方法就是自己去寻找纾解的方式。 大城市里的人哪个不是这样,期间的人像背着重重壳的蜗牛,一步一步爬上葡萄枝上去,却不确定那葡萄会不会成熟。 梁槿言试探性地走出第一步,对EVA说:“你喜欢沐未央么?” “是。”EVA回答她,但是目光放在遥远的地方。 “这样啊。”梁槿言没想到EVA会干脆地回答她的问题,这样可不行,沐未央没有教EVA学会在现代社会活下去的基本本事就是别总是说实话么? “沐未央是挺不错的女人,身材好,性格也干脆,跟她做朋友的好处就是不需要隐瞒什么秘密,也不用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想着什么时候她在背后给我一枪,这就是她的好。”梁槿言用几句简单的话概括了沐未央这个人。 显然EVA对她说的那个沐未央有兴趣。 她侧着头盯着她看。 梁槿言说:“你知道我跟沐未央认识的时候她才多大么?十八岁,天,年纪轻轻但是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她站在我面前开口说话我就猜测这个女人应该有二十几了吧,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犀利的目光。事实上,她的身份证上写着,十八岁刚满。我花了一天才相信,她才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女学生。” 十八岁的沐未央……EVA想知道更多。 “她十八岁就参加了选拔,一走上台,台步没样子,表情太傲,但是架势十足。有人评价这个小女孩以后不红说不过去。” 梁槿言仰头看蓝天,深吸一口气,说:“真不公平啊,我辛辛苦苦闯了几年,风头一下子就被她抢走了。” 梁槿言以前听见沐未央这个名字就已经恨到咬牙,年轻气盛总不会喜欢跟自己争锋相对的人更何况她有着自己无法超越的优势那就是年轻。 等后来终于认输了,这一个圈子永远没有东方不败,今天不是沐未央也会是别人,既然迟早都是被沦为老人的,为什么不平淡点去看这必然的结果。 后来就与沐未央成了朋友,发现看起来不可亲近的人挺适合做朋友的。 现在……梁槿言看头顶一朵白云飘过,说:“你跟沐未央每天黏在一起,有她的地方就有你,真是羡慕你。” “要是那个人也能把我带在身边形影不离地照顾着,我想起来就要幸福到不行。不过,开玩笑的了,她是不可能的,而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梁槿言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想着怎么办,还不容易忘记烦恼一股脑冲上去,姬青毕竟是人不是石头,就算是钢管也能被她融化变弯,更何况有血有肉的姬青,虽然梁槿言算算自己的年纪,真的不能不要脸地说自己要年少轻狂一把,但是做一会勇士,不会死的。 她用这些话说服自己,表现一种矛盾的情绪,又是勇敢又是悲观。 “EVA!”远远的,沐未央的招呼声传过来。 EVA闻声回头,看见沐未央站在沙坑的那一边等着她。 梁槿言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另外一个人:“你们谈好了?” 青姐拿着包,说:“该说的都已经说明白,剩下就看老天帮不帮忙。” “真他妈没骨气的话。”梁槿言嘲笑着说,眼睛却不敢直视她,又不想放过她的表情,只得用眼角去注意,那人表现的非常正常,其仪态表情行为都像是平时的她,风轻云淡,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越是这样,梁槿言越气,不在乎是不是?就当是被狗舔了嘴角么?有狗的舌头能伸到你里面……算了,再想下去第一个爆掉的人是她自己而不是青姐。 青姐说:“现在情况多变,我不好把话说的太满。” “我先带EVA回家,有事情电话联系。”沐未央与青姐道别,温柔地目光注视着EVA慢慢朝她走来。 “我们回家,你也累了,到了家里系一个澡睡上一天。”沐未央把心头的石头放下了,笑容也恢复了以往的镇定。 “好。”EVA回答。 “就知道你会说好,我想的跟你想的没有区别。”沐未央含着笑,把EVA的腰搂进自己怀里。 EVA身上清新的味道像旷野的风,原始自然,那是未被任何人踏入过的圣地之处的纯洁无暇的气息。 她要从EVA身上得到力量,再去面对凶猛的丛林。 “沐未央。”EVA察觉到她的紧绷,叫了她的名字。 沐未央应了一声,然后笑着说:“干嘛呢,终于知道我的名字好听了?” 看她这笑容,如暖日,未被雾霭遮挡,是无需担心,而EVA却知道她心中有沉重的事情,她不想告诉别人,不想被别人探问你怎么了。 来自善意的关心有时候其实是多余的。放她一个人去想,去奋斗,这才是体贴。 EVA不言,让沐未央不需要心思去想组织语言去想怎么回答和逃避。 ----------我是转变的分割线--------------------------------- 开车回家,家里却早不是她的家了。 沐未央带着EVA走过门口的门卫,那人叫住沐未央:“沐小姐,请等一下。” “有事么?”沐未央问。 那人手忙脚乱在桌子上翻动着记录本,一大叠的纸头夹在一起,胡乱翻着,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要的,不停地道歉说:“等一下,我找找看,应该在这里。我记得没有错啊,我放在这里的。” 沐未央耐着性子等他,甩着手中的钥匙,在那里等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应该找到的东西。 他忙得满头大汗,最后没结果,歉意地笑着说:“沐小姐,你看我这记性,我的确记得有人留了纸条给你。” “没有就算了。”沐未央以为是八卦记者的留言,不足为奇,就没打算看,带着EVA上电梯,看着上面的数字在一点点接近自己的屋子,疲倦的感觉铺天盖地朝她涌来。 她想睡死在大床上,索性闭上眼不起来算了。 她想EVA也是,外面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家再烂也是能包容自己的地方。 “我们到家了。”电梯门打开的刹那,沐未央伸出双手高叫着。 瞬间的惊喜在之后变成了碎片,一颗热烈的心就好像被甩到墙上的玻璃,哗啦一声,还响得特别清脆。 她先拿出钥匙,插进孔中,却发现左右旋转不了,她用力扭动了几下,险些勒出血痕但是那钥匙就是纹丝不动。她盯着那扇门,头顶飘过一朵不详的乌云。 “该死的。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沐未央用脚去踢门,钢铁门纹丝不动,肉碰铁当然是肉吃亏。 沐未央缓缓回头,脸色死黑,告诉EVA她刚才发现的悲惨的真相:“死老头子把门钥匙换成新的,他是存心要把我赶出去。” 咬牙切齿不足以发泄她现在的忿恨。 她一股脑冲向电梯,电梯却在这时候打开,楼下的门卫兴高采烈地举着一张纸头进来,说:“沐小姐我找到了给你的东西,你看看……” 他剩下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被沐未央怒火中烧的俏颜是烈焰玫瑰,把他的眼睛刺瞎,他举着纸头的手僵在那里,白纸被沐未央一把夺过去。 只看一眼,沐未央就愤怒地把纸头撕成碎片,细碎到就要变成了尘埃。如果可以她会把它们都烧成灰烬。 该死的死老头子,说什么做决定的最后期限到了,但是无法联系到她就是默认她的回答是不,他也有权把房子收回。如果她想改变主意可以去找他。 也许沐未央还想过要上学,但是现在她不会了。 柳明啊柳明,妄你聪明一世忘记了你女儿有着跟你一样的倔强脾气,你越是逼她她就越是咬牙挺下去。 柳明这一逼,沐未央就彻底的发狂。 要她去找柳明屈服,门都没有,房子没了她自己去找房子,这个年代见过肥死的没见过有手有脚有银行存款的还会流落在街头的。 “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沐未央扬起下巴,冷冷地对门卫说。 门卫从中得到一个教训,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是不好惹,浑身长刺的女人更不好惹。 他把自己的钦慕的目光收回去,说没事没事,就跑进电梯里,按了1楼的按键,巴不得这电梯立刻掉下去,送他离开这里。 美女还是看电视上就足够了,到了现实里一个个都变成虎姑婆。门卫心里想。 沐未央把已经被她撕成雪花的废纸丢进垃圾桶,把刚才放下的箱子又拿起来,家不是她的家,她又何必留恋。 EVA跟着她她就要对她负责,EVA全然地相信她,她要亡命天涯都要带着她逃走。 “EVA,你会觉得可惜么?这房子虽然不是我挑选的,但是住了这些年,说没感情那是假的。何况……”沐未央狠狠地道:“我刚觉得这里有家的感觉了,老头子就把这地方拿走,我跟他的仇这辈子都没完了。” 这是气话?不是,沐未央知道自己多恨那个老男人,他是她血缘上的父亲,但是他给她的童年留下的都是不好的记忆。 如果说吃的好穿的好就是幸福的话,沐未央可以自嘲自己是世界上为数不多啥都不缺的人,但是那只限于物质。精神层面上的给与可以说是让沐未央不堪回首。 一个连自己家庭关系都处理不好的男人把自己的原配逼成精神病,把自己的女儿逼成抑郁症,他却放任这一切发生,对此完全不管不顾。 沐未央怎么能不恨他。 起因已经决定了结果,中间变化再多也不能影响根源。 EVA的手被沐未央握住,沐未央的指尖冰凉,而且在颤抖着。 “没事就喜欢折腾人,狼心狗肺的老东西。”沐未央吐出她心中的郁气,但是还不够,她的心里有无边无际的深渊,都藏着对那人的恨。 那些负面情绪不被发现是因为沐未央习惯了去压抑着它们,把它们装进一个个瓶子里,丢在角落上,现在瓶子的盖子都打开,里面的黑暗气体冒出来,一时间就遮蔽了她的天空。 加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耗尽她的心力,她没力气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自己陷入对他的恨里面。 沐未央不是完全光明的人,她的心里有更深的黑暗存在,就是因为有这些黑暗,所以她逼着自己积极起来,否则这辈子别想活下去,就是因为沐未央一直自我控制着,所以EVA才能看见一个坚强的女人。 坚强的沐未央在此刻倒下,柔软的EVA却把她扶起。 沐未央的头轻靠上EVA的肩膀,短暂的放松让沐未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舒展,她闭上眼,倾听EVA的呼吸。 “EVA,以后你要跟着我露宿街头做乞丐,你会不会逃走?”沐未央放松下来,与EVA开起了玩笑,“每天早上准时起来拿碗坐在天桥上乞讨,每天也有百来块钱,啃馒头过日子也不错。如果我啃馒头我一定让你啃肉馒头……呵呵……”沐未央开朗的笑声透过两人接触的部位传达开,像被风吹皱的春水水面上的阵阵涟漪。 EVA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门里是她熟悉的世界,可惜那世界不属于她。 沐未央会去建一个永久的巣,然后把她装在里面,免她不被风吹,不被雨打,也不被外界打扰,得到一份自由心安。 EVA对一个地方生出眷恋,本来平静的心有了负重物,那些负重物其实是过去的片段,被沐未央带进这里的那一天,她的灵魂还藏在迷雾森林中,雾气遮蔽着她的眼,她便什么都看不见,于是顺着感觉而来,与对的人到对的地方。 渐渐的,雾气拨开,沐未央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她已经张开了眼能看见别人。 但是她只能看见一个人,全神贯注去看她的微笑与悲伤的神情。 EVA像刚出生的稚子,睁开眼睛看见的世界只有沐未央一人,沐未央便成了她的世界的全部。 现在沐未央的悲伤如同在她的世界里下起了一场雨。 EVA其实很羡慕沐未央身边的那些人,那些人都能自由地释放情绪,高兴的时候就对沐未央大笑,悲伤的时候流着眼泪说我好难过我好伤心。 她也想,此刻如果她能说几句,会不会更好。 但是想并非能力,她的缺陷注定了她不能。 “在天黑前找个地方住,否则今晚我们就真的要睡宾馆。”沐未央从EVA身上汲取了足够的能量,那就勇敢地面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媒体八卦还是老头子,她都能面对,她就算不能,她也要让自己相信自己能。 以前她觉得女人天生就是软弱的,因为世人都认为女人是软弱的动物,于是宽容她们的退缩,认为一切理所当然。有了这一个防空洞,女人可以不坚强,她们有退路。 但是现在沐未央无路可退。当野兽无路可退的时候它便变成猛兽,当沐未央无路可退的时候她就无坚不摧。 任何人都一样,只要经历过人生波折并且坚持下来的人都会明白,当她坚持着不肯后退一步,她就坚强到可以战胜一切。 现在沐未央身后不是一个能保护她的男人作为她的支柱,而是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女人作为她的软肋,她负担起保护者的角色,抛开退路,只有面对。 因为她变得激动起来,充满了活力与战斗力。 她为自己而战,为EVA而战,但是EVA不需要知道,她只需要在沐未央的保护下就可以。 为你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认为我应该去做。沐未央这样定义自己的行为。 她们先去了青姐家里,放下两人的行李。 青姐的家离公司很近,那是她为自己买下的单身贵族公寓住宅,酒店式管理,宣传的口号是每天都能住在五星级的家中。 住在这里的人通常是懒得去做蜗牛的人,她们不想带着壳爬一辈子,这很累,他们更愿意做寄居蟹,在适合的时候进来,然后离开,毫不留恋。 青姐会买下这样的房子并且住下来也与她现在的工作有关,她时常是不在家里的,一年多半时间在外面,带着模特到处跑,家对她的定义就真的就酒店差不多。 沐未央在楼下就看到像酒店一样的登记处,穿着制服的漂亮女人问她要订什么房。 她真以为自己到了酒店宾馆而不是青姐的家。 青姐下来把她们带上去。 几个小时前看着两个人离开,几个小时后原封不动出现在她面前,只是表情更累了,而沐未央的眼睛燃烧着火焰。 “你是说你的房子被收回去了?”进了门,沐未央说出她现在的处境,青姐还不相信,她把两人的箱子拖到角落里,说:“那房子不是你的么?” “不是,房产权还是在老头子地方,他要收回去的话的确不犯法。”沐未央说。 青姐真觉得这两人生来就是让她操心的,她明明还没到做人老妈子的年纪,却跟一个老妈子差不多,急她被人欺负了,气她自己不争气。 回到客厅看见沙发上端坐着的两个已经不小了的“孩子”,青姐想感叹自己越来越老了,岁月催人老,催人心老。 她端来矿泉水,递给两人。 沐未央收了自己的那杯,EVA不主动接受别人的东西,于是青姐的手一直这样僵持着。 沐未央把她那杯也拿过来,说了两个谢谢,“劳烦青姐你操心了。” “如果你知道你让我操心你就别总出事。” 沐未央说:“我也不想每天活在刀山火海里,可是你也知道,事情其实不是我惹出来的,但是麻烦就是要找上我。” “那你为什么不说自己的性子问题!”青姐坐在后就严厉指责沐未央。 沐未央仰起下巴,倔强地说:“我的性格如此,活了二十年没死就说明没有问题,存在即是合理。” 青姐对她是彻底的无可奈何,她双手在胸前打叉,说:“OK!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家不大,就一张床,我不会让你们两个睡我床上,这是我的原则问题,而且……” 青姐目光投放在EVA身上,这是最叫她操心的人啊。 “EVA不会习惯这里,你还是尽快找一个像家的地方让她住下,她已经两三天没有好好睡过,我怕她坚持不下去。” 青姐伸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EVA的脸颊,EVA抬眼看她一眼,有垂眼看着虚无的世界。 沐未央已经把EVA带出来了,她不能强求更多。 “我也知道这里不适合她。”沐未央当然清楚,EVA在这里一点都不会放松下来,青姐住的地方就是酒店的一部分,一点都没有家的温暖。 “你为什么不自己买房子?”沐未央问她。 青姐靠着沙发扶手,轻笑着说:“我没动过要买房子的念头,家要花时间去经营,更主要是要花感情,哪天要搬走了又是一番伤筋动骨的。” “你打着随时离开的主意。” “是。”青姐肯定的语气说;“做经纪人是看体力的,跟你们一样都是吃青春饭,管不了人了就要被淘汰,到那时候我还不是要搬走,而且现在我对自己的工作是越来越没热情了,我不会一直照顾你们两人。” “缺了你地球还是一天自转一周。”沐未央虽有难过,还是不敢表达,把心事藏起,以玩世不恭的态度面对。 青姐就喜欢她这样,爽快的人最好打交道,那就跟北京晴朗时候的天空一样,最喜欢的就是那个时候,如果是像南方的梅雨天气,整日湿漉漉地,她也不会看好沐未央。 “我该去喂娃娃吃饭,等会儿我要出去为你们两人的事情到处跑,你们有一点良心就在出门的时候把门拉上。” 沐未央听见一个奇怪的名字,“娃娃是谁?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我可从没有听说过……” 沐未央瞪大了眼,看见青姐手里抱着的一只雪白到极点的肥肥的动物。 有长耳朵,小脑袋,圆圆的身体,小短腿,小尾巴。 理论上是一只兔子,但是从感情上讲,那应该是青姐的娃娃。 “兔子?”沐未央皱眉。 青姐把饲料倒在小红碗里,说:“是兔子,别人不要丢给我的小兔子。” “你……还是一样的爱护小动物。”比如像EVA这样无害的人儿,青姐对她是无比照顾。 “是,这毛病没办法改。”青姐看着它吃饭,笑容也渐渐变大,“我不养它它会饿死。” 青姐的心是硬的,里面却是软的。 那是最简单的道理,生物学课上老师会告诉学生一个真理,那就是最甜美的果实藏在最坚硬的果壳里面,往往外壳坚硬的果子果肉都是柔软的。 但是要戳破外面的果壳不容易,无辜的眼神就能打动她。 而幸好,这个时代的人都很自强要面子,没人肯示弱,所以在现实里,青姐的心一直都是坚硬如核桃。 能进入她心里的东西真的不多,那只白兔子是一个,EVA是一个,梁槿言也算是一个。 那只小兔子的胆子小到超乎两人的想象,陌生人说话的声音就能把它吓坏,它竖起长耳朵扭动着脑袋寻找声音的来源,惊慌地逃进青姐为它做的窝里,缩成一个小白团,屁股对着外面。 兔子胆小却不见得有一只兔子能胆小到这种程度的。 让人不禁发笑。 沐未央听见身边传来的声响,回头见EVA已经离开位置,走向那窝,沐未央说:“你喜欢这只兔子?” EVA点头,在木屋前蹲下,过了许久,那只兔子自己跳出了木屋,到她的裙摆边上。 小白兔扬起脑袋嗅着她的衣服,咬住裙子开始拉扯,EVA不恼,而是轻轻抱起它。 胆小的兔子在她手上瑟瑟发抖。 那一团毛绒东西变成了颤抖的球。 “别把它抱起来,它有恐高症。”青姐忙喊,兔子果然吓得不轻,把脸埋起来一直不肯出来。 EVA虽然惋惜,但是还是把兔子放进了木屋里。 “我第一次听说兔子会得恐高症。”沐未央笑着说。 听说过得恐高症的人还没听说一只兔子也能怕高,这只兔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小。 青姐轻笑一声,眉眼间尽是笑意:“你今天见识到了不是么?” “的确开了眼界。”沐未央说。 青姐拎包离开,走前把钥匙和房卡交给她们:“离开以后就把钥匙交给楼下的柜台,她们会帮我保管。” “谢谢青姐的收留。”沐未央真诚地说。 遇见了那么多事情,坚强的外表被磨光了,她现在很容易就感动。 青姐挑眉,说:“这不像是狼心狗肺的沐未央该说的话。” “好吧好吧,你就尽管嘲笑我吧。” “拜拜。”青姐离开,留两人在她家里。 她不怕她们两人起了歹念把她家抢劫一空么?对她们两人毫无防备,放任她们在房间里。 是青姐太信任她们两人,还是两人就能让别人相信她们不会见财忘义? 沐未央环顾四周,这里虽然是青姐的家,但是跟她以前在外地住过的宾馆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算是高级酒店,豪华套房。 青姐是丝毫不给这个家一点感情,对自己的家都本着公事公办态度的女人,通常是因为忙碌,或是因为害怕受伤。 没有安全感,怕投下去的感情都付诸东流,就因为这样,青姐选择干脆不放。 以前沐未央也是这样,她把家单纯看做是以物质形式存在的房子,不曾动过要将它改变的念头,但是带着EVA进来了以后,家就变得温暖。 不过温暖还是被夺走,她的感情白白丢在那里。 但是她现在至少知道,伤害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不会觉得悔恨,而是惋惜和难过。 EVA在抱起小兔子的时候感觉到它在害怕,小小温暖的身体在她手心不停地颤抖着,她能感知到它心脏跳动的节奏。 小兔子在她的脚边,咬着她的裙摆,红色的眼睛盯着她看。 她伸出手去触摸它,它却躲起来,而后再大着胆子跑出来继续到她身边晃。 一份感动自心中生出,柔软的生命带给她的触动是温情的。 “EVA,我有事情要出去处理,不能把你带出去,你就留下来,我过两个小时就来带你,好不好?”沐未央走到EVA身后,弯下腰,对EVA说。 她的脚步声惊动了小兔子,那只胆小的动物又缩进木屋里。 EVA仰起头,说:“沐未央,别留下我。”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不确定沐未央这一去会不会再不回来了。 沐未央非走不可,她约了重要的人,而这个人与她的谈判要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她不能带EVA过去。 “宝贝,你是怕我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么?傻了你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会把你丢下,来,看着我,宝贝,看我的眼睛,你能看透我的心的对不对,我绝对没有一句话是欺骗你的。”沐未央信誓旦旦说,她要EVA看着她的眼睛,要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回来。 EVA扭过头,继续蹲在地上,小兔子跑出来,钻到她的裙摆下,小脑袋蹭着她的手臂。 沐未央以为她是认同了,就放心离开。 人一个又一个离开,从未丢下EVA的沐未央也把她丢下了。 陌生的房间没有一点人气,在这里自己就像是一个无故闯入的陌生人。 EVA把小兔子抱起,放在自己膝盖上,开始那球一直不肯展开,蜷缩着。 轻轻的叹息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沐未央急着赶回去,她带着墨镜把染成火红的头发扎起,尽量让自己不显眼,她想低调却无法低调,那身高与身材不能被掩饰掉,何况大墨镜下艳丽的脸就能让人惊艳,除非她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否则没有办法避开别人的注意力。 她赶去一个地方和人约会,在电话里说了大致的内容,那人也答应了,但是通过电话联系无法真正观察对方的意思,她不能放心。 出租车停在一条小巷口,这条小巷虽然地处市中心,但是因为附近都是学校,这个时间在马路上鲜少能看见人走动,巨大的梧桐树盖住了上面的天空,路上只有一条一米宽的光线,两边都是绿荫。 沐未央在路口下车,走了几步,一辆银色跑车开过来,在她身边稳稳停下。 “上来。”车子里的人说。 沐未央上了车,那人一眼扫过她现在的打扮,沐未央出门就像大牌明星,生怕自己被人认出来被八卦记者拍下不雅照,小心翼翼伪装自己。 沐未央说:“为什么要我到这里来?搞的跟间谍交接一样。” 沐未央对这里非常不满,不仅仅是远,而且还偏僻。 安惠摘下她的墨镜,涂着复古红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点在她的嘴唇上,说:“我能抽出一点时间来见你算是你三生有幸,别抱怨下去,否则……” 凤眼一挑,是叫人骨头发酥的风情万种。 沐未央说:“知恩图报我是知道的。” “算你有点良心,从X国回来我就在附近的老宅子里拍一部电影,就是间谍题材的,我都两天没合过眼。” 安惠看起来神采飞扬,那不曾合过眼的眼睛还能冒出十万伏的电压电死别人,她如果说自己疲倦,那没人敢说自己有精神。 安惠是在演艺圈里混成神的人,她要管住自己的身体,即便是人疼到要流泪了,还是要在媒体前微笑,时刻都保持完美状态。 沐未央也觉得自己冒然找安惠太过轻佻,安惠与她并无直接利益关系,她也不能给安惠任何好处,唯一的纽带也许是柳夏年,但是现在安惠未必还会念着柳夏年,所以对沐未央来说,她的底气不足。 “我也许不该找你。”沐未央自嘲地说。 安惠却说:“错,我还以为你沐未央是一个聪明人,现在却给我装天真,这时候你该做的是把你一切能用到的人脉都用起来,就算你觉得我跟你没什么大的联系,也认为我不像是会卖你这个人情,你也应该试试看,别跟我说不应该。” 安惠的话尖锐直接,忠言往往逆耳,沐未央却能全然接受。 “那,我想请你帮我。” 安惠红唇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说:“这才是你应该说的话。” “我不知道我可以回报你什么,我能给的你也许会不屑一顾,你这样帮我我反而不好意思。” 安惠轻笑,她一手撑在车门上,扣着自己的额头,低笑着说:“沐未央,如果我问你要一样东西你也是拿得出来的你会不会给?” “会。”沐未央说。 安惠要的居然是那天她送给EVA作为生日礼物的手链,她把送出去的礼物拿回去,那份礼物沐未央拿来放在盒子里根本没有动过。 她当场拿出来,包装还是完好无缺,没有一点损坏,安惠看见那盒子的刹那,眼中闪过了光,但是很快用自己强大的自制力把她压下去,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她的变化都被沐未央收进眼中。 安惠拿过盒子,丢在车上。 “你不看一眼么?”沐未央问。 安惠把目光扭过去,说:“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想动她。” 从没发现安惠是如此别扭的女人。这份情绪让她变得容易亲近。 沐未央不点破她的故作姿态,直接说明来意:“我需要你帮我找到这几个人。” “谁?”安惠问。 沐未央递给她一张纸头,上面写了几个名字。 有记者,演员,导演,杂志主编,企业老总。 指甲刮着上面的字,安惠说:“你已经定好了报复的计划了么?” “差不多,我想先把原因弄清楚,把有心伤我的人都找出来,是谁害我的,我就回击回去。”沐未央说话的时候目光如炬。 沐未央的年轻与执着,来自她的不服输的性格,安惠笑她不懂得量力而行,也是佩服她。 “我能帮到你多少我就尽力帮你。”安惠掏出小巧的手机,当场拨通了一个号码、 “HELLO,李社长,是,我是安惠,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样说让我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当然不是,我有事情想拜托你,别这样啊,李社长,你倒是开口说个条件,我才好放心请你帮忙。好……” 最早在八卦中放出偷拍照片并且直指沐未央与EVA的杂志社社长与安惠是故友,安惠却笑称与其是故友不如说是战友,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她们会看在安惠现在的名气上作出让步,社长立刻为此事道歉,说是他们旗下的记者和编辑管理不严,触犯他人隐私,将在下一期期刊上放上致歉信。 安惠并不就此罢休,她追问,为什么会出现这张照片以及这篇文章。 社长说他也不清楚,这是编辑负责的审稿,而他也有失误,杂志出来以后他一直在国外没有时间看。否则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毕竟在新闻报道中直接放上真身照片太不符合一个正规杂志的作风。 他找到写这个文章的人,那人说里面的内容是他从几个老板地方听来的,那几个老板都是花中老手,他们通常跟模特交往非常频繁,从他们那里得到的第一手消息最准确,于是他就写了出来。 至于照片,他回忆了一会儿说是其中一个老板给的,那个老板酒后胡话,说狗仔队追拍他追女人的照片,并且拿着这照片要威胁他,他就花钱买了下来,自己追女人没追到,还花了不必要的钱,心中郁结不是么?就拿来给他,叫他把照片放上去,就放杂志里,不要处理掉,给那贱人出出风头,谁让那贱人让他面子扫地的。 那作者一招供,社长立刻指着那人骂,训话训了半天,表示一定会正视这件事情。 道歉,澄清,这是最起码的诚意,安惠把电话给沐未央,叫她去谈。 沐未央不是法律系出来,但是跟在柳夏年身边耳闻目染多年,丢出肖像权,名誉权的种种法规,先压住他们,再是逐条谈条件。 现在不是一个杂志的问题,而是由这份报道引发出来的全面泼污水的结果。 沐未央恨,但是不后悔拒绝了那个男人。 有今天的后果,她也认了。 “他们的态度是什么?”安惠问沐未央,沐未央挂了电话,说:“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仅大篇幅澄清谣言,还让我和EVA一起上他们的封面,做一回专访,就此事宣布他们的态度,还有,通过可能的关系人脉,把此事向大众说清楚。” “不错,老李也是挺真诚的人的。”安惠点头。 沐未央把电话还给她,说:“一切都是看在安大影后的面子上。” “不用谢。”安惠笑着接受她的赞美。 “杂志社做了承诺,还不够。一张照片只是导火线,那些人巴不得我黑到彻底,她们越是这样,呵,我越是要走下去。”沐未央因此激起了怒火和战意。 她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不把她完全打死粉身碎骨到灰飞烟灭的程度,她就会变得更坚强,经历了这件事情,她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安惠打电话给下面一个人。 “你好,我是AH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安惠,请你传句话给黎经理,今天下午有没有空余的日程安排,我想请他去打高尔夫球。麻烦你了,谢谢。”挂了电话不到一秒钟,电话立刻打回来,安惠接起:“你好,我是安惠,黎经理,你不是在开会么?哦,我真没介意啦,真有心请你去一趟高尔夫球场,绝不是骗你的,你不信那我就算了。好吧,我开门见山就说了,黎经理,我想问你打听点事情……” “你的声音嗲起来不要命。”沐未央忍不住吐槽。 安惠打这个电话,声音就变嗲,像林志玲,安惠收了电话就给沐未央一个白眼:“没良心的白眼狼,也不想想是为了谁好。” “你果然是实力派的演员。”沐未央点头,说,“什么风格都能操控自如,你拿奥斯卡金奖是早晚的事情。” “少来这套。我几斤几两我比你清楚。”安惠板起来的脸舒展开,“老色狼前几任情妇都是模特,有几个是你的前辈,剩下的就算不是,也跟你有关系,我打电话给他问情况,老色狼还真不隐藏一下,直接就说了他找女人的办法就是花钱买她们的信息,然后找内部人士帮忙安排,像前任情妇,也是通过那人打探她的底线,知道她家里缺钱,就给了一大笔钱,女人能不感动么,自己乖乖送上去。” “那人是lizy?”沐未央想起自己曾经的好友,她就是做那中间人,把模特与有钱老板联系起来。 但是lizy做的事情一直都很光明正大,缺钱的人会自己去找她,要她帮忙,给牵线搭桥,那是你情我愿的关系,不见得是见不得人的。 “虽然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不会是她。那人是吴可欣。你的经纪人。”安惠报出名字,然后看沐未央的反应。 沐未央的反应是冷静的,她的表情像是在说:“我早就知道是她。” “你早就在猜测是她了对不对?” “我们也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青姐收集了很多的八卦新闻,或多或少都跟她有关系。发现她从十年前刚开始做经纪人就已经在卖信息了。不过她一直做的很隐蔽,没办法找出破绽,而且参与其中的人也没有证据怀疑是她,就算是那几个老板,买了又怎么会承认这不光彩的事情。” 安惠点着自己的唇,若有所思:“十年,这人够厉害的,我倒是挺佩服她的。” “你私底下佩服成么?我现在快被铺天盖地的新闻给烦死了。” 安惠笑着说:“沐未央,你当你自己是什么 东西啊,人家每天都要关注着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无论是明星出丑也好,外遇也好,劈腿也好,都是别人眼睛里的闹剧,茶余饭后的消遣,无聊的时候看你一眼,转头就丢在垃圾桶里,过几天你试试看再去问别人,谁还记得你,保证你已经被人遗忘地干干净净。” “我没把自己当什么重要的人物,可是人家主动来侵犯我我沐未央绝对不会躺在地上乖乖地任由他欺辱,就算是死也要拼到最后,让他没好果子吃。对你来说这些坚持很可笑,但是我就是要坚持下去,无论你怎么想。”沐未央坚持自己的观点、 “啧啧,小女孩,你还太嫩。” 沐未央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脸,这张脸被修饰地看不出年纪,如果说嫩,她的确嫩都不行,这个年纪应该像陈墨染一样找一个人谈一场浪漫的恋爱,在大学里无忧无虑地想着去哪里玩什么时候逃课,这些小女孩的心思被她抛弃了,这是她一路走到现在所付出的代价。 机会成本多大,无从估量,因为人不能再回去重新活几年。 她也许会惋惜,但是现在不会去想。 “谢谢你,安惠。”这是沐未央今天第二个谢谢。 安惠戴上墨镜,面朝前方,冷酷地说:“你也给了我报酬。我们两清。” 报酬就是那个盒子,还有藏在盒子里的卑微的爱恋,沐未央给安惠的是一个完整的盒子,还有留给她的是面子。 礼物送人没有收回的道理,安惠的反悔很不合情理但是是沐未央愿意看到的。 至少送礼物的那女孩的心能舒服一点,而安惠的小别扭能尽早恢复过来。 要面子的人最可怜,也最可悲。安惠是最要面子的人,放不下面子回头对那人说一句对不起,也放不下面子承认自己的错误。 自那边回来,安惠给沐未央的告诫是先休息两天,在风头最紧的时候睡个好觉养足了精神,等到事情稍微没那么尖锐了,再出来,到时候该上新闻的就别要脸,走上去就把话说清楚,他们对沐未央与EVA的揣测也是来自所谓的亲友闺蜜,要真叫他们拿证据出来,谁都拿不出来。 如果说沐未央真被包养,谁包养她?在北京这地头上,有钱人再多也能围成一个圈,不会脱离六个空间定律,世界上的人都只需要通过六个人就能认识到更何况是这样小的一个团体。 但是这些消息一直都是口空白话在讲,有钱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却无从得知。 所有人都在说EVA吸毒,但是她的摸样根本找不到一点吸毒的样子,身上没有针眼,与她合作过的人都会否定这个观点。 矛盾双方争锋相对的时候,就要等一方自然弱下去,再是强力击打。 安惠听沐未央说她无家可归,不厚道地笑起来。 她叫沐未央去找舒服的床休息,一切杂念都不要有。睡够了如果还想报仇,就努力回击回去。 “谢谢你抽空帮我。”走下车子,沐未央靠在车门上对安惠说。 安惠摆手,说:“沐未央,跟我何必说谢谢这词。我要你帮我的时候,你爽快答应就是了。” “好,我等你这一天。” “再见。”跑车稳稳地自她面前驶过,安惠在中午休息的时间出来与她见面,现在又要回去继续拍戏。 安惠的人生总被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排满,她说现在是时间催着她走,做演员的生命比她的青春短,过去一分钟,她剩下的时间就少一分钟。所以不能浪费。 沐未央看着银色跑车消失在路的那边,低头看见地上掉落的一片梧桐叶,叶子还是青绿的,可惜不知道怎么就掉下来。 做城市里的树真倒霉,所有的营养都长成了叶子,然后掉落以后却得不到回归,被扫到垃圾堆里一把火烧成灰烬。 沐未央戴上墨镜,弯腰捡起那片梧桐树叶,转动着,巴掌大的叶子看起来很漂亮,叶子有时候可以比花更美。 她拿着这片叶子回家,一路上神奇地没有想烦人的事情。 说白了,庸人自扰,如果拿唯心主义的观点来说,就是看到了,于是存在了,那不看,它就根本不存在。 学校的铃声响起,学生从教室里走出来,在走廊上嬉笑着,高中的女生男生还是恪守着礼教和规矩,分成两边,小小的心事藏在心底。 沐未央已经离开学校好几年,却还记得在学校里的生活片段。 她此刻是无比怀念的,尤其是经历过社会以后,更怀念学校的纯真和轻松。 沐未央打开房门,房间里寂静到悄无声息,墙角的装饰雕塑静立着,没有一点人气。 虽然是炎炎夏日,而外面也正是阳光正艳,但是走进房间却感觉到一阵冷意扑面而来。 “宝贝,我回来了。”沐未央在门口喊,屋子里没有人应她。 她急了,跟没了全部家当的人一样,顿时慌了神,丢下包和一束花,在屋子里寻遍了都没有发现EVA。 青姐的屋子不大,这年头也不会说有什么密室和阁楼,就三室一厅,看起来像套着三个小箱子的一个大箱子,一眼就能看到底,但是就是这样,才让沐未央彻底的害怕,没有,这里没有,那边也没有。 但是人呢? 她走的时候不是叫她在这里等她的么?她去哪里了!沐未央看手表,发现自己比预定的时间迟到了半个多小时,迟到可以用各种理由解释,但是她没有按时到是事实。 就算是这样EVA也不该离开啊。 第一次让她遇见这种事,EVA的突然消失让她觉得无能为力,她不知道怎么去找EVA,EVA身上没有手机,没有联系方式,她就像是一只行走时候脚步悄无声息的猫,她要是离开了主人家就寻不找她,而沐未央是一直这样认为,EVA会永远在她能看见的地方等着她,不会离开一步。 失落与惶恐让沐未央站立不安,她拿起电话又放下,不知道打给谁好。 站在窗边无意看见楼下大片的草坪里长发的人影。 沐未央眼前一亮,转身就往楼下跑,等电梯的时候,看着那字数一层层跳上来,烦躁程度加深,她如果找到EVA,要抓着她狠狠地问她干什么不在家里等着她,玩失踪让她担心很有意思么,知不知道她差点被她吓得魂飞魄散了! 到了电梯里,小空间里满是烟味。 旁边一个男人在抽烟,不顾电梯上的禁烟标志。 他注意到沐未央在看他,说:“小姐,不介意我抽烟吧?” “没有。”沐未央摇头,她只是想起自从认识了EVA,她再没有抽过烟。她抽烟是为了压制起伏的情绪,以前抽的很凶,一包苏烟有时候一两天就可以抽完,现在回去想,上次抽烟是在什么时候,一个星期前还是一个月前?回想起来记忆很模糊。大致上记得,分割线是在EVA走到她身边开始。 好吧,看着电梯往下滑,一层层停下,人来人往,沐未央就把空余时间拿来计算,当EVA来了以后,沐未央这个骄傲的女人为她做了哪些改变。 答案是可怕的。 她重新爱上了当家庭主妇的日子,她回到了厨房,做饭烧菜,只为填报两人的肚子,她开始洗衣服,去日式风格的服装店里挑选设计简单大方的衣服给EVA,她每天唠唠叨叨在EVA耳边说话,想自己一百句话换来她一句话…… 至少她还放弃了丰富的夜生活,像一只被用链子锁住的动物,只能在被允许的范围内走动,她走不出EVA的辐射圈。 到了一楼,沐未央还在想,电梯门打开,又慢慢合上,她才回过神来。 走到草地上,踩着小草的身体一点点挪过去,沐未央的prada高跟鞋险些被这些柔软又可怕的小草搞成了危险物品,鞋跟陷入草地里,小心翼翼才能靠近EVA。 EVA不知道有人来,她坐在树下的绿茵里,小兔子趴在她的裙子上面一动也不动。 看着她的背影,沐未央又想哭又想笑,矛盾的情绪化作了一声叹息。 “宝贝,我回来接你,虽然晚了一点时间,我只是……”在此刻情理上她应该说一句对不起,但是她没有,这不是她的错,EVA擅自跑出来让她着急,如果要道歉,EVA应该道歉,而更主要的,两人不需要说对不起。 沐未央坐到EVA身边,小兔子逃远,她啐了一声,真不知道你是兔子还是老鼠。 EVA不愿理睬她,她让自己等了太久,留她一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就是沐未央养的宠物,沐未央离开,她就被放进笼子里,乖乖在她自己有限的空间里活动,沐未央回来,对她又是一番好言好语,但是她却觉得失落。 在她学会等待以后,她的情绪就不随她控制。 以前心如止水,是因为没有人让她去等去期盼,她不要做笼子里的宠物,与那兔子一样。 宝贝生气了?!沐未央任劳任怨地做她的疏导工作。 她挪到EVA面前,把她的腿抬起放在自己腿上,好让两人坐地近一点,两人距离近到可以握着手交握的手还能放在膝盖上,这样的姿势勉强算是舒服,沐未央才开口说话:“你生我的气,是因为我没有及时回来,对不对?” 不只是因为沐未央的迟归,而是因为她离开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态度,EVA想叫住她告诉她她不喜欢这里,但是沐未央没有听。 “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为了我们两人的未来,我必须单独去见安惠,所以我不能带你过去。加上现在,我们连家都没了,我只好找一个让我放心的地方,至少你在青姐那里是安全的。”沐未央把EVA扭过去的脸扳回来,“宝贝,很高兴你现在在跟我生气。但是不要对我冷落好不好!你都没有看过我一眼,是不是我变难看了?” EVA的心很难过,沐未央怎么会懂。 “真的很生气很生气?”沐未央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宝贝,你别跟我气可以么?” EVA气她把自己丢下,而非那短短一段时间的迟到。 也许沐未央根本就没有认识到,她的行为对EVA来说是多大的伤害。EVA想,在沐未央的眼里,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EVA想要沐未央一句对不起,却迟迟没有听见。 “你既然不肯看我我在这里也没意思,我离开就是了,那等你气消了就回头来找我。”沐未央说了那么多话,起身离开。 EVA不见眼前的人,失落的情绪蔓延开,她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她却又走了。 其实沐未央没有走,她就是脱了高跟鞋躲到旁边的石雕后面,她坐在小石头上,等着EVA什么时候回头。 EVA没有回头,但是那背影写着寂寞。 沐未央就在想,自己不在的时候她是不是就是这样的等待着,像流离失所的人走上了一条不见终点的路。 这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自己。沐未央的脑袋抵着石雕,懊恼地想。 上去,抱住她,说一句对不起,说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会死吗? 不难,沐未央急切地把她脑子里所想的动作都连贯地完成,抱住EVA说对不起。 她甚至把自己的高跟鞋给丢在石雕那边,没有拿回来,穿着丝袜的脚踩过草地,是前所未有的失态表现。 可是那时候的确靠着一股热血来的,比杀人放火更要激情些,因为要沐未央说道歉,那是甚少有人能做到的。 “对不起。”沐未央又说了一次。 说一句对不起不会死,再说一次也没多少损失,没见少一根头发,所以她就顺利地说了好多个。 被遗忘的难过就在一句话的安慰下消失,尤其是当沐未央朝着她微笑,看着她说再也不离开,那是谁都无法抵御的强大杀伤性武器。 EVA拉住她,说:“沐未央,别离开我。” 好长的一段话,要EVA鼓起勇气才能顺利地说出口,也将沐未央感动的一塌糊涂。 “好,好……”说不离开就是不离开,把你带在身边,一步也不走远,就在你能看见的范围内徘徊。 沐未央在思考过自己为了EVA放弃了哪些事情的时候又加上了一项非常重要的权利,她为了EVA放弃了自由。 EVA从她地方得到了更广阔的时间,而沐未央的世界慢慢缩小,两人变成了平衡的状态。 是不是只有这样未来才不至于失去平衡?此刻谁都不能说出准确答案。 在草地上坐到两眼发白才回去,沐未央拎着高跟鞋,牵着EVA踩过草地。 一个大妈在草地外面大声地喊:“大闺女,不能践踏草坪。” “天,这事情都要管。”沐未央喊了一声跑,就把EVA带着跑起来。 到了草地外面,她套上高跟鞋。 “难得做一次坏事都要被人抓到,我的人品真的差到不行。”沐未央取笑自己,最近是诸事不顺,EVA在草坪上坐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人来说一句话,她才踩几步就被人赶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品差做什么事情都要倒霉。 EVA抬手到沐未央的脸颊边,自她头发上抓下杂草碎屑。 到了电梯上,沐未央恍然想起一件事情:“好像什么东西忘记拿?” ……兔子。 沐未央跑回去把兔子找回来,高跟鞋又一次受到了摧残,在草坪里险些摔倒。 兔子躲在石头缝里,沐未央耐着性子等了它半天都不出来,她从没有那么耐心过, 远远的看着那个骄傲的女人趴在草地上耐着性子哄一只兔子出来,画面可笑又可爱。 兔子最后还是被沐未央从石头缝里抓出来,不过吓得不轻,抱在手上的时候还是抖个不停。 沐未央把兔子丢给EVA,她受不了这些柔软的小东西,那些东西太脆弱,她要是不小心控制不住手头的力道就可以把它们弄死。 回到青姐家里以后把兔子关起来,丢了些饲料进去。 沐未央在楼下的四星级酒店里开了一个小房间,暂时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晚,等明日有时间再出去找住的地方。 无家可归的滋味像吃到黄连一样苦到不可思议。沐未央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声音:你也有今天。 发出长长的叹气,沐未央倒在床上。 酒店的床有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白得没有一点温暖却带给人暧昧的妄想。 经济房房间狭小,勉强能给人安全感,有一张中型的床和几个床头柜,摆放的东西也是能少就少。 在酒店柜台沐未央从香奈儿的钱夹里掏出一张金卡却要刷一间经济房而且要住下两人的时候,柜台的工作人员不禁多看了她们一眼,手上的动作迟疑几秒,沐未央黑色墨镜下的红唇扬起,笑着说:“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不是卡的问题,而是经济房只有一张床。”那人好心提醒。 “我知道。”沐未央说。 小床能让两人靠得更紧些,不会让EVA有失落感。 “好的,请把你们两位的身份证给我。”工作人员按照程序来。 “一张不够么?” “可以。谢谢配合。” 拿了房卡上楼,在电梯里沐未央问EVA:“我们两人睡一张床很奇怪么?” 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不是么? -----------------泪流满面,这是作者愧疚的分割线---------------- 夜晚,车子开在林间小道上,路上两边只有玉兰花灯发出温柔的白光,投在路上。 黑色的轿车放缓了速度行进在路上,不急不缓,像一个优雅的绅士,而前方就是盛宴在等待着他。 来的地方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前方是只有路灯微光的路。 过了这条路,车子缓缓停在空地上,大面积的空地已经停满了各种品牌的轿车,这时候它们都保持了高度沉默,压抑着盛气凌人的贵气。 黑色轿车的副驾驶座上有人下来,走到后面,弯下腰,一手挡在车门上,轻轻地把车门打开。 银色高跟鞋踩在地上,修长的小腿接触山间湿气较重的空气,经肌肤传来阵阵凉意,黑色的晚礼服包裹着曼妙的身材。 “谢谢。”梁槿言对那人道了一声谢,拿着小包走向灯火通明的大宅里。 还没走进门,里面传来的轻歌曼舞已经把人熏醉。 今晚的主题是怀旧,里面的一切都布置成旧上海的模样,更有穿着各色旗袍的女子穿行其中。 梁槿言走进她们中间,一袭奥黛丽赫本的小黑裙晚礼服是唯一的异域风情,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洁白的肌肤与黑色的布料形成鲜明对比,让人眼前一亮。梁槿言最好之处便是她有立体分明的五官与一张鹅蛋大的脸庞,这番打扮看起来有几分似奥黛丽赫本。 本来是无需修饰的典雅装扮,因为脖子上硕大的红宝石而变成清纯与魅惑的混合体。 除了单纯的黑色与白色,那颗巨大耀眼的红宝石便成了亮点。 “今天就你最美,我的小公主。”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男人走向梁槿言,手先挽到她的腰上,把人拉近。 梁槿言身高173,踩了高跟鞋接近180,而挽着她的男人身高不过170,一下子就有了差距,梁槿言身体微微向他倾斜,体贴地迁就他。 “干爹也是一样帅。”梁槿言微笑着说。 此刻梁槿言是适合在人群中做亮点的人,进退得体,八面玲珑。 被她成为干爹的人拍拍她的翘臀,说:“你这个丫头又撒谎了。” 梁槿言说:“干爹不爱听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怎么会不爱听,我下句还没说呢,但是听着舒坦。” 谁都知道听着啤酒肚的老男人不会帅到哪里去,梁槿言实话谎言参合在一起送到他耳边,听起来才不腻。 “今天真乖,干爹叫你来你就过来,以前你可没听话过。”板起脸假装生气,却被梁槿言的小手安抚了。 梁槿言嬉笑着说:“这不是想叫干爹记得我么?你那么多干女儿,每个都很乖,你能记得哪个呢?” “就记得你!”老男人果然是笑开了。 梁槿言陪着笑,感觉到人群里有目光自左手边传来,那与其余人都不一样,别人再怎么盯着她看,她都会过滤掉,而这道目光让她浑身激动起来。 以眼角看去,在左手边十米开外的地方,那人穿着深棕色手工刺绣旗袍,被男人包围着,她与他们谈的也不会是风花雪夜。 梁槿言叫自己长点骨气,别因为她一看自己就傻乎乎地笑回去,端点架子出来给她看看。 可是她现在疯狂的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她抓到外面去,据说别墅外面是荒山老林,成片的都是大树,走里面没十天八个月是不会被人发现…… 要一边浮想一边逼自己冷静一边与人谈笑,梁槿言的精力很快就用完了。 她在干爹与别的演员聊天的时候借机离开,拿了一杯酒走向青姐。 青姐今天的穿着打扮让梁槿言的眼睛变成了电灯泡,还是几百瓦的那种。 深棕色的旗袍,上面的花朵由手工绣出,不像普通女人穿起来那么花哨轻浮,属于成熟女人的沉稳大方。 而她长长的头发卷成复古的大波浪,耳朵上带着珍珠耳坠,显得气质内敛。 她已经移开了视线,与另外一个人在交谈,语言犀利,把对方逼到绝境,对方也不是柔弱的主,以傲慢的语气回应,两人看似平和的对话,却已经冒出了硝烟味道。 “抱歉,我能插一句话么?”梁槿言带着微笑进入两人的话题中间。 她的进入让男人松了一口气,青姐的表情没有惊讶是早就知道她在。 刚才的目光不会是自己的错觉,梁槿言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梁槿言却是朝着男人微笑,点点他的肩膀,食指勾着他的魂,而双唇掀动,轻轻的吐出几个字:“先生你的拉链没拉上。” 男人的脸突然爆红,尴尬到不敢看两位美女一眼,匆忙逃离。 那男人走得太快,青姐与他要说的事情还没说完,看梁槿言把人赶走,青姐不禁恼怒起来。 梁槿言装无辜:“他的裤链没拉上,我只是好心提醒他而已。” “就不能等到我把事情说完再说吗?”对话被打断,青姐满肚子火。 梁槿言把自己手里的酒杯给她,说:“你早就看到了对不对?” 看样子青姐一早就发现了那男人的西装裤裤链是开着的,梁槿言还以为只有自己是聪明人。 青姐说:“他的下身不在我的实现范围内。” 梁槿言乐起来,这话听起来真够暧昧,偏偏青姐说得自然。 “那什么在你的视线范围内?”梁槿言抬手放在旁边的扶梯上,借势把身体前倾,想更靠近青姐。 青姐喝了一口酒,说:“我看见我要找的人了。” 进入她视线范围内的是早已离开他公司的模特lizy,曾经是沐未央的好友,后来被爆出不断拉年轻模特下水做人情妇的丑闻而不得不离开公司。 现在她已经不做模特,找了一个年过五十的台湾老板,做了人家的老婆。 穿着白色新款晚装的lizy看见青姐走上来,主动迎上来。 “你好……”青姐礼貌地打招呼。 lizy却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是青姐,客套什么的就算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青姐不得不问这句。 lizy轻笑:“沐未央已经跟我说的很清楚,所以不需要做太多介绍就能知道你谁。” 原来沐未央已经找过她了,那事情就好办,青姐会心一笑,说:“她还说了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她是不错的朋友,她以前帮过我,我也有义务帮她一次。”lizy看看周围的人,有几个人往这边看过来的,她拉着青姐走向楼上的休息室,梁槿言眼巴巴地看着青姐能结束对话到她身边来,却见她被lizy这个狐狸精带上了楼,眼睛已经冒出火舌,要把两人烧死。 她跟上去,隔着不短的距离,跟在两人身后。 “现在给我就可以了。”到了休息室门口,青姐犹豫了片刻,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到楼上的房间里。 lizy打开门,请她进去,说:“我习惯坐着说。” “随你。”青姐注意到后面是梁槿言跟着,对lizy说了一声等等,然后走向梁槿言。 “干嘛?”被人抓到尾行的证据,梁槿言还是不慌不忙地反问她。 青姐说:“在下面等我。” “她找你进去有什么好事?”梁槿言笑嘻嘻地问,牙齿却紧咬在一起,发出磨牙声。 “谈生意。”并没有太多话,青姐就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没别人,lizy先不拿出证据,拿出一张纸,是一份合同,上面说要确保lizy的隐私,不能透露出她的信息来。 青姐签署了合同,给lizy,lizy看后,说:“我相信你。” “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她的事情了。”青姐说。 lizy的手指点着自己的脸,说:“证人就是我。” “什么?”青姐目瞪口呆。 lizy与吴可欣的关系外人都不清楚,一个是公司旗下的小模特,一个是经纪人,两人直接利益关系,但是事实上底下有合作关系。 lizy与有钱人走的近,关系复杂,她给人接线搭桥,吴可欣给她有用的帮助,不过不是lizy直接给钱,是由那些老板送礼给吴可欣作为答谢,通常是名表或是名牌衣服,说起来两人的确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 但是后来lizy被爆出这些事情以后,吴可欣怕她说出自己的事情,就拼命的找枪手黑她,lizy索性退出,找一个老板嫁了,但是仇还是记得的。 现在沐未央找她,说起这件事情,lizy就是心里有数,吴可欣以前就玩过这种手段,把自己当好人,让自己看不惯的人做坏人,到时候她占了上风,占尽了便宜。 青姐把lizy说的话组织了一下,然后打算交给杂志社的记者,由他们去发表,一报还一报,舆论战场上的争斗还是在舆论上解决。 “谢谢你。”lizy都说完以后,青姐发觉她真的说了太多秘密,每一个秘密如果被外人知道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纷争。 lizy靠在椅背上,说:“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如果那恶婆娘倒下,我反而会谢谢你。” “合作愉快。”青姐与她握手,lizy起身,说:“合作愉快。” 走下楼,楼下大厅的桌子已经搬到角落里,中间空出地方作为舞池,男男女女在里面跳着旧上海的狐步舞。 梁槿言与一个低矮的老男人一起跳舞,摇摆着柔软的腰肢,是歌舞升平灯红酒绿里的世故女子。 一曲了,梁槿言走到青姐身边 。 “我只是同她谈事。”青姐先解释,怕梁槿言误会。 梁槿言却伸出手,说:“我们不说那事,跟我跳支舞。” “你应该找一个男人去做搭档。” “我就想跟你跳。”梁槿言坚持,她伸出的手还在空中,好像在说你不把手放上来我就不放下去。 这是比谁更固执的比赛。 青姐显然更固执。 她就直直地盯着梁槿言看。 “言言,陪你叔叔跳一支。”远处,那个老男人叫梁槿言过去。 青姐挑眉,笑道:“你不只是有干爹还有叔叔?” 梁槿言舒展了微笑,说:“我还有好几个哥哥,要一个个介绍给你么?” 会叫干爹的,当然不是玩纯情的女儿爸爸的游戏,青姐转身没走出几步,梁槿言苦求着:“青,陪我挑舞好不好?” 低低的声音带着哀求,青姐的鞋尖一转,回头看梁槿言被一个男人拉住手臂,正要把她往舞池里拉去,梁槿言假笑着应付,不情愿地跟着走,眼睛却是放在她身上的。 “言言,你陪过你干爹,就该陪我跳一支,这样才公平。放心,我比他技术好多了。”中年男子露出猥琐的微笑,油腻的视线徘徊在梁槿言的胸前。 手正要搭上她的臀,想接跳舞的名义摸几把,旁边传来外人的声音,说:“对不起,下一支舞是我的。” 梁槿言见她到来,忙巧妙地绕开男人的手,走到她的身边。 “叔叔,我已经跟她约好了,所以不能跟你,对不起。” “好好,你们姐妹一起玩。”男人要面子,被美女一哄,撑着面子退场。 在音乐再度响起,梁槿言与青姐右手交握,两人的左手却都乱了。 狐步舞多半是男女搭配的,男方为领舞者,手托在女方的腰上,而女方把手搭在男方手臂上。 偏偏两人都是女子,习惯了搭手臂上,顿时就乱了。 两人视线相对,噗地笑出来。 “我来领舞。”青姐说,她把手托在梁槿言的腰上,这才清晰地感觉到梁槿言的腰有多细,以前看过她的新闻,有人评价她是一条水蛇,天生细腰,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梁槿言的心脏跳得厉害,耳膜也开始鼓动,发出嗡嗡的声响,尤其是当青姐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达到她身上的时候,身体全身都冒出了热气,毛细孔猛的张开,脑海里出现岩浆滚动的画面。 她不敢去看眼前人的脸,只敢盯着脚下的地看。 自己的高跟鞋与她的高跟鞋鞋尖相对,身上所穿的裙子不同,质地不同,款式不同,但是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两人都是女人。 两人同时跨出第一步,青姐很快进入了领舞者的状态,带着梁槿言舞动起来。 她们是场上最诡异的一对。 一个是中国旧上海式的女子,一个是西方淑女奥黛丽赫本式的复古现代风格,当她们开始起舞的时候,像两只漂亮的凤尾蝶翩翩起舞,叫人赏心悦目。 那音乐是轻柔的,真真应了轻歌曼舞的主题。 当两人在音乐里舒展开来,迈出妖媚的步伐,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梁槿言只看着青姐的耳朵,小巧的耳垂,上面带着白色珍珠耳钉,有几丝头发从发鬓里落下,垂在脸颊边。 他们说耳垂小的福气不够,命薄,但是看青姐,却不觉得。她的命够硬。 青姐的手轻放在梁槿言的腰上,纤细的腰,软得不可思议,手臂半环住她,感觉她纤长的身体。 她在耳后喷了一点香水,闻起来芬芳而艳丽。 也许不是耳后,是脖子上。 青姐被这股香水味道迷醉了,但是她的舞步依旧是优雅的。 跳舞的时候两人互不看对方,却靠着身体的感觉去协调。 看着两人舞动的身影,就感觉时间是错乱的,西方与东方,旧式与现代,这些元素都变成了被搅拌开来的各色颜料,从泾渭分明变成暧昧的色彩漩涡。 “你像天生就是做领舞者的。”梁槿言在她耳边说。 青姐轻笑,说:“谢谢夸奖。” “你以前也带着别的女人跳这舞么?”梁槿言终于是抵不住好奇,问出了口。 青姐嘴角含着笑,先不说,右脚向前,踩出羽步,梁槿言随之后退,一进一退之间两人搭配的天衣无缝。 “转得漂亮。”青姐赞美道。 梁槿言说:“别忽悠我,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还是喜欢生病时候的你。”青姐却说别的。 “你……你有病。”梁槿言真的怀疑青姐有精神病,否则怎么会只喜欢病怏怏的女人。 现在的她有什么不好,精明直接,谁不喜欢她。 “你病的时候像一只失去保护的软体动物,没有一点点侵略性,像跳狐步舞的时候,温顺地跟着我的节奏来,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你总是咄咄逼人?”青姐说。 梁槿言停下脚步,青姐没料到她突然停住,脚踩在她的鞋尖上。 疼。梁槿言眼泪在一个瞬间涌上了眼眶。 这种疼不知道是来自脚尖还是自己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要把力量吸进自己身体里,然后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姐,说:“那你就找EVA啊,她是哑巴她不会逼你。” 啪!一个巴掌打在梁槿言的脸上。 把她的脸颊打偏过去。 梁槿言侧着脸,看见众人都停下脚步看着她。 好事者的目光里带着揣测。 是什么呢?爱情纠葛?纷争?为爱伤人?还是利益? 而让两个美女动手的幸运儿又是谁呢?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眼神就组成了喧闹的市场。 梁槿言捂着自己的脸,却微笑着,对青姐说:“姐姐,不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要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青姐面色僵硬,她不是在生梁槿言的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自控能力惊人的她在今天却甩出了巴掌,她到底在气什么? 气那句话? 气说话人刻薄的语气? 还是气梁槿言温婉底下尖锐的脾气? 她倒是说不清了。 好事者的目光让她无法在这里待下去。 她对梁槿言说:“我们回去吧。” 对宴会的主办人说:“抱歉,打扰了大家的雅兴。” 梁槿言捂着自己的脸,脸上的肌肉扯出僵硬的表情,一直都保持着微笑,但是眼睛却是在恨。 倔强的女人受了伤跟倔强的孩子没有区别,都是一样固执的认为都是对方的错。 她认为这一切都是青姐的错。 是青姐袒护着EVA,连句话都不让她说。 是青姐把EVA放在她的面前,甚至说自己根本没有地位。 她在恨,恨EVA的存在,连带恨自己的无能,恨青姐的毛病,也恨时运不济。 是不是青姐喜欢的那个年纪是纯真无暇的少女时代,是不是自己老了已经是老去的花朵不再吸引她了? 这是她的错么?两人遇见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年纪了。 青姐走过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手心温暖干燥,手指上没有带戒指,掌心与她完全接触。 温暖要逼出了梁槿言的眼泪,但是她忍着,她忍着要跟青姐说对不起的冲动,也忍着要抬腿跟着她走的冲动。 她站着,把脚固定在地上,然后以桀骜不驯的眼神看着她。 我受够了在你面前装小可怜。你看清楚,这就是我。梁槿言的眼神的的确确在说,乖张的一面从她身体里冒出了尖牙。 青姐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为什么?每天她要与许许多多各怀心思的女人男人打交道,战斗在他们中间,一刻不得松懈,每天晚上倒下等早上起来还是一样要武装自己,她已经够累了。生活里多一个这样的女人对她来说是灾难,她不想连在睡觉的时候都要防备着,那把AK47摆在身边,与身边的人勾心斗角,无论那是男人还是女人。 梁槿言认为自己的真正摸样就是现在这样,如果青姐不喜欢,大可以丢下她,以后她再也不会去缠着她。 梁槿言傻够了,二十六岁遇见青姐,痴恋几年,好不容易灌自己威士忌有勇气去表白,却被打回原形夹着尾巴离开她的世界,现在又输在这块沙场上,她不是笨蛋,屡败屡战的勇气她没有,这次她要放弃,真的要放弃,如果再戒不掉对眼前女人的痴恋她现在就跳楼给她看,她真的会做到的! 青姐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说:“小言,还想在这里继续丢脸么?” “……”熟悉的那个称呼一出来,梁槿言又变成了在X国任由青姐照顾的小女孩。 她的脚挪了一点,犹犹豫豫脱脱拉拉,但是说明她的城墙已经出现塌陷了。 但是一想到EVA,她又把脚步收回来。 “小言。”青姐想如果自己是男人,就把梁槿言扛上肩膀扛回去,管她那么多废话。 她无比的怀念听话的小言,她叫她躺下,她就乖乖躺下,她叫她吃药,她就张开嘴巴,即使表情是无比的纠结像吞下去的是刀子而不是药丸。 “不许跟我提EVA,否则我不走。”梁槿言跟青姐要承诺。 青姐突然好想笑,拜托,一直是你在说EVA的好不好!可是她没说出来。 青姐点头。梁槿言挪出了第一步。 她也没心思做交际花,也不与她那些干爹叔叔哥哥告别,任由青姐领着她离开。 走出门,晚风冰凉。 山间的冷风带着神秘的气息而来,林子里树木的味道混在其中。 外面有鸟声与蛙声,在山间的豪宅避开了城市的喧嚣,高贵独立。 这年代,遗世独立是要花钱的,并非高尚情操就可抛开尘世纷争躲到角落里,要庞大的金钱支撑起豪宅的基础与里面奢华的生活。 华尔兹的舞曲响起,又一轮舞步开始。 他们很快就会忘记刚才发生的闹剧,将其当做不经意吹过的风,重新回到他们的世界里。 在外面,风把梁槿言心头的火熄灭了,像一盆水从她头顶浇下来,凉意蔓延她的全身,冷到刺骨。 她打了一个寒蝉,青姐察觉到了,才恍然发现自己忘记把外套带出来。 她转而回去,拿回她自己的衣服包与梁槿言的包。 一件短外套盖在梁槿言的身上,与她那件小黑裙成可笑的对比。 梁槿言很想把手套进衣服里,却忍着不动,她憋到心里都要吐血,还是坚持着。 这时候她知道自己的固执很多余,但是她就是要坚持一下。 青姐问她:“你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吗?” “不是,是干爹派车接我来接我。”梁槿言说。 干爹,又是干爹。青姐心里反复念着。 老男人不知道有几个干女儿,所谓干女儿重点就在那个干字上,一个好好的字被这帮子人弄得比垃圾堆还脏。 “我先送你回家。”青姐想把人送回去,然后再回自己家,到了家里就把lizy的记录给沐未央看,两人连夜整理出来第二天发给各认识的记者朋友,然后由他们发表,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舆论媒体上,到时候形式逆转,沐未央和EVA的不实报道也能被洗清。 青姐急切的要把梁槿言送回去。 梁槿言却不肯,她上了车,把青姐当是出租车司机,说:“去后海。” “你家不在后海。” “我知道。我就要去后海,你不把我送到后海我就站在路上露出大腿拦一辆车随便是什么人要他把我送到后海,剩下的事情你管不着。” 青姐打开车里的灯,让两人处在光明中,能看见对方的表情,便不容易隐瞒。 梁槿言又在玩叛逆,一个近三十的女人玩叛逆有意思么?哪里来的力气去跟她闹别扭! 青姐说:“这里没有车子可以载你。” “谁说没有,我现在就去找一辆你信不信!”然后把裙摆提上来,露出大腿,像西部女郎,等着车子乖乖停下,而里面装的往往是男人,而非女人。 “后海哪个酒吧?”青姐开动车子,问。 “sex city。” “那里很乱。” “我要看钢管舞。” 青姐的小跑车开在夜晚的山路上,梁槿言把车窗摇下,风化作了利剑,向她吹来。 她在风中把自己的发髻解开,昂贵的水晶发夹被抛在车后面,她扭动着头,头发被风撩起,在空中飘动。 她觉得自己是美的,没一个地方是丑陋的,女人中间也有些是不爱男子的阳刚偏爱女人的美的,她在lesbian中间从来不是壁花,但是有些人就是没有欣赏她的眼光。 错过了她的美好,下辈子要遭到报应的。 “我能要求放歌吗?”梁槿言问。 青姐打开音响,过了许久都没有声音,险些以为是CD坏了,正要换碟,却传来Je t’aime moi non plus,压抑又情色的喘息开始响起,两人之间争锋相对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变了味道。 “原来你喜欢这种歌。”梁槿言嘲笑她。 青姐说:“朋友录下来送给我的法语歌,我没有选择。” “哈哈……”梁槿言大笑,却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车子进入了市区,开往目的地。 深夜这里就成了不安躁动的人出来打猎的丛林,钢管水泥建造起来的高大建筑物里藏着他们蠢蠢欲动的心。 夜幕几乎是看不见的,地面的灯光把天空照亮,把一张张人脸也照亮。 车子停在夜店的后面,梁槿言先从上面下来,重重地摔上门,力量使得那辆车子震动了一下。 “谢谢你把我送过来。”梁槿言趴在车子的前盖上,仪态万千,像一只蜘蛛精。 她看着里面的女人,用力的媚笑,像是毫不在意也对她并不相识。 “顺便谢谢你给了我一巴掌,就当是我的毕业礼物。”她在青姐那里学到了爱情并非一定有结果的道理,多情总被无情恼,爱的深未必就能得到回报。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公式,爱情更多时候是不等式,像一场赌博,有可能赢得全部,有可能输得血本无归。 梁槿言现在想进去点一扎啤酒,喝到天亮。 然后呢……谁知道过了。 “这女人……”青姐气的咬牙。 梁槿言爬上车盖,看着青姐的脸,在玻璃上留下一个火红的唇印。 “三年前我去找你的那一晚,你拒绝了我。今天,你是不是也该说一句否定的话?” 三年前,她喝的酩酊大醉,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她带着一腔热血去向青姐说我爱你,你能不能跟我交往,青姐的表示却是叫来一辆出租车把她塞进车子里,然后还特别冷静地从她身上拿出身份证看地址,接着是问司机要他的身份证。 梁槿言在后面不停的叫着:“姬青,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说一句喜欢会死吗,你说一句啊,又不会死,你又不会死……” “你闹够了没有。”青姐只说了这一句,然后把车门关上。 梁槿言喝醉了但是脑子却是无比清醒,她倒在后座,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车子开走,景物倒退,那人一点点的往后挪移。 “呜呜……为什么她不爱我。”梁槿言一哭出声就一发不可收拾,泪水决堤,肆意地流淌。 “妹子啊,要哭就哭个够吧。”那师傅是一个好人,还特地放一首伤情老歌。 梁槿言记得自己是哭着到家里的。 再没有人比她更倒霉了吧,她想。 青姐这次也几乎要说你闹够了没有这句话。 梁槿言在她的面前留下了一个火辣热情的唇印,红色的口红象征着女人内心妖娆的 欲 火,可是偏偏来自一张紧闭的嘴唇,固执到叫人想杀了她。 梁槿言从车窗上滑下来,甩着包,走进了酒吧。 sex city里已经人满为患,每一个人都像缺爱的动物一样发出狼吼,女人围着男人男人围着女人。 梁槿言叫了一扎啤酒,然后打开,开始猛灌。 她有胃病,不能喝酒,她喝醉酒就会变得不像她,但是那又怎么样,她现在就想喝酒。 失恋的女人有资格任性。 她喝酒的时候,有人上来搭讪,敬她酒,叫她美女,她眼神迷蒙,心里却清楚,又是一个找错对象的雄性动物。 “对不起,我对你那根东西没兴趣。”梁槿言说。 声音太大,搭讪的人听不见,把耳朵凑上去,梁槿言做了一个手势举到他面前,表示她是lesbian,请他找别人去。 男人撞了墙,失望的走了,善良的还会说一句好话,不善良的就骂自己倒霉。 梁槿言坐在高椅上,一脚踩在椅子下的支架上另外一只长腿就踩在地上,身体随着音乐摇摆。 中间是钢管舞表演,穿着火辣的女子扭动着她水蛇一般的细腰。 梁槿言年轻的时候也在酒吧里表演过钢管舞,她什么都做过,一个女人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能做的事情她都干过,现在她还记得自己踩着高跟鞋站在上面时候的模样,又低贱又美艳。 那是她最窘迫的几年,后来生活好起来,她就逼着自己高尚起来。 衣服要名牌的,吃的也要最好的。这样才像是一个名模的生活。 她喝了一瓶啤酒就后悔了,直接叫烈酒,烈酒更刺激,尽管明天她会胃疼。 姬青一直在角落里坐着,穿着旗袍的她是狂乱人群里唯一的清醒者,她站在寻欢作乐的人群中间像是一个误入的孤魂。 昏暗的灯光中,只能略微看到她大致的轮廓,她的视线却穿透人群看到吧台边的梁槿言。 34. 小浴室里装了沐未央与EVA就显得拥挤起来。 像一个枕头套,里面却塞进去了过多的棉花,以至于鼓起来。 与家里的大浴室做对比,想两人都能坐在浴缸里泡澡,不禁叹息,资产阶级的日子也有值得留念的地方。 沐未央帮EVA擦着背,却在她的背上看到大片的粉红色块,与周围肌肤成明显对比,她以指尖碰了一下,EVA的肩膀缩起。 “你背上怎么会出现这些红块?”沐未央怕是EVA对什么东西过敏,猜想一下,应该没有接触到或过敏的东西。 泡沫触碰过的地方变得痒起来,沐未央表情凝重,问她:“你对什么东西会过敏?” EVA从没有出现过过敏情况,也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背上那些地方还在发痒。 EVA的表情像一只等待抚摸的猫,沐未央把温水调到低于37°的温度然后小心地帮她把背后的泡沫洗掉。 “我看应该是对什么东西过敏。难受么?”沐未央手掌贴合住她的脊背,轻轻的揉动。 舒服。EVA享受着她轻柔的抚摸。 “擦干净以后先去床上躺着,我等会儿过去给你吹头发。”沐未央把大浴巾拿来,罩在EVA的头上,然后擦着她的头发,EVA闭上眼承受着她的恶作剧。 等她停下手,浴巾下露出乱糟糟的头发。 EVA的脸被遮盖住,站在水中柔美的身躯映入沐未央眼中。 胸前饱满而白嫩的 乳 房之上还残留着白色的泡沫,雪白的泡沫之下是隐约的粉红色花蕾。 EVA的灵魂再是稚嫩,但是她的身体却是完全成熟的女人躯体。 女性的诱惑自她身上散发出来,只是她没有意识到。 沐未央不敢往地下看去,她怕自己的视线会亵渎了EVA的纯真。 拿来水龙头冲去EVA胸前的白色泡沫。 匆忙之下沐未央忘记调水温,冷水直接冲向EVA的肌肤。 冰冷的水浇在还温暖的肌肤上,肌肤瞬间紧绷起来。 在水流中,看见那还是含苞待放的粉红色乳尖紧绷翘起。 画面绮丽诱惑。 EVA受冷微颤起来,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前,自凌乱的青丝中抬起头看沐未央。 沐未央把浴巾拿下,围在她胸前遮住她全身,说:“先去床上,别着凉了知道吗?我可不想照顾一个病人。” EVA走出浴室,带着一行水迹,小房间里点着熏香,薰衣草味道的小蜡烛放在床头柜上,同时摆放在床上的是一台开着的电脑和好厚一叠纸。 沐未央一个下午都在电脑前忙着,给个中人打电话,与他们谈论事情。 她从没有这样忙过,忙得几乎是忘我。 EVA钻进棉被里,身体上还带着露水,肌肤与棉麻质地的被套贴合。之前去X国的时候没有忘记把被套带去,所以在酒店里能替换被消毒过的被套,沐未央与EVA对贴身的东西要求非常高,即使心里想着要将就,但是身体却不能。 EVA俯下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味道还是熟悉的味道。 旁边的位置还空着给沐未央,枕头被挪了一点,EVA把枕头摆放好,然后慢慢倒下去,枕着属于沐未央的枕头。 沐未央把头发吹干再走出来,发现EVA没有把头发擦干就倒在了床上,还是斜躺着,枕着她的枕头。 沐未央坐到床边,把EVA的头发都拨开,握在手心。 被套与枕头上留下了水痕,沐未央险些抓狂。 但是EVA却不知晓她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沐未央没好气地说:“你把我的枕头都弄湿了我怎么睡?” 小气。EVA不理睬她,继续躺下。 沐未央把她拉起来,拿来浴巾,用力擦着她的头发。 “叫你不听话。”沐未央被老妈子上身了,这时候连做人老妈的习惯性用语都说出来了。 EVA的耳朵上带着耳钉,刚才摩擦的时候把耳朵弄得红红的,沐未央放下浴巾,拿来吹风机,说:“知道错了没有?” 沐未央看着那红彤彤的耳朵,就后悔自己手劲重了,刚才还要EVA说对不起,现在轮到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力气。” 揉着EVA的耳垂,把她耳朵上的钻石耳钉拿下来,放在柜子边。 背上的肌肤发痒,EVA蹭着与自己靠近的沐未央,沐未央把她躺着,手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背,指甲剪得平整,刚才在浴室里就把指甲都剪掉了,现在抓起来一点都不会伤到EVA的肌肤。 无意识地挠着EVA背上的肌肤,真的感觉到什么叫婴儿般细腻的,如果强生要找人,可以找EVA。 沐未央拨通青姐的电话,拨了三次,几乎要放弃,对方才接通。 “你好,我是姬青。有事请说。” “沐未央。青姐,你现在在哪里?”沐未央急切的问。 青姐在沉默许久后说:“我还没回去。” “报社出刊时间是在凌晨四点,你在四点前赶来来得及吗?”沐未央已经把自己这方面的材料组织完成,就差青姐手中的采访。 “我……我会在四点前回去。” “嗯,就这样。还有一件事情,青姐,你知道EVA对什么东西过敏吗?” 她想青姐一定知道EVA过敏是因为什么原因。 青姐想了一下,说:“她没有特别要注意的东西。不过……她身上是不是出现大面积粉红色的色块?” “是。”沐未央指尖触摸着那粉红色明显的地方,触感与别的地方没有差别。 青姐揣测:“是不是接触过草地或是树木?” “下午她一直坐在草地上。”只为了等她回来。这让沐未央意识到,她应该将EVA看做一个独立成熟的人来看待。 青姐松了一口气,那不是什么大事,她说:“没关系,明天早上就会没事。” “我知道了。晚安。”沐未央挂了电话,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她低下头笑着说:“你把我吓了一跳,差点要去叫医生给你看一下是不是什么大毛病。你活该受这个罪,谁叫你下午不乖乖在房间等我要出去。好好,我不说你了。你难受我也不好受,给你挠痒痒。舒服吗?” EVA抱着枕头,把脸埋在枕头里,连头都不曾抬起一下。 沐未央靠在床头,把电脑放在膝盖上,继续查找网上的新闻。 现在的形式出现了转变,就在短短的一个下午时间里,虽然那家杂志的期刊没有出来,但是在官方网站上已经发出了道歉声明,就之前在有异议的文章中贴出沐未央与EVA两人的照片说明原因,并且以头条发布下次专访的信息。 八卦的来源先做出声明,剩下的一些人看风头不对,也开始改变立场。 而以前与她合作过的厂商在接受采访时候给与她与EVA直接的肯定。并且表示不会因为这些没有根据的谣言而撤换代言人。 EVA的照片出现在一个娱乐报道里,概括地说了一下她的身世,写这些消息的人也未必对EVA有多大了解,捕风捉影得到一些消息就写了进去。 EVA的童年与后来的经历被描述地极其神奇,接近不可思议。沐未央以一个读者的身份去关注EVA的前半生,因那些文字而生出了怜惜。 而她知道EVA比他们每一个人都要想得幸福。 因为她未曾因为这些混乱的过去而沉沦,反而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洁白,为了在现在出现在她身边。 手已经停下了挠痒的举动,放在EVA的背上。 “睡着了吗,宝贝?”沐未央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但是她还是会问,这些看似没有意义的问话在她看来是一种乐趣。 EVA不动。 “那就是睡着了。梦见了什么,告诉我。”沐未央合上电脑,躺下来,眨着眼睛问。 EVA还没开始做梦,但是刚才的确是得到了放松,于是出现了短暂的梦。 沐未央躺下就不想起来,她把EVA的身子转过来,省的她在枕头里闷死。 她的眼睛还是张着,清澈的目光如水,揉进了烛光的温暖。 沐未央就怕她一个晚上都清醒着。 “睡着吧,宝贝。”沐未央遮住EVA的眼睛,催她睡着。 等手放开,EVA还是睁着眼睛,视线一直放在她的脸上。 EVA想看沐未央的表情,沐未央的眼睛会说话,嘴巴会说话,连眉毛都说话。 沐未央说:“你要我唱摇篮曲给你听吗?” EVA没反应。 沐未央自我嘲讽地说:“算了,太幼稚了我可接受不了。 ” 临睡前的仪式,沐未央倾身在EVA柔软的眼皮上落下两个吻:“我爱你。EVA。” “我爱你。”EVA回答。 沐未央是闭上了眼,所以她不知道EVA半途睁开了眼睛,依旧盯着她的脸看。 35. 当EVA与沐未央歇下的时候,青姐正站在酒吧外面的马路边上,她把手机丢进包中,夜晚的空气被烟酒与香水的气味弄得暧昧起来。 身后是闪动的灯光,而这里一条街上的人都在此刻出没。 她重新走回酒吧里。 去寻找那个任性的女人。 这个年纪的女人任性起来可以要人命。她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吸引力,她有本钱去放纵,所以她一旦放纵起来就变得无法无天。 梁槿言现在可以飞上天,钻入海,然后代表月亮消灭坏人。 她喝的就多到补满了她的勇气。 现在要她冲出去拯救地球都可以。 她看见中间的钢管,黑色马甲与皮短裤的女人下来,下面的人带着不被满足的眼睛讪讪然离开。 她却走了上去,穿着那身高贵优雅的小黑裙,踩着新款的高跟鞋,拿着昂贵的包,脚步像一个贵妇一样的高傲,却来到众人中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走到舞台边,一米高的舞台有一个落差,旁边的男人察觉到她的意图,把她托上去。 她朝他媚笑说谢谢。 出场,还没开始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大家都往这边看,看她要在上面做什么。 “哇哦!……小姐,你很水耶!”“跳一个,跳一个……”底下闹开了。 因为梁槿言抬起手抓住钢管,妖娆的曲线贴着钢管,然后慢慢往下滑,跪在地上,等待音乐的开始。 DJ事先没有得到通知说等下还有一场钢管舞,舞曲都已经放出来,却被硬生生打断,别人抗议要看这位美女跳钢管舞,DJ只好临时换了音乐。 在音乐中,梁槿言变成了一条美人蛇,寂寞孤独又是要命的狠毒。 她跳起来不像那些专业表演的人一样只顾着表现技巧,当做表演在表演。 她是在撒网,撒下诱惑的网。 看过她一眼的人都被她网住,纷纷向她靠近。 青姐一进酒吧就看梁槿言这般疯狂的姿态,被人包围着,被众人的目光亵渎着,却在灯光中放肆地笑着,绕着钢管转动,而后起身,缠住钢管,再优雅地滑下来,落下站稳。 青姐挤过人群走到她的面前。 梁槿言看见了她,青姐仰头看她,这个姿势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卑微的仰慕者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冷面女人。 梁槿言沉浸在幻想中,把那些男人痴狂的眼神放入青姐的眼睛里,假装女人对她是非常深沉狂热的欲 望 的。 她便更加放肆,脸上的表情是沉溺陶醉的。 那是欲 望的宣告,让雄性动物以为这只美丽的雌性动物在发出性讯息。 青姐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男人开始不安躁动,荷尔蒙在蔓延。 梁槿言俯下身,抓住其中一个人的领带。 那人激动了,青姐仔细看她抓住的人,是一个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短发女子,外表非常中性。 梁槿言俯向她,出其不意吻住她的嘴唇。 那人为梁槿言在众人中选择了她而高兴,她抱住梁槿言的脖子,踮起脚尖靠向她。 两人吻的很深很深。 陌生人毫不顾忌,主动进攻,梁槿言也是回应着她。 缠在一起的舌头不断进出开启的红唇,这糜烂的一面让大家有片刻的恍惚。 尽管那短发的人穿着裹胸也一副男人打扮,但是阴柔的气息还是明显可以分辨的。 梁槿言与她激吻的画面让雄性动物们都暴躁起来。 为什么他们看上的猎物却选择了一个女人! 青姐在此刻选择转身离开。 她走出拥挤的人群,立刻听见后面的喧闹,背后的人群里有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说:“你耍我们啊,怎么找了一个娘娘腔……有意思么你……” 沙哑阴柔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调子,说:“臭爷们不服是吧,看眼红了自己去找妞把……” 吵闹加剧,青姐不得不回头,梁槿言坐在台上笑着看底下的人为她吵起来。 那摸样,真可以说是恶毒到极点。 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恶毒,她在享受被人追逐的快感。 不稀罕她的人,那她也不稀罕。她找稀罕她的人去,一个,一百个…… 手被青姐落下,梁槿言从高台上跳下来,被人强势地拉着离开了人群。 “干嘛!我不走。”梁槿言挣扎。 青姐头也不回地说:“我已经报警,你不想明天出现在头条上就给我安分一点。” 事情闹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后面的人开始吵起来,一圈人挤在一起,谁跟谁有仇还没搞清楚,先把家伙拿上见血再说。 喝醉了酒又被女人迷醉了眼的人失去了理性。 青姐打了110把警察叫来,然后把肇事者带走。 塞进小车子里,梁槿言要往外面逃,青姐气的不顾三七二十一坐上她的大腿,手压着她的肩膀,厉声说:“梁槿言,你是不是喝得脑子都没了!” “你凶我!”许久后,梁槿言可怜巴巴地冒出这一句。 “你……fuck you,fuck you!fuck you!”青姐把门关上,怕梁槿言再逃,没有走下去绕过车子再去驾驶座,而是直接从梁槿言身上爬过去,坐到驾驶座上。 不远处,警车开来。 青姐看着那些车子停在酒吧前,说:“明天你的经纪人又要头疼死了。” 梁槿言有了片刻清醒,刚才发生的场面回到她的脑海里。 “我送你回家,你今晚就在家里别出来,听到没有!”青姐不想吼不想骂人她想保持她该死的冷静与自控力。 但是,很好,梁槿言,你没别的本事就只会摧毁她的冷静。 “我想……” “你什么都别想。”青姐说,她不要再送她去什么酒吧,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送到床上,绑着她,让她睡觉。 “我想喝水。”梁槿言说。 “……”青姐丢给她一瓶水,然后转换方向,从停车场出来,直奔梁槿言的家。 车子停在下面,梁槿言平静了酒的后劲又发作了。 她盯着青姐看,眼神直勾勾地,像一头恶狼。 青姐打开车门,把她从车子上拉下来。 她却把青姐压在车盖上。 她是用整个身体去压她的,还把腿抬起,压住青姐的腿。 “你明天一定不想再看见我了。你肯定是这样的,装得根本就不认识我,还要我滚得远远的。”梁槿言自说自话,手指点着青姐的脸。 青姐想起三年前,这个喝醉酒了的疯女人在三更半夜凌晨三点敲她的门,敲打整个楼层都能听见,叫她出来却是在门口喊了好多遍我爱你我们交往吧我要跟你搞同性恋…… 但是第二天却装作不认识她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然后逃开了。 到底装作不认识的人是谁?青姐很想问她。 梁槿言把她的手压在脑袋两边,像一个标准的强 暴 犯。 “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我是真的爱你。绝对不撒谎,否则让我被雷劈死。”梁槿言再度表白,她对青姐到底喜欢到什么程度,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就是整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她都会喜欢都会爱,但是不如对青姐来的那么深,自喜欢她注意她那天开始,她的眼睛里就放不下别人。 她中了一种毒,那毒叫姬青,别的解药再是名贵价值连城世间罕见都解不了她的毒性。 只有姬青这味要才可以。 可是姬青不合作。 她是一个绝情的女人,连爱她都不肯。 青姐的上空下起了雨,那是梁槿言的泪眼。 在表白后又哭得像一个泪人的女人世界上应该只有梁槿言一个人了吧。再多几个上帝会死的,会被她活活气死的。 青姐觉得这个时候该哭的应该是她,她却还是好心安慰她:“你平静下来……” 呜……青姐的嘴巴被梁槿言的嘴堵住。 这次的吻比上次更刺激,不需要挑逗不需要徘徊,直接深入她的深处,像要从里面勾出她的魂魄一样地急切。 梁槿言用尽今生的勇气去吻姬青的。 她的唇碾动着姬青的嘴唇,要她何不拢嘴,要她把自己全部放开,而她的舌头直抵她的口腔中,在她的口中旋转,热情地给与她刺激。 接吻是用舌头在sex,好的吻能让一个人飘飘欲仙,不好的吻却带给人恶心感。 姬青无法给这个吻打分,因为它根本不能算是吻。 梁槿言放缓了她的动作,轻柔热情地捕捉姬青的快 感。 她的舌绕着姬青的舌,舔着舌面,又钻到她的舌后去。 舌尖被她吞入口中,用力吮吸好像那是一块糖,要用双唇如融化,用舌尖去品味。 津液自唇角溢出,流下来。 色 情的水声一直不断。 梁槿言哼出快 感的呻 吟。上身碾着身下的人。 “他们在干吗?”路过的人看到两人的动作,惊呼起来。 青姐收回被吮吸得发肿的舌头,合上牙关,死都不肯让她进入。 梁槿言挫败,舔着她的唇,发狠地说:“你如果不让我上,我就在这里强 暴你,你信不信。” 青姐在此刻无言。 路过的人还在看好戏,不肯离开。 梁槿言欲求不满化作了怒火:“看什么看,不怕瞎了你的狗眼。” “凶婆娘。”看客被吓走了。 梁槿言目光如火。 青姐虽然不曾答应也不拒接。 梁槿言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捆住姬青的手,把她拉上楼。拉进自己的房间,然后狠狠地把门踢上。 36. 一串红宝石项链有多昂贵? 如果要梁槿言说出一个数字把这些人民币做成转头砸人,还能咂出一个大包来。 但是现在它只是一条链子,锁住了姬青。 屋子里很乱,两人一路走来不断踩到东西。 姬青在这个屋子里看到的是与一径光鲜的梁槿言不同的居家女人,在屋子里对自己很随便,却在出门的时候把自己打扮得无懈可击。 链子勒进了肉里,偏偏梁槿言像逃命一样走得飞快,姬青要加快脚步才能跟上去。 “我的房间就在这里。”梁槿言推开门,先把姬青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准备强 暴良家妇女。 姬青可以反抗,但是她没有。 她给梁槿言很大程度的宽容,放纵她的蛮横。 梁槿言处在姬青的纵然下,但是她却没有察觉到,她的脑子被酒精熏得只剩下一根筋,一股脑的做她幻想了无数遍的事情。 不是,她幻想了的画面不是这样。 床应该是干净的,而不是乱糟糟的,屋子里应该放着玫瑰花,实在不行也该是两人干干净净的从浴室里出来,然后抱在一起倒在床上。 梁槿言很快明白,今晚是最后的时刻,以后的向往都会成为海市蜃楼,只有现在是唯一确定的。 明天她就会离开姬青的视线,姬青会厌恶看到她她也不会傻乎乎的出现让她不高兴。 梁槿言把人压在床上,开始吻她,咬她。舌头像火舌,舔着姬青的灵魂。 而她的手则是大胆的抚摸着姬青的腰腹。 那柔软的绸缎质地的旗袍下有着细腻的肌肤,姬青的身体散发着成熟的女人韵味。 用手抚摸自己爱的女人的滋味就像把灵魂放在火烧烤,梁槿言先热了起来,全身上下急切地叫喊着要更多的她。 深深的一吻夺去了两人的呼吸,梁槿言想就这样一直吻下去,尝着姬青的舌尖,与她相濡以沫。 吻到极点出现缺氧反应,人像飘在没有重力的宇宙里,而身下的人柔软芬芳的身体托起了她。 梁槿言的湿吻爬过姬青的唇角,姬青的手被压在头顶,两手握紧,用力的扭动着手腕,想要挣开那条链子。链子是金子做的,但是很细,狠一点还是能打开,她集中的力气被梁槿言呢喃的一声呼唤打散了,梁槿言的嘴唇贴着她的脖子,呢喃地说了一声:“姬青,舒服不舒服……” 姬青握紧的手放开,叹了一口气,面朝头顶的天花板,慢慢闭上眼。 刚才姬青短暂的反抗没有引起梁槿言的注意。 她嗅着姬青脖子上的香味,那被衣服紧紧包裹住的身体所具有的独特女人香从衣服的领子里偷偷溢出。 她像一只野兽,用牙齿咬开上面的结扣,一点点把姬青的衣服拨开。 果然更美更香。 属于这个年纪的女人特有的成熟韵味藏在她严谨的外表下,即使她不曾去发掘,但是外人还是能凭着本能找到她。 姬青是挂在高高的大棚上的葡萄,已经成熟,有着明亮的光泽鲜艳的颜色,梁槿言这只小狐狸看着她眼馋流口水,幻想自己把她含进嘴巴里,满口都是浓郁芳香甜得能把自己的舌头都融化掉。 现在那串葡萄掉进了她的嘴巴里,不管过程是什么样,结果是她现在就在她的身下。 真好,好到不行,希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两人就死在床上,她要把姬青一遍遍送到高 潮,然后一起死掉,让世界陪葬。 如此决绝的性幻想刺激了梁槿言的欲 望,身体已经湿透,在没有人触摸她的前提下,她先变成了沼泽。 在姬青的比喻里,梁槿言是春天发情的小雌兽,在广阔无边的草原上,一只叫梁槿言的雌兽散发出她的荷尔蒙,叫嚣着要寻找交 配对象,她有着美丽的皮毛,矫捷的身姿,优雅的步伐,却没有脑子。 在一场快速的追逐以后,这只没有脑子的小雌兽压住了自己,开始她的求偶舞蹈。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姬青还没进入状态,梁槿言先化作了一滩春水。 梁槿言发出饥渴与愉悦交加的甜美呻吟,舌尖绕着那结扣一样坚硬的部位转动着。 她有自己的舌头拨开姬青坚硬的外壳,品尝到里面甜美的汁液。 梁槿言如同婴孩,用力吮吸,发出嗞嗞的声音。 姬青眉头轻轻的皱起,眼睫毛扇动着。 真甜。梁槿言这只小狐狸终于吃到了盼望已久的成熟葡萄,她一点都不酸,她知道,她是成熟而招摇的果实,滑腻的果皮拨开以后,舌尖尝到了顶级的美味。 甜甜的汁液在舌尖蔓延,不断溢出的津液吞咽不尽,留在了她的身上。 梁槿言吃得津津有味,要把葡萄全部吞下去,连葡萄核都吝啬吐出来。 她索性把她全部吞下,解开了旗袍的结扣却无法脱下,梁槿言把露出的地方都尝了一遍,然后去舔姬青修长的手臂,自她的手腕到她的臂弯腋下都不放过。 熟透了的果实果然香甜。梁槿言只觉得满口芳香,吮着那手臂内侧细腻的肌肤,她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蛮狠的乌青。 明日这里会变得与周围不一样,变得红艳起来,然后变深,成为紫色,青色,然后消失。 想到自己的痕迹还能在姬青身上留下一段时间,梁槿言的双唇更是用力吸吮。 姬青的手臂都被梁槿言啃过,胸前每一处地方都被她吮得发热发麻。 这只没脑子的小雌兽。姬青渐渐加温的脑子里不断出现这句话。 梁槿言慢慢往下爬,爬到了床边缘,从床上下来,跪在地毯上,俯首在花丛中。 最甜美的一颗葡萄藏在花丛里面。 果实已经饱满,等待她去摘下品尝。 狐狸先嗅了一下味道,以鼻尖轻轻地蹭着那颗将要被她吃下去的葡萄。 独特的香味盈满鼻尖。 狐狸小心翼翼地拨开外面的葡萄皮,里面丰沛多汁的果肉流淌着甜汁,散发着香味。 以舌尖轻尝了一下,就上了瘾,停不下口。 姬青的双腿被架起,腿间多了一颗脑袋,躺在床上,出现了幻觉。 自己是人家小孩生日宴会上出现的巨大生日蛋糕,小孩嗜甜,便不经妈妈允许就伸出舌头舔过上面的奶油花,尝到了甜头便放不开,就把头都埋在奶油中,舔个彻底。 她不是奶油蛋糕,却一样被人舔。 细细的喘息来自她的口中,昏暗凌乱的小房间里有她的呼吸,有一只小雌兽进食时候的水声。 突然,温暖的东西小心探入了奶油蛋糕中,越钻越里面。 梁槿言庆幸自己前几天给手指做了养护,把指甲修剪干净,那是美丽的凶器,杀人与无形。 至少梁槿言是在为自己的手指骄傲的。 那种被外人刺入的感觉让姬青觉得自己并不愉快。 身体是自己的身体,主权归属于自己。现在,有人贸然侵犯她的主权,让她不能接受。 抗拒和羞涩在一点点的消失不见。即使她还不能接受被贸然进入的事实,但是她的身体自然就适应了梁槿言的手指。 梁槿言此刻已经纵身跳进了火坑里,那是她自己跳进去的,让自己被火烧死也情愿。 “够了。”很久已经,青姐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身体渗出一层细汗,湿透了布料,粘糊糊的感觉万分难受。 被梁槿言舔过的地方已经接近麻木,但是梁槿言还是依旧不屈不饶。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 高 潮?”梁槿言跪在地上,沮丧不已。 她纵是用尽了所有的本事都没有看见姬青出现高潮。 姬青睁开眼睛,以平淡的语气说:“把链子打开。” “不!”梁槿言发狠起来,她不信姬青不会得到高 潮,她明明湿得像吸饱了水的海绵,她明明有呻吟有喘息,而她的身体也适应她的存在,为什么就是没有出现让她崩溃的高 潮? 梁槿言这个床上老手慌了的时候也开始不知道轻重,姬青拧紧了眉,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丢进了大木桶里的普通,被一根木棍捣烂,唯一的感觉就是疼。 她记不起前一次sex是在哪年哪月,她也忙得没有时间去顾及自己身体的这方面要求,女人比男人能忍,很多时候不去想就不会发现自己是不是渴望的。 梁槿言已经让她享受过了,而她知道梁槿言在沮丧什么。 到这里已经够了。 姬青再度说:“小言……” “姬青,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梁槿言觉得是姬青的错,没有高 潮就说明她其实从身体以及sex角度排斥着梁槿言这个人,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姬青想要等梁槿言听自己话是不可能的,她双手握住挣脱开,那条纯金的链子断裂,巨大的红宝石被甩开,砸在玻璃上。 巨大的声音响彻屋子,像一个尖锐的尖叫,刺破了梁槿言的耳朵,她冷静下来,也沉默下来。 姬青扭动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皮被勒出了伤口。 她慢慢坐起身,梁槿言跪在她的两腿间,无限缩小。 梁槿言想自己完了,自己连最后的赌本都输掉,还有什么资格再赌下去。 姬青连身体都不要,更别说灵魂,那么就没有明天。今晚姬青就会离开,头也不回地摔门出去,良心好的还会叫来警察把她抓走,良心再差点的就直接拿把刀子捅死她。 是说,有尊严的女人谁能忍受被人推倒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进入的,何况是姬青。 梁槿言觉得自己完了,心如死灰。她躺上床,心如死灰。 姬青听见梁槿言哭,哭得小心翼翼,咬着下唇把哭声藏起来。 该哭的人是她不是吗?你哭什么?这年头有人做坏事还委屈地像是比路人还无辜的人吗? 梁槿言抹去眼泪,看见姬青离开她的身边,然后走到床头柜边。 她懦弱不敢抬头,她胆怯不敢问你是不是要走你是不是很想我现在就去死…… 姬青只是脱去她的旗袍,那件衣服被她的汗水染湿,贴着她的皮肤让她觉得难受。 刚才逼出一身汗水,身上混着暧昧的暖味。 梁槿言愣愣地看着姬青脱下她的旗袍,然后蹲下身,双手把丝袜揉下,姬青完全没有遮拦的站在她面前,她反而是看啥了眼。 姬青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她,说:“还有半个小时时间。” 干嘛? “我从来没有和女人做过。” 我知道。世界上大部分的女人都不知道还可以跟女人做。 “所以把你弄疼了你也别怪我。” 什么…… 她的思维在梳理姬青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什么叫没有跟女人做过什么叫被弄疼了,这是中文么? 但是她的身体比她的脑子更明白,姬青的话是要,她要,那她为什么要拒绝。 姬青又回到她的身边,把哭得泪流满面的人搂过来,放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轻轻的压上她的身体。 开始动作还是试探性的,像教学实验一样中规中矩。 天天跟我做,每天五分钟,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梁槿言的表情扭曲,她瞪着眼张着嘴巴看着天花板,不敢相信姬青压在她的身上,她的温度贴着自己的温度,而她的嘴唇慢慢往下挪移去。 上帝,你告诉我明天就是2012年我也相信,别对我这样好,我会要求更多的……不……不是真的……她的舌头好棒,打转,继续打转……手指手指手指,上帝啊,这是金手指……啊!!!!!!!!!!!!!!! 深深的喘息来自她身体内部深不可测的黑洞,她的身体因为被那手指触碰深入而激动地颤抖。 她变成了一团云,看似轻柔的风,却把她撕碎了。 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梁槿言的屋子本来已经乱得没有章法,现在成了被千军万马践踏后的废墟。 在废墟之上,有两个生存者浅浅的呼吸。 梁槿言没有在欢爱后睡着,靠在床头抽烟。 黑暗里就一点火星在慢慢靠近她的嘴唇。 她深吸一口,红色的火光变量,被吸进去的烟又从她唇间吐出。 刚才那是一场盛大的宴会,她在灯红酒绿中摇摆,如痴如醉。而后灯灭了人走了,空旷的场地里就剩她一个人。 无比的沮丧,无比的悲哀,然后变成了现在了无生趣的她。 她吐出一个烟圈,舌尖绕着嘴唇舔了一圈,嘴巴里各种味道都有,烟的酒的她的…… 姬青转了一个身,梁槿言听得很清楚。 在黑暗的小房间里什么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何况那人就在自己身边。 手中的烟盒被拿走,火柴头滑过黑色的磷面,火焰变大,给姬青的脸镀上一层轮廓,膝盖上的烟灰缸也被拿去。 姬青抽了一口,轻轻地把烟吐出,姿势熟练,不像是生手。 梁槿言不知道姬青是不是老烟枪,就如同她不知道姬青会在跳舞的时候扮演男方角色,就像她能熟练的把自己送上高 潮让自己死一回。 她都不知道。她根本不了解姬青这个女人会什么不会什么。 所以她没底了。 “我没看你抽过烟。”梁槿言出声,说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 姬青说:“我没在人前抽烟的习惯。” “是吗?”梁槿言选择了沉默,现在的处境是说什么都不对。 姬青起身,走进浴室冲凉。 她走以后,梁槿言拿起她放在床头柜上未抽尽的烟,轻轻的放入唇中,她不肯多吸一口,只是轻轻的吸进,然后含进身体里。 姬青的身体像刚从水里出来,身上每一个毛细孔都浸透了水。 浴缸里放满水,她坐在浴缸里,像迷茫的路人,在走了漫长的路以后突然遇到了选择,于是开始停下脚步反思。 梁槿言赤 裸着走进了浴室,修长的腿迈进浴缸里,踩在她的腿间。 水因为她的进入而开始起伏波动。 梁槿言打开水龙头,站在水中,仰面朝着水流,闭上眼睛。 “你真的是第一次跟女人做 爱吗?”梁槿言打破了沉默。 姬青如实回答:“是。” “可是,你不像生手。”梁槿言像一个美食家在对吃过的一盘食物进行评价。 姬青说:“我自己也是女人,会自 慰就知道哪里会舒服哪里不舒服。” “我也是女人,我却不知道你哪里会舒服你哪里会不舒服。”甚至没有高 潮。梁槿言咬牙,她觉得自己落于下风,她被姬青的身体拒绝着,而她自己却轻易地屈服在姬青之下,没骨气的软化,变成了一滩烂泥,姬青又会怎么去看她,觉得她是一个轻浮的婊 子吗? 姬青从水里站起来,带起大量的水花,溅到梁槿言身上,她拿过浴巾,说:“不是你的原因。”她迈出一条腿,离开:“我从没高 潮过。” “不可能!”梁槿言惊讶地看着她。 姬青擦着自己的头发,把首饰取下,站在镜子前,对镜子里惊讶的女人说:“从我的性意识萌发开始,我就不知道女人的高 潮是什么滋味。” “好可怜。” 姬青对着镜子里的人笑,说:“傻瓜,这个世界上没有经历过高 潮的女人成千上万,而且,没有又能怎么样。” “那是非常美妙的感觉,当一个女人高 潮的时候,她就像是濒临死亡。”梁槿言的肉 体是享乐派,她追求高 潮,追求性 爱的快感和刺激。 姬青看着她,“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 “……”什么意思?梁槿言顿时目瞪口呆。 “小死亡吗?”姬青擦干头发,给自己补妆。 “你……你晚上留下来也可以,我不会介意的。”梁槿言的手捏着旁边的帘子,不敢与她对视。 “不留了,我要早点回去,四点前要把稿子交给沐未央。”姬青说完就离开了浴室。 梁槿言静静的站在浴缸里,水哗啦啦的流着,她心里的血也不断的滴着。 “姬青!”梁槿言咆哮。 “小言。”真有人回应她。 梁槿言猛的回头,已经离开的姬青又走了回来。 姬青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小言,我现在很忙必须离开,明天要跟你说个清楚。这次别躲起来让我找不到你。答应我!” 梁槿言瞪着她,谁要听你的话,你是什么态度,哪有人刚那个完就掐着点赶回去做事情的! 姬青知道梁槿言心不甘情不愿,她抽出便签条,写下几个字,贴在梁槿言的台灯上。 走过床,这才发现,梁槿言脱下的内裤正是她一直挂念的那件维多利亚的秘密。 乱糟糟的女人。姬青不经意地笑了。看一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要抓紧时间赶回去。 人真的走了,梁槿言听不到她的脚步声,知道屋子里就彻底剩下她一个人。 到底算什么东西,姬青,你他妈的到底算个什么东西!梁槿言把架子上的东西都甩下来。 在废墟中,她的怒气稍微平复了一点。 洗漱台上放着一枚珍珠耳钉,那是姬青无意间留下的。 梁槿言把她抓在手心,咬牙丢掉,却在丢掉后失落,跪在地上找那颗珍珠耳钉。 她没找到耳钉,只找到珍珠,她拿着那颗珍珠骂自己贱。 37 姬青赶过去的路上是出了一点车祸,幸好人没事。 车子前面被撞出了一点凹痕,看着时间一点点接近四点,赶不及和那些人理论,叫了律师过来解决,自己脱身离开。 她的房间里,EVA与沐未央两人都醒着。 四点,外面还是昏沉沉的,城市的路灯亮着,但是灯火渐渐消退,多半人都睡得死死的,没有人会在此刻醒着,偏偏两人就是。 “你们没睡?”青姐进了屋子,放下包就找出东西给沐未央。 沐未央在电脑前打字,她打了一个哈欠,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说:“她一个晚上都睡不着。我不放心她,就跟着起来。” EVA此刻缩在她身边。 沐未央还可以继续睡,而她想一直看着沐未央的睡脸,可是沐未央选择了起来,与她一同坐着看天亮。 有时候,EVA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对,在外人眼里她好像是任性的, 可是沐未央却从没有说她错过,在沐未央的判断标准里,她没有错误。 青姐会心地微笑,说:“还能撑下去吗?到四点,把东西发过去,早上九点我为你安排了一场内部记者招待会,澄清谣言,下午的拍摄还是一样要准时。” “你杀了我吧。”沐未央头倒在沙发上,发出绝望的悲鸣。 她宁可死,宁可睡死在梦里也不要清醒地面对忙碌而恐怖的一天。 “所以我问你你能不能撑下来。”姬青也是累到不行,她几乎没有一天好好睡着过,安逸的日子到她十七岁就和她说再见了,下次与她见面大概是她年老退休的时候。 沐未央咬着EVA的肩膀上的肉,没有咬下口,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说:“都是你害我的,你拿什么赔我!” EVA被咬了一口,不疼,而是痒意。 青姐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把沐未央注意力叫回来,说:“我去煮咖啡,你要来一杯吗?” “我要,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EVA呢?” “黑咖啡,不加咖啡,加糖加奶。” “好,咖啡留给你,牛奶留给她……EVA不喜欢喝牛奶。” “她会喝下去的。”沐未央埋首在电脑前,说。 青姐走进厨房,拿出咖啡豆煮咖啡,调好时间等待咖啡的完成。 昨晚又没有休息,她很疲倦,又逼着自己要鼓起劲来。 “这些话我放进去了。”沐未央把青姐手写的记录还给青姐。 青姐端给她一杯纯黑咖啡,给EVA的不是牛奶而是热可可。 “你怎么知道lizy会对你有帮助?”青姐问沐未央。 “凭直觉去想的。没想到她知道那么多吴可欣的秘密,啧啧,看不出来那么黑。” 青姐笑着说:“你没见过最黑的。等你继续混几年,你就会觉得这些都是规矩。” “好吧,我嫩。你成熟。”把要做的东西做的差不多了,沐未央恢复了谈笑风生的心情,EVA捧着大马克杯喝热可可,甜甜的味道能让沐未央这边都嗅到,她没有像喝牛奶一样排斥,而是小口小口喝下去。 冬天的时候看EVA喝热可可的话,从眼睛到心都会温暖起来。 沐未央因此而觉得自己的黑咖啡哭了,要抢EVA的喝,抓着她的手把杯子端过来,喝了一大口,热烫的液体灌入她的口中,像一道流泉流入她的身体,她一边吐着舌头说烫一边又喝了一口。 然后强盗满足地舔着嘴唇,宣告她很满意。 “你现在的表现就是回到了十岁的时候。”青姐见她们的互动,年轻人的那种放肆感染了她。 她在沐未央脸上看见了恶作剧的笑容,在EVA眼睛里看到了情绪。 两人在一起也许是好的吧,至少EVA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多了情绪。 她不能再去多想,把之前已经联系好的记者的邮箱打进去,按下发送等待发送完成。 “明天能把多少人拉到我这一方,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五十?” “有百分之三十就不错了。现在的人都想看恶的方面,恨不得每天都是外遇小三家族仇恨,为了应和这些人的口味,所有的媒体都会拼命抓着这些题材不放。” “网络早就了我们又摧毁了我们,我们真是悲哀的一代。”沐未央感叹道。 “万事万物都是矛盾的。这是高中哲学的内容。” “我把我学的东西都丢给我的老师们,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装,不过……”沐未央沉思着,自己是否真的应该回到学校里重新学习,她发现以前的自己有些观念是错误,社会不如学校来得那么简单与纯粹,在社会上与各色的人相处,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他们的人格魅力,来自丰富的学识和生活阅历。而后反省自己到底缺了什么东西。 那死老头子总是说她是没有内涵的花瓶,外面描绘得五颜六色,里面却是空空如也,装了水,插了花,就只配站在人面前做装饰。 “青姐,我想回学校读书。”沐未央小心翼翼说出她的想法。 突然的决定让青姐顿时茫然,“读书?” 青姐猛的想到沐未央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她却总是忘记她的实际年龄,在她眼里,沐未央的成熟接近世故,她比别人更懂得把握生存的准则,于是她不能把她看做一个年轻人。 事实上,沐未央比她想的要小很多。 回复随后就到,一下次塞满了青姐的邮箱。 发出去的几十封邮件只是为了广泛撒网,最后能钓上鱼的有一个就不错了。 结果让青姐还算是满意。 有一家报纸和三家杂志对此新闻有兴趣,但是另外的却只是官方地回复说谢谢,婉拒了这条新闻。 有四个地方能出现这份爆料就不错了。青姐不求多,只求慢慢积累起来,让吴可欣那个女人注意到她已经被人盯上了,目的还是要她收敛一点。 等处理了这事情,青姐才分神去想沐未央的事情:“你考虑清楚了没有?回学校再读说难不难,但是说简单不是那么简单,你现在是职业模特,你怎么兼顾模特与学生的双重身份,而且今年开始你的人气在慢慢上升,以后的商业约是越来越多,放弃这些对你来说没好处。” “我都想过。”沐未央所以不敢下决定,只敢在脑子里想。 要上学的念头本来不是那么频繁出现,可是到了现在,随着遇到的人面对的事情越来越多,这年头越发地频繁。 青姐说:“你现在的时间是一个职业模特最宝贵的黄金期,要上学等你事业稳定了以后还是可以去深造的,我不想左右你的意见,但是希望你想想我说的话。” “好。”沐未央把青姐的话都听进了耳朵记在心里。 39 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供沐未央和EVA休息。 一天的日程安排紧到恨不得把每分每秒都用起来。 早上七点,她们赶到公司。 在公司的小报告厅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出。 这是青姐动用公司的力量安排的小记者招待会,主要是关于这几日在网络上风传的两人的负面新闻做一下解释,沐未央与EVA都会出席,当面辟谣。 见面会非常低调,会议室外面连一个通告都没有,拿到邀请函的记者被领到报告厅里,然后就坐。 数一下不过几十人。这些人是主要的大媒体,小媒体的人不在邀请之列里。 沐未央与EVA在后台等待,沐未央从旁边小门看外面的情况,肩膀上被人轻拍一下,惊慌回头,那人正是青姐,“别突然出现好不好,我都被吓的半死。”沐未央坐下来,青姐落下帘子,说:“基本上在邀请名单里的人都到场,看起来你们的名气不小。” 相对于青姐的轻松,沐未央却有点紧张:“到时候你让EVA怎么说?” “她什么都不需要说,只需要坐在上面,让大家看,有眼睛的人会用自己的眼睛去评价她。”青姐对EVA相当自信。 EVA是早上才由沐未央解释这几日出了什么事情,沐未央把这件事情埋着她,包括外面盛传的负面谣言,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是因为沐未央自信的说:“我有把握把事情都坚决好,所以我才敢放心告诉你。” 全部过程EVA都没有参与,她亦是不关心。 坐在小房间的角落里,她像一个安静的雕塑。 沐未央靠近以后与她说话,她才有一点温暖透出。 到了时间,青姐示意她们准备一下。 这是吴可欣却急急忙忙赶到这里来。她是临时才由别人手里得到通知她们要开记者会,作为沐未央的经纪人她却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沐未央要做什么,更气的是沐未央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是经纪人过。 “沐未央,你过来。”吴可欣一进门把怒火洒向沐未央。 沐未央毫不畏惧的走过去,面色镇定。 “你给我说清楚,外面的记者会是不是你要开的?”吴可欣拍着桌子质问。 沐未央无视她的怒火,说:“是的。” 青姐走过去,说:“这是我开的。有什么事情等会后再说。” 在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竖起耳朵听八卦,她们的嘴巴未必牢靠,说出去又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青姐想息事宁人,上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心里却在怨着,吴可欣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早点来还可以把她忽悠过去,晚点来到时候木已成舟,偏偏现在,沐未央要上去的时候…… 就凭沐未央还没这个能耐开记者会,背后肯定是姬青出的力,但是也跟沐未央有关。 吴可欣无权干涉姬青,姬青虽然是后生晚辈却比她更有本事,但是她能带沐未央走。 她叫沐未央不能出席这次记者会。 “为什么?怕我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沐未央目光冷冽,吴可欣心中有鬼,不敢与她对视,她说:“对外发言应该交由我全权负责,姬青你负责你的人就够了,不要随便干涉我的事情,沐未央,你也最好弄清楚,你上面的人是谁。” “是你。”沐未央想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她这样一个心怀鬼胎的人。 “你清楚就好。”吴可欣没离场,找了最醒目的位置坐下,她的身边都是各个娱记,想在会前探问她的信息。 她装着低调拒绝了他们的发问,想先等姬青这方面的人摆出他们的立场。 “那EVA就拜托青姐。”沐未央自己没法上去,帮EVA辩解回复的责任就放在青姐身上。 “你自己沉住气。我真怕你当场跟吴可欣闹起来。” “忍字头上一把刀,我还能忍下去。” “你在下面看着,等会儿实在不行就走上来,撕破脸皮也没什么大不了。”青姐说时候眼里冒出亮光,像年轻时候的冲动热血,沐未央会心地微笑。 在上场前,沐未央拥抱EVA,很长很长的拥抱,她说:“等会儿你要一个人面对,别怕,我在下面看着你。” EVA已经看见了外面的人,这些人比路人更恐怖。 在沐未央的微笑与目光中寻找安慰,沐未央冲着她点头,手捏着她的手心,给她一点点勇气:“到时候就尽情装酷给她们看。我不会离开的。” EVA被青姐带到了台上。 沐未央则是走向观众席。 在最角落那一排的位置上有人向她招手,沐未央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戴着墨镜穿着低调的女人就是安惠。 “过来。”安惠勾手,沐未央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你怎么也来了?”沐未央坐下以后,朝着EVA做了一个手势,EVA没留意到她,在台上与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看不太清楚EVA的脸,只觉得一下子熟悉的人就陌生了。 “我到附近银行办事顺便来给你捧场。”安惠翘起二郎腿,一手托着下巴,墨镜后的眼神颇有意味地审视着EVA,漂亮又独特的女人,怎么让沐未央找到的,“你的宝贝很会应付大场面,一点都不紧张。” 沐未央表现地却很着急,她坐在下面就是坐立不安,想冲上去替EVA挡住所有目光,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祈祷青姐能抵抗着那些人的攻击,她说:“她很紧张。” “那是我看走眼了。”安惠轻笑。 她取下墨镜,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发现来这里的人还算是有点重量的人物,在人群里看见了吴可欣,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沐未央现在会在她身边而不是席上。 “啧啧,叫一个瓷娃娃去面对一帮子豺狼虎豹,你于心何忍。”安惠可以取笑沐未央。 沐未央说:“不忍也要忍。” “小女孩长大了。”安惠看到沐未央学会克制不由赞赏一番。 沐未央没从她地方听出多少赞美的诚意,反倒是取笑的成分比较多。 青姐先开始发言,先列出现在各大媒体上关于EVA的各种猜测,这些猜测伤害到EVA的个人形象以及公司形象,事关名誉,所以她有召开这个记者会的必要,而后关于所谓的各类谣言,给与正对性的回击。而后席上又来了另外一个人,是知名大医院的专家,他抛出厚厚一叠的体检报告,分别是这几年内EVA在医院里所做的全面检查的结果,结果显示EVA自始至终都有健康的身体,别说是吸毒,连吸烟都不曾吸过。 下面的记者说有内部人士透露EVA有精神问题,而且公司是在明知她有精神问题后还故意与她签约,将薪酬压到最低。 当记者讲完这一点后,青姐拿着话筒楞住。 沐未央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 而后青姐放缓了凝重的表情,开始说,上帝把天赋赋予凡人就一定会夺走另外一些东西以示公平,EVA的自闭症使她缺乏与人群沟通的能力,但是那对于她的事业没有任何影响,相反,正是因为与世隔绝的内心使得她保有世间难得的纯真,更多摄影师也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这份潜质,她会得到国际知名设计师的认可和青睐,也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 “事实上,她是上帝赠与我们的天使,我们应当心怀感激。”青姐说完,台下的人开始鼓掌。 天使,这个词已经被用烂,成为陈词滥调,但是用在EVA身上还是一样适合。 自由提问时间,问到EVA以前的旧账,青姐镇定自若的回答他们,在烂泥里生出来的莲花能保持高尚的品德,EVA也能。 EVA是否成为沐未央的利用工具?青姐扬起淡淡的微笑,说:“EVA与沐小姐之间的友谊想必比莲花更纯洁。而我也正是相信沐未央的人品,才会放心让她照顾EVA。至于利用这个词,那也应该是我在利用沐未央,而我很高兴看到的结果是在沐小姐的影响下,EVA日益开朗起来。在此之前,我相信沐小姐的人品,在此之后我也不会怀疑,会继续信任她。” “你凭什么相信她?她甚至带着EVA出席一个大老板的酒席,酒席之后,她们一起消失不见,没有人能找到她们去了哪里,这说明什么?这说明……” “这说明这对小闺蜜的关系非常好。还有,就我所知,你所举例的这位大老板是XX婚纱店的老总,也就是在这本show杂志封面上出现过的男人,他是追求过沐未央,但是结果不是像你所说的最后三人一同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追求沐小姐无果,恼羞成怒,在酒店里就口出恶言,沐小姐为了维护EVA的利益,对他做了小小的惩罚,当时有旁观者在场,亲眼看着沐小姐拿起一碗价值三百元的至尊顶级鱼翅淋到老板头上。然后沐未央与EVA一起消失不见,那也是她们两人的事情,跟这位老板再没有关系。” “那,我……”女记者还想追问下去,手机震动,或是短信或是电话打来,被告知出现了变化,现在沐未央与EVA再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件事情中暴露出来的内部人士利用模特隐私获得不法收入的丑闻。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大家急着去追下一条新闻,所以就不再为难青姐与EVA,问了几个温和的问题,再没有别人的站出来,青姐宣布记者会结束,大家散场。 “每一次风波都像是无理取闹,来的突然,让你措手不及,等你好不容易适应了,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笑话而已。”安惠看着这些人散场,感慨道。 沐未央说:“所以说现在是全民娱乐的时代,要把每个人都娱乐进去。” “我该走了。有机会再见。”安惠吻过沐未央的脸颊。 沐未央轻轻地回抱她,说:“谢谢你这次的帮忙。” “别说谢谢,这是平等的利益交换,所以把这事情忘了吧,别老记着。”安惠低调地来低调地走,沐未央马上就到EVA身边。 她坐在EVA对面的椅子上,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EVA,说:“刚才被好几十个人盯着怕不怕?” “不怕。”EVA说。 沐未央鼓掌,“真勇敢,值得表扬。你一句话都没有说,吃了大亏,如果是我在上面,我把那些人都骂一遍,骂得心里舒服再说。” 沐未央不会的,EVA懂她这只是意气的话,到最后,沐未央还是会忍下来,台下嬉笑的人跳上了桌子,坐在她的对面,沐未央伸手摸摸EVA的头,说:“你做的很好。” EVA想说,这是应该的。唯一可惜的是当在坐在这里的时候,沐未央没有在身边。 下午青姐给安排了拍摄,一个本来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的代言合同却提前到现在,时间被排得很紧,工作人员也都是急急忙忙赶来,手忙脚乱但是有序的把事情做完。 前面几天的新闻把沐未央与EVA推上了关注点,虽然以负面为主,但是至少创造了一个亮点。 这次是青姐亲自与这家公司联系,在此刻立刻推出沐未央与EVA两人的广告,不仅能利用两人的关注度,还能说明两人问心无愧,形象清白,还是受到大家的信任。 于是拍摄被临时拉上来,前一天才决定,就开始进行。 摄影师是李李李。 40.夺取 李李李的人生从在X国看见完全不一样的沐未央开始改变。 她答应了青姐的邀请,与沐未央所属公司签订了合同,可以说与她前半生的人生理念完全相反。 自她小时候开始,她的理想便是浪迹天涯,事实上这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李李李却已经浪迹了十几年,她说自己是风,来去无影,天地为家,父母死后留下的遗产使她不需要为自己的生计发愁,她没有像一般平凡人一样把钱用于买房子,房子对她来说就是人活着时候的坟墓,有了房子人便安于室,不愿意动,她有钱的时候就买相机镜头,到任何能去的地方去,将自己所拍用于各种公益活动。 她只拍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从非洲回来以后,为了攒钱赶去下一个目的地,她不仅卖掉了自己所有的相机,在穷困到没钱吃饭的时候,接受国际知名设计师的邀请,但是那也只是帮忙,免费担任她的时装秀的全程摄影师,包吃包住顺便包飞机票。 本来等一天的节目结束,她就可以挥挥手告别X国,坐上去她向往的目的地的飞机,继续她的流浪。 但是在X国遇见了沐未央,沐未央的改变让她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与未来,她毅然把下面的安排挪后,接受青姐的邀请,踏上回国的飞机,来到沐未央所在的公司。 她对公司的要求是她有选择模特的权利,别人不得干涉,包括设计师包括厂商,否则她不干。 这要求跟威胁没有差别,但是老总爱才心切,满口说好好好,给了她承诺。 还有就是不许对她的摄影风格提出质疑。 老总拍着啤酒肚说:“我是商人,不懂你们艺术家的唧唧歪歪的理论,但是我信你,你想这么做就去做。” 恃才傲物的人在现代是越来越稀缺,每一个人都为金钱权力放下了架子,变得谦卑温顺,李李李的性格显得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但是无法去否认她的确很个性。 合作后的第一个工作就接下了当前任务。 李李李自动要求担任这次广告的摄影师,公司排开众议,将原定的人替换掉,换上她。 她出现在沐未央面前,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于是她能微笑着面对沐未央,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 沐未央惊讶看见李李李的出现,她与摄影棚完全不相容,摄影棚里狭小的场地容不下她自由的灵魂和丰富想象力。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李李李同学居然会在这里!我看走眼了吗?”沐未央想眼前的人没准是假的,或者是李李李的双胞胎妹妹。 以前大伙在一起玩闹的时候讲过一个话题就是如果李李李有一个妹妹应该叫什么名字,答案是李李李X。 因为按照李家传统,把自己重要的人的姓氏放在自己的名字里,那她妹妹要放上她爸妈和她姐姐的,再放一个她自己爱过的女人的,于是名字就成了李李李X。至于这个X属于选择填空项。 “沐未央,你别怀疑我的真实性,我知道你以前的所有小秘密。”李李李食指勾起,笑得像痞子,习惯性地,笑起来会把一边嘴角扯得更高,不对等的笑容让她看起来非常不正经。 而事实上在沐未央认识她的这几年了,她没一天正经过。 摄影棚里热,好几盏大灯开着,里面就更热,在里头一站,就跟自动进了蒸笼,恨不得立刻逃出去。 李李李嫌热穿了件背心,露出修长的手臂,蜜色的肌肤上沁出一层汗水,手臂上的纹身很多,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痕迹。 锁骨上也有纹身,神秘的图案放在她的锁骨上,显得热辣又性感。 结实的小腹被背心柔软的布料包裹,穿低腰牛仔裤的腿长到惊人。 就这样一个看起来挺好样的女人,却把自己丢在荒山野岭里半个月不洗澡,她还挺骄傲自己能做到这程度的,把事情发到Facebook上,狠狠地夸奖了一番自己的忍耐力。 而现在她是文明人,做文明人该做的工作。 “沐未央,看见我高兴吗?” “高兴。”沐未央还以为在X国说再见,她就见不到这位好朋友,也不知道她的下一个地方是哪里,非洲美洲或者是南极洲,也许在某天寄一封信回来,发几张照片,给一点音讯,又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是你高兴的表现?”李李李拍拍她的手臂,说。 沐未央的手握成拳头,与她拳头碰撞,上面下面,再握住,说:“很高兴看见你,李李李大摄影师。” “我也很高兴能跟你合作,沐小姐。”李李李说。 “你们俩高兴够了就开始干活成吗?”工作人员插进来一句话。 两人都笑起来。 沐未央拍着李李李的背,说:“我先去化妆了。” “去吧。”李李李说。 “宝贝,我们走。”沐未央与EVA一同去,李李李的手插在裤袋里,看着两人离开。 “俩美女在一起的画面就是养眼。啧啧,要我说,我宁可这样看着,也不忍心拆散她们俩。”一哥们揽着李李李的肩膀,发表他的感慨。 李李李身体一僵,还真被说中了心事,她说:“谁要拆散她们俩了!” 反应激烈就是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哥们瞪大了眼,说:“我啥都没说你跟我急什么。” “……”李李李瞪他,瞪得眼睛出了血丝,你啥说了好不好。 “没,有烟吗?这狗地方,买包烟都要跑几百米。” 李李李在牛仔裤的五个裤袋里都搜遍了找到一包白万,壳皱巴巴,里面的烟也剩下一两根。 “打火机呢?” 李李李抢了他手里的烟,说:“想抽烟自己跑去买。得寸进尺就是你这德行。” “喂,不是那么小气吧。火气这么大,大姨妈来了?” “滚!” 倒是被那人说对了,李李李的火气的确不小,擦镜头都不能让她安静下来。 她跑去后台化妆室,里面就一对人马在围着两位模特打转。 特地按照李李李的要求请过来的化妆师摆弄着两人的脸,把两人当娃娃一样装饰着。 沐未央与EVA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早就起来鼓起精神准备记者招待会,扒了一口饭就赶到这里,一坐下就想睡。 沐未央不只打了一个哈欠,豆大的泪珠从眼角缓缓的流下,被化妆师用化妆棉擦去。 “姑娘,昨晚没睡好,干啥子事情去了?”化妆师跟沐未央说起话来。 沐未央半眯着眼睛,说:“失眠。” “干你们这行的压力大,失眠也不奇怪。不过人家也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保护你身体,事业怎么能发展起来,我给很多大牌明星化妆,她们的皮肤呦,糟得叫我下不了手,那是脸吗,那是水泥墙,我就在一层层的水泥墙上涂颜料,红的绿的……” 在那人的催眠声里,沐未央是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自然顺利的醒来,脸上的妆已经成了,之前一直在她耳边说话的化妆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换是李李李在她的椅子上坐着。 “哦,是你。”沐未央醒来,先去找人,旁边的位置上没EVA,于是想起身去找找她去了哪里。 李李李抓住她的手腕,虎口像链子捆住她的手,沐未央挣脱不了,于是坐下。 李李李坐在圆椅子上,用脚尖撑着地,身体左右摇摆,在沐未央坐下以后停住了摆动,不自觉的把腰杆挺起来。 她认真起来,沐未央挤出一点耐心等她说什么。 李李李张口就问:“你什么时候变成lesbian?” “什么?”沐未央第一反应就是问李李李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她都听明白了就是不能理解。 李李李耐心地说:“这里没外人,我都叫她们走开,你能跟我明白的说吗,你什么时候弯的?” “李李李,你不觉得你说话很好笑吗,什么叫弯?”沐未央隐约猜到李李李要说什么,但是她在脑子里大喊,不要说下去,打住,到此为止。 李李李却要盘根究底,“你以前都是直人,我跟你那么多年,从你没来月经到你二十岁,这段时间我都没看见你对女人有过兴趣,不过半个月,你就跟女人在一起了,我就想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 还有那就是为什么改变你的人不是我。李李李向来直来直往,不拐弯抹角,她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然后等待沐未央的回答。 沐未央想笑,又想哭,最后化作一个巨大的巴掌打在李李李的肩膀上,沐未央说:“你中邪了,你真是中邪。” “沐未央,你坐下,跟我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我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你了,我告诉你我是拉拉我也告诉你我的第一次kiss和sex,你就这样瞒着我,公平吗你!” “李李李,你是不是在非洲呆久了脑子变成了猩猩脑,有人无缘无故来问我我是不是同性恋我该怎么回答?我以前就说了我对女人没那档子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沐未央切一声,把李李李推到老远。 椅子下的轮子转动,李李李被推到墙角才停下来。 她起身,走向沐未央,沐未央翘起腿,放在前面的桌子上,说:“这次你问我,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没下次,知道吗,再问一次连朋友都没的做。” “哼,说一句实话你会死吗?” “不会死,但是我真没有。你他妈的到底想说明什么?”沐未央真的发怒了。 李李李的双手放在她的俩扶手上,用身体把她圈住,弯下身,与她对视:“沐未央我亲眼看进你跟她在酒店里开的是一间房。” “是。” “那又怎么样?” “我还看见你们俩在酒店门口亲吻,你告诉我,你说对女人没那想法,那亲吻算什么?要我告诉你吗?我对看上眼的女人的第一步就是吻她,把她吻到动了情了就拖床上去……” “别跟我说你那些十八禁的话。”沐未央没兴趣听李李李说那档子女女的事情。 李李李说:“沐未央,以前你都不会瞒着我的。” “李李李,以前你没那么死牛脾气的。” “沐未央,你说,这几年里,我问过多少次,你对女人有没有想法,我又有多少次告诉你,你对女人有想法,你就别去找别的女人,找我。” “李李李,我一直当你是在说梦话。” “沐未央,你为什么要骗我?”李李李疯了,至少在沐未央眼里,这人已经完全彻底地疯掉。 沐未央把她拉到自己面前,鼻尖对着她的鼻尖,近距离把杀气传给她:“李李李,你先把脑子放冰箱里冰上一天再跟我心平气和说话,ok?” 李李李慢慢露出了笑,说:“我很冷静。从几天前开始,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当初是谁先违反约定的?是你,是你先撒谎,欺骗我。” “你听不进人话是不是,我骗了你什么?”沐未央很想很想拿把刀子捅进去。 李李李说:“你说你对女人没兴趣,所以我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在你身边。” “以前是,现在还是,将来……” “沐未央,到了现在你还说谎?” 沐未央叹一口气,倒在椅子椅背上,眼前李李李的脸在她眼中变成了一块石头,彻彻底底的石头脑袋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说:“你想要什么结果才肯放过我。”她真不想纠缠下去了。 李李李抬起手,抚摸着沐未央的脸,而目光则是徘徊在她的嘴唇上,口红的颜色鲜艳来自野玫瑰的狂野红色,而点缀在沐未央的嘴唇上恰恰适合。 李李李说:“你应该找我做你的爱人,我比谁都熟悉你。” “呵,李李李,你爱我吗?” 李李李噤声,屏息十秒钟后才说:“我爱你。” “妈的,你没照镜子看你说爱我时候的表情吗,还要思考还要纠结,你这也配叫爱!就算我是爱女人的我也不会看上你。” “事实上你是爱女人的。”李李李刚才是延迟了几秒,她没有想到要直接说出那愚昧的三个字,但是她还是说了,事实上为了沐未央她可以妥协。 沐未央瞪着她。 李李李与她视线相对。 两人以无比亲昵的姿势维持了许久。 “你以为我爱女人所以你想要我跟你搞对象,但是这个假设的前提不成立,我不爱女人。所以,别来纠缠我,李李李,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李李李叹息,说:“你和她算什么?你跟她做了没有,你跟她是爱人是不是?那你是不是要告诉我那个人其实是人妖而你还是坚持你的道路?” “疯子!”沐未央已经动手掐住了李李李的脖子。 李李李却没有挣扎,抓住她的手腕,上身像她逼近,嘴唇在下一秒贴到她的嘴唇上。 沐未央被她轻薄去了,也不会善罢甘休,两手握紧险些把李李李的喉咙掐断,而脚抬起踹向李李李的大腿。 李李李在她险些要把自己的腿踢断之前就把她的大腿压住,一脚跪在椅子上,把她下半身困住,而脸俯向她,将她压在椅背上。 这吻的危险指数破表,李李李坚持了没几秒就不得不离开,因为沐未央的那双手已经勒得她无法呼吸。 她退开,大口喘息,沐未央则是嫌恶地以餐巾纸擦拭着自己的嘴唇:“李李李,你想要我杀了你是不是?” “咳咳,你真的差点杀了我。”李李李涨红的脸这才慢慢褪色,长大了嘴巴呼吸者新鲜空气,脖子疼的要死,揉一下到处都疼。 沐未央冷笑:“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性骚扰,你还敢来,下次我真的会掐死你你信不信!” 李李李露出失落的表情,像被丢弃的小狗,抹了一把脸,说:“沐未央,你让我好无力,你知道不知道?” 沐未央扭头过去。 李李李跪在她的面前,仰面看她:“我才你十五岁认识你到现在,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对你没有把握。” 沐未央说:“李李李,我当你是好朋友,不会是爱人,不是因为你是女人这个原因,而是我不想爱一个人,所以就算你是男人我也不会爱你。还有,我跟EVA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我跟她清清白白,就像亲生姐妹一样。” “呵呵,沐未央你真好笑。这年头还来这套。” “笑死你。”沐未央踢了她一脚,把她从自己面前踢开,她对着镜子开始涂口红,李李李就在她的身后,从镜子里注视她。 李李李说:“我第一个爱过的女人把我的心给带走了,所以我也不打算爱一个人,你是唯一让我想要在一起过日子的女人,所以我愿意说一句我爱你。你如果也想来一场公平的关系,找我,别找别人。” 沐未央张开双唇,将唇膏涂在嘴唇上,她以长长的睫毛掩着自己的视线,没有透露出她的情绪,她说:“李李李,我认认真真跟你说最后一次,我和你只有友情。” 李李李从镜子里看见一个坚决的沐未央,她还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很难过听见你这样说,但是我还是不会放弃。” 沐未央把口红丢在桌子上,说:“天底下女人都死光了是不是?” 李李李趁她不备夺了一个吻,然后舔着唇角,说:“用刚才的口红颜色。” 偷得美人香虽然是好事,却被沐未央的高跟鞋狠狠地踩了一脚却让她苦笑不已。 沐未央的攻击性是巨大无比的,像一朵长满刺的玫瑰,要摘得这朵美艳的玫瑰花,李李李要做好伤痕累累的准备。 李李李自化妆室出来,把门关上,把沐未央的骂声关住,门口就是EVA,不知道她站在这里多久了。 李李李朝她打招呼:“Hello!” EVA甚至不曾与她视线相对哦。 李李李以拇指擦去嘴角的唇膏,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把手指擦干净,说:“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人潇洒地吹着口哨走了,背影却是踉跄不稳的。 沐未央见门外有人,以为还是李李李那混蛋,开门刹那怒目相对,一见是EVA,表情自然而然的变化,她头靠着门,放松下来,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沐未央的口红颜色如此熟悉,在前一秒,那人唇边沾上的也是这种红色。EVA看着她的嘴唇掀动,那抹红色变成了刺眼的一滩血。 “你刚才……算了,不说这事情了,进来歇会儿。”沐未央把门打开,EVA却是停留在门口不肯跨进一步。 沐未央被她奇怪的行为搞糊涂,问:“怎么了,皱着眉头自顾自不高兴,谁得罪你了指给我看,我叫她不高兴。” 沐未央同那人的亲近,让EVA无法不在意。 偏偏沐未央不想提刚才的事情,被人强吻的恶心感还在,幸亏那混蛋没有把舌头伸进来,否则沐未央真的会咬断她的那根狗舌头,她想把这事情忘记,所以尽量忽视,但是越是这样越像是掩饰。 这时候EVA盼着沐未央说一句你看见的都是假的,刚才是你的错觉,EVA就真的会让自己相信自己所见皆是错觉。 但是沐未央没有,她不喜欢提起让自己不高兴的事情,所以就不做解释。 找了别的话题,想弄明白EVA为什么不开心。 EVA的心跟她的心再近也是有距离的,往往,沐未央不去认真深究下去,EVA不能言语的心情就会被她忽视。 沐未央说:“到底是怎么了,不开心,脸都紧绷起来,宝贝,笑一下。” 沐未央拿起手机要给EVA拍照,EVA闭起了眼睛。 这是最直接的拒绝,EVA使小性子便是把她会说话的眼睛闭上,于是别人看不见她的灵魂,她也与世隔绝。 沐未央拍到的是一个充满了排斥和距离感的影像。 她把手机合上,说:“让你不开心的人是说?” 见EVA张开了眼,她急忙说:“是因为她吻我所以你不开心?” “是。”EVA轻声说。 她不喜欢李李李吻她,而沐未央的反应却是回抱住她,两人一直都是说着话的,沐未央没有对李李李产生厌恶,EVA在外面都看的清楚。 “我没注意你在外面。”沐未央解释,“还以为你才刚来,而且这事情不是我的错,是她在发疯。” 李李李那混蛋,下次见了面,再踩她一脚。 是她直接害EVA怪自己的,这罪名大了。 EVA说:“你不生气。” 如果不是拒绝那就是欢迎,那沐未央是接受了她是不是? 沐未央只想笑:“我……我当然气,宝贝,你没看见我已经给她教训,让她吃了苦头,但是她毕竟是我的朋友,好朋友,我了解她,她是在开玩笑,我怎么会跟一个开玩笑的人去认真。” 她爱你,她的眼睛里是炙热的火焰。EVA看见了李李李的眼神就知道李李李不会是开玩笑。 “好了好了,把刚才的事情忘掉吧,我已经不想去想了,忘掉忘掉忘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宝贝,现在可以去工作了吗?”沐未央自说自话,又发出开朗的笑声。 走进摄影棚,里面更热,外面的气温接近三十度,而里面更胜一筹。 李李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擦她的镜头,调试着光圈焦距。 相机是前几天才买过来,公费报销,前一台相机陪她走过非洲,然后为了成全她的下一站转手卖给了在欧洲的朋友,多买了一个徕卡镜头。 “人到了,可以开始了吗?”工作人员跑来问。 李李李没有抬头,说:“快好了。” “快好了是几点啊。你给个准确的数。” “再一分钟。” “59.58……” “你找死是不是!”李李李抬脚把这只烦人的苍蝇踢开。 “李李李,实话说,你跟上面的人是什么关系?”那人坐下,好奇地探问,“就我知道的,最开始跟我合作的人是美国人,突然就换了你,你是不是跟老总是亲戚?” “你说呢?” “我不知道才问你。难不成你是老总包养的……” “你好聪明哦。”死猪头。 那人却摸着下巴思考:“现在老板的口味都变了吗?不要男的不要女的就要不男不女的。” “你也想做的话就先把自己下面的东西割了,老板就会要你。”李李李冷笑一声,拿着相机从椅子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室内。 “李李李,你脚是怎么了?”那人追上来问。 李李李头也不回地说:“踢到石头伤的。” 而且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大石头。李李李恨恨地想。 42. 李李李给沐未央拍过照,知道她是天生就活在镜头前的女人,她有这个特性,面对镜头不惧怕反而是放肆的绽放。 这不容易,何况东方女子的本性拘谨,多半扭扭捏捏放不开自己,无法达到摄影师的要求,身体的僵硬还是其次,最主要是她的灵魂,她们都在怕镜头,怕做的太过。 而沐未央丝毫没有这些让人头疼的毛病,她在照片里像一条鱼,人从干燥的空气跳进了水里,就把自己融入水中,放开束缚游荡起来。 从目光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能被她掌控住,尤其是围绕着她的那股气焰,衬托出她的鲜活。 如果沐未央遇见一个好的摄影师,可以把她拍得活,艳,野。 李李李也相信,沐未央天生就适合模特这个行业,她的性格里的放肆与不怕死的成分让她敢于迎接挑战,骨子里渴望被关注成为焦点的野心能帮助她抛掉杂念更好的享受闪光灯下的短暂时光。 别人把这个当做一个事业来做,而沐未央把这当做追逐享乐的游戏来。 她用镜头捕捉沐未央的脸,捕捉她的目光,手指,发丝。 沐未央是她见过最配合的模特,不需要任何详细解释,只要跟她提出要求,她就能把自己调整到她希望看见的状态。 再过几年,也许不用几年,就一年,沐未央一路顺畅的走下去,她会走出中国,走向国际。 在拍照的时候李李李就不是沐未央的朋友,她只是一个把脸隐在镜头后面的工作人员。等到结束,李李李说了一声下一个,沐未央褪下刚才冷艳的微笑,揉揉自己发酸的脸颊,说:“我的份过了没?” “很满意,只要你维持这样的状态到明天,到时候只要十分钟就可以结束。”李李李回去翻刚才拍下的照片,每一张都让她满意到极点。 照片上的沐未央是她的缪斯女神,李李李怎么舍得让她离开。 “什么?你说还有明天?”沐未央大步跨到李李李面前,问,“今天拍的算什么?” “试片。”李李李重新把相机放上三角架,说,“今天是用数码相机试拍效果,明天才是正式外景。” “你事先没说清楚。”沐未央只想死,累得死去活来却说根本就不是正式拍摄。 李李李轻笑,说:“我告诉你了你就不会那么认真,事实上你的表现非常好。” “夸我也没有用,把你脖子伸长,我要掐死你。” “未央妹子,想杀我先等我把下一个人拍好,可以吗?”李李李冲着她放电,拇指抚摸上脖子上已经赤红的痕迹,好似在回味。 沐未央甩头离开,换成EVA上。 李李李当着沐未央的面,挑剔EVA:“你不适合做模特,有一张好看的脸却没有感情流露,我该拍你的什么?脸么?身体还是胸部?” 越是听下去,觉得李李李的话越是尖酸,李李李在拍照的时候算是六亲不认,但是总是对事不对人,不会特地去攻击谁,沐未央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地方,她是直接对着EVA来的。 这人是在泄私愤吗?沐未央又否定自己的观点,她想李李李不是那种人。 老李豁达潇洒,是不拘泥俗世的现代游侠,如果她是小心眼的人,沐未央也不会跟她做兄弟那么多年。 李李李眼神锐利,将EVA的脸锁住,像世界上最好的镜头,不放过细微之处的变化。 她继续说:“EVA,你能看着我说一句完整的话吗?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激动,开心,愤怒,还是想要打我?你有情绪的话你会怎么表达出来?” EVA的表情是冷漠的,似乎对李李李的敌意充耳不闻。 攻击是相对的,发力的一方与受力一方都要同时存在,缺一不可。 但是李李李的进攻却被忽视,因为再是尖锐的话都不能起到她的作用。 “你到底是不是人?”李李李气急失控,说了重话。 沐未央在一边忍着,她不能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跑上去打摄影师,否则她现在就想打死她。 李李李说:“我没有办法拍你,因为我需要一个有情绪的活人,而不是……” 她的话在下一秒停住了,她举起相机,看见镜头里的人出现变化。 那应该叫释放,把拘束住的灵魂放出来,重新充斥她空洞的身体。 她的眼睛因为灵魂的归来而出现了情绪,那是怒火,生气,暴怒,最纯粹的原始情绪,因为没有道德的束缚,教条的规范,现实压力的阻碍,她把自己最直接的怒气散发出来。 一般人不会轻易生气,也不敢轻易生气,因为他们都被现实压迫着因而控制自己,他们的情绪受到现实的控制,变得小心翼翼,也变得浑浊。 EVA的情绪不受拘束完全的暴露出来,冲着镜头也冲着镜头背后的李李李而来。 李李李这才明白,自己真的错了,低估了EVA这个人。 她看过她以前的广告,平面的或是电视上的,乍眼一看也会对画面中的女人产生惊艳之感,而听说她在现实里缺乏与外界交流的能力,于是对她产生质疑。 一个无法完全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人如何做模特? 模特不是一个好看却死气沉沉的塑料雕塑,她应该是一团云,能随风改变。 从EVA进入状态开始,李李李已经在心中对她赞美了无数次。 她的眼睛像是镶嵌着黑色宝石,目光会把所有与她对视的人吞噬进去。 李李李真不敢相信,EVA在拍照的时候会用身体眼神甚至指尖说话,但是为什么到了现实里却不肯吐出一个字。 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吗?需要一个魔法才能把她从禁锢中解放出来。 李李李拍到手酸,实在拿不动相机,最后一章,她蹲在地上,仰面膜拜着EVA,EVA低下头,用那愤怒的目光看她。 “完成。”李李李说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甩着手臂,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刚才是忘我了,面对EVA,她像是走进了光幻迷离的世界里,恨不得把让她惊艳的每一面都留下来。 于是她停不下来,直到自己的身体到了极限。 沐未央在底下从头看到脚,她的手里也拿了一个相机,是从工作人员那里接来的,从最开始摸索,很快就把上面的模式弄懂,选择A档,调试光圈,在李李李拍她的时候,她也拍下了她。 李李李倒在地上喘气,把存储卡交给助理,说:“快点去把东西弄到电脑上,我要看效果。” “好的。” 人走了。李李李躺在地上只顾着呼吸,现在她累得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EVA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迈着轻飘飘的脚步,走到沐未央那里。 沐未央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薄荷水,拿起小电扇,对着她吹。 “喂……这边……还有一个活人。”李李李举起手,想要沐未央施舍她一杯水,不要一杯,一口就好。 沐未央丢给她一瓶矿泉水,险些把她砸到。 “你在不停地冒汗,是不是不舒服?”沐未央拿来化妆棉卸妆油,写把EVA脸上的浓妆卸掉,在层层颜色去掉以后,藏在底下的苍白脸色暴露出来,过红的嘴唇与她的脸色成明显反差,让她心惊胆战。 “宝贝,告诉为你没事。”沐未央这下真的想杀了李李李这个混蛋,她真的不是在报私仇?沐未央不信,就刚才光是给EVA拍就拍了近半个小时,在炎热的室内站着都要出一身汗何况是在拍摄中,她中间也不曾休息一下。 EVA摇摇头,沐未央捧着她的脸,说:“别逞强,你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人。” “没人关心我一下吗?”李李李从地上爬起来,用背心擦着脸上的汗水,走过来,把矿泉水递给沐未央,说:“她还没到中暑的程度,休息一下就好了,是不是,小美人?” 李李李对EVA的称呼也变了,把她看做实力强大的对手兼合作对象。 到了化妆室,沐未央帮EVA脱下厚重的衣服,世界知名品牌赞助的礼服是仿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大量运用了那个时代奢华的风格,荷叶边,蕾丝花边层层叠叠,高腰的设计把EVA的细腰束缚起来,使得她看起来雍容华贵,而裙摆很长,却是高开叉,看似雍容华贵实则狂野放荡,两者被完好的兼容起来。 裙子被脱下, 丢在一边,沐未央先用干净的温水擦着EVA的身子,她小心地控制着力气,怕在细致的肌肤上留下痕迹,EVA已经缓过来,恢复了活力。 43. “舒服吗?”沾了凉水而变得冰冷的指尖按摩着额头的穴位,EVA僵硬的神经被她揉开,软化,因而放松下来。 沐未央真不明白李李李这人是怎么了,公私不分,让EVA受罪。 “这笔账,我记在她身上。”沐未央想有机会向李李李报仇,她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她。 等休息后EVA换上清凉的短袖衬衣,配短裙,而后沐未央去换下她身上的衣服。 EVA把头靠在沐未央的肩上,做了柔若无骨的软棉之物,虽然两人挤在一起很热,但是为了在一起的那份亲昵感,宁可把空调开大也不肯分开。 李李李跑到外面,打开水龙头,把水往自己脸上浇。 冰冷的水冲得她浑身一颤,也把刚才的湿腻感冲走。 她抹了一下脸,助理走过来,说:“照片已经传过去。” “他们怎么说?” “老总说光这些就够满意,下面的拍不拍随你,只要不超出经费就好。” 李李李甩了一下头,笑着说:“果然是生意人,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抠着来。” “我的想法是别拍了,把这些照片交上去交了差,剩下的钱你拿着,剩下的时间也随你去做事,干嘛一定要拍外景。” 李李李突然的捏住水管的头,把它对准了助理,水花冲到他身上,一个大小伙子像脚底踩了刀子一样跳起来:“操,你到底想干嘛呢!” 李李李把水管丢到一边,说:“你拿我的钱做事,我又没少给你钱,你不乐意了是不是?” “妈的我是为你好好不好!”他抹了一把脸,都是水,全身都湿透,水伸进鞋子里,内裤也湿了。 “谢谢你他妈的好心。”李李李往里面走,去看沐未央她们。 化妆间的门开着,一推就推开,她站在门口,见沐未央为EVA按摩,就没有进去,没说话,站在门口看着。 EVA从镜子里看见了门口的人,略抬眼,对上李李李的目光。 李李李扯起嘴角,说:“沐未央,她又不是残废,你何时学会了像老妈子一样照顾人了?” 沐未央说:“我就喜欢,我就乐意,我心里高兴。” “得,你继续做你乐意的事情。”李李李被沐未央那句话给堵住了,心里不顺畅,气也被堵上,乐意照顾人,以前怎么不见沐未央乐意过,她还以为沐未央是要人去照顾的,而李李李也自觉能把她照顾得很好,小心翼翼对待地对待她就像她爱她的那些镜头一样。 “李李李,你站在这里很碍眼,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站在这里。”李李李死不要脸,还往沐未央那边去。 她坐到沐未央身边,沐未央冷眼看她,抬起高跟鞋,踩在她腿间的椅子上,把她推开。 “现在,你,李李李,离我一米远。”沐未央指着她说。 李李李耸肩,说:“你以为我是公报私仇的人?” “你就是这种垃圾货色!”沐未央冷哼道。 李李李说:“我是爱你,我也想追你,但是我还没缺德到报复她好不好!” EVA闻言,藏在胸腔里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猛的抓住一般地疼。 被抓住心脏的疼在刹那占据了她的意识,然后慢慢的,在呼吸间,疼痛散开,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 恍惚中看见沐未央的表情是不屑,她说:“我说了这辈子我都不会爱女人,要么做兄弟,要么以后再不见。” 李李李相信沐未央是在说真话,而不是逞凶斗狠。沐未央真的会在说拜拜以后让她后悔一辈子。 她的胸口猛的起伏,深呼吸,然后掏出烟壳,拿出一支被压扁的烟,叼嘴巴里。 沐未央拿过她的烟,丢在垃圾桶里。 “沐未央,你别这样好不好,最后一根烟了!” “李李李,你试着尊重别人行吗?” 李李李端坐好,说:“你也抽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抽哪种烟,我也知道,你的第一只zippo的黑冰也是我买的,你现在跟我说别抽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好这口。” 沐未央板起脸,说:“我戒烟了。” “什么?为了她吗?” “她不喜欢,我就戒了。”沐未央说这话的时候,把目光转到EVA身上,笑得温柔,连眼神都柔得像春水。 李李李长眼睛,不需要说明白就清楚,能让沐未央戒烟,就说明她心基本上放在EVA身上。 她能带着沐未央学会抽烟,进门容易,心情烦躁,一两支,就有了烟瘾,但是要脱离这个瘾却难。 李李李烦躁起来,起身迈着长腿大步离开。 这地方她不想呆下去了。 沐未央叫住她:“李李李。” 李李李没好气地回答:“干嘛?” “明天在哪里拍,你还没跟我说。” “明天再发短信告诉你,我现在都不知道要在哪里拍!”李李李就想达到一个效果,那就是气死沐未央。 沐未央不气,如果说到时候没有到地方,错的永远是李李李,而不是她,她不过是拿钱做事的小模特,天大的错错不到她身上。 李李李走了,但是被她撩起来的波浪还是没平息下来。 清场的人过来,说下一场的人要来,要沐未央跟EVA走。 “宝贝,我们该想想去哪里住,否则今晚不是我被你折磨死就是流落街头住大马路上。”沐未央苦笑不已,昨晚EVA一夜没睡,她也不能合上眼睛,她习惯了要等EVA睡着她才肯睡,就算是她逼着自己不去想EVA还没睡还睁着眼睛她睡不着这个事实,但是她的身体还是自然而然地醒着,累到极点也不会入睡,因为身边的人醒着。 她不知道从何开始就变成了这样,于是明白,再不找个像家的地方躺床上睡一觉,EVA会死,她也会死。 她并没有怪EVA的意思,但是在耳朵心里,却像是指责。 她是多余的人,要沐未央为她费心,而她却全然没有付出,她享受着沐未央的给予,不知道如何回报,甚至她还贪求沐未央的爱情,可惜,那不属于她。 外面的阳光正烈,EVA却感觉不到一点热。 在找住的地方那会儿空隙,走过繁华的大街道,感觉失而复得的熟悉感。 在自己生长的城市里走,感觉是如鱼得水。 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空气里漂浮的味道都让人变得轻松起来。 沐未央和EVA提着一些东西,一边想着哪里能住人。 沐未央的朋友多,但是多半不亲,酒肉朋友,可以跳舞喝酒取乐,却不能深交,何况那些模特的私生活乱七八糟,能不牵扯到就别去牵扯。 她想到了柳夏年,她家里还有自己的房间,但是那是从前的事情了,现在柳夏年屋子里多装了一个女人,她被驱赶是早晚的事情。 “我们以后一定要买房子,就算是把钱都花完了,也要买下房子,拿到房产证,要看着那上面的名字变成我们俩人的,我才肯安心。”沐未央对EVA说她的想法,以前她从不考虑这事情,她觉得人生应该及时行乐,钱是不缺的,生活是精彩的,何必要为一间不会动的房子把自己的人生早早的定下来。 那时候她就跟云一样自由,现在她变成了风筝。 飘不远是被束缚住了却也能给她安全。 她开始过早的考虑自己的房子,从游离走向安定。 她就想要房子,不大不小,安静点的地方,能容两人住,房子就是全部归她的,谁也不能夺走,她们住里面不会被驱赶。 EVA想说都随你了,沐未央,她本无家,要她给,她才肯住下。 虽然沐未央总是说爱,总是说在一起,也已经想到了房子,想到了未来,但是EVA却在想,自己是否同那些和她擦肩而过的路人一样,明明那么靠的那么近,却还是很遥远。 走过一条街,眼尖地看见了陈墨染,那个小丫头站在玻璃橱窗前仰起头认真地看。 白嫩的肌肤暴露在阳光底下,嫩生生的脸上有着叫人妒忌的快乐。 这类无忧无虑的人通常会被人记恨,因为谁都为种种事情不快乐着,她却能幸运地不需要负担一切。 陈墨染盯着海报里的女人很久,越发觉得自己很欣赏她,被这样的想法搞的不爽,拼命的摇头,看看海报里的沐未央,挺起自己的胸 部,说:“我也不比她差。她还比我小一点,自卑什么,也该轮到她来自卑。” 说着,信心就来了,一直以来,陈墨染对沐未央这个女人抱着半是敌人半是朋友的感情,觉得如果她不是有恋姐情绪的话,也许是个很好的朋友,那么开朗爽快,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大大咧咧的一个女人,就好像火焰一般的明亮和耀眼,叫人张不开眼睛一样的活泼的气质,陈墨染觉得她的身上有自己没有的。 “可惜是敌人啊,柳夏年真是罪恶之源。”陈墨染朝着海报里魅惑众生的沐未央努努嘴,说。 “漂亮么?”身后有一个声音说。 陈墨染正看着沐未央胸前的那款钻石挂饰入迷,也没有去看是谁,只当是一个旁人,随口就说:“漂亮。” 沐未央闻言笑起来,看见陈墨染第一眼就觉得她是傻妞,果真不假。 陈墨染回答完以后,疑惑地转头,却看见一女子站在她的身后,穿着简单的刺绣的衬衫和宽大的棉裤,拖着高跟的凉拖,带着黑色墨镜,虽然眼神被墨镜挡住了,但是陈墨染却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她的眼神里的嘲笑,此刻那无理的目光打量着她, 跟菜市场上卖肉的大叔盯着那块肉如初一则。 顿时,陈墨染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 “沐未央!”陈墨染拔高了声音喊出声,那完全是出于惊慌。 沐未央伸手堵住陈墨染的嘴巴,说:“谢谢你的帮忙宣传,但是我现在还不想打响知名度。Ok?” 陈墨染像是一个被歹徒吓的没了主见的小女孩,拼命的点头。 沐未央这才放开她。陈墨染一得到自由,就急忙说:“沐未央,你不是去拍广告了么?” “拍完了,我刚刚出炉的,漂亮么?”沐未央站到海报前,做出和海报里一样的动作表情。照片拍的时间没多久远,所以她还能找到那时候的感觉。 陈墨染这才觉得,所有的美丽都是灯光和化妆画出来了,心里想,没准我画下妆都是这样的效果。自卑感又少了一点。 陈墨染的脸表情变化之快,堪称飞速,从自卑到舒缓再到骄傲,唰的一声,完成了变脸。 沐未央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没去计较。 在这里遇见陈墨染,那说明她是不去柳夏年家不行了,老天都是这样安排的,她就该顺着天意去,实话说,她在知道柳夏年与陈墨染在一起后她就不想踏进那家的门,柳夏年的身边多了这只黏人的虫子,看着柳夏年被她黏着,变得不像是她记忆里的柳夏年,她就难受,说不出的心闷。 她替自己解释那心闷的缘由,也许是像小孩子被抢了礼物不高兴了这样的原因,也许是她还对柳夏年有那么一点妄想,于是看不下去自己妄想的人降低了档次交上了陈墨染这样的女人,更也许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理由。 说不清楚,她就觉得日头太晒人,她想躲起来。 陈墨染指着沐未央旁边的那张海报,说:“还是她漂亮,跟一个女神一样,你看她的眼睛,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加漂亮的。连柳夏年都没有她的漂亮。” 沐未央的脸一僵硬,又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算陈墨染有眼光有档次,一眼就看中了EVA的好,不高兴她把自己扔到一边,说别人好看,更不高兴的是居然把柳夏年拉出来的。这女人太不要脸了。 陈墨染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走到玻璃墙前,认真的看那张海报,越发觉得她漂亮。陈墨染问沐未央:“你知道她是谁么?你认识她么?” “不认识。”沐未央靠着玻璃墙,凉凉的说。 “小气。” “我就小气怎么样,你咬我啊!”沐未央抬起下巴,嚣张的说。 而陈墨染切了一声,眼神却停在她的身后,久久没有离开。 陈墨染转身就看见安静地站在沐未央身后的女人,反应是惊诧,瞪大了眼睛,惊呼:“她就是……就是……那个她。” 就像是一个人从画报里走出来,走到她面前,那是十足的不可思议。陈墨染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说话结结巴巴。 陈墨染看久了却又觉得她不像,那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漂亮的女孩子面无表情,而眼睛看着她,却看不到她的眼神的流动,她好像是一个布娃娃,陈墨染甚至不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想法。 沐未央看到陈墨染打量的表情,抓起EVA的手,朝陈墨染挥舞着手中的手,假笑着说:“你好,吃饭了么?今天天气不错,你看起来面色很好。” 那女子依旧面无表情,好像对于沐未央的莫名其妙的行为毫不在意。 陈墨染皱眉,转头看看海报里的女人,海报里的那个女人眼神是会说话的,那眼睛里藏着很多的言语,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沐未央拉着那个女子走到陈墨染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说:“喂,白痴胸大无脑的女人,你和柳夏年是不是睡一张床?” 陈墨染被她的话说的又气又羞,脸红了大半,白了她一眼,恼羞成怒:“是,我们每晚都同床共枕。” “少来炫耀你的性福生活。”沐未央暗骂陈墨染这傻妞说话无遮拦。 陈墨染说:“那你问那么多废话干吗?胸没有比我大脑子却比我小的花瓶。” “那间客房你动过没有?” “房间是为你准备的,柳夏年跟我说过了,没有人在里面住过。”陈墨染实话实说。 “亏得柳夏年还有良心。”沐未央想到自己的房间还是清清白白的就高兴。 陈墨染低声呢喃:“柳夏年可比你有良心多了。” “我和她要去柳夏年家睡几晚。”沐未央又开始挥动着手中握着的美丽的手,说。 她希望自己的房间还空着,也希望陈墨染没踏入过她的房间,践踏她的领地,房间是她的,柳夏年为她空着,如果她知道陈墨染侵占了她的位置,她就让她这辈子都别想过好日子。 陈墨染呆呆的看着她身边的女人,脑子里反应不过来。那女子看着陈墨染,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喂!”陈墨染抗议道。 “你不乐意?”沐未央眯起眼睛,露出敌意,陈墨染跟柳夏年才几年,她再亲也敌不过沐未央与柳夏年的血缘,她想替柳夏年做决定,是到了要把沐未央赶走的时候吗? 陈墨染抱怨道:“是我们俩的家了。” “……”你可以再傻一点。沐未央把牙齿咬出了声响。 “宝贝,我们今晚有地方住了,没别人住我至始至终那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味道。”沐未央完成了一个大任务,心里松了一口气,“房间除了我和柳夏年,没有人踏入过,那里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家。现在欢迎你入住。” 沐未央浅浅的笑像渐渐沉下的夕阳,EVA就随着她去了,去她所说的她的第二个家。 哪怕是到地狱去,只要沐未央在前面牵着她,EVA也会跟着走,毫不犹豫吧。   44. 柳夏年在家里等陈墨染回来,从下午休庭到到傍晚,不止等来了陈墨染,还等来了沐未央和一个陌生的女人。 柳夏年对那个女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好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眼睛把所有的情绪都封锁起来了。她进门以后就笔直的坐着,面对陈墨染的端茶送水,一个微笑都没有,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她的面部肌肉不动一下。 柳夏年看了她片刻,觉得心里也有了底。 沐未央到柳夏年家里,一进门就发现这里是陌生了,没她熟悉的冷清味道,变得热闹和拥挤。 陈墨染进来以后房间就出现变化,而她在这里一住就是几年,始终如一,她还以为柳夏年不会改变,却发现不是,她没到要变的时候。 即便是沐未央说这里是她的第二个家,但是EVA还是没有寻找到沐未央的痕迹。 这里都是属于别人的,沐未央的气息很稀薄。 她的失落是否是因为这个?EVA把揣测放在心里。 对面的两人靠得好近,毫不避讳地亲近,近到连心都在一起。 两人围成一个小小的世界,从心到身体都没有间隙,EVA羡慕她们,为她们此刻的亲昵。 那人就是沐未央口中爱过的柳夏年,EVA的眼睛收入了她的影像,记忆便找出了那叫她心碎的画面。 沐未央哭着说她唯一爱过的人就是柳夏年,那声唯一简直要把她击垮。 而EVA在此刻恍惚明白,自己永远不会成为沐未央心中的人,因为她不是柳夏年,柳夏年与她,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为什么那么突然?”柳夏年问,她奇怪的是沐未央带着一个人匆忙而来,给她的感觉两人来的原因不简单,更像是逃难。 “你不欢迎我?”沐未央反问她。 柳夏年轻笑,摇头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了,以前你从不问那么多为什么的。” 陈墨染依着柳夏年,目光却在打量EVA,她看她好看,却不解她为什么缺乏生机。 柳夏年说:“如果我现在一定要你说出理由来,你肯说吗?” 柳夏年问沐未央为什么留下来。沐未央告诉柳夏年真相,回国回到她自己的家,家门的钥匙被换了,也就是说,她和EVA已经无家可归了。 沐未央说完,合掌将EVA的手抱住,说:“我跟她没地方去,才想到你这里来,想住酒店自己愿意但是eva不适应酒店的环境,无法在那种环境里入睡,所以只好想办法找一个看起来很像家的地方,然后就只想到你家。” 柳夏年扯出无奈的微笑,她实在没有想到柳明会这样霸道,只因为沐未央不肯,他就决绝地驱赶她让她无家可归。 她心里是绝对不赞同柳明这样做,她熟悉沐未央的性格,是那种越是逼她她越是强硬的人,如果柳明放软身段与她好声说话,也许沐未央会屈服,但是问题就是柳明不是会先软下来的人。 两人都有着倔强脾气,结果是谁都没有好下场。 柳夏年说:“那你就在这里住下来,屋子还为你们留着,没有让别人进去过。” “如果你敢叫别人睡我的床我就杀了你!”沐未央故意龇牙咧嘴地对柳夏年使眼色。 柳夏年的笑容里有着纵容的成分,来自她心底柔软的那部分。 陈墨染立刻反应过来,说:“你要来住多久?” “这个嘛。”沐未央很认真的在思考,故意拖延回答的时间,让秒针一点点过去,让沐未央紧张到心脏跳爆。 而陈墨染更加纠结,沐未央思考越久就意味着她要在这里住更加久的时间。她不要,她要跟柳夏年过甜蜜的双人生活,她不想沐未央每天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做梦都会梦见沐未央穿着高跟鞋拿着鞭子把她踩在脚底下对她冷嘲热讽。 她只是幻想就觉得可怕,她怕沐未央,那是不能避免的。 柳夏年拍拍陈墨染的脸,对着这双充满了水汽的眼睛,柳夏年也只有好声安抚:“我总不能看着我的妹妹流落街头吧。何况她还有一个人需要照顾。” “好吧,我忍我忍!” 到最后沐未央点点头,朝着eva说:“我们要住很久对不对?” 沐未央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对柳夏年说:“EVA说我们要住很久。” 陈墨染咬牙切齿的看着展示恰如其分的纯洁和开心的沐未央,旁边的eva的脸上的表情刚好配上一个词,那就是无辜。 陈墨染心里就开始郁闷赌气悲哀,搂着柳夏年的肩膀,用眼神诅咒沐未央。 沐未央哼哼哼的奸笑,好像很高兴看见陈墨染那个小媳妇的扭捏样,等柳夏年的眼神注意到她的时候,她立刻换上纯洁善良的表情。 “真不愧是戏子。”陈墨染暗想。 沐未央住在柳夏年家是常有的事情,当初在沐未央没有成年前,柳老爸下的死命令是拍广告可以,不许走出北京。而柳老爸家是去不成了,只好到柳夏年家住了一段时间,等后来有了自己的房子,却觉得冷冷清清的,还不如柳夏年家干净整洁,来的舒服,于是没事就往柳夏年家跑,时间长了,柳夏年家也算是她的半个家了。那时候没有陈墨染这个超级无敌烦人的小麻烦,柳夏年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总是待她和颜悦色,偶尔会跟她出去逛街吃饭,一起看看电影,那样的日子虽然说简单,但是沐未央觉得舒心。 这次到柳夏年家,终于明白什么叫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她留下来的毛巾洗漱用品,衣物都被整理起来收拾在一个箱子里,连个角落都不肯给她留着。 沐未央把箱子里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摆放回客房里的浴室中,放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看着觉得好像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Eva坐在床的边沿,看着沐未央调整着那些东西的角度。沐未央走出浴室,走到EVA面前,跪下,视线略低于她,说:“觉得这里好么?” Eva过了很久,才点点头。沐未央抓着她的脸,说:“现在跟我说,很喜欢这里。” --------------------姬青的小麻烦-------------------- 在姬青的日程安排里,永远是这样,工作,工作,工作,工作…… 忙碌的工作,巨大的压力,还有时不时会出现的波折,做经纪人这一行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大部分精力,每天的生活都像拿着冲锋枪上阵杀敌的军人,一个不留神,子弹就会从四面八方而来在她脑门上留下致命的一个洞。 活得很累,生活就是这样,不拼搏就等着自己得手的东西被人夺走。 不想落后就只有继续走,不得停歇,前面有一根胡萝卜吊着诱惑着她,那是利益金钱跟不切实际的老了以后的幻想,身后有一个鞭子在不停的抽打,慢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在车上就接了三个电话,把她交代的事情搞砸了的新助理只知道向她哭诉,二十三岁从名牌大学毕业怀着梦想想到经纪人的纯真少女她真的不想要,可偏偏她又是顶头上司见不得人的二奶,她不好得罪,再是废物也要放在自己身边就当是摆设。 可是这个摆设却坏了她的事情,说话不得体,把一个设计师给得罪,出了事情不知道挽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她的情人,由他出面叫青姐帮忙收拾。 还不如杀了她。青姐真想冲着那人喊。 要想保住饭碗,姬青你最好别做这傻事。她让自己冷静再冷静,冷到每一根头发都平静了,然后打电话给设计师,好声赔罪道歉。 设计师脾气不错,加上两人关系向来好,不再计较,顺便定下了下次的合作。 等把电话里的事情都忙完,目的地也差不多到了。 她在梁槿言家楼下停车,在车子里打电话给厂商,联系这次EVA与沐未央的合同细节。 那边的人已经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摄影师发过去的照片,对此非常满意,老总一个劲地夸那摄影师,拍的好,够艺术。 老板高兴,下面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青姐这才收了蓝牙下车,抬头向上看,这楼层里有一间乱七八糟的小屋子,里面住着梁槿言。 她快步上楼,在电梯里想该怎么跟梁槿言说清楚,说她希望能正式地与她建立交往关系?还是先不要那么快地说出来,先确定一下梁槿言的意思,梁槿言是否愿意同她交往。 她希望这件事情能尽快解决,这不是刚发生的新鲜事,是拖了三年的大难题。 在梁槿言的版本里,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是她热情表白,激情地把自己年轻的身体送上去,却遇见了一个冷面无情的姬青,姬青冷冷地拒绝了她, 把她看做是一个疯子,她于是伤心绝望,断然离开了她,不想再污染她的视线。 而在姬青的版本里,那三年前的夜晚应该是这样来陈述的,三年不到一个月前的一天,那是星期五,姬青刚下飞机,三天三夜的忙碌让她躺下来就不想动,偏偏被人吵醒,那人似乎看不见旁边的门铃,用手敲门,用脚踢门,然后大声地嚷着醉话,姬青还能清晰地记得那个女人喊出来的让人抓狂的话,姬青爬起来去开门。 门口的女人就是梁槿言。由她带起来,相处几年,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但也不过点头之交。 梁槿言穿着红色紧身小洋装,此刻C字带头的小洋装变得凌乱不堪,她的头发散在肩膀上,脸颊红透,直到脖子里,一靠近就被她身上的酒味熏醉。 姬青不禁皱眉,猜测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意。 姬青猜测,梁槿言是与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来的。 喝醉酒的女人不可信,这是姬青的认知。 梁槿言说了很多话,多到让姬青怀疑,为了一个游戏,有必要投入那么多感情吗? 就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样,梁槿言真的是爱着她的! 可是姬青不会轻易相信她的醉话,她叫来了出租车,把发酒疯的女人推进车子里,梁槿言一进车子就开始哭,让姬青迷茫起来。 姬青没有忘记要司机师傅的身份证号码和车牌号,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然后她就看着车子开远,夜风吹拂过她的脸,她觉得今晚诡异地像梦又像是真的。 而第二天,她终于相信这是梦,梁槿言根本没有爱她,而那晚的表白是喝醉酒的人又恰好碰到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作出来的冲动之举,其实不具任何意义。 她与她在公司的电梯里遇见,中间隔着很多人,梁槿言在这边,她在这边。 电梯停下, 人如鸟兽散,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 姬青喊了一声梁槿言的名字,梁槿言却头也不回地走开,好像压根就是不认识她。 姬青没追上去,她收起内心难以解释的失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于是,那天开始,姬青就再没有看见过梁槿言。 记忆回来,三年前的旧事像一个不经意间被记住的梦,醒来现实还是现实。 梁槿言在三年后又出现,她不提起三年前的旧事,青姐也绝对不会先说,破了她们之间的静谧。 事情就是这样,谁先说出口谁就失去了主动权。 她走上楼,长长的走廊只有阳光落在地上,她的鞋子踩出清脆的声音,脚步声回荡在楼梯上。 她按照记忆找到了路,按了梁槿言的门铃。 一下,然后耐心地等。 一分钟过去,她看了手表,手表上的时间恰恰是过了一分钟整。 她的耐心失去了大半,再按第二下。 这次,她只给梁槿言半分钟的时候。 第三下,五分钟过后,姬青明白,这扇门是不会为她打开了,就像那天,她叫住梁槿言,但是她装作没有听见一样,现在,梁槿言又故技重施,躲在角落里,让她回头去找却找不到。 这到底算什么游戏!姬青狠的咬牙,她想杀了梁槿言,把她活活掐死,把她从楼上丢下去,把她埋在地底下,可她下不了手,还有很多话,她是想跟她说的,可是她以这张方式躲避过去了。 所以,姬青又把肚子里的话埋了起来。 三年。 然后,会不会又是一个三年? 她叹一口气,对自己说:“这么大了人了,连感情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像话吗?” 苦笑着,她看了一眼梁槿言的门牌号,然后转身离开。 下次,我要是还信梁槿言这个女人,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 她离开,就像她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梁槿言的小麻烦------------------------ 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仔细分辨是金属与金属撞击时候发出的声响,难怪听进耳朵里,整个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梁槿言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苍白的梦被说话声打断,于是走出了白茫茫的梦境,走到现实中。 睁开眼睛看见的现实更像是梦。 没有暗金色的厚重窗帘,没有她的大床,连墙纸都没有,白,一切都是白的,连眼前的人都是白得像雪人。 她挪动了一下身体,肚子那里传来剧痛,痛得她缩成肉球,浑身颤抖。 “你现在最好别动。”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人劝着她。 她现在不敢轻易动身,最大限度就是转动眼睛,观看四周,这里她不会陌生,医院嘛,正常人一辈子里面也应该来过一两次,而梁槿言不是刀枪不入的超人,也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 惊醒她的那个声音来自护士阿姨,阿姨擦拭着光亮的针头,按下针后面的推进器,药水从针头里喷出来,看的梁槿言鸡皮疙瘩都跑出来。 梁槿言害怕打针,但是她现在成了一滩烂泥没有力气反抗,‘和蔼可亲’的护士阿姨撩起她的手臂,用酒精棉花擦着手腕,然后快刀斩乱麻,针扎进去,立刻进入静脉中。 梁槿言闭上了眼睛,脸皱成了苦瓜脸。 “放松点,再不放松我再给你一针。”阿姨的话像是恐吓,梁槿言闻言,握紧的拳头松开。 针管里面的液体流入了梁槿言的身体,然后拔出针头,贴上胶带。 护士阿姨走了,梁槿言又活过来。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梁槿言有气无力地问,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发现手背上多了很多针眼,有些针眼非常大,可以想象当初插 进去的那根针有多粗。 “胃穿孔。大面积出血,昏倒在卫生间里,如果我三天不去看你,你就可以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如果在一个月内没有人进去,你的身体就会开始腐烂……” 梁槿言闭上眼,说:“请你闭嘴好吗?” “让我闭嘴也可以,你先把你欠我的债换掉。” “我没欠你钱。” “但是你擅自离开北京,拒接我的电话,不服从公司安排,在这几天里,你让我背了多少麻烦你知道吗?你知道我现在就想掐死你,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死在浴室里烂掉最好。”咆哮声来自眼前穿着粉色衬衫的中年男子. 46. 巨大的声波给梁槿言虚弱的身体造成了巨大负担,耳膜嗡嗡作响,险些破掉。 梁槿言把被子边缘拉高,遮住自己的脸。 “医药费是我先给你垫付的,你欠我一万,记你账上,别给我忘了。” “谢谢大哥。”梁槿言明白在他野蛮的话里藏着一颗温暖的心。 男人起身,摸摸她的头,说:“丫头,早点嫁人算了,别拿自己的身体去拼,这日子不好过,你都快三十了,人老珠黄再不嫁人你还想吃这碗饭吃多少年?跟人比年轻,你也比不过,早点做打算吧你。” 梁槿言也明白,她就是拿来卖,也卖不了几年,模特圈是菜市场,卖的也不会是干果,上面摆的是最新鲜的草莓,刚摘下新鲜的最抢手,慢慢的,熬到熟透了想烂在架子上也不能,最后的下场是被丢在地上,任人踩踏。 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八十后九十后的人千军万马挤上原本就很狭窄的T型台,她们这帮子老人注定要被淘汰。 她都懂,也叫自己快点找后路,可是还留恋着不肯离开。 她能有什么后路,要钱没钱,有的就是几近夕阳的青春,如果她是别人,能放下架子,用最后一点青春换来钱,她倒也甘愿去做了,但是她是梁槿言啊,她有自己的底线。 “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一整天,公司里还有事,我回公司去了。” 忙碌的人不会停留,说走就走。 梁槿言现在躺在床上,是一动都不能动,她的身体从最里面开始败坏,出现一个巨大的洞。 而在昨天,她还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拥抱了别人的温度,吮吸着那人的汗水,与她缠在一起,燃起的火焰要把整幢房子都烧掉。 果然,太幸福是要遭到惩罚的。她自嘲地想。 隔壁床上,是一个女人在伺候她的老公,为他削梨。 生病时候更想要别人的温暖,梁槿言就想这时候如果有人出现,不管是谁,她都要了她。 她好寂寞,现在的处境就像是躺在孤舟上,孤舟飘在大海里,人轻得跟一片羽毛一样,卑微地就像一只蚂蚁,不被人所关心。 她抬起没有吊盐水的那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这时候想哭,眼眶里却是干涩的。 姬青,你他妈的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在你的天使身边,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就是对她好。 恋童癖,萝莉控,大圣母!梁槿言骂着姬青这个死女人。 遮着眼睛的手被人拿来,力道轻柔,那人小心翼翼就怕伤了她。 眼前有了光,有了姬青的脸。 尖下巴,鹅蛋脸,却有纤长笔直的眉毛,这就是姬青。 梁槿言刚才还在怨还在恨还像是疯子一样骂着的女人,此刻出现在她眼前。 任谁都会以为这是虚假广告,没见过那么快实现的梦。 梁槿言楞了,大喜或是惊讶这些刺激的情绪都没有发生,她还以为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姬青不会抛下EVA特地为她赶到医院来,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剩下的比如姬青很忙,她没有告诉她自己在医院,等等…… 姬青把被子卷起一点点,坐在床边,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她看着盐水的滴水速度,500ml的盐水已经去掉了大半,剩下一些液体还在缓慢地流入梁槿言的血管里。 梁槿言的手因为长时间吊盐水而浮肿,手背白得像一张白纸。 姬青伸出手指尖,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冰冷地像石头。 梁槿言到此刻还不确信坐在她床边缘的人就是姬青,要她怎么能相信,她盼望的人在她期望中到来,咻的一声,像使了魔法,跟骗小孩一样不可信。 姬青把她另外一只手捧在手心,手也是一样的冷,感觉不到一点人的温暖。 梁槿言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姬青想起这事情就有气。 她怎么知道?她还是弯了好几个弯才从人家口里得知,有一个傻子因为胃穿孔而倒在医院里,险些死掉,是她的经纪人即时发现她的情况不对,破门而入,把她送到医院,经过六个小时的手术,命才救回来。 这过程,听起来不可思议,跟狗血剧情一样,俗烂到底。 但是它的确发生了。 而梁槿言是在她走后才倒下的,这点,姬青深深的责怪着自己。 她还以为梁槿言是躲起来不见她,便觉得心里不舒服,发下狠话,不见就不见,日后再也不见。 却不想,险些这话就要成真了。 如果不见,姬青满肚子的话都还来不及说,是不是要伴随着她一辈子? 姬青将梁槿言的手指拉开,让她展开。 “我是从你的经纪人那里听到你的消息的,他当时是随口说起,说他照顾的一个笨丫头差点把自己弄死,我就留了心,再问她是谁,他气呼呼的说,还能是哪个白痴,除了梁槿言还能是谁。” “我才不是白痴。”梁槿言为自己辩驳。 姬青轻笑,说:“如果你是聪明人,会让自己躺在这里吗?” 梁槿言无言,她就是笨,她承认了,可以了吗? 梁槿言把手收回,虽然还在眷恋姬青的温暖,却蛮狠地命令自己放开,把手放进被窝里,一不做二不休,回绝她的一切关怀。 刚才的动作又扯动了她的伤口,伤口发疼,比死还难受。 梁槿言的倔强与固执让姬青很无奈,她不懂她的脑子是怎么组成的,除了冲动和勇气,就没有一点理智,难道梁槿言这个女人是靠着动物本能来活着的? 经历了这件事情,姬青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谈恋爱的道理其实跟工作一样,今日事今日毕,及时准确把自己的思想传达给对方,让对方明白,等到完了,那时候事过境迁,往往再没有开口说的机会。 姬青把梁槿言的人板正,梁槿言皱着眉头,苦着脸说:“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在这里只会加重我的伤。” 姬青说:“你以前可是想方设法要见我一面的。怎么现在却说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那是我傻我嫩我无知。”梁槿言想起当年痴痴恋着姬青的自己,真傻,真痴,真是傻子与白痴的结合体。 又躲起来了。姬青想,梁槿言的魂又躲进了黑暗的洞里面,为了保护她自己,便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地把她推开。 姬青才是最内伤的人,她被梁槿言几次三番的爱火烧成了赤红的铁,又在随后的时间里由她亲手浇上冷水,姬青甚至能听见自己遇到了水,发出嗞嗞沸腾的声音。 她是人,不是金,遇到梁槿言忽冷忽热的态度,不消几次就会垮的。 梁槿言就是说狼来了的孩子,说狼来了就跑。姬青的怒气成了一团黑云,盘踞在她的天空上方,她说服自己,以专业经纪人的态度对待梁槿言,然后,在此刻两人都在的情况下把话都说出来。 明天,指不定梁槿言躲到天涯海角去了。 梁槿言在姬青思考的沉默中失去了耐心,想翻身,背对着姬青,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保护。 姬青却把她压住,说:“护士说你的伤口还没愈合。” 梁槿言果然不敢动了。 姬青便开始跟她算账。 从三年前的旧账开始。 不是,是四年前,四年前梁槿言还是二十四岁的年轻小模特,初出茅庐,有着年轻人的青春。 姬青呢,她在模特圈里摸爬滚打,在厌倦了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以后,选择了留在公司做经纪人,她有厚实的基础,优秀的专业素质,冷静的性格,这些优点让她很快适应了自己的工作,变成了一个职业经纪人。 梁槿言是她带的新人中的一个。 姬青对梁槿言没有太多印象,那是指四年前,她带她整整一年,三百多天里,梁槿言始终表现得很沉稳,与姬青所认识的人差不多。 所以她只记得有这个名字,有这个人,但是真要说起来,也不觉得她与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差不多是四年前,我就喜欢你的。”梁槿言在姬青的逼供下,坦白交代了自己罪证。 她对时间没有太大的概念,所以就记得应该没有错的话,是四年不到一点,然后她就见到了姬青,姬青是她爱的那类人,成熟内敛,天生有指挥人的控制力,像一个潇洒的君王,梁槿言见她一眼,就对她起了好感。 日后的日子里,梁槿言眼看着姬青在众人中指挥若定,叫大家心服口服,爱意一天天增多。 “嗯,我了解了,现在我们说一下三年前的那晚。”姬青继续对梁槿言的审问。 47. 梁槿言听到以后不消想就反应过来,脑子自然而然翻出三年前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夜晚。 三年前,也就是一个大概的时间,但是能叫她记住的只有一日。 那日她鼓起勇气去像姬青表白,姬青不曾明白她的爱,她记得自己一直都在哭,在路上差点哭得自己脱水而死。 那一夜原来还没哭够,至少她没有把自己泪水都流完。 “别说下去了好不好!青姐我是病人啊,现在好不舒服,我想吐……”梁槿言恨不得自己立刻晕过去,往事如伤,还是不要去回想的好。 姬青看出她是在装,还装得一点都不像。 她不想让她有机会躲进去。 于是忽视她的胡言乱语。 姬青的沉默让梁槿言心里有数了,姬青这次是真的要揭开伤疤,把过去的旧伤都暴露出来。 那会让她疼到想哭的。梁槿言知道。 姬青在很久以后开口说:“说那个晚上,是什么原因让你过来跟我表白?” “我喝醉了。喝了很多酒,具体多少我是记不得。” “所以,那晚的话都是胡说的,对么?” “才……才不是。”梁槿言低低地说,她用自己的性命保证,每一句话,都是来自她的内心深处,是她真心实意。 语言是一个人表达内心想法的方式,但是如果那人喝醉了酒,说错了话,组织错了语言,那说出来的那句话的味道是不是也变了?于是,钻进对方的耳朵里,也就不是那么回事? “那晚,你说你爱我,还说你想跟我在一起谈恋爱。” “求你,别说了……” “但是第二天你却不认我,这是什么道理?”姬青扯下她伪装的被子,要她面对现实,被子再厚也盖不住她的人,梁槿言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除了逃避你还会做什么! 梁槿言病容憔悴,现在又动了悲伤情绪,整个就是可怜到极点的人,她说:“你不是拒绝了我吗,我还有什么脸出现在你面前。” “你听见我说过一句重话吗?”姬青挑眉,冷冷地说。 “你……没。”梁槿言回忆起来,姬青基本上没有说什么话,都是她自己在说,而姬青做的事情就是把她送回家,就这样。 但是那还不够吗?难道要真的说出口说得很难听这样才算是拒绝!梁槿言不想回忆过去,偏偏姬青不肯,要她陷入悲伤中。 姬青因为梁槿言而叹气,说:“你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如果有一天,一个喝醉酒的疯子敲你家的门跟你说我爱你,你会信她说的话是真的吗?你会觉得那人是真心爱你想要与你交往的吗?换一个角度来说,你想我那天怎么对你?” 这个难题让梁槿言懵了。 是啊,如果是她,她是青姐,那晚疯子一样的自己跑上去说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话,她一定会觉得诡异可怕,怎么还会感动,青姐那日没有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反而很冷静的把她送回家已经是很宽宏大量的反应了。 这都是谁的错! 梁槿言,都是你的错。 千错万错都是酒的错。 梁槿言把责任推到了酒上,是的,都是酒精的错! 姬青却说:“那天晚上我思考过,想如果这是真的,我该怎么跟你说你才能明白我的意思。” 梁槿言又想躲被子里了,但是被子被姬青捏着。她无处可躲。 姬青声音突然变冷起来:“但是第二天,你却当我是陌生人,我要找你,你却躲开,而到了后来,你索性解约离开了公司,我想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口,于是,我更确信那晚是你在胡闹。” “我错了。”梁槿言立刻道歉。 姬青却说:“你错的不只是这些。” “好吧,你说,我听!” 姬青舒了一口气,被梁槿言折腾起来的怒火化作了叹息,她说:“先说那时候的情况,三年前我跟你不是很熟,而且我对你了解也不是很深,所以在那时候我不会跟你有进一步发展,这是肯定的。因为我不是那种会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姬青理性的分析自己的感情,要让梁槿言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以及她对爱情抱着怎样的态度。 姬青说的,梁槿言都知道,她虽然与姬青相处不长,但是一点一滴关于姬青的片段,她都记在心里,在她眼里,姬青就是理科生,理性思维的惯性不只是出现在她的工作上,还包括她的感情。 而自己呢,就是一只感性的动物,在姬青眼里没准连感性都没有,就是一只动物。 所以两人好像是天生不搭的。 姬青先思考,后行动。 自己先行动,等完了以后再按照结果选择检讨还是庆祝。 姬青有原则,她对爱情有要求。 自己是想爱就爱,不想爱就走,在爱情里,总是不用脑子去想。 于是如果下次姬青说她不成熟,她就不能反驳,因为她就是。 姬青说::“第二天,如果你没有装作不认识我,我会先问你,你是不是真的爱我,然后再告诉我我对你的感觉。” ”那你会接受我吗?“梁槿言猛的眨眼睛,眼里都是期待。 “不会。”姬青很明白地给了答案。 一刀子捅在梁槿言肚子上都没有那么痛,“既然不会就让我逃走不好吗?” 姬青冷笑:“然后留下我一个人,左右猜测,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梁槿言没见过姬青这个模样,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她错了还不成吗? 姬青说:“三年后,你又出现在我面前,这次又是打算喊一声狼来了然后逃走,是不是?” 无奈的情绪就藏在最后那声是不是里,梁槿言听见了姬青的无奈,便觉得所有的错都在自己身上,然后忘记自己现在是病人,还是差点要死的那种,本可以以自己的这个优势去谈判,仗着这点蛮横起来,但是姬青巧妙的让她趋于弱势。 于是梁槿言便乖了起来,姬青说什么,都好好的答。 “我没想过会遇见你,毕竟沐未央的朋友成千,我也不是每一个都认识,谁知道里面就有一个你。但是遇见你我还是很高兴,兴奋到晚上睡不着,做着一个又一个的美梦,想最好的结果就是再追一次,这次出现在你面前的是成熟稳重的我,然后你就会动心,我就追到了你。” 听梁槿言的描述,姬青却只想笑,成熟稳重,与梁槿言根本不搭界。 就知道姬青会这样想,梁槿言抛去白眼,说:“但是你还是一样,你在拒绝我,一直都是。” 手指在被子上画圈圈,梁槿言不敢看姬青的脸。 姬青说:“我没有说过讨厌你或是要你滚的字眼,我对自己的记忆还是很有信心,所以我能告诉你,你的认识是错误的。” “那你……” “我还是三年前的态度,对于爱情,我不信一见钟情,我希望能按照我的节奏,一步步走上来,我们要先认识对方,熟悉对方的性格习惯,在磨合中发现彼此的错误,然后纠正,等到我们都觉得彼此适合,就能在一起。” 梁槿言在脑海里想象一个画面,那是姬青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姬青与梁槿言恋爱日程表,那张纸很长,长到姬青不断地往外拉,把房间都填满了,但是还是没有尽头。 谈恋爱难道一定要那么累么? 姬青说:“我说的很可怕吗?你像是被吓到了。” 有。梁槿言点头。 姬青说:“再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没让你高 潮!”梁槿言沮丧地说。 “除了这个,你还记得别的吗?” “你让我高 潮了,还不只是一次。”梁槿言更沮丧,好不甘心,她技术有那么差吗,而姬青天赋真有那么好,她天生就能让女人高 潮的? 姬青皱眉:“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那天我被你拉进你家家门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推翻我以前的规则,迁就你的节奏。” 真的吗?梁槿言没想到姬青其实在妥协,姬青何时向别人妥协过,她却向她妥协了,多大的荣幸,多大的喜悦! 姬青说:“早上我本来想和你说清楚,但是时间紧急,我必须离开先去把事情处理好,再跟你谈。”姬青环看医院的环境,说:“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结果是差点要见到你的尸体。” “我也没有想到会出意外。” 48. “你有胃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 姬青质问她,梁槿言反驳:“我是不爱惜自己,那你来爱惜我啊。” “好。” 什么!梁槿言眼睛瞪得滚圆。 姬青真的是姬青吗?不是,是眼前坐在她面前有姬青的脸的人,真的是姬青本人吗? 她不信,于是她问:“你是可怜我,还是真的……”真的爱我?她没胆子说出口。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姬青说。 梁槿言继续瞪她,这次是生气的目光。 姬青说:“我跟你交往,但是未必会是最终一起走完人生道路的伴侣,因为我不确定我跟你是否适合,我没有跟女人生活的经验,这,你要明白。” “我明白。”梁槿言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发颤。 “还有,我对你也有一些要求,想一次性说清楚,你能做到就答应,不能做到就努力去做好,首先,希望你把身边的关系都清理干净,那些干爹什么,尽快分开,以前你与他们有过什么我不管,但是今后一定不能有,还有,你的经纪人说你的私生活很混乱,经常去夜店同不认识的女人发生关系,我希望你能先去做一次体检。” 梁槿言把被子的一角捏得死紧。 姬青!你……你…… 姬青说:“剩下的就是我的责任,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你,如果你喜欢,可以住到我家里来,我们一起过日子,你如果不喜欢,我也可以尽可能抽空到外面约会……我会试着去爱上你……如果你想分开,我也不会强求……你不会寂寞……小言?小言,你醒醒……” 声音渐渐消失在耳畔,最后的那些话,如同春日里的细雨,洒在她贫瘠的土地上。 她听见了她此生最想听见的话,自她爱的人口里说出来。 如果姬青能稍微不要那么严谨,那她会更爱她的。梁槿言想。 姬青猛按电铃,生怕护士晚一步到,梁槿言就再也醒不过来,她摸着梁槿言的胸口,感觉到她平稳的心跳才能安心。 医生很快就到,赶到梁槿言床边,为她诊断。 姬青一直在一边看着,寸步不离。 等医生收起工具,姬青问:“她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是不是手术后遗症……” “别着急,她现在是在睡觉,等她睡够就会醒来。” 原来是闹了乌龙了,姬青缓过起来,恢复了她的平静:“麻烦你了。” “没事,你等她醒来,问问她有没有反胃恶心,或是伤口发疼,然后叫我过来看一下。” “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姬青搬来椅子,坐在她的旁边,同时拿出小本,连通网络, 一边同人联系,一边照看她。 此刻她脱不开身,只能靠这种办法继续工作。 偶尔,瞥一眼睡得正熟的女人,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心会被微微地揪起来。 到了这个岁数才体会到爱,是不是有些晚了?姬青想。 -------------------------此刻,柳陈家里----------------------------- 律师这个职业决定了柳夏年的生活可以过得很规律。 在生活节奏快速的城市里,两人的生活却比城市稍微慢一点,像在闹市里放缓脚步步行的人。 晚饭在七点准时开始,那时候气温也降下来,风带着凉意吹来,城市不再嘈杂浮躁,变得悠哉起来。 柳夏年在厨房里做菜,穿着围裙,炒出一盘盘菜,由陈墨染带过去。 陈墨染在她旁边打下手。 柳夏年炒菜的动作看得她眼花缭乱,从锅里散发出来的浓浓香味让她忍不住凑上去闻。 “好香。”看着锅里颜色鲜亮的咖喱鸡块,陈墨染的手指蠢蠢欲动。 饥饿的肚子开始叫嚣着要进贡,否则就造反给她看。 陈墨染这副饥饿像让柳夏年看到,先把她抱起,让她离那锅还没煮透的咖哩鸡块远一点,然后塞给她一个金馒头,说:“等菜好了才能吃,别让我说第二遍。” 陈墨染吃着嘴巴里的,看着锅里的。 “叫沐未央她们出来吃饭。”柳夏年对陈墨染说。 陈墨染有些不情愿:“柳夏年,别叫我去好不好!” 柳夏年拍拍她的头,说:“怎么,叫你做一点小事情就不说不肯,你说我要你干嘛?” “对呀对呀我什么用都没有,还不容易把我卖掉买几只小猪回来养呢。” “说的没错,现在猪肉涨了好几次价,如果我把你卖掉,按斤算能买三四头小猪,卖掉还能换一大笔钱,非常合算的一笔买卖。” “柳夏年你坏哦!你抱着那群猪睡觉吧你!” “这个我倒是忘记了。把你卖掉了那晚上怎么办?” “我存在的价值就是让你晚上‘怎么办’的吗?”陈墨染故意怒目冷对。 柳夏年的笑容化解了她的怒气,她说:“囡囡,把沐未央她们叫出来吃饭。” 陈墨染想自己一定是被柳夏年有魔力的眼睛给催眠了,居然真的跑过去敲门。 “可以吃饭了。”陈墨染在门外大声的喊了一声,做了自己该做的,就收工离开。 沐未央与EVA来到柳夏年家里,休息了一个下午,在柔软的床上补充体力。 这两日累得两人骨架都要散了。 躺在船上就没有起来过。 直到傍晚时分,夕阳西斜,外面传来陈墨染与柳夏年的对话声。 听她们说话才想起这里不是她们的家。 在梦里不需去想自己身处何处,但是梦醒来,会为自己所处的现实而失落。 这里充其量是别人家的客房,不是自己的家。 刚才陈墨染充满了元气的叫声把沐未央叫醒。 她张开眼,朝门外喊:“知道了,陈大妈。” 枕着她手臂的人被噪声惊扰,有醒来的倾向。 沐未央闲来无事就观察EVA的一举一动。 EVA扇动了睫毛,掀开嘴唇,又闭上,脑袋蹭着她的下巴,虽然都是细微的变化,但是仔细去看便会体会到什么叫一花一世界,细微之处在眼前不断被放大,直到充满了自己的视线。 现在的时光是平静的。 不断传来陈墨染与柳夏年的说话声,伴随着阵阵欢笑声。 柳夏年似乎真的是把心放下去,否则她不会让陈墨染进入她的世界,也不会对她好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陈墨染到底有什么地方好到能让柳夏年看上?沐未央始终不解。 EVA醒来,往沐未央怀里去,傍晚转凉,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开始感觉到冷,往温暖的地方钻是人的本能。 沐未央待EVA醒来,说:“我们吃柳夏年做的饭去,柳夏年做的东西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我小时候不喜欢吃饭她就做给我吃,我吃遍了整个世界,都觉得我一定不能再吃到这样好吃的菜了,你说可惜不可惜,那么好的一个人,就给了陈墨染那白痴了。你说可惜么?” 玻璃的桌子上多加了两张椅子,并排放着,陈墨染坐在柳夏年身边,等着她们两人到来。 沐未央坐下以后,却看到的都是蔬菜白菜茄子,唯一能见到的也就一碗咖哩鸡块,却是肉少土豆多,不见柳夏年最拿手的红烧肉,有点不高兴的抗议:“为什么没有红烧肉。” 柳夏年说:“陈墨染在减肥。” 陈墨染被她这样戳穿了,不乐意了,桌子下踢了她一脚,朝沐未央假笑,说:“我不喜欢吃红烧肉。” 沐未央挺起腰,抬起胸膛,用审视的眼睛看看陈墨染的愈加丰满的胸部和有点圆鼓鼓的肚子,说:“你比我上次看见你肥了三斤。” 陈墨染被她这样的说,有些不舒服,哪个女人不计较自己的体重的,尤其是被自己最讨厌的人用那种眼神看自己,更加不爽,暗自下定决心,非减肥不可。 柳夏年怎么知道陈墨染心里在想什么,给她夹了一筷子的鱼香茄子,说:“吃。” “吃什么吃,都吃成猪了。”陈墨染的筷子戳着那茄子,直到把它戳成泥,拌进饭里面,大口的吞下去。 家教良好的沐未央看到陈墨染这样的吃法,皱眉,看看柳夏年,说:“你就不能管管她么?” 柳夏年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说:“她这样的吃法很好,觉得胃口大开。” 一对恶心的狗女女。沐未央用歧视的眼神同时白了她们两个。陈墨染不甘示弱的白回来。 而柳夏年和EVA安静的吃饭,没有去理睬她们之间的斗争。 柳夏年看看EVA,她的样子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别人都只是风景,唯独她在一片荒凉中品尝着,安然自若。 沐未央的世界太过喧闹,而她太过自闭,她们两个凑在一起,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49 -------梁槿言与姬青------------------- “明天八点钟,你别忘记准时到,李小姐不喜欢人迟到,是,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朋友,但是……总之,早上八点钟准时出现。保持良好的状态。对了,EVA她在那里谁得着吗?这样就好……” 梁槿言听见姬青在门外走廊上压低了声音打电话,在陪着她的几个小时里,姬青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同别人的联系一直没有断过。 病房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她实在是不愿意待下去。 医生看完她的情况,说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到时候看情况再考虑要不要多住几天。 梁槿言想一头撞死在墙上,这残破的身体还是不要算了。 姬青无怨无悔的照顾她,梁槿言倒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无微不至,以前,在姬青眼里,她梁槿言不就是制造麻烦的机器吗,现在却对她好到这种程度,到头来,她自己都在怀疑现在在医院里的姬青是她凭空猜想出来的。 好烦啊,梁槿言,你怎么那么多想法,对你好你不舒服对你不好你又怨,真难伺候。梁槿言自己评价自己。 在她满心思沉浸于懊恼中的时候,姬青已经把挂了电话,走进病房。 晚上八点,此刻该回家的都应该回家了,她也该回去整理一下。 她走到床边,对梁槿言说:“我先回家去。” “去吧。”梁槿言想也不想就说出口。 等过三秒,她迟钝的脑袋恢复过来:“你……那你明白还会来吗?” “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回来陪你。”姬青解释道。 姬青的话,让梁槿言甜到骨子里,她尝到了爱情的甜蜜,露出小女人的娇态,虽然极其渴望姬青留下来,却不想她太累,与自己的渴望做斗争。 “你回去也没有关系。明天还是可以过来看我的。”梁槿言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良心,要体贴要善解人意要温柔!梁槿言,做一个不会被姬青讨厌的好女人吧。 姬青相信,梁槿言的嘴巴和她的眼睛说着相反的话。 她说:“你是手术第一天,我不放心把你留在医院,晚上有什么状况我也好照顾你。” 姬青要么不谈恋爱一谈恋爱就变成了超级完美情人,梁槿言自内心发出微笑,说:“那……那你早点回来。” “我走了。”姬青收拾了小本和包就走。 离开前,梁槿言拉住姬青的衣角,待姬青回头,小声说:“你还事情忘记做了。” “什么事情?”姬青不解。 梁槿言指指自己的嘴唇,说:“吻别。” 姬青看周围,病房里不只是两人在,她没有这个胆子亲下去。 梁槿言却说:“好吧,不亲就不亲。” 姬青先拉起帘子,然后弯下腰,俯身在梁槿言的嘴唇上留下短暂的一个吻:“再见。” 如果这是梦,就让她一直做下去。梁槿言想。 姬青在回想,自己把帘子拉上这个举动会不会太突兀了,反而让人起疑心,那下次如果梁槿言还提出相同的要求怎么办? 微恼的情绪被凉风带走,回到家里潦草地洗了一个澡,给娃娃喂了饲料,然后带着清爽的凉意回到医院。 到了病房里,医生在替梁槿言看病,查看她伤口的情况。 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包围着那张病床,画面意外地触动了她的回忆。 医生问了几个问题就算是完成了他的工作,梁槿言扣上病服的扣子,看见姬青就站在门口。 她见她真的到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你来了。”梁槿言眼里就只剩下姬青一人。 姬青提着一个保温瓶到她面前。 保温瓶是新买来的,粉蓝颜色,上面画着一只小兔子,从里面倒出煮得稀烂的粥,几乎跟水一样。 “白粥?”梁槿言问。 姬青说:“白粥,我叫阿嬷煮了一个下午,再凉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你真会照顾人。”梁槿言庆幸的是被她照顾着的人是自己。 姬青因她的夸奖而笑起来,她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告诉我。” 想起这个,梁槿言表情就僵硬了,她扭扭捏捏,欲说还羞,把话堵在嘴巴里。 姬青问:“是不是不舒服?” “不……不是。是……我想……我……”梁槿言真的不愿意把自己难以启齿的要求说出来。 姬青明白过来,把帘子拉上,自床下取来尿壶,梁槿言的脸已经红透,她真的不想说,但是被身体情况局限住,无法动弹,说出来又被羞愧淹没。 为什么姬青可以表现地那么自然!梁槿言想。 姬青掀开她的被褥,梁槿言忙喊道:“别,我自己来就够了。” 姬青说:“你不怕伤口裂开?” 怕,但是更怕做这个羞人的事情。梁槿言的脸变成了苦瓜,他人看一眼也觉得舌尖发苦,梁槿言支吾着说:“可是……” 姬青已经掀开梁槿言的被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说:“我们两人之间需要忌讳这些吗?” 梁槿言的耳朵咻得红起来。 等结束以后,梁槿言把被子拉到下巴下,耳朵红彤彤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不敢看姬青。 姬青把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干脆利落,一如她平时做事时候的风格。 梁槿言小声问:“你好像很习惯照顾别人。” “是啊。习惯了。” “有谁需要你照顾吗?” “我有一个妹妹,自幼多病,身体不好,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 梁槿言突然发现自己对姬青了解的是少之又少,姬青从未说过她的妹妹,所以她不知道姬青的生命里还有妹妹的存在,不过像姬青这样的性格,的确像一个大姐姐。 梁槿言忙问:“那她现在还需要你照顾吗?” 姬青的笑容因为回忆而变得苦涩起来。 “我想照顾她一辈子,但是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姬青小心地掩饰着她的情绪。 梁槿言恍然明白,姬青说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她。 梁槿言觉得那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触发了姬青的旧伤:“对不起。” 姬青笑道:“又不是你的错,你说对不起干什么。” “可是,是我先说出这个话题的。” “那就别再说下去,粥凉了,吃吧。”姬青把粥端到梁槿言面前,粥的温度,只比梁槿言手心的温度高一点点。 --------沐未央与EVA----------- “梁槿言居然会生病住院,真不敢相信。”沐未央说着话,没人回她,但是她知道一定有人在听。 她翻开着刚才在小区外面的报亭里买的新杂志,最近一期的杂志以她为封面,一个巨大的人物放在上面,还挑拣了一张淡妆,别人一眼就能认出是她来。 杂志被挂在最上面,一排都是她的脸,她有空余时间欣赏自己的美。 显然,那年近六十的老爷爷老眼昏花没有认出她是谁,收钱,找钱,然后收摊。 她把最新的杂志都买全,抱着一大捧回到房间,放在地上,然后一本本翻开来找关于她和EVA的报道。 现在的杂志是越做越花哨也越做越无趣,巨大的图片占据了全部的视线,文字被挤在角落里,也跟现在的人有关,耐心减少,时间减少,看文字还不如看图来的有效。 有几本杂志还附送一些小礼物,其中有一对彩色的塑料戒指,非常夸张的设计,一朵巨大的花朵放在塑料里面,她看着那对戒指笑,然后抓来EVA的手,把其中一个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 另外一个戴在她自己的手上。 她摇晃着手指,对EVA说:“漂不漂亮。” EVA纤长的手指上多了一个廉价的戒指,也没有减少她的美丽。 沐未央又去翻开杂志了,EVA一直在看那枚被沐未央戴上的戒指。 那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在路边摘了一朵花戴在手指上,那是人最初的爱,在日后无数个钻戒都无法与那一刻的纯粹相媲美。 沐未央快速翻阅了杂志,找到一篇关于她们两人的报道,念给EVA听,为里面可笑的话而捧腹大笑,为真正会为事实说话的人而赞美。 “希望风头快点过去。”沐未央把最后一本杂志丢在一边,翻过身,像泥鳅挪动着到EVA身边。 “EVA,你在心里有希望过谈一次恋爱吗?”沐未央突然想起刚才看的杂志里一个爱情专访,天长地久是不是神话,于是就想问EVA她想要爱还是要用不离不弃的依靠。 沐未央觉得爱情与生活是不同的,生活是一颗种子的生长发芽开花结果然后死亡,那是固定在一个地方不能变化的长久,而爱情是一把火,会把她的生活烧成灰烬。 也许在别人眼里未必是这样。 那EVA呢,她能理解爱情吗,而她的心里,是否渴望爱情? 沐未央从未问过这个问题,因为她在避免把两人稳定的关系拉入到危险的边缘。 在一起相处的两人,可以不涉及爱情,沐未央要的是生活。 在她期待的目光里,EVA回答:“我爱你,沐未央。” 沐未央把心头的震撼忽视掉,笑着说:“果然,你还是不懂得什么叫爱,这样也不错,我喜欢你现在的模样。一辈子都做我的彼得潘,好不好?” EVA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手指上戴着的廉价塑料戒指里的花在她中指上绽开。 50 悠哉的早晨,沐未央与EVA在客房外面的阳台上坐着。 杂志摊开,放在膝盖上,里面的字句却入不了眼。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别的房间里不和谐的画面,沐未央的视线轻扫过那一幕,又收回,放在EVA身上。 EVA让她靠着,做了她的垫子。她枕着最舒服的枕头,自在逍遥。 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门铃一切会更美好。沐未央相信。 门铃按了几下,惊扰了沐未央。 一直都没有人去开门,沐未央为了让世界清静下来,自己跑过去开门。 沐未央冲到门口,打开门,冲着门外的人喊:“你找的人已经死了,有事情下辈子再说。” 而门外的人斜睇了她一眼,深沉的嗓音说:“你说谁死了?” “爸!”沐未央瞬间石化。 柳明点头,沐未央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上的拖鞋露出的脚趾,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女孩,在大人面前局促不安。 该死的,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柳明说:“可以进去说话么?” 沐未央呆了片刻,才把门打开,柳明脱了皮鞋,踩上放在玄关里的给客人准备的拖鞋,走到客厅。 柳明坐上了沙发,EVA拿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对于柳明的到来,毫无知觉,不把他当一回事。 柳明坐的姿势还是当年在部队里的样子,正襟危坐,腰杆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而眼睛看着前面,不偏不倚。 沐未央给他端了一杯茶,就坐到一边,翘着二郎腿,靠着EVA,故意不去看他。 柳明说:“小年呢?” “睡死了。”沐未央恨恨的说。那两个狗女女在那里睡的甜蜜幸福,却要她来面对这个瘟神。 “叫她起来。”柳明用命令的语气说。 沐未央切了一声,转头,用无视表示对他的蔑视。 柳明对这样的孩子的反抗没有表示出不满的情绪,站起身,朝着柳夏年的卧室走去。 沐未央瞪大了眼睛看柳明的背影,朝着那扇朱红色的门走去,就想看当柳明打开大门的时候,看到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睡在同一张被子里,全身赤裸,身上布满了暧昧的痕迹,而房间了是双倍的情欲的味道,那将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想着,沐未央就奸笑起来,拉着EVA要她看好戏。 门是从里面打开来的,在柳明的手抬起,快要握住门把的片刻,而里面是穿着棉质的家居服的柳夏年,她在开门的刹那看到柳明站在门口,楞了片刻,走出来的时候把门关上,在门口说:“爸,你来干什么?” “我不能来?”柳明被挡在门外,反问她。 柳夏年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沐未央,而沐未央则耸肩,用眼神说,那不是我要他来的。 柳夏年说:“没,你爱来不来。” 柳明的手插进裤袋里,略微低头,看着柳夏年的眼睛,说:“最近事情多么?” “还好。”柳夏年平平淡淡的回答。 “如果有空,去看看你母亲,她最近神智清醒了很多,问你怎么还不回家去看看她。” 柳夏年听到后没有太大的反应,轻轻点了下头。 听见那个女人的消息,即便是一句话,也给沐未央带来了巨大的震惊。 柳夏年的妈妈疯了,沐未央是知道的,罪魁祸首直接的来说是沐未央本人,因为她是柳明与自己妈妈的虐债,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为了折磨她逼疯她。 这是过去留下的伤痕,对伤害过自己的女人,沐未央始终抱着仇视的态度。 最后她还是疯了,高贵美艳的名媛被丈夫和她自己折磨成了一个疯子,六亲不认。 最可怜的人往往得不到命运的同情。 最可恶的人却好好地活着,比如眼前的柳明。 柳明也许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说了声再见,就起身走了。而沐未央看着柳明走,不可置信,她对柳夏年说:“奇怪了,他不是来找我的么?” 柳夏年看了沐未央一眼,说:“你想他来找你么?” 沐未央露出恶寒的表情,拼命摇头,说:“我又不是白痴。” 到了门口,柳明突然转头过来,朝着沐未央说:“我给你找了一个经纪人,把你现在的那个撤掉。” “为什么!”沐未央不想要柳明来干涉她的生活。就算吴可欣得罪了她,她也会靠着自己的力量打到她,不需要柳明的好心。 柳明走了,像风,来的急,走的急。 沐未央对着关上的门,有气使不出来,拼命的瞪眼睛,要把那门瞪穿一样。 柳夏年走到沐未央身后,拍拍她的肩膀,说:“他妥协了。” “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沐未央垂着肩膀,沮丧的说。有点无力感,好像自己明明赢了,却发现其实是别人放水给你的,这是最明显的侮辱。 柳夏年思考着这一切,却发现还是不能去理解那个男人的想法,他的思维方式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就好像他能看着她的母亲欺负沐未央而不理不睬,看着她的母亲为他自杀而不过问,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远远的避开那个充满了怨恨的家庭,现在却开始插手两人的事情了。 柳夏年叹气,回头看了沐未央一眼,问:“吃午饭么?” “没心情。”沐未央任性的说:“叫你的女人吃饭,吃肥她,被你养的跟头猪一样。” 柳夏年笑着说:“我喜欢她肥肥的样子。” 沐未央的手缠着EVA的头发打圈圈,一圈圈的绕住她的手指,再一次性放开,只要不是很用力,拉疼了EVA,EVA将她包容在温暖的一角,这份纵容让沐未央心头发暖。只有在EVA身边她才觉得安心。 沐未央抬头,朝着柳夏年说:“其实我有点想去念大学。” “你当初不是那么说的。”柳夏年走到沐未央的沙发边,坐在茶几上,看着沐未央,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我想他会叫我去念什么工商管理或是法律,我最讨厌这些东西,当初如果不是你顺从了他的安排,那么要去被迫读法律的人就是我。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那你想学什么?”柳夏年问。 摄影师,这是沐未央的回答,她想要去拍照,因为替EVA拍过照以后,她突然开始对相机产生了兴趣,她心中的主角只有EVA一人,所以她要为她而拍。 手机闹钟响了半天,蓝调音乐没能让人起来,反而使人更有睡意。 陈墨染昏昏沉沉爬起来,走下床,被地上的枕头绊了一下,眼睛半张开,保持着梦游的状态,靠着记忆走向了浴室,结果一头撞在浴室的玻璃门上,大叫痛。 柳夏年打开浴室门,从里面出来,未穿衣服,身上还滴着水,听见外面的叫声就直接从浴室里跑出来。 陈墨染抱着脑袋一个劲的掉眼泪。 柳夏年控制不住笑了起来,说:“囡囡,这是干什么呢?” “头疼!我被撞的脑震荡。”陈墨染索性装死。 柳夏年亲亲她的脑门,说:“乖,今天有课,去洗澡,然后吃早饭,我送你过去。” “我头很疼,不想上课了可不可以?” “你的老师接受这个理由的话我就帮你去请假。” “算了,我还是上课去吧,柳夏年,我要吃豆腐脑大饼油条。” “粥。”柳夏年说。 “讨厌死了,柳夏年最讨厌了,一大早就虐待我。”陈墨染的头顶着柳夏年的背蹭啊蹭啊。 柳夏年回转身,一把把她抱起来,放进浴缸里,然后打开开关。 陈墨染还没准备,水就当头淋下来。 “柳夏年!” “下次不许说讨厌我。” “你就讨厌,手别乱摸,不准亲……呜……讨厌……再亲一个…嗯…别那么快放开……”陈墨染把柳夏年拉下,仰头与她进行白天的缠绵。 “够了,早上不适合吃太多甜点,我要工作,你要上课,所以……” “喂,柳夏年,你不能扔下我啊,柳夏年!”陈墨染在浴缸里叫着柳夏年,可是她却离开,头也不回。 柳夏年最讨厌了,她刚刚湿透就把她丢在这里!陈墨染把自己的脸埋进水里,她要自杀报复柳夏年。 柳夏年打理好自己走出房门,却发现厨房里已经有人在了。 “哦。对了,爸爸把房子收回去,以后你会住哪里?”柳夏年打开冰箱柜,在里面寻找着适合的材料煮早餐。 沐未央的手一顿,说:“有打算去买房子。” “你的钱够吗?”柳夏年问。 “手头的现金不够,但是凑一下还是能凑起来。” “需要我帮忙?” “不了,我不想欠你。” “好。”柳夏年给她空间。 待柳夏年出去,沐未央发现自己已经把生菜沙拉搅拌地一塌糊涂。 面对柳夏年,何时她能冷静下来,何时她就彻底独立。 看着外面开始苏醒的城市,预示着这一天也不会平静。 早上准时出现在李李李规定的地方,一个高楼的天台。 这里是自杀的好地方,据说人从八十几楼的高处跳下去到了半空就直接死掉,所以落地以后即便是变成肉酱也不知道疼痛。 沐未央站在外延往下面看,风从下面挂上来,吹起她的头发,她感觉就像是身处云层往地面看一样,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李李李的助理有恐高症,不敢站在边缘,深怕往下面看,看一眼就能把他吓晕。 一个一米八的高壮男子害怕起来和小姑娘没有差别。 李李李故意拿他取笑,毫不留情。 沐未央的胆子不小,面不改色,让人着实佩服。 “这里就是你选择的外景?”沐未央抬头看天,阳光刺得她的眼睛睁不开,但是这里离天空是如此的近,所看见的天是全所未有的蓝。 云朵飘在天空中,在瞳子里轻轻飘过。 李李李走到沐未央身边,与她做同一个姿势,把手放在阳台边缘,头往后仰,眯起眼睛看天空。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的姿势就是这样,在阳台上仰头看云。”李李李回忆以前的日子,那段日子里沐未央还是一朵谁都无法摘下的野玫瑰。 “主要是为了消磨时间,看着云飘过,能看一天。”沐未央很久没有做这个姿势,也很久没有去天台。 如果说她现在还是单独一个人,寂寞自己承受,她就会选择做有些无聊的事情,把时间打发过去。 李李李说:“我记得你以前很多的事情,她知道吗?” “她!谁?” “EVA啊,她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她知道你有什么爱好,或者厌恶排斥什么吗?”笑容满面,像一个胜利者摇晃着她的旗帜。 沐未央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说的,她说:“我会慢慢告诉她,毫无保留。” “你不爱女人你却爱她?” “爱啊,但是不一定是你以为的爱。不是爱女人的爱,是……”沐未央看见很大一朵云飘过去,慢慢地,说,“我爱她吗?” “开始吧,好好工作。”李李李恢复到工作状态,指挥着所有的人开始干活。 广告在一百楼的天台上拍摄,来自李李李对公司文化的理解,她把公司的形象定义为城市的自由开拓者,于是她认为,要与众不同,就要能体现公司的气度。 她要整个城市为背景,后面是庞大繁华的都市,而模特就在这片繁华之上。 沐未央与EVA必须表现出昨天的感觉,张扬自我。 对专业模特来说,表演不难,难在把握。 摄影师要的感觉只是刹那保留下来的画面,而模特要在这个时候把握好这个度。 过了就显得做,如果火候不够,片子里的人就没有力度,无法感染别人。 李李李的要求显然超过了别人,她选择的地方是别人不敢选择的,她所定下的要求也是别人不敢定的。 而对厂商来说,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平面广告,宣传企业文化,而对李李李来说,这是她的第一次处 女秀,她把自己的天赋用来买卖,即便是这样,也要尽善尽美。 昨天厂商已经肯定了她的能力,对最开始的内景已经知足,不再要求。 而李李李却不想局限于内景,那只是她拿来测试的试验品,她要在自己最满意的地方拍下照片,与沐未央一同成为传奇。 她所想的是这次处 女秀一出现一定要惊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那是她所崇尚的理念。 她的高要求害苦了别人。 高温下,工作人员都站在太阳底下,手里拿着各种沉重的器械,必须保持戒备状态。 李李李对自己要求严格,对别人也是。 她看着太阳悬挂在城市的上空,耀眼夺目,城市大楼上的玻璃窗反射着阳光,巨大无比的城市像一把璀璨夺目的钻石,头顶的太阳与底下的反射光一同汇集在这里。 李李李摆了一个手势,示意沐未央与EVA同时登上搭建起来的舞台。 平台之上搭建起来的高台超过了天台护栏的高度,站在那里,视线放远,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凌空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这个高台连工作人员都不敢上去,只敢站在下面。 沐未央站上去,顿时头晕目眩。 李李李说:“沐未央,你怕了吗?” “谁怕了!”沐未央露出自信的笑容,此刻哪怕有一丝害怕,她都不会表现出来,现在的她扬起下巴,骄傲地像女王。 “就这样,未央妹子,保持这种感觉,小张,把她的裙摆拉开,让风吹起来,EVA,侧面对着她,把你手中的带子举高,我要看见你们飞起来的样子。”李李李在镜头后指挥着一切。 不对,还不对,风还不够。 李李李渴望来一阵大风,自然的风把她们身上柔软的裙摆扬起,将她们的长发撩起,于是她们就像飞在耀眼夺目的光辉中一样。 风还没有来,她便等着。 EVA俯瞰了整座城市的上空,底下的一切渺小地好像玩具,看久了人就进入飘然的状态,像是失去了地球引力的吸引,人的脚沾不到地,飞起或是下坠。 手臂忽然被人抓住,EVA回过神来,对上沐未央焦急的目光,沐未央说:“你刚才……” 怎么了?EVA回想刚才,她似乎失神了。 就在刚才,沐未央差点以为EVA要从这里飞走,她手中长长的带子被风带起,飘在空中,飞扬的裙摆使她眼花缭乱,刹那间,她真的相信自己看见EVA被风带走。 因此她心中一惊。 此刻把她握住,才有实体感。 突然,一阵风刮来,猛烈的风迅猛仓促,风中,两人几乎要站不稳,衣裙被刮得簌簌地想,EVA墨黑的长发此刻如妖娆的海藻,在风中飘扬。 李李李猛按快门,不肯放过一分一秒。 风来得快,去的也快,而后静下来,风平浪静,云卷云舒。 李李李松了一口气,说:“沐未央,你可以下来了。” “不……”沐未央欲言又止,还是走下去,她不忘回头看EVA,想如果没有她抓着她的手臂,她会不会真的被带走?那种假设很可笑,沐未央自己也这样觉得,可是她真的怕。 一个瞬间因为幻觉而产生的恐惧感让沐未央的身体到现在还在颤抖。 沐未央离开后,留下EVA一个人在高台上。 仿佛被遗弃的人,站在最高处,望尽一切,举目无亲。 EVA心生恐惧,因为所处的高度,因为现在只剩她独自一人。 化妆师在帮忙弄沐未央的头发,刚才那阵风把她的发型吹乱,梳子梳理过乱发,有些打结的头发被弄断,沐未央忽视了头皮的痛,目不转睛看着EVA。 “别怕,看我这里。”沐未央朝EVA招手。 李李李让助理调整反光板,换到满意的位置,转头问沐未央:“她有恐高症?” “不知道,我没有带她到高处过,不过我想一般人都会怕高。”沐未央不无担心这一点,恐惧会使得人失去平衡,从高处掉下来。她怕EVA因此受伤。 李李李说:“她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不是我要的感觉,你说怎么办?” “变态摄影师的要求一般人怕是不能做到。” “你们不是一般人,亲爱的,我看好你们。” “真的?” “绝对实话,短短几年,你的进步非常快,在镜头前,你像一颗钻石,完美切割抛光,然后放在阳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李李李称赞起人来,绝对不含糊。 沐未央扬起微笑,她接受李李李的全部赞美。 李李李说:“你还年轻,二十出头的新生代模特中,你属于顶尖,潜力无限,不出一年,你就能走出国门。但是……” 语气开始转变,李李李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她看着沐未央,目光如刀,“你有大好的前途,而且你也是不安现状的人,我了解你,所以想在现在告诫你一声,你该为自己的未来规划好一个蓝图,别为了某些不必要的牵挂而毁了你自己。” “李李李,你再说下去,我怕我听不下去了。”沐未央微笑着说,眼瞳中出现了怒火。 李李李你别太过分。 李李李把相机给她,说:“你自己看,看这些照片,在刚才最适合的时间,你的大部分精力都是放在EVA身上。” 沐未央回看照片,屏幕上出现的照片未经修饰,却已经足够震撼人心。 李李李把城市作为热带丛林,把沐未央与EVA作为丛林的征服者,在钢筋水泥铸造起来的世界中,像风这般自由。 52。 “你的确很有天赋。”沐未央看后,心中仍然存着震撼。 李李李弯下腰,说:“我要你看的是你自己。” “非常完美的状态。”沐未央在撒谎,她了解自己便读懂了身体所述说的语言,在那一刻她是想要抓住EVA,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李李李是摄影师,掌控镜头的人,她的眼睛就是一块精良的镜头,她说:“沐未央,你想骗自己,就继续骗下去。” “不……我……” “沐未央,你看着我,你是爱她的,但是她不能成全你。” “你这是什么逻辑,好可笑。”沐未央冷笑。 李李李也跟着笑起来,笑意未到眼睛里,说:“你知道freja吗?” “我知道。”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lesbian,不妨碍她是世界超模,但是,沐未央,中国不一样,更多时候大家都会忌讳这一点,将你看做是异类。” 沐未央起身想走,李李李把她按住:“我说过你会成为名模,那就一定是。”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就说明白。” “放开EVA,离开她。然后到世界舞台上去。还有,我陪着你。” “我不会离开EVA,我会到世界舞台上去,还有,你是我朋友,谢谢你。”沐未央一字一句地吐出来。 李李李的脚又狠狠地踢到了石头上,她叹一口气,说:“我为你而来,放弃了自由,来到中国,你没一点感激吗?” “作为一个朋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想把你带走,就算不能把你带走,也要让我们的关系恢复到以前,沐未央还是那个沐未央,当我找你的时候你随时能接待我,可是现在,沐未央我觉得我离你越来越远。” 沐未央在此刻明白,李李李那只是害怕寂寞。 李李李看似不寂寞,她的生活很丰富,才华横溢,自由潇洒,但是她却是最寂寞的那个人。 李小冉带走了她全部的爱,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名字,但是沐未央不想成为李李李的救命稻草。 沐未央拒绝了:“谢谢你的好意,还有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你会后悔的。”李李李苦笑着。早知道有这样的答案。 “李李李,你也去寻找一个适合你的人吧,那个人未必爱你,你也未必爱她,但是她需要你,同样的,你也是,你需要她。” “就像你跟你的天使吗?”李李李仰头,看一眼高台上的女人,多美丽的瓷娃娃,她脆弱易碎,沐未央需要她吗? 对李李李来说,这样的女人只能是累赘,她需要的是沐未央,她的性格狂野,无拘无束,彼此都有自由的灵魂,不会对彼此产生束缚。 于是李李李能肆无忌惮的到处游走,在回来以后发现沐未央还在等她。 她一直觉得沐未央是最适合她的人,这就是命中注定,不需要定义说明,但是沐未央离开了她的位置,李李李发现回头却找不到她了。 “我不会放弃的,你会发现我更适合你。”李李李志得意满地说。 她想,沐未央与她应该是同一种人,都受过伤,都害怕受伤,于是应该选择自由无约束的生命。 瓷娃娃不适合沐未央,她会把她的生活都占据,捆住她的脚,让她无法挪动脚步走远。 沐未央应该走得更远,所以她应该孤独。 像一匹狼穿行在苍茫的草原,孤傲自我。 那才是李李李认为的沐未央。 “喂,你到底好了没有?小姑娘都要晒伤了!”助理扯着大嗓门喊李李李过去。 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汗水,手往脸上一抹,满手心都是水。 更何况EVA站在高台上,穿着奢华的衣裳,不知道会被晒成什么样。 但是EVA保持的很好,她没有抱怨,更没有做出失态的表现,就是一直站在原地,像一尊绝美的雕塑。 阳光底下的EVA未出现一丝懈怠,让李李李不由露出赞美的眼神。 她很难读懂这个女人,因为即便是镜头一直对着她,她也能有千般变化,每一个变化都出现的顺其自然,不会给人矫揉造作感。 仿佛每一面都是来自她的内心,她的心中藏着广阔丰富的世界,却无法对外述说。 李李李要拍下EVA的单人照,这是最后一步。 今天,EVA有些不同,昨日的愤怒情绪全然消失,火焰熄灭,画面缺少了张力,变得低沉起来。 镜头前的女人是孤独。 繁华在下,晴空在上,她却失去了依赖。 李李李皱起了眉头,画面虽美,却不是她要的。 她冷眼看着EVA,说:“你昨天的感觉呢?” EVA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沐未央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欲跑上去。 李李李把她拦住,说:“别过去。” “她快晕倒了,你没看见吗?”沐未央着急地想要挣脱李李李的手。 “现在在工作!”李李李怒斥。 沐未央咬着下唇,只能以眼神与她相对。 EVA的目光是空的,沐未央找不到她视线里的魂。 EVA,你怎么了?沐未央急切地想要喊出来,唤回她的注意力。 李李李拉着沐未央的手,略用了一点力,沐未央身体不由自主向她靠去,李李李顺势侧身,背对着EVA,以身体罩住了沐未央。 在高台这边的工作人员倒吸了一口气,因为从他们的视角看过去,两人是在热情的拥吻。 在瞬间,一道锐利的目光自这边传来,李李李察觉到微妙的变化,心中猛的一惊。 沐未央站起身,怒瞪着李李李:“你到底想干嘛?” 李李李做出痞子似的姿态,说:“要你帮个忙而已。” “什么忙?”沐未央甩开她的手,说。 李李李轻笑,说:“想叫你站远一点,别挡了我的光。” “快点拍完。”沐未央自动远离,要李李李快些结束工作,她怕EVA撑不下去。 好险,幸亏没有被发现,李李李抹了一把冷汗,生怕刚才沐未央看出不对劲来,她刚才按下快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拍下的照片便在此刻定格住了一个天使的愤怒。 李李李因为自己所见到的成果而激动不已。 魔化的天使,应该是每一个人都乐于看到的。 后面,拍了几张,都不太满意,或者说都是好的,但是李李李认为,再没有能跟刚才那张相媲美的。 她决定收工,沐未央冲到高台下,叫EVA下来。 EVA却没有下来,她不肯离开,甚至,目光都没有与沐未央对上过。 沐未央站在下面,回想,刚才是不是她放开了EVA的手臂,让她飞走了,所以现在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却有着那么远的距离。 她与她隔着一眼望不到边似的遥远距离。 李李李嗅到空气里微妙的变化。 EVA的态度,沐未央僵硬的表情都被她收入眼中。 她端起镜头,拍下状态极佳的EVA。 EVA失去了自控,变得极端,她的忘我是带着堕落的成分。 在李李李拍摄的时候,沐未央不顾自己的工作,大声问她:“EVA,跟我回去。” EVA没有听她的话,她早已听不进任何声音,耳朵失去了作用,眼睛也失去了作用。 沐未央喊了好几声,旁边的人听着她的叫喊,不由得内心发毛,看向摄影师。 李李李却全然不查,她一心捕捉美丽的画面。 终于,沐未央转身离开。 她发现EVA也有不属于她的时候,这个发现让她变得暴躁。 “你要回去了吗?”助理在她走过的时候问了一声。 沐未央充耳不闻。 EVA的眼睛里出现了她,却是她离开的背影。 自沐未央走后,EVA也便失去了光,渐渐暗淡。 李李李收起了东西,宣布收工。 她走到EVA面前,看过她的美丽又见她凋零,更是不舍的。 而罪魁祸首大概是自己,李李李自嘲自己是一个灾星,果真没有错。 她察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她对敌人产生了同情,而这个敌人有着她比不上的优势,EVA能触动沐未央全部的情绪,让她为之难过欢喜甚至伤筋动骨。 在此刻她要重新去估量。 “她没准在下面等着你。”李李李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人,除了自我外,被人骂的最多的是缺乏同情心,对无辜善良的小动物无法生出爱护的柔软情绪来。 原来她不是没有这种情绪,不过没遇到对象罢了。 EVA闻言,抬起头,眼睛里乍现了柔光。 这时候才像一个有温度的人,李李李看着她想。 虽然EVA还是一样安静地任由助理摆布她,但是焦急的情绪掩饰不住,外人也能察觉到,她急着要下去,只因为李李李说了一句话。 沐未央也许在下面等着你。 所以等收拾完,EVA匆忙离开。 53. 李李李抽着烟,坐在墙头,目送她离去。 说不清现在她的心里存的是什么滋味,苦的,酸的,多半是羡慕,剩下的是嫉妒。 不知道该羡慕沐未央好命,还是笑话她被难缠的妖精缠上了,这辈子也脱不了身?李李李想自己大概是没有资格说她的人吧,因为是苦是甜,只有沐未央自己明白。 怎么说呢,李李李大概明白了,那个承诺是不会实现,永远。 她仰头看天,多晴朗的天,无边无际的天空延展到远方,如果她是鹰,她会飞到天际,但是她是人啊,人的腿走了太久的路,一定会累,人的心,摇摆了太久,也想安定。 她想安定,但是风总是不停地吹。 世事不听人。 烟圈在空中消失,耳边是当年半真半假的话:未央,等你我都老了,想找对象都没有人要的时候,我们俩就将就着在一起吧。 将就啊。是不是当年把这个词用错了?其实沐未央不想将就的,虽然她总是表现的那么孤傲,对爱情总是厌恶不已,而事实上,她还是在渴望着。 李李李想,大约是自己错估了沐未央的心,于是下错了这盘棋。 沐未央大约是找她的人去了。 那她呢?没了沐未央,该找谁将就一下,当她老了,没人要了,难道就真要孤独下去? ======================谁家的EVA走丢了?快来领走!==================================== 李李李猜错了,沐未央早已消失不见,EVA站在大楼门口,看着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等待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落。 陌生的人打量着她,目光是惊奇赞美或是疑惑,对于EVA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在人群里寻找熟悉的脸,甚至她还以为自己只要凭着感觉只要看见沐未央的一点线索就能找到她。 “……需要帮忙吗……”陌生人擅自的接近让EVA开始戒备起来。 笑容满面,肢体语言带着侵略性,靠近的人妄图接近EVA,EVA躲避开。 “她不理睬你你还缠着做什么,走走……”那人的同伴催着他走。 路人走前还不忘留恋地看一眼:“她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你对每一个美女都说同样的话,能不能换一个借口。”其余人嬉笑起来。 那人挠挠头,沉思苦想,对于美女,他不会轻易就忘记的。 一拨人走,一拨人又来。 EVA在大门口等了许久,她没有时间的概念,便觉得那是非常漫长的一段光阴,她的期待成了灰,于是在最后明白,沐未央不会是在这里等她。 她灰心地走开,像被放逐的风筝。 走在陌生的路上,没有目标没有归处,EVA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你……漂亮……EVA……对不对?”有人拉着她拿着奇怪的东西凑到她面前,EVA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让她楞住。 EVA自她面前走开,轻地像一缕烟。 她站在橱窗外,窗明几净的玻璃墙隔开她与沐未央的照片,她站在墙外久久地凝视着里面的沐未央,她是目空一切地冷艳,而EVA在她的眼睛里找不到自己。 EVA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指尖被玻璃墙挡住。 玻璃被太阳晒得发烫,EVA的指尖却是冰冷。 “EVA,跟着我念,我,爱,你。” “我爱你,沐未央。” “柳夏年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我们不要变得像她们一样好不好?保持现在的样子走下去好不好?” “爱……” 沐未央说的话都像潮水涌入她的世界里,一句话就是一个咒语,她被沐未央无数个咒语束缚住。 在路边,听见自草丛里发出来的细弱的声音,弱小生物呻吟着。原本前进的步伐停下来,EVA回转身,看见一颗白色的小脑袋自乱草丛里钻出来,白色的小生物小心翼翼地探索着草丛外面的世界,一步步钻出来,看见了EVA,便好奇地靠上去。 粉嫩的舌尖舔过EVA的脚踝,温暖的感觉从被触碰的地方蔓延开。 小小的生命一点点地接近,不带任何威胁性。 它是凭着本能靠近亲切的人类,于是为自己寻找到了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EVA蹲下身,双手把它捧起。 它的毛发还是干净的,是刚被丢弃不久。 雪白的毛,眼睛那里有一块黑斑,乌亮的眼珠子不肯安分下来,不停地转动。 粉嫩的舌尖舔着EVA的脸颊,EVA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它站在边缘,伸长了脖子看外面,试着跳下去,又不敢,犹豫了半天,开始咬着EVA的手指玩。 它的牙齿锐利却不伤人,把EVA的手指咬住,只用嘴柔软的牙龈去咬合,把EVA的手指当成了玩具。 EVA对它是纵容,任由它嬉戏。 它玩累了蜷缩成一团便睡起来。 下午,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像是细流不断涌入汇成大海,于是这里的人多到拥挤起来。 在人海里,EVA环看四周,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失去了回家的线索。 沐未央,现在你在哪里? ==================================柳夏年家==================================== “人呢?”陈墨染问。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EVA去哪里了?”柳夏年问。 此刻,像一场梦醒,游魂似的人终于醒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离开了拍摄的地方,回到了柳夏年家里。 柳夏年与陈墨染疑惑的目光让沐未央手足无措。 她是怎么了,把人丢在那里就跑回来,刚才走的那段路,她完全没有意识,甚至回忆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的记忆出现空白,心惊胆战。 她开始回想,想起来,为什么她会离开,因为她在生EVA的气,为什么要生她的气,因她突然开始排斥自己。 在那个时候,沐未央发现EVA不再看着她,感觉自己被她忽视,于是闹了脾气,丢下她离开。 现在,她急着回去找,循着原路走回去,她心里急切地想希望EVA能乖乖站在原地,像以前,即便是在人海里走丢了,只要沐未央回头去找就能寻到她。 此刻她希望她还在原地。 54. 走到外面才发现自己手机忘记带,在路边借了公用电话,打开青姐,青姐说人还没找到,现在已经发动了能用到的人去寻找EVA。 对于此事,青姐没有过多的责怪,但是沉默的力量超过了言语的指责。 沐未央把车子开到最大速度,但是此刻是下班高峰期,车流量非常大,堵车严重,她在车流中无法前进,心急切,身却受到限制。 倒在方向盘上,沐未央焦急的情绪折磨着她自己。 到了天台,那里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东西都被撤走,人员也散了,剩下李李李一个人。 李李李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疑惑不解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EVA不在这里?”沐未央的目光寻找着EVA。 李李李说:“你没在楼下等她吗?” “我……中间出了点意外。”沐未央不愿说出那让自己想杀了自己的原因。 李李李大致上是猜到了,在沐未央过来的时候她就明白:“她在你前脚离开以后就走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还要继续拍吗?” “怎么拍,模特不合作我能拍出什么好东西来,你走了以后她就跟着丢了魂,拍下这种照片是对我的侮辱。” “为什么你不留她多一会儿!” “喂,沐未央,你真可笑,她是你的人,关我屁事!” “……”沐未央哑口无言。 李李李叹一口气说:“沐未央,你真的不擅长照顾人。” 沐未央心想,的确,她不适合与人一同生活,她有着偏激的思想,害怕受伤,于是总是自我保护着,坚持自己的底线无一退过。 偏偏她又想要EVA留在自己身边。甚至离开片刻,分秒,她就迫切起来。 她觉得自己有病,却无法治愈。 这次EVA的走丢,责任在她!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心底明白。 “我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同人相处,也许是天生的。”沐未央说。 李李李突然说:“沐未央,以前的承诺,依旧有效。” “什么承诺?”沐未央直觉反问,想不起以前她承诺过李李李什么。 这边李李李哑口无言。 也许这才是最大的笑话,你以为是真的,人家却不曾当真过。于是,你一个人在自编自导自以为是地信着。 李李李蒙起脸,倒在天台上。 头顶的天空离她那么近,好像伸手就能抓到,她伸手了手,发现够不到。 永远就差一点点,她便得不到她要的。 李李李大叫起来:“啊!” 回到原地,沐未央没有找到EVA,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她。 人,被她弄丢了。 而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EVA没有手机,现代联系方式无法找到她。 曾经沐未央以为她不需要,因为她是如此自信地认为,EVA就是她的影子,她走到哪里就把她带去哪里。 EVA是一个人,沐未央也在中途把她弄丢。 茫茫人海,暮然回首,灯火阑珊处那人已经离开。 沐未央在人前露出了脆弱的表情,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不知道怎么去找,后悔和害怕的情绪把她淹没。 EVA,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在原地等我! ======================[AC里面的章节]======================================== 男子停下车,不确定这里是否是纸上所写的正确地址,于是反复地看了两眼,然后转身问后面的人:“小姐,你确定这里是你家吗?” “不是。”EVA说。 那人的脸顿时僵硬,想眼前的姑娘好看是好看,怎么看着就是觉得怪异。 EVA抬头,望了眼楼上某个房间,说:“住的地方。” 家是家,是自己所拥有的房子,这里充其量只是居住的地方,不是她的家。 EVA怀里的小东西动了一下,把那份颤抖传达给EVA。 那人决定搏一把,就当是赌了,赌成功了,钱就能拿到,不成功就当自己日行一善,日后福气多多,子孙后代都能享用。 他不放心,对EVA说:“你在楼下等我不许离开。” 反复说了两遍,才跑上去。 到了门牌号为903的房间门前,按了几下门铃,门打开,里面是两张焦急的脸庞,那两人的表情变换的非常快,一下子从惊喜变成了失落,其中一个稚嫩的女孩还用怨怼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不禁抹了一把冷汗,对着手中所拿纸上所写的地址,说:“请问这里是xx小区n幢903室么?应该是903,这个字太难认了,谁写的?” 面对男子的自言自语,柳夏年有点疑惑,但是还是说:“是这里没有错。” “哦,那就好,给钱。”那男人伸出手,朝着柳夏年说。 柳夏年皱眉,低着声音,不悦的说:“对不起先生,我想我和你没有金钱关系。” 那男人恍然大悟,搓着手笑:“别误会,这是我的身份证,是一个年轻的小姐叫我送她到这里来,然后说会给我三百块的,呵呵。” 下午本来是要回家了,结果发现自己车子旁边站着一个超级美女,体贴的察觉到她需要帮忙,上去一问果然如此。 不过美女好像很冷,说话不超过几个字。 他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忙,她说是,然后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现在的地址。 他试探性地问:“是要去这个地方吗?” “是。” 就是这些,大美女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着实冷艳到极点。 “谁?”柳夏年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子,拿出三张红色的,却没有给他,问那男人:“是谁?” “一个很漂亮的,像是个大明星一样的,她现在还在下面。我叫她上来。”男人跑到走廊边,对着楼下,大声的喊:“喂,小姐,你上来吧,否则她们不给钱。” 陈墨染从屋子里冒出头来,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在嫖妓一样。” 柳夏年暗笑。 三人都望穿秋水一般的望着走廊,过了很久,才听见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哒哒哒的,缓慢,毫不焦躁,有着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的接近,每一次的起落都叫三人的心脏跟着一起跳动。 而穿着白色裙装的EVA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的时候,男人松了一口气,说:“你可以给钱了吧。”他真的不贪心,就拿三百,还免费送到家门口,要是一般人谁会愿意这样做。 现在城市里的人是越来越冷漠了,他自觉自己还是一个热血青年。 柳夏年把钱塞到他的手里,说了几声谢谢,那男人抓抓头,笑的憨厚,挥挥手说再见,和EVA擦身而过的时候笑着说:“下次不要一个人走了知道么?不是所有人跟我一样好心的,我是世界上少见的好心人。” 走进了柳夏年的家,沐未央也不在这里。 EVA把小狗放到柳夏年怀里,自己走到她和沐未央的卧室里,陈墨染小心翼翼的从柳夏年的怀里抱过小狗,小狗热乎乎软绵绵的身体让陈墨染体会到生命的温度和脆弱。陈墨染掀开衣服,看到那小狗正睡着,眼睛闭的紧紧的,而左眼那里有一圈黑色的毛,看起来很像贱狗。 “好可爱。”陈墨染惊叹不已。 疲倦来自EVA的内心深处,寻找不到的人消失不见,如果换一个定义,不知道是否可以称之为遗弃。 EVA走进了房间,把门轻轻掩上,留下一条缝。 闭上眼的时候,心还是牵挂着沐未央,想她何时打开那扇门走进来。 有人打开了那扇门,却不是沐未央,心中乍开的繁华凋零。 EVA让自己进入黑暗中,在孤独的时候暂时躲避开去。 悄悄进来的陈墨染又悄悄离开,她以为自己并没有留下痕迹,却让EVA的心大起大落。 55. 拥抱 沐未央走进昏暗的房间,失踪半日的人完好无缺的躺在床上,一颗急躁的心在见到她的刹那落了下来。 她怨EVA的不听话,更怨自己自己把她弄丢,一个下午,她从希望到绝望,在万念俱灰中反省着。 她明白了,EVA是属于她的,但是不是她的影子,她也会离开。 而她却因为这一点而惶恐不已。 其实她一直在害怕失去她,所以不敢更靠近。 很长的一段空白中,她行走在人群里,与无数人擦肩而过,想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容器,装了数不清的人,但是她在寻找另外一个属于自己的人。 她想她是爱EVA的,如李李李所说,不爱她不会去计较在乎。 但是她怕。 如果她让EVA进了她的心,那有一天,EVA离开,她将何去何从。 她怕爱,怕被爱,怕一旦爱了得不到结果两败俱伤。 凡是相爱的人都得不到好结果,爱的越深伤的越重。 沐未央承认自己胆小,所以她更能面对自己。 如果在两人之间不存在爱,两人能平平静静走下去,她愿意一辈子骗着自己骗着世界。 回来以后,发现EVA完好无缺,她拿着陈墨染塞在她地方的纸条找到了家里,现在就在她面前。 她却害怕去靠近。 当伸出手,触碰到EVA的时候,她像触了电,受到刺激,收回了手。 她还是不敢,连影子都在嘲笑她自己。 沐未央和衣躺在EVA身边,倾听她静静的呼吸声。 心里有一个哭泣的声音,在叫嚷着:EVA,别离开我。 EVA一觉醒来,耳畔是属于沐未央的温热呼吸。 她靠近她,把头枕在她的脸颊边。 “沐未央。”EVA唤着她的名字。 沐未央在她的梦里,金黄的麦田,如同洒在人间的阳光。 她坐在麦田边,像一只痴傻的狐狸,等待着她离去的王子。她无法得到那人,因为那人不是自己生命中的归人,人离开,留下爱与回忆,一个人静静地爱,永不会被伤害。 她独自一个人在爱着。 一个小小的声音来自自己身边,声音轻轻地唤着她--沐未央,沐未央,沐未央…… 沐未央张开了眼,梦里的轻柔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着。 EVA与她头挨着头,靠得很近很近。 沐未央手枕在脑后,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今天我差点把你弄丢了,我害怕再也找不到你。”沐未央说。 EVA醒了,但是没睁开眼,听着她说。 “以前我从没有想过你会离开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在我身边,但是今天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那该怎么办?” 睫毛轻轻地扇动。 “你会不会属于别人,也对别人完全地信任?” 沐未央抵着她的头,说:“怎么样才能永远的留住你不让你离开半步呢?” EVA也想,让沐未央永远属于她。属于与被属于,是相对的关系。 如果能以言语表达,她会说出许许多多的话,向她表白她的心。 “一直看着我,别看别人……”沐未央的话,就是她的话。 -------------------我是和谐的分割线-------------------------- 姬青与沐未央站在医院的走廊边上,呼吸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偏偏姬青这几天都在医院没有离开。 她照顾胃穿孔住院的梁槿言,这三天时间里没有一定要出现的场合,她就呆在医院照顾人。 沐未央与EVA抽空来医院看梁槿言,带了些小礼物过来。 梁槿言靠在床头睡午觉休憩,沐未央与EVA进来以后,她提起了精神,端来椅子,热情的招呼她们:“你们也来了,坐这里,坐,要吃水果吗?我让她去洗一下。” 梁槿言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很慢,原因还是在她自己,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年节食减肥日夜颠倒的生活习惯已经坏了她身体的底子,一旦生病,就是病来如山倒,坏的快,慢的好,以后要好好补才能补回去。 梁槿言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一动都不能动。 一天睡觉时间超过十五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是抓住分分秒秒注视着姬青。 她还是不相信姬青能跟自己交往。所以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在自己身边。 姬青在她醒来的时间陪在她身边,睡着的时候离开去做事情。 梁槿言知道姬青为她做出了很多的牺牲,工作都推掉很多,把事情交给助理去做。 她也为此自责,矛盾地想要姬青去做事又不想她离开。 倒是姬青自己说出来,叫她别想太多,这是她的责任,照顾自己的伴侣是她应尽的义务。 这话又打动了梁槿言,绝世好T居然是被梁槿言给扳弯的,写在史书上那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尽管有姬青陪着,但是躺着一动不动的时光还是难过的。 梁槿言觉得自己像垂垂老矣的老人,就着夕阳如火,可以闭上眼睛安息去见上帝。 安静被沐未央与EVA的到来打破。 梁槿言见到熟悉的面孔,顿时激动起来。 她要去那床头柜上的水果,沐未央忙阻止她。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沐未央听姬青说梁槿言肚子上开了一刀,伤口未愈合,不敢劳驾她动身。 梁槿言靠回去:“好吧,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动手。”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沐未央笑着说。 梁槿言的气色大好,脸色红润,脸上不再抹上浓妆,素面朝天,头发也是乱乱的散着,看起来那么脆弱和邻家女孩,不像平时为人处事都圆润的人。 “亲爱的,去洗一串葡萄给她们吃。”梁槿言对走进来的姬青说。 沐未央被那声甜蜜蜜的呼唤叫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注意到梁槿言看姬青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笑意,而姬青也是非常自然地拿去洗水果,没有异议。 沐未央扬眉,怪笑着看梁槿言,梁槿言笑着点头,说:“我们交往了,别怀疑,这是真的!” 虽然之前有一点预感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没想到真的听见梁槿言这样说,沐未央还是惊讶了一下。 没想到两人走的那么快,从疏离到靠近,不过几天时间,而在一起的感觉是如此和谐没有突兀。 梁槿言幸福地嘴角一直高高扬起:“其实我很早就喜欢她。” “这你之前说过。”沐未央说。 梁槿言捂着自己的脸,娇羞不已:“她真的好完美,我越来越爱她,怎么办?” “真不要脸啊。”沐未央开玩笑地说。 她转头去看EVA,想也许爱情未必都是伤人的。 梁槿言对EVA说:“以后她要照顾我,你别跟我抢她。” “天,梁槿言,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沐未央提出抗议。 梁槿言直接坦荡地说:“她要是对EVA太好,我会吃醋嫉妒。我是很爱计较的那类人,所以要先说清楚。” 真性情的人容易让人讨厌又容易让人喜欢。 沐未央对梁槿言说:“EVA由我照顾着。” “你把她当孩子一样照顾还是当爱人照顾着?”梁槿言语气突然尖锐起来。 沐未央哑口无言。 梁槿言说:“昨天你打电话过来说找不到EVA的时候,姬青丢下午跑去找她,满大街的找人,我那时候不怪EVA,也不怪姬青,就怪你,EVA是你的人,你却照顾不能好好照顾她,让我的人去辛苦,你说我该不该怪你!” 沐未央垂下头,梁槿言说:“总之,姬青以后要一门心思放在我身上。” “吃东西。”姬青不知道何时洗好了葡萄回来,拿起一颗塞进梁槿言的嘴巴里。 甜甜的汁水在嘴巴里蔓延开,梁槿言被塞了三颗葡萄,嘴巴被塞得满满的,不能张开说话。 姬青的意思是叫她闭嘴,梁槿言听话,闭上了嘴巴。 姬青拿来洗好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EVA在下午就回家了吗?”姬青昨天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人,到了将近晚上才收到信息说人已经回家,心才放下来。 她不认为EVA是任性的人,相反,EVA很配合,会突然离开,也一定是沐未央的错。 但是她没说出来,她想沐未央应该已经在心底深深的自责过,无需别人来指责她。 EVA没事,她就放心,就这样。 小情人吃EVA的醋,她也一笑而过。 梁槿言塞了一颗葡萄到她嘴巴里,手指触碰过她的嘴唇,有电流经过。 梁槿言投给她怨怼的目光,意思是说:你就是偏心。 姬青苦笑,她不是偏心,只是EVA的确是会招人心疼,就算是她不曾要人对她好过,但是每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都会发自内心的想要疼她。 现在, 她又有一个要疼的人。那就是眼前脆弱的人。 “小言,你陪陪EVA。”姬青说,别有深意地看着沐未央,沐未央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告别梁槿言,和姬青一起走到走廊上。 “青姐,对不起,让你操心了。”沐未央难得有乖巧的一面,站在姬青面前,低着头,语气也是毕恭毕敬地向青姐道歉。 昨天的EVA的意外离开到底是什么原因,沐未央一直不肯说,她把责任都归在自己身上,说是自己不小心。 57.保护 姬青没有责怪沐未央的意思,她甚至不曾说一句重话,昨天她为沐未央与EVA的事情忙到晚上,没有停下来歇息过。但是她没有说来让沐未央知道。 沐未央先自己做了检讨,诚恳的歉意让姬青发觉沐未央是在长大。 不给别人造成麻烦,是一个成熟的人必须学会的原则。 沐未央的低姿态,让姬青看好,姬青说:“我也不想EVA受伤。” “我也是。我想让她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可是我发现,她有时候不快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沐未央觉得EVA跟着她,是越来越不快乐,有时候看见EVA流露出寂寞的神情,让她为此害怕。 “是你的错。”姬青说。 沐未央抬起头,露出惊讶的表情,又把头低下去,说:“是我的占有欲太强,让她接受不了吗?我不想她跟别人接触,怕她遇见了对她更好的人……” “以前我听说沐未央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说你敢当着设计师的面骂他,就觉得你是一个勇敢的人。但是现在你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推翻我的想法。”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沐未央苦笑不已。 她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姬青拍着她的肩膀,说:“沐未央,EVA要比你勇敢。” “为什么那么说?” “她敢跟着你回家,抛开自己的生活,把生命和命运都交给你,你说她勇敢不勇敢?”姬青说,“所以在这一点上,你永远都比不上EVA。” “人都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自以为是地去定义别人的行为是什么目的,这样想的人反而是最愚昧无知的人。我希望沐未央能对EVA好,如果你爱她,就真的去爱,如果不爱她,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照顾。别爱着又说不爱,玩什么都好,别玩人心。”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沐未央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她需要时间去慢慢明白。 梁槿言表现出对EVA抱有敌意,但是EVA在她身上感觉不到杀气,而梁槿言是属于可亲近的那类人,当姬青和沐未央走出去以后,梁槿言把水果递给她。 EVA没有接受,梁槿言就拿起葡萄塞她嘴巴里:“不会毒死你的,放心吧。” EVA吃着葡萄,梁槿言话题一出来,就会一直说下去,反正躺在床上力气没地方花,就用在嘴巴上:“你跟沐未央闹别扭就跑掉了,真个性,让我不敢置信,你居然会自己跑掉,一定是她虐待你了对不对?沐未央那人说好是好,说不好就是死脑袋瓜子,自己觉得答案是对的就会一直坚持下去。别人跟她说几百遍她都不管。”梁槿言往嘴巴里丢了一颗葡萄,用力鄙视沐未央,“她就这个德行。” EVA觉得梁槿言说的没有错,沐未央就是这样的人,她认为自己所想才是正确,于是听不见他人的声音,一意孤行走下去。 梁槿言替EVA惋惜,遇见这样一个主:“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孩子气都没有关系,现在有你需要照顾,她要快快长大,早点变成成熟的女人。” “谁要快点长大?”刚进门,沐未央就听见梁槿言在跟EVA说话。 不,是在自言自语。 EVA与她之间的距离近了一点,比对旁人要来得亲切,而这个变化就是在她们离开的短短时间里。 这个发现让沐未央吃醋不已,插到两人之间,用手指做剪刀,虚空地剪了一下两人之间无形的联系。 “说你呢,沐未央小朋友,我希望你快点长大。”梁槿言笑着说,眼睛在姬青进来的时候发出明亮的光泽。 “亲爱的,你有把她骂的狗血淋头吗?”梁槿言对姬青说。 姬青轻笑,说:“有。” 沐未央挽着EVA,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说:“每个人都在为你说好话。” “成了,别在这里闹,你等下不是还有安排,先走吧。”姬青催沐未央和EVA快点去工作。 沐未央看一下时间,果然,下午的活动就要开始,她不得不过去,松懈一段时间以后又要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对她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走前同梁槿言告别,梁槿言特地抱了抱EVA,说:“你叫姬青一声青姐,也把我当姐姐一样看,她怎么照顾你的我也怎么对你。”满足了做姐姐的虚荣感,眼角看到她那亲爱的在憋笑,说:“亲爱的,你认为我没母爱吗?” “没。”姬青温和地回答。 “你先照顾好自己,再来说照顾别人。”沐未央直接地挑明了,想做人姐姐,看看自己是不是够圣母。 走出医院回到车子里沐未央没有开车,她打开空调,静静地看着前方。 EVA的手越过去,放在她的手背上。 沐未央朝着她,露出苦涩的笑容:“EVA,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EVA摇头,如果沐未央笨,世界上没有聪明人,她懂得做人,懂得保护自己。 “EVA,你……”沐未央想对EVA说出那句话,但是在此刻她却收住,因心境不再像以前那样坦然。如果是从前,她能肆无忌惮地说我爱你,因为三个字就只是单纯的三个字,小孩子一样每天都会说,但是现在,她明白这三字的重量。 说不出口,因为羞涩。 沐未央咬着下唇,注视着EVA许久。 在她的炙热目光的注视下,EVA的心隐隐期待起来。 双唇犹豫着,掀开又闭合,最终,沐未央莽撞地把脸凑上去,动作不甚熟练,吻上了EVA的唇。 这个吻的滋味,是微甜的味道。 EVA被突如其来的吻吓愣住,眼眨一下,沐未央就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手忙脚乱地发动车子,慌忙中不小心弄错了方向,车子往后倒,撞在后面的车子上,轻微的冲击让两人的身体摇晃着。 沐未央扑在方向盘上,把自己的脸埋起来。 她怎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她深深的自责着。 第一次,EVA体会到心乱如麻。 到了半路,沐未央说:“以后我不会丢下你先走掉,如果你不小心找不到就在原地等着我,好不好?” “好。”EVA说。 沐未央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憋着气,以至于胸口发疼。 懵懂的情愫在慢慢地明显,沐未央迟到的爱情终于开始发育成长。 58. ======================我是偏偏不表白的作者==================== 沐未央与EVA的新闻还没在头条上呆几天,就被下一条劲爆的新闻取代。 有内幕消息爆称模特圈中的淫媒从事介绍行当将近十年,从没有人起过疑心,暗指此人就是最近一段时间风头正劲的模特经纪人,她利用自己手头的职业便利,为各大老板提供模特隐私,从中收取大把利润。而且她做事严谨,从没有给人烙下话柄,所以就连被卖掉隐私的模特都没有对她产生怀疑。 而这个爆料人说他与这位‘大姐’上下合作,由她自己调查老板的喜好,再把得到的资料交给那人,让她调度该模特的资料给她,合作一直都是亲密无间,后来两人闹出纷争,于是撕破了脸皮爆料出来。 更进一步的说,如果那位老板对其中一个模特非常有兴趣,看上眼想要进一步发展,那位不露脸的‘大姐’会用各种方式将她送到客户面前,构成‘卖淫’的事实。 底下有一串名单爆出来,分别是被出卖隐私的各位模特,有知名人士,也有一些很快消失的小模特。 这份名单长达几页,数百个名字密密麻麻,而且牵扯的人从商界到政界,刨根究底挖下去,没准能挖到什么刺激的东西,所以大伙儿一蜂窝地钻进了这个大黑洞中,连日连夜都在用头条报道这件大事。 退隐多年嫁作人妇的某模特在接收采访的时候肯定了这件事情,并且再度走到镜头前,回忆起当年做模特的时候发生的大事小事,不禁眼角湿润。 证据指向吴可欣,与爆料人所举的特征吻合, 吴可欣从二十五岁开始做经纪人,之前是模特,但是因为人气太差不成功后来就转行去当经纪人。做了经纪人以后擅长各种手段,炒作底下的模特。 目前专门培养嫩模,有几个红极一时的未成年模特,后来那些人都消声灭迹,不再被人提及。这些早早就成名被退到风口浪尖的年轻女孩后来被人指出早已被包养。 事情就是那么巧的,一个线头出来,后面就牵扯出一大堆关系来。 吴可欣做事小心翼翼,明明很快就断了线索,偏偏在这个时候有报纸不断爆出新料,在火上再加一把柴,让火越烧越旺。 就好像背后有人在推着媒体往一个方向走,大家都被这只手操控着,慢慢靠近答案。 吴可欣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她认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所有要出面的大事,她都交给别人去做,自己从不出面,层层掩饰之下,她就躲在背后做藏镜人。 至少她自己的手是干净的。 可是就是有人有本事把她走过地方留下的气味找出来。 开始,吴可欣关注这件事情的发展,还没直接联想到自己身上,但是当报道明显出现她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这才开始紧张。 这不是偶然,偶然事件的发展背后一定藏着必然的原因。 她想去弄清楚到底是谁,但是事态发展的速度之快,让她来不及做调查,因为无数号码打进她的手机,要求采访她,只问她的事情。 这次她成了丑闻的主角,她无法保持冷静。 一面挡掉所有电话,一面向自己公司的上层人士解释立场。 这次,她发现人的可怕,当锋芒尽对着别人的时候,她身处混乱的外面,能保持冷静冷眼看别人,但是当她身处其中就会感到被洪水淹没的窒息感。 手机关机,办公室电话线拔掉,但是还是有人通过不同的方法打进她的公司。 她家里的号码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使得她不得不拔掉家里的网线。 与她有合作关系的某些人立刻与她撇清关系,发来警告,告诫她不要把她们牵扯进去,否则她们就会来一个鱼死网破。 有相同利益关系的同伴成了敌人,吴可欣这时候是四面楚歌。 等到她得到上级婉转的停职回复以后,吴可欣彻底的觉悟,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爆料不是简单的爆出来的,那些证人也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更不会那么巧的,旧事新事一切根本看不出联系的新闻都会被串联起来,唯一的答案就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操纵,画出一条线,让媒体像一群蚂蚁顺着这条线慢慢走向她。 公司领导为了顾及公司形象,开一个简短的会议,然后下达要求,婉转地要求吴可欣请假休息。 最开始,公司也想挺她,毕竟自己底下的员工被丑闻缠身,是否是真实都影响了公司的形象,在事态还可以控制的时候,他们试着把事情压下来,但是当越来越多的报纸开始报道,网络上这一事件成为搜索热门话题,公司的公关能力无能为力,这时候他们不得不面对越来越汹涌的关注。 网上的新闻,能删的都删了,施加一点压力,有些小网站吃不住,会自己删掉,面对各大主流娱乐网站的头条,也是尽可能提供新的新闻取代这一头条。 有些效果,但是大部分不买账。 他们像是尝到血的野兽,眼里冒着绿光,要求更深层次的挖掘下去。 不过短短一个月,公司就闹出两个丑闻,让上面的人忙的焦头烂额。 吴可欣从公司里消失,她的办公室挂上请假的牌子,记者过来以后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外面的助理秘书也都调去别的地方,要采访公司里的人的记者发现每一个人都对他们保持沉默。 沐未央每天都会买一叠报纸杂志回家,尤其是那种不入流的八卦杂志,她买的最多,几乎每本都买,买回家后看上面的新闻。 现在,吴可欣消失不见,她的经纪人还没定下来,到目前为止,没有新的任务进来,她只需要偶尔出场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休息。 意外的假期让沐未央无事可做,大部分时间都是空闲,与其拿来浪费,不如花在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上。 公司内部好像在做大调整,据说近期有人员的更换,沐未央不急着知道结果,她耐着性子等待着。 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让沐未央有些意外。 当她端着咖啡站在街边看到最新出来的时尚杂志上已经放上了吴可欣的名字和照片,离她决定报复吴可欣不过几天时间。 她拿过杂志翻阅,这个小杂志的编辑意外地会用文字抓住人的目光,条理清晰,将吴可欣这几年来的事情梳理完整,有些甚至连沐未央自己都没有看过。 沐未央翻出手机打电话给青姐。 青姐也在关注这件事的发展,吴可欣走的那天,她在会议现场,不发一词,吴可欣走,清除了她前面的石头,自此以后公司里就她资历最高,再不会有人会对她构成威胁,她当然乐得看到这个结果。 办公室里的斗争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每一个人都会为自己着想,这是内部出发点。 到了外部,她也有别的原因,非常乐意见到她离开。 她在网上翻看最新出来的新闻,媒体口径一致,没有一家媒体有不同的声音。 “我刚看到,这个网站的娱乐总编是她的好友,这个我知道,但是她没有阻拦信息的发布,我觉得很奇怪。”青姐点开一家网站,一张巨大的头图放在网站左上角,以醒目的标题引起别人的注意。 新闻点击量超过一万,在短短三天时间里,有不少人进入留言,而且还专门开设了讨论区,由各方人士参与讨论自由发言。讨论区分两派,各自持不同观点说话,但是站在反面观点上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的留言倾向于认为这事实是真的。 “我以为是青姐你做的。”沐未央这才察觉到诡异。 她把咖啡放在一边,飞快翻动着杂志,每一家都是异常的相似。 “我……我没那么大能耐,顶多就只能做到一半,我以为是你,你不是认识那家传媒的CEO吗?” “我认识,但是那时候他也只是承诺倾向性的帮助,没有说一定会帮我。”沐未央能得到一句倾向性帮助就已经很满意,一家大的传媒公司已经决定帮忙,能创造不小的影响力。 但是这次如此广泛的影响不是两人就能搞起来的。 59. 青姐让沐未央先等着别动,看情况,如果真的有人,是朋友就感谢她,是敌人,她们如果想斗也没有这个本事。 吴可欣都能被推倒,更别说她们两人。 既然那人还没想对沐未央出手,就当他是朋友,先安静地看着。 “也许是真心想帮你的人也说不定。”青姐以轻松的口吻对沐未央说。 沐未央听后第一反应就是大笑:“说什么笑话呢,谁会帮我。” “未必没有这样的好人,沐未央,别把自己想的太孤独。” “事实上,我想不出是谁,也许是安惠。” “她吗?如果她想帮你的话,是对你有好处,但是我不认为她能做到这程度,安惠很聪明,不会把自己拉扯到任何事里,所以她的帮助是有选择的,以她的实力,也只能做到现在的十分之三。剩下的那些,说不明白是谁出的力。” “那不是没感谢的对象了?” “我希望那人对你没有敌意。” “我甚至希望是她。如果是她我又不知道怎么说谢谢。” 青姐想,她是沐未央口中说的做律师的姐姐吗?为什么是姐妹,沐未央说话的语气却那么怪异。 青姐把这个疑惑打消,说:“今天你有工作吗?” “没有。”沐未央看看自己的里程表,空白一片。 “那就陪EVA去拍摄,我这几天没有时间,你有空就陪着她,记得把她保护好。”青姐别有深意地说。 话题一旦进入叫EVA的世界里,两人的语气都变得平缓下来。沐未央把之前的烦恼抛在一边,说:“嗯,你不说我也会跟过去。” “你进去以后就说你是她的助理。我会吩咐他们放你进去。” 沐未央轻笑,说:“青姐,你这样做是别有目的吧。” “是。”青姐爽快的说,“想沐未央你快点成为能照顾她的人,把她从我手里接过去。” 听这话,似乎青姐有要放开EVA的意思,沐未央问:“你是打算退休了?” “还没,不过快了,没几年好坚持的,再过三年,或多或少我是该退后了。” 沐未央压根没有想过青姐要走,在她感觉中,姬青就是能力的代表,她干练,精力十足,不是那么快就到退休年纪。 青姐说:“只是设想,也不一定,但是你是一定要长大的,否则我不放心把EVA交给你。” “又来了,青姐,你好像妈啊。” “差不多可以当妈了。” “不会吧,你要生孩子去!” 青姐也被沐未央的语气吓了一跳,她稳住心神,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生孩子了?” “那是我多想了。谁叫你一副老妈子的语气。” “以前也许想过要生孩子建立家庭这个话题,但是现在是不做这方面的设想。”青姐说。 真的与梁槿言交往,她明白未来的日子里,有部分权利她必须放弃,但是真的去想,发现她并不难过。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也许是她这辈子无缘正常家庭吧,如果有缘,早在几年前就结婚生子结束世界,不会保持空白到现在。 青姐在思考着,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沐未央挂了电话,抱着一大堆的杂志,给收垃圾的老奶奶。 这些厚厚的杂志能卖不少钱,虽然都是新的,但是看过一遍就不存在任何价值,廉价地就好像上面的这些明星,是现代生活里的快餐文化。 下午问清楚EVA的工作地点,沐未央开车送她过去。 她带着蓝牙耳机,穿着套装,换上黑色高跟鞋,再带上一副没有度数的眼睛,全面地向姬青学习,把自己打扮地干练起来,好给人威慑力,做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保护自己的小白兔。 与EVA表白不成留下了后遗症,时时刻刻都想把那句话说出口,但是还是没有勇气,到了半路就堵回去,越是不能成功越是放不下。 每回目光对上EVA,沐未央都是第一个逃走。 怎么就是放不开说出来,沐未央也问自己。 想理由,应该是还是害怕。 怕一旦说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就会从此变化,她不知道与人相爱该怎么办,会不会变得尖锐起来,现在的关系很好,好到她不想破坏。 既想靠近,又怕靠近以后毁了两人的世界,矛盾的心理让她保守折磨。 EVA等着沐未央靠近她,接近她的心,走进她的世界,然后把她全部占满。 沐未央修长的手指扶了一下眼睛,红唇扬起一抹骄傲的笑,明眸里是耀眼的光泽,她看着EVA,问:“我这样好看吗,宝贝?” EVA不得不正视她今天独特的装扮,洁白的领子白净修长的脖子上挂着的铂金吊坠闪闪发光,美艳的脸庞上架了一副眼睛变得端庄起来,偏偏红唇妖娆,在矛盾中显得非常艳丽又带着意外的暧昧美感。 EVA竟从未见过沐未央这一面。 沐未央看她痴痴地望着自己,靠近她,再问:“宝贝,你喜欢我这个样子?” EVA没有回应,目光是看她看直了。 沐未央低笑着,这次,红唇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的嘴唇上,EVA自动闭上眼,感觉她柔软的唇。 EVA什么都好,就是太乖,乖到让沐未央的胆子越来越大,也变得贪婪起来,让她想更进一步掠夺。 沐未央克制住了自己内心蠢动的心,她认为此刻不应该做太唐突的举动,她想要EVA慢慢适应她,也让自己慢慢习惯拥抱别人。 至少在现在,她与EVA的接触都是美好的。 亲吻,拥抱,握手,EVA都表现地很顺从,而自己也尝到了甜美的滋味。 也许进一步发展下去,并不会有厌恶感,但是沐未央还是不停地对自己说,慢慢来。 沐未央温暖而柔软的嘴唇在唇角留下了余温,属于沐未央的香味残留在唇角,EVA抿住唇,留住这份温度。 沐未央用指腹轻轻地擦去她嘴角的唇膏,说:“会觉得难受吗?” 不会,她喜欢。喜欢沐未央吻她,接近她,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在乎的,EVA用摇头反驳了她的问话。 EVA没有难受厌恶,沐未央也就放心了。 她觉得一个吻不够多,还不够饱,便再度夺了她的唇,这次,略停留久了些,当她离开,暗喘息着。 这样的感觉是意外的美好,她怕自己会沉浸其中。 沐未央觉得自己越来越邪恶,再下去她会从邪恶变成变态,并且不以为恶。 下午到了工作地方,这里是平面杂志预约的拍摄任务,要EVA参加Fashion十周年的纪念写真。 Fashion打着与世界流行接轨的口号,直接把编辑派到法国香港日本各处,在中国只有一个印刷厂没有实体编辑社,收集来自世界各地的第一手时尚新闻,可以说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杂志社。 杂志十年庆,要求国内新秀参与拍摄,邀请的艺人模特共九十九人,当时沐未央未在邀请之列,是因为吴可欣已经看她不顺眼,擅自把她的邀请挡回去。 那也是沐未央不久后与那家杂志的总编联系才知道的事情。 这笔账没来得及算,吴可欣就走了,于是沐未央的一腔愤怒没地方发泄。 到了摄影棚,与一些人擦肩而过,大牌明星抽空过来拍一张,杂志社的人拍来助手前后照顾着,期间看见几个大明星匆忙过来,拍完匆忙离开,行色匆匆。 这边的助理带她们进去,看见沐未央,惊讶地问:“怎么不是青姐!” “青姐休息。我是她的助理,你好,麻烦你照顾我们家EVA。” “咦,怎么看你有几分眼熟。”那人纳闷着,对她有几分熟悉。 关注流行的人对沐未央不会陌生,何况前几天时装周上沐未央作为中国代表接受邀请参加了大品牌的秀,一时间已经够成为轰动,平时走在街上的人都会看到她,更何况是专门抓流行新闻的助理。 那人很快就想起来,惊叫:“沐未央,你怎么会专程过来,节目单上好像没有你?” “不是,我当然不是来拍摄的,我只是陪人,今天的工作是做EVA的小助理。”沐未央嘴角含笑,笑得从容镇定。 Fashion的工作人员为他们安排了化妆间更衣室休息室,独立的房间给了大明星,剩下资历浅不够分量的人在公用化妆间里换衣服化妆。 一走进房间,本来算是宽敞的放进里挤满了人,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手里抱着衣服来回跑,还有一些人围着中间的明星团团转着,是她的保姆。 沐未央与EVA占据了一个小小的地方,在人群中,看见一些熟悉的脸,他们在电视上经常出现,在人前他们光鲜亮丽,毫无瑕疵,但是当真的靠近他们,会发现这些人与身边走过的路人没有区别。 沐未央镜片下的目光扫过全场,没见找一个熟悉的人,打算低调处事。 60. “你是第几个?”坐在EVA左手边低头看杂志的女孩主动开口问EVA。沐未央认出她是新起的偶像派女孩,年纪也才上高中,因为参加选秀节目而被挑中,恰逢有大导演选新人,她便抛下唱歌事业去参加导演的选秀大赛,一时间炒得沸沸扬扬,本来没多少特色的电影也因为这个嚣张的年轻女孩得到了众人关注,还没开拍就红起来。 她现在算是星光无限,加上年纪轻,有任何人都无法超过的青春气息。 沐未央翻过几页杂志的,对她有些印象,她穿着白色Chanel的晚礼服走过电影节的红地毯,在一群明星中丝毫没有失去光彩,反而去抢了她们的镜头。 媒体对她的评价也分为两派,一半的人说她少年有成,将来定不输人,一方面又觉得她年纪轻轻却心机颇重,对她不是很看好。 但是当她微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一个小小的酒窝,软软的头发覆盖着嫩生生的娃娃脸,叫人防备不起来。 她是对着EVA说的,因为EVA看起来像模特,而沐未央的打扮和她胸口标示说明她只是一个工作人员。 EVA对最近发生的热门话题没有去了解过,她甚至不会上网,电脑对她来说唯一的用处就是看电影,而且是老电影。 网络上新出现的词汇对她是完全陌生,所以当那个女孩说起一大串的网络词汇并且不停靠近的时候,她无法理解她的话,便对她产生了疏离。 沐未央进入两人之间,隔开她与EVA,接她的话说下去。 小女孩越说越起劲,在沐未央眼里,她不像别人说的心机深沉,反而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 才离开初中进入高中就到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过早地接触了人心邪恶,所以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沐未央同她还算是聊的来,很快她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沐未央身上。 不需要与人交流,EVA也能放松下来。 在EVA的角度看过去,沐未央正全神贯注与她说话,把注意力放在年轻女孩的身上。而自己被遗忘在角落,沐未央始终没有分神去看她。 一分钟,两分钟,沐未央没有转身。 此刻沐未央是在用力回忆眼前女孩的名字是什么,她记得她的脸,也见过她几面,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她到底叫什么,而自己总不好意思冲上去问请问你叫什么,太失礼了,于是她只有不断折磨自己的脑子。 她把自己所见的有趣事情说给沐未央听,说到兴奋时候眉飞色舞,让听的人也不由得笑起来,沐未央笑得半真半假,因为有些话,她不知道哪里好笑,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这些事情,有些小儿科了。 沐未央视线扫过桌子上的一本杂志,封面上出现的人物就是眼前的女孩,三个字映入她的眼帘,易庭雨,非常普通的女孩子,杂志上正是一个大标题,演艺界女王摘下青春娇花,安惠亲手将易庭雨接进AH公司。 沐未央不动声色的拿来杂志,第一页就在大篇幅报道易庭雨作为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就被安惠的公司重金签下。 安惠还特地为她准备了一场记者招待会,在招待会上,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安惠领着易庭雨走进走进公司大门,借此做宣传。 在照片的一角,有一个不起眼的人,颜暮生穿着纯白长裙站在嘉宾之列里。 易庭雨与安惠的合照有四五张,每一张,安惠都离她很近。 沐未央从照片上瞧出了一些意味来,看到下面点评,有媒体猜测说安惠此举是在告诉大家,她将把注意力从颜暮生身上转移开。 原来安惠现在捧的人是这类型的。沐未央在心里暗自思索,之前安惠决定从商,捧起来的第一个新人是颜暮生,那是她下了大成本才把她推上现在的位置,颜暮生有温婉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属于慢热但是绝对有实力的那类人,就像她的模样,第一眼看她,不会出现惊艳的感觉,但是慢慢看久了,就会觉得她越来越美,直到彻底发现她的美丽。这类美人,在当今是不算吃香,浮躁的娱乐圈与更加浮躁的人心需要直接的刺激,而非耐心的等待,能在无数新人中选择颜暮生这块玉石,说明安惠想要打持久战,慢火熬出精品来。 颜暮生一直没有出过错,安惠把她捧到今天,花了两年时间,这段时间中更是用了无数精力和本钱,现在终于使得颜暮生被人接受渐渐红起来了,为什么安惠要放弃她? 这点非常不合理,让人想不通,沐未央的猜测是两人之间一定闹了感情纠纷,才会导致安惠下此决定。 沐未央不打算过问,就算是好奇也把疑问藏心里。 安惠不喜欢人家去问她的私生活,作为她的朋友,沐未央懂得与她保持距离。 “你喜欢颜姐姐这一类型的吗?”易庭雨眨着浓密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盯着沐未央。 沐未央这才发觉自己在思考的时候是看着颜暮生的照片的,难怪会让易庭雨误会。 沐未央回答说:“的确是喜欢温柔的女人。尤其是像她这一类的,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镜片下的目光暗自审视易庭雨表情的变化。 让沐未央失望的是,她没有一点改变,还是一样的微笑,丰润的嘴唇扬起可人的微笑,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为什么每一个人的回答都是喜欢呢?”嘴唇扁起来,露出委屈的表情。 沐未央说:“因为她没法让人讨厌。” “我不明白啊,像姐姐,你很漂亮,也是美女,颜姐姐也是美女,美女见了美女不是该妒忌一下吗?就算是一咪咪也好。” 沐未央推推眼镜,说:“妒忌啊,但是还是要说实话。我的确觉得她很美。” “好吧,我也说实话,我很妒忌她,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很美。”双手托着下巴,易庭雨的话,如此真。 沐未央分辨不清她的心思到底是属于善或恶,她看不透这个女孩。 “小雨,轮到你了,跟我过来选衣服。”她的助理过来加她。 易庭雨举起手,活力十足地回道:“我这就来。” “有时间说话还不如快点跑过来。” “让我多休息一下嘛!姐姐,好姐姐!伦家脚好累。”易庭雨以嗲嗲的童音向她的助理撒娇。 那人说:“小心我拿鞭子抽你!过来。” “好嘛,好讨厌滴说。”她和沐未央说了声再见,就抱着包包跑过去。 隔壁坐的人说了一句:“装可爱没人比的过她。” 沐未央低头笑,继续看杂志,上面透露的信息有限,靠猜测也猜不出来。 EVA看见了新闻里的另外一个主角,颜暮生低调地走进了休息室,没有带助理保姆过来,就只是一个人,与别人比起来,她显得孤单许多。 只消一眼,EVA就在人群里找到了她,颜暮生低着头没有与别人视线相对,所以没有回应EVA的注视。 等到坐下,目光无意间接触到EVA,颜暮生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朝着EVA微笑,用嘴唇无声地说:你好。 EVA轻轻地点了头。 颜暮生坐在角落里,不同他人说话,他人也不会过去与她说话。 有认识的人会走上去打一个招呼,她都会回以轻柔的微笑。 “最近都看不到你。” “是吗,可能是没有机会。” “听说安惠把你冷藏了,说说是怎么回事?” “没有这回事。”颜暮生还是保持她的笑容不变。 那人见颜暮生闭口不谈,也没有谈下去的意思,自觉无趣就走开。 来来回回几个人,都是相同的问话,颜暮生都不厌其烦地回答。 61.工作 “是谁吸引了你的注意力?”沐未央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和好奇。 她把注意力从报纸上移开,就看见EVA难得把全部的视线放在别人身上。 她想知道那人是谁,让EVA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没有移开。 而她更好奇,EVA为什么会对除自己以外的人看那么久。 顺着EVA的视线往前,在忙碌的人群里看见了熟悉的人。 “颜暮生?”沐未央认出了她。 一如既往的长发,保持至始至终的黑色,一如既往的清爽打扮,没有刺激眼球的色彩,站在人群里丝毫不起眼,像一抹暖光。 沐未央为EVA看她而吃醋,问EVA:“她有什么能让你看那么久的吗?” EVA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看她,只觉得越是看她越觉得她的笑容是伪装出来的面具,而她的心在哭泣。 沐未央问了一句,EVA却没有回应她。 她用力握EVA的手,把她捏疼,也把她的注意力带到自己身上:“别看她,我会不高兴。” 沐未央的表情就写着我不高心了。 EVA想如果你也能明白我的失落,那该多好。 沐未央又想吻她,想起她的温顺,心跟着狂躁起来,不安的情绪使得她坐立不安,在空调间里,额头冒出薄汗。 她以手指触碰EVA的嘴唇,说:“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 不会。 沐未央轻笑。 “第五十六号,EVA,轮到你了,跟我们过去挑选衣服。”工作人员拿着名单走过来,走到EVA面前,看了她一眼,再在名单上划去她的名字。 “你的助理呢?” “在这里。”沐未央对她说。 她没有把视线移开,而是盯着名单,说:“跟着一起过来。” 沐未央第一次做助理,有些好奇,但是她相信自己能轻易地承担下来。 再难的工作应该也不会比做模特轻吧? 在挑衣服的房间,正面碰上了颜暮生,她也在挑选等下要穿的衣服,由工作人员跟她讲等下摄影师对她的要求,沐未央走到她面前,她一时间没认出是她。 沐未央朝她挥手,笑着说:“颜暮生,很高兴遇见你。” “啊……沐未央,对不起,我没认出来。”颜暮生先认出EVA来,再是从EVA身上认出沐未央来,向她道歉。 沐未央没有在意,也许是现在的样子太中规中矩,颜暮生也没有见过她几眼,认不出来应该是理所当然,更何况颜暮生的心都放在了安惠身上,别人能得到她一点注意力就算荣幸。 因为是统一风格,挑选的衣服都差不多,工作人员抱来一大把衣服,拿起来贴在颜暮生身上比划着。 “红色太艳丽,黄色试试看,你的衣服好难配,怎么这样,什么颜色都不适合。”工作人员拿起一件又放下,颜暮生反过来安慰她:“给我简单点的就可以了。” “简单点的不够亮,要鲜明一点,你穿的衣服都太保守,有试过穿露胸装吗?” “没有。”颜暮生摇头。 工作人员丢给她一件白色露胸晚装,说:“那你试试这件。” 这态度……沐未央看不下去,但是颜暮生却没有反对的话,拿去试衣。 看着那个比大牌更大牌的工作人员过来为EVA挑选衣服,沐未央可不想EVA被那人比划了半天再丢一件露脐装,她先下手,以自己的眼光为EVA挑选了一件长裙,在她到来的时候,对她说:“就选这件,别的都不适合。” 她愣了一下,说:“别自作主张,如果不适合怎么办!”她低头看了一下,发现意外的适合,其余的地方再去看,都没有比这件更好的,她拿着衣服,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沐未央给她台阶,说:“那是我想的不够周全,希望你别介意。” “没,你这件也不错,拿去,快点换好衣服,下面的人还等着。”衣服丢过来,人走了。 沐未央扬眉,轻声说:“yes!” 站在沐未央身后,一切事情都交给沐未央去做,EVA身处她的保护之下,无须担心生怕。 进入更衣室,沐未央先检查了一下里面,看看有没有不安全的东西。 等放心以后,EVA当着沐未央的面,解开衣服。 一件件衣服脱下来,沐未央接过,放进袋子里。 “前面的人说摄影师很难弄,而且会乱骂人,不知道对你会不会好一点。”沐未央坐在桌子上,修长的双脚交叠,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EVA脱下她的衣服。 以往,两人都是亲密无间,彼此都能自然地面对着对方脱光,现在EVA却觉得沐未央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盯着她的视线落在肌肤上有了温度。视线落脚的地方生出热意来,EVA不自然地转身,背对着沐未央。 裸背比前面更迷人,尤其是当她的背部有着优美的曲线,修长的身段,那一条蜿蜒的线条像经由上帝之手画下的神来之笔,每一个弧度都透着女性的柔美。 EVA弯下身,解开她的裙子,裙摆到了脚踝上,乌黑的长发倾向一边,修长的脖子与脊背画出圆润的曲线,蝴蝶骨像是天使隐藏起来的小翅膀,随着EVA的动作在肌肤之下扇动着无形的羽翼,而她纤细的腰肢柔软,接下来便是两瓣丰满的翘臀,白色的丝绸布料包裹着臀部,微微的沟壑藏着着禁忌的欲 望气息。 纤长的长腿洁白笔直,因为踩着高跟鞋的姿势,使得EVA的腿不得不伸直,肌肉绷紧,长腿显得更长。 一只脚在裙子里迈出,高跟鞋的带子在她的脚踝上缠绕了几圈,在那些白色带子的衬托下,EVA的脚踝圆润可爱。 此刻,沐未央以赞美的眼神欣赏着EVA的美丽。 性感,纯真,这似乎一点都不矛盾。 她本身是美丽的,女人的柔美与妖娆她都占据了,但是她又是纯洁无暇的,美得高贵,让人无法亵渎她。 当沐未央直视她的美丽的时候,连注视她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 她的眼睛贪婪地占据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曲线。 无形的视线像是有了实质的力量,EVA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肌肤上泛起小疙瘩。 “沐未央。”EVA伸手,等待沐未央把衣服递过来,但是沐未央始终没有动。 EVA侧过身,又喊了一声,这才唤来沐未央的注意。 沐未央把长裙打开,让她穿上,后面长长的拉链,EVA无法把手伸到后面去系上,从镜子里以目光示意沐未央把拉链拉上。 沐未央却没有行动,站在EVA的身后,看见一大片裸背,光洁无瑕的裸背是如此美丽,肌肤如夜月照在水中清澈透明。 她被光芒吸引住,在光芒之下低下了头,以嘴唇虔诚的膜拜她。 温热柔软的嘴唇落在脖子后的脊骨上,EVA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镜子。 镜子里,沐未央的双手从背后伸出,与她的手十指交缠,放在她的身前。 身后,沐未央俯首在她的背后,黑色的头发落在她的肩膀上。 呼吸吹拂在背上,EVA不由轻颤起来。 吻,温柔持久,温度穿透了肌肤,直直钻入心中。 吻似火焰,舔舐着肌肤,发出灼烧的感觉。 EVA被困在沐未央的怀里,逃不开,但是她也不想逃开。 沐未央离她很近很近,是前所未有的近。 沐未央呼吸变长,膝盖渐渐弯曲,人一点点往下蹲,吻也是点点烙印在她的背上。 EVA无法从镜子里看见沐未央的人,她只能靠着自己的身体去感觉。 沐未央跪下了,她在腰上落下了吻,EVA身体前倾,靠在镜子上。 “沐未央……”EVA发出迷茫又焦急的呼唤。 沐未央猛然醒来,发现自己已经醉在她的芬芳中,失去了自控。 她起身,放开她,离开她一步。 EVA的脸庞微红,透着羞意。 沐未央抬手靠近EVA,EVA底下头,把视线挪开。 她至少不讨厌,沐未央就觉得高兴。她笑着把EVA背后的拉链拉上,拉链拉上去,布料裹住她的裸背,美景一寸寸被掩盖,沐未央不禁惋惜起来。 EVA的脸颊很烫,她用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被自己脸颊的温度吓了一跳。 沐未央拉上她的拉链以后靠近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她,说:“我想吻着你。你会不高兴吗?” 不会。EVA也渴望着被沐未央的温度包围住。 沐未央的触摸,无法让她产生排斥。 “我有时候在自责,我这样算不算是在利用你,你天真,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任由我胡作非为。这下就麻烦了,我觉得自己好邪恶。” 沐未央真的愁啊,如若是遇见了常人,她懂情 欲她明情爱,两人就能放心进入成人游戏里,但是她是EVA啊,EVA什么都不懂,她要是对她起了邪心就是自己的错,自己会自责到死。 62. 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尽收入颜暮生眼中,她拿着衣服进来更衣间,却看见两人靠在一起,无比亲昵,就算是只瞥见一眼,就已经足够明白,她悄无声息地离开,把帘子拉上。 转身,对上易庭雨,易庭雨笑容乖巧,带着蓝色隐形眼镜的眼眸里也透着笑意,粉红亮色的唇瓣嘴角扬起,斜着头,手交握在背后,转着鞋子,说:“颜姐姐,你明知道我就在这边,你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吗?” “对不起,我没看见。”颜暮生直觉地回避她,连视线都不愿意与她对上。 易庭雨抓住她的手腕,要她站着不许走。 “我要去换衣服。”颜暮生小声地说,她从她的手中挣脱掉,抱着衣服跑进了旁边的女厕所里。 易庭雨的微笑变浅,目光深深看了一眼被颜暮生关上的门,走过去,打开门把手。 果然不出她所料,颜暮生站在水龙头前洗手。 易庭雨把门关上,然后上了门锁。 小卫生间非常狭小,就只有一个隔间,里面有没有藏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门被锁上的声音像一颗子弹穿透颜暮生的心脏,她望向进来的易庭雨,表情变得不自然。 “我有话要对颜姐姐说,请颜姐姐给我时间说几句话,可以吗?”易庭雨根本就不是求的语气,强迫颜暮生听她说话,她一步步靠近,颜暮生退到无处可退,背对着洗手台,说:“我认为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有话想说,可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说。你躲着我是怕我说出来的话是你不愿意听的,是不是这样?” “庭雨,我不想听你的话,这就是事实。”颜暮生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她不想看见易庭雨,更不想听她说出任何一个字,只要跟安惠有关,她有不想听见。 她怕从她口中听出的话会让自己恨到死掉。 颜暮生虽然比易庭雨更年长,在娱乐圈里走的路更长,但是却还是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纯洁的叫人咬牙,想要一口把她咬下来,没准和那新摘下的鲜果一样,脆生生的。 易庭雨咬着手指,说:“颜姐姐,如果我说,我等下要说的话你不听你会后悔一辈子,你会不会听?” 颜暮生的心被她抛出的话打乱,忘记了往后退缩,竟然让易庭雨走到她的面前。 易庭雨斜着脑袋打量颜暮生,说:“你想听我说,还是不想听,我都听你的。” “我……我不想。”颜暮生还是在害怕,最后选择了放弃。 “胆小如鼠,懦弱无能。”易庭雨以可爱的笑脸吐出尖酸刻薄的话语来。 她的话字字如刀,杀人不见血,颜暮生脸色更是白上加白,衬的嘴唇上的口红鲜红如血。 樱唇紧紧抿起,颜暮生说:“你说的也没有错。” 而后,自嘲地笑起来,她自己也承认,懦弱,这就是她的另外一个名字。 易庭雨向前跨了一步,左脚落在颜暮生的腿间。 颜暮生再往后退,惊慌地发现她已经无路可退,退到了洗手台那里。 易庭雨下半身贴近她,手放在洗手台上,与她有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她的笑容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一张稚嫩的脸庞水嫩亮丽,是青春给与的巨大慷慨。 相比之下,颜暮生的惨白脸色与慌张的眼神看起来是多么的无助。 “为什么颜姐姐没有脸红呢?上次明明看见你红了脸的。”易庭雨抬起右手,轻抚过颜暮生的脸颊,颜暮生仿佛被针刺中,在手指与自己肌肤接触的刹那惊跳起来。 “别碰我!”颜暮生拔高了声音。 易庭雨收回手,指尖还留着细腻的触感,颜暮生的肌肤细腻如羊脂,如婴孩一般,她看见镜子里两人尴尬的姿态,明明与那天她所窥见的安惠对颜暮生所做的一模一样,安惠也是这样,靠近颜暮生,逼的她无路可走,但是颜暮生只有犹豫和羞射。 她的脸颊微红,胭脂都无法与之媲美,眼里是欲说还羞的情感,看似抗拒又看似在期待。 那一刻的颜暮生叫人想要狠狠的抱住她,连她自己看后都觉得心脏蹦跳不已,身体发热,像是喝了酒。 安惠一边说着伤她心的话,一边逼近她,把她压在镜子上,狠狠地掠夺她的双唇。 记得那时候,易庭雨清楚的看见颜暮生给安惠的眼神,来自她无助的灵魂,带着她潮湿的欲 望。 一样的情景,但是颜暮生对她,却只有防备。 “颜姐姐……” “小雨,放开我。”颜暮生以明确的态度抗拒她的接近。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你那么坏,你还是一门心思看着她?” “我……”颜暮生只想喊疼,全身上下没一处地方不是叫嚣着疼的。她一直在欺骗自己,遮着自己的心就以为自己没有感觉,但是现在,连一个外人都在嘲笑她笨,她还能欺骗自己多久。 “你好可怜。”易庭雨说。 她眼里的颜暮生那么好,那么美,叫她心动。 颜暮生被这句话刺中了心,忍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子的泪水在此刻崩溃。遇见安惠的那一刻起,她每一天都在哭,但是她硬叫自己把眼泪藏起来,于是每一天的泪水都存放在心里某个角落,那是很大的玻璃容器,但是此刻,容器被打破,泪水决堤,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最讨厌的人面前流下了泪水。 易庭雨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能引起颜暮生如此大的反应,她只是说出自己心中藏了很久的话而已。 看着颜暮生的眼睛一点点地流露出悲哀的神情,表情出现了脆弱的缝隙,接着,她在她面前捂上脸,泪水从她手指缝里流出来。 颜暮生哭了。 她可怜颜暮生,同情她,怜惜她。 之前,没认识颜暮生之前,她以为恶人有恶报,都是罪有应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根本不需要把多余的同情心放在那些可怜人身上。 但是颜暮生出现了,她让自己无法冷眼看下去。 每次看见她,忍着悲伤还要在人前微笑的模样,就想起小时候看的童话书里的美人鱼,每走一步都是踩着刀尖,但是她还是忍着痛苦取悦别人。 “你走开,走开,不要……放开我……”颜暮生第一次失控大哭,被易庭雨抱住,她努力挣脱着,无力地挥动着双手,不想被她抱。 梨花带雨,哭起来像小姑娘一样别扭。 易庭雨抱住她,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终于等到她慢慢软化下来,不再想要推开她。 “我没想欺负你。”易庭雨说,“而且你年纪比我大,你被我欺负哭了没面子的人是你好不好。” “走开……”颜暮生说。 “颜姐姐,我真不想弄哭你,谁知道一句话就能让你哭得那么厉害,早知道我就不说了,谁知道……”易庭雨自言自语着。 颜暮生的情绪,在许久之后才慢慢平静。 易庭雨轻拍她的肩膀,体会到欺负自己喜欢的人惹她哭后再抱着她安抚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一个比自己更年长的女人却要依偎着自己哭泣,看到了她的脆弱无助,这是外人都无法看到的美景。 易庭雨的手大了胆子,放在她的背上,然后慢慢抚摸着她的背,给她安抚。 颜暮生靠着易庭雨,气息里混着易庭雨身上的香水味,水果香甜中带着辛辣的红胡椒味道。 那不是安惠的怀抱,那人不喜欢香水味道,她的身上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 心情平复后,羞愧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颜暮生一咬牙把她推开,易庭雨没有防备,被她推离一步。 “你……”易庭雨茫然地看着她。 颜暮生转身,打开水龙头,让冷水洗刷着她的手,背对着易庭雨,冷静地说:“你能离开吗?” 脆弱的女人恢复了正常,又没了她的用武之地。 易庭雨把她的变化收进眼中,看来她并没有自己所想的软弱。 她翻开颜暮生的包,在里面找到她的白色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 颜暮生在镜子里看到她的动作,立刻抢过自己的手机。 此刻手机铃声在小空间里响起,易庭雨拿出手机,iphone闪动着,她摇晃着手机,对颜暮生说:“我的号码输到你手机里,你什么时候有心情想知道安惠那天跟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就打电话给我。” 可爱的笑容看似无害,却藏着深沉的心机。 颜暮生无法把她当一般的女孩子,她是张牙舞爪的小恶魔,她惹不起,只想躲开。 “里面有人吗?”门口有人扭动门把,想进来,却发现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听到外人的声音,两人皆是一惊,然后露出各自不同的表情,易庭雨是惋惜,而颜暮生是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里面有人在换衣服,请等一下再进来好吗?”易庭雨甜甜地嗓音求外面的人等一会儿,外面的人应了一声,脚步声走远。 “我要换衣服,请你离开。”颜暮生指着门,说。 易庭雨说:“颜姐姐请加油,我真的很喜欢你。” “谢谢你的喜欢。”颜暮生侧过头,根本不愿意看她。 易庭雨微笑着离开,在门口与人热情的打招呼。 等人走了,颜暮生松了一口气,转身,无意间看见镜子里憔悴的自己,那么丑的妆容,怎么出去见人。 她换好衣服走出卫生间,让化妆师为她补妆。 “刚才不是刚化好妆吗?”化妆师疑惑地问。 颜暮生淡笑着不答。 63. “背后这块红色是什么?”摄影师放下镜头,问场中的EVA。 背对着他的漂亮裸背上有一处红色,颜色较深,不太明显,一般人不会发现,但是此刻光集中在她的背上,加上那一整片的肌肤都洁白无暇,这一处红色就格外明显。 EVA此刻的姿势是一脚跪在欧式风格的深红色躺椅上,撩起裙摆,露出大腿,将裸背的美展现在镜头前,头侧过来,看着另外一边,让人看到她完美无暇的侧面轮廓。 一般人看到这一幕,视线会被她背部的美丽曲线与无瑕肌肤所抓住,再也无法挪开。 沐未央的目光也一样,她是凡夫俗子,当她的眼睛开始睁开懂得欣赏美的时候,就开始贪婪地用视线占有EVA的美丽。 EVA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时间凝固,如同被永恒定格的油画。 摄影师问EVA,EVA不答,一边的工作人员说:“不太明显,应该没关系。” “屁,你该去配一副眼镜再过来跟我说。” 沐未央不消几秒钟就明白,那是自己留在上面的吻痕,明明她只是蜻蜓点水的掠过,没想到却留下了痕迹。 天…… “补一下粉就好了。等下继续拍,别耽误剩下的工作。”沐未央快步上前,干脆利落地掏出粉饼,在EVA的背上涂上淡淡的一层粉。 “下次别出岔子!”摄影师脾气不是很好,也是因为劳累了一天,都没有放松过,看谁都没有好脸色。 这错不算是大,但是被人无缘无故骂,心里肯定不舒服。 沐未央今天吃了不少人的白眼,发现做经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像保姆一样要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好,前后兼顾,恨不得长了七手八脚,手多了能同时做别的事情,脚多了能跑的快。 而且出了错,别人怪的肯定不是模特而是助理或是经纪人。 半天下来,说累是真的累,沐未央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放松了片刻,再戴上去。 “好了,下一个。” 一声令下,所有人蜂拥而上,换场景的换场景,摆pose的摆pose,之前奢华糜烂的宫廷一下子变成了粉红色公主房间。 洛丽塔装扮的易庭雨走进场景里就在开始找感觉,摄影师在跟她沟通,她一边听一边点头。 EVA从人群里走出来,拖着厚重的长裙,及地的长裙好看却笨重,走到了半路险些摔倒。 沐未央尽管已经加快了脚步冲上去,但是还是没有赶得及接到她,EVA自己抚着旁边的杆子站起来,一个工作人员对沐未央喊:“你是今天第一天上班是不是,人都走到了这里还不过来扶一下。” 长裙被挽起,抓在沐未央手里,沐未央撑着一脸微笑着对那人说:“对不起。” 那人走了,沐未央笑容放下来,对EVA说:“今天才发现做助理都不容易,要有好脾气还要有好耐性。” 沐未央今天忍着脾气,一直都在赔笑,也一直都不停的道歉,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她习惯了做人前骄傲的沐未央,只要别人顺着她,她可以不去看别人,但是做了EVA的助理,她要顾及的不是自己,而是EVA的形象,于是把尖锐的性格藏起来,收敛了尖牙和利爪。 很辛苦,但是她说出来不是想看EVA为她愧疚。 沐未央说:“我没有不高兴,EVA,看我样子我是在责怪你吗?所以别想太多。” EVA抓住她的手腕。 沐未央对她绽开笑容,说:“青姐说我要学着照顾你,就从今天开始学起。” 以后沐未央会成为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把自己的世界撑起来。 沐未央始终要学着长大的,就如青姐所言,如果她还一个人活,想怎么骄傲都可以,反正好的坏的都是她孤家寡人在承受,但是如果她要跟EVA一起生活,就学着负起责任来。 你已经做的很好。作为奖励,一如往常的,EVA抬手摸摸她的头。 沐未央大笑起来,欢快的笑声引来别人的关注目光,她立刻把人带离,到了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她抓住EVA的手,说:“只是这样的奖励还不够。” “你说……”EVA发现,沐未央的目光变得灼热,让自己无法像平常那样去迎视她。 “我教你新的奖励人的方法……”沐未央的头扭过一个角度,是适合接吻的角度,然后一手撑着墙,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在她好奇的目光中,又掠夺了她甜美的吻。 “但是只能给我一个人。”沐未央说。 ===============================我是偷懒的作者的分割线================================ 李李李的处女秀如她所说,惊艳全场。 气势恢宏的画面,一改国内商业摄影师浓重矫情的姿态,带来强大的视觉刺激。 集团的形象因为她的城市丛林系列广告而被人记住。 李李李只用一张照片就为自己的转型做了一份完美的报告,她就算是拿着钱做事,一样不缺天赋。 而最主要的怕是她的破旧立新,胆大包天的性格。 就如别人对她的评价:她是现代人,却有一双不被现代规则束缚的眼睛。 SK集团一改以往低调沉闷的风格,把这一年度的广告发布会开得非常盛大,而且公开放出他们聘请两位时尚模特所给与的薪金筹码的数字。 两人,沐未央与EVA,才二十出头的国内模特新秀,虽然已经慢慢在走向大众,但是还没有到广为人知的程度,但是SK集团却大手笔地抛出国内一线明星才有的巨额薪金。 与这个让人震撼的数字一起出现的是时装周传来的新闻。 国内新面孔成功登陆国际秀台,让世界眼前一亮。 中国元素还是由中国人来演绎最完美。 东方面孔与别出心裁的中国元素结合,浓郁的东方韵味被EVA演绎出来,她的影子出现在高鼻梁白皮肤深眼睛的外国模特中间,以内敛优雅的气质取胜,给人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同时,与纯洁的白色相对的是火焰般的沐未央的身影。 她在镜头前款款大方地展现她的美丽,掠夺了众多人的惊艳目光。 两人的照片被摆放在头条上,一白一红,成为鲜明对比。 海啸就是被这样造出来的。 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潮把两人推上了巅峰。 前面一波的热潮刚离开,她们被人们所熟悉,再是无数次的曝光,让两人一时间成为热门话题。 这回,没有人会盯着她们的黑暗面看,她们出现在头版上,也是美丽的剪影。 一次高调的亮相是在SK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上。 银色跑车载着两人从幕后开出,缓缓地停在台上。 集团的老总亲自打开车门,镜头拍下两人优雅地走出来的画面,两位佳人的盛大登场让媒体开始猜测起来,这两人的黄金时代是不是到了! SK之前的宣传都不太成功,集团一直没有找到太特出的策划人,每次花大笔钱找了知名女星做广告,最后效果却是被人嘲笑雷。 这次的改变的确超出大家的想象,像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每一步都是险招,但是的确有效果。 沐未央牵着EVA的手,走到聚光灯下,会场挑高的屋顶上数百盏灯的灯光都集中在她们两人身上。 此刻脚下所站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燃着烈火。 她几乎要站不稳,红色的裙子就像是炙热的火舌,把自己吞噬。 站在这里,你怕吗,EVA?沐未央以温柔的目光注视EVA,眼神泄露了她心中的激动。 EVA对上她的目光,只是在那时候,她的笑容看起来那么美。 当她们两人对视而笑的时候,镜头把瞬间的画面固定了。 老总拉着她们两人的手,走到红色桌布盖着的桌子前。上面分别放着两份文件,是事先拟定的合约。 优厚的薪酬,一年的形象代言机会,而在这背后,是未来无限美好的场景。 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是沐未央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更不是EVA所想过的。 沐未央明白自己要什么,她要荣誉,要被注目,但是她不会妄想在自己才二十出头,还未成气候的时候就先已经把人家可望而不可即的好机会得到手。 机会就在眼前。 而EVA在她身边,与她一同分享此刻的骄傲与激动。 就像是一场梦,梦里自己成了世界的女王,谁都对你臣服,你拥有你想拥有的。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SK的老总拿起签字笔,潇洒地写下了他的名字,而后,沐未央没有拿笔签自己的名字,而是伸手抱住EVA的手,两人一起执笔,写下两人的名字。 当两人的名字一同出现在合同上的时候,沐未央在EVA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荣誉属于我们两人。” 64 身后,红色的幕布被拉下,巨幅照片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幅广告已经出现在媒体面前,可以预料不出几日,将铺天盖地而来。 沐未央与EVA今天的荣耀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姬青自己都在怀疑。 姬青看着两人站起来,也看着她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她仍然对着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怀疑不已。 太快,也走的太顺利。 一个人如果在学习走路的时候没有跌倒过,就不会懂得疼的滋味,以后一定会尝到更加严重的痛苦。 姬青替她们高兴,也替她们忧心,此刻也只能希望她们能顺利走下去。 下午时间,某地方卫视在放那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姬青在电脑上看,把声音调小,耳机一个给梁槿言,一个给自己,把新闻发布会全程都看下来。 当沐未央和EVA牵手出现的时候,梁槿言小声地抱怨了一句:“这两人的光芒要把我的眼睛刺瞎,以后不许她们两人一起出现。” 姬青因她这句可爱的话而露出微笑:“她们是公司打包销售,所以你看到其中一个就能看到另外一个,形影不离,你要拆散她们两人也没有办法。” “这是公司的安排?”梁槿言问。 姬青点头:“公司这几年一直没有捧出拿得出手的新人,就选定她们作为重点培养对象,这次和SK公司的合作,一半是SK公司主动要求,一半也是我们的意思。” “哦。”梁槿言心底在想,为什么我就没遇到这样的好事情,还重点培养对象,这荣誉也就是在小学时候拿过,三好学生,这名誉让自己激动了三天三夜,当时觉得自己是个人才了,与现在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跟她们两个年轻小姑娘比起来,她算是碌碌无为的走过了自己的青春,怎么想心里就不舒服。 梁槿言的脸色略沉,姬青说:“心里不平衡了?” “嗯,真不公平。”梁槿言说出心中实话。 姬青伸出手,轻轻揉着她柔软的头发,刚洗过的头发带着花草的清香,梁槿言的长发发质松软,摸起来竟然是如此舒服。 “想听我爆料吗?”姬青的笑容是她标志性的专业素养的体现,但是结合此情此景,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形容词-奸诈。 “要要要!”梁槿言连续三个要字,迫不及待想听姬青说什么。 姬青关了浏览器,把电脑合上,说:“这次我们与SK公司合作,表面上,她们每人都能得到千万代言费,但是那只是为了让大家都有面子,把数字做地漂亮才这样说的,而事实上,她们根本没有拿一分钱报酬。” “不会吧!”梁槿言震惊了,她见过黑暗的没有见过这样黑暗的,被这个消息敲了一下脑袋,脑袋里就有一个和尚在敲木鱼,咚咚咚…… 姬青不会拿这事情开玩笑,说:“你觉得她们赚了,事实上她们什么都没有赚,但是如果你觉得她们是亏了,可是我却认为,目前的合作只是一个前期投资。” “拿两千万投资她们的未来吗?”梁槿言宁可要拿两千万,不是她贪那笔不算小的数目,而是她对未来不甚看好,花无百日红,人无一日好。今天辛辛苦苦把钱砸下去投资自己的未来,明天说不定一场绯闻丑闻就把两人打回原型,钱没了,人气没了,那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言,往好里想,可以吗?”姬青对梁槿言最无奈的一点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还没出结果,梁槿言一定会猜测到最坏的结果,并且是一门心思往里面去,外人想把她拉回来她都不愿意回来。 又悲观又固执,这个性子真叫人心疼。 “你的眼神让我想把你眼睛遮起来。”梁槿言说,姬青看她的目光,是在疼她,也是在怜悯她,任何一个骄傲的人都不会允许自己成为被她注视的那人,而任何一个渴望被爱的人都想投入她的眼波中。 矛盾的心理让她心海起了波涛。 姬青轻笑着,说:“你不喜欢我看你,以后我就不看你。” 她低头,猛的被一只胳膊拉住了脖子,那只细胳膊粗鲁地把她的脖子拉过去,她来不及抵抗,或者说根本没有心思抵抗,就被那只手抓到了面前。 没有涂唇膏和唇蜜的嘴唇本来的颜色是淡淡的粉红,温度略低于三十七度,所以当梁槿言的嘴唇覆盖上姬青的唇的刹那,凉意透过贴合的肌肤传遍了身体。 梁槿言固执又倔强的目光使得她看起来像一只顽强的刺猬。 但是实际上,她是一只穿上了刺甲然后自欺欺人的兔子。姬青想。 这一个吻,很疼。因为梁槿言使出了尖牙这个致命武器,咬住她的舌头,刻意咬破了她的舌尖。 这个动作是为了告诫姬青,别以为她是兔子就没有咬人的能力。 姬青不想做她的口里的青菜,舌尖躲闪过她的抓捕,回到自己的根据地。 梁槿言正气急攻心,忘记了步步为营的策略,大胆进攻,莽撞的闯入敌方阵地。 敌方在那里布下了陷进,小兔子一钻进去就被抓住,这个猎手有充分的耐心,强大的进攻力,还有炙热的温度。 梁槿言的尖牙没了用处,利舌成了姬青口中的猎物,脑子变成了浆糊,成了温顺的海豚,从口中发出交 配期的动物独特悦耳的声音。 梁槿言被激情冲昏了头脑,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她怎么没发现姬青就是激情呢,遇见了姬青这辈子不缺的就是激情。 太十八禁了,梁槿言眼前都是花花绿绿的美好世界。 但是姬青在她头昏脑胀的时候放开了她。 于是梁槿言看着她,她看着梁槿言。 两人的嘴唇都是红肿的,眼神都是湿润的,活似两只发情期的动物。 两人的视线里都出现了白衣天使的影子,纯白光芒洗清了两人之间污秽的想法,叫她们顿时凛然起来。 梁槿言只是在转头的刹那,表情恢复了正常模样,姬青也就是站直低着头轻咳一声,掩饰着她的尴尬。 “复查时间。”医生比她们更尴尬,见惯了血肉模糊的场面未必说胆子就会大,何况两人抵死缠绵,几乎要把房间的氧气都燃烧殆尽。 医生背后是一大群的护士,护士中间是一些实习的学生。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耐人寻味。 医生检查梁槿言伤口的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快,看一眼,然后就拿起笔在上面写了情况。 姬青追问一句:“她的伤口什么时候能复原?” “复原情况良好,现在只要没有经受剧烈运动,不会有问题。” “出院的时间你?” “看情况,如果她的伤口像现在这样的速度愈合的话,这个星期就能出院,还有就是……咳咳……伤口很容易撕裂,请不要让她保持不自然的姿势太长时间。” 这个所谓的不自然的姿势不会是指刚才两人接吻时候的姿势吧? 姬青就当自己没听见,保持冷静镇定,回头看见梁槿言躲在被窝里笑,就哭笑不得。 她这辈子的冷静怕是毁在她手里了。 “刚才好危险!”梁槿言放开自己捂着脸的手,涨红的脸上飘着红晕。明明自己嘴角都要笑僵了,偏偏还做出惋惜的表情来。 姬青冷哼一声。 梁槿言说:“亲爱的,这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一时间情难自禁。” “咦……”姬青拖着长长的尾音,故作惊讶。 梁槿言说:“医生说了,下次如果你想亲我,要让我躺舒服了再亲,这样伤口就不会裂开。呵呵……” 得了便宜又卖乖就是这样。姬青叹一口气,一言不发起身离开椅子,朝着卫生间走去。 梁槿言的笑容僵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她是不是在怪自己。 姬青真的不是随便的人,她连一个吻别都要拉上帘子再亲,就怕被别人看到,现在是自己逼的她出了丑,她会不会在生自己的气? 梁槿言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时候忘记了姬青不属于她所熟悉的圈子,她是异类,是新进化的生物。对梁槿言来说,她是把姬青落离了正常人的路,而对姬青来说,这是新的人生,新的学习。 慢慢来。这是已经成熟的人对梁槿言的告诫,凡事你都要对自己说我不急,我可以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手忙脚乱。 她怎么就忘记了克制呢!梁槿言深深自责,恨不得时间倒流那几分钟前……算了,她还是会选择把姬青的脖子拉下来,对于她来说,甜美的吻是饭后的点心,是口渴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水,她不喝就是违反动物本能。 于是……矛盾啊。梁槿言闭上了眼。 姬青走进卫生间,摸摸自己耳朵,居然是烫手的,这辈子见惯了大风大浪,居然会为这小事情而感到害羞,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在里面就是洗了一下手,这个动作对她来说是无意识的条件反射,想要缓解自己的紧张,其实手根本不脏,姬青也知道,但是她需要做什么,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睡了?”姬青把手擦干净走到外面,梁槿言已经闭眼睡着了,身后垫着好几个枕头,保持着半躺半坐的姿势,休息的时候一定不会舒服。 姬青轻轻的把她的床头摇下去,再扶着她的上身,把她身后的枕头拿出来,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让她躺下。 这些琐碎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有做了,几年前,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做的熟练。 梁槿言的头枕在自己买来的枕头上,并没有因为她的动作而苏醒。 原本梁槿言已经够瘦了,皮包着骨头,再多几两肉,腰细要一个手臂就能挽过来,现在,一场病下来,她没地方可以减肉了,就把脸上的肉减掉。 作为模特,梁槿言已经牺牲够多,身体健康时间,可她从来没有为自己好好想过。 有的人,想要好好活下去,老天不让,不顾她哭着求着埋怨着,也要收回她活下去的权利。 但是偏偏有健康的人不懂得活着的好,随意挥霍。 人生来平等,这句话一直都是错的。 梁槿言睡的时候眉头还是皱着,像在梦里梦见不好的东西。 姬青把她的薄被子往上挪了一点,被角塞进去。 “我晚上就过来陪你。”姬青在梁槿言耳边轻轻地吩咐一句,才放心离开,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想什么东西少了,原来是梁槿言没有要一个离别吻。 习惯成自然,然后渗进了骨血里,变成了本能。 65. 新闻发布会后没有安排面对面问答的机会,两位美女开着跑车自台上离开。 大家也只抓拍到她们离去的背影,除此之外,两人就像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保持神秘。 明天的媒体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评价?那是她们不关心的事情,她们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回去休息,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要动。 “车子直接让我们开回去,我爱上这俩benze的跑车了,不想离开,你说怎么办?”沐未央坐在驾驶座上,抚摸着方向盘,语气留恋不已。 “小沐,你喜欢就开回去,就当伯伯送你的。”SK集团的老总意外出现在工作人员的后台,放下台上的架子,笑容满面,像一个和蔼的老头子,对沐未央来说,他并不是陌生人,按照辈分应该称一声伯伯。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该是自己的东西,拿了就是问心无愧,但是本来就不该属于自己的,拿了就是偷。 沐未央自认自己没这个资格拿这辆车,也不敢贪心:“伯伯,你真放心送我,我也不敢开。” 说笑了一番,沐未央的伯伯亲自送她们回去。 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车门也都敞开了,两人不坐上去就是不给长辈面子。 “你是越长越水灵,想你小时候野的跟队里的狼狗一样,几年不见面,霍的一声出现就是一个大闺女。”车上,施伯父与沐未央唠家常。 “别提小时候的事情了,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得。” “小沐,你还在怨你爸是不是?”突然话题转到这个危险地带,沐未央心里亮了红灯。 小时候的长辈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不算什么,但是突然就提到家里拿老头子,她就嗅到了空气里的味道变得不对劲。 沐未央笑着把话题转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情,不过都过去了。” “你……哎,好吧,不说这事情,小沐,你比以前有出息了,这次的广告,让你来代真的是做的最对的一次。” “伯伯既然相信我们,我们当然要尽心做到最好。”沐未央知道这次合作对SK集团来说绝对是一笔超赚的买卖,不花钱就能宣传一番,谁不做这生意就是白痴。 沐未央和EVA算是白忙一场,但是也并非没有收获,与SK集团的合作是她们人生道路上的奠基石,她们要踩着这块奠基石走上去。 “你朋友一句话也没有说,是不高兴还是怎么了?” 沐未央拍拍EVA的手,说:“伯伯别误会,她性格如此,不喜欢和我以外的人说话。” “有这回事情?”施伯伯来了兴致,弯下身,绕过沐未央看EVA。 “漂亮,小沐,你朋友可比你安静,你向她学学,做一个大家闺秀,到时候你爸把你嫁出去也容易多了。” 沐未央最不想听的词,长辈都一次性说全了。 他自觉说了不该说的话,干笑几声,说:“这路不是去小年家的路吗?” “我们暂时住在她家里。”沐未央看向窗外的风景,淡淡的说。 “还好有一个小年在。你爸也是老糊涂了,做事太绝对,心急了谁都劝不过来……” 沐未央被柳明赶出去的事情,沐未央没大声声张过,何况事情发生时间不长,不会是人人都知道,沐未央不知道伯伯是故意透露给她听的,还是真的是老糊涂了无意间就把老头子给供出来的,无论是哪种,沐未央都不会高兴。 老头子到底要做什么,没事管她的事情。 如果要逼她,不如索性把她逼死算了。父女相对,斗的你死我活也能称得上震撼人心的人间悲剧,供人茶余饭后消遣。 在下车的时候,长辈意味深长的说:“小沐,我要说的这几句话,你也许不高兴听,但是也多少听一下,我也是做父亲的人,所以知道做人父亲不容易,尤其是有一个跟自己像的女儿,更是不容易,没有一个爸爸会要伤害自己的骨肉,所以,别跟你爸怄气,你爸是老糊涂,你就别做小糊涂。” “伯伯,你的好意我知道,我会回去想想的。”但是能不能听进就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尽管敷衍我好了,反正过年过节也不知道来我这里看一下, 你们这代年轻人里就小年最懂事。” “是是,我不孝顺我错了。” 车子开走以后,两人手里分别多了一只红包。 这是什么?EVA摊开的手上多了一只轻薄的红包,还以为这是沐未央家特有的习俗,见面以后要送一个红包。 沐未央比EVA想的要复杂,红包很轻,几乎没有重量,但是打开里面,一张支票,EVA的那个红包不需要去拆就能想到,一百万,整整一百万的数字,一出手就是一百万的红包,谁会那么慷慨? 这背后,指不定是谁的要求。 站在路边,沐未央许久没有说话,陷入沉思中。 她现在的心情很糟,飘上了天,到了半路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在吊钢丝,现实和理想的巨大反差一扫她的高兴。 自己所看重的荣誉和名气,是任由人摆布操纵的东西,他挥之将来,而自己却以为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的,对高傲的沐未央来说不啻是一个打击。 她拨通熟悉的号码,号码那方接电话的人是老头子的秘书。 电话转接到柳明手上,他一听秘书说是沐未央打来的,在心底惊讶了一下,以为这个倔强的丫头不会屈服于她,没想到…… 电话看不见沐未央的表情,但是听她的声音就能感觉到她的愤怒。 她问柳明,这一切是他的意思吗? “哪些事情?”柳明明白沐未央没有和谈的打算,火药味浓重,随时可能爆炸。 沐未央冷哼一声:“房子,吴可欣,sK集团,还有……”她把手中那张支票捏的起了褶皱,“一百万的红包。” 柳明沉默了许久,说:“你的房子我已经打算卖掉。” “为什么!”沐未央被这句话激怒,她虽然不曾爱过那个家,但是房子里还留着她的东西,柳明怎么能说卖掉就卖掉。 柳明说:“你去上学,就不需要住在那里,我另外会给你一套住房。” “我没答应。” “那更不需要。” “你……” 柳明说:“你的经纪人差点害了你,你为她说话?” “她死不死我不关心,只是……” “只是不希望我插手,对不对?” “对。” “我本来也不想插手这件事情,但是她查到了我这里。” 原来是她自找死路。沐未央替她送上一句哀悼词。 “那一百万呢,这是你的意思吗?怜悯我还是可怜我?我要是把钱收了,你明天是不是要跑来叫我听你的话?你既然要把我打压到底你就继续做下去,别一会儿鞭子一会儿糖的给!” “未央。”柳明冷声说。 “别想我会回头去找你!” “沐未央。”这次柳明加重了语气,沐未央挂了电话,然后把支票撕碎,连带EVA的一份。 沐未央撕着支票,就像是在撕扯着自己的仇人,两张纸被她撕成了雪花般的碎片,丢撒在空中,车辆飞快在她们面前驶过,卷起了这些碎纸。 沐未央的表情不是报复过后的快意,比之前更悲伤。 EVA见她都是意气风发,却为这几张纸露出脆弱的表情,突然很想问她为什么,更想抱着她,把她的脆弱包围住。 沐未央不想自己的难过被人看见,在EVA伸出的手时候,主动靠上去,紧紧地抱着她。 “那个死老头子老不死的,凭什么可怜我……”沐未央在EVA的耳边诉说着,她的心事只有EVA一人能听见,EVA就是她的耳朵,于是她肆无忌惮地诉说着,说的越多,心里挤压的负面情绪就越少。 不顾路人怎么看,EVA就是抱着沐未央。 沐未央也有无助的时候,EVA便站出来做她的天。 柳明听见电话里传来的滴滴的声音,耳边开始出现鸣声,脑袋里闪过尖锐的刺痛,使得他弯下腰来。 秘书忙上去扶他,他挥手,示意他不用过来,眉头紧皱着,腰杆却还是撑到笔直:“给我打老施的电话,快。” 66. “然后你就把支票撕了?”柳夏年挑眉,笑看着沐未央那张平静的脸,想从她脸上寻找到一点破绽。 可是沐未央把自己的情绪保护的很好,柳夏年看不出她对此事有何反应。 沐未央回来就告诉柳夏年这事情,她以为从天而降的好机会原来是老头子一手策划的,她以为恶人是自有恶报的,结果还是要靠着老头子的权势把她整到,说到底,自己还是没用的小孩子。 柳夏年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她浅酌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沉吟片刻,说:“在这件事情上,你太冲动了。” 沐未央闻言,像被踩到尾巴的老虎,立刻张牙舞爪起来:“在你看来我应该收下他的钱然后跑去求他原谅我!” “你写别气,听我说完好吗?”柳夏年走到沙发的后面,脚尖一转,手肘撑在沙发背上,对沐未央说:“我们先把事情分析一遍,得出结论再来说你做的有没有错,可以吗?” “收钱吗,大律师?” “友情价,意思意思给点。”柳夏年开玩笑地说。 沐未央倒下,长沙发还是太短,左边坐了一个EVA,右边躺了一个她,头枕着EVA的大腿,脚就露在外面。 EVA将覆盖在她脸上的刘海拨开,沐未央睁开眼,对上她柔软的目光,对上她,沐未央能把暂时的不愉快抛在一边。 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她能让自己学会遗忘。 EVA的心里没有负面情绪,像纯洁的水晶。 凡人有了太多的利益纠缠所以变得复杂起来,沐未央自觉自己已经够复杂了,所以不能接受任何人。 但是EVA是一杯纯净水,自己的生命需要她来冲刷。 沐未央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吻。 沐未央的呼吸喷在手心上,一股痒意自手心钻到心窝里,不由地笑起来,嘴角上扬,EVA笑的时候,沐未央也舒展了眉。 “我先接个电话。”柳夏年拿着手机到外面去打电话,她的声音模糊起来,在无人的地方,沐未央想要靠近EVA,单单如此她不会满足,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慢慢靠近她,已经习惯倾注了热情去触碰她,动作熟练,也越发缠绵。 现在的她们,是迟迟才发育的孩子。 最纯粹的爱情应该从认识熟悉好感开始,她们一步步走到现在,从懵懂到一起学习成人式的相处。 牵手是想靠近一点,拥抱是不喜欢空气把两人隔开,接吻是想要汲取对方的气息,那剩下的呢? 沐未央现在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闪过危险的念头,幸而那些念头没有把她的理智冲昏。 她对自己说,一切来早的很。 浅浅的吻,只有温柔的缠绵。 沐未央的舌尖还留着甜味,属于EVA的味道清甜地叫她留恋不已。她喜欢EVA的味道,喜欢她柔软的舌,当她深深地探进她口中的刹那,就像进入了她的世界里。 她把自己揉入EVA的灵魂里,吻是交换她们彼此心意的仪式。 摩挲着EVA的脸颊,知道EVA其实不讨厌,但是她还是一遍遍的问:“宝贝,吻的时候感觉舒服吗?是讨厌还是喜欢?” “喜欢。”EVA回答。 沐未央又想吻住她粉红的樱唇。 她把冲动化作了行动,靠近,试探,进入。 手握住她的手心,漫长的吻像午后阳光下的下午茶,漫不经心,舒缓,柔软。 柳夏年偶尔回头,见到沙发后两人靠近的背影。 “小年,你跟她说说,这不关你爸爸的事情……” “伯伯,我明白,我会把事情跟她说清楚。”柳夏年把注意力自那对人身上拉回来,安抚电话里的人。 “那丫头太……怎么说你,跟你爸就对上了,惹的你爸发病。” “什么病?”捕捉到某一个字眼,柳夏年紧追不放。 他却无意说下去,草草的结束了对话。 回到屋里,两人已经结束了亲昵的长吻,靠在一起回味。 柳夏年暗自叹了一口气,走到沐未央面前,说:“未央,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钱也不是爸爸同情你所给的。” 又来了,沐未央真的不想回到原先的话题,好心情都被破坏光了。 “你是想告诉我其实老头子根本就没有给我钱,是伯伯自作主张给的,这也太好笑了……” 柳夏年的表情严肃。 无声的沉默,沐未央咬住手指,说:“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对他说对不起。” “随便你,我有资格指责你,但是我不会乱用我的权力,这是你的事情,你能为自己负责就够了。”柳夏年的话,看似不负责任,却有她的意思在。 她想沐未央早点脱离孩子气的坏脾气,成熟地思考,为自己负责。 沐未央脑袋里都是浆糊。 是她错怪了老头子?是她太骄傲了? “我……我想独立,不想被他看不起。”沐未央仰起头,对柳夏年说。 “我知道。” 可是……沐未央自嘲地说:“自尊是我最脆弱的一个环节,谁都戳不得,一旦戳到我的自尊我就不像自己。” 柳夏年语重心长地说:“你在意是因为你自卑。” “没有!” “在实力悬殊的对手面前,你发现自己无法胜出,但是你有不愿意承认,所以你就用高傲的姿态掩饰你的自卑。” 柳夏年作为一个旁观者,点评着这场无形的战斗。 “……”沐未央撇过头,把自己重新埋进EVA的怀里,抱住我,遮住我的耳朵,别让我听见这该死的话。 柳夏年说:“可是,爸爸不是你的敌人。” “是。”沐未央斩钉截铁的说。 “EVA,你辛苦了。”这话是对EVA说的,要照顾沐未央,比照顾一个孩子还要累,因为她是成人,却有着迟迟不肯长大的一面。 晚了。沐未央脑子里就这俩大字,铺天盖地压下来,把她压倒。 她错怪了他,虽然他的确不是好东西,洗白了也不能让自己对他的恨少一分,但是原则上,这是她自己的错。 柳夏年没有叫她去道歉,明上说,沐未央啊,你要自己想清楚啊,实际上这招比谁都阴。 不说,叫沐未央自己去纠结。 沐未央懊恼了半天,脑子报废,索性拉着EVA去逛街购物。 明显的,沐未央是在发泄,买了一大堆不必要的衣服和杂七杂八的零食,大半是高热量高脂肪的禁物,送给柳夏年,因为她知道柳夏年家里有一个超级能享受美食的人在。 EVA带回来的狗被陈墨染取名叫面包,得知这个名字以后,沐未央觉悟到一点,那就是陈墨染的档次永远停留在温饱问题上,温饱解决了然后就是思淫欲。 如果要是沐未央来起名字,大约是香奈儿,GUCCI,巴黎这等庸俗却价值连城的名字。 陈墨染一天为这只狗洗一次澡,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它,但是意外的是狗却从来不亲近陈墨染,只向柳夏年靠近。 每次门口有人进来,面包都会第一个冲到终点,那肥肥的身躯短小的四肢没有影响它的光速,小尾巴摇晃着,热烈欢迎柳夏年的到来。 柳夏年把包丢在一边,摸摸它的头,贱狗就已经激动到不行。 没事的时候,面包会跳到EVA的腿上,占据专属于她的位置。 面包还是小狗,小东西让人无法生出厌恶的心理,EVA对它也是温柔的不像话,往往此时是沐未央最想杀了它做烤肉的时候。 面包撑起俩短小的后腿,身体抬高,前腿搭在EVA身上,不偏不倚把爪子落在她的胸前。 EVA捏捏它的小耳朵,它眯起眼睛享受EVA的抚摸。 一双手抓起面包,把它美好的下午茶时间夺走,丢到陈墨染身上。 陈墨染捏着它的小尾巴,说:“面包终于知道回家了?” 粉红色的舌尖舔着陈墨染的手心,陈墨染揉它脑袋说:“别做一只见色忘义的狗,狗不嫌家贫,这是你要知道的道理。” “还有别嫌母丑。”沐未央夺回了自己的专属位置,带着胜利的笑,鄙视着那只贱狗。 陈墨染揉揉自己的脸,说:“是,我丑,我承认了,你满意了么?大美女!” “别啊,求你再坚持几分钟,我还没享受够。”与陈墨染斗嘴的时间是下午休闲的一部分。 如此无忧无虑狼心狗肺的时间,在同外人相处的时候是无法得到的。 陈墨染被气的咬牙,又拿沐未央无可奈何。 “EVA,你能给我签名吗?”陈墨染决定屏蔽沐未央这个人,拒绝接收任何有关于她的信息,包括那刺眼的笑,叫人抓狂的目光,强烈的存在感。 67 陈墨染突然站起来,让面包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钻进沙发的垫子里。 她跑去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小卡片,捧着这些卡片到EVA面前。 “什么东西,让我看看。”沐未央就看一眼,陈墨染像藏着宝贝一样把它们都掩护起来,“没你的事情,别看。” “怎么没我的事情,上面那个超级美丽的模特是谁?这不是沐未央吗!”沐未央自我夸耀一番。 陈墨染把有沐未央照片的卡片放到最后,下面是EVA的单人照。 “你从哪里捡来的乔伊斯的明信片?”沐未央看了明信片的厚度,猜测大约是几十张。乔伊斯服装的品牌不算是贵,是平价名牌,就她所知那些明信片也是买够一千送一套明信片,一套就三张,要买到那么多的衣服,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陈墨染打开签字笔的笔套,把笔递给EVA,双手合什,哀求着她说:“EVA,求你帮个忙,在每一张明信片上签个名成吗?” EVA虽然看起来是不可亲近的,但是跟她相处一两天,发现EVA其实是好人,而且性子柔和,屏幕上的大明星看起来遥不可及,就算是伸出手去触碰碰到的也是冰冷的玻璃,到了现实里,亲身去接触,才能发现她的另外一面。 EVA拿起笔就要签名,沐未央挡了她的手,EVA疑惑不解地看向她,沐未央竖起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说:“宝贝,先问清楚了再签,没准你被卖了还不知道。” EVA的目光放在陈墨染讨人喜欢的苹果脸上,不认为沐未央的话会是真的,陈墨染的像万花筒一样五彩缤纷,但是里面惟独找不到黑色。 “喂,沐未央,我哪有……” “那你实话实说,要EVA签名干嘛去!” “帮人家签的嘛……”陈墨染的话含在嘴巴里,说的很轻很轻。 沐未央拿过那些明信片,说:“这是非卖品,你一口气拿了好几十张,不容易啊。” 陈墨染的脸顿时涨红,说:“好吧,我说实话,是我现在在打工,然后我不小心说出口说我认识你们,他们就叫我向你们讨要签名,买的人会更多。” “好处呢?” “一个签名十块钱。” 沐未央不住的摇头,说:“啧啧啧啧,我们两人就那么廉价吗?” “那我再去跟他们说,加两块!” 沐未央仰天长啸,说:“绝对不能签名,签一个我的身份就掉价了一百倍。” “不用了,EVA已经签了!谢谢EVA,我好爱你,你比沐未央美一百倍,好一百倍。MUA!”陈墨染故意在EVA脸颊边亲了一下,抱着那些有EVA签名的明信片喜滋滋的走开。 这人……沐未央捧着EVA的脸擦她脸颊上的口水,说:“被非礼了,要不要打110?” EVA摇头,沐未央的手掌把她的脸摩擦地生出了热量来。 沐未央力变轻也变温柔,到其他地方,流连忘返:“被她占了好多便宜,真叫人生气,宝贝,下次不许给她签名不许让她亲不许靠近她。” 沐未央有一张脸,只有在靠近陈墨染的时候才会出现。EVA看她与陈墨染说话,肆无忌惮的模样是她所没有见过的。 沐未央的年纪与陈墨染一样大,不同的际遇使得两人养成了截然不同的性格,唯有在斗嘴的时候,拉近了两人的差距。 晚上吃饭的时候对柳夏年说了陈墨染的恶性,柳夏年自顾自看着陈墨染笑。 陈墨染相信柳夏年会维护她的,于是毫无压力地吃饭。 “这件事情我不好参与。”柳夏年保持中立。 陈墨染抛给沐未央代表胜利的眼神:“她是爱我的!” 沐未央冷哼一声。 第一回合,陈墨染胜,裁判不公正。 “柳夏年,你是被猪油蒙了眼睛是不是!”沐未央低下头,往嘴巴里塞饭。 “囡囡,我有一个办法,让大家都公平一点,你觉得怎么样?” “你先说。” “钱拿出一半来,买点夜宵,让大家都高兴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陈墨染咬牙切齿地说:“很公平。” 一两百的零钱,沐未央还不曾放在眼里过,只是从陈墨染手里抢来,那意义就与众不同。 她使唤着陈墨染,去楼下,走过三条街,街口的85°C旁边就是一家店里买卤味,再向左走过一条街,那里有最正宗的双皮奶绿豆汤等甜点,再…… 陈墨染背负着重大任务出门,柳夏年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把伞,陈墨染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伞,说:“你就会跟着你妹妹一起欺负我。” “囡囡,说话要讲良心。” “我的良心让面包吃了,你的良心根本就没有。”陈墨染出门,走出屋子外面热浪扑面而来,她赌气地只想跺脚。 柳夏年也跟着出来,穿着整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出来干嘛?”陈墨染斜着头睨着她看。 柳夏年说:“牵着小丫头的手出去逛街。你说我是干嘛去?” “算你有那么一咪咪良心!”陈墨染一听柳夏年要跟着她,坏心情全没了,对嘛,这才是情侣,有福同享有难就一起受,夫妻本是林中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柳夏年就不一样,现在不是陪着她去逛街。 柳夏年选择陪着陈墨染出去,而不是呆在屋子里享受冷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沐未央在水里加了两块冰,看着玻璃杯壁上有水珠子滑下来,一天的漫长时间简简单单就过去了。 一个转身,属于她的专属位置又被那只狗抢走。 好东西是越抢越香,于是当沐未央看见面包趴在EVA的腿上享受天堂般的拥抱的时候,她满脑子就有一个冲动就是立刻躺倒她的膝盖上永远占据那地方。 面包躺在膝盖上,小短尾巴甩地欢快,沐未央刻意的用杯子去碰它的尾巴,它受到了不知道何处来的刺激,猛的抬起头,左右张望,发现没敌人,又低下去缩成一团。 沐未央再靠近,它再抬头,始终不知道冰冷的刺激来自它的尾巴。 反复几次,面包还是不懂得吸取教训,沐未央的恶作剧达到了完美的效果,满意地大笑起来。 孩子气的人也有可爱的一面,至少笑起来的时候有无忧无虑的一面。 在EVA沉醉在沐未央的笑声中的片刻,冰冷的感觉自脸颊上传来,一触及,EVA就转头,对上沐未央灿烂的笑容:“口渴了吗?” 沐未央问,但绝对没有给EVA回答的机会,她堵上她的嘴唇,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EVA的嘴唇被冰凉的唇包裹住,一块方形的冰块被沐未央的舌头推了过来,推进EVA的口中,舌尖猝不及防地接触到冰块,一阵冷意自口中泛起,蔓延遍全身,头皮发麻。 沐未央恶作剧地把冰块推到EVA口中,捧着她的脸颊,全神贯注地吻着她,钻进她冰凉的口中,身体里莫名其妙的燥热被熄灭。 感觉像是在平常滑嫩的牛奶冰激凌,冰激凌在舌尖融化,曼妙的滋味自舌蕾处传开。 当她肆意进攻享受的时候,冰块却被一股柔软的力推了回来,进入口中,沐未央的舌尖与EVA柔软的舌尖擦过,EVA很快逃了回去,但是沐未央确信刚才EVA确确实实主动过了。 过马路的时候,陈墨染主动把手放进柳夏年的手中,尽管天很热,但是柳夏年的手心没有汗,依旧干燥舒服。 “好想吃冰啊!”陈墨染看着头顶的大太阳,感叹不已。 柳夏年说:“再走一百米就给你买一根棒冰。” “哈根达斯香草。” “可以。” “再加一个球。” “可以。” “我还想要一瓶可口可乐的冰汽水。” “你喝那么多不怕把肚子撑大?” “好了我就知道你小气。” 柳夏年低笑,说:“小气也不会吝啬一瓶汽水啊。” 陈墨染踩着大笔,走过斑马线,说:“谁小气啊你小气,谁小气啊柳夏年最小气。” “呵呵……” “我想要一瓶汽水,一口气都喝下去,然后打一个饱嗝,那个叫舒服啊。” “你在唠唠叨叨说什么呢?” 陈墨染回头冲着她笑,说:“我在作诗。” “中文系毕业的人果然有文采。”柳夏年象征性的夸奖了几句。 陈墨染切了一声,说:“你想喝什么?” “我想吃冰块,又想吻你。”柳夏年说。 陈墨染的脸上温度比太阳底下的地更要热,低声骂着柳夏年,说:“正经点会死啊。” 柳夏年被她拖着跑,跑过人群,冲向对面的店。 68。 “热……”同样的下午,梁槿言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呻吟着。 外面的大树上,知了死命的叫着,不要钱一样地扯着嗓子制造噪音。 对面那床上的男人一个劲的在骂医院的腐败,骂他老婆没脑子,乱送钱,他说自己就算是死在手术里也不要她去送红包,这是腐败,制度的腐败! 梁槿言想跟老天爷说,下一场暴雨吧,然后再用雷把对面那大嗓门会骂女人的男人劈死吧。 然后让她好好的睡一觉,醒来自己已经在家里了。 医院里不是人呆的,在病床上躺着半夜里起来真以为自己是一具死尸躺在冰冷的白色床单上。 姬青晚上浅眠的很,她一有动静就会醒来。 梁槿言更不好意思醒过来,逼着自己睡着。 为了顾及肚子上的伤口,她已经像一只翻白肚皮的青蛙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一动不动。 “我想吃冷饮。”梁槿言闭着眼睛,在脑子里幻想自己眼前出现一大杯的沙冰。 幻想终于是幻想,她现在的身体决定了她现在与这些东西无缘。 那句话说,那就是嘴巴里能淡出鸟来。 淡淡的花香传入鼻息,梁槿言不需要张开眼,就能感觉到她的到来。 “亲爱的,这次带了什么吃的?” “粥。” “不要让我再听见那个字眼!” “稀饭。” “不要不要不要!” “花生牛奶。” “我想自杀。” “你想吃什么直接告诉我。”姬青带着笑意的声音温柔而充满诱惑。 梁槿言瞪大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说:“我想吃冰。” “医生说你出院了就可以尽情享受。” “我现在就想吃冰,现在就要出院。”梁槿言自认自己不是任性的小姑娘,但是对姬青就想任性一下。 “医生说你的病还要修养一个星期。”姬青把手里的一束白色小花插进花瓶里,淡淡的花香就来自这束白花。 “亲爱的,你把我偷渡出去好不好!”梁槿言撒娇着。 “小言我不会拿你的身体开玩笑的。” “好吧,随便你,亲爱的医生小姐。”梁槿言放弃了,在固执的姬青面前,她永远是最早头像的那个人。 姬青把梁槿言床上的杂物都收拾好,一边说:“路上听广播说傍晚有雷阵雨。” “真好。”梁槿言叹息,她受不了这闷热的天气,恨不得一场雷雨下来把天地洗一遍,把心情换一下。 姬青说:“看起来你心情不太舒畅。” 梁槿言扭头过去,对着她说:“亲爱的,如果你像我一样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星期你的心情还是灿烂的话,你可以去做菩萨了。” 姬青把杂志叠起来,有厚厚一叠,放在床头柜里头,里面已经积累了很多的杂志报纸和小说,看起来梁槿言是真的寂寞到不行。 姬青还是那个想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梁槿言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受点苦是对她的一个教训。她不会可怜她的。 梁槿言从她手里抓过一本杂志,随意翻开某一页,咬着笔杆,问姬青:“你喜欢草莓还是苹果?” “苹果。”姬青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回答了。 梁槿言在书上勾了一下,说:“苹果,我喜欢草莓。你的床是乱的还是整齐的?” “整齐的。” “又不一样,我是乱的。你会用水果味道的沐浴露还是牛奶的味道的还是没什么味道的?” “我不太喜欢沐浴露有太重的香味、” “我是牛奶的,有时候是法国香水的,又不一样了。那下面一题,跳到第三十八题,在sex的时候,你喜欢主动还是被动?” “什么?”姬青一愣。 梁槿言说:“主动进攻还是躺着享受?” 姬青的脸上闪过尴尬的神情,说:“随便。” “咳咳,这里没有随便。亲爱的,你喜欢主动还是被动?你是喜欢把我压倒然后狂野地干我还是要我脱光了衣服坐在你的身上一点点的……” 姬青尽力保持她的表情自然,但是梁槿言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诱惑引力,而且话题在往某个不适合的地方去,她想在这里打住,说:“第一个。” “亲爱的,那下次你可以在不经意的时候把我……” 姬青用手堵住梁槿言的嘴唇,把她剩下的话堵回她的肚子里,说:“小言,白天不要讨论这些话题,可以吗?” “讨厌,我好几天没吃肉了……”梁槿言用言语调戏姬青。 姬青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公共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而且这里来来往往不知道多少人,如果被别人听到,对你的形象会有影响。” “过来。”梁槿言勾勾手指,姬青附耳过去,梁槿言抓住她的领子,在她耳边吐出湿润的气息,说:“亲爱的,我看着你就湿了。” “梁槿言。”姬青被她大胆的行为吓到了,梁槿言温热的舌尖钻进她的耳朵里面,姬青像受了惊吓的鸟儿立刻退开。 梁槿言吐出粉红的舌尖,无辜地说:“是你说不能在公众场合里说话的,而我只是跟你咬耳朵。” 咬耳朵。姬青听这句话,又气又想笑,耳朵里还有梁槿言的口水,热热的触感还停留在那里,仿佛有一股火意犹未尽地燃烧着。 她忍着要把口水擦干净的冲动,把椅子搬离一点。 梁槿言在她面前,把手伸进被子里,眼神像要把姬青勾住。 姬青没想到梁槿言会如此大胆放肆,又发觉自己对她的放肆无法厌恶。 大庭广众之下,梁槿言从被子里另外一本杂志,说:“这里还有一本。” “你……别把东西乱放。” “嗯。”梁槿言乖巧地点头。 姬青无奈地替她收拾东西。 梁槿言继续做问答,问:“亲爱的,你是什么星座?” “水瓶座。” “哇哦,果然……” 果然什么?姬青对她的一系列问卷产生了怀疑,想过去看,梁槿言却把杂志盖起来,说:“别看,秘密!” “你是什么星座?” “双子座。”梁槿言立刻回答。 再是问了一些问题,梁槿言得出结论,说:“我们的稳定性生活配合程度是百分之九十,一夜情适合程度是百分之十,炮友关系适合程度是百分之三十。推荐我们保持长期稳定的交往关系,在平凡的生活中多加入刺激的挑战……” “哦。” “就一个哦!?” “哦,好。” “……” “你想我说什么?”姬青问她。 梁槿言说:“亲爱的,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为什么这样想?”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一点都不想跟我在一起,像是强加在你身上的任务,我叫你吻我你才吻我……”梁槿言说出自己心里积压已久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姬青的表情。 姬青凝重的表情吓坏了她。 她后悔自己说了出来,如果不说开,是不是就可以这样模模糊糊的走下去? 结果是无法预测的,因为她的一时冲动,把那层膜捅破,她们的关系会不会因此而变僵硬? 姬青没想到梁槿言如此开朗的笑脸背后藏着浓重的阴影,她一直没有试着去认真的看她,以至于忘记了在她仰慕的目光背后是忐忑不安的心,当她回应梁槿言的一句话的时候,梁槿言表现的那么开心,她现在才明白,这个小女人有多么不安。 姬青说:“我在我们关系开始前就先声明过,我不会热烈地表达我的情绪,所以要请你多多包容。” “我知道啊。”梁槿言说。 “我也没有经验,和你交往是我人生中走出的第一步,你不能要求我做到最好,但是我在努力学习不是吗?如果你觉得我现在还不够,你可以告诉我。” “这……”梁槿言真的去想到底是姬青哪里不好,姬青无可挑剔,但是她就是不满足,到底是哪里? 梁槿言想抓着自己的头发用脑袋去撞墙,哪里不对哪里不对,还能是哪里不对,她们在交往以后就没有上床啊,她欲求不满了,她饥渴了,她渴望姬青的拥抱和温度,她的身体,喘息,汗水…… 梁槿言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姬青的身体有一阵电流经过。 她嗅到了空气里分泌的荷尔蒙,危险的警告在脑子里响起,她说:“小言,你要下床走走吗?” “我……”我想上床,跟你,成吗? “走走对你的伤口有好处。”姬青明白自己的身体开始激动起来,比她经历过的任何一次前戏更来的诡异,没有任何的接触,只是眼神和空气里的味道,她便湿润了。 姬青扶着梁槿言下床,到花园的小亭子里去。 梁槿言的身体很热,手心汗湿,姬青也与她差不多。 走到小亭子里,还没坐几分钟,倾盆大雨就哗啦啦地落下来。 来时的路已经消失在大雨中,不远处的白色大楼也成了雨中模糊的色块,除了小小的世界是真实的,其余地方都是虚幻的。 梁槿言的目光扫过姬青的脸,然后落在她的嘴唇上,当姬青开始说话,嘴唇掀动,洁白的牙齿粉红的舌尖红色的口腔内壁……一切的一切都在刺激着她,唾液分泌,身体变热。 姬青无法再说下去,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梁槿言紧紧地盯着。 她闭上嘴唇,唇瓣发干,抿了一下唇。 梁槿言说:“刚才我问你的第四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到了这个份上,不需要任何暗示,姬青抱住梁槿言,把她压在柱子上,舌尖径直闯入,夺取她的甜蜜。 凉爽的风里带着水汽,扑面而来,雨中已经开到酴醾的栀子花最后的花朵都掉落在地上,暗香沉浮,幽幽地飘动着。 迎面而来的气味中更有欲 望的味道,这个吻,深入到心里。 梁槿言被姬青的双臂紧紧搂住,而自己也一样搂着她,要把她全部占据。 对,这才是对的,什么狗屁爱情道理什么问卷测试都是狗屁,只有现在的拥抱和接吻才是真理。 她渴望姬青,身体渴望心理渴望,恨不得现在就让姬青剥掉她的衣服把她放在冰冷的大理石桌子上,想要她吻着她舔着她把她弄地全身湿透,她要姬青啊…… 69. 雨点几乎是从天上砸下来的,没料到这场雨的到来,大家都是手足无措。 刚才在树下俊男美女浓情蜜意地述说着情话,含情脉脉你侬我侬,但是此刻劳燕分飞各奔东西。 男主角逃回了屋檐下,而女主角穿着旗袍,跑回来的时候步伐受限,泥水分起,溅在她的小腿肚上。 洁白无暇的小腿上多了脏污的泥水,她一路小跑回来,暗紫色的旗袍被淋湿了大半。 导演和工作人员都忙着把昂贵的设备转移,每一个人都全身心投入到应战中,没有人还有心思去顾及别人到底怎么样了。 颜暮生的鞋子陷入了泥地里,湿漉漉的感觉让她倍感难受。 跑到半路,头上的雨突然没了。眼前是一双细跟的高跟鞋,前跟一半踩在水里,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漂亮脚趾陷入污水中。 颜暮生不由心疼起来,美好的东西就被这样玷污了。 安惠冷冷地说:“为什么往这边跑?” 刚才拍摄的地点离房子就差一百米,颜暮生如果往那边跑去,就一段路而已,但是她却选择了往安惠所在的小阁楼跑来,半路上溅了一身泥水不说,还把自己的衣服弄湿了。 安惠的脸色没有好过,她坐在阁楼的窗口远远地看着这场戏的拍摄,雨落下以后,又看着颜暮生第一时间往她这里跑,她便抓起雨伞冲下阁楼跑上去为她顶伞。 颜暮生不想让安惠看见自己如此尴尬的模样,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伞外面。 剧组里用的道具伞是竹骨架的黑色油纸伞,巨大的伞拿在安惠手里,给她的手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握伞的手指节发白。 安惠把她拉到伞下,说:“快跟我回去。” 到了屋檐下,颜暮生低头看着腿上的泥水,想把自己的窘迫模样藏起来。她解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踢到一边,坐在屋檐下的石头长椅上,抬起脚,让腿淋在雨水中。 自屋檐边落下的雨帘溅在她的腿上,绽开成千万朵水花。 安惠倚着柱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欣赏这一幕美景。 天上人间,怕是遇不到如此良辰,寻不到如花似玉。 颜暮生的侧脸如同画卷里的古式淑女,一袭旗袍衬的她的身材妖娆可人,再是那低头的姿势,像一朵莲花,开在池水中。 钢筋水泥的世界里就缺这一类的女子给风景增色,所以安惠于万人之中挑选了她。 而她也有向上爬的心,不枉费她一心把她捧起来。 可是颜暮生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她是一只鸟,一旦让她飞上天了,她便会展翅翱翔,也许飞到天边去,化为凤,再是回不来了。 颜暮生的脚被冰凉的雨水洗刷着,水是温柔的手,抚慰着她的肌肤。 天边隐隐的阴晦云层往这边涌来,层层叠叠的乌云压迫着天空,狂风暴雨越来越强,似要把天地摧残。 不远处池子里的莲花被风吹雨打,失去了镇定自若的沉稳姿态。 安惠像这一场雨一样,而她不过是无力抵抗的花儿。 她知道安惠在看着她,目光停留在她的腿上。 安惠的目光所到之处,肌肤产生刺痛感。 她不敢回头去看她,逼着自己看着前方。 安惠还是来到了她的身后,弯下腰,自她背后搂住她。 颜暮生身体一僵,像是被捆住了的猎物。 安惠在她耳边说:“这场雨,看样子要下很久。” 是啊……颜暮生在心里应着,却无法回话,她的唇被占据,视力被掠夺,心也跟着被她握在手心。 这场雨下了一个下午,很久很久,之前安排好的拍摄计划都被大雨冲掉,到最后导演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散了。 女主角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片场里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你看见过颜暮生吗?她去哪里你知不知道?” “没有看到过,下雨了以后我们都往这里跑,应该没有人走散吧?” “我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她,她到底去哪里了呢?” “你打她电话啊。” “没人接啊,打了快几十个了……” …… 小阁楼里,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已经无法用外力把她们分开。 颜暮生的扣子被安惠灵巧的手指解开,露出的肌肤似婴儿般白皙无暇,上面留着或鲜艳或已经淡去的吻痕,像一朵朵花开在她的身体上。 颜暮生的明眸微闭,湿润的眼神不知道投在何处,嘴上的唇膏已经被弄糊,原本淡粉色的唇膏混上了另外一种鲜红颜色,痕迹自嘴角往下蔓延,到脖子上,到胸前…… 安惠依在颜暮生的胸前,正大口地吮吸着她的软肉,另外一只手探进她的腿间。 颜暮生两腿微张,旗袍裙摆下的一处地方有东西在激烈的蠕动着。 纤细的眉间皱起,贝齿咬着下唇,克制着自己失控的呼吸和放肆的呻吟。 腿在激烈的颤抖,身体也是。颜暮生的双手紧紧地抱住安惠,把她当做自己唯一的支撑。 安惠闭上眼,沉醉在她所散发出来的女人香上。 “安……不……安……求你……”断断续续的呻 吟来自被她拥抱和侵略的女人,安惠比任何都要了解她,她的身体在什么时候会湿透,什么时候会舒服到像死去一样,安惠了解的太多,连颜暮生自己都不知道的,她都知道。 她控制着她的身体,欲 望是女人身体里最重要的一根血管,安惠的手指肆意地拨弄着颜暮生的欲 望。 “别说不要,口是心非的人我不喜欢。暮生……说你要……” “不……”颜暮生低声哭泣。 梨花带雨的模样叫人更想去摧残她。 安惠伸出舌尖,舔过她眼角的泪水,吻住她的睫毛,吸吮着她眼眶里的泪水,这来自她心灵之窗的液体尝起来是甜的,如同她身体某一部分正在流淌的泉水一样。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一次响起,嗡嗡的震动声打扰了安惠的兴致。 “手……机……”颜暮生眼角看到手机的震动,轻声说。 “别管它。”安惠说。 “不行,也许是谁……” “谁?”安惠停下来,看着她。 “对不起。”颜暮生看安惠脸色不悦,先是道了歉。 安惠说:“有谁急着找你?嗯?暮生,是谁?告诉我。” 停留在她身体深处的指尖慢慢退出,颜暮生此刻正处于烈火之中,不愿她离去抛下自己一人。 手指被紧紧地吮吸着,安惠感觉到颜暮生的焦灼,说:“那你告诉我,是谁急着要找你?” “应该是助理。对不起,我……我现在就关机。” 颜暮生伸长了手臂,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刚起身站定,安惠也跟着起来,站在她的身后,俯身压着她,让她身体向前倾,颜暮生用手肘撑着上身,安惠压在她的背上。 颜暮生被她压在桌子上无法动弹,自镜子里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第一眼,她认不出那人就是自己。 半解的衣衫凌乱的发自嘴角蔓延而下的唇膏痕迹,这是她吗? 下身,安惠的黑色裙装与自己的旗袍贴在一起,安惠以下身抵着自己的臀,亲昵地磨蹭着。 颜暮生把脸扭开,不忍再多看一眼。 安惠却很满意自己所看见的画面,香艳至极,而她是主导这场香艳片段的导演和主演。 背后紧贴着安惠的身体,颜暮生仿佛身处安惠的拥抱中。 这样的姿势,让颜暮生出于完全被动的姿态。 她是安惠身下无路可逃的囚犯。 手中的手机还在震动,停下,又开始,打电话的人催的很急,助理的名字一再出现。 安惠咬着她的香肩,说:“我叫你不要接,你会听吗?” “好。我不接。”颜暮生要去挂断她。 安惠却阻止了她。 纤长的手指捏着不断震动的手机,贴近颜暮生的胸部。 颜暮生全身像受了电击一样颤抖起来。 “不要!安惠,不要这样……” 安惠坚 挺的两团软肉贴在背后,用身体压着她,颜暮生在她身下挣扎,却无法动弹。 手机沿着她的身体曲线一路往下去,游走在坚 挺的胸部上,绕着已经绽放变硬的乳 尖打转。 颜暮生扭着上身,不断挣扎,安惠咬住她的耳尖,在她耳边说:“别乱动,受了伤受苦的是你。” 安惠此刻的手指正并列刺入她的身体中,被她自己紧紧的吸住,再挣扎下去如果不小心伤到了颜暮生那将是麻烦的事情。 颜暮生停了下来,但是在低低的啜泣,啜泣里又有甜美的呻 吟。 她的身体先背叛她的灵魂,安惠自然不会放过她。 震动的手机贴在大腿内侧细嫩的肌肤上,颜暮生相信安惠真的会作出来,不断摇头,说:“安惠,不要,求求你……” 70. 低笑声自她耳畔传来,颜暮生的身体里有一阵阵电流流窜着。 眼前已经被泪水掩盖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颜暮生低下头,修长的脖颈上有安惠炙热的气息。 很轻很柔的进出让颜暮生的身体放松下来,毒药般的甜美刺激蔓延开,如同一滴重墨落入水中,泛开,遍布全身。 颜暮生的泪水还挂在修长的睫毛上,樱唇张开,吐着喘息。 安惠按下通话键,将电话贴近颜暮生的耳朵,在另外一边,对她说:“接电话,乖。” “我……”颜暮生抑制不住猛烈的快 感,在安惠的身下缩成一团。 安惠在她的耳畔轻轻地说:“快告诉他你现在在谁的身边,在干什么,详详细细的都告诉他啊。” 一边是电话里焦急的催促声:“颜暮生,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我在休息。”颜暮生吞咽着口中的唾液,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 在此刻身体万分紧张,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安惠却在此刻狠狠地进攻,身体陷入矛盾中,让她的泪水不停地溢出。 “五点的聚会,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没有,我会过去。”颜暮生急促的说完这些话,立刻咬住嘴唇,把即将溢出口的呻 吟吞下去。 她不能失态,不能…… “现在已经四点了,你能在那时候赶回来吗?” “我会去的,就这样,拜拜。”她撑不下去了,颜暮生闭上眼,牙齿深陷入下唇饱满的唇瓣中,尽管已经紧紧地闭上了双唇,可耻的呼吸和呻 吟还是不断自她口中逃出。 她身下的红木桌子上留着水迹,是她的泪水与汗水的混合。 双腿失去了支撑的作用,膝盖软麻,不断打颤。 窗外雨声渐歇,风也跟着安分下来,红的粉的黄的那些在之前还娇艳的花此刻成了地上的残花,被雨打风吹去,落于水中,或沉或浮。 雨后的空气里有着绿叶的芳香,青草的气味,还有淡淡的花香。 颜暮生像一朵暴雨后被从枝头打落的花,此刻碾做了花泥。 她瘫在桌子上,红色的木桌承载着她姣好的身体,似玛瑙盘上的白玉珠。 安惠落在她的背上数个吻是暴雨后温柔的抚慰。 颜暮生撑起自己的身体,手软绵无力,扣了半天扣子都没有扣好。 勉强扣进去一颗,摸摸脸颊边散落的发鬓,红润的脸庞上闪过恼人的羞意。 慵懒倦怠的模样要把她平时更美上万倍,安惠自然不肯放过。 安惠去水龙头下将自己的手洗干净,虽然已经洗的很干净了,但是上面的味道还是存着,不会褪去。 她把手帕弄湿,然后递给颜暮生,颜暮生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脸颊涨红,说:“不……不需要。” 安惠说:“你现在走出去,别人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就能立刻明白你刚做了什么。” “不会的。”颜暮生摇头。 安惠说:“你是要我自己动手吗?” “不,不用,我自己会来。”颜暮生自她手里接过湿润的手帕,转身过去。 “安姐,我该走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吗?”颜暮生脸上的红晕还没褪下,不敢直视安惠的脸,视线左右躲闪着。 安惠一听,说:“他着急找你是为了五点钟的活动?” “算是活动。”颜暮生点头。 安惠冷笑着说:“只是这样?” “其实是去陪酒席,不过他说那边的都是大人物,不会有什么事情,还有别的人过去,一会儿就可以出来。” “可以不去吗?”安惠问。 颜暮生摇头,说:“不可以,那是公司安排的。” 安惠回想自己什么时候给她安排了酒席,从记忆里找到一个片段,好像是有几个老板需要拉拢,有时候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找些女明星过去陪一顿饭,也只限于此,至于底下怎么发现他们无权干涉,安惠叫秘书去安排要出席的女明星,但是没有想到她却安排了颜暮生。 那饭桌上的老板都是老奸巨猾的美食家,各色美人都尝过,却指明要安排颜暮生过去,说明他们对颜暮生的看重。 安惠细细观察着颜暮生,这几年来,颜暮生早已脱去羞射的外壳,蜕变成一只美丽妖娆的燕尾蝶。 时间过去不过短短几年,钻石始终是钻石,在某一天,一定会大放光彩。 安惠撩起她的鬓发,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脖颈,而后说:“暮生,还不快点走,到时候迟到了别说是我拉着不放。” “安姐,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还要等人。等下还有我忙的事情。”安惠表情暧昧,嘴角那抹笑容意味深长。 颜暮生遍体生凉,红晕消散,咬着艳红的唇,轻轻地说:“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先走,安姐,明天见。” 勉强撑起一抹笑意,颜暮生保持着她应有的仪态与安惠告别。 安惠听见她仓促的脚步声离去,节奏那么乱,她要是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见她离开,安惠松了一口气,她在颜暮生前脚离开后后脚也跟着离开了小阁楼。 她根本没有人可以等,撒了一个恶意的谎言,自觉没有必要,可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话就说出来了。 其实,安惠也想对颜暮生好一点,想对她好好的说一句温柔的话语,可是,她始终是做不出来。 颜暮生离去的背影比她跑来时候更狼狈。 来时是因为那场大雨,去时却是魂不守舍。 安惠出现在已经散场的片场,里面就只剩经纪人和助理在等着她,专门为了她留下来。 她愧疚地向他们道歉,但是对自己为什么离开没有说明。 经纪人看她头发乱了,衣服湿了,先带着她去酒店里,用浴室整理自己的仪表。 颜暮生擦洗着自己的身体,胸前又多了新印上去的吻痕。 痕迹恰恰是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多半被衣服挡着。 她是那么的小心,一点都不肯放松警惕。颜暮生抚摸着胸前的肌肤,被她吮吸过的地方产生微疼的刺痛感。 一定要用痛来告诉自己她是在爱着一个人吗?什么时候她才能戒掉叫安惠的毒瘾,自她身边离开,毫不犹豫地跑到另外一个人身边。 颜暮生蜷缩起来,把自己保护起来,温水铺头盖脸地洒下来,她在雨水中把自己淹没在水中。 “洗个澡都要这么久……”经纪人在门外抱怨着,距离饭桌开始的时候只剩下十分钟不到,他能不着急吗,来的人谁不知道只手遮天的大老板,哪一个是好说话的。 颜暮生自浴室走出来,套上经纪人准备的定制时装,淡粉色的长裙拖到脚踝上,荷叶裙摆在进退的时候拍打着脚踝,而上身却只留了些许布料,留下欲说还羞的诱惑味道。 她本来是不喜欢这些衣服的,对她所受家庭教育相违背,但是她不得不穿上这些美丽却暴露的衣服,画上浓妆,让自己变成一尊美丽的雕像。 她画了妆,只是简单的修饰一下,黛眉如墨,红唇如花,脸颊有淡淡的红晕,剩下的也没有做太多修饰,看起来尽可能的自然。 等她出来,外面都是烟味,经纪人抽的烟蒂能把烟灰缸填满。 他不再多说,把颜暮生带去酒店的帝王级包厢。 酒店的经理在门口招呼几位客人,陪着笑请他们落座,坐在正对着门的主位的人是颜暮生没见过却也听说他名字的大老板。 某某企业总经理,总裁,老板……旁边经纪人小声提醒着,颜暮生却一个都记不进去。 她的脑子里是一块吃饱了水的海绵,没有办法进去更多。 在位置上还有几个女明星,比颜暮生红的有,比她不红的也有,甚至还有穿着暴露的猫一样的陪酒女郎。 浑圆的手臂削尖的肩膀红润的嘴唇……女人的身体变成了有力武器,拿来对付那些对她有用的人。 颜暮生坐在最角落里,面前的碗始终没有动过。 有一个积极表现的女明星已经粘在老板身上说着悄悄话,在谁都主动的氛围里,不主动的那个人成了异类。 颜暮生被罚了好几杯红酒,红酒的度数非常高,高的让人乍舌,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可以当成果汁喝下去。 颜暮生不善拒绝,不善接受,她喝了,顺从的态度让想看热闹的人觉得无趣。 喝完了以后面色绯红,眼神迷蒙,叫旁观者眼前一亮。 在经纪人的暗示下向席上的某老板敬酒,一杯红酒滑下肚,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处。 依稀中有人笑着对她说:“不能喝就别喝,勉强自己有意思吗?” 她想反驳,身不由己,她有什么办法。 那声音继续说:“看你的模样,是个人都想吃了你,你啊,虽然比我年长几岁,却比我笨。” 谁? “我送她回家。其余的我不管,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注意……你把颜暮生送上那人的床你以为安惠会表扬你?瞎掰吧你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一只狗也配说圣旨……你自己处理……” 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车子里,那个声音在她耳边说:“喂,你家在哪里?不知道是哪里那我就送你回我家去了,没意见吧。好的,小李子,回家。” “为什么是我?” “我未成年没驾驶证,你明白了没?” “明白。” 黑色轿车刚离开,空出的停车位被一辆刚刚驶来的银色跑车占据。 车门打开,安惠自车上走下来,连车都来不及锁,就往酒店跑去。 71. 人在车子里就像坐在小舟上,河水轻轻的流淌,小舟随波荡漾。 在车上没有吐,下了车一阵酸味泛上来,张口把肚子里的酒水都吐了出来,颜暮生一天没有进食,吐出来都是酒。 扶着她的人尖叫着说:“颜暮生你他妈的再这样下去我就不喜欢你了!”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 “小李子,你瞎了狗眼是不是,没看见她吐了我一身吗?” “恶有恶报。” “恶报你妹,把门打开,不要你扶,我自己会扶进去的。” “好心没好报,随便你……” ==========================我是早起早睡的鸟儿的分割线==================== “颜暮生去哪里了?”安惠冷冷地问颜暮生的经纪人。 经纪人看到突然出现的老板,一滴冷汗从自己脑门上滴下来。 今天是怎么了,大老板小老板的都出现了,他已经够左右难为了,别再折腾他这个小职员了成吗? 安惠自门口往里面看,容纳二十几个人的大包厢里现在就做了十几个人,剩下空的位置的主人有老板有明星,楼上早就准备好的房间被占用了,想也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在剩下的人里惟独没有颜暮生。 安惠站在门口,手不禁握成拳。 “她先离席了。” “为什么?”安惠问。 也许是她不悦的态度让经纪人以为她是不满意颜暮生的离开,于是放了心,说:“是易庭雨那小姑娘把她接走的。颜暮生也不顾自己有工作,跟着她走,我又说不过易庭雨……” “你还给她安排了工作?”安惠转头瞪着他,妩媚的眼眸里却是尖锐的怒火。 经纪人不禁冷了心:“不是老板你说……” “我说什么了?” “没,没。” “她们走了多久了?” “刚走,大约三分钟。” “三分钟!”安惠惊讶自己所听见的数字,那不是说她们刚走她就到了,那两人不是错过了? 经纪人看看她的脸,粉底掩饰不了苍白的脸色,小声说:“老板,你现在是不是该进去一下?” “好吧。以后……算了……别走,你过来,以后别给颜暮生安排这些活动,知道吗?”安惠在犹豫以后才顺利的把话说出来,说出口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是她自己,她绝对不会这样说。 经纪人立刻说:“不安排她有什么机会认识大佬,我也是为他好。” “哼。”安惠冷哼一声,她接受光明正大的贪婪,却不接受虚伪矫情的正义。 介绍女明星给老板,公司有好处,明星有好处,经纪人更有好处,是明显的三赢,对别人来说牺牲一下无可厚非,但是私心的,安惠不喜欢颜暮生是被牺牲的那个人。 安惠一转头把全部情绪掩去,玻璃上映着她的脸,也是一张虚伪的面具,她推开门,笑容满面,说:“晚上好,各位满意我的安排吗?” =============吐出三盆狗血不容易啊不容易========================= 额头的凉意舒缓了眉间的褶皱。 易庭雨用拇指揉开她的眉,说:“睡着了也不安稳,在想什么呢?想被那只色狼吃掉了?呦喂,好色的春梦……” 好吵。颜暮生转头到另外一边,不想听下去。 易庭雨看到她无意识的动作,不禁笑起来。 “你的牛奶。”小李子把牛奶买来,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牛奶杯壁上还有水滴。 易庭雨拿过牛奶说了声谢谢,小李子反而尴尬起来,说:“那个,我回去了。” “晚安,辛苦你了哦,亲爱的。”易庭雨小恶魔似的笑脸张扬着,送他出门,然后啪的把门关上。 站在门口吃了闭门羹的人摸摸自己鼻子,说:“真会利用人。” 易庭雨拍拍手,说:“好了,解决掉一个人。” 她把颜暮生扶起来,打开牛奶的盖子,凑到她的嘴边,说:“颜姐姐,喝完酒喝点牛奶会舒服一点。” 颜暮生只想睡,不想被打扰,于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喂,你不喝是不是?不喝我就口对口喂你……其实你是想让我占你豆腐……好吧,我牺牲一下……”易庭雨拿起牛奶往自己嘴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鼓着脸颊凑向颜暮生,谁知道对上她的目光,惊慌之下把口中的牛奶吞了下去,咳嗽不已。 “咳咳……”易庭雨拍着自己的胸口,说:“你醒过来也不说一声。” “我在哪里?”颜暮生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说。 “我把你带回我自己家。”易庭雨平息了咳嗽声,说。 颜暮生撑起自己的身体要起来,说:“我要回去。” “回去找安惠吗?” “不……不是的。” “骗小孩呢。喂,你什么时候能对着我说一句真话,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你还想骗我,我都觉得你很可笑。”易庭雨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颜暮生把目光移开,在易庭雨的面前,她觉得自己无处遁形,分外尴尬,“我要回去。” “你回去也没用,今天安惠的老公回北京,他跟她过夫妻生活,你去就是打扰他们。” “胡说。”颜暮生立刻反驳,不可能的,安惠今天没有说过这件事情。 易庭雨笑着说:“你不信也好,信了更好,但是我就是不想你回去。” 说着,她擅自脱下颜暮生的高跟鞋,走到窗外往外面丢。 啪的一声,听见高跟鞋落在雨棚上的声音。 颜暮生的脑袋像被重物狠狠撞击了一样,甚至听见自己耳边传来的嗡嗡声。 “为什么……”她呢喃着。 易庭雨说:“如果你一定要走,我就让你走不成。我这里的鞋子都不合你的脚,你现在想走都走不了。” 颜暮生推开她,起身,赤着脚往外面走。 易庭雨被她推倒在床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坚决地像明知道前面有敌人还要冲上去的战士,傻啊,痴啊,不要命了啊。 易庭雨追上去,追着她的脚步离开。 颜暮生快步走下楼梯,好看的裙子在此刻成了她的阻碍,她抓起裙摆,仓惶逃离。 她的脚上没有水晶鞋,她的背后没有王子,她的目的地是巫婆的高塔。 拿易庭雨的话说,她是疯子,只有疯子才会傻到不计较公平。 易庭雨穿上鞋子才追上去,等追到四楼,已经看见她走出门。 易庭雨打开走廊边的窗户往外面看。 看见夜色里一个粉色长裙的长发女人赤着脚逃离她,裙摆被她抓在手中,雪白的莲足踩在脏污的地面上…… “停下来,我给你叫车,你别跑了,你的脚会受伤的。”易庭雨在楼上大声的喊。 颜暮生都知道,但是她没有停下来。 易庭雨看着那抹人影越走越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路灯的光变成了一团糊,她说:“颜暮生你到底是痴了不成?” ============我是下午有课的悲剧的作者的分割线======================= 柳夏年家的楼顶上开始了夜晚的聚会,头顶是星星点点的星空,下过雨的天空像冲洗干净的黑曜石,纯粹的黑色上镶嵌着无数的钻石。 凉风习习,白天的燥热只剩下一点。 趴在栏杆上眺望前面,城市的夜晚热闹喧哗,比天上的星星更要耀眼。 无数的光点穿梭在马路上,黑夜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前进。 沐未央转了一个身,靠在栏杆上,风从前面吹来,撩起她的长发,她甩甩头,然后用手把头发圈起来,拿来一根筷子,把头发绑了一个发簪。 光洁的脖子暴露在凉风中,饱满水分的风贴着肌肤吹过,吹起那些细软的短发。 沐未央看向站在自己左手边的那个人,她双手撑在栏杆上,专注地看着栏杆外面的花花世界。 黑色的发被风带到外面的天空里,融入黑夜中,仿佛是消失不见了一样。 沐未央伸手握住了她的头发,确定头发就在她的手心没有飞走。 EVA偏着头看她,眼睛在问:“你抓着我的头发干什么?” 沐未央不仅仅是抓住了她的头发,还抓住了她的人。 EVA被她拉进她的怀中,而沐未央张开手臂抱住她。 被吹起的头发在空中打结,缠在一起。 沐未央低低的笑着,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明天我想去郊外逛逛,你有兴趣一起过去吗?”沐未央问她。 EVA随她,只要是沐未央的安排,EVA也会毫不犹豫的跟过去。 沐未央知道她的答案,说:“跟青姐请个假,再过几天我们就没时间出去玩了,又有的忙了。” “要忙什么?”问话的人是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陈墨染。 眨着比星星还亮的大眼睛,陈墨染那张讨喜的娃娃脸上写满了笑意。 “好淫荡的笑啊,看不下去了,我要洗眼睛去。”沐未央捂着自己的脸,大声说。 “喂,死女人,你就不能说一句人话么!我都答应柳夏年要好好跟你说话了。” 沐未央摇头,说:“对不起,我相信这个难度太大,连上帝都没办法。” “真是讨厌的人!有你这样的小姑姑我就是一琼瑶女主角。”陈墨染嘀咕着走了。 EVA的眼睛明亮清澈,仿佛是一弯能照见真实灵魂的泉水,沐未央甚至不敢与她对视,怕在里面看见真实自己的模样。 72 其实,她并非真的想时时刻刻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但是面对着陈墨染,她自然而然就变成现在的模样。 额头抵着EVA,沐未央说:“你认为我是坏人?” 沐未央的性子也许是那种对不在意的人置之不理,对在意的人才会表现的处处争锋相对的那种。 EVA相信,沐未央在意的人并非是陈墨染。 陈墨染是无害生物,有害生物是她身后站着的那个人。 柳夏年,EVA心里烙印的这个名字一次次出现。 她想从沐未央的眼睛里找到蛛丝马迹,关于柳夏年的碎片,哪怕是一点都好。 可是沐未央把视线移开了。 不回应是否是心虚的表现。 EVA的指尖触及沐未央的胸口,那处心脏在有规律的跳动,她与沐未央的心靠地最近,却还是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沐未央没有EVA想的那么多。 她认为这是习惯,习惯了对一个人的依赖和仰慕,也习惯了把她仰慕的人落下云端的陈墨染保持敌意的态度。 不过习惯会改掉的,当她发现这个习惯对身体有伤害的时候她会回到健康的生活模式里。 晚上的聚会上,陈墨染和柳夏年准备了许多的东西,一瓶巨大的气泡酒,一些果汁,现场调制出来的根本没有科学依据的鸡尾酒,摆在桌子上的是一大排水果和甜点,然后是烤肉架,架子里的炭火正炙热,上面放着一些新鲜的肉和海鲜,一只大虾放在铁丝网上,滋滋地冒着泡,发出阵阵香味。 左手一只叉子上插着鸡腿,右手一只叉子上放着牛排,两只手不停地转动着,柳夏年的模样十足十的像街头卖新疆羊肉串的人。 陈墨染拿着胡椒粉罐头往上面撒胡椒,风一吹,带着胡椒粉往两边飞散,其余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喷嚏。 “别洒别洒,洒多了EVA不喜欢吃。”沐未央忙阻止陈墨染继续洒下去,生怕到时候鸡腿上都是胡椒味道。 拿起油在烤肉上面刷了一层亮丽的外皮,油滴到火中,顿时有火光窜起来。 肉的外面烤得发焦,撕开这层焦黄的皮,里面是正冒着油的白肉,一口咬下来,鲜嫩的肉带着独特的香味在口中融化。 陈墨染不由地翘起大拇指说:“赞!你可以去考烤肉专业八级。” “有这门专业?” “我给你特别开设的。”陈墨染说。 这边的小铁丝网上摆放了一些蔬菜,洗干净以后的青菜摆的最多,还有香蕉之类的水果。 沐未央在一串香菇上面均匀的涂上了油,然后翻了一个面,虽然对付着一大堆的东西,但是丝毫没有手忙脚乱。 手指上还有刚做好的指甲,身上又穿着价值上万的衣服,但是站在烧烤前就是专业水平。 EVA看沐未央玩这些东西不亦乐乎,也伸出手去拿起一串,却被铁叉子烫了手,立刻收回。 沐未央说:“宝贝,你别来,让我烤好了我送到你嘴边。” “嗯。”EVA说。 沐未央烤了一串青菜,看看样子已经恰恰好熟了,在上面刷了些调料,然后放在EVA面前的碗里,说:“慢点吃,小心烫口。” 看着EVA把她亲手烤的东西小口地吃下去,沐未央意外的有满足感。 青菜略长了一些,EVA的脸颊鼓鼓的,嘴边沾着番茄酱。 沐未央笑着把她嘴角的番茄酱擦干净,然后放进自己嘴巴里舔了一下。 甜的, 不知道是番茄酱的甜味还是因为那主人的味道。 沐未央与EVA不方便吃太多高热量的东西,所以烤肉之类的食物基本上归了柳夏年和陈墨染一对老妇老妻。 柳夏年给EVA一小盘撒着孜然粉的牛肉,牛肉被切成小块,旁边还有生菜,摆放的整整齐齐,说明这盘菜出自一个细心认真的人之手。 用生菜把肉包裹起来,然后涂上一点甜酱,沐未央给EVA咬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都塞进自己嘴巴里。 “你们不吃一点肉吗?”陈墨染问她们。 两个女生吃的东西比她一个人吃的还少,而且都是挑蔬菜吃。 沐未央说:“烤肉热量超标,我们忌口。” “这样啊,我又忘记了你们是模特,不过EVA也不吃吗?EVA好像是吃不胖的身材。”照陈墨染的观察,EVA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那种,纤细的身体里藏着无穷的秘密。 柳夏年说:“既然是难得的聚会,适当的多吃点。” 沐未央看了她一眼,说:“虽然很高兴,但是我没忘记节制这个词。” 柳夏年也不恼,说:“嗯,囡囡,把冰箱里的点心拿出来。” 沐未央说:“还有什么点心?” “一些低糖材料做的水果塔,给你们准备的。” “谢谢你的好心。”沐未央说。 她把眼前烤的几串蔬菜都拿下来,拨下放在EVA的盘子里,就把烧烤架的架子盖起来,说:“慢慢吃,我们还有点心可以吃。” 从烧烤架那边转移到过来,安静地享用水果沙拉和精致小巧的点心。 沐未央在安静中站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对柳夏年说:“我想敬你一杯,谢谢你这几天来的照顾。” “你和我无需说谢谢这个词。”柳夏年举起酒杯与她碰杯。 沐未央一饮而尽,说:“另外我有一件事情要说一声。当然,是你最喜欢听见的。”她对着陈墨染眨眼睛。 陈墨染疑惑地看着柳夏年,什么事情? 柳夏年拍拍她的手,叫她耐心等待。 沐未央看向自己身边的EVA,然后转头对两人说:“我已经打算自己买房子,过几天就搬出去。” “那么快?” 沐未央看到两人的反应,不禁轻笑起来,她的话的确来的突然了些,但是她的决定是由来已久,她在EVA来的时候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房子被柳明收走,更坚定了她的信念,她不想靠老头子的庇护过一辈子,活着也不踏实,试想谁能忍受自己住的房子随时会不属于自己的情况。 沐未央决定自己买房子,并且已经开始行动,没有告知任何人,通过自己的方式寻找适合她们两人长住的房子,而这过程非常艰辛,因为能让沐未央看上的地方不多,而能让EVA安心的地方更少,环境要平静,周围的氛围更要好。 沐未央从开始寻找到现在,看了不下几十套的房子,这几天才有眉目,所以她趁着这个机会向柳夏年宣布。 “如果你觉得是我的缘故,其实你可以不在意……”陈墨染说。 沐未央摇头,说:“是我自己要搬出去,如果我不想搬走,你想把我赶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我也相信柳夏年不是白痴,会宠你到这地步。” “好吧,算我自作多情。”陈墨染低下头,绞着衣角。 “另外一件事情,与我的未来有关。”沐未央把EVA的手拉起来,目光与她对上,如同夜一般漆黑的眸子流露出款款深情,她像她背后的黑夜一样深不可测,EVA被她的目光指引着站起来。 这一刹那,其余的两人已经心中有数了。 陈墨染想的是果然不出她所料,EVA能让沐未央不顾一切的爱上她。 而柳夏年却表情凝重,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决定照顾她,直到我死去。” “沐未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柳夏年冷声说。 沐未央坚定地说:“我清楚后果,所以我告诉柳夏年你。”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刚才说的一切只是一个玩笑,我会把那些话忘记。”柳夏年毫无起伏的语气让其余的人都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见过柳夏年有这一面,面对自己的妹妹却像与人谈判一样,进一步就是海阔天空,退一步万劫不复。 陈墨染拉拉她的袖子,低声说:“喂,你别吓她们好不好,你不喜欢她们在一起吗?” “囡囡,你先别说话。未央,我再问你,你明白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明白,以前是我自己不懂事,既然自己已经是没有出息了就干脆一个人随心所欲的过下去,你比我有责任感所以你出柜老头子也不生气,反正你怎么样都是他最骄傲的女儿,我跟你出柜是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明白我的人,现在,你想改变我对你的印象吗?” 柳夏年低声说:“未央,我是说,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知道你的未来会有多大的变化吗?这句话的意思不像是说你养一只狗一只猫随随便便就好,EVA是一个大活人,而且她和一般人不一样,她就外界存在着沟通上的障碍,需要给与更多的照顾,而你,我有理由怀疑你的能力能不能负担起她。” 柳夏年对沐未央能力的质疑像一个巴掌直接打在沐未央的脸上,连自己最深信的姐姐都对自己产生怀疑,那EVA会不会相信自己? 沐未央给柳夏年的答案是“你当年跟家里说这事情的时候你几岁?你也才十八岁对不对,那时候你不也跟我一样对一切都无能为力,但是现在你能独立了,于是你就怀疑我了是吗?” 柳夏年顿时语塞。 想年轻时候的自己,不也一样有着骄傲,在十八岁的时候决定了自己未来的路,所以受再多的苦,做出再多的牺牲,都咬牙忍了下来。 不爱法律的自己选择了法律,这是妥协,与爸爸之间一场冷酷的交易,但是事到如今,柳夏年并没有怨天尤人,她认为自己走到现在的路没有一步是错的,对过去的选择无怨无悔。 现在在人群里找到了自己的爱人,而此刻自己生活安定事业有成,就好像以前的苦难是为了此刻的顺利一样。 既然自己能走到这一步,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沐未央能呢。 沐未央桀骜不驯的目光如同意欲展翅的鹰,这次,她会飞的很高很高,慢慢追上她的脚步。 柳夏年脸色放缓,目光也柔软起来,说:“对不起,原谅我一时心急。” 沐未央微笑以对:“我原谅你了。而事实上……”她对EVA说,“我现在的确没有自信说要把她照顾好,我不像你,柳夏年,你有稳定的收入,我没有的,但是我年轻,这点我就胜过你了,在以后的几年里我没准会走的比你更好……” 柳夏年握拳放在脸前挡着自己因为感动而扭曲的微笑,她说:“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的另外一个女主角好像没有表态过,如果这份协议是你单方面宣布的,我怕我们无法相信它的真实性。” 沐未央问EVA:“以后你要跟我在一起,除了死别,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也不会抛弃你,你更不能属于别人,你愿意吗?你只要说你愿意就好!” “这是犯规的,不能误导……”陈墨染抱着柳夏年的手臂抗议。 “宝贝,说你愿意,愿意给我在一起,和我永远不分开。” EVA听她说了一长串话,然后给她她想要的答案:“我愿意,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天啊,虽然很卑鄙但是我被感动了。”作为唯二的观众之一的陈墨染倒在柳夏年的怀中,眼眶湿润。 柳夏年轻笑着说:“我宣布你们在一起了。” “闭嘴,这句话让我说。”沐未央大声对柳夏年说,柳夏年闭上嘴巴,表示不再插嘴。 她对EVA说:“我宣布我们以后都在一起,一起住一起吃一起生一起死。” 一个虔诚的吻落在EVA的额头。 陈墨染突然叫起来:“看,流星。” 西边的天空闪过一个亮点,慢慢地在黑夜中移动,然后消失在山那边,陈墨染激动的叫起来,柳夏年看了那星光一眼,善意地不戳破她的妄想,傻女人,那是人造卫星。 73. 到了半夜都能听见梁槿言翻来覆去的声音,姬青这边也睡不着,可是两人都保持着沉默,不愿意打破僵局,于是两人都僵持着。 梁槿言翻身到另外一边,枕头里面的填充物沙沙地响,有安身效果的中药材在此刻没了效果,反而让她更清醒。 手捏着被角,因为脑子里浮现的画面而激动起来。 越是想越是睡不着,逼着自己不去想,可是画面还是会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 比如说姬青是怎么抱住她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手掌带着电流在她背上游移着,她的舌头湿润炙热,尝起来美味无比,想自己的唇被她用力吸吮住的感觉,一阵电流从嘴唇上蔓延开。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叫自己忍耐忍耐再忍耐,心里默念唐诗三百首,为了做到清心寡欲。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到头来心更乱,意更慌。 当她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听见旁边床上的人也睡的不安稳,虽然她侧躺着一动不动,但是她的呼吸却泄露了她的心事。 “姬青。”梁槿言以轻柔的声音唤她的名字。 姬青原本虚合的眼睛张开,说:“你没睡?” “你也没睡,我怎么睡得着。”梁槿言说完,听姬青轻轻地回了一声:“哦。” 此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梁槿言先忍耐不住,从床上爬起来。 姬青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跟着转过身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梁槿言掀开帘子,脚在地上寻找拖鞋,但是寻了半天都没有寻到。 她有些气馁地坐在床边上。 房间里其余的人都在睡觉,或浅或深的呼吸声像这个医院的病房一样,让她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梁槿言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好回自己家。 如果是在自己家里,是否这些烦恼都没有没有。 但是害她留在这里不能走的是原因是她自己的身体,不能怪别人,梁槿言气自己。 姬青在黑暗里有着惊人的视力,找到她的鞋子,为她穿上鞋子,说:“是要去厕所吗?” “嗯。”梁槿言点头。 姬青为她打开厕所的灯,扶着她进去,人一进去就别想出来了。 门被梁槿言关上,姬青顿时明白了梁槿言的意思,而事实上,她睡不着的原因也肯定不是什么天太热啊外面太吵…… 她莫名其妙地渴望着梁槿言,程度接近不可思议。 姬青从未体会过类似的迫切感和饥饿感,就好像她非常急切地要,得不到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急躁起来,无法把情绪压抑下来。 梁槿言眨着睫毛,问她:“你一个下午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姬青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问出来,而事实上,她很难平静地回答她这个问题。 梁槿言以为姬青不说话是在生气,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不必要像年轻人计较这个那个的,而且吻一下又不会怀孕。” 好糟糕的开场白,梁槿言只想用自己的脑门撞墙,把自己撞昏过去。 姬青忍笑忍的好辛苦。 梁槿言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干脆点,姬青,你……” 不用说的那就做吧。 姬青的脸附上来,梁槿言便放弃了那些矫情的修辞,用最直白的身体语言告诉她,她多么欢喜她的主动。 在狭窄的厕所里,一对正式交往的情侣却像偷情的人一样抵死缠绵,而事实上,她们的每一次亲近都不符合常规,但是,她们很快接受了现状。 医院里偷情尤其是其中一个还穿着病服,这算是另类的情趣吧。 梁槿言与姬青长吻,姬青的手非常规矩地在她衣服外面抚摸着她的曲线,点燃了一处处的火苗,这个吻让两人都被情 欲拖进了泥浆里。一点点往下陷入。 “到现在为止,你有产生抗体吗?”梁槿言问姬青。 什么?姬青刚离开梁槿言的嘴唇,气息不稳,脑袋里的意识都是零零碎碎的,梁槿言猛的问她一个问题,她还反映不过来。 “听不清楚,那我简单地问你,你到现在为止和我又搂又抱,有觉得难受吗?” “有。”姬青说。 梁槿言心里一震,愣愣地看着她,姬青脸颊微红,说:“抱的太紧的时候胸部会不舒服。” 梁槿言低头,看见紧紧拥抱住的两人之间被压扁的乳 房,顿时大笑起来。 “别笑,会打扰别人。”姬青捂住梁槿言的嘴,就怕她惊扰了别人。 梁槿言笑的泪水都出来了,擦去眼泪,搂着姬青又是长吻。 “你会喜欢这种感觉的,我保证。”梁槿言说。 ======================杭州下雨了……================================= 男人在安惠面前出现,刚从飞机上下来,身上还穿着盛装,来不及把参加典礼的礼服换掉,就立刻跑来酒店与安惠见面。 刚才在酒店外面,两人还故意放缓了脚步,从正门进来的时候亲昵地拥抱着,等到进了屋子把门一关,两人走向不同的方向,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那男人就是安惠的完美丈夫,现在的当红偶像男星,萧可扬在事业正红的二十八岁与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安惠结婚,在此后的几年时间里,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一对巨星夫妻的笑话, 却没想到结婚到现在四年有余,两人没有外遇没有绯闻,好到不可思议,而每次两人有机会相聚就一定会聚在一起,凡是记者能拍到的画面都温馨完美地像电视里的镜头。 恩恩爱爱到底是什么样子,安惠并没有太大的概念,她在电视里演了很多幸福的角色,但是也只是跟着台词说话,像被操纵的木偶,真实世界里的夫妻生活要比电视剧情里的更冷漠,或者说是一种互相合作的关系。 萧可扬问她:“你现在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为什么还要张大哥的那份?公司的规矩是每一个人最多持有股份不得超过三分之一,否则就必须把手头多余的底价转让出来……” “我又不是要拿你手里的钱,你紧张什么?”安惠笑着回避了他的质问,对此毫不在意。 萧可扬不能不在意,公司的股份是他会安惠共同拥有的,价值近亿,而且现在安惠的娱乐公司发展前景非常好,再过几年就肯定不是这个价钱。 萧可扬看到安惠私底下的一些小动作,心急火燎地赶来,却看到安惠满不在乎的模样,一股气不知道从哪里发泄出来。 铁黑着脸坐在沙发沙发上,安惠端给他一杯酒,说:“我们说好了,大事你操心,小事我做主,这事情不算大事,就由我来做主,所以别过问太多知道吗?” “现在每一个人都猜得出你打的主意,你不就是想拿着剩下的股份然后一人独大再把别人踢出董事会,你好做女皇是不是?”萧可扬冷声说。 萧可扬以为自己把和平的假象撕破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惠至少会紧张起来,但是他错了,安惠没有表现出一丝紧张,反而是落落大方地享用她的美酒,仿佛他说出来的话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废话。 萧可扬靠近安惠,挨着她的肩膀,伸手把她揽进自己怀里:“亲爱的老婆,你安分点可以吗?公司的事情,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会有意见,但是别动手赶萧家的人,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再有不是还有血缘关系联系着我们,一面是我最爱的女人, 一面是我的家人,我真的很难为啊。” 安惠眉轻轻一挑,诱人的双唇上还留着红酒的酒液,魅惑地像一朵开在火焰里的野玫瑰,萧可扬心中一把火烧起来,一把搂住安惠,眼神张狂地像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一样。 萧可扬的嘴唇落在安惠光洁的脖子上,安惠不喜欢香水的味道,反而使得她的女人香更清晰好闻。 女人味熏醉了萧可扬,他瞬间就忘记了那些烦人的事情,什么家族利益什么股票董事会,他一心想着占有眼前的女人,他无法占有她的灵魂,那就退而求其次占了她的身体,那也好。 热吻密集地落在她的锁骨上,安惠搂着激动的男人的头,抬眼看向墙壁上的钟头。 晚上八点,这时间,不知道她在哪里? “亲爱的,你真美……我爱你,我爱你,亲爱的,把你的身体给我,我要你……”萧可扬说着些醉人的话,手一边往下摸去。 安惠听他在自己耳边反复地说我爱你,却是无动于衷的,他知道萧可扬的习惯,在兴头上的时候不断重复那三个字,对每一个与他上床的女人都会这样说。 74. 安惠抬起脚,踩在他的胸前,阻挡了他的靠近。 而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萧可扬的喘息加快。 安惠说:“你想要我?” “是。” “可是我不想给你。” “为什么?”萧可扬惊讶地看着她。 安惠的脚稍微用了一点力,把他推开,她说:“你来之前没通知我一声。” “就因为这样?亲爱的老婆,我是你老公,我来还需要跟你的秘书安排时间,你不觉得我这个男人做的很委屈吗?”萧可扬要靠近她,被安惠的脚推开。 安惠那只包裹着黑色丝袜的足抵在萧可扬的胸前,萧可扬低头捧起她的脚,亲吻着她的脚面。 “我去找的时候哪次不是先告诉你的经纪人,然后由她来安排时间让我们见面的。我比你懂得纪律。”安惠冷眼看着萧可扬低头亲吻她的脚面,说。 萧可扬抬起头,对她说:“原谅我这次,你现在至少该履行做妻子的义务。我作为你的丈夫却不能碰你,天底下的人都会笑话我。” 安惠的脸色不再像刚才那么严肃,萧可扬小心注意着她的表情,明白了她的让步,立刻追上去,吻从她的脚面沿着腿往上去。 安惠的工作意外的多了一项,那就是做妻子该做的事情。 萧可扬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大腿上,却被安惠一把推开,这次安惠是直接拿着手机走开,不顾他现在的惊讶和愤怒的表情。 安惠看到一个熟悉的号码,来电名字只有一个字,暮。那是颜暮生的号码,记录在手机里已经有一年多了,但是这个号码从来没有在手机上显示过,因为颜暮生不会打她的电话。 现在,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出现的号码出现在手机上,安惠除了惊讶还有意外的喜悦。 “你……”安惠一出声就被打断,电话那边的人不是温顺听话的颜暮生,而是易庭雨,她擅自打断了她的话,说:“老板,你现在是在XX酒店?” “是。”安惠奇怪为什么颜暮生的手机会在易庭雨手里,更奇怪为什么易庭雨在深夜里打电话给她问这个问题。 易庭雨发出惋惜的叹息,说:“现在完蛋了,那笨蛋不知道会往哪里去……” “颜暮生怎么了?”安惠一听就知道她说的那人是颜暮生。 易庭雨说:“颜姐姐今天在酒席上被邱老板灌醉,然后要被送到楼上的房间里去,我看颜姐姐不舒服,就擅自以老板的名义把人接回自己家,本来颜姐姐还好好地躺着的,谁知道一起来就往外面跑,留也留不住,现在颜姐姐的手机也留在我家里,我联系不到她,才想问问老板你有没有可能见到她。” 易庭雨一口一个颜姐姐,甜甜地叫着,但是安惠了解易庭雨比她看起来更有心计,她很简短的把事情发生的过程说了一遍,安惠大致了解事先发生的过程,她相信颜暮生如果往外面跑也一定是跑到自己在北京的暂居公寓里,可是今天自己因为萧可扬的意外到来而离开,才和颜暮生错过。 “老板,你如果能联系到颜姐姐,看看她有没有不舒服的情况。我好担心她哦。”易庭雨诚恳地说。 “谢谢你的关心。明天你就把手机拿到我的办公室来,我帮你转交给她。”安惠回答道。 “啊,这就不劳烦老板了,老板忙到日理万机,小事情还是让我做的好,而且我想亲手交给颜姐姐,再听她说一句谢谢。” ……挂了电话,安惠的心却不平静。 照理说知道颜暮生没有事情很大可能性是到暂时居住的公寓里了,应该可以放下心,但是安惠却感到不安。 她当即决定立刻离开,萧可扬挽留她,甚至在最后翻了脸,她都冷冷地回过去几句话,叫他死了心。 她乔装离开,与来的时候穿的不是同一件衣服,外面的记者还守候着,辛苦了这些打工的人。 她在车子上打电话叫萧可扬告诉他外面的情况,叫他晚上安分点。 萧可扬虽然无奈但是还是答应。 安惠赶到家里,当她看到蜷缩在门口流浪狗一样的颜暮生的时候,发现易庭雨骗了她。 易庭雨在电话里隐瞒了太多重要的东西,包括她赤 裸的脚上累累的伤口,憔悴的表情和绝望的眼神。 颜暮生把脸埋在她曲起的膝盖里,她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这段空白的时间里,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易庭雨家里跑出来又是何如来到这里。 就像是候鸟被神秘的引力吸引飞过沧海桑田来到目的地,又像是扑火的燕尾蝶,定要朝着一个目标去。 这里就是她的目的地与目标吗,她的归宿和结局吗? 为什么那门始终不开,她等的人终没有来。 她蜷缩在门边,看着沾满了泥水的裙摆,想自己的命运是否也就如同这一条华丽的裙子,曾经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是华灯下旋转的光影,而今一袭残破脏污的裙摆穿在身上,连着自己的心也无法洗刷干净。 颜暮生起先是埋在膝盖与手臂里哭,哭到泪水流尽,眼眶里再没有泪水,哭声再无法溢出,她才慢慢的停住。 女人是水做的,那她的身体能容纳多少水就有多少化作了泪。 安惠停在她的面前,只要三步便能接近她,但是她在这个距离就停住了脚。 颜暮生的眼中出现了她,立刻就把自己抛在外面,惊喜地抬起头。 仰望的姿态是她一贯的姿态。因为安惠总在她的天空之上。 安惠低头俯视着颜暮生,满脸泪水的女人像无知的女孩。 迷失在街道里的女孩才会像她这样哭个不停。安惠想。 颜暮生是迷失掉了,不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里,而是在爱情中。 安惠蹲下身,手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慢慢抬起,靠近颜暮生,颜暮生的眼睛里出现了光亮,因为她的靠近,那双明眸不再黯淡。 安惠的之间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安惠收回了手,轻轻地,以沙哑的声音说:“你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 颜暮生看见了自己的脚,伤痕累累,伤口中有黑色的泥沙红色的血…… 她把脚藏在裙摆下,不想让安惠看见她的狼狈。 安惠说:“我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小情人狼狈不堪的出现在我面前,所以下次拜托你把自己弄的干净点再出现在我面前,可以吗?” 颜暮生踩着地,像踩着刀子,她在刀尖上跳舞,却没有人赞美她。于是她垂下手,低低地哭了。 哭泣的时候却流不出眼泪,泪水已经干涸了吧,她猜。一个人的身体里能藏多少泪水,都尽数给了安惠。 在她哭泣的时候,安惠拥抱了她。 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的女人伸开手臂把颜暮生环住。 “别哭。”安惠连安抚都是命令的语气。 颜暮生放纵了自己的难过,她在安惠的怀里得到了安慰却更想肆意地要求更多。 她终于是肯跪下来抱自己,偏偏是在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时候。 颜暮生呜咽的声音像一头受伤的幼兽,安惠抱着她,从未安抚过受伤的人,于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让她不哭。 我什么时候可以不爱你,什么时候可以义无反顾的从你身边逃开。颜暮生边哭边想。 安惠把颜暮生带回了房间,她的小公寓的钥匙只有她自己有,即便是颜暮生与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也从没有把钥匙给过她。 她认为,如果她把钥匙主动给了颜暮生,就是在给颜暮生希望,钥匙是进入生活的线索,颜暮生一旦抓住了这个线索,以后颜暮生此人要占据了她的生命。 没有开灯,直接把哭得险些晕过去的颜暮生扶到沙发边,安惠要去浴室给她拿毛巾,刚离开颜暮生却被颜暮生抓住了衣角。 “别……走……”颜暮生的嗓子已经沙哑到说不出完整的话,勉强发出相似的声音告诉安惠。 “我没走,只是去拿毛巾,你总要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安惠抓住她的手,要把她的手扳开。 颜暮生一手抓着安惠不放,另外一只手拼命擦着脸,说:“好……了……” 意外的,安惠为她这充满了不安的动作而心酸起来。 一颗小小的石头投入了她平静的心湖里,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突然荡起了涟漪。 她想说颜暮生这女人傻,却又因为自己是她所痴恋的对象而生出莫名的激动和骄傲。 此生,再无人会恋你如痴如狂如她。 75. 安惠跪在她的面前,抱住她的身,然后轻轻的说:“你真是……叫人不知道怎么对你才是适合的。” 安惠舍不得颜暮生好,如果对她温柔细语,颜暮生或许只是她身边可人的情人,没多时便会觉得腻。 对她残忍,看她为自己受伤,竟然地,在心口开出了骄傲的花。 “不要走就好。”颜暮生无她求,求安惠不走就好,也许这个反而是贪求也说不定,因为安惠不是她能留住的人,她拿什么去留住她…… 颜暮生的脸埋在安惠的肩膀上,泪水都渗进安惠的脖颈里。 “再哭下去你的眼睛哭瞎了怎么办。”安惠轻抚着她发根,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头皮,以这种方式给她一点点温柔。 颜暮生闭眼睡着,得了一夜的安稳。 倒是安惠抱着她,彻夜未睡。 ================沐未央与EVA==================== 早上,一个不速之客意外的来到柳夏年的家里。 柳夏年去事务所而陈墨染去上课,只留沐未央与EVA还在家中。 本来就是一个轻松无事的早上,没有工作也没有恼人的应酬,打算是在家里呆上半天,剩下半天就是出去看自己的新家。 意外的门铃声打乱了这个计划安排表。 站在门口的人西装革履,在大热天里西装领带一样不少,而他的脸,沐未央是认得的,是柳明的秘书。 柳明身边的人,沐未央不全认识,但是这个人沐未央却非常熟悉,因为柳明如果有事要找她,不会叫别人,只会叫这个年轻人来。 柳明信任他,也许是因为他沉默寡言却做事严谨。 对沐未央来说,见此人如见柳明。 柳明叫他来当然不会是过来打酱油。 沐未央站在门口挡着那人不让他进去:“柳夏年不在。” 柳明的秘书说:“这次来不是找柳小姐。” “那是找我?” “是的。” “老头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快点说完,然后请你从我面前离开。”沐未央说话毫不客气。 他只是微微地皱了一下眉,脸部表情保持严谨不变,说:“柳小姐告知我你们要搬新家,特地叫我过来带你们去拿属于你们的东西。” “什么东西?” “原先那间屋子里的东西,我已经安排了搬家工人一同前往。” 沐未央伸手,说:“钥匙呢?” “钥匙在我手中,我会陪同二小姐一起过去。” 沐未央的反应是直接把门甩上,谁稀罕这点好心。 秘书在门口等了不到十秒钟,门又一次打开,沐未央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去拿属于我的东西。” 那人说:“车子就在楼下等候。” 坐柳明的车子到原先属于她的那个家,熟悉的路熟悉的景物,以后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沐未央第一次对家有眷恋的感觉,只因为那个家里不只是她一个人,也装了EVA,也是EVA让房子变成了不只是单纯的建筑物。而是有感情的地方。 EVA看向车窗外,车子缓缓驶入小区大门,这里是沐未央为她准备的家,沐未央带着她走进这里,也走进了她的世界里。 沐未央有了一丝伤感,她对EVA说:“以前虽然说不在乎这里,但是真的到要离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其实舍不得。” EVA也喜欢这里,沐未央的地方有家的感觉,让她可以安稳地睡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此处有她们的回忆。 如果有一处地方,能装下两个人,从生到死都不改变,沐未央与EVA一定会去那里。 从陌生到熟悉再成为习惯,是要放下精力去培养感情的。 一旦说以后这里再不能属于她们了,心会难过。 沐未央与EVA脸贴着脸,静静的拥抱着。 坐在前面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走下车,沐未央为自己戴上墨镜,外面的阳光耀眼夺目,照的地面发烫,仿佛有一股股热气往上升腾。 她绕过车位,打开EVA的车门,把她扶下来,她仰头看自己住的那幢楼,说:“我把你接到我家里来的第一天,好像就是站在这里,然后指给你看你以后要住的家是在哪里的。” 沐未央在回忆过去。 EVA一手挡在额前,仰头望去。 沐未央摸摸她的头发,说:“东西呢,不属于自己的,就真的没办法安心,早知道先把房子变成自己的,人家想拿也拿不走。” 沐未央突然轻笑起来,说:“说起来,我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的,除了你以外。” 房子不是自己的,是柳明的。名誉也不是自己的,别人想让她好就用权势捧她。亲人不是,有血缘关系但是未必是亲人。 但是EVA是属于她的,而且也将无法属于别人。 秘书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迎面而来是凉爽的空气,空气里混着腐朽的味道,多日不住人的空屋没有人的气息。 走进曾经属于她们的家,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摆在客厅地板的羽绒被,被子上随意叠放的靠垫枕头。厂家送来的礼盒随意丢弃在柜子边,一双金色的鞋子从盒子里滚出来落在地上。 墙上挂的EVA的照片和画像已经把整个墙都占据了,沐未央辛苦收集的东西都还完整地留着。 “现在可以开始搬吗?”他问。 沐未央说先别动手,她带着EVA走过每一个地方,眼前仿佛出现幻影,她们两人在不同时间穿着不同的衣服在这里生活着。 等到把全部地方都看遍了,沐未央才说:“把这里的东西都搬走,我不想留下任何一样东西。” 秘书说:“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沐未央踩在凳子上,把墙上的镜框拆下来,递给EVA,EVA用抹布擦着上面的细微的尘埃,尘埃擦去后,玻璃光亮如新。 每一张画都有她,沐未央对这些照片或画很爱很爱,说这些东西一定要带走。 这一顿整理花了将近一天,到了傍晚时分,东西才全部收拾起来打包好。 在结束的时候秘书给柳明打了一个电话,打报告,然后把电话递给沐未央,示意她接电话。 沐未央拒绝拿过电话,她现在一点都不想与柳明说话。 柳明放弃了玉她说话的念头,把电话挂断。 沐未央与EVA的行李算多也不多,算少更不能说少,家俱不是她们的,所以留着没有动,能带走的也就是满箱满柜的衣服鞋子包包。 光是那些衣服就装了十个箱子,当价值不菲的名牌衣服被塞进箱子里用封条封起来的时候,沐未央暗自诅咒,这辈子她再不想搬家了,要么找一个地方固定居住下来,要么这辈子都不对任何事物产生感情,否则每一次搬家都会伤筋动骨。 她真的不是一个潇洒的人,在今天更是彻底的明白。 EVA抱着复古镶钻的小木盒子,这个盒子没有被丢进箱子里,而是被她拿在手中,沐未央打开盒子才发现里面装的小东西那么眼熟,有些是她所明显记得的送给EVA的礼物,首饰戒指耳钉发夹,有名牌的也有根本不值钱的,她有什么就随手给EVA戴上,转头就会忘记。 EVA却把它们都放在木盒子里,不知不觉那小木盒子都要满出来了。 这也许是EVA全部的家当,沐未央在脑海里幻化出一个画面,如果自己有一天把EVA从家里赶出去,EVA是不是会带着她的这个木箱子走,也顺便的把全部的记忆都带走。 沐未央刹那间沉浸于自己的悲苦幻想中,甚至一把抱住EVA,说:“我不会把你赶走的。” 虽然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但是EVA却高兴她能紧紧地抱着自己。 沐未央的多情,外人怕是看不到,他们多半以为沐未央是自由来去的人,对身边的人或事都没有留恋。EVA眼里的沐未央是长情的人,一份感情放下去,可以放很久。 当车子离开小区,后面的门缓缓关上,听见哐的一声,尘埃落定,这里不再是她们眷恋的家。 行李先放在那个家里,待沐未央找到家以后再由这家搬家公司给搬过去,柳明的行为让沐未央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去评价。 称赞他有了良心,还是骂他虎毒食子对亲生女儿心狠手辣? 回到柳夏年的家里,已经是晚上七点,柳夏年与陈墨染早已回家,看到她们回来,说了声:“你们回来了!” 看着柳夏年家明亮的灯火,又想起自己失去的家,沐未央有淡淡的愁绪。 EVA抱着箱子进屋,在门口拖鞋,面包冲上来绕着她打转。 EVA一手抱起它,另外一只手还是不肯把木盒子放下。 沐未央帮她抱面包,小东西的舌头把她的下巴舔了一遍。 柳夏年看向她,说:“都整理好了吗?” 本来沐未央在路上还对柳夏年有气,怪她做了内奸,背叛了自己跟老头子私底下报告情报,但是对上她琥珀似的眸子,气话都忘的一干二净,闷着声音说:“都打包好了,放在那里等我找到房子就搬掉。” 柳夏年点头,说:“去洗个手,今天吃火锅。” “怎么想到吃火锅,不怕上火?”沐未央抱着面包走到桌边,桌子上摆满了材料,出乎意料的都是些素材和水果,而锅子里的锅底也是属于清汤,看起来不会产生燥热的火。 柳夏年说:“为了庆祝。” “有什么事情值得庆祝?” 陈墨染说:“庆祝你脱离家门,获得独立!” “切。”沐未央哼声。 76. 医生确定梁槿言的伤口已经愈合,身体康复情况不错,顺便的给了她厚厚的一本书,关于她以后生活中要注意的一点。 胃病是现代人普遍存在的毛病,尤其是身处城市里的人,忙碌的生活沉重的压力使得吃饭变成了一种纯粹的进食,如果科技发展到能给他们创造出药丸吞下去就可以填饱肚子,他们肯定会选择快捷的道路。胃病也不是时常发作,只是发作起来能要人死去活来地打滚。 医生说梁槿言的那胃已经被她没有规律的饮食和烟酒糟蹋了,三十岁健康的人却有将近六十岁的人的胃,如果不好好保养,以后受苦受累的绝对是她自己。 梁槿言才知道自己以前所作所为对自己是多么罪恶的事情,她为了保持身材所做出的牺牲险些毁了她,更毁了以后,她不能过度节食,因为胃会受不了,不能酗酒,可是应酬上难免少不了一杯酒,这不是她想避免就避免的。 活在交错的人际关系里,想做陶渊明也先有本事养活自己,不然谁都要走到社会上让关系左右你。 梁槿言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一道粉红色的伤口,丑陋不堪,她在浴室里偷偷掀开自己的衣服看伤口,被手术刀整齐划开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是还是留下了痕迹。 等她回到病房,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她的病床边的小椅子上,拿着水果刀削苹果。 梁槿言挪到自己的床边,一屁股坐上去。 他看了她一眼,说:“妹子,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像一个病人。” “不像病人还能像什么,别乱看我,我没化妆,害怕见人。”梁槿言坐到床上,靠着背后的靠枕。 “前几天你的脸比这床单还要白,今天可是开了好几朵桃花,来,告诉哥,是不是在这里有了艳遇?”大手抓着水果刀削出一长条果皮,他还特地拿起来给梁槿言看。 梁槿言说:“我不吃苹果。” “我有说是给你吃的吗?”他拿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大口。 梁槿言说:“张生生,你来这里是给我气受的吗?你又不是只有一个人要带,忙你的去,快去。” 与名字完全不符合的大男人摸着自己毛刺一样的下巴,说:“得了一点空闲就来给你探病,你不欢迎我我这就走。”说走,屁股却不动一下。 梁槿言叹气,说:“好吧,我就在你面前,你尽情看,别客气。” “幸亏我没把你住院的消息告诉媒体,否则你素面朝天的样子被狗仔队抓拍到,就有数不清的好戏看。” 梁槿言捂住自己的脸,说“真的丑到不能见人吗?” “妹子我可没有说你丑,只是说你现在的样子更现实,不过我是作为你的经纪人,站在这个角度的角度来评价你的脸,我只能说,你让人完全起不了爱慕的心。” 梁槿言猛的放下手,抓住张生生的领带,把她拉过来,说:“你是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样?” “我随口瞎说的。”张生生被勒地面红耳赤,手高举着,不敢妄动。 梁槿言抓着他的下巴,要他看着自己,说:“如果……我是说假设,你是跟我陌生又有那么一点熟悉的人,你看到我这张脸,会不会喜欢我?” “不会。”张生生摇头。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梁槿言眯起眼,眼神变成了冰刀。 张生生瑟缩了一下,说:“我对你没感觉,所以我就算看到你状态极佳非常完美地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喜欢你,如果我以前就喜欢你,别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你像杨二车娜姆一样头戴大红花,嘴巴上涂得像香肠,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你。你滴,明白?” “明白。”梁槿言拍拍他的领子,笑的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张生生一时想不起拿什么词来形容,就是很甜蜜,很荡漾,很小女人…… 突然从凶婆娘变成了一个小女人,张生生还真的适应不过来。 他把领带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开始工作?” “哦,如果我要出院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工作要等一两个礼拜,我需要休养。”梁槿言也跟着进入了工作状态。 张生生眉头紧皱,一脸苦瓜相:“梁槿言,梁妹子,小言同志,你知道你这次生病将会错过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吗?” “什么?”梁槿言评估着张生生的脸,猜测他做戏的可能性,但是该死的可能性是零,因为无论是眼神还是眉头脸部肌肉都是发自内心情绪所控制的。 张生生拿出一叠宣传单,说:“我上次就跟你说过,做模特你不可能吃一辈子的青春饭,但是做演员,你至少还能把你的报销时间再往后延几年,所以我就去替你留心现在的信息,刚好,一个北京电影学院的哥们跟我喝酒……” “说重点成吗?” “成。重点就是他手头有一部电影要选女主角,要求是熟女……” “淑女?” “不,是熟女,成熟的熟,套句年轻人的话就是御姐,然后我就把你拍的广告指给他看,他看了以后第一眼就说对了味了,但是又听说你是做模特出身的,不放心你的能力,所以呢,我就叫他放心,我让你走正常的选拔的路子,但是前面的事情我替你摆平,哥们说了,你只要走到他面前,把他征服,他就会排出众议把你推到女主角的位置上。” 张生生一拍床,大叫:“以后的日子你就是平步青云。” 梁槿言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基本上明白了,经纪人给她开辟了另外一条路,这条路能让她再光鲜亮丽地在人前走上几年。如果是起先的她,她会激动会高兴会雄心勃勃地宣布她梁槿言要么不走一走就要让自己红到无边无际。 但是此刻,她的心很平静。 一块大石头扔进去湖水里,湖面只出现了小小的波浪,然后,石头沉到了水底。 她的安静让张生生惊讶地看着她,张生生低下头,与她平视,说:“梁槿言,你别告诉我……别告诉我,你最后的答案是……” “我想考虑几天,毕竟突然间说要转行,我要好好想想。” “想什么啊,一股脑冲过去,到最后不成功大不了回来,我继续做你经纪人,你怕什么?”张生生生气,为梁槿言突然变得懦弱胆怯,梁槿言是被什么吃掉了,现在在她身体里的人是梁槿言吗? 如果是梁槿言应该怎么说? 她会露出自信的微笑,抱着必胜的决心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张生生说:“梁槿言,你有没有想清楚,这机会千载难逢,这部电影,你看,谁写的剧本,国内知名的编剧,连今年春节档的电影都是他写的,这是他的剧本,你自己看,还有导演,他是张艺谋以后最有国际影响力的华人导演,以后就算还有机会让你转行,你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条件,你错过了,你这辈子都要烂在这个圈子里!” 沉默横在两人中间。 梁槿言的思想在纠结,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做到这个岁数,就算自己再有本事又能如何,还不是渐渐冷下来,走到幕后,从人前消失。她知道今天自己所下的决定会影响自己未来十年甚至一辈子的发展,也包括与姬青的关系。 她与姬青的关系刚刚建立,还在互相磨合的时期,一旦选择进入娱乐圈,也许好好的爱情就要因为各种理由分开。 梁槿言舍不得的还是和姬青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爱情关系。 梁槿言沉默着,沉默了一下下午,到了傍晚,姬青到病房里看她,风尘仆仆地赶来。她在到来之前先去家里换了一身衣服,给娃娃收拾了窝,顺便放下饲料,这才过来。 头发还是湿的,散在肩膀上。 丝绸质地的衬衫上衣上留着水痕,她与电话那边的人谈着话。 梁槿言看见她进来,从床上爬起来,嘴巴刚掀开,姬青把手放在唇边,示意她先不要说,让她把电话结束再跟她说。 梁槿言闭上嘴巴,靠在床头翻阅剧本。 剧本写的一般般,在梁槿言眼里,凡是能让她在开头就猜到结局的电影都属于一般,但是为了不让她猜到结局而刻意弄的乱七八糟的那种电影叫哗众取宠。 显然这部电影符合中国人的口味,有着喜剧元素,悲情元素,女主角是典型的灰姑娘,再在灰姑娘的头上套上现代女人最喜欢的剩女元素,变成一个年近三十还在办公室里打拼奋斗的职业单身女性,人称斗战胜佛,过程是相亲,再相亲……再加上由几个奶油小生扮演的大老板,一个个开着黑头车,穿着阿曼尼,出现在女主角的身边。 女主角最后选择了一个比她小四岁的男青年,演绎一场姐弟恋。 77. 梁槿言只需一眼扫过就知道剧情发展到哪里了,这类电影,她自己也喜欢看,平日里没工作也会带着一包爆米花到电影院里挑选这类轻松电影,从头看到脚,谢幕,爆米花吃完,人散场,故事结束梦也烟消云散,然后回来面对现实。 梦想是好的,现实是漏洞百出的。 没现实的残酷也没有人会去想要看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有市场有需要,所以,无怪乎现在满大街都是这种电影的宣传海报。 轻松,低成本,抓住人的眼球,不求万古流芳,但求钱包满满。 而且这类题材今年也才刚刚红起来,并没有成为主流,这位华人导演能看到它的前景下大力气宣传,说明他有必胜的信心。 眼前是一个好机会,能让她成功的转型。从模特到演员的转变,以前已经有很多多试验过,有的成功,如林志玲,有的失败了,而失败的人也许连名字都没有让人记住,这就是赌博,没人确定一定会输或是赢,但是不下注的话,输赢永远与她无关。 姬青讲完电话走过来,问她:“你刚才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梁槿言随手把材料藏到枕头后面,面色如常地说:“没……啊,有,问你吃过晚饭了没。不过看你好像很忙。” “前几天来你这里,把工作推了一些,现在必须把之前的工作补上,毕竟我也是拿人家工资做事的。”姬青笑着说,把还湿润的头发拨到耳后,光洁的下巴轮廓优美,让人想要张开嘴巴狠狠地啃上一口。 戴在脖子上的白金项链衬得她的脖子更加纤长,当她仰头的时候,会直接联想到高贵的白天鹅。 梁槿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跟她说电影的事情,她毕竟还在犹豫中,欲说又不想说出来,肚子里像有一群蚂蚁在乱爬,痒嘛痒的要死,嘴巴却死紧地不肯放松,对她来说简直是折磨。 真烦,事情要是早一点发生,她可以等事业成功了再与姬青交往,就顺理成章没有烦恼,如果再来的晚一点,那时候姬青与她已经完全磨合,她说什么姬青也能理解她,没任何烦恼了,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来的又突然,她完全没有把握说一旦投入工作了不会影响她与姬青的关系。 “亲爱的,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梁槿言看着姬青的侧脸,发现自己特别喜欢从这个角度看她,高挺的鼻子修长的眉,怎么看怎么迷人。 姬青抬头,问:“说吧。” “你有想过做别的工作或是跳槽吗?” “有,怎么会没有,工作不顺心或是谁让我不高兴了我就想干脆放手不干了,你们爱耍脾气就继续耍脾气,我不为那些钱受窝囊气。但是到后面还是没走成。” “为什么?” 姬青轻笑,说:“走了以后发现自己不适合怎么办?何况,十几年打拼才走到现在的位置上,我还没那么潇洒,说不要就不要。” “说的也是。”梁槿言点头。 姬青说:“你今天心事重重,只是想问我这个问题而已?” “你怎么看出来的?”梁槿言视线往左移去,姬青把她的脸扭过来,正视她的脸,说:“我半生都跟女人在打交道,你说我能看不出来你有心事。” “我也半生在跟女人打交道,但是我总是不能理解女人,包括你。”梁槿言正色道。 姬青说:“你开口问我,我就原原本本的把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告诉你。” 梁槿言抿了一下下嘴唇,这些天没有涂口红润唇膏居然没有产生一点异样感。 她看墙上的钟,说:“我想去外面的街上逛逛,找一个地方坐下,跟你说说话,可以吗?” 姬青感觉到梁槿言要说的话将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她点头,说:“好。” “我先去卫生间化妆,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梁槿言从床上爬下来,拿着她的化妆袋进入卫生间。 姬青在收拾床的时候,发现了枕头下的几本册子,开始她以为是梁槿言看完忘记收拾起来的小说,但是一张宣传海报从里面掉下来,让姬青留了心。 她本不该查看梁槿言的隐私,虽然两人已经交往,但是在生活里也不应该把对方作为自己的归属物让她失去隐私权,这次是梁槿言没有藏好,而姬青也没有认识到这是梁槿言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电影主角选拔赛的海报就夹在书里,掉下就在姬青面前打开,除却上面的要求,还有一行圆珠笔写的字,写着一个导演的名字和他的手机号码,还有就是一行话,梁小姐,你有意思就打我电话,我在等你的电话,别让我失望。 姬青不动声色的把东西归在原来的位置上,然后放在枕头底下,枕头那么小,根本藏不住梁槿言的秘密,偏偏梁槿言以为自己能瞒住姬青。 姬青把被子折叠好,做的比医院里的护工还要标准。 等了一刻钟,梁槿言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当她对着姬青微笑的时候,姬青晃了一下神。 这才是梁槿言对外界的面具吧,Rouge Coco的珍珠,淡色的裸妆,眼睛部分却画了眼线,一改刚才的轻松,看人的目光也锐利起来。她变了一个模样,在不过短短的一刻钟时间。 姬青的视线往下,盯着她的鞋子,幸好她选择了柔软的小牛皮平跟鞋,她才松了一口气。 梁槿言挽起姬青的手,笑着对她说:“我们出去走走。” 要照顾梁槿言的身体,两人只是挽着手慢慢地漫步。 医院附近是安静的居民区,外面那条商业街靠着这家医院生意兴隆,到了晚上所有店的灯都亮起来,橱窗里华美的商品好看地不真实。 梁槿言与姬青挽着手走过这些橱窗,玻璃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在街边随便选择了一家露天的咖啡店,坐在店外面的露天小花园里,头顶是透明的玻璃屋顶,旁边是一颗不大不小的桂树,光线不太明亮,对方的脸在这样的光线里变得模糊和美丽起来。 周围没有太多的人,店里放的是轻柔的音乐,两人开始了面对面的谈话。 “我们好像没有坐在一起好好的说过话。我记得我跟你相识到现在,三年多了,可是我们两人之间独处的时间真的很少。”梁槿言说。 姬青大致上记得与梁槿言在一起的时光,都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时光,浓情蜜意的时间基本上没有,都是叫她情绪跌宕起伏的冒险。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相处。”姬青说。 梁槿言就是急切地想要大把的时间,与姬青呆在一起,一同寻找共同点培养感情。 可惜不是什么事情都是如她所想的那么美妙的,比如说,现在的事情。 梁槿言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姬青,希望姬青能够理解她, 而最主要的是希望姬青留在她的身边,再等她一段时间,不要因为目前的忙碌而使得两人刚萌芽的爱情消失。 “事实上,我今天得到一个消息,从我的经纪人那里刚拿到的一个机会……”梁槿言说话的时候,两只手放在玻璃桌子上,手指交缠,用力握住,而她的视线则是穿过微弱的光线,观察着姬青的表情。 姬青靠在藤椅上,认真地倾听她的话。 梁槿言的胃已经拧成了一团,险些以为自己病痛又要发作,每一个从她嘴巴里说出来的字都让她紧张不已。 姬青的表现是冷静的。她的微笑淡而平静。 梁槿言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经拧成了麻花,姬青的手放在她的拳头上,手心温暖着她。 “这是一个好机会,而且据我所知,有不少赞助商看好这类电影的前景,你如果是从模特专职到演员,恰好适合现代轻松类型的电影。”姬青说。 梁槿言松了一口气,说:“但是,一旦我答应了他的邀请,我会全神贯注投入到这个事业中,而我最担心的后果就是我和你之间会越走越远。” 她的焦急让姬青忍不住笑起来:“小言,如果我们的关系不稳定,注定要分开,与你是不是要投入工作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在我们开始交往以前,就我所知道的,你也被安排了密密麻麻的行程,现在只是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何况, 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梁槿言反握住姬青的手:“亲爱的,我怕。我每天都梦到你说我们不适合我们还是分手吧,然后就转身离开去找别人。” 姬青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以温柔的声音安抚她:“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是这样不安。” “我说不出口。”梁槿言说。 姬青说:“我也有我的不安,怕自己不习惯你的节奏,不过两个不同的个体走在一起就是不断习惯和磨合的过程,我们还没试过,所以不能轻易就说不适合。对不对?” 78. “亲爱的,你要是离开我我会死的。”梁槿言俯首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个火红的吻。 姬青沉默地看着手背上一个完整的唇印,心里说不清是愤怒还是高兴。 “别轻易说死什么的,听起来不舒服。”姬青轻轻地说。 梁槿言低下头,嘴角的微笑终于能轻松的上扬,心里的石头放下了,看什么都变得美好起来。 晚上她就给张生生回了电话,她说她去。 张生生高兴地在电话里又笑又叫,说立刻告诉他哥们。 “但是你身体怎么办?后天就是选拔赛,你拖着残破的身体过去能斗得过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么?”张生生在高兴过后提出了质疑。 梁槿言自信地说:“我有必胜的决心。” “有决心是好,不过还是要顾着身体。对了,我去看你就觉得你谈恋爱了,对象是谁?能透露一声吗?”张生生在放下了心口的一块大石以后就开始变成了八卦狗仔队。 说到她的爱人,梁槿言的声音都变得甜蜜如蜂蜜:“个人隐私,请勿过问。” “死女人。但是能透露下,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she。” “哦。人好吗?” “非常好的一个人。” “多好?” “六十亿人里是挑不出比她更好的人。” “哎……看你的样子,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可怜可叹可惜啊。” “我很高兴她能给我机会让我深陷其中。” “做一个良家妇女吧。我有事忙,有机会继续聊,goodbye。” “bye。”梁槿言挂了电话,外面正是一轮明月当空,在医院里的这几天,对她来说是天降的甜蜜陷阱,她进一步接触了姬青,越发发现她的好,也越发地爱她,她几乎成了自己的全部。 对谁都不存依恋的她对姬青上了心,现在更不想失去她,更想得到她拥有她占据她。 如她这样的贪心,会不会被人笑是不知满足? 姬青是好女人,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宜家宜室,子当娶之。 对自己来说,她会成为自己生命里的支撑。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句简单的话,把千古多少人的奢望都概括了。 梁槿言的愿望是明天姬青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明天过去了还有一个明天,无数个明天,直到自己没法去数到底有多少个明天。 =================我是颜暮生跟安惠的戏份================ “颜暮生还没过来,人到哪里去了?耍大牌还是搞特殊?”导演的大嗓门在片场里炸开了,本来喧闹的地方瞬间就变的安静下来。 无数双眼睛往这里瞧,看见导演瞪着助理,助理忙的焦头烂额拿着一只手机一直在拨。 快点啊,姑奶奶,你倒是接电话啊!小助理摸着额头,上面汗水密布,摸一下餐巾纸都湿透了。 “你快给我打啊!浪费老子一分钟是多少钱,你数数看……你有本事赔啊,你赔得起吗?”导演习惯性摔本子,领教过他脾气的人乖乖躲到一边去。 小助理真想学着导演把手里的手机摔了,而事实上那只手机一直没人接,但是没有关机,打了半天永远是嘟嘟声,嘟完了然后机器女声告诉你你的电话接不通。 怎么会这样,颜暮生不是一直都是最乖的那个演员吗,平日里准时到片场,绝对不会迟到,而且从来不耍脾气,都乖乖听导演的话,再是苛刻的要求她都会接受,现在怎么突然…… 好脾气的人突然耍脾气起来,大伙儿才认识到这个女人的分量。 她是女主角啊。 片场里唯一没有让人担心过的演员就是这个女主角,绵羊也会发火的,于是有些人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平时对她太不尊重。 “对不起。我现在才到,非常抱歉。”匆忙赶来的人正是颜暮生,跑到导演面前,立刻大声的道歉,而且没有为自己找理由,这点让导演很满意。 导演看了一下时间,颜暮生迟到一刻钟,比某些不起眼却总把自己当大腕的明星要好一些,罪名稍微轻了一点,但是并不是没有罪。 颜暮生看见导演平时拿着的剧本掉在地上,她弯腰把剧本拾起来,递给导演。 导演黑着脸,剧本打在她的头上,说:“下次守时,说几点到就几点到,知道了没有!” “我以后一定会准时。”颜暮生说。 导演满意地走,旁人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有点嘀咕着,这导演也就会在老实人面前挺起肚子装大官,说实话,别的明星迟到了,可不见他这样凶过。 颜暮生太好欺负以至于谁都欺负她。 一边有人同情她,也有人幸灾乐祸地看她笑话。 颜暮生梳理好的头发被打乱,刚刚一路狂奔而来,脸上沁出一层汗水,苍白的脸色有了一点血丝,不至于像白天一样吓人。 安惠视线一扫,就把周围人心里所想看的清清楚楚。 纪导演打颜暮生,她没上前阻止,也不应该生气,她知道对错是在情理之外,所以不能凭感情去判断谁对谁错。 站在出资人的立场她更没有资格去干扰别人的工作。 但是她在刚才是动了怒气,情绪像是被一只手撩拨了一下,用力呼吸了几下才平稳下来。 纪老是安惠请过来的实力派导演,她对他的人品非常放心,同她合作过的这几次看来,纪老很喜欢颜暮生,平时对她的要求也是百般苛刻。 这是对颜暮生的磨练,以后颜暮生的路会更难走,不如从开始就叫她学会忍耐。 不需要安惠说明白, 颜暮生自己就做的很好,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平日里也是任劳任怨,吃了苦头也是默默忍受。 纪老把别人的性格摸透,但是从来不讲,他不喜欢的人也不直说不喜欢,但是以后的合作再不会用他,而且纪老有他自己的影响力,在酒桌上跟朋友说一句这个人没前途,保证那人没别再想走一步。 颜暮生的忍耐会让她脚踏实地的走下去,安惠已经隐约看到她日后星光无限。 她向颜暮生走过去,停在她的面前,把她有些乱的发拨到一边,语气温柔地说:“头发都乱成这样,还不快去化妆。” 颜暮生像是不能习惯她的温柔一样,被她如此好的对待,却闪过一丝犹豫。 安惠笑着说:“再不去就再迟到几分钟,到时候纪导生气了,看你怎么办。” 她的出现和对颜暮生的温柔让有眼睛的人都不自觉地关注这边。 安惠不仅仅是电视剧里的一个主要女配角,也是这部电视剧的老板和投资人,她的双重身份让人不得不去关注她的存在,现在她对颜暮生的表现一改以往的作风,意外地亲近她,而且毫不介意大家的注视,主动抬手触碰颜暮生。 而就大家所知道的,现实里安惠不喜欢与别人有肢体的接触。 安惠微笑着颜暮生离去,然后才慢慢地离开,今天没有她的戏份,她本可以不来。为了送颜暮生来,她才特地过来。 走出片场,原本站在门口说话的两个青年男子立刻朝她走来。 安惠看他们的样子,有点面生,从感觉上判断应该是记者,而且是刚开始工作的小菜鸟。 “安小姐,你好。”其中一个人给了安惠一张名片。 安惠接过名片,精致的名片上写的是工作室而不是报社。 “你好,不过我们好像并没有各方面的联系。”藏在墨镜背后的眼睛冷扫过他们两人。 两人互看一眼,说:“当然,之前并没有合作,但是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合作。” 另外一个黑色T恤衫的男人说:“我们工作室的工作范围是在接受当事人的委托,调查他们想要调查的机密,而且一切行为都是秘密的。” 饱满丰润的红唇勾起冷艳的嘲笑,安惠毫不留情地说:“你们打探到了什么秘密能让我掏钱买下来的?” “安小姐,这是小样,你看了以后觉得满意再联系我们。”其中一个人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安惠,安惠拿了信,两人转身离开。 安惠对他们是不屑:“谁会认为一个会选择这里摊牌的工作室能把事情办成功?” 那帮人大概是年轻气盛,刚出茅庐就想大干一场,于是不知道顾忌后果。 颜暮生把手背贴在自己的额上,额头的温度让她心惊。 镜子里的她有着过分苍白的脸颊,血红的嘴唇,除此之外是疲惫不堪的眼睛。 垂下眼睑,脑海里闪过今天早上的场景。 她那一觉睡过了早晨,到了下午才起来。 睁开眼,安惠躺在她的身边,手臂放在她的头下,而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枕着安惠的手臂睡着的。 安惠没有卸妆的脸还是一样的美丽,她像是一个妖精,无时不刻都保持着完美的外表和气势。 79. 在外人眼里咄咄逼人的女王此刻是颜暮生身边安睡的平凡女子。自高高的阶梯上走下来,安惠在颜暮生身边已经变成了凡人。 颜暮生为此刻的宁静而感动,情愫缓缓流淌。 她总是很容易就动心,只要安惠对她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眼神,她便放弃了立场。 颜暮生轻轻地往安惠那边靠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脸颊边。 手一点点挪过去,碰到她的手指,然后偷偷地握住她的手。 偷得了一点点的亲近也是好的,颜暮生求的并不是那么多。 奢望会让人变得贪婪不知道满足,颜暮生始终在告诉自己,不能对安惠抱着奢望,有一点就是好的。 安惠早已醒过来,闭着眼,感觉身边人的小动作。 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靠近,她想象颜暮生张着猫儿一样的眼睛,想要触碰却又害怕受伤害的样子,有冲动想要抱着她。 颜暮生又小眠了片刻,醒来安惠已经从她身边离开,在化妆镜前整理。 她下了床,脚落在柔软的地毯上,传来一阵阵的疼。 “我刚看过你的日程安排,你今天下午有一场戏,要我替你请假吗?”安惠从镜子里看到她的动作,出声问。 颜暮生被她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猛摇头,说:“不用请假,我现在就赶过去。” “现在还有半个小时时间,你就算是等助理开车来接你也已经来不及了。” 颜暮生忙说:“那……” 安惠为自己的嘴唇涂上最妖娆的颜色:“我开车送你过去。” 女王已下令,颜暮生没有反驳上诉的机会,她被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送上安惠的跑车,法拉利跑车在中国的道路上失去了它的野性,变成一头被囚禁束缚的猛兽。 安惠把车子开在合法速度的边缘,在车流中穿梭。 颜暮生的手抓着裙摆,指节发白。 “你不会享受开车的刺激。”安惠带着大墨镜,嘲笑着一脸拘谨的颜暮生。 颜暮生坐在跑车上却像是在忍受酷刑,当安惠操纵着车子帅气地超过前面一辆白色轿车的时候,颜暮生像受了惊吓。 安惠笑话她,因为她不懂得安惠的乐趣,她无法跟上安惠快速的节奏。安惠已经发觉了她的没趣,或者连说都不想说了。 颜暮生说:“对不起。” 安惠朝她投去疑惑的眼神,颜暮生为什么要道歉? 直到下了车,颜暮生都没有说一句话,她叫安惠在离片场很远的地方把车子停下来,然后她跑去片场,她不想在人前和安惠有任何亲昵的表现,到时候怕自己会牵连到安惠,让她染上一身的绯闻影响她的未来。 “在这里停下。”颜暮生眼看着片场的大门越来越近,紧张起来。 安惠握着方向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对颜暮生的话置若罔闻。 颜暮生说:“你忘记你说过的话了吗,你以前告诉我,你绝对不会跟我一同出现在人前,现在你在做什么?” 安惠看向她,墨镜让颜暮生看不见她的眼睛,所以不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到她的想法,安惠说:“为你的脚着想,你不应该感激我吗?” “安惠!”颜暮生失去了冷静,叫出了安惠的名字。 安惠反而喜欢颜暮生叫她安惠,或是惠,或是别的,总好过毕恭毕敬的一句安姐,这句话话会让她觉得时间的残忍,也会让她更想折磨颜暮生。 颜暮生也许不懂自己到底哪里犯了错,如果安惠不说,颜暮生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她表示尊敬的称呼会让安惠不顺心,她说的越多,安惠越是不高兴。 安惠放下遥控锁,说:“还不快进去。” 颜暮生没有时间思考,下了车就往里面跑。心想今天的安惠有哪个地方不同,也许是她的态度…… =======================沐未央与EVA的戏份============================ =============【小说首发网站是晋/江文学网,作者是彼岸萧声莫,网址: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703672】================ ==============【如果你看的是无授权转载,请不要感谢缺德的网站。】==================== 买房子比买衣服更难选择,衣服摆在架子上任君挑选,像沐未央这样的人只要用眼睛扫过一眼就知道这件衣服的质地如何档次怎样,该搭配什么样的鞋子跟裤子,然后试穿满意刷卡买走。 如果买房子也跟买衣服那么简单,沐未央也不会愁眉不展到现在。 她对房子的要求太苛刻,已经让三个房地产经纪人退缩。 换了第四个,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带着一副金边眼镜,虽然好说话,但是总是自说自话,不看沐未央的脸色。 沐未央愁到了,她想先下决定再看房子,到时候把EVA带过去,让她看一下这地方是否是她喜欢的,然后再买下来。 她计算过自己现有的储蓄,发现那串数字在北京只能算是贫下中农的位置。 北京市中心的房价高到能榨干一个中产阶级现有的储蓄和未来的收入。 沐未央一年收入也不算少,多的时候光是代言就有数十个,加起来有好几百万,这些钱交了税给了公司,剩下到自己手里的虽然缩水了一些但是也是一笔大数目,如果纯粹的计算数字累加起来也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现在沐未央的手里剩下的钱却不太乐观。 以前的她根本不需要去计较金钱,她有房子,有车子,有工作,所以无后顾之忧,何况她所在的圈子里的人也是如她一般,不是自己家有钱就是自己手头有钱,花钱如流水,不问价格只看自己是否喜欢。 再贵的东西只要能用钱买到就不属于珍贵物品。所以沐未央大手大脚的花钱,到现在需要为自己的人生安排规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没钱了。 二十岁出头的女孩,没几个人会想过要存下钱的。因为未来还有大把时间,都想着在现在玩个彻底。 沐未央去计算了自己所能承担的房子的价格,在市中心买新的公寓是完全不可能的,房价高到离谱,除非她去贷款,但是她绝对不会愿意把自己的未来都卖给银行让它榨干自己未来的的钱。 贷款只会让她失去安全感,所以她选择根据自己的能力购买最适合的房子。 供选择的地方不多,何况沐未央又百般挑剔。 最后她潇洒的离开那家房地产中介公司,留下一群面红耳赤恨不得吃了她的经纪人。 沐未央问EVA:“你所幻想的家是什么模样?” EVA所幻想的家是一个名字,那就是沐未央,沐未央所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沐未央不能不说是感动。 被EVA全身心信赖着,她更坚定了自己要一个人扛下去的念头。 在工作的时候,沐未央还不忘翻阅杂志上的房产交易信息,青姐一进来就看见沐未央难得的安静下来看书,过来瞧一眼看见她在上面勾画着,不禁开口问:“你决定炒房?” “没。”沐未央抬头说。 青姐递给她一瓶冰过的矿泉水,说:“你看这些做什么?别告诉我说你看的是寂寞。” “哈哈……青姐,你什么时候幽默起来了。” “我一向幽默,只是你悟性低参悟不到而已。”青姐说,拿过杂志,看沐未央在上面画的地方,沐未央看重的都是远离市中心的老居民区,有些是在大学附近,十年前那地方还算是高品位的人住的地方。 沐未央说:“我要搬家,你也知道这事,现在想买房子,又不知道去哪里挑选好的。” 青姐说:“在新开的楼盘里买一套间,以后还有升值的空间。” “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住。”沐未央说。 “你有跟EVA商量过吗?” “她都听我的。” “是她说她都听你的还是她什么都不说你就下决定说她都从你?” “青姐,我们之间能心意相通的。”沐未央说。 青姐轻轻地笑了,说:“也只有你能读懂她的心事。对了,你有选好地方吗?” “没,现在还在选,不知道去哪里没满意的地方。” “这事情不急,慢慢来,买房子对中国人来说是一件重要的人生大事,你想清楚了再下手。” 沐未央点头:“我知道。” “可怜了你了,年纪轻轻却要负担这么多,如果没有EVA,也许你还不比担心这些事情。”青姐往往会忘记沐未央的年纪,因为沐未央的历练让她变得比同龄人更成熟,她总想这个年轻的女孩经历了别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变得老练起来,对她来说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80. 沐未央却不同意她话中的意思,“如果没有EVA,我也许过的是没有目标的日子,现在有目标让我去前进,至少比别人过的有意义。” “很高兴你会想的明白透彻。加油。”青姐以她的方式安慰沐未央。 沐未央回抱她,笑容满面:“谢谢你。” “今天下午你和EVA都没有工作安排,下午五点这个时候没事就到小言家去,她在家里做饭请你们。”青姐突然说起来,沐未央问:“她已经出院了?” “今天早上办理出院手续,现在忙着买菜,我只邀请了你和EVA,希望你们一定要抽空过去。” “一定会去。”沐未央看到青姐满是笑意的眼睛,想她们两人在一起也许是让她们都幸福的好事。 沐未央一筹莫展的时候,没想到李李李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沐未央正准备找房子,奇迹地出现在她面前,黑色背心军绿色短裤,脚上穿着人字拖,一个刚出名的摄影师却像一个女流氓,斜挎着肩膀出现在沐未央面前。 沐未央见状倒退三步。 她对李李李这人不规则发作的精神病起了戒备。 李李李抬手,说:“我找你说正事,你别躲着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沐未央估计了一下她来的诚意,放弃对她的戒备,说:“好久不见。” “大概从上次合作结束以后我就没有见过你。你忙你的事情去了,我也有我的事情。都在一个城市里却没见过几次面,比以前还生疏。”李李李靠近她,被她瞪了好几眼。 沐未央在她身上闻到浓烈的香水味道,从味道分析,这个香水的主人是一个热烈大方狂野如汹涌海浪的成熟女人。香水的味道说明李李李至少在今天跟这一类的女人靠近过。从认识她到现在,沐未央总能在她身上闻到各种各样的香水味,多到能开一个香水博览会。 李李李对谁都没定性,是男人就是花花公子,是女人叫荡/妇却不适合,因为往往是那香水的主人在她身下做了荡/妇。 沐未央说:“我忙。” “我知道你忙,忙房子的事情,好像你身边的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你还把我当你朋友吗?”李李李义愤填膺地说。 沐未央也是在最近才对她生疏起来的,这是她们之间从未有过的关系,以前李李李远在地球另外一边,但是该来的问候还是过来,平时也会发邮件报平安,而一旦她回国,沐未央也会在机场接待她带她去玩,两人是好到让她们自己都以为这是第三类感情,爱情太过友情太少,但是现在…… 好好的关系走到这一步,沐未央也不想,她不想失去李李李这个朋友。 李李李再看沐未央现在的样子,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子,她散发出来的味道便了,从孤独清冷带着偏激到变的柔和起来。 女孩变成了女人,然后抛弃了她。 李李李最厌恶的就是这一点,每一个人都会丢下她走开,所以她干脆先逃走,不留恋也就不悲伤。 李李李带沐未央去了一处地方,是在北京郊区的一个小区,藏在隐蔽的地方,带她上楼,掏出钥匙打开门,就像这里是她自己的家一样。 “你喜欢这里吗?”李李李站在窗边,回头问沐未央。 沐未央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家的味道在这个房间里很浓很浓,之前住的那户人家一定有着幸福的生活,虽然已经成了一间空屋,但是幸福美满痕迹还留着。 窗户外面几个花盆里的花还绿油油的,李李李把要是丢给沐未央,说:“你喜欢就买下来。” “问题是……这房子是你的吗?”沐未央疑惑地看着李李李。 李李李轻笑,说:“我是吉普赛人,需要房子这劳什子累赘干嘛?这是朋友的,他要出国,本来说是要卖给别人,我想你会喜欢,就叫他留下来,等你看过以后再卖。”李李李拿着钥匙,在沐未央面前甩了几圈,沐未央伸出手,摊开在她面前,李李李邪笑着把钥匙放在她的手心上,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欠你很多人情,李李李。”带着李李李温度的钥匙掉到沐未央的手心里,沐未央握住还温暖的钥匙,说。 李李李抬头看周围,叹了一口气,说:“我不会让你还我的,我想要你一辈子都记挂着你欠我的人情。” 沐未央指着自己的头说:“我忘掉了怎么办?” 李李李抬起手,扫过她的头,说:“你忘掉了我再让你想起来。” 沐未央突然伤感地说:“你又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 “每次你要出发之前都会送我东西,所以……”沐未央感觉李李李的表情,一贯的潇洒,但是眼底有淡淡的伤感。 被看穿了,李李李自嘲地想,说:“我还是不适应国内的环境,打算等合同解决了以后就继续我之前的行程。好了,别说了,又不关你的事情,现在,我们回去吧,有机会你带EVA过来看看,决定了买下。” “嗯。”沐未央与李李李在路口分别,两人转身朝不同的方向去,李李李在拐角的地方转过身,看了沐未央最后一眼,然后笑了笑,手插进裤袋里,继续往前走。 沐未央马上赶回家,家里的人都在,陈墨染最近在忙文学社演讲比赛的事情,拿着一纸打印出来的演讲稿,站着饱含感情的朗诵着。 她的最佳听众就是没有工作宅在家里的EVA。 EVA绝对是最佳的听众,因为她不会反驳,不会走神,被她的目光所注视着,说话的那个人会飘飘成仙,感觉自己是世界瞩目的人物。 “一个人可以选择默默无闻,但是其内心不能拒绝波澜壮阔!我们任何时候都需要学会坚强,任何时候都需要学会独立思考,充实地度过自己的每一天,然后我们就可以大声说,我的青春不留白!……” 陈墨染的情绪被完全调动起来,她念完最后一段,长叹息,说:“好矫情。” 沐未央拍手,说:“你真有自知之明。” 陈墨染无奈地说:“大学就是这样。” 沐未央搂紧EVA,说:“亲爱的,我回来了。” 甜蜜的话在耳边轻轻说着,比任何一种糖果更甜。 EVA抚摸着沐未央的颈后,被她灼热的温度包围着。 沐未央来的时候带来了外面的阳光,她的靠近像耀眼的光芒包围着自己。 “一个下午都做些什么事情?我猜猜,是睡了一觉,然后就是坐在这里听猪猪矫情的演讲吗?好可怜的小宝贝,你受苦了,王子来拯救你……”沐未央现在的心情是出奇的活泼,从她愉悦的声音里能听到她欢快流淌的情绪。 EVA的下午也是平淡的,早上送沐未央上车,沐未央叫她等着她回来,她便在家里等着沐未央的归来,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一天过去,沐未央便出现在她身边。 “嗯……”EVA突然发出轻轻的叫声,那柔绵而短促的声音自她口中发出来,让她身边的人惊讶了一下。 EVA纤细的柳眉微拧,好像…… 陈墨染的视线挪到EVA的脖子上,沐未央的脸埋在她的脖子上,嘴巴在上面轻咬了一口。 只是轻轻的一口,沐未央发誓自己还没咬下去,但是上面去浮起了一片红晕。 沐未央微笑着对上陈墨染的目光,说:“干嘛你有意见?” “没,我……我做饭去。”陈墨染拿稿纸捂着自己热烫的脸,转身就跑。 “小心……”沐未央还来不及说,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 沐未央不禁替因为她而粉身碎骨的花瓶而惋惜。 EVA抬手,按在被沐未央轻咬过的地方,微疼的感觉已经没了,留下沐未央温暖的气息。 沐未央蹭着她的脸颊,说:“宝贝,你真是一个萌物。” 什么?EVA不解。 “我们的家已经找到了,我喜欢那个地方,也认为你会喜欢。” 难怪你今天那么开心,EVA想,只要你喜欢就好。 “现在我们就过去看我们未来的家,我一刻都不想等了。早点看好早点搬过去,我想住在属于我们的家里,躺在我们自己的床上。”沐未央低低的声音一直都在EVA的心中回荡。 家是什么样的概念,也许她自己并不懂,不是血缘关系,不是利益交换,而是纯粹的一个房子里装着有感情的两个人一起生活而已。 82. 柳夏年下班,放下东西就先去浴室洗澡,洗去一身的灰尘,清清爽爽的出来。 陈墨染那只小猪托着下巴坐在书桌台前发呆,手里拿着笔无意识地在纸上画圈圈,上面的字都要看不清楚,只剩下蓝色圆珠笔的痕迹。 柳夏年勾起手指,勾她的鼻子,才把她的神唤回来。 “囡囡,你在家吗?” 柳夏年的脸近在咫尺,陈墨染回过神来被她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往后面的背靠上靠。 柳夏年被她惊慌的表情逗乐了,说:“你在想谁想的失魂落魄的,是不是有了外遇?” 陈墨染的反应不是直接反驳,而是慢慢地低下她的小脑袋,脸涨红,小耳朵都红透了,而且她皮肤薄,红起来就很明显…… 柳夏年哑口无言。猜对了? 其实陈墨染现在满脑子都是EVA,漂亮的女人和她发出的像是幻觉一般的声音。 因为没有听见她说过话,所以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成了天籁之音。 柳夏年把她的椅子扭过来,她靠着桌子,手放在椅子两边,与她平时,说:“囡囡,你这是什么反应?” 什么什么反应?陈墨染眨着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小耳朵红的可以滴出血了……”柳夏年略用了力气捏她的耳朵,陈墨染立刻抱着耳朵大叫:“柳夏年,疼啊!” “陈墨染,你这颗小小的心里面藏着谁?”柳夏年的手放在她的胸前。 柳夏年的手心有神奇的力量,电流自接触的地方传来,陈墨染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一个叫柳夏年的人。”陈墨染说。 柳夏年说:“真的吗?” “因为柳夏年一个人就已经占据了全部的空间,其余的人谁都进不去。而且我很懒的,懒得去喜欢别人,更何况,这世界上没人比你更好。我干嘛要喜欢别人,你今天好奇怪哦,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肉麻兮兮的,好讨厌!”陈墨染环住柳夏年的腰,埋首在她的腰腹上,柳夏年刚沐浴完那迷人的香味让她眷恋不已。 陈墨染的撒娇让柳夏年软了心,她纤长的手指穿梭在陈墨染柔软的卷发中,说:“那告诉我,你刚才在想谁?” “EVA。” “你想她做什么?”柳夏年问。 “她……好可爱……”陈墨染埋在柳夏年的肚子上,蹭着她柔软的腹部,说。【作者难得插花,陈墨染当时的表情是这样子的:~~~~~~o(≧v≦)o~~】 柳夏年松了一口气,说:“原来如此。” “那你是不是以为我想别的野女人去了?”陈墨染抬头,目露凶光。 柳夏年捧住她的脸,说:“囡囡,我今晚想吃什么?” “吃鸭脖子。” “小心上火长痘痘。”柳夏年说。 陈墨染说:“吃不会上火的鸭脖子。” 陈墨染跳起来,张开嘴巴在柳夏年的脖子上咬了一大口,柳夏年发出低沉的呼痛声。 “咬死我你就做寡妇了。”柳夏年忍着痛说。 陈墨染说:“我要吃鸭脖子……”说着,继续啃柳夏年的脖子。 柳夏年搂着陈墨染换了一个位置,她坐在椅子上,陈墨染坐在桌子上,换她啃陈墨染。 陈墨染被她啃地连骨头都不剩,全身酥麻。 “你全身好香,让人胃口大开。”柳夏年呢喃着说。 陈墨染咬着下唇,发出媚人的低喘。 一块放在阳光下的黄油,在灼热的阳光包围下慢慢地溶化,一点骨头都不剩下。 每一次被柳夏年如此温柔的对待,感觉自己都会迷失在五光十色的世界里。 陈墨染洗完澡后湿润的肌肤有了汗水,眼睛微闭,却又不肯完全闭上,迷乱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和上面那座水晶吊灯。 水晶吊灯的光芒是璀璨夺目的,陈墨染的魂都被这些光掠夺走。 柳夏年爱着陈墨染,对她温柔细微体贴,陈墨染是她伸出手才抓到的萤火虫,是完全属于她的小女人,她为她而激动,为自己能让她开心而骄傲。 “囡囡,你全身都是甜的,想把你吃下去,一口口吞下肚子里。”柳夏年在陈墨染的耳边以沙哑的声音说着甜言蜜语。 柳夏年的声音比任何利器都要有效,穿透了陈墨染的灵魂,她的魂为之轻颤着,像一只无助的翠鸟,那么虚弱却惹人怜惜。 在柳夏年的眼前,一朵花儿在怒放,以她的爱意去浇灌的花为她绽开,从头到脚都写着柳夏年的名字。 柳夏年的骄傲便是陈墨染最美丽的时刻喊着她的名字渴求着她的温度。 “囡囡,舒服吗?” “嗯。”陈墨染懒懒地躺在大桌子上,身体完全瘫痪,软绵绵,像长在水里的水草,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她以满足的叹息回应柳夏年的询问。 柳夏年亲吻过她汗淋淋的脸颊,温暖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唇上,密密麻麻。 陈墨染闭着眼睛,身体像是随波逐流的落花,柳夏年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又给她安全感,让她不会觉得自己是被丢弃的。 陈墨染自言自语地说:“如果EVA……的时候……是……什么声音?” “囡囡,你说的话是我听见的话吗?”柳夏年咬住她的耳垂,加重了语气。 陈墨染这时候怪自己口无遮拦,更怪柳夏年耳朵好到出奇。 她闭上眼睛躺着装死。 柳夏年把她拉起来,说:“我们去洗澡。” “呜……好吧。” “然后直接到床上去。” “呜呜,我会饿的。” “运动有助消耗热量。” “呜呜呜……求大人手下留情,饶了奴家吧。奴家身体薄弱,经不起大人您狂风暴雨似的摧残吧。” “我一向温柔,你不是不知道。” “我错了……呜呜呜呜……” ……狂风啊暴雨狂风啊暴雨……若干小时后,柳夏年端来简单的盖浇饭,拿到陈墨染的面前,陈墨染狼吞虎咽地吃着,被子掩饰不住的地方都是红色的痕迹。 “慢点吃。”柳夏年拿来餐巾纸替她擦嘴巴。 陈墨染吞下满口的饭,突然想起来说:“沐未央和EVA不在,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她在下午就先打了电话通知我,叫我不用为她准备饭菜,她在外面吃晚饭。” “哦。”陈墨染继续补充体力。 柳夏年微笑地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吃,像一个花农看着自己种下的花拼命长大一样满足和骄傲。 ========================上面是久违的肉……免费送给大家做点心的,很含蓄很百合,请大家享用======== =============【本文首发站点是晋 /江,俗称jj。版权归jj所有。】======================= =============镜头交给沐未央与EVA================================ 沐未央打开门,带着EVA进入即将成为她们未来安定的家的地方。 房间里空荡荡的,空白的地方等待新的主人过去补充。 老房子却一点都不显得陈旧,反而给人温暖的感觉。 墙壁上贴着粉黄色玫瑰的墙纸,放在角落里的被前主人留下的家俱沉默地站立着。 这里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来的好,第一眼就让人觉得舒服。 夕阳西斜,自玻璃窗户照进来,投在地上,窗台上摆放的无人照顾却还是郁郁葱葱的花草的影子出现在地上,随风摇曳着。 沐未央像一个拿到珍贵的宝贝以后激动不已的孩子,带着EVA走遍每一个角落。 这里会成为她们的家,所以她们要尽早熟悉这里。 “EVA,你喜欢这里吗?” “你觉得木窗好吗?” “我们需要一个大一点的化妆间放我们的衣服……” “以后这里就做我们的卧室,家俱都由我们自己去采购,都要选自己最喜欢的。” 沐未央的微笑始终挂在嘴边,让EVA也开始期待起来。 因为这是沐未央一直在努力奋斗的一件事情,而她也感同身受。 抚摸着墙,上面还存着生活的余温。 而以后她们会在这个屋檐下生活,想来就觉得心满意足。 未来已经在当前写下了浓重的一笔,两人生活在一起,似乎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沐未央在离开的时候想,再没有任何力量能让两人分开。 金色的夕阳洒满大地,自树叶层层叠叠的梧桐树树冠落下来,车开在渐渐忙碌起来的车流中间。 晚上准时出现在梁槿言的家里,庆祝梁槿言出院。 到了梁槿言的饭桌上,才知道青姐所谓的梁槿言准备晚餐就是打电话叫来各个五星级酒店的名菜,然后等着人家送过来,放在餐桌上。 一盘盘好看的像是样品的菜肴出现在桌子上,香味袭人。 82. “谢谢你们能过来。”坐在桌子那边的梁槿言谈笑风生,看起来完全康复,她换上了一袭红色晚礼服,显得神采奕奕,看不出是大病初愈。 而且心情极佳,谈笑间总流露着幸福。 沐未央与EVA坐定后,姬青把新买来的餐具都发给大家。 梁槿言说:“以前从没有在家里招待过客人,所以连该准备的东西都没有准备,连勺子都是新买来的。” 姬青朝着她笑,梁槿言回以淡淡的微笑。 眼神交流时,有些话不必明说。 “我们也已经找到了新家。”沐未央在餐桌上宣布。 梁槿言先行祝贺:“恭喜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成家立业,果然不容易。” “才一个下午你就做了决定会不会太过仓促?”姬青在恭喜之余不忘提出自己的疑惑。 沐未央有她自己的理由:“我们刚去看过房子,我们两人都很满意。” “哦。那什么时候搬家?” “越快越好,明天就把家俱搬过去,后天就开始收拾,大约在这个礼拜六就能住进去。” “好急哦。不等等?” 沐未央对她说:“我不想等。” “中国人向来重视家庭的重要性,有安土重迁的传统,我果然没看错你,沐未央还是一个纯粹的中国人。”梁槿言如此评价沐未央。 姬青说:“房子多少坪,每平方米多少钱?” “一百多平方米,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比我原来的房子要大,三室一厅,价格不贵,不到两百万。” 房价的确不高,姬青点了点头,说:“选择贷款吗?” “我是传统的人,没想过要去银行贷款,钱凑一下能买下来。”沐未央现在成了一个精明的商人,计算着钱以及它所能带来的价值。 “这样啊……”姬青边听边点头。 梁槿言怕EVA不会主动夹菜到自己碗里,催着沐未央:“给她夹菜,EVA,你想吃什么多吃点。” 沐未央挑了她喜欢吃的菜,夹到她的碗里:“梁槿言第一次对你笑的那么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EVA看向她。 沐未央笑得暧昧,指指两人:“因为梁槿言已经牢牢抓住了青姐,她现在心满意足,对你也放开了心。” 看EVA往这边开来,梁槿言靠向姬青,露出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才有的微笑,“姬青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姬青尽管没有说话,但是一样微笑着。 晚上到了该各回各自家的时候,两位主人走下楼送她们离开。 沐未央坐上车子与她们挥别,梁槿言突然有感而发:“我如果是你,也会放心把EVA交给沐未央。” “是因为EVA选择了她,我想阻拦也没有办法,何况,EVA未来的归宿不是我。”姬青带着淡淡的惆怅对梁槿言说。 回到家,梁槿言和姬青一起收拾着满桌子的狼藉,在厨房里洗完碗,梁槿言犹豫后问姬青:“你今晚留下来吗?” “不了,我不留下来了,家里还有些事情留着,我必须回去……” 闻言,梁槿言露出惋惜的表情,她的失望明显写的脸上,让人心生不忍。 姬青靠近她,说:“你要好好休息。” “我会的。”梁槿言捧住姬青的脸,主动把自己的嘴唇凑上去。 激烈的吻几乎要把两人的血都煮沸烧干。 梁槿言的吻代表了她的恋恋不舍,但是姬青还是冷静地同她分开,然后离开了她的小房间。 梁槿言眼睁睁看着她离去,靠在门上,觉得这个小屋子安静地过分了。 姬青走了带走了她的热闹,才交往几天啊,她已经情根深种,那以后如若姬青说她要走,怎么办…… 她会绝望的,梁槿言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离别,尽管姬青叫她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最差的那个结果去想,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她会想到最可怕的结果,然后自怨自艾起来。 当人散尽,姬青的温度慢慢冷却,梁槿言身体里那个多愁善感的人走了出来,她不坚强不勇敢也不是义无反顾的人,她有她自己的害怕,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去掉。 她想姬青在她身边,让她无暇胡思乱想。 可是姬青走了,留下她自己。 “好了,别乱想了,明天她还会来看我,又不是不会出现了……”梁槿言自言自语着。 深更半夜,沐未央与EVA回到柳夏年的家,在家门口找钥匙的时候,沐未央摸到两把钥匙,一把是她将来的房子的钥匙,一把是柳夏年家的钥匙。 这两把钥匙代表了她人生的两个阶段,一个是依附在柳夏年身上做了槲寄生的少年时代,一个是独立出来撑起EVA的世界的未来。 牵着手走过安静的客厅,径直走向她们的房间。 心里始终有温暖不停地流淌着,流向五脏六腑,包括指尖,包括发根。 甚至连呼吸出来的气息里都充满了感动。 她们会在明天告别这里,到属于她们自己的家里去。 越想越是激动,沐未央在黑暗里抱住EVA。 她想大笑,想大声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的高兴能为她建造通往明天的道路,能成为她的支柱,让她衣食无忧。 她想让EVA知道,她不认为为EVA而努力是一种负担,反而是她的动力。 她愿意为EVA做更多的事情,只要EVA说出口,她都会做,不管在外人眼里是否值得,对她来说只要能让她有目的的活着就已经足够。 人不应该为了自己而活,如果是这样,她就会成为一只卑微而无趣的生物。沐未央始终为自己活着,是因为没有人需要她,谁都比她更独立更自我,她被排斥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仿佛只是那些人世界里的路人。 而有人完全需要她,以她为自己的光,自己的水,自己的世界。 那人便是EVA。 没了沐未央,EVA会变成什么样子?沐未央不敢去想,她自负的想,EVA与她的命早已相连,命运的红线把两人连起来,然后沐未央把这条红线变成了手铐,锁住两人,自此不分。 说她自私也好,她就是需要着EVA来到她的世界里,拯救她卑微无助的灵魂。 不是EVA要留在她身边,是沐未央求着她留下来。 “我终于为你造了一个家,现在就能把你装进去。”沐未央的双臂几乎要把EVA的腰搂断。 她那么用力,EVA不敢叫疼,默默忍受着她给与的疼痛和快乐。 沐未央现在的状态,是她身处声嘶力竭的狂欢中却笑着流泪。 她很快乐,又很痛苦,夹在着这两种矛盾情绪的沐未央需要EVA的温柔去包容她。 EVA说:“好。” “你可以跟我过多久?一天一月还是一年,我想要的是一辈子不改变的爱情,我是不是很傻。我很看不起动不动就说要在一起白头到老的人,可是其实我比谁都想。”沐未央说。 “我知道。” “我想把你关起来,就没有人看的到你的好,也不会有王子来把你救走。” EVA不是公主,她也不需要王子,她只要沐未央一个人。 沐未央对她的好,无从比较,但是对EVA来说,是最适合的。 “EVA,说你会爱我,会在我身边,死都不离开,说你不会丢下我,不会把我丢在路边……” 有些诺言,尽管说了一百遍都不会有改变,但是她还是喜欢听EVA说,好像每一个字都是咒语,下在对方身上,加固了她们身上的魔法。 EVA顺着她的话说,她不会反抗沐未央的任性要求。 我爱你,沐未央。 安静的夜,喧嚣被隔绝在玻璃窗户外面,月光那么明亮,被照到的地方成了人间的仙境。 柳夏年家客厅的大床上,两位女子拥抱着彼此,在对方的怀中寻找到自己的位置。 似乎自己的心不应该放在自己地方,而该交由对方保管。 以珍重的吻温柔对待,沐未央不敢唐突地冒犯了EVA,她将吻落在她的嘴唇上,动作生涩,小心翼翼,停留在原地,生怕自己的莽撞会让EVA不喜欢。 柔软的嘴唇是一朵解语花,沐未央吻EVA的唇,爱她说出来的每句话,以及那些不需要说出口便能传递给她的话语。她将她最爱的花吻住,倾注她的爱意。 爱这个字,说了千百遍也不过是人所定义了意思的读音,不如用行动去传达,用心去说。 EVA的心渐渐的被沐未央的温度暖和,不同于以往不带任何暧昧的吻,这次的吻要来的很长很火热。 沐未央灵巧的舌尖撬开了EVA的嘴唇,EVA微开的口像她小小的心房,欲说还羞等待她的探索。 长驱直入的灵舌让EVA手足无措,她在沐未央面前是纯洁的一张白纸。 83. 因为EVA的纯洁,所以她不懂得那些造作的抗拒,她顺着自己身体最自然的反应迎接沐未央,以灵魂的指示去做。 沐未央让她浑身发热,变得很快乐。 EVA半是张开着眼,看近在咫尺的沐未央的脸,沐未央纤长的睫毛垂下掩住她明亮的眼睛,她与自己一样沉醉在初体验的美好接触中。 吻是最纯的美酒,喝入口中,流淌在身体里,渗透进血液中,人仿佛生出了自由的翅膀,解开了身体的拘束。 EVA的脸颊红了起来,不由的让人怜惜。 沐未央醉在这个长吻中,深入EVA口中,要把她的灵魂掠夺走一般地放肆。 她在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喜欢接吻这种行为,从来不曾有人让她如此用心的吻过,也不曾有人像EVA一样,让她觉得只是凭着接吻就感觉自己像是上了天堂。 沐未央柔软饱满的双唇吮吸着EVA的唇瓣,将她含在自己口中,微微用力地吸吮着,仿佛有清甜的蜜汁流淌出来,滋润了她饥渴的喉咙。 EVA花香似的气息被沐未央尽数占有,如果她让EVA难过,那不是自己的错,是EVA的柔顺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 EVA那么美好,舍不得放开她,更不可能送她离开,相反的,沐未央要把EVA留住,就算是EVA不情愿,也不得离开她,何况,EVA是爱着她的。 沐未央的唇不曾分开,贴着EVA的唇,呢喃着说:“爱我吗?” EVA回答道:“爱……” 呼吸又被沐未央完全吞噬,沐未央因为EVA的话而激动起来。 有蔓藤疯狂地生长,把沐未央包围,让她窒息。 今夜她走出了第一步,走过了安全的边界线,将走进EVA的心中。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因为现在的关系已经不能让她满足,她渴望更多,心里住着一只饥饿的野兽,它一直被自己忽视着,但是当沐未央正视它的存在的时候,她开始面对自己。 她爱EVA,不只是灵魂上的爱。还是不够满足,现在还是有距离隔着两人,怎么用力抱住都不够,手臂环住了人还不够,吻住了她也还是不够。 还要更多,多到让自己都不能承受,却甘之如饴。 沐未央的心狂野起来,蠢蠢欲动,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跳出来,破茧而出。 今天的沐未央很奇怪,EVA头脑发热,在浑浑噩噩中的想。 沐未央的改变让EVA害怕,而那害怕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对身边人陌生一面的不适应。 很快,沐未央的热吻让EVA忘记了害怕。 人虽然不一样了,但是沐未央还是沐未央,而且EVA隐约觉得,沐未央已经改变。原来的她,藏在一个茧里面,那茧在今天出现了小小的裂缝,一点点扩大,沐未央从里面走出来,身上还有湿漉漉的水汽。 沐未央的身体里透出新鲜的味道,但是她还是她自己。 对EVA的温柔体现在每一处,她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喜欢在EVA美丽的脸上看到沉醉的神情,看她一点点软化,眉梢风情万种,眼神成了春风软绵。EVA有了另外一张脸,动情后妩媚的脸庞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到,其他人不会懂得她的好,自己明白就好。 沐未央暗喜在心,扬起骄傲的笑,独属于她的女人此刻在她身边。任她为所欲为。 “如果你喜欢就说要。”沐未央坏心眼地教她自己想听的话。 喜欢什么?EVA还不能理解沐未央口中的喜欢是什么,但是沐未央很快就教给EVA你会喜欢而且会让你喜欢的东西。 沐未央湿热的唇挪到了EVA的耳边,点缀着细巧白金耳钉的耳垂如无瑕白玉雕琢一般可爱,而现在玉的颜色透着淡淡的粉红,沐未央把粉红的耳垂含进湿热的口中。 EVA的耳朵被吞噬,被火燃烧,沐未央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朵上,吹进她的心中。 呼吸声很响,在耳畔回荡,成了脑海里唯一的声音。 EVA抓住沐未央搂着她的手臂,缩起脖子。 “这里好可爱……”沐未央在她耳边发出叹息。 沐未央在吃她,EVA却不觉得疼,只是热。浑身像发了高烧。 沐未央尝够了她可爱的耳垂,吻便往下挪移,沿着下巴的曲线,来到了她的修长优美的脖颈上。 白天自EVA口中发出甜蜜的声音始终回荡在她的耳边,让她无法忘却,那声音有着神奇的魔力,一遍遍回去想,心跳会跟着加快。 覆盖在白天被咬出痕迹的地方,温暖柔软的嘴唇轻轻地贴着她的肌肤,EVA的颈上散发着迷人的香味,怎么也呼吸不够。 沐未央的鼻尖磨蹭着EVA的颈,让EVA想起小猫在她怀里蹭的感觉。柔软的心陷入这份亲昵中不能自拔,EVA的手放在沐未央的脑后,以轻柔的力道揉着她的发。 沐未央发出略带孩子气的笑声,显然,她爱EVA的抚摸。 指尖游移在EVA的脸颊上,走过每一处细致的肌肤,爬过每一条曲线,将她的轮廓都记在心里。 长长的睫毛像茂密的草丛,在指尖轻轻扇动,像不安的蝴蝶。 嘴唇柔软,饱满的唇尝起来甜美如蜜。 当沐未央的指腹自摩挲着嘴唇,唇上传来微痒的感觉,与嘴唇的贴合的触觉不一样,沐未央柔软的指腹始终不肯离开,沿着她的嘴唇轮廓游走。 吻落在EVA的颈上,吻如细雨,洒在她的肌肤上,温情自吻落下的地方渗透进EVA的身体里。 体温缓慢地升高,渐渐地,身体热烫如火。 不知不觉,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自美丽的唇溢出。 EVA的反应完全来自她的本能反应,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明白,那声音应该不是来自她自己,或者是身体的某处,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沐未央听见了,欣喜若狂。 很轻很轻的声音,仿佛是稍纵即逝的叹息,一阵微风拂过耳畔…… 沐未央却为这几乎是幻觉一样的声音而惊喜,她感觉到了EVA的变化,她也如自己一般火热起来。 “其实我很想听你说话,只讲给我一个人,你的声音是专属于我的,在这上面,我比谁都要自私,可是……你能让我自私的起来。” 独占一个人,说来几乎是不可能。 人,她拥有自己灵魂的主控权,所以她不会永远归于别人,如果是一只鸟,能把它的翅膀绑起来,把它关在笼子里让它永远囚禁其中为自己歌唱,但是人不一样,她会用脚走掉,困住了人困不住心。 但是沐未央却困住了EVA,也困住了她的心。 这张床以外的世界都变成了空白,无数铁链把载着她们两人的小船捆住,除了拥抱,她们不知道为何而活。 沐未央脑海里燃烧着绮丽的幻想,像不曾开窍的人一旦有了念头,尝到了甜头,便贪婪起来。 但是她在此刻停了手,她要慢下来,带着EVA慢慢前进。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的,EVA是喜欢的,温柔的吻让谁都无法抗拒,无法心生厌恶,并且从中得到快乐。 后面的时间还很长很长,她们现在是走在开满繁花的路上,两边百花齐开,风景看不厌,所以她们不急着走到最后,情要慢慢地来,爱要一点点地释放…… EVA的呼吸略微急促了,身体里有热流流淌,指尖发热,沐未央与她十指交缠,两人的手心都一样炙热。 “我上瘾了,怎么办。”沐未央轻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舒服的一件事情,原来是如此甜蜜的享受,她守着自己空白的白纸,只为了在此刻让EVA画上最美丽的一笔吗? 手指绕着EVA的发,缠着,一圈一圈…… ===========================安惠与颜暮生的镜头=============================== =======================【此文首发站点为晋/江文学城。作者为彼岸萧声莫。】==================== 戏快到了杀青的阶段,颜暮生推掉接踵而至的工作,请经纪人帮忙给她安排一个月的空白时间,她想在现在这部戏结束以后有时间休息。 颜暮生的决定像一个巨大的炸弹丢在经纪人面前。 他气的跳脚,指着颜暮生说:“一个月?你在拿自己的人气开玩笑。” “我很累。”颜暮生坐在椅子上,视线平静地扫过怒气横生的经纪人一眼,对此无动于衷。 “聪明的人不会在现在休息,这部电视剧还没播放就已经造成了影响力,你作为电视剧的女主角,是受益最大的人,这时候你该做的事情是利用你现在的人气,接下单子,再拼一把。” “可是我累了。”颜暮生还是那句话。 “我不准。” “我想回家一趟,希望你能帮我安排时间。” 84. 经纪人拍着桌子说:“你没有时间,你只有工作。” 沉默下来不再说话的颜暮生失去了活力,她看着外面灿烂的天空,像失去了灵魂的人。 经纪人始终是心软的,“你再努力一个月,不,就只要半个月,我帮你挑重要的,你只要把人气稳定下来,我就给你安排假期。” “我怕我撑不下去,就算是半个月也好,一个星期也好,我连一天都不能……”颜暮生这时候固执地叫人咬牙切齿。 她乖巧起来是任人搓揉都不会反抗的乖女孩,但是她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威逼利用都没有用。 “你只是暂时不开心,想开一点,你可以跟其余的人一起去逛夜店,或是shopping,别把自己封闭起来,你的人缘也不差,却总不能跟别人融洽起来,以后会成为别人的话柄……” 颜暮生摇头,说:“谢谢你的好意。” “你啊……你到底在想什么,人家据算是把自己卖了都要得到的东西现在摆在你面前,你不爱也别随意丢啊。”他感叹一句,如果逼有用,他早逼的颜暮生做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要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何必到现在,颜暮生再红也不见得热闹。 人各有所爱,人之蜜糖我之砒霜,对颜暮生来说,她更向往的是另外的东西。可是,她之不幸,终不能得。 经纪人还是没答应,却给她缓冲的余地,将杂事推后了一天,答应给她一天时间休息,顺便去想想是否值得放弃。 人活着不闯出点名气来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那些失败的人。没人不好这口的,名利是会上瘾的毒,一旦染上了,没人会放弃。 他想颜暮生应该是不知道它的好,从前,无数年轻的人也这样自视清高,到最后还不是弯下了腰。 休息室里剩颜暮生一人,经纪人走的时候顺便带上了门,颜暮生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 老家的记忆一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现在极度渴望回到家里,回到熟悉的人群中。 远离纷争也远离情爱,她甚至想让记忆也远离算了,好的坏的快乐的悲伤的全部消失不见。 “hello,颜姐姐下午好。”活泼跳跃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门被人打开,一人走进房间里。 颜暮生听进声音就猜出来的人是谁,背对着她的背影僵硬起来。 易庭雨来到她的背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外面的风景,说:“树上那只绿色的鸟是不是翠鸟?” 颜暮生虽然看着外面,却是心不在焉,此刻她只想逃避,所有风景都进不来她的眼睛里,易庭雨一来就看见了漂亮的鸟,而颜暮生却没有发觉。 听易庭雨一说,颜暮生果然看到了站在树梢上的鸟儿,阳光斑驳,那只鸟儿在树枝间穿梭,来来回回的跳着。 颜暮生想自己是怎么了,有一双健康的眼睛却看不见路,魂不守舍,迟早把自己折磨出病来。 休息是一定要有的,而且是越快越好,她怕自己总有一天会撑不住在人前崩溃。 易庭雨敏锐的发现颜暮生的心事,也知道她不想搭理自己,但是她就喜欢惹颜暮生生气,最好是看着她怒火中烧,美丽的眼睛里出现熊熊燃烧的火焰,这样的颜暮生才有人的温度,才像她自己。 她把手机拿出来,放颜暮生手上:“你昨天丢在我家里忘了拿去,今天来了好几百通电话,把我吓的半死。不过你放心,我一通都没有接, 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易庭雨吐着舌头,说:“你昨天没受伤吧?” “没有。”颜暮生轻轻的说,她拿过手机,易庭雨的手顺势握住她的手,婴儿般柔软的手心包裹着她的手背。 颜暮生惊讶地看向她, 易庭雨带着微笑,乖巧地说:“颜姐姐,我替你保管手机,还不辞辛苦来这里交到你的手中,你就这样的表示吗?让我好伤心好难过。” 说着,脸垮下来,咬住粉嫩的下唇,大眼睛看着她,像是在控诉。 “谢谢。”颜暮生说。 易庭雨笑了,却还是不放过她。 “我妈说过,做好事的好孩子有糖吃,你总不能什么都不报答一下吧?” “我没有带糖果。”颜暮生回答道。 真不知道是她傻,还是在装傻,易庭雨没想到颜暮生真的会这样回答,让她不禁失笑。 颜暮生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脸颊发红。 易庭雨要的绝对不是糖果,她自己怎么会真的以为…… “没糖也没有关系,只要是甜的就好……”易庭雨的话音随着她突然的靠近而清晰,然后消失在颜暮生的唇瓣。 颜暮生并没有准备,被突然吻住,眼愣愣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想到要反抗。 易庭雨虽然年纪小,但是动作却一点都不生涩,才几步,舌尖如灵蛇在颜暮生口中钻动,吮着她的唇瓣,或是温柔或是用力,一张一弛间,颜暮生的双唇被她吮地酥麻。 才不过片刻,易庭雨已经占有了颜暮生的嘴唇,握着她的手背的手沿着她的手腕不断往上爬,温暖的手心钻进她的袖子里…… 啪……颜暮生手中的手机吊在地上,后盖摔开,电池从里面掉出来。 两人皆是一惊,颜暮生在此刻恢复了清醒,之前的不知所措与迷茫被手机的落地声打破,仿佛一盆清水从头淋下来,她在瞬间就冷静下来。 她转身避开了易庭雨,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明显回避的态度让易庭雨不悦。 易庭雨瞪着颜暮生,说:“你不高兴了?”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高兴。”颜暮生平静地回道。 易庭雨鼓起腮帮子,对她的回答表示不满。 “时间已经过了,现在要开始工作,带上包,干活去!”工作人员在外面拿着喇叭喊。 这给了颜暮生逃避的机会:“我现在要去工作,不能留在这里,谢谢你的帮忙,以后有机会一定答谢。” 颜暮生以为走开就能躲开吗?易庭雨笑颜暮生想的太美。 她看着颜暮生逃走,然后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把蛤蟆镜,戴在巴掌大的鹅蛋脸上,墨镜挡住了她大半的脸,露出洁白的脸颊和粉红的嘴唇,嘴唇上的唇蜜和唇彩都糊了,还沾上了颜暮生的唇蜜,她用舌尖舔掉,嘴角带着得意的微笑。 从包里拿出一把遮阳伞,散步游园似的走在片场里。 易庭雨是当红新人,虽然实力还不见的多稳固,但是至少现在曝光率高,茶余饭后都能听到她的名字出现,于是要想不认得她也难。 她出现也不搞低调,大大方方站在片场边上,如果有人认出了她,她还会回以甜甜的微笑。 颜暮生在找戏的感觉。最近心事重重,她的注意力有所下降,往往很难抓住稍纵即逝的情绪,勉强逼着自己认真起来,不到片刻就觉得很疲惫。 幸好现在她所饰演的女主角的戏份越来越少,而且不需要再由她来表现深重的情绪,算是她的幸运。 她不想把自己不好的状态带进工作中,偏偏自己不是能把情绪控制好的人。 她太软弱,总是会忘我,也总把自己带入到所扮演的角色里,当初安惠说过她的未来路其实很窄,能给她走的路是有限的,这话果真不假。 她拿着剧本,再默记了一遍台词。 在人群里看到了易庭雨,一时不察,露出惊讶的表情。 易庭雨回给她大大的微笑,向她挥手。 有人注意到了易庭雨对她的反应,视线转移到她身上。 她忙把头低下去,不敢看别人的反应。 易庭雨不但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露出无辜的表情。 等正式开拍,颜暮生用力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每一次正式开拍,她都会很紧张,紧张到手心发热流汗,眼前甚至会出现短暂的黑色。 剧情的发展已经到了结局,前面颜暮生所扮演的女主角唐晚清作为传统女性,如千百年来的传统女子一般渴望相夫教子白头到老,丈夫夏乔却以七出之罪一封休书将她休离,她独自一人撑过了战火纷飞的混乱年代,与自己若干年前逃离的丈夫重逢,夏乔此刻的身份是一位间谍,深藏在敌人内部,却不能表明身份,于是选择了牺牲她。 她一无所知却成了战争的牺牲品,当敌方的高官看上她以后,丈夫便忍痛将她献上,却是那高官的大姨太救了她。那大姨太便是安惠所扮演的江楼月,她将颜暮生扮演的女主角救出,为她疗伤,请来交际花教她跳舞唱歌,将她培养成一个旧上海上流社会的富家小姐。颜暮生所扮演的女主角对安惠全身心的信任,并没有起疑心,等到后面发现身边接近她的人一个个死去,她才起了疑心,后来她调查以后发现原来安惠的身份并非那么简单,她是日本方面派来的女间谍,颜暮生不信自己居然做了人家的工具,在收起惊慌以后,利用自己所用的身份和江楼月自己的信任,反过来收集情报。 中间发生诸多误会,使得唐晚清险些失去了生命,到最后一刻,反而是江楼月替她洗清了冤案,让她沉冤得雪。 现在的戏是她的罪名被洗刷后的戏份,她作为有功之人而非罪人出现在夏乔面前。 经历过生生死死终于走到一起的两人相对无言。 唐晚清不求夏乔能当官,她只想回到老家,过以前的日子。但是夏乔此刻正是雄心壮志,一心要为国为家做出一番贡献。 今天的戏份是最后的离别,唐晚清执意要回老家,夏乔百般挽留,却不成功。 颜暮生的台词就几句,大部分的戏份都是由夏乔来说,镜头却是对着颜暮生本人,导演要求她用肢体语言表现出一个渴望安定的女人在挽留丈夫失败以后所该有的绝望。 她怕自己无法很好的表现出现,她脚下踩着钢丝,差一步便要从上面掉下去。 你要把握好分寸,不能过, 过了就是矫情,也不能克制,你一旦克制了我拍出来的就是一尊雕塑。导演向她解释道。 颜暮生对自己没有把握,纪老却难得放下架子,拍在她的肩膀上,说:“颜暮生,我比谁都看好你,你别让我失望哦!” 纪老从不对别人说类似这种暗示的话,怕给人希望,早就了他人的妄想。 但是今天,纪老却对颜暮生说出了这句话,让颜暮生受宠若惊。 “不信你演不好,别管那么多,就往前冲。”导演拿着卷起的剧本,做了一个手势,颜暮生稍微有了一点信心,她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紧闭的门,静静的等待。 门进来,她的丈夫对她说:“晚清,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我晓得。”唐晚清说出了她仅剩不多的台词,然后镜头移到她的面前。 背后,夏乔述说着他的爱意,他爱她,但是他更爱国家,不能做了儿女私情的俘虏。 他求唐晚清原谅他,恨他也好。 颜暮生在进入了这个角色的心中,想她的苦痛与失落,眼里泛起泪光,但是没有化作泪水流下来。 她只是痴痴地望着前面,那抹幽幽的目光透过屏幕投到了人的心里。 这是不需要喧哗便能被任何人听见的心声,他人的心跳与她有了相同的节奏。 “晚清,那你再等我三年,在家里守我三年我就回去陪你,再也不离开你。” 三年……颜暮生恍惚了,隐约听某人说起过,你想跟我多久?十年?没那么长,三年后,不是你厌恶了我就是我厌恶了你…… 夏乔以为颜暮生是答应了,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颜暮生说:“三年过后,要是再是三年,你拿什么赔我?”轻轻的一句话,如尘埃一般飘渺,缓缓落下。 “晚清……” “再见,夏先生。”唐晚清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的戏份结束了。 然后是戏中她的父母出来,要求夏乔为唐晚清负责,夏乔不肯,于是在外面闹起来,唐晚清对镜梳妆,梳了一个寡妇的发鬓,然后收拾行李,跨出了房间的门。 卡! 结束了,刚才还怒目相视闹成一团的人嬉笑着抱在一起,戏里的面具摘掉,回到现实里。 男主角的扮演者走过人群到颜暮生面前,对她说:“你表现的真好,让人刮目相看。” “谢谢。”颜暮生习惯性的低头。 柳骞说:“当人称赞你的时候你是习惯把视线移开吗?” 颜暮生有些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与她合作过数个月的男人是这个模样。 “这才对,有人在叫你,她是不是……好像是易庭雨。是不是她?”柳骞被远处不断挥舞着手臂的人吸引过去,眯起眼睛分辨她是谁,猜了百分百准确。 的确是易庭雨,但是颜暮生不想去回应的,直觉的,她想避开易庭雨这个年轻女孩,她的放肆让自己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易庭雨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类人,往往不会遵守台面上的规矩,这样的人让别人不知道该怎么去防备,在惊慌中落于下风。 “她好像在叫你看她。”柳骞带着玩味的微笑对颜暮生说。 颜暮生回过头,易庭雨立刻捕捉到她的视线,举起手,示意她过来。 柳骞说:“你不过去吗?” 颜暮生只好过去,走过人群,到易庭雨面前。 易庭雨先发制人,把一瓶冰过的凉茶放在她的手中:“喝吧,我特地为你抢来的。不喝就是辜负我的好心。” 大热天的,剧组会定期发放饮料,而且像颜暮生这样的主角,会有人专门送过来给他们,根本不需要他们去拿。 颜暮生还是收下了温度适宜的凉茶,细腻的心思察觉到瓶子上的水珠被她擦干净,这份小体贴让她看到易庭雨的另外一面。 易庭雨拉着颜暮生的手,靠着她,在她耳边说悄悄话:“你猜猜在这堆人里有多少人是喜欢你的?” “我不做这无聊的事情。”颜暮生想,易庭雨靠的过分的近了,让她想要再退几步。 易庭雨笑着说:“不少哦。有不少档次的,有欣赏的,有喜欢的,有仰慕的,有非常喜欢的,还有爱你的。” 话题到了危险的边缘,颜暮生不想走进两人之间的禁区,装作没有在意去听。 易庭雨点到为止,说:“颜姐姐,你刚才那段演的真赞。难怪安惠说你有演怨妇的天赋。” 恶意的微笑挂在易庭雨的脸上,她知道自己说的话的意思,也明白最后的结果,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颜暮生认识到这一点,为了特殊效果而特地做憔悴妆容的脸更加苍白。 “可是我对安惠说,其实颜姐姐演幸福小女人也适合,最好是那种走过了风风雨雨然后获得真爱的角色,如果有就给颜姐姐留一个。” 颜暮生再不想听下去,她挣脱开易庭雨的手,往休息室走去。 易庭雨在后面说:“颜姐姐,你的手机被我摔坏了,我马上就去给你买一个陪你。” “不用你陪。”颜暮生说。 易庭雨说:“买不买是我的事,姐姐要不要就是你的事情了。” 希望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发生的事情,颜暮生在心里祈求,希望明天开始一切回归正常。 不要再出现别人了,每一个人都想进入她的世界拯救她,但是最后都会离开,她会在泥潭你越陷越深。 易庭雨嘟囔着:“越有挫折越越有爱,没个九九八十一难的,怎么显得真心可贵。” ===========================梁槿言与姬青================================== 与张生生口中的导演见面的地方是在酒桌上,也难怪,中国人做事总离不开吃饭和喝酒,吃着吃着,胃填饱了心情好了话就能说的通畅,对方的脾气也没了影,好好跟你商量,如果是再喝了酒,称兄道弟,感情出来了,基本上没有难事。 饭桌上的文化基本上是好酒好菜美人如玉。 张生生叫梁槿言把自己打点的适合一点。 一听这话,梁槿言就起了疑心:“你可没说要做点牺牲的。” 张生生脸红脖子粗地说:“你别误会成么!我能让你去做这档子事情吗,还牺牲,我又不是拉皮条的。” “那穿适合一点,是什么意思?”梁槿言冷静地看着他。 张生生说:“相信我,你是安全的。他是规矩人,做事有井有条,他潜规则不少姑娘,但是人家也都是心甘情愿,有求于他,你是理该拿到属于你的,不算是妄想,所以不用牺牲。” “听说导演没有不黑的。”梁槿言说。 回:“当然黑,人有了机会不黑的那不是人,但是姑娘啊,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你不开缝隙让人进来,他们也会保持绅士风度。” 梁槿言想了下,说:“我信你不会卖了我。” “我当然不会。” “因为你知道出卖我的下场。”梁槿言俯身靠向张生生,动作像一只灵活的猫,与其说是猫,还不如说是豹子,牙尖嘴利的,能把人撕成碎片。 86. 张生生回忆起过去,脸色僵硬,说:“好,别给我扯出事来,你的那帮三教九流的朋友,我真是怕了。” “兄弟是好人。”梁槿言眨着长长的羽睫,说。 张生生的兄弟也是好人,以男性赞美的目光扫过梁槿言,在适可而止的范围内,没从男人变成了穿衣服的野兽。 梁槿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给了张生生一个眼色,张生生眨着眼,用目光回她:信我,我是为你好的。 陆天是新生代的导演,在十年前,他还是北影里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生,后来做了北漂族,啃着馒头住女朋友的家拍无病呻吟的文艺片,后来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开始拍商业片,凡是现在红的元素,他都不要,凡是未来一年会红的,都在他电影里。 于是他就成了一个传奇的人物,人家都骂他狗血没文化,但是他的片子就是红。 他红了不奇怪,他红了以后一群骂他不屑他的人在他脚后跟蜂拥而至,反复的用他用过的题材。 这人就是一传说,最好的一点是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名气刚起来,风头正劲,一时无两。 陆天能与张生生臭味相投,便宜了梁槿言。 陆天讲义气,对别人都带着三分作假的尊敬七分真实的嘲笑的态度,对自己的兄弟却是真心,当年他做了北漂族没钱吃饭,还是张生生掏钱给他卖馒头,说起过去,源远流长,罪孽深重。 两哥们开始喝起来,喝到兴头上,看两人应该都已经醉了,胡言乱语起来,张生生醉醺醺地说:“哥,你看得上她不?” 张生生喝的脸红脖子粗,但是眼睛却是清澈的。 陆天也是,他一拍张生生的背,说:“我看上有啥用,八字还没一撇了,要看人家肯不肯让我干了。” 粗话是他们的家居必备良药,活络了气氛,说明他们关系好。 梁槿言就做了一个小时的花瓶,替他们端酒,陆天叫她唱歌,她就唱歌,唱什么,那一夜,两只蝴蝶,死了都要爱,这些梁槿言都拿手,有情调的歌她会唱,不懂法语也能哼几首法语歌出来,低俗的歌也会,以三十岁女性柔美如醇酒的嗓子唱那一夜,把男人唱得热血沸腾。 在酒桌上,两人看似没有说什么,但是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 承诺不说出口,只要大家意会就好。 酒宴散了,陆天和张生生喝到醉死过去,陆天打电话给她新的女朋友,叫她过来接他,张生生拍着胸膛说,我自己走回家去,现在闭着眼都能走到家门口,你信不信…… “把这里的东西都打包了。”陆天对服务员说。 打包的当然不是桌子的残渣,早就订好的另外一桌子菜被放进盒子里,装进饭店的专用袋子里。 陆天提着袋子交给他的女朋友,说:“带回去当晚饭吃。” 梁槿言拿来账本签上字,这顿饭花了她不少银子,反正钱都是拿来花的,有来有去,才算正常。 张生生趴在桌子上,抱着脑袋叫头疼。 梁槿言叫服务员给他解酒药牛奶:“我到回家时间了,今天谢谢你的帮忙。” “我们俩之间说什么谢啊,”张生生抬起头,憨厚地微笑着,对梁槿言说。 钱好还,人情债最难偿还,梁槿言最怕这一点。 张生生说:“喂喂,你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办!” “我在楼上为你开了房间,等你舒服了叫服务员带你过去。” “你够用心,好……好……”说完,倒下睡过去了。 梁槿言看过一桌子的狼藉,发现这就像她的人生,她是一桌丰富的盛宴,到后来成了一片狼藉,从没一天是规规矩矩把东西摆放整齐的。 她现在渴望的是自己家的小桌子上面摆几叠家常菜。 想着就赶紧回家,告诉姬青自己新的人生将要开始,顺便呢,开口跟她说,不妨我们俩同居算了。 不成,这话,太轻浮了。姬青这人一定不喜欢,不如换个方式,说,和我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太文艺了吧,说不出,说既然我们交往了就在住一起,这样才算是交往。 住一起干嘛呢,好色哦,更不好,姬青没准以为自己动她身体的歪脑子。 虽然她是爱她的身,但是,人才是主要,幸福才是关键。 懊恼的就是这事情。 到了家里,家里就她一个,姬青中午应该来过,又走了,屋子里被清理地干干净净,东西摆放有条有理,属于姬青的风格。 梁槿言在自己的家里寻找另外一个人的气息,抱着姬青留下的外套喜滋滋的笑。 笑得自己的伤口都开始发疼这才停下来。 果然不能太快乐啊,过头了就要被老天惩罚。 她想是不是该给姬青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满足自己的渴望? 姬青在办公室里听别人讨论最近越来越多的解约事件。 手底下年轻的模特都按捺不住寂寞,想要跳到更高的地方去,不断向公司提出解约要求,但是当初合同上写明了违规条约,谁提出解约就要支付一大笔的违约金,这时候这些小姑娘才发现自己当初激动之余签下的合同里有那么多条规会让她们亏钱,于是她们不满了,开始闹起来。 这事情让大家都很头疼,如果是稍微年长的人,还能听进去律师的话,可是年轻女孩却铁了心的认定自己没有错。 有些合同是她们的父母代签的,责任就在父母身上,牵扯越来越大,闹不好一个不小心,这批年轻模特全逃了。 “青姐,你一句话都不说,是没想法吗?”同事问姬青。 众人都把目光移向姬青,姬青没打算在这里表态,她说:“年轻人心性不定,不好控制,我也烦心这件事情。” “你烦什么,你手下的人哪个不听你话。”手底下闹翻了的人最看不惯姬青的态度。 姬青不与他争锋相对,说:“我不怕吗?我也怕的很,但是怕不能解决问题,要做就从根源开始做起。首先,你们有问过她们为什么想跳槽吗?” “问了啊,说待遇不好,没钱拿,荒谬,看别家公司,他们那才是黑店……”有人义愤填膺地说。 姬青说:“你只问了她这一个问题?” “够了啊,还要问什么?” “再问两个问题,问她,是谁让你觉得我们公司的待遇很差?”姬青说。 “这我倒是没有想过。” “第三个问题,我们放你过去,明天媒体上就会出现一条新闻,说XX公司只留有用的人,不要不干活的人呢,看对方公司会怎么想!” “姬青,真有你的。”听姬青几句简短的话说完,众人恍然大悟。 “我底下的人执意要走,说违约金她出的起,只要上面开口就好。”另外一个人为此时愁眉不展。 姬青说:“她后面有谁在撑腰,你去查过吗?” “死对头那家公司的。” “在她说话之前,我们先把话说全了。”姬青觉得这是公关部门的事情,他们应该做到最后。 办公室里的商量一直持续到傍晚,外面华灯初上,已经是夜晚。 公司的法律顾问和临时请来的律师已经在会议室等候。 姬青同法律顾问认识,握手后,那人把身边高挑的中性女子介绍给她:“这是我的搭档,柳夏年。她擅长处理经济合同纠纷,而且她是女性,比我更适合同她们进行沟通。” 姬青先注意到柳夏年的手,手指修长干净,指甲剪的极短,何况她散发出来的魅力使人往往会忘却她的性别,姬青就算做了三十几年直人,也从她的身上探知到不同的气息。 “你好,我是柳夏年,一直以来都在当面感谢你对沐未央的照顾。” “客气了。”姬青有惊讶,但是藏在心中,表面上镇定面对。 “下面时间,我会为各位解释这份合约里明显对你们有利的条规……” 姬青以欣赏的眼光去看待柳夏年这个人,当知道柳夏年是沐未央的姐姐以后,她现在了两人之间更多的共同点,相似的眉毛,一样有力的眼神。 在会议结束以后,柳夏年与姬青一同走出大楼,姬青对柳夏年说:“今天非常感谢你的到来。相信事情会尽快得到解决。” 柳夏年松了一口气,说:“难度不是很大,也请你放心。” “我们需要这样客套下去吗!”姬青笑着说。 柳夏年公式化的表情也松弛了下来,她揉着自己的眉间,说:“跟青姐这样的女强人说话,神经自己会绷紧。” 姬青轻笑起来,以轻松的口吻说:“你是沐未央的姐姐,我也是她的姐姐,关系拉到这样近了,放松点没有问题。” 87. 柳夏年说:“说起她,还是要谢谢你对未央的指导。以前虽然同意她做这份工作,但是总归是不放心她,怕她年轻气盛,能看到她现在的改变,一定是高人在指引着她,那人应该就是青姐你。” 柳夏年的话,没有过分的矫饰,真情真意,姬青觉得柳夏年是一个挺直率的人,同她接触并不会觉得累。 只是柳夏年对她的金字招牌太大,她拿不下来,说:“你给我戴了高帽子,我受之有愧,她的改变是她经历这些事情并从中学习到了做人的道理,如果代入金庸武侠小说里,那应该说是她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先开了窍。我能做的毕竟有限。” “你太谦虚了。”柳夏年说。 姬青含着温和的微笑,并不认为自己是谦虚。 话题转到了沐未央与EVA的身上,两人边走边聊。 沐未央以崇拜的口吻描述的姐姐原来是眼前如此健谈并且拥有人格魅力的人,姬青与柳夏年可谓是久闻不如见面。 也许是两人之间有着共同的话题,见面以后很快就谈上了。 所谓没有不散的宴席,两人还在停车场那里分开。 姬青与柳夏年道别,坐上跑车从停车场里开出去开上公路。 没开一会儿,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震了几下。 -晚上你会过来吗? 属于梁槿言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姬青拿着手机想了片刻,然后转变了想法,拨通那个号码,直接用说的比较快。 梁槿言还拿着手机在焦急的等着短信过来,没想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上面的号码闪动,是属于姬青的。 她忙接电话,放到自己耳边,说:“你怎么打电话给我?” “我不习惯对着键盘说话。”姬青说。 “哦,这样啊。”梁槿言只是因为惯性而感到奇怪而已,短信来却电话回,这不是赚到了是什么! 听姬青的声音,能想象出她的模样,神态疲倦,怕是眉头都皱成了山丘。 “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姬青说的家是自己的家,梁槿言也知道。 梁槿言刚才还兴奋的心冷透了,她说:“那你今天是不到我这里来?” 果然,不能时时刻刻黏着人,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十八岁才刚恋爱的小女孩,恨不得把自己贴在男朋友的身上才甘心。 梁槿言在心里教训自己,顺便把一颗玻璃心收起来。 明天希望能看见姬青弥补一下。 “那……”梁槿言做好了心理准备,姬青不来也没有关系,大不了今天她一个人在家。 姬青看了一下闹钟,对梁槿言说:“我回到家以后再去你那里,不过要等一个小时才能到你家。”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就算是一辈子我都等你。”梁槿言说完了一句叫自己都觉得肉麻的情话,深吸一口气,她真的相信自己可以去演狗血言情剧了,因为她已经能克服心理阻碍说一大堆肉麻的话而不会产生要把自己勒死毒死一刀捅死的冲动。 姬青,过来吧,别离我太远,让我抱不到你,我会因为没有你在我身边而开始怀疑自己。 梁槿言打了一个电话给餐厅,订下一桌外卖的单子,叫他们在五十分钟后准时送到她家,然后…… 她跑到厨房,抽开柜子,在里面找到一瓶藏了不少日子的红酒。 剩下的事情就是怎么把自己打扮成一道美食,这是梁槿言最擅长的事情。 ============打酱油的一对======================================== 柳夏年花了半个小时到家,家里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是她知道,沐未央与EVA已经不在了,她们一早开始忙搬家,今天不管新家有没有整理好,她们都会住在新家里。 陈墨染抱着一个箱子从客房里出来,一看见柳夏年,欣喜若狂,忙冲过去:“柳夏年,你回来了!” “刚下班就到家里,一刻都没有浪费。”柳夏年说。 陈墨染狠狠的搂着她亲,说:“爱你爱你爱死你了。” “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做什么?”柳夏年低头看陈墨染拿的箱子,里面放着客房里的生活用品,陈墨染说:“沐未央跟我说把东西都扔掉吧,反正她以后是不会来我们家住了。” “是这样啊。”柳夏年低声说。 陈墨染撇了嘴,说:“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沐未央终于要展翅飞走了。”柳夏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让陈墨染想起嫁女儿的老爸,不免惋惜起来。 陈墨染听着语气就觉得怪异,皱着眉头,问她:“柳夏年,你实话说你真对沐未央没有抱着一点点禁忌姐妹百合情?” “你说的是什么话?”柳夏年发现自己跟陈墨染之间有代沟。 “人话。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做事。”陈墨染继续她手头的事情,客房里属于沐未央的东西都要扔掉,沐未央那奢侈的人说到了新家会采买一套新的物品,自己用过的东西又不希望别人来用,最好都是扔掉。 陈墨染有种错觉,柳夏年的家就是沐未央的酒店,而自己是那勤勤恳恳的小女仆。 不过沐未央走了,唯一惋惜的就是可爱的EVA也走了,陈墨染挺喜欢EVA这样的人的,好看,漂亮,与世无争,看起来是对谁都是拒绝排斥,但是事实上这种拒绝只是因为纯粹不懂得回应别人的话。 如果用温柔的心思去猜,就会发觉她的可爱,陈墨染对EVA喜欢到不行,可是沐未央那大巫婆占有了EVA,把她也带走了。 走两步,脚步不能顺利的挪动,有重物拉扯着她的脚,低头看去,白色的一团小东西咬着她的裤腿,在地上打滚。 “面包!你先走开啦!”陈墨染挪动着小碎步生怕自己的脚把面包踩到。 偏偏贱狗不知道她的好心,以为她是在跟自己玩,玩的更起劲,咬着裤腿,开始往一边滚。 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柳夏年,把面包抱走,我快被它折磨死了。”陈墨染叫来柳夏年,柳夏年跑过来,抓起圆滚滚的面包,捧到了半空中,面包露出白肚皮和底下那小鸡鸡,陈墨染大叫一声:“柳夏年,少儿不宜。” 面包扭头看向柳夏年,伸长了湿漉漉的粉舌,想要够到柳夏年的脸。 “它看两位阿姨走了,所以就寂寞难耐,好可怜的小东西。”柳夏年同情地看着面包,这个小东西一天没见到EVA就不舒服,希望它尽快忘记EVA,因为以后它的世界里只有柳夏年和陈墨染两人。 “我抱它。”陈墨染放下东西,揉着它颈上的毛,说:“想EVA了对不对, 我也想,怎么办?” 柳夏年自动收拾东西,回头瞧见陈墨染抱着EVA说私房话,不禁笑起来。 ========================颜暮生与安惠================================= 有人说过易庭雨长地像安惠安惠年轻时候的模样,大概再往前推十年,安惠还是刚出茅庐稍显稚嫩的模样就是现在的易庭雨。 易庭雨现在是娃娃脸,有着讨人喜欢的孩子气,占了年纪上的好处,她到哪里都吃香,因为没有人会跟年轻人去计较。 易庭雨由安惠带着进入她的公司,是安惠做足了戏份,给足了易庭雨面子。 本来以易庭雨的身份,作为选秀出身的新人,在别人眼里就是凭着好嗓子在选秀节目了唱了几首歌再加炒作抄红的人物,属于质量极差的一次性产品,不出几日就会被淘汰。 她们一时红,但是不会日日红,来了这一批,下一批人更受年轻人欢迎。 易庭雨算是这批人中混的最好的人,她被安惠慧眼看中,从歌手到演员,再到边演戏边发专辑的两栖新生代女艺人,她是让人眼红妒忌的。 两人的关系是老板跟员工的关系,又像是姐妹。 有八卦杂志拿出当年安惠流传出来的童年照和在影视学院里学习的时候拍下的照片与现在的易庭雨做了对比,有几分叫人捉摸不透的相似。 当女王与小公主站在一起的时候,成熟与青春成为明显的对比,叫人惊艳不已。 在出席AH公司手下的电影开幕式典礼的时候,演绎女王携手人气新人易庭雨一同出席。 主办方在之前并没有通知安惠会到来,于是大家并没有预料到,当一辆黑色的车子在面前停下,踩上红地毯的那双金色高跟鞋是属于安惠的。 88. 安惠自车中走出,站定,深蓝色落地长裙在夜晚的灯光中格外明亮,修长的脖颈上佩戴着卡地亚流苏设计的项链。 片刻后,所有人才想起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愣在这里。 电影的男女主角已经走过了红地毯,剩下的镜头全部给了安惠。 从车子上下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穿着水粉色晚礼裙的易庭雨同时被收入镜头中。 两人高调的出现把众人的计划打乱像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人措手不及。 甚至说连主持人都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他还没报名字,安惠与易庭雨就站在中间,摆出姿势让记者拍照。 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杀伤力极大,安惠大方尊贵,将自身魅力应用自如,易庭雨刚出茅庐,生涩可人,以青春洋溢的笑容作为自己的武器,得到了年轻人的喜欢。 主持人报上两人的名字,同时宣布首映式将要开始。 易庭雨挽住安惠的手,两人同时对着XX卫视采访记者微笑挥手。 明日又有一段话题可以炒。 在走进场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远远地看着她们,易庭雨压着声音,说给安惠一个人听:“我的表现怎么样?” “你想要我回答什么?”安惠回头朝她微微一笑,明亮的灯光中,安惠的笑容像隔着一层雾。 “回答一句好你会死吗?”易庭雨说。 安惠语气依旧:“你再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只会激怒我。” “然后呢?” “你就没有然后了。”安惠微笑,话语却是极度的冷。 易庭雨不禁抖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扛不住,安惠的笑容太有杀伤力,没做好心理准备前还不想对上安惠。 脚下的红地毯上撒着白红玫瑰花,已经被人的皮鞋高跟鞋踩的乱七八糟,这肆虐的画面让她想起颜暮生那人,她就跟被安惠踩在脚底下的白玫瑰。 安惠在她面前,背影高傲如同自始至终不曾对任何人屈服过的女王,易庭雨偷偷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变成她。 安惠看她心不在焉,伸出手,她走上一步,手臂放进她的臂弯里:“小雨,做一个不让人讨厌的好孩子其实很简单。” “有人讨厌我吗?” “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安惠意有所指。 易庭雨继续装傻:“妈妈没教过我这些道理。” 安惠脸色一沉,目光移到另外一边:“你啊……” 首映式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主办方精心策划了一些列的惊喜,都没有安惠与易庭雨的高调亮相来的刺激人心。 安惠与易庭雨不仅不避讳这次抢主角镜头,反而替公司宣布下一部即将推出的秋季电影,并且夸下海口,有野心占据秋季市场。 一场电影的首映成了公司宣传的机会,也使得众人对下一季度的电影市场抱着期望的态度。 等首映结束,安惠与易庭雨一起退场,留下背影让人去猜测。 安惠与易庭雨一起做公司的车离开,安惠对司机说:“先送小雨回家。” “不用了,把我放在XX商厦下就成。我自己会回去。”易庭雨忙对前面的司机解释,从位置下拿出一个小包,从里面拿出一整套的休闲装,毫不避讳安惠和司机也在,拉开自己的晚礼裙的拉链,露出里面无带的胸罩。 “好。先去那里。”安惠说完,司机这才掉转方向,往易庭雨要去的方向去。 “谢谢。”易庭雨坐起身,把长裙脱下来,价值数十万的名牌长裙此刻变成了一团布料,丢在对面的位置上,她穿上运动休闲装,把精心盘好的头发都打散。 “晚上有活动等着你?”安惠看她一边换衣服还傻笑,不禁好奇地问起来。 易庭雨说:“有,要去买礼物。” “给谁买的?”安惠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不知不觉在乎起来。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说明了她的在乎。 易庭雨瞄过去,安惠的脸是最好的伪装,像带着美丽的面具没有丝毫的懈怠,但是她的声音不能被伪装起来,以至于把她的心出卖了。 她说:“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我给朋友买礼物是我的自由。” 安惠把情绪上出现的裂缝缝补起来,看向窗外,同易庭雨没有话说。 车子停在路口,易庭雨走下车,把包甩到背后,对着司机敬了一个礼,说:“谢谢叔叔。” 她走进人群里,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十七岁女孩,青春洋溢,与世无争。 安惠落下车窗,让夜风吹拂到自己脸上,疲倦在没有外人视线出现的地方爬上了她的脸。 安惠没有说去哪里,车子就不动,停在那里。 易庭雨消失在人流中,安惠在猜测她到底做什么事情了,少女的心事总是藏不住的,她眉梢之间都写着我很期待。 “现在就回酒店吗?”司机不确定地问道。萧可扬就在酒店里,安惠应该急着回去与萧可扬团聚,这才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过了片刻,她轻轻的说:“去那边。” 那边不是酒店,是另外一个地方。藏着她的娇人。 司机没有提出疑问,往安惠要去的地方去。 颜暮生站在安惠公寓楼的楼下,那间房间的灯光并没有亮起,说明里面的主人并没有回来。 此刻她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要让自己在今晚死心。 现在就算是有一万人都来告诉颜暮生安惠在那人身边的事实,颜暮生也不会信。她是死心眼多人,要用自己的脚走到她的楼下,用自己的眼睛看见她不在家,她才肯放弃。 她还是来了,在安惠楼下伫立,看灯光未亮,于是心里就明白了,人并不在这里。 那就是在她丈夫身边,颜暮生心如刀割。 她最后一次看那扇窗户,然后转身离开。 安惠在路灯下,离她不过二十米,五十步。 她穿着蓝色的晚礼服,礼服的裙摆就随意的拖在地上,即便是弄脏了那件昂贵的衣服她也毫不在意。 高高挽起的发鬓上有钻石发夹,像星光自天上掉下落在她的发上。 颜暮生刹那间以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思念过了度,眼睛产生的幻觉。 安惠的出现让她意欲离开的脚步停下,一颗心又被搅乱。 心湖不在平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段孽缘,她虽挥刀欲斩断,却始终下不了狠心。 如果断了,她抛了眷恋也丢了自己。除非……除非是安惠主动不要她了,否则以她的懦弱,是无法主动离开的。 就如现在,安惠朝她走来,只消一个眼神,她就没了骨气。 “我隐约觉得有人会在楼下等我,所以我就回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安惠近似呢喃的声音在夜风中划开。 颜暮生痴痴地看着她从梦境里走出来,把她带入另外一个梦境里。 “我……你不忙吗?”颜暮生说。 安惠的手挽住她的腰,把她往楼上带去:“还在可以处理的范围内。” “你不用去酒店陪他吗?” 即便是安惠靠近了她,即便是温度已经传来,颜暮生还是不信她就是安惠。 安惠摇头,说:“不提他了可以吗。” “好。” “你等我等了多久?” “刚来,我本来马上就要回去。” “真的是刚来吗?”话里有了笑意。 颜暮生垂下头:“我本来想看一眼就走。” “下次别站在楼下傻傻的仰望,会被人当成是疯子。” 颜暮生想,事实上,自己真的就是一个疯子,如果是正常人,谁会在深夜来到人家楼下,只为了看一眼未亮的灯,让自己难过。她可以不来,但是心不会安定。 只求一个让自己伤心的结果,为了让自己死心。这是自己在找罪受吗? 安惠将颜暮生的腰往自己方向用力搂过来:“我有叫人联系你,叫你今天早点休息,你没听话吗?” “手机坏了。”颜暮生说。 “哦?怎么那么不小心?”安惠指责她的不小心,是因为那只手机与安惠的手机是同一个系列出来的,仅此一对,安惠要了其中一只,另外一只给了颜暮生,对于安惠与颜暮生来说,这手机算是两人之间少有的联系。 颜暮生不敢说那只手机是因为易庭雨才摔坏的,她根本不敢说。 到了家里,颜暮生坐在沙发上,像陌生客人一样拘谨。 虽然这个房间她住过的日子数不清,白天,黑夜,只要有安惠就有她。 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只是这个房间的客人,当主人把门关上的时候,她只能站在外面,不得入内。 89. 安惠揉着她的肩膀,用手指点起她的下巴,说:“颜,看着我。” 颜暮生抬起头,眼眶已经湿润。 “又哭?” “是沙子进了眼睛里。” 安惠忍不住笑起来:“你说谎的本事是一如既往的差。” “我……”颜暮生无言。 安惠的手揉着她的肩膀,揉地她的心越发热,安惠的脸近在眼前,像属于飞蛾的火焰。 安惠看见颜暮生望着她,又开始进入了痴态中,笑容更深,想颜暮生是她的俘虏,自己成了她的主宰。统治他人,以暴力,以权势,得了别人一时的忠诚,却不见得有多少真心。 而以自己为代价,得到颜暮生的虔诚,能让人骄傲起来。 安惠的手指捏着颜暮生的下巴,拇指指腹碾着她柔软的粉红色唇瓣,看颜暮生的眼神渐渐迷离,看她全心全意注视自己的眼瞳里有自己的倒影,安惠是那么的高兴。 指尖陷入双唇中,颜暮生微启朱唇,为她通往灵魂的一扇窗户。 安惠斜着头,靠近她,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说话的热气吹拂在她的脸上:“颜,张开嘴巴。” “嗯。”颜暮生乖乖张开了嘴巴。 指腹抚摸过洁白的牙齿,碰到她粉红湿润的舌尖。 那可爱的小东西像受惊的兔子,躲里面去了。 安惠说:“别动,伸出来。” 颜暮生犹豫着,最后还是怕安惠生气,把舌尖伸出来,怯生生的,碰到了安惠的指尖,自舌尖那里传来一阵刺麻的感觉。 安惠的手指强势入侵,颜暮生无力抵挡,她是湿润的眼神看着安惠,开启了安惠意欲肆虐的心。 柔软湿滑的舌被安惠的手指搅着,无法合上的双唇被迫开启,口中津液无法吞咽下去,颜暮生无助的表情更是迷人。 安惠以指腹去感觉颜暮生的柔软,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颜暮生就动了情,那是安惠一手栽培出来的花,美丽迷人,只属于她。 她今天要把花摘下来,捧在手心。 手指模仿神秘的舞步,进入,又推出,带出透明的唾液,把颜暮生的双唇染得发亮,像涂上了一层唇蜜。 菱唇红艳如花瓣,欲闭上含住作祟的手指,又不得不张开,十足地委屈。 安惠发现眼前的画面淫靡的很,她的手指在颜暮生的粉唇中进出,色/情的幻想浮想翩翩。偏偏她的口中温热潮湿,让她全身发热。 腿被轻轻地分开,颜暮生的膝盖在发抖打颤,手指陷进手下的坐垫中。 安惠的长裙覆盖在她的身上,丝绸质地的裙摆如水滑过她的身体。 被安惠触碰过的地方都烙下了安惠的痕迹,而自己是任她宰割的羔羊。 “已经和我在一起那么久,我都碰过你无数回了,你还是一样会紧张,还是不习惯我的接触……”安惠的手掌游走在颜暮生轻颤的身躯上,自她的背后滑下,徘徊在她纤细的腰上。 “没有。”颜暮生说话的声音因为安惠手指堵着而模糊起来。 安惠因她伪装的坚强而笑起来,她正抚摸着的这幅身体是发翻阅过无数遍的书,她记得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她会用自己的嘴唇念出上面所写的字,舌尖低着下颚,口开启,念道:“颜暮生。” 颜暮生,我绝对比你要了解你。你的每一个反应都别想在我面前掩藏起来。你只能选择把自己交给我,像地上的人把羔羊献给上帝。安惠在心里想。 颜暮生靠在沙发上,衣冠不整,安惠跪在她的腿间,依旧整齐,一如在人前一样。 不完全的对等使得颜暮生居于下位,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你的腿间有兰花的香味,小时候我最喜欢摘下院子里的兰花,养在汽水瓶里,兰花的香要靠近了去闻。” 安惠一边说着,一边靠近颜暮生的那朵兰花。 藏在深处的花儿正含苞待放。 幽幽方向自其中沁出。 颜暮生不敢看这一幕,把视线移开,安惠的另外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叫她正视她自己。 “别害羞,我亲你的嘴唇的时候,你没害羞,那我要亲你的花,你也不需要害羞。” 不,不一样,那完全不一样……颜暮生又害怕又激动,热流如岩浆翻滚,汇合着流到下腹。 让她羞耻不已的反应如此明显,她生怕安惠发现,但是再是害怕也没有用,安惠还是会发现。 “你真可爱,没人比你更可爱了。别人看见你都在想,你是多么贤惠的妻子,孝顺的女儿,乖巧的学生。但是呢,我见了你第一眼,我想的可跟他们不一样。你要猜猜吗,我心里是怎么想你的?” “安……不要说下去。”安惠像一只毒蜘蛛,从嘴巴里吐出密集的丝线,把颜暮生层层缠住,直到让她没顶。 安惠偏不要。 安惠用手指为笔在画布上作画,柔软的画布上瞬间出现了一朵兰花的模样,墨水渐渐染透晕开,兰花在眼前出现。 “啊……嗯……”颜暮生哼出轻吟。 “只有我认为现在的你才是真的你。” 在外人面前的颜暮生都是假人,做个乖女孩去讨好别人,安惠想看的是狼狈不堪的她,羞涩难堪的时候才是真实的她。 颜暮生被安惠灵巧的手指勾出了深藏的热情,若有若无或轻或重的触碰使得她的不能自控,口中传出悦耳的浅吟,像月光下的鱼人,唱出天籁之声给安惠听。 当指尖被温热的液体浸透,颜暮生脸颊绯红,炙热的身体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安惠的抚慰,可是她的嘴巴那么倔强,心那么保守,于是忍耐着不肯开口。 她有一张倔强的嘴,身体却是诚恳真实。 怒放的兰花已经发出浓郁的芳香,招蜂引蝶。 安惠隔着那层画布,抚摸着花朵,在花朵中的沟壑里上下徘徊。 柔软的布料在此刻摩擦着嘴细致的肌肤,使之产生一阵阵电流。 颜暮生的歌声响亮起来,情不自禁陷入其中。 她的身体在叫嚣着要更多抚慰,颜暮生投给安惠求救的眼神,安惠却想要她亲口投向。 慢慢地,灵巧的手指在挪移,缓慢的速度是故意在折磨着颜暮生,指腹擦过花瓣,寻找到一颗深藏其中的果实,它还在等待开花,还需要时间才能成熟。 小果子在安惠指腹下膨胀起来。 颜暮生握紧双手,抬起自己的身体,如同一道闪电贯穿她全身。 安惠等候的果实已经成熟,颜暮生终于屈服,求了她。 如同听到了胜利的号角,安惠喜悦不已。 她撕开那层格挡物,让花儿毫无遮拦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说过,那花香让她回忆起小时候种的兰花。 她把兰花自枝头摘下,握在手中,低下头,凑近去,鼻尖触碰兰花柔软美丽的花瓣,轻轻的嗅着她的花香。 颜暮生仿佛在沉入海中,将要溺水而亡,水压自四面八方向她压来,把她淹没,她不断往下沉下去。 安惠给颜暮生的快乐,很多很多,多到颜暮生的身体都无法承受,她的身体容不下太多的给予,颤抖着呻吟着。 “够了,够了……不要再来了……”颜暮生哭喊着,却没一点说服力,虚弱地拒绝里却透着更强烈的渴望。 安惠果真抬起了头,吻住她会发出甜美声音的双唇,她把颜暮生温柔地压倒在沙发上,抬起她修长的腿,放在自己的腰上,解开她衣服的扣子,让颜暮生在她面前展示出美丽的自己,能让她欣赏。 颜暮生目光朦胧,脸色潮红,唇被安惠咬得鲜红,是动情时候的象征。 安惠轻笑着,吻着她的脸颊,赞美着她的美。 很缓慢的进入过程,让颜暮生的眉头皱起,当安惠占有她身体的时候,她露出了叫安惠惊艳的美丽表情。 安惠一边欣赏着她的表情,一边占有她。 “嗯……嗯……安……”颜暮生痴迷的眼神只看着安惠一人,她张开手臂,把安惠紧紧搂住,如果她会因为安惠而死,她也要在最后一刻拥抱她。 炙热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恨不能把两人的心都揉在一块。 饥渴的不只是她们的身体,还有藏在各自身体里的心。 安惠寻到颜暮生的唇,吻上她微启的唇,将自己满满的爱意倾注在唇舌交缠中。 她的掠夺明明让颜暮生不能呼吸,却又是那么温柔,在温柔与狂野之间,吞噬了颜暮生的魂魄。 90. 颜暮生被她夺了呼吸,占有了身体,在她身下颤抖,喊着她的名字,迷失了自己。 “安……我爱你……我爱你。”颜暮生的泪水自眼角溢出,沿着脸颊流下,滴在沙发的布料上,被布料吸收,化成了泪痕。 安惠舔过她的眼角,把泪水吸吮干净。 “高兴的时候哭,不高兴的时候也哭,你到底有多少眼泪?”安惠说。 颜暮生不知道此刻她为何而哭,悲伤?不是,她没有什么好悲伤的,安惠吻着她抱着她,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她也不高兴,为什么一颗心在隐隐发疼。 泪水被安惠温柔地吻去,眼睑上有她的吻。 身体的深处,安惠放肆地占有,将她的世界完全颠覆。 她被安惠带出了真实的自己,于是抱着安惠的手抓住安惠的背部,在上面留下痕迹。 安惠又用声音在束缚她的灵魂了:“颜,快乐吗?” “快乐。”颜暮生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多快乐?” “叫我现在死我都心甘情愿。” “呵。傻啊。就这样你就满足了?我还有很多要给你,到时候,你会连自己都忘记。”安惠说着,突然加重了力道,身体撞击着颜暮生的身体,让进出的力道变得强烈起来。 颜暮生被狂风暴雨击打着,已经承受不住的身体被迫承受更多,更狂野,更浓烈的激情。 “不要了,安,够了……啊……”颜暮生求饶声不过是安惠耳畔悦耳的歌声,她以强势的姿态把自己的慷慨都给了她,让颜暮生得到比自己求的更多。 安惠将她的舌卷入自己的口中,品尝着她的味道。 一手托起她的软肉,在手中揉捏,恣意把玩着她的美丽。 颜暮生口不能言,多余的快感无法倾泻出来。 化作闷闷的鼻音,哼着柔媚的呻吟。 “还没够呢,颜,你还没到,说你还想要,说你很舒服,快点说给我听。” “不……嗯……啊……啊……我还想要,安,我要你……啊……”颜暮生拼命地摇晃着头发,把发丝弄乱,说话也胡言乱语起来。 “乖……最喜欢你现在这样……” 颜暮生主动回吻安惠,像是失去水的鱼,急切地寻找着救命的水源,她的声音紧促慌张,手紧紧地抓住安惠的背,泣声叫着:“安,别在这时丢下去,安,我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 我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 安惠的心头始终有这句话在盘旋不定。 像扎进肉里的一颗刺,拔拔不出来,却不甘愿它在自己的肉里。 颜暮生眨着被泪水浸透的眼,泪水划开,眼前的画面才慢慢清晰。 她被安惠拥抱着的时候,心里是无比平静,因为无需思考太多太多的事情。 不禁发出叹息,为此刻的安静。 安惠身上的长裙因为她而弄皱弄脏,她有些舍不得。 察觉到安惠要从她身上爬起来,她虚软的手用仅剩的力气把她抱住。 安惠本可以挣脱她的束缚,但是还是选择了放松下来,轻轻压在她的身上:“我想去洗一个澡。” “不要。”颜暮生责怪自己怎么可以如此任性,但是这是她最渴望的一件事情,在激情过后与她静静地挨着,分享此刻的温暖,她不想失去安惠的温度,所以她放纵自己的任性。 “黏黏的不舒服。”安惠不喜欢现在的状态,身上都是粘糊糊的汗水。 颜暮生的手没有松开,甚至说在安惠背后握成拳头,紧紧地把安惠困住。 “别走,至少别在这个时候离开。”颜暮生闭着眼,说。 颜暮生小小的要求并不难,安惠可以轻易就做到,她只是没有想到颜暮生会如此用力,以至于险些让她无法窒息。 安惠轻轻地说:“等会儿就要把我放开。” 等会儿,安惠还是要离开的。颜暮生不知道自己还能拥有她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但是都一样,再久,也不是永远。 疲倦的身体要求她快点休息,但是她却固执的不肯放安惠走。 安惠被她抱地手臂发疼,想要叫她放松力道,低头对上她疲惫的脸,不禁抚上她的眉梢,说:“原来你也有顽固的时候。” 其实,安惠比谁都了解,颜暮生的顽固,是谁都不能比的。否则她不会一直在自己身边追逐着自己的影子。 颜暮生倦了,累了,闭了眼,进入了黑暗中。她在为自己做心理准备,如果明天安惠不在她身边的话,她该怎么去面对。 紧拥着的手放松下来,安惠从她怀里挣脱开,坐起身,顾不得整理自己身上乱糟糟的衣服,先找来毯子盖在赤 裸的颜暮生身上。 “你是不是做梦都梦到不开心的事情?”安惠揉开她紧皱的眉,说。 =====================沐未央与EVA的新家============================= “东西都已经叫搬家公司搬到新家里,现在整理了一些。” “有整理好吗?” “没有,东西太多,看样子要再花两天时间才能整好。” “需要我帮忙的话不要客气。” “不了,青姐,你也有你的工作要做,打扰你做事可是要被梁槿言诅咒死的。而且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两人独立处理完才成。” “你忙不过来叫我们也是应该的。” “放心,我们两个人都可以撑下来。” “你有看过合同吗?确定合同上没有问题了没有?” “我找柳夏年看过这份合同,她检查过以后说合同上的条款都合理,我才付款。” “嗯。有空过去恭贺乔迁之喜。” “谢谢青姐。”沐未央放下手机,凑到EVA耳边,说:“青姐真的很关心我们,特地打电话过来祝贺我们搬家成功。” “嗯。” 沐未央把手机拿到EVA耳边,对她说:“EVA,感谢别人的时候要说谢谢你。” 姬青在耐心等待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过了许久,轻柔的声音通过电波出现在她耳边:“谢谢你。” “不用谢。”姬青难以抑制她的激动。 沐未央捂着笑声,心想青姐一定又为EVA的进步而欢呼雀跃了。 “做的好,宝贝,她现在一定非常高兴,我也是。”沐未央啄着她的嘴唇,给与甜蜜的小糖果作为奖励。 EVA受到温柔的对待,仿佛清风迎面,不禁眯起眼,做出一只喜欢被抚摸的猫的姿态。 自从两人关系进一步发展以后,EVA越来越熟悉沐未央时不时给与的温柔亲吻和拥抱,渐渐表现出于平时不同的另外一面,让沐未央新生喜悦,于是养成了动不动就亲她的好习惯。 EVA的唇是糖,吃不腻的。 沐未央又吻上了瘾,只是浅尝怎么够,要多品味品味…… “咳咳……你们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 手机就放在耳边,呼吸同时变成了两人的呼吸声,姬青听出了对面的暧昧,于是知趣地挂了电话。 沐未央把手机丢到一边,理都不理,甜蜜的吻持续不断,要吃够再说。 什么时候才会够呢,也许沐未央自己都不知道。 房间里乱的可怕,装满了行李的箱子一个个叠在客厅里,把客厅的空间堆满,除了和谐箱子,唯一干净的地方就是摆放在正中央的躺椅,而沐未央与EVA现在就坐在躺椅上静静地拥抱着,享受她们绵长而温柔的吻。 唯一的光来自点在地上的蜡烛,本来是用来制造气氛的香精油蜡烛此刻变成了照明工具,烛光跳动,照在两人的脸上,若隐若现。 她们还来不及收拾,来不及把东西放在应该放的地方,甚至说连一张大床都没有,但是他们却不急,没有什么比享受在新的家中的第一个夜晚更重要的,窗外有摇曳的花,有明亮的月光,有烛光,有对方。 晚上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没有床,她们就睡在躺椅上,盖着一条略厚的蚕丝被,两人挤成一团,缩在面积有限的躺椅上。 “晚安,亲爱的宝贝。到我这边来,挨近点,别掉下去了。”沐未央已经把EVA紧紧搂住了,却还嫌不够,躺椅实在太小,两人躺在上面近到没有缝隙,这样也好,她喜欢此刻的感觉。 “晚安,沐未央。” “再听你说一次我爱你。” “我爱你。” “那不介意我再吻一下,就一下……” “……” “叭……叭……嘴巴都肿了,好疼,哈哈,明天再画上红色的口红,就变成了香肠嘴,就像东成西就里的欧阳锋。” “嗯。” “最后一下,然后我们就睡觉。” …… 月亮躲进云里面,实在不想听这对人幼稚的对话。 91. 搬一次家就相当于进行一次世界大战,伤筋动骨不说,整个家都还是百废待兴,一片空白,需要花时间和精力去适应。 她们必须尽快去适应新家附近的环境,发现附近的配套设施,交通环境,这些都与未来的生活息息相关。 沐未央这时候开始庆幸自己买下的是一套二手房,二手房的好处就是周边设施已经建设齐全,包括附近的知名大学,交通建设也已经稳定下来,四通八达,虽然离市中心有些远,但是坐公交车也是能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这里有多好有多好都是别人告诉沐未央的,但是对沐未央来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要花时间去逐个体会过。 更幸运的是现在她的时间是大把的。 公司里好像是出了什么合同纠纷,据说有集体跳槽的事情发生,各位老板都忙这些会影响公司名誉的事情,没啥心思管别的事情。而她自己的经纪人一直难产,尚在腹中,沐未央有心思的话是希望让青姐做她的经纪人,因为她对姬青最是放心,何况这样的话她与EVA也能有更多在一起的时间,做到形影不离。 这样算是一个好机会,让她们有更多时间去照顾自己的家。 一早起来遇见稍微凉爽的天气,多云天气,有微风,把夏末的炙热吹到一边,带来一点点凉意。 据说是秋天的预兆越来越明显,而时间已经走到了九月。再过一个月就是十月份,到时候秋天来了,冬天也差不多了。 前主人留下的那些花花草草种类繁多,沐未央不懂那些花是什么品种,偶尔给浇浇水。 EVA拿着剪刀修剪花草,一站就是一个下午,把乱糟糟的叶子都修理干净,里面有一盆是薄荷,修剪掉叶子以后,空气里都是薄荷淡淡的香味。 沐未央在房子里搬东西,忙到腰疼,坐在箱子上面,忍不住叹气。 为什么同是家里的成员,只有她一个人需要出力?她不满地瞪EVA的背影一眼。 眼前的美景像一幅和谐宁静的水彩画,让欣赏者心平气和起来。 她想反正能者多劳,自己经常上健身馆的这次就当是一次锻炼,说明白了她还是舍不得EVA做这些苦力活,还不如让她养花种草。 两人的东西到底有多少? 沐未央没去细数过,她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说是整理了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整理她和EVA的那些名牌衣服和鞋子。 在衣柜里奋斗了半天,把一件件衣服都挂上去。 她的衣服与EVA的衣服分别挂在两边。 EVA到她家里之前,一件衣服都没有带过来,甚至说只带着她自己和她以后的命运就走进了她的生命里。 以后所有的东西都是沐未央一手采办的。 她的衣服每一件只要是沐未央买的她都能说出是在哪里买的,包括EVA的鞋子,内衣,全部的全部。 为EVA买衣服的话,首先看质地,布料要柔软,必须贴身,何时,设计要大方,以简单为主,甚少有花花绿绿的色系出现。 沐未央想自己已经能写出一本养EVA手册,在上面重点介绍一块那就是该怎么给EVA买衣服。 自己的衣服多而繁杂,她花了很久才稍微摆好。 另外一个柜子就专门放她们的鞋子。 女人的鞋子永远没有最满意的一双,同理可得,女人的脚永远不会得到满足,比她的心更要饥渴。 把衣柜都填满合上,从衣柜的玻璃镜里沐未央看见自己的模样,勤劳朴实的劳动人民独有的红润脸庞,是运动过后最自然的妆容,目光炯炯,闪着希望,在自己眼里读自己的心,叫甘之如饴。 再苦再累再是艰难都会过下去。 镜子里的人露出的微笑,怕是所有镜头都捕捉不到的。 清新的薄荷香味在客厅里蔓延。 沐未央越是靠近EVA那味道越是明显,像狂野上吹来的清风,风中带着城市所不能闻到的青草的香味。 外面的杂草被修剪的干干净净,残肢枯叶也都扫到一边,剩下绿油油的叶子。 沐未央抱着EVA,把自己身上的热量过度过去,略微调整了心里的不平衡。 辛苦你了。EVA投以温柔的目光。 好吧,她投降,现在什么委屈什么辛苦都噗的散开了,像一个飘到空中的泡泡。 “累到骨架都要散开了,你拿什么补偿我?”沐未央一靠近EVA就变得爱撒娇起来。 明知道没什么好处的,沐未央还在死皮赖脸的求着。 给点好处什么的,这是一个借口不是吗,等下还不是她自己去问EVA讨要。 EVA看见薄荷下有一朵醡浆草怯生生地开着,她摘下交给沐未央,作为奖赏。 这怕是沐未央收到过的最廉价的奖赏。 但是她却觉得比什么都要来的有意义。 EVA以此感谢她为这个家所作的努力,而沐未央却要感谢EVA让她有了努力的目标,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去。 人要怀着希望去活才会快乐,所以能有EVA做她的希望,让她沿着笔直的路走而不至于迷失。 把花别在EVA的耳畔,轻轻吻在她的脸颊上。 沐未央说:“妈妈说,找一个人能过日子的比找一个能爱的人要困难。如果找到了能和你过日子的人,下辈子也就定下来了,那时候应该好好的感谢菩萨,让你不需要再去寻找。” EVA侧耳倾听。 “那时候我还小,不明白我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记忆在小时候就断掉了,妈妈抛下了她,把她丢在柳家门口。 而后的记忆,都是她不愿意去回想的。 “她找了那么久,找到了无数个爱她的人,但是却没有找到能过日子的那个人。” 她的一辈子都在男人中游走,如浮萍孤舟,不是不想落下根,而是没有地方让她站住脚。 “我比她要幸运。EVA,我何其荣幸啊,不需要跌跌撞撞就能走到你身边。” 沐未央确定EVA就是要跟她过日子的人,在未来的一辈子中携手走下去,不需要任何怀疑,遇见了,确定了,就是那个人啊。 “更幸运的是我们都爱对方。”相爱与生活并不矛盾,沐未央这才明白。 爱的人可以是身边一起生活的人,不会说因为相爱于是互相伤害。 “很好。” “嗯。” 两人的头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此刻的平静。 花了一天才把家里的东西摆放好,而也只是纯粹的摆放好的程度,勉强到了能算是家,但是还没有从温饱阶段上升到解决精神需求的小康阶段,那还需要以后慢慢来布置。 沐未央对自己家的要求越来越高,像一个勤劳的翠鸟,要编织出完美的窝来,才能扇动着翅膀,骄傲得唱歌。 日子还很长,慢慢来,还有明天后天…… “可以走了吗?”沐未央拿起购物袋,把钥匙跟钱包塞进包里,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车钥匙,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把车子卖了,为了凑最后一点钱,不过幸运的是终于是将房子的钥匙握在手中,心里踏实。 EVA自屋里出来,换上一套休闲的棉质裙装,虽然是傍晚的一次shopping,但是出门在外总不能穿着家居服出去。 如果以通俗点的话说,这次是两人携手买菜。 沐未央连做大妈做的事情都是踩着高跟鞋穿着紧身裙装,保证无懈可击,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是别人的梦中女神。 很自然的,EVA走向沐未央,沐未央抬起手,EVA把手放在她的手上,然后两人一同出门。 走出门把门关上,遇见对面的邻居,对面的人出来拿牛奶,没有料到已经空了的屋子里有新的人住进来。 她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拘谨地说了一句:“你们好,你们是新搬进来的吗?” “是的。我们刚买下这套房子,以后请多多照顾。”人逢喜事精神爽,素来不喜欢跟陌生人搭理的沐未央难得微笑对人。 对面邻居家的女主人被她的笑容感染:“邻里之间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妈妈,走嘛走嘛。”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从里面跑出来,拉着她妈妈的手要拖她走。 她妈妈叫她先跟两位姐姐打一个招呼。 小女孩有些怕生,躲在妈妈后面好奇地看着她们。 沐未央朝她招招手,抓起EVA的手,摇晃了几下,说:“小妹妹,你好。” “姐姐们好。”看向妈妈,用眼神乞求着,快点走嘛快点走嘛! 92. “我小时候可没有机会向妈妈撒娇。现在的小孩子真幸福。”沐未央不得不羡慕这些小朋友,有着幸福的家庭,衣食无忧。 EVA的童年呢? 她的突然想起这一点,但是不愿意深究下去,每一个不幸的小孩都有各自的伤口吧,如她,如EVA。 她不禁用力握住了EVA的手。 EVA惊讶地看向她,沐未央对她微笑,让她有些心跳加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对自己这样笑。 附近有几家大超市,都在小区外面那条路上,走上五分钟就能走动,外面的一条商业街上基本上平时日常需要的东西都已经有了。 因为连着附近的大学,这里能看到不少年轻情侣,倒是住在小区的人都是成家立业的中年人居多,在小区里面看不到罗曼蒂克的画面,到了外面就是进入了年轻人的世界。 在蔬菜区里,EVA拿起一只小南瓜,沐未央立刻把那只南瓜从她手里拿下来,把另外一只挑选好的替换上去““这只南瓜还小,不好吃。” “哦。”不过EVA还是喜欢那只拳头大一点的小南瓜,看起来比较可爱。 手里的那只有点重,拿着会很累。 她放下沐未央挑选的那长大了好吃的南瓜,又选择了小南瓜。 “你喜欢它吗?”沐未央不得不怀疑是不是EVA看上了它。 “喜欢。”EVA说。 沐未央为这句喜欢微笑,其余的什么大的小的好吃不好吃的都是另外一回事,索性买了两只,一只让EVA拿着。 两人一起推着购物车,行走在林立的货架中。 沐未央带EVA逛过百货大厦,在时装店铺林立的街头穿梭在优雅的有钱人中,带她到各个五光十色的酒会,出现在闪光灯下,唯独没有带着她去逛过超市,还是好妈妈必去的食品区。 这里是生活的一部分,但是不是每一个人的生活里都要有这些。 如沐未央本人,她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亲自挑选材料,可以用订购服务,等待人送上门来,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方便快捷的买到。 她也不会出现在乱糟糟的菜市场里,与她的个人档次和生活习惯不符合。 但是她从高处走下来,走到平凡生活里,她与常人无异。 自己的生活里开始出现一些以前自己从没有想过的事情,包括一个需要照顾的人。 “水果糖,你的左手边,拿一盒粉红色的。”沐未央在一堆五颜六色的商品里看见了一盒水果糖,用铁盒包装,上面画着一些大大的石榴橘子。 EVA拿过来放进车子里,给已经很满的车子再增加了一点重量。 不知不觉里面堆成了一座小山,购买欲 望发泄出来,到哪里都不肯罢休。 “亲爱的,我们要拿回去可能不是很方便,有些东西太重就放回去。” 两个弱女子能拿起多少重量?大约是一半吧,那就是说有些要舍弃掉,舍得舍得,拿的时候是畅快淋漓的掠夺,但是丢掉的时候是难以取舍的抉择。 买的材料不能丢,回去做菜的,有些小食品可以放回去一些,然后是重重的饮料,再是一样样摆回去,沐未央在前面摆,EVA又拿起。 都喜欢。她的目光如是说。 EVA鲜少求沐未央,几乎都是沐未央自己送上去,让EVA接受就好,现在EVA用这种目光看着她,让沐未央想起刚才求着妈妈的小女孩的眼神。 满足她吧,宠她吧!对她好到把世界都给她吧!一个声音在沐未央的心里尖叫。 还犹豫什么!快下手买啊,你忍心辜负她吗?另外一个声音声嘶力竭地喊着。 “你都想要吗?” “想要。” “那买吧。”沐未央叹气,好吧,都买回去。,放弃自己的坚持,累就累一点,死不了的死不了的死不了的…… 她快死了。沐未央倒在沙发上,甩着两只手,抱怨道:“东西怎么能那么重,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买,带回来能把自己累死。” EVA从购物袋里挑出一盒牛奶糖,她始终对这盒牛奶糖的包装记忆深刻,沐未央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就是将牛奶糖放在她的手中。 她把糖拆开,抽出盒子,打开包装,先给沐未央吃。 沐未央张口咬下,把她手指都含进去,说:“为什么一定要买牛奶糖?” “喜欢。”因为那是你第一次见面的礼物。 “太甜了。”沐未央嫌弃道。 EVA将牛奶糖放进自己嘴巴里,的确很甜,但是不难吃。 “我先打电话去给青姐,叫她们过来吃一顿饭,然后是柳夏年一家,EVA,你想念那只贱狗吗?”沐未央问起这事情,想是不是可以顺便叫陈墨染把贱狗也抱过来,让EVA抱抱。 软绵绵的小东西喜欢粘着EVA,沐未央对她是爱不起来,只有妒忌恨。 不过如果能让EVA开心,找贱狗过来也不是难事。 EVA要沐未央加上这句,把贱狗也一并带过来。 于是家里一下子挤满了人,还有一只欢蹦乱跳的狗。 晚上的时候人都进屋子里,新家瞬间被塞满。 青姐是一个人自己过来,随身携带着礼物,沐未央还没看包装,不过那东西很重,像是瓷器。 “这是一套茶具,去景德镇顺便带来收藏的,我个人很喜欢,如果你用得着就摆出来,不能用就送人也可以。”青姐笑着解释道,对沐未央说。 “你不加后面一句我还会送掉,你加了我就只能摆起来。”沐未央说。 “梁槿言没有跟着你过来?”沐未央在她身后寻找应该出现的梁槿言,可是后面只是空气。 她不禁纳闷起来,梁槿言去哪里了。 姬青带着歉意说:“她赶去上海参加电影女主角的选拔赛,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她是朝着林志玲的道路走下去?”沐未央开玩笑地说。 “我支持她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姬青淡笑着说。 沐未央替梁槿言高兴,能有一个信任支持她的爱情,以后的路再难走也能有人在一旁加油。 姬青走进屋里,看见EVA坐在躺椅上,同陈墨染一起过来的面包在她身边。 她抚摸着面包柔软的毛,让面包舔她的手。 “还习惯这里吗?”青姐问她。 EVA点头,说:“习惯。” “你开朗了许多,变化非常大,我真心替你高兴。” “谢谢。” “说什么谢谢,我也希望你好。”姬青抬起手,轻轻地放在EVA的头上,EVA仰头看向她,向看自己的母亲:“你在她身边过的好,我也放了心。” “嗯。” “她很努力的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像这个家,我当初是不相信她能一个人撑起来的,不过她的行为打破了我的疑惑。”姬青环顾四周,觉得这里已经布置的有模有样了,像一个真的家了。 年轻的人是不可靠的,当初也年轻过的姬青了解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的心有多么广阔。 沐未央就像是愿意收起翅膀不再翱翔的鸟,外人或者惋惜她的牺牲,但是作为一个偏向于希望EVA幸福的人来说,这是他们更愿意看到的。 “以后我可以到你家来看你吗?”姬青问她。 EVA说:“好。” 姬青像松了一口气,笑容轻松起来:“那就好。” 柳夏年难得不用进厨房做菜,坐在客厅里,做这家的客人。 在沐未央家茶几上摆着各处的杂志和外人拿不到的机密海报,多到叠成了一座小山,还有不少是没有拆封过。 陈墨染翻看着杂志就把柳夏年抛在一边,柳夏年与她说了几句话发现得不到回应,有一打没一搭的。 两人倒是老妻老妻,就这样也能能凑上去说,实属天作之合。 姬青做到柳夏年对面的位置上,两人已经见过一面,而且现在为了公司合同的事情,平时都有联系,见面如老友见面,会心一笑。 “我就知道她会请你过来。”柳夏年说。 察觉到柳夏年的语气是对熟悉的人才有的亲切,陈墨染好奇地望着姬青。 姬青给陈墨染的第一感觉是商场上成功的女性,年纪已经不重要了,一个成熟女人的气势使得她看起来比一般女人要来的年轻与强势。 但是她又有女人独有的温柔。银色西装裙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像一个随时要站起来与人谈判的战士。 察觉到陈墨染的目光,姬青对着她微笑,笑容使得她的表情变得柔软,也变得好看起来。 姬青有一米七多的高度,保持着完美的身材,穿上高跟鞋以后腿笔直纤长,得体的衣着搭配她的气质有着得天独厚的魅力。 而且她年轻时候受过空姐培训,举止仪态都没有优雅。 柳夏年向她介绍陈墨染:“这是我的媳妇,她叫陈墨染。” “小染,很高兴认识你。”姬青主动伸出手。 陈墨染抬起手回握:“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你很像我想要变成的那种人。” “是指工作吗?” 陈墨染把头摇成拨浪鼓:“是你整体的感觉,完美无缺的成功女性。” “小女孩那么想要长大,可是我却想变成你这个年纪,体会以前错过的快乐。”姬青跟陈墨染轻松地开起玩笑来。 “变成熟点也没有什么不好啊。至少不会被某些人笑话我幼稚。”她戳戳柳夏年的腰。 柳夏年抓住她的手指,说:“我就说过你一句,你就记恨一辈子吗?” “不只是一辈子,是两辈子三辈子……”继续戳。 两人真逗,这是姬青观察后的想法。 柳夏年在工作和在现实中是完全两个模样,放松下来的样子让她的工作伙伴会觉得陌生。 在与柳夏年与陈墨染这一对说话的时候,听见门铃声再度响起。 “你还邀请谁?”柳夏年问沐未央,这里就她有空,于是起身去开门。 沐未央说:“朋友。” “嗯?是你……”门口的人没料到会在沐未央家里见到柳夏年,有片刻迟疑。 而开门的柳夏年走开一步,让她进来:“既然你是沐未央请来的朋友,请进。” “我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李李李耸肩,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盒,然后自顾自走进去。 “亲爱的未央宝贝,祝贺你搬家。”李李李给沐未央一个巨大无比的拥抱,在她脸颊边分别落下几个吻。 她的西式热情叫沐未央笑着躲开了,说:“李李李,安分点。” “我学不会中国人的含蓄,青姐,晚上好。” “好。”姬青对她的盛情的反应却是平平淡淡的。 李李李自觉理亏,笑着迎上去。 “饭菜都端上桌了,你们都围过来坐。”沐未央指挥若定如同沙场上的大将。 众人围坐了一团,她反而不去凑热闹,坐到EVA身边,远远地看着那边的热闹。 “在家里招待客人是第一次,没想到会这样累。”沐未央对着EVA说,笑容疲倦,眼睛却明亮的很。 EVA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沐未央笑容加深:“她没吻到。真的,这里没别人的痕迹。”她指指自己的脸,发誓。 EVA亲手擦过以后才放心,不信沐未央自己说的话。 沐未央抱起面包,抓着它左右摇晃:“你看见没有,宝贝吃醋了,是不是酸酸的?不是,是甜的……” 她对着面包说,目光却望EVA那里瞧。 在饭桌上,四个客人先吃起来,这桌子饭很丰盛,吃饭人的心情却不尽相同。 这里的位置少了一个人,原本是为梁槿言留着的,梁槿言却在外面,姬青看着左手边空出来的位置,心的一个地方也跟着空下来。 身边陈墨染跟柳夏年坐在一起,挨在一起,连吃饭都不肯分开。 李李李低头吃饭,不敢与姬青说话。 陈墨染感觉三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诡异的气场在流动,浑身不自在:“菜不合胃口?” 三人立刻说:“没有。”听见别人也是说了一样的话,又沉默不言。 陈墨染越看三个人越奇怪。 沐未央走过来,趴在椅子后面,说:“我做的菜不好吃?” 那语气让人不寒而栗,没明说的意思是只要他们说一句好吃立刻毙了他们。 李李李放下筷子,说:“是我让他们没胃口吃饭,错不在你。” “你惹了什么事情,还能一次性惹到两个好脾气的人?”沐未央笑着问她。 李李李讲了缘由,事情是因为她与公司签订了合同却提出要解约,但是李李李是姬青推荐过来的,她要走,姬青为难,柳夏年又是公司方面的律师,三人刚走下谈判桌又走上了饭桌,可谓…… 缘分不浅。 李李李说完,自嘲一番,又开始吃起饭来。 她既然不在意,两人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一时闹僵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沐未央说:“你既然知道自己没定性那干嘛还签合同?” “我……我那时候怎么知道。”李李李这时候非常非常想要做的一件事情是朝着沐未央大喊,你他妈的知道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喊了对她来说反而是丢她脸,沐未央没要她这样做,她自己自作多情,再没有比这个更丢她面子的事情了,索性吞进肚子里,在里面烂掉算。 姬青算是知道个中缘由的知情人,又是她用沐未央为诱饵把李李李拉回国的,说实话她也觉得李李李很委屈,一厢情愿到这个份上,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但是规矩还是规矩,李李李签订了合约,一年必须满,没一年就走,公司不会放人,她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把人放走。 到了晚上,酒足饭饱,送人到门口,沐未央与EVA就站在门口目送她们下去,也不远送。 李李李在门口抱了一下沐未央,说:“沐未央小朋友,你有贤惠人妻的资本,可惜却给浪费,真是可惜。” “滚,别让我踢你下去。”沐未央踹了她的小腿。 李李李一边叫疼一边笑着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连我要的是什么都看不清,没资格替我可惜。”沐未央把门一甩,谢绝看到李李李这张脸。 李李李刚才还意气风发的脸垂下来,灰溜溜如同战败的战士。 姬青在她下面一层楼梯上站着,说:“李小姐,既然你一个人回去,我们可以同路走。” “我没车子。”李李李说。 姬青说:“我有车,开车送你过去。” “好嘞!”李李李甩开愁绪,把包背上,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去。 送走了客人,狼藉的桌面收拾干净。 现在,喧闹过去了,安静起来反而有些不习惯。 洗过澡,挑选了一张碟子放在CD里,新买的音箱效果极好,屋子里仿佛能看见音符环绕。 开始拆那些人的礼物,沐未央拆开柳夏年给的礼物,一叠崭新的人民币,没数过多少,但是光是拿一下就觉得厚。 沐未央笑着说了一句:“还是柳夏年最实在。” 不需要弯弯曲曲,省却了人情味,给最实质的东西作为礼物,是柳夏年会作出来的事情。 下面是李李李给的礼物,拆开小盒子,原来是一个徕卡的数码相机,用了有些时间,边角留下了刮痕,附带是李李李的话,写着:“一时手头是拿不出钱来,拿以前用习惯的小黑做为礼物,你拿着喜欢就用,不喜欢就还给我。” “她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沐未央慢慢倒下,身后的人接住了她,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 温暖柔软的怀抱永远有清新的味道。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沐未央在说李李李的事情,给EVA听,不管她是不是会听进去,她想说,这就是原因。 “我在高中的时候差点学坏,是李李李帮我带出来,她不高兴看我跟那帮人混,说他们都配不上我。我在高中没有朋友,男的女的都不喜欢靠近我,而我更不稀罕他们这些幼稚的人,一个人越走越远了,如果不是她,我想我过去时代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 说来那是高中时候的事情,其实不怎么遥远,可是和现在比起来,已经是寒武纪了,被冰封在记忆深处,明明才过了几年啊,却像过了好几个世纪。 “李李李从十几岁开始就往外面跑,一年一半时间不在中国,那时候她在这里还有李小冉,所以她会回来一趟,跟我们混上一段时间,说说外面发生的事情,后来李小冉不要她了,她就彻底的做了没线的风筝。” 沐未央的指尖扫过EVA的嘴唇,想这一幕如果被拍下来,会是什么效果?妖艳的,或是纯粹美丽的? “她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以为恐惧所以疯狂,她比我可怜,因为她没寻找到人,而她已经快三十岁,现在开始害怕自己再单身下去就会孤独到死。可怜的李李李,她没我那么好命。” 沐未央开心的笑起来,带着一点小得意。 卑鄙吧?是啊,她很卑鄙,但是谁能阻止她卑鄙呢。 高尚的时候,她会尽情高尚,现在让她暗自窃喜一下吧。 “第几次说我是幸运的人了?” 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EVA温柔的目光扫过她含着笑的嘴唇,想。 94. “凌晨三点我才到上海,打的去酒店,现在已经check in,平平安安,不要担心。” “你已经睡着了?” “好可惜,想跟你说句话……” “好好睡,亲爱的。” “在梦里念着我。” “我会梦着你睡着。” “爱你。” 第二天打开手机看见了短信,姬青不由的愣了一下。 晚上习惯性的把手机放在柜子上,睡着以后没有注意到梁槿言发来的短信,等回过头以后再去看,已经过了七个小时。 不知道在凌晨三点,梁槿言走下飞机呼吸着南方城市的空气,第一感觉是什么样子,拿姬青自己来说,当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定会感觉孤独。 她穿着睡衣坐在梁槿言的床上,打电话给梁槿言。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你好……我是梁槿言……有事情请说。”梁槿言的声音含糊,像含在嘴里的棉花糖,软绵绵的叫人心疼,沙沙的声音随之而来,可以想象她在床上翻滚的样子。 “是我。姬青。” “亲爱的1梁槿言猛的爆出惊喜的声音,让姬青的心多跳了几下。 “今天凌晨没有第一时间回你短信,非常对不起。”姬青天生并不温柔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传进了耳朵里,柔软入水,如沐春风。 梁槿言揉了一下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虽然那时候很想听你的声音,不过我们俩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也不在乎这些,而且你已经睡下再因为我一条短信而爬起来我反而会不高兴。”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小言。”见不到人,看不到对方的脸,凭着自己的感觉去猜测,语气也变得奇异暧昧起来。 梁槿言摸摸自己的脸,指尖感觉到脸颊发烫,说:“当然不是心里话,我不是想做你善解人意的爱人么。” “呵呵。”姬青的笑声那么轻,那么悦耳。 梁槿言抱着手机不禁想起她来。 “今天就要开始忙碌了对不对?” “对,已经有一张满满的日程安排表等着我去完成。”梁槿言叹一口气,怕死了太阳爬上来,爬上来就是她工作的开始。 “工作之余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注意饮食,上海吃的很清淡,你也别忽略了饮食。” 梁槿言第一次发现被姬青唠叨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好……好到快要飘起来了。 她也许天生就是被m的性子,被人念叨着竟然会产生幸福感。 可是如果姬青能天天对着她这样说,她想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会是阳光灿烂的。 梁槿言不禁失神。 姬青久等都等不到她一句回应,问:“你有在听吗?” 梁槿言忙说:“我知道。”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再见。” “等……等一下,你晚上有空吗?”梁槿言忙追问。 姬青翻开行程表,晚上需要应酬,大约到晚上十一点,说:“工作安排到十一点,你能等到那时候吗?” “能。我到十一点打电话给你,你把手机带在身边。”梁槿言再三严肃认真的说。 姬青说:“好。”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现在可有想我?”梁槿言自觉自己肉麻起来是不要命的人,只希望姬青能接受她的别有意味的表现。 姬青说:“没有。” “亲爱的,这是你的真心话?”梁槿言以姬青刚才的话堵她。 姬青走下床,踩在梁槿言家的地板上,一阵凉意自脚底穿上心头,她现在就在梁槿言家拥挤的卧室里睡着,主人却在遥远的上海。 相隔两地,两人靠着电话说话,竟然比见着面面对面说话更细腻。 也许是只听着声音,把思念都寄托在上面了,所以话就有了感染力。 姬青拉开帘子,看见外面忙碌宽广的世界,说:“我想你。” 从现在开始。 梁槿言满意的挂了电话,原本还是睡意朦胧缺乏精神,现在却因为早上的一针营养剂而充满了活力。 她掀开被子走进卧室,开始忙碌起来。 一天的时间里,她要去做很多事情,然后把自己打扮完美无缺出现在评审面前。 为自己的第一次做出让人惊艳不已的秀。梁槿言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信誓旦旦地说。 她已经快走过青春的大道,脚底下的路越来越窄,现在不努力,日后想努力也不使不出劲来。 何况现在有人在她背后支持她让她义无反顾的往前走,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做你想做的事情去。仿佛是姬青对她说。 姬青收起电话,对着外面的世界发呆。 这是她在梁槿言家的第一天,与她同居,带着自己唯一的行李也就是她养的兔子过来,两人却连聚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梁槿言去了上海,她留在家里。 姬青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同他人一起生活,她没有就这方面做过练习,单身了前半生,还以为自己还会继续孤单下去,现在,她开始看见自己的生命发生改变。 到上海了才知道自己已经算是飞行的节奏还是慢。 听人说,想知道一个地方的发展速度就看他们的走路速度。 当你发现自己怎么都跟不上周围的人的时候你只为被人流推着走。 梁槿言就被时间赶着走。一天时间没有休息下来,按照张生生的安排,参加选拔,混在年轻女孩中,按照她抽到的顺序等待上台。 张生生到了将近中午的时候才赶过来陪她,替她挡去采访,然后送她进入大厅。 她的出现让几位不知情的评委有些惊讶,内定的事情是导演做主,但是其余请来的评委并没有收到通知,但是她们在看到梁槿言的那一刹那,就觉得她比其余的人更适合,她有着适合的年纪,别的选手年纪都在二十左右,在接待过清一色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以后,评委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让这些小女生来装成熟再配合电影。 但是梁槿言有着她这个年纪独有的美丽,沉稳,端庄,那句不合时宜的话说,雍容华贵的牡丹一朵。 她应对自如,在镜头前有极佳的镜头感,对着评委的苛刻要求能从容面对。 在她面前,小姑娘们只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梁槿言坦言自己对角色的信心,她有资本自信,大胆的宣言让评委惊艳。 从里面离开,张生生替她挡开外面的记者的话筒,送她离开。 到了车子上,梁槿言突然大笑起来:“我刚才的表现好傻。” “绝对没有,你已经折服了那些评委。” “让我想起我十八岁的时候参加青年模特选拔赛,没想到到了这年纪还能再体验一把热血青春。”梁槿言笑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大笑,也许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刚才自己真的紧张到受不了,手放在膝盖上握成拳头两手发抖,如果镜头对准的是她的手,那手一定会出卖她,幸好啊,没有被人发现。 张生生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没有意外,你有希望拿到主角。” “我也这样想的。”梁槿言自信地微笑,这结局已经在现在画下了句号。 她立刻拿出手机开始发短信,两只手一起上,在键盘上快速敲出一行字。 张生生看的眼花缭乱,简直是飞一样的速度:“你给谁报告消息,高兴成这样?” “我爱人!”梁槿言笑着说。 张生生说:“比有关部门还神秘的是梁槿言的爱人,是谁都不知道。” “你认识她,不过怕会打扰到她,我不方便说出来。” “你不信任我就是了。”张生生故意装出赌气的样子。 梁槿言按下发送键,说:“我要先为她着想。” 在走出电梯,手机马上响起来,姬青一边快速地往前走一边打开手机看,梁槿言发来一大串字,字里行间就是激动,说她一定会成功。 姬青的情绪被几个字牵动起来。 原来为别人的高兴而高兴的感觉是如此的愉悦。 她马上回过去:加油。 回北京以后一定好好地爱你。梁槿言颤抖着手打出如下一些字。 姬青摇头,无奈地笑笑,回:早点回来。 等把短信发出去,想必那边的人一定非常高兴。 办公室里,李李李和柳夏年已经出现在她办公室里。 “下午好。”姬青与柳夏年握过手,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 李李李换了一套朋克风的衣服,坐在皮椅上,懒懒散散地坐着,一只脚踩在地上,带着椅子转动,漫不经心,看起来又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从她身边走过,姬青闻到香水味,envy,妒忌,这是哪个女人用的香水? 但是绝对不会是李李李本人。 95. “今天我能从你这里听到好消息吗?”姬青问柳夏年。 柳夏年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姬青:“好消息就是李小姐放弃了不理智的违约打算,决定遵守合约,完成这一年的工作。” 姬青扫过合约上的字,看向李李李:“这消息对我来说非常值得庆祝。” 李李李捂着脸,说:“资本主义,你们胜利了。” 文件敲在她的头上,姬青坐在卓脚边,说:“合同是合同,感情是感情,不能放在一回事儿上。我欣赏你但是并不代表可以允许你任意妄为。” “是。”李李李说。 “这次老总很不高兴,他挺看好你的,可是你却叫他高血压上升了不少。” 李李李看向她:“他昨天还请我喝酒来着,哪里像高血压上升的人。” “希望我们以后继续合作。”姬青伸出手。 李李李把手抬起,然后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说:“合作愉快。” “去接你的工作,为了你的小脾气,那边堆着不少的活,反正都要完成的,就从现在开始。”姬青拍拍李李李的肩膀,说。 柳夏年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一改平时工作时候的严肃。 “你对她的态度很温和。”柳夏年指出姬青的态度在对上李李李的时候是明显偏袒的。 姬青毫不讳言:“我欣赏天才,但是偶尔想要教训一下不乖的小朋友。” “她给沐未央和EVA拍的广告我看了,的确是有才华的人。”柳夏年客观评价。 姬青双手抱在胸前,说:“她的才华可不只是这一点,我想过要是她能认真工作,只需要工作上几年,她能把下辈子去火星的钱都赚回来,可是就像某些人说的,天才往往疏于管理自己的财务,她根本没有想过赚钱这回事。她只是为了用钱而工作。” “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不过我反倒是羡慕她。” 柳夏年反而对李李李这类人有赞同感,似乎是对她的自由状态欣赏不已,无法去批判像她这样自由的灵魂。那是现代越来越稀缺的精神。 姬青轻笑,说:“是啊。谁没有做过流浪的梦。” 沐未央在见到了她的新经纪人,这是公司慎重考虑后安排下来的人,一个略是年轻的女人,手段干练,做事也颇有魄力。 方心见面三句话,交代她上岗的经过,希望沐未央配合她的工作,然后就是开始干活。 好,沐未央就喜欢这样的经纪人,做朋友可以缠一点,但是工作上,越是中规中矩的人越是适合做同事。 短暂却颇有成效的见面后,沐未央就回家去去接EVA,约好了今天一起出去走走。 想这几天沐未央在外忙,EVA呆在家里连门都不出,生怕她闷坏。 可是EVA是闷不坏的那种人,她用自己的另外一个世界,当她与现实隔离的时候,就躲进她自己的世界里。 而往往这时候需要沐未央将 她拉出来,拉到真实的世界里,让她去和人接触。 沐未央回家都是做地铁回去,车子没了以后她开始学着记住那些复杂的交通图。人都是有很强的适应能力的,在最快时间内愈合伤口,长出新芽。 到她能顺利走回家,她想自己有了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买一辆车子,车子不是可有可无的财产,而是必备的武器,是鞋子。 在拥挤的城市里,想要走的更远,更方便,必须要有车子。 走到家里,肌肤被阳光晒出了汗水,布料与肌肤黏在一起的感觉使得她浑身不自在。 热烈的夏天到了最可怕的时候,九月的烈日使得大家都不愿意走出去。 所以当沐未央走进自己家里的刹那,已经打消了要带EVA出去走走的决心。 在家里其实很好,凉爽的空气适宜人呆着,哪怕是一动不动也好。 EVA果然又在发呆,没有她在的时候,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EVA一个人,她的孤独是她无法伸出手拥抱的。 他们毕竟有工作,不能时时刻刻呆在一起。 说要照顾她,分分秒秒都不分开,但是事实总比想的要来的残忍一些。 每当与EVA告别,沐未央都会不自觉的去想,当她不在EVA身边的时候,EVA会露出孤独寂寞的表情么? 答案是显然的。 EVA被一层淡淡的雾气包围着,把她与外界隔离开来。 沐未央的到来让雾气快速散去,EVA注意着她的脚步声,看向她的方向,以眼神在说,欢迎你回家。 家啊……这里是她的家了。总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以至于到现在还在怀疑,是否这个家与现在在自己身边的人其实只是幻想。 “今天去见的那人叫方心,头发剪的有些断,刘海一刀剪到这里,戴着无框眼镜,她以后就是我的经纪人,我去和她打声招呼。”沐未央一坐下就向EVA解释她自己的形成,今天遇到的事情,她的嘴巴不停的话,把自己看到的告诉EVA,她知道,EVA想听她说。 “她然后就问我,你能接多少工作量。我就说,我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那就一点点把工作加上去,反正像我这样强壮的人是不会过劳死的。” “她表现的很惊讶,好像我是缺钱到了不折手段的人,不过她没问太多,反而说选择工作总比什么乱七八糟的路子来拿钱要高尚。她给我的感觉是一个说话直接的人,我不知道我们两人在一起会不会闹矛盾。”沐未央耸肩,对未来还有些彷徨。 她从冰箱里拿出冰好的红茶,放入蜂蜜和冰糖,然后加一片柠檬,倒在玻璃杯里,两人,一人一杯。 新家,连玻璃杯都是配对的,一对玻璃杯放在一起,无时不刻不在说它们的主人是一对。 “她答应我尽量为我找大公司的代言机会。没什么名气的代言她绝对不接,说那会连累她降低档次,呵呵……我就说你看着办吧,既然你拿了这份工资,就做你该做的事情。” EVA喝了一小口甜甜的冰红茶,眉头舒展开来。 沐未央问她:“我说话很过分吗?她居然拍桌子指着我说我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EVA摇头。 沐未央说:“就是嘛。”这跟自己得到了正确答案看着别人都是错一样,沐未央不禁笑起来。 她的观点,全世界都在反对,但是还是有一个人会认同,那人就是EVA,而她只要EVA觉得她没有错就够,其余人,不在考虑之列。 头慢慢的凑上去,EVA手里的玻璃杯被拿走,润口的冰红茶也没了,还没喝够的EVA有淡淡的失落。 替代那失去的冰红茶的是冰凉而甜蜜的唇。 柔软的嘴唇贴着她的唇,将她的呼吸都掠夺尽。 热量辐射在肌肤上,每一寸地方都被一种叫沐未央的气息包围着。 嘴唇被温柔却不失力道的舌尖哄骗地打开,在她面前露出了缝隙。 沐未央已经越来越熟练,她尝到了唇舌交缠的美妙感觉,便一发不可收拾,新车上路,往往带着懵懂的冲动和好奇。 大肆的进攻让EVA眯起了明眸,眼中泄露出来的目光是迷醉如醇酒。 她的舌尖被挑起,被舔过,被温柔地哄着,开始发麻,发热。 化作轻轻的哼声,EVA发出让沐未央激动的声音。 手开始是放在沙发上的,规规矩矩,带到情浓时候,便往上挪移,来到了EVA的腰上。 纤细的腰,不多一寸不少一寸,抚摸的时候是手在享受极致盛宴。 腰侧的肌肤意外的敏感,沐未央分明感觉到EVA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抓住了她的衣服。 细微的动作在告诉沐未央,EVA已经被触动了心扉。 EVA不懂得表达,但是未必不懂得情/欲。 在她一点点的浇灌下,EVA渐渐成熟起来。 把EVA的每一个地方都变成自己的,沐未央越来越渴,怎么饮用EVA的唇中的泉水都不够,她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这份占有欲是从何时而来的? 那么突然那么放肆,仿佛一夜之间,她对身边的人生出了欲/望,有了占有欲,在那之前,是对她萌生了爱意。 这就能解释她之前为什么一直都是厌恶性的,因为她希望让性这美好的事情在爱之后出现,而她身边的人都不是能让她爱的人。 何时,她才能把EVA一口吞下去连骨头都不吐出来啊。沐未央想。 急促的喘息未曾停歇过,很长一段时间里,沐未央都没有给EVA自由,她要告诉EVA她真的很在乎她。 EVA在沐未央怀里化作了软绵绵的云,轻飘飘的可以被轻易抱起来。 这样的感觉又舒服又难受,舒服的是自己的灵魂和被柔软地抚摸过的身体,每一处地方都在发出叹息,难受的是胸口,需要大口的呼吸才能平息下来。 96. 沐未央与她是一样的,头抵着她的胸口,自言自语:“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脑子里有很多东西,就像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的杂草,让我自己都理不清楚。这是什么?” 本能。沐未央自己有了答案。 当她开始面对自己的感情变化的时候,她也开始面对自己的欲 望,因为拥有,更想靠近。 她的幻想会在某时被满足,那时候,她将拥抱着EVA,两人到了前所未有的亲密程度。 连幻想都变成了甜蜜…… 沐未央想既然自己对EVA有着渴望,那EVA是否也渴求着自己? 这话,她无法问出来,EVA也无法直接告诉她,她的眼神作为试探着,不断的问着EVA。 EVA发现沐未央的目光变成了炙热的岩浆,时刻投放在自己身上,被她目光触及的地方开始发热,即便是在冰窖里,也会出一身汗。 沐未央的眼神开始暧昧,不再清澈如水,粘稠地像放进水中的蜂蜜。 而她是不厌恶的,她甚至是欢喜的。 因沐未央的注视而开出了盛大的花,就在心头那么骄傲的地方。 她感觉沐未央的拥抱用了更多的力,要把自己揉进她的身体里,化作她的一部分,她也一样渴望,可是她无法用语言说出来,感觉细腻含蓄,藏在心里,等待有人去解读。 希望那人就是沐未央,读懂她的心,明白她所要的。 突然一天,日程安排表上被填满了字,密密麻麻,多到没有留下空隙给沐未央去思考。 她的时间被充分的榨干。 就好像有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你有一个家需要靠你去奋斗,想想你们的未来……” 也就是这个声音在提醒她要坚持下去。 她的时间被一场场的安排挤满,平面广告,走秀,代言,出席各大场面。 方心说过,民众只用眼睛去判断一个人的名气,如同她能在同一天里看见一个明星三次,那个明星绝对是大红特红。 而沐未央相信她再这样奋斗下去,能让人在路上就看见她一次,回到家里再看见她一次。 剩下一次走梦里。方心笑着说。 她真的很有能耐,而且有眼光,沐未央在她手下做的很顺利。 姬青会过来看一下她现在的状况,跨过一个办公室来到方心的地盘,这不是简单的看望,往往有较量的意思。 姬青告诉沐未央,她现在没有给EVA安排太多的行程,而EVA有大部分时间是空出来在家里,她想如果沐未央不是那么赶的话能陪EVA。 沐未央苦笑不已,她又不是不想,甚至说就算是整天都陪着EVA一句话不说也是件快乐的事情,但是她却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要攒钱,要买车,要把钱存在银行里,然后慢慢过日子。 姬青说:“这是你和EVA两人的家,你没有用她的钱吗?” EVA以前所有的钱都是由她的亲戚控制,后来等那人死了沐未央就以EVA的名义开了一个银行账户,EVA的收入都存进那个账户里,那些钱不算多,也是一笔巨大的数目,何况EVA自己也不太花钱,应该能让两人的日子好过一点。 沐未央说:“我没想过用她的。” 她想自己一个人就把一切承担下来,何况那是她要付出的,没有逼她。 “我这时候应该批判你的大女子主义吗?”姬青以微笑的口吻说。 沐未央笑着点头:“算是吧。” “那她的钱拿来做什么?”姬青问。 “买衣服,买喜欢的东西,以后她不喜欢工作就不用出去,能待在家里而不愁没钱。” “你的意思是以后你不打算让她出来工作?”姬青语气略沉,表情也严肃起来。 沐未央淡笑回答:“我会尊重她的意思,但是私心上抱着这样的打算,想她什么时候会厌倦了面对外人,就可以……” “你就把她关在家里?”姬青声音变冷。 沐未央轻扬唇角,说:“我当然希望。” 姬青忽然觉得她此刻的表情让她觉得陌生,怀疑是自己一时眼花。 下一秒,沐未央恢复到她熟悉的笑容,说:“她需要接近人群,在人群里她能快乐,我就会跟着快乐。不过这话听起来好矫情,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说出来的。” “矫情的沐未央,该开工做事。”方心拍她的肩膀。 沐未央说:“好的。我马上过去。青姐,我赶工去,有机会再聊。” “好好工作。”姬青说。 望着沐未央的背影,姬青想,沐未央的爱有着她执着的一面,是她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到了外面,烈日正盛,夏天快到了末尾,但是日头还是猛烈如火。 沐未央画着裸妆,清新自然,为了强调她漂亮的眼睛,特地画了眼影,是脸上最浓烈的一笔,不但不突兀,反而显得重点突出,五官鲜明。 化妆品的广告是在水池边拍摄,全组的人中就沐未央一个人穿着泳装在凉爽的水中。 只穿着红色比基尼泳裤的沐未央在水中化作了美丽的美人鱼,清澈的池水中,波光折射在她脸上,水面随着她的动作而荡开阵阵涟漪。 摄影师拿着相机跪在池边,指导她在镜头前摆出最适合的表情。 为了突出彩妆的防水性,摄影师要求沐未央从水底慢慢地浮出水面,这个动作并不是很难,但是下一个要求却让沐未央吃尽了苦头,他要求沐未央在冲出水面的刹那睁开眼睛,同时控制住眼神的力度,让画面看起来更有魅力。 沐未央屏息钻到水底,在水中身体轻轻飘浮,被浮力托起,她张开四肢,幻想自己是水中的海草。 然后滑动手臂,从水底浮上来,破水而出的刹那,她睁开眼睛,视线穿过跳跃的水珠子,投在镜头上。 刹那的表情被拍下来,目光是否能迷住人,从摄影师满意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 沐未央趴在水池边,闭着眼睛,在刚才钻出水面的刹那,眼睛里进了水,隐隐发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没事吧?”专属的化妆师察觉到她的不对,蹲下身,好心问她。 沐未央摇头,说:“眼睛有些不舒服。” 化妆师拿来化妆棉,先擦干净她眼角的水,再找来眼药水。 沐未央仰起脸,让她扳开眼睛滴眼药水。 “眼睛疼一定要说,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发炎。尤其是在池水里……”化妆师的唠叨虽然是体贴好意,但是多了就会让人烦,沐未央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出声叫她不要再说下去,否则她现在眼睛没发炎,耳朵先发炎了。 沐未央不知道在距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EVA就站在池子边上看着她。 姬青带着EVA过来探班,还没来得及通知她。 “你先在这里做一会儿,等她下来我再告诉她,这样好吗?”姬青替EVA撑起伞挡去烈日。 EVA眼中只有池水波光荡漾中美丽的美人鱼,只是美人鱼的眼里没有她,她正与另外一个人谈笑风生。 年轻的女孩子用化妆棉小心翼翼擦拭她的眼角,沐未央用手撑着池边,抬起头方便她擦去多余的泪水,然后再准备补妆,继续下一场。 蔚蓝的水遮掩不了任何的东西,沐未央姣好的身躯在水中一览无余。 工作人员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也会在路过的时候用眼角看一眼,偷的些许春光。 何况沐未央身材迷人,凹凸有致,每一寸肌肤都细如凝脂,比起那些经不得细看需要修饰才能见人的明星好不知道多少倍,要真看过才能明白。 沐未央就适合在烈日中化作耀眼的光源,她甚至比阳光更耀眼。 姬青终于看见了EVA视线的目的地,沐未央与工作人员说笑,她能与身边任何一个人说上话,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她愿意都能找到话题。 这样健谈的人在人群里绝对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反观EVA,她属于安静。 “需要我现在就去告知她一声吗?”姬青犹豫片刻后,问EVA。 EVA摇头,她想静静的看她。 沐未央感觉到有人在看她,这目光让她格外在意,仿佛身体里埋着一个感应器,当那端视线传来,她便能接收到。 她转头,一眼就看见了阴影中的EVA。 EVA与她被距离隔开,但是没阻拦她们的视线交错。 沐未央潜入水中,如同欢快的鱼儿,迅速游到池子那段,从水中钻出,像出水芙蓉一般,出现在EVA面前。 被她带起的水珠溅到EVA的身上,一阵凉意迎面而来。 EVA舒展了表情,虽然只是些微不可察的变化,但是在她身边的人看的很清楚。 沐未央趴在池水边,抬着满脸灿烂笑容的脸,对她说:“宝贝,谢谢你专程来探望我。” 97.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燥热消失不见。 兴许是在沐未央回头的刹那,一颗躁动的心平稳下来。 EVA蹲在池边,与沐未央说话。 沐未央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看见她,由衷的感谢青姐。 见着了面才知道时间过的每一分都有意义,否则那只是纯粹的时间,而不是记忆。 沐未央也不怕被人发现,幸福的笑容挂在脸上。 手被沐未央湿润的手握住,留下水痕,EVA的肌肤比外面的空气要凉爽,带走了夏日的炎热。 EVA注意到沐未央的眼睛发红,抬起手,碰了一下沐未央的眼角,沐未央眨两下眼,长长的睫毛带着水珠颤动:“刚才眼睛里进了水,现在还在疼。” “眼白都是血丝,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说?”青姐在一边说。 EVA立刻看向姬青,姬青在她面前完全失去了防御,连带着对沐未央也好起来。 跟摄影师工作人员说了一下,让沐未央暂时休息半个小时。 工作人员拿厂商给的经费买了冰饮分给大家,一时间有说有笑。 沐未央从池水中走出,结果EVA手中的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 从水中出来,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发还是湿漉漉的,水珠子沿着她的头发滑下,落入毛巾里。 她顾不得自己现在的模样,拉着EVA到池边。 这里成了专门的休息区,一边的盆栽挡着她们两人,拦下一个小小的空间给她们。 EVA帮沐未央擦干她的头发,而沐未央则是翻开EVA带过来的棉布袋子,在里面找东西。 藿香……清凉油……“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沐未央发现EVA带过来的东西都是防暑的药,而不是她所想的食物和饮料,奇怪EVA为什么要带这些过来。 这是青姐告诉EVA的,今天气温超过三十度,随时有中暑的可能,何况是在烈日下直射的人,于是她就拿了这些东西装进EVA的包中,让EVA带来。 而今天沐未央在水中拍摄,这是青姐没有料到的。 沐未央抓着浴巾,把胸前的春光挡住,洁白修长的玉腿随意搭在椅子上,之前在池水中浮浮沉沉的美人鱼到了陆地上变成了慵懒的美人。 “你来探班,是青姐的意思,还是……”沐未央顿了一下,说:“还是你自己想要过来的?” 她非常非常想要知道答案,如果是前者,她还是高兴,只是绝对没有后者来的激动,她甚至隐隐期待,如果是EVA要自己过来,她是否会高兴的忘乎所以,或者当场大叫出我爱你这样叫人惊讶的话。 EVA在沐未央说到后面一个理由的时候说:“我想你。” 什么激动什么尖叫什么我爱你……沐未央发现在此刻她的反映却是简单到不行,那就是呆。 变成了一颗木头,连抓着浴巾的手松开也没察觉,任由胸前的风光乍现。 EVA帮她把浴巾合上,手抓着浴巾一角。 沐未央在听完她那句话以后晕乎乎的,刺激过度反而不知道怎么反应。 高兴吗? 当然,高兴到要死。 快乐吗? 仿佛炸开无数烟花,眼前都是烟火灿烂。 她想再听EVA说那句我想你,此情此景,此话最适合反复说。 “宝贝……你……” “可以开始工作了!”工作人员扯着大嗓门开始喊起来,生怕十米外的她听不到。 沐未央皱起眉头,恨死了这帮子吵闹的人。 她作证,挺直腰,靠近EVA,在她耳边轻轻说:“宝贝,你今天能来看我,是天大的惊喜,我开心死了。EVA,我想吻你,在这里。” “……”无言的话语被以吻封缄,再不需要多说什么,字句都是多余的。 带着水汽的唇传来湿润的触感,沐未央好闻的味道把她包裹住。 沐未央的开心藏着她的吻中,唇齿之间绽放出甜美的花香,让EVA明白她内心的激动。 两人的心意在此刻联通,一人在心里说,原来这样你就会开心,真好,另外一人激动地喊着我爱你我爱你…… “开工时间到!”声音不断催出着沐未央从温柔中离开,回到现实。 但是她想再抱抱EVA,虽然她每天都能看到她,就算是这样,也比不上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来的重要。这是EVA第一次为自己而来,无论怎么说,都有特别的意义。 总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秒贪婪着她的唇,下一秒就要离开,去做正事。 但是上了瘾的人失去了自控能力。 一秒,两秒…… “你可以开工了……对不起……不好意思打扰了……”一个人惊慌地离开,这才把两人分开,沐未央自觉这是自己的错,流露出懊恼的表情。 EVA抿了两片被沐未央吻肿的嘴唇,为她那一刻闪过的表情,心慢慢下沉。 “你还需要休息的话我就去跟他说……”目击者还没走,就在门口,还等着沐未央出去。 沐未央松了一口气,先对EVA说:“我要去工作,等我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你可以坐在池子边上,不过要小心别中暑,注意保护自己。” 交代完,又不放心,说:“记得一定要等我结束,我们一起回去。” 沐未央在走前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说:“我想跟你一起回家。” “嗯。”EVA应道。她看着沐未央兴冲冲跑出去,对着那化妆师说话,没说几句话,化妆师的脸颊变红,兴奋的光芒出现在她眼中。 EVA想知道沐未央对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那么激动…… 沐未央解决完化妆师小妹妹的事情,朝EVA微笑招手,受到她瞩目的感觉好到可以飞上天去。 “眼睛还疼不疼?”青姐过来慰问,沐未央眨眨眼给她看,“不疼。” “都红彤彤的跟小兔子一样,还说不疼。”除了漂亮的瞳子颜色,剩下的都是红色,一眼看去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吸血鬼。 沐未央说:“多看几眼,疼痛就消失不见。”再回头往那边看。 青姐笑她小孩子气,看见游泳池边已经有人挥手叫沐未央过去,就不再打扰她。 “去吧。” 沐未央跑向游泳池,一跃跳进水中,溅起水花。 等水中的震荡平息,她已经出现在另外一边。 甩着湿漉漉的头发,溅起无数晶莹的水珠子。 “你就像吃了补药,刚才还奄奄一息现在却精神充足。”摄影师开玩笑的说。 沐未央答道:“最有效的补药。等下怎么拍?” “我跟你说……” ===============安惠与颜暮生==================== 颜暮生生了一场病,说来也奇怪,明明健健康康一年都不见咳嗽一声的人,自那晚上开始发烧就一直没有降下去。 温度在三十九和三十八度之间徘徊,脸色潮红,指尖却是发凉。 安惠没有机会照顾人,所以不知道怎么去照顾她,有些烦她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却又是心疼。 “跟我去看医生。”安惠坐在床边,俯身在她耳边说。 颜暮生小小的脸蛋被厚厚的羽绒被裹住,陷入巨大的枕头中,闭着眼睛眉头紧皱,表情的每一个纹路都写着我很难受。 安惠说后,她只是挪了一下,没有给与反应。 安惠拍拍她的脸,说:“颜,跟我一起去看医生。” “不……”颜暮生不想动,她想一直躺着。 安惠在此刻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有耐性的人,尤其对待颜暮生上:“你这样不行,我带你去看医生,乖乖起来,否则我就把你丢在房间里不管你。” 颜暮生扭头到另外一边,心想,不用你管了,就让她在这里享受孤独不好吗? “颜暮生!”安惠生气地说,一股火冒出来。 “不要……”颜暮生无力的双手只能用来拉高棉被,挡住自己的脸。 安惠冲进衣柜里挑出衣服,丢在床上,连脚上穿着鞋子也顾不得,跳上床,跨坐在她的肚子上。 疼。颜暮生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被子被掀开,安惠怒火中烧的脸庞美艳如同燃火的玫瑰。 颜暮生头昏眼花,竟然在她眼中看见了急切。 你的心是小小寂寞的城……我不是归人,是过客。 颜暮生懒得动。 安惠却强势地掀开她的棉被,解开她身上的睡衣,为她套上衣服。 “为什么要这样……”颜暮生四肢无力,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想看见有人死在我家里。”安惠说。 颜暮生欲哭无泪,为什么那人美丽的双唇里总不能吐出叫人心暖的字句呢。 以言伤人三春寒,这话,安惠怎会不知道。 安惠为她套上了衣服,这才发现那是很久之前颜暮生还未成名的时候所习惯穿的衣服,棉麻质地,贴身柔软,式样也简简单单,衬衫长裙,总是学生模样的。 现在,过了几年,她再穿上这些衣服,感觉依旧如此,仿佛岁月是从她身边滑走,轻飘飘的,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样的人,是不是上帝的宠儿? “听我的话,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嗯。”颜暮生闭了眼睛,安惠的手摸着她的额头,手心手背手腕,她不知道哪一个能适合去量体温,于是逐个实验过来。 她笨拙的动作让自己心酸,于酸涩中品出甜味。 “我想睡觉。”颜暮生说。 “到时候再睡。”睡死了都是你的事情。 “我不想走。”颜暮生继续说。 “总要去医院一趟。” “我想你爱我。” “……” 安惠突然笑了出来,揉着她一头乱发,说:“我爱你。” 颜暮生睁开眼睛,却没有惊喜,说:“你又是这样,不是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却偏偏每次都说的那么轻巧。” “你也是,你既然知道我不把这事情当回事,为什么还要反复问我?” “因为我傻啊。” “颜白痴。”安惠笑骂一句,在微笑中,她的眉眼如一滴墨汁晕开,模糊起来。 颜白痴……这是第一次听安惠骂她,明明是一句不好的话,却不恼人。 第一次照顾生病的颜暮生,安惠有了诸多感触,首先,她认为自己真的是一个对人没有耐性的人,她的性格如此,怕是不能改变。 颜暮生的固执一旦表现出来会叫她头疼,平时听话的人突然不听话了,那时候就是世界末日。 颜暮生像变了一个人,让安惠措手不及。 颜暮生居然问起她被她送掉的手链的事情:“你还记得我送给你的手链吗?” 安惠望着被她抓住的衣角,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朝她,手链被她拿了回来,藏在某个地方,但是这些事情颜暮生不需要知道,为了自己的自尊,安惠也绝对不会说出口。 面对她的沉默,颜暮生自嘲地说:“我就知道,凡是我双手捧上去献给你的东西,你一定不会好好珍惜。” 颜暮生的笑容刺伤了安惠的眼,安惠有种冲动把她的脸遮起来。 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你说过东西都送给我了就任由我处置,现在却反悔了?”安惠轻笑着回答她。 颜暮生嘴角扯了一下,说:“是啊,我亲口说的……” 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随意糟蹋她,那送上去的,不是别物,是一颗芳心。 偏偏在别人眼里做了不值钱的垃圾,于是随意丢给了别人。 护士拿着托盘走过来,口罩遮住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年轻的眼睛,目光好奇,扫过两人的脸。 安惠即便是没有盛装打扮却一样是光彩动人,颜暮生却比较像平凡女人,从身边走过,也许不值得回首看她一次,但是站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看着她,多看几眼就会看出味道来。 此刻颜暮生病中虚弱,有几分飘渺不实感,如林黛玉一般,让人多生了一份情绪叫怜惜。 针管扎进手背的肉上,颜暮生不叫疼,只是拧了一下眉。 血流出,被盐水逼回去。 安惠在一边看着,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 颜暮生靠在椅背上,对安惠说:“你不必陪着我,免得浪费了你的时间。” “我没事。”安惠刚说出口,放在袋子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颜暮生微笑,看着吊在上面满满的一瓶药水,说:“我不想给你造成麻烦。” 多么善解人意的女人,这才是颜暮生平时的样子吧,安惠想。 安惠本来不想接手机,看见上面的号码,是属于她的秘书,她背过身去接电话,秘书告诉她发生在公司里的大事,要她赶紧过去。 事情有轻有重。安惠懂得取舍。 于是临行前叮嘱了颜暮生几句,颜暮生与她对视,眼睛是看着她,耳朵却没有听进去。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再过来接你。需要什么跟我说,我到时候帮你带过来。”是颜暮生温柔的微笑让安惠能放心的走,如果是颜暮生,安惠相信她不会阻拦她离开。 果然,颜暮生没有留她,看着她离去。 安惠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上那么清澈,颜暮生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跟着节奏在跳动。 待人走了,手指也凉透了。 “留下陪我。”话就在舌尖,没有说出口,因为颜暮生知道,就算自己说出口,也只会让安惠觉得自己是一个麻烦的累赘,不可能把她挽留住。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却不能说服自己让自己不在意。 安惠在车子里一坐下就打电话给她的丈夫:“亲爱的,你现在在忙吗?” 萧可扬接听电话的速度快的惊人,就好像他就是把手机握在手里,“老婆,不忙,你一来电话我就不忙。” 听他的声音慌慌张张,安惠就对刚才秘书说的话肯定了几分。 “你现在还在北京对不对?” “额……对,还在北京,不过马上要赶去挪威,你……” “既然还在北京,那就抽三个小时时间吃一顿爱妻餐,顺便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想送给你。”安惠看了一下手表,她赶过去还来得及。 “老婆那么积极,我再忙也不能错过……”萧可扬语速加快,看来是急了。 安惠说:“那就这样,我现在就赶到你面前,给你一个surprise。”不由萧可扬说话,她挂了电话,再打一个电话是给自己的助理:“any,你帮我买一样适合送给男式的礼物,半个小时后送到XX酒店,我在那里等你。” “随便什么都可以。”她交代完毕,深吸一口气,她时刻都在与人战斗,与命运战斗,连婚姻都是她的主战场,何处才是风和日丽之处? 也许颜暮生是她的避难的地方,可是她现在还不确定自己需不需要逃避,毕竟她还年轻,还待拼搏中。 想起颜暮生,安惠插/入钥匙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她想去离别时候颜暮生的眼神,分明不是在送她走,那么明显的留恋不舍,可是…… 她叫自己别再眷恋她太多,不能明显的给她太多,对她太好,今天她已经表现过分时常,甚至顺着她的意思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这样会宠坏颜暮生,对自己没有好处。 要一点点的给予,要让她知道感恩。安惠想着,将钥匙插/入,发动车子立刻离开。 颜暮生坐在走廊上等着点滴全部完成,半个小时后,她的手臂开始麻痹,她挪了一个位置,自己拿着盐水瓶走到窗边,沐浴着阳光。 一个小时后,一瓶盐水已经滴完,又换了一瓶,护士看见她手背上的血脉都已经乌青,把点滴的量调小,说:“如果觉得血管涨疼,就叫我过来。” 颜暮生点头,缓缓地抬起手,手臂上出现了大片乌青。 温暖的阳光让她想睡觉,靠着墙,她陷入睡眠中。 醒来,身边没有人陪着。 手背上的针管已经拔掉,上面贴着棉花,青色蔓延遍整个手背。 她看向长长的走廊的那段,那抹身影没有到来。 “果然没有来。”她揉着自己的手背,自言自语道。 安惠将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萧可扬,萧可扬明显心不在焉,接过以后问她:“你送我什么?” “你猜。”安惠撑着下巴,反问他。 “我猜我老婆会送我的大概是什么让我要吓一跳的东西,是什么呢……”萧可扬拆开包装,里面是领带夹,还有名牌连着,看价格是价值不菲,可惜像萧可扬这类人,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就不值得稀罕。 安惠也是在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秘书买了的礼物是领带夹,她看着萧可扬拿起,别在自己的领带上,说:“老婆真懂我的心。” 萧可扬握住安惠的手,深情款款地说:“还记得大学我们第一次约会的过程吗?” “记得。”安惠眨眨眼,说。 “你说我是你最适合的男人,所以你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我。”萧可扬说。 安惠点头承认,那句话的确是她会说的话。 只是她记不起第一次约会两人还说了什么话,距离大学已经过了很久,安惠与大学时代的自己早已做了告别。 萧可扬低头,轻吻她的手背,以脸颊摩挲着,说:“现在这十年走过来,我也相信你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你也是最适合的女人,我娶了你,果真没有错。” 99. “你今天的嘴巴特别甜,甜的过分,也甜的发酸。”安惠手指点着他的嘴唇,漫不经心的扫过他的眼睛,眼睛是人最脆弱的地方,萧可扬做演员多年,都不能把他的眼睛真实情感藏起来,安惠当然不会放过他的弱点。 萧可扬包住她的手掌,放在唇边啄,说:“你身边的那个颜暮生,好像挺得你欢心的。” “当然,她是一个乖巧的好职员,我作为老板和前辈,怎么能不关心她。” “自从她进了你的公司,你的指甲就没有养长过。你的手指那么漂亮,如果能把指甲养长多好。”萧可扬将安惠的中指含进口中。 安惠收回手,拿香槟淋后,优雅地抽出餐巾,擦干手上的酒液,说:“ 我养了一只猫,如果把指甲养长了就不能抱它,偏偏我又那么喜欢它,只好委屈自己。” 笑容一如既往无懈可击,萧可扬想找一个机会打破现在的僵局,安惠也是,但是两人都希望是对方先出手,让对方落于下风,失去主动权。 可惜两人都守着,一顿饭,吃得那么漫长。 安惠的目光扫过手臂上的表,看见上面的数字,心惊,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她细微的动作让萧可扬捕捉到,萧可扬忙上前紧逼:“老婆,舅舅说公司刚辞掉一位经理,现在还没找到人,我刚好忙完这次事情就能空闲下来,就想也许能帮你的忙,管管公司。你看怎么样?” “哦?”安惠叫来服务生为自己重新换了一个杯子倒一杯酒,中间过了很长的时间,让萧可扬提起了心等待,而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说起公司的事情,我也正有一件事情要问你,老公……” 我不急,我有的是时间,我们慢慢来,继续谈,谈到天荒地老了,我们俩看谁输。安惠在心里默念,把颜暮生这个名字压在心底下。 她等会儿就会赶过去,那时候颜暮生一定还在等她,她会对她好一点,补偿她的等待。 *******************那边,梁槿言与姬青*********************** 梁槿言的飞机误点,整整晚了四个小时,原本在八点就能准时到达的飞机到十二点才停在飞机场。 而姬青已经在飞机场上等了将近三个小时。 梁槿言拉着行李一路小跑过来,也不怕把自己的脚扭到,心急火燎地就是为了看见自己的爱人对她说一声你辛苦了。 姬青在出口处等她,在人群里,梁槿言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是独特的存在,在她眼里除她以外的地方都是黑暗一片,惟独她那里才是明亮,于是她顺着光亮就找到了她。 一日不见,心已经被思念装满, 这几日不见,见着了人心才安定下来。 在看不见她的时候,梁槿言就觉得不安,怕姬青会从她面前消失,而两人再见面就是路人,因为见不着面无法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她总是抱着手机看姬青发过来的为数不多的短信,每次退出又进去,反复确认。 如果再分开多几天,她怕自己会因为纠结过度而得精神病。 此刻,姬青就在不远处等她。 梁槿言急忙跑过去,停在她面前,却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姬青的心不如她的表情那么稳重,狂乱的心跳告诉她这个只有她知道的秘密,她是多么在意这一刻。 梁槿言又瘦了,这是非常明显的事实,平时穿的衣服包裹着的身体又纤细了一点,短短几日不见,和记忆里的人有了区别。 想她应该是饿着自己,或是减肥,或是劳累过度吃不下饭。 “好要麻烦你在这里等我四个小时,我真有些过意不去。”梁槿言一开始还有些腼腆,天知道腼腆着这情绪根本不该存在在她身上。 而多日不见的隔阂,让她失去了反应能力。 “四个小时时间很快就过去,其实也不算漫长。”姬青说。 梁槿言想,大约无论她做了什么,姬青都不会抱怨,她温和的一面让人心动不已,那是否有另外一个人受过她的照顾,让她牵挂着,让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心里泛起不舒服的感觉,那滋味就像她以为自己捡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但是事实上那宝贝并不是专属于她的。 走到停车场,梁槿言打开车后备箱,姬青提起她的行李箱放进去。 等关上后盖,两人走进车子里面,均是无言。 姬青没有开车,手放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看似面无表情,但是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白,已经泄露了她的心事。 梁槿言则是低着头,其实心里有太多话要说,有太多的情绪要倾诉,但是……嘴巴只有一张,心里却挤了太多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挑拣。 姬青的声音响起:“短短几天,你是不是变了?” “啊?”什么意思?梁槿言摸摸自己的头发,她只是修正了一下发型,有变得很厉害吗?难道姬青不喜欢她这样子? “你的心,还是一如那日吗?我问你。”姬青回头,认真的看着她。 梁槿言此刻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怀疑自己的态度改变了,而事实上,她的心是变了,在几日不见的状态下,变得更热烈更渴望她。 她现在的矜持让姬青害怕了么? 梁槿言想着,看看姬青,她的眼神在询问着自己的答案。 事实上,梁槿言今天再度被姬青吸引住,今天的姬青有那么些不同,而她也是喜欢的。 梁槿言挑开一抹笑,说:“你是问我还是不是爱你?一见面,我本来想矜持一点,好让我们回去再好好的抒情,没想到让你产生了困惑,这是我这个女朋友的错。” 笑容如昙花绽放,甚至散发出幽幽芳香。 暧昧的香气弥漫开。梁槿言笑容越发灿烂。 她在位置上坐起来,跨过两人之间的隔阂,坐到姬青的腿上。 姬青低吟一声,说:“小言,快坐回去。” “我坐回去让你认为我改变了心意对你不再喜欢了怎么办,你会以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如果不用一点行动表示出来,那绝对是我的错。”梁槿言的手指停在姬青藏青色女士衬衫的扣子上。 那件衬衫做工真赞,贴合着姬青的上半身,修身的设计凸显了姬青的胸部曲线和柔软的腰身,低领设计,开出一个v字口,让姬青洁白的肌肤暴露在梁槿言眼前,第一颗扣子就在姬青的双峰之间,扣的有些勉强,尤其是当姬青呼吸的时候,扣子随时有爆炸开的危险。 梁槿言的目光被她的肌肤吸引住,留恋在那美丽的v字领之间。 姬青被她压着,身体开始发热。 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对另外一个人的身体渴望到全身发疼。 梁槿言跨坐在她的大腿上,短裙因为她的动作而上提,包裹着丝 袜的修长大腿暴露在她面前,丝袜边缘的那圈花边若隐若现,如同诱惑蜜蜂去采蜜的花朵,那么妖娆,那么性 感。 梁槿言居高临下看着她,是她伸出手就能摘到的美丽花朵。 姬青的呼吸加速,挺 立的胸部起伏加快,与梁槿言的胸部摩擦起来。 梁槿言认识到自己对姬青的影响,骄傲地笑了。 此刻,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自豪,因为自己的爱人为自己而全身着了火。 梁槿言下腹如同点了火把,酸疼起来,全身不禁紧绷着。 姬青在此刻把握住了自己,因为此时此地不适合两人缠绵。 两人除了第一次有过干柴烈火的激烈交锋,剩下时间里,她们都没有机会进一步发展,梁槿言动手术以后更是有一段时间的修养,姬青带着她的兔子住进了梁槿言的家,但是始终没有跨过那一步。 梁槿言稍微好一点就去了上海,姬青更是无法拥抱她,而她对姬青的思念也是与日俱增。 两人都察觉到了对方的渴望,从一次次加长和变得激狂的吻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感觉。 吻变成了掠夺两人呼吸的致命武器,往往是放纵了自己的狂野,把对方拉入自己的世界中。 吻已经不能满足她们两人,她们需要一个完美的时间,体会她们交往以后第一次欲仙欲死的初体验。 此刻不适合,没有柔软的床没有温和的灯光。 梁槿言刚回来,劳累不堪,身上有灰尘的味道。 姬青从酒席上下来,有酒味。 梁槿言不在意姬青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她光是呼吸到姬青的气味就能激动起来。 姬青的味道是勾引她欲 火的荷尔蒙,让她蠢蠢欲动,在她闻来,姬青都是香的。 100. 姬青只闻到梁槿言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女人芳香如此迷人。 两人都不自在,在车子狭小的空间里保持尴尬的姿态。 姬青帮梁槿言退回原来的位置,姬青开动车子走出了停车场。 幸亏刚才没有人过来取车,否则这一幕就会被人看见。 到了外面,车子开过郊外的一处地方,梁槿言开口说:“在这里停下。” 姬青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险些握不住方向盘。 车子继续开,梁槿言再说:“在这里停一会儿。” “不。”姬青说。 她宁可赶回家再说。 梁槿言的手等不及了,她钻进姬青的大腿内侧里,像一条刚从冬眠了苏醒过来的蛇。 蛇是冷的,但是这只手是热的。 蛇一点点的钻进去,钻到了柔软的内侧。 姬青深吸一口气,在此刻她无法动弹。 天地都陷入黑暗中,远处有两排路灯站立,化作一串珍珠,通往黑暗处,更遥远的地方是像夜明珠一样闪烁的城市。 两人的车子开在郊外的公路上,车辆众多不时有车子驶过。 炙热的蛇已经钻进她的衣服里,一口咬住她柔软的地方。 她果断的扭转方向盘,把车子开往旁边的小道。 梁槿言笑得像一只看见老母鸡躺在自己面前的狐狸。 媚的叫人想狠狠的吻她。姬青是这样想的。 车子停在小路边上,这里没有人来,姬青熄了灯,只开着空调,让车内陷入黑暗中。 黑暗里,梁槿言的眼睛明亮地像两颗黑珍珠。 姬青不希望自己在荒郊野外失控,这里虽然没有行人,但是并不是最安全的。 此时此刻,冷静如她,也只能用脑子去思考,因为身体已经不能动弹。 梁槿言主动吻上她的唇。久违的甜蜜让许久没有进食的两人疯狂起来。 越靠越近,直到两人要黏在一起。 不知道是谁先靠上谁,也分不清是谁先解开了那颗扣子,谁哼出了呻吟,谁的舌尖尝到了汗水的滋味。 “嗯啊……慢些。”姬青的声音没有一点说服力。 梁槿言咬着她的脖子,恨不得在每一个地方都落下她的痕迹。 这把火一点燃就马上烧起来,干柴烈火,由不得她们自己。 突然,有一道光自车前方传来,一辆黑色轿车打着车灯过来。 姬青不知所措,此刻梁槿言就在她的胸前埋首在衬衫内,自己凌乱的模样一目了然。 在轿车开到她们面前的时候,梁槿言立刻俯下身,趴在姬青腿上。 姬青松了一口气,却发现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最危险的地方。 “小言,别在这里,我们先回去。” 当梁槿言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姬青挡不住她。 远水解不了近渴,唯有梁槿言自己动手方能得到缓解。 姬青趴在方向盘上,两手握住方向盘,额头抵在方向盘中上,身体弓起,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她的嘴唇咬的死紧,却还是挡不住自她口中溢出的声音。 呼吸变得急促鼻息越来越紊乱,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会儿放开一会儿握紧,在收与放之间,温度不断升高。 小到只容得下两人的车子里氧气被抽干,火却烧得越来越旺。 在火势把两人都要烧成灰的时候,姬青用尽全部力气握紧方向盘,身体颤抖,喇叭声响了好几次。 “呼……刚才那是真的,对不对?”梁槿言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向姬青。 刚才,她明显的感觉到姬青不太剧烈但是绝对真实的反应。 姬青低着头,胸部剧烈起伏着。 怎么呼吸都不够,肺部里永远缺少氧气。 身体变得沉重了一些,灵魂却相对的轻了,于是此刻的感觉是灵魂与身体开始分离。 姬青第一次知道,自己能体会到作为女人的快乐,神奇到不可思议的变化就发生在她身体里。 “感觉怎么样?”梁槿言搂着姬青急切的想要知道姬青的感觉。 姬青眨眨迷离的眼,目光也渐渐清楚起来,眼中的梁槿言的脸莫名温柔了。 她说:“很美妙。” “只是这样吗?”梁槿言还想听姬青多说几句,什么欲仙欲死魂不守舍这样的,就算那些话姬青说不出来,那下面一句姬青应该会说吧,亲爱的,我们再来一次…… 梁槿言比自己得了一百次最美妙的高还要高兴,心里被骄傲填满,涨涨的。 忍不住去吻姬青的唇,这次是温柔的,缠绵的。 姬青回吻她,说:“小言,现在就回家。” 姬青躺在浴缸里,比体温略高一点的温水填满了浴缸,而花洒还不断流淌着温水,使得浴缸里的水漫过姬青的下巴,不断溢出,流到浴室的地面上。 姬青全然没有发觉,她的头往后靠在浴缸的边缘,表情似在沉思中,有那么几分迷茫。 梁槿言一走进来看到这样一幕,姬青在回味刚才的刺激,又对此产生了疑惑。 “一块钱买你脑袋里想的东西。”梁槿言也跨进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大量洒出,水漫金山。 姬青抬直头,说:“没想到这事情是这样美好。” “食髓知味了?”梁槿言笑问。 姬青轻笑,说:“一个秘密藏在身体里几十年,到了现在才解开,谁都会奇怪。” “亲爱的,你还要不要再体会一次。”梁槿言向姬青靠近。 柔软的身体滑嫩的肌肤,湿润的唇与暧昧的眼神…… 缠在一起的是长发,更是两人的灵魂。 这次,是姬青让梁槿言进入了天堂,一次,两次…… 直到夜深。 第二日,姬青还是准时准点起来上班,还像平时一样精明,却添了几分疲态,多用了一些BB霜,把眼下的黑眼圈掩饰一下,眼影选择了平时不常选择的深色系。 而她盘好头发穿好衣服出来,梁槿言还窝在床上睡。 洁白的手臂露在外面,手腕握成拳头放在自己的嘴巴前。 姬青坐在床边,说:“你会睡到几点?” “不知道……”梁槿言的眼睛像被用502黏住了一样睁不开来,话含在舌尖,不仔细听分辨不出来。 姬青说:“我晚上有应酬,很晚才能回来。” “去吧。”梁槿言没有睁开眼。 “晚上见。”姬青在她发上留下一吻。 姬青以为自己能走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腰还没停止,梁槿言的玉臂就困住了她的脖子。 再黏一会儿……梁槿言想。 姬青是遵守公司纪律的好员工,按时上班,工作认真。 梁槿言想混过一天就决定在床上混一天,晚上那场妖精打架折腾了她一个晚上,现在索性把全部的精力都补回来。 在中午抽出一点时间给张生生打了一个电话,张生生也是刚从上海回来,还没进入工作状态,所以索性两人一起放假,大家happy。 张生生拍着胸膛说这次女主角的位置一定是她。 梁槿言拍着屁股说这角色不给她那就是导演瞎了眼。 自信来自何处? 来自梁槿言的小蛮腰和摸爬滚打下来积累的历练。 她认为自己完全符合导演的要求,导演不选她是过分。 张生生甚至开玩笑的说等你日后成了林志玲第二,也把他带过去,他想混娱乐圈去了,模特这个圈子混久了没意思。 “娱乐圈不比现在这地方好混,妖风盛行,你比得过那些人吗?”梁槿言开起了玩笑。 张生生说:“人往黑的地方走,走过一圈再出来把自己洗白,我不如泥潭,哪有洁白的明天。” “哈哈!”梁槿言在床上滚了一团,抱着棉被大笑。 挂了电话,梁槿言继续蒙头大睡。 现在她该得到的都已经拿到手了,已经非常满足。 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她笑容满面地走在红地毯上,身边挽着她的手的人是她的爱人姬青,周围黑压压一片都是记者和她的粉丝。 她笑得唇角都发酸,却还是把最完美的微笑挂上。 姬青与她一同走过人群,本来一切都是风调雨顺的,结果突然打了响雷来了闪电吓的所有人都做鸟兽散。 倾盆大雨在她没有准备的时候开始下起来,豆大的雨点往她身上砸,梦境里乱成一团,在混乱的人群中,她与姬青越来越远,直到两人被人群冲散…… 好好的一个梦突然变成了噩梦,梁槿言从枕头里爬起来,不敢再做下去,她被自己的梦吓了一跳。 此时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狂风大作,吹得窗帘掀动。 101. 梁槿言跳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跑向窗户,看见外面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刚才在梦里梦见的那雷声大约就是因为这样。 她把窗户都关上,想起姬青晒的东西,再跑出去都收回来,等事情都做完了天色也暗下来。 “真要命,天气预报怎么说今天是晴天?”梁槿言抱怨了几声,希望姬青没事。 让人心惊胆寒的雷声又一次响起,震得人心跳失序。 颜暮生原本舒展的眉头因为那声而皱起,羽睫扇动,慢慢张开。 她看着头顶的天护板,有过片刻的失神,然后再慢慢恢复过来,想起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颜小姐,有感觉舒服一点吗?”旁边温润的女子的声音让颜暮生恢复平常模样。 颜暮生从柔软舒服的躺椅上爬起来,看一下墙上的时间,她一连睡了好几个小时,虽然睡眠时间很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香甜。 她对她的心理医生说:“嗯,睡醒以后没有那么累。” 她对着她露出一抹微笑,说明她已经恢复了活力。 颜暮生进来的时候,连微笑的力气都没有,形容憔悴,在经历了一百场一千场的战争后只剩下疲倦,此刻已经完全垮了下来。 她拿起桌子边的手表饰品,一样样戴上。 “你的状况有变坏的迹象,如果能抽出时间里,最好一个星期过来这边三次。”心理医生说。 颜暮生摇头,说:“我还要忙上一段时间,可能没有空闲时间。” “颜小姐,我想你也已经察觉了你现在的状态,休息是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我知道。”颜暮生低下头,怕是她也不能决定自己是否可以休息,因为对她来说,时间和身体都不是由她主宰的。 颜暮生刚走出大厦,雨点就落了下来,冰冷的水珠子滴进她的脖子里,身体轻颤。 雨势凶猛,猝不及防地就劈头盖脸打下来。 颜暮生拉起裙摆往前跑了几步,一辆银色的轿车就停在她的面前。 自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铁灰色西装的男人,打开大伞,走到她面前。 颜暮生倒退一步,那男人站在原地不动,伞往前挪,遮住她。 “颜小姐,半个月前我们还有过短暂的见面,我姓杨,这是我的名片。”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颜暮生接过名片,大方的设计让人印象深刻,勾起了她的回忆,她想起在不久前是接到过一张一样的名片,那人的身份是投资商,经纪人介绍她给他认识…… “杨正军。”杨正军语气温和地介绍自己。 颜暮生点头,说:“杨先生你好。” 颜暮生的表情有着微不可见的防备,她也许是出于习惯放着所有的陌生人,而要成为她熟悉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颜暮生是不太好靠近的那类人,但是一旦靠近了她便会长守身边不会离开。 杨正军想自己是被她排斥在外,生出遗憾的情绪。 他的手举得很长,把伞举到颜暮生面前,好让颜暮生整个人都能被伞挡住,让她不至于淋到。 而他的后背在伞外面,已经被雨水溅湿。 杨正军说:“我和你不是第一次见面,你不需要这样见外。” 对颜暮生来说,见过几次面的人也未必值得她相信。 杨正军把名片给她,明显是为了让她放心,可是她还是不能放下戒备,那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 杨正军看两人一直僵在这里不是办法,说:“这里离路口还有一段距离,你如果跑过去会被淋湿,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为什么?”颜暮生问。 杨正军轻笑,沉稳的男中音甚是好听,他说:“有很多个答案,但是当务之急是先躲雨不是吗。” “你不需要怕我,车子有我的女儿坐着。”杨正军补充道。 颜暮生替她打开车门,颜暮生在迟疑片刻后坐了进去。 她在杨正军的身上看到坚持和自信,他的动作像是在告诉她,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就会一直等下去。 她坐进副驾驶座后回头看见后座上漂亮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公主裙白色袜子和小红皮鞋,像极了洋娃娃,而她正好奇地看着自己,脸上写着不解和害怕。 杨正军绕过车子坐上驾驶座,把门关上,小女孩喊他:“把把。” “小如别怕,姐姐不是坏人。外面下着雨,姐姐又没有带伞,把把要做超人帮助她。”杨正军耐心地向她解释,然后对颜暮生说:“她就是我的女儿。有些怕生,希望你不要见怪。” “不会。”颜暮生说。 小如乌黑的眼睛望向颜暮生的时候,颜暮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只得对着她微笑。 她很少接触小孩子,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跟小孩接触才是适合的。 杨正军脱下已经湿透的西装外套放在一边,同时解开袖口,把袖子往上卷了一下,启动车子,对颜暮生说:“该往哪个方向走?” 颜暮生说:“往前开三个红绿灯,在XX路口下就可以。” “那里好像是商业区没有居民区。”杨正军说。 “我坐地铁回家。” “你还是在防备我。”杨正军轻叹道。 颜暮生说:“是的,毕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是啊。萍水相逢。”杨正军恨极了自己所听到的这句话。 前面的大人都不说话,小如眨着大眼睛,左看右看。 到了颜暮生所说的路口,杨正军停下车,对颜暮生说:“希望下次见面,你能认出我。” 颜暮生疑惑地问:“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会有的。”杨正军自信地说。 颜暮生走下车,雨已经停了,地面潮湿,偶尔有几处凹地有积水,路边茂密的绿化植树上不时有水滴下。 刚下过雨的城市变得清晰起来。 与杨正军的邂逅只是一场突然的小插曲,颜暮生并没有放在心里。 她坐地铁回到自己的家,打开门,感觉到屋子冷寂地过分,才想起自己已经多日没有回家。 她把安惠的家当做了自己的家,于是渐渐忽略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可是又能怪谁呢,她也不能做自己的主人。 安惠已经两天没有见到颜暮生,打她电话,电话是关机的声音,才想起颜暮生说她的手机摔坏,现在还没通就说明她还没有买新的手机。晚上也见不到人,更何况是忙碌的白天。 她看着一屋子的冷清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了,每次都是只要她回头就能见到颜暮生出现在她眼前,此时风水轮流转,颜暮生却不曾出现,反倒是她要去想找她。 她低笑几声,在没有颜暮生的房间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有人按门铃,她以为是颜暮生,先是等了片刻,让她焦急下再去开门,等打开门发现门口是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她的心不知道为何沉到了水底。 “请问是颜小姐家吗?”门口的人问。 安惠点点头,这里虽然是她的房子的,但是颜暮生也住在这里,不过她有些讶异颜暮生会对第三人道这里是她的家,按照安惠对颜暮生的了解,这话她是决口不会提的。 “这是颜小姐你的包裹,请你签收。”那人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给安惠。 安惠扫过一眼,收件人是颜暮生,发货人那栏上写的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但是那手机号码却是易庭雨的手机号码,更何况她一眼就能认出上面的笔迹出自谁的手。 给颜暮生的?安惠挑眉。 门口的人等了很久都不见她有动作,催促道:“可以打开包裹查看以后再确认签收。” “我不是收件人,不过,我替她回答,这东西原封不动送回去。” 安惠摔上门,突如其来的火气把她激怒。 易庭雨原来是在为颜暮生买手机,她们两人何时亲昵到这个程度了。而这一切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如果不是今天她看到易庭雨给她送手机过来,她或许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两人已经信任到这程度。 是她看错了颜暮生,还是易庭雨藏的太深。 她打去给易庭雨,易庭雨还是刚醒来的样子,接到电话的时候说话声音含糊不清,问是谁。 “安惠。”安惠冷冷地声音传过去,让易庭雨的睡意减少了大半。 “哦,是你。有事情吗?”易庭雨揉揉眼睛,问。 安惠坐到沙发上,说:“你最近不是泡吧就是聚会,是我给你安排的工作太少的缘故。”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私生活,我泡吧也没干不该干的事情,没喝酒没嗑药,就喝喝酒跳跳舞,你又不是不知道。” “空到能每晚去酒吧,是做老板的我的错。” “哪有,你给我安排的事情会少吗,这几天哪天不累到筋疲力尽。”易庭雨闷头倒在床上,抱怨不已,十八岁的花季少女都只要在学校里烦学习偶尔想想帅哥美女冒点酸涩滋味就好,偏偏她要做的事情比一个成年人还要多,忙的跟工蚁一样,没一刻休息时间。 102. 安惠是存心想累死她是不是,还特地打电话来质问她是不是太空闲,对于一个正在生在发育的女孩来说,已经是超负荷工作了。 易庭雨开玩笑地说:“安惠,你也是空地过分,居然在白天打电话给我拿我开涮。”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安惠的语气冰冷,温度计都要结冰。 易庭雨也许是睡过头所以脑袋有些僵硬,迟钝起来,傻乎乎地反问:“不是开玩笑还是什么?” “你是太空闲,所以有闲心去替颜暮生关心手机的事情,如果不给你一点事情做,我怕你会寂寞到生病。”安惠直说。 易庭雨张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她耳朵里听到的话让她震惊,久久不能回神。 “你怎么知道?”易庭雨问。 安惠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问这个傻问题。” “妈的。”易庭雨骂了一句,招来安惠的斥责:“闭嘴。” 易庭雨忿忿地抓着底下的枕头,恨的咬牙切齿:“你连这点自由都不给她是不是!我把她的手机砸坏给她买一只新的手机作为赔礼,有什么不对,合情合理的事情,你凭什么不准。” 安惠冷笑声从手机那边传来:“我会交代你的经纪人好好规划你的工作。” “喂,喂……”易庭雨只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安惠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让她对着手机无语。 猖狂的女人。易庭雨睡意全消,她从床上坐起,脸上冒起热气。 她想起自己给颜暮生快递过去的包裹被安惠抓到,那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就她所知道的,安惠从不在白天出现在家里,她是大忙人,每天忙里忙外哪有闲情雅致呆在她的家里。 更要命的是她没估量到安惠的占有欲,一粒沙子都容不下,连这么一点小尘埃都要剔除。 易庭雨狂抓头发,想今天是怎么了,什么巧合就来什么,什么倒霉也就跟着发生什么。 颜暮生在家门口看到安惠,已经是吃了一惊,当安惠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放在她手心的时候,她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安惠说:“连这点小事都要麻烦别人,你是越活越回去。” 颜暮生虽然不解她说这话的缘由,心已经被莫名的感动占据,拿着那盒子,眼睛开始湿润起来。 安惠说:“你……” 你为什么不去我那里?安惠察觉到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太不像她,而且十足的怨妇气,忙把话截断。 安惠闻到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转移话题,于是问她:“你在做什么?” “我在煮汤。今天下午有好些时间是空闲的,所以买了一些材料做菜,你进来跟我一起吃晚饭。”颜暮生一时忘形,拉起安惠的手,要把她带进自己的家,想让她与自己坐在一起吃一顿晚餐。 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唐突,她忘记安惠并不喜欢别人左右她,兴奋激动的神采在一瞬间凋零。 她真的忘记安惠的禁忌。颜暮生想。 安惠却说:“好。” 她走进颜暮生的小屋,坐在她的桌子前。 颜暮生傻傻地站在那里,不信这是真的的。 安惠说:“你还站在那里干嘛?” “哦。”颜暮生回过神来,跑去厨房。 安惠站在门口往厨房里看,小套间本来就非常小,厨房比她家里的那间还要小,小小的厨房里整齐地摆放着调料和用具,东西不多,井井有条。 颜暮生在屋子里忙,掀开锅盖,看里面的汤的成色。 “你不拆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等菜端上来,安惠就问颜暮生。 她想看到颜暮生在收到礼物后开心的模样,或者每一个送人礼物的人都有这样的期待,安惠难得用心送颜暮生礼物,何况是她亲手挑选出来的手机,在她挑选的时候就想颜暮生会不会期待。 所以她想要看到颜暮生开心的笑容。 联想到自己曾经为了表示对颜暮生的不在意,从不当着她的面拆开她送来的礼物,想如果颜暮生也是这样对自己,自己也许会受一次伤也说不定。 颜暮生说:“在吃饭的时候拆礼物是太随便,我想留着晚上再拆。” 安惠轻笑起来:“我有说过我会因为这样而责怪你?” “没有。”颜暮生低下头去,她不明白安惠为什么会咄咄逼人逼着她把盒子拆开,她甚至觉得今天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安惠。 但是,分明就是她。 “是原来的那款手机……”颜暮生打开盒子看到的是和自己原先手机一模一样的手机,新手机躺在漂亮的盒子里,淑女的颜色和圆润的设计看起来非常有档次,而这款手机有另外一款配对的款式,那就是安惠现在用的。 “你原先的手机是因为易庭雨而摔坏的,你却不告诉我。”安惠虽然没有明确的责怪颜暮生,但是光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已经是一鞭子打在颜暮生的身上。 颜暮生想起小时候的自己被老师批评,人被无形的压力压着,头低地快要到了地上,一句反驳的话都无法说出来。 “颜,你现在已经学会隐瞒我了吗?”安惠勾起颜暮生的下巴,美丽的眼眸与她平视,锐利的目光勾住她的视线让她无法移开。 颜暮生被安惠抓住,化作无力的猎物。 “我不是想瞒着你,我想只是一个意外,发生了就让她过去,何况我也不是很在意。” “你怎么可以不在意,手机是我送给你的,你就让易庭雨摔坏,然后等着她买下新的手机送给你?”安惠突然变冷的目光让颜暮生不寒而栗。 安惠温柔的背后是让颜暮生都捉摸不透的性子。 以前,那个总是对着她笑的前辈越来越模糊,她发现她唤作安姐的女人不是她所看到的那副亲和样,安惠的心其实很尖锐也很危险,她是藏在刀鞘里的利剑,出鞘必见血。 而拔出那把刀的人不是别人,是颜暮生自己。 是颜暮生不满足那时的距离,靠近安惠,见识到安惠的真面目,被她伤地伤痕累累。 但是,她却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如果说让颜暮生再做一次选择,她是否还会选择靠近安惠让她有机会伤害自己,颜暮生的答案也许与现在一样。 安惠是世上独此一朵的妖娆美艳的花,凡是被她过来的人都会伸出手摘下她,即便是花下有毒,见血封喉也不后悔。 颜暮生说:“我不知道她会赔给我,事实上我并没有提出来。” 拇指的指腹摩挲着颜暮生的唇瓣,安惠轻轻地说:“事实上,她已经送到门口。” “对不起。”颜暮生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安惠因她的话而放软了冷厉的表情,说:“手机你拿着,这次别摔坏了。” “嗯。”颜暮生应道。 颜暮生吃的饭菜都是苦的,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在饭里放了黄连。 *****************沐未央与EVA********************************** 沐未央的眼睛自那天开始发疼,布满血丝的眼白始终没有褪去过颜色,看在他人眼里总会联想起吃胡萝卜的兔子。 为了这个眼睛的事情,沐未央紧急跟方心请假,方心当场骂她,沐未央自己也清楚,接下来的几个通告是方心好不容易接下来的,能给沐未央也是出于对方心的信任,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沐未央,她却跟她说要请假,当方心是冤大头就是给人敲诈的不成? 沐未央无奈,说了自己的具体情况,不是她想为难方心,但是她现在这样子,红着眼睛不一会儿就流泪,到时候反而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方心想这也是不可抗力,想骂也只能骂老天不长眼。 “这次我就帮你一会,下回别给我出事,你的身体就是你的资本,一个连自己身体都管理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未来。”方心在电话里连骂带安慰一起上。 沐未央说:“下回我会注意。” “别给我说下回我, 最讨厌就是人家给我说下回下次明天,现在就给我好好管理你的身体,把她调养好,我只能帮你劝回去一个,第二个也就是三天后在厦门的拍摄,你必须过来。” “……”如此霸气如此强悍,不亏是公司里的大姐大。 沐未央只得应道:“我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但是那天是否能完好去自己也不能保证。” “你这种年轻人就是这样,不管好自己的身体还把这一切怪罪到别人身上,下回别给我出事,我不是你保姆每次都要在你身后逗着你创下的祸。” 103. “遵命。”沐未央应道。 “好好注意身体。知道没有。” “我自个的身体比你还爱护,你不说我也会注意。” 方心这才松懈下来,说:“那不再打扰你休息,这几天关了电话就在家里休养,别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最恨别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糊弄我。” 沐未央立刻回道:“那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的眼睛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吃饱撑地糊弄你!” “好好,信你。” 挂了电话,沐未央不禁抱怨一声:“我平时也没做什么缺德的事情,怎么到了自己有病的时候别人都不信我。” “EVA,你想笑就别憋着。”沐未央转过头刹那,对上EVA的目光,目光交接,EVA的唇角便轻轻扬起。 她现在的样子明显很搞笑,连EVA都能逗趣,她是否应该拍照留念一下。 沐未央闭上眼睛,装作自己是瞎子。 EVA看见沐未央红红的眼睛就想到青姐的兔子,通红的眼睛完全败坏了沐未央艳丽的外表,与她的脸产生违和感。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运势不好,这点小事都能让自己生病在家。”沐未央抱怨不已。 她想工作,极其渴望,也是需要工作,去银行里查账户里的钱,那里在扣除一大笔支出以后剩下一小笔供她日常支出用的金额,而这些天赚进来的钱填补了一下空缺,让她们能撑下一段时间。 沐未央不觉得自己和EVA的花销属于挥霍,但是她们用的钱的确不少。 过日子不是口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是踩在地上脚踏实地走下去的。 趁着下午一天都没有事情,沐未央就拿着相机带着EVA到小区里走。 为了遮掩发红的眼睛,她特地带上了浅色墨镜,墨镜挡住她的眼睛,遮挡大半的脸,衬的她巴掌大的脸细巧精致。 两人不需要应酬,在家里也穿得相对自然一些,走到小区中间的小花园,沐未央开始调相机。 前几天她就开始抽空就熟悉这支相机,以前她用过单反,有些底子在,很快就能上手。 何况她现在不做专业要求,只想拍下属于EVA的点点滴滴。 想把EVA最生活的一面拍下来,收藏起来,每年都能积攒很多,一年年过去,人随着岁月老去,但是记忆却还留在照片上鲜红明亮,到时候再翻开去看过去的EVA,没准会在脑海里浮现此刻画面。 久远的是时间,逝去的是年华,于是就会开始迫切的想要留住生活的碎片。 沐未央只要拿起镜头就只想对准EVA,她是她永远的视线焦点。 EVA起初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张着纯净明净的眼,与她隔着相机对视。 沐未央拍下第一张,就喜欢她此刻略带着懵懂的容颜。 一旦沐未央上了手,便沉醉其中不能自拔,EVA每一面她都喜欢,她都要拍下来,所以她的手没有停歇过。 EVA被沐未央所追逐着,她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自己,仿佛置身属于沐未央的海洋中,浮浮沉沉都在其中。 “我想把你现在的样子都记录下来,等哪个不经意的一天,我翻开旧照片去看,或许我已经忘记了你,但是我还是会指着照片上天使一样的年轻女人说,这个女人真美,我看到她第一眼就爱上她。” 赞美的话是用嘴唇勾出的美好图景,在沐未央的双唇中,盛开了千万朵花朵。 EVA有了笑意,耳朵告诉了她的嘴巴,她的嘴边便快乐地微笑,她的眼睛中充盈着春光。 直到暮色下沉,收工回家,EVA倦了,沐未央眼睛饱了手满足了,可是人也累到不行。 回家插入电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拍了好几百张。 这些照片对沐未央来说都是宝贝,舍不得删,但是很快电脑就会被照片装满,她必须学会取舍。 “你觉得这张照片怎么样?”沐未央把电脑转向EVA,问她。 一旦察觉到EVA的目光不是放在电脑屏幕上而是她的眼睛上,她就立刻闭上眼睛,不让EVA再看一眼,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就错过了EVA那抹温柔的笑意。 从没有想过沐未央是可爱的,因为她像一朵玫瑰花,如何去形容,也不该是可爱这个仿佛是粉色的形容词。 但是现在的沐未央不可爱,就没有人是可爱的。 沐未央在屋内带上墨镜,墨镜后锐利的眸光恼羞成你瞪着EVA,在接触到EVA的时候厉光化作了软绵的春光,她还是舍不得她,连用力看一眼都觉得心里不舒坦。 摇头。 删。 摇头。 删。 点头。 好,保留。 待两人都挑拣完,几百张照片只剩下不到二十张,但是每一张都有她独特之处。 EVA虽然没有学过摄影,但是她对画面有着敏锐的感觉,她有着艺术家的细胞,对颜色构造的理解都接近天赋。 沐未央在青姐的指导下看过很多关于自闭儿的电影,从中看到很多自闭儿往往是某些方面的天才,那些人虽然不能与外界沟通,但是他们的世界却是神奇的。 沐未央已经察觉到EVA在某些方面的天赋,在生活中不时能感觉到惊喜,不断挖掘EVA埋下的宝藏,快乐永远不会有枯竭的一天。 她相信EVA的眼光,加上自己的理解,怕淘尽砂石后剩下的金沙放进电脑盘里保存。 这是沐未央兴趣发展的开始,自此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好吃好睡加上有EVA时刻在身边陪伴,眼睛比预定的康复时间快了一半。 沐未央一看到红血丝褪下,检查以后得到炎症消失的结果,就向方心请假,把工作找回来。 “眼睛还有些红,等下叫灯光注意一点。有戴隐形眼镜的习惯吗?”方心雷厉风行地吐出连还珠。 沐未央一边忙她自己的事情,一边回:“已经比前几天好很多,我不用戴隐形眼镜,我没有近视。” “难得。”方心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翻看文件。 “他们这次给了一个不错的价格,我告诉你你能拿到这份合约绝对是运气,前一个女明星因为私生活不检点被曝光,他们的广告还没推出去就急忙收回,现在到处找人替代前面的人,只能说你运气好,一下手就抓到了一个机会。” 沐未央不想把这单纯归在运气上,她更相信实力。 方心轻笑,说:“如果你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能成功的时候,就把这些都丢给老天,得到好处之前首先感谢老天就没有错。” 沐未央跟着笑起来。 一安排好去厦门,北京的总公司就跟厦门当地的摄影公司签订合约,同时催促沐未央尽快出发,连飞机票都是定在当天晚上,只等沐未央坐上飞机降临在厦门,被人拉去饭店休息一晚,第二天就要生龙活虎的进入状态。 同时随行的还有EVA,沐未央没有想到当她自己定下安排的时候EVA也会在第一时间过来。 青姐打电话给沐未央,在电话里把这件事情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即便是她不说这是她的巧心安排,但是沐未央也已经足够能明白她的好意。 青姐说这是给你们的贺礼,去厦门鼓浪屿度假是不错的选择。 沐未央说一声谢谢。 这时候再多华丽的言辞都是虚伪的,不如不说来的简单自然。 收拾了东西两人就赶去机场,又一次两人一同出去,一边工作一边旅游。有前面的经验,这次两人都不会慌乱,沐未央甚至已经学会如何应对EVA的思乡症,那就是紧紧地抱着她,让她一个晚上都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晚上从北京上机,到凌晨在厦门,有当地的人负责接机,带他们去厦门的酒店。 凌晨两点,她们两人才到酒店,check in,然后找到安排好的套房,当地的负责人告诉她们她们是提早一天到来的,有一整天的休息时间,任由她们安排,只要到时候准时准点出现在指定工作地点就好。 而沐未央和EVA收到两本极其厚实而且图文并茂的厦门旅游攻略,贴心的服务叫沐未央对这些人顿生好感。 等她们进入房间,看见雪白崭新的大床上放着一束百合花的时候,两人明白过来,她们所看到的这些贴心服务不是大家都能享有的,那是某位有心人费心机为她们准备的--蜜月之旅。 虽然只有一天时间,但是一样不会减少幸福感。 厦门现在的时间适合去海边玩水顺便把自己全身的肌肤晒成小麦色,另外就是穿着柔软舒服的衣服走在鼓浪屿的小路上,两边都是殖民时代留下的建筑,仿佛时间倒流回那个年代。 把行李丢在一边,沐未央先是抱起EVA,把自己和EVA丢到极其柔软的大床上。 104. 床单是新买的,没有染上他人的气息,枕头是双人的,又大又饱满,还有那束用粉色缎带包扎起来的白百合,眼前的一切都美好地那么不可思议,像进入了梦里。 EVA被她突然的疯狂吓到了,被她抛到大床上,是床垫托起了她的身体,两人的身体颠了一会儿,像飘在海浪上,浮浮沉沉,过会儿才停下来。 “青姐真是用心替我们着想,我们不能辜负了她的期望。”沐未央的脑袋埋在EVA脖子手蹭着,像极了一只巨大的猫。 EVA转过身,面对沐未央,与她拥抱,这样的姿势能抱得更紧点。 青姐,你是不是在暗恋我们啊!--沐未央发了一条短信给姬青。 本来没有想到姬青能立刻回复她,这个时间姬青应该已经歇息了,没想到姬青立刻回了一条--谁暗恋你们了,想的美。 看这个语气一定是梁槿言回的,沐未央轻笑起来。 我们很幸福哦-沐未央再发过去。 你不来打扰我们我们会更幸福。--梁槿言立刻回复。 我们有打扰你们吗?-沐未央笑着回过去,装傻。 梁槿言:有,如果不是你,她早就再次被我压住了。 沐未央:对不起,你们继续。 梁槿言:枕头下放了一本101式,我特地快递过去叫助理放进去的,别辜负我的好意。 沐未央:多此一举 梁槿言:你会需要的。 沐未央:满脑子色情 切,你晚上跟EVA在床上别说是盖着棉被纯聊天。梁槿言回。 沐未央还在想该怎么回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她接起电话,开口就说:“梁槿言,意淫有损身体健康你给我注意点。”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她用我的手机给你发短信。”回答的人是姬青而不是梁槿言。 沐未央忙守住口,说:“你还没睡?” EVA枕着沐未央的手臂,睡意如同薄纱盖在她的身上包围着她,眼睛频繁地眨动,半眯起来。 沐未央用嘴唇说:先别睡,等洗完澡再睡,我马上就打完电话。 本来半合上的眼睛又睁开,EVA点头,挪了一个位置,听沐未央说话。 “呵呵,还没睡。” “好了好了,谁也别打扰谁了,让她们睡觉,我们也该歇息。”梁槿言在一边说。 沐未央说:“那先不打扰你们,明天有事再联系你,谢谢你的细心安排,我和她都很开心。” “你们开心最重要,晚安。” “晚安,不要把那本书扔掉,不要也别乱扔,拿回来给我。”梁槿言说。 “什么书?”姬青问。 “哎呀,你不需要知道,因为你都知道了。” “什么意思?”姬青不解她的意思,这话内有含意,看知情人怎么去理解。 ……沐未央放下手机,摸摸EVA的脸,EVA半合着眼,爱困迷糊的样子讨人喜欢。 “困了?”沐未央问。 明知故问,EVA索性闭上眼。 唇贴在她的眼睑上,是属于沐未央式的温柔,连在梦里都能微笑起来。 第二天是自由活动时间,没人打搅她们,于是她们就换上准备好的舒适宽大的衣服拿着零钱带着相机走在厦门的街头。 下午坐船去鼓浪屿,在那里呆上一个下午,做陌生之处的陌生人,多了一份闲情逸致,少了紧张感。 两人牵手走过每一个地方,比一个人来更有味道。 到了半夜才回去,好风景叫人流连忘返,而最主要的是因为沐未央和EVA迷了路,索性就走到哪里算哪里,等到实在走不动了才想到回来。 到酒店丢下采买的一大堆礼物,洗个澡准备休息。 晚上方心的电话过来,沐未央这时候正和EVA在浴室里洗澡,两人身上都涂满了沐浴乳,堆满了雪白的泡沫,突然手机铃声传来,让沐未央只想骂人。 她没去理睬,EVA看看外面,叫她去接一下。 沐未央摇头,说:“想叫我裸奔,没门。” 手机停了一会儿,又响起,沐未央这才意识到这个人是非要打通了才甘心,EVA递给她水龙头,她随意冲了一下就这样冲出去,赤 裸的脚在地上留下一排湿漉漉的脚印,走到客房拿了电话就立刻冲回浴室跳进浴缸里。 水花和泡沫溅到EVA身上,EVA拿起一团泡泡丢到她身上。 沐未央一边忙着在EVA胸前堆泡沫一边接电话,她特地为EVA堆出一对大水蜜桃来,叫EVA吹一口把她的杰作毁了。 “你好,沐未央。” “我知道是你,你好我不好。”方心一开口就是低气压。 沐未央笑容满面,不放想心里,问:“谁有天大的胆子给你气受了?” “你!”方心语气很冲,沐未央再麻木都能听出来这气是对着自己。 她停下与EVA的嬉戏,表情凝重起来。 EVA察觉到她的紧张,忙凑上去听。 “没事。”沐未央对EVA说。 “什么没事,有事,事情大了。”方心以为那是对她说的,十足的恨铁不成钢。 要是沐未央是她女儿,她就直接一巴掌把她拍死,老妈教训女儿至少不会上什么娱乐版块头条,偏偏她是沐未央的经纪人,打不能打,只能骂了。 “跟我有关的事情,你就直接说,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沐未央说,她猜测那事情也许是什么她又被说被包养吸毒夜不归宿酗酒……凡是这类子虚乌有的谣言都可避免,可不理睬。 “你被拍到跟别人在鼓浪屿那里手拉手亲小嘴,你是去工作的不是去玩的,广告还没上呢你的绯闻就先上了。那还是个女的吧,还跟你熟悉的吧,你怎么解释?” “哦。”沐未央朝EVA吐舌头,低声对EVA说:“被发现了。我们……mua亲嘴的事情。” “你在跟谁说话?”方心问。 沐未央说:“没啊,我自言自语。” 果然不出所料,EVA开始担忧起来,EVA亲亲她的小嘴,说:“今天你这样漂亮,适合上镜头,就算被拍到也是美女组合,绝对养眼。” “你身边一定有人。” “咳咳,个人隐私,不对外公布,亲爱的经纪人,现在是你发挥你的超人手腕的时候,加油。我先洗澡,那我挂了,真的挂了……” 挂了。 沐未央靠在浴缸上,久久感叹出一句话:“早晚的事情。” 什么意思?EVA问她。 沐未央冲着她笑,说:“想吃夜宵吗?我去给你买。” “沐未央。”EVA叫她名字,看来是生气。 不动怒气心如止水的人一旦生了气,震慑力的惊人。 沐未央忙把人拉过来,哄着她说:“经过以前的大风大浪,我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你那么美,我又那么漂亮,在一起出现那是双倍美丽,不怕别人看。” EVA在意的是她,她不在意,那EVA也就没有好担心的。 “晚上想吃什么?”沐未央再问道。 小小插曲,无伤大雅,只是在某一个频道里出现一个小小的版面,照片拍的也是不错,后面是鼓浪屿的美丽风景,抓拍到的都是两人完美无缺的身影,谁让这个记者带的相机太高级,也怪那时候光线太美,这照片不像是偷拍的反倒是像是写真。一篇充满了八卦气息的新闻报道最后变成了宣传操作。 但是美人跟美人在一起的画面就是美,谁都爱看,谁也不排斥。 沐未央还自己注册了一个马甲上去留言,把自己夸了一番,把EVA赞美了一番,在屏幕前偷笑,在网上一本正经,反正在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也没有人知道你是那主角,把什么都看成浮云,心平气和去对待,不要影响现实生活就好。 沐未央最后把这几张照片拖进文件夹里,作为两人在一起的记录。 加上今天拍下的照片,光是合计一下文件夹就有好几个G,每一张都属于记忆,沐未央绝对是想保留的。 在浏览新闻的时候,她心血来潮就注册了一个博客,传上头像,用一张两人躺在一起肩膀爱着肩膀,手牵着手的照片作为头像。 打下她的第一个日志的名字,厦门,鼓浪屿。 发上她为EVA所拍的照片,面对着大海,EVA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没有任何处理,光有那阳光已经足够美丽。 写下今天所经过的地方,她所见所闻,不知不觉就打了好几千字。 她特地设了两个分类,一个是她,一个是EVA。 为EVA所写的日志名字是她说,内容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她说,想住在这里。 105. 后头看见EVA在她身边睡去,枕在巨大的双人枕头上,一份亲密无间的氛围悄悄地包围了两人。 “好梦。”沐未央对EVA说。 第二天休假变成工作。沐未央有她自己的工作,EVA也有青姐给安排的工作,两人都不是来度假的,但是好风景之下心情也变成了悠闲的心情。 沐未央先送EVA去她的工作地点,然后再转车去自己要去的地方,到了鼓浪屿海边,那是她昨日来过的地方,今天的工作就是在这里完成。 昨天两人一起在沙滩上划下的心早已被海水洗刷干净,堆起来的石头城堡也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毁坏了一半,沐未央走过去,把一块块石头叠上,再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在间隙,听摄影师聊起来,沐未央才知道这个看似秀气的摄影师其实与她一样来自北京,只是现在长居厦门。 至于为什么留在这里他只有一个理由,他喜欢这里的一切。 包括那热死人的夏天。 沐未央说:“这里适合度假。” “也适合居住,养老。我本来是在北京呆不下去,就卷着行李到这里,想混过三年赚够了钱就回家去,现在还没呆两年,就不想走了,临时换了目标,赚钱买一幢房子,还是靠海的,开个咖啡屋,娶个老婆,拍照消遣度日。” “然后就结婚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沐未央夸赞道。 他微笑,被晒得金黄的皮肤下是堪比黑人牙膏代言者的牙齿:“沐小姐,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在这里生孩子?” “抱歉,我们不熟。”沐未央戴上墨镜,拒绝了他的玩笑话。 那人依旧微笑,说:“一回生二回熟,你再来三次就会爱上我。” “我来一次就爱上厦门,我去了X国无数次我也没有爱上那里,所以爱不爱不是看遇见的次数而是看缘分。” “现代女孩里还有信缘分的吗?”他问。 沐未央说:“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信。” 她信缘分,当任何科学手段都无法解释她与EVA相遇是什么原因的时候,一切都归结为缘分。 缘分是巧妙的,不相干的两人就能在一起,地球上装了六十亿人和无数的生物,然后两个微小如尘埃的人就凑在一起,在数学上几率无限小于零,而在某些时候,那就是神奇的缘分。 “缘分能让你遇见你的爱人然后认出他来吗?” “信。”沐未央坚定地说。 她的视线扫过沙滩的边缘,在距离她不远处,另外一队人马也在拍摄,而站在石头上穿着天蓝色长裙带着草帽的女人莫名牵引了她的目光。 太远的距离,她看不清,但是她的心却先她的眼睛发现了她。 如果你不能解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的时候,那就感谢老天吧。 沐未央不禁笑起来,那笑容落入她身边的人的眼中,使得他流露出惊艳的目光。 “我除了相信缘分还相信运气。”沐未央说。 “什么?”他不解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开心起来,比阳光更璀璨夺目。 那边的人已经散开,看样子是获得了一段时间的休息。 沐未央对摄影师说:“给我十分钟的时间。” “干什么?喂,你别走啊,马上就要……” 沐未央以及撒开了腿朝着那边跑去。 伸长了脖子去观察,对面的人马都是他所熟悉的,除了模特是女的、剩下的工作人员不是大叔就是已婚男士,除此之外就是几个在打工赚零花钱的未成年,难不成沐小姐的口味如此之重? EVA站在大石头上,想着怎么爬下来,工作人员举起手,要把她抱下来。 沐未央在这边说:“忙你们的事情去吧,这里交给我。” “你是谁?”工作人员回头说。 “女侠。”沐未央放下墨镜,笑着对他说。 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让在场的三个工作人员都无所适从,EVA坐在大石头上叫她:“沐未央。” “我一看见你就丢下自己的工作跑过来,来,我接着你,你放心跳下来。”沐未央在她面前张开手臂,做好了接她的准备。 “看来你们是认识的,那没我们的事,我们先去休息。”路人甲道。 待人走了,EVA从上面跳下来,被沐未央抱住。 落下时候的重力让沐未央倒退几步,而后抱着她笑起来。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沐未央说。 “你也在这里。”EVA说。像是做梦一样,刚才还坐在上面看着海想她,她就突然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意外吗?”沐未央把她呆在头上装点着几朵花的草帽拿下来,遮挡着她们两人的脸,而草帽后,她侧过脸,在EVA的脸颊边偷的一吻。 EVA低下头,看着两人脚下的沙,两人的脚尖靠在一起,脚趾上的那抹红色蔻丹像极了开在沙滩上的话。 她说:“喜欢。” “喜欢我还是喜欢这场意外?” “都喜欢。” “我也喜欢。”沐未央笑着说。 小孩子嬉戏着跑过沙滩,沐未央带着EVA走进海水中,海浪一波波袭来,拍打着海岸,冲刷着沙滩,海浪舔舐着她们的脚踝,当浪退下以后,沙滩上留下一些东西,透明的水母,漂亮的贝壳,还有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许愿瓶。 被沐未央牵着手,走在边缘,海浪来来回回,起起伏伏。 海风咸涩,迎面而来,吹动头上的草帽,EVA伸出手掩着帽子,而裙子却被风吹起,发出啪啪的声响。她不知道该遮哪里好,帽子要飞走,裙子被吹起,偏偏另外一只手被沐未央紧紧地握着。 沐未央不但不放开她,还大笑起来。 沐未央一边笑着一边走,脚底不留心,踩到里石头,脚底一滑便倒下坐在地上,刚好一波海浪扑来,把她全身打湿。 她甩甩头,头发甩动的时候带起了水珠。 “哈哈……”笑声在随风而飘,那不是沐未央,是EVA发出来的。 沐未央坐在沙滩上,不顾现在浑身湿透,露出惊讶神色,痴痴地望着EVA,她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并没有产生错觉,EVA是真的笑了,笑声传进了她的耳朵,虽然短暂却记在她的脑海里。 EVA弯下腰,在海水中捡起一块有着蓝色纹路的贝壳,放在手心看,纹路由潜入深,层层叠叠,如同弯弯的山,缠绵不绝的北方山脉。 她把东西放进沐未央的口袋里,一边走一边捡。 沐未央跟在后面,跟着她捡石头。 两人的脚印一直都是并行的,直到海浪将沙滩抚平。 等到两人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工作,人是分开了心却飘到那边去。 沐未央的眼神不经意间挪到了那边,摄影师看到以后说:“沐小姐,专心一点看我,这里有帅哥,那边只有糟老头子。” 沐未央笑起来,快门声及二连三响起,分秒不停顿,就怕错过了这美丽的笑容。 “配合我的工作,我就早点放你下班。你以为做摄影师是轻松的事情啊,拿着相机看看美女按按快门就完了,你错了,摄影师最累,你手里拿着的相机就是你老婆,有时候她比你的脑袋还重,你不知道你老婆什么时候会跟你翻脸,不配合你,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拍出来的东西变成了垃圾,你只能靠现在的感觉去按下快门,就像现在,你真是完美无缺啊,哪个角度都不错,左边,侧身,脚向前一步,手放在脑后,对,沉醉其中……”摄影师的快门声没有断过,他的话也没有断过。 还有最后的拍摄是要留到傍晚时分,等那时候夕阳停在海边的时候才能拍,就为了这个时刻,他们要等几个小时。 先收工,摄影师对模特和工作人员助理说。 等待的时间里,大家都散开了,不想走的就一起回到海边的咖啡屋里坐。 在那里,沐未央看见了EVA,便朝她走过去。 本来,窗台边坐了一位美女,就是养眼的风景线,现在再来一个美女,就是叫人嫉妒羡慕的双倍福利。 不过,这却是资源的浪费,美女不应该是来到他们身边的吗? “原来你们俩人是认识的啊。”和沐未央合作的摄影师跟着过来,坐到她们面前。 长条形的吧台上很快摆满了冷饮和厦门本地的特色菜。 两边的工作人员碰上了,见面打招呼,聊工作的事情,而这两个工作室之间每一个人都是熟悉的。 “那能有什么奇怪的,这个小岛上的猫之间没准还能列出家谱来。”这边沐未央的摄影师笑着说。 EVA的摄影师就是传说中年过三十糟老头的大叔,笑一下就露出洁白的牙,说:“地方小,景点集中,这里是热门地点,我们经常过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再回头两位美女已经从眼前消失。 “怎么一走就是两个?也不给我留一个。”那人戏谑到道。 旁边的大叔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何筒子,不要对美女耍流氓啊。” “我哪有……” “你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呦喂,妞,我要泡你,给你泡吗?” 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啊。 “你真摸啊,傻子,你没看见人家的眼睛根本不在你身上吗?” “你看见了?” “看的绝对比你多,我这是在红尘里摸爬滚打三十年的火眼金睛。” “她看谁?” “不是你,不是我就是了。” 沐未央想找个安静的角落跟EVA呆着,示意EVA跟出来,悄悄地离开,走之前不忘拿手里的果汁。 到了外面,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大海,汽轮,海天一色,叫人心旷神怡。 沐未央的身上有海水的咸味,新鲜地就像是刚从海中走出来的美人鱼。 EVA靠近她,呼吸着她的味道,这样想。 沐未央说:“你刚才真的笑了,现在还能笑给我看?” 她抚摸她的唇角,想起那时候从这双玫瑰颜色的双唇里溢出的笑声如此悦耳,使得她想要再多听几次,想要不断回味。 热热的指腹摩擦过细腻敏感的嘴唇,EVA薄而柔软的双唇因为感觉到痒而抿紧。 “再回想刚才的事情,我那么狼狈,掉海水里浑身湿透了,你看着我,然后……” EVA的嘴角上扬,只是浅浅的微笑,但是对EVA来说已经是非常直接地表露了她的情绪。 不需要猜测也不需要怀疑,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她的快乐。 沐未央说:“你可以不对着别人笑,不跟人家说话,但是,至少跟我说。” “嗯。” “那再说几句,比如,沐未央我爱你、” “沐未央我爱你。” “当我说EVA我回家了的时候你应该说什么?” “欢迎回来。” 沐未央把她紧紧搂住,双手要把她压进自己的身体。 “以后再教你说更多的话,我会更快乐,每天都快乐到不行。”沐未央激动地说。 夕阳西下,停在地平线上,大海的另外一边变成了一面镜子,反射着晚霞的五彩颜色。 夕阳如同一颗燃烧着的火种,让周围的云层都便着了火。 轰轰烈烈的日落是一日之中最悲壮的时刻,像一次盛大的葬礼,庄重而绚烂。 时间很短机会不等人,抓着最后的时机完成任务,然后握手告别。 与这些人告别以后,晚上就要赶回北京,尽管时间紧迫,还是受他们邀请去吃了一顿烧烤。 坐船离开鼓浪屿,然后回到酒店,晚上十点准时来到酒店。 手机里已经有许多条短信,提醒她们回北京的机票已经订好,不要错过时间。 “匆匆忙忙来又是匆匆忙忙离开,连留恋的时间都不给。”沐未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怨,她难得想多留几天,没想到工作安排紧密,让她有心却无能为力。 她叠好衣服,递给EVA,EVA放进箱子里,沐未央说这话的时候,EVA闻声看她,沐未央在她眼里看到一样的惋惜情绪。 “想以后工作不是那么紧密就过来这里住几天。”沐未央说。 “好。” “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沐未央微笑说。 在枕头下翻出那本没有动过的梁槿言所谓的101式,画册精致厚重,随意翻看一面,大胆优美的姿势映入眼帘。 手里拿着的书比烧红的铁还要烫手,险些拿不住。 书页被用力合上,但是上面的照片却在眼前留下了鲜明痕迹,怎么都抹不去。 她走到垃圾桶旁边,丢进垃圾桶里,转身走了三步又回头把书捡起来。 EVA看她来来回回,见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想知道书的内容。 沐未央把书藏在行李中衣服底下,还特地盖了几件衣服上去。 “不许偷开。”沐未央多此一举地对EVA说。 书页一角露出来,EVA抽出来,打开一看,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沐未央会有这份尴尬情绪出现。 画面很美,女人很美,仿佛日式插花,展现身体最美的姿态,不会给人淫 欲 色 情的感觉,大大方方地展示两人身体交缠时候的姿态动作。 有欲的人看见这本书,定会联想起来,是因为她眼中本就有了欲 望,而如若是EVA去看,是否不会有任何感觉? 沐未央发现EVA的脸红彤彤的,像极了她在海边见到的晚霞,看来EVA也未必是…… 她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去想,想太深入她怕在精神上亵渎了EVA,但是此时此刻,怎么让她不去想。 “EVA。”沐未央伸出手,按住EVA的手腕。 EVA把书合上放回原来的位置。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两人的心里钻出来。 沐未央的手心是炙热的,贴着肌肤如同一块热铁贴上。 EVA眼中的沐未央的脸慢慢放大,直到将她笼罩。 沐未央笑着说:“闭上眼睛。” EVA闭上眼,睫毛却轻轻颤动着。让沐未央心生怜惜。 “我是要吻你,还有……如果不喜欢就告诉我。”沐未央说。 她用手指点起EVA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对着自己,略侧过头,熟练地以最舒服的姿势吻上她。 当唇齿交融的时候,舒服地就好像自己是对方舌尖上的那块巧克力,慢慢融化在她的唇齿之间。 EVA还没有学会回应,但是她却学会了接受。 沐未央的主动得到了她的承受,进与退之间,都有她完美的配合。 接吻就像是一场盛装之下的舞会,两人拥抱着旋转,进退,每一个节奏都如此融洽。 耳边传来人鱼的歌唱,诱惑着在海中探索的人的魂。 感觉一如既往的曼妙,浓情蜜意加倍,溢满了胸口,要爆炸开一般。 沐未央的手抬起,轻轻地放在EVA的膝盖上,EVA的睫毛颤动,眼睛张开,对上沐未央饱含笑意的眸子。 她对沐未央充满了信任,乖巧地把眼睛合上,把自己交给她去主宰。 沐未央的手指像一位芭蕾舞演员,指尖在行进的时候画出优美的舞步,轻柔地抚摸着EVA的如牛奶般细腻的肌肤,给她柔软而细腻的抚慰。 EVA的手抬起,放在沐未央的背后,沐未央调整了姿势,靠近她,与她紧紧挨在一起,直到两人再无缝隙。 EVA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经被沐未央全数掠夺走,却在她的拥抱中得到了另外一种自由。 她只知道沐未央不会伤害她, 而她确实在沐未央的怀中感到了安全和满足。 “EVA,亲爱的,你真甜。”沐未央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吐露甜蜜的话句,那些话能甜死人。 当沐未央贪婪地吮吸她的脖子的时候,EVA仰起头,像一只优美的天鹅,自她口中发出轻轻的叹息。 EVA唱出无声的歌,沐未央醉在她的美丽中。 她把EVA轻轻地放倒在床上,EVA离开她的怀抱,却像失去了保护的稚子,露出忐忑的神情。 沐未央把自己的身体覆盖上去,叫她相信自己不会离开她。 她抚摸着她的头发,爱极了那头长发,每一个发丝都是她精心养护出来的结果,这更证明了EVA是属于她一人的天使。 她的吻,落在发上,额头,鼻尖,嘴唇。 往下而去,追逐着美好的春光而去。 EVA的双手搂着沐未央,唯有这样她才不会害怕。 因为现在她已经变得不像她了,陌生的情/欲将她席卷淹没。 沐未央说她会在她身边,相信她,把自己交给她,EVA信沐未央,如果不信她,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人能让她相信。 沐未央不懂得怎么用各种技巧去取悦,她的行为完全出自自己内心渴望所驱使。 她被巨大的渴望冲刷着,脑子发热,整个人都在火中燃烧,手心紧张得冒出汗水来。 她隔着衣服抚摸着EVA,手心的温暖隔着布料传达到EVA的心里。 虽然沐未央没有解开EVA的扣子,但是她却已经让EVA体会到了禁忌的愉悦之感。 超乎平常的亲密接触所带来的水乳交融的快/感唤起了EVA心中最原始的情/欲,两人十指交握,手心满是汗水,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 两人拥抱在一起,心跳声急促激烈,胸口因此而发疼。 静谧的时光漫长而短暂,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她们的安静。 沐未央与EVA相视而笑,额头抵着额头。 沐未央说:“好想一直躺在这张床上不要离开。” 她喜欢现在的感觉,留恋着此刻的分分秒秒。 EVA闭上眼,也一样不想与她离开。 沐未央使得EVA渐渐明白两人在一起不只是心灵上交流,还有更多的处.女地等着她们去探索和发现。 她们已知的东西太少,未知的东西太多,像刚学会走路的稚子,要走出她眼前的地方,走到更远更神秘的地方去。 “飞机不等人,我们必须赶在飞机起飞前到机场,不过,我真不想放开你。”沐未央的理智和懒惰在撕扯着她。 最后是理智占了主导。 她把EVA拉起来,把她的衣服整理好,头发也梳理整齐,叫外人看不出来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是EVA眼角淡淡的慵懒和此刻散发出来叫人着迷的魅力让她犹豫该不该把她带出去。 也许是她心理作用,她觉得眼前的EVA美的叫人想把她囚禁起来,不容别人分享。 当两人再度牵起手,就是离开厦门告别这里。 去飞机场的路上,沐未央见EVA仍有眷恋,告诉她她们还会再回来,这次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度假。为了真正的蜜月。 107. 梁槿言和姬青在机场接她们。 梁槿言神秘兮兮地问那本书的事情,眼睛往EVA的脖子上瞧,想从上面找到任何痕迹。 沐未央舍不得在EVA身上留下痕迹,所以她找不到她要的红色的草莓,EVA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沐未央侧身往前倒,挡住梁槿言的目光。 梁槿言掩唇轻笑,修长的腿翘起,说:“沐未央,今天知道当年你说的话是大错特错了吧。” 沐未央问:“我当年说过什么话?” “你当年可是信誓旦旦告诉我,你不爱女人,也不会爱上女人的身体,现在的答案是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我当年是我无知,没有爱过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而我爱EVA,这是无容置疑的。”沐未央认真地说。 梁槿言一手托着下巴,手指点着唇,笑意盎然。 姬青在前面开车,回头对梁槿言说:“你赢了有钱拿吗?” “没,但是心里高兴。我又把一个人拖下水了,你说我高兴不高兴。”她趴在座位上对姬青说。 “喂,死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有这个魔力。”梁槿言笑着说。 沐未央说:“死女人,你再说几遍我都会说,这跟你无关。” “真是一点都不合作的小妹妹。”梁槿言耸肩,道。 姬青把车开到沐未央家楼下,打开车门,沐未央与EVA从车上拿下行李。 梁槿言忙说:“沐未央,你把书还给我。” “丢了。”沐未央说。 “什么!我好不容易拿来的一本书你就把她弄丢了,气死我了。” 沐未央与她挥手,说:“再去买一本,反正你是未来的影后不缺这个钱。拜拜。” 两人携手走远,姬青看着梁槿言,问:“你给她的书到底是关于什么的?” “你想知道?” “我昨天就想问你,可是你没有告诉我。”姬青说,被吊起了好奇心却得不到满足,她可受不了。 梁槿言摸着她的下巴,说:“亲爱的,你真的想知道,明天我就给你买一本。” 姬青的好奇心在第二天得到了满足,她在公司收到一份快递,写着姬青收,打开一看却当场脸庞通红。 这……她把书合上,重新塞回塑料袋里。 她想不到梁槿言居然会给沐未央和EVA塞这种书,万万没有料到她打的是这个心思。 她把EVA当做自己的宝贝和女儿,虽然男欢女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EVA在她眼中是未曾长大的孩子,她怎么会想到…… 梁槿言,你真的是太大胆了。姬青揉着眼眶,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夏年和姬青的短期合作到此为止,作为临时性的法律顾问,柳夏年的表现非常叫人惊艳,而公司有意与她长期合作。 但是柳夏年婉言拒绝了,她说从现在开始她将不再处理经济纠纷,她改行去做婚姻法。 这是完全两码子事情,柳夏年说走就走,让人难免惋惜。 柳夏年到姬青办公室里将最后的档案交还,顺便在谈天的时候说起去南方,大约这段时间不在。 她问了一下关于沐未央现在的情况,虽然沐未央总说柳夏年这人当她不存在,但是事实上柳夏年在暗地里是关心她的,以她自己的方式去关心她,未必会被沐未央理解。 姬青也是知无不言,如同一个老师对家长的交代,把沐未央的近况说明。 柳夏年听后露出了微笑,对姬青说:“她现在这样,我反倒是看好她的。” “她还太年轻,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变化。”姬青说。 柳夏年对她说:“她是死性子,认定这事情是对的,她就会做下去,我倒是不怀疑她会跟着EVA走到最后。” “你对你的妹妹真有信心。”姬青赞许地看着柳夏年。 柳夏年笑着摇头:“我只是相信我的判断。” “你……我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是否会不适合适宜。你和你的爱人都是天生的拉拉吗?”姬青忐忑不安地问柳夏年,在她看来柳夏年是可以商量说话的人,而且两人都明白彼此的另外一个身份,但是还是有些不安,她问出口后一直在观察柳夏年的表情。 柳夏年大方地点头,说:“我是,陈墨染也是。” “你们在知道自己的性向不同于常人的时候,有没有怀疑过自己?” “当然有,就像小时候我怀疑自己为什么是这个性别一样,每一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当发现自己与外界并不相似的时候,都会去问这是为什么。” “那你害怕吗?” “我害怕过,这个不需要怀疑,不过陈墨染没有,她在迷茫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非常好的对象,让她没有受过任何伤害就明白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取向。”柳夏年平静地说起当年的事情。不过那些都是已经过去的往事,现在再去回想,仿佛是看着别人的经历,与己无关。 姬青说:“我问这些问题是不是多余的?” “不,事实上很多人都在问别人,我为什么会是这样,别人的答案未必是正确的,主要靠自己去找,沐未央当年也问过我,为什么你要爱女人,而她为什么不爱女人也不爱男人,我的回答是你没有找到适合的人让你发现自己喜欢什么。” “谢谢你。”姬青说。 柳夏年微笑:“不用谢。” 沐未央与EVA回来,从厦门买了不少纪念品回来,沐未央绝不会承认她是出于好心给柳夏年跟陈墨染都准备了一份。 但是事实上有一个礼盒是给她们的。 到柳夏年家里才知道柳夏年不在家,从门卫地方拿到的纸条上看出柳夏年跟陈墨染一起双双去娘家了。 是陈墨染的娘家。 柳夏年是工作加陪陈墨染回家。 沐未央撕碎了纸条,气的只想骂娘。 如果柳夏年知道自己回去错过了自己妹妹第一次向自己示好,她应该会后悔莫及。 把礼盒放在门卫,两人空手回来。 回来的路上顺路去了一趟超市,买了菜回家去煮晚饭。 在买菜的时候受到他人的瞩目,沐未央与EVA两人一起拿着篮子走在人堆里,鹤立鸡群,不被发现也难。 沐未央眼中只有EVA一人,EVA也不见得会看别人,两人对外界好奇的目光视若无睹,淡定地以居家女人身份走在人群里。 两人一起拿着一个不重的袋子,慢慢悠悠回来。 回家的路是两人漫步时光,悠哉的时刻格外轻松。 在家门口看见不该看见的人,说这个不该看见是因为沐未央本能地认为这个人死都不会找到这里也不屑来这里,更主要的是他不会亲自来这里。 他是柳明,不消人解释,沐未央就能认出他。 虽然,远看,她看不出他苍老的,近看才发现这个老男人越发憔悴,但是风采依旧,这类经历过人生大风大浪狠心肠的男人不容易老,因为他们不会动感情,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怎么会老呢。 沐未央拉着EVA走到他面前,故意恶声恶气地说:“别堵着我家的门,让开。” 柳明自动狼开一步,沐未央反而是心生怪异,她戒备地看着柳明,像一只守护自己家门的小狼狗。 EVA感觉到沐未央的心情的变化,在看见这个男人之前,明明如外面的天空一般晴朗,却在瞬间灰暗下来。 EVA记得这个男人出现过四次,每一次出现,都会触发沐未央最深层次不为人知的情绪。 柳明抬起眼,穿过沐未央的肩膀,锐利如刀锋的目光放在EVA身上。 是这个女孩吗?柳明想。 沐未央打开门,把EVA拉进去,再把门关上,当着柳明的面。 吃了闭门羹的柳明没有生气,生硬的表情渐渐露出笑意。 这时候才发现,沐未央是越发像她妈妈了。柳明发出轻微的叹息,叹息声只有她能听见。 沐未央把EVA拉进屋里,化作要保护自己家园的亚马逊女战士,她要保护自己的土地自己的EVA,不让柳明夺走。 家,她可以给柳明,毕竟那不是她靠着自己的双手赚来的,但是现在的家和眼前EVA是她的生命,她不能给。 “沐未央,别怕。”EVA说。 沐未央此刻就不喜欢EVA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她的心在害怕,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去承认所以故意在忽略这个事实,可是…… 她收紧双手,把EVA拥在怀里。 抱着她感觉她真实的温度才有坚持走下去的力气。 让她此刻放松下来,不用去想外面的男人不用去害怕接下来的变故。 EVA也回抱她:“别怕。” “我不怕,他再有本事,也不能把你抢走。” “是。”她是属于沐未央的。 108. “这回我们真的要沿街乞讨了。”沐未央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某一个时间她说过的这句话,现在又要担心无家可归了吗? 真是要命,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好好的跟EVA过日子呢。 门打开,沐未央不惊讶会在门口看到柳明,接近一刻钟过去了,柳明依旧站在门口没有离开,而柳明也不惊讶沐未央会在十分钟后把门打开。他们都如此了解彼此,因为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女儿,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欠了无法偿还的债来这世偿还。 柳明的脸如同坚硬的大理石上雕刻出来的罗马战士的脸庞,他的五官鲜明,如他性格一般固执尖锐,棱角分明。 沐未央像他一些,像她妈妈更多。 “现在可以请我进去喝杯茶吗?”柳明以询问的口气问她。 第一次,柳明的态度婉转下来,不再坚硬不再自我。 沐未央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爸爸的一个情字。 她打开门,挪开位置,请他进来。 柳明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 沐未央站在他身后说:“你这次别想拿走任何一眼东西。” “你有什么东西是我能拿走的?”柳明转身,对她说。 “我……” “如果我想从你手里拿走属于你的东西,你会保护他们吗?” “会。”沐未央坚定地说。 柳明转过身去,背对着沐未央,嘴角有淡淡的微笑。 一进门柳明就开始指点起来:“你倒是布置的有模有样。” 沐未央跟在后面盯着他,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而EVA被她推进卧室,把她保护起来,不想叫柳明看见她打她主意。 沐未央听后说:“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是我自己赚钱买来的,没花你一分钱。” 柳明回头,说:“现在就说这话,未免太早了。” “我为什么不敢说,我已经有能力独立出来。” “等你哪天有了柳夏年这样的成就再跟我说这话。”柳明以不赞同的口吻说。 沐未央咬住下唇,把将要说出口的怒话吞下去,又是柳夏年,永远都是柳夏年。也对,在柳明眼里,柳夏年才是他唯一的女儿。 柳明没有错过她眼中不甘愿的情绪,想要补救却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生疏的很,索性就沉默不解释。 他望了一下四周,说:“那个小女孩去哪里了?” “不在。”沐未央展示出不合作的态度。 “把她叫出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柳明在沙发上坐下,高大的身影并没有因为坐下而失去震慑力。他仍旧是屋子里最强悍的人。 “你……”沐未央尚且不知道他来意是什么,出于保护,她不会在自己都不确定柳明的来意之前就把EVA叫出来。 她想保护EVA,EVA是她最后的防线。 “端一杯茶来,未央。”柳明喊了沐未央的名字。 那是许久没有听见过的声音,也是稀少能听见的亲昵称呼。 在柳家的时候,柳明与沐未央也不亲近,沐未央也稀少能见到柳明,但是也总有几次,柳明看着报纸,叫沐未央为他端茶过来。 沐未央照他的话做了,端来茶,放在他面前。 柳明双手接过茶杯,先端来闻了茶香,说:“茶很香。” “别人送的。” “现在的人每天喝咖啡,都忘记了中国人的传统。” “喂,你干嘛不说柳夏年,她每天都喝咖啡。” “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沐未央翻白眼,说:“那我就是小孩子了?” “你不是吗?”柳明回问。 沐未央在刹那有种错觉,就好像柳明眼中有一个穿着白色花裙叫沐未央的小女孩,自己在他眼中永远就是他长不大不听话的女儿。 沐未央再不听话就是幼稚的赌气,她打开卧室的门,卧室里没有开窗没有开灯,昏暗一片,EVA坐在床沿,安静地等待她过来。 她牵起EVA的手,把她拉出卧室,带到柳明面前。 沐未央对柳明说:“这是我的女人。” 柳明没有惊讶,也没有发怒,相反他很平静。 平静地接近诡异。 沐未央迟疑了,EVA柳明对视,一个长者的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关怀。 EVA读的懂柳明的眼神在说什么,而沐未央却忽视了他的眼睛。 一个人在气急的时候会忽视许多细节,被怒气蒙蔽了眼睛,显得莽撞而自以为是。 沐未央一味地以为柳明是不喜欢她的,就如同她一味地认为自己是恨着柳明的。 两人在一条河的两边遥望对方,渴望靠近却不肯跨过这条河。 沐未央握着EVA的手,与她并肩站着。 柳明伸手,指着旁边的位置,说:“坐下。” 两人坐下,柳明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说:“你的事情,柳夏年已经跟我说过,她以为我会怪你们,还替你们求情。” “要她多事,谁稀罕她给我求情。”沐未央冷哼。 柳明至少能看出她的不自在,知道她不是不喜欢,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一样是感情缺乏,两人在这点上相似的很,他说:“我没有拆开你们的意思。” “真的?”沐未央以为自己听错了,柳明什么时候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让她生气,真的是世界末日要到了吗? 柳明下一句话让她震惊不已:“我两个女儿都没有办法结婚为柳家留下孩子,我怕死后没有脸面去见祖宗。我对你们两人只剩下最后一个要求,那就是给我留下血脉来。” 柳明说地平平淡淡,看他表情,绝对猜不到他所说的话是柳家未来的小生命,而他表现地完全不在意,仿佛那生命的到来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对他来说,他只是在完成柳家给他的任务,而他反过来把任务交给了柳夏年或是沐未央。 沐未央惊讶到不行,她回过神来就站起来,冲着柳明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还没老到糊涂了。”柳明也站起身,挺拔的身躯站在沐未央面前,像一座巨塔。 而就是这座巨塔让沐未央的过去不快乐充满了乌云。 沐未央的眼睛里烧起了地狱的火,像一朵娇弱的玫瑰,被迫长出了密密麻麻坚硬的刺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她用刺去对付伤害她的人,她把怒火对准了柳明。 “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你以为生孩子就是种猪配种,你跟你妻子的婚姻就是一场交/配,你让你自己不幸福让她不幸福,也折磨了柳夏年跟我那么多年,你还要看着我们走你走过的路吗?”沐未央真的恨啊。 “不管你看到的是什么,我会娶她是因为我爱她。”柳明第一次说明他的感情。 沐未央却不信,她对此的反应是冷笑,嘲讽地说:“你也爱我妈妈。” “是的。”柳明低沉地声音缓缓吐出那两个字。 “好一个大义凛然的人啊。”沐未央字里行间充满讽刺。 柳明挑眉,说:“过去我犯下的错误,我会在适合的时机去承担过错,但是你和柳夏年的责任不能逃开。” “永远不可能会有孩子和婚姻,请你死了这条心。”沐未央说。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尖锐,柳明也动了怒气,厚实的肩膀大幅度起伏,而沐未央怒火中烧全身都燃烧起来。 两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EVA把沐未央拉开,沐未央以哀伤的眼神看着她。 EVA捧住她的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转身站在沐未央面前,以这个举动表示她要保护沐未央。 看着天使一样的女人,柳明语气放缓下来:“我只要你和柳夏年两个人中有人为柳家留下血脉。” “我们的身体不是生育的工具。”沐未央站在EVA身后与柳明说。 柳明坐下,靠在椅背上,伸出手拿来茶杯,手到了半路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茶杯里的水也跟着洒出来,洒在他的手上地上。 他发现了这一点,放慢了动作,慢慢端到自己面前,说:“我没有逼你们结婚的意思,你不要紧张。你和这个女孩在一起以后有了很大的变化,我都知道。作为交换,我要一个孩子,这个流着柳家血脉的孩子出世,我就再也不管你们的事情。” “真是可笑。” “你不喜欢,那也可以,柳夏年会听我的话的。”柳明说。 沐未央心中已经熊熊燃烧起来的火因为这句话更是疯狂,到了要把她的灵魂都烧成灰烬的程度。 她大声地说:“柳夏年对你千依百顺,你就把她当木偶一样操控着她的人生,她是你的女儿啊,你就不能站在父亲的立场上对她好一点,她为了你放弃了自己的人生选择你为她指定的路,你为什么还要逼她。” 柳明看着手中茶杯里青绿透明的茶水,茶已经凉了,茶叶舒展开,沉在杯底。 他说:“她现在的成就,说明当年我的选择没有错。” “如果让她走自己想走的路,她会更快乐。”沐未央真想杀了他。这个顽固的老男人,他主宰了两人的生命二十多年,还想继续操纵下去让两人继续痛苦吗! 柳明说:“她是为了你牺牲的,你别忘记这一点。” 沐未央怎么会忘记,柳夏年的选择,多半是为了她而做的。 柳明只给两人两个选择,一人自由,另外一人就要按照他的安排去活。 年少的沐未央桀骜不驯,根本不管柳明的话,但是柳夏年却笑着推开了她,让她放心去走她想走的路,自己则是走上了柳明给他制定的那条路,做了牢笼中的鸟。 柳夏年也有她的梦想,有她放荡而浪漫的幻想,可是最后,她还是做了柳明温顺而让他自豪的好女儿。 柳夏年为沐未央牺牲,但是她却从不提起这事情,沐未央害怕提起过去,怕自己陷入愧疚中。 把脸埋在EVA的脖子上,拼命呼吸着她的气息让自己安静下来。 别逼她。EVA对柳明说。 柳明勾起慈善的微笑,是对EVA的回复。 “未央,你的回答是什么,告诉我?” “你只要一个有着柳家血脉的孩子就肯罢手吗?”沐未央再度抬起头,恢复了冷静,她目光明亮,坚定地看着柳明。 柳明点头,说:“是的、” “只要我生下孩子,以后你就不会再干涉我跟柳夏年的事情,你肯发誓吗?” “我发誓,以我柳明的名义发誓。”柳明说。 沐未央咬牙切齿地说:“好,我生。但是我不会结婚,不会找任何男人。” “没有关系,这点我不在意,我会安排医院给你,而你怀孕的这段期间,所有的费用都由我出,等孩子出生以后,你可以把他交给我养,我会给他最好的教育,而我死了以后所有的钱都会留给这个孩子……” 柳明的话越来越轻,沐未央和EVA眼睁睁看着柳明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而柳明跟着倒下。 EVA因为惊讶而发出惊呼:“沐未央!” 这声叫唤把沐未央的神召了回来,她这才反应过来。 沐未央赶紧跑过去,扶起柳明,发现他的眉头紧皱,脸上密布着豆大的汗珠。 “老头子,你别吓我,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沐未央害怕到不行,虽然平时学到不少急救的常识,但是在此刻事关她的爸爸,她手忙脚乱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EVA拿起桌子上的冰水,泼到她的脸上,沐未央受冷清醒过来,把脸上的水抹掉,对EVA说了声谢谢,交换过一个眼神,立刻采取行动救柳明。 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是把人放倒在地上,揉着他的胸口,在他口袋里发现一瓶急救药,把药咬碎了再放进柳明的嘴巴里。 等到医生过来,EVA打开门,让他们把柳明抬走立刻送到最近的医院。 沐未央跟着医生去医院,走之前,她用尽全部的力气抱住EVA,说:“我马上就会回来,你在家里等我。知道没有!” “我会等你。”EVA回答沐未央。 沐未央露出了笑容,尽管眼角还带着泪水,但是此刻平静下来。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与EVA深情吻别,然后戴上墨镜同医生一同走。 家里就留下EVA一人,喧嚣没了,家安静地过分。 她在杯子掉落的地方蹲下,把碎片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再把地面扫干净。 然后就是坐在沙发上等沐未央回来。 当沐未央回来的时候,她一定很累,需要自己安慰她,所以她要等在这里。 柳明到了附属军医院,沐未央看他被推进急救室里,茫然地站在外面。 许久以后她才反应过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捂着自己的脸,无声地流泪。 柳明的秘书随后赶来,沐未央联系不到柳夏年,想到她现在应该在浙江,不会那么快赶过来,就放弃尝试与她联系。 手术室里医生在抢救,沐未央却无法为他做什么,在外面守着,不知不觉到了半夜。 那个之前负责与沐未央联系的秘书赶过来,忙前忙后,沐未央想上去问柳明的情况,他劝阻了她的行为。 “沐小姐,你不适合出面,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你先回家休息,等有最新情况我立刻通知你。”那人不亏是柳明一手带出来的,连说话都像极了他,中规中矩,让人看着不舒服。 沐未央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自己不是柳家的人,她姓沐,是柳明的私生女。 这里是军医院,没门没地位的人进不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柳明,自己冲进去表现的太过亲昵就是给柳明抹黑。 是啊,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柳夏年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去陪老头子了。 沐未央一言不发低头离开,没走几步就被他握住手臂,回头对上他那张年轻却严肃的脸庞,笑着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柳先生现在已经抢救过来,没有生命危险。” 沐未央轻笑,说:“哦,谢谢你告诉我,不过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柳先生……我也许这样说很冒昧,但是请原谅我,沐小姐应该尽一下做人儿女的孝心,对柳先生好一点,否则时不再来,怕到时候追悔莫及。” 沐未央笑容变冷,说:“你算柳家的什么人,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 “站在一个事外人的角度说这些话,如果让沐小姐不高兴,我道歉。”他低下头。 沐未央摔开他的手,说:“老头子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我算他的什么人,什么人都不是。” 之前的悲伤化作了怒气,沐未央快速走开,那人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他说:“柳先生并不是无情的人,我在他身边这些年,他一直很牵挂你们。” “你是他花钱雇下来的,当然为他说话。”沐未央不理睬他。 他一直跟在身后:“柳先生对我有再造之恩,是他供我读书让我上大学并且有一份工作,对我来说柳先生就是救命恩人,我报答他不是为了钱。”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能让我从此觉得他是好人吗?” “请你不要再误会柳先生。”他急促地跟上,一步向前,走到沐未央面前。 沐未央停下脚步,挺起胸膛看着他,从他眼中看到忠诚,可笑,这年代居然还有人忠心耿耿地为柳明卖命,那又不是革命年代。 沐未央不想听那人说什么,今天晚上已经够叫她心力憔悴的了。她现在想回家,抱着EVA睡一觉,醒来她继续恨柳明,柳明继续是凶狠毒辣的老头子。 这样没有什么不好。总比…… 总比那人躺在白色的床单上表情苍白将是快要断气了一样。沐未央想起那一幕,心被狠狠地揪紧。 自作多情和自作无情的人,都是可笑可怜的。 她以为自己是无情无义的人,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管得住自己的手脚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心在焦急在疼痛在难受。 沐未央的视线不再对着他,怕眼神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她是专业模特,善于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自己防不住自己的眼睛。 他说:“如果我告诉你,柳先生时日不多,你会对他稍微好一点吗?” 沐未央一愣,第一反应就是-“你在开什么玩笑,天底下的人都要灭亡了,老头子还跟石头一样顽固地活着。” 可笑,真的是可笑,这种谎言也能说出来,真是不要脸,柳明就是这样教他的。 什么绝症,也不会想一个好一点的借口,这是韩国狗血剧情里才有的好不好。 沐未央的嘲笑在他严肃而凝重的眼神注视下慢慢地消失。 继而换成震惊难以置信还有…… 深深的悲伤。 “你在骗我!” “柳先生不愿意让我说出来,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我第一次违背了柳先生的意思,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是真心希望你能做到一个女儿的责任。” “你知道他要我做什么吗?” “我知道。柳先生吩咐我做的安排,同时,遗嘱也是我起草的,我看着柳先生签下名字。” 沐未央简直不敢相信,这叫她怎么能接受,她以为世界上最恶毒最无坚不摧的大魔王不会死,永远都不会,祸害遗千年,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倒掉,没想到,他以为做了最后的安排…… 沐未央仓惶跑开,一刻都不愿意呆在医院里,这里叫她快要窒息而亡。 他还在后面喊着她:“沐小姐,柳先生这样做的原因,你有去想过么?他难道真的只是要一个孩子来继承柳家血脉么?”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就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里的事情本来就是不应该发生的。 EVA等到了惊慌失措的沐未央,像突然迷路在人海里找不到路的孩子,忍着害怕四处张望,一旦见到了熟悉的人,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哭了出来。 沐未央见到了EVA,就见到了光,见到了依靠。 EVA张开手臂,她投身进入她的怀抱里。 “EVA,这不是真的,他们都是在骗我。”沐未央哭着说。 EVA,抱着我,不要让我掉下去,我快要沉进水里再也出来了,我现在已经被淹没,无法呼吸…… EVA如她所渴望的,给她拥抱,给她安慰。 沐未央在她的拥抱中崩溃,再坚强的人遇到了这种生死抉择的时候,一定会哭,而且哭得比任何人都要厉害。 他是她的父亲,是她最恨的人,可是她恨着她也爱着她。 他怎么可以轻易地就死掉呢,她还没跟她斗个痛快,还没一直缠到末路,她怎么能接受他提前退场。 “别难过,沐未央。” “EVA,他快死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事实。” EVA将自己的温暖给予这个已经崩溃如同孩子一样的沐未央,她不奢望沐未央很快站起来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她只想她好好的,很快就能平静下来,不要再伤心下去。 沐未央伤心,她也不好受,她的心已经被沐未央牵着,当沐未央那段悲伤的时候,她也跟着难过起来。 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去告诉她,她希望能为她分担这些痛苦。 此刻沐未央要的,EVA都给了。温暖,紧到窒息的拥抱,还有无声的安抚。 再给她时间让她不顾后果地脆弱吧,等明天,她会坚强起来。 EVA,谢谢你。 *********************安惠与颜暮生********************************* 午夜的吉他声从收音机里传出来,音符落在地上也是轻巧地,不会惊扰了他人。 颜暮生坐在床前,把收音机的声音调节到最大,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沉浸在音乐里。 安惠带着一身湿润的气息来到她的身后,自她身后环住她,把她的脸扭过来,对着她说:“我从来不知道我家里有收音机这玩意。” 安惠可真是第一次知道,在自己家里能看见这古老的东西,对她来说,收音机是属于高中和大学时代的东西,她会在晚上睡之前听歌,在音乐声中慢慢入睡,但是过了那个年纪,就根本没有时间去享受这等悠哉生活。 颜暮生垂下她的视线,长长的睫毛留下了阴影。 安惠细细品味她的眉眼,这未经修饰就能让人觉得舒服的脸,透着温婉的美丽。 安惠侧过头,阴影笼罩在颜暮生的面前,黑暗替代了光芒,颜暮生读到安惠眼中的火,明白她要的是什么。 她把自己的唇送上去,也把自己的心捧到她的面前。 安惠的指尖仿佛是华尔兹舞者的舞步,踩着音乐的音符,靠近了颜暮生的禁地。 芬芳处美丽的花朵含苞待放,期待云雨滋润,却怕自己经不住那狂野的情爱,总带着几分羞怯。 颜暮生在意乱情迷之事,伸出手要去关收音机,安惠却抓住她的手,手指与她交缠。 颜暮生被步步逼到疯狂的边缘,险些失去了自我,她说:“歌声……” 安惠眼中只有她,说:“让它放。” “我不要听。”狂乱的情/欲里如果多了天籁,会让颜暮生觉得尴尬,仿佛有人在偷窥她们的情事,让这场本该隐藏在黑暗里的缠绵多了几分不自在。 安惠分开她紧闭的双腿,低下她高傲的头,叫颜暮生没有任何心思去管其他。 就当此刻是世界末日,缠绵的尽头是双双拥抱着眠去,所以尽情享受此刻,别再管外面的喧闹。 颜暮生的身体似雨后的栀子花,犹垂着晶莹的水珠,香味因为被雨水细润过而变得浓郁清澈起来。 安惠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自她背后环住她,颜暮生的视线里是两人缠在一起的手臂缠在一起的黑发。 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她在念一个听众的来信:“在两人相处的时候,他总是百般地忍让她,包容她的任性,他以为这样才是真的爱她,爱情里应该有一个人做出牺牲,可是三年后,她还是离开了他,让他难过甚至是绝望,他在问自己,是我对她不够好吗,不,我对她好到再不能好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更爱她了,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要走?后来,她已是人妇,再见面,男人还是问了她这个问题,她却平静地笑着说,谢谢你对我的好,其实我一直在恨着你,是你让我变得贪婪不知道节制,也是你惯坏了我,我离开你,是因为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坏女人。” “颜,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安惠轻咬着她的耳朵,把她的神智抓回来。 颜暮生这才回过神来,回头问她:“你说了什么?” “呵呵,我只是问你,易庭雨那小丫头还有没有来缠着你?”安惠担心那丫头还来缠着颜暮生,虽然警告了她也叫经纪人给她安排加倍的工作量,但是如果易庭雨有心,还是能找机会骚扰颜暮生。 直觉得,她就是不喜欢易庭雨出现在颜暮生身边。 颜暮生说:“没有。” 她回答了安惠的话,只想听广播里的人怎么说下去,但是DJ换了一首歌,歌名是一直很安静。 悲伤的歌声流泻而出,颜暮生想起往日种种,把自己带入其中,此情此景,总有几分不愉快在里面。 颜暮生背对着安惠,让安惠看不见她的表情。 一只赤/裸的手臂自她身后探出,伸向收音机,将开关关掉。终于是安静了。安惠将颜暮生的人板过来,让她进入自己的怀里。 “你特别喜欢胡思乱想。”安惠说。 颜暮生在她怀里闭上了眼,轻轻地说:“有吗?” “有,听一首歌都能入了神,你不是胡思乱想还能是什么。”安惠撩起她的头发,指尖在她发间穿梭,安惠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说:“睡吧,明天你还有工作。” “我想回家。”颜暮生突然说起来。 安惠一愣,说:“我已经回答过你了,你现在不应该放弃大好的机会回家,把机会推迟几天,届时有了空闲再回去。” 颜暮生知道,自己说再多,安惠都会回答她这个答案,在安惠的心里,永远都是她自己的打算,而一个叫颜暮生的人,微小的很。 安惠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很久没有休息过了,这次,是否可以跟颜暮生一起回她的老家,在婺源呆上一月,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也许是不想放颜暮生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越来越害怕放颜暮生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颜暮生的眼里已经不全是她了,有时候颜暮生会把视线自她身上挪移开,陷入深思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庭雨急急忙忙回来,下了飞机,却看见来接机的人不是她的保姆而是带着墨镜的安惠。 联系起这几日沉重的工作量,稚嫩却过早憔悴的脸泛起恨意。 安惠摘下墨镜,打开跑车的车门,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别表现地那么明显。” “你也知道我在恨你,可是你会把我的工作减少吗?” 安惠轻笑,说:“不会。” “妈的……” 安惠冷厉地训斥道:“不许说脏话。” “圈圈叉叉勒,都是你逼我的。你把什么杂七杂八的工作都让我去做,那个什么幼儿园代言活动,是我应该去的么?我根本没读过幼儿园,什么小天使,简直比恶魔还要可怕,我快被她折磨到死,你就是想看我死是不是!”易庭雨真的不想往最坏的地方去想,可是越发觉得安惠是想折磨她到死,而且为了凑量,不管什么活动都叫她去安排,从网游到代言,都是她以前听都没有听过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还年轻,多吃点苦头会教会你以后的日子里怎么做人。”安惠说。 易庭雨转头用怒火中烧而发红的眼对着她,这几日根本没有充足的睡眠,此刻眼睛发红布满血丝,加上她怒目而视的模样,颇为吓人。 安惠瞧也不瞧她一眼,说:“我送你去酒店,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你准备了大礼。” 易庭雨的怒气波发出去一半却因为这句话而收回来,她愣住,过会儿才会反映过来:“我生日……我怎么不知道。” “我记得就可以了。每年你生日都是我替你过的。” 这话,说的就跟安惠是天底下最伟大的人一样,而易庭雨心里明白,安惠的行为只是为了补偿,带着愧疚去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来让易庭雨不那么恨她而已。 111. “今天开始你就是成年人,以后你要怎么做,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不会有人为你买单。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在今天尽管告诉我。” “我想去夜店,喝酒,嗑药,晚上去找一夜情,你能帮我做到吗?”易庭雨坐在安惠的跑车上,看安惠以熟练的技巧超过别的车子,跑车所带来的那种爽快感叫她很快忘记了疲倦。 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满十八岁了,不,是在今天凌晨以后,成年对她来说是一间可有可无的事情,毕竟那只是一个仪式,证明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做很多事情。 “除了嗑药我不能帮你,其余的我都会帮你安排好。”安惠心里在估计易庭雨说这话的可能性是多大,有时候人一生气就会说出没脑子的话,包括现在的易庭雨。 易庭雨问:“包括女人包括酒包括床?” “能用钱买到的我都能安排好。”安惠的自信来自她的钱,来自世人对金钱的崇拜,更来自这个什么都能用钱买到的世界。 易庭雨说:“我想要那个女人是颜暮生。” 安惠抓紧方向盘,低声说:“想都别想。” 跑车突然加速,引擎低啸,超过前面一辆梅赛德斯,突然的转弯让易庭雨的帽子飞了出去,长发散开,飘散在空中,头发被风扯着,发根发疼。 易庭雨大叫起来:“说到底你还是有所保留的。” “她不是你能用钱买到的。”安惠说。 易庭雨反问:“那你是用什么买到她的?” “我,安惠。”安惠扬起微笑,却是冷地彻骨。 最好的夜店,最美丽的女人,最糜烂的气氛。 一位漂亮的熟女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修长的玉腿没有被丝袜包裹住,但是裸/露在昏暗灯光中的肌肤丝毫不会让她的美丽损了折扣,肌肤细腻一览无余。 酒杯夹在她的手指间,被她漫不经心地摇晃着,而另外一只手中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修长的手指配上白色的烟身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慵懒的姿态像极了一只美丽高贵的猫,杏眼却是盯着舞池中疯狂摇摆身体的某人。 她的出现引起了捕猎者的兴奋,一群人蠢蠢欲动。 但是舞池里的一个女孩走了出来,跑向她做的卡座,一股脑倒在她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 她也不恼怒,将杯中的酒给她,而那透明玻璃杯上有她留下的唇印。 捕猎者很快熄火,把目光转向别的猎物。 易庭雨满头大汗,仅以少数布料包裹着的她的身体上满是汗水。 安惠说:“你累了?” “累。”易庭雨跳到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在节奏剧烈的音乐里她忘我地摇摆身体,可是等走出人群,她还是要面对现实。 安惠说:“接下来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游乐园。”易庭雨说。 “游乐园?你当你是三岁小孩吗?”安惠认为这个要求很不可思议。 易庭雨睁开眼,说:“我不想跟你去,我想跟暮生一起去。” “想都别想。”安惠第一时间拒绝了她的要求。 易庭雨冷笑说:“她不是你的东西,有本事就把她关在家里让谁都见不到她。” “我又不是疯子。我把她关起来干什么。”安惠当然不会那么做,因为她相信如果有人已经到了要把另外一个人关起来的地步,说明那人已经爱她爱到丧心病狂,而她直觉地否认了这个行为。 易庭雨说:“那就让我跟她见见面。” 安惠沉默许久,DJ换了一首歌,更加劲爆更加激烈,在喧闹中,安惠说:“好。” 带着一身酒气和烟气的两人从夜店里出来,安惠拿出手机打开颜暮生。 颜暮生恰是在家里整理资料,这点安惠也知道,所以她断定她会接电话也会出来。 颜暮生被厚厚的一叠书包围着,拿着一支笔,眼睛看着书上的字,却是心不在焉。 现在的样子让她找到了上学时候的感觉,只是那时候只需要一门心思投入到学习中,生活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现在发现那时单纯的心再也找不回来了。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颜暮生才醒过来,前几天一直没有手机,她也忘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是什么,安惠给她配了新的手机以后,她还没用,这是第一次。 颜暮生接了电话,说:“你好,你是?” “是我,安惠,你手机上没有我的号码存下吗?” 是她。颜暮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打电话过来,但是不能否认她为这个电话而雀跃起来。 颜暮生说:“没有,可能是来不及存。” “你现在能出来吗?我就在你楼下。”安惠说。 颜暮生立刻丢下书,从书桌前起来,走到窗边掀开帘子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跑车,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长发女子倚在车子边上,手拿着电话贴在耳朵边,另外一只手上叼着一根烟,烟雾弥漫遮挡了她的脸,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的模糊,而当颜暮生走到窗边的时候,她抬起头仰望她,朝她招手。 “颜,下来。”安惠在电话里说。 颜暮生说:“嗯。” 挂了电话,颜暮生快速地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挑选了一双柔软的鞋子就跑下去。 安惠站在路灯下,倚着车门,姿态随意,漫不经心却一样美丽。 颜暮生跑到她的面前,气喘吁吁。 安惠说:“我又不会立刻走,你跑那么快干嘛?” 不知道,就是想早点见到你,不想让你离开。颜暮生心想。 “颜姐姐!”易庭雨的声音自颜暮生身后传来,颜暮生回头就对上易庭雨的微笑。 那笑容,越发地像安惠了。 颜暮生为她的微笑而晃神了一下,易庭雨拉起她的手,把她拉向跑车。 颜暮生挣脱开,面对安惠,问她:“你把我叫下来是去做什么?” 安惠打开车门,说:“现在才问为什么已经晚了,上车。” “我想回去。”颜暮生声音干巴巴的,连拒绝都没有力。 安惠把她拉过来,低头吻住她的嘴唇,当着易庭雨的面。 颜暮生没有想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过度的举止,一直以来在人前保持生疏状态的人是安惠,要颜暮生保证将两人的关系保密的人也是安惠,安惠却打破了她的规矩,在人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热辣的吻里混着酒和烟的味道,舌尖开始麻痹,颜暮生湿润的眼睛睁地圆圆地,像是不相信这人就是安惠。 安惠擦去她嘴边的口红印,说:“陪易庭雨庆祝生日,你也一起来。” “……好。”颜暮生没有拒绝的份。 易庭雨扭过头,根本不想看两人亲昵的举止。 “上车。”安惠挥手说。 易庭雨扭过头,根本不想看两人亲昵的举止。 “上车。”安惠挥手说。 三人坐在车上,却无话可说。 易庭雨的视线总溜到颜暮生的地方,颜暮生则是看着安惠,安惠从后视镜里看两人。 “我想我的确是勉强颜姐姐了。”易庭雨说。 安惠轻笑,不做评价。 颜暮生说:“是。” 易庭雨双手捧心,说:“天,太直接了,颜姐姐,你别这样伤我好不好,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再刺几刀就会血流成河到时候想愈合都没有办法愈合了。” 颜暮生在心里回答她的话,是的,她知道,一个人的心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柔软,都要脆弱。一个人可以被伤多少次才能学乖,如果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她一定是最想知道的那一个人。因为她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是自己学会放弃的时候。 夜风叫人心旷神怡,带着引擎低沉的叫嚣声,安惠带着她们到了游乐园。 这是一个非常小的私人游乐园,又是开在幼儿园附近,夏天的晚上正是游乐园最热闹的时候,加上明天就是星期六,孩子得到家长的特许,能够多玩些时间白天因为高温而不肯出来的人开始出来活动,带着小孩走到这里。 这里俨然成了孩子的王国。 在门口买了三张票,以易庭雨满十八岁的身份证拿了一张生日特价票,票面上还有一个俗不可耐的生日蛋糕的小图标。 在里面卖票的阿姨对付钱的安惠说:“谁生日,把手伸进来。” 安惠用眼神示意易庭雨过来,手伸进去,阿姨在易庭雨的手背上敲了一个红章,说:“好了,进去吧。” 易庭雨看着这个丑不拉几的红色章,彻底无语。 颜暮生走到安惠的左手边,安惠握起她的手,在人群里两人第一次牵着手走,颜暮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如一弯湖水,被风撩动,涟漪阵阵,平息不下来。 112. 孩子的笑声和任性地撒娇声自四面八方传来,颜暮生和安惠两个大人走进小孩中,像极了闯入小儿国的巨人。 一群红领巾跑来,像决堤的河水,冲击着两人,即便是举步维艰,两人的手还是没有分开。 颜暮生另外一只手被易庭雨牵起来,回头看见易庭雨的微笑,在旋转木马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得模模糊糊。 易庭雨说:“另外一只手给我牵一会儿,好不好?” 颜暮生看到她眼中的乞求,一时心软,没有挣脱开,只是略抽出了一点,只让她牵着手指尖。 颜暮生的左手边多了另外一个人,安惠眼中多出来的人是碍眼的。 但是易庭雨是寿星,安惠对她的容忍只限于今天。 上海盗船,安惠与颜暮生都在旁边坐着,这等刺激的东西,安惠是不想玩,颜暮生是玩不了。 易庭雨一人坐在海盗船上,周围都是小孩子,当海盗船到了半空,再哗地滑下,易庭雨露出了寂寞的表情,其实这些游戏并没有给她太多乐趣,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安惠知道却不肯给她。 身边的小孩开始尖叫,尖细的嗓音能把人的耳朵刺穿。 易庭雨也放开了嗓子尖叫,把心中郁闷叫出来。 去你妹的安惠,我他妈的恨死你了!易庭雨以全身的力气大叫起来。 这群孩子里,就她叫的最响,身边的小孩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好奇地盯着这位大姐姐看。 大姐姐一点都不脸红害羞,反而是回报给他们更响亮的叫声。 于是,一窝孩子都扯开了嗓门叫,没有最响只有更响。 安惠伸出手,捂住颜暮生的耳朵,防着她被尖叫声吓破了耳膜。 颜暮生感觉到她细微处的温柔,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怒气全都消失。 安惠是吃定她了是不是,在她想要生气的时候表现出善意来,每每叫她想要鼓起勇气反抗一回却被她打乱了心。 易庭雨从海盗船上走下来,神清气爽。 小朋友走下来以后抱着妈妈爸爸说自己嗓子哑了,但是易庭雨却是笑容满面,说:“我们去吃沙冰,你请客。” 好心情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安惠挑眉,说:“你的嗓子不错,有没有想法去唱歌?” “求你了,别给加任务了好不好,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休息。”易庭雨立刻拒绝。 安惠含笑,看向颜暮生。 颜暮生说:“哪里有沙冰卖?” “前面。”易庭雨说。 走到沙冰小摊位上,易庭雨凭着自己手上的红章拿到一杯装到要掉下来的沙冰,颜暮生与安惠各一杯。 夏天的夜晚吃这个东西最舒服,易庭雨含住一口沙冰,感觉凉意顿生。 “真爽。”易庭雨感叹不已。 安惠说:“叫完以后再吃沙冰,小心你嗓子受不了。” “不会,我以前就是这样干的,唱完歌一队人收拾回家,在路上买一杯沙冰一边走一边吃,吃到家里刚好凌晨。” 沙冰在舌尖融化,化作甜得过分的果汁,颜暮生一边吃一边皱眉头。 安惠以为她不喜欢吃,问:“你不喜欢吃早点告诉我,我也不会给你点,既然吃不下去就扔掉吧,别勉强自己。” 颜暮生摇头,说:“我喜欢吃。” “那你皱着眉头干嘛?”易庭雨也发现了她这点。 颜暮生一楞,说:“我有皱眉头吗?” “有。”两人齐声道。 安惠朝易庭雨透出一抹冷冷的目光,似乎在说,要你多管闲事。 易庭雨低头吃冰,不与她计较。 安惠,你虽然是熟女,却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简直就是幼稚,老娘不跟你计较。易庭雨在心里想。 剩下时间,易庭雨敞开了心到处玩,碰碰车,过山车,旋转木马…… 颜暮生与安惠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们只选择安静的游戏,在玩不了的地方就站在一边看她玩。 两人靠在栏杆上的模样像极了一对带着孩子来游乐园的夫妻,易庭雨感觉自己就跟她们的孩子一样,说不出的怄气。 再次诅咒此刻游乐场到处都是孩子,身边被孩子淹没,易庭雨一个人更是突兀。 小孩咬着棒棒糖,穿着吊带小花裙和塑料拖鞋,对易庭雨说:“姐姐不知羞,跟我们抢马马。” 易庭雨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也含在嘴中,说:“伦家就喜欢玩,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知道羞的姐姐……” “切。” …… “怪我把你叫出来?”安惠低头问颜暮生。 “在知道是被你骗出来的时候,我有生气,但是现在没有。”颜暮生如实说出她的心情变化,她为安惠的一句话而欣喜,而易庭雨的出现而生气,也为此刻两人的牵手而感动。 真是好喂饱的野心,胃口是否像蚊子一样小呢?安惠在想。 颜暮生看着奔跑过去的小孩,被那些鲜活的小生命吸引,她甚至想象自己回到童年的模样,是否可以在这里畅快放肆地玩。 安惠的手机在此刻震动,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犹豫片刻后才接听。 游乐园里的吵闹声和她手机里严肃的声音完全不协调,她草草说完,就挂了电话。 “你有工作要忙?”颜暮生对她说。 安惠摇头,说:“没有,找我的人不是为了叫我去工作,只是想让我不高兴。” 安惠没有想到在快乐的时候还能听到不好的消息,真像一盆水泼到她身上,叫她全身发凉。没想到自己那个好控制又没有什么胆子的老公真的被怂恿着起了心,甚至说,开始对外叫嚣两人之间出现矛盾这样的话。 安惠经营自己的婚姻就如同在经营自己的事业,作为一个les又是明星,婚姻是最好的掩饰办法,结婚这些年以来她一直都很顺利没有出现负面绯闻,也全归功于两人在外面的良好形象。 她找萧可扬也不是随便挑拣的,好男人一大把,萧可扬这样爱她又听话的男人却很少,何况两人从大学开始就在一起,萧可扬一直爱着她,她嫁给他是最优选择。 萧可扬开始几年还乖巧,现在野心越来越大,让她不舒服起来。 安惠不想离婚,因为离婚会造成不良社会影响,但是在不得已的时候,她该考虑是不是该把他丢掉,如同丢掉一样不再起作用的工具。 萧可扬虽然爱她,但是他不是傻子,不会乖乖离婚,离了婚吃亏的人是萧可扬,毕竟这个社会还是将女性定义为弱者,从原则上同情女性。 安惠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有什么办法能让萧可扬离婚,同时自己不会吃亏。 她在沉思,眉头紧皱,整个人和这里欢快的气氛完全不协调。 易庭雨在玩投篮球,赚了一个小玩偶过来,拿来给颜暮生,颜暮生以眼角扫过安惠,发现她无动于衷。 “你不喜欢我就送给小朋友去,反正我自己拿着也没有用。你收下吧,你收下总比我当垃圾扔掉好。”易庭雨站在她身边嬉皮笑脸地说。 颜暮生说:“谢谢你。” “别说谢谢,你每次说谢谢我都不舒服,感觉这是在拉远我们的距离。”易庭雨认真地说。 颜暮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是好,只能微笑。 “安惠,回家。”易庭雨推了安惠一下,安惠回过神来,拿起包,一言不发先走了。 “她的心,真的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易庭雨丝毫没有顾忌前面的人,大声地说。 颜暮生说:“是啊。” “你一定很辛苦。”易庭雨同情颜暮生也替她惋惜,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在安惠身边被她糟蹋,安惠爱自己胜过任何人,她做任何事情都一定是有目的的,而最后目的一定是为了自己好,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又自我的女人,颜暮生到底喜欢她哪一点?而易庭雨认为她自己除了年纪上比不过安惠,身价上比不过安惠,其余的,她都有自信比过去。 年纪是易庭雨最大的优势也是最弱的优势,颜暮生也许是一朵娇弱的栀子花需要人去保护她,天生决定的年龄差别不会改变,易庭雨只能是永远在后面追,但是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距离。 但是安惠在老去,一个老女人对颜暮生来说会如同花店里过夜的玫瑰花,失去了新鲜失去了美丽的玫瑰花,也就失去了她的价值。 易庭雨还是新鲜人,一个才满十八岁的女孩以后的人生是不可预测的,颜暮生也许会在某一天发现易庭雨走在安惠前面了,那时候她是不是会看自己一眼? 别的却未必,安惠有现在的成就却是走了许多歪路,但是她却比安惠更轻松,很多资源,安惠当年拼死拼活也得不到,但是易庭雨却能轻易得到。 113. 易庭雨拿自己跟安惠去比,比划了半天,在心里勾勾画画,得出结论:颜暮生总有一天会知道她的好。但是那终归是她心里的自我安慰,放在现实里,她用眼睛看到的画面是颜暮生的视线还是在追逐着安惠。 安惠的心被各种想法填充满了,甚至把她自己都绕进去。 她因为这场互助共赢的婚姻得到了多年的平静和稳定的生活,现在发现婚姻也许是一枚潜藏的炸弹,也许会在她未来的生活中爆炸,她犹豫在炸弹没有爆炸前就把炸弹剪除。 在回去的路上,安惠问易庭雨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易庭雨已经累到眼睛眯起来,再也不想动一下,说直想回家睡觉。 安惠说:“今天是你成年前最后一晚,明天开始你就是一个大人。” “是,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知道以后我要为我自己负责。”易庭雨轻松地回道。 安惠说:“你知道那我就不再重复了,祝你生日快乐,晚安。”安惠坐在车里对易庭雨说。 易庭雨一手插在口袋上,挥挥手,对安惠说:“谢谢你抽空给我庆祝生日,这是我十岁以后第一次过生日,我很感动,也谢谢你帮我找来颜暮生,虽然那时候我只是说了一句玩笑,你却满足了我的愿望。你真是我的好……老板。” “暮生,如果她对你不好,你别一门心思挂在她这个歪脖子树上寻死,你有更多选择,包括我,我喜欢你,现在我是成年人了,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开玩笑,我会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人!”易庭雨说完,拉着她的行李箱跑远了。 轮子骨碌的声音渐渐消失,直到再无法听到。 安惠点起一根烟,问颜暮生:“谈谈你的感想?” “我先问你,你有什么感想?”颜暮生只想知道,安惠对她是否是在乎的。 安惠轻笑,捂着自己的嘴巴,笑声却是捂不住的,她说:“她今天说过的话,在几年后肯定会被她忘的一干二净,而今天她的心情很快就会改变。”安惠看向她的眼睛,说:“你如果相信一个人可以从年轻时候爱一个比她年长的女人到老的话,那你就是傻子。” “你是这样想的吗?”颜暮生问。 “是。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很爱很爱一个人,先不说她的性别,至少在那时候我以为我是要跟着她一起死的,后来我发现,我不再喜欢她,随着时间过去,我们变得陌生起来,我推翻了我之前的想法。”安惠说的那个人就是柳夏年,她的样子,桀骜不驯的态度,还有叫她痴狂不已的态度都随着时间变化。 爱是什么,你爱的时候说的谎言都会是真话,不爱的时候回头发现那根本就很荒谬。 颜暮生想,你的眼前就有这样一个女人,她在年轻的时候爱着比她年长的女人,并且这份爱将会持续下去。 突然她就开始理解易庭雨对她的感情了,但是理解并不是说接受。 这就跟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一起诉苦安慰一样,她们同时爱着不可能的人,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心。 “我送你回家。”安惠说。 “嗯。” “后天是最后一场戏,我会提早一些时候到片场,你也早点过去。” “干什么?” 安惠微笑着说:“做一次采访,最近那家法国服装品牌已经答应赞助你,到时候你挑一件适合的衣服过去,记得在此之前好好休息,这次采访不同于以往,我希望你能表现精彩一点,别让我失望。” “好。” “我就知道你会说好。跟你合作过的人都说你是他们见过最不像明星最乖巧的女人。” “这样不好吗?” “好。”安惠淡淡地说,乖巧的女人如同一杯清水,对她身体有益,饮下解渴,但是对安惠这个喜欢刺激的女人来说,她的选择往往是伤身却叫她舍弃不了的烈酒。 到颜暮生楼下,安惠说了几句叫她早点睡好好休息这样的话就开车走了。 颜暮生往回走,夏天夜晚开始变凉,手臂被冷风吹起了鸡皮疙瘩,她摸着手臂,踩着影子回家。 *************姬青梁槿言**************** 张生生已经替梁槿言做好了换工作的准备,慢慢结束手头积压的平面代言活动,他告诉梁槿言,以后你如果成了,赚的钱会比现在最起码多一倍。 梁槿言打了一个哈欠,对钱的数字不敏感,只对拿到手的一沓厚实的钱有感觉,她听张生生在那边吹以后做了大明星,搞一个饮料代言都是上百万的,而且他决定要梁槿言走高端路线,坚决不接档次低没有影响力而且有可能搞成乌龙结局的杂牌剧本,梁槿言要么不演一演就一定是国际大片。 吹吧你,梁槿言尽管把这话当耳边风吹过去,没在意,但是高兴,那是一定的。 谁不希望自己往好的地方走呢,而且是在自己快要走到绝路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能走到天上去,谁会不高兴。 梁槿言结束了最后一场T台秀,与她合作多年的设计师在最后为她公布了她将转行的消息,引来不少话题和掌声。 梁槿言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人热切地关注着,而这个时候她已经是挥手告别了这个舞台。 她将脱下这些不属于她的华丽衣服,离开这些美轮美奂却不切实际的T型台,走到另外一条路去。 等结束以后,她已经筋疲力尽,到后台发现大家已经敲定下面的庆祝活动。 熟悉的几个朋友说一定要梁槿言过去,梁槿言推脱不得,笑着点头。 酒都往她地方灌,所有女人在此刻结成了联盟,将她作为敌人。 碍于面子,梁槿言也是为了最后的庆祝,彻底放开,多喝了些,几乎是每一个人的份都喝到了。 胃胀得难受,梁槿言又想起自己胃穿孔的经历,顿时害怕起来,立刻跑卫生间,对着马桶吐,等吐了三回才舒坦些。 在洗手台里洗脸抬头就看见自己那张用蜜粉都掩饰不了的苍白脸蛋,立刻打电话给姬青。 姬青留在办公室里整理这个季度的资料,没有料到她突然会打电话过来,又听说她在酒吧醉得离开,想一定是撑不住了,否则以梁槿言这人的脾气,是不会轻易打电话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因为她就怕自己骂她又喝酒。 “现在胃疼吗?”姬青先把办公桌收拾好,把资料锁进保险柜里,同时关上电脑,手机用脑袋和肩膀夹着。 梁槿言摸摸自己肚子,靠在卫生间外面的墙上说:“不难受,就是麻木了。” “需不需要先去看医生?” “不需要。”梁槿言认为自己还没惨到这程度。 姬青拿着笔记本电脑的电脑包走出办公室,把灯关掉,再合上门,一个人影闪过,姬青立刻注意起来。 她看向人影消失的那个地方,留心几分。 她一边是镇定地把门锁上,再是按照平常的步伐走向门口。 当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的时候,藏在黑暗里的人松了一口气。 电灯突然打开,姬青就站在离那人不远的地方,而至于她能悄无声息地过来,是因为她脱下了鞋子光着脚走过来。 “小吕,是你?”姬青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底下的一位员工,紧绷的脸放松下来。 小吕表现的不慌不忙,非常镇定,但是一般人遇到这件事情不可能会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姬青小心观察着她的脸,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她:“七八点了你还在公司加班吗?” 小吕应了一声,说:“嗯,加班。” “加班也不开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有贼出没。” “我打算回去,就先把灯关了,然后走到门口想起东西没带又回来拿,没有想到青姐也留着加班,真巧。”小吕低头看着地面。‘ 姬青说:“那一起下去,我顺便把门关了。” “哦……好。一起下去。” 姬青同小吕一同走进电梯,姬青在回忆她这个人的资料,发现自己对她的印象几乎是空白,印象里她是一个挺沉默的下属,在一群八卦成性的员工里属于一言不发的那类人。 之前她是属于谁手下的?姬青在脑子里搜索人事档案,一时间想不起来。 到了楼下,姬青同小吕分开,往两个方向走,姬青回去跟大楼的保安打了一声招呼,叫他们最近加强戒备。 她只是出于直接怀疑小吕这个人,只希望她的判断能避免造成损失。 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姬青去梁槿言说的ktv里找她。在包厢外面的小椅子上看到满脸醉意的梁槿言。 梁槿言还没醉到认不出她,反而看到她两眼睛就明亮起来。 “带我回家。”梁槿言说。 “医生告诫过你,不要过量饮酒。”姬青走到她面前,为她打开牛奶纸盒的盒子,插入吸管给她。 梁槿言嫌用吸怪喝不够尽兴,直接撕开口子对着盒子喝,说:“民心所向没得商量,虽然我想逃可是他们不让。” “胃还难受?”姬青摸她的肚子,梁槿言嬉笑着说:“讨厌,再摸我就叫非礼了。” 姬青看她一脸嬉皮笑脸还能跟自己开玩笑,肯定没有太大问题,说:“回家。” “再坐一会儿,我怕现在坐车我会吐。”梁槿言拉着姬青的手坐下来。 梁槿言从对面的镜子里看到两人坐在一起的样子,不禁笑起来,把头倾斜靠在姬青的肩膀上。 姬青对她有无奈也有怜惜,她不懂得照顾自己,越是这样,自己越想要照顾她,气她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但是不能放弃对她的照顾。 姬青说:“我们早点回去。” “为什么?” “我还没给娃娃喂食。”姬青一天都在外面,早上出门给它倒了饲料进去,快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它一定饿坏了,而且娃娃一旦饿,脾气就不好,乱咬东西。 梁槿言抓着她的手说:“我下午出门前喂过它一次,不会饿死它的, 我还想把它养肥然后做红烧兔肉吃。怎么舍得把它饿死呢,你说是不是?” 姬青轻拍她头,说:“也许就是因为你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它到了你家以后越来越瘦。” “什么你家我家,不就是我们的家。我把想法藏在心里,很小心地没有让它知道,不过它最近很暴躁,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我没注意,也许吧。” 跟梁槿言一起过来的几个模特从包厢里走出来,看到这边两人坐在一起,忙说:“小梁,她是……” 梁槿言还没给出答案,姬青先替她答了:“接她回去的朋友。” “哦。”几位相处多年的朋友都知道梁槿言的性向,凡是梁槿言说朋友的,一定不会太纯洁。 只是这位朋友怎么看着莫名的熟悉…… 梁槿言怕她们认出是谁,就把姬青拉走,回头对她们说:“回去告诉channel一声,我有事先走一步。” “拜拜。” “她如果生气了帮我解释一下,拜托几位大美女。” “放心去吧。” 回头还在想那女人的样子,应该不是圈子里的人,因为她的年纪不会还留在圈子中,可是却觉得她又应该是身边的人。 到了外面,梁槿言大喘着气,说:“我真怕她们当面认出你。” 姬青说:“是会带来一些麻烦。”在刚才,她其实也害怕被认出来,知道和真的发生是两回事,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需要鼓起勇气说出来,不过刚才的情况是没有必要。 “你呀,不该说是我朋友。”梁槿言说。 姬青不解:“为什么?” 梁槿言耸肩,说:“我没纯洁的友谊,以往有什么对象都是拿朋友掩饰。” 姬青楞了一下,才醒悟过来,回忆起来那几个女人的表情,还真的是…… 她说:“那算是不打自招?” “哈哈……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说,我还以为你了解我才用这方式坦白的……” 一般人会有那么诡异的交往方式吗?姬青摇头,快步把梁槿言拉到停车场。 “慢点,我胃有点不舒服。”身后的梁槿言说。 姬青立刻停步,回头却发现梁槿言不是在难受而是在偷笑。 梁槿言说:“咳咳,姬青同志,明天如果你发现满大街的新闻上写着你同梁槿言成了同性情侣,你会有什么反应?” 姬青正色道:“梁槿言,如果新闻出来,对你更不利。” “对哦,天,那怎么办,是不是我除非放弃工作否则一辈子都要把你藏起来。”梁槿言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忽视的那点那就是娱乐圈跟模特圈不一样。模特并非他人吃饭时候的消遣品,她对模特的私生活更宽容,而做了演员,吃喝拉撒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那以后是不是连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小手都不行? 姬青相信梁槿言已经找到了做明星的感觉,说:“以后我们都会比较辛苦,不过只要你高兴就好。” “亲爱的,我爱你。”梁槿言激动地抱住姬青,她无数次地怀疑自己是否会得到一个完美的情人,现在就是一个不是吗! 梁槿言外向,有爱有情都善于表达,姬青却不是,她更含蓄。 “我们今晚别回去,就在车子里……”梁槿言的酒精终于是进入了她的脑袋里,开始狂野起来。 姬青的衣服扣子被她解开,手钻进衣服里,姬青把她手拉下来,将她推回原位,用保险带把她扣住。 梁槿言不满地说:“你明明不讨厌,别忘记了就是在这辆车子上我……” “回去再说。”姬青看她刚才正常,还以为她喝醉了就不会犯老毛病,现在她终于明白,梁槿言的老毛病不是没了,是还没到发作的时候。 梁槿言说:“我们先在车上做一次,再回床上去。” “我现在在开车,很危险。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姬青真心希望现在梁槿言能晕过去,少给她来那么多言语挑逗。 姬青感觉到自己的腿上有异样感觉,分神低头一看,一只穿着黑色丝袜的腿踩在她大腿上,细跟高跟鞋轻轻地落在她的腿间。 姬青说:“放回去。” 姬青已经上了路,车子穿梭在车流中。 梁槿言心头痒,偏偏姬青一本正经拒绝了她。 她想是不是自己没有魅力,让姬青不能欲/火/焚/身。 黑色丝袜包裹着的纤细脚踝和穿着细跟高跟鞋的莲足踩在姬青的腿上,这看起来很荒谬的画面异常有视觉冲击。 姬青觉得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湿透。 梁槿言看外面的风景不像是去自己家的路,不禁疑惑着问她:“我家不在这边。” “去酒店。”姬青平静的说。 梁槿言的脑海里有三秒钟的空白,空白后是炸开的烟花。 姬青,你也急了!梁槿言笑到内伤,姬青正视前方不看她。 先后进酒店,定了一间房间,两人进了房间就开始拥吻,四只脚的怪物一路跌跌撞撞碰倒了不少东西,也在地上丢下奇怪的东西,然后赤条条的两人倒在大床上,伴随着春意,两人缠绵在一起。 梁槿言贴在姬青的腹上闭眼休息,一手还在她腿上抚摸她腿内侧细腻的肌肤,吃着饭后甜点,而姬青在激情后散发出来的欲/望气味让她着迷不已。 梁槿言酒足饭饱以后满意地点评了这顿饭:“你也有急色的一面,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是冷静自持。” 姬青有说不出的懊恼,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恶魔附体,整个人都被欲/望牵着走,嫌梁槿言家太远,还特地跑来酒店开房间,那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她居然真的做了,真不敢相信。 她看着自己的形象一点点崩溃,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梁槿言不能体会到她的震撼,但是她很满意姬青的变化。 爱人之间的小情趣能促进两人的感情,让爱火永恒。 梁槿言抱着娃娃去相亲,当然不是给她自己,是给娃娃,娃娃果然是发情了,今早从酒店回来发现它从屋子里跑出来,把屋子里能咬的东西咬得乱七八糟,而且还在衣服上面随便撒尿,留下难闻的气味。被它糟蹋的衣服是彻底报废,也无法从一只兔子身上得到赔偿。 梁槿言自认倒霉,把衣服丢垃圾桶里,任劳任怨地替兔子收拾战场。 这也下定了决心叫她给娃娃做节育手术或是找一个对象。 姬青不想让娃娃做节育手术,反而希望是让娃娃找一个对象,同时能生下小兔子来。 梁槿言对姬青这提议哭笑不得:“你养一只兔子还不够还想养小兔子?到时候我们两人谁来照顾它们,何况我们两人的工作都是到处走不可能每天都回家,谁给兔子喂吃的。” 姬青说:“我以前就把它养的很好。” “天,那是你单身,你只需要养一只兔子,但是现在,亲爱的,你看看我,你漂亮的女朋友才是你需要关心的。”梁槿言把自己的脸凑上去,一本正经地对姬青说。 其实她是在妒忌兔子抢了姬青的注意力和关爱不够还要让它儿子女儿来夺姬青的注意力。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到时候姬青的一颗心里装满了兔子小兔子小小兔子,那她在哪里? 姬青说:“我不希望它做节育,太不人道而且太残忍。” “你是基督徒?” “天主教徒。”姬青说。 “好吧,可是孩子不能要,有没有兔子用的避孕药?只要一夜/情不要孩子。”梁槿言坚定不要孩子的观点。 “有这东西吗?”姬青不解。 在最后提议下,梁槿言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在网上替娃娃征婚,条件是娃娃生下的孩子都归对方。 姬青认可了她的提议,梁槿言也顺利地在网上找到了和娃娃一个品种的公兔子,然后约定地点,各自提着兔子见面。 姬青去办公室,真的多注意了一下收到的报纸和网上新闻,也许是梁槿言说满街都是她出柜的新闻这句话让她开始留意外界对自己评价,没想到在网上某些人对自己的评价是--因为性生活不满而终日板着脸不给别人好脸色的老处/女,姬青看着那些话,表情冷凝。 关掉这些网页,她突然找到某一个博客,赫然那些博客上的照片就是EVA,而写出这些生活小细节来的人就应该是沐未央。 115. 姬青翻看博客从头看起,开始的一篇是两人在厦门鼓浪屿的经历,放了一张EVA的背影图片。 第二天是工作,说到两人意外地在沙滩上碰了面,就在此刻开始相信奇迹就在身边。 第三天是回到北京,按照上面的行程与沐未央没有区别。 后来断了两天没有写,最新的几篇主题很凝重,沐未央像是在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充满了矛盾和绝望。 在留言那里,有不少人已经从字里行间读到了写字人的心事,虽然并不知道主人是谁,却还是善意地留下一些关切的话,给她们鼓励。 姬青想自己是不是需要跑去问沐未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就她所读到的感觉是这件事情对沐未央来说已经超过她的承受能力否则她不会一直在反复地强调她会好起来这样的话。 一个人的文字能反映她的内心,从字里行间读到写字人现在的精神状态是什么样子的。 姬青料想沐未央现在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 据她对沐未央的了解,她是一个自傲的女人,会把内心的不痛快都掩藏起来只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微笑。 沐未央的确是遇到了大麻烦,她从柳明的秘书那里得到了柳明最新的情况,等挂了电话,脑子里都在回想一句话,老头子是活不长了。 人都是谁死的,柳明会死,自己也会死,世界上没有不会死的人,可是…… 沐未央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视线顿在手指上,目光却没有焦点。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时间。这几天,是她经历过的最难熬的日子,她自己独立面对发生在她生命里的巨大转折,也许在以前,她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柳夏年,但是当柳夏年从她生命里消失后,她发现她不能再依靠着她,要靠自己站起来,而EVA会陪在她的身边。 沐未央低潮期一样影响了EVA的心情,沐未央自从医院来回那天哭过一回以后第二天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但是那仅限于在EVA面前,当沐未央出于一个人的状态时候,EVA无意间就能看到她陷入悲伤中。 这样的人,连难过都固执地选择一个人躲起来。 EVA明白以自己的现在的能力,并不能为她做任何事情,沐未央的难题需要她自己去解决,自己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沐未央在做饭,EVA则是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在厨房里忙,沐未央抬起头笑着对驻扎在厨房里不走的大型人偶说:“你再看我小心我把你放锅里煮了。” EVA显然不能理解她的冷幽默。 沐未央走到洗手台边洗菜,EVA跟上。 沐未央把一把生菜交到她手里,说:“既然你那么想站在这里,就找点事情做。知道怎么洗菜吗?” EVA低头看一眼手中脆嫩的生菜,打开水龙头然后放在水下冲。 水花溅起,把她衣服的袖子溅湿。 沐未央这个时候又气又无奈,走到她身后,双手从她两边环住到她面前,将她手臂上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截藕臂。 “你不会做菜,不会洗衣服,不会问路,没我你怎么办?”沐未央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秀气的下巴感慨一声。 EVA想她这话是不是在说要把自己丢掉? “我有你。”她说。 她没有想过以后,因为以后沐未央都会陪着她。 “那如果我先死怎么办?” “不要。”EVA摇头。 “好好,我不说这丧气话了,如果真到了我们都老的时候,那一定是你先死,我把你埋了以后我再死。或者我们一起死,然后让孩子把我们放在一起火化把骨灰混起来丢大海里。”沐未央在此刻明白了柳明的想法,孩子啊,生了能拿来做什么呢,当然是将她们埋葬在一起。 EVA抓着生菜的手放在水中,她记不起来沐未央是怎么洗菜的,凭着本能揉了两下,生菜在她手中断开。 她有些惊讶,拿着还在滴水的叶子,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沐未央笑起来,双手环住她的腰。 “今晚如果不把菜洗出来,你就不能吃晚饭。”沐未央故意威胁她,两手抓住她的手,叫她怎么摊开一片片叶子,指腹怎么擦去叶柄上的泥土,再是怎么样地浸在水里。 沐未央蹭着她的脸颊,夸奖道:“乖,宝贝,你越来越好学了。” EVA被她蹭得脸颊发热,手指尖浸透了水,也跟着热起来。 沐未央在她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说:“EVA,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EVA失神地呢喃:“孩子?” “对,很小很肥的小东西,一生下来只会呱呱乱哭,等长大了就开始进入叛逆期,惹我们生气,我讨厌小孩子,等把孩子生下来就丢给别人去养,等他长大了以后再接回家来告诉他我们是她的爸妈。”沐未央打心底不喜欢孩子,对一个年轻的女人来说,孩子意味着自己的青春已经结束,是衰老的开始。 可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了柳明,她必定要做出决定。 她会生下一个孩子,算是给柳明一个交代,叫柳明能含笑九泉免得他死不瞑目到死都要纠缠她们。 置于孩子有了以后怎么办,她想的很简单利落,生下孩子丢给柳家人,她和EVA得到柳家人的认可,自此以后逍遥自在,而期间也不过是牺牲自己而已。 孩子?EVA依旧在脑子里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沐未央已经做下了决定,她知道时间可以等她,却不会等着柳明。 老头子死期将至,她要在他死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立刻打电话给柳明,却是他的秘书接的电话,柳明刚打过针陷入沉睡中,他的秘书二十四小时陪在他身边为他处理各种事物。 “明天把合同内容拿来给我过目以后我才能告诉你答案。” “我相信沐小姐已经有了结果。” “我所以可以改变,老头子如果是在耍我,我也能翻脸不认人。” 第二日,秘书与沐未央约定在外面见面,同时带来了厚厚的一叠合同。 当父女之间的相处变成如此模式的时候,让他这个旁观者都要感叹三分,明明是一对有血缘关系的父女,两人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是到最后却比陌生人还陌生,甚至到了需要签下合同的地步。 沐未央带着EVA在服务生的带来下走进了酒店包厢,那边柳明的秘书已经等候已久。 他先递给沐未央一份菜单,意思是边吃边谈。 沐未央把菜单退了回去,酒店的菜吃多了就会腻,更何况以现在的心情就算是吃龙肉都没有味道。 EVA跟着沐未央进来以后,秘书多看了她几眼。 沐未央抓到他的目光,轻笑道:“老头子没有告诉过你非礼勿视吗?” 那年轻的小伙子脸色涨红,忙把头低下去,轻咳几声,恢复了平时的严谨态度,说:“对不起。” 沐未央带着笑意,没有再追究下去。 “老头子现在怎么样?”在穿着红色缎面旗袍的服务小姐为她们倒茶的间隙,沐未央状似不经意地谈起,语气也是轻轻淡淡,好似她其实不在乎。 秘书说:“柳先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医院方面派出国内有丰富临床经验的老医师为他治疗。” “果然是特权阶级。”沐未央轻哼,柳明这次生病,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关心,也就是因为这样,沐未央作为他见不得人的私生女,根本没有办法进医院去看他。这类人,活得不舒坦也是理所当然,人在高处,就要承受着寒冷。 “今天早上柳先生听说沐小姐答应生孩子的事情以后,非常高兴,等会回去我会把沐小姐的关心转达给他。” 沐未央怒瞪着他:“谁关心他了!” “当然是沐小姐。”他好死不死的加上一句。 “哼。”沐未央冷哼。 接过厚厚的牛皮纸袋,拿出里面的文件,发现这厚厚的一叠文件可谓面面俱全。 光是柳明写下的遗书就有好几份,其余合同更是详细地写明了对沐未央和将来生下的孩子的保障,沐未央能拿到什么,孩子在出生以前能拿到什么,生下以后又拥有多少柳明的资产,到十八岁又有多少好处。 沐未央看着皱起了眉头,说:“老头子是钱太多咽着了是不是?一个才一岁的孩子需要一年三万的零花钱吗?” “柳先生考虑到近几年的物价趋势认为这才是合理的数目。”秘书认真地回答她的话。 沐未央哭笑不得地摇头。 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在沐未央发现,老男人是越发可爱了,可惜,他在此刻才转变。偏偏在她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转变了对亲情的态度。 116. 沐未央冷哼一声,说:“吃饱了撑的,以前怎么不见他对他女儿那么好。” 沐未央亲眼看到这两边的差距发现柳明这人真的脑子有问题,对她用以放养政策,万事不管,对柳夏年是实施斯巴达克斯的野蛮教育,而对未来的孩子却惯到无法无天。 “沐小姐对合同有什么意见?” “没有。”沐未央冷冷地说。生了病的老男人脑子不正常,她没小心眼到跟一个病人计较去。 她看向身边坐着的EVA,低声问她:“如果我们真的有了一个孩子,你会不会……”她虽然已经问过EVA很多次,但是在正式下决定的时候,她还是不确定EVA是否是存在排斥的,毕竟两人都是女人,没有办法生下一个既有沐未央的基因又同时像EVA的孩子来,那孩子的另外一半细胞来自不知名的男人。未必是所有女人都能接受一个没有自己血液的孩子进入自己的生命中。 EVA的手被沐未央抓着按到她的肚子上,沐未央看着她一本正经说:“在这里会长着一个小东西,慢慢变大,就像枝头的果子一样成熟然后落地。” 沐未央心跳加速,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真怕自己会在下一秒就跑出去,把之前的承诺丢在一边,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生孩子的准备,她也不确定EVA是否会接受她生下的孩子。 两个人还刚成立她们的世界就要开始准备新生命,对他们来说进度快得过分。 EVA摸着肚子,虽然不能想象沐未央所描述的那画面,但是出于本能明白沐未央的意思。 沐未央是怕她排斥孩子吧?她的害怕看在EVA心里叫EVA心口发紧,原来也有沐未央害怕的地方。 “都好。”是沐未央的她都有。 EVA的话让沐未央舒展了笑颜,她拿来文件,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一份接着一份。 最后几份文件是要沐未央与EVA两人一起签下,上面写明了两人共同的责任,就算是两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结婚但是这份合同起草的就像是结婚协议书一样,把两人各自要尽到的责任都写出来,并且指明如果两人分手孩子要送到柳家人手里等沐未央有稳定的生活再交给她,孩子不能被非柳家人带走。 沐未央扫过上面每一条规定,同时念给EVA听。 没有问题,签下名字,同时把笔交给EVA,EVA在上面端正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两人自此确定了关系。 秘书接过合同,确定每一份上都有签名,准确无误后放进袋子里。 他留两人留下在酒店里吃一顿,沐未央刚签下卖身契没有心情吃饭,拒绝了他的邀请。 他拿着袋子送她们出门。到了门口在酒店门前分开,他对沐未央说了一句话:“谢谢你。” “你又不是柳家人,这句谢谢你没资格说。” “对不起,是我越矩了。” 回去的路上,沐未央觉得自己又是轻松又是沉重,心里某个地方的石头落下去了,但是上面又赶紧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在刚才做了重大的决定,决定关系到她和EVA的未来,两人的生活也许会因此而改变。 此刻沐未央的心情是复杂的。 路过的时候一位妈妈推着婴儿车打着伞自她们身边走过,EVA多留心看了一眼在车上的孩子。 粉嫩的娃娃裹着粉红色白色的婴儿服,脚上穿着一双有小熊图案的袜子,而她手里拿着一个小铃铛,当EVA在看她的时候,她睁着乌黑的眼睛朝她看,绽开粉嫩的嘴唇嬉笑着。两只手握成拳头举高,手腕上的金铃铛哗哗作响。 突然在一刹那,EVA的心被这个小小的生命碰了一下。 ************************颜暮生与安惠************************************* 最后一场戏,每个人都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期待最后一幕完美落幕,然后放在冰块中的香槟将被打开,大家将走出戏里的情节走到狂欢的世界中。 外景选择古街上,群众演员到位,约莫是数百人男男女女穿着民国时期的衣服在街上穿梭。 已是寡妇的唐晚清穿着一身黑衣走在人海里,白净的脸庞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但是并不是脆弱无助。 她独特的气质让她与擦肩而过的路人区分开来,仿佛世间惟独她是风景。 人群中有一抹视线投在她的身上。 她慢慢转身,身后人流穿梭,却是以为已经死掉的江楼月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微笑。 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卡!结束。 颜暮生松了一口气,就在刚才,她陷入了剧情了,自己化作了唐晚清,而安惠便是那江楼月。 围绕在她们身边去的群众演员陆陆续续退下,最后只剩下两人。 安惠走到颜暮生左手边,伸出手臂,让她挽住。光明正大的亲昵是为了做给旁边的记者看的吧,颜暮生在心里想。 到下面,已经有记者举着话筒迎上来,这算是安排的一部分,通常都有安惠负责说话,颜暮生不善言辞自以为嘴笨,通常是沉默不言。 “恭喜顺利杀青结束。” 安惠显得非常乐观,声音愉悦:“谢谢。” “拍到现在,怎么理解剧中几位主角?” 安惠笑着说:“颜的唐晚清是我最喜欢的角色,而且我认为她是最适合的人选,唐晚清是一个温婉的女子,但是她并不脆弱,柔中带刚,属于棉花包裹着钢筋这样的角色。我演的江楼月很反面,但是反面未必是丑陋的,也有她聪明睿智的一面,而夏乔是典型的大男人,顶天立地又有儿女情长,但是为了国家放弃小家固然值得后人赞美,但是对他爱的女人来说是巨大的伤害。” “安惠非常喜欢这部电视剧,有什么原因吗?” “剧本不错,另外就是能跟她一起合作。这是最主要原因吧。”安惠发出欢快的笑声,而颜暮生则是低头微笑,有那么几分剧中唐晚清的味道。 “颜小姐如何评价自己的角色?” “可怜可爱。”颜暮生淡淡地说,她在唐晚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唐晚清比她更坚强,绝非自己这般无能懦弱。 “和安惠的合作愉快吗?” “天衣无缝。” “到现在为止你所演的角色都是像唐晚清这一类的柔弱女人,有没有想过在以后转型?” 颜暮生想了片刻,说:“她们和我很像,需要我把自己放进人物里,有时候会发现自己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其实我很想演一点比较另类的角色。” “比如说……” 颜暮生扬起笑,说:“丑女,傻妞……这一类的。” 记者被她的话逗笑,忙说:“这简直是不能想象。” “是啊,所以我也只是想想。” 安惠却说:“未必不可以,以后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到时候就可以选择自己所喜欢的角色。” “安惠对她转型很看好,是吗?” 两人的手一直握着,放在安惠的膝盖上。 安惠靠向颜暮生,看着她的侧脸说:“我也期待她有更多更精彩的表现。” “就我们所知道,安惠对颜小姐很照顾,有什么特别原因吗?”记者试探性地问。 安惠挑眉,含笑说:“因为她是我的女神。” 颜暮生闻言,看她。 只是短暂的一瞥,忙把视线挪开。 记者再问:“关于AH公司新签约的新人易庭雨,有谣言就在猜测她和安惠你的关系,可是你好像从来没有站出来解释,能说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安惠说:“小雨是我一眼看上的人才,她有各方面的天赋,而我是她的老板,她拿我的钱为我工作。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们真的长的很像。” 安惠说:“颜,你也认为我跟她长的很像?” 颜暮生看了她片刻,说:“不像,你比她好看。” “哈哈……”安惠大声笑起来。 易庭雨拿着手机看娱乐新闻里的这段采访,当场从位置上跳起来。 颜暮生,你简直是侩子手。 易庭雨捧着一颗破碎的玻璃心默默流泪。 什么嘛,人家再长几年就能变成安惠了不是吗! 117. 庆祝酒席上,男女主角女配角都入座,安惠接了一通电话早早离席,因为她是老板出资人,其余人也没有任何话。 倒是男女主角倒霉了,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 颜暮生面前的酒杯倒置,意思是不喝酒,大家也舍不得折腾她,先退一步,表示他们一杯,她随意喝一小口。 颜暮生不好不给大家面子,把酒杯拿过来,倒了半杯啤酒,别人过来酒精,也都是小饮一口点到为止。 虽然只是几口酒,但是脸颊还是因为酒精而泛红,醉意朦胧。 到了中途,她撑不下去又不好离去,先去洗手间洗把脸,走过走廊,险些撞上了服务生。 一只大手把她扶起来,她才站稳。 “杨先生……”颜暮生看到他的脸,回忆起那个在雨中为她撑伞做自我介绍的男人。 杨正军嘴角带着笑意,镜片后的目光轻柔,说:“颜小姐果然没有辜负我的希望。我深感荣幸。” “谢谢你。”颜暮生以为这只是短暂的邂逅,偶遇过就没有下文。没想到到宴席终结,导演带着她到杨正军面前。 杨正军刚应酬完,喝了酒,脸色微红,但是没有醉态,从里到外都是一个非常自制干净的人。 颜暮生惊讶地看着他,而他再度做自我介绍,仿佛两人不太熟悉。 再次收到他的名片,杨正军说:“我猜到你一定把我上一张名片丢在垃圾桶里了,这是我第三次给你名片。如果它的下场和上次一样,我会再继续给下去。” 第四次第五次直到颜暮生把名片收下。 颜暮生把名片塞进包里,他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在分别的时候,杨正军要送颜暮生回去,颜暮生还是拒绝,杨正军低笑,自嘲道:“我们见面不下三次,你到今天才记得我的姓氏,也是在今天才收下的名片,还有,你拒绝了我很多次。” “拒绝你的好意,是我不识好歹。” “别那么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杨正军立刻解释。 颜暮生走下酒店的阶梯,杨正军跟上,说:“这里离地铁有些距离,让我陪你走过去,这段路不长,你再不喜欢看见我,也不需要忍耐多久,这回不会拒绝我吧?” 颜暮生默认了他的跟随。 在路上,杨正军说:“你会笑一个痴心的人吗?” 他的话不明不白,颜暮生也回答的不明不白:“看是谁。” “如果是我呢?” 颜暮生不说话,杨正军也一直是默默地跟着,到了地铁站口,颜暮生发现自己包中没有硬币,杨正军掏出硬币,替她买票,交给她说:“我女儿也总是忘记带零钱,所以我总会在身上多存一些。” “你女儿很漂亮。” “像她妈妈。” 颜暮生拿着票走进进口,杨正军在外面站着,说:“晚安。” 颜暮生一回头,看他还在那里等着,那身影,让她想起自己的爸爸,自己考上了北京的大学,爸爸陪她上火车,为她拿着行李,不允许她累到,只让她拿着一袋不轻不重的零食。当她走上火车,从车厢里看爸爸,人越来越渺小,但是在心里却依旧是清晰的。 杨正军像她爸爸,尤其是在他说他女儿的时候,是那么的熟悉。 颜暮生走进地铁,她卸了妆,换了简单的衣服,站在人群里就没了大明星的光芒。坐在最角落里看着车厢被人挤满,茫然地看向窗外。 杨正军转身离开,宽阔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颜暮生突然想叫住他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颜暮生回到自己家里洗完澡出来翻看手机,才发现在过去三个小时里手机收到了许多条的信息,都是来自安惠。 前面是安惠告诉她她今晚有事情要去忙,叫经纪人送她回家。 到了八点,宴席结束,杨正军送她回家,安惠发来的短信说经纪人发现她先走一步,所以她来问她去了哪里。 到九点,安惠说,来我这里。 颜暮生的心被分割成两半,一半是雀跃,一半是暗淡。 她的双手都在颤抖,最后意志战胜了感性。 她回道:我累了,想休息。 安惠把这条短信删除,手机丢到一边。 她起身在包里找烟,点起一根,打火机打开关上时候发出的清脆声音像是扣动手枪,叫她平静下来。 电视里在播放今天的采访视频,而下面一排观众短信快速扫过,上面的话有表示厌恶的有表示喜欢的,形形色色都有。 “她是我的女神。”当电视里的自己说出这句不经过思考的话的时候,看电视的安惠还是感觉到了心口一紧,猛的收缩,再是慢慢舒缓看来。 她以旁观者的目光去看两人的表演,分不清真假,不知道自己说出那句话是否出自真心,她连自己都读不懂自己了。 镜头几次抓到颜暮生看她的目光,虽然只是不经意之间的一瞥,却仍然能够读到颜暮生的内心。 安惠没想到今天颜暮生第一次拒绝了她的要求,不,是命令。 颜暮生毫不婉转直接拒绝接收。而安惠顿觉不舒服。 晚上她发了多少条短信过去,她却一条都没有回,到了深更半夜才回简单的几个字,颜暮生的行为叫安惠生气。 第二日,安惠开车经过颜暮生家附近,明明已经过了站,反而转了方向去她家里。 到楼上按了几次门铃,都不见有人开门,而当她打她电话的时候,电话那端再说该用户已经关机。 安惠听着电话里机械的女声,眉头紧皱。 音响里放着大自然的声音,水声,风声,叶子翻动的沙沙声,偶尔有鸟儿在鸣叫,而她仿佛置身丛林中,化作了一抹绿色。 她没有了身体,没有了重量。 灵魂融入自然里,有,却又是没有。 她想看自己的灵魂的颜色,却发现自己还是看不到,她平静地叙述道:“我现在往大海里走,走进水里,海水淹没了我的小腿,膝盖,大腿,腰,胸口,脖子……我尝到了海水的苦涩,我快不能呼吸。可是我的脚步不能停下,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呼唤着我过去,我时常出现幻听,好像在海底有一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我再走了一步,海水没过我的嘴巴,鼻子,我的眼睛在海水中看见了蓝色的光……” “生,你有听见我的声音吗?” 放在手背上温暖的手心把颜暮生的注意力叫了回来,她停止说话,喘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忘却在刚才说的话的内容。 医生将她扶起,颜暮生说:“能告诉我现在几点?” “六点。” “不是说到五点结束吗?”颜暮生今天的治疗时间到五点截止,没想到一醒来就是六点。 医生说:“你需要休息。而且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在必要的条件下可以决定延长你的时间。” 颜暮生摇头,说:“我有安排,谢谢你的好意。” “对不起,下次我不会这样做。” “没关系。”颜暮生再度把解下的饰物带上,而后问:“医生,我可以开一点药回去吃吗?” “我不推荐你吃药。” “谢谢。”颜暮生离开她的办公室,走到外面,她在大厦的出口前多停留了片刻,意外地在离大厦百米远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轿车。 那是属于杨正军的轿车,停在路边,颜暮生在心里想了一个可能。 她决定试试这个可能,走出大厦,那辆轿车往前开了几米,突然停下,因为杨正军突然发现颜暮生从他视线里消失。 杨正军摇着头,轻笑起来,自言自语道:“糟糕,好像被她发现了。” “爸爸,你说什么?”小如问。 杨正军回头,对她说:“颜姐姐知道我故意在这里等她,生气地躲起来了。” “为什么?如果是小如,小如会很开心,跳出来吓爸爸一跳。” 杨正军说:“因为她已经是大姐姐,不是小女孩。” “爸爸喜欢颜姐姐。” “很喜欢。小如,你也喜欢她吗?” “电视上的颜姐姐很喜欢。” 杨正军望着人群,想找出佳人的痕迹,可惜…… 窗户被敲响,杨正军摇下窗户,外面的热气扑面而来,而颜暮生生气的表情近在眼前。 杨正军有被发现后的窘迫,不过被很好的掩饰起来。 他目视前方,手握着方向盘,把车看得稳而缓慢,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说:“其实那次不算是偶遇,是我可以安排的。如果我的行为让你不高兴,我道歉。” 颜暮生摇摇头,不否认也不承认她在生气。 杨正军因为不确定她的态度而多了几分忐忑,说明他发现她来这里的经过,其实小如的幼儿园就在附近,他在来接小如的时候有几次无意间看见颜暮生从上面大厦走下来,而颜暮生下来的时间是稳定的,都在下午五点,他并不想打扰她,只不过偶尔多在大厦外停留片刻,目送她离开。 而那次下雨纯属于意外,杨正军这才鼓起勇气去接近她。 不过没想到颜暮生还是拒绝了他。 颜暮生听完他原原本本的叙述,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正军站在客观的立场讲述,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辩解,而他的态度,却又是那么诚恳。她可以为这整个行为发怒,因为杨正军侵犯了她的隐私,但是她无法对杨正军这个人生气。 杨正军再度道歉:“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可怕,我从没有做过这样的疯狂的事情,很像一个精神病……” 颜暮生的心猛跳,说:“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杨正军把车停在地铁站附近,说:“到了。” “杨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另外,谢谢你。”颜暮生说。 杨正军自嘲地笑,说:“我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对不对?我发现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是飘渺虚幻的,就是因为这样,面对你我发现无论我做什么我都是错的。不断的犯错,不断让你不高兴。” 118. 连续三天,颜暮生都没有躺平过。 从北京坐飞机到南京,再是从南京到杭州, 她的时间在飞机,宣传现场和通往这些链接点的路上。 工作密集而凶猛,她一天要面对无数张热情而充满期待的脸,要微笑,要反复说一些差不多的话,精神时刻需要集中紧绷。 再度被问起她如何解读这部戏的女主角这个角色的时候,她已经麻木并且失去情绪地重复着经纪人给她安排的话。 经纪人显然不满意她在片场里对国内一家知名娱乐媒体说的话。 什么叫可怜可爱?你作为这个角色的代名词你用词语来形容你的角色,别人会怎么想,媒体会嘲笑你根本不懂的演戏,因为你演的是一个坚韧不拔的女主角,你要把她的特征说出来,能感动人,让大家喜欢这个角色。 是。 还有,我相信到时候很多人都会问到女主角和女配角的暧昧,你就说得模糊一点,给人遐想的余地,能不说透就不要说透。 好。 那天的采访,你没有准备,所以你的回答很直接,那没有关系,但是下面的宣传时间里,你至少要懂得一点说话的技巧,要让人家抓不住你的漏洞。你看安惠说的多好,这不是吗,前几天她在电视里说“你是我的女神”,第二天铺天盖地都是炒她的新闻,她就出场几次,你是女主角你都没有她风光。 我知道了。 你自己要主动抓住机会。 颜暮生已经疲惫不堪,面对众人,连笑容都已经僵硬,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朽木而此刻伫立在茫茫沙漠里。 她低下沉重的头,弯下酸疼的脖子,静静地听一旁的倾诉。 到了互动环节,由观众代表上来送礼,同时可以要求各位演员满足她们一个要求。 第一个上来的是一个穿着女仆装的漂亮女孩,是男主角的粉丝团团长,一出手就是送了一条铂金手链。 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男主角夏乔的扮演者却把礼物退回去,反而说只要合影当做最好的礼物,一时间让全场激动起来。 煽情的对话,动情的演出,如果这一幕不是早就排演过的,那应该会感动不少人。 颜暮生的粉丝团男女各半,所以上来的代表是两人一起上来,穿着写着颜暮生名字的T恤,没有带礼物过来。 主持人问道:“你们的礼物不会是你们自己吧?” 其中一个女孩摇头,她拿过话筒说:“我听说暮生已经很久没有回家,所以我们为她准备了一份最新鲜的礼物。” 颜暮生闻声抬起头,好奇他们的新鲜礼物是什么。 她们把无线电脑连上大屏幕,然后在大屏幕上出现一个画面,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而在山水之间是一间间黑瓦白墙的徽派建筑。 清澈的小河贯穿整个小村出来,绿色的水草柔软地帖服在河床上,水中红色的鲤鱼游动,像开在水中的红色莲花。 青山下的村子安静祥和,炊烟袅袅。 这里是颜暮生的家。而此时此刻,她所看见的正是自己的家。 电视屏幕上出现好些人,都穿着相似的衣服,以企盼的目光看着这边。 “暮生,你喜欢我们送给你的礼物吗?” 颜暮生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捂着脸忍不住哭出来,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带出了她内心的脆弱,她想回家,想放弃现在手头的一切,而他们把手伸进了她的胸膛抓住了她最脆弱的心脏。 她哭泣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达到那端,那些人相互看了一眼,轻声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他们没有做错。颜暮生反而感谢他们,让她终于能大哭出来。 此刻的安静没有人忍心去打破。 颜暮生是全部嘉宾中最早退场的人,她再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悄然离场,但是谁都会原谅她。 到了后台,她在小房间里慢慢平息自己的心情,外面是经纪人在跟他们说:“之前安排好的不是这一段,你们临时换了人怎么没有告诉我?” “不是的,请你听我解释,别气,之前我们说好的代表还没到,这些是场外观众的代表,我们没有办法跟他们说清楚,而且颜小姐的反应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你这可不能怪我们。” “开播才十五分钟,女主角就下场了,这宣传有什么用,没有用,叫他们停,重新开始来一遍。” 颜暮生打开门,哭过以后憔悴的脸庞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尽管她现在的样子无比狼狈,却不值得掩藏,她是真实的人,有着哭泣和感动的自由。 她说:“不要再劳烦他们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可能。” “点到为止就够了。”颜暮生对经纪人说。 经纪人明白她的意思,转一个念头想这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能引来不少话题,演一个小时的效果都没有这几分钟造成的轰动来的好。 经纪人递过来一副墨镜,说:“戴着把金鱼眼遮去。” “谢谢。” “咳咳,应该的。我说话有些冲,你别在意。” 颜暮生戴上墨镜,轻摇头,说:“你是在为了着急,可惜我没有什么野心。” “没野心的人,就要靠人催,你不是不能红,你就缺技巧。”颜暮生的经纪人叹气,摊上这样的主,自认倒霉了。 从后门离开,在门口见到一些人与保安起了争执,说话声音有些大,传到了这边。 从断断续续的对话里听见她们口中说的人就是颜暮生。 颜暮生走过去说明自己的身份,他们也安静下来,待保安走开以后,由之前两个代表上来说清楚。 他们留下来想再见颜暮生一面,没想到保安说他们应该尽早离去,不让他们进去看她。 如果颜暮生晚一步出来,也许他们就已经被赶走了。 颜暮生同人说话不习惯带着墨镜,于是把墨镜摘下,没有想到让那些人倒吸一口气,经纪人忙提醒道:“你的眼睛……” 颜暮生忙把墨镜戴上,说:“对不起。” “我们没有想要惹你哭的意思,而且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是希望你能高兴一下,没有想到惹你哭了那么久,非常抱歉。”带头的那个女孩说。 颜暮生还是决定把眼镜摘下,以自己狼狈却真实的面目面对他们,也让他们看清楚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中有笑意,而她现在比起之前轻松了无数倍:“我很高兴能收到这个礼物,我当时其实很想说谢谢你们,可是我只顾着哭没有机会说出来,我爱死了这个精心准备的礼物,我一直想说,那时候嘴巴都已经不能动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哭得很狼狈,我不敢看明天的新闻。” 那个男孩说:“不会,大家都怕你不喜欢礼物,都在担心。现在都不担心了。” 颜暮生双手合十,真心道谢,说:“谢谢你们用心准备的礼物。” “不……不用。呵呵,这是她想出来的主意。”男孩指着身边的女孩说。 女孩很骄傲又很羞涩,把头低下去。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找她要签名,颜暮生不禁问起来:“我能给你们签名吗?” 这大约是第一次明星自己问粉丝主动给签名,经纪人楞了一下,忙替她解释:“不,她的意思是……” “我们之前就已经说好,你已经很累,约定都不要向你要签名,不过……你真的可以给我签一个名吗?”带头的女孩雀跃地说,下一秒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精美的小本子,她一拿出来,其余的人也都拿了出来,齐刷刷地,非常快速。 颜暮生轻笑不已,第一次因为签名而高兴。 经纪人说:“天热,站着不方便,大家到隔壁的冷饮店去,一边吃一边给签名。” “好!”女孩立刻转身对后面的人说:“大家想不想跟暮生一起坐下来吃冷饮。” “想!”齐声高喊。 女孩看似是其中最年少的一个,却极具组织能力和感染力。像一个大姐大,一下子就带着全部人转移到了冷饮店里。 原本并不热闹的地方瞬间挤满了人。经纪人掏钱请了她们全部的花销,而颜暮生则是为每一个签名。 “我能要求多写几句吗?”为首的那个女孩小声要求到。 颜暮生点头,说:“要写什么?” “妍妍,十八岁生日快乐。”她说。 “言言?”颜暮生好奇地反问。 “不是,是争奇斗妍的那个妍妍,女字旁一个开字,我叫童妍妍。”那人比划了一下,沾了水在玻璃桌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颜暮生立刻写下她要求的字,并且给了很多,将一页都填满。 在她写字的时候,童妍妍看见她挂在睫毛上的泪珠,美丽地就像是一颗珍珠,她情不自禁伸出手,用指尖将泪珠拭去。 颜暮生惊讶地看着她,童妍妍尴尬地说:“你还在流眼泪。” “有吗?”颜暮生擦过眼角,发现手指上还有湿意。 “你真的很想家就回家一次啊,再忙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童妍妍虽然才十八岁,说话却像大人。 颜暮生低笑,发现自己反而没有这个年轻人懂事。 “我会鼓起勇气跑回家的。”颜暮生放松了心情,跟她看起了玩笑。 119. 傍晚,颜暮生这才离开杭州,赶上六点的航班到北京。 痛苦过一会以后,就像是把紧张的情绪发泄掉,把心中挤压的压力释放掉,颜暮生的心情变得轻快起来,一整个下午,微笑变得多了许多。 她感谢他们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让她在绝望地时候彻底地放开自己尽情哭泣,让她不必再伪装坚强自以为勇敢。 飞机穿过云层,到了云层之上,颜暮生获得了一个短暂的休憩。 安惠得到了第一手的信息,当她听到颜暮生在直播现场情绪崩溃以至于不能再坚持下去的时候,她立刻痛骂了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人:“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没有根据的事情你也会信,你的聪明都跑哪里去了。” “事实上马上就会出现在电视上,你看了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被她骂的人气冲冲离开。 安惠不信,打开网页搜索,在最新的新闻里看到了这一条,虽然视频还没有放上来,但是新闻照片已经早一步发布出来,颜暮生突然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流下了泪水,而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使得现场因为她而静止下来。 安惠敲打着键盘,心情很乱,乱到想立刻质问当事人,但是她的手机打不通,打给经纪人,经纪人也是关机。 这次颜暮生意外的举动让安惠也不敢相信,在安惠眼里,颜暮生一直很安静很听话,甚至说是一个很好控制的演员,她作为老板,她赞美这样的职员,而作为她的爱人,她也喜欢她这一点,因为她无需为颜暮生担心,只需要把她放在一个角落里,她就能很好地过下去。 现在,颜暮生像一列出了轨的列车,安惠只能站在铁轨上眼睁睁看着她往另外一个方向去。 颜暮生是怎么了?而自己又是怎么了?安惠立刻起身,往外面走。 颜暮生一下飞机,和经纪人同时打开手机,几条短信等着他们。 安惠叫她去她住的地方,钥匙在门卫地方。颜暮生想自己已经拒绝过她一会,这次,她还会找自己过去,应该是不在乎吧。 经纪人说:“安惠叫我转达你一句,你到了北京先联系她。” 颜暮生说:“好的。我知道了。” 她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安惠家,在门卫处拿到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的就是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个玉石挂件。 安惠并没有在家,按照她的生活规律如果没有应酬也应该是半夜才回来。 颜暮生放下行李,先进浴室洗去身上的尘埃。 安惠提早回来,在门口看见了颜暮生的鞋子,再是她的包放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她知道她来了,每次她到这里来,家里的气味就会改变。 安惠踢开鞋子,一边走一边解开外衣。 等打开浴室的门,镜子里是一个完全赤/裸的妖娆女子。 安惠的红唇与眼影都完整无缺,而她身上却没有遮掩,赤/裸与掩饰的强烈对比给视觉造成巨大冲击。 颜暮生站在水中,仰起头的同时把眼睛闭上,水流冲洗着她的脸,红肿的眼眶在水中发疼。 一双手把她环住,同时,一个人用身体将她钉在墙上。 身后是一团火,颜暮生同时被水淹没了,也被火灼烧着。 安惠咬开她湿漉漉的发丝,咬住她的耳朵,手抓住她年轻而饱满的软肉,一手顺水而下,滑进了她湿润的花丛中。 颜暮生没有时间准备好,她几乎是被迫地就被拉进了欲/望的深渊里。 呼吸被掠夺,身体被束缚,自己的青涩不知道掩饰的欲/望成了安惠手中的玩具任由她玩弄。 “慢点……安,求你……慢点……”颜暮生以为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了,自口中溢出求饶声。 水声如同清泉欢快地流淌。 安惠堵住她的嘴巴,只允许她喘息不允许她说话。 “我几天没有碰你了,你变回处/女了吗?这里好紧,咬着我,我都抽不出来,放松点,我想进到最深处。” 颜暮生的脸贴着瓷砖墙壁,身体被水淋着,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她好热,像走进了沙漠了,现在明明有那么多的水,却结不了她的渴。 安惠带着水温柔却强势地闯进了颜暮生的最深处,让颜暮生踮起脚尖紧绷身体,双手在瓷砖上徘徊却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地方。 “……嗯……”颜暮生发出长长的叹息。 安惠将她的身体往下压,却更加激烈的占有她,让她无处可逃。 安惠给她的太多太多,颜暮生柔弱的身体无法承受下来,全身都因为她而发颤。 “安……不要了……安……停下……”颜暮生的手往后伸出,要把安惠的手抓开。 安惠说:“乖一点……” 颜暮生哭着摇头,她怕,她怕自己会坏掉,安惠给她的不是痛苦,是快乐,但是快乐已经堆满了她的身体,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安惠拉着她让她趴在浴缸边上,而自己则是从她背后覆盖着她。 这个姿势让颜暮生根本无法反抗她,因为她如同一头被制伏的雌兽,丝毫动弹不动,她在水中被狠狠地侵犯,水进入了她炙热的身体,带着热量跟着安惠离开,第二波冷水却随之而来,让她随时都会出于冷热交替中。 安惠让她死去,再用温柔地吻唤醒她,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再度让她喘息颤抖起来。 从水中离开,安惠带着她捕获到的美人鱼离开了浴室,她将美人鱼带上了床,跪在地上亲吻她肌肤上的水珠,颜暮生躺在她宽大的床上,为她绽开身体最美丽的花朵。 安惠抓起她的腿,扛在自己的肩上,上身略向前倾,悬在颜暮生的上方,她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抵着颜暮生的花朵,之前就被她狠狠爱过的花瓣饱满鲜艳,沾满了露珠。 颜暮生迷失在她的身下,眼神迷离潮湿,只剩下安惠一人。而她的唇被咬得红肿,被咬出了牙印,却更诱人可口。 颜暮生是一只迷途的羔羊,而安惠愿意做一头狼。 安惠轻轻地碾着她,磨着她,逼得已经疲惫不堪地人再度为她而歌唱呻吟,为她湿润,为她敞开。 已经离开了浴缸,离开了水的包围,但是水声还是持续不断在耳边回荡。 颜暮生抓着身下的床单,陷入幻觉中,自己走入了深蓝的大海,水淹没了她的鼻子,她不能呼吸,快要窒息…… “颜,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安惠没有想到在颜暮生的脸上会找到痛苦,她拍打着她的脸,轻轻地叫她的名字。 颜暮生从幻觉中苏醒,见到眼前安惠的脸,脆弱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想要抱住她。 她抬起自己的上身,以这种痛苦的姿势吻她。 安惠的手伸到她的背后,把她扶起,同时把她的腿从自己肩上放下,让她的小腿环住自己的后腰。 两人面对面,靠得很紧很紧。 彼此呼吸都能感觉到,甚至连血液流过血脉也能有清晰的感知。 颜暮生的手臂环住安惠的肩膀,同时自己动着酸疼的腰,主动去附和安惠。 安惠惊讶地看着她的变化,又欣然接受了。 她把颜暮生托高,拿来枕头放在颜暮生臀下,一手往后撑着自己的上身,一手则是抚着颜暮生的腰,让她自己动。 拘谨的女子变成了狂野的玫瑰,她在安惠的帮助下尽情扭动她的身躯,让两人交合的地方湿的一塌糊涂。 她被安惠占有着,而同时她也占有着安惠,在情事上本就是相对的,两者之间没有区别。 情到浓时,颜暮生上身往后倾斜,以手臂的力量撑起自己的下身,不顾后果地摇动自己。 安惠尝到了热烈情人给与的滚烫火焰,颜暮生已经不需要她去支撑,所以她空出的那只手抬起,抚摸着她起伏收缩的小腹。 颜暮生将头望后仰去,修长的身躯化作一条紧绷的曲线,成了一座架在水上的桥,或是一只将死的天鹅。 灵魂无法控制她的身体,火烧坏了她的脑子,狂乱中她抓住安惠的手,呢喃着:“安,快点,我快要不行了。” 安惠却在此刻顿住,按着她的腹部,让她无法动弹分寸。 欲/望在她体内燃烧,驱使着她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撞击安惠的身体,可是安惠却让她无法动弹,炙热的身体仿佛落入了深渊中,瞬间凉透,颜暮生陷入焦急中,叫着:“安,别这样……给我……” 安惠慢慢坐起身,两人原本密合的部位分开,水色潋滟,灼热的玫瑰花正着了火。 安惠低头欣赏着她湿润的花朵,目光上移,到了她的胸口上那坚硬如石的花蕊上,再是到她红肿的嘴唇,然后定在她迷离潮湿的眼睛上。 “叫我的名字……求我,我开心我就给你。”安惠舔着她的眼角,说出恶毒却甜美的话来。 “安,给我,别把我丢在这里……”颜暮生疯狂地摇头,她快要被烧干了,但是安惠却选择冷眼旁观。她好恨她,这个女人为什么时刻都是这样狠心,可是她却必须去求她,发自内心地要她。 “求我。” “求你……安……求求你……” “说你要我,除了我谁都不能碰你。” “我不会让别人碰我,只有你……快点……我……”颜暮生发出尖叫,安惠分开她的双腿将她的腿折叠在她胸前,叫她轻易就能看见自己腿间的美景。 安惠俯下身在颜暮生腿间舔去那些液体,将银色的粘液勾入口中,丝毫不忌讳脏污,把她每一个褶皱都舔过。 甚至说,她还将自己的头发勾到耳边,侧着脸,让颜暮生能清楚看见她在做什么。 灵活的舌头扫着她肿胀的花蒂,将已经湿透的果子染得更湿,晶莹剔透仿佛能滴下水来。 情事上,安惠素来大胆,但是这是第一次,甚至是故意要让颜暮生内心被羞涩填满。 颜暮生把视线挪开,安惠却说:“看着我。” “不……” “如果你不看着我我现在就离开。”安惠威胁道。 颜暮生咬着下唇看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安惠的舌尖像一个贪婪的孩子,舔着她,要把她吞进肚子里,而她自己的身体很可耻地欢迎着她,因为充血而饱满起来的花瓣绽放,露出原本深藏着的粉红色的花心,花心早已湿润不堪。 安惠的眼神中有着笑意,她留神注意颜暮生的表情变化,从害羞恼怒到痴迷,渐渐陷入其中。 颜暮生的眼神背叛了她的意志,她眼也不眨地看着安惠的每一个动作,身体的感觉与视觉的感觉重叠,快感被无限放大。 安惠的舌尖探进那粉红的花心。 热烫的火舌将颜暮生的身体贯穿,颜暮生低呼一声,身体出于本能地缩紧。 安惠抓住她的大腿腿根,腿根已经被玉液濡湿,更加滑腻,安惠将颜暮生的膝盖再用力往前压去,颜暮生柔软而充满韧性的身体轻易地就折弯,甚至说那膝盖能抵在胸前。 颜暮生双手捧住膝盖,胸前的软肉被挤压在一起,坚硬地果实与膝盖摩擦,产生又痛又麻的快感。 颜暮生的花朵就在她自己的眼前,能让她一览无余,每一个褶皱,每一处湿润之处,都进入她的眼中,安惠带着笑容再度低下头,她确定颜暮生会看着自己舔她,不会移开视线。 这是天使的礼物也是恶魔的惩罚,颜暮生走在悬崖的边缘上。 安惠张口,将颜暮生的蜜处全部包裹住,湿润炙热的花朵在她口中不断颤抖伸缩,释放出甜美的花蜜,她的舌尖化作一道利器,在刺入颜暮生的身体以后开始打转摩擦包裹着她的丝滑内壁。 内壁层层收缩,在排斥着她又像是在欢迎她。 安惠带出蜜处最深处的花蜜,吸到自己口中,吞咽下去,吮吸的味道让颜暮生听得面红耳赤。 颜暮生已经足够敏感的身体已经是一杯接近溢出的水,而安惠的此番举动就像在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使得接近极限的表面瞬间被打破。 颜暮生的脚失去了控制,在空中乱踢乱蹬,安惠紧紧握住她濡湿的腿根,将她的下身定住,舌尖不断穿刺,进入与退出交替。 颜暮生狂喊着她的名字,汗水滴下落在枕头上,化作了一滴滴水痕。 她把洁白的枕头拧出了折痕,脑袋已经承受了太多而涨疼,她摇晃着脑袋想要把快感甩出去。 接近了,身体趋于崩溃,腹部紧绷,一阵阵收缩,而内壁剧烈地收紧,一层层的小口将安惠的舌尖咬住。 颜暮生以为自己要上了天堂,安惠却又在此刻将她生生落下地狱。 安惠离开了她的身体,仿佛一首接近高潮的狂想曲在此刻曳然而止,颜暮生瞪大了泪眼看着天花板,不知所措。 “为什么要这样!”颜暮生尖叫。 安惠俯身抱住她,吻着她的眼角,说:“别怕,我只是想抱着你。” 安惠想要看颜暮生高潮时候的脸庞,想看着她迷失在自己身下,于是她的手抱住颜暮生的头,让她看着自己,一手探望她的腿间。 “我要吻你,把嘴巴张开。”安惠说。 颜暮生送上自己的唇,如同渴望被烈火焚身的蝴蝶。 安惠很轻易就进入了她温暖炙热的身体,颜暮生的双手在那是紧紧地搂住她。 “你一定等不及了,对不对?”安惠笑着说。 颜暮生喘着气,感觉安惠在她体内,但是安惠却保持不动,她挺动身体,主动去摩擦着她的手指。 安惠看到她身下的人不安分地摩擦着她,柔软的身体化作了海浪,而颜暮生的表情是如此的沉醉,让她着迷。 “别动。” “不。”颜暮生不知道安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将她推倒深渊边缘却又吊着她。 安惠说:“你不能太急躁,要慢慢来,高潮就像是你渴望了一辈子的幻想,经历过漫长的追逐等你拿到它以后才会欣喜若狂。你要从内心去企盼,而不是等着我给你。你想要高潮吗?想让我帮你达到欲仙欲死的边缘吗?” “想!”颜暮生喘息着,内心已经饥渴若狂。 安惠却似恶魔在她耳边说着咒语:“你的身体是属于谁的?” “安。” “谁能让你高潮,让你死掉?” “你……”颜暮生已经要哭了,她的精神到了极度崩溃的边缘。 安惠说:“求我给你高潮。” “求你,让我高潮。”颜暮生说。 颜暮生说了这句话以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安惠的手指激烈地进入她的身体,摩擦着她体内某一个神秘的点,以接近疯狂的速度把她击溃。 颜暮生尖叫到失声,抓着安惠背部的手指深深陷入她的肩上。 G点被不断地刺激,长时间没有停留地进攻像是要把颜暮生的身体毁坏,颜暮生真的以为自己会坏掉,因为那节奏太猛烈,那动作太过分而那快感如同雪崩。 从来没有一次快感能与这次想必,叫她疯狂叫她哭泣尖叫。 颜暮生布满汗水的美丽身体紧绷成了一张弓,她的眼睛失去了看的能力,她的耳朵失去了听的能力,而她的嘴巴,无法再发出声音来。 这一刻,她真的死了。 然后死而复生。 安惠的吻很轻,落在她的脸颊上。 颜暮生的身体变成了石头,精神麻木,连眼睑也沉沉地。 “乖女孩,你流了好多水,把我都溅湿了。” “你果然是最棒的。” “记住是谁给你这一切的,别忘记……睡吧……”安惠的声音渐渐模糊,颜暮生闭上眼,陷入黑暗中。 120. “什么意思?”姬青冷然的眸子里闪过意外,但是她将心中波动压抑下去,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质问那些擅自出现在她办公室里的人。 有警察有公司上级,她自己的办公室被外人翻得乱七八糟,那些人打开她的柜子抽屉保险箱然后翻找着她的东西。 而同时,门口聚集了一群好奇的人,他们挤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青回头对他们说:“全都回去做自己的工作。” 众人亦有不甘,缩回脖子,一边嘀咕着一边回去。 姬青关上门,把外人好奇的目光挡回去。 “小青,跟我到办公室来。”姬青的老板拍着她的肩膀说,看出来他很疲倦,心力交瘁,连带着表情也垮下来。 姬青暂时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这些人把她的办公室弄的一团糟,她暗自咬牙。 “经济犯罪?我买卖公司机密?你在开玩笑!我绝对不可能做这件事情。”待陈总把话说完,姬青立刻爆发出来,她拍着桌子要她自己的老板把他说过的话吞回去。 姬青为公司工作那么多年,一手提拔她的老板绝对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向都是他的教条,现在却开始怀疑她出卖公司。 证据呢? 证据……陈总说:“吕琴,你晓得她吗?” 姬青皱眉,说:“记得她。” “她被抓到偷取公司机密,也供认自己是间谍,到公司三年,却一直是底层员工没有办法靠近管理层,就用钱买通了一个人。” 姬青冷静地说:“那个人就是我?” “她是这样交代的。” “可笑。”姬青冷笑。 “我相信你,但是……小青,等你把这事情弄清楚了再回来,办公室为你留着,你先休息几天,好好配合警察,你没有做过就是清白的。” “就她一句空口无凭的话,你怀疑这是我干的?”姬青只想砸他脑袋,自己为他卖命好几年他都没有说过一句好话,现在被人随便污蔑一句就把她当间谍,她那么多年辛苦到底算什么。 “别往坏的地方想……” “谢谢你的好意。”姬青愤然离开他的办公司,走到自己办公室前,看似有用的东西有已经被打包,警察带她会警局做笔录,她在走前说要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却被阻止,姬青说:“我就说一句话。” 警察等在一边,她打通家里的电话,梁槿言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听见姬青说:“别忘记给娃娃喂食,午饭没有准备,你自己叫外卖。” “好。亲爱的,你中午不回来了嘛?”梁槿言说。 “不回来了。”姬青低声说。 去了警察局,才把全部环节弄清楚,所谓的接洽只是那晚的监控录像,两人在深夜有简短的对话,然后一同走进电梯,然后一同离开,而小吕却死死咬定在电梯里两人已经交换了文件,而且姬青从三年前被公司买通以后就为她提供相关的消息。 姬青被冠上这不明不白的罪,愤慨不已,小吕被抓住以后还不忘咬她一口,自己与她并没有结仇,干什么要拉自己下水。 姬青坦白自己是清白的,同时也积极证明自己的清白。 小吕的证词也是漏洞百出,所谓的三年前的第一次交易,何时何地,小吕支支吾吾说了一个地方,还说当场给了几十万,姬青就掏出自己的行事历,将将近一千多个日子前自己的行程安排摊开放在警察面前,她那时候带着新人出国,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与她见面,小吕一听立刻改了口供,疑点越来越多。 说到钱,有说是十万有说是一百万,存到哪个账户上,小吕一会儿说是在她本身的账户上一会儿说是她男朋友的账户上。姬青更是逐个否决。 而当警察盘问到那晚姬青给小吕的公司机密是什么内容的时候,小吕更是答不出来。 最后姬青清白地离开警局,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她有罪。 她回到自己办公室,办公室里属于她的东西都已经被挪到了外面,那本梁槿言寄给她的书和陆陆续续送过来的小东西丢在箱子里暴露在人面前,任人指指点点。也许之前的诋毁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真正的侮辱来自此刻,姬青一言不发,默默地收拾东西,同时找来几个信得过的人,将自己负责的事物交给她们,她自从带EVA以后就不再接新人,更多的是进入公司管理,现在离开,也不需要担心手下的人的事情。 她唯一担心的是EVA,不知道谁能为她负责,但是还是先放一边。 她带着东西离开了办公室,众人目送她离开。 她是清白的,她当然无愧于心,不过,高傲的人容不下一点沙子,她的老板对她的怀疑证明了他心中并非完全信任她,她被彻底地侮辱了。 她平静地开车回家,把东西丢在后车厢,整整衣着,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没有区别。 回到家里,梁槿言正在享用她的午餐,娃娃在她的脚边享用盆里的食物。 “你不是说中午不回来吗?”梁槿言忙放下外卖盒,对她突然出现表示惊讶。 姬青微笑,说:“我没想到事情那么快就解决了,你现在才吃饭?”姬青看时间,已经两点,这时候该是点心而不是午餐吧。 梁槿言说:“谁叫我现在才睡醒,你午饭吃了吗?” “没有。” “那过来我们一起吃。” “你点了什么?我不喜欢吃太辣的。” “咖喱饭。” “分我一点。”姬青在她身边坐下,直接拿她的勺子吃,梁槿言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吃下去,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明明一切都是平时的姬青有可能会做的事情,却从她一举一动中感觉到她压抑的情绪,就好像…… “亲爱的,你怎么了?”梁槿言问她。 姬青低下头,放下勺子,银勺子跟碗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她低头扯出一抹笑,说:“有点不高兴,不过马上就会恢复过来,你点的咖喱饭真难吃。” “嗯嗯,因为是最便宜的,所以不好吃,要不要吃别的?”梁槿言在心里大叉叉,什么难吃啊,这是最好的一家西餐厅里的特色菜,姬青现在连美食都吃不出来,一定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算了,不用浪费,填饱肚子就好。”姬青又要拿勺子,梁槿言快她一步拿起来,给她挖了一大块,放到她嘴巴:“主人,让我伺候你吃饭。” 姬青张开嘴巴,梁槿言喂她,说:“主人如果吃完饭还饿的可以吃我。” 姬青破笑,忙捂住嘴巴,眼睛恢复了生机。 “主人是太高兴了吗?” “没,大白天的想七想八会有害身体健康。”姬青情绪缓和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很饿。 梁槿言再挖下一大勺,然后放自己嘴巴里,说:“我也饿。你就不会体谅我一下。” 一碗咖喱饭吃完,姬青出其不意地说:“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有陷阱,不对劲,梁槿言思量片刻, 没有很快沉浸在快乐中,反而是冷静地问:“你不是一直很忙,我们两在一起都没有一天约会的时间,说了也没有用。” “我请了假……”姬青吞下喉咙里的铁块,说,“我们可以尽情约会,只要你说一声。” “巴厘岛。” “好。我们明天就去。”姬青点头,说。 梁槿言反而蒙了,就好像一个天大的陨石掉下来,把她咂得稀巴烂,她不过是随口说说,姬青居然当真地答应了。 忙碌紧张时刻都像女超人一样奋斗的姬青这回是怎么了? 她摸摸姬青的脸,说:“亲爱的,是你吗?” 扯脸皮,的确,是真脸皮。 姬青握住她捣乱的手,说:“是我,没有别人。” “那现在还等什么,去准备bikini!”梁槿言明白她心中藏着许多秘密,但是不想告诉她,她也不想贸然刺探她让她难过,会心一笑,便开心地大笑起来。 她从里面跑出来,手里抓着一大把的bikini,豹纹,黑色,红色…… “亲爱的,你觉得我穿豹纹的好,还是红色的好!”她拿着小到不能再小的布料在自己胸前比划着。丰满的上围非常可观,想象那些布料被她的软肉撑得鼓鼓得要撑爆一样。 姬青坐着看她一件件换过来,像在开展一场时装秀,看得眼花缭乱,笑着说:“都好,每一个小时换一件。” “你最喜欢哪件?是这件绣着玫瑰花的丁字裤,还是这件用牙齿就能把绳子咬开的绑带bikini,还是这件,几乎透明一览无余的薄纱……”梁槿言拿着内裤在姬青面前晃,姬青说:“都喜欢。” “你没看我穿过你怎么知道你会喜欢,或许你更会喜欢这件,那就是什么都没有……” 梁槿言笑着把姬青的手抓起来,放进自己的睡衣裙摆下。 姬青倒吸一口气,触摸到的是全然的赤裸。 梁槿言媚笑着说:“喜欢吗?” 姬青把她拉下来,在她耳边落下温暖的吻,说:“去洗澡,我迫不及待想要你。” “我不在意。现在就可以……随时随地。” “不,我要为你的安全着想。书上却是这样写的,最好能把任何伸进去的东西都用酒精消毒一遍,包括手指,舌头……” “这本书写的真糟糕,会有人买吗?”梁槿言深深地喘息着,因为姬青的舌头已经刺进了她的耳孔里。 “我买了。” 湿漉漉的声音让她全身酥麻,双腿夹紧,但是热液还是不断流出,很快湿透了她的大腿根。 “现在,一起去消毒。”姬青说。 121. 姬青很快定下第二天的飞机票和那边的酒店等若干事项,下手之快堪称光速,梁槿言就打了一通电话,姬青告诉她准备护照第二天走能上飞机直接到那里。 干脆利落的行动叫梁槿言瞪目结舌。 难怪姬青能从一个职员走到公司管理层,就因为她有手段,这等雷厉风行的作风一般人绝对做不好。 姬青的疲倦在深夜袭来,白天她拼命地忙碌让自己忘记一切烦恼,到了夜晚,夜深人静心也静下来,杂念就席卷而来。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她的脑子里都是白天发生的叫她愤怒的场面,她被无端质疑更被人指责她本身的素质,甚至那些人当着全体职工的面把她办公室里的东西搬出来,她的高傲被彻底地击垮。 埋首在枕头里,身边的梁槿言也察觉到了,爬高一点,用手肘撑起上身,悬在她的上空问她:“亲爱的,你还不睡?” “我马上就睡。”姬青说。 梁槿言把自己的手作为她的枕头,同时搂着她的人,说:“你不睡我也睡不着。” “没事。”姬青拍拍她的手背。 梁槿言问:“能告诉我你心里的事情吗?” “别说了,睡吧。”姬青转身,搂住她的腰,把脸靠在她的颈窝里。 温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皮肤上,梁槿言以下巴抵着她的头,说:“明天或是后天,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了吗?” 姬青沉默不言。 “晚安,亲爱的,我爱你,我一点都不想失去你,我等你接受我的等了三年,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不容易。” “你的话真多。”姬青轻笑着说,抬头贴住她的唇,断了她的絮絮叨叨的闲话。 梁槿言心想,果然有心事,否则怎么可能那么热情。 白天已经经历过一回,晚上睡前也有甜蜜的缠绵,现在,姬青翻身压上梁槿言,身体沿着她的曲线往下,缩进被子里,被子里隆起一大块。 梁槿言的双腿被分到彻底的开,而她抓住被子,放/荡呻/吟。 【每次写到姬青,在我脑中出现的原型是在tlw里的某一个人,干练却不缺乏浪漫,女性中又有男性的果断……那人是……笑而不语,你猜啊~】 *********************沐未央与EVA*********************** 沐未央打算以人工受精的方式怀孕,在最开始前有大约半个月的准备,先去做过全身检查,然后再按照医院方面的安排等待排卵期的到来。 最开始她对此一无所知,是柳明吩咐他的秘书送来厚厚一大叠的资料,恨不得她读过以后成为一个专家。 沐未央恨死了这些资料,看完一本就丢垃圾桶里。 那男人同时拿来一些宝宝的照片,不过都是EVA在翻动。 肥肥嫩嫩的小宝宝是可爱,如果他们不会吵不会恼不会哭沐未央也许会喜欢她。 沐未央自认没有母性情怀,对孩子也无法发自内心去爱他们,也许是她还没有到这个年龄,就目前看来,她并不认为自己适合当妈妈。 那男人承诺,在孩子生下以后就有经验丰富的保姆来照顾他,不需要沐未央担心。 沐未央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一只产蛋的母鸡,而这只蛋就是柳家的宝贝疙瘩,只要蛋生下来,柳家人立刻回把它放进金窝里供奉着当做柳家的宝贝好生养着。 虽然有些自怨自艾,为什么自己一个现代女性却要去完成几千年来传统妇女所要做的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可是她还是会往好的方面去想。 EVA的膝盖上摊开着一本相册,一眼望去都是脱光了衣服白嫩嫩的小孩子,那些孩子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无耻地大笑着,憨态可掬,沐未央分神去想,自己生的孩子能有这样可爱吗? 也许不能,大约是一个混世大魔王。 她突然笑起来,想如果能生一个小柳夏年多好。 “这些孩子里,这个最可爱。”沐未央点着角落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头发上用蝴蝶结绑着,手里拿着一个气球,看起来很听话。 EVA用指腹摩擦着孩子的脸,想象她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 沐未央说:“生个女孩好不好?” EVA点头。是男是女都好,女孩更可爱。 沐未央又说:“我生下来给你玩。” 秘书在一边胆战心惊,那是柳家的命根子,不是玩具。 沐未央显然没有在乎这一点,她嬉皮笑脸的跟EVA说等孩子生下来已经把她怎么折腾。 秘书暗自抹了一把汗,希望沐小姐能在怀孕以后稍微有一点责任感。 另外沐未央也答应了柳明减少工作,回到校园里深造。 她如果在九月份接受人工受精,怀孕十个月,那生孩子的时候基本上完一学年的课,而后暑假三个月里修养,到时候再由沐未央决定是自己继续学习下去还是离开学校继续做模特。 柳明一直希望她去上学,这个动机或许来自柳家人的扭曲的自尊心和柳明自己固执的认为学历才是身份象征的想法。 在沐未央点头以后,神通广大的柳明再度发挥了特权阶级的无边本事,帮沐未央安排进北京不算好也绝对不差的大学作为旁听生,走后门进去,只要符合学校规定就能拿到学历。 一转眼,沐未央就成了大学生,而且直接跳到大三。 沐未央觉得自己是年轻了,整整年轻了好几岁,从社会出来,人心苍老,再回去看大学里的学生,稚嫩的心尚属于青春的。 沐未央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不过在她平和的接受命运安排以后,发现自己更是能够平静地面对现实。 EVA这边,她希望EVA也能减少工作,与她在一起相处更长时间,在征得EVA的同意后把这个决定告诉青姐,姬青已经不在国内,却告诉她她现在已经停职,也没有把EVA交给任何人接手,EVA目前可以空下来。 “事情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沐未央敏锐地发现姬青的语气凝重,在说起工作那事的时候像吞下了铁钉子。 姬青不想隐瞒,因为她停职的事情全公司都知道,她只是不想自己亲口说出来。 沐未央挂了电话,跟EVA说:“青姐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你没有工作,能多陪我一段时间,高兴吗?” “好。”EVA也正有此意。 下午三点,秘书开车来楼下接她们,准时准点,比德国人还严谨。 沐未央与EVA从楼里走出来,被外面的太阳晒得浑身发热, 没走几步就出了一身汗,到了车子里,沐未央叫他把空调再弄低一点。 到了医院先做全身检查,最主要是检查她是不是适合怀孕生孩子。 EVA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直等着她,身边来来去去有小孩有大人,小孩一边哭一边伸出脏乎乎的手去抓她的裙子,EVA全身僵硬,如同木头。 小孩子像是喜欢这个漂亮又香香的姐姐,抓着她的裙子,要爬上她的膝盖,EVA不知道该怎么去碰她,因为她那么小那么柔软…… 孩子的奶奶拿了药这才注意到小孩走丢了,跑出来找孩子,看到他就趴在EVA的膝盖上,头上还贴着纱布,脸上挂满了眼泪,却冲着大姐姐咯咯笑个不停。 他伸出手去抓EVA的头发,轻轻地拉扯着,力气还没有大到要让EVA发疼的程度。 EVA任由他抓着,看他把自己的头发当做玩具。 孩子的奶奶把孩子一把抱起来,连忙道歉:“小孩子瞎胡闹,别跟他计较,小宝,跟姐姐说对不起。” 小男孩手里还是抓着EVA的头发不放,他奶奶把他从大姐姐身上扯开,他对此表示出不满,瘪去嘴巴,又要哭起来。 “路上给你买喜羊羊的干脆面,哭了就没有了。”他奶奶一说,哭声立刻收起。 孩子被他奶奶抱走,趴在他奶奶的肩膀上同EVA挥手。 EVA目送他离开,直到沐未央从里面走出来。 沐未央抱住她,吻了她的额头,再是她的唇,这边算是半公共场合,来来往往的,看的人多,两人却旁若无人地亲昵,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目光。 “没有下次,一次就够要我的命了。”沐未央苦笑不已。 EVA摸摸她肚子,平坦的小腹何时能蹦出一个小孩子来,就跟沐未央说的一样,让她去抱去玩。 沐未央因为她的抚摸而笑起来,身体颤抖不已,“别乱摸,摸了也不会有孩子的。” 秘书在一边等候,一言不发。 等从里面出来,沐未央对秘书说:“先不回家,我想去吃日本料理。” “好。”秘书兼司机掉转方向。 沐未央说:“最贵的那家,只挑最贵的不挑最好的。” “沐小姐,那是暴发户的口头禅。” “我就是要做暴发户你有意见,反正是老头子付钱,我爱点哪家就点哪家。”沐未央冷笑着说。她忙了一个下午累到死去活来,这时候不给点意思回报一下那就是对不起自己。 沐未央靠向EVA,说:“生孩子也那么累。” EVA说:“辛苦了。” 沐未央轻笑,说:“本来还辛苦的,你一说我就不辛苦了。” 柳明的秘书为她们选了一家氛围不错又有和服美女能看的料理店,但是他没有进去,在外面等着,沐未央与EVA到里面享用美食,尽兴而归。 122. 夜里,沐未央在自己的博客上写了这些天的感悟,有所隐瞒也没有全部说透,但是当她开始打下第一个字的时候,下面的感情就如同倾泻的流水流淌出来。 她说到身边的人的重要,她存在自己的存在才有意义,两人已经关联在了一起,包括生命和生活,身体和灵魂。两人的世界根本容不下任何其他人,甚至说包括一只狗,她把面包送走也是不想有它存在插入两人的世界里,她疯狂的想要占据EVA的全部,她自认自己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但是这就是她脑子里想的,她也不避讳别人怎么说她。 但是在真正面临选择的时候,她做出了这个决定,现在没有后悔,但是不知道未来会不会。 轮到EVA,沐未央发了EVA今天用手机拍下的宝宝的照片,放上去,EVA喜欢左边最调皮的小孩子,笑得最灿烂,也最不听话。 一个小时后博文下多了一个留言,一个匿名的人说,如果你认为你是对的,就坚持下去。几年后或许不是后悔而是庆幸现在做出了准确的选择。 沐未央想这话也有道理,轻笑着把电脑关了。 晚上的时候,两人就静静的靠在一起坐在沙发上,沐未央向她诉说今天闪现在脑子里的想法,郁闷和烦恼。 EVA温暖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而目光总是关注着她。 话题还是关于未来,所谓的家庭和责任。 第二天,天气意外的是阴天,计划安排是去沐未央所在的那所学校参观一下。 坐车到学校里,两人尽量穿的很朴素混进人群里,在门口先把学校的地图默记在心里,然后按照上面的指示把学校走一遍。 来上学的人是沐未央,但是EVA却更激动。 相比于沐未央只是拿这里当游乐园逛这样的心态,EVA却是在认真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学校老旧,建筑一半是建校时候留下的苏联风格,一半是新造的教学楼,绿树成荫,高大的树木遮挡了天空,走在其中感觉不到燥热。 沐未央与EVA绕着学校西边走,没走多少时间就走过了大半,这才发现这学校其实不大。 到路边树下的石桌子上休息,沐未央看看周围的大学生,发现她们穿着模样还是和社会上的人有一定区别,她想象自己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再陪平跟凉鞋的样子,不禁笑起来。 而在脑海里想到如果EVA是那么穿的话,一定很美,非常适合她,有着清纯的味道。 沐未央说:“我在学校里的那几年并没有觉得学校有多少,一直想快点结束这些无聊的日子,现在却发现如果以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学校,发现也不是那么糟。” “不过呆久了不知道会不会变得像陈墨染那么笨。”沐未央看玩笑似地感慨,在她看来,陈墨染不是大学女生,而是幼儿园出来的。 沐未央说:“我们去上课。” 啊……EVA被沐未央拖到教学楼,随意找了一间教室,从后门敞开的门走进去。 教室里坐了一半的人,前面几排基本没有人,中间的位置被占据了大半,电扇吱呀吱呀地扇着热风,带着窗外草木气味的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吹起了窗边的窗帘。 沐未央大大方方地拉着EVA从后面走进去,坐到后排靠窗的位置上。 前面的老师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又低下去继续讲。 沐未央试着趴在桌子上,找回了熟悉的感觉,那些年,她也喜欢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睡就是一个下午,等醒来天黑了人走了,她就把书丢进书包里慢悠悠地离开。 沐未央怀念这种感觉,带着EVA也一起躺下。 “在上课的时候睡觉是学生最大的享受。”沐未央笑声对EVA说。 EVA学着她的样子,把手交叠在桌子上,然后弯下腰,把脸靠在手臂上,两人就这样面对面靠着,相视一笑,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沐未央闭上眼寻找感觉,EVA则是枕着手臂看着她。 细碎的长发落在她的脸颊上,风带起几缕发丝,刮过她的嘴唇和鼻子,阳光从树叶间洒落,破碎的光点落在她的头发上,这样的安静与祥和,有淡淡的草木芳香。 她往沐未央那边挪了一些,手肘碰着她的手肘,也闭上了眼睛,眼皮被阳光晒得暖暖的,耳朵边讲课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叮咚叮咚…… 铃声渐渐清晰,所有人都在瞬间站了起来,椅子撞击的声音像一声声枪声。 沐未央睁开眼睛,饱饱睡过一觉以后有种舒服的感觉,何况身体被晒得暖暖的,又有风,全部的毛孔都舒展开来,神经也放缓了。 与她手臂紧紧挨着的EVA还没醒来,她倾身,轻轻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刚离开,EVA已经睁开眼睛,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沐未央恍然有种偷亲身边的女同学被抓到的酸涩感觉,心口传来猛烈地撞击声,甚至说脸微微发红。 “睡得好吗?” “好。”很温暖和平静的一次梦。EVA蹭着手臂,说。 沐未央看着窗外的梧桐树,说:“晚饭吃什么呢?” 这才是真的大学生活,不能自己一个人无聊着,拉她过来一同体验。沐未央微笑着想。 当两人已经准备好要迎接孩子的时候,从医院那边得到的答案是沐未央不适合怀孕。 “不可能!”沐未央决不信自己的身体会有问题,她很健康,一直都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这样一个健健康康的人为什么会不能做母亲? 但是医院的回答是她的子宫天生就有问题。 沐未央发现这一切真是可笑。 别人要她生,她不要生,等她自己要生了,却发现她根本无法生。 她以为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她与自己的身体相处二十几年,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自己,但是她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内部居然有坏掉的部位。 她脱光自己的衣服,站在镜子前,一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修长的四肢凸出来的胸部肋骨平坦的腹部,她的手停在腹部上,里面有一个器官是不正常的,让她不能做为一个正常的女人。 “EVA,你相信吗,这里居然是坏掉的。”沐未央对出现在镜子里的EVA说。 EVA从她身后搂住她,双手环住她的腰,交叠在她的腹部。 沐未央用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腹部,说:“我们不需要有孩子。”因为这一切是天生,她也只能听天由命只能说这一切由老天注定。 再反抗也没有用,就当这安排是一个笑话,柳明就这样抱着绝望死去吧,除非柳夏年愿意把自己变成一个工具去生孩子,否则柳家就要绝后。 那个顽固不化的老男人会不会受了这个打击从此一蹶不振,沐未央在心中默默地想。 EVA的手心贴着她的腹部滑过,沐未央因为她的抚摸而颤了一下,细腻的肌肤上冒出鸡皮。 EVA原本想象这里多一个孩子是什么样子,可是这是一块无法供种子发育的土地,不会有果实出现。 她想要一个孩子,是因为她喜欢孩子,因为孩子不会让她害怕,她们更能理解她…… 沐未央的手被EVA抬起,而EVA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说:“我想生你的孩子。” “EVA,你在开什么玩笑。别想着牺牲自己,这他妈的不是什么证明你爱我的机会!”沐未央收回手,大声说。 EVA说:“我想要你的孩子。” 沐未央回头,目光直直地瞪着她,有惊讶有茫然有不解,更有愤怒。 “我说了不可能,还不需要你为柳家牺牲。”沐未央摇头,她不要EVA为她牺牲,更不要做这种牺牲。 EVA眼神前所未有的坚持,沐未央甚至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说服她了。 为什么你想要生孩子?EVA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拉着沐未央的手,EVA再度说:“沐未央,好不好?” 沐未央甩开她的手,说:“这不是好玩的事情,如果是我生孩子,我知道怎么照顾她,但是你……” 说到底,沐未央还是认为EVA没有自理能力,她把EVA照顾的太好,以至于真的认为EVA不会照顾自己。 “沐未央……” “让我冷静一下。”沐未央拿起床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而后拿过钥匙仿佛逃命一般离开了房间。 她再不走怕自己要屈服在EVA认真的眼神下,再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而认可了她。 她一时头脑发昏冲到了外面,却不知道往哪里去。 在人群里走走停停,茫然不知所措,几次要回头去了,又转过来。 她想不通,为什么EVA唯独对这件事情那么坚持,而她一旦坚持起来,自己的强硬态度便会土崩瓦解。 沐未央恨那老头子,要死了也那么多事,也恨自己无能。 就让柳夏年去做这事情吧,她欠了柳夏年的债很多,就索性再欠一点。 “迷路了?”带着笑意调侃的熟悉声音迎面而来,沐未央抬起头,对上李李李的微笑,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 “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李李放下酒瓶,表现出大大的惊讶,她以为自己看多了奇事,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失控大叫的,但是沐未央说的事,却是让她失去了冷静。 开什么玩笑,几十年代的人了,还要血脉传承,这是哪朝哪代的出土古董啊。 “半个月前的事情。”沐未央又把杯中酒饮尽,不知道是第几杯,早已数不清从她手中离开的杯子多少了。 酒精作祟,思想迟钝下来,连带着轻松许多。 李李李摇头,说:“倒像是三流小说的设定,那死老头子不会是作假骗你吧?” “都已经上报了,还能骗我吗?他现在生了病彻底退休,如果说只是为了骗我,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那倒也是。”为了谎言假戏真做也太牺牲了,如果说这是真的话,也有点难以理解。 李李李老爸老妈早死所以从来没有这类烦恼,到了这个年纪依旧自由自在,说道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她很难以认可。 沐未央说:“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事情,老头子拿他的命在压我,又拿柳夏年压我……” 为了柳夏年吗?李李李嘀咕着。 沐未央继而沉默下来,看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说:“可是我不能生。” “那就没有办法了。他要么死心要么找你姐姐。” “EVA说她来生。” “什么?”李李李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这是EVA说的? “她很坚持,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问她为什么,她却不告诉我,她好像铁了心要一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疯了,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否则我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 李李李也想不通,把她一把揽过来,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她或者只是开玩笑,你该告诉她生孩子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十月怀胎,肚子大的跟球一样……” 李李李还在唠叨,不过沐未央闭上眼睡着了。 她梦见EVA变成了一个孩子的母亲,变得陌生起来,一群小孩缠着她,而她与她擦肩而过。 噩梦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户外帐篷里,身上盖着一件衣服,脑后枕的也是一件衣服叠起来的简易枕头,周围放着折叠好的衣服,从衣服看出来是属于李李李的。 她从帐篷里爬出来,发现这里居然是大楼的顶楼,李李李趴在墙上抽烟,风把她吹出来的白烟吹得很高。 沐未央走到她身边,李李李感觉到她过来,转个身,双手放在墙上,说:“我家很不错吧。” “就是香水味味道浓了一点。”而且还是最浓烈的那种。 李李李笑着说:“有么,我没闻出来。” 沐未央说:“这里是哪里?” “北京市中心高级住宅区的顶楼全景别墅套房空中花园。” “说正经的。” “你看见前面的大楼了没?”李李李指着前面比这楼更低一点包裹着蓝色玻璃的楼说。 “嗯。” “你的公司。” “为什么不带我回家或是去酒店?”从酒吧出来到这边的距离比她到家的距离还要远,李李李这不是明显绕远路么。 李李李耸肩,说:“我以为你在做逃家的小孩不想回家啊。” 沐未央说:“我要回去。” “回什么回,你回去就能解决事情了?” “我……” “留下来,等你冷静了想清楚了再回去。”李李李说。 沐未央自己满脑子都是杂乱的想法,也想找个地方好好安静下来,但是她不想空坐着,至少她应该去做点什么。 想着,她就走了,李李李在后面说:“喂,你去哪里?” “我去找老头子。”沐未央跨过粗大的水管,走向小门。 李李李在后面苦笑,真是的,她够没用的,一个人都留不住。 沐未央打车到柳家,到门口她有几分犹豫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走进去见那个憔悴的老人。 她暗骂自己几句,这才一鼓作气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个新来的佣人,沐未央几年没有在家,新来的人也不知道她是谁,以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 沐未央说:“我找柳……我来找柳先生。” “是谁?”从里屋走出来说话的那人穿着旗袍式样的长裙,手里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依旧乌黑的长发挽到脑后,脖子上挂着一串和田玉的项链,气质优雅像是几十年代老电影里走出来的名媛。 而沐未央在看到她的刹那脸色发白,她认得这个女人的模样,那正是十几年前的她的穿着,而后,女人渐渐的不再穿鲜艳的颜色,变得疯疯癫癫起来,也失去了理智,总被莫名的黑暗包围着。 沐未央犹记得第一次被柳明拉着手带进柳家的时候,这个女人也正是站在这个地方,以冰冷怨毒的目光看着她。 十几年过去了,女人却和她年轻的时候没有区别,依旧年轻,她不只是外貌不一样了,连带着眼神也变了,变得温和也变得天真起来。 “夫人,客人是来找柳先生的。”佣人说。 她对着沐未央看了许久,却没有如以往那样冷漠排斥,她反倒是以好奇和陌生的眼神探问她是谁。 沐未央在刹那全身僵硬,那一刻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走回十几年前,时光倒流。 “未央,到我书房来。”柳明站在楼梯上,扶着扶手,大声对沐未央说。 沐未央抬头看他,发现他老了很多,这才相信自己并没有走错时光。 她与那女人擦肩而过,那女人抬起头,问柳明:“明,她是谁?” 柳明说:“夏年的妹妹。” “夏年几时有了妹妹?”她问。 柳明耐心地回:“昨天我告诉你的,夏年四岁的时候说要妹妹,你就又生了一个女儿。” “你说她还是一个孩子。” “你几年没见她了,当然不知道她长大了。” 柳明在前面走,脚步声被地毯吸收,像一只年迈的老猫,走路悄无声息,而每一步却是意外的坚定。 沐未央跟在他的身后,发现坚强的男人变得伛偻起来,失去了力量,谁都可以用拳头把他打倒。 “你过来是跟我说孩子的事情的,对吗?”柳明坐下后,对沐未央说。 沐未央点头,说:“只能说这是命。我认命,钱我都不要了,孩子我也不会变出来给你。” 柳明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在颤抖,他没有去注意。 他说:“那就只能认命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莫名地让沐未央觉得他已经陷入绝望了。 “你不是还要一个女儿叫柳夏年吗,叫她去生啊。” “不了。”柳明摇手,说。 “我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现在我该走了。” “你下去以后要是见到了她,就叫她一声娘。”柳明说。 “不可能。”她的妈妈只有一个人。 柳明说:“她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你也都忘记了吧。” “除非时光倒流。”要她原谅伤害过她的人,绝对是不可能的。 她走下楼梯,那只波斯猫跑到她面前,沐未央看着它就讨厌,绕过了它。 猫跑回柳夏年母亲身边,她弯下腰把它抱起来。 她笑着问沐未央:“你是未央吗?” “不是。她出去玩了。”沐未央漠然地回道。 “哦。”她恍然大悟。 沐未央走出柳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跟着颤抖起来。 该死的,这一切都是怎么了,偏偏跟她在做对。 她一咬牙回到家里,走进房间却听不见别的声音,心渐渐沉下去,似乎预感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她跑向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与她离开的时候一样,EVA倒在床上,脸色苍白,不省人事。 她惊慌不已,一面检查者着EVA的身体,一面打电话急救。 “EVA,你别吓我,你到底是怎么了?”她握着EVA的指尖,感觉到她手指凉透,心里一阵阵酸疼。 EVA苍白的脸色与发白的嘴唇如此刺目,让她慌张焦急,心跳加速。 她害怕她会出事,恐惧包围了她,让她无法冷静下来。 第二次了,她第二次眼看着身边的人倒下去,她的心不够坚强,已经被这两次吓得承受不住了,再也不要有第三次。 “我回来了,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就跑出去的,傻瓜,你应该拉着我的,EVA,对不起……”沐未央的泪水滴在EVA的手背上,沿着她的手背滑下来。 检查过后发现是低血糖造成的昏迷,对身体造成了伤害,但是没有到造成生命危险的地步。只是那时候沐未央哭的太激烈,以至于医生都以为EVA有了生命危险。 打了葡萄糖营养液,EVA的脸色才慢慢好转,恢复了一点红润。 124. “我答应了,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沐未央对EVA说。 EVA眨着眼,还没从晕眩中走出来,但是手心属于沐未央的温暖让她安定下来。 沐未央轻声呢喃着:“我只是在害怕,因为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需要照顾的那个人,如果是我来生孩子,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也相信我有能力照顾你,但是如果是你,你会让我担心不已,我怕你什么时候疼了难受了却不告诉我,我没有确定的信心能时刻照顾你……” “不过现在,我屈服了。” “EVA,我给你一个孩子,他像我,却是你生下的,这样我们两人就被联系在一起。” “好。”EVA听后,露出了微笑。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白,眼神却那么明亮。 沐未央在此刻对自己说,希望自己这个决定是对的,希望她今天下的决定能让两人都幸福,希望EVA不会有事,否则自己会自责到死。 “EVA,为什么想要一个孩子?” “因为是你的。”EVA说。 沐未央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真讨厌,我根本不喜欢小朋友。” “我喜欢。” “好吧,你喜欢,以后被烦死了别怨我,是你要生的,我真的很讨厌他们,那么小,那么无耻,每天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所有人的爱……”沐未央埋在她的颈窝里,倾诉着。 冰冷的液体缓缓流入EVA的体内,但是沐未央的手心温暖了她的手。 姬青在第二天得到消息就立刻赶到医院来,沐未央在电话里语气急切地说EVA昏过去,她便吓得魂不守舍,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等走到医院看到沐未央站在病房门口,姬青走到她面前,问:“EVA现在怎么样?” “已经醒过来,现在需要补充营养。”沐未央回答道。 姬青急切地问:“是什么缘故。” “是我……我没有注意她,一夜没有回家,等我第二天回到家里发现她……” 啪!姬青举起手,给了她一掌,沐未央不敢去捂她的脸,直觉得火辣辣的感觉如同口中塞满了辣椒,叫她吞咽不下去又不吐不出来。 姬青放下手,说:“我把她交给你,是相信你会好好对她。” “我知道,对不起。”沐未央说。 “我想去看她。”姬青走到门口,手扭动门把手,轻轻把门打开一角,EVA还好好地睡着,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姬青觉得自己之前下手是重了,走出门,对沐未央说:“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她做错了事情,便直接承认,沐未央扯出一抹笑,自嘲道:“我也早想打自己一下,叫自己记得疼下次别犯错,你打的没错,我不会怪你。” “你不会怪我,她会怪我。”姬青轻笑着说。 她刚从巴厘岛回来,人晒黑了一点点,头发也去整了一下,尾端碎卷,五官更加立体,一段美好的时间缓和了她心中的不平,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沐未央,说:“你最近一定是遇到了大事。”从沐未央的博客里能看到她的精神状态的改变,姬青对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沐未央简单的说了情况,老头子逼她生孩子,自己不能生,EVA却要承担下来,现在,她答应了让EVA来做妈妈。 姬青听后,像正常人一样,第一反应就是:“EVA她能照顾自己吗?” “我也这样担心着,可是……我不能拒绝她,她非常坚持,连我也无法抗拒。” 姬青轻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也有你的难处,我理解,既然EVA愿意,就放她去吧。” “你也认为我应该同意她的要求。”沐未央没有想到最疼EVA的姬青反而是第一个认可的。 姬青走到门边,对沐未央说:“别小看EVA,她是我们中最坚强的。我一开始不知道,直到当她选择你并且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你去主宰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勇敢,连我都害怕。” 沐未央默然,她必须正视这一点,EVA比她有勇气,也比她更执着。EVA的勇敢,让她自卑,也让她更爱她。 姬青打开门,轻轻走到病房里。 EVA熟睡的容颜触动了姬青内心最细腻柔软的地方,她坐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EVA睡够了醒过来,姬青已经坐了很久。 “青姐……” “别起来,好好躺着,你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不,告诉外面的沐未央。” “沐未央?”EVA出于本能寻找她。 姬青把她失去血色冰冷的手指合在手掌里,说:“她被我打了一巴掌,在外面站着不肯进来。”姬青主动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EVA的眼神里多了怒气,姬青忙说:“好,我错了。沐未央,你进来。” EVA的心始终是向着沐未央的,姬青在心里轻笑。 沐未央进来,脸上涂了厚厚的BB霜遮瑕膏粉底,终于使得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她一进门EVA就看她的脸颊,她就知道青姐说出口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EVA说:“脸,疼?” “现在还有点疼,马上就会消下去。”沐未央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扯扯嘴角,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姬青说:“我也该回去了,今天出来一趟,大概这几天是不会再出来,另外,未央,如果EVA以后还要做模特的话,你好好照顾她,而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护着她了。” “为什么?”沐未央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倪端。 姬青已经释怀,对过去的事情不再耿耿于怀,也能坦然地说出来:“公司里出了一点事情,我现在停职,在家休息,大概以后也不会再回去老位置了,以后EVA才是真的要拜托你照顾。” 姬青的话让EVA和沐未央震惊不已,谁都没有想到姬青会突然离职,而这个改变来的太快,她们还没做好准备,以后没有姬青带着EVA,谁来负责EVA,沐未央都不会放心。 姬青是最适合EVA的经纪人,她对EVA的好,谁都看在眼里,那是真正的无私不求回报。 “这次未必不是一个新的机遇,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我回去了,再见,EVA,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姬青在EVA脸颊亲了一下。 EVA说:“谢谢你。” “不用谢。”姬青微笑着走出了病房。 沐未央见EVA露出不舍,说:“先别难过。” EVA看向她,渴求着她的答案,沐未央说:“也许青姐以后会有更好的发展,她那么强,到哪里不会成功,所以你别替她担心。” EVA认为沐未央说的有礼,心情缓和下来。 沐未央说:“你做好准备了吗?” EVA以坚定的眼神回答她。 ******姬青和梁槿言*********** 巴厘岛七天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姬青找了一处好住处,外面的阳台正对着大海,里面又是一张大圆床,而作为蜜月套房更是到处都是玫瑰花。 两人就真的跟来这里度蜜月的情侣一样,在这里每一处地方都留下了痕迹。 梁槿言知道姬青心中有心事,更是竭尽全力叫她开心。 两人享受酒店里的按摩服务,到一半,梁槿言就叫按摩师傅下去,留下空间给两人。 姬青靠在手臂上已经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在这个时候突然被一股温暖贴住,她惊叹一声,反应过来是一丝不/挂的梁槿言正贴在她的背上。 梁槿言在自己身上涂满了精油,再是用自己的身体为姬青推拿,丰满的胸部在姬青身体每一处曲线上挪动,柔软极富弹性的触感让姬青的脚趾蜷缩起来,精油使得美妙滋味加倍,让姬青的身体享受到了顶级的待遇。 梁槿言的身体与她的身体密合,如同一个乖巧的女仆,勤恳地伺候着姬青。 姬青舒服的叹息变了调,变成了饱含情/欲的呻吟,腿间流出滚烫的蜜汁,而她油亮的肌肤开始发热。 梁槿言在为她按摩的时候自己也跟着激动起来,乳。尖坚硬无比,如同石头,与姬青的肌肤摩擦的时候产生阵阵快、感。 她欲罢不能,将在烛火上的精油倒在姬青的臀部,粘稠的液体泛开,沿着姬青的臀瓣缝隙往下流淌。 姬青咬着自己的手臂,双腿夹紧,紧俏的臀行叫梁槿言爱到不行。 梁槿言以自己的胸去揉捏她的臀,或是分开或是闭合,姬青闭起眼睛,呻吟声不断。 梁槿言的手捏着姬青的大腿,借住精油的润滑,顺利滑到她的腿间。 姬青被快感腐蚀蛀空,连着脚趾都伸直了。 梁槿言顺利地进入她的身体,潮水泛滥,把她淹没。 她进入又出来,在油亮的草丛边游走一圈后,撩拨够了再是深深探入,感觉姬青身体紧绷听到她发出满意地呻吟,微笑起来。 在情事上,她喜欢看到姬青因为她而疯狂,这样比她自己得到更要让她满足,她要姬青喜欢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她爱着她的身体一样。 这场漫长而优雅的午宴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将姬青一步步逼到了深渊,然后给与她疯狂的高潮,叫她险些晕厥过去。 125. *******************颜暮生与安惠********************** 颜暮生与童妍妍交换过手机号码以后,每天都会在早上收到她的一条短信,偶尔是一句非常简单的话,有时候也是她发过来的在看到颜暮生新闻时候的感想。 颜暮生不常去接触自己的粉丝,却在接触到她以后发现她们都很可爱,就像自己身边的朋友,有时候反而更适合说话。 妍妍的也才上高三,正要面临高考,却不忘追着她,已经是一个粉丝团的骨干人物,作风干脆力利落,在大家中间很有威信,到了以后碍于考试的压力,就减少了出去的计划,大部分时候是在电脑前关注颜暮生的信息。 颜暮生把她当妹妹看待,对她的短信也是非常珍重,看完以后会回几句。 安惠看她这些天来看手机的时间多了起来,就留了心,在她接到短信以后发现她会笑着回过去几个字,心里多了几分注意,因为颜暮生不太喜欢发手机,也没见她什么时候会像现在这样频繁地发短信,问她:“你在和谁联系?” 安惠猜测那个人是不是易庭雨,又想应该不是,易庭雨现在被她说过以后乖了许多,而且经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对未来的态度也认真起来,明显长大了。 颜暮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事情,忙把手机收起来,说:“是一个朋友。” 安惠注意到她的表情多了几分尴尬,分明就是在掩饰什么,笑容变冷,说:“你什么时候多了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颜暮生本想说,你何时关心过我交了什么朋友。后来还是在当口把话吞下去,说:“刚认识的年轻人。” “什么类型的?”安惠一再追问下去,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反常。 颜暮生说:“半个月前去杭州参加节目的时候,她是作为代表送礼物的,等到节目后我们聊了几句就成为朋友了?” 安惠回忆起来,那天惹哭了颜暮生的礼物让她记忆深刻,而那个女孩倒是记不太清楚,不过……她说:“你就这样跟她发短信?” “嗯。” “你就没有一点防人的心吗,不要什么话都告诉她,到时候她把你的话传给媒体,你说一百遍都解释不清楚。” 安惠的话让颜暮生很生气,颜暮生反驳道:“她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 “颜,人不是你看着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的,她是你的粉丝中的一个,喜欢你在人前的形象,她们更多的是对你充满了美好的幻想,所以你更要跟她们保持距离,不要让她们看见你不经过装饰的一面。” 颜暮生说:“你说的就好像我是一个花瓶一样。” 安惠轻笑,知道她在跟自己生气,说:“你在电视上就是一个花瓶,到了生活里就是我的人。”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坏人。”颜暮生说。 “你啊,看起来对谁都是冷漠的,其实一颗心比谁都热心,但是你别热心过了头,别对她太好,免得到时候她看到了你现实里的摸样,对你失望以后反过来恨你毁了她的理想。” 真可怕。颜暮生的心重重地摔了一下。 安惠说:“像是一般明星,公司都会安排一些人作为组织人管理他们的粉丝,这些人拿着公司的钱,这也算是公司包装的一部分。” 颜暮生不想听下去,说:“够了,我想出去走走。” “把鞋子穿上再出去。”安惠蹲下身,给颜暮生穿上鞋子。 颜暮生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弯腰,莫名地心软下来,让一个高傲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弯下膝盖,任是谁都会骄傲起来。 但是等安惠站起来,颜暮生发现自己的骄傲被全部击溃,她在安惠面前,还是一点自我都没有。 安惠说:“怎么了,因为我告诉你的这些事情而不高兴?” “你把人的关系看地像是金钱利益,我很难接受你的观点。”颜暮生不喜欢安惠一切以利益来衡量人际关系的标准,她还是希望能看到全然信任的关系。 安惠反倒是无所谓地笑着,说:“明星是靠包装出来的,就跟卖一件产品一样,每一步都有目的,你以后会自然地接受了。” 包括接受被当做商品吗?颜暮生低头嘲笑自己。 安惠特地去翻找了那期在杭州录的节目,第三次看这段视频,看到颜暮生发自内心地哭泣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急躁起来。 她看的出来,颜暮生是被触动了内心,没有一点作假夸张的成分,她没有想到居然几个粉丝一个小视频就把颜暮生打动了,就觉得不可思议,颜暮生居然是那么容易就被感动的人,而自己似乎……似乎一直都做不到。 她能让颜暮生哭,但是不能让颜暮生哭得那么开心,自己做不到的却让别人做到了,这种感觉大约是叫妒忌。 这期节目反响意外的不错,光是视频点击转载就超过数十万次,每一个人都在看颜暮生哭,有人感动有人嘲笑,更有人冷冷地说一句真矫情。 倒是为颜暮生的辩护的人更多,他们相信这是自然的流露,绝不是造假。 颜暮生笑一百次都没有哭一次来得轰动。 颜暮生的影响力不断在增大,同时经纪人希望她接一点现代风格的电影,演一些偶像剧,这对以塑造悲情人物出道的颜暮生来说是巨大挑战,而她的形象的确不适合活泼年轻的小女生,所以这个提案也一直是说说并没有实现。 安惠倒是接了与美国合作的电影,在里面演一个东方女杀手,这类好莱坞动作片并没有太深沉的内涵,充满了美式个人英雄主义风格,往往是帅哥美女冒险加阴谋,却是最容易深入人心创造影响力的方式。 安惠接下这个电影后同时把颜暮生推了上去,她积极说服这次电影的投资人选用颜暮生这个东方女性,加入更多中国元素进去。 投资方考虑到这部片子的消费群体也许会是在亚洲市场,采纳了她的意见,在慎重考虑后决定邀请颜暮生一起参加。 不过安惠并没有把这事情告诉颜暮生,只是在颜暮生收到邀请以后为她庆祝一番。 颜暮生也并不知道这是安惠帮她做出的决定,她在机会来临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走出去。她的野心也许只是局限于有一个安稳的人生,多的不求,也知道自己求不得,顺心如意即可,但是命运却给了她太多,她在走出每一步的时候都要慎重考虑一下,走出去,自己是否还能回到原位。 她发现自己已经被命运推得很远了,到了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步。 她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安惠问她为什么,她如实回答:“我没有信心能做好。” 安惠相信,年轻的颜暮生有着明显的缺陷,但是并不是没有潜力的,她能把她拉到现在的位置当然也是因为她本身有着实力。 颜暮生年轻,这是她的优势,也是安惠忌惮的一点。 颜暮生的决定叫安惠始料不及,她通过经纪人转告她的决定,她将拒绝这次出演。 安惠在听到以后当初怒问负责转告的人:“她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说的这话吗?叫她自己跟我说,我要知道为什么!” 经纪人出于尴尬的地位上,他看看颜暮生,颜暮生听到电话里属于安惠的声音,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成功激怒了安惠。 她示意经纪人把电话给她,她可以承受安惠的压力。 安惠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这就是你的决定。” “是的。”颜暮生说。 “你应该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来之不易,你没有理由不接受。”安惠不要听她平静的口吻,她要知道为什么她可以眼也不眨地拒绝,这次机会她花了多少力气才能为颜暮生争取来,颜暮生不知道,但是她自己知道,她付出的每一分钱都要得到回报,决不能白白浪费。 颜暮生说:“我不适合。” “电话里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就去找你,我当面跟你说这事情。”安惠不想对着电话说话,看不到颜暮生的脸,她无法确定她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 颜暮生说:“别来,这里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安惠直觉她的拒绝有问题。 片刻后,颜暮生说:“我身边有很多记者,现在没有办法走开,你还是不要过来的好,免得被人发现。” 安惠挂了电话,颜暮生对着手机,陷入沉默。 经纪人走过来,按着她的肩膀,说:“你知道惹女王不高兴的代价吗?” 颜暮生露出惨白的微笑,说:“以后被打入冷宫。” 一句玩笑话而已,颜暮生却陷入了哀伤中,经纪人说:“她应该不会冷藏你,你这点可以放心。” 哪有如何,在工作中,她不被冷藏,在爱情里,她会不会被她冷藏起来? 颜暮生想看看自己的下场是飞蛾扑火还是说离开那团火被黑暗包围? 哪一个,都不是她想要的。 下午,她的车子从媒体面前离开,到了下一个路口,车停了一下,车门被人打开,颜暮生看向右边,正是安惠坐进车子里。 颜暮生惊讶地看着她,像一个看见了怪物的小女孩。 安惠拿下墨镜,笑着对她说:“你以为是谁?” 颜暮生往车后看,并没有看到任何车子跟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不要来吗?”颜暮生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安惠到底怎么了,一连打破她低调的惯例,不断给她惊喜,不,是惊吓。 安惠对她说:“我找我的员工谈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找人批示?” “不是……我是……”我是替你担心啊。颜暮生心想。 “先去我订的酒店。”安惠对司机说。 颜暮生突然不安起来,安惠的目光没有看她,而她的全身散发出冷意,叫她觉得心惊。 颜暮生因为安惠的突然出现而慌张不已,捏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该如何平息情绪。 安惠有很多话要对颜暮生说,但是不是现在。 到了酒店,她们先后走上去,然后走到一个房间里。 126. 颜暮生后走进房间里,安惠坐在床边,已经开了一瓶红酒,床上放着两个酒杯,一个是为她准备的。 “坐到我旁边来。”安惠命令道。 颜暮生的内心一直在抗拒接受她的命令,但是她的身体可耻地服从了。 她走到安惠旁边,坐下,安惠把一杯酒塞进她的手里。 “喝点酒,等你不紧张了我们再好好说事情。”安惠说。 颜暮生拿着酒杯,喝了一小口,红酒入喉如火,让她浑身不舒服。 而安惠的目光更叫她不舒服,她迎上安惠的目光,发现她还在生气。 为自己拒绝她的那件事情吗?颜暮生心想。 “喝下去。”第二杯了,安惠不断地叫颜暮生喝酒,颜暮生喝到快要喝醉的时候放下了酒杯。 安惠看到她的脸颊已经红润,这才没有要她继续。 她小酌一口,摇着里面鲜红的酒液,开口说:“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拒绝我?” 颜暮生头昏沉沉的,但是就是不开口。 安惠说:“你有点变了,颜,你没发现吗?” 我还是你的囚鸟,并没有任何改变。颜暮生在心里说。 安惠说:“以前的你,应该会乖乖听话。” 有吗……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在你眼里又是什么模样?现在,你又是怎么看我的? 安惠放下酒杯,替她擦去嘴角的酒,说:“颜,你可以不接,但是告诉理由。” 我说了你会听吗?你不会,你只会敷衍我,我说什么都没有用,都无法改变什么。 安惠发现自己无法看透她,颜暮生的眼神里充满了防备,而她被排斥在外面。 安惠低声说:“好,现在先不说这些,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颜,我想要你。” 手指探到颜暮生背后,拉下拉链,撕拉的声音钻入颜暮生的脑海里,让颜暮生颤了一下。 安惠察觉到她的颤动,问:“怎么,颜,你是不愿意?” “不是,我也想要你。”颜暮生反而主动伸手抱住安惠。与情人肌肤厮磨的快乐能让她忘记杂念,而她越发渴望身体的接触,似乎当两人拥抱缠绵带着汗水的身体无法分离的时候,心也跟着接近了。 安惠的手在她背上游移,发现她又瘦了。 初见她时候那个纤细的女子慢慢地瘦下去,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 安惠轻声说:“颜,你又瘦了。” 颜暮生险些为了这句话而哭出来,但是她忍住了。 “别管那么多,安,快点,我现在就需要你。”颜暮生带着安惠的手探入她的裙底,安惠惊讶于她的主动与意外地热烈。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奇怪。 一个小时后,她从颜暮生的房间里走出来,走到外面,正对上颜暮生的经纪人。 经纪人面露难色,说:“她只是年轻了点,不知道好歹,你也别跟她计较。” 安惠挑眉,说:“你对她好像好过头了。为她来向我求情,以前你可没有做过这事情。” “颜暮生是一个挺好的苗子的,我也是替自己的工资着想。” 安惠一言不发地离开,她不信一个人会改变他的行为,除非是他的心态变了。 安惠已经在为这部往美国方面发展的电影做准备,决定去美国三个月,颜暮生因为没有接下邀请,所以继续留在国内没有出去。 这个消息不知道被谁走露了风声,颜暮生拒绝出国演电影的事情一下子被发到所有人面前。 颜暮生与安惠本想保密,但是秘密却提早曝光。 颜暮生没有接下这部电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颜暮生自己没有表态,大家却已经说开了。 而另外一点被人注意到的就是为什么安惠接了电影会带着颜暮生一起过去,两人之间的互动过分的频繁,以至于有人开始收集关于她们一起出现的新闻,集合在一个帖子里,大家发现这一对美女御姐组合一出场都带着叫人惊讶的默契,有时候是风格协调的衣服,有时候更是她们之间亲昵的小动作,散发着粉红色的气场。 安惠甚至在大众面前开玩笑说不在乎被人拿去yy,如果对象是颜暮生的话。 如此公开的表态显得她是落落大方,倒是颜暮生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在被提及为什么没有和安惠一起去美国拍电影的时候,颜暮生面对媒体回答道:“我这几天一直有听到别人说这件事情,就好像讨论那个颜暮生其实并不是我一样,去美国拍电影不是因为崇洋媚外,而不去拍也并不是清高,而是因为我觉得我不适合那个角色,我这才拒绝了。” “听说是安惠为你争取到角色的,你的拒绝会不会让她很难为?”记者问道。 颜暮生在镜头前露出惊讶的表情,而后才慢慢褪去,她划过刘海,这是她的紧张时候的小动作,同时她说:“是我自己的错,如果她生我气也没有办法。” “听说你们两人的关系很亲密。” “像姐妹。”颜暮生说。 “很暧昧,这是大家对你们的一致评价。对此你怎么看?” 颜暮生不知道大家是这样看她们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把情感藏的很深,对安惠的态度一如常人,是不是什么时候自己泄露了情绪,而这样会不会给安惠带来麻烦。 颜暮生回答道:“也许我们是前世的情人。” 画面定格在这里,安惠坐在酒店的大床上看这次采访,她虽然出国到了美国,但是还是在关注这边的情况,发现颜暮生越来越镇定也懂得照顾自己。 她从一个生涩的女孩变成了真正的明星,叫她越发害怕。 有一天,自己养大的鸟儿就会展翅离开自己。如果那时候自己的确是厌倦了她,就放她离开让两人都舒服,但是如果那时候自己舍不得放开她,该怎么做? 安惠把头发撩到脑后,再是慢慢放下,湿润的发丝滑过她的指缝,让她想起颜暮生的长发。 问题是现在颜暮生已经走的太快,而安惠发现自己依旧想要她。 没有想到自己会为别人发愁,安惠嘲笑自己越老越无力了。 她想颜暮生丝绸一般的细腻的肌肤,年轻的身体,柔软有力的腰肢,想她结实的大腿和腿间因为她而湿润的部位,想她在自己指尖妖娆绽放。 她还是留恋着她身体,如果是颜暮生是一只扑火的飞蛾,她自己是不是拼命燃烧吸引她过来的火把? 暮生,你推掉了去美国的机会,我们都替你可惜,因为也许你会因此而红起来,但是我们知道你有你的理由,我们无条件支持你。不想你最红,只想你最快乐!--妍妍。 颜暮生回她一条短信:谢谢。 她为自己做出的决定付出了代价,但是发现代价未必如她想的那么大,最多是多了一些话题,而最可怕的后果是安惠已经不再要她,但是事情并没有发生,安惠原谅了她。 有时候颜暮生觉得自己是安惠后宫里等待宠信的奴,她的女王的喜怒决定了她的生死,想起来是那么悲哀的一件事情,但是却是两人之间如实的写照。 颜暮生在午夜收到安惠的电话,安惠刚回到酒店,脱下衣服泡在水中,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她。 颜暮生忐忑不安地接了电话,听到安惠的声音这才放心。 安惠说:“最近的活动很多,有好好休息吗?” “有。”撒谎,你根本没有办法入眠。颜暮生内心受着指责。 “你有后悔拒绝跟我一起过来吗?”安惠问。 “没有。” “是吗,这样啊,我本来订了酒店最好的房间,到了夜晚可以看到纽约的夜景,我以为你会陪在我身边,你说可惜不可惜?” 安惠的话,字字句句扎进颜暮生的心里头,安惠似乎在炫耀什么,同时也是以这种方式在告诉颜暮生,你的拒绝,损失最大的是你。 安惠说:“美景不应该独自一个人欣赏,既然你来不来,我会找别人陪我一起看,颜,晚安,记得梦见我。” 说着,安惠笑着把电话挂了。 颜暮生手中的手机掉落,同时,她也跟着倒下,柔软的大床如同白云把她托起,她沉重的灵魂却无法得到纾缓。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一切!颜暮生被狠狠地捅了一刀,伤口不断地流血。 安惠的夜晚,并没有那么精彩,她拿着酒杯,抽着烟,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落在地上的漫天晨星。 直到烟烧到了她的手指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她把烟丢进酒杯里,火红的烟头发出嗤的声响,她对着这纽约的夜景干杯,而后说:“安惠,敬幼稚无趣的你。” 127. 从巴厘岛回来以后,姬青在梁槿言的安慰下换了一个心境,从之前的不愉快中走出来,转念去想这次未必不是人生中的一次机遇。 原来公司有着固定的机制,她从一个经纪人想要转型走上管理层存在着巨大的阻碍,别人相信她有能力管好模特但是未必有能力管理公司,所以她比别人花了更多的精力得到更少的回报。 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挫折,挫折就变成了一种激励。 原来公司从她回来那天开始就不断发信息过来,请她继续回公司,并且就之前的误会做出解释。 姬青并没有立刻回应,她没傻到被欺负以后还可以微笑着回去对他们说我不在乎请你们让我为公司继续效力。 在最开始是公司不信任她,她也没有必要去为这样一个公司工作。 三天后,当她的邮箱被公司发来的email挤爆的时候,她在电脑前露出了笑容。 但是她没有打算回公司,她反而积极寻找别的机遇。 三十出头的女人还在职业场上混的都是女强人,这些女人有着柔和的外表却有着男人一般的野心,她们的手腕柔中带刚,不比男人差。凡是敢走出来就有一定的本事。 姬青在发现自己的方向以后,毅然给公司发了辞职信。 第二天,以前的顶头上司请她去酒店吃饭,点了一桌子好菜,等她到包厢,饭菜都没有动过, 就等着她过来开动,这等礼遇是她在工作的时候没有的。 姬青穿了一身淡蓝色的中袖衬衫,袖子翻起,别着精致的宝石蓝袖口,下身穿着一条长裤,脚上踩着小牛皮坡跟皮鞋,比平常多了几分随意。 一进包厢,她的上司先起身,为她挪位置。 姬青推托一下做下,上司为她敬茶,说:“我不能喝酒,你也知道,以前都是你替我喝的,现在我以茶代酒向你赔罪。” 姬青却没有动她的酒杯,说:“老板没有错,为什么要赔罪。” “这话……我呢,是做的过分了点,但是也是为了公司着想,一时间没想清楚就下了决定,是我糊涂。姬青啊,你别跟我这个老糊涂计较。” 姬青早已释怀,也已有打算,既然决定以后不做上下属关系,那就有可能是合作伙伴,所以她更是谦和,反倒是让她老板却觉得不对劲,一个受了气的人却当做没事,就已经够不对劲了。 姬青举起酒杯,与他碰杯,说:“事情都已经过去好几天,想回去也是不可能,何况以前老板总是照顾我,我有什么理由跟您生气呢!” “那你的意思是……” “老板,你也听说过一个典故,叫做疑邻盗斧,话说,我这次被怀疑,就已经留下污点,下次出了什么事情还会轮到我。” “姬青,你还在气这事情吗?” “不,不,老板,我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事论事。” “好吧,你的打算是不回来了?”上司叹了一口气,说。 姬青轻笑,同时举起酒杯,说:“以后如果有机会合作,还要请张总经理能看在我为你工作多年的份上多多指教。” “哎,我也不强留你,否则就是耽误你的大好前程,祝你成功。” 茶杯与酒杯撞击,姬青的笑容自信非凡。 回来她开始寻找工作,并没有跟梁槿言说清楚,梁槿言还以为她是被辞掉工作没有地方去,为她多担了心。 她想了半天,发现自己不能不帮她,于是翻出早些时候的号码本,黑色牛皮质地的小本子已经被丢在抽屉了多时,上面积满了灰尘,自从遇见了姬青以后,她彻底告别以前的生活,她都没有机会拿出来,这回再翻开,手指点着熟悉的名字,一个个滑下去。 “娱乐公司总经理……方先生……张先生,小开……” 她拨通电话,在电话接通以后,甜腻的声音柔声细语道:“干爹,还记得我吗?” “是小梁啊,我怎么会不记得你的声音,说,最近跟谁好上了,都不来看看干爹,忙的呦……” “干爹,你这话说的,我有谁可以去好啊。” “现在找干爹,嘴巴又甜的要死,要帮什么忙,有话尽管说。” 梁槿言想,你怎么也该婉转一点啊,但是没法子,他已经说开了,她也不绕圈子了:“干爹,是有事情要你帮忙,想要你帮忙安排一个人进去。” “什么人?小梁啊,这安排人也看位置的。” “这人你绝对放心,你应该也知道她的名字,她叫姬青。” “喔,是她,前几天出了事情离开那边公司的,我记得,怎么,她需要你帮忙安排工作?” “我是想……” “梁槿言!”姬青饱含怒火的声音随之而来,她放下电话,对上姬青那双因为生气而耀眼的黑瞳,心想,糟糕,她生气了。 “小梁?小梁?你还没说为什么……” 姬青拿过她的手机,把电话关上,她对梁槿言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亲爱的,别那么严肃好不好,我这样做也是想帮你,你不是在找工作吗,正好有人可以帮忙,反正也没有问题。”梁槿言努力微笑起来。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姬青的怒气没有丝毫消下去:“我说过你不要给我去找你的干爹干哥哥,他们不会白白伸出手给你好处。” 可恶,她一听到梁槿言对着电话亲昵地含着那端的人,心里就突地冒出火来。 梁槿言以前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都在交往以后被她砍断,梁槿言也乖乖离开了她的交际圈,回到她身边单纯地过日子,没想到…… 梁槿言说:“你这话是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给你找的工作是不干不净的,你嫌弃他是不是!” 姬青急促地呼吸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陷入暴躁中。 梁槿言说:“我想帮你,这有错吗?” “没有。”姬青扭头过去。 梁槿言看着她的侧脸,说:“我没有错,你凭什么指责我。” “就凭你求他们帮忙,他们不可能白白帮你,一定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开心了?”姬青怒道。 梁槿言说:“我……” “梁槿言,我自己会凭着努力找到工作的,根本不需要你去求他们。” 姬青的话让梁槿言红了眼,她说:“你的意思是我太鸡婆没事给你找事。” “你给我冷静下来。”姬青压住梁槿言的手,叫她安静,洛越开始捶打着她,说:“你其实一直都很在乎我的过去,你心不甘情不愿地跟我在一起,却嫌弃我以前乱,要我给你体检报告,你就跟男人一样,就觉得我贱……” “梁槿言,你这是在伤害你自己。”姬青压着她,纠缠的时候两人倒在床上。 姬青用力把她压住,好声对她说:“梁槿言,你看着我,听我说,我从不知道你心里是这样想的。” “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就怕说破了两人都没有办法相处下去。” “乖,听我说,让我们都安静下来。” 姬青一边喘息一边安抚着梁槿言的情绪。 梁槿言被姬青压在身下,剧烈的呼吸透过起伏的胸膛传达给对方。 心跳慢慢缓和下来,姬青发现自己能够平静说话以后才开口说:“相信我,我从没有嫌弃过你,我也没有资格嫌弃你。” “你敢说你不在乎我那些干爹哥哥们!”梁槿言瞪着她,张牙舞爪,但是却是因为她受了伤,所以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姬青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我当然在乎,我能不嫉妒吗。你以前有过那么多男男女女,到了快三十了才跟我在一起,万一你在路上停下来了,是不是就没有我们两人的今天了?” 梁槿言的表情舒缓下来,变成了委屈的表情:“你在哄我开心。” “梁槿言,我跟你说过,我姬青从来不在这方面开玩笑。我很认真,理性思维占了上风,有时候会让你觉得讨厌,为什么姬青这人总是不近人情一点都不体贴温柔。” 梁槿言笑起来:“哪有,你很体贴的好不好。” “但是现在误会却出现在我们之间,梁槿言,你真的认为在交往之前问你要体检报告是对你的侮辱?”姬青深深地看见梁槿言的眼中。 梁槿言在她注视下无所遁形,咬牙闭眼,说:“是的。” 姬青叹一口气,说:“对不起,我道歉。” 梁槿言睁开眼,湿润的眼神揪着她的心。 “我……” 姬青说:“我以为这是常识,就跟结婚之前新人要求交换财产证明一样正常。” 128. “怎么可能。”梁槿言笑着说。 终于是雨后见到了彩虹,两人能好声说话。 梁槿言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过激,而姬青也在反省自己的作为,是否会让梁槿言觉得不舒服。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互看许久,突然都笑起来。 梁槿言说:“你没了工作,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要找工作,你也不告诉我,是不是你对我不信任?” 姬青忙解释:“不是。”她在梁槿言的唇上落下许多碎吻,梁槿言颇为享受。 “那几天我的心情很不好,怕一旦说出来,会带上我个人的偏激情绪,到时候让你觉得我是一个不冷静的人,我想等心情缓和了以后再好好的告诉你,今天刚收到公司的解约,正想告诉你,没想到你已经替我做了主。小言,你答应过我,别跟你以前的那些……”姬青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些人,梁槿言说:“姘头。” 姬青脸色一沉,说:“别跟他们联系。再有麻烦也别求他们,他们要的是你的人,你不能把自己给卖掉,而我更不希望看到你因为我而去求他们。” 梁槿言笑着说:“好,我听你的。” 姬青点点头,鼻尖滑过她的脸颊,说:“因为我没有及时告诉你,让你替我担心了,对不起。” “那好好补偿我!”梁槿言大胆地说。 姬青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姬青笑着摇头,说:“不行,我们不能整天呆在床上。”梁槿言是一个热情如火的情人,每次都会给姬青带来性/爱的刺激与欢愉,让彼此都得到极大的愉悦,只要一旦黏上对方,除非是筋疲力尽,两人不会分开。 姬青说:“我们出去走走。” “我现在只要你,只想要你,只想跟你在床上做一百次爱,根本就不想出去。”梁槿言扭动身体,把姬青压在身下,两人的角色出现了转换,梁槿言在上,姬青在下。 梁槿言认真地凝视姬青的脸,呼吸加速。 姬青坚挺的胸部被她压住,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乳/尖已经硬得像石头一样。 “我要你,你也要我。”梁槿言说,姬青对她有着无法解释的吸引力,不仅仅是心灵上的,更是身体上的。只要姬青靠近她,她就会变成一只激动的孔雀。 同样梁槿言对着姬青也有着神秘的吸引力,姬青发现自己平静了三十年的身体只要被梁槿言触碰过,就开始湿润起来。这是前所未有的,她也未曾理解过这一现象,也许这根本不能用什么理论去解释,只能接受。 两人对视着,眼神缠绵,释放出彼此内心的欲.望。手握在一起,手指插/入对方的指缝中,十指交缠,手心相贴,握在一起。 梁槿言嗅着姬青身上的气味,被她的气息迷醉了三分。 姬青的呼吸也随之急促,仿佛到了欲燃点。 两人的腿开始不安地摩擦着对方的腿,在布料与对方柔软身体的摩擦中获得了快乐。 最开始,两人正放缓了脚步,轻轻地摇摆着,靠近,引诱,然后是释放性/欲信息。 这是最原始的交流,也是一场激情燃烧的战斗开始的准备。 当嘴唇贴合的时候,战鼓响起,号角吹响,两人如同干柴遇到了烈火,立刻燃烧起来。 梁槿言急切地拉扯开姬青的衣服,手指自她衣摆下钻进去,偏偏姬青穿的是紧身的上衣,不方便她探入她的秘密山峰中。 她恼怒地伸出手,隔着布料抓着她饱胀的胸部,用力揉捏那藏在里面不安分的软肉。 姬青一把脱下她的上衣,梁槿言主动抬起手把衣服丢在一边,黑色蕾丝花边的无带胸罩被丢在桌子上,梁槿言清晰地听见那东西打翻了桌子上的杯子。 “天……”梁槿言忍不住笑起来。 绮丽的春色被打消,两人抱在一起笑个不停。 此时,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姬青听到熟悉的铃声,知道是自己的手机,忙爬起来,趴在床边沿,捞起裤子拿出手机,看一下号码是沐未央的。 梁槿言趴在她的身上,舌尖在她背上滑下湿漉漉的痕迹。 姬青抑制不住地喘息,叫沐未央听到,问她:“怎么了?” “没有。”姬青回头对梁槿言说:“是未央,你别乱来。” 梁槿言却诡笑着,不但没有停手,反而更是嚣张。 姬青这下更是头疼,一面假装镇定对沐未央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听说你辞职离开公司。” “是的。公司刚同意我的辞职申请。”姬青压住梁槿言作乱的手,低声说:“别打扰我说话。” 梁槿言舔着她的手指,露出诱惑的笑容:“我偏要。” “梁槿言!”姬青压着声音发出三个单音来。 梁槿言得意地坏笑,咬着她翘臀上弹性十足的臀肉。 姬青倒吸一口气,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 “其中的缘由我会在以后告诉你,现在不方便。”不方便说话,因为身后的人已经进入她的体内。 梁槿言,你是故意的。姬青瞪着梁槿言。 梁槿言咬着她的肩膀,手指微微勾起,感觉姬青炙热体内叫人发狂的收缩,说:“我妒忌,不成么?” “这有什么好妒忌的。”姬青为着她的动作而颤抖起来。 “你对EVA可真是好,好到无边无际去了。”梁槿言是借机作乱,说着,已经被姬青分泌出来的花蜜濡湿的手指再是探入一个关节,直入其中,深深埋在里面。 姬青绷紧双腿,无意间把她吸得更紧。 “青姐,明天我们就去做检查,办法是用她的身体怀上我的孩子,我现在有点担心和紧张……”沐未央在电话里说。 梁槿言把她圆润的肩膀舔得湿漉漉地,一面说:“别管我啊,继续做你的知心大姐姐。” 姬青怒道:“你这样我怎么好平静地说话!” “有什么不好说话的,不就是一根手指吗。”梁槿言显然很满意姬青因为自己而受到了影响。 姬青索性趴在床上,脸靠在枕头上,一手抓着身下的被褥,紧绷着身体,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你不需要为你的决定后悔,既然这是EVA希望的,那你就没有做错。拉拉之间生孩子毕竟不在少数,应该有不少成功的例子,你也不用担心,而……嗯……而且……我相信……你和EVA能够坚持下来……嘟嘟嘟……” 姬青放下已经关掉的手机,抱住枕头,把脸深深埋在枕中。起伏的身体已经敏感到极点,梁槿言的呼吸就能叫她悸颤不已。 “梁槿言……我……你……过分!”姬青生气的反应不但没有让梁槿言害怕,反倒是让她开心不已。 这次,她赢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她赢了EVA,把姬青的注意力从EVA身上拉开。 她为这次胜利而欣然。 姬青恨自己的身体,如此莽撞和冲动,仿佛这是她严谨的人生里最薄弱的环节。 “该死的你……梁槿言……”姬青埋首在枕头里,诅咒的声音变了调,倒像是叫床声,倔强地让梁槿言觉得可爱。 “没关系,你还是她们的知心大姐姐。”事后梁槿言安抚着姬青,像偷吃了鸡还卖乖的黄鼠狼。 被她吃下肚的鸡咬着枕头悔恨不已。 “青姐?”沐未央不明白为什么对青姐的电话会被突然挂掉,现在,青姐也帮不了她什么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EVA一起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EVA,别怕,有我在。”沐未央握住EVA的手背。 EVA觉得,分明是沐未央在害怕。 她的指尖在颤抖,这个决定一定让她耗尽了心力。 事隔几天再过来做检查,却换了一个人,这次轮到沐未央在外面等待,她坐在长椅子上,头抵在墙上,让自己混乱的脑袋平静下来。 她快要有孩子了,孩子的妈妈是EVA,孩子是她的,也是柳家的…… 一切手续完成以后,EVA也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两人到了外面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打的回家。 结果让两人非常满意,EVA有着健康的身体,适合生宝宝,但是她的心理状态让医生很担心,如果妈妈是有自闭症,就不能很好的照顾孩子,而且会给孩子造成负面影响。小孩子在生长的时候需要跟妈妈进行沟通交流,得到妈妈的关爱,如果母亲是属于不善于表达情绪的那类人群,宝宝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因为影响他的发育。 要么去看医生,找专门的心理医生帮助EVA走出自闭,要么就是以后都有沐未央来照顾孩子。 沐未央哪个都不愿意,她固执地认为EVA没有心理问题,她只是不善于用言辞表达出来,但是不妨碍她的感情外露,是外人没有用心去理解她读她。 沐未央一再坚持,柳家人也不好说什么,既然已经答应了由EVA来生这个柳家的血脉,就已经承认了EVA的地位。 柳家人这样一个大家族,落到最后生出的女儿都去找了女人,落到连个后代都没有,柳明气也不是没有理由,但是他也无法,能强求他早强求了,也不会沦落到现在威逼利诱最后用仅剩的生命去换了一个孩子。 柳明盼望这个孩子的出世,希望这个孩子能给柳家延续香火,带来最后的希望。 沐未央用心学习人工受精的常识,更是得到当地的lesbian帮助组织的帮忙,利用匿名的方式传授经验。 沐未央与EVA不想公开她们的身份,也不愿意出柜,组织的负责人尊重她们的身份,并没有试图与她们接触。 129. 通过这个组织,她们发现这样的方式并不少见,相反,在社会越发宽容的现在,更多的拉拉跳出来宣誓主权,组件家庭,有很多对拉拉情侣都已经有了孩子,证明一对女人也可以拥有幸福,成功的例子摆在眼前,打消她们的疑虑。 剩下的时间就为了孩子做准备。 EVA的日子被分割成两大块,运动,吃,睡觉。像在养一头小母猪,当沐未央催着EVA吃下满是爱意的菜的时候,EVA都会有这样的联想。就好像自己被沐未央捧在手心里,除了被她养着,不需要思考任何事情。 一个下午,EVA刚从午睡中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厨房里走动的人影,沐未央的背影越发地清晰,也已经深入她的记忆里。 每时每刻,都能浮想起她来。 一颦一笑,一句话一个动作,包括那淡淡的一个吻。 EVA慢慢坐起来,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地毯吸收了她的脚步声,她每走一步,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舞者。 沐未央拿着笔记本反复看上面的菜肴制作过程。 这道滋补又爽口的菜是一个美食博客的主人祖传秘方,恰逢那人也是有喜了,煮着给自己吃,沐未央便拿来学着做,不知道是否适合。 发现照片上看起来红红绿绿颇为清新爽口的菜坐起来却很难,一道道步骤下来,光是配菜的过水时间都有明确规定。 不过这并没有难倒她,按照上面的步骤坐下来,做的丝毫不差。 EVA看着她的背影忙碌中柴米油盐之间,心里出现一个画面,沐未央是天池上美丽而矫捷的天鹅,展翅欲飞,随时都能离开这里,而自己的出现,让她收起了翅膀,无法远行。 沐未央原本有非常丰富的生活,但是在EVA看来,她的生活简单单调。 沐未央告别了她的精彩生活,为她变成一个平凡的人,是否值得。 从锅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补汤,荤素搭配,颜色鲜艳,叫人胃口大开食指大动。 沐未央一回头对上EVA若有所思的眼神,柔声说:“睡饱没?” “嗯。”EVA点点头,低着头眼睛半眯的模样,分明是一只渴睡的猫。 沐未央放下汤,先捞起碗中的牛肉,说:“尝一口,是不是合你胃口。” EVA张开嘴巴,咬了一口,牛肉不燥,而且肉汁细嫩,嚼起来弹性十足。 “好吃吗?”沐未央期待着她的反应。 “好吃。”EVA舔舔嘴唇上沾的汤汁,意犹未尽。 沐未央眼里满是笑意,她喜欢被人赞美,而现在,未必是人前的赞美会让她高兴,EVA淡淡的一句话就能叫她开心地上了天。 “多吃点。EVA,你太瘦了。”沐未央对她始终充满了怜惜,如此纤细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生孩子的痛苦。 EVA吃到饱,再吃不下去为止。 既然沐未央喜欢她丰满一点,她也会把自己养好。 这些日子下来,EVA被沐未央精心调理着,又不需要到处奔波,现在她的脸色是越发的红润,以前太过尖细的下巴圆润起来,连带着笑容也多了。 沐未央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多了活力和生气,没有那么脆弱了。 “这里需要再圆一点。”沐未央自EVA身后环住她的腰,对着镜子里的人说,她还是不满意,EVA的腰太过纤细,一手就能抱住,如若能再多一些肉,看起来会更健康。 而喂养孩子的胸部应该更丰满才是。 沐未央底下探入,握住两团饱满的软肉,涨实的山峰在她手心更加挺立。 沐未央说:“已经有变化,EVA,你比以前更丰满。” “嗯。”EVA感觉到沐未央在揉着她的胸部,被揉捏时候产生的感觉叫她全身泛起一层粉红,脚趾也蜷缩起来。 沐未央不但没有停手,反而越发用力,EVA羞涩地闭上眼睛,却又半张着,从镜子里窥看沐未央沉醉的表情。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沐未央已经得到这样的认知,EVA已经从里到外完全属于她了,她放开了自己尽情地接近她,对她的渴望越发热烈。 在准备都完成以后,沐未央开始考虑挑选适合的时机对身边的朋友公布这个消息。 她身边值得交心的朋友并不多,多半是圈子里点头之交,酒肉朋友。 她与EVA组建家庭这样的大事,并不希望被媒体知道,如果私生活被暴露在众人面前,会让她们的生活受到干扰。 出于保护EVA和自己的目的,她并没有在一开始就贸然对外公布。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了她建立一个家庭的消息,其中一人包括安惠。 安惠与她一直保持着联系,两人虽然没有直接联系,一个是娱乐圈一个是时尚圈,各自有各自的活动范围,真正能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安惠对她的照顾却没有减少,或者是两人趣味相近,这些年来,两人的联系都没有断过。 出于这个原因,沐未央告诉了安惠,安惠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也如同别人在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一样,不相信。 安惠以为沐未央在开玩笑,而这个玩笑的确开得太大了。 偏偏沐未央的语气是一本正经的,叫安惠想要怀疑都没有办法怀疑。 “你说的是真的?”三分钟过去了,安惠还是不能接受。 “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荣幸,我真荣希,你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你日后大把的人生就已经尘埃落定没有办法再跳起来。” “我知道,但是未必说这就是坟墓。” “但是不会是你的机会,你生了孩子以后你知道怎么保留你们的事业吗?” “也许以后一定要做出什么牺牲,但是我不怕。” “好个沐未央,你真有长进了。我以前真是错看你,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现在倒是让我惊艳了一番。沐未央啊沐未央,你……”安惠叹了一口气,“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回国以后去看看你们。” “谢谢。”沐未央得到她的认可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安惠,你没有想过生孩子吗?”沐未央问。 安惠冷笑一声,不屑地说:“还没有人能伟大到让我做出牺牲。” “当我没问。今天看新闻说你现在在洛杉矶拍电影,怎么样?” “买了几双高跟鞋,还有一个包,需要我帮你带一个回去?” “不用,现在家里的衣柜里已经塞满了衣服,近期没有打算去买,我问的是你的工作。” “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安惠说,一般般就这样。 安惠结束了与沐未央的对话,关了手机,拿出烟叼在嘴巴里抽。 最近越发的烦躁烟瘾也跟着上去,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也许是这边的天气与陌生的环境让她急躁起来。 加上近来出现了诸多变化,连带着公司原本安静的局面被打破,要管的事情太多,她应接不暇。 房间门铃响了好久,把安惠从复杂烦乱的情绪里拉出来。 她叼着烟去开门,先看过外面的人,发现是美国方面的经纪人,她进入屋里,被里面的烟味吓了一跳。 安惠笑笑,陪着她走到外面去:“安小姐,心在下雨?” “是啊。”安惠笑着说。 “晚上七点我们一起去酒吧,你有一起去的意思吗?” “酒吧,好啊,什么地方?” “别担心,是牛仔酒吧,有热辣的探戈舞舞者,还有帅气的牛仔。” “谢谢你,安娜。” 安惠打了一个电话给颜暮生,颜暮生很快就接了电话,听那边她细声一句:“安,早上好。” 那颗熟悉的声音像一道闪电钻入安惠的脑海里。 “这边还是晚上。” “谁在陪你看夜景吗?”安惠说过的那句话让颜暮生难以忘却,每每想起还心痛依旧。 安惠说:“有,安娜,美丽的美国女人。” “……”颜暮生陷入沉默中,听见屋子有一个女人用英文对她说:“安,我们该出发。” “等等,我在跟她说话。” “谁?” “黑眼睛黑头发的中国宝贝。”安惠笑着说,再对颜暮生说:“最近忙不忙?” 颜暮生的语气显然淡了下来,连安惠都能察觉到明显的变化:“很忙。” “忙什么?” “我接了一部新戏。” “什么类型的?” “现代都市的片子。” 安惠发现自己词穷了,也看着时间到了,说:“那好好努力,别浪费了这个机会。” “谢谢。” “嗯,再见。” 颜暮生放下手机,蒙着脸,用力地把新鲜空气吸进去:“安惠,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小颜,醒醒。” 颜暮生被人推醒,发现车上的人都已经下去,就剩下她一个人。 经纪人焦急的表情在看到她醒来以后缓和下来:“有没有觉得晕?” 颜暮生摇摇头,说:“没有。我怎么了?” “你睡过去以后就叫不醒你,把我们都吓坏了,差点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了。” “对不起,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颜暮生致以歉意的微笑。 经纪人整整表情,说:“下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走下保姆车,一道走进小会场里,发现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而突然就被提拔为女主角的颜暮生则成为众人焦点。 一个简单的开机仪式上聚集了各路媒体,不仅仅是冲着这部电影而来,也是为了前几天闹出来的纷纷扬扬的女主角替换之谜。 130. 电影筹备了四个月,女主角一路选拔下来,从民间到各个圈子里都去宣传过,也造成了一定声势,本来最后可能夺得这个女主角位置的人是名模梁槿言,她从模特变成演员,这是她试水作品,众人也看好她气质高雅又成熟的形象。媒体更是一致认定她就是这部戏的女主角。 但是陆天迟迟没有公布谁才是真的女主角。 到后来出了变故,颜暮生突然横插进来,一把夺了女主角的交椅,而这个决定公布的时间,就在前几天。 就好像在众人都深信梁槿言一定会是女主角也将会是未来的林志玲的时候,陆天跟媒体开了一个玩笑。 他说梁槿言不是女一号,女一号是当红明星颜暮生,而梁槿言则是作为最有分量的女配角出现在戏中。 女主角跟女配的地位就跟后宫皇后跟妃嫔的差别。女配角再有分量,还是一个女配角,永远成不了走在最前面的女主角。 消息一出,把原本并不吸引人眼球的开机仪式搞得就好像是侦探剧,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颜暮生vs梁槿言,谁更有分量。应该说谁更能让观众买账。 颜暮生高调亮相,让这场原本就已经有着无数争论的电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而本应该作为女主角的梁槿言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处于人群的最中间,虽然依旧谈笑风生,他人看她的眼神却已改变。风光被抢了,她一下子变成了女配,不少采访过她的记者都恨不得打自己耳刮子,娱乐新闻都已经放到媒体上去,临时发现事情有变,这不是闹了大笑话吗。 梁槿言被奚落地目光扫了好几遍,心里怨气横生,但是总不能表现出来吧,也亏了这几年T型台上的历练,就算断了高跟鞋撕破了衣裙也一样平静地走下来,这点忍耐还是有的。沉稳的作风反倒是博得了一些人的好感,不屈不饶风轻云淡,有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谁知道她心里已经把陆天这个王八蛋加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一百遍。 原来以为一定是她的位置给了颜暮生去坐,白白给了她一个月的希望。 希望跟飞到空中的泡泡一样破灭,化作一道短暂的彩虹,梁槿言内心郁闷激愤,自己活生生把这股情绪压下去。 至少现在,此时此刻她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无数双眼睛都看着她呢,这时候就算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就会被安上小心眼的罪名。 她想做一个小心眼的人,但是也要看看自己的分量。 开机仪式策划了许多活动,包括几位演员之间的对话,认识,交换礼物,然后是联手种下代表繁荣的常青树,末了还模拟了以后她们将要进行拍摄的场景,摆在台上,叫几位演员先演起来。 颜暮生的身份不需要别人去介绍多说,但是梁槿言作为一个刚转型过来的新鲜人,得到了更多的瞩目。 曾经是模特圈里红极一时的名模,十八岁出道,二十岁走红,一直持续到三十岁,终于决定离开T型台,开始她新的事业。 一直以来伴随着梁槿言的是无数负面新闻,蕾丝花边的传闻始终没有断过,而她美丽的外表下不饶人的嘴巴更为她惹来不少争议。而在圈子里更有传言她被包养身价最高。 她的美丽跟那些负面新闻始终联系在一起,但是这一切都不妨碍梁槿言出现在大家面前。 对比与她大大方方的态度,大众阴暗偷窥的心理反倒显得猥琐不堪。 当主持人分别介绍女一号男一号女配角的时候,故意谈及之前一度认为梁槿言才是女主角,还特地走到梁槿言面前问她有何感想。 梁槿言在心里头再把陆天这个王八蛋带他的儿子孙子后十八代骂了一遍,主持人会故意这样问摆明了是陆天示意的,就为了炒作。 炒到梁槿言身上,就跟一拳打在梁槿言的脸上,梁槿言不但要笑着把牙和血吞下去,还要面带表情地说:“我相信有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的人,所以我并没有抱着必然属于我的想法,现在小颜出现以后,我就在想,哦,这个角色就应该是她没有错了。” 在场上的陆天也松了一口气,梁槿言的演技好不好现在就可以证明了。好,好到不行。 陆天的目光在说:“谢谢你的配合。” 梁槿言含笑投去怨毒的目光:“你丫的等死吧。” 颜暮生的心理也未必好受。 她在人群里看到杨正军的脸,一个端庄沉稳的男子如同泥沙中的金粒,放眼看去,不用费力就能找到他。 他抬起手,对着颜暮生轻摇一下,颜暮生忙把视线转开。 有时候总有一些东西不是她自己所要的,却从天而降砸在她的身上。 别人都羡慕她的好运,恨不得从她身上搬走这块陨石占为己有,唯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被砸得生疼,但是却没有办法喊疼,一旦喊了,别人就以为你这是矫情是炫耀。 她的疼,谁能明白。 经纪人将剧本交给她,告诉她,这个机会难得,如果尽快做出决定,错过这次就没有下次了。 颜暮生答应了这部戏,待签下合同才知道这部戏的投资方代表就是杨正军,而这次机会可以说是杨正军给她的。 她不想收他的人情,因为一个男人一旦选择对一个女人付出,就一定会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还没傻到以为可以白吃白喝不给于回报。 杨正军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不吃嗟来之食的性子虽然叫他赞赏,但是坚持这一观点的人唯有饿死。何况,他并非一定要得到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要把颜暮生的身体得到,他也无需做出那么多努力,他只是想要付出,颜暮生心里有一丝感激记住他就好。 违约的金额超过颜暮生的想象,她没有身价也没有足够的骨气跟钱和事业过不起。 仿佛这是一场半推半就的潜规则,至少她自己是如此认定的。 她坐在这里,让别人看到一场闹剧,胜利者并没有快乐,失败者却镇定自若。 一开始对颜暮生这个女主角的位置就有争议,因为颜暮生的形象太过温婉,形象点说,她代表的是江南水乡旧式古味,而电影里的要求却是一个独立自我的都市女性。 相比之下梁槿言更适合,或者说梁槿言就是属于这一类人。 在这个问题上,陆天的解释是:“这是从角色的可塑性作为出发点考虑的,小梁的确很适合,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想,天,这个人不会就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吧!” 陆天很夸张地做了一个惊讶的动作,而后说:“但是就是这样,我才不愿意让小梁来演剧中女主角的角色,因为她会被自己局限住,她就会觉得这是在演她自己,所以一切行为都变成了梁槿言。但是这不是我的要求,我希望是演员去揣摩这个角色,变成这个角色,而不是角色变成她。” “陆哥的意思是小颜能演进去吗?”主持人问。 陆天看向颜暮生,说:“我对她很有希望,我的老师,以前和她一起拍过戏的那位老导演,他告诉我颜暮生一定可以。” 他顿了一下,说:“我奇怪地问他,为什么那么说,你怎么就对她那么有信心。我老师说,这就是秘密了,如果我告诉你,我还能做你的老师吗?哈哈!” 陆天的一番话逗笑了所有人,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颜暮生被他的话感染,对这个电影也有了改观,也许未必不是一件不快乐的事情。 她注意到梁槿言在注视着她,怕自己是被她怨恨着的,而每当这个时候,颜暮生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或者她无论做什么在别人眼里都是挑衅,以前吃过许多教训,长了智慧,索性回避过去,就当不知晓。 主持人叫演员做一个游戏,那就是手拉手围成一个圈,然后中间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要从圈子里逃出去所以就要不断地寻找漏洞,如果有哪两个人手拉得不够紧,那个人就能逃出来。 陆天被选为那个逃生的小羊,而梁槿言与颜暮生被安排在一起。 众目睽睽之下,梁槿言微笑着伸出手,颜暮生看到来到自己眼前漂亮的手指,没有片刻犹豫,回握她。 当手心被握住的时候,两人都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握住,而梁槿言也没有传达给颜暮生这样的感觉,我恨你我想报复你。 于是颜暮生的心平静下来。 另外一个男演员紧紧抓住了颜暮生的手,一个圈子围了起来。 陆天站在圈子中间,说:“我看看从哪里突破好呢?这里,两个大老爷们握地那么紧干嘛!” “喂喂,陆哥,别老往我这里挤啊……”两个男配角一边笑着一边大声吵着,陆天已经把整个人都挂在他们牵起来的手上,但是就是拉不开,两人还故意把陆天带着往旁边去,说要把他丢进粉丝堆里,陆天立刻下来,抚着肚子说:“真是结实的好兄弟。” 下面往颜暮生与梁槿言这里来,颜暮生不禁紧张起来,看向梁槿言,梁槿言低声说:“别担心,他没胆子真压上来的。” “可是,他不是在玩。”颜暮生说,从刚才他压两男演员的手的力度看起来,两个女人纤细的手腕一定会被他压垮。 梁槿言轻笑,说:“到时候就大叫耍流氓,看他敢不敢真的来。” 陆天喊了一句:“我来了哦,我真的来了哦。” 说着就朝她们牵在一起的手冲过来。 两只手用力握在一起,陆天的重量压上来,让两人的身体都倾倒到这一边。 梁槿言咬牙说:“你还真来啊!” “你们放开。”陆天也不好受,控制着力气又不能全部收回,不一会儿脸就红了。 颜暮生从没有感觉到自己会这样用力地握着一个人的手不放,梁槿言与她的手指已经拧在了一起,手心冒出汗水,却依旧没有松开。 一秒钟,两秒钟……陆天起身,抚着肚子说:“不行了,我认输!” 这下大家都笑成一团,梁槿言与颜暮生耗尽力气,一边手臂没了感觉,但是经过这个游戏,反倒是叫她们消除了隔阂。 梁槿言敞开大笑起来,眼神里闪着明亮的光,她既然能如此畅快地大笑,就说明她不是一个计较的人,颜暮生对她的评价也有所改变。 而颜暮生虽然娇弱,但是那一刻却没有松开,反倒是紧紧握住她,也让梁槿言对她的另外一面性格有了了解。 131. 开机仪式在非常欢快的节奏中结束。 走下台,保持了半天的笑容垂下来,再没有台上的神采奕奕。 梁槿言在往后台休息室去的时候,张生生拦住她:“现在先别去,那边都是记者。” “等着采访我?”梁槿言觉得真可笑,都已经到这份上了,还要采访她干什么?问她一个失败者的感言吗? 对上颜暮生,她还是微笑以对,她发现自己对颜暮生没有多少恨,毕竟决定这一切的人不是颜暮生本人。 张生生说:“我劝你想清楚该说什么以后再去接受采访。” “我没什么好说的。”梁槿言觉得很累,只想回家。 张生生拽着她的手,说:“这次多好的一次机会啊,以后你有多少次机会能让所有人都来看你的。” “有没有搞错啊,他们问的问题会好到哪里去,接受了又能怎么样?” “至少让你的脸出现在头条上啊。” “切。”梁槿言不屑一顾。 张生生却硬拉着她过去,“现在想,到时候说什么,怎么说,然后跟我到休息室去。” “我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张生生强横地说。 梁槿言怒瞪着他,张生生拍拍她的脸,说:“宝贝,你现在是在娱乐圈里,娱乐圈求的就是曝光率,你没露过脸,谁会记得你这张漂亮脸蛋跟性感身材的。” “好吧好吧,你说服我了,我想想,到时候我该说什么。” “两条路,一是大方表态,说你不在意,到时候大家都会认为你是一个度量很大的女人,要么就是破罐子破摔,你到时候就含沙射影说几句,不过这招太险。” 梁槿言不得不张生生刮目相看,这人现在完全就是掉进了娱乐圈的大染缸里成了黑乎乎的一个墨人了。 同样的,经纪人也告诉颜暮生,剧组方面故意放了记者进来,就在休息室里等着做所谓的独家采访,这次采访问的题目会很刁难人,所以要颜暮生做好准备。 “梁槿言那边如果说话就一定是往坏里说,你就表现地大大方方一点,反正你已经赢了,不要跟她计较。”经纪人这样说。 颜暮生说:“我知道怎么说。” “那走吧。” 两人又走到了一条路上,前面两个经纪人笑里藏刀开始了客套话,后面两人都已经疲倦不堪,走路也慢吞吞的。 梁槿言对颜暮生说:“我等会儿如果说你坏话你会怎么办?” 颜暮生楞了一下,说:“哦。” “喂,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怎么说都没有关系?”梁槿言反倒觉得好笑又好气。 颜暮生说:“习惯了。”流言蜚语无时不刻在耳边传着,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麻木。 “我以前以为你挺冷的,没想到你只是好脾气。”梁槿言的微笑变大。 等众人围上来,梁槿言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她决定做一个宽容大度的好人,并且,对颜暮生给与了中肯的评价,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难人,而且刻意地藏了火药在里头,没想到两个话题女主角却平静和睦,氛围好得叫人惊讶。这下,更是大跌眼镜。 结束后,各自的保姆车停在门口接送,梁槿言自己开车回去,就同张生生告别,回头却看见颜暮生等着上车,梁槿言走上去,打了一个招呼,说:“发现和你合作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一样,谢谢你。”今天梁槿言的表现叫颜暮生也惊讶,她意外地和善,反倒是省却了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过了一会儿,颜暮生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对梁槿言说:“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什么?”梁槿言问。 颜暮生走上梁槿言的车,梁槿言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做公司安排的车而是借她的车坐,只问她去哪里。 颜暮生说了自己家的地址,梁槿言说:“真是巧,以前我租的小屋子就在那个小区周围。” “真的?”颜暮生也觉得这是意外的巧合,那么大的一个北京城,怎么就会靠得那么近。 “以前那里房租是最划算的,一个月八百,还有独立卫生间,我一租就好几年,我记得小区外面的街上有不少的快餐店,就一个沙县小吃,我最喜欢去那里吃。” “现在小区规划了,外面的店铺都拆掉重建。” “这样啊,真可惜了,我还想回去吃一顿花生酱拌面。” 到了颜暮生的小区楼下,梁槿言停下车,看着她离开。 颜暮生朝她摆手,说了好几个谢谢才上楼。 梁槿言想也许未来的日子不会无聊到哪里去。 回去的路上,顺带着去接姬青,姬青寻到了一个在广告媒体公司的工作,利用她的人脉,为公司拉关系。 这份工作最好的地方就是稳定,早上八点晚上四点,准时下班,坐的又是办公室吹空调,姬青以前的职业也为这份工作铺了路,做起来得心应手。 两人的生活算是渐渐稳定下来,而这份安稳也叫梁槿言觉得舒心。 在红绿灯处停下以后,梁槿言看见路边巨大的广告牌上出现一个小天使的照片,说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天使,她就想到了EVA跟沐未央,她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沐未央买来很多书,努力攻读,试图弄明白试管婴儿到底是什么回事,会不会有风险,当知道试管婴儿双胞胎的几率非常高的时候,居然相信那将是一对双胞胎。 一个不够还来两个?孩子还没来了,沐未央就已经开始纠结了。如果真是两个怎么办?不可能不可能,没那么倒霉的,沐未央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她然后宝宝养育手册,这本书教爸爸妈妈怎么照顾孩子。 沐未央怕自己这几年看的书都没有这几天来的多。 这几天她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得到医生那方面的病历,并且开始注射药物,为卵子发育做准备。 同时必须协调的是她与EVA两人经期到来的时间,而按照以往的规律,应该没有问题。 按照医生的说法是十几天以后就可以从她身体里取出成熟的细胞,培养成功以后再植入EVA的体内。另外一个细胞来自不知名的男人。 沐未央在意的是医生告诉她的那句话,“这样生出的小宝宝就有了两个母亲,一位是给了他遗传基因的母亲,一位是给了他血肉之躯的母亲。”就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受点苦也愿意。 有时候血缘反而让她觉得麻烦,是一种束缚,她更看重的是感情,那是要用一生去倾注培养的嫩芽。 做完常规检查,沐未央带着EVA散步回来,两人不久前拍的广告已经被放上了广告牌上,十几个名模里两人各自占据一边,从那时候的海报看出来,EVA还是很纤细的,甚至说是瘦过头了。相比于以前纤细的身材,沐未央更喜欢现在EVA的丰满。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从一尘不染的窗户看进去,里面巨大的纯平彩电正放着最新的广告,不少人都在挑选刚上市的时装。一个女孩在拿靠窗一排的衣服,不经意看到了橱窗外面的人,表情渐渐变成惊讶地捂住嘴巴,视线在广告和人之间移动,反复好几次确认以后才确信那就是真人。 而沐未央也看到了她的变化,不断朝她挥手,还故意带着EVA给她一个飞吻。 那女孩回头对同伴说:“我看到广告里的模特了,就在外面。” 几人走到橱窗边上,却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就是没有她说的模特。 “是你看花眼了吧!”那些人笑话她。 女孩涨红了脸,固执地说:“骗你们干嘛,两个漂亮的女模特就站在这里,你看,是这个跟和这个。”她指着海报上的人说。 “怎么可能,像这样有名的模特会被你看见,一定是你在做白日梦。” 沐未央问EVA,愿不愿意去接受医生的辅导。 或者是为了孩子好,EVA答应去接受辅导,学习如何跟外界沟通,但是事实上所谓的心理医生的专业建议,并没有让沐未央觉得有用。 医生的建议虽然专业,却叫人觉得不舒服。她把EVA当做一个病例来看待,希望通过分析她的行为,心理状态智商等各方面因素后给与行为干预治疗。 沐未央在一旁看不下去,她不想EVA被当做白老鼠一样整来整去,于是就带着EVA离开。 “等等,咨询还没结束。”医生追出来说。 沐未央把资料甩给她,说:“对不起,我们不治了。” “沐小姐,自闭症患者如果没有得到专业的治疗,会一直保持自闭状态,一般人没有办法改变他们。” “谢谢你的好心,但是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沐未央说。 她拉紧了EVA的手,同时对她生出歉意,是她把EVA带到这里来,让她经历了难堪的场面。 带来治疗的孩子明显比EVA更加糟糕,而在沐未央眼里,EVA是正常人。 所有正常人应该有的表达方式她都有。 走出了医院,沐未央对EVA说:“以后再也不带你来这该死的地方了。” EVA说:“我不在乎。” “是我的错,我不该太强求你,其实,我知道你好,以后孩子也会知道,虽然他们的妈妈不会说话,但是确是一个内心善良的天使。”沐未央笑着说。 EVA眼里溢满了笑意:“真的?” “真的。你开心地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我就知道你很开心,你不开心的时候嘴唇抿地很紧,就在说你很生气,你只是不会说话而已,但是你并不是不会表达。”沐未央更确认自己带她离开是正确的。 EVA不应该被所谓的专业治疗去对待,那些都太过冰冷也太没有人情味。 她在自己身边就可以慢慢地学会交流,现在EVA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132. “别把生孩子说的跟种菜那么轻率。”姬青对沐未央说。 这个午后,姬青便过来她家里,看到她在翻阅那些资料,便问起EVA现在的情况,沐未央说就差种子种下去了。 现在沐未央因为药物注册有些内分泌失调,略施浮肿了一点,却比以前更神采奕奕。 沐未央说:“难道不是吗?生孩子不就是播种,然后等他转出来,就算是成功。” 姬青说:“生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生下一个孩子要耗尽全部精力,何况以后生养还是一个问题。”姬青说起这话,也是因为家里的兔子刚生下一窝小崽子,再过几天养大了就要被抱走,现在姬青还是舍不得的,幸好现在工作稳定,能经常回家去,否则的确是没有精力照顾它们。 娃娃刚做了妈妈,还不习惯,总是一个人到处跑,但是出于母性会会照顾好孩子。 姬青看着那一窝小兔子,就觉得她也做了一回妈妈一样。 梁槿言在考虑要不要留下一只,等娃娃死了就养那只小的。 白色的兔子生下的小兔子里有灰色也有黑色还有花的,结果还是打算留下一只白色的。 “以后工作怎么办?”姬青问。 沐未央说:“孩子留给他去照顾,EVA是修养以后再去工作,而我打算等她稳定下来边上学边找工作。” 姬青说:“模特生孩子就等于毁了她的未来,如果EVA以后不能恢复,她要重新选择一份工作。” 沐未央也知道这一点,当初阻止她生孩子也有这个原因,现在既然都已经决定了就不打算去想这些。 沐未央在计算排卵时间那天去医院,一个小时后走出来,告诉EVA一切都很顺利,再三天以后等那细胞成熟,就可以种进EVA的土地里,等待她生根发芽。 现在责任交给了EVA,沐未央从此刻开始要多担一份心。 当沐未央含蓄地告诉那个帮助机构的人她与EVA并没有真正做过爱的时候,那人表示非常惊讶,甚至说觉得很不可思议。 没有肉体关系的一对爱人就相当于柏拉图式的爱情,而她们却坚持下来了,而且已经到了要孩子的地步,她问沐未央难道你没有想要她的冲动吗? 沐未央如实回答,有,可是我认为那会唐突,所以忍了下来。 她说,每一个女人都喜欢被爱人抚摸和拥抱,她们希望用这种方式证明彼此是相爱,你应该放开束缚去爱她。 沐未央有些忐忑,说:如果她不喜欢呢? 她说:你有问过她吗? 沐未央说:抚摸的时候她没有厌恶,但是如果我和她真正做/爱了以后,她不喜欢怎么办? 她说:你只是因为害怕她不喜欢而剥夺了她应该享受到的权利,那你是残忍的。 沐未央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有多么的失败,她应该问过EVA才能确定,自以为是以为便做出了决定,对谁都不好。 沐未央回道:我会尝试的。谢谢你的帮助。 那人说:你应该让她的身体来回答你,她是不是喜欢你的爱抚。另外,小妹妹,你应该多爱你的妻子,否则圣母圣子是很痛苦的。 沐未央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可以冒烟了。 晚上,沐未央与EVA躺在床上,享受温存时刻,沐未央撩起EVA的衣摆,抚摸着EVA的肚子,沿着她的肚脐眼绕圈子。 EVA的身体渐渐丰润起来,匀称,恰当好处,多一分就太胖,少一分就太瘦。 现在这样的身材才有美观,沐未央觉得她此刻美得惊人,虔诚地用目光和手膜拜她。 她的手往下摸去,探进了EVA的裤子里。 EVA深吸一口气,腹部紧紧的收缩。 沐未央亲吻着她的嘴唇,停留在裤子边缘不动。 她应该慢慢来的,心里后悔着。还是太急躁了,莽撞如同无知的孩子,一下子就想踏入禁地。 EVA的紧张情绪由她去安抚,她揉着她的头发,一次次吻着她的脸颊,而后温柔地覆盖在她的嘴唇上。 习惯了她的吻的EVA张开唇,主动搂住她,与她分享这一个甜蜜的吻。 漫长的吻,让两人的神经都舒缓开,沐未央不再慌张,EVA也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等会儿,我想要你,如果你不喜欢,就出声告诉我,别忍着,知道吗?”沐未央说。 EVA点点头,她隐约知道,有什么东西从今天开始会不一样了。 沐未央说:“乖。我不会伤害你,我想你快乐,你快乐我才会觉得满足。” 她解开EVA的衣服,一点点地露出她白嫩的肌肤和日益丰满的胸部,埋首在她胸前将一个个吻种下,满意地看着她的肌肤上泛起红潮。 EVA在她这些日子的滋润下已经对她极度敏感,很容易就动情。 她含住粉红的果子,感觉它在口中渐渐变硬。 EVA因为它被沐未央的湿热的口腔包住而发出惊叹,自觉害羞,咬住手指不敢看她埋在自己胸前的样子。 沐未央一面用舌尖挑逗一面用手指揉着另外一边,手心轻轻地搓揉着她柔软的山峰。 两边都有了她的痕迹,她湿热的吻蔓延下去,停留在EVA的肚脐眼上,在可爱的小凹里打着转,EVA的腹部剧烈起伏,感觉到一张张热浪从腹部开始向下蔓延,积累在下腹。 沐未央在她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底裤,EVA红润的脸庞写满了羞涩。 沐未央注视着她的表情,说:“喜欢吗?” EVA把视线躲避开,沐未央低低地笑了,发觉这样的她的确是可爱的。 她膜拜她洁白的长腿,笔直的小腿,以及那粉嫩可爱的脚趾。 她吻过她每一个脚趾,捧起她的脚,放在自己的手心揉捏。 EVA的眼神湿润,却又生怕她丢下自己,一直望着她,用目光述说着渴望。 沐未央分开她的双腿,怜惜地望着她最美丽和神圣的地方。当她占据此处的时候,两人的世界已经变化。 伊甸园的门渐渐关上,她们学会另外一种神秘的快乐,并且乐此不疲。 深夜里,两人探索着灵魂与身体的秘密,紧紧地拥抱着,伴随着呻吟和饥渴的呼唤。 无论如何都是要不够的,因为每一次都会带来神秘的感觉,身体就是一朵白云,随意变换着形状,下一次这个答案将会改变,带来新的奇迹。 沐未央搂着EVA被汗水沾湿的身体,温热的唇寻找她的嘴唇。 两人的呼吸皆是急促的,她热烈地吮吸着她的舌尖,笨拙却全神贯注地将她送上情/欲的天堂。 EVA的呻吟被她吞进去肚中,而EVA的身体在她指尖绽放。 她感觉到了二十几年来没有体会过的美妙,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却的,此刻已经深入她的记忆里,给与她深深的震撼。 她带着EVA开启了另外一扇门,在那里,两个人就是整个世界。 EVA的气息渐渐平稳,沐未央搂着她,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和额头的汗水,咸咸的味道此刻无比甜美,她说:“EVA,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懂得了这一切。” EVA闭起眼,狂风暴雨后慢慢平静下来。 厮磨着她的鬓发,沐未央怜惜地看着她,拨开粘在她嘴唇上的发丝,将她再往自己怀里搂,让她与自己亲密无间。 EVA在沐未央的身下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她的身体被打开,让沐未央进入,同时,她也得到了沐未央给与的快乐。沐未央如她所说,绝对不会伤害她。 而她也放心把自己给她。她知道,沐未央是她的归属,而自己属于沐未央,也同样渴望着沐未央。 第二天两人睡到中午才起来,沐未央一再犯规,想要再回味昨日的美妙滋味,她想在白天清清楚楚地看到EVA沉浸其中的表情与神态。 EVA酥软的身体还留着昨日的痕迹,拧着眉头,由不适渐渐适应,而后投身其中。 沐未央开始熟练起来,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别人会说那是最美妙的互动,因为在那一刻她发觉自己离EVA的心最近。 初体验的震惊让沐未央难忘,她想自己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一个晚上她学到的东西。 她甚至在怀疑那是不是她的梦,以至于她要反复告诉自己,这是真的,尽管她好的就像做梦一样。 终于,植入的那一天到来,EVA有些不安,沐未央看到以后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会按照计划的进行,EVA会顺利地生下孩子,而这个孩子,长得像EVA也像沐未央。 EVA因为沐未央的话而放松下来,她抚摸着沐未央的脸,想象如果那个孩子像沐未央那该多好。 像她,有温柔的眼神,倔强的性格,还有一颗敏感却不失勇气的内心。 沐未央在一边握紧她的手,吻着她的手心,一次次地说我爱你。 医生说:“不要紧张。闭上眼很快就好。” 闭上眼,就当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的确是很短暂的梦,很快结束了,沐未央在外面等地焦急,出来以后EVA嘴角的微笑叫她放下心来。 等七周后确定怀孕再回医院来,是否能成功还看运气。 回去以后,沐未央简直把EVA当易碎品一样保护着,不想她动,不想她走,只想她好好躺着,然后时间能唰的过去,就能知道结果了。 133. 她拿着《窗边的小豆豆》抱着枕头读,趴在EVA的身边,对着她的肚子念。 EVA觉得她这副认真的样子真的可爱到了极点,明明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却在此刻露出了孩子似的稚气。种子还没发芽,沐未央就开始关照起来。 事实上EVA已经听见种子悄悄吸收水分的声音,她相信这次会成功,她有这个的预感,或许来自母性本能。 “那天晚上,睡觉之前,小豆豆又想起了掉进黑暗中的那个漂亮的钱包,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但是白天干了好多活儿,已经十分疲倦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那时候,小豆豆奋战过的地面,还有些潮湿,在月光下,好像是什么美丽的东西那样,闪闪地发着光。” 沐未央收起书,叹了一口气,说:“今天的份额完了。” 抬起头冲着EVA微笑,说:“喜欢我念的故事吗?” “喜欢。” “那这个故事念给EVA听。下次再给她念。” “好。” 沐未央撑起下巴,一手揉着EVA的肚子,说:“怀孕是什么感觉?EVA,你的肚子里有我的孩子,那她应该叫我什么?” “妈妈。” “那叫你呢?” “妈妈。” “两个都是妈妈,以后她一定会很奇怪,为什么别人都是爸爸跟妈妈,而她却有两个妈妈,我希望是一个女孩子,长得像你,最好都是你。” “像你。”EVA说,她想让孩子长得想沐未央,小巧版的她,然后可以把她抱在怀里,为她唱歌。 沐未央皱起眉头,说:“我小时候很调皮的,简直就是一个小鬼头,要是像我那不完蛋了。” 她低下头,在EVA的肚子上亲了一下,说:“小乖乖,争气一点,多像你妈妈学习,最好变成一个小小的EVA,然后我会很温柔地爱你。如果你长得像我,你就别期望我会喜欢你。” EVA被她的话惹笑。 沐未央再说:“至于你以后出来一定会问我们很多问题,我到时候再慢慢告诉你。记得你比别人都要幸福,因为你有两个漂亮的妈妈。” EVA说:“是的。” “你的一个妈妈非常非常漂亮,是天使,所以你要像她,这样才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另外一个妈妈会变得坚强起来照顾你,保护你跟你的妈妈,你到时候记得孝顺听话就可以了。” EVA揉着她的头,将沐未央的长发拨开。 沐未央深情地看着她,说:“EVA,我从来没有发现你这样美丽过。” EVA微笑着看着她。 “我爱你,EVA,我一直都爱着你,但是爱是无穷大的,每天都可以叠加上去,一直到我们死掉,我都不会停止对你的爱。”沐未央对EVA述说着她满心的欢喜,EVA的目光是她最好的赞美和回报。 “我也爱你沐未央。” “以后你又是我的妻子,又是我孩子的母亲,你再也逃不开了。” 而EVA想,这一切也是她所要的。 她的生命溶进了沐未央的生命里,两个人,再也分不开了,直到永恒。 “多少人爱着你,爱你的欢畅和优雅,以及你的美丽,虽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有一人爱你至诚的灵魂,爱你渐衰的脸上的忧郁。”沐未央念着叶芝的诗,没有悲伤的结局,仅有一段她最爱的话。当EVA老去,她会在她身边。 这几日EVA不能随意走动,沐未央叫她呆在床上不要动,安静地让小细胞在里面发育。 那天她在花盆里种下了一颗青菜的种子,然后青菜的种子在十几天后开出了小芽。 她怕沐未央会无聊,买来好几本书堆在她的床边。 她自己则是抓着大学里的课程在读,她选择了摄影专业,虽然是一门不被看好的专业,但是对沐未央来说,她学习是因为自己想要学而不是为了敷衍自己。摄影专业要求有功底,她在高中就跟着李李李拿相机,这方面还是难不倒她的。进去以后她作为插班生的身份进入这个班级,变成了一个大学生。 新的学期开始的时候她就可以踏入校园。 每晚沐未央都会拿着相机给EVA的肚子拍一张,每一天一张积累下来,日后回头去看就会发现孕育生命的过程充满了等待和惊喜。 日复一日,沐未央不禁疑惑起来:“这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EVA笑她太急躁,那怎么可能是一夕就能完成的变化。 沐未央听听她的肚子,说:“没有动静,倒是你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在跳。” 噗通噗通……EVA的心跳像一首歌,沐未央耐心倾听。 到了医院做了检查以后医生恭喜沐未央和EVA,确定这次手术是成功的,种子稳稳地种下,在里面发芽。 同时,医院交给沐未央一大堆的手册,要她以后注意,当领取夫妻手册的时候,沐未央翻看几页发现上面都是讲男女的,没有一本是专门为她们准备的,有些失望。 而事实上大部分的情况也都是夫妻来怀孕,她们毕竟是一小部分。社会缺乏对这一小部分人的关爱,并没有为她们提供便利。 而后还是沐未央自己去学习注意点,包括吃穿住行各个方面。 有时候她想,如果孩子是她来生,是不是能少一点担心,身体是自己的,痛苦难受或是舒服自己都知道,现在要多担一份心在EVA身上。 梁槿言偶尔过来看看沐未央跟EVA,分享她们的快乐。还不忘对着EVA的肚子说几句话:“小宝贝,长大了记得要叫我姐姐。” “咳咳……七老八十的老女人不要装嫩。”沐未央说。 梁槿言回头狠狠地瞪她:“别拆我的台。”回头温柔地对肚子里的宝宝说:“小宝贝,别听你妈乱说,姐姐还年轻!” “你的工作还顺利吗?”沐未央为梁槿言端来一杯果汁,梁槿言捧着新鲜果汁,叹一声气,说:“说不上好,我刚走这一条路,发现没我想的那么顺利,荆棘密布,险些就要放弃了。” “看电视新闻上你的回答是非常愉快。”沐未央笑着说。 “我在记者面前能说真话才怪,最近那个死导演又在想办法炒新闻,想我们几个男女主角出去卖笑吸引眼球,我才懒得去呢,就说不干,然后跟他闹起来了。” 沐未央低笑,说:“你跟颜暮生的绯闻是怎么炒出来的?” “我跟小颜……那个……那个简直是可笑,我那天送她回家,本来是好心的帮个忙,没想到被记者追拍到我到她家楼下的照片,还拍了一张模模糊的照片说是我们在车上激吻。”梁槿言哭笑不得。 沐未央说:“那你们就是没有什么了?” “她是直的,我们能有什么啊!再说了,我现在有了姬青,怎么还会出去偷吃。” “颜暮生也是圈子里的人,你不知道吗?” 梁槿言喝果汁被呛到了,咳嗽着说:“你胡说什么,她从头到脚都写着一句话:‘我是直人’。” 沐未央笑着摇头,并不打算传播八卦,既然安惠没有说,她也要保密。 “不会吧……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她身上一点点的蕾丝气息。外人却觉得我们两个人有那么一点的磁场……我上次看论坛里看到有人在讨论颜暮生,说我横刀夺爱抢安女王的宠物,我当场喷出来,什么安女王……”梁槿言恍然大悟:“她不会跟安惠……有……有一腿吧!” 沐未央不答,让她自己去猜。 “我早该想到!”梁槿言握着拳头说。 “那现在你怎么办?横刀夺爱的第三者。”沐未央问。 梁槿言白她一眼,说:“你明明知道我有了姬青,还跟我开这个玩笑。不说我了,说你,你现在的工作怎么办?” “放一边,等以后再去想。”沐未央淡淡地说,对自己失去的东西并不在乎。 梁槿言说:“你一个月没有出现,就会被人遗忘。”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沐未央的目光放在EVA身上,说:“我知道我要什么,现在的生活让我非常满意。” “说道小孩子,我也想要为姬青生一个。”梁槿言心动了,电视里有一句台词被反复地说,用孩子留住一个男人,别让他走远,也同样,她想留住姬青,就用孩子,姬青是她所见过最负责的女人,如果她有了孩子,她一定不会走。 沐未央惊讶地问:“你没有在开玩笑?”梁槿言突然说要生孩子,随便任何一个人都会惊讶如她。 梁槿言说:“算是开玩笑吧,我还不想找人来分享姬青的爱。我甚至觉得连那些兔子都是多余的,姬青看他们一眼我就会嫉妒。天,我真的越来越堕落了!” “哈哈。”沐未央在一边偷乐。 送走了梁槿言,沐未央回到EVA身边,说:“孩子还没出来,已经有不少阿姨贡献礼物给她。” EVA困倦了,身体自然靠向她。 沐未央拆开梁槿言带来的礼盒,一对小孩子用的金手镯,手镯下挂着铃铛,摇一下叮叮咚咚地响。 “很可爱,她带上以后动一下手就会响起来,像这样……”沐未央摇着手镯,铃铛的声音一直不断传来。 EVA闭上眼,听着这个声音入眠。 134. 越接近夏末,天气就越热,何况是像北京这样的火炉,白天平均温度能超过三十多度,走在街上几乎能看见地上泛起一层层的热气。 两人基本上不出门,偶尔出门也是选择在傍晚时分到夜里出去走走。 医生说准妈妈的肚子会在两三个月后变得明显,以后逐渐变大,直到涨起来。 而EVA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变化。让沐未央忍不住担心起来,是不是孩子不够强壮,或者是半路就废了? 她的担心总让EVA觉得好笑,她说没有事情,偏偏沐未央无法放下心来。 柳明的病已经无药可治,医院里也只给了一点象征性的安慰,说如果有活下来的信念,就会奇迹。 柳明倒是很坚强,没有像一般人知道自己快死了就寻死觅活地胡闹,他安静地接受了这一切,除了已经离开了他的岗位外,一切正常。 沐未央去看过他两次,到了柳家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柳明在服用老爷子开的中药,反正聊胜有无,也算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不过看起来精神是好了一些,说话也大声起来。 柳夏年一去南方就是两个月,这个夏天是真的见不到她了。 而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这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沐未央都没有告诉她,她试着自己独立起来去面对,这才发现生活其实很容易,只要不把人逼死就有希望。 她走过泥泞的路才走到现在的风平浪静,心智在这些日子里得到了磨练,变得成熟起来。 柳明为她沏茶,苍老的手却依旧有力地握住茶壶,双手虽然颤抖,但是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端了一杯茶给她,说:“喝。” 沐未央说:“谢谢。” “没有带她过来?”柳明问的是EVA。 沐未央笑着说:“这几天天气热,她又容易困乏,就没有带她过来。” 柳明点点头,说:“她怀夏年的时候也是这样,动不动就想睡觉。” 此后就再也没有话说了。 走前柳明给沐未央一块玉佩,希望能转送给EVA,让她带上能保平安。 沐未央无声地接受了玉佩,温润的玉佩被她捏在手心,凉意传遍全身。 她用红绳穿上玉佩,为EVA带在胸前,说:“玉佩能保平安,以后就保佑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EVA说谢谢。 沐未央亲吻着她的额头,说:“该我向你说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她相信此刻她是最幸福的人。 对她来说,她拥有过的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带来的伤痕都已经被现在冲淡,伤疤渐渐淡化,而EVA这个人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挤满了她的脑子叫她无法去想其他人。 EVA被她爱着,全心全意,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她也无所遗憾了,因为沐未央会在最后一刻陪着她。 ********************************************* 安惠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她与美国方面的合作一向很愉快,交流不成问题,而她本身的性格使得她很快融入其中。 而电影本身对安惠所扮演的这个角色的要求就是精彩的打斗和卖弄性感。 如同每一部好莱坞大片里都贯穿其中的元素,美女,刀枪,和跑车。 她开车跑车行驶在美国西部的荒漠中,长发飘逸,黑色的墨镜遮住她大半的脸,酷劲十足。她握紧方向盘,银色跑车的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扬起阵阵尘埃,在橡胶烧焦的味道中,跑车完成了漂亮的漂移, 尘埃缓缓飘落,镜头从沙尘中出现直到逼近安惠的脸,给她冷峻的表情一个特写。 安惠从跑车中走下来,摘掉墨镜丢到一边,助理手中拿着湿润的毛巾和一杯加了冰的矿泉水。 安惠喝下几口矿泉水,缓解了喉咙的疼痛,一个早上她都在这里拍摄她驾驶跑车的镜头,吃了一整天的灰,嗓子眼堵满了沙子,万分难受。 舌尖搅动着口中的冰块,滋润着干燥的喉咙。 她应该是得了喉炎,这几日一直不舒服,告诉颜暮生,却发现她只给自己短短的几句话,让原本还抱着她应该会紧张的吧这样想法的自己气的半死。 颜暮生变了,她的情绪不再为自己而牵动。安惠有时候恨不得冲回去,让颜暮生每天看着自己,重新做回那个崇拜自己的小女生。 到了车子里休息的时候,她打开手机看是否有新的短信过来,短信虽多,却没有她想要的那个人的短信。 她重重地合上手机,把手机丢进包里,看到那个放置了将近半年却未曾被她打开过的纸盒子,那个颜暮生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拿出纸盒子拿在手中翻动。 用纸头这种易碎的设计是为了告诉得到这件礼物的人,爱情也是脆弱的,爱情经不起压力,也经不起风吹雨打,一旦撕开就无法复原。 她并没有打开过盒子,所以不知道里面的手链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安惠始终守着这一条界限,对她来说她打开了纸盒子就如同打开了自己内心的封条。 她忍住好奇与渴望,把盒子再度扔进去,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至于什么时候才是适合的,她也没有一个把握。 助理告诉她导演决定用最后一次拍的那段,也就是说一个早上的忙碌至于可以结束了。 安惠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要累垮了。 她是这里唯一的华人演员,在一群外国人中间,她格外显眼,也饱受争议。 媒体如此评价她这个角色,一个漂亮的花瓶,上面写着made in china,美国人就用这个花瓶装饰他们的房间,然后把房子卖给中国人。中国人也许会买账,也许不会。 安惠对国内的评价一般都做两方面看待,一方面是忽视,全然不看,一方面是去研究,这个态度对她来说是否具有炒作价值。 她作为这部戏的演员也同时作为中国地区的投资商一员,她淡然地看着国内的媒体或是嘲讽或是吹捧的评价,更看好这些声音所带来的商机。 今天的拍摄结束以后,下一步将去中国拍摄在北京的部分,她也将跟着他们去北京,那时候她会在北京停留一个星期,只希望颜暮生能过来看她。 经纪人首先告诉颜暮生安惠将在三天后到北京的消息,颜暮生也从安惠给她的短信里确认了这一信息。 安惠在美洲的发展,颜暮生了解稍少,她最多是通过国内一些媒体发布的只字片言知道关于她的新闻的。 有新闻说她在美国有了神秘男友,也有新闻说她在美国积极发展,甚至已经有不少电影制片人看好她的国际市场,只要她现在所演的这部动作大片能够成功,相信好莱坞会对她伸出橄榄枝。 颜暮生在收集关于安惠的信息,只从报纸或是新闻那些地方了解到她现在的情况,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身边又是什么样的人陪着她。 在前几天安惠到美国中部去的时候发给她一封邮件,说她嗓子不舒服,没准是得了咽喉炎。 她立刻紧张起来,找了许多咽喉炎的治疗办法,但是到最后她又笑自己幼稚,安惠有那么多人在照顾,就算真的得了什么病也应该是一声来关心她,她又有什么办法,她把打印出来的东西都丢尽垃圾桶里,然后发了一封邮件给她,叫她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累到自己,尽早去看医生。 安惠没有回给她邮件,应该是没有收到,或者根本不想回。颜暮生凭着主观去猜测,永远是猜不到安惠的心的,但是安惠却能握着她的心脏,让她疼让她激动。 安惠来的那天,颜暮生在片场一直是心不在焉,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着:安是希望你去接她,否则她不会告诉你她来的消息,你现在就要过去,让她看到你! 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反驳:她只是例行公事的告诉而已,并没有任何意思,你有你自己的工作,你不能为了她而放弃你自己的工作,何况当你过去的时候她未必会觉得高兴…… 啪!一个耳光落在颜暮生的脸颊上,颜暮生先是听到巨大的声音,而后感觉耳朵嗡嗡作响,脸上的疼痛却是在最后到来,如同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她愣愣地看着梁槿言,梁槿言举着手也愣愣地看着她,周围鸦雀无声,从导演到助理到群众演员全部在状态外。 因为这场本该是激烈的对决戏中,女主角颜暮生居然失神发呆,她原本应该躲开梁槿言这一巴掌的,但是她没有,她就站在那里让梁槿言打。 梁槿言先回过神来,对导演说:“还看什么,喊停啊!” 陆天立刻说:“停停停,奶妈,快点拿冰块给她啊!” 颜暮生的脸颊红了起来,腮红都掩饰不住那处的红润,梁槿言看着她的脸皱眉,说:“你傻了是不是?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让我打。” “对不起。”颜暮生道歉。 梁槿言大笑起来,说:“喂,这巴掌是我打你的你道什么歉。过来,我给你拿冰块冷敷一下。” 被剧组人员叫做奶妈的助理甩着一身肥肉跑过来,手里没有拿冰块反而是拿着一杯冰冷的矿泉水。 135. 梁槿言哭笑不得,拉着颜暮生到休息的地方,拿出一块方巾,用冷水浸透以后放在她的脸颊上。 颜暮生肌肤白皙,这一巴掌让她立刻红了一边脸,梁槿言一边敷,一边说:“你有看见没有,在我五点钟方向站着的一个拿相机的人,他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饿狼一般饥渴的表情,拼命地按快门,明天我打你这一耳光就会出现在各大报道说,被说成各种版本,什么因爱生恨,为爱甩耳光,第三者的怨恨为哪般啊……” 梁槿言说得流利,颜暮生笑容越发扩大。 梁槿言说:“不要笑,脸上的方巾要掉下来了。” “你真的很有趣。”颜暮生侧着头说。 那眼神,比少女还纯真,比恋人还热切,叫梁槿言这个老女人都红了脸:“早有人说过我了,你夸我也没有用,我不会心动的。” “啊?”颜暮生惊讶。 梁槿言低声说:“我和你是同一类,就跟萝卜跟番茄一样,你是蔬菜我也是蔬菜。” 颜暮生起初是心惊胆战,仿佛被人射中了胸口,刹那间体会到窒息的感觉,而后看梁槿言的脸上只有真心诚意,便放下心来。她突然沿着嘴巴笑起来,梁槿言说:“这个比喻很奇怪吗?” “不是,我记得番茄是水果,不是蔬菜。”颜暮生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 梁槿言叹一口气,说:“在我看来那就是蔬菜。”她拿下方巾,摸摸她左侧的脸颊,颜暮生倒吸一口气,抽动脸颊上的肌肉,梁槿言立刻道歉,说:“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还疼吗?” “有些疼。”颜暮生说。 “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东西?” “我……有人要回来,我在想我该不该去接她。”颜暮生如实说,她相信梁槿言是可以说话的人,何况梁槿言很坦白的承认了她自己的les身份,反倒是颜暮生对此避讳不已没有直接承认。 梁槿言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人名就是:“安惠” 她点点头,说:“她希望你去接她吗?” “她应该是这个意思。”颜暮生低下头,说。 “那就去啊,既然她想看见你,你也想看见她,有什么可以别扭的。” 梁槿言再度弄了冰水,敷在她脸颊上。 陆天跑过来,给梁槿言一个小小的用电池的电风扇,再看看颜暮生的脸,立刻被人叫走。 梁槿言打开电风扇的开关,把风对着两人吹来吹去,说:“这是我从陆天手里拿到的最有效也最实在的东西。” “谢谢你。”风虽然小,但是驱走了热气。 梁槿言对着她的脸吹,风吹起了颜暮生的些许发丝,她缓缓低头的时候,那画面仿佛是可以放慢的慢镜头。 梁槿言不禁感叹道:“这就是美人啊。” 颜暮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靠近去听她说话,梁槿言将她搂住,在她耳边说:“去吧,你心里在想什么,就去做。” 那个姿势在外人眼里是实打实的暧昧。 刚被梁槿言说过看到什么卖点就会两眼冒过的记者这下眼里喷出的火,偷偷在角落里拍下几张,而后立刻发出去。 颜暮生还是到了机场,脸颊半边脸还红肿,涂了厚重的妆去掩盖,带着一副巨大的蛤蟆镜,出现在人群里。 她低着头保持着低调,在出口等待安惠的到来。 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收到安惠发来的短信:我到了,你在哪里? 颜暮生小心翼翼打过去几个字:我在出口。 九号门。安惠给她信息。 颜暮生朝九号门走去。 安惠收起手机,嘴角终于露出了微笑。 一干大牌明星也都是低调出现,事先并没对媒体公布他们何时到,是不想惹来麻烦,同时给人意料不到的惊喜。 结果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机密,等他们走进出口通道,等后许久的狗仔队立刻围上去,反倒是出其不意把他们吓住。 这次他们过来并没有带多少工作人员,以至于没有人可以替他们挡狗仔队,被围住的通知,颜暮生站在外围没有办法进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其中一位明星的名字,大家都纷纷往这边走来围观。 安惠的视线越过人群看到了颜暮生,隔着那么多人,她没有办法跟她说话。 这时候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萧可扬带着工作人员突破狗仔队和围观人群的阻碍,走到自己的妻子面前,给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安惠略显得疲惫的表情连微笑都有几分不自在,萧可扬却搂着她的腰,微笑着低下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低声说:“亲爱的老婆,不高兴看见我来?” “很高兴。”安惠无奈地说。 “高兴就好,我想死你了。”萧可扬凑近去吻她,安惠把脸扭到一边,让他碰到她的唇角。 一对夫妻携手离开机场,外面萧可扬的法拉利已经准备就绪,他为安惠打开门,躬身欢迎她进去。 安惠回头望了一眼人群,而后慢慢走进没有剧本的戏中。 至始至终颜暮生都没有机会靠近安惠。 颜暮生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惠被人包围着,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她走进车子里,车子带着她快速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错了,错在她不应该来,却还是傻傻的来了。 回去的路上,她失魂落魄,连在出租车的窗户上看到自己的脸都觉得陌生。 到了家里发现楼下有人走来走去,她刚走进门就被许许多多的镜头包围,那些人不断地问着她问题,还生怕自己的声音被淹没,声音一个比一个响,这些刺耳的声音钻进颜暮生的耳朵里,让她头疼欲裂。 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微笑和说话,慢慢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耳朵,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对不起,请让让。没看到她不舒服吗!”一人分开人群走到她面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护着她往外走,回头扫过他们一眼,说:“把你们的名片给我。” “干什么?” “发律师信啊。”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笑着说。 不一会儿人都走光了,颜暮生问她:“你是谁?” “Anna,an的朋友。”她说着就把她带到了不远处一辆简单的黑色商务车停在那里。 等颜暮生进去,车门关上,安惠拍手,漫不经心地说:“半个月时间里,你已经学会了怎么炒作了,恭喜你。” 见到安惠,这是在颜暮生的预料之外,被安惠以奚落的口吻表扬一番,更是颜暮生所没有想到的。她的表情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以至于无法言说,从刹那的惊喜到失落,安惠都看在眼里。 安惠说:“去吃饭。” “不了,我现在想回家。”颜暮生说。 “我说现在去吃饭!”安惠拔高了声音,声音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硝烟味。 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anna说:“an,对朝思暮想的中国宝贝要温柔。她看起来就好像水晶,你应该对待她就应该像对待易碎品。” “Anna,恭喜你又学会了一个成语,但是还轮不到你来说。”安惠扭头,斥责她。 颜暮生听到anna的声音,与之前在酒店里那个说英文的女人声音一样,眼前的人与她并没有任何暧昧,不知道为何,心中一个打的死紧的结宽了,但是,其他无数个结成了死结,再也无法打开。 她无法不去计较萧可扬的存在,安惠不应该叫她过去,在明知道萧可扬会出现的情况下,让她眼睁睁去目睹他们当着众人的面缠绵悱恻的场景,安惠未免也太残忍。 三人点了一个包厢,等服务生拿着菜单出去,包厢里没有人说话,死寂的气氛使得房间里的温度降到极点。 anna忍不住了,说:“对不起,我想出去抽根烟。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 “谢谢。”安惠说。 颜暮生却在想,不要出去,留下来,不要让她独自面对安惠。 安惠为了拍戏,把头发剪成齐刘海的直发,黑色是她一贯坚持的颜色,使得她像一个难解的谜一样神秘。 就近去看颜暮生的脸,这才发现她脸颊上的红肿,安惠不禁伸出手去碰她的脸,颜暮生因为疼而皱起眉头,安惠问道:“怎么回事?” “拍戏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难免会有些意外。”颜暮生说。 “说实话。”安惠的墨黑的眼眸瞬间冷下来。 颜暮生惊讶的望着她。 安惠说:“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媒体关注着,就算我不盯着你看,也会有人告诉我,告诉我实话。” “的确是因为不小心……走了神以后被打到了。”颜暮生实话实说,看着安惠缓和下来,松了一口气,有时候她真的怕安惠,怕她生气怕她失望。 “是梁槿言?”安惠问。 “嗯。” “你们两人的新闻真是精彩,我花了三个小时去看都看不完。”安惠的话,让颜暮生胆战心惊。 “她……和我没有什么。”颜暮生说。 安惠说:“吃饭吧。” 自此以后,无法可说。 安惠送颜暮生回家,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她家楼下是不是还有人等着。 安惠看颜暮生所住的地方的环境,算不上好算不上差,一般人住够了,但是颜暮生不是一般人,她不需要住在这里。 她问:“这几年你也赚了不少钱,应该够你买房子了。为什么还住在这里?” 颜暮生听到她的这个问题,只觉得可笑,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这是安惠第一次问她。 她说:“我们那边有这样的习俗,如果女人自己买了房子就是打算一辈子单身过日子。” “很有趣的习俗,所以你不买房子就是等着别人来养你?”安惠笑着说。 颜暮生说:“我不想一个人孤独的过日子。”她还在等待,有人可以接纳她,把她全部都接收过去,让她变成一株菟丝花。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回家去吧,菟丝花。”安惠说。 颜暮生走下车,把门关上,安惠的笑容隔着玻璃变得模糊起来。 136. 等你有了一大笔钱,你拿去做什么? 颜暮生突然面对一个幼稚的就好像小学生作文题目似的问题的时候,真的去认真的考虑了。一大笔钱,任她挥霍,那她拿去干嘛? 她拿出银行账本,抚摸着上面积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数字,突然落泪。 靠不住的人不只是安惠还有自己。 终于发现自己是如此无助与无能,因为无能所以无助。 到头来,唯一属于自己的除了破损的心脏就是这些实实在在的钱。 安惠回国是为了拍戏,却不想萧可扬拿公司的事情烦她,萧可扬前几部戏卖的并不太好,这些日子又不知道是受了谁的蛊惑,想要转行从商,于是想到安惠的公司里插一脚,安惠不喜欢被人干涉自己的工作,于是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萧可扬身后那些人又开始吹邪风,让他加把劲做安惠的工作,当安惠一回国,他就出现在机场,将她接回去。 在家里吵了一架以后,安惠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好不容易摆脱了身后跟着的尾巴跑去接颜暮生,不但没有降下火气,反而更是怒气冲天。 anna见她全身被负面情绪包围着,递给她一包烟。 “谢谢。”安惠接过烟,向她道谢。 anna说:“见到了你的宝贝,不是应该高兴一点吗?” “我没有办法高兴,也许是我越来越老了,anna,我发现我越来越无能为力,一切都不在我的掌控中,全都想着逃离我。”安惠吐出白烟,说。 “an,你需要放松。”anna说。 “以后吧。”安惠不想继续谈论下去。 她回国就一个星期时间,除了拍戏,剩下的时间都被萧可扬占据,萧可扬不断地出现在她面前,急切的要求她答应,都被安惠以各种理由回避过去,安惠心里清楚,萧可扬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她满意。 她对这段婚姻已经失去了兴趣,对她来说婚姻就是一个看起来很美满的幌子,可以让她避免各种纠缠,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现在婚姻反而带给她更多麻烦。 她躲避过别人,才在夜晚偷偷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深更半夜她回一次家却跟做贼一样,到了多日不回的屋子里,发现里面已经积了一层灰,她站在被尘埃覆盖的房间中,被寂寞和疲倦包围。 她好累,复杂的生活让她的心变得冷硬起来,但是去掉那层外壳她终归是女人。 她倒在床上,翻开手机,第一次想到的就是颜暮生,问她今晚能不能过来。没有说出去的那句话是,她现在需要她。 颜暮生还是赶过来,到了卧室看到的是睡过去的安惠,安惠洗完澡没有把头发擦干就躺进了被子里,头发还带着水汽,空调开到极低的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安惠感觉到颜暮生的到来,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她看见床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漂亮,优雅,她像一只白天鹅,有着优美的曲线与迷人的魅力。 她是颜暮生,却不是她熟悉的颜暮生。 “你来了。”安惠闭上眼,轻轻地说。 颜暮生拿来毛巾替她把头发擦干,再是把空调调到舒服的温度。 安惠拉着她躺下,把她抱住,说:“颜暮生,我梦见你要飞走了。” “你说什么?” “别走。”安惠含糊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到只剩平静的呼吸。 颜暮生在她怀里转了一个身,面对着她,回抱住她,跟着睡去。 醒来安惠已经不在身边,她的行李也一并拿走。颜暮生一再体会到了失望。 安惠在颜暮生的身边一睡就是一天,错过了预约好的航班,赶在最短时间内到美国与剧组人员汇合。幸好她只迟到了半天,并没有耽误工作。只是她没有按约定和大家一起乘坐同一航班到来的原因被不断问起。 只有anna知道她是为什么迟到,不过安惠相信anna不会告诉别人。 颜暮生在拍戏期间又接了好几个广告,开始经纪人还担心会迎起她的反弹情绪,让她不愉快,因为之前就因为这部戏的缘故,颜暮生一段时间内反复强调要休息半年,但是结果是颜暮生非常积极地答应了他的安排,被挤得满满的工作安排表成了颜暮生的全部生活,她忙碌在各个城市之间,但是没有说过一句怨言。 经纪人反倒是有些担心她来,她一面在拍戏一面又要拍广告,经常几天下来都没有时间休息,飞机成了她的卧室,工作成了她生活的全部。他在反省是不是自己把她逼太紧了。 颜暮生的忙碌同样被另外一个人看到,梁槿言在拍戏休息的时候把她拉到休息室里,逼着她睡觉。颜暮生怕睡过去耽误了工作,梁槿言拿着一个小巧的小鸡闹钟定好时间,说:“睡两个小时,到时候我叫你起来。” 颜暮生说:“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梁槿言认为她在说笑话:“我对你这样就叫好?我要是真的对你好起来,你一定会哭死了。废话别说了,睡觉,免得影响了我的工作,前几天那巴掌害的我的被人骂死,今天不许给我出乱子。” “对不起,我没想到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颜暮生向她道歉。 “睡吧。”梁槿言说。 因为前几天自己无意间的失神让梁槿言被冠上了尖酸刻薄借机报仇的骂名,在场的人都知道梁槿言并没有错,但是以讹传讹传到别人眼中就成了一场闹剧。各种场合里只要有机会提问,媒体一定会问的一个问题就是梁打颜是不是为了泄恨? 梁槿言开头还会解释几句,到最后直接冷笑,你爱猜什么就去猜什么,她都不管。 加上梁槿言的形象在众人眼中属于典型的美艳情妇,仿佛这类女人生来就该是刻薄的,而小媳妇似的颜暮生得到了更多人的怜悯,对她给与更多的支持和同情心,主动声讨梁槿言。 连颜暮生的头号小粉丝言言都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发来短信说她加入到爆梁槿言吧的行动中,以至于颜暮生内疚到不行。 梁槿言的心再脆弱,被折腾过几次都已经麻木了,小颜注定就是一副小媳妇样,只能羡慕她人缘好。 两个小时候,颜暮生从熟睡中醒来,听见门口梁槿言在恶声恶气地质问:“亲爱的,你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过,你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记了旧爱?喂喂,我是说过一天一个电话就够了,但是那并不代表你就真的只打一个电话给我啊!你可以不守规矩一天打四五个电话给我,我会高兴死的……啊,你醒了?”颜暮生的突然出现让梁槿言忙转过头来。 “嗯,你继续,我现在就离开。” “不用不用,是我不小心忘记了你在这里,我说完就跟你一起走,等我一下。亲爱的姬青,我爱你,记得想我,嗯,好。”梁槿言关了手机,笑容浸透了蜜水,甜到了骨子里,笑嘻嘻地问颜暮生:“睡过以后是不是觉得精神倍加?” “感觉好多了,你继续和她打电话,不用计较我。” “没关系,跟她说话的时间多的是,我自己会找时间去烦她的,她就是这样,一面口口声声说工作时候还是少打电话,其实心里暗爽的很。”梁槿言拿姬青开玩笑,姬青真的有没有暗爽她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在生气。反正现在姬青不在,她怎么造谣都没有关系。 颜暮生不由的羡慕起她,她何尝不想对问安惠一句,你想我吗,你为什么几天都没有联系我,但是她不敢这样做。 “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不用,我也是为了自己好,先利己再利人,出去吧,我们在这里一呆就是两个小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呢……”门打开,门口几个贴着门的人倒退三步,露出尴尬的表情纷纷作鸟兽散。 “奶妈,过来。”梁槿言喝到。 肥肉最多跑的最慢的奶妈苦着一张脸小内八忸怩着走进,梁槿言抓着他的衣襟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奶妈可怜兮兮地说:“你想啊,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两个人,锁着门,两个小时都不出来,我们怀疑你们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么?”梁槿言逼近了问。 奶妈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打起来了!”大喘一口气,说:“所以我们出于好心关心一下。” “要你鸡婆。”梁槿言白了她一眼,骂道。 “小颜姐姐,你要吃棒冰吗?我给你去拿。”奶妈对颜暮生说。 “去吧,别忘记给我也拿一支。”梁槿言放开他,帮他整理一下衣襟,笑嘻嘻地说。 奶妈庞大的身躯化作一只小兔子跑走了,梁槿言回头对颜暮生说:“看吧,被误会了。” 137. 晚上吝啬鬼陆天大导演居然破天荒掏出钱请大家去吃饭,除了几个有家室有工作有应酬不能去的人,剩下没家室又想占他便宜的人都跟着去饭店里搓一顿。 中间吃地愉快,因为是导演请客,大家都不吝啬,连一个劲都想叫着要减肥的几个男演员也大吃特吃。 梁槿言夹了一块醋烧鸡给颜暮生,其余人都以火热的目光盯着她看。 梁槿言问:“有什么不对?” 陆天代表民意,站了出来,侧着头,问梁槿言:“小言,你老实跟我们交代,我们其实心里也有数,就想听你怎么说,你跟暮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龌龊的思想跟猥琐的表情。”梁槿言指着他脑袋说。 陆天揉着脑门,说:“啧啧,这话说的真尖锐,我接受批评,但是小言,你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两人是不是有那么一些的不正常的友谊。” 梁槿言伸出手臂搂住颜暮生,笑着说:“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那我就不打算隐瞒什么,事实上,我们两人……” 颜暮生遮着眼睛看着她,梁槿言邪恶的笑容越发地耀眼,她啄了一下颜暮生的脸颊,说:“我们是姐妹。” “切。”不屑。 “你信?”问。 “不信。”摇头。 梁槿言说:“你信不信都好,我跟暮生两人就是有缘。” 陆天认真地盯着颜暮生,说:“暮生,如果你是被她要挟所以说不出来的话,没关系,私底下告诉我。” “去死吧你!”梁槿言趁机把筷子砸到他身上。 陆天一边大叫一边说:“来人啊,护驾!” 颜暮生在人群里被他们的快乐感染,跟着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等散伙以后,梁槿言送颜暮生到饭店门口,颜暮生没有车子,其余几个对她有那么点意思的男人主动说送她回家,梁槿言把她拉过来,保护着这只无辜的小羊羔。 梁槿言踩着高跟鞋,一边走路一边哼着曲子,她的声音适合去唱糜烂又暧昧的曲子,像极了酒醉后的歌女。 走出酒店,姬青的车子已经停在门口,梁槿言带着颜暮生上车,不允许她拒绝就把她拉上去。 姬青转过身,对梁槿言说:“你没说有别人在。” “我也没有说没有别人在啊!”梁槿言笑着说,趋身上前,热情地吻住她,“亲爱的,我想你的吻。” 姬青轻笑,回吻她,说:“这里有外人,注意一点。” “她是我妹妹。”梁槿言说。 “什么?”姬青惊讶,看向颜暮生。 “刚认的。”梁槿言说。 之前酒桌上那句话,梁槿言是当真说了,颜暮生也没有反驳,于是就这样认下来,梁槿言的性格直爽,以前做模特的时候在圈子里一半是朋友一半是敌人,现在到了演艺圈,也没有改变她的作风。 姬青对颜暮生这个人的印象不错,她是她见过难得始终如一的女演员,对梁槿言擅自认妹妹的事情没有意见,笑着承认了。 “我们应该不陌生,你认识沐未央,我也认识她。”姬青以两人之间共同认识的人作为联系,让颜暮生对她的态度软化了许多。 有了一个共同话题,陌生的人也变得熟悉起来。 姬青本来以为就只有梁槿言一人,两人就可以去约会,没想到多了颜暮生,越好只好放弃。 她先开车送颜暮生到家里,往那里去的时候,姬青问颜暮生:“你现在的经济实力应该买得起房子,为什么要住在出租房中?” “而且还是那种老旧又没有保安的小区里。”梁槿言说。 颜暮生说:“北京房价太高,而且我也没有打算长期住下去,所以就没有下手买。” “房子买下来,未必是要一辈子住下来,而且现在房价在不断攀高,也可以选择将房子作为投资的手段。”姬青说。 梁槿言点头,说:“相信她不会有错。” 在路上,姬青跟颜暮生说了很多理财的手段以及有潜力的新楼盘,以颜暮生现在的实力来说,买一套房子应该不是问题,现在北京的单身公寓也在逐渐增多,寻找一个有档次又有安全感的地方,并不难,而且姬青告诉颜暮生,你这几年的发展还是在北京,在北京买一套房子,一来你现在可以住,而来等以后你要离开,也可以卖掉,再赚上一笔。 开到颜暮生住的地方,梁槿言带着姬青到她以前住的那小区门口,指着那挂满衣服的阳台,说:“当年我最穷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姬青抬头仰望这地方,房子的设计已经落伍,采光也不好,附近又没有完善的保安,看起来非常简陋。梁槿言说起这里的时候,语气多了几分怅然。 “后来我拿到钱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搬出这个地方,到更好的有宽敞大床的房子里去。”梁槿言的眼中倒映着这里的灯光。 姬青握住她的手,说:“别难过。” “我没难过。”梁槿言笑着说,眼中的光芒开始闪烁。 “在我面前不需要掩饰什么。”姬青认真地看着她。 梁槿言低下头,说:“你这点还真让人讨厌,我说了没难过了,我只是……” 姬青把她搂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梁槿言说:“我一直想住大房子,想穿名牌,现在我都有了,可是我没有高兴,直到我得到了你,才觉得有意义。” “所以把过去忘记吧。” “好。” 姬青与梁槿言一道回去,在路上,梁槿言难得安静下来,倒在后座上闭着眼睛睡觉。 姬青放缓了速度,慢慢地平稳地前进着。 ***********************沐未央与EVA******************** 怀孕将近两个月,恰好遇到北京最炎热的酷暑,每天都能从新闻里听到各种高温警报。更让人不想动一下。 到了夜里温度才有些下降,晚上九点开始,又降了一场小雨,温度降到适宜舒爽的程度。 沐未央定了一家餐厅的位置,同EVA出门吃饭。一顿晚饭都搞的那么隆重,也是为了庆祝EVA的怀孕一个月。 一个月两个月,一直这样下去,没吃过几顿,孩子就可以生出来了。 餐厅的角落,用巨大的瓷瓶和绿色植物营造出一个小小的独立空间给她们两人,青瓷做桌面,红木为框架的桌子是这个餐厅的特点,而头顶那小巧的琉璃灯更营造出古式特色。 沐未央订这家餐厅也是订了好几次还有这样的好位置给她们,她很小心地打算着,要把最好的呈现给EVA。 在订餐的时候沐未央就已经跟餐厅沟通过,因为其中一位是孕妇,菜的材料要注意,餐厅方面也格外人性化,那时候还有所谓的专门补汤赠送上来。 在温暖的昏黄灯光中,沐未央与EVA享用一顿美食,同时还收到一份小小的礼物,一个水晶纪念品。 EVA一进餐厅就被这里静谧的氛围包围住,这里的位置都很小,小小的隔间,里面的人是被隔绝开去的,但是又不会觉得有束缚感。 服务生走路都是轻轻地,像猫。 更有趣的是这里的大堂经理还抱着一只肥肥白白的猫。 在吃饭的时候,沐未央轻声对她说:“以后每个月我们都要在一起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每个月都累积起来,等到我们老了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就有满满的回忆供我们去回味。” 无论这一切是刻意还是无意,EVA都不会排斥沐未央的细心安排。 在饭后,享用了一顿甜点,顺便收到一份小小的纪念品,一对红绳,因为两人订的正是情侣套餐。 沐未央拿起红绳为EVA带上,EVA也是一样,为她带在纤细的手腕上,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让红绳叠起来。 等两人牵手走出餐厅,角落里的一个人偷偷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两人并未察觉到,径直搭车回家。 数日后方心要求沐未央联系她。 沐未央与她谈话后才知道那天的事情无意间被被人拍下。 起初这个人只是觉得这一对都是美女,非常养眼,于是拍下两人携手走出餐厅的照片传到了一个颇具影响力的八卦论坛里,没几分钟就有人认出了这一对养眼美女的真实身份,同时像素颇高的照片放大以后能让别人看到她们手腕上同一款的红绳。 虽然帖子很快被公司的公关删除掉,但是这张照片倒是传开去。 沐未央无所谓,反过来安慰方心,别捕风捉影自己找烦恼。 方心气得想摔手机,说:“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沐未央说:“如果每次都出新闻你就提心吊胆的,没几年你就成了老太婆。” “我是你的经纪人,我不替你担心我替谁担心。” “事实上,做我的经纪人需要强韧的意志力和钢铁一般的忍耐力。”沐未央这话不是开玩笑,现在也许还用不到,等到以后哪天她们的事情曝光了,到时候方心会比现在着急一百倍。 不过最好是没有这一天。 138. “好久不见。”许久不出来应酬的沐未央遇见了不断应酬的梁槿言,见了面一句好久不见,显得生疏了。 梁槿言装出不满的样子,说:“有了老婆孩子就忘记了朋友是谁了,还好久不见!半个月前刚见过好不好。” “不,我是说好久没有在这种场合上见面了。”沐未央看看四周,盛装的美女跟西装笔挺的老板,看起来优雅华贵,说到底还是一场原始的觅食大会。 这次某品牌百年庆典,把之前所有做过代言的明星模特都请过来,齐聚一堂,梁槿言与沐未央分别是前后坐上了代言的位置,现在也不得不过来。 以前两人经常出现在这种场合里,一唱一和,算得上绝佳搭档,现在沐未央在家休息,梁槿言走出了时尚圈,在一起出现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沐未央穿了一身经典的黑色款式长裙,由品牌商提供,为她量身定做,胸前一块装饰配饰上刻着她的名字。 梁槿言则是穿着另外一个品牌的晚装,大大咧咧出现在人家的场子里。那边总设计师看着梁槿言眼角抽筋,梁槿言还故意朝着她举酒杯。 沐未央说:“她有欠你钱吗?” “没有。”梁槿言笑着说。 “那你干嘛穿着她死对头的礼服来砸场子。”沐未央也觉得好笑,不禁问起来。 “你见过她送给我的那套衣服以后你就不会这样说了,简直就跟妓女穿的一样粗俗不堪,我要是真穿着那身衣服过来我就是傻X。” 沐未央想了一下,说:“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故意针对你?” “我们的合作很不愉快就是了。不过你运气不错,这身衣服很适合你,而且未央妹妹,你的皮肤是越来越白嫩了,有什么秘诀?”梁槿言摸着沐未央的手臂,黑色反衬了她的肌肤白皙动人。 沐未央会心一笑,说:“不晒太阳,爱情的滋润,早睡早起,然后多喝牛奶。” “厄……除了其中一样我能办到,其余的我都办不到。”梁槿言说的是爱情的滋润,至于不晒太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每天在烈日底下拍外景,一天比一天黑。至于牛奶……那还是不要了。 沐未央端起酒杯,手腕上的红绳滑落下去,细长的手腕上就只有这样一个装饰物,分明就是在告诉别人快来看这里。 与金银首饰珠宝黄金比起来,简单的东西更特别。 那个让梁槿言看不惯的总设计师至于带着她的御用男模特走过来,中欧混血的男模特像极了精致的洋娃娃,雌雄不分,这类人意外的吃香以至于到处都能看见这些比女人还美的男人。 梁槿言说:“老妖婆要朝我开火了。你到时候帮我挡着一点。” “怎么挡?”沐未央问。 梁槿言说:“就是挡在我面前啊。” 两人纠缠的时候,老妖婆已经到她们面前。 她先是朝沐未央伸出手:“我很高兴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完全适合你。” “谢谢你。”沐未央微笑着说。 “听说你好几个月都不接工作,是为了什么?” “mr fang应该有说过原因,我也不用重复。” “不是为了生孩子?”总设计师突然丢出一句话来。 “啊?”沐未央与梁槿言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总设计师说:“听人家说你秘密嫁进豪门,还准备怀孕生baby。” 沐未央忙说,说:“纯属谣言。” “那就是假的,看我听到的都是些什么消息啊,我倒是听说Jamari的工作不太顺利。” “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他可以去死了。”梁槿言毫不客气地批判道。 沐未央低下头忍住笑,没看到老妖婆脸色不好了吗。 “还是一样没礼貌。”那人冷冷地说。 梁槿言也不多矫情,说:“还是一样为老不尊。” 等那人走了,沐未央说:“你胆子真大。” “我跟她早撕破脸了,也不需要矫情地装作很亲热的样子,她这人虽然为老不尊又喜欢吃嫩草,但是不会公报私仇。” 等宴席结束,两人都拿到一个新款的包包,翻看里面还有刻着各自的名字的铭牌。 能花钱买到的东西就不是好东西,但是如果有一样东西只属于一个人,再无第二,那才显得有意义。 梁槿言一进车子就把包丢到车座后面,看都不看一眼,开车到沐未央面前,摇下车窗, 说:“我忘记了你现在没有车,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谢谢。”沐未央上了车。 “你应该快点去买一辆车子,以后带EVA出去也方便一点。” “暂时用不到,就没有想过要去买。” “你们没出过门?” “没出过远门,平时都一直在家里。” 梁槿言惊叹:“两个人呆在一个空间朝夕相对居然没有看厌?简直是沐式奇迹。” 沐未央说:“如果你心里有爱就不会看厌。” “未央,你现在说话越来越琼瑶了。”梁槿言发觉沐未央的变化之大,是她始料未及的,以前她是不屑情爱,也总把藐视挂在嘴边,现在却换了一个人,动不动就说爱情。 爱情是很神奇,当然,她跟姬青走到现在就证明了它的伟大,但是改变最大的人还是沐未央啊,完全换了一个性子。 “她现在怎么样?”梁槿言很久没有去看EVA,现在忙工作都来不及,想去看她是分身乏术。 沐未央说:“已经做好了准备,全新等待宝宝的到来。” “我跟姬青提过,如果我为她生一个孩子,她会不会感动,她说感动,就这一个词,然后开始说现实因素,说五年之内我们都不可能有孩子。”梁槿言握着方向盘,忍不住又是叹息。 沐未央说:“你们两人跟我们不一样,能不要孩子就不要。” “为了节省成本,我等以后去领养一个。但是不是自己的,总觉得有距离。” “是自己的,也有距离。”沐未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是啊,这样说也没有错。”梁槿言似有感触。 亲情是人间最珍贵的感情,但是未必每一段亲情都值得歌颂,与其靠微妙的血缘关系去维系两人的感情,还不如多付出一点,把感情培养起来。 沐未央请梁槿言上楼去坐坐,梁槿言想了一下,跟姬青说过以后开心地上楼。 EVA已经疲乏,却还坚持着不去睡觉,她等沐未央回来才能去睡,于是躺在软软的躺椅上等她。 门刚打开,她就醒过来,像等候在家中的猫儿,见着了主人回来,立刻来了精神。 沐未央轻轻脱下鞋子,赤着脚走到她身边。 EVA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嗯。给你带了小点心。”沐未央举起小纸袋子,对她说。 梁槿言坐在一边看两人无声地互动交流,沐未央为她打开包装,把分量不多但是装点地精致的食物拿出来。 EVA一直盯着她看,全神贯注。 看来EVA的情况不错,梁槿言也许是羡慕她们两人,这时候更想赶回家里去抱抱自己的姬青。 EVA与沐未央幸福,她羡慕,但是这种相处关系对她来说不是最好的,最适合她的人还是姬青。 不打扰她们了,梁槿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沐未央在替EVA擦身的时候在她膝盖上看到一块乌青,乌青虽然不大,在EVA的身上却意外突兀。 她揉着那块乌青问她是哪里弄的,EVA说是睡迷糊了从床上掉下来,把沐未央吓地险些喘不过气来,生怕这一掉会出事,把孩子掉没了。 EVA反过来安慰她不要紧张。沐未央把全部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压着她的胸口,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她,她也有能力自己照顾自己。 沐未央离开她的身边,她便开始等待她的归来,她的确需要沐未央在自己身边,但是她并非无能,沐未央应该相信她。 那边电影一拍完,安惠就从美国回来,她叫anna对外宣布她归来的时间是三天后,自己却提早回来,不带任何人,低调地回到了北京。 颜暮生此刻正在参加她新片的首映仪式,她在电影中挑战了自己,其努力得到众人的肯定,包括陆天,男主角,和她的竞争者-梁槿言。 梁槿言对她的评价更高,诚恳而热切的一番话让外人听得讶异,两人不是竞争对手吗,为什么表现的比朋友还亲近,而且两人坐在一起互相说说笑笑,非常有默契,让人实在猜不透。 安惠坐在下面的人群中,默默地看着台上的颜暮生,她是看着颜暮生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颜暮生还有几分生涩和胆怯,尽管已经受过长时间的培训,但是真到了实践的时候,还是不能立刻进入状态,她的那份生涩在现在早已消失不见,她的笑容更自然,仪态更大方,连带着眼神也已经不再回避摄像和人群而是勇敢地直视。 颜暮生在人群里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却又不确定是不是安惠,在心里告诉自己是自己太过敏感,而那个人应该还在美国。 等节目结束,颜暮生的经纪人才告诉她一个小时前她手机收到过安惠的一通电话。 安惠知道电话不是颜暮生本人接的以后就收住了话,要颜暮生一有空就打电话给她。 颜暮生以忐忑不安的心情打电话回去,安惠告诉她她来过她的首映仪式上看过她的表现,她很期待她在电影里的发挥。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颜暮生以为之前自己看到的是幻觉,没想到真的是她。 “我这次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你。”安惠说。 “谢谢你的到来。”颜暮生说。 安惠轻声说:“我要忙我的事情,先不聊了,再见。” 一个空隙,颜暮生再回来却面带微笑,眼睛里都多了明亮的光芒,梁槿言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完全变了一个人。” “有人称赞了我。”颜暮生说。 梁槿言惊讶地说:“我也称赞你了,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效果?” 不一样,你不是她,她不是你,一句话,看似平常,从她口中说出来却价值千金。 易庭雨主动联系安惠,安惠约她在酒店里见面顺便吃饭。 易庭雨把头发染了一个今夏最流行的金栗色,把肌肤衬得更加白皙,带了蓝色的隐形眼镜,多了几分洋气,她也在快速的改变,变得亭亭玉立出类拔萃。 见到安惠,易庭雨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客套几句就告诉她想跳槽。 安惠意外地听到这一点,问:“我给你的安排,哪点让你不满意了?” “很多。”易庭雨说,有着不容人质疑的坚决。 139 安惠没有立刻回应易庭雨,反而是招手叫了服务生,她的胃口很差,只要了一杯酒,然后她替易庭雨点餐,易庭雨却说:“不用听她的,给我一份招牌咖喱套餐。” 服务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视线在两人之间挪移。 短暂的紧张被安惠化解,她说:“听她的。” 等服务生离开以后,两人周围的空气都被抽空。 安惠以锐利冷峻的眼神看着易庭雨,易庭雨嘴角含着笑,大胆地回望着她。 易庭雨把咖喱跟饭搅拌在一起,然后大口地吃起来,她的心情跟她的胃口一样好。 只是安惠无法像她一样。 安惠杯中的酒喝去了一半,心情并没有轻松,反而觉得有一块石头压着胸口。 “说一下你为什么要走,我想听你说实话。”安惠打破了平静。 易庭雨吃得脸颊发红,喝了一口橙汁,而后慢慢地说:“有人挖墙脚。” “有人随随便便要你走你就走?你是无知少女吗?”安惠语气加重,她放下酒杯,胃开始发疼,酒果然不适合现在的她。 易庭雨轻松地说:“他给了很多承诺,而且,他告诉了我,我应该这样做。” “你当这是儿戏吗?”安惠冷笑,看着对面的易庭雨,明明已经是十八岁的成年人了,思维方式却还停留在十岁,任是谁给她一块糖她就跟着人家走? “你签下的是五年的约期,才刚过一年,你就想走,合同上写明的巨额违约金,你拿得出来吗?” “有。他给。”易庭雨依旧微笑着。 “他!谁?” “这是秘密。”食指挡在嘴巴前面,易庭雨做了一个调皮的动作。 “他承诺给你什么?” “自由。” “我给你的自由还不够?” 易庭雨像听见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说话也要凭良心啊,你给我自由?笑话,你左右我的人生,随意支配操纵我,我就像是你的木偶,你想我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连喜欢谁的自由都被你剥夺了,你还有睁着眼睛说你给我自由。” 安惠冷声说:“说到底,你对我的不满,还是因为她?” 易庭雨楞了一下,说:“是。我喜欢她,你凭什么不让我喜欢她。” “你不过是一个小孩,没有房子没有事业,也许还会赔上巨额的违约金,她为什么要喜欢你?你能给她什么?你以为我不阻拦你,你就能跟她在一起吗?你才是在开玩笑。” “哪有怎么样,至少我真心地喜欢她,我希望她能快乐,而不是悲伤,就算我现在没有钱没有像你一样的势力,但是我不会让她难过。她爱你,难道是因为你是大明星你是公司老板才爱你的吗?” 安惠陷入了僵局了,是,或是不是。 安惠的沉默,让易庭雨笑起来,易庭雨说:“你不爱她。” “她爱我就够了。我爱不爱她都没关系,至少我现在还不想跟她分开。至于你,一时的痴恋不能持续太多,如果几年后你还喜欢她,再来要她不迟。” “你让她留在你身边,是因为她年轻听话又是你的手下的人,你好用她对你的迷恋把她牢牢控制在手中。” “是。” “迟早有一天,你会厌倦她,到时候你会毫不留恋地叫她滚开,永远都不要来打扰你。” “还没到那一天,我没有必要去想。”安惠暗暗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易庭雨的话好像有什么针对性,叫她起了警觉。 易庭雨依旧保持着她的微笑,用银勺把碗里的咖喱搅拌地一塌糊涂,就跟她对面那人的心情一样。 “好可怜的颜暮生。”易庭雨轻声说。 安惠离开以后,易庭雨把菜单后面的手机拿了出来,对着它说:“你听到了吗?暮生,她有的,我没有,但是我至少对你是真心的。” 然后,她选择了保存。 ******** 据说老头子已经不去医院做治疗,也不再吃西药,只是靠一些中药维持着生命。 沐未央就算不想知道老头子现在的情况,也不得不听到一些消息。一直有人不断的跟她提起这个快死的男人,言下之意是在告诉她,你是人家女儿,总归要尽孝心。 沐未央对此不屑一顾。 她满足老头子的一个要求就已经是够有孝心了,再去问她要更多的东西,那也看她愿不愿意给。 在九月初,沐未央开始去学校上她的第一节课。 完全陌生的课程跟陌生的环境,当她安静地坐在教室里的刹那,有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 就好像前一秒她还在灯火通明的宴席里,下一秒,她回到了过去的青葱岁月。 身边的人也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她尽量让自己不被人发现,坐在最后一排,拿着笔记本埋头记着。 上课的时候不断地走神,教授的声音像是一道催眠曲,叫她昏昏欲睡,窗外蝉鸣声声,让她睡意更胜。 这个时候,EVA在干什么呢? 沐未央看着窗外摇曳的树走神。 沐未央虽然一早就出去上学,却不停地给EVA发短信,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发过来,像是对EVA有说不完的话。 EVA打开她的短信,仿佛能透过这些字眼看到沐未央不耐烦与渴睡的眼神。 几乎透明的指尖点在屏幕上,想要触摸那人,EVA也在心里想她。 一整天,两人又不是没有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这次却意外地叫她们彼此急切地想要见到对方。 上课第一天,沐未央就体验了一把逃课的刺激。 本来还有剩下的理论课,沐未央先发了一条短信给EVA,告诉她马上就要见到她,下一秒,收拾书,然后立刻离开。 她的到来和离开都像一阵风,看到她的人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想要留心去看她,却发现她已经不再原地。 她走出学校,戴上墨镜赶车回家。 想要见到EVA的心越发急切,她小跑跑进楼,按上电梯上的数字。 打开电梯门,看到EVA就站在门口像等待主人归来的猫一样翘首等待着她。 傻瓜。沐未央轻轻地骂了一句,笑意爬上她的眼角,她朝EVA走去。 九月的北京已经不再那么冷了,较七八月来得舒适一些,秋意渐浓,北京一年中最好的秋天将要到来。 柳夏年带着她家的猪回来了,沐未央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也没有想过第一时间去找她。 现在的她,应该已经从柳夏年那里毕业了吧,否则怎么会在听到她名字的刹那心平如镜没有一点波澜。 柳夏年这个名字,她含在舌尖念过无数次,用悲伤或是期望的情绪去酝酿,曾经在无数个夜晚里触动过她的心。 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能平静地去念她的名字,想她的人。 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她的变化如此之大,让她自己都不信。 她当初应该是对柳夏年抱着爱的,否则不会为她难过为她嫉妒,可是爱很快就消失不见,哪怕是一点尘埃都没有留下。 柳夏年这个狡猾的人,是不是就是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对她一直是抱着观望的态度,与她保持着距离,不伤她,也不给她希望,任何感情渐渐磨损,而后在荒芜之中生出了新的芽? EVA觉得现在的日子平静到不可思议。 沐未央的眼里有她,心里有她,牵挂的人也是她,她越发满意也越发地害怕会失去。 她再度听见柳夏年的名字从沐未央的口中溢出,沐未央的舌尖转动,绕出了这三个字,EVA观察到她的眉眼开始变化,是因为这个人吗? “她从南方回来,也没有通知我们一声,这人是真不厚道还是故意的?”挂了电话,沐未央笑着对EVA提起这件事情。 EVA想,她的态度,对你来说是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看她是乐不思蜀了,能不回来就巴不得留在那边,”沐未央叹气。 “沐未央。”EVA喊她的名字。 沐未央立刻转过头去,疑惑地问:“什么?” EVA摇头,嘴角却轻轻扬起。 似乎这样就能证明,沐未央还是属于她的。 老头子把沐未央叫去她面前,这次不是叫人转接,而是直接打电话给她,叫她过去。 在电话里,老头子并没有透露什么,故作神秘,只是在最后说了一句,你带着她一起过来。 下午,沐未央就带着EVA到了柳家,心里还有着疑惑。 EVA第一次到柳家,虽然是沐未央生长的地方,但是在沐未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怀念或是欣喜。 沐未央对这里的厌恶情绪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布置古典又奢华的家,似乎是她不愿意到来的地方。 替她开门的是柳家的女主人,那个越发年轻与天真的女人见到她以后居然对着她微笑。 习惯了她怨毒的目光,沐未央很难适应她的变化,感觉自己才是最小心眼的那个人。 忘了过去的事情吧,她忘了,你也忘记吧。 是吗。 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说忘就忘,那以前受过的罪不就成了一个笑话吗。 沐未央回以淡淡的假笑。 加入屋子里,柳明坐在躺椅上,前面摆着一局棋,就他一个人在下这局棋,自导自演,许久都不见他落子,就在一边看着这局棋,沉思许久。 140. 沙发上坐着另外一个人,陌生的男人,西装打扮,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他在看到沐未央与EVA到来就站起身,并朝着沐未央与EVA点头,示意叫他们过来的人是他。 “你来了。”柳明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泄露了他的虚弱,话从嗓子眼里出来,根本就落不到地上,飘忽忽的。 沐未央轻声说:“什么事情非要我过来才能解决。” “咳咳,你等下就知道了。”柳明抚着椅子把手慢慢起身,撑着身体的手在剧烈颤抖,膝盖勉强撑起他的身体。 沐未央在一边,没有动手去扶他,如柳明这类骄傲的男人,不会甘愿被人搀扶,因为那是在告诉他,你真的老了,不行了。 柳明站起身,又咳嗽了几声。 律师不是柳家的律师,是新面孔,沐未央在猜测他到底来干什么。 那人掏出一张名片,他是国内知名的艺术基金会的律师,今天拜访柳明指明要见沐小姐,也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EVA的父亲在死后才得以被人发掘,一屋子的画作和那些随便转送给别人的作品瞬间身价百倍,价格一路飙升。 怀才不遇的画家终于被人发掘出了价值,可惜这人早已烧成了灰尘,洒在大海上面。 他死后财产的继承权就落在了EVA的身上,而后才是旁系血亲。 他们想找机会与EVA当面说话,但是因为沐未央的保护,让他们无法接触到EVA本人,而后是因为他与柳明是相识,才通过柳明联系到沐未央。 EVA父亲的画作全部托付给该艺术基金处理,而收入则归于EVA身上。 这笔突如其来的庞大遗产将成为EVA以后的生活费,每月定时划入EVA的账号中。 律师一面在说,一面打量着EVA,如果是平常人,得了这样一笔钱应该会欣喜若狂,偏偏EVA表现的毫不在意,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他刻意强调那些数字,也没有让EVA动容。 钱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那人在心中想。 于是他看向沐未央,询问她的意见。 沐未央似笑非笑,说:“除了这些,应该还有附加条件吧。” 果然,沐未央一猜便猜到了。 律师随后拿出一个邀请函,制作精美镏金红底的邀请函上写着这次画展的题目,疯狂。 律师告诉沐未央,作为顾沉的独女,EVA将作为他的代表,在日后出席各项活动。 这是拿钱的代价?沐未央细眉挑起,看他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 律师在这个年轻的女孩面前露出了愧色,说:“顾先生所画的很多一部分画作都是与顾小姐有关,而且顾小姐作为顾式唯一的后人,能由她出面,更有助于建立顾先生的形象。” “顺便让你们做足了炒作的话题。”轻柔却没有温度的声音自沐未央口中溢出。 律师说:“事实上并不是沐小姐想的那样,我们……” “EVA,你想继承他的遗产吗?”沐未央问EVA。 EVA的回应是拒绝。钱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她想要的日子不是金钱能给予的。她不愿生活被人打扰,维持现在的状况即可。 有沐未央在她面前挡着风风雨雨,她无需害怕。 律师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这笔钱将一直供给给顾小姐直到小姐死去的那天。” “有钱拿当然好,没有人会嫌弃钱少,但是拿了钱就要替你们办事,钱还是不拿的好。另外,她喜欢平静的生活,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沐未央认真地说。 律师说:“顾小姐,这是你自己的意思吗?” 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说话的人一直都是沐未央,而不是EVA,EVA除了在之前摇头外,并没有明显的表态。 作为当事人,EVA有权利选择她要还是不要。 他突兀的问话叫沐未央笑起来,她收紧手,把EVA的手握得更紧。 EVA说:“是的。”她美丽的眼眸清澈如水,不见任何杂质,而她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冷静。 坚定的目光叫律师感到惭愧。 “但是你并没有表态,而且一直都是沐小姐在替你发言。” “她替我做主。”EVA看向沐未央,说。 沐未央微笑着亲吻她的手指,说:“不怕我把你卖了?” “嗯。” 沐未央发出欢愉的笑声,EVA果然是傻瓜。 她对律师说:“今天要你白白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以后也别来找我们我们的答案永远不会改变。” “我想先给顾小姐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后我将继续拜访顾小姐,另外,这是顾先生的画展,明日将在北京展览中心开幕,届时请沐小姐与顾小姐光临。” 华丽的邀请函放在沐未央与EVA的面前,上面EVA的身份是已故画者的独女。 画展还没开幕,就已经做足了宣传,顾沉生前经历十足坎坷,怀才不遇的天才历来有之,而他怕是幸运的那人。 生前养他的女友也尽出风头,诉说与他的爱恨情仇。 没骨气又没本事只有一根傲骨的男人有着许许多多的传奇往事,到最后多化作了尘埃。 只是他留下的无数作品都被挂上了墙标上价格供人买卖。 他的画作大部分都是画女子,有他历届情妇,身边的学生,遇见的不知名的女子,最多的画是他的女儿,一个患有自闭症仿佛天使般一尘不染的女孩。 她的肖像画从她出生那天开始就记录下她的成长,一岁,两岁,直到顾沉死去的那年,那个女孩才十六岁。 画展最大一个展区就是为她准备的,顾沉把他的女儿当做了天使,无不详细地描绘她的每一处变化。 时间雕刻着这个女孩的脸庞,但是她的眼神却没有变化,一如婴儿般纯真。 顾沉留下了这个天使的摸样,并且在最后以天使称呼她。 来的人很多,估价的商人慕名而来的文艺青年彰显身份的名人,都聚集在一起。 这次举办方更是做足了宣传,请来艺术届众多知名人士来为画展揭幕。 非常宽敞的场地,能容纳上千人同时进入。 铝合金的大门还没打开,展览馆还像是一个未开封的宝盒,等待人开启去发现里面的奥秘。 在门外,涂成黑色的墙上挂满了那些或是光明或是灰暗的画,明亮的灯光打在画作上,画上有着一双水晶似清澈眼眸的女孩静静的看着她面前走过的人。而这只是画展的一部分,更多的作品在封闭的大门里静静地等待。 主持人与负责揭幕仪式的众位文化届名人已经站成一排,就站在那三层楼高的紧闭的大门前。 记者架起相机,摆好位置,已经将前面一圈都密密包围,不留一丝空隙。 在闪光灯中,主持人开始讲介绍词,以中英日三语轮流介绍顾沉的生平。 而众人已经翘首等待。 离开幕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在半个小时后,这扇门将要打开,而顾沉的遗作将面向世人。 此时,角落里,沐未央与EVA悄悄的到来,她们混在人群中,高挑的身材还是泄露了她们的存在。 之前见过她们的那位律师随后穿过人群走到她们面前。 沐未央事先说明:“我们过来看一眼就走,没有别的意思。” EVA在看到挂在门边一副巨大的画的生活,不由自主地朝它走去,她应该记得,那是他为她画的最后一幅画。 那时他已病入膏肓,巨大的画板挡住了他的上身,而她坐在窗前,如同从前,一坐就是半天,时间静静地流逝如飞沙,她看见他的腿已经瘦到撑不起裤子…… 那时候的她原来是这样子的,EVA看见画就看见了自己。 他一直都不肯去帮她修理她的长发,那时候已经长到了小腿上,散在白色的绸布上,小腿肌肤白的跟身下的绸布一样,那是终年不被阳光眷恋才有的洁白。 她的眼睛……EVA与自己对视,却想不起来那时候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 那时候的自己,或许什么都不会想。全然的空白,就好似她的世界就是一张白纸。 她站在画前,人群渐渐朝她挤去,因为有人认出了她的脸,虽然时隔十年,但是那模样竟然是没有改变的。 她是谁?为什么与画作中的女孩一模一样? 是她吗? 就是她,不会有错。 议论声开始多,开始乱,也变得嘈杂起来。 声音险些盖过了嘉宾的说话声,迎起了那些人的注意,他们停下来,往这边看,记者也跟着转头,看向被人群的那个人。 沐未央方才与律师说了几句话,一转眼就见EVA被人包围。在人群里,EVA丝毫不受他人的影响,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幅画。 “怎么回事?”沐未央不禁皱起眉头,已经看到有记者正欲挤进人群里,还有人不断想要靠近她看她的脸,以至于围着她的那圈人越来越拥挤。 沐未央生怕她会受伤,又看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一边焦急不已。 “别挤过去。”沐未央眼看着人向EVA倒去,顾不得别的,冲进人群中,分开旁边的人,到EVA的身边,把EVA一把抱住。 你绝不能受一点伤。沐未央心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有人压在了她的身上,吵杂的声音自四面八方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工作人员立刻赶来,把人分开。 围观的人并没有受伤,站起来以后还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现场恢复了平静,站在画前的那个女人和突然出现抱住她的女人都消失不见,就好像那只是大家一起做的一场梦,纯粹的幻觉。 工作人员带着两人走过员工专用的通道,来到展馆内部。 巨大的展馆死寂一片。宽敞的空间里,一幅幅的画挂在墙上,画上的人保持着永恒的姿态。 沐未央顾不得自己的凌乱,把EVA的身体摸了一遍。 对阵 141.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EVA是否有受伤,她或是她肚子的孩子有没有被伤到。 直到确认她没有受到伤害,沐未央吊起的心才放下。 之前的动乱,让沐未央担心不已,EVA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让沐未央只想笑。 但是她没有受伤就好。 在画展开始前的半个小时,沐未央与EVA两人安静地欣赏顾沉的画。 宽敞的画廊里只有她们两人的脚步声,鞋跟与地板撞击,声音如水波晕开。 墙上大大小小的画都是顾沉的杰作,今日被人高高挂起,等待闪光灯的眷恋,等待着被人称赞和吹捧。 只有EVA知道当年的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画出这些画的,那时候的他看不到现在的场面,而今的她终于是看到了,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牵着手,走在展馆中间。 有一面墙壁画着巨大的十字架没有任何字没有任何画,留给人凄凉的感觉。 两边都是顾沉女儿的画,他为她写诗,称赞她是无瑕的天使,艺术家的狂热与完美主义在字里行间透露出来。 仿佛,她是他这生最爱的维纳斯与缪斯。 EVA的纯粹,来自于他那疯子般狂热的爱,以爱的名义将她囚禁起来,与世隔绝。 随着这一路走过去,画中的女孩渐渐成长,但是沐未央的心却愈发地悲痛。画中是一个被囚禁起来的女孩,是属于EVA的过去,被艺术美化,却掩饰不了其中的残忍。 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将EVA的手紧紧握住。 沐未央看向EVA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别人看到了EVA的美,只有她发自内心同情和怜惜她。 EVA以平静地心情去回顾自己的过去,内心自闭,与世隔绝,同样也保护了她不受漫长的岁月的侵扰。 一如沉静在水中的卵石,等待着被人捡拾起来。而等到那时候,之前的等待都有了意义。 开幕仪式结束,一边是提供自助点心和酒水的餐桌,来宾享用点心,而后等待大门打开。 围在一起的人在讨论之前出现的那个神秘的女人,如果没有意外一定就是顾沉的女儿,但是她的出现太过仓促,短短的瞬间,只留下了几张模糊的照片。 有人将画中的女孩将模特圈的一位名模联系在一起,两人着实太过相像。一人提出,其余的人跟着复议。 她与她,是同一个人吗? 当三层楼高的大门打开,展馆内的安静也被打破。 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人们蜂拥而至。 两人早已从后门悄悄离开。 抹茶蛋糕上面是一层薄薄的冰激凌,绿色的冰激凌透着清凉冷意,红绿樱桃点缀着小巧精致的蛋糕。 梁槿言用银质勺子挖下一块,放进嘴巴里,蛋糕的甜糯与冰激凌的凉意融合,在舌尖融化。 她分三步解决那块小蛋糕,吃完自己的蛋糕以后,放下勺子,拖着下巴看对面姬青吃。 姬青对甜味没有太大喜好,看梁槿言微笑着盯着她看,以为她是想吃自己碟子上的蛋糕,就把蛋糕抵到她面前。 梁槿言摇摇头。 姬青知会,挖起一小块,放到她嘴边。 bingo心有灵犀不是吗。梁槿言微启她粉红的樱唇,把酒心蛋糕含进去。 舌尖卷起蛋糕,意犹未尽地舔着唇角,性感的动作散发出浓浓的荷尔蒙,姬青将她尽数收入眼中。 梁槿言前倾,手指夹起姬青碟子上的樱桃,放进嘴巴里嚼,吐出打结的梗。 姬青放下碟子,说:“正经点。”目光留意旁边的沐未央跟EVA,这里明明有外人,梁槿言也太不顾忌她们了。 “我哪里不正经了。”梁槿言明知故问。 她明明一本正经地做良家妇女坐在这里,应该是姬青自己想入非非内心不正经才会想歪吧。 “没事,我们都不介意,你们继续。”沐未央闷笑,挥手说。 EVA不需要说什么,她的确是不在意。 一块蛋糕到她嘴边,沐未央含笑对她说:“宝贝,张开嘴巴。” EVA将蛋糕吃下,沐未央伸出舌尖舔去她嘴角的巧克力奶油,用行动告诉两人,这点意思,她们真的不在意。 梁槿言给姬青一个眼神:看见没有,她们更火辣直接。 沐未央的嘴角沾着一些奶油,EVA倾身上去帮她舔掉。 姬青在一边看得吐血,她那纯洁无暇的天使被沐未央这个混蛋玷污了! 乖,我理解你,女儿长大了就是这样。梁槿言眨眨眼。 怎么可以这样!姬青愤恨不已。 别气,我们也来…… 梁槿言! 两人眉来眼去,尽数收入沐未央的眼底。 梁槿言与颜暮生一起合拍的那部都市电影刚上各大影院的档期,从玻璃窗看去,就能望见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上挂着的剧照,现在随处可见《剩女不胜爱》的电影宣传。 颜暮生这次转型意外的成功,让之前不看好她的媒体人一下子哑口无言。 谁能相信一个如秋水一般哀怨的女子也会有鲜明的个性和张扬大胆的一面。 长发俏丽的颜暮生带着美丽的笑容,一手抓着身后男主角的领带,一手托在腰上,活脱脱就是沐浴在爱中的幸福女人。 而站在她旁边的梁槿言双手交叠在胸前,一脚叠起,摆出慵懒却极具攻击力的姿态,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眼神锐利,气势十足。 透过玻璃墙看到梁槿言这幅姿态,与她现在依偎在姬青怀中的模样对比一下,会发现那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 梁槿言的发展是很艰辛也很缓慢的。 她自己说的,这一部电影拍完以后,票房反响都不错,虽然说这样的工作辛苦又漫长,跟以前比起来差很多,但是未必没有收获。 张生生正努力为她挑选好的电影让她继续去拍,她呢则是想在这些空闲日子里好好的玩。 “我发现颜暮生的状态不怎么好,拍戏的当中,她就会不自觉地失神。”梁槿言说道颜暮生,也有不少话。 沐未央猜想,颜暮生会这样,与安惠是脱离不了关系的。 “有一次我带着她出去,她就接了一个电话,就躲在车子后面哭半天。我也不好问她是怎么回事。未央,你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知道这件事情。” 沐未央摆摆手,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想说什么。” “我想帮她。” “能帮她的只有她自己。”沐未央说。 梁槿言叹了一口气,对姬青说:“我很担心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背影就觉得她好像一团雾随时都会散开。” “她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姬青说出自己的感想。 “希望吧。”梁槿言撇撇嘴,说,不说这个话题了,越说越难受,她转而问沐未央:“EVA的身份迟早会曝光,你也没有办法拦住她们的嘴巴,想再多也没有用。” “我和EVA都不想被打扰,尤其是怕那些人往下面挖挖出了EVA的过去,拿那些事情来烦她。”沐未央说。 “未央,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认识你,你的秘密就是秘密,但是如果你是名人,有一万个十万个人认识你,你就没有秘密可言。”姬青说。 沐未央握住EVA的手:“有没有办法能让她们不去挖掘过去?” “我尽自己最大努力帮你。”姬青承诺。 顾沉的画展自开幕到闭幕,一直都有媒体跟踪报道,顾沉的过去也一再被人提起,包括他女儿现在的身份。 媒体都在这上面做了模糊处理,只说她后来做了模特,便没有下文了。 模特千千万万个,既然不被人关注,就说明她不是太有名,既然不有名,也没有人闲得慌去关注她。 颜暮生自己坐在观众席上看《剩》这部电影,以观众的目光去审视自己,巨大的屏幕上那个活灵活现的女人不像是自己。 她以为自己看自己演的电影就像是对着镜子看自己,但是事实上,她发现你不是这样。 她在欣赏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与她没一点相似的地方,一颦一笑,分明就是那么开朗独立的现代女性。 “我爱你,你听到没有,你爱我一下会死啊!” 真傻。 颜暮生自嘲地笑了笑。 电影谢幕,电影院里的灯光全部点亮,身边的情侣皆是携手离开,讨论着电影里的剧情。 她戴上墨镜,跟在人群后面离开。 门口,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暮生,从侧门离开。”杨正军带着颜暮生往旁边走去,“你知不知道你是公众人物,随便出现在人前是不被允许的。” “对不起,可是事实上并没有人认出我。” “有,你没看到已经有人在对着你拍照吗?之前是朋友在人群里认出了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我才会出现这里,如果是告诉了媒体,你早就已经被狗仔队包围,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杨正军是真心关心她的,颜暮生感觉到了他的急切,心里还是感谢他的善意提醒。 从另外一条路绕到外面,直接去停车场然后快速驶离电影院。 杨正军对着沉默的颜暮生说:“我能转道去一个地方吗?”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在这里下车也可以。” “我必须把你送到家里。”杨正军坚定地说,他真怕颜暮生一直处于这种神游状态中,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车子停在一个大厦门口,过了一会儿,从大厦里走出一个穿白色蓬蓬裙的小女孩。 颁奖 142. 杨正军牵着她的手朝车子走过来,父女两人的身影引入眼帘中。 对颜暮生来说,这是可望不可求的东西,与她,太远太飘渺。 家庭,婚姻,承诺,平静,爱情…… 也许在她义无反顾选择安惠的时候,她就决定是要放弃这一切了。 车门打开,小女孩来到后座,与颜暮生的视线对上。 颜暮生伸出手,说:“你好。” 她伸出小手,放在颜暮生的手心,坐到她的身边,轻轻地叫了一声:“颜姐姐好。” 与小女孩告别的时候,小女孩还故意招手,要颜暮生低下头去,她凑到颜暮生的耳边,故作神秘地说:“拔拔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颜暮生笑着说。 “那你喜欢拔拔吗?”她看向杨正军。 杨正军以热切的目光看着她,期盼着她的答案。 颜暮生轻笑,摸摸她的头,说:“小孩子的喜欢跟大人的喜欢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意义不一样,所以不能乱说。”颜暮生说。 小女孩望着她的拔拔,希望他能告诉她,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杨正军知道颜暮生的意思,还是一样,她把他拒之门外。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她回心转意,等她有一天,需要他出现在她身边,那他就会走过去将她拥住。 “你什么时候需要我,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杨正军对颜暮生。 颜暮生越发觉得愧疚,白白得了他那么多好处,自己却不能给他回报,那不就是欠着他的债,一辈子无法偿还。 杨正军看出她的为难,笑着说:“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想要你开心而不是让你为难。” “谢谢你。” “认认真真工作。我一直都觉得你很有潜力,而且这部电影也让大家看到了你有能力适应任何角色,以后不要放过好机会。” “谢谢。” “暮生,我是真的……” “杨先生,谢谢你送她回来。”安惠突然的出现,把两人都打的措手不及。 她带着自信的微笑挤入两人的世界,身形若有若无地挡住了颜暮生,而颜暮生自己则是不自觉地倾向她去,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杨正军收入眼中。 此时,就像是一个明显的对峙,筹码就是颜暮生的心里的天平。 很显然,杨正军没有把握赢。 “举手之劳。”杨正军表现出他的绅士风度,微笑着退出。 安惠意味深长地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离去,待他从视线里消失,她回头看向颜暮生,颜暮生虽然把自己的情绪压抑在心底,但是眼睛却泄露了她的欣喜。 安惠抬起头,轻轻地拨开她的刘海。 内心仿佛被清风撩拨过去,颜暮生的眼神早已背离了她的本意,原原本本的显示出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就是这样一个傻女孩,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为她痴迷?安惠在心里不屑地想。 易庭雨,杨正军,还有谁,都为她跟自己做对,安惠冷下心。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想你,不自觉的就过来了。”安惠微笑着说。 事实上,是因为有人告诉她,颜暮生与一个可疑男子携手出现在电影院中,状似亲昵。 安惠高悬在颜暮生的上空,她的身体投入了这场情爱热火中,心却保持着冷静。 她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高悬在上空,观察着这一幕香艳交欢。 她身下的女子沉浸其中,灼热的肌肤上沁出一层晶莹剔透的汗水,湿润的眼眸半眯起,流泻出来的是迷离的眸光,微启的红唇吐出饥饿与满足混合的喘息,一双漂亮的手臂紧紧缠住她的身体,恨不得化作藤蔓把她捆住。 这是颜暮生,是在电视里看到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颜暮生。 此刻她是自己的猎物。 安惠伸出舌尖,舔去她丰满暴涨的乳前圆润的汗珠,汗珠的咸涩滋味在口中泛开,安惠尝到了属于她的味道。 “颜,你可是越发有能耐了,把他们都迷的团团转,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安惠的声音那么近,那么远。 颜暮生听不清楚,只记得安惠看她的眼神,总是冷冷的,仿佛她是好端端穿着衣服站在一边看她自6渎的旁观者。 “安惠!”颜暮生自睡梦里惊醒,第一反应就是寻找她。 安惠靠着床头抽烟,被她突然的惊呼声吓到,忙抓住她的手,说:“我在。” 颜暮生看着她,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没走。” “安惠,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情?”安惠含笑看着她。 “我决定……”颜暮生在姬青和梁槿言的开导下,决定买房子,但是在这个决定下来之前,她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她的内心还是对安惠抱着奢望的,她想要做安惠生命里的那个人,而不是自己单独筑巢,孤独地过日子。 “什么?”安惠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颜暮生摇摇头,欲言又止,靠在安惠的怀抱里,说:“安,我想跟你一块儿生活。”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想跟你同居,跟你住在一起。”颜暮生坚定地说。 安惠看她的目光越发的冷,颜暮生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安惠说:“不可能,我已经结婚了。” “你的婚姻根本不算什么。”颜暮生说。 安惠轻笑起来,拿着烟,在一边的烟灰缸里敲了几下,说:“颜暮生,你真的想听我说真话吗,还是……听我说假话。亲爱的女孩,我有丈夫。” “我想跟你一起生活,我爱你。”颜暮生含泪说。 “嗯,我知道,我也爱你,但是我们的观点不一样,你认为两个相爱的人应该住在一起朝夕相处,但是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安惠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颜暮生眼中微弱的烛光,终于在摇摇晃晃后熄灭。 姬青为颜暮生寻找到了一处新开盘的楼盘,位于北京二环三环处CBD处的x社区,开盘价破一万,没几天就被炒到了一万五万,按照姬青的预测,再过一个月,这里的房价能泛上三倍,而且只有涨没有跌的可能。社区以单身公寓户型为主,五十坪方米左右的大小适合现代单身女性居住。 又位于主要交通干线交叉口,交通方便。 加上买下这里的人也有一定的档次,包括大小明星,所以相对尊重隐私。 正是由于考虑到这些,姬青才把这里推荐给颜暮生。 颜暮生信任姬青,姬青有让别人信任的力量,由她帮忙办好了手续,将这地方买下。 一夜之间她就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她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安惠,而她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与安惠维持着非情人非朋友的暧昧关系。 安惠发现,她们之间出现的裂缝在逐渐变大。 颜暮生渐渐的很少来她这里,她没有办法出来,每次都能听到任何理由阻止她来。 节目,采访,在上海或是哪个城市,接了一个广告…… 颜暮生很忙,而且越来越忙。 难得回来一次,她的脸庞永远带着疲倦,连微笑都不再用力。 有一天,安惠对颜暮生说:“我们多久没有出去?” “大概很久了,我也记不起最后一次我们出去是什么时候。” “你比我还忙。”安惠说。 “对不起。我努力把时间压下来。”颜暮生向安惠道歉。 对不起,颜暮生说的这句对不起,是越来越频繁了。 11月份在上海举行的莱卡风尚大典,颜暮生出现在星光大道上。 她与梁槿言两人穿着一色系列的晚礼服,携手走过媒体当前。 两人因为共同合作现代都市电影而相识,电视里生活中,感情都好的叫人不敢置信。 而这次她们两人更是穿着一个品牌赞助的礼服出现在人前,毫不忌讳这些日子以来传的沸沸扬扬的绯闻,微笑着面向广大媒体。 影迷齐声大喊她们的名字,yan,是颜暮生或是梁槿言都不重要。 坐在台下,梁槿言附耳到颜暮生耳边,问:“我刚才看到安惠了。她也看到我们出现,不过我那时候没有提醒你,怕你会紧张。” “她也在这里?”颜暮生紧张地说,话说出口以后才想起,以安惠的名气,这里怎么能缺了她呢。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去寻找安惠,但是没有,周围都是熟悉的明星,没有安惠的存在。 安惠的出现,让人觉得意外,曾经是前几届获奖嘉宾的她这次成了神秘颁奖人,一袭火焰般红色的晚礼服包裹住她性感的身躯,自腰部以下收紧,凸显了她的修长纤细的玉腿,裙摆到了小腿处则是变成美人鱼鱼尾般地波纹,颈间是一条繁复华贵的古式项链,长长的坠子垂在她胸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是全场最瞩目的焦点,火焰一样熊熊燃烧的火,带给人危险的美感,让看着她的人险些窒息。 她颁的奖项是内地最佳风尚女演员,而这非颜暮生莫属。 颜暮生看着安惠,险些失神,是梁槿言推推她才把她的意识唤醒。 上去吧。梁槿言说。 颜暮生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上舞台,走向安惠。 明亮的灯光打在颜暮生的脸上,随着颜暮生的走动而移动,颜暮生那白玉般的耳垂上挂着钻石耳环,她的一步一行,璀璨的光芒洒了一地。 修长的脖颈上一条铂金项链成为了她的陪衬,安惠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曾经的那个幻觉在今日越发清晰。 一只白天鹅扬起她纤长柔媚的脖颈,舒展了双翅,展翅高飞而去。 “谢谢。”颜暮生接过安惠手中的水晶奖杯,突然张开手臂,环住了安惠。 安惠听见她在自己耳畔轻轻地说:“谢谢你,安惠。” 谢谢你给过的伤害,谢谢你给我的记忆。我爱你,曾经是,现在是,未来即使不在你身边,我也始终爱你。 “傻瓜。”安惠说。 有一天,安惠会在突然想起颜暮生说过的这句谢谢,以及自己回的那句傻瓜,她会明白,在那一刻,傻的人不是颜暮生,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不想虐安惠啊,虐了安惠以后还是要虐颜暮生,两人都虐完了就要写甜蜜了,真讨厌,我根本不想写什么甜蜜镜头,好吧,我决定了,我一轮一轮地虐下来。 嗯,这样的话,我就加快速度了。 另外,亲爱的小朋友们,我知道大家很急躁想要更多更多的文,但是毕竟我的精力是有限的,v文我必须日更六千,剩下的精力都花在了这里。 大家怨恨,我知道,我理解,我努力满足大家。 深鞠躬。 ---今天的量到这里了,明天中午十二点更新。 检查 143.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眼看着EVA的肚子一天天圆起来,沐未央的心也跟着吊起来。 小种子在里面发芽成长了,开始冒出了头。 抚摸EVA肚子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它们在里面动的时候你有感觉吗?” “有。”虽然很细微,几乎感觉不到,但是意外地觉得它们就真的在里面存在着。 EVA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听见种子发芽的声音。 可惜沐未央没有办法与她分享这种奇妙的感觉。 它在呼吸,在跳动,与EVA一脉相承联系在一起。 沐未央每天都有在写日记,记录下今天观察来的变化。 沐未央的日记:10月15日,晴 拿来一把软尺在量EVA的肚子,记录下了这个数字,虽然和昨天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相信再过几天,这个数字会改变,往上跳一格。 EVA变成了大肚婆,我以前觉得怀孕的女人一定很丑,但是看着身边的她,却推翻了这个想法,她怎么可能丑呢,不,是越发美丽的。 她现在不喜欢吃咸的蔬菜和肉,今天中午的肉圆子她吃一口就吐了。多吃了几口酸溜溜的糖醋小排,从别人那里得到秘诀,要在小排里放山楂,这样作出来的小排才够酸。 我跟它说话,它能听到吗?它会知道我的存在吗?它不是我生的,但是它是我和EVA的孩子。 宝贝,我爱你,如果你能乖一点不让EVA疼的话。 EVA的日记:10月15日,晴 它喜欢听沐说话。 --- 老头子一定要两人去老中医的地方叫他把一下脉,唯有那人才是他信得过的。 两人一道过去找他,沐未央循着记忆找到了那个狭窄的胡同,找到了那扇红漆褪尽的大门。 四合院还像小时候,只是略作了一些修改,红色的朱漆剥离,黄色的琉璃瓦还是一样鲜艳。 藤蔓花草爬满了墙头,墙角摆满了盆栽。 一副对联挂在门上,上面苍劲的笔法还带着年轻时候的硬气。 沐未央小时候还会来这里,有病没有病都让老爷子看看,或者是在这里要一块糖或是一颗乌梅塞嘴巴里,那成了她小时候难得美好的记忆。 老爷子先是把她唠叨了一番,他一直不欣赏现在的流行,认为女孩子不应该太瘦,要胖要匀称才是健康的美,偏偏沐未央的身材是标准骨感身材,在他眼里就是不健康。 而后他的目光放在EVA的身上,惊喜的眼神放在她的腹部。 舒服宽敞的孕妇装包裹住她略是起伏的腹部。 老爷子一面把脉,一面沉吟,待沐未央忍不住主动问她:“怎么样?” “放心,孩子们都健健康康的。” 孩子们?沐未央听得了这句话,不解地问:“为什么说是孩子们?” “她肚子里怀着两个孩子,都是男娃,柳明那小子,到死都合不拢嘴吧。”老头子摸着胡子,乐呵呵地说。 这丫头,真是有本事。老头子看EVA的目光柔软慈祥,发自内心的喜欢她。 沐未央回去后心里颇不宁静。她拉着EVA的手说:“一定是他搞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两个!” 一个已经够她受的,还买一送一,到时候两小孩一出来,还不把EVA折腾的半死。 可爱的孩子,有一个是好,有两个更加好,EVA自从听老爷子说怀的是双胞胎以后就非常开心。 倒是沐未央不喜欢,她看着那圆滚滚的肚子,说:“千万别给我冒出来两个,否则我把你们其中一个塞回去。” EVA躺在医院的床上,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 沐未央撩起她的孕妇装下摆,EVA紧张地抓着衣摆,让沐未央觉得好笑,温柔地安抚她:“别怕,和电视上说的一样,只是在上面照一下,不会伤害到你的。” 在EVA怀孕以后,沐未央开始陪她看电视剧,尤其是有怀孕情节的电视剧,并且努力学习。 也许她家的电视机清楚地知道,两位女主人如何从时尚人士沦落为家庭主妇的。 EVA放开了手,但是还是紧紧地捏着衣摆,肚子露在外面凉凉的。 现在EVA的肚子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肚脐眼也变得可爱起来,小小的一处凹进,圆圆滚滚的。 现在如果问沐未央,EVA哪里最可爱,也许她的回答会是那个小肚脐眼。 做B超的时候,医生告诉沐未央,B超上显示EVA腹中是双胎,至于男女,这是法律不允许告知的,不能告诉她们。 “你有看到它们的存在吗?”医生问沐未央。 沐未央几乎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看:“没有。哪里,是这个吗?” “不是,这边,很小很小的两点。” “根本看不到,你说的到底是哪里啊!”沐未央实在没办法领会到医生所谓的生命存在。 它们太小,微不足道,但是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后来,终于是看到了它们,沐未央指给EVA看,那两个孩子就在这里慢慢长大。 很小,小到几乎辨认不出来,但是不能否认它们的存在。 “那么小的一团东西会不会一下子就不见了?”沐未央突然说。 医生看着她,说:“不会,它们很快就会长大。” “可是真的好小这真的是双胞胎吗?” “是的。双胞胎的几率非常高。” “其实我想一个就够了,另外一个是多余的。” “这要问准妈妈的意见。” 沐未央说:“她想要很多很多孩子,没准是一百个,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我认为一个就够了,多了就麻烦。” 医生说:“是有办法让双胞胎只剩下一个。” EVA一听,用目光责怪着沐未央,为什么要弄掉另外一个! 沐未央受不住她那哀怨的目光,忙摇头说:“不用不用,两个我都要。” 对不起嘛,我只是说说,真的没有胆子下手的。沐未央在内心发誓。 医生说:“三个月的胎儿很脆弱,流产率非常高,你特别要注意一点,不能让她进行剧烈运动。” “哦。” “在性生活上也要有节制,尽量不要压迫到她的肚子。” 啊……沐未央第一次觉得在人前说这个话题非常非常的羞射,何况在这个时候……压迫到肚子……沐未央火辣辣的目光放在EVA可爱的小肚脐眼上。 “要注意时间和节奏,特别是姿势,不能伤害到她,尽量要温柔。”医生好像也是第一次对着女人说这种话题,想要尽量保持平静,但是还是难免结巴。 沐未央认认真真地听医生的告诫,铭记在心。 她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从今天开始,她可以碰EVA了。但是,要很小心很小心,因为她肚子里的宝宝还很脆弱。 沐未央的日记:10月17日,晴 宝宝很健康,果然是两只小兔崽子,可恶的小兔崽子,一出来一定好好教训你们,我明明只要一个,干嘛给我两个。老爷子说是俩男的,不会真的是两男的吧?有可能,我真相信了,老爷子说的话,好像从来没有错过,怎么办?我能要求退货吗? 要温柔要温柔要温柔……怎么办有没有书教我这时候该怎么办的?是平常的上下姿势吗?让EVA躺着虽然很安全,但是我在上面一个不小心还是会压到她肚子,那个圆鼓鼓的一个肚子,如果我压到她EVA一定会疼死。 看网上说别人都是坐着的姿势,不知可行不可行,晚上试验一下。 侧躺的话,EVA会轻松一点,而且我可以从背后好好地抱她,亲她的小耳垂…… 好想现在就抱住她,EVA,我爱你。 EVA的日记:10月17日,晴 好。 我也爱你。 --- 到了中午时候,阳光都已经洒满了地板,把冰冷的地面晒的暖暖的,赤脚走在上面格外舒服。 EVA还在沉睡,躺在沐未央的怀中,薄被下两人的脚缠在一起,沐未央的手无意识地护着EVA的腹部。 快点长大,里头的小东西也快点出来,这样EVA就能丢下这个包袱,轻松下来。 沐未央带着微笑,撩开粘在EVA脸颊上的发丝,不禁被她水润的唇吸引,偷取一丝甜蜜。 EVA在梦里受到外人的侵扰,细眉微颦。 “EVA,要我把你吻醒吗?”沐未央不介意做一回王子,吻醒她的睡美人。 沐未央的吻炙热又绵长,EVA喘不过气来,睫毛颤抖,睁开了眼睛。 看见近在咫尺的她的刹那,脸颊浮上红晕。 沐未央的手……EVA低叹一声。 吻已经到了她的脖子上,在锁骨处流连,湿润的吻带来连头骨都会酥麻的感觉。 EVA又感觉阵阵晕眩,就如同昨晚所感觉到一样。 “她们说当妈妈在爱爱的时候,孩子也会感觉到被爱,所以……”为了让那两只兔崽子知道我是爱他们的,我先好好爱你,EVA……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到此为止。 明天更新时间,中午十二点,亲爱的,不见不散。 斗吻 144. 《剩》的热流随着夏季的过去渐渐减淡,都市题材的电影渐渐熄灭,紧接着一系列的建国题材的电影挤满了影院档期,这类电影立意明显,宣传性强于娱乐性,大成本大制作,众明星云集多半只是露一面便作罢,但是这并不妨碍大家挤进电影中,即便是做了一个小小的配角,也心甘情愿。 在国庆档期热播的爱国主义电影中,梁槿言有小小的露一面,三句台词就领了盒饭。 但是对她来说已实属不易。 姬青被她压着去看这部电影,当大银幕上出现穿着民国旗袍的民国名媛的时候,梁槿言抓紧姬青的手,说:“那个人就是我,你看见没有?” “看见了。”很短,画面一闪而过,梁槿言演的是民国时期众名媛之一的范小姐,后来嫁了一个将军,从头到脚三次露面,一次是壁花,一次是结婚,一次是丈夫死的时候。 但是梁槿言却演的很认真,只不过再认真也是一闪而过的小配角。 梁槿言却自顾自高兴,叫姬青心疼。 有时候姬青会产生这样不可思议的想法,如果自己有钱就开一个公司,让梁槿言做女主角,从头到脚都是她的戏,也省的她与别人去抢那短短几秒一闪而过的戏份。 过了这段时间,高层次大题材的电影不再吃香,反倒是一些古装电视剧成了主流。 梁槿言接下的那部戏将在十一月份开拍,按照导演说法,这部戏将持续一年有余,搞大搞强,最后流传千古。梁槿言一想起那时刻那老头子一本正经的态度,就忍不住笑晕过去。 自从姬青变成准时准点下班的上班族以后,稳定规律的生活让她有更多时间去照顾家里一大两小三孩子。 一个孩子就是梁槿言,她不是孩子就没有人是孩子,任性又放肆,不会按部就班地规划自己的生活,而且,最主要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这点让姬青最恼火。 剩下的就是家中的大兔子跟小兔子,所幸两只兔子在她们的家庭中越发肥壮,梁槿言总把不同的食物喂给它们,使得它们越来越胖。 平时应酬免不了喝酒,梁槿言的身体明明不能喝却还是硬要强撑下去,姬青虽然知道在她这样位置上,没有资格不喝别人端来的酒,喝酒实属无奈,但是见她喝到胃疼,总要气一下。 倒是张生生成了替罪羔羊,应酬什么的,他在安排,他尽到自己做经纪人的责任就是了,但是只要梁槿言喝醉酒或是被人吃豆腐,姬青那冰冷的眼神就能把他凌迟一百遍。 他是无辜的人,又不是老鸨,他也没有把梁槿言推入火坑,为什么每次都要责怪他? 在接下戏的那天开始,梁槿言就开始进行有条不紊的健身计划,戏里少不了打斗跳崖凌空飞翔等镜头,她不把自己的身体练好了没几天就歇菜了。 健康的营养餐外加每天准时准点的专业训练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为一个目标而流汗水,是值得称赞的事情。 姬青也被她拉去健身,作为一对,一人有难,一人决不能离开。 两人索性办了健身房情侣年卡,同进同出。 每个星期四次健身计划,星期六星期天分量加重,专业教练指导,以有氧运动和瑜伽为主。 梁槿言双手合什,脚盘成莲花座,将思维放空,放缓呼吸。 呼吸……呼吸…… 不行,没有办法放下心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梁槿言放下手,看向周围,眼神自己无意识地在寻找她的身影。 “言,你没有放空你的心。”瑜伽老师sue来到她面前,盘腿坐下,对她说。 梁槿言说:“对不起,今天有点不在状态。” “嗯,那休息一会儿。”sue微笑着说。 她从垫子上爬起来,拿起毛巾走出瑜伽教室,往左手边走。 在健身馆门口,梁槿言一眼就在人群找到姬青的存在。 她在跑步机上慢跑,柔顺的长发绑在脑后,紧身的运动衣包住她的翘臀,当她迈动步伐的时候,圆润的臀部起伏,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环顾四周,整个健身馆里近百个会员,女性数量少之又少。 梁槿言有些吃味,想把姬青带回家去免得她被人窥探。 梁槿言的视线扫过姬青的臀,落在她修长的大腿上,一米七三的身高,那条腿占据了大部分的比例,平时姬青穿的衣服以西装制服为主,能看出她的腿的长度,但是不能如此直接地看到笔直的腿型和曲线。 视线越发大胆,进入了不该进去的地方。 一个穿着一样颜色的运动服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走到姬青身边的跑步机上,开始缓慢的跑步,从他的身材看出来,他应该是一个专业模特。 他开口与姬青说话,身体不自觉地向她倾斜。 叫梁槿言吃惊的是姬青开始回应他的话,甚至与他说笑。 此情此景,梁槿言想自己是否该上前维护自己的权利? 所幸,那男人很快就走开,姬青也停下脚步,从跑步机上下来。 她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脖子和脸颊上的汗水,梁槿言把水瓶递到她面前。 “谢谢。”姬青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多大意外,就好像她早就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她拧开盖头,慢慢地喝了几口,梁槿言说:“刚才跟你说话的人是谁?” “你不认识他?”姬青微笑着说。 “我该认识他吗?”那种死男人见到美女就上去勾搭,她该认识吗? 姬青说:“好歹你们也合作过一段时间,你居然转眼就把他给忘记了。” “那他干嘛特地过来跟你说话?”梁槿言压抑着满肚子的醋味说话。 “他特地过来跟我说话是为了问你的情况,他见我们两人一起进出,就想我应该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还问我要你的手机。”姬青说。 “别给。” “刚才看到他跟我说话,是不是在心里发酸?”姬青说。 梁槿言的眼神停留在她健康红润的脸颊跟湿润的肌肤上,说:“有,现在嘴巴里还是酸的。” 姬青突然倾身,出其不意掠夺了她的吻。 梁槿言被偷袭却还不自知,只因为姬青的动作简明干练快如闪电。 待反应过来,就只剩下嘴唇上的余温,留下她懊悔不已。 “没,是甜的。”姬青说。 梁槿言想要主动反攻,这次换她去掠夺,却听姬青对她身后的人说:“Dylan,有事吗?” “没,没事了,就过来打一声招呼,槿言,好久不见。”Dylan脸上写着明显的尴尬,干笑着,对梁槿言说。 “嗯,好久不见。”梁槿言后退一步,站到姬青的身边。看着他的脸,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那,再见。”Dylan转身退场。 梁槿言突然笑起来,问姬青:“亲爱的,你好坏哦~~~~”言语之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够坏,才值得我喜欢。 梁槿言站在这个角度,看见左手边就是一面大镜子,镜子里正对着门,就是说刚才她站在门口用视线意^淫了姬青那么久,姬青一直都是知道的。 姬青的眼神是在说,看够了没有? 偷窥被抓到,梁槿言顿时惭愧不已,所以决定回去好好地光明正大的看个够。 现在,最能挑逗梁槿言情^欲的地方就是姬青的臀部,在这些日子的训练下,越发的结实而富有弹性。 总要啃到满意为止,在大片的田地里种下满满的草莓。 将那两团软绵绵而不失弹性的肉揉捏着,其中最美丽的花朵若隐若现。 姬青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原本简单的按摩变了兴致。 ‘按摩师’露出了狼性,对她上下其手进行性骚扰,偏偏她又吃这口。 从姬青看不见的背后进攻,梁槿言占据了主导。 大片的裸背上早已留下了梁槿言肆虐的痕迹,而此刻她正埋首在她臀部,修长的手指在她臀上造孽。 “嗯,轻点。”姬青被她的手劲捏疼,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鼓励她继续用力。 梁槿言分开她的臀瓣,大胆地观赏着那叫她在健身房里就奢想不已的地方。 藏在臀隙中羞涩的花儿在呼吸,梁槿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碰和抚摸。 姬青惊呼起来,忙用手抓住梁槿言的手:“不要。” “我偏要,你说了一三五随我的。”梁槿言笑呵呵地说。 “但是这不一样……别摸那里,那里脏。” “不,我喜欢。阿娜塔,你这里好紧……” “梁槿言,拿出去啊。” “为什么只是摸这里,另外一个地方就湿了,嘿嘿,果然,这里才是最诚实的,你喜欢的,你绝对喜欢,否则不会湿的那么快……” “你会后悔的。” “不,我才不后悔。” 等到二四六,你就知道什么叫吃后悔药都来不及了。姬青暗自发誓,嘴巴却溢出不能自制的呻吟。 仿佛内心的羞涩更助长了她身体的敏感,不一会儿身体便在梁槿言的手指尖颤抖收缩。 作者有话要说:- = 很隐晦,大家自己去猜想,乖啊。肉什么的,真的不能给。---出去吃饭去了,好饿…… 嘤嘤嘤嘤,我不会写什么明星文,请大家无视以上全部的bug和雷。 ========================== 大家又要问了,明天是不是还是十二点? 作者回答是:如果十二点没有更新,你就要在晚上来看了。 因为作者要背着行李回家去了。 明天下午一点的飞机,到宁波大概三点,到家五点,晚上不太累的话就保持现在的更新速度,v6000,不v3000。 如果今晚有空余的时间,我努力多更一章放存稿箱里。 《番外二》 感谢cctv,感谢mtv,积分回来了,动力也回来了,哈哈哈,朝着两亿进发吧!反正我啥都没有,就是有灵感。 作者有话说之:所谓番外,就是把不能在正文中写的属于作者脑补的内容放进去,其发展对故事本身没有太大的影响,受作者本人的控制写成,所以当你在看番外的时候,抱着一种轻松愉悦以及邪恶的心态去看,如果你认真你就输了。 番外大概是这样的,这几天就先写EVA与沐未央这一对,分别是EVA兔【沐未央压EVA】,然后是沐猫猫【EVA压沐未央,but,我实在脑补不出来沐未央被压倒的场面】…… 不过我会努力的就是了~ 小剧场之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703672&chapterid=55 =========================开始正题================================== B:EVA兔的驯养手册 by沐未央 《EVA兔的驯养手册 》 第一条:她喜欢水果胜过主食,尤其喜欢甜甜脆脆包含水分的果子,以这些为主食。 第二条:EVA兔对声音和光线都很敏感,不喜欢猛烈的阳光,家里的窗帘要全部拉起来,走路要放轻脚步,说话的时候不要大声,对着她的耳朵说话会有不可思议的效果。 第三条:EVA兔的尾巴很敏感,要捏她尾巴。 第四条:要时刻抱着她不放。 这是EVA变成兔子的第三天。 每一天醒来沐未央都在怀疑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一场梦,但是当她确确实实看到EVA存在的耳朵的时候就真的相信这是真的,于是开始了充满喜悦的一天。 EVA要吃很多的水果,一天分五六次进食,所以沐未央总要带一大堆东西回来。 她回到家里,打开门,脱下鞋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小心翼翼走进了卧室。 EVA坐在卧室靠窗的卧榻上,听见那细微的声音,耷拉下来的耳朵扭动了几下瞬间立起来,却没有回头去看,因为她知道能进来的人一定就是沐未央。 长长的白色衬衫套住她的上身,而地下则是光裸的长腿。 衬衫边缘一团白色的球不是毛球而是EVA长出来的尾巴。 沐未央一靠近就在她耳朵边吐着热气:“宝贝,一个人是不是很寂寞?” 没有。EVA在心里说。 沐未央的手穿过了她的腰,把她扶起,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摸耳朵,摸头,摸尾巴,总之要这样做很多次才能让EVA相信自己并没有嫌弃她。 这样的EVA无比可爱,也许EVA自己不认为,但是在沐未央眼里,大概再没有任何东西能跟EVA比可爱的了。 感谢老天,让她变成这样,如果这是梦,就让这场梦持续长长久久,不要醒来。 沐未央抚摸着EVA的脖子,一直幻想这里是不是应该给她装一只铃铛,但是不敢真的去那么做,生怕EVA会生气。 “EVA,肚子饿不饿?”沐未央温柔地问。 “那想不想喝水?” “是不是想洗澡?” 沐未央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都叫EVA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时候EVA甚至觉得她把自己当成真的兔子在养了。可是自己又觉得被她这样宠着并没有什么不好。 于是,矛盾的心理一直持续下去。 “你不高兴了吗?”沐未央手指点起EVA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自己。 EVA的嘴角往下弯,看来是真的不高兴了。 “我请了半个月的假,都会在家里陪着你,这些天里,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会离开,我会时时刻刻抱着你。”沐未央说。为EVA,她毅然冒着惹恼公司的危险请了假,她想应该花更多时间陪她。 “EVA会生气是不是因为我不在身边所以寂寞?”沐未央说。 EVA说:“没有。” “那一定是有。我不会让你寂寞的。”沐未央含住她的嘴唇,用行动说明。 可是她明明说是没有。EVA在心里说。 管你有没有,反正这个吻你是躲不过了。沐未央想。 两人直接缠在了一起。窗帘悄悄放下,两人的影子成了一体。 “吃一口苹果再吃一口脆梨。”沐未央笑眯眯地拿起叉子叉起切碎的水果,喂到EVA嘴边。 EVA只是长出了耳朵手又没有变没,干嘛要她喂? 果子又到嘴边,EVA张开嘴巴,咬下一小口。 清脆又饱满水分的水果在EVA口中咀嚼,两颊鼓起,一鼓一涨。 沐未央用手指擦去她嘴边的甜汁,放到自己口中吮吸。 EVA脸颊发红,不敢看她。 现在,EVA的身上总有一股水果的香味,甜甜的,就好像一口咬下去满嘴都会是香甜汁液一样。总让沐未央恨不得张口把她吃掉。 抱着EVA在看电视,电视里那个所谓的宅男嫩模穿着暴露大胆的毛绒比基尼,带着一对兔耳朵,在电视机前装可爱,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粉红的嘴巴嘟起,说:“求圈养!” 沐未央低头看自己怀里的人。 EVA的表情始终是冷冷的,看不出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但是表情冷未必就是内心冷啊,其实EVA的内心,无比的火热,如最炎热的夏天,沐未央是最明白了然的那个人。 电视上的人,根本EVA来的可爱,沐未央却想如果是EVA对着她装这样的动作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EVA不想看电视上的年轻女孩出现,夺了遥控把电视关掉。 屏幕变黑,两人索性都不要看电视。 不看电视就不看电视,那我看你。沐未央笑容不减,EVA冷艳表情下最真诚的一颗心让她看到了。 衬衫的下摆很容易就被掀起,宽大的衬衫根本不需要解开扣子就能让沐未央钻进去,比绳子粗不了多少的小内内裹住神秘的部位,低腰的设计正好给后面的尾巴一个放松的机会。 现在的EVA,浑身都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啊……未央……嗯……”EVA口中溢出甜美的呻吟,断断续续,如若天籁之音。 沐未央自她衬衫下摆里钻出来,望着眼前这一幕,鼻端有温热的鼻血滴下。 眼前的EVA以那湿润的眼神望着她,目光在鼓励她继续下去,双手蜷缩在胸前,保持着无比可爱的姿态,这是何等美妙的模样。 她是怎么了? 沐未央来不及思考,就发现EVA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衣襟,EVA轻轻说:“未央。” “嗯。” “难受……”EVA说。 不需要问哪里难受,沐未央自觉地压上去,这应该是有史以来EVA第一次如此主动地要求什么吧。 C:EVA兔的发情期 梁槿言:“我家的小兔子又到了发情期,现在愁着给她找对象。” 沐未央:“是吗?” 梁槿言:“昨天的慈善酒会怎么没有来,我明明在名单上看见了你的名字。” 沐未央:“抱歉,我不能过去,大概这半个月不能出去。” 梁槿言:“干嘛?” 沐未央:“有事。” 梁槿言:“别是什么想不开的事情,EVA宝贝呢?” 沐未央:“她很好。” 梁槿言:“把电话给EVA宝贝,我想跟她说话。” 沐未央:“不方便。” 梁槿言:“有什么不方便的,喂,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别的女人的,你不会是背着EVA搞外遇吧!” 沐未央:“我现在不方便。有机会再打给你。” 猛的把电话放下,沐未央才有机会喘出憋在肺部的气。 差点露相了。她索性自己能坚持住,表现的与以往一样,也许梁槿言会怀疑,但是她现在无瑕去顾及这些。 梁槿言家的兔子到了发情期,EVA会不会也到了发情期? EVA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香味,但是沐未央总觉得她会散发出莫名其妙的幽香,让闻到这种味道的自己激动起来,EVA比之前更投入。 修长白皙的手指撩开EVA长长的头发,小心地搓揉着她长出来的兔子耳朵,很快就变成许许多多的泡沫。 不算小的浴缸里装着她们两人就已经容不下任何的东西。 耳朵被沐未央揉地很舒服,EVA忍不住伸手去碰自己的耳朵。 奇怪的东西习惯了以后变得不奇怪反倒是理所当然了。 每每看到沐未央以热切的目光看着那对耳朵,EVA都有一种错觉,沐未央前生是不是狼啊,为什么见着了兔子就开始冒绿光。 冲洗干净以后用毛巾擦干,擦拭着EVA头发的手滑倒了她的脖子后方,揉着她的脖子,很快EVA开始颤抖,闭起眼睛发出轻微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在说,这样很舒服,不要停下手,继续下去。 撩开长发,露出布满粉红痕迹的后背,沐未央这匹狼又要开始享用美食了。 其实,发情的人不应该是EVA,而是沐未央才对。 恋人交缠的唇舌不留一点空隙,这唇,即便是吻过一千遍一万遍也不会到厌弃的那天。那永远是她最爱的甜点与美味,而贪婪的她正享用着这饕餮盛宴。 缠的越来越紧的吻夺去了她们呼吸的本能,直到实在无法忍受才不得不分开。 沐未央相信,她也许也受到了EVA的影响,变成了一只发情的动物。 现在是什么状况,本来她是打算去做晚饭,却变成了她在吃EVA? 厨房,乱糟糟的食材,坐在桌子上等待她享用的EVA。 这样也是不错的,闭门不出,整日享用这无尽的爱。 “EVA,我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变丑或是变老,我都爱你。” “我也爱你。” “不管你变成兔子还是猫,或是更加可爱的,我都爱你。”这句话,好像是一句病句,但是沐未央知道自己并没有说错。 “未央?你在说什么梦话?”EVA的脸变得模糊,像水中的倒影被一颗石子打散,自己居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沐未央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中。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不是在厨房里吗?EVA呢? ”未央,我在这里。“黑暗里,EVA的声音是唯一的指南针。 沐未央打开电灯,视线落在EVA的头顶,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耳朵,猛的冲过去摸她的翘臀,那里根本没有尾巴。 如果说这才是现实,那之前就是梦了。 梦醒了,该面对现实。 EVA眨眨眼,不解地看着她。沐未央是怎么了,为什么在梦里一直说梦话,醒来就好像不认识她了一样。 沐未央突然说:“EVA,我爱你。” EVA以疑惑的目光望着她。 第二天,沐未央回到家里,却看见梦里的一幕,EVA背对着她,被长裙包裹着的美好翘臀上长出了一个白白圆圆的毛屁股。 沐未央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EVA转过身来,头上戴着两圆圆的耳朵,仔细一看,是后来装上去的。 “未央。欢迎回来。”她斜着头,轻轻地说。 沐未央猛扑上去,把她压倒在沙发上。 热切地吻瞬间把EVA融化,EVA的手环着沐未央的背,陷入情海中的眼眸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梁槿言说这样能带来神奇的效果,果然是真的啊。 ========================第一部分完=============================== —_—##### 我想我是写小白文写上瘾了……一时把持不住就写走形了,请原谅。就把这个当动画片里的无责任小Q剧场版看,说了无责任了! 作者有话要说:[img]fwe_2.jpg[/img] 好想眯着眼睛偷懒…… 咩~ 开始 145. 北京一年四季中最美好的秋天很快就结束,不过是短暂而模糊的一段时间,说不清是哪天开始,不再燥热,天空变得晴朗碧蓝起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很久就走。 自上面一部戏结束以后,安惠就没有接过第二部戏,也很少在镜头前出现,以前凡是有重大场合就一定会有她的定律被打破。 有人甚至开始猜想,她是不是秘密调养身体准备怀孕。 她与萧可扬两人可谓是明星标准夫妻,一直都保持着高调的甜蜜,两人正处于事业最好的年纪,这时候生孩子未免浪费。 离上次两人携手出现在镜头前有一段时间了,萧可扬在提到自己妻子的时候,都只是微笑不言,留下很多话题给大家去猜测。 在某一个娱乐评论博客上,博客主人甚至以尖锐的笔触批判了安惠,说道在中国唯一叫她欣赏的独立女性还是沦为了繁殖机器。 而事实上,安惠并没有在生孩子,她在跟萧可扬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萧可扬的触角已经涉及到了她的私生活领域,甚至开始派人调查她的关系。 两人各自保持着距离,绝对不会干涉对方,他却私下里派了人调查她与谁在交往,这显然侵犯了安惠的隐私,她很恼火,恼火时候更是冷静下来思考他这样做的原因。 萧可扬最近的女友是一个混血模特,才过十九岁,年轻的嫩草,谁都喜欢吃,更别说萧可扬这样的贪食者。 年轻女孩对物质需求是无限的,她大手笔的采购各种珠宝名牌首饰,倒是把萧可扬折腾的够惨。她最爱的衣服绝对是设计师独家定制的,买来穿过几次就厌倦了,想要换新的。 萧可扬的钱是不少,但是他的钱包绝对不是无底洞,而且看情况,萧可扬对这个女孩是爱到不行,即便是为她掏了许多钱,还是一样没有离开她。 安惠就算不爱萧可扬,但是两人还是有过一段平和的时光,事到如今,两人的距离是越来越大,这段关系也开始腐烂。 安惠以为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能阻止婚姻变成互相伤害的利器,找了一个可以操纵的萧可扬,能把关系变得单纯起来,结果都一样是麻烦。 也许她该选择单身,一辈子都这样独自过下去。 她在此刻又想到了颜暮生,她也变了,才不过短短几年,早已脱胎换骨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样的她,是不是已经不适合了? 安惠最后一次见到她,还是在一个月前,在一场酒会上,颜暮生挽着杨先生,从容穿梭在名流中间。 两人见面,点头微笑,颜暮生的目光收地很快,让她来不及捕捉她的情绪。 现在的颜暮生越发难懂,安惠这才知道紧张。 这就像是一场决斗,安惠发起了这场决斗,她操控着场上的节奏,在她意犹未尽的时候,位于下风的对手却反攻过来,将她打得措手不及,而得胜的人却潇洒地离开,留她一人在场上。 易庭雨与安惠公司五年的约期还没完成一年,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宣告解除与AH的合同,新的东家的名字却不对外公布。 AH公司并没有为难她,也灭有大方地放她离开,要她按照合同上的要求付巨额违约金。 易庭雨来的时候,是刚走出来的新秀,十八岁不到的小女孩,亮丽的外表略显幼稚,虽然有着唱歌的天赋,却不见得能红,毕竟如她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 但是安惠抓住了她,带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公司,于是易庭雨成了AH公司的新宠,一路蹿红。 方有一点人气,易庭雨就想展翅高飞离开AH公司,未免显得太过心高气傲不知道轻重了。 刚离开AH公司不到数日,反映清末动荡混乱年代的电影《天涯梦》里出现了易庭雨的名字,而这部戏,正是翻拍自10年前大红的电影《天涯海角》,戏里的女主角恰恰就是刚刚出道的安惠。 易庭雨所演的角色就是当年安惠演过的角色,巧合之下,难免会让人心生疑惑。 对此,易庭雨与安惠同时表示不解释,更是把这种猜测推上了巅峰。 记者尖锐地提问:“你这一走,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名?” 易庭雨看向所有的记者,老练地回答:“为了报答。” “报答谁?” “报答我现在的老板对我的知遇之恩。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明白我。” “只是这样吗?”记者反问。 “还有就是我个人的原因,从我跟了安姐姐以后,大家都开始说,我是不是在变成第二个安惠,我不想做她的影子,我是易庭雨,不是安惠。” 记者会后,易庭雨匆忙离开,有人捕捉她乘坐离开的那辆轿车里有另外一个人。 安惠当然没有忽略这次发展,她只是淡淡一笑,不再理睬。 易庭雨年少气盛,现在的她所做的事情,一半是热血,一半是莽撞。 易庭雨悄悄来到颜暮生的身边,轻拍她的肩膀,果不其然看到颜暮生惊讶的表情。 易庭雨举起手中五颜六色的酒杯,对颜暮生说:“long time no see.” 颜暮生笑起来,说:“这是哪国话。” “我初中时候学的英语。”俏皮地眨眨眼,青春靓丽的模样讨人喜欢。 她仔细观察着颜暮生的眉眼,说:“你的状态很糟糕。” 颜暮生垂下眼睑,妆容掩盖了她憔悴的外表,却掩饰不了她疲惫的眼神,“并没有什么不好。” “和安惠分手了,对不对?我去过你原先住的地方找你,但是那里已经换了一个人,我就在想,你不是搬去跟安惠住了,就是搬离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而我相信是后者不会是前者。”易庭雨语出惊人。 颜暮生的反应也在她的预料之中,惊慌失措,眼神游移,那么害怕,那么紧张,其实还是在乎。连解释的话都不出她的预料:“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易庭雨轻笑,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的确没有在一起过。所以谈不上分手。” “是啊。” 话也是有重量的,扎进肉里,还是会疼的。 “听说安惠准备要为她老公生孩子,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不知道。”颜暮生摇头,眼神越发的悲伤。 易庭雨都看在眼里,颜暮生是很好猜的人,易庭雨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定会得到答案。 “你还痴痴守着她,等待她回头看你一眼吗?” “我没有在特意的等待什么,像往常一样过日子,生活就变成了等待。” “为什么不换一个人?很多人都愿意爱你,包括我。” 颜暮生先把视线挪开,说:“何必呢,我不会喜欢你的。” “对啊,我们就是一个圈子,你追逐着安惠,我追逐着你,而安惠她在追逐什么?” “她自己的影子。”颜暮生露出了微笑。 “我特地告诉你,我现在不是安惠的复制品,我作为我自己,来追求你,所以你正眼看我一眼,我跟她不一样。”易庭雨看着颜暮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颜暮生坐在车上陷入沉思,车子已经停下许久,杨正军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回过神来。 他和颜暮生的关系,未必如外面的人所猜的那么精彩。 她不是他的情人,而他也不是她的蓝颜知己。 也许对于他来说,他愿意把这一切变成事实,从情人到亲人,建立一个稳定的关系,一个有过婚姻 有过孩子的男人对家庭的期盼不如少年那么激切。但是他的一头热没有换来颜暮生的感动,爱情不是等价交换,女儿在学校里学会了付出一头羊就能换来一把斧头,在爱情的世界里,付出再多,对方无心手下,一样是打水漂。 “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是一句熟悉的谢谢,把两人的距离拉开。 “晚安,晚上好好休息,别把自己累到。”杨正军说。 走进崭新的家,属于自己的空间那么大,反倒是显得自己和自己的影子渺小了。 打开全部的灯,看着重金打造的现代化风格,并没有被壳包容的安全感。 颜暮生其实想要的家,不是简单的房子,而是房子里面的内容。 颜暮生也极少回到这个新家,总在外面忙碌,住在酒店和宾馆的大床上,倦极了闭眼就能睡过去。 她害怕空闲的时间,大段的空白时间让她开始胡思乱想。 她睡不着,被屋子里的寂静弄地心神不宁,才鼓起勇气叫来梁槿言。 梁槿言而今是她唯一能说体己话的知己。颜暮生从不主动与人亲近,是梁槿言靠近她,才让彼此熟悉起来,如果要去计较到底是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的话,也许是在梁槿言告诉颜暮生自己有一个爱人的时候,颜暮生觉得自己被她信赖着,而同时,她也释放出了自己的善意。 梁槿言连夜赶过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从姬青的柜子里捞来的藏品,适合在这个秋天的深夜里享用。 “我不太会喝酒。”颜暮生说。 “不会喝就少喝一点,我负责解决大部分,你就喝一两口就够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梁槿言笑着对她说,开了一瓶雪碧,与红酒混在一起,看着红色与白色的液体混在一起,说:“姬青总不喜欢我喝酒,我就找机会偷偷出来喝一点。” “所以这次其实是你想喝酒找的借口吧。”颜暮生说。 梁槿言眨眨眼:“事实上的确如此。” “你家没有高脚杯?” “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仓促又没有修改,如果有错字,请大家指正。鞠躬。 贱人 “那就拿杯子吧,不会吧,你哪里弄来的玻璃杯,还有卡通图案。”梁槿言结果颜暮生递过来的玻璃杯,看到上面还有可爱的草莓图案,不禁笑起来。 草莓玻璃杯是两只,都倒满了混合后的酒,梁槿言把杯子递给颜暮生,颜暮生说:“你看过nana吗?” “那是什么东西?” “一部漫画,里面就有这一对杯子,然后我特地去买了回来。”颜暮生说。 梁槿言端着杯子大笑:“别告诉我你居然学漫画里的人物,哈哈,你都几岁了啊……不对,好像你的确比我年轻,不过你总是愁眉苦脸的,再年轻也显老。” “又被你说教了,事实上我现在已经比以前开朗许多,真的,请相信这一点。” “是吗?好吧,为了证明你已经看开了,就把这杯酒喝完。”梁槿言指指她的杯子。 颜暮生深吸一口气,说:“好。”仰头把酒喝掉,梁槿言瞪圆了眼,我的意思不是叫你牛饮啊。 如果让姬青知道自己拿她的好酒混雪碧还让颜暮生这样喝,一定会被她骂一通的。 喝完了酒,颜暮生的脸颊微红,看起来放松了许多,两人坐在地毯上,膝盖上放着垫子,面对面地说话。 颜暮生借着酒意,问出她心中的疑惑:“梁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不,我不觉得你傻。”梁槿言实话实说。 “他们都笑话我,为什么那么死脑筋,爱上一个人就永远不知道放手。”颜暮生今天就打算把说出来,那些话,埋在她心底,也许已经开始腐烂了也说不定。 梁槿言把腿盘起,坐直了腰,说:“你觉得你爱她是错的吗?” 梁槿言的目光,看似温柔,却咄咄逼人,颜暮生被她的视线抓住,无法逃避,只得面对,掏出心中最真的话,她摇头,说:“不,我觉得我没有错。” “你没有错爱她,你没有放手是因为你执着。你应该夸奖自己。” “哈哈……”颜暮生大笑起来,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伤的泪水溢出眼眶,她擦去眼角的泪,说:“你是第一个说我对的人,其余的人说,颜暮生,你真是笨蛋,你一直在犯错。” “不,还有你自己,你自己也在认可你的行为。” “是啊。” “喂,妹子,我能问一句嘛,那个人,是安惠吗?” 颜暮生说:“是的。” “天,果然是那只黑寡妇蜘蛛。”梁槿言一拍脑门,仰天长叹,其实她知道一定是她不会有错,但是知道跟真的去确认不是一回事情,亲耳听见的时候还是有些受不住,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孽缘啊。 “你跟安有过过往吗?”颜暮生紧张起来。 梁槿言举手,说:“别瞎猜,我跟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自从你出现以后才有那么点关系。但是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意思?”颜暮生不明白。 “妹子,你知道吗,你跟安惠之间的□早就被人家意淫了无数次了,自从我跟你认识以后,我们两人的名字也列在一起,于是你的官配是我还是安惠,这个问题困扰了无数人,每次一吵起来就拿我跟安惠比。” “我还真不知道这些。” “你该去看看网上的评论,很多话都很有意思。像是外太空的语言。对了,说跟安惠有关系的,倒不是我,是沐未央,沐未央的姐姐曾经是安惠最爱的人。” “既然是曾经,那就是过去的事情了。” “事实上安惠一直没爱过别人,她说那人是她的最爱,也就是比别人对放了几分情。没准,她的初恋都还没给过别人。”梁槿言对颜暮生说,意有所指。 颜暮生陷入沉默中。 安惠啊,她最爱自己的永远都是她自己。 梁槿言说:“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啊?我……”颜暮生在此刻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梁槿言为她再倒满一杯,放进她的手中,说:“那我们公平点,我说一段,你说一段。好不好?” “好。” “我跟我那位认识快四年了,准确说来,三年再半年,我们是工作认识的……后来我就逃了三年,等到今年在沐未央家里遇见了她,我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忘不了她。然后啊,就出了一大堆意外,才逼着她同意跟我好。至于这意外是什么呢,我就不说了,现在轮到你,你说说看,你跟安惠是怎么认识的?” 颜暮生思索后,才缓缓道来:“我以前就很喜欢她。不过不是爱人的那种喜欢,而是很单纯的仰慕,没有想过要与她面对面,甚至说跟她说话。那时候电视剧在我们学校里选演员,我只是抱着小小的希望去参加,走到最后一步,和其余四个同学一起竞争,我觉得自己没那个能耐进入演艺圈,就想退出,但是结果她选择了我。我后来才知道,她选我,只是她随手抽签抽到了我,那只是运气,我却一直觉得是她看得起我,对她充满了感激。” 她停顿了一下,清清嗓子,说:“后来,是我先喜欢上她的,我很小心地藏着我的心思,怕被她看见了,会被她嫌弃,以为等这次合作结束了,我们就不会见面,那我也就可以死了心。但是,结束的时候,她私下里找我,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 “好不可思议。”梁槿言笑着说。 颜暮生点点头,说:“我甚至怀疑这是她的玩笑话。我说不可能,你这样的大明星怎么会看上我。她就笑着说,看上算不上,就觉得你听话,是可以培养的材料。然后我就跟她一起来北京,签约了这个公司,我自己并没有太大的野心,也不敢有什么野心,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我抱着这样的心态到了这里,再后来,她察觉到我喜欢她,就给我机会让我表白。” “什么?她是这样说的?”梁槿言差点把酒喷出来,安惠这人也太懂得占人家便宜了吧。谁先说出爱,谁就要吃亏到底,安惠不付出任何的代价就能得到一颗痴心,这简直是无本买卖。 颜暮生这傻子,以她的性格,一定是说了。 颜暮生回忆起那天,也如今夜一般,喝了点酒,安惠的微笑,带着遥远的距离,但是对曾经认为永远没有可能见到她的颜暮生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于是颜暮生抱着忐忑的心说出了真心话。 她的心情,怀揣着奢望,生怕被安惠伤害,但是已经没有退路。 安惠便接受了她的告白,要了她的心,也要了她的人。 自此以后,她便渐渐沉沦下去。 安惠是鸦片,她吸了一口,便不能戒掉。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梁槿言无不担忧地问。 颜暮生淡淡一笑,说:“好好过日子。” 手机上的页面停留在颜暮生身上,安惠已经许久没有拨过这个号码,以前,这个号码永远为她等待着,只要她叫她来,她一定会赶过来,渐渐的,她有她的事情要处理,不再来了,现在,她就怕自己要她过来,她也不会过来,所以何必自己去找不高兴呢。 以前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影子只要自己回头就能看见,而今,一回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的的。 安惠笑着放弃了这个号码把手机丢在一边,起身离开。 易庭雨走后,公司需要新鲜血液注入,安惠也希望能找到一个有潜质的新人,将她锻造成有用之才。 寻找新人的工作好比大海捞针,在才华各异的人中寻找一个适合的人,无异于赌博。 赢了,找到一个好苗子,那就是一本万利,如果找错了,损失的不只是成本,还有机会成本。 在一次酒会上,安惠作为公司领导出席,犒劳大家的努力,在席上,她习惯性地站在角落边上,以她的角度能看见全场,而她也能享有一份静谧。 一个穿着桃红色长裙的女孩走到她的面前,坐到她身边的位置上:“安姐姐不喜欢到大家中间来,是觉得我们没共同语言吗?” “你们小女孩喜欢的东西跟我喜欢的未必相同,说不到一起,还不容易远远看着她们。”安惠含笑回应。她的目光打量着身边这个大胆的女孩,从记忆里寻找她的资料。 不熟悉,要么是新签下的新人,要么就是不重要的人。 “安姐姐喜欢的女孩子是漂亮的还是可爱的?”她大胆地问。 安惠的眸光沉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妆容能修改一个人的外表,但是眼睛能泄露一个人是否年轻。 她看起来与易庭雨差不多年纪,十八岁左右不会有差,而且看她的言谈举止,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的人,而她的动作表明她很希望被人关注,渴望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我喜欢好女孩。”安惠回道。 她左近了一些,从安惠手中的碟子里拿过一块水果,放进自己的口中,视线却大胆地注视着安惠,说:“安姐姐觉得我是哪一类的?” “你,看起来不是好女孩。” 她露出明显失望的表情,说:“那就没有希望了,我其实还想让安姐姐喜欢我的。”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她说。 安惠似乎早已料到这样的对话与目前的发展,挑起一块水果,递到她嘴边,说:“好。” “那安姐姐你呢?” “我?我需要说什么?”安惠从来不说不该说的话。 晚上,她的车子副驾驶座上坐了另外一个人,姚琪亚。 夜晚,姚琪亚走进她的家,在门口她就解开了她的长裙,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安惠挑眉,笑看着她不着寸缕的胴体。 眼前的女孩才十七岁,未到法定成人年纪。但是这不妨碍她寻欢作乐。 安惠坐在长椅上,懒懒地躺着,看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姚琪亚不像颜暮生,她大胆,直接,手段了得,她懂得最哪里最美,什么时候可以让自己美到迷死人。 她摇摆着翘臀,一边舞动着性感的舞步,一边来到安惠面前。 “我性感吗?”她问。 “性感。” “可是你却没有出手碰我。” “因为我在想,到底有多少人碰过你。”安惠说。 姚琪亚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用媚笑掩去,说:“如果安你愿意,我可以只属于你一个人,不让任何人碰。” 安惠狠狠地拍打她的屁股,巴掌过后她雪白的臀部出现红晕,姚琪亚却发出销魂的呻吟,乐在其中。 “贱人。”安惠骂道。 姚琪亚叫得更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积极,我也没意思了,索性顺着自己心意写,高不高兴随我。 妈的 148. 华丽金色的埃及棉床单上躺着两个赤^裸的女子,安惠坐起身,看着眼前这凌乱的一切,有种恍惚的错觉。 一^丝^不^挂的女体趴卧在床上,雪白的身体上留下无数深浅不一的痕迹。 深红粉红的痕迹仿佛白雪上的点点血迹,是在她身上妖娆的刺青,女子双腿间还带着湿润的痕迹,分开的双腿间那鲜红的花朵若隐若现,身下的床单被染湿了一片。 安惠觉得莫名地烦躁。 明明经历了一整夜的发泄,一次次的高^潮让她脑海一片空白,但是等高^潮的余韵平息,人从幻觉中醒来,现实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得到平静,神经依旧紧绷着。 她想抽一根烟,平息现在的烦躁,但是不幸的是她现在手边没有烟。 姚琪亚醒过来,翻过身,抬起腿勾着安惠的腿,她大腿磨蹭着安惠的身体,动作表情十足十的像荡^妇。 这样的挑逗行为没有得到安惠的热情反应,反而是被安惠冷冷地推开,姚琪亚惊讶地望着眼前表情冰冷的人,仿佛不认得安惠这个人了,之前死缠在一起的肢体分开后热量散去,两人都变得陌生起来。 安惠说:“休息够了就回家去。” “你什么意思?”姚琪亚皱起眉头,不禁问起来。 安惠回头,对她说:“你该走了。” “安,你……你这样很伤人你知道吗?”姚琪亚说。 安惠起身,不着寸缕,依旧无所顾忌地走向浴室:“这就是我的规矩。我对你是这样,对别人也是一样。你该学着习惯。” “为什么不能留我过夜?我被你弄的好累,根本就走不动。”姚琪亚说。 安惠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并不是默认,死寂的房间带给姚琪亚的是冰冷的沉默和强烈的拒绝。 她没有办法再待下去. 安惠对她的冷漠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妓^女。 可恶,她以为这个女人至少会好一点,谁知道还是低估了她。安惠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无情。 姚琪亚跟安惠上床,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女人不会带给她更多的负担,也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说,安惠长得漂亮,跟她做那档子事情至少不会让自己反胃。 结果,安惠比任何人都要看轻自己。 没有人会在事后把她赶走,没有丝毫眷恋的。 安惠放在床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姚琪亚看到手机震动的光亮,再看向浴室,浴室里的人根本没有发觉到手机的震动。 她打开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短信发件人名字,正是颜暮生。 熟悉的名字让她的心猛跳起来。 颜暮生,那个安惠一手捧红的电影小天后? 姚琪亚打开短信,看到颜暮生发来的短信:想问你忙不忙,能不能抽出一点空余时间见一面。 颜暮生跟安惠,一定是有些见不得人的联系的吧。颜暮生是她的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被女人潜规则总比被那些挺着啤酒肚满嘴口臭的老男人怎么样来的好吧。之前看颜暮生,她都是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现在知道她跟自己不过是一路货色,心里的不平也平息了。 想知道平时看总是端着一副清高架子的颜暮生,在安惠面前脱光了衣服会变成什么样子。 姚琪亚正想着,手里的手机被夺走。 她自知自己被安惠抓到,血液在瞬间倒流。 在刹那,有种仿佛要死掉的错觉。 置身在安惠的阴影下,姚琪亚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这份恐惧没有来由的来自她自己的内心深处。 安惠出声说:“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颜暮生给你的短信。”姚琪亚决定说实话,是清楚自己再掩饰什么都没有用,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姚琪亚是聪明人,在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安惠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把手机合上,对姚琪亚说:“你很聪明,却更喜欢自作聪明。” “对不起,我不该因为好奇而动你的东西。”姚琪亚苦苦哀求道,此刻再不补救就再也没有办法救自己。惹怒了安惠,后果会是什么样,是无法想象不可预测的。安惠的影响力不只是存在于她自己的公司,最主要的还是安惠这个名字在演艺圈里的影响力。 姚琪亚上了安惠的床,就是想要得到好处,不想把事情搞砸,还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进去。 安惠并没有看她一眼,放下手机,语气轻柔地说:“穿上你的衣服,悄悄地从我这里离开,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你做得到吗?” “好,我现在就走。”姚琪亚立刻从床上站起来,一落地,疲惫的膝盖发软,身体跪趴在地上,她在地上寻找着自己的衣服,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安惠指着门口,说:“你一进门就把衣服脱光了。” 姚琪亚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全部的束缚。 她慢慢站起身,在安惠看不见的角度用力咬住下唇。 安惠打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颜暮生:我怕你忙的没有时间见我。 本以为这条短信会在明天才能得到回复,没料到立刻就有短信回过来:随时都可以见面。 可以想象那边的人小心翼翼守候着手机的模样,安惠看着手机露出微笑,按下通话键。 颜暮生睡不着,喝了很多酒,却依旧无法入眠,她明知道不可以再让自己陷入泥潭里,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她。 一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催眠自己,放空意识进入睡眠中,另外一部分拼命在提起安惠这个人的名字。 最后,她像被人催眠,手自己有了主见,拿起手机,发给安惠一条短信。 等发完以后她无比的懊悔,这样的她,会不会被安惠嘲笑自不量力呢? 没想到安惠回马上回给她短信,她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深夜还不睡? 颜暮生看到短信后,忍不住欢喜雀跃,这些日子以来,无法被任何人任何事触动的心竟然不安地跳动起来。 拿在手里的手机竟然开始震动,颜暮生吓的花容失色。 好不容易稳住了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安惠,颜暮生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接了电话,屏息等待那段的声音。 似乎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颜暮生用耳朵去捕捉她的声音。 安,我努力在逼着自己远离你忘记你,可是这些日子的远离,只让我更加想你。 颜暮生你真是一个没出息没骨气没意志的人。 “晚上不睡在做什么?” “是因为睡不着。”因为想你。 “不是因为陪着杨先生才那么晚回来?”安惠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与明显的讽刺的语气。 颜暮生雀跃的心重重摔在地上:“不是因为这样。” “哦,那倒是我误会了。” “安,我想……你……可以不可以抽出时间见个面?”颜暮生把那句我想你硬生生掐住,险些让自己窒息。 不能说,有些话,说出口就违背了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努力。 “现在忙的人是你,不是我,该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能见我一面。” “安,你安排一个时间吧,我想跟你好好说些话。” “说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 “不,电话里,说不清。”颜暮生说,她不喜欢电话,因为电话隔开了她们的距离,她无法看到安惠的脸,不能从她那张美艳的脸庞上寻找到自己要的答案,安惠的表情是对她最好的回应。 “后天。我去你家找你。” “不,不要来我家里,我去找你好了。”颜暮生想起还没对安惠说自己新家的事情,急忙拒绝。 她居然懂得说不要了。安惠冷笑。为什么不让我去她家?难道正如别人所传的,她早已搬离了旧家,住进了金屋中,做了金丝雀。 安惠指定了一家日式料理店作为见面的地方。 送料理的服务生打开日式拉门,将精致的菜端来,放在安惠面前。 安惠面前的菜保持着原有的模样,她根本没有起筷动过一口。 服务生撤下她面前不再新鲜的三文鱼片,换上新的一盘。 白色瓷碗覆盖着一层碎冰,晶莹剔透的冰块上放着一张翠绿的叶子,三块三文鱼片被切成花朵形状,安放在绿叶上面。 冰块渐渐融化成水。 安惠等的人还没有过来。 “安桑,是今天的菜让您不满意吗?”换了老板过来,温柔的老板娘小心地问道。 安惠摇摇头,对她说:“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是在没有胃口,你帮忙我把菜都撤下去。千羽桑,能冒昧地请你帮我泡一杯茶吗?” “这是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温柔的念叨:积分到两亿吧到两亿吧。 答案 149. 时间比颜暮生想的要漫长。 原本在中午就可以完成的工作却被无限期拖延。 导演仿佛无心拍完这一场,对于细节有着无限制的要求。他要求每一个细节都要完美,主角更不能有一丁点的疏忽,哪怕只是眼神对不上,都会被他大声地打断,要求重新拍过。 颜暮生和男主角反复地重复相同的镜头。 深情款款也需要用力去装才行,当两人的面部表情僵硬更没有办法演出导演要的生死缠绵的感觉来。 颜暮生始终是好脾气地接受导演的要求,不对,再来一次,这次还是不行,继续拍…… 时间一点点流走,指针走过了那个数字,挪了一格。 颜暮生已经无法再等待下去。 因为心中多了牵挂,注意力没有办法集中,她的表现第一次出现了意外。 导演大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过来看看,你演的是什么垃圾啊。” 颜暮生闭上眼,深深的呼吸,在导演再度要求重拍的时候大声地说:“明明知道我们都不在状态,为什么还要求我们拍同一个镜头,你是导演,你应该最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这里每一个都知道该在现在停下来。” “我才是导演,该由我决定该不该拍下去。” “我是女主角我知道我现在根本不能进入状态。”颜暮生转身,潇洒地离开。 逆来顺受的女人终于选择了爆发,其威力是无穷无尽的。看周围的人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就能知道,颜暮生这一反常带给他们多大的震撼。 “导演,我觉得暮生说的对,今天真的不适合拍这镜头,你还死撑着要拍下去。我都想劝你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劝我!” “你才是导演不是吗?我就一个小小的助理啊。” “混蛋!不拍了,散伙回家。” 颜暮生坐上车,负责开车的经纪人问她:“回家?” “不,去XX路上的料理店,快点赶过去。” “我怕不行,现在那条路上塞车塞的厉害,没三个小时是过不去的。” “那怎么办!”颜暮生说,拿出手机给她发短信,告诉她自己意外迟到的原因。 安惠端起茶杯,还没来得及饮下,手机震动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老板娘问:“也许是你等的那位朋友的消息。” 安惠说:“别管他。” 比预计的时间整整迟了两个小时,颜暮生这才急忙赶来,她来到安惠预定的房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您是安桑等待的那个人吗?”老板娘走过来,对颜暮生说。 颜暮生紧咬下唇,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给她发过短信了,她却没有给自己任何音信就悄然离开。 “安桑说她在家中等你过去,请你务必赶到她家里。”老板娘对颜暮生说。 颜暮生赶到安惠的家里,门开着,一进门,高跟鞋散落在眼前,可以想象这双鞋的主人是如何漫不经心地踢掉了鞋子,然后赤着脚走进了房间里。 颜暮生走进安惠的家,她许久没有进入这里,莫名地怀念这个地方。 她想的不是这房子,而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和她留在这里的记忆。 这里是她与安惠的记忆交汇的地方,属于她和安惠两人共同的记忆。 安惠从浴室走出来,裹着浴巾,湿漉漉的长发散落在她的肩膀上,晶莹的水珠自她头发上滴落,一路洒落而来。 颜暮生有冲动想要伸出手去为她擦去头发上的水珠,为她把头发擦干,梳理好。她想要抚摸着安惠的长发,亲吻她的发梢,即便是那样会显得她卑微如同一个婢女,但是她不在意。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工作会拖到下午。”颜暮生向安惠道歉。 安惠抬起头看向她,表情是从容的微笑,仿佛对那事情并不在意。 “过来。”安惠命令道。 颜暮生的脚早已被安惠驯服,自动地走过去,走到她面前。 安惠的目光扫过她的眉眼,停在她的唇上,这丰润的唇,曾经是她流连忘返的宝贝,而现在的她,却觉得陌生,当初她尝过的颜暮生的味道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此刻想不起来。 炙热的目光所过之处仿佛有熊熊火焰燃烧。 颜暮生感觉到了这份炙热,就在她的唇上。仿佛现在她就在被安惠吻着,以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她吻住,夺取她的呼吸,让她陷入生与死的危险边缘中。 安惠探出手触及了她的唇,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拇指探进她的口中,与她的牙齿触碰。 颜暮生张开嘴唇,接纳了她的手指,柔软的舌尖怯生生地包裹住她的拇指。 这温柔的吮吸,叫安惠笑容加深。 颜暮生站在安惠的身后,为她把长发擦干,柔软的毛巾裹住她的头发,双手合住,轻轻挤压,这样才不至于伤害到头发。颜暮生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安惠说:“你迟到的事情,我并没有在意,所以你也不用说对不起。” “我……” “听我说,你既然找我要跟我说好好说说话,在哪里都一样,现在这时候你应该可以说你想说的话了。”安惠说。 颜暮生要说的话,需要她积攒起毕生所有的勇气才能顺利的说出口,她知道自己再不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现在,就是她孤注一掷的时候。 她从安惠的身后抱住安惠,双手交叠在她胸前,人前倾靠着她。 “安惠,我爱你,你知道吗?”颜暮生说。 “知道。”安惠说。就算颜暮生不说,安惠也能知道,颜暮生始终是一个稚子,无法藏住她的真心,从她的眼神,肢体,甚至是每一根发梢都能看出她多爱安惠。 “我爱你,也想得到你的爱,想跟你谈恋爱,经历世上所有情人相爱的过程,我知道这是属于我的奢望,我不管妄想太多,只想你给我一个承诺,安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傻瓜,你也知道那不可能,我结婚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安惠,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求你,不要再把我排除在你的生活外面,让我做你身边的人好不好,我想真正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你结婚,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原意爱我。” 安惠感觉到颜暮生的热泪滴进了她的脖颈里,泪水滑倒了她的胸口,三十八度的温度,竟然能灼烧热你的皮肤。 安惠说:“如果我说不要呢?” “安惠,曾经我爱过你,但是我不会一直都是那个傻女孩,我想谈恋爱,想找一个爱人,是真正的爱人,不是……不是只有她叫我的时候我才能见到她的那种关系,我会选择放弃你,就算我还留恋你,我也会逼着自己放弃。” 这次,是最后通牒了吗?颜暮生,你在威胁我?安惠心想。 颜暮生以温柔的力道抱住安惠,说:“安惠,求求你,不要再耍我了好不好,给我一个答案。只要一个答案,我就能知道自己以后将走到哪里去。” 离开,或是沉沦。 梁槿言说的对,以前是她太被动,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却不敢开口去要,所以只能由着安惠控制她的爱情操纵她的心。现在,她要开口去问,伸出手去要。 如果安惠不肯给,不愿意给,就彻底地死心吧。 给一个不舍得爱自己的人一颗真心,比明明知道前面有墙还一股脑冲上去寻死的人还要傻。 爱情不能有灰色地带,姬青就是这个告诉我,她说,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还是不要,你要是接受了这场关系,我们就成为爱人,你选择后者,那就只能说再见。 颜暮生的痴迷来自于她自己的犹豫不决,如果她是真的能死了心,痛苦一阵难过一阵,随着时光流逝,记忆褪去,她就能笑着面对过去。 颜暮生渴望的答案是安惠说出那句好。如果安惠肯说出口,她今生今世就真的是不能逃脱了。 安惠沉默了。她第一次面临的抉择,居然是来自颜暮生。 颜暮生变了,从前她不懂得决绝更不会咄咄逼人。 说好,或是不,明明那么简单,她却说不出口,颜暮生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来逼她,要她给出一个答案。 真的那么重要吗,以前安惠也并没有亏待过颜暮生,让她走到这一步,她把自己能给予的都给予了,颜暮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明明该说不要的,为什么就是不能开口。 说了,颜暮生真的会离开她,再没有任何挽救的机会。 一面,安惠在气颜暮生逼她,一面,却在害怕她离开。 颜暮生环抱住安惠的双手颤抖不已,漫长的等待焦灼着她的心。 “安,抱歉,我没想到她也在这里。”门口的人出声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 仿佛一个气球涨到极限,本来就已经不堪一击,偏偏有人用针去扎它,气球在瞬间暴烈,化作碎片。 颜暮生看着门口那人,身体不能动弹,言语更是不能,她不能说不能听不能看…… 安惠想她的答案,永远都不用说出口了。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颜暮生问。 姚琪亚替安惠回答:“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心里不舒服。 在问自己我到底缺了什么东西,再怎么努力,总不能提高点击跟留言? 于是我明白了,我缺了狗血这一要素。 以后,波澜什么的,一定是要有的。 --ps明天可能无法更新,明天我家要过七月半,另外也是我的农历生日,会去摆酒席,也想乘机休息一下。晚安。 再见 150. 颜暮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她是安惠的情人,那姚琪亚呢,她也是吗? 颜暮生的目光挪到安惠身上,安惠面无表情,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姚琪亚对安惠说:“我这次过来,是来拿上次不小心落在这里的东西,打扰了你跟她,安,你不会怪我吧。” “拿了你的东西就快走。”安惠冷冷地说。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永远不会知道她到底哪里让人厌恶,偏偏又喜欢自以为是,沉浸在小小的喜悦中。 安惠根本没有看她一眼,任由她走入卧室。 在她进入安惠的卧室的刹那,颜暮生的心彻底地冷却,不再温暖,也断了她那小小的奢望。 指尖发凉,仿佛从指端开始结冰,冷意蔓延,渗透到全身。 颜暮生的泪水洒落,悄无声息,溅在地上。 还敢妄想什么,颜暮生,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只要自己去求安惠她就会要了你吗。 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地奢望吗? “其实有没有我你一样可以过的很精彩的,对吧,安惠?”颜暮生问。 颜暮生其实是你可有可无的调剂品,空虚时候招她过来,她便傻乎乎地摇着尾巴来到你身边,当你嫌烦的时候就可以随意地叫她走,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颜暮生想对安惠这样喊。 姚琪亚从屋里走出来,当着颜暮生的面把一条钻石项链戴在脖子上,故意是要颜暮生明白,那晚上她脱下的未必只是项链,还有别的。 颜暮生出其不意给了安惠一个耳光,打人的那只手就像被火灼伤过,手心热辣一片,颜暮生从来不知道自己能使出那么巨大的力气,也不知道自己会选择把这个耳光送给安惠。 颜暮生低低地笑起来,泪水肆意地流:“没有以后了,安惠,再见,这次是真的再见。”是时候断了,自己该明白,贪婪是没有好下场的,安惠没有错,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太过奢求,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转头离开,这次,就算自己的心再是哭泣,也绝对不会回头。 脚步远去,颜暮生的身影在眼前消失。 这次就算自己叫她的名字,她也不会回头了。这次,她们真的没有以后了。 安惠慢慢坐下,身体沉重无法移动。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闭上眼,感觉眼眶涌出热辣的泪水。 姚琪亚走近她的身边,伸出手去抚摸她,安慰她:“安,不要难过。” “滚。”安惠说。 “好,我走。你自己慢慢去哭吧你。”姚琪亚踩着高跟鞋,如同一只战胜的斗鸡,骄傲地离开了这片废墟。 这次战争,她才是真正的赢家。 都走了,一个都不剩,爱她的不爱她的都离她而去。 安惠此刻无比渴望抽一根烟,从包里抽出烟,夹着烟的手一直在颤抖,根本拿不稳,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点起火。 “颜暮生……”轻轻的叹息,化作了尘埃,落定。 ********************** 小心翼翼地合上门,保证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来,梁槿言此刻终于能缓了一口气,以轻柔的力道解开高跟鞋的带子,再是摸索这墙上的开关,找了半天终于才找到。 灯点亮的刹那,她也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姬青,一颗心险些从胸腔里跳出来。 “darling……你还没睡?”梁槿言没想要到她会等自己等那么久,看墙上挂的钟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姬青就坐在这里等她那么久吗? 愧疚的情绪蔓延,梁槿言低声说:“为什么不先睡?” 姬青揉着脸,把她拉过来,二话不说解开她的衣服。 梁槿言急忙说:“青,你别胡思乱想,我没有背叛你。” 姬青的手停下来,把解开的领子再扣回去,“我相信你。” 在看到梁槿言回来的刹那,姬青悬挂了半天的心才彻底的放下。 从张生生口里知道梁槿言去参加一个老板的酒会那刻起,就为她担着心,就怕她一去就不回来。 处于梁槿言现在的位置上,有些是无法避免的,姬青最怕就是这种应酬,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怕梁槿言迫于无奈把自己交出去。姬青能漠视别人,却连想都不敢去想当这事情发生在自己枕边人身上暗自期望梁槿言能早点回来。 一等就等到现在。 梁槿言这一说,姬青也放下心了,疲惫席卷而来,连微笑都显得无力。 这几日忙公事忙到昏天暗地,恨不得一闭眼就进入美梦,可是心里有着牵挂,再累都睡不着。 姬青抚摸着梁槿言的脖子,说:“我很担心你。” “对不起,我也想告诉你,但是他们收走了我们的手机,连mp3不放过,我没有办法联系你。”梁槿言无奈地笑笑。 那些人就是做贼心虚,生怕说出来的话被人录下来做证据。 去那种宴席,也是迫于无奈,钱给多少倒是无所谓,公司为了讨好娱乐圈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必要时候逼着她们去参加。 “我的青青宝贝,我那么晚回来是因为聚会到此刻才散掉。”梁槿言拉着姬青的手,把她拖进卧室,“你明天还有工作,真的不能随便通宵糟蹋自己。” “你没回来我就睡不着。”姬青说。 梁槿言双手一用力,把姬青推倒在床上,她跨坐到她腹部上,干净利索地替她脱衣服,姬青要自己动手,却被梁槿言拍开,“帮你脱衣服是我的权利和好处,我必须争取到,不能随便丢掉。” “小言……”姬青无奈地说。 “嗯~有乳香……”梁槿言拿着姬青的内衣深深地嗅了两口,做出沉醉的表情。 姬青夺回自己的内衣,说:“瞎胡闹。” “我不是胡闹,我是真喜欢闻你的味道,从上面到下面,每一处味道都那么迷人。”梁槿言已经解开了她的西装裤拉链,把她裤子扒下来,“你应该抓紧时间休息,我明天不用赶通告,可以在家里睡觉,但是你不能,青青宝贝,你要好好工作努力攒钱养我跟我们的孩子啊。孩子他爸,把水蜜桃般的翘臀抬起来。” 姬青配合她的动作抬起臀部,裤子顺利地剥下去,梁槿言一面忙碌一面说:“大老板明示我,如果想接好戏,就跟他走,我没答应,刚转身另外一个女的就走上去毛遂自荐。” “哦。”躺进柔软的床上,已经有了困意。 梁槿言也快速扒掉自己的洋裙,平放在椅子上,在她身边躺下,说:“我是你的人了,我就会保护我自己,心呢,是你的,人呢,也是你的,从头到脚都不让别人碰一下。你想检查看我是不是清白的,现在就好好检查一遍……”梁槿言握着姬青的手带着她来到自己的腿间。 姬青不得不求饶:“言,对不起,我今天真的困了。” “好吧,我饶过你,明儿你要加倍还给我。”梁槿言亲吻她的嘴唇,说。 “明天中午,我会请假回家。”姬青说。 “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姬青说。 “亲爱的,告诉我嘛,到底是什么……” “睡觉。”姬青喝道。 “有一个好梦。”梁槿言看着姬青合上眼,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脸许久才去卸妆沐浴。 梁槿言睡到接近中午才起来,赤着身子冲进厨房里翻找着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好饿,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过饭,现在恨不得吞下一头□猪。 现在她绝对不会挑食,能吃就成。 在厨房里找了半天就找到几只芒果。 打开冰箱门以后,楞在那里近一分钟都没有反应。 回头立刻把冰箱门关上,靠着门,用力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出现幻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把门打开,确定自己亲眼所见不假,开心到不能自己。 冰箱上层的隔板被全部拿掉,里面放着一个冰激凌蛋糕,巨大的蛋糕上面点缀着惟妙惟肖的玫瑰花瓣,红色的花瓣洒在蛋糕表面,被花瓣包围的则是用奶油作出来的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都是长发,穿着长裙,看起来就是照着她们两人的模样做的。 每一个细节都做到逼真,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 梁槿言小心翼翼把冰箱门关上,捂着嘴巴偷笑,原来这就是姬青说的秘密,她可真是有心人,特别准备了一个惊喜给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意外被饿醒打开了冰箱门,还真的不会看到这叫人惊喜的一幕。 不过,为什么要给自己准备蛋糕? 梁槿言对此疑惑不解,无缘无故,她准备蛋糕给自己干什么。 这个问题就要问姬青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2010年8月25日萧妈妈曰:我是要更新的,悲剧的是我们这一带莫名其妙断网,用手机留了言,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到。 [img]zj_3.jpg[/img] 《番外三》 《喵的一天》 如果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自己爱人甜美的睡容,那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她安静地躺在被窝中,长发凌乱,披在她的肩膀上,如同海水中柔软的海草,散落在被子上。 长长的睫毛柔软地垂下,在她的眼睛下方留下阴影。 笔直的鼻梁下是粉嫩的嘴唇,微启的双唇仿佛纸头等待人去采摘的苹果。 她就是EVA,是沐未央永远都无法摆脱的禁果。 沐未央欲夺取她的唇,作为这一天开始的序曲。 靠近了,再度靠近了…… “喵!”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沐未央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是猫爪,她的身体变得矮小,本来可以轻易吻到的嘴唇却离她那么远。 她低下头,看见那截长长的尾巴,那是她的东西?她一爪子按上去,身体后部立刻传来疼痛。 谁来告诉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的模样,长着长满了毛的爪子,有一条长长的尾巴,EVA,EVA你醒醒,起来看看我…… “喵呜,喵呜……” EVA被猫叫声吵醒,猫柔软的肉垫就压在她的脸上,她睁开眼就对上一对颜色不同的眼眸,神秘的一蓝一金的眸色,中间杏仁状的眼瞳眯成一条线。它全身的毛发是纯白,没有一丝杂色,柔软而干净。 “猫?”EVA张开手臂,把莫名其妙出现的猫抱起。 “喵呜……”EVA,是我,我是沐未央,你快点认出我来啊! 猫在她的怀中胡乱地晃动着身体,EVA把它捧起,亲吻它的额头,说:“你是未央的礼物?” 才不是!“喵呜……”EVA,为什么你认不出我来? EVA对着它露出微笑,把它轻轻抱入怀中,这是沐未央给她的神秘礼物吧,果然像她。 未央不让她养猫养狗,怕它们会伤害她和孩子,可是,她真的好想要这样柔软的小动物。 她看向自己一边的位置,床单是凌乱的,人却已经不再了。她挪到沐未央躺过的位置上,把头靠在她枕出来的痕迹上,感觉自己现在就被沐未央拥抱着。 门悄悄打开一条缝,一颗小脑袋从门口钻出来,眨着乌黑的眼珠子,好奇地往里面瞧。 另外一个小脑袋从他头顶钻出来,一模一样的脸蛋上有着一模一样的表情。 两人实在太过相似,以至于沐未央这个妈妈都无法顺利把两人分别出来。 但是EVA就能认出谁才是哥哥谁才是弟弟。 “妈咪,妈妈,起床了!”两小兔崽子穿着有兔斯基图案的睡衣跑了进来,一跑到床边,就把脚上的毛拖鞋甩开,齐齐爬上了EVA和沐未央的大床。 两人才四岁,却皮的很,能媲美一个军队的战斗力。 “是猫猫!”左边的那个小孩看见了沐未央,高兴地爬了过来,伸出手要抓它。 猫冲着他们露出尖牙,好似在说:你们要赶碰我一下我就咬你们。 小孩被它吓到了,收回手,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救地目光看向EVA。 EVA招招手,说:“宝贝,到妈妈的被窝里来。” 两孩子一股脑地从这边钻进去,从那边拱出来,冒出了小脑袋。 沐未央蜷缩在EVA的胸前,被她的柔软包围着,换一个角度去看待自己变成猫的现实,就会觉得其实也不会那么难受。她能倾听到EVA的心跳声,抬头能看见EVA美丽的下巴,同时还能看到自己孩子晶晶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喵呜!”沐未央感觉到自己的尾巴被人捏了一下,立刻发出尖叫。 EVA把东东的手从被子底下拉出来,把沐未央的尾巴从他手里解救出来,EVA认真地说:“这样会很疼。” “不疼。”东东说。 你当然不疼,因为你没有尾巴!沐未央气呼呼地舔着自己的尾巴。 EVA温柔地替她揉尾巴,而东东跟西西则是好奇地盯着她,手不时伸出来碰她一下。 “妈咪,小猫猫是怎么来的?”西西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还是糯糯的,像软绵绵的麻薯,凡是听过这样声音的人都想要啃他一口。因此他总是受到怪阿姨的染指。 EVA抚摸着猫的毛,说:“妈妈送的礼物。” “给妈咪的,还是给我们的?”西西说,他也想碰一下小猫猫,它好漂亮,而且看起来和一般的猫猫不一样。 短肥的食指靠近它,戳了一下,然后快速收回,西西露出开心的微笑,抱着自己的哥哥大笑。 沐未央用尾巴扫着他们不断骚扰的手。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小兔崽子居然那么爱搞怪,以前怎么不知道的。 EVA帮他们按好被子角,虽然屋子里有暖气,还是怕孩子会冻到。 东东跟西西索性挨着EVA睡,一边一个,把脚丫子塞进EVA的腿间取暖。 “喵呜。”沐未央叫了一声,压在EVA的胸前感觉竟然是如此的好。 EVA温柔的抚摸让她想要睡觉,靠着她倾听她的心跳就能进入美好的梦想。 “妈妈为什么不在这里?”东东抬起头,问EVA。 EVA说:“工作。” “妈妈好辛苦,要穿着丑丑的衣服一动不动地站着。”西西说。 一听这句话,沐未央就想到陈墨染,这个笨蛋居然如此解释模特这个职业,还绘声绘色的说就那就像是商场里做摆设的假人。 “不会啊,妈妈很漂漂啊!”东东说。 “妈咪更漂漂。”西西搂紧EVA的手臂,抗议。 没想到两人因为这件事情而闹起来。 谁更漂漂? 沐未央相信如果是她来回答这个问题,答案一定是EVA。 EVA才是最美丽的女人,世界上再没有人会比她更美。 早上八点,到了该去幼儿园的时候,东东和西西笨拙地给自己穿上一层层厚重的衣服,在妈咪的帮助下把自己裹成小猪。 两头一模一样的小猪被围巾裹住红红的脸蛋,EVA帮他们把围巾围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一丝风进去。 然后每一只小猪都能得到妈咪的一个吻。 左边一个,又右边一个。 “妈咪,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爱你们。”EVA把两人都搂进怀里。 两人自己会乖乖下楼去小区门口等校车,走之前还交代妈咪要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EVA微笑地看着他们离开,当东东和西西走下楼走进雪地里的时候,EVA忍不住担心起来。 从昨天开始下雪,今年第一场大雪飘落,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两人穿着鹿皮的小靴子,手拉着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左边那个不小心滑倒了,右边的想要去搀扶,却也被他带地滑倒在地上,圆滚滚的两人从地上爬起来,帮对方拍拍身上的雪,继续拉着手往前走。 两孩子走了以后,屋子就只剩下EVA了。 沐未央从窗台边跳下,身体轻盈地落在她的膝盖上。 原来,在自己和孩子都不在的时候,EVA会露出寂寞的表情来啊。沐未央看到EVA脸上写着淡淡的落寞,发现EVA另外一面。 如果不是今天她化作了猫,也许不会看到这一幕。 “未央。”EVA把脸贴近猫柔软的腹部,轻轻的磨蹭着。 沐未央以为EVA认出了自己,吓了一跳,才发现原来是EVA在叫着根本不存在的自己。 “喵~”她舔着EVA的脸,想告诉她,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宝贝,别露出寂寞的表情来。 沐未央开始替EVA担心午饭和晚饭的问题,以前她不在的时候会实现把饭菜都准备好,而且会在需要加热的菜上写上纸条,告诉她这道菜放进微波炉里需要几分钟时间。 现在自己突然变成了猫,根本没有时间为她准备午饭。 她跳上床头柜,爪子按开手机,进入短信模式,打出几个字来,发给青姐,拜托她到自己家里来为EVA做饭。 EVA看见猫在手机上按来按去,把猫抱过来,对她说:“别动未央的东西。” “喵。”幸亏把短信发出去了,否则到时候怎么解释那些字啊。 EVA看看手机,又看看叠放在一边的衣服,心想为什么未央在走之前没有把手机带走?只能说她走的太过匆忙以至于把这些给忘记了。 醒来不能看见身边的爱人,就觉得难受。 从送走孩子到中午大段的时间里,EVA除了窝在床上看书,放歌,另外就是整理沐未央拍下的照片,为照片写上注解。这份工作只有EVA才能完成,只有她能发现照片中的美,为这份美添上注释。 沐未央将开她自己的小型个人摄影展,将把她这几年来所有的作品做一次梳理,而挑选展览品的工作则是交给了EVA。 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沐未央伏在EVA的膝盖上,被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 她曾经许过一个愿望,希望变成EVA膝盖上的猫咪,享受她的安抚。 此刻梦想成真,沐未央体会到另外一种甜蜜。 看着EVA工作时候认真的侧脸,沐未央更是着迷,踩着照片到EVA的脸颊边亲吻她的下巴跟脸颊。 EVA把猫抱开,怕它毁了沐未央的杰作,揉着它的耳朵,说:“乖。未央的东西,你不能碰。” “喵。”听见这句话,沐未央的心情是双重的,是喜悦更是嫉妒,她居然跟自己的照片吃起醋来了,真是…… 她低头看向铺在床上的照片,这是她带着EVA去草原拍的照片,作为她大四的报告。天空碧蓝,洁白的云被夕阳染成五颜六色,斑斓夺目,而草原上一池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天空的颜色,池边雪白的芦苇花随风飘逝,化作白色的雪…… EVA在纸上写着这副照片的唯美之处,而猫则是趴伏在照片边,用爪子扒着照片的边缘,好像对它恨到不行。 沐未央想提醒EVA吃饭,可是EVA已投入工作就会忘记时间,如果不是姬青赶来,没准她会忘记吃饭这件事情。 中午十二点,姬青接到短信就立刻抽出中午时间赶来,开门的EVA穿着睡衣一脸的茫然,好似不知道她会到来。 “小沐托我给你做午饭。”姬青说。 “谢谢青姐。”EVA说。 原来,未央有为她打算好。 姬青看到EVA捧在怀里的猫,不解地问:“你哪里来的波斯猫,看它的样子,养它的主人一定有好好在照顾它。应该是有钱人家的猫。” “未央给我的礼物。”EVA揉着它的毛发,说。 姬青笑起来,说:“她舍得把你的时间分给猫吗?” “嗯?”EVA斜着头,露出疑惑的眼神。 姬青摸摸猫的脑袋,说:“她恨不得把你二十四小时时间都占为己有,根本不想让你去养宠物,像她这样的占有欲,怎么会想到给买猫。” “喵!”猫眼瞪着姬青。没想到青姐在背地里是这样说自己的,占有欲强怎么了,不行吗?梁槿言对你的占有欲也没少到那里去。 姬青咦了一声:“这只猫好像通人性。” “喵~”青姐,再不做饭EVA就要饿死了! 姬青发誓自己从猫的眼神里看到了催促的意思,对此,她疑惑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安慰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姬青为EVA做好了饭,于是坐在她对面看她把饭都吃完,她也把鱼弄了半条拌饭给猫吃,猫却高仰着头不肯动,表情像是在藐视她的饭。 沐未央才不吃一塌糊涂的猫食,虽然肚子已经开始饿,还是忍着,跑到EVA的怀里,等着这一天过去。 她有预感,变成猫的日子不会太久。 下午一点,姬青离开,走之前嘱咐EVA在家里要注意安全。 EVA已经是做妈妈的人了,还被她像管小孩子一样管着。 EVA搂着猫,送她到门口,门外的冷空气灌进来,让EVA紧紧抱住猫取暖。 “再见。”姬青说。 “一路走好。”EVA挥手送她离开。 “喵。”青姐,谢谢你。 姬青还在想,这只猫怎么越发像沐未央,难不成主人挑猫也会挑跟自己性格一样的? 下午一点到下午四点,是EVA的工作时间,沐未央始终陪着她看她整理照片。 音响里传出轻缓的钢琴声,琴声如同缓缓流淌的河水,是静谧的月光,是这安静的时光。 沐未央是EVA膝盖上的猫,陪她度过这段安静的时光。沐未央想,如果以后自己要离开,要分出一半的灵魂在EVA身边,免得她独自一人的时候感觉到寂寞和孤单。 四点多,幼儿园里的老师发来一条短信,通知家长,幼儿园的课已经结束,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如果爸爸妈妈要过来陪孩子玩的话会更好。 EVA看了一下手表,便起身换衣服,要离开的时候,猫主动跳上来,要她带它走。 EVA把猫放进大衣中,把它整个身子都裹起来。 一层层围巾包裹着她的脖子,顺便用围巾的尾端把猫裹起来。 到了外面就感觉到彻骨的冷,雪已经停下,地上的积雪也被行人的脚步踩成了黑色。 沐未央通过猫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看到这个世界的另外一面。 一片雪花从天空飘下来,落在EVA的脸上。 猫儿伸出舌头帮她舔去。 EVA发出轻柔的笑声,猫蹭着她的脸。 到了幼儿园,远远就听见孩子们欢呼的声音,从窗口望里面看,小孩子围成一团在玩游戏,其中有几个家长是过来了,其余的孩子都眼巴巴地看着有爸爸妈妈到来的小朋友,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柳东东做了孩子的老大,举着小手,指挥小朋友们玩游戏。 柳西西站在他的身后抓着他的腰带,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话,两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摸样可爱的紧。 EVA在窗口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在玩闹。 柳西西先发现了她,朝她挥手。 EVA走进屋子里,脱下鞋子踩上垫子,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柳西西立刻跑上去扑到她怀中,柳东东则是慢吞吞地过来,眼神里明显写着我也要抱抱嘴巴却倔强的很。 猫从EVA的大衣领口探出脑袋看着他,眼神像极了自己的妈妈,柳东东盘腿在EVA面前坐下,仰着头对EVA说:“妈咪,妈妈为什么没有来?” “她很忙,对不起,妈咪陪你们。” “好吧,有妈咪就够了,没妈妈也可以玩。”柳东东得了EVA一个吻就开始说胡话。 喵,记住了,以后不给你买糖果吃,只给西西买。 还是西西最乖,沐未央在心里想。 陪着两人玩了一段时间,直到自由活动时间结束。 下午五点,EVA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两只手分别牵着东东和西西,往家里走。 猫躲在她的大衣里很安静,一直都不闹。 东东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擅自跑远,跑到一边花坛里,脱下手套抓起一把雪,揉成雪团然后往自己弟弟身上砸。 雪球在他背上炸开,西西大叫一声,跟着跑过去跟哥哥玩打雪仗。 玩到脸颊发红,吐出雪白的雾气,两人才乖乖回来,两手冻的通红。 EVA握住他们的小手塞进口袋里,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温暖他们。 东东说:“妈咪,妈妈是不是已经在家里了?” “嗯。”EVA回答道。 “会买巧克力给我吗?” “会。” 西西说:“妈咪,爸爸是什么?” “妈咪也不知道。” “妈咪有爸爸吗?” “有。” “什么样子?” “不记得了。” “那我们有爸爸吗?” “没有,你们有妈妈。” “哦,这样啊。” “爸爸和妈妈是一样的吗?” “嗯。” 沐未央喵了一声,舔着自己的肉爪子,想这两个小兔崽子问的问题永远都是这些,也只有EVA会耐心地回答他们。 “雪从天上掉下来会不会疼啊?” “为什么我们不能顶着棉被走路呢?棉被那么暖和……” “妈咪,老师要我们问妈咪,我们是妈咪的什么?” “你们是妈咪和妈妈的小棉被。” 喵。EVA最棒了。沐未央舔着EVA的下巴。 晚上六点,一伙儿精力充沛的小兔崽子终于是顺利到家,冷地瑟瑟发抖却还是兴趣盎然。 他们一进门就哗啦啦地跑向电视机,打开电视看动画片,从海绵宝宝到喜羊羊,家里的电视机早就被他们摸透。 EVA解开大衣,猫自己跑到地上,盘坐在她对面看着她。EVA伸出手,它便自己跳上她的手臂,十足十的通人性。 “未央。”EVA贴着她柔软的毛发,轻轻地喊了一声。 “喵。”亲爱的,我在你身边。 晚上七点,是家里的晚饭时间。 一家之主的沐未央没有在家里做饭,EVA就把中午姬青放进冰箱里的菜拿出来,按照上面贴的小标签上所写的时间加热。 沐未央坐在厨房与客厅的吧台上,看EVA在里面忙碌,温暖的灯光笼罩着EVA的背影,沐未央此时恨死了自己为什么不能上前抱住她。 吃饭的时候,EVA摆好碗筷才发现多留了一份给她。 看着多出来的一份碗筷,才想起她连此刻都没有回来。 习惯了朝夕相处,就以为一天开始的标志是被她用吻吻醒,一天结束的标志是与她拥抱着进入梦乡。 猫窜到沐未央的位置上,盘坐在那里,眼前出现幻觉,就好像坐在那里的人就是沐未央。 晚上八点,EVA陪着两孩子看电视,电视里演的什么节目,EVA未必会记得,她在乎的只是与孩子的相处时光。 东东跟西西看地津津有味,不时凑在一起讨论。 他们的话在成年人眼里是幼稚的,在EVA眼中却是可爱的。 晚上九点,是他们一天结束时间。 一一吻过漂亮妈咪,然后带着妈妈不在身边的遗憾,手拉手回屋子里去睡觉。 EVA帮他们拉好被子,点上小夜灯,看到两宝贝头挨着头闭眼睡着才离开。 猫跟在她的脚边走出来,绕着她的脚打转。 EVA弯腰抱起它,猫的目光似是能读懂她的话,有着善解人意的一面。 “我想念她。”在寂静无人的时候,EVA把心事说给猫听。白天她可以靠工作忙碌来避免自己的思念,但是到了夜里,孩子睡去,亲爱的她不在身边,她的心被各种思念装满,险些溢出来。 她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呢? EVA叹了一声气,猫用粗糙的舌头舔着她的手心,似乎在安慰她。 “如果你是她多好。”希望她能陪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走过每一段路,度过每一点时光。 “喵。”别担心,我的EVA,我马上回来。 到了晚上十点,EVA吻过沐未央送给她的戒指,抱着猫准备睡觉。 沐未央从她怀里钻出来,坐在她脸颊边,眼也不眨地看她甜美的睡容。 “晚安我的EVA,我爱你。”她说出那句话,却已经不是猫声,而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变回了人,拥有双手可以重新拥抱身边的爱人。 她用自己的手,把EVA紧紧抱住。 EVA以为自己的思念太深,所以出现了真实的幻觉。 沐未央的温暖让她激动起来,她睁开眼睛,对上沐未央含笑的眼眸。 “EVA,我的爱人,有没有想念我?” “有。”EVA如实说,才一天没有看到她,心便沉淀了那么多思念。 EVA撑起身体,悬在沐未央的上空。 沐未央把她的长发拨到脑后,说:“吻我。” 吻来自EVA的嘴唇,甜蜜如蜜糖。 沐未央含笑饮下,接纳了她的全部。 她自闭的爱人早已走出了她自己的世界,向她表达她的爱。 她乐于看到EVA的变化,乐于看见一个会向别人微笑和交流的EVA。 她把EVA教的太好了,以至于EVA的勇敢用在了这里。 蜜糖似的吻落在了沐未央的脸颊上,渐渐分散开。 EVA的动作生涩,却充满了爱意,沐未央于是把自己当做一块土地,让EVA去开坑去发现。 衣服被解开,随意丢弃到床下,温暖的室内因被窝里交缠的两人而变得炙热起来。 今夜,好像是一个不错的夜晚。 ************最后******************* EVA梦见自己第一次主动抚摸沐未央,还梦见沐未央在她身下化作春水的模样,印象最深的是梦里沐未央的目光饱含款款深情。 醒来发现自己在沐未央的怀里蜷缩着,沐未央自她背后贴近包围她,双手交叠在自己腹上,而她的腿则是分开自己的腿挡在自己腿间。 这是两人醒来时候惯有的样子,她的姿势就好像被母体保护着的婴孩,沐未央全身心保护着她,让她不受伤害。 EVA喜欢一天醒来就能看到自己的爱人,她把手伸到腹部,与沐未央的手紧握,十指相扣,此刻沐未央回握住她的手,就说明她已经醒来了。 沐未央吮吸着EVA圆润的肩膀,而且有向下蔓延的趋势,这大好的早晨,似乎应该做些什么才值得。 “今天,我一天都在家里陪你。”沐未央对EVA说。 EVA的眼眸因为喜悦而发亮。 “我陪你在床上吃早餐,陪你工作,为你做午饭,陪你去接孩子,也陪你到晚上……分分秒秒都不离开你,不让你有时间孤单。”每一个字都带着一个吻,种进EVA的身体里。 她爱死了此刻的EVA,尤其是投入EVA湿润的眼眸中,人就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未央……” “慢慢来,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花在床上。” 尽管这样的事情,她们已经进行了五年,数千个岁月里,她拥抱了EVA无数次,但是EVA的身体还是给她神秘感,让她像初次碰她时候那样心跳加速激动万分。 “妈咪,妈妈,起床了!”门打开一条缝,一颗小脑袋从门缝里钻出来,过会儿,另外一颗小脑袋从上面钻出来,是两张一模一样的可爱的脸庞。 “天!”沐未央挫败地大叫。 她是很幸福,如果没有这些意外的话,她会更加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img]http://pixavid.com/uploads/lPFRyj.jpeg[/img] 其实这是一篇知音体小说……哈哈,orz一下,很平淡,很那个啥的,我自己觉得是在写教育小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觉得。 要让自己的爱人不孤单啊,这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小说里再粘都不会腻,现实里却未必是这样。 ps:又看见黑龙江的飞机失事了,保佑一切平安。 生日 152. 姬青以绝对的效率完成了她手头的工作,然后在午休下班时间准时离开了公司。 她跟公司请了一天的假,时间从下午到第二天中午。她把今天早上的时间拿来让梁槿言休息,下午与晚上时间同梁槿言一同度过,而明天一个上午则是留给两人休息。 一想到两人已经多日没有聚在一起,这一晚上一定不会好好休息,姬青聪明地留出半天时间给她们调整,免得到时候她根本不能从床上爬起来去上班。 这次聚会过后,两人要再相聚怕是很难,梁槿言的那部古装戏已经开拍,作为女主角的梁槿言也将要在近日赶去剧组。两个人要面临聚少离多的日子,当前相处每分每秒都显得珍贵异常。 姬青回到家里,看见梁槿言还没起来,松了一口气,生怕她不小心就发现了冰箱里的秘密。 不想梁槿言早就知道,却故意装睡,闭着眼睛,却把耳朵竖起,听她进来的脚步声。 “睡饱了是不是该起床了?”姬青坐在她的床边,以轻松愉悦的声音对她说。 梁槿言故意装出一副初睡醒的样子,在看见姬青的时候微笑道:“宝贝,我现在好饿。” “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吃的,你想在床上享用你的早餐吗?” “好。”梁槿言乖乖坐起来,看着姬青把海鲜烩饭端过来。 为什么不是漂亮的蛋糕?梁槿言在心里纳闷,却忍着不说,她要等姬青主动把秘密告诉她,然后她才能露出惊喜的模样,可是这样真的好难受,明明已经开心地冒泡了,却要是被石头堵着。 咕噜咕噜…… “是太咸还是太淡?”姬青看到梁槿言一边吃一边露出纠结的表情,不禁替自己的菜担心起来。 她就着梁槿言的手把勺子里的饭放进自己口中,发现没有问题啊,为什么梁槿言吃的那么痛苦? 梁槿言纠结的不是菜,而是那个秘密。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穿的时候,她把饭吃完,肚子里塞满了姬青爱的午饭,躺在床上就不想动弹。 这段时间勤去健身房的好处就出来了,腹部平坦,出现了隐约的肌肉的痕迹,却又不会显得太壮实,给人违和感,肌肤变得细腻有弹性,尤其是在学习瑜伽以后,身体的韧性越发的好,而在另外一方面,两人都有受益,在床上能达到完美的配合度,轻易摆出高难度的姿势。 所谓饱暖思不和谐的东西,昨日未尽的妄想又开始在梁槿言脑海里浮现,蠢蠢欲动的心开始狂跳,想要勾引姬青上来做些个什么事情。 明明梁槿言勾人的眼神已经把意思传达给姬青了,偏偏姬青装作没看见,不打算满足那只雌兽内心的渴望。 大白天就做那种事情,到了晚上可怎么办。姬青有她自己的打算。 梁槿言怎么会明白她的苦心,一条长腿伸出勾住她的腿,手臂搂住她的脖子,整个人紧紧贴上来,像没有办法摆脱的乌贼,恨不得黏在她身上永远不分开。 “昨晚你答应我什么,你还记得吗?”不安分的嘴巴说出不安分的话,聪明的手抚摸着姬青的背。 爱人的味道,她的肌肤,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剧烈的催情药。 “不行。”姬青的双唇吐出两字,制止了梁槿言接下来的行为。 “为什么?”梁槿言咬着她的耳垂,不肯罢休,“你是不爱我了?” “乖,等晚上。”姬青安抚道。 没有用,一块上好的肉摆在眼前却不能张口咬下,这种挫败感已经够梁槿言受的,她流着口水露出尖牙,恨不得把姬青吃下口。 姬青把这段时间拿来整理房间,梁槿言一直在她身边不肯离开,动不动就吃她豆腐,法律没有她不能占自己爱人的便宜。 姬青把她退出去,在她手里塞了钱叫她离家。 钱?把钱给她干嘛,姬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槿言拿着钱愣是不明白,但是门已经关上,她看着紧闭的门,感觉自己像被舍弃的孩子。 “可恶,到底在搞什么嘛。”梁槿言带上墨镜压着鸭舌帽往楼下走去。 言,七点时候准时回来。幸亏是姬青有心,在而后补发了一条短信给她。 梁槿言到朋友那里呆到七点,急急忙忙赶回家。还没进门,姬青就把她拉过来,用布蒙住她的眼睛,还不许她拿下。 梁槿言以为这是姬青给她的另类安排,还抱着期待的心等待着她下一步的行动。 姬青拉着她进门,要她每一步都要小心,平时熟悉的路变得陌生和充满了坎坷,梁槿言看不见就只能紧紧牵住姬青的手依靠着她走过这段不长的路。 等到她踩上冰冷的瓷砖,她知道自己来到了浴室。 这是干什么? “不要动,让我来。”姬青出声阻止了她,要她把手放下来,乖乖等待享受。 衣服被姬青的手指解开,纽扣一个接着一个被拉开。 梁槿言蒙着眼睛,没有办法看到姬青的脸,但是她却能用耳朵去聆听。 姬青的呼吸声,纽扣摩擦过布料的沙沙声,姬青的心跳…… “这样算什么?”梁槿言说。 姬青的手一顿,梁槿言的脸上写着不满,抓住姬青的双手,姬青不解地问:“嗯?” “不能用手,既然你说由你来帮我脱衣服,我可以要一点特别的方式吧?用你的嘴巴。”梁槿言勾起唇角,对此充满了期待。 她看不到姬青的脸,但是能猜到她的反应,她那规规矩矩的爱人一定是恼羞成怒,说是恼,其实是羞占更大一部分。 她会不会真的照自己的话去做?梁槿言是不报多大希望的。 但是很快,她知道姬青的答案了。 姬青的手还被她握着,但是身上的纽扣被解开了一个。 听见那纽扣解开的声音,梁槿言心猛跳,立刻拉下布条,看见姬青此刻正跪在自己身前,咬住衣服的扣子,用舌头跟牙齿把她解开。 如此美景,不看会后悔一辈子,不,没准是三生三世也说不定。 姬青第一次尝试,难免生疏,心里是恼怒的,恼梁槿言这个混蛋怎么能想出这样缺德的要求来,但是做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无怨无悔。 衣服被咬开,剩下的就是裤子,姬青抬起头,漂亮的眸子看了梁槿言一眼,就埋首在她身前,用嘴巴把扣子咬开,再用牙齿咬着拉链拉到下面。 “姬青……姬青……” 梁槿言发现自己居然那么没用,才到这地步,已经有流鼻血的冲动了。 姬青说:“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梁槿言傻乎乎的点头,等答完立刻后悔,这时候应该说不够才对。 姬青又把她的布条蒙上,让她无法看到自己的模样。她把梁槿言带进浴缸里,让她坐在里面,调整好水温,清洗着她的肌肤。 姬青发誓,一开始她脑海里没有任何妄想,是梁槿言让她产生了不当想法。 高山玫瑰精油手工皂打出细腻的泡沫,手滑过细滑的肌肤,带出白沫来。梁槿言口中发出媚人的呻吟,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姬青的手带给梁槿言的是温柔到极致的快感,身体每一处都变成了敏感处,只是被触碰,身体就已经涌起了热潮。 热潮朝着下腹涌去,快要满到溢出来。 澡,洗的无比艰辛。 等结束后换上新的衣服,姬青的惊喜这才开始。 她带着梁槿言走出来,走到客厅来,要她睁开眼睛。 梁槿言睁开眼,眼中出现美丽的一幕。 家里没有开灯,但是点着许许多多的蜡烛,一排蜡烛从门那边开始一直蔓延到客厅。 客厅的桌子搬走了,沙发搬到一边,落下一个巨大的空地,地板上,是用红色蜡烛摆成的心,玫瑰花百合花勿忘我……各种花绑成一束,摆放在最中央。 梁槿言站在门口看着烛光闪烁,被眼前的画满震惊。 她惊讶,即便是早就知道姬青会给她惊奇,但是只有等自己真真看到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快乐和感动。 烛光营造了一个梦一般的幻境。 她站在光中,就如同站在梦里。 姬青捧出她早就准备好的蛋糕,来到她面前。 即便是早就看到,内心依旧被深深地触动,以至于眼前泪水模糊,烛光在泪水中渐渐晕开,姬青的脸却依旧清晰。 “你干嘛要安排那么多东西?”梁槿言问。 “生日快乐。”姬青端起蛋糕,对她说。 梁槿言一惊,这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早已不记得的日子,原来还有人替她去记,也许小时候她还会去期待生日这一天,长大以后没有人替她庆祝生日,期待的心情已经消失。 现在,她怎么明白,她不是不期待,只是害怕她怀着期待等待这一天却落得孤独一人吃着生日蛋糕。 以后不会了,有姬青在,她会在每一年的这一天为她安排好,讨她开心。 “你这哪里是庆祝……分明是在吓人……我讨厌过生日……”梁槿言感动到不行,捂着自己的脸,正拼命忍住泪水。 “为什么?”姬青真以为梁槿言不喜欢过生日,紧张起来。 梁槿言说:“傻子啊,过了这一天我又要老一岁了,我能高兴吗。” “年纪是没有办法改变,所以应该平静接受。”姬青说。 去死了,不要这样理性成不成,感性一点会死啊,这时候应该说几句好听的,比如说你永远年轻啊,你再老我都喜欢你啊,让人感动到泪流满面才对嘛。但是这样才是姬青啊。 梁槿言又哭又笑,泪水流下的刹那笑靥如花。 一转眼看见上面的冰激凌奶油已经融化,两个女子倒在一起,混成了一团,两人光顾着感动忘记了这一点,急忙放下吃掉。 作者有话要说: 近来上火,难受到不行。 不能我一个人难受。 大家一起难受。 [img]sr_5.jpg[/img] 分离 153. 烛光摇曳,融化的烛泪流淌下来,摊在地板上。 轻柔的烛光把线条柔化,让一切看起来模糊而美丽。 地板上缠绵在一起的人化作风中摇曳的烛火,雪白的身子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食髓知味的梁槿言张开她永不满足的胃把姬青的美好吞噬进自己的心里。 同样姬青也用她的热情回报梁槿言。 两人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彼此灵魂交融的感觉是如此美妙。一味探索着身体的快乐汲取彼此的温暖,化作两头贪婪的野兽,在快乐的国度里沉沦。 蜡烛渐渐熄灭,滚烫的烛泪凝固。 最后几根蜡烛还在燃烧,光芒却成了星星点点的微光,随时要灭掉的样子。 两人看着蜡烛一根根熄灭,直到这里被黑暗吞噬。 而窗外的晨曦已经照进,这恰恰是黑暗与光芒的交界时刻。 两个人的战斗在此刻才停止。 在冰冷的地板上拥抱的感觉是超乎想象的难受,只是那时候两人都太过投入除了快乐不知道还有其他感觉。 身下垫了一层薄被,赤^裸的身体拥抱在一起平躺在薄被上面。 胸口急促地呼吸还未平复,滚烫的血液激动地撞击着身体,仿佛要喷涌出来。 真是疯狂啊。梁槿言都不敢去回忆那段场景,两个人做的昏天暗地就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 撕咬在一起拥抱在一起用力进入彼此的身体四肢交缠拥抱的力气能把肋骨压碎。 身体的契合这个解释早就不能满足她们现在的情况,更主要的怕是灵魂上的饥饿。 在探入最深处的时候梁槿言甚至想要吞噬姬青的灵魂,渴望产生的疼痛蔓延到身体每一寸肌肤跟骨骼。 她亲吻姬青的额头她的鼻子她的嘴巴,感谢她的爱人给她快乐与满足。 这是神圣的仪式,如同姬青每个礼拜都会去教堂做的祷告。 “我像是被人拖进了地狱了,被绑在柱子上,一次又一次的享受火焰的吞噬。”梁槿言以沙哑的声音述说她的感觉。 她枕着姬青的手臂,与她贴在一起,脚缠成麻花,每一次呼吸都能触碰到对方的肌肤。 凌晨寒冷的空气不能伤害到她们,她们用彼此的肌肤取暖。 “很美妙。”姬青说。 “再说几句。”梁槿言要姬青说更多更多的话。 姬青说:“我不会形容,那些话说不出口。” “一定是很淫^荡的话。”梁槿言深有同感。 “的确是这样。”姬青笑着点头,她相信梁槿言能明白,美好的性^爱是两个人都能体会到快乐。 “明天你怎么办?不,今天你还有上班怎么办?”梁槿言替姬青担心。 姬青说:“我早就想到这一点,请了今天早上的假。” “你……天啊,姬青啊姬青,你想的比我更多更色^情。”梁槿言大笑起来,谁说姬青禁欲呢,根本就是一个色女。 姬青说:“我是跟了你才变成这样的。” “好,是我的错,我负责。那我帮你治疗。”梁槿言炙热的眼神舔舐着姬青的肌肤,开满樱花的雪白胴体是她百吃不厌的佳肴。 晨光偷窥着两人的缠绵。 甜蜜过后是将近三个月的分离。 这边是梁槿言的工作将要开始,姬青现在的工作决定了她不能随心所欲到处走,注定两人要承受远距离的相思之苦。 不过梁槿言也保证会每一个礼拜回来看她一次,如果相思成灾实在受不了,就立刻飞回来见她。 姬青不要她来,她说她自己会过去,再苦再忙也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去见她。 距离不是问题,现在的交通发达到这种程度,不怕距离远,只要两人的心没有因为距离而改变就好。 姬青跟梁槿言保证不会忘记她,梁槿言才敢放下心头杂念收拾东西去工作。 出发去梁槿言终于问出自己一直在乎的问题,为什么姬青会在她生日的时候想出那么多浪漫到极致的点子来,姬青突然变成了一个情场上厮杀多年经验丰富的情场浪子,让她又是感动又是疑惑。 在翻动姬青的小记事本里终于发现了她的秘密,姬青收集的方法还不只是这些,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好几十条,不合理的那些被她划去,最后采纳的是有实践性又能真正感动梁槿言的几条。 看着这些笔记,梁槿言紧紧搂住姬青。 这份心意用到自己身上能真切感觉到她的爱意。 梁槿言出发那天,姬青送梁槿言到机场。 姬青替梁槿言去领登机牌,托运行李,张生生一直说要他来,姬青却把他挡下,这事情本来就该是她来做。 姬青送梁槿言到安检那里,只是在分别的时候,姬青用力握住她的手,过了许久才放开,挥手送她进去。 “我说,你们就分开十几天,没必要搞的那么难过啊。”张生生说。 梁槿言张开双手接受扫描,说:“你没爱人当然不明白这种痛苦。” “幸亏我没爱人否则我想我一辈子都要忍受这腻死人的感情,还不如让我去当和尚呢。” 不能怪他这样想,是实在是梁槿言表现的太过度了,快三十的人了,还为分离而伤感,还是姬青表现的冷静,实在保持着平静的外表,没有太大起伏。 上了飞机,坐在靠窗的位置,在飞机起飞前梁槿言给姬青发了信息,等收到姬青的答复才关机。 张生生把位置调整到舒服的位置,摊开报纸,对梁槿言说:“你很快就会忙到连想她的时间都没有了。” **************** 到了十一月温度降下来就会舒服一点,对已经怀孕三个月的EVA来说,白天也变得不那么难受。 屋子里可以不用开空调而是开窗,让自然风吹进来,补充新鲜空气。 在秋老虎最厉害的时候,EVA的背上捂出了痱子,都是热出来的,虽然医生说并没有什么关系,却把没做过妈妈的沐未央吓了一跳。 后来痱子退下去以后肌肤还是一如往常光滑,没有留下痕迹。 EVA的肚子变化不大,平时都不会有它在长大的感觉,但是等偶尔翻开几个月前的照片,会变她的变化吓一跳,变得太快了,才短短一百多天时间,小种子已经长那么大了。 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也会觉得陌生。墙上贴满了她以前的照片,跟现在的比起来仿佛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从镜子里能看到自己的变化,变化不只是发生在外表上,更主要是自己的心态。EVA微笑,镜子里的女人也有着幸福的笑容,十全十美,生活把自己该得到的都给她了。 宝宝,你会是什么样子?希望你像她多一点……EVA对着孩子默默述说着心事。 窗外,日渐高远的天空无云,万里晴空,阳光灿烂。 沐未央跟一起坐着教室里的同学都不一样,她所经历的是别人三十岁的人才有的人生,而她坐在教室里的刹那就好像她和她们一样一直都过着简单的生活。 同大学里的同学相处超过两个月才渐渐熟悉起来,她们知道她的名字,也知道她的工作,沐未央也结识了一些朋友,但是她还是与她们保持着距离,不会说把全部的秘密都说出来。 没有课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呆在家里。 从学校到家里的路不算远,却也不近,开始考虑买车这件事情。 陈墨染知道EVA怀孕后就经常来找她家里陪EVA玩。 沐未央是没什么意见,希望她多多光临,能陪EVA是好事,但是把EVA的时间都霸占了就不行,偏偏陈墨染没有自知之明,每次一沾上EVA就不肯离开,非要她家的柳夏年过来把她挖走才肯罢休。 EVA不是玩具,不是她想玩就能玩的,就算EVA是玩具也轮不到陈墨染来玩。 沐未央为自己的宽容后悔了无数次,怎么会轻易就放陈墨染进来。 偏偏EVA并不排斥陈墨染,同她相处的时候,虽然一直都是陈墨染在说话,但是EVA偶尔也会回应她,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说明陈墨染已经打开了她的心扉。 这种感觉可真糟糕。 虽然医生说半个月去做一次检查就够了,沐未央放心不下,每一个礼拜都要带过去检查。 看过西医还是要去看中医,老爷子见了EVA第一句话永远都是,还是那么瘦,到时候生孩子可是要受罪的。 沐未央也没有办法,她已经尽力在拿他的药方给EVA进补了,偏偏EVA就是吃不胖的类型,吃下去的营养不长肉都进肚子里去了。 秋天是进补的好时机,去过老爷子地方一次,回来他给开了一个药方,上面写了这个月的进补药方,主要以食补为主,再辅佐没什么副作用的补药,在老爷子的眼里,EVA还可以再长几斤肉。 每次被笑眯眯的老人盯上的时候,EVA都有种错觉,好像他在看着自己默念咒语,再胖三斤再胖三斤。 老四合院里的环境安静,种的桂花树长得比三层楼还要高,外面一颗巨大的树枝干茂盛,已经有了百年历史。 温柔的老奶奶有一双温暖的手,拉着她跟她念叨女人生孩子就是苦,但是苦过了就尝到甜头了。 EVA看见她在落泪,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她的心扉。 “真好,有你这样孝顺的闺女。多生几个啊,生完这一胎,再养一年,继续生……” 身后传来沐未央无奈的声音:“奶奶。她是人不是母猪。” 沐未央坐到EVA的身边,用手心抱住她的手指,果然到了秋末她的指尖就泛凉,不补是不行了。 EVA回握住她的手:“没关系。” “虽然我没生过孩子,但是我知道生孩子很痛,生了就别再继续生了。” “这怎么成呢,再生,给小柳也生一个。”奶奶乐呵呵地笑,笑开了花。 沐未央冷哼:“她要孩子她老婆会给她生。” “我看过那闺女,实诚的很,我很喜欢她。小柳算是彻底定下来了,真好。”老人家没计较这两人定的对象是女人,只知道幸福就好。 这等开明,怕是别人都做不到的。 “她也来过?”沐未央问。 “嗯,小柳带着她闺女来看过老爷子,老爷子也喜欢那孩子。前几天小柳过来看她娘亲,说了些话再走。” “哦。”沐未央揉着EVA的手指,心想,柳夏年应该已经原谅了她了吧,柳夏年这人就是心软,靠不住的人。 EVA与她手指相扣,淡淡微笑。 院子里的柿子树上还挂着几颗红彤彤的柿子,因为长的太高,摘不下来就留在上面,等它自己够了掉下来。 走前带了药也带了一些柿饼,总之拿的满满的才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img]fl_6.jpg[/img] 离婚 154. 颜暮生是在事后才知道安惠离婚的消息的。 那时候两人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正式对外宣布恢复单身。 在最后一次露面的时候,安惠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示她摘下婚戒的手指,以此告诉大家她结束婚姻这个消息并非谣言。 第二天,娱乐新闻才后知后觉发布这条轰动的消息:《影坛金童玉女劳燕分飞的内幕:安萧婚姻何以走到尽头》 安惠跟萧可扬结婚近十年,一个是影坛极具影响力的女王,一个是电视剧中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与外人传出过任何绯闻,更是不畏惧媒体流言,不时携手出现在镜头前。 这样一对看似完美的佳侣却突然宣布离婚,而且是在离婚手续办完财产分配完毕以后才向外界公布这个消息,犹如破空一道响雷,震得大家都哑口无言。 恢复了单身的安惠在镜头前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情绪来,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在记者追问离婚原因的时候,她向媒体解释道:“这些年的婚姻已经把我们之间的爱情都耗尽,所以离婚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因为第三者吗?萧先生和你手下未成年女星有染,这是不是你分手的原因?”一个记者突然语出惊人爆出劲爆内幕。 安惠露出为难神色,“这纯粹是谣言。我们离婚是因为感情问题。” “安小姐,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办理离婚手续的,能告诉我们吗?” “对不起,这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随后,安惠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退离了见面会,留下一个完美的背影给别人去猜测。 安惠离婚了?颜暮生的讶异不会少于他人。 前一段时间,她刚听说安惠准备为她的丈夫生孩子,这几天却看到情况逆转,她不但没有生孩子还确定已经办理离婚手续。 短短几天时间,接二连三的消息已经大乱了她的思绪。 经纪人按下遥控。把电视关掉。 眼前的画面消失,颜暮生惊讶地抬起头,经纪人拍拍手,说:“别管老板是离婚还是结婚,只要我们有钱拿就好。” “是啊。”颜暮生这才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的确没有资格去管,可是要遗忘也不可能,只能零零碎碎的让自己去看一点她的身影,相信心疼的感觉很快就会被遗忘。 “姚琪亚是我见过最有心机的女人,别人没有说透,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们说的插足他们感情的第三者就是姚琪亚。”他对颜暮生说。 “那又怎么样?”颜暮生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难道安惠离婚是为了她? 经纪人说:“因为你马上就能看到她了。” 在颜暮生推开门从人群里看到姚琪亚的那一刻,姚琪亚也看到了她,目光一沉,心里不痛快,为什么那天颜暮生明明成了弃妇哭的死去活来却没有因此而沮丧,反而是意气风发出现在人前,而自己却反倒过的提心吊胆生怕安惠会报复她。 颜暮生的视线扫过姚琪亚,不愿与她对视,怕想起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 安惠是为了她才愿意离婚,就说明安惠是动了真心,愿意放开束缚跟她在一起,相比之下自己的分量还是太轻,换句话说根本不够格,在安惠看来是根本不值得的。 这时候,颜暮生不得不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 和安惠正式分手以后,她换了手机,换了号码,更是把以前安惠送给她的东西都全部还给了她,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自己清空了有关于她的一切以后,想要重新开始。而她送给安惠的那些心意应该都被安惠丢掉,所以她没有去问她要,最惋惜的大概是那条手链,被安惠残忍地转送掉。 谈话兴致的娱乐节目本来就是看谁最会抢镜头,被请来的五个嘉宾不但要面对主持人大胆直接的问话还要配合着节目说出自己的隐私,从以往的例子看来,在这个节目里越是给出劲爆的爆料,越能迎起关注。 在主持人提出初夜等问题的时候,嘉宾也是侃侃而谈,没有丝毫的拘束。 姚琪亚与几位二十出头的女星一起谈论这些经验,大大方方没有拘束,反倒是颜暮生多有回避。 主持人坐在她的旁边,指着她的耳朵要镜头一定要拍到这一幕,因为她的耳朵都已经红透了。 主持人问颜暮生:“你经历过最美妙的一次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啊?”颜暮生习惯性地低头。 姚琪亚接话说:“像颜姐姐这样清纯的女人一定还是处^女吧。” 颜暮生抬头看到她嘲笑的目光看着自己。 “还是吗?”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好劲爆哦……” “不,不是。我有谈过恋爱。是我的初恋。”颜暮生微笑着说。 “这是你第一次说出来哦,那说说看,最刺激的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颜暮生摇摇头,笑着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想起她。” 房间里就剩下姚琪亚跟颜暮生两人,其余的人刚走,姚琪亚像是故意留在这里等待着她。 颜暮生意识到她是在等着自己,没有意愿与她说话,慌忙整理着东西想要离开。 姚琪亚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恶意地打量着她:“颜暮生果然会演戏,不愧是拿了最佳女主角的人,演苦情戏就是有一套,感人至深,底下的人都觉得你跟你那人一定深深相爱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怒气。 姚琪亚脸一沉,说:“别人都不知道你是一个这样可笑虚伪的女人,一边跪在地上求安惠要你,一面对别人哭诉说你曾经有一个很相爱的爱人,我看的都想吐了。” 颜暮生握紧拳头,怒意使得她的身体颤抖起来。 “你在安惠身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吧,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现在能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她的照顾是吧?”姚琪亚心里就是不平衡,为什么一样是送上门的,颜暮生捞到了那么多好处,她不但没好处还把自己给赔上去了。 颜暮生看向她:“她为了你都已经离婚了,你还要什么好处。” “为我离婚?”姚琪亚没想到颜暮生是这样看待她们之间的关系的,看来她是彻底的误会,那既然是误会就继续误会下去。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姚琪亚在颜暮生耳边说:“她当然爱我,而且她也要我跟你说一声,她很高兴你没有继续缠着她。” “滚。”颜暮生怒不可遏地朝着她喊,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压制着她,她一定会抬起手打她,就像那天打了安惠一巴掌一样。 “颜姐姐,你干嘛要生气啊,我不坐你位置就是了。”姚琪亚面带委屈地跑出去,门口的几人惊讶地看着颜暮生。 “安惠,你够狠。”萧可扬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安惠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败,被美□惑到失去理智,于是被安惠抓住把柄,不得不听她的意思答应了离婚,办理手续后不久他才把全部的事情理顺,小琪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示好,而他已经那么小心了为什么还是会被别人拍到……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搞鬼。 在宣布离婚以后,萧可扬的日子也不好过,经纪公司对他宣布离婚非常不赞同,他一直以来保持着良好形象,这次离婚事件让他的人气有所下降,而且他已不年轻,演白马王子都要靠化妆和灯光处理,公司晚辈一个个层出不穷想要踩着他上去,当务之急是把人气稳定下来。 在他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姚琪亚留在他身边没有走,他虽然反感姚琪亚接近他的目的,但是在她身体的安抚下,还是没有打算追究下去。 巨大的水床上一男一女的身体交叠在一起,欲^望驱动下的两人便成了纯粹的野兽,姚琪亚柔软的身体被狠狠地进入,高亢的呻吟如同凶猛的浪潮一阵连着一阵。 在激情过去以后,萧可扬坐在床头抽烟,姚琪亚替他点上一根烟。 萧可扬抓住姚琪亚的手丝毫不怕把她的手腕扭断:“安惠那□叫你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姚琪亚藏起痛苦,露出微笑,对他说:“我才不听安惠的安排,是我自己想要找你,我想报复她。” “报复她,拿什么报复她?跟我上床就是报复她?”萧可扬只想说姚琪亚真是蠢,不想离婚的人是他而不是安惠,现在把柄让她抓到了他不得不答应离婚,姚琪亚还以为占到了便宜,蠢到极点。 姚琪亚听萧可扬说完以后,浑身发冷:“不可能,我以为她在乎婚姻。” “她只在乎自己的名声。”萧可扬冷笑。 “那就搞臭她的名声。”姚琪亚说。 萧可扬疑惑地问:“怎么搞?” “我有她见不得人的把柄。”姚琪亚说,萧可扬抱住她狠狠地啃了两口,“算你有点用。” “姚小姐,你要说的秘密是什么?”知名八卦杂志的记者就坐在姚琪亚的面前,姚琪亚摘下墨镜,说:“安惠是同性恋。” “哈哈……”张大记者闻言不惊讶,反而是大笑起来。 姚琪亚不悦地问:“我有说错吗?” “不,你是不是还想说她的对象就是颜暮生颜小姐,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事实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张大记者含笑对她说,眼前的女孩应该跟以前那些女孩一样,以为自己握住了安惠的尾巴就可以把她一棍子打死,事实上这根本不算什么秘密。 从眼前的人眼中看到了轻蔑,姚琪亚咬牙离开。她绝对不相信自己会走不通这条路,安惠的名声难道就是铁打的吗,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她走后,那人拨通了安惠的电话:“安惠,你欠我一个人情。” “谢谢你的帮忙。”安惠说。 “其实我现在手很痒,真的很想马上把这个劲爆无比的消息写出来。” 安惠的声音带着笑意:“随你高兴。” “我骗你的。不过你怎么会招惹来这么一个不如流的对手?” “这是我的秘密。你的手不用痒,我马上给你几张照片,你对着照片发挥想象力好好写一段故事。”安惠放下电话,笑容渐渐褪去,最后变成了冷漠的表情。 姚琪亚的行为她都看在眼里,也亏了姚琪亚这个人不喜欢小报,非要闹大才甘心,找的对象都是那些正规娱乐媒体的记者。那些人不是跟安惠有交情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稍微收敛一些,姚琪亚口说无凭拿不出证据,没人会信。 现在,安惠在自己的家里,那是几年前她跟萧可扬刚结婚的时候买的房子。以前同属于他们两个人,离婚后归她一个人所有。 萧可扬带走了大部分的东西,房子里空空荡荡还乱糟糟的。 她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丈夫离开,情人说再也不见,就剩她一个人,应该是享受自由的时候,却被这莫名的空虚抓住了心。 她要的不就是现在这样吗,没有人来干扰她的生活也不会被别人左右,无拘无束,做她自己的主人,可是心却在告诉她她很寂寞,反而渴望温暖。 凌乱的房间需要整理,公司需要她去管,她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用在刀口上,可是她却把大把的时间拿来虚度。 此刻,如果有她在身边…… 安惠捂着自己的脸,嘴角是在笑,眼睛却像在哭。 作者有话要说:[img]lh_7.gif[/img] 见面 155. 梁槿言打量颜暮生许久,对她今天的打扮赞赏不已。 颜暮生是找对了设计师,这些日子以来每次出现在公共场合上穿的衣服也是越来越有品味。 今天这一身打扮一改颜暮生以往的婉约风格,打造出一个性感迷人的女神。 这次在上海的一次酒会,恰好梁槿言就在上海这边拍戏,推开工作时间过来参加,她刚卸下古装,又换上单薄的礼服赴宴,没想到在宴会上遇见颜暮生,多日不见,能发现颜暮生的变化是这样明显。颜暮生更会打扮自己,以前不但从颜色到样式都较为保守,而现在选择了明亮的颜色。 颜暮生对自己的形象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设计师说她这样好看,但是她没有底,始终忐忑不安,在各位名流中间不求出位只求不出错。 倒是梁槿言过来见面就称赞她一番,从梁槿言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来,她的话是发自真心而不是在取笑自己。 “槿言,我想请你帮一个忙。”颜暮生思量片刻,终于决定抓住这个机会,一定要把那句话说出来。 梁槿言说:“需要我做什么?” “你能帮我联系到沐未央吗?” 梁槿言疑惑地问:“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找她干什么?” “我想找她要回一样东西。” 颜暮生亲眼看着安惠把手链转送给EVA,她一直对此无法忘怀,她知道送出去的礼物是无法再收回的,但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如果她们愿意把手链还给她…… 这是一人进来,像一块磁铁吸引着别人围过去。 梁槿言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的身份,对颜暮生说:“是安惠。” “哦。”颜暮生的反应超出她的想象,脸上的微笑消失,不是不在乎,而是表现出一种刻意的冷漠来。 梁槿言看在眼里,心想这一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就在你后面。”梁槿言说。 颜暮生说:“随她吧。” “你和她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和她,只剩下工作上的关系。”颜暮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能够微笑起来。 只不过是短短一段时间,颜暮生对安惠的态度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安惠还是原来的样子,从外表绝对看不出来她有什么改变。 离婚后依旧自信洒脱的安惠似乎没有经历过任何的伤痛。 在外人眼里安惠还是那个安惠。 颜暮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却无法塞住自己的耳朵,关于她的信息还是不断在传过来,一会儿听说她的前夫不断对外说她的坏话,一会儿又听说她的公司出现经济危机,陷入困境中。 就算她不想去听,也有人会告诉她。 现在她又来了。 要去见她吗? 不。 梁槿言说:“走,我们去跟她打招呼。” “不要,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颜暮生不想见她。 梁槿言却拉着她的手,说:“既然你已经跟她没有关系就更应该站在她面前,让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没因为离开她而落寞,反而更加漂亮。越是这样越是要让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微笑起来。” 安惠看到了颜暮生,颜暮生却没有看到她,两人见面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她故意走到颜暮生的附近,听见她在跟梁槿言说话。 梁槿言始终在用敌意的眼神打量着她,看来是在护着颜暮生。 一时不注意,两人已经走到她面前。 近距离去看她,发现她是越来越漂亮。安惠看在眼里,暗自记在心中。 “你好。”颜暮生对安惠说。 “你看起来很好。”安惠拿着酒杯靠近颜暮生。 梁槿言感觉到颜暮生往后缩去,她抬起手扶住颜暮生的腰,要她正视安惠。 颜暮生的胆怯被梁槿言扫去,僵硬的身体轻松下来,微笑也自然起来。 “从前我一门心思只记着别人,把自己给丢在一边,现在有闲暇时间就想该怎么样让自己更加开心,就想对自己好一点。”一旦打开了那个结,心便轻松许多。 把她当成一个略是熟悉的人吧,她是安惠,但是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梁槿言在她耳边说:“用你的美丽报复她。” “她比我美。”颜暮生说。 无论在什么时候去看安惠,她都美地惊人,自己不过是平平凡凡的女人,哪有这个胆量与她比。 “你别这样想啊,拼命想自己的优点,想她的缺点。”梁槿言说。 谁说颜暮生不漂亮,也许颜暮生的五官不如安惠来得立体,也许别人总说她太过小家子气,但是她有着别人无法模仿的美。 拥有灿烂微笑的她,也可以美到让人惊叹。 颜暮生缺乏的就只是自信。 安惠说:“抱歉,我有事要先离开。” 现在,退缩的人反而是她了吗? 颜暮生主动抓住她的手腕,安惠望着她,眼神复杂。 颜暮生说:“我想请你参加我的……” 手心碰到了安惠手腕上戴的手链,钻石咯着她的手心。颜暮生惊讶地看着那串手链。 她不会忘记这款钻石手链的样子,晚莲花瓣,十一朵晚莲花上各镶嵌一颗切割完美的钻石…… 那是她送出的礼物? 颜暮生在失神的刹那,手不知不觉放开,安惠收回手,此情此景,只能用尴尬来形容。 人走茶凉,明知她心已成灰,才有勇气把盒子打开。 撕开心形的开口,沿着浅浅的纹路把纸盒撕开,属于颜暮生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安惠,我爱你,直到心上布满伤口再无处下手的那天为止……” 取出钻石手链,戴在手腕上。 冰冷的手链滑落到手肘处,上面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如果要她来为自己戴上,也许她会高兴到不行,手指颤抖,好一会儿才能扣上,也许她会开始胡说八道,直到自己把她的嘴巴吻住。 她错过了打开这个礼物最好的时间。也选择了在不适合的时间戴上她。 安惠从颜暮生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不知道在颜暮生眼中,自己这行为意味着什么。 留恋,或是示弱? 幸运的是,这份尴尬很快被人化解。 有人来到她们中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安惠绕过那人的肩膀,却发现颜暮生已经消失不见。 “你在看谁?”那人问。 安惠把这份复杂的情绪用力压下去。 “没有。” 梁槿言拉着颜暮生跑了很大一段距离,直到跑出会场来到户外。 夜晚的冷风吹过单薄的衣服,吹得衣角瑟瑟响。 穿着高跟鞋本身就跑不快,加上长裙阻碍了她的脚步,以至于跑出一段距离就已经不能再前进。 颜暮生实在忍不住才出声叫她停下。 梁槿言放缓脚步,慢慢停下来。 “谢谢你。”颜暮生真心感谢梁槿言,在那时,她险些情绪失控,如果不是梁槿言阻止了她,她也许会说出让自己后悔不已的话来。 梁槿言背靠在栏杆上,深呼吸平缓自己的喘息,听到颜暮生的道谢后,她摆摆手,说:“只要你不怨我就好。” “我怎么会怨你。你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算是救了我。” 梁槿言却不这样认为,在那一刻,她只看到一只一心想往树上撞去的兔子,“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颜暮生读懂了梁槿言的眼神,梁槿言是在问她,真的是这样的吗?颜暮生相信,自己能骗得了别人,甚至是自己,也骗不了她。 “理智告诉我,远离她,远离过去,这样我才能重新开始。可是爱她已经成为习惯,我是一个没骨气的人,不是想要摆脱就可以随意摆脱过去的。”颜暮生以自嘲地口吻说。 梁槿言点点头,说:“那就让时间来做主,我相信一个人不会用一辈子去爱另外一个人,不出一年两年或是更长的三年,你一定会忘记自己曾经爱过她。” “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 “去找一个爱你胜过你爱她的人谈一场恋爱,或者干脆找一个安稳的男人结婚。这是姐姐给你的建议。”梁槿言握住颜暮生的手,认真地对她说。 绝不是敷衍颜暮生的话,梁槿言真心希望颜暮生能找到自己的人生。 梁槿言从认识颜暮生那天起就一直看着她沉沦,如果能帮她脱离,她一定会尽全力,可惜她不是上帝不是观音,做不了颜暮生的主。 “谢谢你……”颜暮生刚开口,梁槿言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而梁槿言在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名字刹那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喂,亲爱的,你下飞机了是不是?嗯,房间已经订好了,我就在附近,马上就能赶到……” 挂了手机,梁槿言说:“对不起,我现在要赶去见一个人,以后约你出去见面的时候别以各种理由拒绝我哦。再见。” 梁槿言抱住颜暮生亲吻她的唇角,而后化作风在她眼前消失。 颜暮生抱住自己的手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也想要爱,在适合的时间遇见一个平凡却爱她的爱人,无论是男是女,只要两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就好。 可是,她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哎,几天没更新就手生。找不到感觉。慢慢恢复吧。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谢谢群里的小朋友们,╭(╯3╰)╮,我爱你们。 偷情 156. “有人送你回家吗?”身后,传来安惠的声音。 倒抽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颜暮生慢慢转身,面对她的时候已经平静下来。 “有人。”她说。 路灯下安惠的脸不似真的她。 两人再度见面早已物是人非,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两人却被大海隔开的大陆,遥遥相望也只是依稀可见。 “是吗?人呢?”安惠看看周围,空无一人。 “他很快就回过来。”颜暮生扬起微笑,说。 她把眼前的人看做是任何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只要她不是安惠,自己就能平静地面对她。 月,藏进云中,只有地上的路灯照出一处明亮。 梧桐树纷纷落下枯黄的叶子,安惠过长的裙摆拖到了地上,沾了尘埃,失去了高贵的表象,显得那么狼狈。 颜暮生轻轻地问她:“你和她相处的还好吗?” “谁?”他是谁?安惠不解地问。 “算我胡说八道。我想我应该回去了,晚安。” “晚安。” 轻轻地道别,颜暮生转身离开,安惠站在原地目送她走。 颜暮生终于体会到平等,两人不爱了,就平等了,谁也不欠谁,谁也不必去讨好谁,这时候成了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关系。 该去找一个爱人,好好谈一场恋爱,那个人不会辜负自己,而且会把自己放在他的胸口。 去找一个会在第一时间打开自己的礼物并且给自己一个吻的爱人,好好地享受被爱,好好地…… 一步两步三步…… 安惠看着颜暮生溶入夜色中,冰冷的手腕上更加冰冷的手链滑下去,冷冷的触感就好像一道隔开的伤口,此刻正血流不止。 蝴蝶,终于是飞走。 既然是自己把她逼走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预料到的结果,为什么此刻还会懊悔不已? 难道这就是我要的人生吗? 梁槿言会参加聚会也是为了找时间偷跑出来约会,至于约会对象除却姬青外没有第二人。 姬青特地抽空赶到预定的酒店等她。 正常交往的两人见一面就跟偷情一样,非要搞得神秘兮兮的,让两人都受累,但是许久不见面的两人都不介意这些,只要能见到面比什么都要值得。 梁槿言打开房间门,立刻冲到浴室去找她的姬青美人。 拉开门却没有看到应该在这里的人,反倒是见到换下的衣服跟用过的浴巾,浴室里有沐浴过的痕迹,热度还没散去,看来她没有走太久。 梁槿言滚烫的心被丢进了冰水里,嗞嗞地冒出了烟:“青青小宝贝,你在哪里?”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梁槿言坐在大床上狠狠地敲床,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她,没想到…… 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姬青提着好几袋东西从外面回来。 “亲爱的我不是让你在床上等我吗!”梁槿言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发现里面还是温暖的,好像是一些热食。 姬青脱下外面的小西装,打开自己买来的食物,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把梁槿言拉过来,压着她坐下,说:“我听他说你还没吃过晚饭,就先去外面买了一些点心,你先把晚饭吃好再说。” “不,我现在就要你……”梁槿言根本不在乎饿不饿,她不觉得肚子饿只觉得自己的心很饿,想把姬青一口吞下肚。 她们多久没有见过面了…… “先填饱肚子。”姬青说。 “不要!”梁槿言把食物推到一边,抓住姬青的手拉过来。 姬青虽然无奈却依旧严肃地说:“先吃饭。” “一顿不吃不会死的。”梁槿言任性地要求先享用姬青再说。 姬青最恨听到这样的话,健康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的身体负起责任来。 梁槿言后知后觉注意到姬青的目光渐渐冷却,意识到自己又让她不高兴了,没有再继续作祟,搂紧她思念多日的身体,把脸埋在她的胸前,委屈地说:“我想你。” “我知道。但是这不能成为借口。” “我吃就是了。”梁槿言很无奈,只好顺从她的意思,先解决眼前的食物,问题是姬青的生活习惯里包括了一条,进食完毕后一个小时不能做剧烈运动,要等消化完才可以,这分明就是在摧残她的身心。 梁槿言把眼前的美味当做是姬青吃下肚子,原本饿到麻木的胃重新被唤醒,才有了知觉。 姬青这才开始用她自己的晚餐。 飞机上的食物,她是吃不下去的,忍到现在,就为了能和她在一起吃一顿饭,虽然很辛苦,心里却没有任何怨言。 “我吃好了。”梁槿言给姬青的是幽怨地目光。 姬青把垃圾都打包收拾好,梁槿言则是坐在床边,哀怨地说:“姬青,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爱爱啊?”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看到我一点都没有激动,哪像我,想你都能想到高……” 梁槿言胡说八道的双唇立刻被姬青堵住。 “唔唔……”姬青小宝贝是不好意思了,梁槿言窃笑着。 等到终于能开动享用她的美食点心了,梁槿言顿时化作大恶狼,迫不及待地从浴缸里跑出来,不顾自己身上还湿漉漉的,连浴巾都不拿,直接冲到床上,扑向姬青。 “宝贝,我想死你了,我想亲你的嘴巴,咬你的乳^头,舔你的花花。”梁槿言恨不得变出一百只手,把姬青上下都摸遍。 姬青把她抱起,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也让自己能好好地看看她。 梁槿言很明显是黑了,领子和手臂那块黑了一大块。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拍古装片会把手臂晒黑,但是心疼还是免不了的。 “你真的有在好好照顾自己吗?”姬青问她。 梁槿言说:“有,我一日三餐都吃的很多,一想到你就多吃几口……但是亲爱的,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说的没错,姬青微笑着把梁槿言拉下来,两人的身体揉在了一起。 梁槿言的呻吟越来越轻,最后没了音信,姬青感觉到她没有再动一下,欲^火消退,看到睡死过去的梁槿言,忍不住笑起来。 她的确是太累了,经历过一次就耗尽了她全部的体力,在欢爱的时候睡过去,手还留在姬青的体内,而姬青也是用尽全力地讨好着她,结果…… 姬青无奈地退出她的身体,手沾满了她的体^液,湿热温暖。而当她把梁槿言的手拿出来的时候能清晰感觉到热液从里面流淌出来,洗刷着她的花瓣,刺激着她的欲^望,身体虽然没有得到满足,但是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后还是她帮梁槿言做了清洁,再是两人拥抱着睡下。 第二天清晨,手机铃声叫了半天才把她叫醒,梁槿言跟自己的手机同时在震动,一时吵翻了天。 左手一只右手一只同时接了电话,两边传来同样的咆哮声:“你是不是打算放全部人鸽子,彻彻底底地耍大牌啊!” 姬青看了一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时间已经走到了早上九点。 她一边向张生生道歉,一边把梁槿言推醒。 梁槿言醒来花了一分种才意识到自己迟到了,手忙脚乱地找衣服穿上,去浴室里洗漱连化妆时间都没有。 走之前抱着姬青长吻,恨不得把姬青打包走。 姬青催着梁槿言快走,这才让她下定决心离开。 “等过了这个星期,我就可以顺利地死掉了,到时候有半个月的休息时间,我就回去陪你。”梁槿言说的是自己的角色,按照剧本里写的,女主角会在剩下几场戏里遭遇波折,然后被逼着跳崖自尽,中间一段时间没有她的戏份,都是男主角跟配角的暧昧关系,而她就可以放假跟姬青亲亲我我。 “好,我等你。”姬青把包塞进梁槿言的怀里,推着她出门。 “再亲一个。” “不要,会被人发现的。” 门猛地关上,梁槿言叹一声气:“是宝贝太羞涩了还是根本就不爱我?” 如果是后者,她会哭死的。 姬青扶额叹息。遇见她,自己的冷静全都失效了。 在上飞机前,还收到梁槿言发来的彩信,梁槿言拿着手机对着自己拍了一张,给姬青看刚画好妆的样子。 她古装模样让人耳目一新。 电视剧是根据一个游戏改编,所有的服装都尽量跟游戏里的服装靠近。 梁槿言穿的是游戏里最漂亮的战袍,无袖,长裙下摆,上面纹路精美漂亮,用真发加假发盘起发鬓,插满了珠簪,看起来像换了一个人。 梁槿言说:亲爱的,我确定我是戏里最漂亮的一个人。 姬青回道:嗯。 梁槿言:我很快就会死掉了,等顺利死掉就去陪你,这次不会半途而废的。 想起昨晚那场中途被她睡掉的情事,梁槿言恨地咬牙。想着下次一定要补回来。 姬青:好。我要上飞机,等会儿再谈。 梁槿言抱着手机喜滋滋地模样收入张生生的眼里。 他把剧本卷起来,敲打她的脑门:“专心一点,等下那场戏很危险,你又坚持不用替身,到时候不专心出了事故倒霉的是你自己。” “知道了。”梁槿言显然没放在心上。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答应邀请让你有机会去约会。”张生生狠狠地说。 梁槿言说:“你啊,早点去找一个对象吧你,省的欲求不满怨恨起别人来。” 张生生站在旁边看着剧组的工作人员把梁槿言抱上高处,虽然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但是并不意味着这场戏就是安全的。 透过蓝牙耳机,在下面的张生生一再叮嘱:“看好情况再跳,注意力集中,别乱开小差。” “我知道。”梁槿言微笑着说,还朝着他招手。 张生生叹一口气,对身边的人说:“我都觉得我快成了她的妈了。” 一转头,却看到惊险的一幕,梁槿言从高处跳下来,偏离了工作人员预计的角度,而她落下的地方恰恰是垫子的边角处。 “不……”蓝牙耳机里传来张生生的尖叫,和现实里的尖叫声混在一起,梁槿言来不及反应,黑暗已经席卷了她的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img]tq_8.jpg[/img] 医院 157. 医院,走廊。 洁白的瓷砖干净到能照出人脸来。 姬青愣愣地看着那扇门,那一直亮着不曾熄灭过的灯。 手表上的时钟只是走了一轮回,对她来说却像是过了一辈子一样。 十二个小时前,她跟梁槿言分开。 十个小时前,她收到她发过来的最后一条彩信。 七个小时前,她下了飞机打开手机却看到十几条令她崩溃的短信。 张生生说:梁出意外,现在在市医院。 她现在昏迷不醒,送进了急救室。 姬青以为这是一个玩笑,她宁愿这是梁槿言跟张生生跟她开的玩笑,但是这个借口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张生生不会跟她开这种没意义的玩笑。 她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走出飞机场,又转身回去买了回去的飞机票,恰好赶上那班航班,等待三个小时的煎熬,回到上海,赶去医院。 此刻,她的脸比医院的瓷砖还要苍白。 指尖泛着寒冷,在脑海里幻想出她倒在血泊里的画面,浑身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先别急,暖暖手。”张生生把一杯热姜茶塞到她的手中。 “我不想喝。”姬青把茶推回去。 张生生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看着手术室的门,说:“姬青,你怪我没照顾好她?” “没有。那不是你的错。我不会责怪你,我只能希望她好好的。”姬青合起双手,虔诚的祈祷梁槿言能平平安安。 张生生看到平时连头发丝都写着冷静的女人在此刻崩溃,眼前的姬青眼中含着泪水,却强自镇定,又脆弱又坚强,看似矛盾,实则不然。 “如果我不让她去拍那危险的戏,也许就不会发生事故。”张生生自责的说。 梁槿言,你不能出事,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像她一样,你不能……姬青祷告的手紧紧握住。 手术很快就结束。 医生从手术里出来,护士推着梁槿言随后跟出来。 梁槿言一半的脸被白纱布包裹住,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麻醉的效果让她陷入昏迷中,姬青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言……言……”姬青跟着护士的节奏,一边快步走,一边出声叫唤着她的名字。 “颅内的血已经清除,观察一段时间,还有淤血的话还要动手术,左脸颊有一个大伤口……”医生在跟张生生跟姬青解释梁槿言的情况。 总体来说,梁槿言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头部受到撞击,只是颅内出血,暂时没有发现别的情况,她还因此而毁了容,脸颊上会留下长长的疤痕。 姬青没有放下心来,梁槿言还在昏迷中,情况并没有因此而变好。 “你回去处理别的事情,这里就交给我,我会照顾她。”姬青对张生生说。 张生生还要面对媒体,有姬青在,他并不需要担心。 张生生替姬青买来些热食,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嘱咐姬青一定要吃下去,等把一切处理好了才放心的地方。 他走后,姬青一直拉着梁槿言的手,食物变冷,她都没有动过。 梁槿言一动不动的样子让她害怕,就好像真的没了气息一样。 姬青从不惧怕死亡,却害怕看到身边的人离开,昨日还对着你微笑向你撒娇的活生生的人转眼一动不动了,任你怎么叫唤都无法回应你,自此以后她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你身边,而你却要一直活下去,忍受着漫长的煎熬。 无力和绝望吞噬着她,把她拉到黑色深渊里。 梁槿言的手微凉,姬青用手心让她暖和起来,脸贴着她的手背,泪水沿着脸颊滑下去滴在她的手背上。 沐未央从别人口中得到梁槿言受伤的消息,这才知道她们在上海出了情况,联系到姬青询问情况,知道现在梁槿言还没醒过来,但是已经稳定下来,没有生命危险。 一听到那边只有姬青一个人在,身边也没有别人帮忙,沐未央随即下决定赶过去帮忙。 EVA也要过去,沐未央却不肯让她过去,“我没有买你的飞机票。” “我要去看她。”EVA说。 “EVA,你现在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跟我去上海。” “未央……” “听我说,青姐没有别人帮忙,我就怕她会一直撑下去直到把自己累死,我必须赶去帮她,不需要几天时间,只要她情况好转我就回来。不对,我不能放你在家里,我现在就联系她们……” 沐未央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柳夏年,拜托她们照顾EVA几天。 柳夏年问清情况后答应下来,立刻开车过来,沐未央抱着EVA把她拉上车,按在位置上:“听我说,我最多两三天就会回来,你要好好地休息,不要分神想太多,好么,告诉我你会做到。” “好。”EVA回道。沐未央恋恋不舍地吻着她的唇。 “这些东西都要带吗?”陈墨染指着放在桌子上的一箱东西问沐未央。 “要。”沐未央把箱子放到陈墨染的怀里,说:“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帮忙照顾好她,多陪陪她,别让她胡思乱想。” “好,反正这几天我也没什么课要上。”陈墨染笑着说。 沐未央风尘仆仆地赶来,在医院走廊上看到了零零碎碎的记者,她绕开他们,来到病房前。 进入病房,看到梁槿言还没有醒过来,而姬青则是满脸憔悴,从姬青的衣服看出来,她这一天都没有离开过。 从出事到现在,姬青果然一直呆在医院里没有离开过。 沐未央轻拍姬青的肩膀,姬青抬起头,说:“你来的真快。” “我怕你会累坏。这是我定的酒店地址,这是房卡,我已经把你的行李拿过去了,你先回酒店去梳理一下,休息半天。” “好。”姬青知道自己再强撑也没有用,这时候她也已经到了极限,生怕到时候梁槿言醒过来自己却无法照顾她,于是顺了沐未央的意思。有沐未央照顾梁槿言,她还能放心一点。 沐未央把她拉起来,整整她的衣服领子,说:“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急着赶过来,如果你敢在晚上六点之前赶过来我就把医院炸了。” “你不会的。”姬青疲惫的脸庞上露出微笑。 “你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沐未央眨眨眼,调皮地说。 回头看到床头柜上那些完好的食物,沐未央再加一句:“现在去吃点东西,吃饱了再说。” “沐未央,什么时候你比我更成熟了?”姬青调侃道。 “别忘记,我现在已经是孩子的妈了。”沐未央说。 “EVA呢?” “她很着急,想亲自过来看情况,如果不是我拦着她,她一定会挺着一个大肚子到你面前来。” 姬青揉揉自己的眉头,说:“幸亏你没有让她过来。” “走吧走吧,这里有我在。”沐未央迫不及待地赶人。 “好,我走。”姬青站在床边,久久地望着梁槿言,弯腰留下轻轻一吻,说:“我马上就回来。回来的时候,请你一定要睁开眼睛。” 沐未央对梁槿言说:“为了姬青,你要马上醒过来,如果你有什么万一,我相信她会陪你下去。” 梁槿言的睫毛轻微颤动。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把牙齿咬碎了,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缺口,一直想要去看病,却总是拖拖拖,今天终于把牙齿补上了。 一直没有更新的原因,是想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戒掉这个瘾,其实也挺容易的。 不知道真到了那天,我是应该选择轰轰烈烈地离开还是悄无声息地走? 不过那天应该还是很遥远的。大家不用担心。 失忆 158. 沐未央发短信给EVA,一连发了好几条,EVA都没有回给她信息。 她知道手机一定在EVA手里,EVA不回是因为她现在在跟她闹别扭。 无奈之下,她选择发短信给陈墨染:告诉EVA,梁槿言现在没有危险,陷入昏迷中,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陈墨染打开短信,把视线挪到EVA脸上。 EVA就在她的身边,EVA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这回陈墨染不需要费力去猜EVA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因为此刻EVA明明白白地在表示她很生气。 她就勉为其难做一回传话筒吧。 陈墨染对EVA说:“她要我告诉你,梁槿言没有危险。” EVA把头扭到另外一边。 嗡……第二条短信立刻过来、 沐未央:她是不是扭头不理睬你?告诉她,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她着想,青姐已经收到你的心意,也希望你不要跟过来。 这一对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猜一个准。 陈墨染把沐未央的话传达给EVA,EVA还是不理会。 立刻第三条短信就过来了。 很快,第四条第五条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陈墨染对EVA说的话也一句比一句肉麻。 柳夏年一回来就听见陈墨染在对她身边的EVA说:“宝贝,我爱你……” 柳夏年趴在沙发背上,对陈墨染说:“囡囡,你想红杏出墙吗?” “吓死我了,你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为什么我回来就看到你在预谋出轨?”柳夏年摸着她红扑扑的脸,笑眯眯地说。 陈墨染说:“是沐未央要我传达的了,我要是红杏出墙就罚我从墙上摔下来。” “我在下面接着你。”柳夏年说。 “墙里是你,墙外也是你,我爬墙有意思吗?” “有啊,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柳夏年,你是想出轨找小三搞婚外恋是不是?”陈墨染跳起来勒住柳夏年的脖子,说:“想都别想。” 两人打闹的时候,EVA终于给了沐未央回应。 沐未央是为她好,虽然明白,却还是忍不住跟她生气。沐未央的霸道,让EVA又爱又恨。 如果不是沐未央赶过来陪梁槿言,或者姬青会在这里呆上一天,也许更久,到那时候梁槿言还没醒来姬青也先倒下去。 到了傍晚时候,梁槿言还是没有醒过来,营养液有节奏有规律地输入她的体内,白皙的手腕已经浮肿。 沐未央等到姬青过来,让她接班。 休息过后恢复了精神的姬青一赶过来便迫不及待地问她情况。 “医生怎么说?” “没说什么。情况不好不坏。”沐未央站起身把位置让给姬青。 姬青坐下,看到梁槿言浮肿的手背,轻轻地把手指摊平。 沐未央抱住她,说:“别太难过。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我现在很好。你也守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 “好。”沐未央拥抱过这个坚强的女人才离开。 走到一楼大厅,听见三个人挤在柜台前问柜台里的护士有关梁槿言的情况,但是被护士拒绝。 梁槿言受伤的消息已经传开,沐未央在外面甚至看到有些媒体不负责任的发布假消息,闹得纷纷扬扬的。 不过梁槿言的经纪人已经出来辟谣,并且澄清梁槿言可能变成植物人的假消息,虽然情况还没有转好,但是绝对没有那么坏。 梁槿言只是昏迷了两天,对姬青来说却跟一辈子那么漫长。 床头插在玻璃瓶里原本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已经完全绽放开,清香四溢。 姬青用棉签沾上纯净水,沾湿她的嘴唇,保持她嘴唇的湿润。姬青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此刻,除了祈祷姬青没有别的办法。 姬青握着梁槿言的手,一直守候着她直到深夜,因为太累而趴在床边睡着。 手轻微的颤抖把她从浅眠中惊醒过来,她在梁槿言的耳畔反复叫她的名字,许久后,听见梁槿言发出轻微的声音来。 这声音无异于在告诉她梁槿言已经苏醒,姬青急忙叫来医生,激动不已。 “她醒过来而且还跟我说话了。”姬青对赶来的医生说。 医生查看后并没有发现梁槿言有苏醒的迹象,姬青以温柔地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很快就看到她的眼睑在动。 “她对你的声音有反应。”医生说。 当沐未央再度赶来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已经睁开眼睛并且能发出声音的梁槿言。 她在深更半夜的时候被姬青唤醒过来,姬青已经从黑暗中走出来,重新扬起了微笑。 梁槿言已经苏醒,医生说很快就能恢复过来。我马上就回北京。沐未央先把消息告诉EVA。 下午三点,梁槿言去做一系列的检查,医生说她的脑中还有少量淤血,不过没有危险,等它自然消失就可以。至于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医生这边也说不清楚,人的头是最神秘的部位,就算有先进的机器也没有办法说明白。 现在这样的情况,对姬青来说已经足够了。 姬青发现苏醒后的梁槿言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并不认识自己。 这种情况很快得到解答。 梁槿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你是谁?” 梁槿言一半的脸被白纱布包裹住,只有左眼能看人,她戒备地望着眼前出现的女人,不明白此刻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她又是谁,和自己什么关系。 当她提出疑问的时候,眼前的女人的笑容瞬间消失,微笑时候闪闪发亮的眼睛被慌张遮盖住,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自己的问题,却是不断地按着床头的红色按钮。 很多人跑过来围住她,那些人的声音像无数苍蝇同时发声,嗡嗡地叫着。 梁槿言不认识她,也不认识姬青,但是在一大堆陌生人与一个陌生女人之间,她选择了姬青。 “我……”姬青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失忆的梁槿言。 “淤血压迫到神经造成她短暂性的失忆,等淤血化去,应该就能恢复。”这样的解释对姬青来说完全不够。 她要怎么去面对一个失去记忆的爱人,她甚至对自己怀着警戒。 她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现在却变成了陌生人。 围着她转的人都走了,疲倦的梁槿言把头靠向一边,小心艰难地把身子挪下去。 姬青帮她调整位置。 梁槿言完好的那只眼睛看着她,说:“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小言,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因为我们相爱。 “为什么?”梁槿言觉得姬青的表情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悲哀,不知道为什么撼动了她的心。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她应该知道却不知道的。 姬青试着跟梁槿言解释她自己的身份,她的名字,现在住的地方,工作,但是没有说两人的关系。 她不知道现在的梁槿言是否能接受她们的关系,她尽量等待她恢复过来。 从梁槿言清醒到疲倦睡去的这段时间里,姬青像在火海与冰山中穿行,忍受了极热与寒冷的双重刺激。 从天堂掉落到地狱,想笑又想大哭哀嚎,姬青的心理如果不是够强硬否则早已崩溃。 沐未央对姬青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们现在的关系?” “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会是你说的时候?” “未央,我怕现在的她不能理解。”姬青叹一声气,转头看向梁槿言安静的睡容。 “那以后怎么办?” “医生说她的失忆只是短暂性地失忆,马上就能回想起来,我想不出几天就能恢复过来。” “只能希望上帝保佑她了。我明天就该回北京,需不需要别人来帮忙照顾她。” “不用,我自己可以。” “青姐,你别强撑着。”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而且现在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我已经办好了转院手续,过几日就能转到北京的医院。” “好。青姐,你还要照顾她, 别先倒下。” “谢谢你。” 从上海回到北京,就遇上了一场大雨。 这似乎是这个秋天最后的一场雨,所以是不顾一切地下着。 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凉,秋高气爽的北京很快就要进入了冬天。 下飞机时候沐未央就穿了一件中袖衬衫,来不及披上外套,迫不及待地去柳夏年家里接EVA。 到了柳夏年家,却看到她家没有人。 沐未央打电话给柳夏年,才知道她们带着EVA出去玩,此刻正在北京的另外一边,按照预定计划是要到下午才能回来。 想在第一时间见到EVA却不能满足,沐未央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家去。 北海边长长的堤岸上,陈墨染拉着挺着大肚子的EVA,慢慢地散步,柳夏年拎着她们两人的包,一手拿着一件小外套,跟在她们身后。 本来陈墨染提议带EVA出来是想散散心,免得EVA太过思念沐未央把心情弄差,顺便是透透气,呼吸新鲜空气,于是一早就出发,开车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这边。 自从接了沐未央的手机以后,陈墨染就注意到EVA神情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的表情。 还没走几步路,陈墨染就对柳夏年说:“我们回去。” “为什么?” “有人想回家了。”陈墨染说。 两人会心一笑,继而走回原路。 沐未央刚洗完澡,还来不及擦拭湿漉漉的身体,就听见门铃声。 “我把人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了。”门口陈墨染抱着EVA微笑着对她说。 EVA站在门前,穿着白色的长袖针织长裙,双手轻轻地握住,挡住她浑圆的腹部,围了一条棉布围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别数日,见到她这模样,沐未央只觉得美。 陈墨染笑嘻嘻地说:“沐未央我知道你身材很赞,但是也没有必要那么大胆地给我们看啊。” 沐未央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跑出来了,忙把EVA拉进来,把门掩上,就露出一颗头,对陈墨染说:“谢谢你的照顾。现在你的利用价值没有了,好走不送。”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至少……”陈墨染用力敲门发泄她的怨恨,她不是好用的保姆啊,沐未央你不能这样没心没肺。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更新另外一篇,今天更新到十二点。 思念 159. 进了屋子,沐未央当着EVA的面揉手腕,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说说看你还记得我给你发了多少条短信吗?四天三夜里,我一共发了将近三百条短信,你却只回了我一条短信。” 沐未央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抱住EVA好好发泄一下思念之情,但是在此之前,理智挡住了她的手,让她保持清醒,要她先把帐算清楚。 整整四天啊,EVA跟她冷战了四天,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发短信给她,EVA却一条都不回。 EVA知道沐未央不会打她,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沐未央凶狠的表情只是装出来的,EVA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紧张和激动。 “你是想急死我是不是!”沐未央大声地说。 EVA张开手臂,示意她抱自己。 沐未央摇头,说:“不行,我还没跟你把这几天的事情说清楚,你不能这样,以后绝对不能随随便便就不接我的信息……不可以……败给你了!” 沐未央叹气,张开她的手走向EVA,到她面前却突然弯下腰把EVA公主抱抱起来。 EVA连忙抓住她的脖子,沐未央笑着安慰她:“别怕,宝贝我不会把你摔下去的。我有一双不是很强壮的手臂但是我能把你安稳地抱住。” “未央。我想你。” “说什么都没有用,我要先把你丢到床上然后狠狠地打你的小屁股,你别给我装无辜,这对我没有用。”沐未央说着,快步把EVA抱进了房间里,虽说口里说要把她狠狠地摔床上去,身体却背叛了她的话,她的双手把EVA轻轻地放上到柔软的床垫上去。 “看看我的孩子,她们是不是很乖?”沐未央摸着EVA滚圆的球,低下头问。 EVA说:“很乖。” “有没有给妈咪造成麻烦?” “没有。” “那妈妈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想妈妈?还是说跟妈咪一样只顾着自己玩把妈咪丢在一边?” EVA摇头,说:“想。” “骗人,小骗子,满口谎言,如果你想我应该发很多很多短信把我的手机挤满了才对,可事实上你这个小骗子只想了我一分钟。”沐未央把EVA推倒在她们的大床上,EVA顺势倒下,无助地看着沐未央。 沐未央解开她的围巾,解开她的外衣:“我应该好好教训你一顿才对,让你知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爱你。” “不,不,这时候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宝贝,你让我很生气。”沐未央已经把EVA的外衣都脱下,甩手丢到床边,而她也是慢慢地解开自己的衣服,故意给EVA看。 EVA眼也不眨地看着她的动作,目光一直盯着她的手,看她是如何以煽情又充满诱惑的动作解开最上面的一颗纽扣。耳朵在不经意间已经红起来,EVA又羞涩又大胆,叫沐未央最喜欢。 沐未央捧起她的脸,说:“我应该好好教教你。” 沐未央以教训的名义,好好地吃了一个饱。 解决了这四天来一直形影不离的饥渴。 狠狠爱过后抱着EVA补眠,把这段时间里失去的睡眠补充回来。而等两人都醒过来已经是下午。 她们在床上混过了将近四分之三天。 “嗯……别动,我还不想起来。”沐未央正睡的舒坦,没想到EVA却想离开,如果失去EVA这个巨大的抱枕,沐未央的舒服就会减少一半,于是她抬起脚压在她的腿上。 “啊。”她怀里的人发出轻微的呼声。 沐未央被这声音惊醒,睁开眼睛,把她的身体板过来,问她怎么了。 EVA感觉自己的肚子猛地缩了一下,伴随着一阵不算剧烈的疼痛,过会儿以后又没有了。 倒是沐未央着急不已,摸着她的肚子又开始给里面的孩子上思想教育课。 “我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一定没有那么调皮。”沐未央睡不着,就坐起来,跟EVA聊天。 身后垫了好几个抱枕,而EVA则是枕在她的身上,秋日里的空气渐冷,就把被子拉到脖子下面,盖住两个人的身体。 沐未央一只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面说:“我妈妈很少跟我提以前,少数几次她跟起讲起她怀孕那段时间的事情,她说她坏了我以后很想把我弄掉,然后她就去跑步,早上出发,跑到中午,差点昏过去了,但是我还是好端端地留在她的肚子里,根本不想走,后来她终于是绝望了,知道我是一定会跟着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就认命地把我生下来。” “嗯。”EVA的手握住沐未央的手。 “我很感谢她生下我。” 不管后来彼此遭遇如何,至少母女一场就是一世的牵挂。 “每一个妈妈都很有勇气。”沐未央说。 EVA微笑,在她的目光中找到了自己的痕迹。 梁槿言拍戏不慎受伤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颜暮生也在得到消息后赶去医院看望梁槿言。 只是还没进入病房,却被姬青挡在外面。 姬青告诉她现在梁槿言的情况,颜暮生不敢相信梁槿言现在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梁槿言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她身边的爱人,而姬青却一直在默默地照顾她。 如果是颜暮生,也许不能做到,她没有姬青那么坚强,如果自己的爱人把自己当陌生人,她想也许她会崩溃的。 梁槿言的确是不认识颜暮生,她对颜暮生的到来表示不欢迎。因为在这几天里不断有人过来,以亲人或是朋友的名义看她。 那些人以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好似她已经无药可救而她们给与关切是理所当然而她就应该表示感谢一样。 梁槿言讨厌被他们包围着,每当有人过来总要姬青把他们赶走。 她对自己的身份全然不知,是姬青告诉她一切,但是她却对此表示怀疑。 颜暮生带着花和礼物过来,姬青接过花,擦进花瓶里。 两人并没有说太久,梁槿言就要颜暮生离开。 “她真的认不出你吗?”在外面颜暮生问她。 姬青点点头,说:“她对这里所有人都抱有戒心,怀疑我们在骗她。” “不会的,梁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也许这才是原来的她。”姬青拍拍颜暮生的肩膀,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安慰她不要难过。 颜暮生摇头,这时候最难过的人不应该是她,反倒是姬青才对。 “我相信她很快就会恢复记忆,想起我们的过去。”姬青对颜暮生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三天后梁槿言转院到北京,伤口没有恶化,反倒以非常快的速度在愈合,很快就拆掉了脸上的纱布,在纱布拆下以后露出脸颊上一道巨大的伤口。 梁槿言姣好的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毁了她的美丽,让姬青不忍看下去。 梁槿言从她眼里看到了悲伤,叫她拿镜子过来,她要自己确定自己现在的模样。 从姬青手里接过镜子,梁槿言看到镜子里出现一张陌生的脸。 这就是她吗? 梁槿言伸出手,镜子里的女人也伸出手,手碰到了鼻子,碰到了嘴巴,也碰到了那道伤口。 “言,伤口并不是那么糟糕,不会留下太深的疤痕。”姬青急忙对梁槿言说。 梁槿言却微笑起来,对姬青说:“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的梁槿言很美。”姬青说。 “可是我不是你的她,你看到我的伤口了没有,那么明显的痕迹留在这里,我还算是美丽吗?你呢,你还认识我吗?” 好像,自己是一个闯入者占据了别人的生活一样,梁槿言内心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姬青口中说的那个女人,其实不是她对不对?这张脸,毁成了这样,还能是她说的梁槿言吗? 姬青抱住她,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只知道你就是她。你很快就会好起来,包括脸上的伤口,还有马上就能恢复记忆,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我爱你。姬青欲言又止,微启的唇抿起,又轻轻地掀动:“我是你最亲的人。” 只是最亲的人吗? 梁槿言在心里生出疑惑来。 一个星期后,梁槿言就顺利出院,虽然记忆还是没有恢复,但是身体已经没有问题,在做过全面检查以后,医生同意梁槿言出院。 梁槿言坐上了姬青的车,车子的最前面放着一个水晶相框。 拿起那个一尘不染的水晶相框,梁槿言看到水晶中浮现出两个人依偎着一起的照片。 左边熟悉的女人是姬青,而右边的女人是她,不是,应该是以前的她。 “还有什么东西忘记带的?”姬青坐上驾驶座,问梁槿言。 梁槿言抬起头,说:“我不记得有什么东西是我的。” 她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没有过去没有归属,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人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你有家,你还有我。”姬青说。 她险些是要掉泪,听见梁槿言这样说,浓重的悲哀笼罩了她。 她还有她啊,为什么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量更新完毕。 晚安。 小说如果一味平淡下去,只能说明故事没了心意变成了一潭死水。 一点波折有什么不好? 等待 160. 梁槿言跟着姬青回家,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门口,梁槿言看着那大门,叫了一声:“这个……” 姬青忙把车子停下,问她:“你有记起什么吗?” “画面很熟悉,好像我在梦里来过这里。”梁槿言说。 原来是这样。姬青不免有些失望,“这里是你的家,你记得这个地方,那不是你的梦。” 梁槿言扭头看外面。 梁槿言走进陌生的房间里,姬青抓着她的手不放。 这里就是她的家吗? 她环顾四周,房间的装修干净却不缺乏温暖,处处都有主人留下的痕迹,充满了家的味道。 裤子被什么咬住,梁槿言低下头,看到一团巨大的灰色毛团在她脚边。 “它们是什么东西?”梁槿言后退一步。 失去了主人的裤脚的兔子蹦上去继续咬。 梁槿言尖叫起来。 姬青忙把兔子抱起来,摸着它们说:“这是我们养的宠物。” “是什么东西?”梁槿言很奇怪,这全身都是毛的动物是什么?兔子,还是毛球? “兔子。”姬青说。 娃娃得不到主人的拥抱,有些失落。姬青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安抚它的情绪。 她比它更难过。 梁槿言走过客厅,走到了卧室。 小小的卧室却有一张巨大的床,床上的床单整齐地叠放着,衣服也叠好拜访在床脚的柜子上,而床两边摆放着不同的东西,一边是一本圣经,另外一边却是厚厚一叠杂志。 床头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照片又由好几张照片拼起来,有她,也有姬青。 姬青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两人可以分享一辆车子一个房间还有养宠物,甚至说两人都睡在一张床上? 姬青就站在房门口,静静地望着梁槿言的背影。 她多么希望梁槿言能转过身来,告诉她她已经想起她是谁也想起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那么深沉地爱着梁槿言,却被她遗忘。 最痛苦的感情莫过于此。 “这是你的衣服。”姬青打开左边的一排柜子,里面是按照颜色整齐排列的衣服,下面一层是百余双高跟鞋,巨大的衣柜像一个展示台,只要一点灯光照在上面就能展现给时尚人士看。 衣服都很美,梁槿言却没有保留什么印象。 姬青听到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以后,露出失望的表情。 晚上,姬青为梁槿言做了一桌子的菜,两人坐在桌子两端,却一言不发。 姬青不断地为梁槿言加菜,催她多吃点,那种刻意讨好的感觉让梁槿言觉得浑身不舒服,姬青对她的亲昵是否超越了彼此的界限? 姬青做的菜,没有一样是她不喜欢吃的,嘴巴知道什么是最合她胃口的,于是吃了很多。 “你累不累,想不想睡觉?”姬青问梁槿言。 梁槿言点点头,她的确很累,这一天光是想就耗尽了全部的精力。 她出于无意识走向衣柜,熟练地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两件睡衣来,一件丢在床边上,一件拿在手里。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那件衣服正静静地躺在床上,而姬青则是激动地看着她。 梁槿言躲避开她的视线,往浴室走去。 姬青随后跟上:“我帮你准备东西。” “不用。”梁槿言推开她。她根本没有必要跟自己一起进浴室,就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从墙上的柜子里拿出她平时习惯用的沐浴乳来。 姬青拿来挽起袖子,对她说:“让我帮你。” “不要。”梁槿言出于本能拒绝了她的要求。 姬青说:“你根本不能自己处理这些事情,让我帮你。” 梁槿言在她面前脱光自己的衣服,心里的不自在让她冒起了疙瘩。姬青的目光如此深沉,超越了两个独立的人应该有的界限。 姬青替梁槿言擦身,毛巾温柔地擦过她的肌肤,她忍不住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梁槿言身体僵硬,仿佛被一条毒蛇缠上。她很快就习惯了姬青那安静的拥抱,卸去了防备,把身体放松下来。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梁槿言却不愿意姬青与她同睡,她把姬青赶到外面,把门锁上。 知道梁槿言是在怕自己,姬青只好笑笑退让出来,但是家里没有别的床,被赶出来的人拿着被子和枕头睡在沙发上。 床上的人根本睡不着,抱着被子翻来覆去,不只是因为伤口在疼,好像心里某一个地方也在疼。 变了无数个姿势也没有办法让自己舒服得入睡,总觉得少了什么。 梁槿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微亮的光贴在天花板上,屋顶墙纸上那朵花的姿态如此熟悉。就好像她在这个位置上看过她无数遍。 虽然记忆是空白,但是潜意识却依旧存在。 睡吧,梁槿言。 姬青走到门口,犹豫片刻,又走回沙发上,蜷缩在狭小的沙发上,远离了自己的床,晚上着实是睡不着,她把手枕在脑后,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睡着。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至少梁槿言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尽管她不认得自己,但是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现在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梁槿言在翻找自己的过去,应该有一本日记本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来告诉她她的过去。 她在柜子里翻找着,把里面弄的乱七八糟都没有看到所谓的日记本。 如果没有记录,她怎么去发现过去? 房间里一塌糊涂,衣服被凌乱地丢在地上床上,姬青进屋以后就看到这乱糟糟的场面,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收拾。 姬青的态度是隐忍的,就好像梁槿言不管做什么她都会承受下去,有时候让梁槿言产生错觉,就好像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是没有底线的。而自己能为所欲为而不被她惩罚。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讨厌,更想去试探她的底线。 “你在找什么?”姬青问她。 “日记本。”梁槿言坐在地上说。 “你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姬青深深地看着她。 梁槿言回头,说:“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 “是的。我从没有看过你写日记。”姬青说。 过了一段时间,伤口已经恢复,不需要再用难看的纱布把她的头包裹起来,拆掉纱布以后脸上的疤痕愈发明显,而额头那里还有一个不算是深但是也算是可怖的伤口。 在梁槿言受伤以后姬青请的是年假,只有半个月,为了照顾她,她又连着请了半个月,一个月后不得不销假回去上班。 “这是你的手机,你的号码就在这张纸上,你按一就是拨打我的电话。这是你的电脑,你的车子的钥匙,钱包……” 一大堆的东西摊开放在梁槿言的面前,梁槿言拿起手机看,机身背后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到处都是姬青的痕迹,梁槿言不出所料看到了姬青的存在。在梁槿言的记忆里,是不是除了姬青还是姬青? “在我没有回来的时候,你不要走出去,我怕你回不来,等我回来我带你到你想去的地方。”姬青说。 “好。”梁槿言没有意见。 “我现在必须去上班,马上就会回来。”姬青习惯性地抱住她,却在要亲吻她的刹那停住。 梁槿言很排斥两人之间的亲密动作,姬青却是无法忍住。 她拥抱她的手变得不自然起来,缓缓放开,头也不回的离开。 姬青急忙收拾东西下班,助理拿着要处理的文件走进办公室,却看到她已经离开了办公桌。 “经理,这些文件必须在明天之前完成。” “给我我拿回家去做。”姬青接过厚厚的文件,收进包里。 助理说:“家里有急事?” “嗯。”姬青加快脚步离开公司。 开车回到家里,在家门口看见梁槿言坐在沙发上等她回来,她的眼神是几分迷茫几分地孤独。 她被独自留在家里,面对陌生的世界,应该是害怕的。 一个大人却露出孩子似无助的表情,让姬青怜惜不已。 姬青向梁槿言道歉:“对不起,我已经努力赶回来了。” 梁槿言摇摇头,又把头低下去。 她在等待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是等待,而等到她的归来才知道一直等的人是谁,是她,姬青。 姬青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人,而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理由吧。 作者有话要说:让梁槿言重新爱上姬青。 今天更新到此结束。 哭泣 161. 不知道第几次看到安惠手中的那根手链了,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她换过无数套衣服,无数根项链,那根手链却永远没有离开过。 褪下婚戒的她却戴上了手链,却如一个寡妇一般绝望。她怀念的不是活人而是一段已死的关系,那甚至连爱情都称不上。 一颗心还未死,所以还会为看到她的影子而跳动,只是想她的念头已经断了,不再固执地追逐她而去。 颜暮生在她二十四岁生日的那天剪掉了她一直保留着的长发,以全新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 据说那是的场面非常混乱,当面目一新的颜暮生走到大家面前,全部人包括颜暮生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在一分钟之内认出她。 直到颜暮生拿起话筒轻轻的说:“大家好,我是二十一岁的颜暮生。” 所有人尖叫起来。 混乱从刹那蔓延开来。 她是颜暮生?一直长发一直低着头就算是被人欺负也是淡淡地微笑着不为自己做太多解释的颜暮生? 不可能! 她是穿越了吗? 也许是重生! …… 只有颜暮生知道,她是如何温柔地擦拭着自己的长发,又是何种心情拿起剪刀剪掉她的头发。 头发轻轻飘落,如同这个季节不被需要的枯叶。 爱安惠的心情都渗进了这些头发中,现在,它们都应该随着时间离开。 头发被她剪得乱七八糟,像被小孩子糟蹋过的草地。 颜暮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流着泪扬起微笑。 她的经纪人被她的头发吓地说不出来,第一反应是直接打电话找心理医生,先把别的疑问放一边,先让医生看看现在颜暮生的状态,颜暮生却告诉他应该先把发型设计师找来才对,免得到时候她不得不以这样的形象走到大家面前把大家都给吓坏。 颜暮生真的变了,与其说是开朗,更应该说是自由。 俏丽的短发使得她焕然一新,耳垂上戴上一对钻石耳钉,熠熠生辉。衣柜里的衣服都被她换了一遍。 易庭雨来找颜暮生一起出去吃饭或是逛街,总之始终没有断过,好像她成了颜暮生生活里的常客,总会在固定时间拿着卡进来签到。 开始,易庭雨总是在跟颜暮生说,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打开自己的心让我住进去? 什么时候?颜暮生也不知道。 如果她的心是一台电脑,什么时候爱人什么时候不爱人可以靠程序计算出来,她也愿意把这个时间告诉她。 但是事实上,她没有办法去问自己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大约到了年末的时候,易庭雨渐渐不再问颜暮生这些问题,她的话里藏了别的话,视线也不再是固执地看着颜暮生了,小女孩瞬间长大。 易庭雨告诉颜暮生,一个人过了十八岁,以后的日子就变得不耐用,一眨眼就用完了。 对于年长于她的颜暮生来说,这句话无意识正确的。 小时候盼着时间快点过去,一日就漫长如一年,如今,上帝的手按下了快进键,一眨眼,时间飞快流逝。 “时光带走了一切,惟独留下了我……” 音响里不知名的女歌手以沙哑的嗓音轻轻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 下午三点,不算晴朗,云大朵大朵,从头顶飘过,在地上投下阴影。 就在这样一个不适合出行或是谈心的下午,安惠突然出现在颜暮生面前。 颜暮生没有准备好去接待她,可是她偏偏已经站到门前。 “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安惠看到她额头上的纱布以后脱口而出关切的话。 安惠认为一个人做事一定会出于某种确定的目的,但是今天她的行为却推翻了她自己的观点。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驱动车子来到这扇门前,长达五分钟的等待让她的心翻滚起来。 从来,都是门里的人在等她把门打开,现在换做她来,才体会到等待的急切和惶恐。 在等待的时候,她胡思乱想:门里那个人在吗?她愿意打开门吗?她看见我是什么表情? 第一次,她对自己的手失去了控制。 突然出现的人让颜暮生措手不及,她今天的样子无比狼狈,昨天的那场粉丝见面会上她被疯狂的粉丝推倒在地上,额头只是破了皮,却被婆妈的经纪人强行带进医院做了全面检查,额头被包裹起来,卸了妆以后的脸蛋苍白。 颜暮生在她抬手的时候倒退一步,变成了戒备的眼神。 “你是谁?” 安惠的手停在空中,僵硬,尴尬,惊讶。 “颜暮生,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安惠笑着问她。 颜暮生没有,她的表情眼神甚至是身体的每一块皮肤都在排斥着她。 这不是真的? 颜暮生再问:“你是谁?” 她是演员,而且是一个优秀而被无数导演赞美的演员。 她忘记自己了?彻底的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和自己相关的记忆,完完全全把自己抛弃在脑后?安惠的目光急切地搜索者颜暮生脸上任何一丝破绽,她真切希望这是颜暮生在跟自己开玩笑。 可是,她发现自己只看到一个不认识自己的颜暮生。 “小言,我想告诉你,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情……”电话里,颜暮生的声音犹犹豫豫,轻轻地起唇,似叹息似地吐出声音来。 “安惠来找我,突然出现在不经意间站在我的面前。我想起了你,于是带着一种恶作剧的心态装作我不认识她。” “我觉得我演的根本就不像,我的眼睛在看到她的刹那一定是出卖了我。” “但是她没有发现。” “我说出那些话以后……她……” “我看到她哭了。” “真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流泪,那么多年,无数个日夜里,她从不曾在我面前哭过……” “为什么?难道就只是因为我忘记她所以觉得不公平吗?” “她没有进门,她逃走了……” “她在害怕……” “为什么……” “言,你能告诉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边的作者有话说: 之前一段时间,我不但没有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反而越来越糟糕。我陷入荒芜中,无法自拔。没有目标却拥有大段空白的时间。感觉自己像是溺水将死的人,渐渐地沉下去…… 这几天在努力调整,今天终于在朋友的劝说下去找了我的心理老师,决定接受他的帮助调整心态。 试探 162. 在梁槿言心情平静以后,姬青才让沐未央跟EVA去看望她,显然结果是半喜半忧的。梁槿言的身体是恢复了,但是记忆却没有恢复。 姬青说她平时有回忆起记忆的碎片来,但是很难组织起来一个大概,甚至说,她的回忆里很少有姬青的存在。 梁槿言只记得有关于她自己的那些过去。 姬青才是最伤心的那个人,她的爱人忘记了她,但是她却坚强站起来,不但照顾梁槿言照顾的很好,而且还反过来安慰身边的人。 面对一言不发的EVA,梁槿言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对她充满了疑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梁槿言问她:“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认识我吗?你是哑巴吗?” 姬青大声说:“小言,不要这样说。” “干什么,我就问她几句话你就冲着我发火,她到底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把她带过来!”梁槿言背过身大声地质问姬青。 姬青露出无奈的神情,面对沐未央跟EVA的疑惑,微微一笑,表示这只是意外。 梁槿言冷冷地看着EVA,看着姬青走到EVA身边,以温柔的声音小声地跟她说话,那力道,就好像怕说大声了就把她吹走一样。在她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只记得姬青对自己温柔小声过,没想到还有别人能让她去这样对待的。 “别在意,等她想起你以后一定会打电话给你道歉。”姬青说,脸上始终挂着微笑,EVA说:“没有关系。” “这种表现像是在吃醋。”沐未央小声说,事实上在梁槿言此刻对EVA表现出排斥就跟最初的时候相同,因为姬青对EVA的好实在太过分了。 于是沐未央有责任做回一个合格的爱人,她把EVA拉到自己怀里,手放在她的肚子前面。 两人的姿态就说明了她们的关系。 姬青则是退到了安全的距离。 梁槿言觉得她们在一起的画面莫名的熟悉,眼前闪过另外一幅画面,与眼前所见重叠。 但是叠影一闪而过,速度太快她根本抓不住。 在姬青去拿果汁的空挡,梁槿言走到阳台边,因为自己眼前所见而瞪大了眼睛。 因为阳台上的两人在接吻。 拥抱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绵长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而她们在一起的这个画面并不讨人厌,梁槿言只是惊讶,不是厌恶。 送走了沐未央跟EVA,梁槿言便陷入沉思。 之前那一幕仿佛是一把钥匙,她拿着钥匙打开了神秘的盒子,盒子打开以后一团雾飞了出来,她什么都没有看见,又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是无形的,豁然开朗却又无法追根究底。 姬青为她端来果汁,梁槿言看着果汁只想反胃,有记忆以来,她喝的都是果汁跟牛奶,第三个选择就是水,除了这些以外,她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这两样东西还好,但是她有感觉分明不是这样的。 梁槿言排斥的表情映入姬青的眼中,姬青放下新鲜榨好的果汁,说:“你有什么地方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 “她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梁槿言问。 果然是忘记了,把过去忘的干干净净,留下她们在这里苦恼。 姬青说:“她们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是吗?”梁槿言很难马上就相信,现在的世界对她来说是一张空白的纸,她唯一能信的人是眼前的姬青,姬青在她的纸上写写画画写了很多,她不知道该相信那些是正确的,又有哪些是骗人的。 “我不会骗你,你先和沐未央认识,五年前……” 说了很长一段话以后,梁槿言不知不觉已经端起了果汁,姬青说完以后,梁槿言问:“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姬青的脑海里出现刹那的空白。 梁槿言看到了。 那是尴尬,是隐藏。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而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姬青说,她们两人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在相爱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把彼此当做了这世间唯一的支撑。 姬青是父母双亡而唯一的妹妹也早已离世,一身了然无牵无挂,而梁槿言虽然不谈她的过去,姬青却有感觉她也一定是孤独的人。 两人是如此相似,除了彼此一无所有。 偏偏…… “我不信你说的话。而且你在骗我。”梁槿言的目光是对姬青的指控。 而姬青隐藏的秘密只是关于两人的关系,她们是爱人,但是姬青认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她想让梁槿言慢慢接受她以后再去接受这个关系。 现在她对于梁槿言来说只是一个可以信任的陌生人而已,充其量也只是比陌生人更熟悉一点,但是那又有什么区别,梁槿言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心交给她没有办法完全信任她,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你是我的爱人这一点呢。 梁槿言一旦下定决心就会自己去找到答案,不到最后决不放弃。 在姬青出去的时候,她在房间里寻找线索。 电脑,对,姬青说那台白色的电脑就是她的,就从电脑开始。 打开电脑进入文件里,看似陌生的操作却得心应手。 桌面是姬青的照片,那个女人无所不在,在她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为什么?她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梁槿言的心猛的跳起来。 在打开D盘看到一个重要信息文件夹以后进入,跳出窗口提示要密码,梁槿言用力去想,却记不起来。 凭着本能,敲下一串字,而那串字恰恰好就是姬青的生日,巧合的是居然就打开了。 文件夹里面是许许多多的照片跟视频,还有一个日记软件。 从前的梁槿言会写日记,她的日记是写在电脑里,伴着照片跟视频。 梁槿言打开最后一天写下的东西,跳出一连串的照片,两人在享用她们的午餐,自己拿着手机自拍,而自己的身后是姬青在微笑。 日期,距离现在有好几个月。 就好像在这短短好几个月里,现在身体里的人换了一个灵魂。 梁槿言笑得很开朗,而姬青也是温柔地看着她,目光如一潭秋水,静静地,不张扬而内敛,却充满了温暖。 如果是以前的她,姬青会不会也这样看着她?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闪过她的脑海,梁槿言忙摇头,把自己所想重新塞进去。 从最前面开始寻找,日期最早的是三年多之前,但是日记是不完全的,下面是乱码,但是透过只字片语还是能看来主人的心情,写这些字的人以喜悦又忐忑的心情娓娓道来,她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在与她相见的三分钟里。她想得到她…… 一天天过去,从喜悦,到害怕,到下定决心,然后是被狠狠地拒绝,失落,绝望,逃避…… 日记围绕着姬青,为她而开心为她而难过。 很久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出现她,然后从去年开始就重新有了她。 写下这篇日记的人的心情还是依旧的,如几年前的她。很小心谨慎地形容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梁槿言的心跟着她一起跳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近日安排,明天去嘉兴,在嘉兴住一段时间以后回家住半个月。 无言 163. 晚上有一个姬青无法拒绝的应酬,虽然不高兴,但是这是工作需要,她必须全力以赴。 公司会花大精力在那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酒会宴会上面,目标就是为了宣传公司形象更为了拉拢人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姬青都没有再踏入社交圈里,她自从离开上面一个位置以后就彻底的告别了浮华又腐烂的人群。 但是这次她不得不参加,以公司的名义。 穿着租来的名牌礼服,姬青立刻就变成了八面玲珑的社交高手。 她在人群里穿梭,一面与合作厂商交流信息,一面收集讯息,以便捕捉机遇。 对她来说这一切都很简单,而她做的得心应手。 但是这不代表她会喜欢这样的交际活动。 现在的工作跟以前的工作有很多相似之处,就意味着在这个宴会里,有将近大半的人认识她,也就意味着她的过去被不断地提起。 她辞去上面一个工作已经有将近半年,但是大家还是对她的离开怀有好奇。 姬青微笑着回答他们的问题,渐渐地笑容挂不住了,她只想离开。 梁槿言关上电脑以后两眼发酸,她看完了大部分的日记,却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一切就好像是别人刻意去写的故事。作为旁观者,却被故事里的情绪传染到,甚至,深入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平时按时回家的姬青却没有回来。 梁槿言发现不对劲,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到手机铃声以后,梁槿言在屋子里寻找手机的位置,姬青告诉她那是她的手机,于是每天都帮手机充电,但是几乎没有人打电话过来,所以梁槿言都不记得自己有一只手机。 等到她在枕头下发现正在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照片是姬青。 梁槿言的拇指滑动上面的按键,靠近耳边就听见姬青的声音传来:“言,我现在在公馆,喝了很多酒,不能开车回去,你来接我。” 姬青的声音是飘忽的,酒意通过话筒传过来。 梁槿言没有出声,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她会开车吗? 姬青说:“亲爱的,你怎么不说话?” “我……”姬青是在跟她说吗? 宴会上的来宾陆续离开,姬青与他们一个个打招呼,梁槿言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姬青的呢喃声传来:“亲爱的,来接我。”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开车。”梁槿言说。 姬青的酒意消失,恢复了理智,她忘记了,现在的梁槿言已经失去了记忆,姬青说了声对不起,挂上了电话。 梁槿言拿着手机,有些茫然。姬青是在失望吗?是因为她不是她口中那个亲爱的梁槿言所以失望了所以说对不起? 心口悄然出现了一个裂缝,对梁槿言来说,这是无言的痛。 姬青最后是坐公司的车回来的,满身酒气,疲倦差点把她压倒。 这样的应酬是越少越好,她不是铁娘子,不可能一直撑着不倒下。 事实上她是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家才是她最向往的。 她脱下鞋子小心走进卧室,黑暗的房间因为她的到来而明亮起来。 床上的梁槿言沉睡着,姬青看到她以后把伪装抛开露出了松懈。 “言,为什么你要把我忘记?”姬青爬上床,从梁槿言身后抱住她,“我想对你说我爱你,以前我吝啬告诉你,现在我急着想要跟你说一万遍,我想听你说我爱你,想你继续爱我……” 梁槿言没有睡,她听见了姬青似酒醉的呢喃。 姬青是爱她的。梁槿言内心彻底明白。 沐未央下课回到家里,却发现家中客厅里多出来一个男人,柳明的秘书,从手术成功以后他就不再出现,而沐未央认为他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出现了才对,而EVA就坐在他对面,虽然画面看似平和,但是对沐未央来说也足够吓一跳。 之前叮嘱过EVA,一人在家里的时候不要随便让陌生人进来,一个女子独自在家已经够危险了,更何况EVA还怀有身孕,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 沐未央打算等人走了再教训她,先把眼前的人解决掉再说。 原来他过来是传达柳明的意思,来请两人去柳家吃饭尤其是带EVA过去。 沐未央跟柳明的关系虽然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但是这未必就代表沐未央已经原谅了他以及彻底忘却过去。柳明要是以为过去事事如尘埃散去,那就大错特错。 秘书看到沐未央轻蔑的表情,心里早已有数,这个任务着实艰巨,如果不困难也轮不到他来完成,要不然在电话里说一声就好了。 之前跟EVA说了半天,EVA虽然没有答应,但是至少不会直接地回绝他,还算是温和的。 秘书走后,沐未央说:“老头子是得了失心疯还是吃错药,尽做没意义的事情。” “他想你。”EVA说,在沐未央没有来之前,那人已经跟她说了很多的话,说到沐未央的爸爸现在的情况,EVA记在心里。 沐未央冷哼一声:“你被他说服了还是开始同情他?”自己枕边人先背叛了自己,这算什么? 柳夏年告诉她她已经原谅了柳明,EVA先站在他一边,而自己呢,孤军奋战,不是显得很可笑。 “未央……” EVA不想从沐未央的眼中看到任何一抹负面的情绪,偏偏每次提到那人,都像是把她伤口掀开,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的痛苦。 沐未央说:“不提他了,提他影响心情。他没准是想看孩子也说不定,这里装着柳家的宝贝。” 滚圆的肚子真像是一只西瓜…… 沐未央附耳倾听,听见西瓜里面小小的动静。 虽然她不是爸爸,但是她是孩子的妈妈,自己的孩子在EVA的身体里,隔着肚皮与她在交流。 晚上柳夏年意外地找上门,陈墨染早早的把自己裹在了厚厚的大衣里,还戴上了一双毛茸茸的小手套。 陈墨染一进门就解开大衣,从里面抱出面包,面包滚圆的身子至少比之前最后一次见面要肥一圈,尾巴拼命晃动,恨不得立刻扑到EVA身上。 沐未央让陈墨染把小狗抱远一点,不能让它沾到EVA身上。 陈墨染抱着狗,远远地看着EVA,想冲上去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跟她怀中的狗一模一样。 柳夏年说:“跟我们一起回家。” 是肯定,不是询问。 “柳大律师,在某些时候你能不能忘记我这个妹妹的存在?”沐未央摇头。 柳夏年说:“现在就去,我已经替你买好了礼物,多拿一件衣服,今天晚上有冷空气。” “面对他我根本吃不下饭。”过去种种,都已经烙印在她的脑海里,终将影响她一生。 这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何况,现在对柳明还未完全释怀,要她怎么坦然去面对他跟他吃饭。 “吃不下也要坐着,我们替你吃,在他面前,稍微软化下来,不要当着他的面说气话,算我求你。”柳夏年的语气是实实在在的恳求。 “他快死了?”沐未央惊讶地问。 柳夏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个冬天会很冷。” 有些老人熬不过这个冬天,看不到明年万物复苏,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能多相处一天就是一天。 “做好出门的准备。”柳夏年对沐未央说。 沐未央低下头,露出犹豫的表情。 沐未央拿了衣服出来,替EVA披上:“我们去柳家吃晚饭,好吗?” EVA露出了微笑:“好。” EVA答应的那么爽快,越发像一个贤妻良母了,沐未央在心里嘀咕着,一边为她披上外衣。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在西塘,住在客栈里,窗外是潺潺流水,青砖黑瓦,着实漂亮。 今天算是比较清闲的一天,明天大概这里会人潮拥挤。 这几日不会断更,我会控制好时间的。 (╯3╰)…… 鼓励什么的,从来都不会嫌少的! ps柳明在这篇文完结之前都不会死的,嘿嘿。 聚会 164. 坐着柳夏年的车到柳家,却见平时紧闭的大门敞开着,以沉默的姿态欢迎她们的到来。 院子里巨大的玉兰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站着在墙角边,那是柳夏年出生那年栽下的,与她一道成长到如今,沐未央在这家的那些时光足够她去记住这里的每一株植物。 之前这院子里并没有太多的树,因为女主角甚少去关心那些花花草草,都是别人在打理,而今却发现墙角栽下了不少新的树苗,路边也放着些精致的盆栽。 柳明的精神和身体看起来都不错,略显憔悴消瘦的脸依旧冷峻,目光明亮,叫人不敢正视他。 他忍住双手的颤抖,泡了龙井茶,递给刚进屋的四人。 陈墨染接过茶杯,连声道谢,却发现柳明的目光盯着她的肚子看。 陈墨染被他看地不知所措,向柳夏年求救。 “爸,她没怀孕。”柳夏年说。 陈墨染一听,方才明白过来,挡住肚子,红着脸说:“我只是胖了一点,才没有怀孕。” 沐未央把头扭到一边,无声地笑。 柳明把茶端给沐未央的时候,茶水洒出来,溅在他自己的手上,沐未央双手接过茶,低声说:“谢谢。” “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柳明说。 沐未央说:“可是我来了。” “来了就好,你们先喝茶暖一下身,等下就可以开饭。”柳明还是一贯的作风,他是家中唯一的主人,指挥着这个家。 柳明跟EVA的对话也是简短到惜字如金,柳明问EVA:“玉要戴,不能摘下。” EVA点头。 “多吃饭。你太瘦。” 点头。 “不能乱动,注意保暖。” 点头。 其余的人这才发现,唯一能跟柳明没有障碍交流的反倒是EVA,看似不平常的对话却恰恰是最顺利的。 在柳家用完晚饭,四人告别离开,离开前柳明各包了一个红包给陈墨染跟EVA,像是给媳妇儿的礼物, 车子开出去以后,到了半路,陈墨染突然说:“到前面的簋街停一下,我想买点东西。” “还吃?”柳夏年问。 陈墨染沮丧地说:“我根本没吃饱。” 沐未央这时候也说:“我也是,到那边停一下。柳夏年,你吃饱了?” 柳夏年笑笑,不答。 唯一吃饱的人大概是EVA吧,柳明跟他的妻子不断催着她吃,险些把EVA撑坏。 EVA在他们面前忘记了拒绝这回事,好像只要自己多吃点他们就会变得开心起来,尤其是有些菜还特地是为她准备的,让她无法回绝。 沐未央让她体会到家庭是怎么回事,她从这一顿饭里看到了正常人家的模样。 沐未央没有吃多少,EVA一直在注意她。 本来是打算买一点东西填饱肚子算了,等到四人到了那里,就想坐下来吃个饱。 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把空调打到28度,放开来吃一顿点心。 陈墨染拆开厚厚的红包,从里面抽出一叠钱来,钱还用红线绑好起来。 陈墨染把钱收紧自己包里,EVA却转手交给沐未央,EVA自己是素来不拿钱的,都让沐未央去管理。 钱还没到沐未央的口袋里,却被陈墨染夺过来,塞到EVA的口袋里,陈墨染说:“在我们老家有习俗说长辈送的钱一定要收好。” 柳夏年拿来半打啤酒放在桌子上,说:“有没有这个习俗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小金库是充实了这点我知道。” “我才没有小金库。”陈墨染说。 “没有吗?前天你做梦的时候还在说你要用金库里的钱买我一个礼拜的。”不知道陈墨染做到了什么梦,居然喊着要把柳夏年买下来要柳夏年伺候她。 按照陈墨染的金库来计算,柳夏年的身价也不低啊。 “才不是,你听错了。”陈墨染不承认。 沐未央拿起酒瓶与柳夏年碰杯,柳夏年举杯接下,说:“等下我还要开车送你们,少喝一点。” “好,你随意。今天主要是谢谢你。”沐未央说。 沐未央握住EVA的手后才知道她的手心有多么凉,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袖子里,用身体的热去温暖她。 晚上EVA不能晚睡,所以早早就散去回家。 EVA也有她的小金库,不过不是金库而是小藏宝箱就是了。 红包也归于其中,箱子合上,同那些宝贝一起藏起来。 “你喜欢我的家人吗?”沐未央在她身后擦拭着她的湿发。 “他们都很好。”EVA说。 “你对谁都好,所以别人也对你,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沐未央说。 EVA又一次看到沐未央眼中的伤痛,何时她才能忘却过去呢? EVA,你在可怜我吗?沐未央想。 沐未央说:“你那么好,他们都舍不得伤害你。” “不……” “不说了,该睡觉觉了,大宝贝小宝贝都要早早睡才对。”沐未央把已经用身体暖和的位置让出来,让EVA躺进来。 EVA躺进她的怀中,被她的温暖包围着。 “希望今年冬天不要天冷。”沐未央说。 随时随刻,姬青都会产生错觉,看到一个熟悉的画面,就以为梁槿言已经想起了自己,但是往往是欣喜若狂以后的失望。 她多么想再听梁槿言说我爱你,想在她眼中寻找到自己的存在。 可是,往往事与愿为。 姬青的失望,看进梁槿言的眼中。 她的失望是因她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姬青在不断的否定自己,让梁槿言格外怄气。 梁槿言不可能永远呆在家中等待记忆恢复,她试着走出去,在陌生的街道上尽情的走,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有时候紧紧是由着心情往前走,在十字路口由着感觉去寻找。 不知不觉,路边的梧桐树的影子被日光拉长,梁槿言走到一个她从没有来过的地方,身处此处,她却并没有慌张。 这里是哪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走回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电话给姬青。 姬青问她在哪里。 她看看周围,只知道这里大楼林立,可是城市的楼都长的差不多,她没有办法分辨出来。 走丢了……这是梁槿言会干的事情吗?幼稚又显得可爱,姬青不知道该骂她还是笑话她一下。 偏偏梁槿言的确是以无辜的语气在说:“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 “你找一辆出租车,叫司机把车开到XX路XX大厦这边来。”姬青吩咐道。 梁槿言想了一下,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报了地址。 司机没有开车,反而是扭过头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梁槿言不解。 司机说:“你身后就是XX大厦。” 梁槿言转过身去,抬头就看见高楼上巨大的广告牌。 从车子上出来,打电话给姬青。 姬青急切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师傅说什么?” “我……”梁槿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能告诉姬青自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楼下吗?这就是所谓的本能,像候鸟南去北飞,没有任何道理能够解释,自己却凭着感觉走了半天来到这里。 正是梁槿言的不好说明,让姬青甚为担心。 姬青走下电梯,就看见梁槿言,短短一分钟时间,梁槿言就出现在她面前。 她甚至以为这是梁槿言的一个恶作剧,她早已记起自己,却总是一惊一乍给她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img]jh_9.jpg[/img] [img]jh_10.jpg[/img] 咩,晚上了,再出去走一圈。 回来继续更新。 撼动 165. 姬青工作回来以后,习惯性地寻找梁槿言的痕迹,自从不久前梁槿言冒险性地走远以后,她便不断地走出去,有时候找不到回来的路,让姬青开车去找她。 姬青走遍半个北京,去把她的爱人寻找回来。 什么时候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抱她,恢复到以前的日子? 梁槿言感觉到姬青的躲闪。 每次自己一靠近她,姬青就会像惊弓之鸟一样躲开。 虽然姬青的表象一贯平静,但是穿过她的外表,却看到急于躲开她的灵魂。 似乎自己成了她所厌恶的东西,姬青很不得立刻从自己身边逃走。 姬青对梁槿言的欲望与日俱增,在梦中回忆去过去点滴,热情的她是如何得解开自己的束缚,把自己从冰冷空白的世界里拉进五光十色的欲海中,往日的缠绵场景在梦里反复,热出一身汗,浑身颤抖不已,湿热的身体在渴望着爱人的触碰,梦如晨雾,太阳一出就消散而去,回到冰冷的现实,梁槿言依旧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她所渴望的熟悉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陌生的人,让她碰不得又忘不掉,偏偏梁槿言教会了她快乐,让她食髓知味,再没有办法回到从前的状态。 渐渐急躁的情绪让姬青坐立难安。 偏偏梁槿言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给她遐想的空间,叫她急切却不能如愿。 终于,当姬青不再踏入梁槿言的房间的时候,梁槿言从卧室里走出来,来到姬青睡的沙发前。 姬青端着热牛奶,习惯是坐在沙发前看午夜经济新闻,梁槿言的到来让她大吃一惊。 梁槿言挡住了电视,姬青惊讶地看着她,猜不透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当梁槿言伸出手欲触碰姬青的时候,姬青躲闪开去,主动伸出的那只手停在空中,僵硬不已,梁槿言再度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姬青是在疏离自己,是否是因为她已经受够了厌恶和等待,选择了放弃? “还不睡?”姬青平静地问。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梁槿言说。 姬青立刻激动起来,说:“你想起什么,告诉我?” “你爱我。”梁槿言说。 这是事实,姬青无可否认。她爱梁槿言,梁槿言想起了这一点,是否代表她恢复了记忆。 “你爱我,可是现在我感觉不到。”梁槿言说。她只知道姬青一日日地远离她。她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眼前的人,口口声声的爱,原来是有条件的。 梁槿言脸上带着冷笑,拉着不知所措的姬青进房。 一时不察,姬青被梁槿言推倒在大床上。 这张两人共度过无数个夜晚的床因为少了另外一个女主角而变得冰冷。姬青拒绝进入这房间的原因也是因为这里每一个角落都能有回忆,睹物伤情,她的理智会在刹那崩溃。 “今年的八月十六日,我们在床上一天都没有下去过……你那时候穿着一套黑色的内衣,而我,什么都没有穿,你主动在我面前把内衣脱下来……” 记忆凶猛地出现,在眼前快速飞过。 那是她们的曾经,只过去那么短的时间,分分秒秒都被她记在脑海里。 过去的参与者此刻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以冰冷的声音读她们的回忆。 姬青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喊道:“不要再说下去。” “为什么不让我说,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吗?”梁槿言说。 “你一直都知道……”姬青无助地捂住她的眼睛,不想看她,不想知道她的反应。 “知道什么?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还是知道我们之间应该做的事情吗?”梁槿言并非马上就清楚的,她被姬青给骗了,姬青没有告诉她的那些东西,是她自己慢慢探索发现的,等到她发现以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而后才平静下来。 她气的不是她们的关系,而是姬青没有告诉她。 如果不是她自己去发现,是否就永远都被瞒着,永远无法知道这些事情。 姬青缓缓放下手,她知道此刻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梁槿言站在床边看着她,说:“脱衣服。” 什么?姬青惊讶地看着她,猜不透她这一步的意思。 “既然你说你爱我,既然我们之前做过那些事情,现在继续做应该没有关系吧,还是说其实你对现在的我很失望,你根本就不想要现在的我,你要的是人以前的她对不对?”梁槿言满心愤怒,她把现在的自己跟过去的自己分裂开来,她是她,自己是自己,自己不被姬青所爱,每次姬青看到自己都会失望。 如果可以选择,姬青绝对不会选择自己。 她现在会跟在自己身边其实是无可奈何吧,对不对? 梁槿言越想越是过分,因为愤怒,胸部剧烈的起伏。 她冷冷地看着姬青,等待她的动作。 姬青没有反抗,她的回答很简单。 她顺了梁槿言的意思,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解开了第一个扣子,然后是第二个…… 房间里就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衣服摩擦的细微声响。 呼吸越发急促,不知道是梁槿言还是姬青。 梁槿言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姬青。 而姬青则是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梁槿言,一边慢慢解开自己的束缚。 在不久前,她做过无数次,梁槿言也帮她解开过衣服,那时候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心中渴望,而非现在这样凝重和尴尬。 姬青脱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梁槿言面前,两人一起选购的大床上,姬青坦然展露自己的身体,在已经失忆的爱人面前没有任何的羞涩。 在她心里,梁槿言还是她的梁槿言,尽管记不得她,但是她还是属于自己,而自己依旧是属于她。 梁槿言的记忆里应该没有这一段,但是当她看着姬青的身体的时候,眼睛却告诉她,这块领地是属于她的。 她拥有她的所属权,所以她可以尽情地占有,用视线,用渴望,用自己的双手。 梁槿言忍住内心涌起的冲动,说:“只是这样吗?” 姬青平静地说:“你还想怎么样?” “你爱我,你可以为我做什么?”梁槿言说。 她把过去都忘记了,只能看着记录去幻想,她嫉妒之前的自己能看到那么多画面,看到严谨的姬青如何屈服如何变得热情如火。 她想知道姬青能变成什么样子,她忍耐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还有激动的,快乐的,难受的……她的双唇在激情中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来…… 她都想知道,想亲眼看到,而不是靠着之前的自己留下的文字去猜测。 她要一个活生生的姬青。 姬青放开自己的身体,当着她的面,抚摸自己的身体,她用实际行动告诉梁槿言,自己能为她做任何事情。 梁槿言的目光被深深地抓住,屏息看她一举一动。 她修长的手拨弄着腿间红艳湿润的花瓣,指尖在水润的小口中出没,姬青因为这样的动作而皱起眉头,连表情也变得不一样了。 第一声声音自姬青口中传出来,撼动了梁槿言的心。 原来,这就是姬青的声音,仿佛波动了她的心弦,让她全身都开始酥麻,膝盖颤抖,险些站不稳。 姬青的手的动作越来越大,渐渐的,有透明的水沿着她的腿流下,流到她身下的被子上,渗进深色的被单,在上面留下一大片湿润的痕迹。 姬青的手指也已经被液体湿透,花瓣更加鲜红,小口略是开放,用力收缩吮吸着…… 作者有话要说:[img]hd_11.jpg[/img] 小桥流水人家 夕阳西下 水光涟漪 ==中秋节快乐。 ======================== 2010年9月23日 昨天没有更新,非常抱歉,┭┮﹏┭┮ 。 今天回来更新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更三千字。 等下还有一章。 最近大家热情在恢复,我好高兴,大家的支持才是我码字的动力。不管多累,都是值得的。 在写到那一幕的时候,我除了觉得狗血,还觉得舒爽,视奸什么的真有感觉…… 明天就回家,在家里住到国庆假期结束。 这几天是住在别人家里,生活还是蛮舒服的。至少有人会做饭给我吃,我什么都不用担心,的确很轻松,只要好好更新就好了。O(∩_∩)O~ 回头 166. 梁槿言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里不放,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她收入眼中。 她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漂亮的颜色,淫靡的水色,还有姬青在做这个动作时候忍耐中带着愉悦的表情。 这应该是她所陌生的场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很快就动情。 身体在颤抖,手心冒出汗水,用力捏紧拳头,感觉手中的汗水快要让她握不住了。 姬青一边掏弄着,从里面带出充沛的液体,一边眯着眼睛望向梁槿言。 她的严肃被此刻的妩媚替代。 脸上浮现绯红,姬青的身体里□燃烧,正舔舐着她的心,她陷入火海中不能自拔,可是梁槿言却远远地站着,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梁槿言并不是像她想的那么冷漠没有反应,相反,她已经受到了她的蛊惑。 她的身体不受她控制,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出,伸出手,触碰到湿热的花瓣,在刹那,仿佛有电流流窜到全身。 “你以前都在她面前做这种事情吗?她又是用什么的目光看着你?”梁槿言说。 姬青睁开湿润的眼睛,以眷恋的目光看着她,说:“她就是你。” 梁槿言摇头,说:“你说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是她对不对。你对我很失望,每次看到我都在难过,就好像是我夺走了她一样。” “才没有。你就是你,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过来。” “我现在才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我和她的感觉一样,看到你就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征服你,在床上,让你变成另外一个人……”梁槿言说着,倾身上前,吻姬青的双唇。 记忆不在,但是身体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梁槿言要她,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安惠再度去找颜暮生,这次她以肯定的语气说:“你没有失忆。” 颜暮生没有因此而紧张,反而是笑着说:“我当时在排戏,一时入了迷,就代入戏中,才会对你说我失忆了,只是你为什么会哭?你也在演戏吗?” 其实,颜暮生自己心里清楚,是真的还是演戏,一目了然,安惠当时的泪水是真的,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疑惑。 安惠不为她离开而哭,反倒是为她失忆忘记了她而哭泣,怕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明白。 “你让我真的以为你失忆了。”安惠回想自己那时候的失态,在颜暮生像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的刹那,她感觉到的是背叛,颜暮生的眼中没有爱没有恨甚至没有一点点的在意,就好像自己与她是此生不曾见过的路人,或者,连擦肩而过的可能都没有。 她被颜暮生遗忘,颜暮生不再爱她不再恨她,彻底地把她埋葬。 而她在那一刻感觉到悲痛。 心确确实实是疼了,连自己都无法阻止。 而后清醒过来,仔细回想,看到颜暮生重新出现在人前,才明白过来颜暮生只是撒了谎。 颜暮生的演技是越发精炼,把她骗过,让她信以为真。 安惠嘴角的微笑,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嘲笑颜暮生。 颜暮生起身,打开门,对安惠说:“是,我骗了你,我说对不起,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关系,请不要让别人看到你在我家里,请你现在就离开。” “你赶我走?”安惠惊讶地说,颜暮生从没有赶她走过,这次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但是颜暮生想告诉她,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颜暮生已经发誓要把安惠从自己的世界里清理出去,要把自己从泥潭里解救出来,她的意志还不够坚定,所以只能期望安惠从此以后远离她的人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只有这样老死不相往来,她相信时间会带走记忆抹杀感情,让她的心回到受伤以前的平静,就算不能愈合,至少不再疼不再流血。 偏偏安惠却像是发了疯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颜暮生怕的是自己忍不住自作多情以为安惠还是爱她的,或是浪子回头回来求她。 那是不可能的,颜暮生告诫自己,妄想和贪婪会把自己拖入地狱,而地狱诱惑她的诱饵就是安惠。 为了摆脱诱惑,她必须保持冷静。 为了避免与她接触,颜暮生立刻离开自己的家,避免任何可能与她碰面的机会。 可是,在这个地方,两人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有她的地方,偶尔几次会看见安惠出现,而每次安惠出现,她都会‘顺便’走到她面前让她看到她,加深她的印象让她忘不了她。 她来的太频繁,连杨正军这个旁观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在一次酒会结束以后,杨正军自告奋勇送颜暮生回家,先一步离开会场。 在车上,杨正军以试探性地口吻说:“你的心是不是已经清空?” 颜暮生如实说:“还没有。” 杨正军想,不出所料果然是这个答案。 “我一直在等你有一天看到我在你身边,明白过来我是你最好的归属,我不知道我可以等多久,我的耐心能让我坚持多久……” 颜暮生低声说:“对不起。” “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杨正军反过来道歉,“我曾经发誓要等你一辈子,现在却开始动摇信念,是我的错。” 颜暮生摇头,说:“你没有错。”错的是她,她明白他的爱,却不能接受。 爱情不是同情,杨正军也不需要她的同情,如他这样的男人,应该用爱情去征服女人,赢得女人的心。 而自己的心,早已支离破碎,暂时还没恢复,所以,不肯给别人。 “安惠在接近你?”杨正军皱着眉头,说。 颜暮生听到这个名字,忍着惊讶,保持平静,问:“为什么那么说?” “而且就我现在知道的是,她现在情况并不好,旗下的艺人反过来指责她,而她的前夫也不断地对外说她坏话,前一段时间又听说她的电影票房不佳,成了票房毒药。大概是到了落魄的时候发现原来的人才是最好的。”杨正军知道两人的关系,却没有直接在颜暮生面前表示出来,不过只字片语里还是带着嘲讽。 颜暮生说:“她不会回头,我也不允许自己回头。” 她以无比坚决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的。 杨正军不禁惊讶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现在对她只有害怕。一生受一次伤已经足够,而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第二次。” “需要我帮忙,随时开口。”杨正军说。 在梁槿言出事之前,颜暮生跟梁槿言的关系一直都很亲密,甚至给人暧昧的感觉。虽然对外她们口径一致都说她是我的姐妹淘闺蜜或是别的相似意思的词,但是信的人继续相信,不信的人继续yy。 梁槿言发生意外事故一个月以后,她现在所拍的那部古装武侠剧又有了她的戏份,众人都在关注最新情况,等待梁槿言的出现,只要梁槿言平安无事出现在人前,就能证明她已经恢复到健康水平,能重新面对大家。 但是结果出乎大家的预料。 到了预期的时间,梁槿言没有出现在人前,而是她的经纪人通过剧组的媒体见面会对外宣布她现在的情况,说她现在情况已经恢复,医生也作出证明,受的伤也已经愈合,不会影响拍摄,但是目前还是还是希望能给她更多时间休养,以达到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人前。 一来说明梁槿言很健康,二来也说明,她很不健康。 做了简短说明后,张生生随后就离开,剧组导演宣布修改剧本,把女主角的戏份挪后,他说他的心中只有梁槿言这个女主角,所以不会找别人来替代她,但是碍于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考虑剧组的成本,真心希望她能在半个月内恢复。 当一家娱乐电视台在播放简短的媒体见面会的时候,梁槿言跟姬青在电视前看,看到颜暮生出来,梁槿言说:“我跟她关系真的很好吗?” “非常好。你很喜欢她。我从没有见过你对别人那么好过。”姬青笑着说,想起梁槿言对颜暮生的好,就像是一个姐姐疼妹妹,宠着她,又气她不争气,惹得她还小小地吃了醋。 在梁槿言失忆以后,颜暮生一有空就会来看望她,来的时候是给她讲过去的事情,不厌其烦详详细细的描述,最后惹得梁槿言都不高兴,朝她发脾气,颜暮生却从没有发过脾气,好言好语。 梁槿言是真的交到了一个好姐妹。患难见真情不是吗。 姬青立刻按下遥控,换另外一个台,电视里喜羊羊的主题曲替代了媒体的声音。 梁槿言说:“下面还没结束,我想听他下面还有什么话说。” 姬青说:“下面的话都没有意思,你看都不用看。” 梁槿言可不那么认为,姬青不让她看这些报道,是怕她想太多,可是她觉得自己有权利知道这些,虽然现在几乎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以前的梁槿言而不是她的,但是现在面对世界的人是她,为什么不让她看下去? 梁槿言坚持要看,姬青又把台转回去,刚好那时候在放拍摄花絮,按照原先情况,电视剧没有完成,不会轻易放花絮出来,现在倒是到处都是拍摄情况。 梁槿言在镜头前拿着剧本念,眉头紧皱,看起来就好像对这段话无比厌恶。 一下子又是她拿着手机快速地按动按钮,然后把手机举高对着自己自拍,时间是发生意外前,梁槿言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姬青知道,那时候梁槿言就是发了这样一条彩信给她。 姬青又陷入回忆中,顺着记忆走回那个时候。 那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在她回忆的时候,被梁槿言推醒,姬青疑惑不解地看向用力推她的梁槿言,问:“嗯?” 作者有话要说:咩,累到不行了。 本来以为回家只要几个小时没想到花了将近半天。 中午出发去嘉兴火车站,却发现火车已经出发,一打听汽车站有一班一点四十五分的汽车,就跑去汽车站,到了那边知道汽车票已经没了,只好在汽车站外面问黄牛,然后被带去一个荒郊野外,上了一辆大巴,那段路倒是只有两个小时不到,但是剩下的才算是艰难坎坷,车子停在宁波的荒郊野外,然后坐一个小时车到火车南站,到了南站才知道火车站已经搬到了东站,而我要坐的车子在火车东站,然后又坐车去火车东站,半个多小时,到了那边再坐一个多小时到家里。 到家里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 洗完澡困乏不已…… ┭┮﹏┭┮ 暂时只能更新这一点了,今天早早睡,明天起来多多更新。 晚安。 声明 167. “不看了。我想睡觉。”梁槿言说。 偶尔闹点小脾气是理所当然的吧。 梁槿言说完,姬青就关了电视,如她所想,对她说:“既然你感觉累了,我们就去歇息。” “姬青……”梁槿言出声说。 “什么?”姬青不解地问。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去做?”梁槿言以异样地目光望着她,问。 姬青认真地看着她,说:“会。”曾经,梁槿言也问过她,是不是自己说什么,她都会去做到,那时候她正在看追风筝的人,她告诉她的答案是,为你千千万万遍。 只不过,那时候梁槿言的回答是,才不要,如果我是那个少爷,绝对不会让你去追风筝,我让你来追我。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语气,只是答案,却是一样。 “为什么?”不明白,什么样的力量能让她如此执着于自己,不是,不是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因为我爱你。”姬青微笑着说。 因为爱,所以甘愿付出,甘愿承受她给与的压力,无论遇见什么情况,无论两人走到哪种地步,她都会爱着她。 这是她许下的承诺,也是她的爱情观。 过年那会儿,沐未央接了好几个通告,想趁着放假这段时间好好赚钱,就答应了下来。 上学那段时间,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虽然两边都不耽误,但是工作上还是放缓了,加上她要集中全力照顾EVA,就把需要走远的工作推掉。 安逸的生活让她的体重有些上升,比之前胖了一点点,她是没有注意到这样点,但是她的经纪人却眼尖地发现了,要她在一个星期内减去多出来的腰围。 沐未央恢复到以前对热量斤斤计较的日子,小心地计算着她饮食热量。 沐未央没有告诉EVA她在节食,但是EVA还是知道了。 看到她总是错开和自己的用餐时间,还骗自己说已经吃过了,等饭菜端上来以后又急忙躲开,开始EVA以为是她胃口很差,但是细心的她发现她总喝水吃苹果,联系到自己以前工作需要,立刻明白过来。 EVA不想看她辛苦,更不想看她一个人辛苦,却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沐未央非常努力地让她们的生活好起来,以至于她不像是一个年轻女孩,反而比常人更加成熟。 虽然她在学校里身处同龄人之间,但是完全不一样,她跟她们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 沐未央已经偷偷节食一个礼拜,在她强大的克制力下,腰围很快就减到原来的标准,她必须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保持最好的姿态。 在体力明显不行的时候,枕着EVA的腿,躺在沙发上。 EVA揉着她柔软的头发,温柔的手抚摸过头皮。 EVA的腹部涨起来以后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沐未央已经不能躺在她的大腿上,而是不断往外挪移,相信再多一段时间,她已经不能拿EVA的大腿当枕头了。 这就是在剥夺她的幸福。 “我想养一只猫。”EVA突然说。 沐未央睁开眼睛,惊讶地问:“怎么突然说想猫了?” “因为猫很像你。” 沐未央轻笑,抓起EVA的手,逐个啃过去:“你养我,把我当猫养。你可以摸遍猫的全身,也可以摸我,你可以让猫舔的手指,我也会……” 咬住EVA的小尾指,沐未央的舌头开始作乱。 EVA清澈的眼眸出现了变化,有了温度:“你是我的猫。” “嗯。”沐未央说,“你不用养猫,我不会让你养宠物。家里那么小,装下我们两个人就够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把他们送走……” “不要。”凭着母姓本能,EVA绝对不可能让孩子跟自己分离。 沐未央楞住了,没想到EVA的母姓那么强。 “孩子重要还是我重要?”她问。 “他们要在我们身边。”一个都不能少。她想家就是有她有沐未央还要有她们的孩子。 沐未央早就打算了让柳家人去带孩子,放自己身边只会妨碍她跟EVA,听别人说,生了孩子以后,夫妻晚上都不能安睡,一会儿就哭闹的没完,两人会不会连亲热的时间都没有。 “未央……”EVA用无辜的眼神求着沐未央。 沐未央说:“这事情以后再说,等孩子生出来再讨论。别管他们,我饿了。” 沐未央亲吻EVA的动作停下,没想到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说出了潜意识里的话。 她现在真的很饿,肚子里有填饱肚子的东西,但是这几天没吃饱过,心理上感觉是饥饿的。 不知不觉闻到EVA身上的奶香,更加饿。 她顺着本能咬开EVA的纽扣,找到她一侧高耸的山峰,像婴儿一般用力地吮吸着。 EVA皱起眉头,因为那端开始疼痛,胸部发胀。 在临产前一段时间,EVA的身上永远都有奶香。 胸部胀起像二度发育的少女,亭亭玉立,让沐未央恨不得抓在手中把玩。 她是越发贪恋她的身体里。 EVA抚摸着沐未央的肩膀,感觉到她的确是瘦了。 脊椎骨突出,咯疼了她的手。 沐未央变成了坏孩子,用牙齿啃着她的乳^尖,痛觉被转换成了另外一种感觉,EVA随机发出悦耳的轻吟。 欲望是可以转换的,把烟瘾换成对食物的渴望,而把心中不被满足的饥饿替换成欲望,沐未央热情地从EVA身上汲取热量,像是一只贪婪的野兽,把EVA啃掉,连骨头都不剩,全部吃下去。 EVA的手指抓着她的背部,指关节发白,让沐未央原本笔挺的衣服皱成一团。 沐未央很小心地探入EVA温暖湿润的身体中,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只要她露出一丝难受的表情,她就会停下来。 EVA的目光告诉她不要紧,她才轻轻地动起来。 轻吟自EVA的口中发出来,因为沐未央的给予而乱了心神。 沐未央更是坏心肠地埋首在她腿间,用枕头垫在她身下,让她以舒服的姿势袒露在自己面前。 一面给予一面得到,沐未央温柔又不失热情地将EVA送到崩溃的边缘。 当EVA无法再承受的时候,眼神急切地寻找着沐未央的存在,沐未央俯身拥住她,她巨大的腹部让这个拥抱变得异常困难。 两人抱在一起,静静地等候潮水退去。 海面恢复了平静。 风轻轻地吹着,微微的余波依旧缠绵不断。 沐未央咬住EVA的耳垂,在她耳边吹气,EVA半睡半醒时候,目光像沉入水中的月光,是被模糊后的温暖。 EVA的声音很小声,轻轻飘进沐未央的耳朵里:“你别不吃东西。” 沐未央知道,自己瞒不了枕边人的,说:“我能忍。” 忍耐是每一个模特必须学会的东西,忍着心中泛滥的欲^望,忍着急切与渴望,一步步走过来。 她的美丽是被严格要求的,为了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来,她先学会放弃最基本的需求。 EVA不想她受苦,现在沐未央左右开弓,忙着充实自己,还有照顾她。 她不想成为沐未央的负担,就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沐未央出去工作的那几天,她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最后找到陈墨染,请她来自己家里,教她做菜。 偏偏陈墨染也对做菜一知半解,她被柳夏年养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消乖乖做她的小母猪就好,从不担心会吃不饱穿不暖。 柳夏年把她养得极好,心中无忧无虑,即使不笑,脸上也是讨人喜欢的笑意。 即使不会做菜,她也是自告奋勇跑来帮忙。 还特地拿了菜谱过来,说要跟EVA同进步。 陈墨染在来之前先去大卖场里买了一些蔬菜跟肉食过来,决定先学会最简单的炒青菜,而后再慢慢学习高难度的菜。跟EVA解释做菜步骤,这道菜她是做过几回,只不过味道不怎么好,但是至少知道怎么做,还能指点她一番。 洗菜,倒油,然后把菜放进去。 湿漉漉的菜一进入锅中,白烟冒起,油噼里啪啦地响,滚烫的油星子往四周溅。 两人远远地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墨染被这阵势吓怕了,拉着EVA不让她靠近,怕她要是有一个万一自己先被沐未央砍成一百八十段。 等锅内的架势不那么吓人,EVA才靠近锅,炒了片刻,放盐,起锅。 锅里的青菜是黑色的,只有梗还保留着绿色。 和以前吃的不一样,沐未央炒出来的都是绿色,偏偏…… EVA拿起筷子要尝味道,陈墨染忙把她的手拉住。 她一看这菜的颜色就知道菜被她们炒焦了,怕是根本吃不下去。 她对EVA说:“还是别尝了,这才根本不能吃。” 自己作出来的菜却落得被倒掉的下场,EVA抚着自己手上被油溅到的伤口,失落不已。 “没事,第一次嘛,难免会失败,我初中时候炒菜给我妈妈吃,炒的更加难看,我妈妈却很高兴,还夸奖我一番。当然那是小时候了,现在我妈也不让我炒菜怕我把家里的厨房毁了。”陈墨染笑着说,拉起EVA的手,左右看着:“你笑了?” EVA的微笑是显而易见的。 就像是从未见过阳光的世界突然有了阳光有了光明,叫人欣喜惊叹。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待养肥,嗷嗷待哺中。 用收藏把她喂饱吧。 ┭┮﹏┭┮ ,点击一下嘛,咩咩咩~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881703 =========== 笑话我的人吃菜没加盐。 坏事 168. 沐未央闻到房间里的油烟味,浓重地味道盖过了平时清香的气味,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往厨房走去,在里面只看到EVA无辜地看着她。 而EVA的身后,是乱糟糟一片。 眼前的场景,叫她在刹那之间无法出声说话。 沉默长达数十秒。 EVA忐忑地看着她,她的表情好像很僵硬,像是酝酿着怒气。 沐未央拉开EVA拧在一起的手,在她手背上找到水泡,手指上也有被刀割伤的痕迹。 好好的一双手,白净细腻,她都舍不得伤她一分一毫。 “你到厨房做什么?”沐未央压抑着怒气,先把事情问清楚。 EVA就知道她在生气:“做饭。” “饭呢?” EVA陷入沉默中。 饭没成功,全丢垃圾桶里了。 只不过罪证已经被消灭,沐未央是找不到的。 沐未央叹了一口气,想抱住EVA,却在闻到她身上的油烟味以后忍住了,推着她去浴室,先把她洗得香喷喷地再说。 一个准妈妈干嘛要那么操劳地去做菜,家里有她会做菜就够了,她这不是在折腾自己加折腾她吗。 搓着细嫩的肌肤,直到出了红血丝,沐未央的手劲是有些大,让EVA的肌肤开始发红发疼。 “未央,你不喜欢?” EVA的本意只是想让自己学会照顾自己的本事,免得她担心,不想让她生气。这叫事与愿违。 “别进厨房,别干危险的事情,我不想在外面上课还要对你提心吊胆。”沐未央恨不得把好几百条不准都贴在墙上让她看,她多担心EVA啊,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结果伤了自己跟孩子,偶尔在课上睡觉梦见EVA碰到了桌角也会吓得心惊胆战一番。 现在,还要再加一个噩梦,那就是EVA擅自跑去厨房做菜。 所以,为了世界和平,为了沐未央能放心,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 陪EVA去做检查的时候,沐未央问了很多问题,把平时积累下来的疑惑都告诉了医生,还是之前的那个女医生替她们做的检查,开始是很耐心地回答她问题,等到后面问题一个比一个无聊,如果不是医生耐性好,早就把她们赶出去。 宝宝的超声波照片拿在手里细看,果然是两个,老中医没有猜错,如果这样说的话,那这两孩子应该就都是男孩。 从照片里只看见模糊的两团影子,可是母亲却能感应到孩子的模样。 “他们像你。”EVA兴奋地说。 沐未央虽然身为这两个孩子细胞提供者之一,但是没有身为母亲的本能,所以不明白EVA是怎么从两团影子里分辨出来孩子像她还是像EVA的。 只不过,他们很健康,这让沐未央放心。 她送EVA去检查以后顺便带着她去自己的学校散步。 学校里有很大的操场,到了傍晚,小孩子们成群结队在操场上跑,情侣到处都是,快把这个学校挤满。 走在操场边的小路上,两人牵着手慢慢走。 夕阳西下,大团的云被染成红色,像一幅色彩浓重的油画。 沐未央向EVA介绍这里每一个地方,她在学校呆的时间不长,已经对学校略有了解。 走了不到半个小时,EVA就累了,两人一起回家。 离临产期越来越近,沐未央的心跟着吊起来。她一早就知道生孩子是非常痛苦的事情,而且充满危险,心里理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 但是眼看着EVA一天天接近那个日子,各种想法都涌进她脑海里。 那段时间,远在他乡游玩的李李李突然回国。这次她一回来就在国内发行了一本摄影图书,做足了宣传的架势,本来是一件挺严肃的事情,被出版社搞得像是偶像出唱片,极尽所能地夸张。 李李李中性混血的外表占据了优势,比她资历更老的大师卖资历,她卖人气。 附带着她的照片的摄影书畅销,而她也很快赚了一大笔钱。 李李李赚了钱就来看沐未央,这回她不再是满身灰尘狼狈不堪,第一次衣着整齐地出现在沐未央面前。 自从上次不告而别以后,李李李就没有再给沐未央寄过明信片,因为她知道沐未央再也不会受她诱惑跟她浪迹天涯,沐未央现在把根扎进了土里,再也不会走了。 沐未央笑着点头,说:“是的。产期就在今年的四月份初。” “那孩子是你的吗?”李李李问。 废话。沐未央的眼神告诉她。 不过暂别半年,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和沐未央这下是彻底没希望了,孩子都有了,更别说其他的。 李李李低下头,用手托着额头露出自嘲地微笑,说:“原来你也有心甘情愿把自己卖掉的一天啊。” “我是心甘情愿,因为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孩子?” “孩子是保障,我不介意把爱分给他们,但是我最爱的人永远都只有EVA。” “你们两人从相爱到在一起,在我看来都是不可思议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让你们在一起的,但是,恰恰就是我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发生在你们身上了。” “谢谢夸奖。”沐未央笑着把这种称赞拿下。 李李李到沐未央家里看EVA,她对孕妇怀有敬畏的情绪,对母亲这类人带着感恩。 她冲着沐未央说要沐未央允许她拍EVA,把她此刻的模样拍下来做成一个系列。 她会留下她最美的模样,发誓再也没有人可以朝过她。 沐未央却摇头,说她已经在这样做了,并且把自己拍的照片给李李李看。 呈现在李李李面前的是EVA,更是圣洁的母亲。 拍摄的人技巧不够熟练,只凭着爱去捕捉美丽的瞬间。 被拍摄的模特躺着,坐着,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拉着拍摄者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看着拍摄的人发呆,隔着玻璃窗和一只白猫遥遥相望…… 每一张照片里的她都是漫不经心的,随意自然,没有刻意的成分。 也许一个好的摄影师能让画面看起来美丽,充满震撼,但是却无法跟模特达到如此亲密无间地交流。 这是独属于沐未央的权利。 也让李李李放弃了她的想法。 李李李要EVA腹中的孩子做干儿子,以后也能多照顾他们,沐未央恨不得把他们都送给她,哪有不愿意的样子。 李李李说有心安定下来,过几个月会离开北京去某地方,那里早已有人在等她过去。 沐未央不信一个游子会定下心来,只是看李李李的表情写着真切,想她说的是真的。 李李李说:“当初我选你做我的后路,等你长大我老去,我们凑合着过。可是你有你的生活了,我总不能总是缅怀着你过日子。” “你不爱我,只是因为恰好我在你身边。” “而恰恰好是我还满喜欢你的。”李李李笑着说,当说开了,两人能自然谈笑风生不被各种关系牵扯。 李李李问:“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过要跟我凑合着过日子吗?” “曾经?” “曾经。” “有。想过一两回,我想你是不错的人,也懂我了解我,而且你时常问我,等我老了身边没有人怎么办,我就想大不了找你。”沐未央说。 曾经她是那么想的,消极随意,因为知道再没有好的选择,与其奢望不如退而求其次求一个安稳。 看着两人在一起说过去,EVA觉得自己对她们来说是外人。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她被冷落的心情,沐未央很快就转过头来,问她是不是累了。 李李李看这边已经没了她存在价值,就说离开,反正已经来过这里见过她并且告知她自己要走的事情,已经尽了做朋友的义务。 失忆 169. 再次带着梁槿言去做检查,耗了一个下午,而姬青特地抽空陪同她到医院。 各项指数都表示梁槿言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也已经可以去做整容手术,把脸上的伤疤消掉。 可是为什么梁槿言还是记不起她,最精良的医疗设备都无法检测到为什么。 还是原来的回答,等。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从医院出来梁槿言始终紧绷着脸,姬青留神看她。梁槿言出声说:“你很在乎我有没有恢复记忆。” 这语气,像在跟她闹脾气。 姬青自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反倒是梁槿言自己在计较。 “我说过不管你记不记得我,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已经满足。”姬青说。 两人的关系,和之前有区别吗? 梁槿言依旧是她的最爱,她依旧是梁槿言的全部,生活的节奏已经和原来一样,只不过梁槿言还在计较那个过去的自己。 “你嘴巴里这样说,但是你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梁槿言把头扭过去,哼了一声。 梁槿言一意孤行起来,的确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姬青知道她又在钻牛角尖,以往每当她要钻牛角的时候,都要一段时间的折腾。 她还是那意思:“你问我一百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样,我爱你,爱你的全部。” “才不信。”虽然这样说,可是心跳已经加速。 像这样的话,是百听不厌的吧。梁槿言在心里想,是不是以前姬青就没有说过给她听? 那倒是冤枉姬青了,这几个月来姬青说的我爱你比从前加起来都要多。 现在梁槿言是不安的孩子,姬青唯有一遍遍的告诉她,叫她安心。 张生生希望梁槿言回到剧组继续拍摄,现在梁槿言的戏份都堆积在一起,已经到了没有办法再推延的地步,导演也已经考虑用一个新的演员替代梁槿言,就当是女主角坠崖身亡,改一下剧情就说是毁容再换了一张脸。 梁槿言就此消失,再没有她的份。 这是梁槿言第一个重要角色,张生生绝不会允许他们把她夺走。 没有记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还是她就好。 梁槿言想了一下,说试试看,毕竟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不如冒险试试看,也许再撞一次就能恢复记忆。 姬青一听心惊胆战,紧张地抓住她的手,低声说:“不许胡说。” 那次意外已经要了她半条命,她绝对不能忍受第二次意外出现。 梁槿言歪着头,嘴角含着笑。 张生生这外人倒是看出梁槿言是故意要姬青紧张的。 他不知道梁槿言是真的全然不记得还是装作不记得,但是至少现在在他看来,梁槿言和原来没有区别,一样地微笑一样地眼神,只不过在姬青面前更加地任性。 四月,梁槿言去做修复手术,EVA等待她的预产期的到来。 颜暮生有的忙了。 她先是到医院看望梁槿言,她的手术刚完成,脸上还绑着纱布,不能看到效果,但是从姬青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在她拿着花走进病房的时候,梁槿言已经叫出了她的名字,让她以为梁槿言已经恢复记忆,谁知道梁槿言只是耸肩微笑,说:“你不是自我介绍过吗?” 原来,她还是没有记起来。 颜暮生掩饰着自己的惋惜,寻找花瓶把花放进去。 梁槿言来这里做修补手术是秘密过来,并没有告诉别人,所以没有人来看她,颜暮生是除了沐未央跟EVA外的第三个好友。 梁槿言突然说:“你还是长发的时候好看。” 颜暮生跟姬青同时一惊。 梁槿言又说:“我是看电视剧知道的。电视里你把头发盘起来的那个样子最漂亮,不过换做短发以后干净利落,也轻松了许多。” 颜暮生习惯性地抚摸自己的脖子,说:“只是不习惯现在这样子,养了那么多年的长发,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一下子剪掉了,难免惋惜。” “自己觉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像我也想去剪头发,现在是越发地想了。”梁槿言说。 “为什么?”姬青问。 “我想换一个样子,重新做人。”梁槿言说。 抚摸着那头乌黑的头发,姬青说:“别剪,我喜欢你的头发。” “多喜欢?” “难以形容。” “你说的喜欢,总该有一个程度吧,比如说一般喜欢,很喜欢,或是非常喜欢,也可以是喜欢到不能再喜欢了。” “你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哪有那么多的话。” “你倒是说你喜欢的程度啊。” “非常。”姬青谨慎地选择了一个词。 梁槿言点了一下头:“那我还是剪掉吧。” 姬青一愣,问:“为什么?” “因为不是喜欢到不能再喜欢,就说明还是没意义的,我不如剪掉算了。” 颜暮生突然笑起来,让两人都侧目看她。 “嗯?” 颜暮生挥手,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点什么,我有事情,要先离开,梁姐姐好好休息,别太劳累,希望早日看到你康复。” “谢谢。”梁槿言真心地说。 姬青送颜暮生出去,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颜暮生突然说:“梁槿言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变了,变得越发任性。”姬青有苦难言。 颜暮生摇头:“她只是更像她了,以前她告诉我,她不敢在你面前放肆,因为不知道你的底线在那里,怕哪天触犯了你的底线,惹得你不高兴。现在,大概是把这些顾忌抛在脑后,做她自己。” “那些话,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姬青以为自己把她全部看透,了解她胜过她自己,没想到,还是一个外人看的透。 颜暮生说:“如果我有你这样好的爱人,我会非常害怕失去你。” “谢谢你。” “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颜暮生看着姬青快步往病房走去,她心中满是羡慕。 如果她爱的人是姬青多好,爱她疼她护她…… 不想了,想了也没有用。 明知道不属于自己还心怀奢望,无异于自己找不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我会努力更新的,一天两更或是更新一章半,一定会努力的咩!!! 我在鼓足寻找酝酿转折点,┭┮﹏┭┮ ,希望到时候不要被大家说是不适合。 另外,青楼yy欢迎大家:419452。 预产 作者有话要说:[img]yc_12.gif[/img] [img]yc_13.gif[/img] [img]yc_14.gif[/img] [img]yc_15.gif[/img] [img]yc_16.gif[/img] 170. 下一场目的地是去看望即将生孩子的沐未央与EVA,两人秘密在一起那么多些日子,一直保持着低调,也只有她们身边的人知道她们在一起。 颜暮生与沐未央与EVA本不应该认识,却因为安惠的缘故有了联系,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的确是这样的神奇,有些人终老一生都不会遇见,有些人,却能那么巧合地相遇相识。 EVA在家里安心待产,沐未央只是告知了几个朋友,并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 颜暮生是她主动去告知的,而她也答应过来。 EVA的状态极佳,红润的脸色与明亮的眼眸说明她并没有因为怀上孩子而陷入痛苦中,反而被幸福笼罩着。 颜暮生小心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心里涌出感动,充斥她全身,甚至在那一刻她也想去生一个孩子,把爱全部给她。 沐未央对颜暮生始终抱着一份歉意,当初她就知道安惠早就会伤害她,却并没有做什么,而今事已成定局,她这个知情者,是有罪的。 索性颜暮生并没有变得糟糕,反倒是不断在好起来。 沐未央看在眼里,自然替她高兴。 晚上留她吃饭。她也答应了。 做了些家常菜,问过颜暮生喜欢吃什么,她答清淡点就好。 她不忌口,不挑食,在这点上显得亲近人。 一两道小炒,一碗羹,炖了很久的高汤,还有些甜点。 颜暮生问沐未央:“在决定要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未来也许会发生改变。” 沐未央反问她:“多久以后算未来?” “十几年,几十年以后。” “我来不及去想那么久。我只看现在,如果每一个父母都要想到几十年以后,那现在地球上早就没有人存在了。” 是这样吗? 今朝就只顾今朝,未来就留给未来。 沐未央的生活似乎已经走入了定局,EVA有了,孩子有了,年纪轻轻便成了被束缚的风筝,而颜暮生看她是没半分不愿意的。 到五月,沐未央的神经紧绷到极限。 EVA晚上时而抽痛,她都能联想许多,越想越后怕,抱着EVA,口中念叨着:“没有关系的不会有事的。” 这时候最紧张的人是沐未央,怀孕的人反而更平静。 EVA抚摸着她的背,说:“未央,我没事。” “真的,别骗我,疼了就告诉我。” “真不疼。” “你刚才分明是疼得难受,我怎么能不担心。” “现在不疼。”要让沐未央确信自己不疼,EVA笑着,让她放心。 医生在做检查的时候,也要反复告诉她孩子没有问题,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听进去,少问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做母亲的不紧张,她却紧张万分。 EVA知道沐未央在拥抱自己的时候偷偷地哭,她虽然固执地没有说出口,但是留在她肩膀上的眼泪是骗不了人的。 会没事的,包括她包括孩子。EVA说。 ----------后面是AC里的文字------------- 沐未央在家里摆了一桌酒席,把柳夏年陈墨染请过去。 在EVA要住院前的前几天把酒席吃完,而后EVA就顺顺利利的进医院待产,她要在那里住上些许日子,没准就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饭菜。 陈墨染和柳夏年特地赶过去,到了那边,正是晚饭时候,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这次都是沐未央一个人下厨做的,她的精美厨艺堪比柳夏年。 现在为了养EVA的身体,做的都是药膳,简直是色香味营养俱全。 陈墨染坐在EVA面前,尽管此刻她为了孩子付出了代价,四肢臃肿,脸也有了水肿的痕迹,但是她依旧是美丽的天使。 “快要生孩子了,你会害怕吗?”陈墨染问。 “不会。”EVA说。 “可是我表姐生孩子的时候就说很怕,她吓得半死。听说会很痛,比任何痛苦都要难以忍受。” “我是母亲,所以不应该害怕。” “做母亲的都伟大。我突然想回家打电话给我妈妈,告诉她我爱她。想必她在生我的时候也是这样无所畏惧的。” 柳夏年到厨房里帮助沐未央做菜,她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她做了很多菜,大约有十几道。 来这里的人就四个,就算是带上孩子,也就六个人,可是她却一定要做那么多,好像就是为了制造出热闹的氛围。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么?”沐未央问柳夏年。 柳夏年想了许久,才认真的说:“我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 “那没关系,取个男女都适合的名字,安上去就可以了。我想叫孩子叫柳宝宝柳贝贝,或是叫柳一柳二,这样好叫一点。”沐未央轻笑。 柳夏年轻笑着,低头洗菜,突然听到低低的哭声,看向沐未央,她依旧哭的不成样子,眼泪一个劲的流淌,她像个孩子一样蒙着脸,手上原本是湿的,现在脸上湿的更厉害,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水。 “哭什么?”柳夏年轻声说。 沐未央说道:“谁知道,想着想着就想哭了,止不住,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屋子里哭了好几回了。” 说完,她有开始哭,柳夏年没有去劝她,继续做菜,把做好的菜放进盘子里。 “是因为要当妈妈了么?”柳夏年问。 “也许是的了,昨晚上梦见EVA下半身都是血,把我吓的睡不着,把她叫起来一遍遍的问她怕不怕,反倒是她来安慰我。”沐未央扭头看向厨房外面,灯光明亮处,EVA和陈墨染头靠着头说话。 “别怕,不会有事情的。医生不也是保证了么?像EVA这样的情况,是百分之一百顺产的。”柳夏年的冷静安抚了沐未央。 沐未央突然笑开,说:“你怎么会懂我的心情呢?” 柳夏年点头,说:“的确,所以这种幸福就由你一个人承受了。” 沐未央端着菜出去,这时候门铃被人按下,陈墨染忙跑向门。 在猫眼里看到外面是一对老夫妻,男的满头白发,一张五官分明的脸庞却是那么熟悉,站在他身边的阿姨是南方女子的身高,娇小玲珑,站在男人身边显得娇弱。 陈墨染认出那男人就是柳夏年的父亲柳明,只是多年不见,却不知道他老的那么快。 她转头冲着柳夏年喊:“怎么办,你爸爸来了!” 柳夏年楞了一下,平静的看向沐未央,沐未央说:“没事,是我叫他们过来的。” “这……” 沐未央朝着柳夏年笑,说:“你怕什么,我只是看做的菜多了,叫他过来。” 真是这样么?柳夏年相信了才有鬼,沐未央不是笨女人,这样一看就假的借口也说的太没水准了。 听到沐未央这样说,陈墨染也放心的开了门。 她心底还是忐忑的,和柳明见面的次数就一次,那个人的形象却时刻在自己脑海里。 他是个对柳夏年严格冷酷的父亲,他是对沐未央绝情的父亲,他也是个对自己妻子不忠的男人。 而陈墨染与他的唯一一次的见面却是那么的惊险,没有一句对话,直接就再见。 目睹这个北方男人的强势,陈墨染心底还是怕怕的。 她回头看向柳夏年,柳夏年的眼神让她安心。 怕什么。柳夏年在这里。 她打开门,外面的人不是她想象中的洪水猛兽,外头只是一对平凡的老夫妻。 丈夫很高大,是典型的北国男子,只是行动僵硬,手在不自觉的颤动。 妻子是个漂亮温和的人,她在她的丈夫身边显得乖巧。 柳明向陈墨染点头微笑,表情严肃,眼神和蔼。视线挪移到EVA身上,严肃的表情略有软化。 EVA大概是这里唯一一个直视她的人,明亮的眼睛像西藏最纯净的天空。 陈墨染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算是放下了,请他们进来。 “都站着干嘛?”柳明进门,说。 “迎接你来啊。”沐未央说,她把椅子移过来,让他们坐上位。 “坐下。”柳明招手叫她们走坐下,只是语气还依旧是命令,也许是惯性使然,这种威严从他骨子里透出来。 沐未央将EVA扶过来坐下。 柳明的妻子打量着她的肚子,不禁笑起来。 “医生有说是什么时候生么?”柳明问沐未央。 沐未央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闻言,抬头说:“哦,医生说是三天后。” “三天后。”柳明轻声重复。 “放心,你能活到那一天的。”沐未央不以为然地说。 柳明看向EVA,说:“那便是好的。” 坐在他身边的妻子不言不语,柳明颤抖的手指向沐未央这边,说:“你认得她么?” 她摇头,表情是茫然不解,说:“似乎见过一面,却想不起来在哪里。” “她是我们的小女儿。”柳明对她说,“你生她的时候差点难产,你记得么?” 她还是摇头,用力去想过去的事情,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说:“那我一定很疼她。” 沐未央吐掉嘴巴里咬的菜,低声说了一句:“盐放太多了,都炒得发苦了。” “这是我们的大女儿,柳夏年。”这回手指指向了柳夏年那里。 柳夏年以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而她看向她,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清澈。 “我记得她,她是我的夏年。”她说。 柳夏年不动声色,为陈墨染夹菜,陈墨染从侧面看去,窥见她眼角的点滴星光。 柳夏年这个坚强的女人,就算是哭,也哭的很沉默。 在桌子底下,陈墨染的手偷偷过去,按在她的腿上。 柳夏年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这样的一顿饭吃的无比的沉默。 彼此之间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无话可说。 “听说你要离开北京。”柳明对着柳夏年说。 柳夏年回答:“是的,已经定下来了,大约是在明年,染考完研究生我们就去浙江。” “这是你的决定么?”柳明严肃的眼神没有因为病痛而减弱分毫锐利,看向柳夏年,直直的盯着她。 柳夏年面色不改,说:“是的。我的决定。” “在北京你更有前途,我辛辛苦苦为你铺下了路你却说放弃就放弃……”柳明的话被她的妻子截住,她轻声埋怨道:“明,她们不高兴听,你就别说。” 柳明没有再说话,他默默的吃,吃的很少,小口小口的塞进嘴巴里,努力吞咽下去。 吃晚饭,柳明和他的妻子携手离开。 柳夏年和沐未央去送他们。 在楼下,看见一辆车子,医院的人一直在下面等他们。 柳夏年看着他被人扶上车,他坐在车后座上,面色冷峻,腰杆挺直,依旧像是在军队里的那个军人。 小时候她喜欢看威风凛凛的爸爸,现在,将军已经不再带枪,而爸爸已经老去。 腐朽是迅速而缓慢的。 迅速,因为从记忆里出来,眼前的人已经白发苍苍。 缓慢,这一番衰老,花费了多少年。 柳夏年弯下腰,对着车子里的人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柳明看向她,说:“你要好自为之,我能为你做的都为你做好了,以后,我也无能为力。” “谢谢你。爸爸。” “你喜欢女人,我一直都知道,我把你当男孩子养,心底是想着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不怪你与那个女人在一起。我只是怕柳家无后,而没有人为你送终。现在好了……” “爸……” “咳咳……” 柳夏年沉默了下来。 听见柳明轻轻的说:“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 沐未央站在不远处听他们的对话,她抬头看着黑夜的天空,没有星星的夜空是一潭死寂的湖水。 温暖这个东西,她一直在求,一直求不到,而今终于是明白了,她的温暖不在那里。 “我待沐未央不好,只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待她好,她的委屈我知道。”柳明看向身边的妻子,说:“告诉她,我一样为她感到骄傲。” “谢谢你,爸爸。”柳夏年轻声说,她不敢大声呼吸,不敢大声的说话,怕是那些声音泄露了她的情绪。 “你忙你的吧,记得回来为我烧柱香。”说完,车窗慢慢摇上,司机开车离开,而柳夏年望着离去的方向,叹气。 “回家去了。难不成在这里吹西北风?”沐未央搭着柳夏年的肩膀,两人一起上楼。 “爸爸说你一直是他的骄傲。”柳夏年说。 沐未央轻笑,说:“这个人到死了才肯说真话,不过,我已经不想听了。” ---------------------- --------------大部分都是AC里的,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偷懒,我是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再去复述一遍已经写过的话。而且,之前写的更有味道吧。 ------------------------------------ 章节太多,我要拉很久才能拉到上面,累死我了,orz 天冷了,大家别忘记加件衣服啊。 最重要的是不能减少积极和热情啊,如果你也没积极性了,我就会心灰意冷的。今天多多更新! ps 另外这边跟ac有一些时间上的区别。【那个,我最后发现颜暮生的年纪还是太大了,按照这里的设定,沐未央是大三,21岁,颜暮生刚满21岁,安惠是三十一二,梁槿言是二十七,姬青是三十多,对不起,我对年龄这东西真的没概念,现在我连我自己几岁都没记住。】我暂时不做调整了,到时候一次性修改,把两边时间协调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img]yc_12.gif[/img] [img]yc_13.gif[/img] [img]yc_14.gif[/img] [img]yc_15.gif[/img] [img]yc_16.gif[/img] 孩子 171. 一个孩子的诞生伴随着母亲的痛苦和欢愉。 像是一场盛大的庆典,在众人期待中孩子经历了痛苦伴随着哭声来到了大家面前。 从EVA感觉到痛苦那刻开始,所有人的心都被掉在半空,也许这是EVA这辈子所经历过的最深沉的痛苦,而她将给她们带来两个健康的孩子。 EVA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只成熟的果实,藏身在她体内的种子已经开始膨胀,而她的身体将被劈开。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们强壮的心跳,两个孩子在她的身体里挣扎着要出来。 下午六点,阵痛开始,她一直抓着沐未央的手,这才是开始的序曲,真正的生产过程将持续很久。 痛苦和快乐是同时而来的。 EVA要忍受着痛苦迎接快乐。 “马上就会好的,医生说只要痛一会儿孩子就会出来。”沐未央这样说。 她的额头布满了汗水,双手握紧EVA的手,手心被汗水湿透。 她无法体会这种痛苦,这让她更加难受,EVA在痛可是她却不能替她分担。 枕在医院雪白的枕头上,EVA的刘海被汗水浸湿,沐未央帮她把脸颊边的几缕发丝拨开,EVA苍白的脸上扬起微笑,说:“为什么不高兴?” 等了那么久终于能盼到孩子出世,沐未央却像走进绝望的深渊一般落寞。 “他们让你痛苦,我高兴不起来。这份苦不该让你来承受的。” “我愿意承受。而且,我很高兴。”EVA说。 此刻,她是如此的狼狈,像一只泛着白肚皮的青蛙,肚子快要被涨破,浮肿的脸,凌乱的头发,任何一个时候的她都要比现在的她更美丽,但是在沐未央的眼里,此刻的她美得惊人。 沐未央亲吻着她的手指,低低地说:“等他们出来以后我替你教训他们,叫他们不乖,让你受苦。” “我舍不得。” “我舍得。”沐未央获得了片刻的放松。 “我们的孩子。”EVA陷入幸福中,痛并快乐的。 孩子,那么神奇的名字,从无到有,像身体的一部分,在痛苦中割裂出来,独立。 “嗯。我们的,有着我们的骨血生出来的孩子。等生出来就能知道他们长得像谁。”沐未央跟EVA讨论过很多次,想象他们的模样到底是如何的。 像谁不重要,最主要是在将来漫长的岁月里他们将伴随着她们。 痛苦一直持续着,而且在不断加剧,EVA痛苦呻吟着,而沐未央却在一旁无能为力。 早已习惯这场面的护士安慰紧张不已的沐未央:“这才是刚开始,先别紧张,到了真的生孩子的时候别晕过去。” “好。”沐未央倒吸一口气,努力鼓起勇气。 护士笑笑,叫她放松点。 以前接生都是爸爸在妈妈身边陪伴着,各种场面都能遇到,只不过这次是另外一个妈妈在身边,也许会坚强一点。 “妈妈生双胞胎会很辛苦,但是幸福是双倍的,所以要加油哦。”年轻的护士给EVA打气。 说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EVA捏紧沐未央的手。 沐未央脸色发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先已经咨询过医生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是真的面对这场面,沐未央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承受,从现在开始晕眩了。 她的脸色比EVA更加苍白,紧咬下唇,像是要哭出来。 那就是一场灾难,两人一起面对新生命的诞生,竟然是如此的惶恐不安。 EVA被推进了产房,沐未央守候在手术室外面,按照上面早就设定好的号码,一个个打过去告知他们消息。 打给柳明的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在半夜里他依旧没有睡就等着这通电话,从他的声音里判断不出他的情绪,沐未央只能去猜,他大概是感觉高兴的。 同柳夏年陈墨染通完电话以后,她放下手机靠在墙上看窗外的天空。 现在的她紧张的要死,而且是永远无法学会怎么放松下来的,EVA在里面受苦,为她们两人的未来而努力,自己却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她觉得无助,又被幸福包围。 站在走廊上,沐未央无法承受泛滥开来溢满她心肺的情绪,慢慢蹲下身,泪水肆意地流,而她也不去阻止。 凌晨三点,EVA顺利生下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孩。 孩子无比健康,只比一般孩子轻了一点,但是依旧是大胖孩子,把他们的妈妈折腾地半死。 一落地就开始嚎啕大哭,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们钱。 孩子的哭声是如此的嘹亮,两个声音汇集在一起就好像要把全世界都吵醒。 EVA疲倦到极点,身体无法动弹,没有力气动一下手指。 感觉自己是被掏空,孩子从自己身体里出去以后,自己就感觉不到他们的温度和心跳。 躺在产房的椅子上,疲倦像轻纱盖在她的身上。 孩子被抱到她的面前,沐未央出现在她视线里,脸上写着急切和关怀。 “EVA,谢谢你。你辛苦了。”沐未央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EVA以微笑回答她。而后慢慢闭上眼睛。 在之前的战争中她耗尽了力气,现在只是需要一段时间休息。 沐未央看着两个活泼过头的小胖儿子在她面前挥动着手臂张开嘴巴发出尖锐的哭声,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 他们像突然冒出来的怪物,侵占了她的世界和未来。 孩子让护士去照顾,沐未央守候在EVA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庞直到天亮。 孩子眼睛还没睁开,皮肤红红的,个头小小的,看起来像外星生物,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巴不要命地哭着。因为是双胞胎,这份痛苦就乘以二变成两倍。 沐未央这辈子没这样受折腾过,怕是连她自己小时候都没有像这两个小兔崽子一样会吵。 不是说婴儿需要很长时间的睡眠吗,为什么在她印象里小兔崽子会哭了一整天。 两个婴儿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丑丑的脸,小小的手脚和圆圆的屁股,沐未央分不清谁是大谁是小,只有靠着医生在他们手腕上绑的彩色带子才能区分出来。 事实上两个小兔崽子是差不多时间挤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晚了五分钟。 EVA不过是睡了半个小时,醒来就听见沐未央在教训他们。 孩子还没睡,此刻正哭闹着,一个哭了另外一个会更加用力地哭出来,两人像是在比谁更能吵,沐未央的耐心在此刻到达极限,他们哭得她头都大了,想哄他们睡觉,却不知道正确的方法,变成了严厉的质问。 沐未央的声音跟他们的哭声混合在一起,吵得隔壁床位的那位妈妈也不安宁。 那位妈妈教沐未央怎么抱孩子,沐未央之前在培训班里早就学过,可是等她真的抱住了孩子脑海里就是一片空白。 “手要拖住他的屁股,你把他弄疼了你没看到他脸都红了吗?”那位义务教导员开始训斥沐未央来。 沐未央小声嘀咕着:“他的脸本来就是红的。” “你怎么抱孩子的,小心他的脚,轻轻地绕过来,对,拍拍他的背,他喜欢妈妈拍他的背。” 沐未央以轻柔地力道抚摸着孩子的背,原本哭闹的孩子平静下来,脸上还挂满了泪水,却没有再发出要人命的哭声。 “他不哭了。”沐未央惊喜地说,眉间的褶皱终于舒展开,像发现新大陆,好奇又小心地看着他。 另外一个被忽略了太久,想到自己的兄弟能得到妈妈的宠爱自己却被冷落在一边,立刻用哭声提醒这个妈妈这里还有一个他。 沐未央抱着一个无法顾及另外一个,只能是放下手里的抱起正在哭泣的,等安抚好了这个,刚平静下来的小孩又大哭不已,这大概就是每一个妈妈的地狱。 那占据妈妈温暖怀抱的小恶魔咬着手指吃吃傻笑,口水濡湿了妈妈的衣服。 “未央,我来。”EVA看不下去,终于伸出手解救她。 沐未央立刻把孩子抱到她怀里,“快点把他抱走,否则我要发疯了。” 沐未央急于把孩子脱手。之前看她把两个孩子抱来抱去忙的不亦乐乎,EVA还以为她很喜欢抱他们。 软绵绵的一团东西塞到EVA的怀里,立刻停止了哭泣,这个妈妈比那个妈妈要温柔,而且被她抱着就像在天堂。 EVA的心都被这团小东西给捏软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托起。 沐未央抱着另外一个孩子坐到床边,正抓到EVA怀里的小兔崽子正欲偷香的举动,立刻伸出手,将那只为非作歹的小手抓住。 谁知道她刚拯救了EVA的清白,却发现自己胸口遭遇危机。 饿极了的娃娃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最柔软的顶峰咬去。 沐未央恰好没穿胸罩,胸口被他咬了一口。 沐未央拿这个为非作歹的恶徒没有办法,打不得骂不得,打了就是虐待,骂了就要被EVA说,只能拍拍他包裹着尿布的屁股,让他把嘴巴松开。 胸前已经被那恶徒的口水湿透,沐未央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布料变薄。 EVA打开衣襟主动喂饱怀里的孩子,在他满意地喝着母乳的时候,他的弟弟正忍受着饥饿。 沐未央眉头皱成了褶皱,脸色是越发的差。 “好了,把弟弟给我。”EVA终于是满足了怀里哥哥的胃,伸出援手拯救弟弟,更是拯救沐未央。 沐未央迫不及待地把弟弟塞到她怀里。 嘴巴里的食物被夺走,霸道的婴儿开始用哭声抗议,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直到香香的食物塞进来,才止住了呼吸。 前一秒还在哭,这一秒就吮吸着EVA露出满足的表情,红红的脸蛋鼓得像金鱼。 沐未央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拿自己胸前的狼藉怎么办。 EVA在偷笑,虽然很小心,但是还是被沐未央抓到了,沐未央抓着正在大口喝奶的弟弟出气,抓着握拳的小手,不断地摇晃着。 不悦自己进食被打扰的弟弟用力挥开沐未央的手,还打了几下,以他的小手只能造成挠痒痒似的伤害,却叫沐未央笑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ok,孩子生完了……我现在最纠结的事情是我忘记把指甲钳藏哪里了,现在指甲长了打字真的不舒服。 ----------- 口胡有误,┭┮﹏┭┮ ,lost girl不是正统百合剧,但是有百合片段可以yy…… 指甲钳买来了,咖啡买来了,灵感也来了。 那个啥,等孩子生出来我才想起剖腹产这回事……【没生过娃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泪目。 挥手绢,我真的回来更新了。【握拳,脸色涨红…… 下次如果我被外星人抓走了,大家记得来把我揪回来【抽打霸王…… [img]hz_17.jpg[/img] ======等下还有一更咩。 逃避 172. 梁槿言重回剧组的第一天,在剧组拍摄现场外面围着不计其数的记者,众人瞩目的重点还是那历劫归来的梁槿言。 梁槿言从公司特别安排的白色轿车上走下来,一如之前的她,并没有让大家感觉到她的变化。 张生生却是紧张了半天,生怕梁槿言失忆以后把怎么做明星这点都给忘记了,更怕她到时候被热情过度的狗仔队吓的花容失色尖叫不已,到时候整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假冒的梁槿言。 幸好,不幸中的万幸,梁槿言没有失去做大明星的本能,表现得像没有失忆的人一样。 在短暂的见面会上,张生生生怕媒体的问题难倒梁槿言,以梁槿言身体不适这个理由拒绝让媒体直接问她问题,而是由他负责解答大家的疑问。 张生生的回答都是中规中矩的官方发言,安抚了大家的情绪,但是没有给大家太多遐想的空间,而至于受伤以后是不是做了整容这个问题,张生生一脸严肃地回答大家:“大家可以从医院方面得到需要的信息,医院的病历卡比我们更有说服力,梁槿言只是修复了她受伤的脸颊皮肤,没有做整容。” “但是和她以前的照片做对比,她的下巴比之前小,眼睛也比以前大。照片不会骗人” 梁槿言走到她面前,让她摸自己的脸,面带微笑地说:“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做这么危险的手术,你可以摸出来我的脸上没有一点改变,其实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瘦好几斤。” “你在减肥吗?”那个记者追问。 “没有,只是医院的菜实在不合我的胃口。”梁槿言说。 张生生忙把梁槿言带到身后,免得她越说越错,这场见面会算是完全结束,他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大家怎么去猜想的就不是他们能够管的了。 在后台,张生生抓着梁槿言的胳膊,对她吼起来:“你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这条暴龙都快吐出火焰来,而她是离他最近的人,为了避免被烧死,她还是要替自己说句话:“当时我的反应是我应该这样说,所以我就顺着我的想法说出来了。其实,并没有考虑太多。” 张生生恶狠狠地瞪着她,装出凶神恶煞地模样:“如果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就把你灌水泥丢太平洋里。” 张生生面恶心善,这副摸样倒是吓坏了小朋友,梁槿言忍住爆笑的冲动。 第一天的工作意外地顺利,让大家都意外不已,梁槿言离开那么久又经历了意外,再回到剧组很自然就融入角色里。 最想松一口气的人是张生生,他担心了一整天,到结束以后那颗吊着的心才放下来。 其实梁槿言根本就是在耍他吧。张生生坚信梁槿言没有失忆。 在剧组里收到太多的关注,让梁槿言喘不过气来。 回到家中,姬青为了她重新恢复工作准备了一份晚餐。 张生生把她送到家门口,然后拉着姬青到门口:“你知道她今天的表现是什么样子吗?”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姬青只看到张生生的表情越发阴沉。 张生生咬牙切齿地说:“她就是她原来那个样子。原来的她该说什么话现在还是说什么话,完全一模一样。” “你的意思是?” “她早就想起来只不过一直在骗我们。”张生生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他生气,是因为他是真心关系梁槿言为梁槿言而担心,但是那个丫头片子却敢骗他把两人都耍的团团转。 这样骗人很好玩吗,这样玩弄人心让人紧张很有骄傲感吗! 姬青的反应超出张生生的预料,他原本以为姬青这个被骗的最惨的人应该会生气,暴跳如雷,甚至是冲进家里跟梁槿言说分手。 他只看到一张微笑的,风轻云淡的脸。 “你不生气?”张生生纠结地问。 “我相信她。”姬青说。 梁槿言将水调到最大,置身其中闭上眼睛,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洗去她这一天的疲倦。 姬青把浴巾挂到墙上,拿起海绵,说:“需要我帮你擦背吗?” “嗯。”梁槿言闻言,立刻从水中走出来,在浴缸里坐下,背对着姬青。 梁槿言的肌肤被热水洗得发红,本身肌肤就很细嫩,明明是很轻的力道也能在她背上刷出红色的痕迹来。 背上很快就变成了红色,看起来像煮熟的虾子。 轮到胸前,梁槿言靠在浴缸边上,张开眼睛望着悬在她上方的姬青的下巴。 这样看,姬青也是大美女…… 姬青的发梢时而碰到她的脸,惹得那个被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痒,梁槿言却不主动把头发拨开,反而是张口咬住。 发根那里传来被抽紧的疼,姬青顺势看去,找到了元凶。 “青,他跟你说了什么?”梁槿言好奇地问。 姬青擦着她的手臂,把她当公主一样伺候着,梁槿言靠在浴缸边上,直直地望着她。 “他说你今天的表现很好。” “嗯,还有呢?” “他还说你看起来不像是失忆。” 两人都不说话,任由水慢慢地流。 水声主宰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两人的呼吸被水声掩盖。 梁槿言垂下眼睑,说:“我没有恢复记忆。” “嗯。”姬青轻轻地说。 晚上享用姬青特别制作的晚餐,姬青打开一瓶酒,倒进梁槿言的杯子里。 “青,是不是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在我身边我不离开我?”梁槿言问。 姬青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专心品味着杯中的酒,并没有立刻回答梁槿言的话,这让忐忑不安起来。 这时候门铃声传来,姬青起身去开门,梁槿言发出沮丧的叹气声,不想关系弄的那么尴尬。 “请问你找谁?”姬青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当季新款的夏装,贵气十足,那张精心打扮的脸掩盖了岁月的痕迹,使得她看起来又年轻又成熟,涂着香奈儿复古红的口红。 姬青相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如果她有印象,应该会记得。 门口的女人也在打量着她,如果这个地址没有错,这里应该只有梁槿言才对,或者再多一个男人,而不该是眼前的人,唇角扬起微笑,笑意却没有进眼睛里,那人缓缓地说:“我找梁槿言,她应该是住在这里没有错。” “你是谁?”姬青怕这人是记者,所以没有轻易说是,反过来问她。 “我是她的姐姐。她是我的妹妹。”那人说。 梁槿言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变成了木头人,不由自主地说:“姐……”脸色在刹那褪去了血色,直觉得背后窜起一股股凉意。 梁怡点点头,不意外她看见自己是这幅表情,应该庆幸十几年才见过几次面的姐妹见面还能认出自己来。 梁怡发现梁槿言的目光并不是放在自己身上,反倒是越过她在看自己身后的人,带着疑惑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之前为她开门的女人看起来很不对经,浑身散发出阵阵冷意。 梁怡不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 梁槿言像在害怕,她像是在生气,问题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梁怡放下包,房间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底,这屋子里的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也能被人一眼看透。 这里住了两个女人,而不仅仅是住在一起那么简单,她们的生活就像是牛奶巧克力,早已融合在了一起,不分你我。 梁怡走到餐桌边,精美的菜肴动了一半,剩下的已经冷却。 梁家没有会做菜的女人,所以这些菜绝对不是梁槿言做的。 之前给她开门的那个女人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里,梁槿言虽然站在这里,心却跑到了屋子里,脚步却不肯挪移一步,看得出来她在迟疑。 梁怡走到梁槿言面前,目光定在她苍白的脸上,问她:“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一定不想理睬我。”梁槿言久久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你们是什么关系?”梁怡问。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问了也是白问。”梁槿言不自觉地露出嘲讽的表情,梁怡之于她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既然彼此陌生何必问太多。 “你跟她生活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问。” “我说了跟你没关系。你凭什么管我那么多,几百年不见我以为你到死都不想联系我,现在又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梁槿言情绪剧烈波动,只因为梁怡的出现,让她意外惊奇,却不是喜悦,也让姬青知道她恢复记忆的真相。 原本,她想在一个适合的时机让姬青顺理成章地发现这个事实,而不是由梁怡来揭发这个秘密。 姬青生气了,愤怒了,或者是对自己失望了。 梁槿言害怕在姬青眼中看到失望,害怕到有想哭的冲动。 梁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我想好好和你谈谈。” “好。”梁槿言没有拒绝。 一个小时后梁槿言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杯酒,一口将酒饮尽。 她从姬青面前逃走了,再次选择做一个胆小鬼,宁可把头埋进沙发里也绝对不要面对姬青对她的失望。她跟着梁怡到她定的酒店。这是第二次从姬青面前逃开了吧,第一次是第一次告白,借酒向姬青坦白,却在第二天选择远远地躲着她,后来姬青告诉她,那次她不应该躲开,应该等她把说完听到她的回答才可以走。 那次她做错了,所以两人错过了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了咩……我泪一把。 梁槿言的身世也会慢慢揭晓。 还有一点点更新,现在正在码字中。 原谅 173. 梁槿言一直在为那次而后悔,但是这次她相信自己不会得到姬青的原谅了。 她很快又把酒喝完,拿过酒瓶往杯子里倒。 酒被梁怡夺去,放到沙发的另外一边。 梁怡坐在梁槿言的对面,伸展着修长的腿。 两人看起来是那么相似,相差不多的容颜,连身材都几乎是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 梁怡比梁槿言要老,但是没有人会想到她到底有多大,她用金钱换取不老的容颜,使得青春永驻,永远是那么年轻。 梁怡不喜欢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两人十多年没有在一起,见了面至少不该是冷眼相对。 “她和你是什么关系?”梁怡再度问她。 梁槿言喝醉了,但是不代表她现在就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依旧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关你屁事。” “就凭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梁怡说。 亲人?梁槿言冷笑着抢过酒,倒满杯子,酒瓶晃动的时候酒洒到了她的手上。 梁怡说:“你为了别人把自己灌醉,还有没有一点尊严?” “跟尊严无关。”梁槿言说。 一瓶酒很快就没了,梁槿言想再去酒柜里拿,却被梁怡拉住。 梁槿言不想被她碰到,用力甩开她的手。 梁怡说:“坐下来,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我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幸福。” “我很好,很幸福。谢谢你仅存不多的良心。”梁槿言一开口就是嘲讽的语气,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 那年她还才十四岁,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只有眼前的女人,梁怡,她的姐姐,她和梁怡身无分文一无所有,却依然离开小城市来到了北京,到了北京以后,梁怡在那里认识了一个男人,就弃她而去,断绝了任何的联系,留下一叠钱和她,让她在完全陌生的城市自生自灭,而今梁怡凭什么出现在她眼前。既然决定走,就干脆走的干干净净,到死都不要出现,好让她彻底地忘了她也遗忘了过去。 梁怡用钱留住了她的美丽,也让梁槿言恨到不想看她,她的脸和记忆里决绝的女人一模一样,刺激着她的伤口。 “我要结婚了。”说完,梁怡从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放到梁槿言面前。 梁槿言把随手丢到垃圾桶里。梁怡眼中流露出伤痛,她把请柬捡回来,再度放在桌子上。 “我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对不起。”梁槿言回答她。 梁怡说:“我知道,你在恨我,始终恨我抛弃了你。” “是的。”梁槿言说,“也因为你抛弃了我,让我开始明白,只要一开始就不抱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过日子的吗?”梁怡的眼中已经布满泪光。 梁槿言以嘲弄的目光看着她流泪,心中没有起一丝波澜,说:“你还会关心我是不是单身吗?我以为你连我是死是活都不管。” “我不是……”梁怡咬着嘴唇含泪摇头,“我一直想关心你,可是我不敢面对你,我离开你是因为我害怕,我不敢担负责任,所以我选择了逃避,一走就没有办法走回头路,后来你变成了模特,我就从娱乐新闻上得到你的消息,知道你越来越红,我就放了心。” “那为什么还来找我?”深情的哭诉,并没有感动梁槿言。 梁怡说:“听说你受了伤,我担心的要命,我想看看你现在是不是恢复,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梁槿言起身,说:“我很好,如果你不来我会更好。” 现在,她心乱如麻,不想和梁怡说话。 梁怡意味的自责并没有让她放心,反而叫她更心烦。 晚上,梁槿言不敢回自己的家,也不愿意和梁怡说话,她睡在梁怡定的房间,梁怡再去开了另外一间房睡觉。 两人都没有睡好,谁都没有办法跑开心中杂念入眠。 每一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事,辗转反侧。 梁槿言思考了一夜,决定鼓起勇气去面对,就算姬青骂她对她生气或是叫她滚她都会咬牙忍下来求她原谅。 她最害怕的还是姬青不理睬她,但是一想到如果这次自己再逃开那又是三年不见面,她怕自己会比死更难受。 再没有什么比离别更痛苦的。她和姬青还有多少年可以耗的。 梁怡要送她回家,梁槿言拒绝她的帮忙,自己坐车回去。 梁怡开车跟在她的身后。 到了家门口,梁槿言抬起手好几次要敲门却还是无法迈出那一步。 一咬牙敲开了门,姬青很快就来开门,就好像她一直在等着她回来一样。 站在自己家门口,梁槿言像是回来认错的孩子,小心地收起她的视线,屏息等待姬青的审判。 许久的沉默让梁槿言失去了耐心,心渐渐冷却。 梁槿言脚尖一转,往另外一个方向逃去。 这次姬青出声阻止了她:“你还想躲上三年不见我,这是会不会是一辈子?” 姬青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梁槿言的性格,始终没有改变过啊,当她对自己失去信心的时候,她也会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在世界要抛弃她之前先抛弃这个世界躲得远远的。 不知道她这样是不是因为害怕受到伤害的缘故。 姬青拿她没有办法,心被她折磨得憔悴不堪,却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谁叫自己犯贱爱上了她这样的人。 梁槿言被姬青用力抱进怀里,姬青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头顶,手臂像绳子困住她的上身,梁槿言在她怀里软化成梁怡一滩烂泥。 她怀念姬青怀念在姬青怀中的自己。 她不怕被姬青厌恶不怕自己会成为姬青责怪的对象,她只怕姬青不爱她不会再抱她,怕这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不属于她,她怕到没有办法面对自己。 “我要跟你说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我已经想起你,是因为我想被你好好地照顾着,在我失忆的那段时间里我就好像重新认识你从头爱上你这个人一样,我是真的爱上了你,没有任何的缘由,我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以前漏掉的那段时光得到了弥补,那些日子就好像在做梦,我在梦里和你相识相爱。”梁槿言开始哭着诉说起来。 姬青的胸口因为剧烈的呼吸而起伏,心跳声就在梁槿言的耳边回荡。 梁槿言收住声,抬起头,泪眼朦胧里她发现姬青的表情变得模糊,她完全看不到姬青是喜是怒亦或者是厌恶。 姬青是有原则的人,她可以无条件的接受梁槿言的某些行为,对欺骗却是百分之百的厌恶。 梁槿言的担心不无道理,在原则面前,姬青会不会原谅自己? 姬青把她搂紧,让她贴着自己的胸口,让两人用力拥抱的疼痛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真的回来了。 “求你以后别随便逃走好不好,我不想再等三年等不经意间遇见你再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我和你都已经老了,经不起折腾。答应我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要留在原地我们心平气和把话说开,别让我找不到你,我担心你逃走所以一直都睡不着。” 姬青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她任由内心澎湃的情绪主宰她的身体。 她担心,她惶恐,她害怕。 梁槿言有过前科,这次又走得那么仓促决绝,没有带手机没有去朋友家,她想找她却没有任何线索。她只能是守在家里等她,想她什么时候想开平平安安走到自己眼前。 如果她能和她通话,她会告诉她自己是很生气,是非常生气,快要气疯了,但是她绝对不会怪她也不会对她失望,她还是爱她的。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开,梁槿言明知道姬青爱着她,又怎么会害怕姬青会因此而不要她。 只能说梁槿言的心实在太脆弱,叫姬青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在门口,姬青用力地夺取了梁槿言的吻,梁槿言的泪水在那刻止住,热情的吻成了此刻最好解药。 什么话都不用说出口,用吻堵住彼此的嘴唇。 呼吸是多余的,唇齿交缠,相濡以沫,像要把对方都吞噬进自己身体这样的热烈和急切。 姬青将梁槿言拉近自己,和自己贴合在一起,梁槿言更是主动搂住姬青的腰,与她依偎亲密无间。 梁怡愣愣地看着门口这一对因为相爱而热情拥吻的爱人,久久无法言语。 “住手。”梁怡大声地喊道。 梁槿言和姬青回过神来,看向她,可是她们却还是用力抱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梁怡走到她们面前,伸出手把两人分开。 梁槿言跟姬青被她拉扯开,两人各自倒退一步,手却牵在一起。 她的出现是那么突然,突兀,也叫两人变得迷茫。 梁怡没有回酒店,而是决定在她们家住下。她并不需要梁槿言的同意,甚至在梁槿言强烈反对之下一意孤行要住在她们家。 梁槿言尽管对她的存在万分排斥,却没有真的动手赶她。 姬青从两人固执起来那么像的脸庞中看出了一些东西,去卧室收拾东西,铺好一床崭新的床被,却把两人平时睡的床被拿出来,铺在客厅的空位上。 梁槿言站在她的身边,说:“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姬青跪在床单上,拉着她的手,等她心情缓和以后才告诉她:“她是你的姐姐。我们应该对她友善一点。” “在她抛弃我的那天我就跟她没了任何关系。”梁槿言抬起下巴固执地说。 任何一个受过伤的人都会回避伤口,小心翼翼地绕过往事,避免自己再想起来,梁槿言害怕梁怡的出现,害怕那段往事再度重现。 在睡梦里她还是做了噩梦,梦见陌生的城市就只有她一个人,她举目无亲,最亲的人也背弃她离她而去。 她无法从噩梦里逃脱,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臂,反复地说着梦话:“不要丢下我……” 身边的人将她放进怀里,抚平她曲起的膝盖,将她的腿放入她的腿间,搂着她的腰,让她枕在她的手臂上。 她在她的怀里变成了一个小孩,拥有了甜美的梦。 醒来,梁槿言看到姬青疲惫却含笑的眼眸,在她温柔的眸光中,梁槿言相信自己是安全的。 两人虽然在客厅铺在地板上睡觉,却依旧像身处天堂。 梁槿言试着开口说话,嗓子眼却像失去润滑的老旧机器,在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那么难听,她说:“姬青,我昨晚是不是做恶梦?” “没有,你在我怀里睡的很好。” “不用骗我,我记得你抱了我一夜,哄了我一夜,就好像我是小孩子。” 梁槿言深情地望着姬青,抚摸着这张憔悴的脸,是自己让她失去了光泽的。 “我有很多秘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想记起来,你应该知道,梁怡不是我的姐姐。” “可是你们长的那么像。”姬青不解地问。 “我的父母在我出生前两年就死了,车祸。”梁槿言说完,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姬青,她相信姬青能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苦不苦,想想起点的大神们。 累不累,想想下个月生活费。 母亲 174. EVA抱着怀中的孩子轻轻地摇动,孩子在她怀里安睡,两只小手握成拳高高举起,渐渐圆润的小脸蛋红嫩嫩的,这样不吵不闹不哭的孩子才是天使,其余时间就是可怕的恶魔。 自从家中多了两个成员,原本平静的生活被他们打乱。 他们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却带着天使的伪装。 EVA把全部的温柔都给了他们,让沐未央嘴巴里泛起醋味。 无齿之徒睡着以后是一副牲畜无害的模样,谁知道等他们睁开眼睛就会变成破坏力无边的怪兽。 你们就是两个小怪兽!沐未央受内心冲动的趋势,伸出手去碰他们的鼻子,这小小的鼻子看起来像谁? 睡得正香的宝宝被她这么一碰,开始不安地动起来,挥动着手臂,瞪着小腿,像是马上就要醒过来,沐未央在心里暗叫不要醒来。 EVA柔声安抚着他,在EVA的声音中,宝宝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又恢复了平静。 沐未央松了一口气,还是EVA有本事。 “别闹他让他好好睡。”EVA对沐未央这个不尽职的妈妈说。 沐未央把孩子抱过来,说:“我把他抱到摇篮里。小兔崽子,长大了对妈妈好一点,要不然我现在开始就虐待你。” “你会把他吓坏的。” “会吗?他现在连我在说什么都听不懂,又怎么知道我是在威胁他呢。”沐未央拍拍他的背,把他放进摇篮里。 摇篮里弟弟已经睡得香甜,嘴角流出了口水。沐未央拿起相机拍下他流口水的模样,等着以后拿出来给他看。 哥哥伸直了小手,一拳打在弟弟的脸上,弟弟抬起脚回击哥哥,小被子被踢到角落里,穿着粉蓝色袜子的小脚用力地蹬着。 快门声始终不断,沐未央捕捉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明天,柳夏年会来接我们回家,中午柳明回来看我们他想看看孙子,我答应了,到时候把宝宝抱出来让他瞧瞧。你如果不喜欢就进屋休息,我来应付他。” “我去。”EVA说。 “不用那么积极,你是我沐未央的好媳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沐未央笑着说。 “我们是一家人。” “我不把柳家当自己家,我始终是他家的客人。”沐未央的心结始终没有打开。 EVA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回忆里拉回来:“我想要一个家。” “你有我还不够吗?”沐未央说。 沐未央把自己的世界造的很小,放一个EVA,最多再放两个孩子,是她把自己限制在这样小小的世界里,因为她缺乏安全感。 相比于她,EVA的世界要大的多。 两个人是迥然不同的,沐未央的外表看起来亲和,是社会化的动物,内心却是闭关锁国不肯放开,EVA缺乏沟通的能力,但是她却能包容所有人,好人坏人亦或是陌生人。 她们就像是蘑菇,看起来好看的,却是有毒的,那些沉默的,反而是温柔的。 为了接她们出院,柳夏年特地换了一辆商务车,后面有更大的空间可以放东西。 办理出院手续以后,带着所有的家当离开医院。 EVA穿着一件棉质的长袖衬衫,脸颊浮肿,但是风采依旧,就好像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她还是美人。 沐未央抚着她上车,把毛毯放在她的腿上,再把娃娃车抬进去,宝宝刚喝完奶由两个妈妈一起哄到睡着,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让她们省了心。 陈墨染趴在娃娃车边看孩子,他们嘴巴里含着奶嘴,眼睛眯成一条线,睡得那么香甜。 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密,嘴巴是粉嫩的红色,脸像一颗圆圆的苹果,可爱到能捕捉任何女人的芳心。 他们长大了没准会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而现在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宝宝。 陈墨染恨不得把孩子偷回去养。 陈墨染只看到安静的他们,等孩子被喇叭声吵醒开始大声哭泣的时候,陈墨染的梦想幻灭了。 小天使醒来就变成了小怪兽,陈墨染这个小阿姨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 EVA和沐未央一人抱一个,分别哄着他们。 柳夏年对陈墨染说:“还想要生孩子吗?” “不想了,太可怕了,他们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头都要炸了。”陈墨染倒在椅子上喘息。 EVA唱起了歌,用歌声感化小怪兽。小怪兽变得温顺,不吵不闹了。 陈墨染仔细倾听,眼前的画面是如此美好,像教堂里的圣母图。 陈墨染说:“我如果要把孩子偷回去,一定要把妈妈也偷走,否则以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要被折磨死。” 柳夏年说:“你喜欢孩子吗?” “很喜欢。” “以后我们也可以要孩子,只不过先等你长大了再说。” 在柳夏年眼里,陈墨染也还是孩子一个,小小的心天真的灵魂。 “她们好幸福,这样的生活真不可思议,不但能在一起,还有了孩子。”陈墨染感叹道。 柳夏年笑而不答。 幸福的生活不会是同一个模式,在陈墨染羡慕别人的时候,未尝不是别人在羡慕她呢。 家中早就有了孩子的位置,放着没有用的书房变成了婴儿房,里面的墙涂成蓝色,画着大海,天空,白云,还有一条条鱼,天花板上画满了星星。因为事先就相信会是男孩,房间里放着很多的玩具,都是飞机小船,小床上挂着太阳系各个行星的模型,当有人去碰它的时候,模型会自动转动,行星围绕着太阳转动。 婴儿还太小,要时刻出于妈妈的监护之下,他们把小床挪到客厅里,这样有什么动静她们都能马上知道。 宝宝醒过来以后转动着眼珠子在看这陌生的环境。 孩子的眼眸是最纯净的,一尘不染,漆黑明亮。 沐未央打开一扇窗户,让室内保持空气流通。 柳明中午就过来,但是沐未央已经没有力气做这些事情,就由柳夏年跟陈墨染出去买菜。反正两人空到不行,加上又是宝宝的姑姑,做这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宝宝的手好小,手掌只能抓住EVA的拇指,EVA的长发滑落,被他抓住不放。 在EVA全神贯注看着孩子的时候,沐未央来到她的身后,弯下腰把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每天都看着他们还看不够吗?”沐未央说,“你眼睛里就只剩下他们了。” 沐未央的唇贴在EVA的耳畔,气息吹进她的耳朵里。 EVA说:“我可以看你一辈子。” “你现在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怎么能说是一辈子呢。”缺一天,一个小时都不算是一辈子。 EVA抬起手,放在她的脖子上,眯起眼睛,感受她无声的吻。 宝宝突然开始乱动起来,皱起眉头一副要大哭的架势。 沐未央忙说:“糟糕,忘记换尿布了。” 拿来尿布拆开,抱起宝宝放在沙发上,熟练地解下尿布擦拭他的屁股再把新的尿布包裹上去。 从什么都不会到什么都会,只不过短短十天时间。 中午只做了几样菜,反正也不会有吃饭的心情,就不在这上面费工夫。 柳明在十点就来了,早早过来看孩子,到了孩子面前却摆出不可亲近的架势。 柳夏年把孩子抱到他怀里,柳明说:“不要抱过来。” 他的手因为疾病而失去里力气,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柳夏年说:“你抱抱他,我在下面托着。” 柳明这才伸出手抱住他,以防万一,柳夏年的手也没有离开过。 “好。看这眉眼,就是柳家人。”柳明露出微笑。 扫过沐未央与柳夏年还有柳明,就会发现他们是如此的相似,都有着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眸。这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是任何力量都没有办法抹去的。 柳明累了,把孩子放下,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们。 易庭雨坐在颜暮生的家里,打量着这个家的布置,房间布置简洁温馨,处处透着主人的个性,在这里看不到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颜暮生为她端来热茶,再是送上一小碟的点心。 易庭雨和她许久没有联系,因为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不知不觉几个月没有见面,这次是易庭雨主动来找她,颜暮生也大方地请她进自己家。 易庭雨已经学会了放弃,把对颜暮生的痴恋碾碎抛洒在风中,想明白以后就变得现实起来,不再为没有结果的爱恋挥霍青春,她能看出颜暮生和之前的她诀别,不只是因为她剪了短发,是颜暮生的眼神看起来已经不一样了。 以前,她的眼睛里藏着江南三月的阴天,虽然自己没有刻意去表现,但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幽幽地哀怨。 那时她也爱着一个不爱她的人,正是最痴狂的时候,一头扎下去逃不出来。 现在,雨过天晴,见了阳光,从内到外都换了一个人。 “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想这样看我吧?”颜暮生说。 “我找你是有目的的。”既然颜暮生已经察觉到了,易庭雨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干脆做个明白人。 她来是带着目的而人,受人所托,不得不做一回信使。 只不过那人是颜暮生不喜欢看到的,甚至是连名字都不想听见的,不确定把她要自己带的东西交给颜暮生是不是适合。 “哦,谁?” “你现在对安惠还有什么感觉?”易庭雨说,观察着颜暮生的表情。 这个名字,是已经刻进骨头里了,就算外面的伤口愈合,伤疤平复,身体深处的痕迹还是在,没有办法忘记。 当易庭雨再次提起,颜暮生摇摇头,说:“我不喜欢听到你提她。” “我和你的感觉一样,我也不喜欢说她,只不过现在我答应了她帮她一个忙,就算不愿意也要做到。”易庭雨说。 颜暮生说:“她又想怎么样?” “她要把一样东西给你。”易庭雨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颜暮生的面前。 颜暮生一眼扫过这个盒子,象牙白的盒子没有任何标示,让人无法猜透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 易庭雨小心地说:“她说你彻底拒绝她的联系,她好几次想把这份东西交给你,却被你退掉,没有办法之下才叫我过来,说你应该不会把我排斥在门外。我的责任就是把东西交到你手里,其余的我不管,也管不着。” “谢谢你。”颜暮生说,眼前的盒子是那个人送过来的,但是不清楚那人到底在想什么,安惠是故意的,要她的眼里出现她的痕迹,要自己牵挂着这个名字。 颜暮生带着恼意把盒子扔进垃圾桶里,也把自己心头的名字抹掉。 颜暮生的回答是明显的,不管安惠做什么,她都不会再给安惠机会。 易庭雨看在眼里,也只得化作默默一声叹息。 如果这是对安惠的惩罚,连她都会拍案叫好。不懂得珍惜的人就应该得到报应。 安惠拿起一根烟咬在口中,拿起银色打火机打了几次都只有火星没有火。 易庭雨看到她的手在颤抖,从她手里拿过打火机,替她点着烟。 安惠深吸一口烟,眯起猫一样的眼眸,再缓缓吐出来。 易庭雨穿过烟雾看她的眼睛,眼中写着落寞。 “她有没有收下?”安惠问。 “她收下以后丢进垃圾桶。”易庭雨如实说,不意外看到安惠的表情因此而僵硬。 “我知道了。”安惠低下头,把才燃烧了一半的烟掐灭。 “以前她爱着你,你却把她的爱情榨干一点不剩,是你先不要她的,现在为什么又要回去找她?”易庭雨问她。 安惠侧过头看着她说:“我心里还有她。” “可是她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不,她心里也还有我,只是她要断了这个念头。” “这世界上到处都是女人,你随便去祸害哪个都好。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安惠再度点起一支烟,这次,很顺利地点着:“我是不想放过她。” 易庭雨心抽紧。 “我更不会强求。”舌尖已经被烟味浸透,只尝到苦味。 易庭雨为颜暮生愤怒,在安惠看来那是多余的。安惠不会强迫颜暮生爱上她,她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脑海里生出想法,与颜暮生有关,她就去实践,像今天托易庭雨送去的礼物。颜暮生接受或是直接丢进垃圾桶里,她都接受。她只管做,然后等待颜暮生的答案。 如果是以前,她有十足十的把握,有足够的自信颜暮生会飞回来。 现在,她没了把握,颜暮生不是她认识的人,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够将她拉回来。 颜暮生坐在沙发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改变过姿势。 房间里的光渐渐暗下来,光影交叠,黑暗代替了光明。 远处已经亮起了灯,星星点点。 房间里没有点灯,房间里的东西像被一层半透明的灰纱笼罩着。 易庭雨走后,放在茶几上的茶已经凉透,茶叶沉在杯底。 昏暗中,有人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颜暮生回到家在垃圾桶里看到被丢弃在里面的盒子。 她对自己说,这样做是因为好奇,不是因为她还思念着她。 她从垃圾桶里拿起盒子。 咔。 盒子开了一条缝。 一股芳香从里面溢出,就好像她打开的是潘多拉的盒子,藏在盒子里的东西蜂拥而出。 这味道仿佛能深入人心中,清透心扉。 在盒子打开的刹那,香味弥漫,化作了无色的雾,将颜暮生包围在其中,盒子里剩下的是碎掉的玻璃瓶。 瓶子上贴着一个字,颜。 安惠送给她的是一瓶香水,只不过被她丢掉,玻璃瓶碎了,在打开的刹那是极香的,而后就只剩下淡淡的余香。 如果这是一朵花,那应该是比昙花更要短暂,只在刹那之间盛开,开后迅速凋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五千字更新完毕,明天如果有精力还是会继续更新的,现在要睡觉了,晚安。 还是不知道怎么虐安惠啊……┭┮﹏┭┮ 无题 175. 梁怡住进了姬青与梁槿言的家里,占据了主卧室,也霸占了她们的生活。 梁怡与姬青的态度是明显的不喜欢,摆明了是不接受两人的爱情。 梁槿言与姬青的感情刚恢复,也把秘密都说开,之前那件事情让梁槿言学会坦然面对,也让姬青知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要先把梁槿言抓住,免得她这只小鸵鸟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到时候她找不到那可就麻烦了。 “小鸵鸟。”姬青给梁槿言取了个新名字,总是叫她这个。 每次姬青喊她的时候都像是在取笑她,梁槿言回过头去恨恨地瞪着她。 鸵鸟那又怎么样,我想逃就逃,我高兴。梁槿言把话闷在心里。 姬青始终挂着恼人的笑,梁槿言轻轻推了她一下,姬青一时不察倒在沙发上,而后阴影把她笼罩住。 梁槿言拿姬青当垫子,姬青摸摸她的头,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你猜?” “不猜,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你老实回答,免得罪加一等。” 好严肃哦。梁槿言说:“从我们开始上床,我就渐渐恢复了记忆,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什么?”姬青皱起了眉头,梁槿言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如果说上床能让她恢复记忆,那电视剧演的都是假的吗。 一看就知道是不相信我。梁槿言心里哼了一声,把下巴抵在姬青的胸口,说:“我第一次强迫你做那事情你做了,你记得不记得?” “哼。”姬青想不记得都难,梁槿言这个小恶霸居然要把脱光了衣服在她面前做这等事情,这仇她还记在心里,等以后慢慢报。 “那是我真的没恢复记忆,想不起我是谁,也想不起我们以前的过往,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很生气。等后来我开始找到熟悉的感觉,记忆就慢慢恢复。” “不信。” “你不信也好,信也好,这就是我的真话。不过我现在还有不少地方没记起来,需要好好回忆。”色心一起,小恶霸开始脱姬青的衣服,衬衫有那么多纽扣,她要解要解上半天,但是这正是她的乐趣之一,不管她是不是失忆她都记得。 姬青任由她为所欲为,是她自己也想要了。 当情^欲的火星洒满干燥的草原,疾风助燃,星火瞬间燎原…… 本来两人都能更进一步,却被梁怡打断。 两人这才想到屋子里还有别人。 梁怡看着姬青的眼神是嫌弃的眼神,梁槿言跟姬青从沙发上坐起来,姬青胸前一片春光乍现。 梁槿言帮她把扣子扣上,梁怡冷哼一声,端起厌恶的态度。 梁槿言说:“这是我的家,我爱在家里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爱看就从我家里滚出去。”她喜欢姬青是她的事情,与外人何干,别人也管不到她身上。 姬青出来做平息争端的中间人,眼前两人的联系是生来就有的,连她们生气时候倔强的样子都一模一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以姬青对梁槿言的认识,她如果真的厌恶眼前人,绝对不会让她踏进家门。两人更像是在装腔作势,谁都不愿意服输,这场较量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梁槿言被姬青拉走以后,梁怡坐在沙发上,卸下防卫,显得苍老了几分。 梁槿言对她处处有敌意,她又何尝不想和好,但是梁槿言不给她前进一步的地步,她自己也不肯放下面子先一步求好。 她们太像了。 眼前突然多了一杯热茶,玻璃杯里的茶叶刚被唤醒,正慢悠悠地舒展开来。 “我不会感谢你的。”梁怡一开口就是没好气地说。 “我先让她出去走半个小时,把空间留给我们。” “你想做什么?”梁怡露出戒备的表情。 姬青轻笑,说:“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对我抱有敌意。” “为什么?我妹妹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要挑选你,何况你是女人,不能给她孩子,也不能给她婚姻,她和你在一起得不到保障,不是白白在你身上浪费青春。” 梁怡说的没有错,姬青无从指责她,梁槿言是最好的年华,无论从年纪还是事业上来说,她都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得到一段有保证的婚姻,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爱情不是交易,不是说以青春换保障的等价买卖。梁槿言如果真想要婚姻和安定,她随时可以走,姬青会默默地祝福她。 梁怡突然发觉眼前的人并不为她的话所动摇,反倒是激动的自己像极了小丑。 姬青说:“你为她着想替她考虑,说明你对她并非无情,对不对?” 梁怡反倒被她将了一军。 梁怡点点头,承认了。她从未了梁槿言面前表露过自己的内心,是因为梁槿言不肯给自己机会,而自己也是倔强不肯明说。 “你应该告诉她,让她知道你在担心她。” 梁怡说:“不用你管。我和她的事情,是我们梁家的家事,还不需要你来插手。” 是否梁家人都喜欢划清界限,连拒绝别人关心的借口都是一模一样。 姬青说:“她对你的感情,也如你对她一样,你们需要面对面说开来,当然,我不是梁家人,我不该插嘴。梁槿言之前受了伤,我相信你也是担心她才会来看她,你也许不知道,她差点因为这次伤而昏迷不醒,恢复以后又失去了记忆,有些事情她早就记不得了,但是她在看到你的时候立刻就认出了你,就说明你在她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够了。”梁怡此刻心乱如麻,不想再听下去。 姬青带着微笑起身离开,她的任务完成了。希望梁槿言能鼓起勇气面对梁怡也面对自己。 她不是梁家人,但是某种有意思来说,她算是半个梁家人吧。 梁怡冷静下来,发现姬青早把话题绕开,她不由地笑起来,她还以为姬青是软柿子一捏就爆,没想到却是一块金子,拿她没办法啊。 姬青叫梁槿言出去半个小时,她却没有走远,坐在小区前面的绿地上,抬头看着天空。 有限的蓝天里一朵云轻轻飘过,无始无终,只是短暂一瞥。 姬青走下楼以后果然看到她在那里,走到她身后,站在那里久久地看着她。 “你跟她说了什么话?”梁槿言回头问她。 姬青到她身边坐下,揽着她的肩膀,说:“我帮你说服她。” “要你多事,只要叫她滚就够了。” 出现在眼中的梁槿言还是一个固执又软弱的小女孩。 “你有心叫她滚,也不会让她在家里呆一分钟,其实你也舍不得她走。” “去死,姬青别以为你是我的谁谁就可以这样胡说八道,根本不是这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梁槿言越是反驳越是无力。 姬青的眼神就在说,别做抵抗了,投降吧,说真话吧。 梁槿言倒在她话里,闭口不谈。 小鸵鸟。姬青在心里笑骂。 颜暮生虽然早已把盒子丢掉,她却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那香水的味道成了她的记忆,总是萦绕在她的身边,她能躲避开有形的盒子,躲避不开的是自己。 易庭雨又来找她,不是为了帮人送礼,是为了上次的事情道歉。 颜暮生想把那事情忘记,易庭雨却偏偏要提起,而她也只能微笑以对。 “我不该帮她。”易庭雨道歉。 颜暮生说:“没有关系,不用放在心上。” 颜暮生说得风轻云淡,与寻常无异,不管安惠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是风过无痕。 她真的释然了吗?易庭雨在心中猜测。 而今的颜暮生叫她看不透。 易庭雨说:“她说,她对你还没死心。” 嘲笑,慢慢泛上颜暮生的脸。 易庭雨说:“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不要回头。” “为什么这样说?” “她现在过的不好,我就想看她继续难受下去。”易庭雨说。 这份恨意,似真似假。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啊,离了婚以后,没人把她当女王一样爱着,没人让她去糟蹋,她就浑身不自在。”易庭雨说。 “你知道比谁都清楚。”颜暮生歪着头,看着易庭雨轻轻地说。 易庭雨自觉心中悸动,心跳加快。 颜暮生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锐利起来了? 颜暮生说:“你什么时候和她亲近起来的,你以前不是恨她恨到不行,还想从她手里把我夺走,你甚至还愿意帮她带东西给我,她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为她做事?” 易庭雨慢慢地低下了头,颜暮生的话,半真半假。她对安惠的疏离,始终如一,但是她为安惠做事,也是真的。 “你想多了,今天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些。”易庭雨离开地太快,像是在逃避。 “她到底在想什么?”颜暮生发出叹息似的声音。 离上次工作结束已经有半个月,颜暮生请了假回家,对外却是说去美国。 她现在越来越有主见,虽然依旧认真,但是少了那份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气,她的经纪人赵曙依旧劝阻她,她却以不轻不重地力道把他的话挡了回去。 如果说她有变化,最大的变化是她学会了拒绝。 她这决定一出来,赵曙简直是要抓狂加泪流满面,眼前是无数的好机会,厂商看中颜暮生的气质与日渐上升的人气,纷纷把钱递到她的鼻尖,只要她眨一下眼睛就能稳稳地抓住钱,别人求了一辈子都求不到的好机会却被她轻易就推开,她这是在造孽。 可是赵曙也拿颜暮生没有办法,颜暮生说要走,他也不能把人关起来逼着她拍广告。 颜暮生也并非是任性,走之前把手头的工作就结束,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处理完以后才拍拍手回家。 她走以后手机始终开着保持联络,只不过要她回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颜暮生回到老家,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到了家里,爸妈也没有对外声张,连家里亲戚都没告诉他们,不想自己女儿回了家还被人打扰。 在家里她做父母的好女儿,依旧是听话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什么话都不说了,咩。 争取 176. 颜暮生的父母也是明理的人,尽管有风言风语传到他们耳边,不外乎是娱乐圈如何黑暗里面的人又是如何混乱。他们虽然担心,但是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相信她绝不会参与到这些事情里去。 颜暮生休息了一段时间,在家里才能得到放松,做不对外人暴露的真实的她。 回到北京,重新回到工作,才短短几年时间,她就觉得自己老了,以前的害怕与憧憬被疲倦和习惯替代。赵曙在接她的路上就迫不及待地将安排交到她手里,要她做好准备。 厚厚一叠纸张推到她面前,前面几页是这几个月里她的工作安排。 车子里只有颜暮生翻动纸张的声音。 赵曙说:“你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可以告诉我,我也好帮你修改。你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吗?有没有想念五光十色的世界?” “没有。”颜暮生平静地说。 “以后别请那么长的假期,你是大明星不同与别人,这个月里错过一次机会没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多少厂商想把钱送给你啊,我看着都替你心疼。有一个品牌想找你做代言,开的价码不低,我恨不得替你去拍,可是人家就要你,后来没办法只好找了别的女明星,一拍广告大肆宣传,没准以后就红了。机会是不等人的,你不抓住就被别人抓去。”赵曙在开车的时候唠唠叨叨不停地说着。 “颜暮生,你有没有在听啊!”赵曙从后视镜里往后看,没看到她脸上有一丝愧疚。 “对不起。”颜暮生轻轻地说。 颜暮生就是一团棉花,看起来好欺负,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全力打上去,她只不过是软软地回弹回去,最后生气的还是自己。 赵曙认命,乖乖开车。 新的剧本拿给颜暮生要颜暮生选,以前是她去求剧本现在是剧本送上门要她选。 一个晚上时间只够颜暮生看完一本,因为她要细细品味故事,做出最适合她的选择。 她决定接下电影《上官婉儿》,把其余的剧本就还给了赵曙,单单留下那一本,她想要演上官婉儿。 就这一句话,她看似任性地做了决定。 赵曙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坚持,如此题材在票房市场上有竞争力同时也有风险,新人编剧写出来的剧本颇具新意,不走传统的路线,走的是武侠与悬疑相结合的路线。又分出各条感情线支路。 而上官婉儿的角色是戏中的重点,由她做为主轴,将各角色联系起来。同时她的所作所为也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动力。 就这样一个看似隐忍却处处藏有心计无法断定是好是坏的角色吸引了颜暮生。 赵曙劝她不要那么快下决定,按照他的分析,这部电影如果拍的好自然会吸引票房和媒体的目光,但是颜暮生历来的风格不适合这个角色。 上官婉儿在戏中的角色是两面的,一面是作为武则天的宠臣,又是她唯一的知己与爱人。另外一面她对武则天又怀着恨意,为推翻武则天不惜诱惑皇子与皇室成员,为谋反做准备。 这样的角色充满了挑战,赵曙反对,是因为他对颜暮生没有信心,加上导演又是赫赫有名的怪才,与他合作要冒着他挑剔的性子,与其接这种吃力的活不如接轻松的。 就是一线女星都不敢轻易接下的剧本,颜暮生却敢挑战,赵曙对她倒是刮目相看。 为了揣摩着角色,颜暮生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把自己关在家里,反复地背诵剧本,同时还看了许许多多与上官婉儿和武则天有关的书。 赵曙想既然没办法让颜暮生改变主意就让她放手去试试,等她死了心以后自然会明白,他帮颜暮生去积极争取。 试镜是分批也是私下里进行的,徐杰并不对外声张,而是单独联系演员请他中意的演员过去试镜。 本来颜暮生不在角色范围内,但是她主动联系,徐杰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颜暮生理应是不会在导演的考虑范围内,因为在他一贯的印象中,眼前的颜暮生的形象太弱,撑不起上官婉儿这个复杂又充满了矛盾的人物。 但是颜暮生的试镜表现让他眼前一亮,试镜要求是演上其中两个片段,也是最具挑战的。 一个是武则天初见上官婉儿的那一幕。上官仪替高宗起草废武则天的诏书,被武后下旨杀害,而上官家女眷则配没掖廷,其中包括尚在襁褓的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一出生变从上官家千金变成了奴婢,又被母亲告知这一切都是由武则天带来的,她对武则天充满了莫名的仇恨。武则天召她到面前,她第一次面对自己几乎是恨了一辈子的女人,却又被她的威严所打动,那时候她的表情心情是复杂的,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 这就是考验,如何演出这种恨与臣服交织的情绪,又能把复杂情绪压住。 第二幕则是武则天将死的那一幕。 武后将死,上官婉儿是唯一陪在她身边的人,执掌皇权一世成为史上第一女皇帝的武则天却面临众叛亲离的落寞结局,她却不知道上官婉儿才是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看着年迈的武则天,上官婉儿心情更是难以理清,她对武则天的恨已经成了习惯,是她出生所带来的烙印,却有敬她爱她,更对她充满了愧疚,想要说出却无法开口…… 徐杰问颜暮生:“你确定你能演出上官婉儿三分神韵来吗?” 颜暮生一言不发,走到他面前,等他说开始,下一秒,她就像换了一个人,如他脑海中所设想的上官婉儿,年方二八,却有着苍老的内心。 她自阴暗中走到风雨之中,从平静走出,走进大唐另外一个盛世。 而她面对的是人是武则天。她对武则天的恨,来自她的姓氏。 但是,当她亲眼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却臣服于她的坚毅与魄力之中。 于是,她的眼神,出现了混乱,但是在武则天以及文武百官面前,她未曾流露出她心中的慌乱。 之前的演员都没有办法像颜暮生一样,以柔弱的外表演出上官婉儿内心的仇恨与坚韧。 徐杰险些冲上去激动地表示颜暮生你简直就是我心中的上官婉儿,但是眼前这一幕不过是一部分,还有许许多多的戏份,不可能由一时的惊艳影响了他的判断。 第二幕,也是最难的一幕,因为那时候上官婉儿的年纪已经不再年轻,而她的心也跟着这些年权势的较量而迅速老去。 面对武则天,颜暮生所要流露出来的是黑暗般浓稠地情绪。 徐杰在内心还是充满了矛盾,他已经改变了之前的观念,对颜暮生另眼相看,但是他却无法完全相信颜暮生。生怕之前那一幕精彩演出只是颜暮生的灵活乍现,而后她再没有办法演出上官婉儿的韵味来。 最后那一幕让徐杰拍案叫绝。 颜暮生,即便是花信之年,却能演出一个历经沧桑心如老妇的上官婉儿,将她内心的柔软与黑暗全数展现。 赵曙等来的消息是颜暮生被导演选为女主角,由她担任上官婉儿的演员。 这消息让赵曙不敢相信,惊呼之下还以为是颜暮生把导演潜规则了才能得到这个戏。 颜暮生内心无法平静,为自己的努力得到回报而激动,她第一次主动去争取,虽然付出了很多时间与精力,但是得到她所要的角色的喜悦远远盖过了这些。 回来以后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赵曙觉得,现在的颜暮生已经能跑步了。刚出道的时候颜暮生还是被人抱着的小孩,慢慢地学会了爬着前进,终于撑起身子走出了第一步,当她走得越来越快她终于不满足走路而是跑出了第一步。 颜暮生还年轻,年轻是最好的资本,未来的时间那么长,有着广阔的空间让她去跑。 回来的路上,赵曙看着颜暮生的侧脸,觉得她是真的不一样了。 颜暮生克制着冲动,没有在人前表示出来,回到家里关上门,在无人的时候终于露出了笑容,而后笑声变成了哭声,她是喜极而泣,她发现勇敢不是那么坏的一件事情,努力去争取一定会获得回报,只要她愿意去做…… 突然有一天,已经被她从号码本上消除了的那串数字再度出现,那些数字组合在一起让颜暮生永远都无法忘记。 她接了电话。 安惠说:“恭喜你。” 颜暮生怀疑她说的是电影角色的事情,但是在现在导演没有对外宣布过有关即将开拍的电影的相关事情,安惠也不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不知道你要恭喜我哪点。”颜暮生问。 安惠说:“当然是恭喜你争取来女主角的位置。” 颜暮生想,你是在嘲笑我吗?如果是,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来我面前说。 听到那边的沉默,安惠说:“你并不喜欢我向你道贺?” “是的。我想在我们变成今天这样子以后,不该再联系。” “呵呵。暮生,你还在生气。”安惠的声音变得轻快。 “没有。我犯不着为你生气。”颜暮生知道自己情绪激动让安惠看出了什么,一回神知道自己不该为她所动,便把情绪压了下来。 “暮生,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争取来的成果,理当庆祝一番。你还会像以前一样买来一份蛋糕作为庆祝吗?”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就是在做梦,黄粱一梦而已。 既然在做梦,就不妨做大点。 ========================== 这段灵感来自于李冰冰演的百合剧《狄仁杰》 李冰冰是越来越百合,问题是百合以后她是越来越好看,不知道是因为百合了才好看还是好看以后更适合百合…… 现在我的生物钟就是悲剧啊… 早点恢复正常吧,祈祷真主保佑。 [img]zq_18.jpg[/img] 我在路边看见这样一个小屋子,还深感神奇,在寸金寸土的地方居然有如此闲情逸致建这样的绿地跟小屋,绕到屋前一看,我勒个去,居然是什么房地产公司的售楼处…… 今天已更新: 《恰似你的温柔》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881703&chapterid=28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881703&chapterid=29 《后宫春上春》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928713&chapterid=3 ----------- 这章总结: 我以为我写励志片段会让自己起鸡皮疙瘩,但是写完以后我他妈的居然自己都被感动了……我勒个去…… 好吧,今天的更新到此为止。 那个我要睡觉了。 大家晚安。 明天下午起来收割大家的留言…… 争吵 177. 以前,那是颜暮生还痴痴地爱着安惠的时候。那时候的颜暮生会为一点点进步而欢欣鼓舞,最想要做的事情是告诉安惠让她为自己高兴。到现在,颜暮生才知道安惠表现出来的快乐是虚假的,她不会替自己开心,只不过是做戏给自己看。 “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安惠缓缓说来。 颜暮生听着,心中的波动平息来,她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应该这样说,你还想利用我做什么? 颜暮生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对安惠还是有用的,安惠已经没有办法控制她她也不会傻到一头撞进她的陷阱里,安惠应该去找别人。相信有无数的傻瓜愿意做她的俘虏。 安惠听出她话中的愤怒意思,说:“我……” 她说不出口。 颜暮生勾起微笑,这时她突然发现安惠不是那么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人,她有她的弱点,自己曾经被她的光环迷惑以至于看不到她背后的弱点。现在,她看到了。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把电话挂了,我还有事情要忙,没时间让我浪费了。谢谢你,再见。”颜暮生说着,不顾那边人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她突然发觉刚才那些对话是如此不可思议和好笑。 曾经是感情蒙蔽着她的心,让她看不清那薄雾后的人,以至于她没了自己的魂。 认认真真去看安惠,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强势,骄傲,不可一世,却不是完美的。 姬青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查找资料,手敲打着键盘,眼睛始终没有从屏幕上移开过。 即便是在放假,她还要把时间花在工作上,上司高兴自己底下有这样的员工恨不得把她当成榜样挂在墙上发动全体员工向她学习。 但是作为她的爱人梁槿言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恼。 梁槿言好不容易获得休息,短短一段时间里,两人不应该是亲密地黏在一起像两块煮得过熟的糯米团,而不是各自忙各自的吗。 梁槿言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她还没到黄脸婆的地步吧,玫瑰红的露肩短裙勾勒出她完美曲线,保养得体的肌肤充满光泽。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完美无缺的。 可是姬青却不曾看过她一下。 梁槿言走到她的身后,双手缠在她的脖子上,舔着她的耳垂,说:“darling,我爱你。” 姬青打出一行错字,忙把那些错误删除,按ctrl S将文件保存。 果然没一会儿梁槿言就按着电脑屏幕把笔记本合上,姬青庆幸自己把文件保存了,否则这一天的努力都完蛋了。 “你想说什么?”姬青拉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 梁槿言坐在她的手边,捧起她的脸,说:“你忘记了你的责任。” “哦?什么?” “你让我寂寞了。”梁槿言一本正经地说。 寂寞的不只是心,还有别的。 姬青轻抚着她圆润的膝盖,说:“我依然爱你如初。就算你这个小骗子骗我,把我耍的团团钻。” “我想我不能每次都等待,这次该我主动了。” “不行,小言,我等下还要去接客户。” “先接客,再接客户。”梁槿言抬起脚,跪在姬青的脚边,亏着这椅子够大够舒服,让她跪着也没有压力,当她跨坐在姬青身上的时候,姬青恰好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胸前。 姬青的手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梁槿言在意乱神迷之前把话说清楚:“按照规矩来,今天应该是我在上面。” 姬青说:“现在的确是你在上面没有错。” “这一次先欠着,我迟早要讨回来。”梁槿言记在心里,下次一定要让姬青整晚不得安睡,使劲浑身解数要她褪去冷静的外表在她怀中崩溃求饶。 “哦……”将姬青紧紧搂紧,胸前被姬青吻过的地方发热发烫,像被火烙下的痕迹。 姬青在她胸前用唇舌膜拜她的挺立的软肉,湿热的舌尖绕着坚硬如石子的红色果子打转,使得它变得更加坚硬,被口水镀上一层淫靡的水光,红艳似火,而她的手则是隔着裙摆抚摸着梁槿言的翘臀与细腰。 温度在升高,每一次被姬青拥抱在怀中都能让她失魂落魄。 梁槿言的脸颊涨红,粉红的舌尖舔着唇瓣,渴望得到姬青的吻。 呼吸愈发急促,自喉间溢出声声颤抖地呻吟。 还不够,她要姬青更加用力地抱她,像以往每一次一样,让她在快乐中窒息。 姬青的手轻易到达她最私密的地方,隔着布料画着花朵的形状,指尖已经被濡湿,热液不断地涌出。 在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门被人打开,再被她用力甩上。 巨响惊动了两人,让这一对爱侣陷入零下极寒的冷空气中。 梁怡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在自己家里和心爱的人做^爱有什么错!”梁槿言怒道。 姬青叹息,把梁槿言的裙摆放下,抚平她的裙摆。 梁槿言说:“不管她,我们继续。” 说着,两人目光交织,久久无语。 姬青嘴角微扬,说:“你觉得你还想要吗?” 梁槿言面如死灰,说:“我不是变态。” 她才这个心情在梁怡面前上演这一幕激情戏。 她从姬青身上下来,一落地膝盖一软,险些摔倒。 梁怡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怒气,梁槿言想自己才是应该发火的人,自己的家被人侵占自己的私生活被人打扰,尽管那个人是自己的姐姐她还是没有办法平静地接受。 梁怡也觉得此时情况非常尴尬,她说:“陪我去逛街。” “我不想逛街。”梁槿言没这个心情。更不想跟梁怡一起去。 梁怡说:“我记得你以前很爱逛街,总是拉着我的手要我带你出去,就算只是看看不买也没有关系,你怎么会说不喜欢。”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是不想跟你一起去。”梁槿言大声地说。 梁怡的笑渐渐褪色,变成了尴尬。 梁槿言一时间心软,说:“你上街想买什么东西?” “我想给你买生日礼物,这些年你的生日我都没有陪你度过,也没有给你买过礼物,我想一次性补齐……” 梁槿言说:“够了。” “言言,我……” “你对我也许有愧疚,还想弥补我,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做什么弥补我最有效,那就是现在收拾你的东西从我家里走出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有我跟姬青是真心相爱我一辈子都要跟她在一起,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她身边,你看不惯我们两个女人在一起你就滚远点,我们是情侣是爱人我们想做^爱就做^爱想亲吻就亲吻,用不着你同意。” 说完,梁槿言转身从她面前走开。 姬青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梁槿言正在怒气中,说:“你难道不生气吗,在自己家里连和我亲热都要被人打扰,你就不想她走吗!” “想。”姬青说。 梁怡惊讶地看着她。 姬青平静地说:“但是我想她来一定有原因,至少在此之前不应该赶她走,她是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 “姬青,她的目的就是让我的世界再度崩溃,她的目的就是让我失去你,让我继续孤独一个人到死。你是圣母但是我不是,我是自私的小人,不管她是我的谁我都不想再让她影响我。” 梁槿言挣脱开姬青的手臂,往外面跑。 “姬青,我的车钥匙呢!”梁槿言在门口问。 “在门口柜子上。”姬青轻轻地说,在梁槿言开门的时候,姬青又说:“梁槿言,记得在晚上之前回来,我在家里等你。这次,不许让我等你过夜。” “好。”梁槿言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梁怡注意到姬青在看自己,那目光,没准就是同情。 梁怡回避开她的视线,说:“要你管那么多,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接受你们两人。” “我不讨厌你,因为你像梁槿言,我没有办法对你产生反感,但是我也是有底线的。”姬青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梁槿言重新拿到她的车子,等上路以后就直接开往颜暮生家的方向,她的记忆渐渐恢复,该记得的东西都想起来了,为了验证她记得没错,特地开车到她家里。 这对颜暮生来说可谓是惊喜,见到梁槿言出现在自己家门口,从她的脸上只有熟悉的表情,没有半分陌生。 “你现在才恢复记忆想起我是谁吗?”颜暮生问。 梁槿言就知道瞒不过颜暮生,其实在医院里她对颜暮生是有模糊的印象的,有一个轮廓浮现在眼前。 “我能开车到这里不就是很好的证据吗?”梁槿言笑着说,拥抱颜暮生,发觉她又瘦了。忍不住问她:“公司逼你减肥?” “没有。”颜暮生摇头。 “但是你比我上次见到你还瘦了几斤,难不成是你想把自己饿死?” “你总是那么幽默。没有这些事情,也许是忙,忙了就没有时间胖。” “我也忙,不过我就是没减。”梁槿言说。 “你一日三餐都有人为你做好吃的,想瘦都瘦不下来。”颜暮生说都是姬青,梁槿言有人照顾不是应该开心吗,别人求之不得呢。 梁槿言走进客厅接过她端来的茶,说:“你今天有事情吗?” “一天都没事。”颜暮生端着热茶坐到她对面。 “那我就放心打扰你了。”梁槿言松了一口气。 “欢迎你来打扰。”颜暮生说。 一时间房间里没了别的声音,安静地过头,两人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笑起来,梁槿言抓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懊恼地说:“我现在很心烦。” “嗯。”颜暮生相信此刻梁槿言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梁槿言说:“我姐姐找到我的地址,现在就在我家里住下。” “那不是很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姬青是圣母!姬青不是圣母,她只是不喜欢发火。 -- 以前我不萌李冰冰,从没拿正眼瞧过她,我觉得她的脸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是喜欢范冰冰,爱她爱到不行。 但是自从李冰冰开始走百合路线以后,意外地越来越有气场了,让人产生了萌意。 --- ============前面176章又加更了一点。咩,往上看一下吧。 今天更新有: 《恰似你的温柔》已更新: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881703&chapterid=30 《后宫春上春》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928713&chapterid=4 好的。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要睡觉觉去了,不知不觉这篇文快二百章快七十万字了……实话说,好想V了她啊,钱啊钱啊钱啊……┭┮﹏┭┮ 。 =========== - = 我只是想,但是还是忍着…… 调和 178. 梁槿言的脸上却写着我现在的心情是恶劣到极点的字样。 颜暮生隐隐约约察觉到她的想法,相信梁槿言并没有高兴反倒是懊恼。 梁槿言露出苦笑:“十几年来她都没有出现在我眼前,我还以为她到死都不会出现了,没想到她还是来找我, 想让我参加她的婚礼。她不喜欢我跟姬青在一起,希望我和姬青分开。” 颜暮生握住梁槿言的手,梁槿言多爱姬青,任何一个人只要懂得感情这回事都能看得出来。 感觉到颜暮生手心的温暖,梁槿言放宽了神色:“我没事。我不会拿她折磨自己,她不会在我家里呆太久的, 迟早要走,我就忍她几天,等她走了再说。” 颜暮生说:“青姐怎么说?” “姬青那混蛋,不帮我赶人还请她住下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讨好她也不用那么积极啊。”字里行间是不 满和抱怨,却满怀爱意。 梁槿言走了以后,姬青也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梁怡站在她身边,看样子是有话要说,姬青放下手头的东西等她 开口。 “你想说什么?”姬青问。 梁怡的正在做思想斗争,在和自己的意志做较量,最后面子输了,意志战胜了面子。 她问姬青:“言言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姬青观察梁怡的表情,她在问这句话之前神情是纠结的,像脑海里正进行着激烈的斗争,问出口以后又是忐忑 的。 她会这样问,是为了什么?姬青在想这个问题。 梁怡看她不但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反而看着自己,想要把自己的想法看透,让她觉得不舒服。 姬青说:“她最想要的是安定的生活。” “别的呢?”梁怡急切地问。 梁槿言要的东西,梁怡是没有办法给她也没有办法买到手的。当她听到姬青说梁槿言要的只不过是安定的时候 ,心微微地发疼,像被一只手握紧。 这应该是一般人都能得到的东西吧,却成了梁槿言的希望。 姬青说:“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我才好回答你答案。” “我想给她买生日礼物。”梁怡说,在离开梁槿言十几年后才想到要补偿她,是太迟了,但是做总比不做好。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尽管最后梁槿言也许不会接受,但是她问心无愧就好。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她的生日礼物由我买了。”姬青说。 “我是她的姐姐,她出生以后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我在买。” “后来你走了。而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很大。”姬青尽量叫自己保持平静,但是心中不免替梁槿言不平。 梁怡凄然一笑,说:“我带着梁槿言从老家到大城市的时候,我快三十了,女人的青春就那么短,我没有办法 再浪费下去,那时候有人向我求婚,要带我出国,我没有办法带言言出去。而且,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害 怕,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逃跑,也许是梁家人的共同点。 姬青能理解梁怡的苦处,站在客观者的角度,她能体谅她的所作所为,但是她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可观,因为被 抛弃的人是梁槿言,她的爱人,她替她不值。 梁怡的眼眶已经湿润,泪眼看向姬青,说:“在我走以前,我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了言言,我请朋友照顾她,但 是她不要,固执地想要一个人生活,后来我试着联系她,她对我的恨与日俱增,我没有把握能让她平静地接受 我,所以我选择不出现在她眼前。但是我还是想念她,从各个地方了解她的情况,知道她过的不错我才放心。 ” 姬青说:“你想要让她原谅你,却发现你根本不了解她,你觉得她做的事情都是错的,她对于人生的选择是荒 谬可笑的。” “是的。”梁怡看着姬青,嘴唇紧抿,她与梁槿言的代沟是如此之大,甚至说是无法跨越的。 梁槿言接受了女人,并且同眼前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她把自己的人生限制在一条狭窄的道路上,以后的路,一 定不会好走。 她有理由反对,以她的身份,以她的动机,她可以反对到底,但是她越是反对越是被梁槿言厌恶。 到最后她也迷惑了,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姬青看时间快到了,她没有太多时间跟梁怡解释,在走之前,她跟梁怡说:“如果你想弥补这些年你的缺席, 你就应该好好地向小言道歉,至于生日,我想你亲自下厨做一顿饭比买礼物来的有用。” 梁怡若有所思,回过神来的时候姬青已经关上了门。 梁怡转了一周,看着这个不大却温馨的家,发出叹息。 梁槿言与她,是独立的两个人,有着不同的思想,更是有不同的人生,梁槿言的人生由不得她做主。一开始,她就想错了。 梁槿言走进家门却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就像是什么东西被火烧焦后发出的气味,还伴随着一股浓烟。 她被家里地味道吓了一跳,把门打开朝厨房跑去。 厨房很干净,这干净的意思就是一干二净,原本有的厨具都没了,就像被人抢劫一空。 梁槿言不相信还有人专门抢厨具的。 她打电话给姬青,姬青正在回家的路上,马上就能到家门口。 梁槿言告诉她家里发生的事情,姬青想应该跟梁怡有关,只不过在没有看到确切的情况前她不敢贸然说出口。 梁槿言带着疑惑走出厨房,看见桌子上摆着许许多多的菜,只不过这些菜的样子都不怎么好,不是烧焦了就是糊了,和她下厨作出来的菜没有区别。 姬青进屋以后也闻到了这股味道,忙把窗户打开,保持室内通气。 梁槿言坐在桌子边,指着桌子上的菜问姬青:“亲爱的,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是你姐姐为你做的菜。”姬青看到具体情况以后确定了她的猜测。 梁家人的共同点就是糟蹋食物。 “为什么她无缘无故会做菜给我吃,是不是想毒死我!”梁槿言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梁怡。 “因为她说她想买生日礼物补偿你,我就说与其买礼物还不如做一桌菜给你。她想补偿你,让你知道她并非对你没有感情,才会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目光扫过眼前这一桌看起来就能毒死的人的菜,想梁怡一定是费了不少周折。 “谢谢她的好意了。”梁槿言并不领情,她拿来垃圾桶把菜往里面倒。 姬青按住她的手,说:“这是她的心意,你至少吃一口。” “我不吃,要吃你吃。”梁槿言放下垃圾桶,坐下以后双手环胸,扭头看也不看这些菜。 姬青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立刻皱起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的盐放太多了,而且肉没有熟透,外面却已经烧焦……”姬青相信这东西能毒死一个人。 梁槿言说:“她的厨艺我我清楚的很,毕竟我让她养了十四年,我吃她做的菜没死是因为她很少做菜,我小时候都是吃外食,就因为这样我才活了下来。” 姬青这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荒谬,她居然叫梁怡做菜,偏偏梁怡是不擅长这一点的。她的好心搞砸了,让梁怡没有得到梁槿言的原谅。 “对不起。”姬青说。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的事情。”梁槿言看姬青是知道了梁怡做的菜的可怕,就放心地把菜倒掉,这回姬青没有阻止她。 两人默默地坐着,一言不发。 姬青说:“她是有心向你道歉。” “谢了,我要不起,她连你都不能接受,我干嘛要接受她的道歉。”梁槿言生气的还是梁怡的态度,姬青是她的爱人,是她选择让她成为自己生命的另一半的,管梁怡什么事情,凭什么要她同意。 梁怡不答应她的决定,就是不尊重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原谅。 “如果她接受我们现在的关系呢?” “我考虑原谅她。” 晚上七点,梁槿言洗完澡出来,看到姬青刚把电话挂下,而她脸上写着宽慰,就好奇地问:“你在和谁讲电话?” “你姐。”姬青走到她身后接过她的浴巾替她擦头发。 梁槿言问:“她打电话来干嘛?” “她说她需要时间静一静,今晚不会回来了。” “真的?”梁槿言认为这算是这几天里她听过的最好的消息,打扰她们平静生活的人走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179. 浴室的门半开着,水汽从门缝里弥漫出来,伴随着水汽飘出来的还有持续不断的水声和断断续续的呻`吟。 分不清是谁的呻`吟声,两人缠的那么紧,连声音也分不开。 衣服被随意丢弃在地上,黑色的半透明布料甚至还挂在水龙头上,脱下这件衣服的主人漫不经心地一抛,不管它落在何处,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忙。 温热的水蔓延到了浴缸边,边缘时起时伏,不断地溢出,哗啦啦的水声像大海的海浪声,却怎么都掩盖不了两人的声音。 两人拥抱着站在花洒下,水将两人的身体都打湿,仅存的布料贴着肌肤,紧紧地勾勒出身体优美的曲线。 手在对方的身上游走着,渴求着肌肤的温暖,时而轻柔地抚摸,停留在那蜿蜒的山峰和完美的平原上,时而用力抓住饱满的臀瓣。 水像是数不清的小手,爬满身体每一处地方。 姬青吻着梁槿言的脖子,舔着她的锁骨,吻是炙热的,吻到的肌肤也是炙热的。水流沿着她的脸滑下来,在梁槿言的脖子上汇集在一起,流进她丰满的山峰之间。 梁槿言被水浸透的肌肤白皙如玉,让姬青恨不得化身为吸血鬼狠狠咬上一口。 很久以前留下的痕迹已经淡化,姬青的双唇用力吮吸出新的痕迹,让梁槿言仰头发出甜美的叹息。 水流让肌肤变得无比敏感也让姬青的吻充满了电流,梁槿言被她吻地膝盖发软,险些瘫倒在浴缸里。 她抓住姬青的背,手在她光滑的裸背上滑动,沿着她的龙骨突一直往下走去,梁槿言的抚摸让姬青浑身发颤,像被电流击中身体,从头到脚贯穿她的全身,末端直达她的小腹处。 身体里有甜美的热流滚滚而下,也想要更多。 姬青用一只手握住梁槿言柔软又充满弹性的山峰,雪白的肌肤是那么地敏感细致,以至于泛起了粉红,看起来是如此惹人怜爱。 姬青用嘴巴去怜爱她疼惜她,张口咬住顶峰已经坚硬如石子的红果子,也把热水含了进去,不知道是这热水还是她口中本来就热的缘故,梁槿言觉得被她含住的地方像进入了火中一般,热流不断地涌出来,让她的胸口开始发烫发疼。 “舒服……啊……嗯……宝贝,你吸的好用力……像要被你咬掉了……啊……”梁槿言的嗓子里传来甜美的呻`吟,她的手指抓住姬青的头发,被她湿漉漉的头发缠住,像是被海水中的海草缠住。 她挺胸胸膛,让姬青吮地更加方便,而身体往后扬起,靠在贴满了马赛克的墙上。冰冷的墙面冷却了她的背部,但是被姬青抚摸过的地方却更加的热。 梁槿言紧闭双眼,身体开始急躁起来。 姬青的眼中写满了眷恋,通过朦胧的水雾,梁槿言清楚地看到她也陷入了欲^望中。 梁槿言笑了起来,她不能总是自己先享受,作为姬青的爱人,说什么也要让姬青感觉到舒服。 在姬青埋首在自己胸前的时候,梁槿言也悄悄地伸出手,解开姬青贴身的胸罩,姬青胸前两团软肉从束缚中跳脱出来,在空中跳动,前面两点茱萸的颜色很快变成了玫瑰红,还有水滴挂在上面,娇艳欲滴,比樱桃看起来还要好吃。梁槿言把她的胸罩脱下来抛到一边,一手伸进去握住左边那团软绵绵的软肉。 姬青险些咬紧牙关在梁槿言的身上咬出一道血口子来。 梁槿言感觉到惊人的疼痛,却不觉得难受,低头看到姬青用舌尖绕着发红的牙印打转,疼痛又变成了快^感,甚至比之前更上一层。 姬青从一开始就专心致志地宠着梁槿言的一边,而把另外一边忘记。被姬青眷恋过的地方又红又肿,像成熟地果子,一碰就会溢出甜汁来。 梁槿言抱着姬青的头,迫不及待地请她享用另外一座雪·峰。而她依旧握着姬青的软肉,用食指和拇指夹着顶峰碾动。 “嗯……轻点……”当梁槿言用力的时候,姬青的感觉也是鲜明的。她会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放开口中的小红果轻声喘息着,但是她不像梁槿言那么放得开,总是忍耐着压抑着。 热流沿着身体的曲线往下流去,流过平坦的小腹,欢快地流过茂密的草丛,流进双腿间,冲刷着敏感的花蕊,甚至能感觉到身体内部有热流流淌出来。 姬青修长的手指把梁槿言的身体当做钢琴,在上面弹奏出动听的乐曲,白皙水嫩的肌肤在她的指下展现出另外一种风情。 梁槿言的呻`吟越发高亢,胸口溢满了快乐。 她情不自禁地摇晃着头,湿润的长发紧贴着她的裸背,在她晃动的身体刷过她粉红的肌肤,带给她另外一种刺激。 “啊……啊……宝贝……我喜欢你这样吻我的脖子,可是还不够……” “慢慢来。”姬青很有耐性地劝着她,她想要吻遍梁槿言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包括她可爱的脚趾,唯有耐心等待才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刺激。 可是梁槿言却没有她这样的耐性,她是享乐主义,凭着本能行动。她觉得自己现在快要爆炸了,身体热得让她难受。像发了烧一样,脑海里只想要姬青,别的什么都不想。 “我不要慢慢来……我忍不了太久,我想要你……” 姬青探进她的腿间,那里热地就好像是岩浆翻滚的火山口,梁槿言因为舒服而发出愉悦的呻`吟:“宝贝……” “你这里湿地像沼泽。”姬青在她耳边轻声说。 梁槿言红透的脸没有办法再增加一层红色,她咬紧嘴唇,紧绷起身体,感觉一波又一波的电流沿着脊椎爬上来。 “是因为热水,不是我的原因。”梁槿言替自己辩驳,只是反对的声音那么无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当姬青的手指在她腿间滑动的时候甚至还有清脆的水声发出来,传进她们的耳朵里,让梁槿言激动地浑身打颤。 姬青说:“你在说谎。” “我没有。” “摸进去以后也是一样的湿。那么多的水难道都是热水吗?”姬青拨开饱满的花瓣,揉着里面湿润的花蕊,花蕊里花蜜不断涌出来,里面跟外面一样地湿润。 强烈的刺激让梁槿言踮起脚尖撑起身体,也让姬青更加顺利地进入她狭窄又炙热的体内。 进来的不只是姬青灵巧的手指还有滚烫的热水,梁槿言的花·径更加用力地收缩,想要把侵入她身体的热水挤出去,姬青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一张小口紧紧地咬着吮吸着,一吸一放之间有更多的热流涌出来。 姬青进入到最深处,直到手掌碰到梁槿言的花·径口,轻轻撞击的时候,让梁槿言的灵魂都为之颤抖,溢出尖叫声。 姬青感觉到困难,因为梁槿言的花·径将她紧紧吸住,让她的前进与退出都苦难重重,她抬起梁槿言的一只脚放在浴缸边上,而自己则是往前一步与梁槿言紧紧贴合在一起。 梁槿言搂住她的肩膀,将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她。 身体每一部位细细地品味着这令人迷惑的生理冲动。 梁槿言的双眼湿润更像是深潭轻波滟泛,嘴唇干燥,她不时吐出舌尖舔绕,一声声出自身体深处的呻`吟时而悠远绵长,时而局促高亢。 姬青不想这美好的一切结束的太快,她慢慢地退出,沾满花蜜的手指在花·径口绕圈,惹得梁槿言扭动身体,当梁槿言因为空虚而发出抗议的时候再进入,直到最深处。 梁槿言温暖的身体就像是天堂,姬青想要呆在里面,她赞美地说:“你好敏感。” 只不过是用指腹刮过滑嫩的边缘,就惹得梁槿言轻颤不已,更别说当她触动她那处神秘的机关的时候,她的呻`吟像在唱歌。 “宝贝,快点……啊……用力点……我不会……坏掉的。” 姬青说:“还不到时候。” 梁槿言急切地吻着姬青的耳朵,咬着她的耳垂,说:“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你求饶的时候。”姬青坏心眼地趁她不注意捣乱,加重力道在她的花·径中搅动,根本没有给梁槿言准备时间,让她在不经意间就被抛到了半空中。 越是这样越是痒,这种痒来自骨髓,需要的远远不止现在这些。 “嗯啊……啊……”梁槿言的话被打断,陆陆续续再也没有办法组织成语言,她有着想要哭泣的冲动。 “现在就想要结束了吗?” “还有下回,现在就让我高%潮,求你了……”梁槿言的渴求已经到达顶端,再也没有办法坚持下去,她求姬青让她满足,不要再把她吊在半空中让她难受。 姬青抬起她的身体,将她压在墙上,一只手握住她的雪·峰,虎口夹住玫瑰色的茱萸,让她更加疯狂。 湿热的舌头在梁槿言的耳朵里钻动,阵阵酥麻的感觉沿着头皮蔓延到全身,姬青一面舔着她的耳朵一面发出诱人的呻`吟,不但满足了她身体上的感觉,还带给她精神上的刺激。 梁槿言不是她的对手,当姬青将她的弱点都占据的时候,她的灵魂也被姬青握在手心里,她像要溺水一样呼吸困难,张开手臂用尽全部的力气抱住眼前的浮木,也就是姬青。 而姬青拯救了她也把她拖进了深渊,姬青按住那神秘的开关,手指用力地戳着那一点,而手掌则是碾着涨红的肉粒,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它碾碎。 快^感一波波席卷而来,梁槿言是那赤%裸的海岸,而姬青则是放肆的海浪。 梁槿言因为姬青而意乱神迷,她晃动着头,咬着下唇,喘息着呻`吟着颤抖着。 当最后一刻到来的时候,姬青依旧不停地用力,将她的感觉延长,使得她脑海出现空白,久久不能回神。 湿润地一塌糊涂地□变得无比狭窄,也无比有力,层层叠叠,将她咬住,让她寸步难行,她放缓了动作,用拇指挂着肿胀不堪的肉芽,而当她擦过那地方的时候,梁槿言的身体都会随之颤抖。 高%潮后的身体又迟钝又敏%感,余韵还在不断地泛起,狂风暴雨后的海岸静静等待着,而海浪却不再放肆,而是变得温柔,温情脉脉地轻抚着她的身体,吻着她的唇角和耳边。 “谢谢你。”梁槿言含着姬青湿润的唇,轻声道谢。 梁槿言的胸口因为剧烈呼吸而起伏不定,全身上下都红透了,被热水冲刷过以后肌肤显出一层粉红色。 事后姬青慢慢退离她的身体,而她险些因为膝盖发软而倒下。 是姬青将她扶起,再带着她走出浴缸到外面。 作者有话要说:ok。我尽力了,寝室已经熄灯,我也该睡觉了。晚安。 希望明天能正常上网,否则光是无线的费用就够我吐血的。┭┮﹏┭┮ ,这个月我还没赚钱呢。 28号那天,恰似你的温柔这篇文入V,当天更新一万字,以后每天更新六千字以上。 今天立下志愿:一定要在明天早上更新啊!!!!!!!!!!!! ======= 随时可能没,大家拿去自己用,不要客气,明天再替换别的内容。 反攻 180. 两人一路激吻到床边,梁槿言迫不及待的要把姬青压在床上,却被姬青拉住手。 梁槿言疑惑地看着她,姬青分明已经沉浸在欲望中不能自拔,为什么在紧要关头却收了手。 姬青的手撩起她的头发,说:“先把身体擦干。” “擦不干的,一直会湿下去。”梁槿言的手越发地放肆,往姬青美好的臀上去,用力捏住她造型完美又结实有弹性地臀瓣。 姬青倒吸一口气,原本坚固地原则在此刻摇摇欲坠。 “快点让我把你推倒。”梁槿言咬着她的耳垂吃吃的笑着。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姬青的味道,沐浴后的姬青身上有着迷人的香味,仿佛是盛开的鲜花,此刻她的味道应该是最纯净的,又带着花的香味。 姬青顺势倒下,倒在柔软的床上,梁槿言随手压上。 身体还有水珠滑下,从梁槿言的身上滑落到姬青的身上。 红艳的花瓣早就动情,花瓣上还滚动着透明的水珠,像雨后的鲜花,娇艳欲滴,惹得蝴蝶不辞辛苦飞来,想要采集花中的蜜汁。 越是靠近,香味越发明显,直到接近以后呼吸的都是姬青的气息,沁人心脾,让梁槿言这只花蝴蝶收起了翅膀停留不前。 梁槿言着迷地看着姬青腿间的景致,她抬起头刻意让姬青看见自己舔唇的动作,像是在告诉她自己要开动了,而后低下头埋首在她腿间。 姬青想不去注意都难,梁槿言的眼神充满了侵略,像一头发情的野兽,又像一个心满意足地猎人,而自己是她的猎物和对象,当姬青被她压在身下的时候,身体自然起了反应,想起以前的美好,不由自主地发出渴望的呻吟。她相信梁槿言会带给她极致销魂的快乐,因为她的身体记住了每次梁槿言的唇舌触碰带给她的感觉。 梁槿言喜欢吻姬青,不只是吻她的唇,还有她下面的这朵蝴蝶兰。 她更喜欢姬青因为她而颤抖呻吟,湿地不像话。 如果说这种行为是讨好,是取悦,快乐不是单方面的,她也在满足姬青的时候满足了自己。 她忘我地吮吸着花瓣,不断有蜜汁流出,被她舔去吸入口中,她的舌尖是贪婪的蝴蝶,只是停留已经不能满足她,她深深地刺入花蕊中间,勾出蜜汁解渴。 “啊……啊啊……”姬青闭紧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尽管已经咬紧牙关忍耐着,但是呻吟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她口中传出来。 她低低的呻吟如她的性格充满了克制,但是热情却像火山爆发一样汹涌。当她被剥去保护壳的时候,她是最积极热情的情人。 梁槿言湿漉漉的长发摩擦着敏感细致的大腿内侧,冰冷的发丝带来的冷意化作了刺激,与梁槿言的热唇成迥然不同的对比。 克制是克制不住了,身体变成了一块豆腐,那么软,那么嫩。梁槿言的舌头是那泥鳅,往她身体深处钻去,不顾她的抗拒,一意孤行,强行闯入,让她为她敞开自己的身体。 姬青的呻吟越发高亢,梁槿言的唇舌带给她的刺激一阵强过一阵。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缓解她所感受到的快^感,把身下天蓝色床单抓地皱在一起。 当她的手指握紧,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快^感到了没顶的时候。她再不能承受更多,仰起脖子发出最后的呻吟。 长长的呻吟声持续了很久后化为绵长的喘息,姬青躺在床上像失去了控制的木偶,手脚软绵无力,她放开手中抓紧的床单,手指缓缓张开。 梁槿言爬上来,躺在她的身边,一手撑在床上,托起她的头,而她侧躺着,好仔细地看姬青高^潮后慵懒妩媚的模样。 姬青的眼睛是湿润的,目光还带着欲^望的余香,额头渗出了晶莹的汗水,身体软绵绵的。 梁槿言吻住姬青,把唇探到她的口中,与她无力的舌头共舞,让姬青也尝到她品尝的味道。 姬青吞下她强渡过来的唾液,眼睛眨动,一副倦极了的样子。 “darling,你对我的服务满意吗?”梁槿言用自己的头发末梢逗着姬青的乳^尖,而当她刷过那坚硬的小红果子的时候,姬青的身体都会颤抖一下。 “不能再满意了。”姬青的声音因为激情而沙哑,更添磁性,在耳边用那慵懒的语调说话,不经意间流露出勾人的风情。 梁槿言说:“你现在这样应该是没有力气再来一回。我想用那招郁金香。” 梁槿言喜欢69,但是更喜欢这方式,比69更有意思的一招,两人以69姿势侧躺,一脚曲起,让对方躺在自己底下的脚上,这样不但不累而且能够更好的互动,最主要是姬青和梁槿言两人的身高没有太大差别。 梁槿言的表情像用过餐后依旧没有填饱肚子的猫,此刻正舔着爪子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盘美味。 姬青不知道该高兴自己成了梁槿言的美味还是替明天的自己担心。 她大概看不到今天早上的日出了。 想着,她主动爬起身,往梁槿言相反的方向爬去,侧躺在她的身边,而梁槿言更是积极地靠近她,将她拉近自己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当两人的肌肤完全贴合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发出满足的叹息。 再没有感觉会比此刻更好了吧。 梁槿言将姬青在上面的那条腿折起,抱在胸前,而她的上身则是完全贴近姬青的腿间,她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脸埋在湿润的花朵上。她真想永远呆在这里不离开。 此刻,姬青有着与她一样的想法。 经过一夜,梁怡想了很久,她来这里是真心想要和梁槿言和好,当年她丢下梁槿言独自跑出去,是为了忘记自己的过去,获得重生,但是她过的并不快乐,因为这份愧疚始终种在她的心口,而今她不再年轻,渴望平静,她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来到梁槿言面前认错,是希望得到她的原谅,尽可能弥补她的错误。人生不长,错过这次机会,也许她会抱憾终身。 她想自己是错了,她以为她自己是为梁槿言好,梁槿言就应该感谢她,可是她没有这个权利要求梁槿言按照她的想法去走,她走了那么多年,梁槿言已经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同时知道自己要什么。 她来向梁槿言道歉,敲了许久的门,却不见动静。 她怀疑梁槿言不在,如果那样还算是好的,如果在,那就是说明她不愿意见自己。 在她犹豫该不该离开的时候,门打开了,开门的人还是姬青。 姬青并不意外会在自己家门口看见她,第一时间露出友善的微笑,说:“早上好。” “早。”梁怡点点头,表情是不自然的。她想表现出她求和的意愿,却放不下架子。 姬青穿着睡衣,长发凌乱,不管从装扮还是刚睡醒后的脸看,都不像一个职业白领,也不像是公司的管理人员。 梁怡跟着姬青走进家门,房间里还是到处都是主人的痕迹,再度认识到这个家没有她存在的必要,梁槿言的世界同样有她没她都不会有差别。 走进卧室,看到凌乱的床,梁槿言套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坐在床头,此刻她睡意朦胧,不高兴被人打扰,更不高兴姬青离她而去,让她一个人在大床上翻滚,她皱起眉头看向梁怡,以不悦的语气说:“有事?” 姬青知道她起床气重,端来刚泡好的蜂蜜茶放到她的手中,姬青还特地在蜂蜜茶里多放了两勺冰糖,希望能缓解一下她的低血糖。 梁槿言喝了好几口,脸色缓过来。 “我想和你谈谈,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梁怡说。 梁槿言喝完了茶,把茶杯交给姬青,对梁怡说:“现在?” 梁怡看时间,快到中午,说:“中午就去外面吃饭,一边吃一边说,还有,你也过去吧。” 梁怡对姬青说。 姬青微笑着点头,说:“好的。” 等梁怡走出去以后,梁槿言用手肘戳她胸口,说:“有没有搞错,她的口气就是在施舍你,你怎么就答应了,又不是吃龙肉,你有必要那么高兴吗?” 姬青握住她的手肘,说:“她在主动求和,我替你高兴。” “看得出来是在求和吗?”梁槿言只看到梁怡那张精致妆容都掩饰不住的僵硬表情。 “我看得出来,因为你每次主动求和的时候都是这幅表情,如果你还是怀疑就拿着镜子照照自己。” 梁槿言不会真的拿镜子去照自己的脸,她明白姬青的意思,一脉相承,连这个死脾气都是一样。 “我该怎么办?”她露出迷茫的表情。 她不能爱梁怡,梁怡遗弃了自己,在自己还不知道人世险恶的时候,这些年来她都当梁怡已经死了,自己独自成长。 别人在父母的保护下无忧无虑的时候,她却必须为自己的人生做主,拼命地赚钱,不顾一切地往上爬。 如果轻易就说原谅,那这些年来自己的辛苦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但是她也不想继续恨下去,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不想抱着对梁怡的恨记着她一辈子,最好的办法是忘记她,就当这人确确实实是不存在。 姬青说:“你自己做决定。” 梁槿言把腿曲起,抱在胸前,陷入怅惘中。 她问姬青:“如果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抛弃了你,你还会原谅她吗?” 姬青转身,轻轻地说:“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梁槿言抬眼,与姬青的目光对上。 这个问题唤起了姬青的痛苦。 与生离相对应的就是死别,如果说死亡也算是一种抛弃的话,那姬青尝到的苦不比梁槿言少。 姬青说过她自己现在是了然一生无牵无挂,梁槿言除了知道她的妹妹自幼体弱多病早早去世外,对她父母一无所知。 梁槿言看到她的难过,张开手臂,示意她过来,她想抱抱她。 姬青屈身,让梁槿言抱住她。 “你还有我,我会陪你走完最后的人生,如果我先死,我也会在奈何桥上等你,直到你随后跟来。” “好。”姬青说。 姬青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主,你如果真的能听见人间的声音,就给与你的慈悲吧。 “我不习惯原谅别人,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对她说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她的脸就有气。”抱着姬青,梁槿言贴着姬青柔软的黑发,闭上了眼睛。 “那就别看她的脸。或者发短信告诉她。” “姬青,你是一个好媳妇。”梁槿言不甘心她替自己做主,于是用牙齿泄恨,咬住她肩膀上的肉,用一点点力,在姬青的肩膀上留下了粉红色牙印,梁槿言再用舌头抚平牙印。 姬青说:“把内部关系调和好以后你就可以放心去工作了,这也是为你好,所以你一定要下定决心速战速决。” “好时光总是稍纵即逝的。”梁槿言叹气,没休息几天又要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 她舍不得离开姬青。 “等我回来我要你好好的安慰我。”梁槿言的声音飘进姬青的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还有半章。 第 181 章 181. 小宝贝刚从妈妈的肚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脱了毛的猴子,全身皱巴巴的,没一会儿皮肤就饱满起来,小手小脚也开始会抓人了。过几天以后再拿以前的照片跟眼前的宝贝对比,发现他已经悄无声息地长了好几圈。 沐未央把照片做成一本厚厚的相册,摊开在眼前,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花了不过一个多月时间,里面的主角疯狂地长着,就好像一分钟不去看他下一秒他就会变成大孩子一样。 沐未央基本上是把心思放在家里,这段时间也没有再去工作,学校那边也请了一个月假,各个科目的导师没有为难她,写了请假条放她走。 到东东西西满月以后,柳明找来的保姆正式到她们家里帮忙带孩子。 保姆是白天过来照顾孩子,晚上准时下班离开,刚好是沐未央放学回来,就由她接班。 沐未央进门以后先去找EVA,在客厅里没有看见她,只看到保姆哄着东东西西玩。 东东比较好动,他也是最强壮的,在妈妈的肚子里抢了弟弟的营养所以是一个壮实的小霸王,西西稍微文静一点,但是也不是妈妈的好孩子,吵起来也会让妈妈头疼。 东东举着小手抓着空气,一双肥肥白白的手在空中挥动着。 沐未央走到小床边上,脸庞映入东东的眼睛里,东东的手转了方向,伸到她面前。 沐未央勾着他的小手握了握,说:“小东西,今天有听妈妈的话吗?” “沐小姐,宝宝很乖哦。”保姆笑着说。 “今天辛苦你了。你早点下班,他们就交给我照顾。” “那我下班了。沐小姐,宝宝的妈妈好像生病了,下午起就没有精神,我劝她去床上休息,她到快傍晚的时候才去睡觉。” 沐未央心一惊,想是不是感冒了,她急忙向保姆说谢谢,送她出门,然后赶到卧室去看EVA。 卧室里,窗帘紧紧拉着,房间比外面温暖一些,开门的声音是房间里唯一的喧闹声,等门关上以后,沐未央能清楚的听到EVA浅浅的呼吸声。 她看到床上凸起的人,在被子底下蜷缩起来睡。以前沐未央觉得EVA睡觉的姿势像婴儿,等她看过东东西西横七竖八的睡觉样子以后就否定了自己的比喻,这样不像是孩子,像蜗牛。 沐未央坐到床边,拉起被子一角,寻找着EVA的额头。 EVA在半睡半醒间,被她打扰,发出模模糊糊的抗议声。 “宝贝,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在发烧。”沐未央说。 EVA听到她的声音,意识到她回来了,睁开了眼睛,说:“我很好。” 她没有生病,只是疲倦。可能是这些天没日没夜照顾宝宝累到了,疲劳积累在一起,所以到下午实在撑不住了。 她本想睡一个小时,不知不觉就睡到现在。 “让我量量体温。”沐未央不放心她的身体。 摸到EVA的手,发现她的体温比自己的手都要高,要是EVA感冒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EVA的手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EVA由着沐未央把自己的手和脸都摸遍,听到她明显松了一口气,说:“真的没事。” “如果累就多睡一会儿,我去带孩子。”沐未央把EVA轻轻压倒在床上,把薄被子重新盖在她的身上,看到脚那边被子有些缩起,沐未央把被角拉直压住。 EVA躺进温暖的被窝里以后又有想睡的冲动,眼皮沉重,像是要压下来一样。 沐未央说:“既然想睡就别撑着,睡吧。” “嗯。”EVA轻声应了一句,却还是强撑着没有合上眼。她看着沐未央,想叫她留下来陪自己。 沐未央坐在床沿上穿拖鞋,手却被EVA握住。沐未央回头靠向她,问:“还有什么事情不放心的?怕我把东东西西卖了吗?” “陪我睡。”EVA渴睡的眼眸半眯,看着沐未央,像无形的小手挠着沐未央的痒。 “好。”沐未央求之不得,开始脱衣服。 等她脱完衣服,EVA已经挪到一边空出空位给她,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等沐未央钻进被子里,EVA就主动钻到她的怀里,以熟悉的姿势靠着她。 沐未央嗅着她身上的体香和奶味,把她搂紧。 “睡吧。”沐未央说。 EVA浅浅的呼吸就在沐未央的耳畔,本来沐未央不累的,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气氛太催眠,她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EVA睡了一觉,是这段时间里最舒服也最平静的时光。 以往她的睡眠时间总是破碎的,偶尔会被宝宝们吵醒,在夜里起来哄他们睡着以后才能睡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像电影,演的是她和沐未央。两人拥抱在一起,亲密无间,像以往每一次拥抱一样,沐未央都会把她纳入怀里,让两人的身体紧贴不留缝隙。 可是渐渐的,沐未央开始吻她,像火焰一样热情又不失温柔的吻让她在梦里醒来。 沐未央的手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被触碰的自己全身发热,只能拉着沐未央的手,发出让自己都奇怪的声音。 那些声音是自己都不熟悉的,难以相信从自己的口中传出来。可是分明就是自己的,知道那是因为沐未央的缘故才让自己变得这样奇怪。 虽然感觉是如此陌生,但是自己却不觉得奇怪,因为相信沐未央不会伤害她。 沐未央的脸变得清晰,她的脸上写满了浓重的渴求,眼睛里烧着火焰。 她的吻越发热情,手爬过小腹,指尖轻巧地抚摸着肌肤。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出来,那种火热的东西要打破黑暗,冲出身体。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奇怪的声音又一次从她的嘴巴里跑出来。 而沐未央在吻她的胸口,像一个孩子…… 孩子的哭声穿过梦境进入EVA的脑海里,把眼前绮丽的画面打散。EVA看到沐未央的脸越来越模糊,雾隔在她们中间,越来越浓,但是沐未央的眼神却穿过浓雾,直达她的心。 沐未央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才想到怎么样才可以在不打扰EVA的情况下喂饱小东西们。 东东和西西因为肚子饿大哭起来,她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把他们抱到这里,EVA还在美梦中,沐未央不愿她被打扰,不想叫醒她。 偏偏两个冤家忍不住饿,哭的吵翻了天。 沐未央可不想自己家被他们掀翻顶,想想还是决定喂饱他们。 她解开EVA的睡衣扣子,接着台灯的光,沐未央看到EVA没有穿内衣,里面一览无余,因为怀孕而越发饱满的乳^房像沉重的果实,里面饱满乳汁。 沐未央一想到自己脱EVA的衣服只是为了便宜两小孩就不服气,可是她也奈他们没有办法,何况他们还在催,一直在哭,不给妈妈的奶就不罢休哪怕哭到世界末日。 “别哭了。我不是在想办法吗!”她低声对他们说。 他们怎么会理解她的苦心,坚持抗议。 沐未央低下头,把住柔软的雪峰,将它含在口中吮吸,待尝到奶味以后,把孩子抱到EVA怀里,让他自己去吃。 EVA感觉到一团柔软温暖的火到了自己怀中,她就醒了过来,低头看见孩子在自己怀里使劲吃奶。 而沐未央则是抱着另外一个饿到不行的宝宝低声哄着他,“等下就轮到你了,你就别哭了……” 沐未央一回头看见EVA正看着自己,一想到EVA没准知道自己做的那事情,脸上一红,于是尝到窘迫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系统又一次崩溃,目前正在努力补救。 今天的时间只能更这篇。 大家多给点留言吧,否则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动力了。 第 182 章 人与人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看似相同的年纪却在这个年纪里有着不同的人生。 沐未央除了在学校上课,一边还要接工作,另外还要回家带孩子。 沐未央从没有告诉过别人她有两个孩子,还要一个叫EVA的爱人,说了别人也不会信。 每一个人都有秘密,她的秘密很多很多。 临近学期末,课程一个个的减少,作业量却多了起来。多到沐未央也要费一番时间去完成。 沐未央把作业带回家里来做,抱着电脑咬文嚼字写没有任何意义的论文,写完这篇两万字的论文剩下就是交作品。导师对她放宽了要求,别人要他点头才算合格,他叫沐未央只要交上来就算好。 这不像是额外优待更像是侮辱人。 沐未央的外表给人错觉,别人总以为漂亮的女人总是没有脑子的,她就算做花瓶也也不会把脑子丢掉。 沐未央这段时间来拍的照片主题几乎都是东东西西,记录了他们的成长,看他们怎么出来,怎么睁开眼睛。当她回去找适合的作品作为作业交上去的时候发现引入眼帘的都是他们。 屏幕上粉嫩的双胞胎模样可爱,讨人喜欢,不像现实里那样吵闹,他们也不避讳镜头,在镜头前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小模特,让人伸出手隔着屏幕去抚摸他们粉嫩的脸蛋。 沐未央隐约看到了他们身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她笑着自己居然会看得入神,把照片关掉,再回到文档页面,咬着铅笔,开始打字。 沐未央写的太入迷,连EVA坐到她身边都没有发觉。 EVA本来想提醒沐未央,却看她那么入迷,没有打扰她,反而是在一边观察她。看她皱起眉头抿唇纠结着,看她的指尖频繁敲打着空格键再把它们delete,看她在思路流畅的时候飞快打字,一个皱眉一个微笑都如此特别。 “看够了吗,亲爱的EVA?”沐未央抬起头,目光准确无误地抓住她,嘴角含着笑,是一早就看到了。 EVA被她抓的正着,心慌意乱地把视线挪开。 沐未央把文档保存,然后放一边,说:“过来到我这里来,让我抱抱。” EVA靠近沐未央身边,却被沐未央一把抓去拉到自己的腿上,沐未央的双手紧搂住EVA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背上,发烫的脸蹭着EVA微凉的发丝,用她如水般的长发冷却自己的脸,闷声说:“我一个字都想不出来了。” 沐未央抱EVA的双手在EVA面前打成了一个结,她的脑子快要爆炸了,里面空空荡荡的的,一点渣都没有,偏偏明天就要做作业,她是有心无力。 沐未央离开学校太久,早就忘了应试作文的能力,高中时候虽然不屑于写但是还会写一两篇应付考试,现在却忘得一干二净。 她脑子发热的时候看到EVA偷偷靠近她,像一只充满好奇又胆小的猫迈着轻盈的脚步向她走近。沐未央等待看她接下来的动作,EVA却选择坐在她不远处用眼睛看她。 她很高兴EVA喜欢看自己,但是她想靠近会更好。 于是把EVA拉过来,把她在怀中紧紧抱住,像女孩子抱着娃娃。 EVA让她凌乱的思绪稳定了下来。 她舒了一口气,用鼻尖轻触EVA披散在背上的发丝,嗅着她的味道。 “舒服了吗?”EVA问。 “还没好。我现在还是头疼,不,头更疼了,你再让我抱一会儿。”沐未央说这些话是出于本能,连她自己都感叹不已,原来她可以这样肉麻。 到给东东西西洗澡的时间,沐未央抱起东东,抱着他往浴室走。 东东天生就对浴室反感,等沐未央走到门口,就知道他会开始大哭。 果不其然,他的哭声一出,沐未央就开始头疼。 到了浴室里东东已经哭得快打嗝了,沐未央的眉头已经习惯性皱在一起。 拍拍柳东东被纸尿裤包裹起来的小屁屁,沐未央庆幸他还小,还不会走不会跑,可以抱着他进来不用到处去追他,沐未央一想到几年后混世小魔王光着屁股到处跑而自己成了黄脸婆追着他抓他回浴室洗澡,那画面让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才不想变成这样。 EVA试水温,把水温将到不会伤到宝宝稚嫩的肌肤的程度。 沐未央把东东的纸尿裤脱下,一边脱一边说:“等你长大了以后记得要好好的回报我们,不要忘记在你穿纸尿裤的时候是谁帮你洗澡的。” 东东只顾着哭,压根不理睬他的话。 “你看,这是什么?是大象哦,长长的鼻子……”沐未央逗着他玩。 东东意识到自己被母亲调戏了,虽然母亲是美女,但是也不能原谅她的所作所为,于是大哭作为警告。 “小屁股红彤彤的,像一只桃子,咬一口好不好?” “哇啊啊……” “这么嫩的小手一定很好吃,洗得香喷喷的然后吃掉。” “哇啊啊啊啊……” “别哭了,EVA,别让他再哭下去了,他再哭下去我快受不了了!”沐未央拿他没有办法,把他递给EVA。 东东小手揪住娘的衣服,哭泣声慢慢缓和下来,直到变成了抽泣。 沐未央低骂一句势利眼。 两个宝宝像下水饺一样到了小浴桶里,一边一个,两个妈妈伺候他们洗澡。 沐未央在小的大腿内侧发现了一颗红色的胎记,比芝麻大一点,在婴儿白嫩的肌肤上却是耀眼的红。 沐未央拿来相机拍下他们洗澡的样子,东东西西凑到镜头面前,好奇地看着镜头里自己的倒影,伸出舌头把镜头舔的都是口水。 沐未央一时不察来不及劝告,镜头已经被口水舔湿。 作业在截止日期到来之前交到导师的邮箱里,在选作品的时候她尽力要求挑选自己最好的作品,在这上面她在暗自较量,带着不服输的意味。 上课前,导师把她叫道讲台面前,问她交上来的作品是她自己的吗,如果是抄袭,他不会说什么,只要沐未央承认,他会把邮件删除,只要沐未央自己交一份她真实水平的作品就好。 他不信这份作品来自一个半路插班又没有美术专业底子的模特。 一个班科毕业的人拍出来的作品能看出那个人的基础来,在构图框架和色彩上更为讲究,同样给人中规中矩的感觉,缺少灵气。没有学过美术的人对美有着敏锐的本能,自由,但是往往是美玉有瑕,并不算完美。 沐未央交上来的作品却同时兼具两者之长,既有班科出生的框架,也充满着天生的灵性。 沐未央说:“我没有抄袭,这些照片都是我自己拍的,另外还有十几张作品,全都存在我的电脑里,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导师收起怀疑,说:“我想把你的作品推荐到美术展上,前提是你能保证你是所有人。” “谢谢教授。”沐未央微笑着说。 沐未央那天回家特别兴奋,一进门就抱住EVA狠狠地吻她,还分给东东西西两个吻。 “儿子,你好可爱哦!”沐未央难得夸奖自己的儿子,西西却不领情,把脸往娘亲那里藏。 EVA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她开心成这样。 沐未央故作神秘,说:“很重要的事情。至少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EVA不问,就用清澈的目光看着她。 沐未央投降,说:“这周周日上午在北京美术馆有一场优秀摄影展,里面就有我的三张摄影作品。” “恭喜你。”EVA为她高兴。 “就这样?没一点甜头给我怎么算是恭喜?”沐未央含笑看着她,倒退一步,等着她主动送上甜头。 EVA犹豫着上前一步,把头仰起,唇轻轻地贴上她的嘴唇。 柔软的唇像花瓣,触碰的刹那却带来电流。 沐未央看EVA的眼神也锐利起来,让EVA害怕。 欲^望复苏,像春天播下的种子开始生长,像火山喷发,汹涌而出。 沐未央在EVA快退离的时候抓住她的腰,把她困在自己怀里。 西西还在EVA怀里,被两人的身体夹在中间变成了汉堡包中的肉饼。 他仰起头,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两个妈妈嘴巴贴在了一块,是在喂饭吗? 沐未央看到西西正张着眼睛盯着她们两人看,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另外一只手把EVA抱的更紧。 这一个吻触动了两人心中深藏的热情。 沐未央尝到了久违的甜蜜滋味,唇间的灵魂喜悦地舞蹈,让她请不能自禁,吻地更深更用力。 EVA被她吻地膝盖发软,身体软绵无力,好像随时都会瘫软下去。 舌像两条蛇,交缠在一起,又像是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缠绵共舞。 沐未央带着EVA起舞,带领着她走入自己的世界里,EVA怯生生地闯入她的口中,被她的双唇含住,她品尝着EVA的丁香小舌,将她吮得发肿。 EVA不能呼吸,不能发声,喉咙里发出颤抖的声音,莺啼般婉转。 “呜……嗯啊……”EVA的睫毛频繁地眨动,眼眸湿润,带着绯红春意。 沐未央的手从她的腰往下挪,到了浑圆的翘臀上,钻进她的衣襟,抚摸到藏在衣服里的细致肌肤。 作者有话要说:[img]d182z_19.jpg[/img]继续给力地鼓励啊!!!!!!!!!!!!!!!!!!!!!!!! 今天更这篇文一章。 ???????????????????????????????????????~ 第 183 章 沐未央的手心带着火焰,火热的触感让EVA身体僵硬,怀里还抱着孩子,沐未央的行动却丝毫不受阻碍,一意孤行往上面摸。 沐未央怀念这感觉,自从EVA生孩子以后,她就有一个多月没有与她亲密过,连亲吻都那么小心,怕自己会伤到她,也怕自己一旦靠近她就会忘我。 她对自己的自控能力非常怀疑。不是因为她不在克制,而是这种感觉太美好,会让她上瘾。 西西是两人的受害者,沐未央与EVA越来越紧的拥抱使得他没有办法呼吸,被压扁变成了肉饼。 可惜沐未央没有感觉到,她早已把他抛在身后。 EVA分心留意柳西西的安全,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注意力被沐未央的拥抱夺走。 沐未央轻咬她的舌尖,使得舌尖微微发疼,唤起了她的注意。 沐未央的表情好想在说别管别的,专心点。 来不及等EVA反应,沐未央就像在惩罚她,用更激烈的拥抱和激烈的吻让她无心去想别的。 西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因为她们抱地太紧,夹在她们中间的自己惹出了一身汗。 沐未央从EVA怀里把他抱过来,放进小床里,放到他哥哥身边。 现在,还是不适合做不和谐的事情。 沐未央不但抢了她的事情做,还主动帮双胞胎换尿布,早早地喂饱他们,哄他们睡觉。 可惜这时间还是太早,双胞胎依旧活力十足,怎么都不肯睡。 沐未央趴在小床边唱EVA唱的摇篮曲,她的嗓音不算是温柔,但是也一样动听,唱到嗓子哑了终于才把他们哄睡着。 等双胞胎睡着了以后,沐未央把抓着她食指的小手拉开,塞进小棉被里,为他们盖上棉被,熄了灯,留一盏小灯,急着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EVA正准备去看宝宝,却见沐未央走过来,告诉她他们都睡着了。 这时间不是他们的睡觉时间,EVA才不信沐未央说的。 沐未央很肯定的告诉她,他们已经睡着,所以没有必要再去想他们。 她嘴角的笑容格外灿烂,却叫人看的心里发毛,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EVA心想沐未央现在这样算是反常了吧,就好像早就不是她了,如果眼前的人告诉她她是外星人附身,EVA也许会相信。 EVA要去沐浴,沐未央早一步把水放满,把衣服准备好,更是积极的换好衣服拿好浴巾等在浴室里,为EVA擦身,忙里忙外,积极地就好像是EVA的专用女仆。 EVA习惯了被她照顾,却还是被她今天的热情积极弄的万分尴尬。 在享受沐未央温柔的按摩的间隙,EVA不忘打量着沐未央。 沐未央注意到她打量的目光,替她的肩膀按摩的手微微用了点力道,说:“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你。”EVA说。 “我?你在看我哪里?又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今天长了三头六臂需要你特别关住的?”沐未央说。 奇怪,EVA想,越看越奇怪。 沐未央抓起浴盐,洒在EVA的背上,搓揉着她白皙如凝脂的背部,手接触到的地方从EVA的背眼神到她的脖子和肋下,像打游击战一样,装作不介意地碰那些地方,每次都会引来EVA的反应,EVA不是缩肩就是轻颤。 沐未央尽情地吃着水嫩豆腐,越发大胆,从背后摸到她的前面。 EVA浸在水中如同芙蓉出水,肌肤透出粉嫩的红,像染开的红霞,不知是因为沐未央的抚摸还是被热水浸的。 沐未央问EVA:“这样,舒服不舒服?” “嗯……”EVA轻哼。 “那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沐未央可不满足这个模糊的答案。 “舒……服……”EVA断断续续地把答案说完,沐未央的手捏得她的肌肉都舒缓开,尤其是肩膀那里,加上热水的作用,身体得到彻底的放松。 “真的有那么舒服吗?需要再用力一点吗?” “要。” “那这里呢?这里也需要吗?”沐未央的声音低低地,充满了诱惑,勾得EVA的心开始发痒,心口有东西在跳动。 沐未央的手已经爬过需要捏的地方来到根本不需要揉的地方,双手自EVA的背后抱住她,而手掌伸开,包住那越发饱满的双峰。 因为涨奶而发胀的胸口被沐未央一碰就疼,好像里面的乳汁溢满,快要挤了出来。 一想到那画面,EVA就觉得不好意思,盖住沐未央的手,不让她动。 “别……”EVA小声拒绝。 沐未央在她阻挡的时候依旧以轻柔的力道揉着她饱满的软肉,雪峰在她手中像是活物一般地跳动,甚至能感觉到EVA的心跳声。 “喜欢吗?这样……”沐未央故意问她。 “不……嗯……喜欢。”EVA说出不,就被沐未央惩罚性质地用力捏了一下,发出娇嗔的抱怨声,把她的话都打断了。 这是喜欢的答案吗? 沐未央亲吻她优美的脖子,视线落在她的胸前,原来自己的手抚摸着她双峰的画面那么美。 沐未央的舌头比火还要热,贪婪地占据她所能勾到的每一寸肌肤。 EVA被她唤起了渴望,手本来是拒绝沐未央的,却不知不觉变成了紧握。 沐未央先放开EVA,脱下身上的衣服,赤身走进浴缸中,在EVA身后坐下,将她抱进自己怀中。身体贴着她背后,用自己的身体去感觉她后背滑腻的肌肤,两个人就像是两条鱼,在水中紧紧贴在一起。 沐未央让EVA把头转过来面对自己,EVA侧过头,就恰好与她的唇擦过,火焰一点就着,玫瑰色的唇变成了磁铁,紧紧吸在一起。沐未央感觉到EVA的温暖和柔软,长舌闯入她口中,勾出她的舌尖到自己口中肆意地品尝,更是勾着她一起起舞,化作两条蛇,扭动在一起,摩擦着彼此的身体。舌尖不断勾出EVA口中的花蜜,灵活地在她唇齿间钻动,挑逗EVA最敏感的地方。 沐未央火热的舌尖让EVA的脑海一片空白,陷入晕眩中,像是来到了外太空,体会到失重的感觉。 沐未央的手抵达了EVA柔软的腹部,在温水中抚摸她圣洁而温暖的地方,以轻柔的力道触碰她,感觉近期舒服,深入骨髓似的舒服,几乎要让她感动到哭泣。 EVA的身体紧绷起来,这些天的生疏让她对沐未央的触碰产生本能的反应,沐未央暗指责怪自己太过着急,忘记了EVA的感受,放缓了动作,用更热烈的吻让EVA软化下来。 EVA在她怀中化成了水,以极大的柔情包容着她。 沐未央越过EVA的肩膀看去,温水中两人的身体像两块豆腐紧贴在一起,而EVA更是柔软,膝盖曲起,双脚合并,不肯松开,而自己的手则是在她的腿间,这个画面让沐未央险些疯狂失去理智。 EVA的视线不介意地扫过自己身前的风景,看到这一幕忙把视线移开。 沐未央在她耳边哄着她:“亲爱的,把腿张开好不好?” EVA摇头,摇头的时候水珠飞溅,落在沐未央的脸上。 “你这样我没有办法动。”沐未央含笑说。 EVA陷入尴尬中,沐未央的话勾起了她心中羞涩,但是她的身体却越发敏感,甚至能感觉到沐未央停留在她身体里的手指。 沐未央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又痛又热的刺激让她忍不住仰起头发出呻吟:“啊!” 脖子那里被沐未央咬出一个粉红色的痕迹,就像是沐未央留在她身上的标志,沐未央说:“宝贝,你是我的,对不对?” “是。” “我要你,我想给你快乐。”沐未央在EVA泛红的肩膀上留下一颗颗草莓。 EVA在挣扎,她愿意听沐未央的话,可是她却没有勇气主动。 她这般羞怯,缩起肩膀像极了一只兔子。 沐未央轻轻地在EVA柔软的海洋里滑动,轻柔地几乎是起不了波澜,却让EVA的身体里掀起颠覆她理智的狂澜。 EVA的抵抗在减弱,直到身体浑然无力,倒在沐未央的身上,腿是虚掩的,任由沐未央做她想做的事情。 浴室是平静的,两人的世界却像是起了暴风,沐未央在狂风暴雨中成了舵手,掌控着局势。 EVA的呻吟变成了喘息,身体曲起,变得紧张起来。 沐未央感觉到浴缸里的水在变冷,两人在这里呆长了会头晕,决定换地方。 “我的爱,我们到床上去好不好?我想抱着你的身体,把你全身都吻遍,你就像是一块糖,在我嘴巴里融化成蜜水。好想现在就吃了你。”沐未央在EVA的耳边吐出大胆的话。 EVA缩起肩膀,发出轻吟声。她被沐未央的话带走了魂魄。 不管沐未央对她做什么,她都会喜欢,就像她说的,我是你的。 沐未央自EVA柔软的海洋里离开,恋恋不舍地吻着她,自浴缸里出来,为她擦干身体,沐未央吻去她身上滚动的水珠,火热的唇舌走过她每一个地方。 这根本不是中场休息,而直接进入了下半场。 等两人到了床上,沐未央就把EVA搂进怀中,她现在想EVA想的全身发疼。 EVA现在是放在沐未央面前的美食,是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牛奶糖,沐未央会用舌头去品尝她,用嘴唇去吮吸她,而后将她吞入肚子里。 EVA也在打量着沐未央的身体,她看过无数遍的沐未央的身体像是出自上帝之手的艺术品,柔美的曲线充满了女性的魅力,修长的肢体却是柔韧有力的,展示出了大理石雕塑一样的曼妙。 沐未央丰满挺拔的胸部白嫩细腻,胜过刚剥壳的鸡蛋,胜过凝脂。在雪峰的顶端之上,盛开着红艳的花,小樱桃般圆润,衬在雪白之上,像初绽的樱花一样俏丽!两朵粉红色的小花,在雪白的肌肤上盛开,像在雪地上绽放的傲梅。 作者有话要说:求包养广告继续有效。八百一个月啊,真便宜啊真便宜,要是我有钱啊我就把自己包下来……[img]d183z_20.png[/img] 大姨妈来看我的第二天,我疼到想变性了……讨厌讨厌! 继续更新中。 第 184 章 185. EVA的心脏砰然而动,比自己被触碰那时跳的还要迅猛。 在沐未央品尝EVA的时刻,意外的感觉自胸前传来。 沐未央不禁低头看向胸口,只见EVA的脸贴近她的胸口,微启樱唇,小心翼翼地含住了她的果实。 这画面是如此的不真实,胸口却传来最直接最鲜明的感觉,被EVA咬住的尖端享受着EVA口唇的温暖,沐未央的身体如同被电流贯穿,情不自禁地轻吟出身体的感受。 EVA听到了她的喘息声,自她胸前离开,疑惑的看着她。 此时,好像之前发生的绮丽的一幕只是沐未央的幻觉,EVA并没有做出大胆的举止来。 沐未央重新投入到温存中,当她用热唇在EVA身上留下痕迹的时候,胸口再度被含住,这次,EVA没有马上退开,而是生涩又僵硬地含住沐未央的尖端,轻轻吮吸,等发现沐未央并没有排斥的时候,才怯生生伸出舌尖点着那坚硬如石子的果子。 沐未央浑身火热,从没有这样渴望过,只是被EVA含住尖端,甚至没有太多的动作,自己却像吸了毒一般神魂颠倒,尝到个中甜蜜滋味。 “EVA,EVA……”沐未央轻轻呼唤着EVA的名字。 EVA听到了她的声音,却没有停下动作,沐未央的手抚摸着她的脖子,像是在无声的鼓励她继续下去。 沐未央的味道是美好的,干净,EVA记起了沐未央用在她身上的技巧,生涩地使用在沐未央身上。 沐未央得到的快~感并非来自这些技巧本身,单纯只是因为吮吸她的人是EVA,是她最爱的人。 “舒服……EVA,我好舒服……EVA,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给你……” EVA从她胸前挪开,手在她洁白的肌肤上挪动着,EVA自动在她面前躺下,身体却没有办法放松下来,只因为EVA趴在她的身上像稚子学习走路一般学习着爱抚她。 EVA用手去感觉沐未央这个人,感觉她不同地方的曲线,肌肤的柔软度,感觉自己抚摸她的时候感受到不同之处。 原来,沐未央这个人是这样子的,是柔软的,又是坚硬的,温暖的皮肤下是若隐若现的青色血脉,平坦的腹部中间是一处洼地,倒三角形处覆盖着黑色蜷曲的柔毛,当EVA探进腿间那里的时候,指尖摸到湿润的花朵,柔软地就好像是云做的。 EVA的好奇还没得到满足,但是沐未央却因为她的天真无邪的诱惑而失了控,引火烧身再也没有办法忍受,不等EVA反应过来,沐未央将她拉上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EVA茫然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变了样子,沐未央看她的目光像要把她吞噬进去一般,在沐未央的目光注视下,EVA明白过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宝贝,当你碰我的时候我差点哭了出来。”沐未央一面在EVA的脖子上落下火热的吻,一面抬起EVA的腿抱在胸前,一脚跨过落在EVA的腰侧,另外一只脚膝盖曲起跪在床上,腿间的柔软抵着EVA的柔软。 当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刹那,沐未央与EVA同时发出惊喜的叹息,轻轻的摩擦换来强烈的刺激,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分明是湿润的,却像着了火一样热。 EVA的身体曲起,抬起的脚被沐未央抱在胸前,没有办法动弹,完全由沐未央控制着自己的身体。EVA在沐未央的身下像一叶无助的孤舟在惊涛骇浪中颠簸,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被吞噬进去,EVA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拉住身下的床单,身体无助地跟随者沐未央摆动。 摆动之间柔软处碾动着,似乎要用那柔软的花碾碎另外一朵,花蜜恣意地流淌,溢出,蔓延开来,自两人碾磨之处流下,流到EVA的小腹。 EVA不再压抑她的呻吟,放开了对自己灵魂的禁锢,尽情地吟唱出她的欢喜,沐未央看到EVA的眼神迷离地望着自己,心中是不能抑制的骄傲,停下动作,将EVA搂住,低头给她一个吻。让人窒息地吻,似是吻得人要断气也不肯罢休…… 沐未央躺了下来,抱起EVA,与她一同侧躺着,这样的姿势让她能面对EVA的脸,与她尽可能地拥抱,能一边吻着她一边抚摸她全身。 EVA大着胆子探索沐未央的身体,爱抚着她所能触碰到的肌肤。 沐未央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妩媚的呻吟像极了天籁,听得EVA心醉了。 沐未央对EVA说:“EVA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是我养出来的吗?” EVA以湿润的目光看着她,叫她不自觉地笑了出来,说:“EVA,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做什么,还是要我做什么?” EVA说:“想知道你会不会也快乐。” 就像每一次被沐未央触碰,EVA都会感觉到身体里溢满了甜蜜,那当沐未央被抚摸的时候,会不会也会有这个的感觉。 沐未央咬住下唇轻笑,说:“我的宝贝,我的EVA,你让我好惊喜……呵呵,宝贝,你想知道吗?” “想。” “那就让我告诉你。”沐未央拉着EVA的手爬过自己的大腿,让她进入到自己的腿间,说:“会。当你的手触碰我的身体,进入到里面去的时候,我觉得你就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你感觉到快乐和我是一样的。” EVA的指尖探入到一处异常紧致又湿热的洞穴,那是沐未央的身体里的秘密,包括她包括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发现过的神秘世界。 沐未央敞开了身体欢迎她进来,将自己的脆弱与敏感暴露在她的面前,全部展示给EVA,伴随着疼痛与喜悦,沐未央的身体被EVA打开。 疼,并不是不愉快的,有时候是另外一种意义的快乐,沐未央心甘情愿接受疼痛,因为这是她愿意给的,EVA的进入就像是阳光照进她的身体,让她在EVA的帮助下感觉自己的身体。 EVA看到沐未央写在脸上的疼痛,沐未央用笑容掩饰着她的难受,努力让EVA觉得她是快乐的。 想到自己的身体被沐未央进入的时候感受到的疼,EVA理解了沐未央的心情,心在疼痛之上会开出花来。 一点点的进入,直到再也不能进入,身体被扯开,虽然一直在叫自己放松,但是却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把EVA的手指紧紧地含住,在那一刻两人的脉搏贴在了一起,生命好像联系在了一块儿。 沐未央说:“EVA,你好像长在我的身体里,在里面生根发芽。” EVA轻轻点头,眨着眼睛看着沐未央的眼。 沐未央笑了起来,伸出手放在她的头下,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EVA呆在她的里面很久没有动,直到感觉到沐未央的放松和指尖的湿意,EVA凭着本能去尝试进入,生涩的动作带来拉扯的火辣疼痛。 沐未央轻哼着,伴随着痛苦的呻吟依旧是美妙的歌声。 疼痛在她心里化为了快乐,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相信自己是爱着EVA的。 沐未央抬起EVA的腿放到自己的腰上,熟练地爱抚着EVA湿热的蝴蝶兰,钻进她的花瓣中间,钻出丰沛的花蜜,让EVA的身体为她绽放。 EVA的手停了下来,她被沐未央带来的强烈快~感抓住了灵魂,沐未央越来越快,让她呻吟出来,大声地说出她的喜欢,让她变得湿润不堪,直到身下的床单都湿透…… 崩溃来得那么快,来不及反应就被压倒,灭顶的快~感颠覆了之前的节奏,让一切都乱了,狂风暴雨般地席卷而来,EVA在沐未央的怀中发出长长的呻吟声以后,身体紧绷成了一张被拉紧的弓,如风中的百合一般颤抖着。 浓密的花香弥漫开来,欲~望在此刻达到最浓时。 EVA轻哼着,暴雨初歇,还来不及平静下来。 沐未央拨开她脸上黏着的湿润的头发,轻抚她汗湿的身体,欲~望并没有因为高~潮而平息下来,只是稍微得到了释放而已。 两人紧紧拥抱,似要把对方压进自己的身体里。 张开的口中同时发出喘息声,相呼应和着。 EVA睁开溢满泪水的眼眸,望进沐未央的眼中,她看到沐未央如雾般的情~欲未散开,没有忘记她并没有和自己一样走到最后一步,大着胆子把手探进她的腿间,小心翼翼地开始进入她,沐未央起初是震惊的,很快主动放松了身体,让EVA顺利进入直到最深处,EVA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做到最好,只要用目光求助沐未央,沐未央暗自发笑,难道要她来教EVA怎么安慰自己吗,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呢。 但是不忍心看到EVA为难,沐未央来到自己的腿间,按住EVA的手,带着她动起来。 当沐未央还年轻的时候,她在梦中被人侵犯过,那人也进入其中,虽然只是短暂的瞬间,却叫沐未央终身难忘以为噩梦,但是此刻这噩梦却被EVA一扫而空,因为EVA带给她的记忆把过去覆盖,甚至全部抹去。 沐未央因为快乐而皱起了眉头,口中发出媚人的呻吟,叫着EVA的名字,EVA知道她并不难受,也越发大胆,不需要沐未央带着也能动起来。 沐未央柔软的身体舒展到极限,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承受第二根手指,紧紧一根就已经被紧紧裹住,能感觉到滑腻的周围的一张一弛。 “宝贝,好舒服,啊……”沐未央的呻吟不像EVA那么轻柔,是低沉的,更蛊惑人心,听后酥麻的感觉会怕遍全身。 沐未央看到EVA的反应,居然是那么可爱,故意叫的更大声:“嗯……嗯……EVA……你在我的身体里……啊……我感觉……到你在里面……像要死了……舒服……” 沐未央的眼神勾人,声音也勾人,听得EVA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嗯!啊……啊……EVA……”沐未央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动,她激烈地吻着EVA的身体,如同疯狂了一一般,在她身上留下红色的痕迹…… “啊!……”沐未央发出长长的叹息声,胸口剧烈起伏,紧闭的美眸睁开,眼中如雨后晴天那般明朗清澈。 作者有话要说:[img]d184z_21.gif[/img]咩,我迟到了~%>_<% 我不可能每篇文都快更啊……一个人一天更是有极限的,现在这段时间还要上课,二四两天要整天在电脑房里做实习报告,大概要持续几周,我努力更,但是不保证能更多少。大家体谅啊~ 以后工作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来,哎,我对未来总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庆祝点击破一百万! 185 185、聚会 ... 沐未央当了妈妈以后就觉得以前的不完整的人生都已经被弥补,生命因为多了这两个多出来的小人而满足。她不对外说她自己的事情,这是属于她的最大的秘密,因为某些原因,她只能和少部分人分享这份喜悦。 颜暮生只少数能被邀请到她家里来的人,颜暮生还特地过来她家里看宝宝。 她拿了两套金饰品来,手镯脚镯还有项圈,在现在几乎没有人去戴这东西了,沐未央把这套东西给宝宝们戴上,现在宝宝们几乎要变成了一个活动的饰品店,金手镯金项圈都戴上了,脖子上的玉就有三块,柳明送玉,柳夏年送羊脂玉,陈墨染则是送了每人一块翡翠,每个人的脖子上脚上都挂满了东西,沐未央说如果把他们抢劫了没准还能大赚一笔。 颜暮生收到沐未央的回礼,是宝宝的成长日记,沐未央拍下的照片做成了书送给到来的每一个人。 沐未央这会儿是越来越有居家小女人的感觉,花更多心思在家里。颜暮生翻动着本子想。 宝宝在照片里就是降落人间的天使,不管是笑还是哭,每一张照片里的宝宝都有一双纯净的眼眸,仿佛藏着一个不被污染的世界,沐未央抓拍到了他们天使般可爱的一面。 来的人都得到一本,还留下一本放在茶几上面,说明有一个人还没来。 “你还请了别人?”柳夏年问。 沐未央犹豫着该不该说,因为在客厅里坐着的几个人里几乎都跟那个人有关系,不过不管是谁,都不是积极向上的那种。她来了这场面就尴尬起来。 安惠一向八面玲珑,但是这满屋子的人没几个对她有好印象,也许就只是陈墨染没有和她闹僵过。这一屋子聚集了这么多的仇敌,还真是不容易。 “我还请了一个朋友,不过她有事情要忙,应该不会过来,你们不用介意她。” 陈墨染问:“我们为什么要介意他?”如果只是一个朋友,沐未央没有必要这样紧张吧? “猜猜这个人是谁?”柳夏年按着成长日记,玩起了猜名字游戏。 日记的开头一定有这个客人的名字,就算沐未央不说,看本子也能看出来。 沐未央真怕柳夏年说出来,何苦颜暮生就坐在她的旁边,一旦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没准就会闹得颜暮生不高兴。 颜暮生的第六感意外的敏锐,在沐未央支支吾吾不肯明说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安惠的名字来。 沐未央的目光多数是放在她的身上,是在介意她的心情,那人是安惠的几率又高了几分。 颜暮生抬起头,对沐未央微笑,她知道沐未央是在介意自己,其实没有必要,她不是小孩子了。 185、聚会 ... 柳夏年打开封面看到上面的名字的时候,眉尖挑起,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陈墨染问:“是谁?悄悄告诉我一个人知道就可以!” “你发誓你能保密吗?”柳夏年对陈墨染说。 陈墨染鼓起脸颊嘟起嘴吧说:“你下面一句肯定是说我也能保守秘密,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敷衍我,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柳夏年说:“聪明,小染你越来越聪明了,我很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变得那么聪明。” “因为吃多了你的口水。”沐未央凉凉地说。 “很有可能。”柳夏年认真地点头肯定了沐未央的话。 陈墨染作势敲柳夏年的脑袋,说:“流氓!” 门铃声不合时机地响起,突兀的铃声让大家都停下手头的事情。 颜暮生在门铃声响起的刹那身体僵硬。沐未央冲着大家笑笑,说:“也许是送快递的人。” 陈墨染圆圆的眼睛瞪得老大,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柳夏年转。 柳夏年说:“想吃我口水了?” “死流氓,谁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啊,我是说,沐未央请了没有来的人是谁?”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知道越多越危险!”柳夏年简直是吧陈墨染当孩子敷衍。 颜暮生看她们吵架说话,打打闹闹,总是那么有趣,不自觉得露出了微笑。 陈墨染在一进屋的时候就盯着她看,她觉得她是颜暮生但是没有勇气去确认,直到梁槿言进来以后拉着她的手说话,陈墨染就确认了她就是颜暮生,梁槿言和颜暮生的关系一直都是为人津津乐道的,果然私底下两人一见面就坐在一起。 陈墨染怕颜暮生笑自己幼稚,没有再和柳夏年打闹下去,挤到颜暮生的身边,她一直很喜欢颜暮生,以一个影迷的身份葱白着她,但是没有想过要跟自己喜欢的偶像走的那么近,挡电视里的大明星变成和自己坐的那么近的平凡人,有血有肉,陈墨染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手心捏着一把汗。 她的忐忑不安叫柳夏年看在眼里,知道她是在紧张,却不知道她比面试工作还紧张。 柳夏年握住陈墨染的手,对颜暮生说:“颜小姐,墨染是想告诉你,她是你的影迷,不管是你拍的电影电视,她都一集不落的看下来,她还加入了你的粉丝团,现在正努力往上爬。” “柳夏年,我警告你不需接我老底。”陈墨染恼羞成怒,拧了柳夏年的腰上的肉一下。 “谢谢你。”颜暮生的微笑加深。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陈墨染忐忑不安得地说。 “如果我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你。” 陈墨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只无害的小 185、聚会 ... 动物,很难对她提起戒备心,颜暮生流露出也有意交她这个朋友,并没有把她当外人。 陈墨染一听有戏,立刻提起精神来,说:“你和梁槿言是不是一对?” 梁槿言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身看过来,颜暮生看看梁槿言又看看陈墨染,说:“不是。我们是姐妹。” 陈墨染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好可惜,我觉得你们在一起好配。你们拍电影的时候拍的照片都那么亲密,我偷偷幻想你们在一起。” 梁槿言走到颜暮生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把下巴靠在颜暮生的肩膀上面,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小染同学,你真的觉得我们很配吗?” “恩。不只是我一个。”陈墨染笑得眉毛都弯了。 陈墨染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让颜暮生和梁槿言有了调戏的想法。 梁槿言使了一个眼神给颜暮生,颜暮生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用眼神告诉她:不用吧。 要。梁槿言坚持。 两人望进对方的眼中,深情款款,前一秒如静水般凉薄的颜暮生突然被热情笼罩,眼中饱含感情,双唇微启,像在等待情人的吻。梁槿言也如她一般,美眸中快要溢出那么满满的爱意来。 “颜暮生,其实我爱的人一直是你。”梁槿言的声音宛如清叹。 颜暮生说:“傻瓜,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了你。” 两人的脸渐渐靠近,空气瞬间被抽空,陈墨染呼吸困难,只剩下眼睛在动。 颜暮生头一侧,两人叠在了一起。 陈墨染发出尖叫:“啊!”好萌的画面,旁边好像凭空开出无数朵的玫瑰花来,处处都是春意。 颜暮生和梁槿言笑场了,很开就分开,刚才那个吻是借位,两人其实根本没有吻到对方,但是在陈墨染眼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梁槿言做了一个鬼面,从深情款款的女主角变成回了常人。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姬青,在她脸上看到压抑的醋味,不禁笑得更欢。 刚才那场面就像是演戏,真情实意都是演给被人看的,主角身在其中心不在其中,尽管姬青是知道,但是眼看两人浓情蜜意地表白和亲吻,心里还是会不舒服,舌尖泛起一股酸味,大概是醋的味道。 梁槿言朝她调皮地笑,让姬青恨不得打她屁股一下。 陈墨染激动到不行,拉着柳夏年的手臂把她那件休闲西装拉扯地起了褶皱,陈墨染被眼前发生的香艳画面刺激到不能言语。 柳夏年拍拍她的肩膀,陈墨染说:“刚才她们真的接吻了,我看到她们接吻了,绝对不是做梦!柳夏年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看到了。”柳夏年没有陈 185、聚会 ... 墨染那么容易激动。 “这一吻好美。”陈墨染捧着脸感叹。 沐未央打开了门,果然是安惠来了。 安惠刚下飞机就赶到这里来沐未央家里,就算是风尘仆仆赶过来,依旧是完美无缺的模样。 安惠看到里面挤满了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气氛好到让她不习惯,安惠对沐未央说:“是不是我来早了?” 也许她应该晚点过来,等沐未央的朋友走了再说。 屋子里传来梁槿言和颜暮生的声音,安惠脸色不自在起来,往里面看。 沐未央挡在门口,说:“颜暮生在里面,还有柳夏年。” “她也在?”安惠惊讶不已。 只是那个她是指谁,颜暮生还是柳夏年? 安惠与沐未央两人都站在门口,里面的热闹影响到了她们,不过不是被吸引,而是更显得冷落孤单。 安惠靠在门上,目光越过沐未央的肩头看向里面,在一刹那,露出震惊的表情,在沐未央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她说:“我想我真不该来,那这样吧,下次约一个适合的时间我来找你,来看看你的孩子们。” 屋子里突然传来喧哗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安惠是刻意避开,低下头望着脚尖,沐未央则是回头看屋子里,看到里面吵闹成一团。 “对不起,安惠,我当时并没有想到那么多……”沐未央向安惠道歉,安惠回来的时间稍晚,所以她打算送走了柳夏年她们再接待她,可是时间就是那么不巧。 安惠耸肩,毫不在意,说:“这不是你的错,只怪我来的太早,或者说,我这个人吧,不受欢迎。走到哪里都是死对头。” 沐未央被她自我嘲讽的精神逗笑,说:“你想的太偏激了。” “我知道自己的分量,沐未央,恭喜你,我的祝福带到了,就不用搞虚伪的形式主义,我走了,再见。”安惠摆摆手离开。 沐未央说:“我送你下去。” 安惠的体谅让沐未央松了一口气。 安惠说:“好,顺便让你们家的小宝贝也送我一程。” 安惠这样说,沐未央也不好拒绝,她回到屋子里告知EVA一声以后,抱着已经醒过来的东东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等我一会儿啊,我现在再更新,昨天逛街逛到死,今天睡到下午才起来,一起来就没有精神,我会努力恢复过来的。 错误的地方在努力修改,之前不在状态,毕竟在别人寝室别人电脑上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尴尬! 186 186、求和 ... 在沐未央进去抱孩子的时候,安惠孤零零地站在门外,里面的感觉是那么的好,爱人仇人都聚在一起,欢欢喜喜,没有恩怨,而她却像一个外人,站在沐未央家门口不得入内。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吧,也从没有一个时候会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 安惠看到了颜暮生,她在这里,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她,安惠在心里想,今天不是出现在她面前的好时候,不需要照镜子她都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两天没睡的结果是憔悴疲倦爬满脸庞,眼神是涣散无神的,用厚重的粉底遮挡着这些痕迹,却无法掩盖她身上的倦意。 她想就算要见面也不应该是现在。 颜暮生与梁槿言的那一吻,烙印在她眼底,叫她想忘却也难。 知道她过的好,却不知道她过的这么好,眉眼间的哀怨如薄雾遇见了阳光消散不见,在朋友中间是过的自在,而这个朋友还是她自己带给她的。 这就是现世报吗?安惠心想。 在安惠低头的时候,颜暮生看到了她,短暂的一瞥,安惠的影子被沐未央的身影挡去,匆忙之间安惠的身影落在颜暮生的身上。 颜暮生只记得她紧抿的红唇,唇上涂着过分红艳的口红。那抹红,依旧是那抹嚣张。 安惠还是安惠,始终没有变化。 安惠不进来是不屑于她们为伍吧,连进来都不肯。颜暮生发出无声的叹息。 如果女人是一本书,那大部分的女人都有着相同的内容,里面一定有很大一章节留给她孕育出来的生命。安惠从没有想过要一个孩子,她也不会为了她的丈夫而生下一个孩子来,尽管她觉得婚姻是必须的,但是她爱自己胜过那个男人。 她的世界里也从没有孩子这种生物出现过。少有的几次接触,也是因为拍戏的时候需要孩子的角色,剧组找来几个可爱又乖巧的孩子加入戏中,安惠只是在镜头前与他们演戏,一等戏完,助理立刻把孩子抱走。 沐未央抱着东东到安惠身边,说:“这是我家的老大,叫柳东东,”还未靠近,安惠就感觉到他的存在,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从沐未央怀里把东东抱过来,安惠尽量放轻自己的力道,因为他看起来好小好脆弱的样子。 沐未央笑着说:“我第一次抱他的时候就和你差不多,总觉得自己会不小心伤害到他们,其实没有关系,你抱紧一点,他们是世界上最顽强也是最可怕的生物,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 东东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小腿不停地踢着。 安惠抱着他下楼,路很短,相处的时间也很短,他的手抓住了她的头发,他的眼中倒映着安惠的脸 186、求和 ... 。 短暂的相处时间里,安惠记住了他身上的味道,这是不属于自己的人,无害到不可思议,自己不需要费力就能控制他,但是在他面前自己却不得不收起一切的凶狠小心翼翼地对待他。 等把孩子送回沐未央怀里,安惠有了几分留恋的意思,握着东东的小手,说:“孩子很可怕,你不觉得吗?明明看起来那么软弱无能,不堪一击,但是却能软化人心,让人连呼吸都小心起来。” “东东,你知道吗,世界上最恶毒的阿姨说你比她还可怕哦!”沐未央对东东说。 东东扭头看向别处,表示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安惠笑了起来,说:“你说话也越发恶毒了,你这样称赞我,不怕我报复你?” “欢迎报复。”沐未央说。 安惠复杂的目光放在孩子身上,说:“沐未央,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后悔?” 沐未央说:“这样的话我回答过无数遍,每一个人都喜欢问我,沐未央,你有没有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下的决定。他们觉得我是错的,连柳夏年也这样认为,我以为她是最了解我的人。可惜啊。我现在再回答你一次,我不后悔,而且我更高兴,以后EVA是绝对不可从我身边离开了,她就算舍得我,也舍不得这两个孩子。我只要绑架了他们,EVA就绝对会留下来,你看我多聪明。”沐未央开朗的笑容是如此刺眼。 安惠说:“难道这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傻人有傻福吗。” “安惠,别以为我尊敬你就可以这样骂我。” “彼此彼此。我该走了,再次恭喜你,还有你,可爱的哥哥,以后一定是帅哥。”安惠狠狠地亲了一口东东的脸蛋,在上面留下一个鲜艳的唇印。 东东被她这一举动吓哭,发出惊天的哭声,而安惠则是潇洒地离开,留下手忙脚乱的沐未央。 安惠没有离开太远,车子停在路边,她坐在车子里抽烟,路边的梧桐树落下一片黄叶就掉落在她的车窗上,北京的秋天早早的到来。 上面的聚会很快就散了,她看到姬青和梁槿言下来,两人走后才是颜暮生,颜暮生独自一人下楼,在楼下和别人挥手告别。 颜暮生今天的穿着给安惠一个惊喜,黑色高腰的西装裤和白色法式衬衫,线条简单,干练却不失女人味。以前的颜暮生从没有这样打扮过,所以安惠不知道原来这样的搭配也很适合她。 安惠叫自己不要去看她,但是目光却不由她自己控制,跟随着她的脚步走。 安惠总是不自觉地拿以前的颜暮生和现在的颜暮生做对比,以前的颜暮生的样子已经深入她心中,从未发现她原来对颜暮生是如此了解,了 186、求和 ... 如指掌甚至无时不刻都能想起她的特征。 颜暮生总是穿着长裙,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原来有一条细长笔直的腿。她的手腕圆润皮肤白皙,带上手镯格外漂亮。 安惠远远地看着她,像一个观众,欣赏着屏幕上的剧情。 颜暮生走向停车场,走到一辆轿车边,钻进驾驶座里,发动了车子,车子绕了一圈从停车位里出来,平稳地向前开去。 她什么时候学会了开车?安惠思量着。 颜暮生的车子从安惠车前开过,安惠看到她的侧脸一闪而过,没有长发的遮拦,颜暮生的脸庞线条一览无余。 安惠也是到此刻才发现,她并不是一个柔弱无能的女子。 安惠开车跟在她的后面,速度很慢,不想让她发现。两辆车隔着一段距离前进,驶进车流中,消失在无数的车子中。 莫名的烦躁笼罩在安惠身上,她一手撑在车窗上,手握成拳头,目光放在前方的车子上面,这是她第一次追着一个人的影子跑,感觉是如此的糟糕。 她应该冲上去冲到她面前才对,可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做声地跟在她后面。 几次她都想停下或是转弯往另外一个方向开去,但是她的冲动都没有化为行动。 颜暮生的车子下了车道,转弯开向旁边的小道。安惠一咬牙,扭转方向盘跟了进去。 越往里面越是陌生,颜暮生的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停在原地不动。 安惠恍然明白过来,她早就发现了自己。 被揭穿以后是羞耻,是无地自容,安惠的下巴高高扬起,嘴唇抿地更紧。 前面的车没有动,颜暮生的背影也没有动,安惠更是屏息等待着,落到日此地步,唯有等待。 等待一个顺理成章走下去的机会,或者等待爆发。 前面一辆车的车门打开,颜暮生的高跟鞋踩在了地上,安惠像是松了一口气,却越发紧张。 颜暮生打开了她副驾驶座的车门,坐到里面,一坐下却没有看安惠,一声不吭地看着前方。 安惠拿出一包烟,抖出一根来咬住,用打火机点着。 颜暮生从她手里拿了烟过去,尽管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手还是有轻微的颤抖。 从安惠手里抽出打火机,金属外壳上有安惠的温度,上面的莲花纹路是颜暮生最熟悉的痕迹,安惠始终拿着这个打火机没有换过。 安惠明明不是长情的人,却对某些东西珍惜的很,对人的感情却从不珍惜任意挥霍,颜暮生打开打火机拨了几下,安静的空间里只有打火石的声音。 火石没有起作用,颜暮生把打火机收起来,还给安惠,今天诸事不顺,连安惠的打火机都跟她作对。 186、求和 ... 颜暮生露出自嘲的微笑,想把香烟拿下来。 安惠转过头,把上身凑到她的面前,烟头对着她的香烟。 颜暮生在木然以后接受了她的好意。 “你今天来了却没有进去。”颜暮生说。 “我不想进去。” 颜暮生在心中轻笑,分明是怕进去以后让大家都尴尬,偏偏还说是自己不想,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因为柳夏年在?”颜暮生看向安惠,说。 安惠把头扭到另外一边,说:“没什么好介意的,她是我的旧情人,不过这不代表什么。” 安惠介意的是颜暮生,因为她的存在,让她不想以现在这副摸样出现,也因为她的改变,让安惠有种摸不透她的错觉。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吗?不只是改变她的外表,还有内在。颜暮生的变化之大,让安惠都觉得可怕,就好像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敌人,这让安惠手足无措。 那话,也是对自己说的吧。颜暮生心想,自己也是她的旧情人,也同样不具任何意义。 左胸口的疼来的那么突然,让颜暮生皱起了眉头。 颜暮生问:“你有没有见到沐未央和EVA的孩子?” “见了,也抱了他一下。”安惠的食指点了一下烟,从上面掉下一截烟灰来。 看颜暮生的动作,分明是不熟练的,手的姿势不对,嘴唇不对,连抽烟时候的眼神都那么不自然,她不喜欢尼古丁,却倔强地把它们都吞下去,这说明什么? 安惠的目光落在颜暮生的嘴唇上,粉红色的唇还是那么的美,当她吻住这两片唇的时候,颜暮生的反应是可爱的…… 颜暮生说:“他们就像是天使,不被污染的净土。” 安惠在心里想,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变成成人,颜暮生眼中的净土迟早会被污染。 颜暮生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面对着安惠的侧脸,说:“看到她们过的幸福,你有没有被感染到,想要组织幸福的家庭生下一个两个可爱的孩子?” “没有。”安惠冷哼。 她刚抛弃了婚姻也抛弃了颜暮生,没有必要再回去。 “我有。”颜暮生轻柔却坚决的声音掷地有声。 安惠身体顿时僵硬,这句话就像是一棍打在她的脑袋上,让她眼前发白,耳边回荡着嗡嗡声。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我是想告诉你,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别再打电话给我,麻烦你离得远一点,你说要断,就断地彻底。” 安惠不敢看颜暮生的眼睛:“我没有缠着你的意思。” “那更好。”颜暮生唇角微扬,是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 安惠明白了颜暮生的意思, 186、求和 ... 她尖锐的语气打了自己一巴掌。 安惠笑了起来,说:“你学坏了。” “就像是你说的,没有人会做永远的孩子。”颜暮生意味深长地说。 成长就是蜕变,伴随着伤痛,颜暮生以前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所以长不大,经历过刺骨的疼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颜暮生也不再是颜暮生了。 这一切都是安惠的恩赐。 颜暮生打开车门要离开,一脚踩到了地上,手却被安惠紧紧抓住。 安惠说:“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想挽回你,你会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逛街一天,伤筋动骨修养两天,以后是珍惜生命远离逛街,另外也不会跟性格不合的人去逛街了。我是很随意的人,买定西不喜欢讨价我喜欢一口价,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吃亏别人也吃亏,那就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尽量选择品牌店里去买,一分钱一分货。 但是别人性格未必像我一样了,喜欢挑剔,喜欢对比,也喜欢抱怨,买了以后总是喜欢回头去看责怪自己为什么会买下来,叫人无语。 辛苦一天走完以后,深夜发来一条信息说买贵了,淘宝上的价钱还没这个价格的一半呢。 我那时候冲动掐死那个人。 今天睡到下午才起来,腿脚累的就像是跑了八百米一样。 心情很复杂很难受很纠结很想死。 这就是我昨天没有更新今天也没有更新的原因。 下面继续更新安生这一对。 187 187、挽回 ... 曾经,颜暮生花了很多时间去思考这一个问题,如果安惠她回头来找自己,自己会怎么回答。 那时候是她被安惠抛弃的时候,她有大把的时间大把的心情去悲伤。那时候她以为人生就不过如此了,爱情曾经是她的全部,但是爱情没了,她只剩下一个空壳,但是她还活着,生活依旧在继续,于是越来越多的工作填充着她的生活,颜暮生发现这场恋情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她学会了怎么爱自己。 她有勇气告诉经纪人她要休息,为自己争取利益,她也鼓足勇气去尝试,去抓住自己想要的角色,这是以前的她完全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安惠屏息等待她的答案,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紧张,颜暮生的表情是空白,不给她任何线索,她无从下手去猜测。 安惠知道眼前的人早就不是她一手带出来的颜暮生,是一个崭新的女人,这个女人剪掉了长发,脱下了长裙,换上了新的面孔和新的灵魂,但是这个人在她看来还是颜暮生,这个名字曾经是自己身后的影子,是自己网中的蝴蝶,而今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改变。 颜暮生说:“为什么要挽回我?” “我……我……” 颜暮生冷笑:“你也说不出一个理由来,那我替你说,你觉得你寂寞了,因为没有人再会像我一样痴恋着你把你当生命的全部,没有人再是你虔诚的信徒,所以你需要把我拉回去继续做你的奴隶。” 这些话,颜暮生一早就知道,在她还是安惠的信徒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价值,但是她逼着自己忘记,也不曾说出来。 “是。”安惠说。 掷地有声,再没有比这个更干脆了。 “不愧是安惠。”颜暮生把头扭到一边。 “暮生,给我你的答案。”安惠说。 “谢谢你的恩赐,但是我已经不想要了。”颜暮生甩开她的手,毅然下了车。 她快步跑向她自己的车,安惠跟着走下来,追到她的身边,按住她打开的车门。 颜暮生停住开门的动作,倔强地瞪着她。 “暮生……”安惠的声音变得软弱,失去了惯有的控制力。 颜暮生低下了头,避开她的视线。 颜暮生低头的动作让安惠想起从前,她喜欢看颜暮生低头,领口露出一截洁白的脖子,侧脸透着白瓷般的光泽,如一朵莲花的娇羞,神情像在期待她的吻。 看到她的刘海滑下,安惠反射性地想要替她把头发拨开,颜暮生却躲开了她的手。 安惠的手顿在半空,不上不下,成了多余的装饰。 “你现在不爱我了吗?” 安惠的话让颜暮生转过头正视她。 安惠说:“我问你的 187、挽回 ... 心,你现在还爱我吗,你如实回答我。” 颜暮生摇头,说:“我不爱你。” “你说的太快,你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我的眼睛,而且,你的嘴唇那么僵硬。” “安惠,你到底想怎么样!”颜暮生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她把所有愤怒都化作咆哮,恨不得眼前的安惠下地狱。 安惠用身体把她压在车门上,颜暮生推着她的肩膀要把她推离,却发现安惠是铁了心地不肯走。 “我要你说真话,你还爱我吗,你的心有变吗?”安惠说完,压住颜暮生挣扎的双手,吻上她的唇。 这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吻,这是颜暮生不允许的强迫似的给予,一方面强势的压倒。 安惠的唇依旧那么柔软炙热,唇瓣上的唇膏还是同一个牌子,是她最习惯的那款,吻还是那个吻,但是时过境迁,颜暮生依旧尝不到甜蜜。 颜暮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说自己不爱安惠,但是同样更没有办法去爱她。 安惠咬着颜暮生柔软的唇瓣,在玫瑰花瓣般的唇瓣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颜暮生受不住疼反射性地张开了嘴巴,这就给了安惠更进一步的机会。一旦有了缺口,安惠就会抓住这个缺口深入其中,攻破颜暮生的防线。 安惠的舌头固执地钻入颜暮生的口中,像以往每一次热烈到窒息的吻一样,她的舌头化作狂风,强势地扫过颜暮生口中每一寸地方,占据她的领地,标注上自己的痕迹。 缠绵的吻变成了征服与反抗的战场。 安惠全神贯注的表情突然纠结起来,痛苦浮现在她的脸上。 密合的唇瓣中流出多余的津液,鲜红的血夹在其中。 颜暮生的牙齿咬破了她的舌头,硬生生咬下一块肉,这是颜暮生的反抗,她在告诉安惠你已经不再是她身体的统治者,现在安惠你没有权利来要更多。 舌头依旧在流血,双唇因为染上了这些血而变得猩红,舌尖不仅仅是尝到对方口中的甜蜜更尝到血的铁锈。 颜暮生倔强了,蛮横了,也变得暴力了,但是安惠喜欢,颜暮生应该知道,安惠最喜欢吃牛排,三分熟,切开来的时候从伤口流出血来。 越是有挑战,征服起来越有味道。 安惠的眼中闪过笑意,吻变得缠绵,她的舌尖缠绕着颜暮生的舌尖,每一次交缠都是痛并快乐着,双手紧紧搂住颜暮生的腰,腿挤到她的腿间,膝盖曲起,用大腿盯着颜暮生腿间的柔软。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欲~望安惠被抓住的时候就像是被安惠用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样,在她面前自己是无能为力的,她会变得软弱,失去自我。 安惠的唇游走在她的下巴上,混着血的湿吻 187、挽回 ... 蔓延到她脖子上。 颜暮生抬起头,坚决地说:“够了。” 安惠不理睬她,舌尖化作火舌,在她肌肤上留下痕迹。 颜暮生闭上眼睛,叹息一声,说:“这次,真的够了。” 安惠的动作停了下来,抱着颜暮生的双手变得僵硬,她感觉到怀里的人失去了活力,不是她每次抱她时候的样子。 这次,颜暮生是真的够了。 她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而当她真的说不要的时候,安惠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强迫她。 安惠没有立刻推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望进她的眼中,想要看透她的灵魂。 安惠说:“让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安惠,我很爱你,曾经爱过你,因为你让我体会到爱情是什么,但是这场关系是不公平的,我把心都给了你,但是你却从不把我当回事。我吃够了这种苦,知道这是一个错误,既然我错过一次,就不会再去犯第二次错。安惠,你再去找一个爱你的人,别再找我。” “我只要颜暮生。” 颜暮生笑了,说:“你在干嘛,装小孩是不是,安惠,你别开玩笑了。放开我,从我面前滚开,从我生命里滚出去。” 颜暮生大声地吼完,突然觉得轻松下来,她把自己心中积压许久的心情都发泄了出来,她想对安惠说你滚出我的生命,也是在对自己的脑子说不要再想她。 安惠看到她的态度,如此坚决,也是如此的毫不犹豫地想要摆脱自己。 颜暮生说:“再见,安惠。” 说完,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安惠站在门边,弯下腰,对她说:“暮生,对不起。” “你现在道歉已经太晚了。”颜暮生的双手握紧方向盘。 该死,安惠为什么总是在错误的时间说错误的话。迟了就是迟了,过了最好的花季才迟迟地说一句我爱你,心情已经不似那时,说了又有什么用。 如李碧华所说: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已经心冷后你的殷勤。 颜暮生关上车门,开动了车子。 安惠尝到舌尖的苦涩,伴随着疼痛和血腥味。 开出几百米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安惠的心跟着被吊起来。 颜暮生走下车,朝她走来,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快步跑来,越来越近,在眼中逐渐放大。 安惠的双手握成拳头,生出一种连她都说不出口的期待情绪。 颜暮生到了她面前,没有停下,安惠看到她决绝的表情一闪而过。 颜暮生抱住了她,双手如同绳索竭尽全力捆住她,嘴唇咬着她的嘴唇,牙齿碰着她的牙齿。 相濡以沫相濡以血。 正当安 187、挽回 ... 惠要反抱住她的时候,火焰熄灭,热情消失,颜暮生从她身上退开。 颜暮生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尽全部力气扯下那条手链。 手臂被钻石划出伤口,血迫不及待地从伤口里渗出,在空气中凝结成血珠。 疼痛是迟缓的,沿着神经慢慢地爬了上来,传达到安惠的脑海里,而后遍布她全身。 颜暮生拿着钻石手链,嘴角含着笑,看着安惠,一步步往后退,飞快地跑开。 安惠捂着自己的手腕,眼睁睁看着她渐渐远去。 渐行渐远,直到进入那车,车子带着那人,自安惠面前逃离。 这次,颜暮生不是落荒而逃,而是以胜利者的姿态高举旗帜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入V。明天更新一万字。 理由如大家所想,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篇文如果在下个月完结,我的工作到手,刚好拿来交房租,希望在杭州那地能租到一个安静点的有网线的地方,希望工作不要太辛苦,希望可以学到东西,希望有时间继续写文。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希望可以可以遇见一个有钱的御姐----这是我最大的奢望。 “最开始,我想要在这个项目中描绘一种女子恋情特殊的柔弱与亲昵,随着拍摄的深入,我发现我所记录的其实已经是恋人之间最本质的亲密与爱恋。--Laia Abril 188 188、明白 ... 188. 颜暮生始终睁着眼睛,耳边轻柔的乐声如满月之夜的月光缓缓流淌,而她却听不进去。 她的心理医生翻动着文件,口中溢出叹息声,颜暮生都听的清清楚楚。 每一个礼拜只要有空她还是会来这里,求一个安稳睡觉的地方,一本正经的心理医生开玩笑说这里成了颜暮生的宾馆。 颜暮生的心理状态已经复原,心中的伤还未愈合,但是她却已经懂得怎么掩盖伤口,每一个人都会有难以忘却的痛苦,那些痛苦如坚硬的石子搁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有些人受不住被刺破了心脏血流如注。而有些人如颜暮生,伤口在缓慢的愈合,分泌出保护层,把尖锐的石子裹起来。像一颗坚韧的贝母。 心理医生合上文件夹,把音乐声调小。 颜暮生露出微笑,说,“医生,我睡不着,昨天,今天,我都没有办法叫自己睡着。” 医生知道她有话要说,侧过身听她说话。 颜暮生只是想找一个倾听自己说话的人,总比可悲地去挖一个洞说国王长驴耳朵的人要好,颜暮生说:“我曾经很爱一个人,后来她不要我了,我离开她,发誓要过的比从前好,把她抛到脑后。可是有一天,她知道我好,回来找我了,我好高兴,又为自己感到悲哀……” 说着说着,眼泪自她眼角滑下。 “我没有办法忘记她,这是我最大的难题。医生,如果我真的失忆了多好,就像戏里演的,一刹那把过去都给抹去,什么都不记得了,过去开心的快乐的都不见了,那我可以重新创造记忆。我这是在逃避吗?” “是。” “也许吧。我有种冲动,想回到她的身边,想报复她,她怎么对我的,我再怎么对她,但是我怕自己守不住心,反倒是再害自己一回。” 颜暮生开着自己的车回家,拒绝别人的照顾。杨正军还想送她几次,但是都被颜暮生拒绝。 那个温柔的男人说他还在等她回心转意,始终留一个位置给她,只是家里压力越来越大,不得不按照家里人的安排和那些淑女名媛见面。 小如成了颜暮生的头号小粉丝,也总会打电话给她,告诉她爸爸有可能要变心了。 颜暮生告诉小如变心这个词不能用在这里,因为两人的心始终没有在一起过,杨正军有他选择的自由。 小如说如果颜暮生能做她的妈妈,她就可以带着她们两人的合影去和小姐妹说,电视上漂亮的姐姐就是她的妈妈。 颜暮生被她的童言逗笑,并不觉得讨厌,反倒是喜欢她的天真。 快到家了,晚霞在西边堆砌,渲染漫天霞光。路的尽头是沉重的夕阳。 单身一人偶尔是会寂 188、明白 ... 寞,比如在晚归的时候,见不得别人窗口亮起的灯,见不得携手回家的夫妻。 颜暮生打开房门,把钥匙丢进瓷盆里,哐地一声,屋子里有了额外的声音。 颜暮生打开包,才看到手机的提示灯亮着,有人打过她一通电话,留了言。 “颜,今晚我在家。来我这里,我想你。嘟……” 听完留言,颜暮生把手机放下,仿佛那是烫手的砖块。 安惠真以为一切都能回到从前,连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颜暮生把留言删除,不会再去听第二遍,她深深地厌恶曾经的自己,只因为这样一条没有感情的留言而不顾一切飞奔过去,没有骨气甚至是放弃了尊严。 如果安惠以为她还没有改变,那安惠是错了。 安惠从浴室里出来,裹着浴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恍惚听见颜暮生的声音,抬头找她却只看到空旷死寂的房子。下午给颜暮生留下了信息,不期待颜暮生会像以前一样回来,只想借此告诉颜暮生。 我的心情一如往常,而你是否还和那时一样。 安惠拿起手机看到颜暮生的回信,信上只说一句:我忙,有空再说。 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安惠坐在床沿,发短信给她。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安惠突然发出笑声,边笑边摇头。她抬起手,看到手臂上那圈明显的血痕,伤口结痂,留下难看的痕迹,纪念曾经这里戴过的东西。 安惠另外一只手握住这只手的手腕,掩盖住这道伤口。 柳夏年忙着翻看安惠的财产登记表,安惠却喝着咖啡盯着柳夏年的脸看。 她的目光如此火辣直接,如芒刺在背,柳夏年却能忍下来,直到她把所有想要的信息都得到以后才合上文件夹,抬起脸对上安惠。 安惠以微笑对她,说:“你和沐未央的关系变好了?” “谢谢你的关心。你和未央的关系也不差。”柳夏年凉凉地说,并不想和这个女人太亲近。 安惠点头,说:“我是她最知心的姐姐,她是我最信任的妹妹,我们的关系能差吗。” 柳夏年嘴角一勾,说:“你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曾经深爱过我的你应该清楚。”安惠宛然一笑,冷静应对。 “过去的事情就免谈吧,我都恨不得把过去抹掉。” 安惠表情一凝。 柳夏年说:“你在想什么?” 安惠说:“我想我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你。” “你说你喜欢决绝的东西,你喜欢看我疼,看我挣扎。” 安惠不顾自己身在公共场合,大声笑了起来:“我有这样说过吗?如果是我要怀疑我的记忆了。” 188、明白 ... 安惠不觉得自己有多老,以她的年纪,还有大把青春机会,可是离初恋的时光是远了,远到居然觉得记忆模糊起来。柳夏年是她爱过的女人,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表达当初那份心情。 “别装傻了。安惠,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年你既然说的明明白白,现在也不放说白一点,你对感情从来都是自私的。谁都没有办法改变你。”柳夏年见安惠本来是替她处理婚姻财产,还要再多付出一点劳动力替她解决感情问题。 柳夏年没像安惠那么绝情,感情不再了,但是记忆还在,至少见面留一份情面。安惠能把感情都作为利用工作,还有什么不能的。 安惠说:“我是坏女人。好吧,这话说起来太自恋了。柳夏年,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有一个妹妹,她不跟我姓,在法律上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我想变成我的家人。” “你有一个妹妹?”这倒是让柳夏年惊讶不已的地方,柳夏年在高中认识较她年长的安惠的时候,只知道安惠家庭富裕,却从不告诉别人她的家庭背景。 “是的。亲妹妹,我一直欠她的。现在想补偿她。” 柳夏年以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安惠被她看的不自在起来,说:“干嘛?” “你有什么目的?” “我?……我能有什么目的!”安惠觉得可笑,难道她想补偿自己的妹妹都不能吗。但是柳夏年却对此深信不疑。没有利益,安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 安惠看了一下手表,说:“我要回去了,这事情就交给你,你帮我处理好,钱方面不会亏待你的。” 易庭雨跑去找颜暮生,她一有事情就喜欢找颜暮生,颜暮生也不会拒绝她,或者说,颜暮生不习惯拒绝除了感情以外的任何要求。 “她要我认祖归宗。”易庭雨对颜暮生说。 “谁?回哪个家?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颜暮生还在厨房里切柠檬,突然听见易庭雨说的这句话,只觉得头昏脑胀,没人告诉她一个前提她怎么清楚事情的发展。 易庭雨一跑到她家里风急火燎的就自顾自说着。 “安惠,她,要我回安家。”易庭雨说完,颜暮生切柠檬的手顿住,易庭雨趴在沙发背上,等她说话。 颜暮生却不出声,等把柠檬切完了挑好蜂蜜倒好温水再出来。 “小雨,你从没有说过你跟安惠的关系。”颜暮生把蜂蜜柠檬茶放到易庭雨手中,坐到她身边,问她。 易庭雨喝着酸酸甜甜的柠檬茶,乌溜溜的眼珠子到处转,就是不看颜暮生。 她的视线落在桌子上那本照片集上,看到封面上一对漂亮的双胞胎,立刻来了精神,伸手要去拿。 这是沐未央送 188、明白 ... 给颜暮生的礼物,颜暮生怕暴露了沐未央和EVA两人的事情,赶快把影集收起来。 易庭雨嘟着嘴用目光指责她。 “这个不能给你看。”颜暮生说,“我和你认识那么多时间以来,你和安惠之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你们的关系我一直猜不透。你不说,我也不敢大胆地揣测。” “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易庭雨频繁眨动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像羽毛飞舞。 “没有。” 易庭雨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是一直没有告诉过颜暮生,但是她不说别人一猜就应该猜到啊,那么明显的事实真相。只能说颜暮生太乖……好吧,她认输,易庭雨勾勾手,颜暮生好奇地凑上去,易庭雨说:“我和安惠有着同一个爸爸同一个妈妈。” “嗯。”颜暮生也认为是她们是姐妹没有错,但是问题是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却完全不是姐妹之间该有的相处方式,安惠对易庭雨并不是太好,易庭雨也不见得喜欢安惠。 易庭雨说:“我信任你,把你当姐姐,当初恋情人,所以我告诉你。 我以前恨她,恨不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她的存在,可是后来,我原谅了她。”中间的转折就发生在易庭雨帮安惠带东西给颜暮生的时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暮生的眼神是平和温柔,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易庭雨才能安心说出来:“安惠的家庭有点复杂。这样说也不对,就是安家有些复杂。我的爸爸,不是,这样说很别扭,就是我和安惠的爸爸是入赘到安家的。” “嗯。”颜暮生轻声应道,给易庭雨说下去的勇气。 易庭雨用力吸了一口气,说:“他们曾经相爱过,因为相爱而走到一起,爸爸不惜放弃自己的姓氏,走进了安家,做了安家的入门女婿,在安惠之前,他们差点有两个儿子,但是全都夭折了,然后有了安惠,那是我后来才从爸爸那里知道的。但是安家人要的儿子,不是女儿,他们的压力一直很大,渐渐的感情没了,被消耗完了,妈妈有了外遇,这是我爸爸告诉我的,但是我心里清楚,我爸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他们的婚姻又维持了几年,有了我以后却彻底破裂。我在安家的时间只有四年,我两岁的时候爸爸就和妈妈离婚,安家人丢了一笔钱给我爸爸,就把他赶走。四岁那年,爸爸来安家,说两个女儿中必须要有一个人给他。安家本来就不喜欢女孩,根本不在乎是谁走。” 颜暮生的心沉了下来。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易庭雨双手紧紧包住手中的杯子,回忆去过去,她还是难免激动。 “我不记得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记得那天,安惠来接我,把我带到幼稚园的小公 188、明白 ... 园那里玩,黄昏的时候,爸爸来了,安惠把我交给了爸爸。安惠给我买了一根糖,是在白色石头上画出来的龙的形状,我就记得这些。” 就这样,安惠选择了把她交出去,换取她自己的快乐。 易庭雨撑起下巴,皱起眉头试着去那个画面,那天天已经暗透,安惠陪她玩了一天,她困了累了,走路都走不稳,爸爸把她抱起,她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回头去看安惠。安惠的表情模糊不清,这画面一直陪伴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易庭雨和安惠的过去处理的太狗血了,其实我想不那么大家族狗血剧和tvb的,但是想既然前面已经狗血了那么多次,不怕再狗血一次。 下面剧情继续狗血。 其实吧,我觉得安惠会更加喜欢现在的颜暮生的,因为安惠就喜欢年少时候的柳夏年。而颜暮生呢,已经学会了爱自己。更加坚强,不会再任由安惠操控她。 189 189、安颜姬梁沐家 ... 三对cp轮着上。 189. 这就是人最奇怪的地方,老早时候发生的事情却一直停留在记忆里没有消褪,那么多年来发生了无数的事情都没有办法掩盖过去,对易庭雨来说,这是她生命转折的开始,从那天起,她不再姓安,也见不到她的姐姐,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同新生。 她到了新的世界里,自己渐渐苍老的父亲站在自己面前,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幸好那时候她小,小孩子就像是一张白纸,可以任由大人在上面随心所欲地绘画。 易庭雨对自己在安家的日子没有太多记忆,对她来说,过后的岁月才是她人生的全部。 易庭雨撇撇嘴,说:“我被带回了家,安家人没有来找过我。我爸爸带我回去也不是因为爱我,他只是想替自己出口气,把我带回家以后就把我丢给奶奶照顾,他自己则是每天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一年到头就回家几次。奶奶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她虽然没有办法给我全部,却叫我衣食无忧。爸爸却不同了,他以前在安家享尽了富贵,过着光鲜的日子,回到原地以后就过不下去,没几年都没心情工作,拿着以前的钱喝酒赌博……” 这样的故事似乎是在小说里有,颜暮生活在一个平凡却温暖的家庭里,不曾体会过这种生活,但是她能理解易庭雨的痛苦。 颜暮生的手覆盖在易庭雨手背上,轻轻握住她的手。 易庭雨笑笑,说:“不过我不是受虐儿童,我爸爸开始酗酒那会儿,我已经长到足够机灵了,而且我小时候特别调皮,很早就学会离家出走,一旦他回来我就逃跑,他想打我也没机会。我小时候问他拿生活费,都是趁着他赌钱的时候去赌场里问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不好意思不给。后来几年日子没以前好了,他没了钱又欠了赌债,过不下去才知道脚踏实地做人,托关系做了小买卖,我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上学,常年住学校,一年到头只回家几次,奶奶死了以后我就几乎不回家。他到五十岁的时候突然想结婚,托人说媒,找了一个女人结婚,他们对我也不是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家里给我留了一个房间,但是却不把我当家人看。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安惠找过我,见了我一面,带我去我们那里最好的饭店吃饭,她问我记不记得她,我说我不记得了。其实我在骗她,但是她信了,像是松了一口气。后来我也几乎要忘记了有她这个姐姐。前年我参加选秀,想到了她,就去找她。” 颜暮生说:“她帮了你?” “是的。这社会人情比实力更有用。”易庭雨皱起眉头,“她私下请了几个评委吃饭,也把带了过去,和他们说她的 189、安颜姬梁沐家 ... 公司已经决定和我签约,但是我只是一个新人,如果贸然推出来有巨大风险,参加选秀只为了造声势,所以她要他们关照我一下。一开始谁都没把我当回事,等到她说话了,他们对我评价突然好了起来。我才见识到她的实力比我想的要强大。后来我拿了一个奖,所谓的百万包装其实一分都没有到我手里。”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我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在众人中选择了你?” “因为这是她欠我的。”易庭雨说。 颜暮生握紧她的手。 易庭雨摸摸下巴,说:“那时候我还恨着安惠,我没有办法不恨她。” “我是你,我会更恨她。”颜暮生说。 “后来我原谅她了。”易庭雨说完,松了一口气。 颜暮生不但没有解开疑惑,反而更加不能理解,易庭雨拍拍她的手,说:“因为我是非常豁达的好人。哈哈。” 说着比划了一个动作,双手举起在耳边两指并起勾了勾,装出可爱的表情来。 颜暮生的微笑缓和了她脸上的紧张,说:“总要有一个原因。爱恨不是那么容易就转变的。” 易庭雨说:“我一直觉得我很不幸,本来应该过好日子享福当安家小姐的,却被安惠抛弃丢给了我爸爸过苦日子。可是相对于安惠来说,我过的也不算不幸,因为她比我更不幸。颜暮生,你相信吗,其实幸福感是对比出来的,看着别人的痛苦比你多那么一点点,那这一点点就会变成你的幸福。等我觉得比她幸福了的时候,我不恨她了,我甚至抱着侥幸的心理幸灾乐祸。” “为什么?” “暂时不能说。”易庭雨喝完最后一口颜暮生泡的柠檬茶,蜂蜜的甜和柠檬的酸完美结合,口感极佳。 “颜姐姐啊,如果你不当明星你去卖柠檬茶也能发家致富。”易庭雨说。 “谢谢夸奖。我高中时候的梦想是开奶茶店。”颜暮生接她的话题说,易庭雨不说一定有她的理由。颜暮生反省自己为什么那么渴望知道安惠的事情,毕竟她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也是,我还想开杂货铺,一边卖奶茶一边卖乱七八糟的东西,到了晚上就搞乐队。我以前在酒吧里唱歌,化了妆以后谁也不知道我不到十八岁。” 说起了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缩小,颜暮生觉得自己可以和易庭雨很亲近,只要两人的感情无关情爱又没有安惠的存在。 易庭雨没有解释为什么她觉得安惠是不幸的,就如她所说,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理解也就不同。 颜暮生问易庭雨想不想回安家,易庭雨摇摇头,说:“安家没有我的位置,我去了也没有用。我姓易,不姓安, 189、安颜姬梁沐家 ... 而且如果回安家我就要改名。” 颜暮生好奇地问:“什么名字?” “安宁。”易庭雨皱起眉头,对这个名字反感到提都不想提的程度。 颜暮生终于敞开胸怀笑了起来。 易庭雨耸耸肩,和她一起笑。其实,这个名字未必不好,安宁,不求千般好,只求一世安宁。 易庭雨走之前对颜暮生说:“安惠想你回到她身边,我会帮她,但是我不赞成你和她继续在一起,我希望你能遇到更好的人。” “谢谢。”颜暮生说。 “另外,我谈恋爱了,真正的恋爱。”易庭雨毕竟是小女生,在谈起自己的爱情的时候没有办法当做无事人。 “恭喜你。” “你早知道了?谁告诉你的!太过分了,是不是安惠?”易庭雨气得跺脚,她想给颜暮生一个惊喜的,谁知道惊喜被人破坏了。 总总蛛丝马迹都能看出易庭雨在恋爱,安惠没有告诉过颜暮生,但是颜暮生却笑着不解释,任由易庭雨误会。 *****O(∩_∩)O~************O(∩_∩)O~****** --我在家等你,过来。 安惠的短信每天都会过来。 以前像无根的浮萍到处飘荡的女人今天却成了恋家的好女人吗,日日在家。颜暮生想她在的时候她怎么总不在身边呢。 颜暮生把安惠的短信再度删掉。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电影将在立冬那天秘密开拍,在拍摄前的半个月,她必须把自己养肥五六斤,为了达到导演的标准,她是下了狠心在增肥。 导演给她看过她的服装,唐代的衣服都是宽袖长袍,好看是好看,但是要求女人必须丰满,不丰满穿不出那飘逸的美感。 颜暮生的体重是行业内的标准体重,却还没达到导演的要求。最起码五斤,如果能增加十斤,导演请她吃饭。 颜暮生以前是想吃都不能吃,现在是吃到不想吃。赵曙劝她放弃,为了这样一部有风险的戏,颜暮生不但放弃了胜过这个好几倍片酬的戏,还推掉了大部分的工作,专心准备。 敬业精神固然有,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属于愚钝。 赵曙焦头烂额之时,安惠却叫他到她地方去。 赵曙再见安惠,发现她也有一点点变化,胖了,或者说,丰腴了。 这变化他只在颜暮生地方看到过,现在他每一天去见颜暮生都要做好准备,但是见到她还是会有惊讶,佩服她为工作牺牲的勇气。 他的老板前一段时间为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忙得憔悴,瘦得和排骨一样,反倒是被媒体赞美是骨感美,现在多了肉以后也不见得丑。 赵曙一坐下,口袋里 189、安颜姬梁沐家 ... 四五个手机就一直在响。 安惠一手撑着下巴,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看他一次次接电话每一次说话开口都是抱歉对不起。 在他忙碌的空隙,安惠问:“你很忙?” “忙,忙的要死。”生怕老板认为自己做事不努力,就算不忙也要说忙,但是赵曙是的确忙,一点夸张的语气都没有。 “我只让你负责颜暮生,不见得你要忙到连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还是说你私底下接了私活……” “请不要这样说。我就是忙颜姑奶奶也忙不过来。” “怎么说?”安惠的椅子转过来,正面对着赵曙。 赵曙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办公桌对面的人一派轻松,他却没办法放松下来,越发紧张。 “她接了一个电影的通告,为了那工作做准备,别的事情都不管。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流走。”赵曙恨得咬牙。颜暮生当年可是最不会耍大牌的人,他还以为颜暮生好带,才接了这个活,谁知道软柿子也有变成硬柿子的一天,他反倒是要追着她跑。 他想让安惠说说她。安惠却没表态。 安惠手指点着下巴,陷入沉思中。 赵曙低声说:“你看怎么办。我觉得她这样对公司是不利的。就我所知,她要拍的电影没一年半载是没有办法结束,何况导演要求高,像上一部戏他就一口气拍了两年,还不许演员分心接别的电影。颜暮生这是亏了。” “嗯?是这样吗?”安惠嘴角含笑,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带着绵长尾音,像在挑逗人心,但是赵曙却听的心惊胆战,因为他才想起那导演上部电影的女主角就在他眼前,也就是他的老板。 安惠数年前拍的电影可谓轰动一时,耗时两年,秘密拍摄却从不对外公布,一旦面市震惊了所有人,扫了全国票房,还揽下众多奖项,安惠也走遍了各条红地毯。 若说亏了,安惠是亏了,赚了也赚了不少。只是那时候安惠已经稳定下来,两年时间的空白并没有影响她的名气,颜暮生却不同,她刚走上坡路,要她等两年,是否等得及。 她可以等,时光不能等,观众也不能等。 安惠说:“你能阻止她吗?” 赵曙就怨这点:“老板,你说她是怎么了,才一年不到时间就换了一个人,以前倒好说话,现在却固执起来,连我也左右不了她。” 安惠与他有一样感触,她的手托起侧脸,说:“随她去吧。” 赵曙本以为以安惠的性格,一定会要求颜暮生改变想法,但是安惠却说任由颜暮生去做,是对她的肯定。 老板不怕没钱赚,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为谁担心为谁愁啊。 安惠说:“对了,把 189、安颜姬梁沐家 ... 暮生的日程安排表发给我。我要的不只是工作上的。” 赵曙欲起身的身体僵在半空:“老板,这是工作秘密。” 安惠眼中浮现笑意,说:“你刚才是和我说秘密吗?” “不是。”赵曙叹气,说:“等下我发到你的邮箱里。” “嗯。”安惠点点头,“她有谈恋爱吗?” “没有。”赵曙说,心里嘀咕,她不是在跟你‘谈恋爱’吗。跟老板谈恋爱就不是恋爱了。 “有别的娱乐公司和她联系吗?” “没有。” “辛苦你了。”安惠说完,赵曙却不相信他所听见的,像是见了鬼一样,面露惊讶的表情。 看一向稳重的经纪人在她面前失态,安惠并不觉得可笑,冷眸扫过,赵曙恢复了正常,加快脚步离开她的办公室。 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奇怪,但是要安惠说一句好话,那就是奇怪了。 ****O(∩_∩)O~****O(∩_∩)O~**** 沐未央的作品被送去参加摄影展,展馆正是上次EVA的父亲办画展的地方。她的导师不但把她的一个系列的作品都报了上去,还用了一点关系,把其中一幅放大,陈列在展馆入口那面墙上,作为学生作品区的代表。 沐未央的名字标签贴在右下角,标签上的一段简介出自EVA之手,像点缀在锦缎上的繁花,增添了美丽。 沐未央拿了好几张票给身边人,有意无意劝她们去看自己的画,言语之间尽是得意。 也难怪,尽管她早已习惯被人赞誉,但是在摄影这一条路上,她才走出第一步,还没有人肯定过她。 李李李作为摄影展邀请嘉宾,在开展前发言。她穿着黑色风衣白色衬衫和黑色皮裤,有别于西装革履严阵以待的别人,她更有几分艺术家的风流和潇洒。 她在无数镜头前侃侃而谈,沐未央藏在人群里低骂一句:“本性难移。” 沐未央站在李李李的作品前欣赏她的摄影,李李李前几年的作品更多,狂野,不羁,以女性细腻的角度拍下不受拘束和控制的瞬间。很多人都会将那些作品看做是出自男摄影师之手,甚至有大杂志犯过这样的错,而后才在粉丝的抗议下道歉修正。 近几年李李李却转了风格,变得柔软起来,如果用一样东西来比喻,那几年前的李李李就是正午最炙热耀眼的阳光,而这段时间里她的镜头却被午后那温柔金黄的光芒笼罩着。 她的改变是如此明显,前后几年的作品摆放在一起仿佛出自两个人的手。 站在将近三米高的摄影作品前,沐未央仰起头看,感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摄影被分割成三层颜色,蓝色的天,红色的 189、安颜姬梁沐家 ... 沙漠,中间是火一样的太阳。 “有什么感想?”李李李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沐未央的身边。 沐未央这身高出众,就算不看人光看身高也能把她认出来。 “你想我说什么?”沐未央戴着墨镜的脸酷酷的,叫李李李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我难得来一次北京,就是听你说这样一句话吗,真伤心。”李李李捧胸口做痛苦状。 沐未央莞尔一笑,说:“你不是说不来北京了吗?” “因为这里有人要买我的作品,我就赶过来了,这次摄影展以后,我这些东西都会被卖掉,拿了钱我就走。” “你不是舍不得吗?” “现在我最喜欢的一个词是舒服,舒服的舒是这样写的,一个舍,一个予,所以我要舒服我就要舍得。”李李李一下子变成了哲学家。 沐未央表示认同。 沐未央的话被人标下,作为出自没有什么名气的学生之手的一系列作品却被一个团体高价买下。沐未央看过买下这些作品的人的签名,看到名字以后不禁笑着摇头。 李李李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秘密。”沐未央不解释,带着微笑走到角落里,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接通以后听见那边传来宝宝的哭声,家的温暖自冰冷的手机里传出来。 “EVA,你做了一件坏事哦。”沐未央说。 “没有。”EVA语气认真。 “我知道了,那些作品是你买下的,展览单位会把卖家的名字标在标签下。所以我一看就知道是你。”沐未央说。 摄影展里的人来来去去,未必都是冲着作品本身来的。展会上的作品没有标价,待价而沽,到会展结束前,看出价的人价格而定。如果当事人愿意卖,就顺利成交。 有时候与金钱挂钩也是衡量作品市场价值和当事人水平的办法,是一块试金石,看今后是否有发展潜力会不会被市场认可。 按照往年惯例,学生作品并不会得到太高的价格,但是也不乏有心人士珍藏,沐未央并没有打算在会展结束后把作品卖掉,无心去看价格。但是就她知道的,EVA的标价是高了,就连知名摄影师的作品也达不到这个价格。 “哦。”EVA懊恼地咬住下唇。她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傻瓜,你以为我会因为没人买而丢面子吗?”沐未央叹息似地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 EVA低下头去,抓着宝宝的手无意识地挥着。 “不过,还是很高兴。等摄影展结束,你把照片买回去,顺便把摄影师也带回去。”沐未央说的每一个字都浸透着笑意。 “好。”EVA说。 “成交。”沐未央快 189、安颜姬梁沐家 ... 速答道。 这笔买卖,不管怎么看,都是沐未央赚了,沐未央在心底偷着乐。 EVA抱起宝宝,与他对视,脸贴上他柔滑的脸,说:“她说她很高兴。” 凌晨三点,梁槿言才带着倦意赶来,一进门就迫不及待脱衣服,姬青计算好她到家的时间,已经把浴缸里的水放满,滴上精油,点上熏香,把浴巾睡衣内衣裤都折叠好放在一边。 梁槿言走进浴缸里,抚着边缘慢慢坐下。 热水没过她的下巴,温度刚好,疲倦的肌肉在热水中舒缓下来。 她揉揉额头,发出痛苦的叫声:“累死我了。” 姬青裹着睡衣走进来,手里端着咖啡提神,有一个当演员的爱人最可怜的地方就是要半夜醒来接她。姬青以前做经纪人的时候几夜不睡晚上当白天工作都是常事,稳定的日子才过来一年不到,已经不习惯日夜颠倒了。 梁槿言这次随剧组走了好几个省,马不停蹄地赶进度,姬青只能从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从电视里看到她匆忙的身影,只好默默地问她操心。 好不容易结束了工作赶回来已经是深更半夜。 姬青半夜接到她的电话就起来准备迎接她。梁槿言愧疚不已,看到姬青站在门边直打哈欠要靠咖啡提神,忍不住探出手拉拉她的手,说:“亲爱的姬青,我代表梁槿言感谢你为她付出的一切。” “乖。”姬青摸摸她的头。 “亲爱的,如果你想睡就去睡,我自己来。虽然没有你陪我鸯鸯戏水,但是我会努力调整过来的。”梁槿言低下头吻着姬青的手。 姬青说:“你希望我脱光衣服走进浴缸里吗?” “想。但是朕有心无力。”梁槿言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快死了,快被导演操死了。” 眼睑直往下耷拉。 姬青说:“小言,先洗澡,等下再睡。” 梁槿言回过神来,虚软的手软绵无力地搓着身体。 姬青挽起袖子替她搓背,却看到她脖子上出现一片粉红,手指滑过那个地方,梁槿言身体一僵,伸手捂住脖子那块。 任是谁都会在此刻生出不妙的预感来。 刺眼的粉色色块蔓延到胸前,刚才梁槿言穿着衣服,所以姬青没有看到这里,姬青抓着梁槿言的手臂让她抬起上身,梁槿不解地看着姬青,看到她的表情越发凝重。 气氛一下子变了。 梁槿言跟着她的视线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前。 姬青的指尖滑过她脖子下面一块地方,那里分布着不同形状的粉红色色块。 当姬青摸过这些地方的时候,梁槿言就会皱起眉头说:“怎么痒痒的?” “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姬青的语气是 189、安颜姬梁沐家 ... 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梁槿言不知道姬青指的是什么地方的痕迹,她的手往旁边伸去,找到了自己的化妆包,打开镜子对着自己的脖子也就是姬青说的地方,看到那里明显的痕迹,虽然泡在热水里她的皮肤都泛红,但是那几块痕迹却红的更加明显。 “我……”梁槿言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一点,那就是姬青在怀疑她的清白。 姬青等她解释。 梁槿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根本没有时间看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这些日子来她忙的要死每天都飞来飞去睡前在广州醒来在湖南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空出二十四小时供她睡觉。 “姬青,你不会是怀疑我红杏出墙搞外遇吧!”梁槿言哭笑不得。 她伸手摸摸那个地方,一碰到就觉得痒,越摸越想去抓。 姬青看出不对,压住了她的手,说:“我承认,刚才我真的对你产生了怀疑。” 梁槿言说:“我原谅你,但是不打算放过你,等我有了力气再告诉你。” “你和苏韦的绯闻是怎么回事?”姬青抓着梁槿言的手,这样子看起来像在审问犯人。 “公司炒作,经纪人要我们在钱柜见面,然后一同出去。亲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位李公子订婚,你哭什么?” “我没哭,我真没哭,他追过我给我买过车子可是分手以后我都还给他了啊我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那都是记者在瞎说。” 审问完了。姬青把袖子卷起,替她擦身。 梁槿言享受着她的按摩,抓住姬青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如果你不信我我穿上贞操带。” “梁槿言,你……”梁槿言这一本正经的态度让姬青让相信只要自己点头她就会真的去买贞操带带上,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好。 梁槿言说:“辛苦你了。其实我也不想让你担心,但是我不想收心,我还年轻,离不开花花世界。” “你可以不离开花花世界,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姬青说。 梁槿言被她难得说出口的甜言蜜语哄得心花朵朵开,娇羞地低下头。 姬青拉起她的脚,放在浴缸边缘,手指按摩着她脚底的穴位。 梁槿言感觉到钻心的疼,咬住了牙关,呻吟声从她口中溢出来。 “嗯……疼……亲爱的,轻……轻点……嗯啊……不要了……够了,放手……”娇滴滴的声音即便是在喊疼都充满了诱惑。 姬青狠过一阵以后放轻了力道,揉着她细嫩的脚底心,说:“你应该休息几天。” “我也想啊。亲爱的,等我们老了以后要不要住到欧洲小镇上去啊, 189、安颜姬梁沐家 ... 在那里买一个房子,养一条大狗狗,再养两三只猫……啊……亲爱的……疼……”梁槿言的脸皱在一起。 姬青放下她的左脚,去抓她另外一只脚,梁槿言把脚收起,抱在胸前,就是不肯让姬青抓。 姬青说:“那你自己洗,我睡觉去了。” 姬青的态度就是摆满了不玩了。 梁槿言立刻抬起长腿,脚尖绷得笔直,水沿着肌肤滑下,像一滴滴珍珠滚动在荷叶上。 “那,请你折磨我。”梁槿言说。 姬青发出轻笑,摇摇头,说:“是我在伺候你,你却像是在受刑。” “在我看来就是受虐待。”梁槿言哼了一声。 姬青的双手握住了她的脚,柔软的手心抚摸过脚背,拇指摩挲着敏感的脚底。 梁槿言那涂着透明指甲油的粉嫩脚趾因为奇异的感觉而蜷缩起来。 姬青说:“做好准备了吗?” “好了。”梁槿言闭紧双眼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豁出去了。 紧闭着眼睛,听觉就灵了,姬青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小言,你这样让我怎么下手?” 梁槿言想起一句话,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在脑海里想着,竟然笑了出来。 脚面上传来温柔的触感,像蜻蜓点水般一点而过。 梁槿言睁开眼睛,眼中的画面是姬青捧着她的脚亲吻她脚面。 心中泛起一阵阵甜蜜,梁槿言含笑看着她,脚尖点着姬青的下巴,把姬青的下巴抬起来,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对姬青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姬青微笑着说,然后手一用力,按住梁槿言脚底的穴道。 梁槿言发出尖叫:“啊!” 姬青的爱,可以很软很柔很温暖,也可以很狠很用力很刺激。 梁槿言尝够了姬青的爱,脚全麻了,但是麻痹中带着舒服,纠结在一起的神经不像之前那么紧绷。 姬青拿着热牛奶回浴室的时候看到梁槿言头一歪就这样靠在浴缸里睡着了,眉眼间有着难以掩饰的疲倦。 姬青坐在浴缸边,抬起手,撩起她湿漉漉的刘海,以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梁槿言是她怀中的宝贝。 视线往下挪去,落在梁槿言脖子和胸前的痕迹上,目光黯淡下来。 姬青叫醒梁槿言,帮她起身擦头发。 梁槿言睡着以后姬青再也睡不着,已经是早上五点,早上有她的主持的会议。 她索性起床,到厨房里煮了咖啡。看时间有多,就用冰箱里的材料熬粥,骨头要煮上几个小时才能煮透,煮出里面的味道来。 她打扫了一下家,喂了兔子饲料,把梁槿言的衣服都洗好晒好。骨头煮沸,加入糯 189、安颜姬梁沐家 ... 米,小米,再放些枸杞,闷起来小火熬煮。 她走到卧室,就着微弱的光,坐到床边上,抱住梁槿言。 梁槿言睡的沉,本能地转过来。 姬青把脸靠在她的脸边,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梁槿言的气味像玫瑰花。 姬青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她穿上外衣离开,走之前吻着梁槿言的额头说:“我爱你。” “嗯。”梁槿言轻声应着,把脸缩进被子里。 姬青笑笑,这才离开。 ****O(∩_∩)O~***O(∩_∩)O~**** 正式加入到剧组之前,每一个人参加拍摄的人都被告知保密,不得对外泄露拍摄的进度,连一张剧照都不能流传出去。把拍电影搞的就好像是在搞特务活动。 颜暮生赶到拍摄基地,才在那里见到自己将要合作的演员。 徐杰大导演的影响力在前,他一旦决定拍电影,与他合作过的大明星也心甘情愿与他合作。连婚后半隐退的女星也出来配戏。颜暮生身处巨星之中显得稚嫩了,她的年纪是所有人中最年轻的。二十出头,恰好适合这个角色。只是有人怀疑她如何演到最后。 早上是简短的见面,下午在下榻的酒店里举办一个小型的晚宴,颜暮生换了衣服下去,走到大厅,巨星云集,导演身边的位置留给了安惠,她与导演并肩坐着,与他谈笑风生。 颜暮生在看到她的刹那忘记了身在何处,甚至连身边的喧闹都全然听不进去。眼中只有那一抹红。 “小颜,到这里来坐。”徐杰招呼她过来坐到这一桌来。 主桌大牌云集,论辈分轮不到颜暮生来坐。徐杰指名要她过去,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 一开始谁都不知道上官婉儿的位置让谁坐去了,与徐杰认识的人问他他也故作神秘不答,等大家发现以后才知道是一个分量不轻的新人。徐杰当着众人的面把颜暮生请她到自己身边落座。 颜暮生碍着安惠在,本不想过去,安惠就坐在徐杰的手边,唯一的空位是在安惠身边。但是当前情况不许她多想,微笑着走了过去。 安惠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颜暮生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了她,或者说安惠其实一开始就在等她来,也是安惠提醒徐杰颜暮生到来,不然徐杰也不会立刻看到她。 安惠看到颜暮生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走得那么疼,那么不情愿。 颜暮生走到安惠身边,要在安惠旁边的那个位置坐下。 出人意料的是安惠却主动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她。 颜暮生楞住,在安惠挪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属于她的香味扑面而来, 189、安颜姬梁沐家 ... 盈满她的鼻端。 颜暮生下意识地屏息,但是脑子却记住了安惠身上的气息,颜暮生记得很清楚,安惠从不用香水,她不习惯自己身上覆盖着人工的香味,但是今天,颜暮生闻到她身上有熟悉的香味,和那藏在盒子里的香味一样。 这又代表什么。 安惠笑着对她说:“你是女主角,这个位置应该给你。” 这个座位,不只是眼前的位置那么简单,安惠主动让座给颜暮生,也代表了另外一种意思。知道她好强的性格的人倒是掉了下巴。 颜暮生忍着心中的惊诧,故作镇定坐上了安惠的位置。 徐杰面带笑容,对颜暮生说:“你是第一个让安惠让座的人,不容易啊。”说着侧过头对安惠说:“你让她坐这里不是在害她,这位置正对着空调口,等下哪有胃口吃饭。” 安惠:“多坐几次就习惯了。是不是啊,暮生?” 两人已有所指,话题绕着颜暮生打转。 当事人微微一笑。 酒过三巡,话也渐渐多了起来,酒精催得人的防备软化下来,徐杰和在场的老朋友说起来过去。 上一次拍戏那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安惠抢了女主角的位置,抢走了戏中所有人的风头,更何况她那时候如日中天,难免惹来怨恨。 时过境迁再去回忆,老朋友却只记得那些印象深刻的画面。 有人问起安惠离婚了以后有没有想法再找一个对象结婚,安惠婉转地说:“看心情如何了,指不定明天就请大家吃喜糖。” 安惠说完,颜暮生看了她一眼。 安惠拿起酒杯掩住唇边的笑,大大方方迎上颜暮生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颜暮生喝的微醺,却还没到醉的地步。 她和别的人告别,从楼梯里走了出来。 身后跟了一个人,那人跟着她走到房间门口。 颜暮生没有掏出房卡开门,而是脚尖一转,靠在门上,正面面对跟在她身后的人。 安惠虽然喝了七分醉,但是这点酒还难不倒她,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 颜暮生说:“今天谢谢你的帮忙。” 如果不是安惠当众唱了一出戏,颜暮生或者还是在角落里当背景。 “只是这样?”安惠别有深意地问。 “只是这样。”颜暮生扬起微笑,笑容因为她迷醉的双眼而朦胧,恍如隔着蒙了雾的玻璃看去,让人想要擦干净着雾气看透她。 后面的门不知道何时打开,颜暮生用高跟鞋的鞋跟把门推开,退后一步,进了房间,当着安惠的面把门关上。 安惠看着紧闭的门轻笑。颜暮生像一只兔子逃走了,安惠却不失望,反而充满了兴致。 安惠和出演男 189、安颜姬梁沐家 ... 主角的董晨擦肩而过。 喝高了的董晨笑着对安惠说:“晚上~好!” “好。”安惠礼貌生疏地回道。 “你不是不住这家酒店吗?”董晨问安惠。虽然剧组有统一安排住的地方,但是各自有各自的自由,不会说勉强所有人,安惠就住在别的酒店里,照理说她不应该在这里,董晨像抓到了什么八卦,旁敲侧击地说:“找谁呢?” “不是找你就是你。你呢?” “我啊,我找颜暮生,她在哪间?我们谈戏……”董晨往前走去,绕了一圈,又回来了,说:“她的房门居然是关上的。” 安惠看着她离开,笑容渐渐褪去,直至冰冷。 安惠回头看一眼颜暮生的房间,房门紧闭,她希望那扇门永远不要打开,或者,只对着自己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按照大家要求,不在一章内更新,按照故事发展,一章写一对cp,标注,供大家挑选。 190 190、安颜 ... 颜暮生早上五点就被赵曙叫起床,被叫醒的时候外面天还没凉透,西边蒙蒙亮,加上起了雾,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往外面望去,只看见影视城最高建筑那巨大的皇宫变成了昏暗世界里的一个巨人,巨人有着尖锐的头和强壮的身体,头轻脚重,在昏暗的早晨默默地站立着。 颜暮生睡意未消,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头昏脑胀。 昨晚并没有睡好,虽然十点就回了房间,也喝了酒泡了澡,但是神经却没有得到放松。 本来这次机会已经让颜暮生绷紧了神经深怕自己在人家面前出错,加上安惠的出现更让她紧张加倍。 安惠表现的就好像是没事人,就好像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曾亲密过也不曾出现过背叛,坦然自若,反倒是衬的颜暮生小家子气了。 颜暮生不喜欢被她控制情绪的自己,就好像自己变成了过去那个没有主见又懦弱无能的颜暮生,而这样的她会把安惠当成最崇高的信仰。 掀开落地窗的窗帘,拉到极限,站在窗前,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薄雾那段的天色渐渐亮起来,晨曦被薄纱蒙住,光芒是钝钝的。 颜暮生深吸一口气,早晨微凉的空气被她吸进肺里。 她对自己说:“希望今天一切顺利。” 赵曙作为经纪人,起的比公鸡早,睡的比猫头鹰晚,做的就是投资买卖,投下去的是艺人的青春,赚到的是大把的金钱。他为了钱到处跑,日夜颠倒,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有钱,想的却是什么时候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现在的日子太苦了让他没时间去找女人谈恋爱结婚的。 他站在颜暮生房门口,敲了第三下,门已经打开。 赵曙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在门口看一眼里面的情况,他有这样的认知,艺人的房间是藏着最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是不小心看破了,他可以提早退休了。 他的这副小心样子叫颜暮生无奈,之前她不明白为什么赵曙总是小心翼翼的,后来恍然大悟,了解了他的意思。赵曙明知道她不是随便的人,却总是改不了这毛病。 颜暮生从门前走开,说:“早上好。” 没看到房间里的别人的痕迹,赵曙才放心进门,这么多的艺人里,他放心的也就是颜暮生了,带着她三四年了,见她始终是洁身自好,也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毅力支撑她走下来的。 颜暮生觉得今天起的有点早了,对赵曙说:“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 “试装。你已经是起的很晚的一个人,老板一早就在楼下等着,据说她来的时候上夜班的人也才刚刚来。” 颜暮生一听,不禁惊讶地说:“不会吧,她来那么早?” 赵曙对颜暮生说:“这是她会作出 190、安颜 ... 来的事情,典型的安式风格。有人评价她说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这也算是其中一种行为。快点收拾一下,不要化妆,等下还是要洗掉的。” 颜暮生也不需要化浓妆,刷牙洗脸以后上了水乳后就算完成了。 她的皮肤是天然的细腻无瑕,就算是走近贴着面也看不到痕迹,所以她很少在脸上涂厚厚的粉底,清透的妆容使得她像芙蓉出水般的天然纯净。 颜暮生是最不需要经纪人操心的艺人,从进来到正式可以出去,只不过花了十几分钟时间。 试装要从凌晨开始不是没有理由的,一套妆要花上四五个小时,更有甚者要用一天才能全部画完。 导演追求细节处几近完美,妆容既要有那个时代的特色又不能太过夸张,尽量结合现代人的审美观,把突兀的地方淡化,在保持原味的基础上修改成符合现代人审美的妆。 安惠早已坐在化妆镜前由化妆师给她化妆。她出演武曌这个角色,也是费了一番苦心,和颜暮生一样,她也在增肥,按照导演的要求,达到能撑起那华丽宫装的程度。 安惠眯起眼睛,借着这短暂的时间补眠。 她看到颜暮生在她对面位置上坐下,也看出她并不想搭理自己,但是安惠却不觉得自己应该顺着她的意思。 安惠扬起一抹笑,向颜暮生打招呼:“暮生,昨晚睡得还好吗?有吃过早饭吗?” 颜暮生本不想让她注意,以为以安惠的性格不会主动搭理自己,谁知道她却出声说话,让她怀疑站在这里的安惠换了一个人。 颜暮生低下头,躲避着安惠的视线,说:“谢谢关心。” “你还没回答我,有没有吃过早饭?” 如果说颜暮生的态度是强烈的拒绝,在安惠眼中只是小孩子的闹脾气,以前的时间中,安惠鲜少能看见她闹脾气,正因为罕见,所以稀奇。那时颜暮生隐忍着,不想让安惠看到自己的小脾气,把不好的自己压抑在黑暗中,这份克制带着残忍的决绝。 “还没。” 一起床就下来了,根本没有时间吃早饭,颜暮生也是给安惠刺激的,知道安惠早早就来了,她也不想再停留。 安惠叫助理把自己的那份早餐带给颜暮生,颜暮生摇头,说:“不用。” “收下,趁着化妆师没来吃光。”安惠说。 颜暮生看着镜子里的人自己被敷上厚厚的妆容,一层层掩饰掉自己原本的肌肤。 眉间一点梅花,镜子里的人就不是她自己了。 再看安惠,她被画老了好几岁,武曌的角色要求她比真实的年龄更成熟。 颜暮生透过镜子看安惠,她在闭目养神,化妆师的妙手在她脸上造出了武曌 190、安颜 ... 的几分模样,有了一代女皇的神韵。 安惠睁开眼睛,颜暮生的目光如逃离一般慌忙挪开。 像,真像。在颜暮生揣测角色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也正是安惠的模样,或者说是以她的原型代入去揣摩武曌。 当故事里的人和现实里的人交错的时候,颜暮生也忘记自己是谁了。颜暮生或是,那个复杂的角色上官婉儿。 定妆以后拍了照,然后由他们去负责修改,结合角色本身的特点和演员的个人特征做调整。 卸妆就花了很长时间,洗去厚重的妆,让肌肤得以喘息。 安惠站在门边,注意到颜暮生捂着自己的腹部。 她走了过去,拉起颜暮生的手臂,把她拉到沙发边,压着她坐下。 “没听我的话对不对?”安惠嘴角勾起笑,眼睛里尽是冷意。 颜暮生熟悉她这样的表情,每当自己没有达到她的标准的时候,安惠总会这样看着自己。 “谢谢你的关心。” “你这几天到底说了多少这样的废话,别跟我装腔作势,你不把我话放心里也注意下自己的身体。”安惠对颜暮生生气,不知道是因为她故意和自己反着来还是说她不注意身体哪个更让她生气。 颜暮生坐了没一会儿,胃疼缓和过来,刚起身,赵曙拿着一大包东西过来,放在她面前,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吃的,喝的,一放就是一桌子,不只是颜暮生一个人吃得饱,大概能喂饱四五个人。 赵曙看着面露惊讶的颜暮生,说:“我被老板教训了一顿。” 颜暮生想是安惠的意思? “她说我连艺人的身体出现问题都不知道,这双狗眼长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挖掉算了。”赵曙没露出怒意,就是平静的述说事实。 颜暮生同情他,安惠有时候毒舌的可以让人发疯,毫不给人面子。 “吃吧,吃完了我好去向她报告,免得她真挖我双眼。”赵曙说。 颜暮生微笑着吃了一点。 董晨主动要求颜暮生出去,熟悉一下彼此,颜暮生是新加入的年轻力量,大家都对她不是太熟悉,如果颜暮生想让大家接受她,就要努力融入到他们中间。 赵曙对颜暮生说:“老一辈的想提携你,目的有很多,看你是怎么看。” 这话,其实也是在告诉颜暮生,如果你想走出去,就顺着人家给的路走过去,牺牲一点,得到更多,而且向董晨这样的大明星就是大腕,他能有今天的城就和他自己的小心是分不开的,董晨看好颜暮生,颜暮生如果回报他一点,不会有坏处,只有好处。 赵曙没把话说透,叫颜暮生自己去猜。 董晨开车,颜暮生坐在副驾驶 190、安颜 ... 座,后面的人一路说说笑笑。 颜暮生以前很喜欢看电影,小时候家里那边电影只有少少几部,能看的电视节目也不多,她的印象里但凡是明星都是有距离的,都不是常人,等她自己走上了屏幕,发现那些明星不平凡的时候是在镜头前,一旦下了镜头,也有着人的复杂心思。 她开着车窗外,董晨问她:“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出头。” “真年轻。我像你那么年轻的时候还在电影里跑龙套,每天等在电影厂门口等人出来给我机会去演,想如果能有一个角色给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颜暮生笑笑,没有搭话。 “你是安惠带出来的吧?她这个人不算是好人,但是在看人这方面,不得不佩服她,她看男人不行,看女人倒是厉害,带的几个女孩都成了大明星。”董晨说。 颜暮生侧着头想,自己对于安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一个下属,后辈晚生,还是只是简简单单的商品,闲暇时候的玩偶? 她认为安惠对自己没有感情,但是她错了,安惠回头来找自己了。安惠是一个商人,精明的商人都会计较付出与得到。也许,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就是那么一点点的价值,值得安惠来要吗? 颜暮生在发呆,董晨却没注意到,依旧在说:“我也爱看电视,看过你拍的电影,我那时候就想,这个女演员以后一定有出息,只要有机会,一定能有不一样的发展。你说……” “董哥,你别老顾着小颜啊,你都没有看到她不想搭理你了。”坐在后座得到女配角色的乔恬夏趴到车座上,笑着对董晨说。 “我和你那么熟了,没什么话好说的。”董晨对她说。 “呦呦,偏心哦。”小乔撇撇嘴,笑着下去了。 晚上董晨要送颜暮生回来,颜暮生有礼地拒绝了,之前已经打电话给赵曙,车子已经等在门口,颜暮生有车接回去,所以让董晨没有机会载她。 颜暮生拉开车门,赵曙正披着大衣睡着,深更半夜的他起来也不容易,颜暮生叫他来是额外的工作量,他也没有怨言,大老远赶过来,把她安全接回去。 颜暮生往车窗外看过去,看到小乔拉着董晨的手撒娇,两人黏在一起往董晨的车子走去,董晨推开了她,钻进了驾驶座里,留下她一人在原地。 这一幕,比电视里演的更好看。 安惠每天都会发短信过来,一天一条,或是打电话留言,颜暮生不会接她的号码,她也不会改用别的手机,自顾自地用这种方式提醒颜暮生,她想两人的关系回到过去。 颜暮生坐在酒店床头看卫星电视,拿着遥控器不断地挑着频道。 190、安颜 ... 看到出现在安惠房间里的姚琪亚最近又复出了,接拍了一些广告,也接了一部都市偶像剧。 毒舌的主持人在讽刺她靠着一个老板上位,姚琪亚穿着一身低胸的礼服,胸前丰满的双乳险些走光。而她更是时不时低头拱手,让胸前这片已经够威胁的地方陷入曝光边缘。 她年纪轻轻,但是看起来却已经非常成熟,眼睛也没有年轻人的清透。 颜暮生想,姚琪亚身后的人还是安惠吗,如果安惠喜欢姚琪亚,为什么还要招惹自己。 她永远猜不透安惠的心。哪怕她再成熟一百倍也一样。 安惠打电话给颜暮生,和以往一样,没有接起,而是用留言取代了对话。 安惠习惯了自言自语,她知道颜暮生会听,而且听了以后心情不会平静。 她像是恶作剧的小孩,并且享受其中的快乐。 端着酒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穿衣镜里是一个不着~寸缕女子斜靠在酒红色沙发上的画面。 安惠对着手机说:“颜,我在房间里等你,你到我这里来,不要让我等太久。” 挂了电话,安惠把手机丢在一边,颜暮生不会来,她清楚。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颜暮生的短信发过来,说:我不会过去,要么就是你到我这里来。 安惠很意外,甚至不相信这是颜暮生的所为。但是这号码的确是颜暮生,不会是他人。 手机轻拍着唇,安惠做了决定,捞起一件衣服,起身离开房间。 她的酒店在城市的另外一面,她只住自己选择的酒店。开车到影视城里再到颜暮生下榻的酒店,安惠花了一个小时时间。 她走到颜暮生酒店房间门口,按了门铃。 那扇紧闭的门打开,安惠的笑容随之扬起。 门内传来不属于颜暮生的喧哗声,说:“真的是安惠,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过来。小颜,你好厉害,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门彻底的打开,里面不只是颜暮生一个人,床上坐着好些个女人,都是剧组里的演员,她们到颜暮生的房间举行睡衣派对,电视里还放着音乐,大家都激动地看着安惠,万万没有料到大明星会因为颜暮生的一条短信而过来。 有人欢呼着说:“看到没有,颜暮生做到了,这一局她赢了!你们全都输了,给钱。” 只有那人在高兴,其余的人都没有心思管这场赌局,她们只关心站在门口的安惠。 她们想既然是玩就要玩大的,所以看谁最有能耐,做的事情最让大家惊讶也是最不可能。之前每一个人都使出了花招,惹得大家大笑不已,一直沉默的颜暮生却说出了叫大家最惊讶的事情来,她能叫来安惠。 安惠的名字镇住了 190、安颜 ... 大家,没有人相信她能做到,虽然这里有很多人想要炫耀她们跟谁谁谁关系不一般,但是不是谁有胆子打包票说只要她一条短信就能把谁叫过来。 大家抱着好玩的心态要颜暮生做,颜暮生发了短信,说:“我没有把握她会来,如果没有来,就是我输了,输了就输了,我并不计较。” 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人还没来,大家都相信颜暮生是在说大话,继续玩下去,开了几瓶酒,酒精让她们都放松下来,继续玩闹着下去。 此刻,安惠真的来了。 安惠的目光沉下,看着颜暮生,颜暮生坐在沙发上,只留下一个平静的侧面给安惠。 颜暮生,你赢了。 所有人都望着安惠,等待她下一步动作,有人说她喜欢耍大牌,脾气差,但是她们都没有和她近距离接触过,有过几次合作机会的女演员也未必有机会惹她生气,但是这次气氛好像不对,从安惠的表情看来,她好像不太高兴。 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颜暮生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眼睛看着电视屏幕,正全神贯注欣赏着电视,在别人看来是这样没错,只有颜暮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她现在万分紧张,身体僵硬,屏息等待着安惠的反应。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在玩谁更有能耐的游戏,跟刚认识的朋友玩,也跟安惠玩。 当朋友喊出一句颜暮生赢了的时候,她的心意外地多跳了好几下,胸口传来心悸似的刺痛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到这里是极限了,以后稳定在五千到六千之前。 会在标题写上cp。 按照现在这样来,在写的时候会有所改变,我努力保持原样,或是进步,如果大家不习惯,我也没有办法。至少我这边有不习惯但是在适应中。 191 191、安颜 ... 安惠真的觉得颜暮生变了,有时候觉得她是变成熟了,有时候却觉得她成了一个小孩子,会耍小脾气,成了一个不服输的小孩子,比不过的时候就想耍赖,借着一些小手段,弄地别人尴尬之余,偷的那么些胜利愉悦感。安惠审视着颜暮生,视线穿过众人,独独落在她身上。 安惠眼神一转,微笑加深,以温和的口吻说:“暮生,你发短信过来我就过来了,路上有些耽误,所以有些迟,还担心没有赶上。” 她的声音和表情都带着愉悦,好像她真的是知情并且心甘情愿赶来的。 颜暮生担着心,怕她爆发,甩头离开或是直接在人前责骂她,那是她想到的最差的结果。颜暮生在那刻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想要毁了安惠,见她失态,自己也便会快乐一点。 但是安惠没有生气,反而是微笑示人,颜暮生担着的心放下来了,她发现自己私心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嗯。”颜暮生低低地应,不敢看她。 安惠走进房间,坐到大床边,说:“暮生,你之前怎么没有告诉我是睡衣派对,早知道我就穿上最性感的睡衣过来。你有睡衣借我一件吗?” “我没有多的睡衣。”颜暮生说。 旁人一听两人关系已经好到可以互借睡衣了,不禁瞪大了眼睛。难怪人家都说安惠对颜暮生是特别的,这点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们以前都住在一起,暮生刚来北京那会儿找不到住的地方,就暂时住在我那里,我是她老板当然要给她吃给她住给她睡。” “哈哈……”大家被逗笑,因为最后那句话。 安惠投去别有深意的目光,颜暮生如一弯平静的湖水,并没有因此而掀起涟漪,就好像安惠所说与她无关。 大家开始还有点拘谨,但是很快安惠带着大家玩了起来,她做了大家的领导者,像在管理一个公司一样管理着这个场面,控制了局面。 颜暮生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却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安惠侧躺在床上,一手撑在枕头上撑起头,并不避讳和不曾见面过的新人聊天。年轻人总有很多问题要问,她在她们面前倒是表现的和和气气。 不知不觉大家都挤上了床,颜暮生却还在沙发那边。安惠没有忘记她,反倒是找机会把她叫过来。 她对颜暮生说:“暮生,你也过来。” 其余人跟着催颜暮生走过来。 如果不是大家在这里,颜暮生定是不会听自己的,借着众人的力量让颜暮生过来,也是不甘愿。 安惠挪了一些位置出来,颜暮生坐到床边缘。 安惠躺在这张大床上轻松自在,身边围着那么多青春漂亮的 191、安颜 ... 女孩,全把她当天神一样崇拜,颜暮生后悔叫她过来了,不但没有让自己放松,反而更有压力。 一个从来不做坏事的人突然去做了坏事,要么做的很好,要么就只能弄巧成拙。她冒险去点了火,却反而被火烧伤了手指。 不经意间,安惠拉住颜暮生的手腕,把她带上了床,带到自己身边,安惠说:“放松点,开睡衣派对的人是你,你却紧张得和石头一样。” “我不习惯躺着说话。”颜暮生坐起身,靠在床头。 安惠笑了笑,说:“我们以前可是经常……” “别说让人误会的话。”颜暮生伸出手捂住了安惠的嘴巴。 听得进的人在心里记了一笔,听不进的人只是羡慕两人之间的亲密,都说颜暮生运气好,一出来就由前辈带着,这运气不是谁都能碰到的,要不怎么说人各有命呢。 颜暮生的手心碰到了安惠的唇,感觉到唇的柔软。安惠浅浅的气息也吹拂在手上。 颜暮生急忙把手拿开。 安惠的唇抿了一下,像是吻了她的手心一下。 颜暮生抱住膝盖,手在衣服上蹭了好几下,可是那感觉却怎么都擦不去。 到了半夜,热情被疲倦代替,大家都结伴离开。 安惠送走了最后一个人,与她们告别后,把门关上。 走到床沿边,坐下后看着颜暮生。 在凌晨那时候,颜暮生放下了戒备任由自己进入睡梦中。 安惠俯身,身体悬在她的身上,挡住了光,阴影笼罩在颜暮生身上,她的目光扫过颜暮生的脸和那头短发,落在她白嫩的耳垂上。 现在,躺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呢,安惠抬起手,在此刻却见颜暮生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眸中出现了自己,安惠的笑容加深,今天她笑了太多次,她自己清楚脸上挂着的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而此刻的笑是百分之百真的。 “暮生。”安惠轻叹,这个名字曾是她口中盛开的莲花,她掀开唇,挑动舌尖,念出这个名字来,多少个日夜,反复地念着。 颜暮生的睡意被她的声音一扫而空,迷雾破开,眼前人就是活生生的安惠。 安惠本已经俯□靠近她的脸颊正要落下一个吻,却被颜暮生躲开,颜暮生坐起身,与她平视,说:“你怎么没不走?” “我还不想走。”安惠说。 颜暮生心想,她也许是做错了,把安惠叫来无异于给自己造了一个麻烦,她无声地叹气。 自己就像是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在对自己说,既然决定离开她,就不要再去想她看她听她说话,把不甘心也一并埋葬,都做过去算了。而另外一个人却在对自己说,她欠我了那么多,不叫她偿 191、安颜 ... 还我今生都不得安宁。 她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自己才是正确的自己。 安惠坦然自若坐在床边,颜暮生说:“你该回去了。” “是你发短信叫我过来的。暮生,你在发短信叫我来的那刻其实抱着期望的对吗?”安惠说完,看到颜暮生对自己生起了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来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过来。” 颜暮生说:“我把你当做炫耀的资本,让别人看到我的能耐,我虽然是没有实力的小人物,但是我有本事用一条短信一句话把安惠你这样的大明星叫过来,这就是我为什么叫你过来的原因。” 颜暮生顿了一下,说:“我还想看你在人前出丑,看你生气失控沦为她们的笑柄。” “颜暮生!”安惠生气地叫了她的名字。 颜暮生扬起下巴,那表情应该叫胜利。安惠想,她其实是在等待自己生气,而后愤然离开。 无声无息中,安惠变了一张脸,下一秒,愤怒烟消云散。她假装生气却叫人相信是真的,演的那么真,不亏是演技派。 颜暮生意识到她在跟自己开玩笑。 “颜暮生,你想做坏女人,还不够资格。”安惠的笑容仿佛是高高举起的红旗,在颜暮生面前招摇。 颜暮生摇头,说:“我不想和你比,谁和你比都会输,在我看来世界上没有好人,但是绝对不会有人比你更坏。” “谢谢你的夸奖。” “好了,我们没有必要再生疏客套下去了,我也说不出什么让你开心的话,现在我累了,没力气和你勾心斗角,请你离开我的房间。”颜暮生看着安惠的眼睛,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 “不,我不会走。我等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躺在一张床上,我以为你不会打开门请我进来,我才叫你来我家,我的门一直为你开着,如果你来过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暮生,你不来,那就让我过来,如果早知道你的门那么容易打开的话,我也不会等那么久。” “你听不懂我的拒绝是不是?”颜暮生说。 安惠躺下,枕在颜暮生的枕头上,说:“暮生,我知道,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每当你说不要的时候,一定是要,你不会真的拒绝我的。” 安惠有着她的自信,但是颜暮生却不想被她视作曾经的她。 安惠不走,她走。 颜暮生起身起身下床,在床下找她自己的鞋子。 安惠转过头,看着她的背影,说:“你是在开玩笑吗?” “如果你的脑海里还是以前的颜暮生的话,现在请你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站在你眼前的人。我没有在欲拒还迎。”说完,颜暮生真的走了,甩上了门,留安惠 191、安颜 ... 在自己房间里。 本来想睡的,很累很累了,今天几乎一天都没有睡着过,以为那刻颜暮生睡在自己身边那今晚一定能好好睡一觉,可是她转眼醒来,迫不及待地离开。 安惠看着天花板,叹息一声:“我当然看过你现在的样子,还是你啊。” 颜暮生走出了房间,想去大堂再去订一间房间。 没走一步看到前面左边一间房间的房间打开,一个男人的背影匆忙离开,凌乱的衣服带给人隐晦的浮想。 颜暮生想自己是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了,只希望能顺利离开,撞见这种事情的人和当事人一样尴尬。她现在无心惹事,只想快点找个地方睡觉。 房门敞开着,颜暮生低下头加快脚步从门前走过。 “颜暮生。”站在门口的人叫住了颜暮生。 颜暮生停下脚步,转过身往出声的方向看去。 说话的人正是乔恬夏,刚沐浴完正穿着浴衣的她站在门边,手扶着门,是作势要关门的样子,另外一只手却拿着一根烟,脸上笼罩着一层倦意。 她笑看着颜暮生,说:“你看到了?” “嗯。”颜暮生此刻说没有看见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如实实在在承认了。 乔恬夏并没有被人撞见的窘迫,反倒是坦然自若,比颜暮生更坦然。 “你等下是要去哪个房间?”乔恬夏问她,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整齐的衣服。与她这身凌乱不同的是颜暮生的整齐和干净,就好像一个身处在黑暗中,一个活在光明中。 乔恬夏抽了最后一口,把燃尽的烟蒂丢到水杯中。 颜暮生说:“我去楼下前台大厅。” “小颜,你不会忘记有电话这回事情吧,打个电话就能完成的事情需要你从十五楼下去吗?”乔恬夏的眼眸眯起,像看见了鱼的猫。 颜暮生觉得她问的太多,不想和她多谈,说:“我忘记号码了,而且没有带手机在身上。” 乔恬夏拿出手机递给颜暮生,从茶几上拿来一张服务卡给颜暮生。 颜暮生走到一边拨了电话到柜台订房间,结果被告知客满,连预留的房间都没有剩。 颜暮生问:“真的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吗?” “颜小姐,您的房间有什么问题吗,需要我们派人上去看一下吗?”柜台小姐以服务性的微笑问她。 “没有。”颜暮生想,大概没有人想知道安惠正睡在她那里。 颜暮生挂了电话,想该怎么办,要么出去找别的酒店,要么就是撑到早上。 乔恬夏从颜暮生的对话里听出了大概,看到颜暮生露出难色,说:“你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睡?” 颜暮生无意回答。 乔恬夏耸肩,说 191、安颜 ... :“抱歉,我问的太蠢了。过来吧,我带你去隔壁房间。” 颜暮生说:“不必了。我出去……” 乔恬夏转头,笑着说:“颜小姐,你知道这几天是什么日子吗?影视城里同时有好几部电影在拍摄,能住的地方都已经注满了人,更何况你凌晨要房间,谁会搭理你。” 乔恬夏拿了房卡打开隔壁房间的门,房间是两人标间,比单人间更大。 房间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其中一个床上摆着一个海豚玩偶抱枕,是这里唯一的酒店以外的东西。 乔恬夏径直走到摆着抱枕的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对颜暮生说:“你想睡就睡,不想睡就随便找个人拼床,不过颜小姐,别管我事先没提醒你,有些门是开不得的。” 那边床上传来轻微的声响,乔恬夏背对着颜暮生,但是听见了她躺下的声音。 乔恬夏说:“现在能透露一句吗,是不是不舒服所以才不愿待下去跑出来的?” “啊?”颜暮生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乔恬夏抱着抱枕转过身,说:“你别跟我装傻了好不好,别告诉你还是个处。” 颜暮生说:“我睡了。”说完转身背对着乔恬夏。 乔恬夏笑着说:“这扭扭捏捏的姿态真腻味。如果不是你跑出自己房间干什么?”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留一个房间给自己?” “太乱了,我还是喜欢睡在干净的床上。”乔恬夏说完,闭上了眼睛。 颜暮生也合上了眼。 那边安惠没有睡,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视线是不是放在门边,却不见那门打开。颜暮生果真是不来了,安惠嘲笑自己还在妄想什么呢。 她打电话给前台,知道这里根本没有空房了,颜暮生要么是出去了,要么就是和别人睡一起。 安惠看着手中的烟,觉得被嫌弃的滋味就跟这舌尖的味道一样苦。 窗帘笼罩着的窗户渐渐亮起来,光线从缝隙钻进房间,落在红色地毯上。 今天会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安惠闭眼休憩的时候,听见手边一样东西在嗡嗡地动。 她睁开充满血丝的眼睛,摸到发出声响的地方,从枕头下拿出颜暮生的手机。 来电人是赵曙。 安惠接了那个电话,赵曙说:“小颜,现在你起床了吗?我是通知你一声,今天你晚点起床也没有关系,工作从中午才开始。” “我会转告她的。”安惠说了话以后才知道自己的嗓子那么沙哑。。 赵曙一听是自己老板的声音,吓得心慌起来,手一抖,手中握着的方向盘转了一大圈,车子在路上弯了一个角度。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赵曙忙说:“对不起 191、安颜 ... ,我打错电话了。” 挂了电话,赵曙再按颜暮生的号码,再打过去,这次还是安惠。 赵曙明白过来,自己这下倒霉了,好死不死居然碰到老板和颜暮生在一起的时候。 以前两人关系也不一般,可是安惠从不曾替颜暮生接过电话,还以为安惠是严谨,没想到今天却犯了错。 颜暮生的号码打了过来,赵曙忐忑不安地接了电话,安惠说:“是颜暮生的手机没有错。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她有日程表,不用我提醒她,另外就是找了一个助理在她身边陪她,如果她没有问题的话我让小赵过去,我带她几天,让她熟悉一下工作。” “你不是说从不需要助理吗?” “老板,我再这样没日没夜跟下去我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我,我想找媳妇儿啊,老板,我拿这些钱都是拿命在拼,之前谈了好几个女友,一听我是经纪人就觉得有戏,可是相处没几天就要谈分手,说我忽略了她们……” 安惠皱着眉头把手机关上, 把赵曙的唠叨声掐断了,以前她怎么会以为这个人稳重成熟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恨八百米! 嗷,今天也要一样给力啊!抱住大家蹭大胸,没胸的也把胸蹭大。 冬天了想买暖宝宝了……青楼里的姑娘在商量要不要批发一箱在冬天里囤着? 物价上涨了,大概暖宝宝也会涨上去吧………………好痛苦好纠结…… 我想去广东过冬,我想念去年在那边的日子,大冬天穿着衬衫骑着摩托车跑去吃鱼生甘草水果还有那个蚝煎……锤地,我恨这里阴冷的冬天啊~~~~~~~~~~ 抱怨时间结束。 还是继续暖暖手更新。 今天去上课, 班级里只剩下四五个人了,都去工作了,大家都从宝贝变成了廉价劳动力,高的两三千少的五六百基本就是在倒贴。 突然觉得地球好危险…………………… 我的腿啊,只打颤啊,现在在快速地抖,幸亏没有影响我的思路。 192 192、姬青梁槿言 ... 梁槿言与姬青 姬青和公司请了假,想休息一段时间,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想抓紧时间和梁槿言朝夕相处,梁槿言现在的工作是越接越多,上面一部戏才结束,新的工作已经写进了计划表里等待她去实践。梁槿言在这方面是越做越顺利,一旦名气打开,下面的路就容易多了。而且她越来越多地受到了广告商的青睐,当过模特又有知名演员的身份在身,广告商愿意找她做代言。 现在这段时间她接的广告要比之前做模特的时候接的太多,以前梁槿言主要是在走秀,代言一些名牌,这段时间她接了很多的广告,不再像以前那么拘谨。 她的工作一多,作为她的爱人,姬青却不开心起来。 姬青并不想黏着梁槿言,两人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走到这个岁数早就没有年轻时候的那种狂热,对待爱情更加理智,把生活看得更重要,但是身处爱情中的两人当然会想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坐在一块儿说说话都好。 姬青现在不得不面对梁槿言的越来越少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变得很忙,每天都在外面奔波,而自己想要看她的时候却看不到她。 姬青偶尔会失落,而这份失落又不敢对梁槿言说。 梁槿言对姬青说,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变老,青春从她脸上流逝,她看着比她更年轻的人一个个走上来,走到她的身边,或者走到她面前,她有了危机感,生怕自己很快就会被淘汰,所以她恨不得死死地抓住现在的机会不让它溜走,她好不容易盼来了自己最好的年华,她不想错过。 听梁槿言说话的那会儿,姬青没有说话,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梁槿言,出现在她眼前的梁槿言不是狂乱的忐忑地迷路的女孩,她的眼神是狂热的,闪着亮光,而她的心离自己那么远。 姬青很想对她说,你可以坚持事业,我会支持你,默默地站在你身后做你的后盾的,但是你不要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事业中。 梁槿言并没有听到姬青这些话,她以为姬青还会像以前一样地默默支持,姬青是无声地墙,是这个温暖的房子,每当梁槿言走进来这家的时候,都会被姬青的爱包围,所以梁槿言认为,姬青一定会站在自己身后。就像此刻,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姬青抚摸着梁槿言的脖子,在摸到那红色痕迹的时候特别注意,反复在那里抚摸,梁槿言皱起眉头,把头高高仰起,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过敏了。”姬青说。 “哦。”梁槿言应了一声,继续做她的事情。 姬青打算带梁槿言去医院看皮肤科,把病看清楚,最起码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是过敏就找出 192、姬青梁槿言 ... 过敏源,免得恶化下去。 请假第二天,她想带梁槿言去看医生,梁槿言却拒绝了,她接了一个通告,必须赶到别处去,姬青已经预约好了医生,不得不推掉预约。 梁槿言来了两天又走了,房间没有一丝凌乱,姬青也不用收拾。 她还是习惯被梁槿言弄乱的房间。 习惯她出现在房子每一个角落里 习惯她突然从自己的身后抱住自己,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撒娇。 习惯照顾疲惫不堪的她。 习惯她时时刻刻地说亲爱的我爱你。 曾经姬青习惯一个人生活,把时间都尽数归为自己控制,梁槿言出现,姬青放弃了自由,把生命的一部分给了梁槿言,换取她的一部分生命。 现在,她发现自己还在习惯没有梁槿言的日子。 她坐在干净得不像话的客厅沙发上,翻动着娱乐杂志,在网络上寻找梁槿言的报道,看到她一次次出现,也看到她的忙碌的身影和身边时不时出现的绯闻。 她在面对每一个绯闻的时候都是微笑着不说话,没有反驳,反而留下很多让人遐想的空间。 姬青早就知道梁槿言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但是在自己面前总是一个小女孩,自己也忘记了这一面。 姬青收拾了东西,做了一顿饭菜,只有自己一个人吃。 多余的菜放进冰箱里冰着,为防止梁槿言时不时回来,她总会把菜多做几份。 到了晚上九点,姬青打电话给梁槿言,梁槿言没有接,倒是她的助理接的电话,一听到接电话的人不是梁槿言,姬青立刻挂断了电话。 她打的是梁槿言私人号码,梁槿言从不给别人,那只手机也是姬青帮忙买的,她贴身带着,说好了晚上九点打电话过去,梁槿言一定会接,只是没有想到却由另外一个人接。姬青心口堵着一块石头,不知道是因为梁槿言失约了还是说气梁槿言把手机给了别人。 到了快凌晨的时候,梁槿言才回给姬青电话。 电话里梁槿言的嗓音沙哑,听得出她的疲倦,轻轻地喊了姬青的名字,“姬青。” “在。累了就早点睡觉。”姬青说。 “嗯,很累,还是一样不让人喘口气。”梁槿言翻过身,把电话贴在她的左耳边。 姬青说:“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没有,没时间,明天应该能抽出时间去看看。”梁槿言打了一个哈欠。 “别拖着不去看医生,身体的事情不能缓。”姬青始终在乎梁槿言的健康,也不喜欢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态度。 梁槿言说:“嗯,好的,明天再说。我想你宝贝,我爱你,晚安。” “晚安。”姬青听到了梁槿言的应允 192、姬青梁槿言 ... ,以她对梁槿言的了解,她去看医生的可能性不大。 姬青发出叹息声,如果她在梁槿言身边一定会拉着她进医院,逼着她看好以后才行,可是她现在与她隔着遥远的距离。 姬青还是不放心,发了短信给梁槿言提醒她不要忘记。 手机许久没有动静,猜想她是睡了。 姬青联系张生生,张生生被她吵醒,语气不佳地问姬青有什么事情。姬青说到是梁槿言脖子上的红色痕迹的事情,张生生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说:“你说吻痕啊,那不是过敏,根本不用去想。” 姬青的神情一凝,握着手机的手僵硬,很久一段时间里,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听见呼吸声。 张生生揉了揉眼睛,感觉到这沉默来得太诡异了,试探性地问:“青姐,你在吗?” “我在。”姬青的声音依旧轻柔,但是听起来却寒冷异常。 张生生抖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说:“这事情我来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样的啊,要拍戏不是吗,这激情戏刚好要求拍到吻痕的,之前是化妆画上去的,但是导演说不够真实,弄了几次都没有成,后来梁槿言就说就真做吧,就……” 张生生真想打自己嘴巴,他越说越错,结果弄的好像事情变糟糕了。 张生生说:“青姐,你还是听我说,这个真没吻多少,就是在脖子那一块,而且梁槿言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这就是演戏。” “我知道这是演戏。”姬青说。演戏也分真假,梁槿言当初进入演艺圈的时候和她保证绝对不动真的。 张生生没了话辩解了,跟着沉默了。 姬青像是叹了一口气,说:“她没有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以为那是过敏,替她担心还想找医生看。” 张生生轻拍自己的嘴巴,真是多嘴乱说话。 姬青说:“那就不打扰你睡觉了,你睡吧。” “青姐,千万别误会梁槿言的真心好不好,梁槿言就爱你,是真的爱你,我现在都没有看过她那么深爱过谁,说句肉麻的话吧,全世界她就在乎你一个人,她不跟你说也是怕你乱想,她心里是只有你的。” “我心里清楚,她爱我,我也知道,在一起那么些日子,我又不是傻子。”姬青话里有了笑意。 张生生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放心。 第二天,他一早就去找梁槿言,刻意看她的脖子,梁槿言被他这目光看得心里发毛,说:“死男人,再盯着我脖子看我就插瞎你的眼珠子。” 张生生说:“青姐看到你脖子上的吻痕了以后有没有问你什么?” 梁槿言一听,笑了起来,说:“什么吻痕啊,痕迹早就没有了,你看我 192、姬青梁槿言 ... 脖子上,一大片的红色早就把痕迹覆盖了。” 梁槿言侧过头,让张生生看她脖子上的诡异的痕迹,张生生一看,心想这下才真是说错话了,姬青本来不知道吻痕这事情,结果被他这一说反而告诉她了,还有就是让她误解这上面都是吻痕,事实上那男演员就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迹而已,一两处痕迹被现在的红块覆盖,看也看不出来。 梁槿言看张生生的表情越来越诡异,像是在便秘,眼神躲躲闪闪,那个魁梧的像熊一样的男人居然畏畏缩缩起来。而这给梁槿言不好的预感,这事情跟自己有关,而且是不好的事情,是非常非常恶劣的坏事。 梁槿言皱起眉头眯起眼睛瞪着张生生,露出凶相,梁槿言曾经的时候脾气不是那么好,在混乱的地方谋生,唯有比别人更凶狠才能让别人知道她不好惹。只是这些年来她掩饰了本性,收起了爪子,这次张生生让她感觉到不舒坦,张生生隐瞒的事情肯定跟自己有关。 梁槿言抓着一米九的大个头的领口,逼着他弯下腰来和自己平视,梁槿言说:“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没事。”张生生假笑着说。 “说!”梁槿言是真的发火了。 张生生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姬青跟自己说的话还有自己跟姬青说的话,另外就是这个显而易见的误会。 梁槿言气地挥起一个拳头打在张生生的脸上,这一拳头打得张生生脸偏到一边,梁槿言的手热辣辣地疼着,但是她根本没有感觉,抓着张生生的脖子说:“我跟你说了不要告诉她,你干嘛说给她听啊,如果不是你说她根本不会知道。” “我没有看过你的脖子你也没有跟我说那是过敏,我还以为是吻痕……”张生生捂着脸颊,露出委屈的表情。 梁槿言激动万分,直跺脚,说:“张生生我他妈的错把你当朋友了,你这不是害我吗,你妈的就不能注意点嘴皮子不要说不该说的话,算我求你成不成!你知道不知道姬青最讨厌我做的事情就是跟人家有接触,我不敢告诉她是怕她以为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你他妈的懂我的意思没有!姬青如果看不起我一定是你的错。” 张生生说:“只是留下吻痕,又不是什么大事,拍色戒的时候谁还脱光了上呢,更别说在苹果里范冰冰不也是……” “根本不是这回事情!”梁槿言瞪着张生生,把他当敌人了。 张生生说:“梁槿言,不是我说,在这个圈子里,你现在这样算是少有的干净了,连拍个床戏都要求底下不脱光,抱在一起靠借位,脱得再多了点要找替身,你这坚持有意思吗,像你脖子上真刀真枪出来的吻痕,就是一块带血的牛肉丢 192、姬青梁槿言 ... 进媒体这群恶狼里,炒了好一段时间。以后的路那么长,你总不能一直守着。” “张生生,别逼着我再打你一拳,我就想守着怎么样,不是每一个女星都要脱光了才能有戏拍。” 张生生笑起来,说:“你以前做模特的时候不也是靠脱光吗,怎么快就忘记了?” 梁槿言气红了眼,张生生也跟着愤怒起来,本来好端端的两人现在面对面站着却像是杀父仇人。 张生生看到梁槿言居然拿起刀子对着他,害怕她真冲动做了傻事,举起双手,对梁槿言说:“我不说以前的事情,我说过忘记的,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现在我也不会告诉别人,尤其是姬青。我错了,我不该口不择言说了这事情,但是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她的底线那么低,连吻都不行。他娘的现在还有人怎么严格吗,几十年代了。” 梁槿言把刀子丢在一边,说:“我不管,现在我就要回去找她说清楚。” 说着真的要走,张生生忙抱住这姑奶奶,说:“够了够了,你闹够了,想清楚,这里离北京那多少远啊,你要回去指不定花上几天时间,可是你今天晚上就要去赶通告赶场子,你走了人家怎么说,耍大牌是不是,你想毁了你自己的前途不成。” “妈的!”梁槿言又气又急。 张生生说:“打电话给她啊,你当爱迪生是白活的啊,快去打电话,解释清楚。” 张生生催梁槿言去说。 梁槿言打电话给姬青,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姬青接电话,但是姬青没有接,反而是转到留言箱里。 梁槿言对着那空白说:“亲爱的,张生生那混蛋说错话了,我脖子上的痕迹真的不是吻痕,不过的确是有留下痕迹,拍戏的时候为了求真实有留了那么一点,但是我已经把自己洗干净过了,我没有要骗你,我真的没有想要刻意欺骗你,我不想你对我生气,我爱你。真的。”梁槿言说完,姬青没有回应她,她万分紧张,生怕姬青听了她的话还是没有原谅她。如果是那样怎么办。 张生生敲敲门,说:“梁槿言,工作了。” 梁槿言出来以后怒瞪了张生生一眼,张生生的一边脸颊因为她那一拳头而肿了起来,嘴角也破了皮。张生生摸摸自己的脸,苦笑不已。 梁槿言赶着就是去某知名门户网站开通的实时互动娱乐节目,请来好几个明星,一起谈论网上最热门的话题,同时还有与线上观众互动的环节,回答线上的人的问题。 被邀请的明星分别是九零后八零后的人,每一个人都代表一个年龄阶层,经历不同对事情的看法也不同。 这次节目谈论的话题是最完美的爱,什么样的情况会被视为最完美, 192、姬青梁槿言 ... 而如果是你有一份爱有缺点,你会选择原谅还是离开。 小女生则是比较直接,她说她不能接受不完美的爱情,如果对方背叛她她就会立刻甩了他。 主持人问,如果是你背叛呢? 小女生楞了楞,说:“如果遇到更好的人以后我发现我更爱他,当然会和他走,因为我比较爱后来遇见的人啊。” 话题转到了梁槿言身上,梁槿言说:“在我年轻和雅雅一样大的时候,我以为下一个人会更好,原本心里很喜欢的人一旦没有了距离就会发现她很糟糕,不像我想的那么完美,所以我告诉自己,继续走下去,总会遇见一个最好的人,我遇见了很多很多人,每次都是一样,靠近了,发现不完美了,就离开了,然后告诉自己,我还要继续找下去,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可是等到我这个年纪,我就发现其实完美这个词很唯心,你觉得好,就是好,你如果只看着缺点看,就会觉得不好。” “你有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份让你觉得完美的爱情呢?”主持人问她。 梁槿言拿着话筒低头微笑,说:“不能说。” “那就是有了?”主持人立刻惊喜。 梁槿言说:“还是不能说。” 这态度分明就是在说她有恋情了,而且很幸福。 张生生在后天看得浑身打颤,之前梁槿言和经纪公司签约的时候说明白了不能公开私底下的恋爱关系,张生生更担心她和姬青的恋情会成为惊世骇俗的新闻,到时候害她一辈子。 张生生对导演说:“这段能不能掐掉?” 导演白了他一眼,说:“拜托,这是线上直播好不好,你现在上网看看,她们说什么就放什么出来,你有本事你去改掉。” 此时,线上的评论快速闪动,快到让人眼花缭乱,这短短几分钟的评论刷新了这个节目的记录,大部分人都在关心梁槿言的恋爱。 可是梁槿言不想说下去,她只是对着镜头笑。 导演示意主持人开始互动环节,她们从中抽取几个有代表性的问题,由梁槿言回答。 第一个人对梁槿言说,你在我心中是一个完美的爱人,我想如果和你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再三心二意。 梁槿言发出开朗的笑声,说:“谢谢恭维,但是我不能接受,这位亲爱的男粉丝,你是在北京住的没有错吧,我也是北京人,我在北京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北京城不大,我们也许已经在某天擦肩而过,但是你没有找到我,因为你发现我不是你的完美爱人,所以你应该去找另外一个人。” 第二个人问梁槿言,你会找比你大的还是比你小的恋人? 梁槿言说:“当然是我爱的人。” 问过其他人一 192、姬青梁槿言 ... 些问题以后,最后一个留言留给梁槿言,说:“槿言,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寻找到了对方,那对方也找到了你,你如果不是她的完美爱情,你会怎么办?” 梁槿言的心被莫名地触动,她微笑着,看着镜头,却不说话,像在发呆,许久后说:“那就变成她的完美情人,她不喜欢的,我就去改,她喜欢的,我就去坚持。” 这下留言更多,许多人都在骂梁槿言没有自我,为了一个男人居然丢掉了尊严,更多人在感叹,没想到看起来独立的梁槿言也有这样小女人的一面。 看着屏幕上快速闪过的留言,梁槿言保持着微笑,说:“如果我很爱很爱一个人,我会为了她改变,是因为这样能让她开心,看着她开心我也会开心,我不觉得这是牺牲或是像朋友说的那样,这是软弱或是无能。我能为了她放弃的东西一定不是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比不上她重要。我爱她,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梁槿言对着镜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姬青。 作者有话要说:好肉麻………半夜写这种肉麻文最抖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我坚持到现在了,今天更新超过一万六了,我已经超越极限,浑身僵硬,腰这里最痛了。%>_<%求安抚~~~~~~~~~~~~撒花撒花,这些鼓励是我坚持下来的动力是我想要看到的回应啊。 亲爱的,你在吗?~~ 193 193、梁槿言姬青 ... 193. 坐在屏幕前的姬青捂住脸,摇头说梁槿言你这个大傻瓜。 她感动,也替她担心,这人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这样不知道轻重,如果让公司知道她擅自透露的话,她好不容易走出来的路 就要到此为止,她们这番小心翼翼换来的不只是雪藏那么简单,没准直接就是丢弃不用。 相信没有一个娱乐公司会那么大胆启用一个性取向异于常人的艺人,姬青不想毁了梁槿言的前程,注定要牺牲一些。好在姬 青不在乎虚名,两人默默相守就好。 梁槿言这番大胆又危险的示爱就好似在踩在玻璃上的舞蹈,叫她开心又惶恐。替她捏了一把汗。 直播的娱乐节目在几位明星谈笑风生中结束,导演出现在镜头前,告诉大家不要走开,他们要带大家去看后台,看各位明星 在离开演播厅以后都在做什么。他们为了防止有人通知,所以在此之前的三分钟已经拍了人马分别进入,争取拍到的画面是 最真实的画面。 这个成了一个新奇的卖点,偷窥欲每一个人都有,更想知道大明星不一样的一面。 其中一个主持人一边走一边说:“大家当然会想,这个是不是之前就安排好的,请观众放心,在此之前,我们绝对没有通知 她们,所以我们要放缓脚步,悄悄地走进去。” 镜头里出现一个人,那个十八岁不到的小明星,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停地发短信,身边是一团凌乱的东西,助理和经纪人 正前前后后地收拾着。 镜头对准她拍,她看着镜子一会儿,猛的回过头尖叫起来。 很快摄像机被盖头挡住,导演说好像把她惹哭了。 但是实时参与的人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愧疚,反而是调动了全部的积极性。 网站上方的官方统计数据不断在飙升。 偷拍的人悄悄来到了最里面那间,然后打开门,一点点地摸进去。 梁槿言的化妆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乱糟糟的东西。 几个箱子放在沙发边上,已经收拾整齐了,沙发上是梁槿言躺在那里补眠,一件衣服黑色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她的手里紧握 着手机。沙发不够容下她,所以她的脚放在外面。 她睡得太熟,以至于他们进来她都没有发现。 导演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嘘声,要大家小声不要打扰她。 一群人再悄悄出去,把门关上。 于是,节目才算正式结束。 直播的视频换成了别的节目,但是讨论声还是依旧不断,留言快速刷过,快到叫人目不暇接。网页下设的投票系统也不断在 刷新,票数一 193、梁槿言姬青 ... 路飞涨。 姬青握着鼠标,挪到右上角,把网页关掉。她发了短信给梁槿言,要她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让自己生病。 姬青总是对梁槿言说这些话,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啰嗦的老女人,就像是自己的母亲活着的那会儿,逐渐走入平稳的中年 ,生活安定,世界也变得很小,牵挂的唠叨多与有建设性的话。 可是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她想不出还能说什么,她不是梁槿言,不是沐未央,不能开口就是黏人的话,她尽量让 梁槿言知道自己的关心,可是梁槿言却似乎不能理解。 梁槿言在化妆间睡了半个小时,直到张生生来通知她可以走了。 梁槿言起来以后听到张生生说偷拍后台这件事情,还听说这事情让艺人和节目组闹僵了,笑笑,并没有像她们一样生气。 “你有看到我那部分的偷拍吗?”梁槿言问张生生。 “有,我看到人走进你的化妆间为你捏了一把汗,结果没事,很平稳。没留下污点。”张生生笑的时候扯开了嘴角的伤口。 梁槿言看到自己因为冲动而留下的伤痕,向张生生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 “我也应该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多嘴告诉了姬青。” 梁槿言摇头,说;“算了就算你不说,过几天新闻还是会说出来的,既然都想好了要拿来做秀,就不想会瞒着她。我本来想 自己告诉她的。” 张生生说:“那你为什么没开口告诉她?” 梁槿言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说:“我胆怯不行吗!” “哈哈。” 梁槿言换了新的电板,开机以后看见短信箱里多了一条新短信,是姬青给她的,内容只是叫她注意身体健康。 她来了短信了,梁槿言高兴是高兴,但是也有遗憾。 张生生看她纠结,忍不住问:“你到底在愁什么东西,没人给你信心你就说她不爱你,给了你信息你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梁槿言的心情,张生生又怎么会明白,她只是……只是不满足这些简单的关心的话,她想听到更多,听 姬青说我信任你在乎你,更希望她能告诉自己她对此的想法,可是姬青没有。 梁槿言想,自己爱姬青要比姬青爱自己要多的多吧,毕竟是自己先爱上姬青的,主动去争取的。 姬青是梁槿言的完美爱人,但是梁槿言却未必是姬青的完美爱人。 在镜头前敢说大话的梁槿言此刻没有信心面对自己。 梁槿言说:“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酒店睡觉。”张生生已经把眼睛眯起了。 梁槿言却说:“不是,我说我 193、梁槿言姬青 ... 要回北京,我要回家。” 张生生坐了起来,听她又要折腾,又累又饿的他简直要哭了,“姑奶奶,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你知道我们这两天就睡过几个小时,你数数看,你把自己不当人也把我当人啊,我在酒店给你订了房间,你去睡半天,我订明天一早的飞机成么?” “我现在只想见她。”梁槿言急切要见姬青,这份心情,张生生不懂,她也不强求。 张生生苦着一张脸,扭头到一边,双手握拳,克制着想要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梁槿言这女人说是娇蛮任性还真的没有别人那么不可理喻,但是她现在这行为又算什么! 张生生拿钱工作但是不是拿命在拼,靠到椅背上,说:“要走你自己走。” “麻烦你帮我订机票。ady,请掉转方向去机场。” “去吧去吧。随便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状态实在不行,累到睁不开眼睛,精神没有办法集中。 今天更新两千字。 明天更新安惠和颜暮生。 194 194、安颜-3 ... 194. 颜暮生醒来的时候乔恬夏还没起来,她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薄被印出她整个人的轮廓,仿佛是一个被壳保护着的婴儿。 颜暮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穿上棉鞋,起身,把被子折叠好,然后在便签纸上留下一句谢谢随后离开。 她走到走廊,清晨的酒店死气沉沉,走廊最那端开着的窗户,金色的阳光斜斜照进走廊,重重地掉在红色的地毯上。 房间两侧的装饰画仿佛是天蓝色墙壁上的污点,看不出一点美丽。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站在门口犹豫着,她没有带房卡出来,事实上她走的太匆忙,也太慌乱,想不起要带什么,出来的时候一无所有。 她试着推开房门,门轻轻地就被打开,其实安惠始终没有关上那扇门,她在等她回来,被动地期盼着。这是安惠素来的习惯,习惯守候,习惯别人主动推开那扇门,在她眼里这是保有自我的一种方式,在别人眼里就是委屈。 颜暮生打开了房门,房间凌乱,满是烟味,浓重的烟味弥漫在房间每一个角落,连气息也变得苦涩起来。 颜暮生放缓脚步,地毯吸收了她的脚步声。 安惠侧卧在床的左边,另外一边完全空出,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已经被烟头淹没,一只手机被丢在酒杯中,幸好那酒杯已经空了。安惠黑色的长发铺在白色的床单上,一只赤~裸的手臂放在被子上,被子一角掀起,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被子底下她一丝~不挂。 颜暮生不敢去看她的脸,安惠尽管睡着了,却像是沉睡的女巫,会在被唤醒的那刻将她抓住。 颜暮生绕过床,走向卫生间。 她走到里面,拿出柜子里的化妆品。 抬头望向镜子,安惠全身赤~裸,不着寸缕,阳光与阴影以此出现在她的身体上,肌肤宛如白玉,安惠向她走来,走到她的身后,而后抱住了她。 颜暮生仿佛被一条蛇缠住,那蛇的双眼正透过镜子正对着她。 安惠的长发是那蛇女的头发,双手如同渔网把她捆住。 颜暮生开启双唇,正要说出拒绝的话,安惠却在那一刻,埋首在她颈间,火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脖子上,双唇如同在火中烤的发红的铁贴上她的肌肤,在触碰的瞬间甚至有被烧焦的错觉。 安惠吻着她的脖子,唇的柔软牙齿的坚硬和舌的湿润交替着,肌肤在她唇中被吮地发红,像缓缓绽放的玫瑰花的红色。 安惠说:“颜暮生,我喜欢吻你的脖子,你的背,你喜欢被我这样吻,你没变,我也没有变。” 颜暮生在她怀中颤抖。 安惠的手急切地爬过她的裤子边缘,钻进她的腿间。 194、安颜-3 ... 快~感仿佛迅雷贯穿了颜暮生的身体,自脑海而下,电流散开,直到指尖。 安惠揉捏着她胸前饱满的软肉,扯着那发硬如石子的尖端,双唇吻着她的下巴,视线与她在镜子里交汇。 颜暮生的表情是迷茫的,仿佛是在人海中失去了自己的小女孩,她被高大的大人们包围,她的头顶是他们冷漠的视线。她是那么无助,被安惠紧紧掐住了脖子。 “我不要。安惠,放手。”颜暮生挣扎着,但是安惠却是拼命地压制着她,她抓住了颜暮生的弱点,那就是欲~望,欲~望会让一个人充满了力量,但是也会让一个人软弱无助。 安惠的手指是乐手的手,是水手的手,她操纵了颜暮生的琴弦,握住了她身体的船帆,在她的手指控制下,颜暮生的身体激起一阵阵热浪,自被她进入的地方涌起,蔓延她的全身。 那是一股热泉,灌溉干涸许久的身体,颜暮生记不得上一次被她满足是什么时候了,除了安惠她没有胆量去触碰自己的身体,她无法对自己的肌肤和蜜处产生情~欲,相反她只要看着安惠的肌肤就能产生渴望。 颜暮生的挣扎让安惠感到了疼痛,颜暮生学会了反抗,用她的手肘击打她柔软的腹部,安惠忍着身体内传来的痛苦,只专注于自己要做的事情。 安惠说:“看着镜子,暮生,看着镜子,看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说我爱你,我只要你,我现在只看着你一个人,你的眼睛也在告诉你答案。” 颜暮生用力摇头,不肯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的模样,她知道那一定是不堪入目的。 颜暮生的喘息声渐渐加大,一声比一声高亢,她的膝盖开始发软,腿间传来的水声似波浪轻拍打着海岸,她并起双腿,也把安惠的手夹住,安惠压着她的身体把她往镜子地方推,颜暮生伸出手撑在镜子上,也终于是看到了自己。 她的眼睛湿润,却不是泪水,她的脸颊泛红,浮现着欲~火的红晕。而安惠呢,安惠的头发像黑色的触手覆盖了她的全身,她赤~裸的肌肤贴在自己衣着完好的身体上,她的脸上写着痛苦也写着陶醉。 安惠说:“看镜子里的你,她说我还想要,安惠,给我,不要让我有机会空下来,填满我的身体,让我属于你。” “不是的。”颜暮生摇头。 “暮生,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在跟我说你要属于我的,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我不知道你在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你一旦走了,我就不知道怎么办,我像失去了自己,我总在想,颜暮生什么时候才能来,才能推开那扇门进来。什么时候你不在我身后了,又是什么时候,我突然想让你哭,可是你却不在我身边。” 194、安颜-3 ... “那又怎么样,等我回去了你还是不把我当回事,你觉得我软弱,我无能,我对你的仰慕只能换来你的不珍惜,我把你当唯一,当我生命的全部,你却认为我只是你的消遣玩具,你把我当垃圾一样丢掉。”颜暮生喊了出来,伴随着她的喊声,是那铺天盖地蔓延而来的热潮,她的身体在这样的状态下感到了愉快,在安惠的进出之下达到了高~潮,这高~潮来的那么廉价,就好像是街头被随意丢弃的广告,是漫天飞舞的垃圾袋。 颜暮生的头抵在镜子上,用力地喘息着,热气吹拂在镜子上,镜面上浮现一层白雾,她透过白雾看自己,竟然是那么的模糊不清,她连自己都看不清了。 镜子里的安惠却是清清楚楚的,她微笑着,低下头,亲吻颜暮生的头发,脖子,还有那圆润的肩膀,说:“你想要做我的唯一?” “以前我想,但是现在我不想。”颜暮生倔强地说。安惠的话,十句里面十句都是谎言。安惠的心里唯一的人是她自己,绝对容不下空间来放别人。安惠答应了又能如何,花言巧语的陷进她看安惠挖的还不够多吗,她跳的还不够多吗? 安惠的手指深深埋在她湿润紧致的身体里,被热切地含着,吮吸着,涌动着的热浪沿着她的手指滑下,染湿了她的手心,她的手心掬着颜暮生的花蜜,自她身体里溢出的香水。 颜暮生的膝盖已经软如棉花,但是安惠的手却撑着她的□让她站起,她双手抚着镜子,脸贴着镜子,上身贴着镜子,而她看到自己的□,安惠那只手隐没在衣服的边缘,而她自己能明显得感觉到那探入其中的手在做什么。 颜暮生说:“安惠,你够了就离开。” “不够。我记得你的身体在这个时候最敏感,像一朵包含水分的云,只要另外一朵云轻轻地磨蹭你,你就会下起雨来。” 深埋在其中的手指勾起,指尖在内壁上画着,手腕开始转动,在花心出旋转扭动。 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能让此刻的颜暮生跳起来,更何况是这样剧烈的动作,颜暮生的身体绷紧成了一条直线,仿佛一拉就会断掉。 这还不够,安惠的手指抽出,直到指尖留在其中,颜暮生的身体因为空虚而颤抖着,但是她咬牙忍住了。 这次,再进来的是三根手指,它们全都沾满了花蜜,一寸寸挤入那仿佛处~子一般紧致的身体,颜暮生发出愉悦又痛苦的身体,随着她一寸寸地挪动,呻吟也渐渐地变得柔和起来,直到最深处,直到被撑开…… 当手指被内壁包围一丝不漏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颜暮生的心跳,仿佛已经触及她灵魂的最深处。 颜暮生的腿在打颤,热 194、安颜-3 ... 辣与饱胀的快乐并肩而行。 安惠说:“暮生,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是我的唯一……” 颜暮生用力摇头,把身体里已经溢满的快~感发泄出去,也把安惠的话从脑海里甩出去。安惠是骗子,是彻底的骗子…… 可是她知道,安惠从来都是最诚实的人,她从不隐瞒自己的自私,她不用谎言骗自己,她只用实话伤害自己。有时候颜暮生期望她说点谎言让自己开心,死在幸福中,但是安惠不肯,她自私到连那么一点快乐都不给她。 现在这话又是什么,真话,假话,还是半真半假? 颜暮生迷茫了,但是安惠没有时间让她迷茫。 她不再温柔地进入,狠狠地撕开她的身体,直到最深处。 颜暮生的脑袋里仿佛有一根筋撕裂,她感觉到疼痛自撕裂处传来,那种感觉她只体验过一次,那就是最初的那次。 安惠说:“暮生,你要我什么,都告诉我,我有的我都给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你。” 颜暮生泪眼朦胧,水雾覆盖着她的脸,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是那么得陌生。喜悦,或是解脱? 安惠送颜暮生到了高~潮,颜暮生的脑海空白,仿佛进入了万花筒里,世界被撕裂粉碎,各种颜色在眼前翻滚。 颜暮生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不见。却还是靠着最后一点怒气撑起腰杆,挥手扇了安惠的脸。 一下,似乎不够,颜暮生咬牙反复抬手,却一次比一次弱。 “你这是强~奸,我没有给你权利让你碰我,我没有让你随心所欲地进入我的身体。”颜暮生说。 “你高~潮了。” “那又怎么样,那不代表什么,反而让我更恶心。” 安惠扶着颜暮生坐进了空的浴缸里,自己也坐了进去,打开水龙头,等着水一点点漫上来。 她落下颜暮生的裤子,看到她的腿间流了血,血不多,混着血丝的蜜液落在雪白大腿间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安惠拿着花洒清洗着她腿间,水花落在上面,血稀释不见。她拨开颜暮生的花瓣在看,没有一点损伤。那血来得莫名其妙。 颜暮生靠在浴缸边,专注地看着安惠,安惠爬到她面前,拿起花洒清洗她的身体。 颜暮生说:“你说只要我开口问你要,你都会给我。” “你想要什么,我都清楚,我有的,一定给你。” “爱?” “爱是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你应该讲一点实在的,比如,我的床上只能让你睡,比如我给你钱,更或者说,给你机会让你红……” 颜暮生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安惠一个巴掌。 安惠的脸被她打偏,湿润的发粘在 194、安颜-3 ... 脸上。 颜暮生说:“在你眼里爱就是这些东西吗?” 安惠无所谓地笑笑,也不去碰她发红的脸,就好似被打耳光的人不是她。 她对颜暮生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才算是爱,柳夏年说,爱情就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以为这就是生命应该的样子,失去的时候发现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我想我们两人之间就是爱。” 颜暮生说:“我的爱情很简单,你给我多少爱,我就给你多少。” “那就是公平?”安惠反问。 “是的,公平,你能给我多少温暖,我就给你多少爱,你对我说一句我爱你,我也还给你一句,如果你的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只留一点点地方给我,我也不会再把整颗心给你,你用你的爱情来换我的爱情,我在你身上学会一个词,没有等价交换的爱情只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最后只有欺辱。” “你在我身边,你只感觉到欺辱吗?那以前那些快乐算什么,你不是乐意在我身边吗?” 再是一个耳光,这次颜暮生更加顺手。 安惠说:“谁都没有教会我什么是爱,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颜暮生侧过头,说:“那就去学。” “你教我。”安惠说。 颜暮生说:“我要给自己画一条安全线,我不能再傻傻地在不懂得珍惜的人身上耗三年或是一辈子,我可以把这些时间花在一个爱我的人身上,再过六个月是我的生日,如果在那天,我没有感觉到我自己要在你身边死去的心情,我就会离开你。” 安惠慌了,握住她的手腕,说:“你说什么,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能走的了,别忘记你在我这里签下的可是十年的约。” 颜暮生挣脱开她的双手,平静地目光对准她,说:“安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用这六个月时间换以后一辈子的自由,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这次,颜暮生在问安惠,安惠却答不出来。 这次,安惠有预感,如果六个月后颜暮生走掉,那就不会呆在自己回头就能找到的地方,她会走的很远很远…… 安惠第一次没了主见,她慌了,游过去,膝盖落在浴缸底上,滑了一跤,扑到颜暮生的怀里,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搂住。 “你不能说走就走,我还没想过要放你离开,你不能就这样走。”安惠说。 “那我现在就走。” 颜暮生有她的赌注,安惠却没有,她的手心里什么赌注都没有,她有的只是过去。 安惠思考着,她发出笑声,说:“那好,我们就赌一把。颜暮生,你让我感觉激动了,你现在越来越懂得挑起我的兴趣了。” 安惠说,水下,她湿润的身体像水 194、安颜-3 ... 蛇缠上了颜暮生的身体。 颜暮生却把她推开,说:“我累了。” 安惠说:“你不会累的,我会让你再激动起来。” 颜暮生抬起脚,踩在她的胸前,把她缓缓推开,直到背抵着浴缸边缘。 颜暮生说:“你碰了我两次,为了公平,我该碰你两次,现在我不想动,我想看你自己……” 她之前的勇气在此刻耗尽,还是没有办法说出那个词来。 对于情~欲,她始终是生手。 安惠说:“自~慰?手~淫?还是你要我抚摸我自己的身体,在你面前表演给你看。” 颜暮生感觉到她大胆的目光,把视线避开。 安惠说:“我拍的第三部电影,你和我一起看了三遍,我站在雨中,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丢在一边,然后开始抚摸自己,有一个人从窗户后偷窥我,你记得么?” 颜暮生吞下口中分泌的津液,嗓音还是那么沙哑,“记得。那是你二十岁的时候拍的文艺电影,一个自恋如水仙花的精神病。” “那记得那时候那时候的台词吗?”安惠问,双手捧起颜暮生的莲足,亲吻她的脚面。 “在那个夏天,我爱上了一个人,她与我有着一样的脸庞,一样的身体,她就是我。我却不是她。她被另外一个人的目光爱着,她的心里也有了别人,但是我却能抚摸她,肆无忌惮地占据她的身体,品尝她的欲~望。”颜暮生念着那时候的独白,安惠二十岁的声音充满了魔力,仿佛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充满对自己身体的眷恋。 安惠双眸眯起,洁白的手指抚摸着身体,她在颜暮生面前张开紧闭的双腿,她让颜暮生看到自己在进入自己的身体里。 安惠的身体没有得到快乐,但是她却演得像是沉醉其中的人。 她的左手托起那饱满的乳~峰,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轻揉着顶端的艳红,水因为她的动作而起伏,边缘拍打着她的锁骨。 她仰起脖子,双唇溢出叹息声,她的手越来越快,呻吟随之加快。 颜暮生看着她这般模样,身体被她蛊惑,涌出热潮,腿间滋生酥麻地热意,她紧紧夹住双腿,因为不满足而摩擦着。 安惠爬到颜暮生的面前,靠在她的身上,她的黑发缠住了颜暮生的身体,她的视线与颜暮生的视线交缠。 安惠的双唇几乎要贴上颜暮生的唇,但是却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刻离开,隔着距离和空气,两人的唇在接吻。 安惠让颜暮生看自己抚摸自己的模样,让她听自己的呻吟,那低低的呻吟中有着依稀可辨的颜暮生的名字。 颜暮生的手不自觉地探到自己的腿间,轻抚着红肿的花瓣。 安惠 194、安颜-3 ... 说:“我看着你,就像看着我自己。我们之间好像立着一面镜子,你是镜子里我,我是镜子外面的你。我放进去一根手指,你是几根?一根,两根,还是三根,你喜欢一边□一边打转,我却不喜欢,我其实一点快~感都没有,但是我喜欢看你得到快~感。” “你的意思是?”颜暮生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安惠笑了起来,眼中的欲~望雾霭一扫而空,她说:“我也弄不清楚我自己,为什么我没有办法满足我自己,却在碰你的时候得到最大的满足,就好像我的阴~道长在你的身上。” “不要说了……”颜暮生紧紧咬住下唇,她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耳朵听到更多话。 安惠说:“我和那个男人做的时候我就是在演戏,我假设自己在演一个荡~妇,角色需要我高~潮需要我说我很快乐。当我和其他女人在床上的时候,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在那里,她们很快乐,但是我感觉不到一点快乐。” 颜暮生说:“那你为什么还和她在一起?” 安惠说:“那时候我害怕,我觉得我的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需要一个人来提醒我,让我清醒。” 颜暮生冷笑:“你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再回来找我,我不能容忍不干净的爱情,我没有办法躺在别人睡过的床上继续睡觉。” “以后不会了,我不需要什么冷静和清醒,我要你,颜,继续做我的信徒,我也把我的全部给你。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再辉煌也没有意义。” “我会回来,最后一次机会。但是我不会再是你的信徒,我们是站在对立面上的两个人。” “好。我不讨厌,我反而喜欢。” 颜暮生说:“那现在你还想要继续下去吗?” 安惠发出笑声,说:“你还想要吗?你看我□很有感觉对不对?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习惯,是不是我的错,我每次都只想着进到你温暖的体内,就好像……嗯哈……颜,你……”安惠眉间紧皱,只因为颜暮生突然的进入。 颜暮生探到最深处,伴随着热水,感觉到里面的干涩,在很久以后才慢慢放松,湿热如岩浆。 安惠说:“把腿张开,这次让我给你快乐。” “不。”颜暮生喘息着,说出拒绝。 “你在拒绝我?”安惠紧皱着眉头看着她。 颜暮生微笑,说:“你要继续,没有到两次不许碰我一下。” 安惠因为她的挑衅而笑起来,她的手爬过平坦的腹部,爬到双腿间,指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没入,与颜暮生的手指紧挨在一起。 安惠带着颜暮生一起动,她敞开自己,让颜暮生进入她的全部。 尽管 194、安颜-3 ... 疼,尽管麻木,但是她却被快~感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让我的底线一步步退让下去。 好吧,渣攻什么的,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写的。 195 195、安颜-4 ... 195. 也许是累到极点,身体的纠缠和灵魂的纠缠让两人都疲惫不堪。睡了三四个小时以后一睁开眼睛已经是大中午。 安惠从床上爬起,手里出现酸疼,是彻底纵~欲后的后遗症,腿间更是疼的要命。 安惠看向自己的左手边,颜暮生睡在她的床边。 这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包括颜暮生出现在自己身边也包括与自己同床共枕。 安惠一手撑在颜暮生的头旁边,把耳朵伏在颜暮生的左胸前,倾听她的心跳声。 颜暮生平稳的心跳声音曾是她习惯了的声音,此时她以平静的心情去聆听,心中有种淡淡的怅惘,好似寻找到了失去许久的东西并且把她握在手心。 颜暮生没有因为安惠的动作而醒过来,睡容平静,也许她的梦里没有爱恨也没有自己。 安惠从床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朝浴室走去。 手机的震动声惊醒了颜暮生,颜暮生从浅眠中醒过来,手探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她抓到了手机,按住了绿色的键,放到耳边。 赵曙抱着百分之五十可能被杀掉的危险提醒颜暮生起床,还有百分之五十接电话的人会是安惠,他的老板。 他拿着手机,表情却是万分痛苦的,他身边的赵倩倩纳闷了,颜暮生真的是那么不好相处的人吗,为什么自己的表哥跟她打一个电话都像是准备英勇就义的烈士。赵倩倩跟赵曙的关系是远房亲戚,娃娃脸,刚大学毕业,读的是传媒大学,刚毕业找不到工作,赵曙又不放心别人,加上还有一点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把她带到身边来做助理。 赵倩倩看起来像十八岁的小女孩,加上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到处地看,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她看到电梯那里有明星出来,一个身穿白色西装戴着一副大墨镜的高大男子被几个人簇拥着走出来,赵倩倩立刻抱住赵曙的手,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小心的说:“我看见了天王,真的是天王啊!” 赵曙早就见怪不怪了,电视上能看见的人他基本都看见过,他拍拍她的脸,把她从自己身上拔下去,等电话接通,小心翼翼地说:“早安。” 早安?颜暮生皱起眉头,如果这是赵曙打来的话,他第一句话应该是今天应该做什么而不是问无聊的废话啊。 她刻意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再去听,赵曙以为是安惠,说:“抱歉打扰你了。” “赵大哥……”颜暮生不解地说了一声。 赵曙听到她的声音吊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安惠什么都好说,他说:“小颜,你今天的工作从中午一点开始,楼下的自助餐一 195、安颜-4 ... 直都有,如果你不喜欢吃自助餐可以提前告诉我我现在帮你去买,还有今天我带了你的新助理过来,她是我本家那边的妹妹,大学刚毕业,做人很实在,你跟她见一个面,这几天她都会在我身边学习。” “嗯,好。我知道了。”颜暮生说。 “是颜暮生吗?真的是颜暮生!”电话那边传来活力十足的声音。 赵曙说:“是啊,你还怀疑什么。” “我好想跟她说几句话!”听过这个声音就能想象出一个活力十足的女孩的模样。 颜暮生拖着疲倦的身体爬起床,这个人累的就好像走过千山万水在筋疲力尽的那刻才停下来一样,但是心的某一处却得到了放松。 她穿好衣服,刚好对上安惠的脸。 尽管坦诚相对无数次,尽管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任何的禁忌,但是在此时此刻,颜暮生却陷入尴尬中。今天早上也就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突破了她的想象,那些画面铺天盖地钻入她的脑海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衣着整齐的安惠,脑海里她妩媚动人的模样始终挥之不去。 安惠看着她,缓缓露出微笑。颜暮生在紧张,安惠也是,两人在经历了一段波折以后重新走到一起,却是用这样意外的方式才决定重新开始。 此刻,门外有人按了好几下门铃。 颜暮生和安惠面面相觑。 安惠问:“谁来找你?” “是赵曙。”颜暮生想到不只是赵曙来,还有一个新的助理。 直觉的她不想别人看到安惠在她房间里,更不想让别人见到此刻房间里的狼狈不堪的样子,更何况她总觉得房间里有一股暧昧的味道,她身处其中却无法忽略那味道。 安惠看颜暮生瞬息万变的表情,猜不透她脑海里的想法。 “开门啊。”安惠对颜暮生说,看颜暮生立在原地不动,就想绕过她去打开门。 颜暮生下一个举动是推着她把她推进浴室里。 安惠愣住了,一步步往后退,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能让别人看到你出现在我房间里。” “你怕被人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你以前不是对我不满,就因为我不肯坦白我们之间的关系……”安惠退到浴室里,对颜暮生说。 颜暮生认真地说:“那是以前,以前的想法都浪漫过了头忘记忽略现实,现实就是我不能让别人看到你在我这里。” 颜暮生转身,把浴室的门关上。 安惠望着那扇关上的门,惊讶之后是想笑的冲动。 颜暮生整整自己的头发,再看看地上的凌乱,这里乱的不像话,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在告诉颜暮生今早发生过的事情。 195、安颜-4 ... 赵曙说:“小颜,你准备好了吗,我把你的午餐打包来了。” “再等一下。”颜暮生说。 “好的。”赵曙站在外面等,赵倩倩满怀期待。 颜暮生连忙收拾着房间,把所有的东西都归回原位,床是重点,她把枕头放好,把被子抚平,环顾四周直到确定没有破绽以后才走向门。 她打开门,赵曙带着一个娃娃脸的小女孩站在外面。 赵曙拎起手中的袋子,说:“特地去酒楼里订的午餐,你一定会喜欢。” “谢谢。”颜暮生微笑着说。 赵倩倩激动地看着她,年轻的脸庞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欢喜。 “你好。”颜暮生主动伸出手。 颜暮生的亲切温和让赵倩倩对她产生了极佳的第一印象,电视里疏远的主角一下子变成了眼前有血有肉的人,拉进了她们的距离。 赵倩倩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说:“我一直是你的偶像。” 听到这句话,颜暮生和赵曙两人都楞住了。 赵倩倩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以后,脸猛的涨得血红,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样意思我说错了,我是说,你一直是我的偶像,我喜欢看你的电视剧电影还有上次你在杭州那边做见面会,我就去了,我坐在角落里,所以你没有注意到我,但是我有你的签名。” “谢谢你的喜欢,以前我不记得你,但是以后一定会记住你的名字。”颜暮生说。 赵倩倩红着脸,感动到不行。 赵曙拍拍她脑袋,说:“以后学着淡定点,不要老是大惊小怪的,要是你看到你最喜欢的大明星,你不疯掉了。” 赵倩倩嘟起嘴巴,说:“怎么可能,an又不在这里。” “an?” 赵曙用唇语告诉颜暮生,赵倩倩最崇拜的女明星就是他老板-安惠。 颜暮生带两人走进房间,赵倩倩一进门就爆发出尖叫,是惊喜的叫声,颜暮生和赵曙则是被吓了一跳。 床上多出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来,那就是安惠,她此刻镇定自若地坐在床边上看剧本,看其余三人迥然不同的反应,依旧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唯一叫人觉得不自然的地方是她脸上过分浓重的妆容。 唯有颜暮生知道为什么她会画那么重的妆,今天早上打在安惠脸上的巴掌留下的痕迹还没消退,颜暮生看着她的脸,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赵曙惊讶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惠说;“我关心我的员工来来探望一下,不可以吗?” 赵曙摇头。就算安惠说出更加荒唐不切实际的理由来,他都会说可以。 毕竟,安惠是老板,他是打工的。 赵倩倩这 195、安颜-4 ... 下是眼冒红心,亲眼看到自己最迷的大明星出现在自己眼前,离自己就一米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安惠主动握住她的手,说:“你是赵倩倩对吧?” “是。我叫赵倩倩。” “刚大学毕业吗?”安惠问。 “不,快半年了,之前是打算做导演,跟剧组干杂事。”赵倩倩的脸红地一掐就能滴出血。 颜暮生在内心小小地吃味,以她对安惠的了解,她现在对赵倩倩是过分积极热情了,像是可以要释放亲和分子出来迷惑赵倩倩。 颜暮生不知道自己在吃谁的味,总是舌尖是尝到了酸味。 她拿过赵曙手里的袋子,坐到椅子上,把袋子解开。 安惠坐到她身边,和她一起把餐盒拿出来,拿出筷子和勺子。 赵曙说:“如果你也想吃饭,我下去买。” 安惠对他笑笑,说:“不用了,我从她地方吃一点就好。” 赵曙和赵倩倩对望一眼,赵倩倩眼中写着怀疑,赵曙的眼神在无形地警告她,忘记你看到的东西,忘记你脑海里生出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是,是今天九点要体检,我要抓紧时间睡觉了。 摸摸大家,我知道大家很想看更多,但是我毕竟体力有限。~~~~(>_<)~~~~ 。 更新很辛苦,一份付出求一份回报。 咩~晚安--对自己说的。 大家早安,O(∩_∩)O~。 196 196、安颜-5 ... 196. 赵曙打包的是酒楼的菜,五个菜,有荤有素,量是大了一点,装满了打包盒,颜暮生一个人吃是吃不下那么多的,平时也只会动一小部分,剩下的动不了。 安惠和她一起吃,身体的劳累让她们胃口大开,破天荒地吃了比平时更多的量。 赵倩倩坐在门边的沙发上,手撑着下巴,看着这两人一起吃饭的画面,第一眼看到自己偶像的惊喜还没有过去,心情依旧激动不已,像煮沸了的开水。 她见到了颜暮生,也见到心中的an,见到两人一同出现,更是惊喜加倍乘三倍四倍。 她掏出手机告诉自己的闺蜜们今天发生的事情。 很快她们都激动了,发来问她具体情况,最好有照片有签名。 赵倩倩心跳剧烈,鼓起勇气,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两人,这画面无论如何都叫做美吧。 当她拍下照片以后,心猛的多跳了两个节拍,而后松了一口气。 手中的手机被一只手抽走。 赵倩倩抬头看向赵曙,赵曙冲着她笑,那笑容叫皮笑肉不笑,眼神写着警告。 赵倩倩低下头,手拧成一团。 “对不起。” 赵曙说:“等会儿我再跟你说。” 这顿饭,两人吃得没有一点硝烟味,两人都低头吃自己面前的菜,带着恍若陌生人一般的拘谨。 安惠把菜夹到颜暮生的碗里。 颜暮生愣了一下。 安惠问:“怎么了?” 颜暮生摇头,说:“我不喜欢吃笋。”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安惠说,原来颜暮生有不喜欢吃的菜,这时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怎么关心过她喜欢吃什么。 安惠说:“下次我会记住的。” “不用了。”颜暮生微笑,说:“我自己来。” 安惠从她碗里把自己放进去的菜夹出来,平静地说:“我说过我以后会记住的。” 颜暮生说:“随便你。” 尽管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安惠却不在意。换了位置换了方向,她现在是在颜暮生背后追着她的影子跑,她不认为自己不开心,反倒是兴趣盎然。 赵曙和赵倩倩走到外面,赵曙把房门关上,把手机还给赵倩倩,说:“如果让我在别的地方看到你拍的照片你就乖乖回家。这份工作要求你保密,大明星也是人,他们也有秘密,你要做的就是只能看不能说不能写更不能告诉别人。” “我知道了。”赵倩倩沮丧地说。 赵曙按住她的肩膀,说:“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以为的,现在就把你全部的观念改过来,记住,保密,颜暮生的秘密就是你的秘密。”赵曙冲着这个被他吓坏的小女孩露出微 196、安颜-5 ... 笑,说:“知道为什么我不选别人选了你做助理吗?” “因为我是你的亲戚。” 赵曙点头,说:“当然,这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你是新入行的,有激情有热血,是可塑之才,我才让你跟我学习,不然这里怎么都轮不到你。好好学习。” “嗯。我会的。”赵倩倩用力点头,充满了斗志。 赵曙微笑着,目送她朝电梯跑去,叹了一声气,说:“傻啊。” 安惠走了出来,说:“你说谁傻?” 在安惠面前,赵曙收起那副表情,恢复了正经。 安惠回头看了一眼里面,颜暮生正在收拾东西,安惠说:“你带来的人行么?” “之前她在剧组里做过一年,跟她一起的一班人马都不干了,就她坚持下来,她能吃苦,有的是劲头,而且入行不深,有很强的可塑性。”赵曙说。 “那就好。希望她能坚持久一点,颜的性格是恋旧的,她不喜欢改变,如果要每天换人,她会不习惯的。”安惠的言语之间透着她与颜暮生的亲昵。 赵曙听得心惊胆战,这老板对他越是客气越是一副不怕他知道秘密的样子就说明他越危险。 赵曙在心里无声地哭泣,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你们的秘密啊,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他的苦瓜脸已经掩饰不住了,安惠笑笑,说:“你是聪明人。我没有看错你。” “谢谢老板。”也谢女王恩宠。 到了片场,又拿到一本新的剧本,翻开看上面,发现和记忆里的剧本有了大幅度的修改。这就意味着她们要把记忆里的东西全部洗掉,重新开始。 徐杰拿着新剧本和编剧在讨论细节,细节之处才是最重要的,后面一个编剧团体每天都在想创意,还要按照徐杰那是不是发疯的灵感做调整,以安惠和徐杰合作的惊讶看来,这剧本不出几天就会重新调整。 颜暮生看到自己的戏份有了变化,比之前更多了一部分,但是一部电影本来就是那么长,如果她的戏份多了,就意味着有人的戏份少了。 徐杰对大家说:“大家都拿到新剧本了?” “是。”底下的人举起手中的剧本说。 徐杰说:“那大家抓紧时间看。”说完,潇洒地离开了。 安惠笑着摇头。徐杰坐到她的身边,说:“你笑什么?” “笑你偏心。”安惠捏了徐杰的肩膀一下,徐杰作势哀号一声,说:“天后,饶命。” “你把颜暮生的戏份加了好几场,让别人怎么说?”安惠说。 徐杰往那边看了一眼,说:“谁都加了戏份,只是她加的更多。” “一场电影两个小时,一百二十分钟,再多也不能过火。” 196、安颜-5 ... “我知道啊,我就想留着,好的留下,坏的咔嚓一声剪掉。” 乔恬夏靠在颜暮生前面的桌子上,在天气转凉快要变冬天的时候,短裙没有长一厘米,一身清凉,年轻姣好的身体活力四射。 乔乔注意安惠和徐杰打情骂俏很久了,看两人说说笑笑,发出冷哼。 颜暮生合上剧本,乔乔拿过她手里的剧本,所以翻了几下,说:“你的戏份增加了不少。” 早料到了,颜暮生说:“刚看到。” 乔乔说:“我昨天就知道了,所以很奇怪,到底是谁帮你加的?说嘛。”脚轻轻踢了颜暮生的椅子一下。 “不清楚,剧本是导演让改的,我也是刚才才知道。” “这三场新加上去的戏份都是大场面,不是一两句台词的事情。你说不清楚谁会信啊。” 颜暮生说:“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情,我还是会这样说。” “算了算了,我不再问就是了,看安惠,越靠越近了,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靠卖肉爬上去的。”乔乔轻蔑的态度不加掩饰。 颜暮生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徐杰握住安惠的手,两人这姿态怎么都算是打情骂俏。 乔乔说:“你知道你们老板当年是怎么红的吗?” 颜暮生起身,说:“我知道,她拍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过几十遍,她天生就是演员,天赋勤奋加上机遇,这就是她为什么会红的原因。” “你……你也太一本正经了吧。”乔乔笑了起来。 颜暮生说:“抱歉,我性格就是这样,所以和人的关系都处不好。” 乔乔搂住她的肩膀,说:“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颜暮生不知道她的话有几分真意,演戏演久了的人就会分不清现实和演戏,在镜头前的人反倒更真实,爱恨情仇容易辨认,到了现实了,谁都一副遮遮掩掩暧昧不清地样子。 电影正式开拍,第一天的第一场戏却是在傍晚时分拍的。 那天刚好天气晴朗,天边落日如火。 徐杰要求抓住夕阳沉下的那一刻拍完这一场景,如果今天没有完成只能再等到第二天继续拍,但是第二天未必能遇到那么好的夕阳落日。机会有限,要求所有演员抓住机会,不能错一步。 那场景是在巍峨的宫殿里,武后已权倾朝野,一手掌握了国家政治,她成了实质上决定国家命运的女人。 那是还是李家人的天下,一轮落日西斜,金红色的阳光照在屋顶琉璃瓦上,也照在那长长的走廊之上。 衣着华丽水袖飞扬的宫女走来,踩碎了地上的阳光,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如行在云端,如彩霞流转,这是历史上最浪漫的朝代。 一人缓缓走来, 196、安颜-5 ... 一身华丽的钿钗襢衣,七破间裙裙摆及地,乌黑青丝梳成盘桓的云髻,金步摇垂着长长的流苏,进行之间,金光闪耀,让人目不暇接,气氛靡丽庄重。 镜头只对着她的背影,长达一分钟的镜头,只有她渐行渐远地背影。 殿下宫女跪伏在地,不敢直视皇后尊荣。 其中一个人微微抬起了头,视线中,出现那抹金色的背影。 那人就是上官婉儿。 因为祖父上官仪意欲废后,替无能的皇帝起草将废武后的诏书,却被武后发现,上官仪被杀,家族籍没。家中女眷被配没掖庭,包括那是尚在襁褓中的上官婉儿。母亲要她记得这灭族的仇恨,那些包含怨恨的话如同鬼魅缠在尚年幼的上官婉儿耳边。 此时,上官婉儿出落得妖冶艳丽,有着与她年纪不符的美艳姿色,小小年纪却沉稳隐忍。 她第一次见到了灭她上官一族的仇人,却只是短短一瞥,如惊鸿掠过,惊艳与恨意并存。 她缓缓低下头,在那一刻下定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撑不下去了。 平时都是下午起来的,结果因为体检的缘故,要早早起床,生物钟被打乱,现在困的要死。 温柔那篇文暂且不更了,明天会恢复更新。 晚安。 我在努力,演好这场戏中戏,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这生涩的笔法和……很雷的故事发展。 197 197、安颜-6 ... 197. 气氛过分凝重,每一个人都严正以待,认真对待这部电影的第一个镜头。 夕阳以极其缓慢却不容人拒绝的速度淹没在远处的青山,天边只剩一点光亮,而导演终于在这一刻说好。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声好就意味着这一天的对待是值得的,这场戏一次就通过不用再重来,也意味着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预示着下面的发展会顺利下去。 扮演上官婉儿的颜暮生和其他群众演员一起在地上跪了将近半个小时,膝盖已经麻木。她用手撑起身体,把重量交到腿上。 ‘武则天’走到她面前,一手拉着过长的裙摆,一手扶住她的手肘,把她托起来。 颜暮生站定以后眼前晕眩片刻,身体前后摇晃,险些站不稳。 赵倩倩小跑跑来,她已经够快了,却还是没有安惠来得快,她扶住颜暮生,扶着她往旁边休息的地方去。 尽管暂时没有其他演员的镜头,但是他们还都会过来,在一边观戏,看到这一幕一遍就通过了,也惊讶不已。 最主要原因还是要求低,除了最后对颜暮生的一个近距离特写,长镜头都对准了安惠的背影。 徐杰和安惠一起看回放,徐杰说:“小颜演的不错。” “才一个镜头你就看出来她有能耐?”安惠反问。 “我最主要还是喜欢她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那双眼睛就能说明一切,她比试镜的时候演的还要用力,说明她有本事。” 安惠轻笑,连挑剔到不行的徐杰都在赞美颜暮生,说明颜暮生是真的进步了。 她看到没有经过加工的原始画面,看到镜头前颜暮生抬头那一幕,画面定格在她的眼睛上,那双水眸如徐杰所说,不需要言语已经能让人看透一切。 安惠一手撑在扶手上,侧过头,回想自己初次见到颜暮生的时候的画面。 那时候,颜暮生还是十八岁,大概不到,她仍旧是那么干净不被玷污的样子,如一张白纸,一朵白莲。 颜暮生被她的朋友带到她面前,她记得那时颜暮生的手因为紧张而握在一起,手臂纤细,两只银镯子滑到手腕上。安惠一看到她就看透她是什么样子的人,柔软地像棉花,丰盈却不够坚强。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她的观点,但是在她以为她看透颜暮生的时候,颜暮生又变了。 或者说,变得不只是颜暮生一个人。 安惠在发呆,徐杰叫了她几次都没有把她的魂叫回来,推了安惠一下,安惠的魂魄才回来,问徐杰:“有事?” “卸妆,收拾东西回你住的地方,明天早上七点就起来拍戏,别给我迟到了,知道没有?”徐杰朝安惠哄道。 197、安颜-6 ... 安惠点点头,说:“知道。” “小心我的衣服。”徐杰看她拖着裙摆就往后面走去,忍不住叫出来。 安惠回过头,双手放在腹前,仪容高雅,凛然不可侵犯,对徐杰说:“这是朕的。” “去吧,随你了。”徐杰挥挥手,笑着目送她离开。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有错,安惠这老戏骨是天生就适合演这个角色。 安惠脱下戏服,看着助理把衣服挂起来,她伸出手抚摸着衣服。 一件戏服一个角色都是活灵活现的人,而当演员进入这个角色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人而存在,那一天一个小时甚至是一分钟都像是在做一场美轮美奂的梦。 颜暮生换下了戏服,穿上平时的衣服,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在那里等了一段时间,她不时拿起手机看时间。 安惠拿着包走出来,走到她身边,趴在沙发背上,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在等人。是在等我?” 颜暮生猛的回头,嘴唇险些与她擦过,看到安惠含笑的唇近在咫尺,往旁边退了一些,说:“没有。” “哦?那是谁?是大赵还是小赵?”安惠听到她亲口说不是自己,耳朵就不舒服,她猜得出颜暮生其实是在等自己,可是就是倔强不肯说。 大赵就是赵曙,小赵是赵倩倩,两人都姓赵,所以要分辨他们只能靠大小来分。 颜暮生其实本来是有意等安惠的,可是在安惠说那句话以后反射性地说了没有等她。 不管大赵小赵都先走一步了,她真的没有等的人。 安惠的目光穿透她伪装的缝隙,观察着她的真实意思,说:“不管是等谁,都打电话叫她自己先走,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用,我自己会回去。”颜暮生纯粹只是不想听安惠的话顺着她的意思和她一起走。 安惠说:“那好,我等你等的人来。我先坐一会儿,抽一根烟,颜,要烟么?”安惠从包里拿出一根烟,含在口中,把烟盒递给颜暮生。 颜暮生伸出手,结果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 安惠替自己点着烟,对颜暮生说:“你少抽一点。抽烟对身体不好。” 颜暮生朝她这边低头,安惠打着火,替她点燃,等颜暮生吐出一口白雾,说:“是你把烟送到我面前来的,却还劝我不要抽烟。你不是矛盾吗?” 安惠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说:“我喜欢看你抽烟的样子,但是吸烟毕竟有害健康,我提醒你一声,但是下次,我还是会把烟送到你手里。”想看颜暮生抽烟,看她缓缓吐出白雾的样子,看她眯起眼睛时候那不经意间闪过的悲伤。 “所以你又好心,又没良心。”颜暮生看着她一眼, 197、安颜-6 ... 两人吞云吐雾,眼神隔着白雾对望。 安惠抖了一下烟灰,说:“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解释。” “你不是好人。”颜暮生说。 “你说过很多次。” “你是会人上瘾的人。” “这倒是新鲜。” 颜暮生只抽了半根烟,把剩下的烟掐灭,说:“走吧,我想回酒店。” 不继续耗下去了,颜暮生默认了安惠的话,她是在等着安惠。 安惠和颜暮生并肩走,安惠抓住颜暮生的手并且握住,颜暮生摔开了她的手,快一步走了。 安惠在身后跟着她走,心里想,她应该是爱自己的,只是学会了隐藏。 颜暮生坐上安惠的车子,过了很久,颜暮生看着前方,突然打破了沉默,对安惠说:“今天有一个新人来到我面前,叫了我一声颜姐。” 安惠听到她这话是说给自己的,认真听她讲,说:“哦?” 颜暮生说:“在当时,我就在问自己,我真的那么老了吗?我觉得我还年轻,至少我的年纪没有骗我。” “你是还年轻,如果你老了,那我不是比你更老。”安惠说。 “但是她比我年轻,更年轻,这是永远比不过的,槿言说,我们能跟她们比任何东西,美貌,城就,睡过的对象,任何东西都可以拿来比,但是年纪却不能比。” “梁槿言这女人说的话可真不少。”安惠不只是一次听到颜暮生口中冒出梁槿言这个人。 梁槿言俨然成了颜暮生的好朋友好姐妹和老师,颜暮生不只是把她装进自己的世界里,还放心了心里。 颜暮生说:“我以前总是叫你安姐,其实你很讨厌我这样叫你对不对?” 车子忽然一震,安惠在急忙之下踩了急刹车,刺耳的刹车声传来,两人的身体往前倒去,幸亏是有惊无险。 安惠喘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这意外还是颜暮生的话。 颜暮生看着她,说:“以前是我笨,不知道怎么去想为什么,我应该多问问自己几句话,为什么每次我叫你安姐以后你就会叫我去做那些事情。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因为我尊敬你,但是这份尊敬在你看来未必是好的。” 安惠的手抓紧方向盘,说:“我……”她转过头,面对颜暮生,说:“是的,因为我对你有嫉妒,与爱不爱无关,纯粹是一个比你年长的女人对年轻女人的妒忌。” 安惠面对颜暮生,完全坦白了自己的心声。 颜暮生说:“我也在妒忌你,因为你比我年长,比我辉煌,比我成熟,比我更美丽,很多很多,我妒忌你妒忌到以为自己是一无是处的。” 赵曙本来想在影视城里给赵倩倩留一个房 197、安颜-6 ... 间,这样她可以贴身照顾颜暮生,那是最初的想法,后来见安惠和颜暮生那亲昵劲头,他觉得他不应该把赵倩倩留在里面,免得赵倩倩早早地受到了冲击,对人生充满了绝望。 第二天他就把颜暮生的博客用户名和密码给了赵倩倩,要她每天写博客。 颜暮生以前的博客都是由赵曙代笔的,现在这任务交给了赵倩倩,不过还是要赵曙来审核,怕到时候赵倩倩写了不该写的东西。 赵倩倩在翻看以前颜暮生的博客,看到那柔美的文笔和那亲切的口吻,和颜暮生的性格倒是很像,但是一想到是出自自己那位远房亲戚的手,就忍不住生出恶寒,如果她是底下的粉丝知道这一事实以后应该也会觉得恐怖。 不过说实话赵曙的文笔还真的是女性化,看不出一点男人的痕迹来,底下的粉丝也没有人怀疑这博客的真实性,都热情地留言。 赵倩倩抱着电脑在苦思这博客该怎么写不泄露秘密又让大家觉得演员是真心的。 颜暮生看她呆在电脑前很久从苦恼到痛苦再到生不如死,表情变化之多,堪称一门绝技。 她走到赵倩倩身边,看到那博客页面,说:“你在看谁的博客?” “你的啊。”赵倩倩惊讶地说。 “我的?”颜暮生和她一样惊讶,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一个自己的博客。 赵倩倩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居然在这么多时间里,颜暮生都不清楚自己居然有一个博客,也难怪,这都是公司的人在管理,经纪人帮忙开的写的,连这些照片都是别人拍的发上去的。不过颜暮生完全不知道也未免太呆了一点吧。 赵倩倩把电脑交给她,要她自己看。 颜暮生抱起电脑,说:“我很少上网的,有了电脑也不知道在网上能做什么,赵大哥好像有说过这件事情,但是我一直不清楚。” “如果网上有很多很多人说你坏话呢?” “那又如何?拔掉网线不是看不到听不到了吗?”颜暮生微笑着说,她拿着鼠标往下挪,看到这博客几乎每天都有更新,赵曙替她拍照片写博客报告她的行踪,几乎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详细。 颜暮生笑起来,说:“赵大哥真辛苦。” 赵倩倩直点头,说:“还有更辛苦的,他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这是他写的,写出来的东西都软绵绵的,真的跟姑娘写的一样。” “是吗?我看看……” “你看这一段,是一年前的,你在云南拍电影,上面就说,想在美丽的风景里生活着,最好那里花开不败,四季如春,梦想和现实的距离不是一步之遥,而是愿不愿意停下脚步。昆明适合出现在镜头里,也适合生活着……” 197、安颜-6 ... “没想到他有一颗细腻的心。”颜暮生点头。 “更别说这段了,这样写的,今天拍戏出了意外,吊钢丝的时候和安姐的缠在一起,险些撞到树上面,那情况真的好危险,不过请大家放心,有惊无险,没有一点点意外哦,松了一口气对不对?O(∩_∩)O~” 颜暮生和赵倩倩一起笑起来。 不远处的地方,赵曙从浴室里走出来,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猛的一阵恶寒遍布全身,他打了一个哈欠,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是感冒了?” 赵倩倩敲打了半天都没有写出一个字,她写不出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模仿赵曙的手法写。 颜暮生拿过电脑,说:“让我来。” “可是……”明星本人来写的确不错,但是这是赵倩倩的工作,不该由她来做啊。 赵倩倩想抢回笔记本,颜暮生却说:“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 颜暮生认真地敲打着字,把此刻所想写进博客里,她在和自己对话,把想说的话用文字表达出来。 赵曙习惯性地去看博客,管理博客留言,删除捣乱破坏的评论,然后再发布颜暮生最新的情况,没想到看到赵倩倩新发出来的博客,写的是情真意切,也更加有颜暮生的感觉。 他特地表扬了赵倩倩一番,赵倩倩受之有愧,但是碍于面子没有告诉赵曙,这其实不是她代笔而是本人真身上场。 半夜十点,手机收到安惠发来的一条短信,安惠在问她,希不希望我去见你? 这次,安惠没有叫颜暮生过去,而是给她选择的机会。 颜暮生回给她,随你。 两个字,让安惠自己去想,她不想费力去思考这其中的该与不该。 安惠在半个小时后到来,按了颜暮生的门铃。 颜暮生打开门,安惠出现在她眼前,对她说:“你把选择权给了我,我替你来做主,所以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电池还是撑不住了,在电池结束之前,我赶紧码完字,等着和大家说再见。 我觉得怎么那么奇怪呢,以前在大二大三的时候不是都能撑到结束吗?后来一想,想明白了,以前每天更三千字一章,所以那笔记本电池再不行也能撑两个小时,现在虽然换了上网本也不能撑上四五个小时啊。 今天看下面,发现总字数到了五百万字了。到那天,好好庆祝一下吧。 198 198、安颜-7 ... 198. 安惠来了,颜暮生原本对她的态度本就是暧昧不清的,就像是两人都走进了迷雾森林里,一个不动,等待或是根本不抱希望,另外一个人穿过迷雾走到她面前,于是就成了现在的情况。 安惠主动来找颜暮生,赶来见她,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她想要重修于好,挽回颜暮生,不只是口头说说,也不只是再开着门等着颜暮生自己走到她的门口。 颜暮生大概不会再敲她的门了,那她就选择自己过来。 安惠不讨厌主动,尤其当她站在颜暮生的房门口颜暮生露出惊讶表情的时候,她露出了微笑。 颜暮生没想到她会真的过来,而且是一次次地主动走来。既然人来了,她没有理由拒之门外。 她侧过身,让出位置给她。 安惠走进她的房间,把袋子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东西。 她这样的态度让颜暮生戒备起来,这就像是安惠攻城略地的旗帜飘扬起来,颜暮生有种私人领地被侵犯的错觉。 安惠拿出化妆品私人用品,颜暮生把它们都装回去。 一个拿一个放,直到安惠终于确信颜暮生是认真的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安惠放下手头的工作,而颜暮生把全部东西归回原位。 “你不想让我的东西出现在这里?”安惠问。 颜暮生说:“是的,我不想。” “为什么?”安惠笑着问,“难道你认为我的东西碍眼,还是你觉得它们放在你这里太挤了?” 颜暮生说:“太快了。” “什么东西太快了,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惠问她。 颜暮生看进她的眼睛里,在安惠的眼中寻找自己的存在,她看到安惠眼里的自己,但是不知道在安惠的心里是否也有自己的影子。 颜暮生说:“我还没有想要让你进入我的生活。” “但是你打开了房门请我进来,让我睡在你的床上,拥有你的夜晚。这些难道不是生活吗?”安惠的手撩起颜暮生的衣摆,身体压住颜暮生的下半身,颜暮生被她定在身体与桌子之间动弹不得,像被困住的兽,但是她并没有慌张,看着安惠,不慌不忙地说:“现在,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安惠哑然失笑,说:“你……你……呵……好。我听你的,我不把东西拿进来,我把东西放在包里,等我走了以后我就全部带走,什么都不留下,你就当我不存在,我和你的牵连随时会断,但是颜暮生,这就是你要的吗?” 颜暮生说:“是。” 安惠是火焰,靠近就会被火烫伤,而颜暮生是从不曾见过火焰的盲女,她在无知的时候碰过一回,后果是遍体鳞伤,现在她害 198、安颜-7 ... 怕了警戒了,所以在不知道什么样的距离才是安全距离之前,她选择远远观望。 安惠抱住她,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脸意味着她的脸颊,说:“我第一次对一个人那么好,那就是你。我第一次回头,因为失去你以后我居然会发现明天未必是值得期待的。我也是第一次被人嫌弃,颜暮生啊颜暮生,我该拿你怎么办。” 安惠的叹息像一阵清风,撩起了颜暮生的心弦。 颜暮生的视线穿过她的发,落在前方,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抱着她的那个人的心跳声。 等到晚上,安惠先颜暮生而睡了,占据了颜暮生身边的位置。 颜暮生闭着眼睛,睡不着,只因身边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颜暮生动了一下,把安惠惊醒。安惠抱着她,被子下的手开始抚摸起她的身体来,说:“看来你还不够累。” 抚摸的力道是温柔的,但是进展却是迅猛的,很快衣服被撩起,双腿被打开。 颜暮生任由安惠作为,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她。 安惠咬着她的耳朵,吹着热气,说:“你渴望我,为什么不说出来?” 颜暮生闭着眼睛,说:“说不出口。”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就像这样,呻吟出来,或者带着我的手进入你的双腿间,我就会从睡梦中醒过来,欣然接受你的邀请。”安惠爱死了颜暮生细腻的肌肤和那湿润的秘密花园,颜暮生是如此的敏感,如饱含水分的果实,她的手指撩拨之下分泌出丰沛的花蜜,染湿了她的手。何况颜暮生的声音是如此的甜美婉转,如天籁般动听。 颜暮生说:“你呢?你的渴望有告诉过我吗?” 黑暗里,安惠明亮的眼眸如天上的星子,笑声自她口中传出来。 安惠说:“颜,你希望我求你吗?” “希望。” “对哦,你说要公平,你说我们必须平等。”安惠说,她解开了颜暮生的全部扣子,让颜暮生恢复到初生时候的状态,不着寸缕,温暖的肌肤暴露在被子下,让她触手就能抚摸到,全部,每一处的圆润和凸起,每一个凹进与缝隙。 颜暮生吞咽口水的声音诡异地过分,她不想自己变得那么咄咄逼人,她不是一个爱计较的,在之前二十几年的岁月里,她从不觉得自己应该做这样的人,因为爱斤斤计较着的人只能是故事里尖嘴猴腮的反面角色。她想豁达,但是此刻她是守卫自己领土的战士,每一寸土地都不得退让。 安惠在进攻,她却不能后退。 安惠说:“那我现在想要你,渴望你,你能满足吗?” 颜暮生没有回答,黑暗里,她用力地喘息着。 安惠说:“那你满足我啊,把 198、安颜-7 ... 你的腿张开,你的手握住你的膝盖……” 颜暮生说:“轻点……安……轻点……我疼。” 安惠咬着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已经进入了她的最深处,不能深入了,到了极端了,可是安惠却还是嫌自己不够进去,一次次地撞击,以要将颜暮生的花朵捣烂的力道撞击着她的身体。 颜暮生张口喘息着,她的呻吟伴随着痛苦与愉悦,眼睛张开,眼前是黑暗里的安惠的轮廓,无数火花在眼前迸射,就好像火石撞击出来的星火,那么美,就像是烟火那般灿烂。 “你夹的好用力,像在乞求更多,颜,你让我也湿透了,叫的再用力点,别咬着嘴唇,叫出来,把舌头伸出来,我要吻你……” “唔……嗯……”两人的吻缠绵,呻吟被闷在闭合的唇瓣中间。 颜暮生耳边嗡嗡作响,像她在天上飞,风从她耳边吹过。 颜暮生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快乐积累,成倍地增加,安惠按着那最敏感的一点,反复的捣弄,像是要把捣烂一样地放肆。这让颜暮生的神经得到了最大的负荷,无法承载的电流遍布全身。 颜暮生紧紧地搂住压在她身上的人的身体,咬着她的唇,忘我地吮吸,在狂乱之中直到失去意识。 安惠也体会到了高~潮,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快乐,是颜暮生的身体传达给她的快乐。 她压在颜暮生的身上,颜暮生的身体湿润地就像是清晨的花朵,身上还带着露珠,散发着肌肤的芳香和欲~望的味道,她的身体因为高~潮而颤抖,抱着自己的双手软绵无力。 安惠吞下口中的津液,却尝到血的滋味,抖了一下舌头,麻痹的舌头隐隐作痛。 颜暮生在不知不觉之间咬了一口。 安惠并不介意,而是用双手抱住她,双脚缠住她的脚。 颜暮生被她压在身下,不知道是疲倦还是满足,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安惠本想叫她起来沐浴后再睡,但是听到她的呼吸声越发平缓,睡意渐浓,也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新,是因为今天一早要上课,这段时间要准备最后一门考试,还有找工作的事情,更新情况不一定。但是会尽量保证每天基本的更新。 电池快没电了,明天会多更一点,请原谅。 199 199、安颜-8 ... 199. 颜暮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易庭雨也在影视城里拍戏,她连续节拍了好几部电视剧,古装现代一起上,像她这样的接戏简直是拿命在拼,可以说是不要命地做事,让人开始担心她的身体健康。 赵倩倩也是易庭雨的粉丝之一,只是对她没有像对颜暮生和安惠这样狂热,当颜暮生提起易庭雨的时候,赵倩倩立刻说出她这段时间的状况,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把自己当钢铁人使。 前两个月据说她因为淋雨而生了一场病,连续一个礼拜都没有好,还是依旧开工,倒是把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听说她是因为缺钱才会那么拼命的。”赵倩倩告诉颜暮生她听到的八卦消息。 颜暮生奇怪了,问:“缺钱?”她不久前刚见过易庭雨,并没有听她说起她自己缺钱这件事情,相反,易庭雨除了正式宣布她谈恋爱了外,没有提起她的私人情况。如果不是从别人谈话间听到关于易庭雨的消息,她想大概是不会知道易庭雨近况。 “嗯,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其实不是她自己缺钱,是她的经纪公司出现了经济危机,她现在拼命接戏就是想尽一份力帮助她老板。”赵倩倩歪着头,笑笑,说:“别告诉我哥,他告诉过我不能在你面前说别的艺人的是非。” 颜暮生说:“嗯,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一个月前刚和小易见过面,可是她并没有谈起这件事情。” 赵倩倩说:“这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从今年年初就开始了,也难怪你都不上网,你应该多上上网才对。今年年初那会儿这事情甚至弄的很大,我也每天都在关注,现在大家的新鲜劲头过去了,也没有太多人去讲。” 颜暮生拉着赵倩倩的手,把她拉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颜暮生很想知道易庭雨的情况,但是她没有办法找别人,只好问赵倩倩。赵倩倩对这些事情好像都了解,问她比问别人更清楚。 赵倩倩被颜暮生无声地恳求着,想就算她问自己银行密码也没准都说出来了。 颜暮生开口问:“我想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等一下,我也很久没有上群里了,自从跟在你身边以后,每天都忙不过来,我才知道原来一个助理可以做那么多事情,哎……”说着,她打开手机,发短信给别人,等收到对方信息以后,她转告给颜暮生,激动地说:“她就在这里?” “什么?”颜暮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动,还有,谁在这里? “易庭雨现在就在影视城里拍戏,你可以去找她。”赵倩倩说。 安惠的戏被安排在晚上,颜暮生的则是在白天,等颜暮生出去的时候 199、安颜-8 ... ,安惠就在她的酒店房间里补充睡眠,等待晚上再开工。 安惠睡到傍晚时分,听到门被打开,颜暮生站在门口和人告别,说话声让一向浅眠的安惠苏醒过来。 颜暮生送走了难缠的人,走进房间以后就把门关上。 她今天的状态实在是不佳,别人不清楚,她自己最清楚,身上还带着隐隐的痛,是昨晚留下的后遗症,每走一步都会让她回忆起那一幕。 幸好安惠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否则她穿着低胸的戏服,要别人看见了说也说不清楚。 “你怎么在这里?”颜暮生被床上那霸占她床的人吓了一跳。 安惠抱起被子,身体像水母舒展开,她张开手臂,伸了一个懒腰,心满意足后,趴在柔软的被子上,侧过脸看着颜暮生。 颜暮生站在镜子边摘下她身上佩戴着的东西,安惠则是眯着眼睛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颜暮生透过镜子看床上的女人,说:“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你的床很软,让我不想离开。”安惠露出一抹微笑。 洁白柔软的羽绒被像云,她初醒过来的模样一尘不染,看起来没有一点杀伤力。 颜暮生说:“你的床更柔软。” “呵呵,也许吧,我已经忘记了。我喜欢这张床,这里有你的味道。” “你应该早点走,否则别人进来看到你在我这里……” “你是说酒店清洁人员吗?她们来说了,我也请她们帮忙收拾了卫生。”安惠坦然得告诉颜暮生,她不介意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她的坦然在颜暮生眼里只是不正经开玩笑的态度,安惠除非是疯了才会不把自己和她的名声当回事。 安惠说:“你开始在乎你的名声了,开始想怎么样让你看起来干干净净,正面,积极,光彩。” 每个人都想做好人,因为好的名声就是钱就是未来星途的保证,没有一家公司会愿意让一个臭名昭著或是在某些方面不被人接纳的明星代言他们的产品,而这就是所谓的市场。 人可以为自己而活,但是艺人却为了一个名声而活着。没有人买单,她们这一身浮华又是从何而来。 颜暮生并没有否认安惠的话,说:“我发现一个干净的名声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是吗?”安惠笑笑,不置可否。 颜暮生说:“你了解小雨现在的情况吗?” “谁?哪个小雨?”安惠故作惊讶。 “易庭雨,你的妹妹。”颜暮生说。 “哦,易庭雨,我有很多个小雨,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你说她干什么,她找你说了什么?” “你觉得她会跟我说什么?” 安 199、安颜-8 ... 惠坐起身,靠在身后的床头,伸手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包烟,把烟灰缸放到被子上,吞进大口的烟雾,舌尖在口中卷动,然后双唇开启,轻轻吐出那口烟,看着一个烟圈缓缓展开。 安惠说:“她是她,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她会跟你说什么,你怎么会想到问她呢,我以为她现在已经远离你的生命了。” “我听说她现在很拼命地接戏,几乎是日以继夜。”颜暮生转过身,她要好好看安惠的表情,想从她身上得到回答自己疑问的答案。 安惠无动于衷,长长的睫毛低垂,看着眼前这雾气腾腾,说:“她这是自找的。” “是你让她变成这样的?”颜暮生猜这事情与安惠有关,只是没想到安惠会自己承认了。 “颜,你想知道愿意吗,别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到这里来,我会告诉你。”安惠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要求颜暮生来到自己的旁边,颜暮生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叫她觉得心慌,就好像眼前的人随时会离开,如果她不抓住她的话。尽管两人距离不到两三米,但是对她来说已经是咫尺天涯。 颜暮生并非甘愿坐过去,但是她渴望知道答案,这份渴望掩盖了她对安惠的害怕。 安惠此刻坐在床头微笑着,漂亮的手指间夹着烟,烟灰烧得很长,与安惠等待的时间一样长。 颜暮生一步步走到了床边,在靠近床侧的时候,安惠伸出手,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将她拖上床。 颜暮生倒在床上,扑倒在她身边,一手撑起身体,侧躺在安惠为她空出来的位置上。 安惠捏住她的下巴,亲吻她的唇,将口中的那口烟渡到颜暮生的口中。 烟在两人的红唇中溢出,融合在一起。 那层雾让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眼睛,安惠的眼眸含笑,说:“颜,别把我想的太有能耐,我还没有那么大本事去搞死易庭雨的经纪公司,是她的公司经营不善将要倒闭,偏偏易庭雨那人把自己当救世主,想要以她的能力挽救公司。” “为什么?”颜暮生不需要修一样纤细完美的眉拧起,困惑笼罩了她的脸。 安惠说:“因为她傻。” “她不傻。” 安惠发出笑声,说:“颜,别跟我争,她的确是傻,那家公司快倒闭了,没救了,她这样做也只能让公司撑几天,可是几天后呢,她的老板还是一样会失去一切。” 颜暮生说:“所以你没有落井下石?” “呵呵,我不是好人,所以我就和她做了一笔交易,但是她拒绝了。” “什么交易?” 安惠猛的俯身吻住她的唇,把她压在身下,颜暮生如同一片死寂的湖,没有 199、安颜-8 ... 一点反应。 安惠咬着她的唇,舌尖想要突破她的唇,却发现那是一扇不能开启的门。 安惠抬起身,说:“我问她愿不愿意改一个名字。” “安宁。” “是的。她以前的名字,你知道,还是她告诉过你?我猜,是她告诉你的。她真把你当心中最爱的知心姐姐了什么话都告诉你。她一定告诉你了,我要她回到安家,我想把继承权给她一份,安家的钱再不济也是钱,她有了这些钱以后也有保障,而且我也不会要她付出什么,这是没有代价的给予,她却是一个傻子,把钱都推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苦苦挣扎。” 安惠摸摸颜暮生那短发,喜欢她现在这清爽的模样,说:“我喜欢你的长发,你把头发剪了,我现在爱你的眼睛,你会不会把你的眼睛摘下来?” “我没有必要为了你伤害我自己。”颜暮生怒瞪着她,安惠这态度叫她恼火,安惠却吻着她柔软的眼睑和那浓密的睫毛,说:“我爱你的眼睛,爱你的耳朵,还有全身每一寸肌肤,如果你不要他们了,就全部送给你。” 这低柔的声音有着抓住人心的魔力,颜暮生说:“《流年》,你演的那部电影里的台词。男演员对你说的话,你却把这些话对我说。” 安惠说:“很高兴你记得,但是我要纠正,那句话不是台词,是我加上去。” “安惠,你为什么要把易庭雨抛弃?” 安惠闻言,突然爆笑起来,她剧烈的反应是颜暮生所没有预料到的。安惠笑了很久,笑声却不是纯粹是因为开心。 颜暮生突然害怕起来。 安惠说:“她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告诉她,这样对她会更好。她不信,说我是在骗她,她以为我一定有目的,遗弃抛弃甚至说谋财害命都好,我没有什么话为自己反驳的,现在,我还是这样一句话。” “你觉得让易庭雨到她爸爸地方过日子对她来说更好?” “是的。” “为什么?” “你好喜欢问为什么,可是很多问题都是说不出答案的。”安惠以绵长的吻堵住了颜暮生喜欢问为什么的双唇,让她再没有话说。 安惠的助理打来电话提醒她提早去片场准备。她放下手机,手撑起头,侧躺着,眼前是同她盖同一条被子的颜暮生,而颜暮生此刻正背对着她。 安惠吻着她的手臂,一个个的吻编织成很长很长的线,说:“在想什么?” “想为什么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颜暮生闷声说。 安惠的手沿着她的手臂抚摸过去,直到到她胸前,找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说:“因为我知道我是对的。” “你有没有犯 199、安颜-8 ... 过错?” “有,不过不多,幸好我都弥补了。” “有哪些?” “一是放你离开,二是……想不起来了。我想我该开工做事,颜,好梦。”安惠掀起被子起床,为这一整个晚上的拍摄工作来开了序幕。 安惠走后,背后的温暖也随之离开,颜暮生闭着眼睛,对安惠的离开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态度。 等安惠走后,颜暮生坐起来,拿起衣服穿在身上。 走出酒店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黑夜笼罩着大地。 她联系到了易庭雨,知道她现在正空着,在影视城另外一边的饭店里吃饭,颜暮生就说要见她一面,易庭雨也答应了,多点了几样菜,等她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上额外突然收到公司的电话,说明天早上,不是,是今天早上九点过去面试。从这边坐车到那里要两个小时,又要体验一把早起的可怕了。 一想到昨天给大家的承诺,后悔给自己好大的压力啊。但是还是想坚持完成。今天夏娃更新到这里,下面更新温柔,大概是三千字,再多我就直接抹脖子自杀了。 我是我们寝室第一个正式出去找工作的,今晚,不是,是昨晚,她们决定好好庆祝这一有纪念意义的事情,一个人送了我一管遮瑕膏作为礼物,另外一个朋友送了口红,只希望这人生的第一步能走的有意义。 祝我好远吧! 希望能有固定时间留给自己写文,能依旧顺利的更新。 其实我这四年时间里写的文都是闭门造车啊,什么御姐啊什么公司啊什么影视圈啊都是瞎掰的,没有一点人生经历在里面,现在呢,我去体验什么叫社会什么叫人生,等我回来以后,我想我应该会成熟许多了。 200 200、庆祝 ... 200. 颜暮生记得上次见易庭雨的时候是在自己家里,易庭雨微笑着告诉她说她正式恋爱了。 而过了短短的一个月,再见易庭雨却发现她瘦地厉害,下巴尖细,如果不知道她并没有整容的意思,还真以为她去削骨了。易庭雨的笑容依旧甜美,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疲倦。一件白色的蝙蝠衫挂在她的身上,露出半个肩膀,那身体几乎成了纸片人一样薄。 桌子上已经点了好几样菜,易庭雨还没动筷子,而是等着颜暮生过来,等颜暮生坐下以后,易庭雨端着茶水把筷子洗过才递给颜暮生。 颜暮生说:“你瘦了。” “减肥。”易庭雨笑笑,说:“这段时间忙,连长肉的时间都没有。” “是忙着拍戏?” “嗯。有好多工作机会,我忙都忙不过来。”易庭雨低头扒饭吃。 颜暮生夹了菜到易庭雨的碗里,易庭雨说:“你别光顾着我吃,你自己也动筷子。” 颜暮生说:“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并没有去关注你的消息,今天才知道……” “知道什么?”易庭雨抬起头。 颜暮生说:“知道你接了很多工作,也是才知道你一直都在忙。” 易庭雨说:“没关系,你也忙,不用老想我。” “小雨……”颜暮生无法不去怜惜眼前的女孩,比她年轻却比她承受更多的压力,过早的成长未必是一件好事。她还记得第一次在安惠地方见到易庭雨的时候,那个笑容灿烂性格乖张的女孩正是一帆风顺的时候,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女孩隐忍着成长了。 易庭雨说:“有话等吃完再说,我现在饿到不行。” 颜暮生和易庭雨两人都不再说话,等吃完饭,犯下碗筷,两人才有面对面说话的机会。 易庭雨说:“我现在过的很好,没有你想的那么委屈。别人怎么说我的我都知道,听也听了不少,你是怎么想的我也清楚。但是我先把话说清楚我并没有一点委屈。” “好,我知道你不委屈。”颜暮生说,易庭雨如果是委屈了,她也不会有如此坚定的表情,就好像此刻她是为自己在战斗,带着义无反顾的信念。 易庭雨的手伸过来,握住颜暮生的手,说:“我也想找人谈谈心,你来的刚好。先说说你,你现在怎么样?听说你接了一部戏以后就消失不见说大概半年不能露面。” 颜暮生说:“嗯,就是现在的工作。” “安惠也在吧?我看到她说她也在搞神秘我就想你们是不是在同一个剧组里。” “她也在。”提到安惠,颜暮生的表情是越发不自然了。 易庭雨眼尖,看出她这份不自然不是出 200、庆祝 ... 于以前的芥蒂而是另外一种心理,说:“你和她和好了。” 颜暮生摇头,说:“不算。” “可是你的脖子上那些草莓是谁种的。难不成你又有了可以在你身上种草莓的人,是谁呢?” “是她。”颜暮生向易庭雨坦诚她和安惠的关系,她没有必要向易庭雨隐瞒她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该知道的,易庭雨都知道。 易庭雨一早就清楚,安惠要的东西绝对不会失手,颜暮生也不是很快就能把前面的感情全部断掉的人,她心中还留着情,即便是再改变,那也是外表上的改变,没有办法把安惠从她心口的土地上连根拔除。所以不管颜暮生以前说什么,两人的缘分还是会继续。 易庭雨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颜暮生那么快就回到了安惠的身边。如果安惠也轻易地得到了颜暮生,过称太过顺利,安惠对颜暮生又怎么会在乎呢? 易庭雨说:“你应该让她多吃一点苦,搓搓她的锐气,把她折磨的半死再答应她。” 颜暮生含笑却没有回答她的话。 “原来你想……这太冒险了。”易庭雨摇头。 “先别说我了好吗,说说你,我不明白你那么拼命做什么?” 易庭雨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指上,她说:“我之前告诉你我恋爱了。” “嗯。” “这家公司就是她的全部,当初她出手帮过我,我现在尽我所能帮她。”易庭雨说话的那刻,有着超乎她年纪的冷静和成熟。 颜暮生说:“但是……” “安惠跟你说过了对不对,说不管我做什么公司还是会倒,我有几两重我自己很清楚,我不是什么大明星,能做的事情也是有限。暮生,你也会像我这样吧,做一点没有意义的事情,丝毫不考虑后果,就凭着自己的想法去做。” “是。”颜暮生了解易庭雨的意思,与其说是傻,还不如说是执着,对自己一个交代。 易庭雨说:“那就好,安惠就不能理解我,她说的很简单,如果公司倒闭对我对别人都有好处为什么还要留着它呢。可是她不明白,因为我对它有感情,所以不能任由它倒下去。” 很多时候理性会在感情面前失去作用,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等两人结束了对话,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时间就在这不知不觉中流走。 走出充满暖气的饭店,到外面顿时被夜晚清冷的空气包围,易庭雨拉拢了衣服的领子,说:“你现在急着回去吗?” 颜暮生说:“不急。” “真不急还是装作不急?” “为什么那么问?” “现在应该有人在你房间里等你回去吧。”易庭雨说。 “没有,她在拍 200、庆祝 ... 戏。” 易庭雨大笑起来,引来路人的回头,颜暮生把她拉到一边,她还是不停地笑。 易庭雨觉得颜暮生还是那么好玩,不管怎么变,还是那个颜暮生。 不行了,笑得肚子都要痛了。易庭雨擦干因为大笑而挤出来的眼泪,对颜暮生说:“你看,不用我说你自己就讲出来了。” 颜暮生说:“我把你当妹妹,所以不需要防备着你。” “谢谢你啊。”易庭雨抱住她,说:“等下陪我去唱歌。” “好。”就算易庭雨叫她去做更加疯狂的事情颜暮生也会去。 两人开了一间包厢,在两人的包厢里,易庭雨唱了一首歌以后就坐到最角落的沙发上面,颜暮生点了几首平时习惯唱的歌,唱完一首以后想把话筒交给易庭雨,却发现她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屏幕的灯光印在她睡着的脸上,五颜六色的光线闪烁不定。 她在睡着以后才露出了松懈,把疲倦全部释放出来。 颜暮生看她睡着了,就把声音关掉,易庭雨却出声说:“你继续唱,我想听你唱歌。” 颜暮生说:“这样会吵着你。” “不会,我习惯了。以前在酒吧里的时候我就在后面睡觉,那时候的乐队唱的才算是歇斯底里。后来一段时间离开了那里住到公寓里,才知道晚上可以那么安静,这才是叫人睡不着。” 颜暮生把衣服叠起来,放在她的头下,易庭雨抱住她的衣服,张开眼睛望向颜暮生,她明亮的眼眸里印着各种颜色,如她此刻内心这般复杂。 颜暮生抚摸着她柔软的发,说;“好好睡。” “嗯。”易庭雨应了一声。 “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记得要忘记,和你暂别又何妨音乐正欢乐,你叫我寂寞怎么衬这音乐……”颜暮生还在唱,低低的声音,虽然唱不出那人的空灵,但是也是好听的,像是一个人低头呢喃自语。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好似无边无际的漫长,易庭雨睁开了眼睛,颜暮生坐在她的前面,背影挡住了屏幕的光线。留她这里一份阴影。 易庭雨坐起身,左手已经被她自己压麻痹了,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而颜暮生已经唱了好几个小时。 回去的路上,颜暮生想先送易庭雨回去再回她的地方。易庭雨却婉言拒绝。 虽然易庭雨比颜暮生年轻,但是在两人中间,颜暮生才是最危险的人,何况易庭雨打小就出来混,防身的能力也比颜暮生高一筹。如果要颜暮生送她回去,反倒是要易庭雨来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易庭雨打了一个电话,叫人来接她,大约过了一刻钟,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们面前。 坐上车, 200、庆祝 ... 易庭雨要司机先开到颜暮生住的酒店,而后再回自己地方。 在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碾过来不及扫掉的梧桐叶,沙沙的声响像是蚕在吞食着桑叶。 到了酒店门口,车缓缓停下。颜暮生对易庭雨说:“晚安。” “晚安。”易庭雨轻轻地说。 “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别人说,不要介意随时可以找我。”下车前,颜暮生说。 易庭雨点点头,露出微笑:“我会的。” 待车子自眼前划过,颜暮生把大衣的衣襟拉紧,天一冷下来她就觉得受不了。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空气被带进了肺里,再用力的呼出来,眼前被白雾笼罩,连那路灯也变得模糊起来。 颜暮生叹了一声气,转身走进了酒店。 “回来了。” 颜暮生走到房间门口试探性地摸着自己的口袋,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拿房卡,她总是丢三落四,这是她忘记要改掉的坏习惯。 门在她面前打开,安惠站在门口,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颜暮生低下头,地毯上撒着柔软的灯光,见到此情此景,心如一团卷着的纸被人舒展开来。 颜暮生默默地走进房间,与安惠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肘被安惠拉住。 她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安惠说:“你的肩膀上有落叶。” “嗯?”颜暮生转头去见自己的肩膀,才看到上面听着一片小小枯黄的叶子。 安惠把她肩膀上的叶子拿下来,看着那片叶子,说:“那么晚去做什么了?” “找人。” “谁?” “你在乎吗?” “不在乎。”安惠手一捏,叶子被粉身碎骨的声音从她指缝间传出来,安惠扬起一抹笑,补充道:“骗你的。” 颜暮生说:“我去见小雨了。这次,你不会还是记不起到底是哪个小雨吧。”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我还没老到需要你反复提起的程度。她怎么样?有没有后悔拒绝接受我的好处?” “她没提起这件事情,现在的她很坚强。”颜暮生说,她解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在外面走的那段路让她手脚发凉,房间里的暖气让她身体回暖过来。 颜暮生走到床边,看到床上一堆的烟头,知道是安惠抽的,不问她为什么,而是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 安惠躺倒床上,眼睛去看着颜暮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当她走进房间却见床上没有颜暮生,她以为颜暮生是走了。她摸到被子里的温度,已经冰冷,说明颜暮生一早就离开了,在她走后迫不及待地走。她就在想颜暮生是做什么去了去见了谁她玩耍还会不会回来。 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总是离不开颜暮生那一个名 200、庆祝 ... 字,被她牵着鼻子走。 颜暮生梳洗后钻进了被窝里,背对着安惠,安惠隔着被子把她抱住,把脸靠在她的脸颊上,说:“你到了叛逆期了吗?” 颜暮生闭上眼睛,说:“没有。” “那你对我的冷漠算什么?”安惠问。 “不是,是我累了。” “累到不想和我说话也不想和我做~爱吗?”安惠说。 颜暮生睁开眼睛,说:“我累到没有力气去猜你说的每一句话的目。” 安惠撑起上身,选在颜暮生的上空,说:“和我说话会让你觉得累吗?” 颜暮生钻进被窝里,说:“我想睡觉。” 安惠无奈地抱住这个肉包子,说:“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到以前吗?我已经有了改变,可是你为什么却还是不肯坦然接受我呢?” 因为我没有办法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更没有办法确定现在的你是否还是一样可信。我义无反顾的爱情已经被你消磨殆尽,现在的我只能一步步走,像走在结冰湖面上的胆小鬼,要反复确定前面的路没有危险才敢往前走。颜暮生在心里想。 作者有话要说:上个星期五,来这里面试,错过了直达的车子,坐车去杭州转车,为了十分钟的面试,来去一共坐了七个小时的车。 星期六,来这里找房子,外面的世界总没有家里好,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去说,三百多的房子见不到阳光没有卫生间,一千的房子什么都有了但是我根本付不起那个钱。 昨天,我又再次错过了直达的车子,于是带着我全部的家当辗转来到这里,中午十二点出发,路上塞车严重,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七点。签好合同以后发现自己的钱根本不够交付全部的房租,再问家里人要钱应急。 房间有很大的窗户,有小阳台,能看见阳光,床很大,总体来说是值得的。 今天正式上班,却迟到了。上班第一天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很小心地掩饰着聊QQ,问别人如何在办公室里生存。 现在,要到下班时间了。 好的日子总会过去,难熬的日子也会终将过去。 我现在住的地方…… ===抱歉我把话说太满了,没想到下班迟了一点加上买生活用品再加洗了一个热水澡以后回来时间已经远远不够了……orz请大家原谅。下面更新温柔。在最短时间内赶一章然后早点睡觉明天要六点半起床。 201 201、柳陈-1 ... 201. 一个学期的结束伴随着新年的到来。 沐未央在年前跑了一趟国外,签了一份合同,把这笔钱拿来包红包,过年的时候给身边的人的红包绝对不会轻。 沐未央出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EVA小心照顾自己,至于孩子则是交给了保姆来照顾,沐未央关心的还是EVA本身,她离开EVA那么长一段时间,还是前所未有的,见过EVA能把自己饿到营养不良的前科,沐未央更加担心她会一个不小心变成一缕烟飘走。 EVA现在有了宝贝们也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主动替沐未央收拾行李,把衣服整理出来放进她的行李箱里。 沐未央要去的那个地方现在还很温暖,气温适宜,要带的衣服不用太多,何况到了那边沐未央也连品牌赞助的衣服都穿不过来,又不会依靠这几件衣服。 EVA拿起沐未央的衣服,凑到鼻端闻了上面的味道,难怪她一直觉得这衣服有味道,原来是染上了奶味。就像是孩子身上的味道,甜甜的奶香,仿佛变得孩子气起来。 衣服都放进了行李箱,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沐未央把车开进停车位,回到家里,没有宝贝们的吵闹声迎接她反倒是让她不适应。 她把图书馆里借来的书放到桌子上,径直往卧室走去。 床边放着她过明天要带走的行李箱,看来EVA都已经替她收拾好了。 “宝贝?”沐未央喊了几声,EVA没有回她,倒是小孩的哭喊声此情彼此像是在争着她口中宝贝的所有权。 沐未央走到婴儿房,看到EVA抱着他们哄着,等沐未央进来,EVA无奈地说:“他们还不容易才睡着。” “对不起,我错了。”沐未央走到EVA身边,张开手臂把坐在椅子上的她全部包进自己的身体里,说:“亲一口,原谅我。” “你很高兴。”EVA看着她,说。 “被你看出来了。果然最了解的人是你。”沐未央亲亲她嫩嫩的脸颊,感慨不已,“EVA,跟我一起去好吗?我发现我离不开你,我还是放心不下你。” EVA抬起手抚摸自己头顶,摸到了沐未央的脸,用指尖去感觉她脸上的表情,说:“我不能跟你一起出去。” “因为怕晚上不习惯?我会抱着你,把自己当你的床。”沐未央说,之前EVA的确是这样,在陌生的床上绝对是睡不着,但是沐未央陪着她练习,让她习惯自己而不是那张床,已经有所好转了。 “不是。”EVA看向摇篮里刚入睡的宝贝,说:“我放心不下他们。”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沐未央轻轻摇着她,说:“宝贝,把这 201、柳陈-1 ... 事情交给我。” 那是柳夏年和陈墨染的很普通的一个早晨,新年将至,她们在计划着是回老家还是在两人的家里过年。 如果是回家回谁的家,如果是留在这里过年,那该做些什么。 这计划是如此的复杂,两人在床上身体力行地讨论了好几天都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来,而春节已经一步步靠近,第一场雪也已经落下,下了一个晚上,几乎要淹没了行人的脚踝。 这一天,两人终于定下一个结果,陈墨染以一点点的优势占据了发言权,决定回娘家过一个年,也要柳夏年去,把柳夏年这个又帅又美的对象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柳夏年早就见过她的家人,也清楚她家人心里所想,陈墨染家人也明白两人的关系,但是这中间唯一不明白两边都明白的人就是陈墨染。 陈墨染还以为这将是一场家庭革命的开始一样地忐忑。 那天两人起了一个早,本想窝在沙发上躲在暖气房里看电视看电影度过这一天,结果被不速之客打扰。 门铃响的时候陈墨染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而柳夏年则是为她剥桔子,柳夏年剥桔子就想是剥女人的衣服一样用心,不只是剥开外面的皮,还把上面的丝都清除干净,做到真正的一丝~不挂,然后塞进陈墨染的嘴巴里。 “张嘴。”柳夏年下达命令。 “啊。”陈墨染张嘴。 “唔……”柳夏年皱起眉头,因为陈墨染的牙齿咬住了她的手指。 然后门铃响了。 陈墨染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死都不放,嘴巴里咬着桔子也咬着柳夏年的手,声音含糊地说:“开门。” “你这样我哪有办法去开门啊。”柳夏年无奈地说。 “哦。”陈墨染张开嘴巴。 柳夏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液体,说:“这就是我做牛做马的回报?” 陈墨染握住她的手指,含进嘴巴里,用舌头全部舔干净,末了给附赠了深情款款的勾魂媚眼,说:“看,干净了。” 柳夏年把她整个人都从沙发上拉起来,说:“一起去。” “不要不要,柳夏年你不能这样对我,太残忍太冷酷太无情了。”陈墨染才不想把脚从被子里钻出来。 “如果你不肯起来我就挠你痒痒。”柳夏年作势要挠陈墨染的痒。 陈墨染化作弹涂鱼一股脑跳了起来,穿上那又厚又软的拖鞋,拉着柳夏年往门走去。 那门铃声就一直不断地响着,就像是过年前来讨债的一样。 陈墨染从猫眼里看了一眼外面的客人,看到了沐未央忍耐到极点的表情。 “柳夏年,你确定你没有欠沐未央钱?”陈墨染问,不然为什么沐未央的表情那么纠 201、柳陈-1 ... 结呢。 柳夏年已经打开了门,说:“我确定我的银行里还有存款。”柳夏年对着门口的人说:“进来坐吧。” 门口站着的不只是沐未央还有EVA,屋子里的两人也是一样惊讶,八目相对以后,沐未央扬起一抹好看的笑,说:“听说你们很空。” 柳夏年笑得没之前那么亲切了,说:“我们也有不少事情要做。” 陈墨染点头附和说:“没有错。” “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们。”沐未央说。 “你会那么好心?”陈墨染脱口而出。 沐未央说:“当然,小不点,我比你想的要好心一万倍。”沐未央站到陈墨染面前,那高挑的身材就像是一根电线杆,陈墨染最无奈的时候就是沐未央跟她比身高比腰细。 陈墨染挺起她的优点,把沐未央那对比常人丰满但是相对平坦的胸部比了下去,何况沐未央之前为了保持身材减肥以后胸部也减了,这下更没有优势。 柳夏年笑看两人在较量,视线落在EVA的身后。 那里有一样奇怪的东西露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熟悉,就好像在哪里看过……柳夏年在诱惑的时候,沐未央已经把一团软软的东西塞到了柳夏年的怀里,说:“你侄子……们。” EVA也把她背着的孩子送到了陈墨染的手里,说:“请好好照顾他们。” 柳夏年鲜少有机会露出呆的一面,但是此刻,沐未央看到了。 沐未央觉得这一趟值回票价了,而且是大赚,亲了她那些乖儿子们脸颊每边一下,说:“乖,如果她们虐待你们也别离家出走。” “谁会虐待他们啊!”陈墨染回了一句。 EVA吻过她的宝贝,又出于礼貌,亲吻了陈墨染的脸,陈墨染马上把那副小老虎的姿态丢到一边,露出羞涩的表情。 EVA要吻到柳夏年这里了,沐未央忙把她带走,她可以不吃陈墨染的醋,但是柳夏年这份醋是一定要吃的。 两人像台风一样刮到她们家门口,丢下一片狼藉以后马上就走了。 而这边柳夏年和陈墨染则是对望着,在对方眼里找到和自己一样的难以置信。 她们怀里的孩子是真实存在的,还要那摆放在脚边的尿布奶瓶奶粉等一切东西。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好像没有答应要帮她们照顾孩子。”柳夏年说。 陈墨染点点头,说:“是的我是没有听你说要,但是你也没有说不要啊。” “现在我能照顾他们,但是过几天回你家的话怎么办,我总不能带着他们一起去吧?”柳夏年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好奇我妈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会怎么想?”陈墨 201、柳陈-1 ... 染说。 沐未央把孩子丢到她们地方也不是第一次了,沐未央为了独占EVA,早早的就让孩子们断奶了,没了母奶喝以后直接喝进口牛奶,这样也省了他们对EVA的依赖,也方便把他们丢到柳夏年这里。 但是之前都是照顾半天一天,没有说像今天一样要丢下就是好几天不管的。 何况快过年了,她们总不能带着孩子回去吧。 陈墨染抱着那团软绵绵的东西,对柳夏年说:“我也好像生一个。” 柳夏年轻笑,说:“你就是一个大孩子,照顾你都来不及。” “讨厌。”陈墨染笑嗔。 “不过以后等我们都稳定下来再生也来得及。”柳夏年补充道。 坐上飞机,EVA还是愁眉不展,沐未央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说:“现在别想他们,就想我。我在你身边,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EVA摇头,说:“我讨厌你。” 沐未央第一次听到EVA说讨厌,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她以为EVA在开玩笑,可是她知道,EVA很少开口说话,说的每一句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沐未央受了打击,说:“亲爱的,你说真的?” EVA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沐未央不只是衣服上有淡淡的奶味,身上也有了。 “他们真不该出来,把你的魂都带走了。原来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沐未央说。 EVA闭着眼睛,呼吸的空气里混了沐未央身上的味道,让她安心下来。 沐未央看到她许久没有出声,低头看去,只见她合眼睡在自己的肩膀上。 沐未央把毯子往上拉了一点,一手揽在她的肩膀上。 陈墨染蹲在一边,双手托腮,好奇地看柳夏年怎么照顾孩子,在她怀里那恶魔就像是天使一样可爱,可是一旦到陈墨染她的怀里,恶魔还是恶魔。 陈墨染说:“你是天生的吗?” “什么?”柳夏年问。 “天生就会照顾孩子。你这本是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学会的。” “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再加上百分之一百的平时培训。”柳夏年笑着说。 就知道话题又会扯到自己身上,陈墨染哼了一声,说:“我没告诉我妈孩子的事情,我想等到时候我就抱着他们过去,看妈看到以后又什么反应。” 柳夏年拍拍小西的背,让他能顺利吐奶。 卡擦一声,只见陈墨染拿着手机拍下了这一幕,说:“柳夏年,你实话说哦,他是不是你偷偷在外面生的?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我们像么?”柳夏年说。 “当然,看着眼睛 201、柳陈-1 ... 看着鼻子还有小嘴,如果长大了一定是男版的你,没准我会爱上他哦。不是,是他们。” “好,随便你,水性杨花的小女孩。”柳夏年笑着说。 陈墨染说:“我妈从我上大学就开始催我生个孩子给她,如果我抱着这么漂亮的孙子回去,她一定会高兴死的。” “如果你妈不接受呢?” “她怎么可以不接受呢,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而且不是一个,还是两个,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当然是直接吃了呗。”陈墨染开怀地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写陈墨染和柳夏年了~~~~~~~~~~~~~撒花~~~~~~~~~~~~~~~~~~~~~~~~~~~~~~~~~~ 其实陈墨染和柳夏年是没有可能生孩子的,因为陈墨染就是一个大孩子,柳夏年可不想承受再多一倍的压力。不过如果陈墨染生一个女儿的话,也许两个都是胖胖的圆圆的,倒是很可爱~ 明天请半天假回学校准备这一生最后一次学校的考试。 ╮(╯▽╰)╭ 晚安~ 202 202、沐未央与EVA,柳陈 ... 202.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两人才从寒冷的背景到温暖的南半球,上飞机的时候穿着厚厚的大衣,等到了那边就是艳阳高照,幸好两人早有准备,外衣脱下,里面穿的是就是中袖衬衫,在这个温暖却不见的炎热的天气里恰恰好。 沐未央过来也带着人来,一道去酒店check in,然后在酒店里享用她们的下午茶,EVA看着窗外,目光却没有焦点,不知不觉又走神。 沐未央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让她看着自己,说:“柳夏年她们会好好照顾他们,你不用替他们担心,没准他们会乐不思蜀不想回家。” EVA说:“他们在哭。” 沐未央低下头,大叹一声气,把EVA抱到自己的腿上,EVA很轻,坐在她腿上也没有多少重量,沐未央紧搂着EVA的腰,把头埋在EVA丰满的胸前,用力摇晃着:“宝贝儿,你这样对他们让我嫉妒到不行,我才是你应该关心的。” “你不一样。”沐未央是成人,而他们是需要照顾的孩子。 沐未央说:“宝贝,看着我,如果你对他们太好,我会把他们送走。” “不要。”EVA从沐未央的眼睛里看到认真,沐未央真的会说到做到,最开始的时候沐未央也告诉过她,孩子生下来以后可以让别人来照顾,沐未央对他们的感情没有EVA来的深。 沐未央轻笑,说:“那就对我好一点。宝贝,孩子迟早会长大,他们到了十几岁就像鸟儿一样飞走了,但是我不一样,我要陪你过一辈子,我才是你应该关心的人。” EVA抚摸着她柔软的发,想沐未央此刻就是一个害怕寂寞的孩子。 沐未央被她抱在怀里,变成了有着大人灵魂的小孩,EVA的怀抱是她渴望的天堂,可惜被外人占据太多了。 她不后悔让EVA生下她们的孩子,她在东东和西西身上看到了两人的痕迹,他们身上凸显出来的是沐未央和EVA的特征,那个捐献精子的男人的特征反倒是模糊了,仿佛那两个孩子就由她们的血肉结合而不假他人之手。 EVA看到了沐未央的占有欲,沐未央的手用尽全力握着她的手,让自己的世界里只有沐未央一个。而相对的,沐未央的世界里也只剩下她。 工作从傍晚时分开始,在酒店外面超级巨大的游泳池里进行。白天这里的游泳池里是无数穿泳衣的美女帅哥,挤满了各色人,等到夜幕降临,这里变成了另外一种风情,游泳池上面架设起一起一个t型台,游泳池下放下无数的灯,灯光从水下投射到上空,蔚蓝的光芒把现场布置得美轮美奂,仿佛进入了海底世界,让坐在这里的每一个都好像 202、沐未央与EVA,柳陈 ... 被微微水光包围着。 在原住民原始的鼓点中,穿着今年新款设计的模特从白色幕布中缓缓走出来。路是放在水中的钢化玻璃,低于水面,模特行走在水中,变成了一条条美人鱼,行走的时候带起水波荡漾,绑在腰上的丝巾拖到水面上,像美人鱼的鱼尾。 嘉宾都坐在游泳池边上,或是坐在池边,脚泡在水中,或是躺在躺椅上,手拿一杯鸡尾酒,不需要拘谨,也不用像打仗一样严阵以待。 这一季的设计理念是都市里的放纵。设计师挑选在超五星级大酒店的游泳池里发布她的新品也是源于这个理念。 EVA坐在游泳池边上,裸足放进微凉的水中,光线从水滴投出照在她的脚上,让她的脚透出白玉似的剔透。一身白色棉质连身裙和黑色长发让她与众不同,她与这里的人都不同,在别人眼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EVA在等待沐未央的出来。 沐未央身上的衣服是今天最出彩的一个系列,设计师自原住民身上寻到的原始的色彩搭配结合时尚的剪裁设计,搭配出具有柔美特质又像草原上的豹子一样狂野的别样风情来。 EVA看到沐未央在看自己这里,饱含笑意的视线未曾移开过,至始至终都放在自己身上。 EVA不能控制地心跳加速,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激动。 这种新鲜感与平常的拥抱不一样,此刻体会到大感觉仿佛来自内心深处,如烟雾般弥漫到全身每一个毛细孔。 等模特展示完她们身上的衣服,全部都出现在t型台上,而后设计师出来以后,她们一同跳到水中,变成水中的美人鱼。 她们身上色彩鲜艳的衣服变成了水中漂亮的海藻,轻纱丝绸等布料包裹着她们修长的身体,而当她们在水中游动的时候更是风情万种。 EVA看到一条美人鱼游到自己面前,而后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脚。 沐未央游到EVA的面前,在水底下她就看到了EVA的裸足,她毫不犹豫地抓住,然后从水里钻出来。 芙蓉出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水花飞溅,弄湿了EVA的衣服,沐未央仰起脸,脸上的微笑正对着EVA。 “宝贝,我好看吗?”沐未央游到她面前,只为了问她这句话。 EVA的脸上慢慢露出笑容,认真地点头。 EVA笑了,笑容像一朵莲花盛开。 沐未央因为眼前恍若梦境般的幻境而失神,以至于一个不小心忘记自己身处游泳池中使得她的身体往下沉。 来之前经纪人就已经告诉过她们要注意的地方,到了晚上不要在街道上走,不要偏离富人区,如果要出去就要带上几个保镖。两人也已经累了一天,没 202、沐未央与EVA,柳陈 ... 有任何想法要出去逛,谢绝了设计师的庆祝宴会邀请,两人回到房间里休息。 酒店把浴缸设计在阳台那里,巨大的浴缸能容下好几个人,巨大的玻璃窗外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烁的城市,坐在浴缸里泡澡一边看外面的世界,感觉无比奇妙的。 浴缸里放满了水,沐未央特地挑了一张她们都比较喜欢的专辑,开了一瓶酒,然后走进了水中,EVA趴在浴缸边上头放在手臂上注视着落地窗外的世界。沐未央游到她的身边,EVA回过头,正被沐未央吻个正着。 “喜欢在这里生活吗?”沐未央问她。 EVA说:“喜欢。” “和家里想比的话,你会选择这边还是家里?” EVA说:“家。”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也喜欢我们的家,就算外面再好也没办法让人想要长久地留下来。”沐未央贴近EVA,水中EVA的肌肤冰凉而滑嫩,如婴儿般的细致。 沐未央像长了魔一样地膜拜她全身的肌肤,游走在那温润的曲线上,吮吸着EVA的脖子和肩膀,在上面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平静的水面起了波浪,两人不断地摩擦着对方的身体,让水面荡漾不已,就好像在沸腾。 沐未央的唇舌像烈火向EVA发动猛烈的进攻,用舌头品尝EVA细腻肌肤的味道,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而EVA则是那柔软的大海,承受了她激烈的进攻,温柔地包容她。 EVA的身体像发烧一样灼热,冰冷的水不能让她的身体降温,因为沐未央的手热情地抚遍她全身,持续不断的热力正源源不断地传来。 沐未央轻叹不已:“这里都是我的,这里也是我的……”沐未央的唇移到了EVA的胸前,雪白的胸脯在灯光下美好地不像话,EVA因为沐未央的动作而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让她完美的双峰在空中颤抖,而EVA急切的呼吸让它们在沐未央的目光下抖动,像娇羞的雪兔,正颤颤巍巍地挣扎着。 沐未央说:“他们以后都不能碰这里,因为这是属于我的。”沐未央张开双唇,大口地将那双峰一侧塞进口中,用力吮吸,让EVA吃疼地发出惊呼声,而疼痛很快就变成了火热的快~感,在疼与快乐之间游走。 沐未央尝到了EVA分泌出来的味道,淡淡的,微甜,是EVA的一部分,就像她的汗水和她花朵里流出的花蜜。 EVA摸着沐未央的头,以另外一种目光看待怀中的人,尽管她很高,有着长长的头发,尽管她吮吸着自己的胸部时候的力道大的惊人,尽管她此刻正占据自己身体最私密的地方,但是沐未央还是像她的孩子,让她忍不住想要抱住她好好 202、沐未央与EVA,柳陈 ... 地抚摸她的全身。 沐未央一直往下,她把EVA抱起,让她趴到浴缸边上的毯子上,让她面对着落地窗面对远方灿烂的灯光,沐未央则是跪在水中,扳开EVA圆润的双臀,舌尖在花溪中间扫动,最顶端那红肿的红豆与末端那流出花蜜的花朵都被她的舌头扫过,她含住那顶端的果实,让它在自己口中成熟。 EVA趴在落地窗上,明显得意识到自己身在高处,那玻璃窗就像是不存在的墙,让她得不到一点安全感,而身后的沐未央更是不断地把她往上推,带着她飞到更高处,她在欲~海中头晕目眩,灯光交织在一起,像无数的水晶的光芒,她渐渐迷失在其中,自己口中发出的呻吟声越来越远…… 陈墨染从不知道买婴儿专用的飞机票会比成人的贵,她还以为这就跟汽车票火车票一个道理,一米二一下的小孩可以免票,这次让她长了见识。 柳夏年买了飞机票以后再认真地问陈墨染:“你确定你要带着他们回家?” 陈墨染也认真地回答陈墨染:“你确定除了这个意外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你说的也没有错。”柳夏年点点头,她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东东西西的妈妈们在温暖的地方度假,留下他们在柳夏年家里,柳夏年的责任心不允许她把孩子随便交给别人,唯有带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 陈墨染说:“那就带回去了。”她把怀中的孩子举高,看着这个还没张开就俊秀异常的男孩,眼睛里冒出无数的星星。 “真的好可爱,我好想带着他们去学校,让同学都看到他们,她们一定会羡慕死我的!”陈墨染说。 “在羡慕你之前她们会先被你吓的半死。”柳夏年说。 陈墨染说:“才不会呢,他们一点都不像我,怎么可能会被误会是我生的,不过我以后要是生孩子,我也要生一个女孩子,也许是两个,三个……然后告诉她们,不用为了得到异性的青睐而节食,其实胖胖的也很可爱,一定会有人喜欢你的。” 柳夏年空出一只手抚摸她的头,说:“染,你是不是后悔跟了我?” 陈墨染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不能给你孩子。” 陈墨染大笑起来:“哈哈,你当然不能给我孩子,你又没有长jj。我要是怀孕了才奇怪呢。” 柳夏年原本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说:“你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如果你选择一个正常的家庭,也许一切都会顺利一点。” 陈墨染说:“但是对我来说跟你在一起才是正常的啊。何况你有车有房又有存款,工作也稳定,养孩子又没有经济负担,哪会不顺利啊。” 柳夏年笑着摇 202、沐未央与EVA,柳陈 ... 头,陈墨染看世界的角度更像是出自小孩子的眼睛,总叫像大人一样的柳夏年忍俊不禁。 出发去之前先去超市买足够分量的尿不湿之类的东西,沐未央家的两小孩喝的是母奶,尽管已经断奶了,对奶粉的要求也很高,喝的都是特定的牌子,柳夏年只好托朋友出国带,以至于那朋友也惊讶不已,说以前回国都是带化妆品现在回国带奶粉了。 在飞机上,东东和西西表现的叫人赞不绝口,不但没有大哭大闹,反而用那无邪的微笑征服了身边的男女老少,所有人都想摸一下这对双胞胎,更有甚者提出要抱他们一下和他们合影。 小小年纪就有了明星的架势,遗传自他们的妈妈们的基因发挥了作用,让他们两人走到哪里都是明星。 大家都问柳夏年这是你的孩子吗。柳夏年都笑着不解释,陈墨染坐在她的身边也抱着一个孩子却没有人问她你是不是孩子的妈,这明显的落差让陈墨染羡慕不已。 飞机落地的时候颠簸了几下,柳夏年侧过头,看到自己胸前压了三颗脑袋,柳小东和柳小西趴在胸前睡也就算了,连陈墨染也压在自己胸前把自己当靠枕睡。 也亏了陈墨染的睡功,那么大动静都没有把她吵醒。 等飞机停下,柳夏年叫醒陈墨染,两人背着东东西西下飞机。 陈家一家人都在出口等,陈爸陈妈急切的等待着,陈家小弟则是漫不经心地玩着psp,陈妈叫他不要盯着屏幕看,要他在人群里找他姐姐,陈书言才抬起头,说:“哦。” 等陈墨染和柳夏年加上沐未央家的两个宝贝同时出现在陈家人面前的时候,那画面简直就是一部灾难片,也是一部轻喜剧。 陈妈受不住打击晕过去了,陈爸也险些高血压上去,唯有家中未来的顶梁柱撑住了,一手扶起陈妈一手拉住陈爸,然后对着陈墨染说了一句:“姐,你什么时候生孩子了?还一下子生两个。” 陈墨染着急不已,说:“先送妈妈去医院啊!” “他们长的一点都不像你,倒是像你身边的人。”陈书言说。 陈爸把茶放进陈妈的双手中,陈妈喝了一口温茶,没喝出什么味道来,眼睛盯着陈墨染和柳夏年看,两人逗着怀中的孩子,一人抱一个,那画面,不用坦白说就已经在告诉别人了这是一家人。 陈妈低声对陈爸说:“老头子,你能接受吗?” “小染都说了,那孩子是别人的,不是她生的。”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说她们俩那亲昵劲……” “喝茶,喝茶。”陈爸说。 陈妈一直想要陈墨染结婚生孩子,就算不能生孩子先把婚结了也成,孩子慢慢来,如果她 202、沐未央与EVA,柳陈 ... 先生孩子不管结不结婚都要打断腿再说。 没想到陈墨染在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没结婚就带着爱人和孩子回家了,爱人是女人的,虽然长的让陈妈都觉得好看,比戏文里的小生还俊秀,而且月收入惊人,在北京也有了房子,看起来修养不错,一点都没有富二代的浮夸气。也带了孩子回来,孩子不是她们生的,但是和她们有血缘关系,以后没准能领养一个回来养老。 陈妈的底线在不断的退后,她现在只能像老头子说的那样,小染高兴就好了。 陈妈叹了一口气,说:“你看看,这像什么话啊。” “喝茶,这茶贵着呢。”陈爸对杯中的茶赞不绝口,柳夏年给他带来的茶是贡茶,中南海那边的人才能喝的好茶,没关系还拿不到,这一点完全收服了陈爸。 陈妈犹豫了一个下午,被柳夏年折服,对她没有办法摆出架子,加上两孩子的确是可爱,她一下子就心花朵朵开,主动提她们抱孩子,叫她们没事出去逛逛,由她来照顾他们。 过年那会儿,亲戚都会到陈墨染家里拜年,陈爸做老师当校长那么多年,以清廉自律为人称道,每逢过年过节都有学生老师前来络绎不绝拜访,把家门都堵得满满的,柳夏年和陈墨染在家里住着,索性就不出去,在房间里呆着,陈墨染怕冷,也怕南方这湿冷的天气,也怕出门,因为出门一定要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能不出门就自然是最好的。 陈妈抱着孩子出来的那会儿,让客人都惊讶不已,他们纷纷围过来看宝宝,被他们那稚嫩可爱的模样抓住了心。陈妈也是一副骄傲的口气介绍这是陈墨染朋友的亲戚的孩子,那人相信小染叫她带回家来照顾,就跟她自己的孙子一样亲。 陈墨染说:“我妈再这样炫耀下去,没准明天整个浙江省的人都知道我家里多了两个小孩。” 柳夏年说:“阿姨是真心喜欢孩子。” “我知道啊。不然她也不会一直做老师。” “那我们俩努力一下,生一个给她。”柳夏年说着,解开陈墨染的睡衣扣子,陈墨染摊开手脚成大字型躺在床上,说:“那麻烦夫君多多努力了。” 柳夏年破功笑出来,笑趴在陈墨染的身上。 陈墨染醒来的时候看到柳夏年正坐在床边哄着宝宝,替宝宝换尿布,她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她们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陈墨染揉揉眼睛,说::“你不睡干什么,他们是怎么了?” “换尿布。” “为什么那么早换尿布?”陈墨染说。 她倒不是睡糊涂了,而是这些天来每晚上换尿布的人都是柳夏年,她只管睡觉,所以不知道其实晚上还是需要换尿布 202、沐未央与EVA,柳陈 ... 的。 柳夏年帮宝宝换好尿布,放进了小被窝里,宝宝抓着她的手啃了一会儿才睡着。 陈墨染醒来以后就睡不着,看柳夏年照顾孩子的全过程,在心里感叹,这才是居家好男人,上的了法庭下了厨房,干得了重活也做的了细致活,又温柔又体贴,照顾的了自己又照顾的了孩子。 钻进被子里,陈墨染这个大宝宝又躲进她怀里啃她的嘴唇,柳夏年应付着她热情的吻,说:“别乱动,床不结实。” 陈墨染说:“可是我们已经一天没有那个那个了。难道你不想吗?” 柳夏年说:“乖,我知道,你不要乱动,让我来,等下咬着被子,别发出声音来,别吵醒了宝宝,还有你们家人。” 陈墨染说:“我就最不喜欢这一点,一点自由都没有。” 柳夏年往下面钻,钻到陈墨染的身下,把她的腿撑开,被子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她在脱陈墨染睡裤的声音,这只是前奏,却已经激起了陈墨染的惊天骇浪般的狂潮。 陈墨染觉得自己已经湿透了,怕到时候真的不能收拾,摸了一件衣服塞进被子里,让柳夏年垫在自己身下,然后自己咬住了被子一角,闭着眼睛享受起来。 柳夏年从被子里爬出来,额头冒出了汗,陈墨染大口地喘息着,无比的满足。柳夏年从被子里拿出那件衣服,摸了一把,感觉那布料很熟悉,对陈墨染说:“你居然拿我的西装……” “是吗?”陈墨染这时候脑子已经罢工,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呵呵地傻笑着,紧紧抱住柳夏年。 柳夏年说:“你搞破坏都只挑最贵的,败给你了。”语气是无奈的。 陈家的规矩是客人要拜年最好在过年前来,等大年三十,陈家要坐在一起过新年吃年夜饭绝对不接客人,所以到大年三十前还是有人来,到那一天就只剩下陈家自己人了。 陈妈在厨房里忙碌了一天做年夜饭,杀了一只鸡,在大锅里煮熟,鸡汤炖着,到夜里放入年糕和青菜做了年糕汤,而鸡肉切盘,端上桌。 柳夏年既然跟陈家人一起过年,就没有想过要在这时候回去。 陈爸问她喝不喝酒,柳夏年回答会喝一点。 陈爸问:“平时都喝什么酒?” “工作的时候喝的都是五粮液,私底下只是喝一点红酒。” “那好,会喝酒就好,这是我这边酿的米酒,你喝喝看,味道好不好。”陈爸帮柳夏年满上,也给陈墨染一杯。 陈墨染一口喝完,柳夏年说:“别喝那么急。” 陈墨染笑笑,说:“这酒跟酒酿差不多,度数一点都不高,喝了也不会醉,不信你喝一口。” 柳夏年喝了一口,口感微 202、沐未央与EVA,柳陈 ... 甜,没有太浓的度数,但是口感极佳。 年夜饭吃饭,陈爸陈妈给红包,陈小弟还在上学,两边都有红包拿。 陈妈陈爸还给陈墨染包了一个红包,最后是给柳夏年的。 柳夏年受之有愧,说:“我已经工作了,这个红包真的不能拿。” 陈爸说:“你和陈墨染的辈分一样,不管是不是工作了,都有理由拿红包,今年你是第一次来家里过年,以后继续来。” 陈墨染低头闷笑。 等柳夏年收了红包,陈墨染迫不及待拿过来捏了一把,说:“我妈真客气,给的钱至少比我多一倍。” 陈墨染也给陈书言一个红包,钱不多,就意思意思,但是柳夏年给的就厚重了,陈书言一摸就心里有数,乐呵呵地说:“谢谢姐姐。” 见钱眼开。陈墨染在心中嘀咕着。 晚上陈家人留柳夏年下来打麻将,柳夏年还不会打南方的麻将,陈爸就教她规矩,陈墨染起初在旁边看她打几局,一开始都是输,等到她摸熟了,打的顺手,也胡了两把。 陈墨染撑不住了,想要回去睡觉,就抱着宝宝们回房间,半夜里柳夏年回来,躺进被窝里。 陈墨染睡得迷迷糊糊地,转身抱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咩,终于更新了,~~~~(>_<)~~~~ 和AC有一点出入的地方,我没有翻过去的章节,所以凭着感觉去写。 一样是幸福啊幸福啊~~~~~~~~无限回放。 今天更新到这里,已经是筋疲力尽了,现在在学校处理一点事情,明天也要早起回住的地方,以后大概不会再来回奔波了,再这样来去几次我都要累的半死。 晚安~~~~~~~~~~~~~~~~~~~ 203 203、安颜-9 ... 203.安颜-9 过年前,影视城被一场大雪覆盖,现在雪淹没了广场道路,连那背景上都是白皑皑一片。 之前拍过戏的空地被白雪覆盖,一群人在上面堆雪人玩。 一场大雪下过以后天就更冷了,听天气预报说这还不是最冷的,过几天还有强冷空气南下。 剧组抓紧时间拍冬天的戏,把后面的戏份拿出来拍掉,免得耽误了这好时机,要拍的戏大概只要花两三天的时间,然后会放几天假,等过年后再回来继续。 没有事情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回去了,本来热闹非凡人挤人的影视城一下子没有那么挤了,拍摄以外的地方都挂上了红灯笼,也有不少迎新的节目组到这里做活动,也带来了一点人气。 安惠还是呆在颜暮生的房间里,除了去外面出差以外的时间都基本在她那里,颜暮生默认了她的进入,在自己的房间里留了她的位置。 安惠在过年前的那段时间也很忙,时不时要离开,在各地奔波,能闲下来的时间也不多。 她问颜暮生过年有什么计划,颜暮生说:“回家。” 颜暮生没有她那么多事情,她没有投资也没有自己的事业,计划回家一次,和家人团聚,这一年,颜暮生只回家一次,在家中住了一段时间,而这以后就没有时间回去看望家人。 “除此之外呢?”安惠问。 “没有别的了。”颜暮生转过头,对安惠说:“你想说什么?” 颜暮生时刻保持戒备,对眼前这个人,安惠说:“没有别的了,你什么时候打算回家告诉我一声。” “我会的。”颜暮生说完,又把头转到电脑前。 安惠站在她的身后,双手环胸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盯在屏幕上,上面是小赵拍下来的照片,这些日子以来小赵都一直跟随,帮她记录平时的生活,赵曙把工作都转交到了小赵的身上,自己就不再贴身跟随,后来又买了一相机叫小赵去用。 光是这一天的照片就拍了好几百张,刚学会拿相机的女孩乐坏了,拿着相机到处拍,不过也时常拍到不该拍的东西。 一张照片拍到小乔和剧组里的人过分亲昵的画面,颜暮生看过就删掉,安惠说:“小赵有发现秘密的眼睛,你不把东西留下来吗?拿出去没有人知道是从你这里流出去的。” 颜暮生看着安惠,不知道她此刻嘴角的笑意是出于何意,而她的话是真的如她表达的那个意思还是带着嘲讽。 安惠说:“颜,有点幽默感,别紧绷着脸。”安惠笑着对颜暮生说,抬起手勾起她嘴角,说:“年纪轻轻的别总是一本正经的,笑笑才好看。” 颜暮生的脸在她手中扭曲,嘴角夸张的 203、安颜-9 ... 扬起,眼睛也弯了,安惠说:“我才意识到,你好像很少笑。” 颜暮生拉开她的手,说:“你错了,我经常笑的。” 安惠说:“可是我很少看到你笑。” “是吗?”颜暮生淡淡地说。她专心删减照片。 安惠看着她的侧脸,再度被颜暮生排除在她的世界以外。 现在她最习惯的颜暮生的表情就是她的面无表情,最熟悉的姿态就是侧面对着自己,这就好像是一个充满防备的人时刻穿着盔甲。 而她面对着这样的颜暮生,总有点有气无力。 以前那双始终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再望向自己了,就好像失去了自己生存的舞台,自光明处走向了寂然的黑暗。 安惠是生活在别人目光中的生物,而现在,一双眼睛已经先移开了。但是,这是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 安惠抬起手触碰颜暮生的头发,当颜暮生没有表示拒绝的时候,她的手指穿过她那湿润的短发中,贴着她的发抚摸她的头。 颜暮生被她的触碰弄的心慌意乱,指尖颤抖起来。 安惠说:“你转头看着我。” “不要。”颜暮生断然拒绝。 安惠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把头转过来,颜暮生眼中的惶恐一闪而过,而后是死海一样的平静。 这样的目光就算看着自己又有什么用呢。安惠放开对颜暮生下巴的限制,拇指抚摸着颜暮生饱满的唇,指腹滑过唇的轮廓,说:“明天想不想吃火锅?” 颜暮生说:“怎么想到要吃火锅?” 安惠低下头,侧过脸,用鼻尖去碰她的鼻尖,唇与唇若即若离,说:“看到你说你想在下雪的时候吃滚烫的东西,我就想到这个。你不想吗?” 颜暮生眨眨眼,说:“想。” “那就去,我去订位置。”安惠说到做到,立刻打电话。 颜暮生以复杂的眼神看着安惠,那人应该是忘记了,那句话不是她说的,是安惠自己说的,记不得是哪个冬天,安惠突然说一句要吃滚烫的东西,最好是热气腾腾能把人融化的程度、 安惠说的话影响了颜暮生,以至于把她变成了自己的习惯,不知不觉说出来了。 颜暮生把乱糟糟的情绪压回,继续整理照片。 镜头是会骗人的,里面的人无时不刻都在假装,假装很开心,也可以完美的装出悲痛欲绝的模样来,骗得了人却骗不了自己。 拍摄已经进行了半个月,步伐很慢,而导演是崇尚细节的人,力求在细节上达到完美,对此格外挑剔,所以有些镜头要一拍再拍,以至于整个剧组都像是坐在乌龟背上爬行。 下雪以后,导演封锁了广场,不让任何人进来,直到他们过来 203、安颜-9 ... 才把门打开,宫门前的广场上雪地如白色的云朵,看过去白茫茫一片,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偶尔有麻雀停在上面啄食,留下痕迹。 下一场戏就在这个雪地里拍,剧组的工作人员更是小心翼翼的布置着道具。 戏里的人再冷也要美丽绝伦,决不能多穿一件衣服,毁了这美好的画面。 颜暮生裹在一件巨大的羽绒服里,衣服里贴满了暖宝宝,可当冷风吹过脸颊,那冷意还是免不了蔓延全身。她是怕冷的,到冬天更是手脚发凉。小时候每到冬天她都会把自己裹成一颗圆滚滚的球,不在乎那是不是好看。 而现在她羽绒服里面只穿着好看却不保暖的戏服,为等会儿的拍摄担忧。 赵倩倩塞了一个热水袋到她怀里,要她把手暖热,颜暮生的手不管怎么样摸起来都是冰冷的。 赵倩倩就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里面穿着衬衫加毛线衫,并没有裹太多,,但是脸颊红润,充满了活力,看起来精力十足,叫颜暮生羡慕不已。 颜暮生看向安惠,安惠早已经脱下了外面裹的衣服,坐在位置上和导演讨论台词,而看她这副模样,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冷意。 导演通知拍摄正式开始,大家依依不舍的脱下保暖厚重的外衣,在接触到零下冰冷的空气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冷的瑟瑟发抖,抱着手臂直发抖,但是等一进入状态,必须忘记寒冷。 这场戏是颜暮生与安惠这两个人饰演的角色的第一次见面。 镜头里出现这一片雪地,远处青山被雪覆盖。 画面起初是雪白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然后渐渐的,有了颜色。 上官婉儿的颜色出现在画面里,从白色中走了出来。 风雪还不够大,导演看画面后不满意,要剧组的人拿着鼓风机吹,那雪花在风中变成了刀片,割着上官婉儿的脸颊。 年轻稚嫩的脸庞却格外坚毅,目光如炬,盯着前面的红墙琉璃瓦,那是她要去的地方,自那里,皇后发出召唤,要她过去。 走在她身前的宫女躬身急行,而上官婉儿却走得端正,抬起头挺起胸膛,无惧这风雪,也丝毫不像是婢女。 宫女奉命前来接她,上官婉儿走在她们中间。 前方,殿门敞开,里面隐隐传出击鼓乐声,如遥远的天籁。 乐声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若有如无地响起,那人在讲治国之道,以女子柔软的声音描述着那宏伟的大事业。 上官婉儿想,那不会是别人,只能是皇后,这天底下再没有女人能如她这样敢讲。 她跨过门槛,走进大殿。 殿内温暖如春,焚的龙涎香中混了女子的脂粉香味。 落在上官婉儿 203、安颜-9 ... 头发上的雪花融化,化作冰冷的水滑进上官婉儿的脖子里。 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脚步停下,落在皇后面前,而后跪下,她没有胆子抬头看上位者一眼,眼前唯有那人金色的衣摆。 皇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上官婉儿,这个传说中才华横溢的女子,宛若是凡间的智者,以她与年纪不相称的智慧让人啧啧称赞,而更有兴趣的是她的容貌,众人都说,上官婉儿出落的妖娆美丽,如果让她在后宫那地方呆一天,就是明珠蒙尘暴殄天物。 皇后对上官婉儿说:“抬起头来。” 上官婉儿慢慢抬起她的头,目光笔直投向皇后。 这些年来,除了不怕死不要命的人以外,没有人敢如此大胆的看皇后,皇后对上她的目光,上官婉儿的美,如黎明乍现的晨曦,美得惊心动魄。 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连皇后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上官婉儿第一次面对她,心中已是万马奔腾,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眼前的人包围着,自幼时,娘亲就在她耳边念着她不能理解的咒语:“上官家会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宫中的人不敢直言说她,总是抱着忌讳的神情讲起她,对她又怕又敬。 而自己呢,那已经不重要,她才第一次见到武媚娘,却仿佛是已经熟悉她十多年,对她丝毫不陌生。 她恨眼前的人,因娘亲告诉她这人害了上官一家,于是她必须恨她,但是她却又敬畏她,只因为此时此刻当自己跪在她面前抬起头仰望她的时候,她是如此高贵不可侵犯。 上官婉儿的眼神压抑着她的感情,却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表达。 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久等了,对不起!! 人要被逼到绝境才知道绝境不是绝境,这是稍微高一点的台阶。 在外面住的这几天, 学会了煮萝卜排骨汤,做花椰菜沙拉,还有煮八宝粥。 现在我不愁吃的,我只愁电费,哎,努力吧,做个不担心电费开得起空调又吃得起饭的五好青年! 据说明天会下雪……大家保重! 204 204、第 204 章 ... 204. 武后见了上官婉儿,但是不只是请她过来走一遭那么简单。 她听说眼前的女孩才华横溢,却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能耐。武后看到上官婉儿这一生一定不简单,小小年纪,眼睛却像一扇紧闭的铁门,把她的恨都压抑在其中。这份忍耐让上官婉儿变得不一般,也让武后对她多了几分赞许和戒备。 皇后命题,要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场作文。 上官婉儿缓缓扫过庭上的人,喧闹的大殿寂然无声。 她的朴素的衣裳掩饰不住她的光华,在这里,她像一颗明珠出匣,光彩乍现。 上官婉儿在弹指之间念出一篇文采极佳的诗文,仿佛早已铭记在心。 皇后弯下她尊贵的腰身,握住她的手,上官婉儿白净的手上长满了茧,亦是伤痕累累,皇后将她的手合起,说:“我果真没有看走眼,你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说着,她对下方的官员说:“免除上官婉儿的奴婢身份,自此时起,她将掌管宫中诏命,伴在本宫身边。” 上官婉儿跪谢皇后。稚嫩中隐可见倾城美妙的容颜却没有一点欣喜。 皇后抬起她的下巴,上官婉儿来不及掩饰的情绪叫皇后看到,皇后笑着问她:“能陪在本宫的身边,你不高兴吗?” “不,奴婢高兴,因为能适逢皇后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气。” “哦,可是,你的眉眼却不是这样说的。”皇后的话让上官婉儿不禁冷颤。 皇后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要把一个恨我入骨的人留在我身边?这个问题,你来告诉我。” 她近在咫尺,上官婉儿清楚看到她眼眸中的冰冷,自己恍若掉进深渊冰窟中。 上官婉儿知道自己怕她,否则不会在此刻颤抖。 皇后抬起手,替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整理凌乱的青丝,说:“这辈子都陪着我,好吗?” “好。”上官婉儿轻轻地说。 “卡。完成。”导演的声音打破了这梦境的泡沫,让戏里的人回到了现实。 从遥远的时代走出来,回到现实中,颜暮生像坐在高速前进的汽车上有晕眩的感觉。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刚才拍戏太认真没有感觉到冷,现在意识一回来,就觉得手脚冰冷像装上去的木头。 赵婷婷抱着大棉被过来盖住她的全身,把几个热水袋一股脑塞进她的怀里。 颜暮生冻的嘴唇都发白了,牙齿摩擦发出咯咯的声音。 安惠看了她一眼,说:“你没事吧?” 安惠的这身打扮让颜暮生分不清现实和戏的区别,她看着旁边,说:“没事。” 到了傍晚,安惠到房间里去看颜暮生,发现她 204、第 204 章 ... 还是没有缓和过来,手脚握起来还是冰冷的,让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握着一块金属。 安惠摸摸她的额头,说:“还好没有感冒。” 颜暮生因为她的触摸而睁开眼睛,说:“谢谢你的关心。” “别跟我说谢谢,何况……我也没有做什么。”安惠靠在床头,一手放在颜暮生的额头上,认真地看着她。 颜暮生说:“你忙你的去吧。” “你忘记了吗,等下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安惠说。 “哦。我真的忘记了。” “是真的忘记了还是装作不记得了?你不像是那么善忘的人,也许你是故意的,因为这样会让我生气,你就想惹我生气。” 颜暮生说:“我没力气跟你辩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着,她爬起来,拿来衣服穿上身。 安惠坐在一边看着她穿,说:“如果你不想去,就当我没有说过。” 颜暮生穿上了白色的毛线针织衫,拿起大号的羽绒服大衣穿上,那件衣服是她川穿过最保暖的,长到膝盖那里,在拍摄现场都是过着这身衣服的,唯一的缺点是看起来太臃肿,缺乏美感,现在她顾不得漂亮不漂亮,只想保暖。 颜暮生说:“现在说这种话不是太迟了吗。我都已经起床,你才告诉我不去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去吃火锅吧,我现在想吃热乎乎的东西,尤其是在这样冷的天气里。”颜暮生转过身,面对着安惠,微笑着对她说。 现在,就当是颜暮生提出的请求。 下过雪的日子不适合出行,路上的雪被车碾过融化成了乌黑的水,在夜里降温以后东结成冰,平时嚣张到不行的车子在上面会小心翼翼的前进,还没有路边的行人走得快。 安惠定的火锅店离酒店不远,两人没有开车而是步行过去。 地上白花花的不是雪,而是冰,脚踩在上面的时候,听见冰块破碎发出清脆的声音,路边的树上不时有雪花飘落,尽管雪停了,但是还是像在下雪。 颜暮生走的时候和安惠有些距离,但是距离慢慢拉近,直到颜暮生因为脚底不稳而险些滑倒,安惠伸出手就抱住了她。 安惠握住了她的手,颜暮生贪图她手心的温暖,没有放开。 到了火锅店,到预约的时间,锅底早就准备好,放在炉上,刚好滚起来,两人一坐下就可以直接下了。 能坐在一起吃火锅的人或多或少都是亲密的,和陌生人在一起不适合火锅这种形式,因为那一个锅底里混着对方的唾沫星子,不想相濡以沫就寻则西餐,各自吃各自碗里的东西。 颜暮生和安惠各自放各自的菜,但是时间久了, 204、第 204 章 ... 一锅东西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就挑着自己喜欢吃的吃,渐渐的气氛也和那锅里的汤一样沸腾起来。 颜暮生吃得脸颊发红,早就把冰冷抛在脑后,安惠往她碗里夹羊肉,说:“你体寒,多吃点羊肉。” “谢谢。” 安惠笑笑。不接受颜暮生的这声谢谢。 颜暮生吹了几口气,把羊肉吹冷,那小心的样子让安惠想起了她和颜暮生第一次见面。 那年颜暮生还来不及过她十八岁的生日,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还不是女人,只是一个女孩。 她有一张凄美婉约的脸,这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凄美婉约,这是导演给颜暮生的点评,说这个女孩就像是沉浸在悲剧中盛开的水仙花。 安惠去拍戏,剧组需要演员,从艺校里找来一些人充当临时演员,颜暮生就在其中。 选拔是在学校的大报告厅里,安惠和其他几个艺人坐在台下,看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时间很长,通常需要一天时间来选择,到中间有些人没了耐心,就走了,安惠始终留到最后。 和她有对手戏的人选还没出来,她不能离开,她来这里就是要挑选一个人,作为她戏里的对手,尽管那个人只有短暂一天的时间,但是力求完美的她希望这个人由她自己来选择。 安惠的牌子始终没有举起过,别人举牌放牌子,看一眼问一个问题就通过了,通过的人欢欣鼓舞,落选的人难掩落寞。 颜暮生走到她们面前,干干净净的穿着打扮,清澈的眼眸,很快就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导演要她笑,她嘴角勾起,笑了出来,眼睛却蒙着一层雾霭。 导演说,难过。 颜暮生没有哭,只是抬起头,目光幽幽扫过他们,没有泪水,但她此刻已心如死灰。 安惠举起了她的牌子,表示她通过了这个人,导演说:“你确定?这里只有你一个人说通过,别的都说不要。” 安惠侧过身,对导演说:“我要她。” 颜暮生的表现并不完美,她的笑不像是笑,难过却没有掉泪,但是安惠却对她这一幕印象深刻,正对了她的胃口,而她因此记住了颜暮生这个名字,也记住了那个凄美的女孩。 安惠去找颜暮生,带她去外面吃饭,看得出来颜暮生心怀惊讶和疑惑,安惠没有在第一时间解释,而是点了很多的菜,看颜暮生吃。 然后,安惠告诉颜暮生,她要她。 而这份渴望,不只是想要发掘她的才华潜力,最主要是想要她的人。 颜暮生震惊的表情叫安惠轻笑不已,安惠要颜暮生去想答案,她只给颜暮生两个选择,接受,不接受。 女孩面对女人,总是 204、第 204 章 ... 显得局促不已,女人的强势突破了女孩的防备,在刹那之间叫她兵败如山倒。 颜暮生说好,安惠笑了,她想自己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安惠回过神,手中的菜还热的,回忆里是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一回到现实,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两人意外的吃掉了事先定好的菜,等服务生过来问是否要加餐,她们都已经撑到吃不下了。 结完帐,两人从火锅店里出来,遇见熟悉的几个艺人,在这里除了工作人员就是拍戏的艺人,除此之外就是游客。 遇见同行的几率非常大,包括在这个小小的火锅店里。 安惠和颜暮生并肩从包厢里出来,和他们面对面碰上,安惠和他们寒暄几句,颜暮生觉得不自在,背对着他们,看着墙上的画报看。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颜暮生转过头,小乔笑着说:“我是唯一一个认出你来的人,对不对?” 颜暮生现在穿着又厚又长的大衣,用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明艳的脸庞也是半遮掩着,叫人一不留心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与她的低调成反比的是安惠的打扮,在这大冬天里也骄傲地展示她傲人的身材,白色的衬衫黑色短裙外面套着一件豹纹的大衣,黑色丝袜和一双时尚的高跟鞋,让她走到哪里都是光彩夺目。 颜暮生说:“嗯。” 小乔指指安惠,说:“你和她一起吃饭吗?” 安惠走到小乔身后,出声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吃饭?” 小乔被她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转过身,说:“我只是好奇,所以问问。因为像你这样的大忙人,我是想不到会有时间到这里吃火锅。” 颜暮生说:“我们只是恰好遇见,所以才会聚在一起吃一顿饭。” 小乔的笑容像是在说,我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 颜暮生撒谎的本事还需要再好好的锻炼一下,如果能像演戏那么自然,也许不会让人怀疑。 安惠拉起颜暮生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身边,说:“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们先走了。” 小乔挥挥手,说:“当然没别的事情,再见。”说完双手插到大衣口袋里,一路小跑到同伴身边。 晚上,安惠自然是留下来,刚沐浴完的她肌肤白皙如凝脂,温暖的就像是火炉。她走进被窝里,贴近颜暮生的背,一手搂住她的腰,说:“你现在累不累?” “还好。”颜暮生说。 “我要你。”安惠从不掩饰她自己的欲~望,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以后,她的手指解开了颜暮生的扣子,颜暮生也转过身,而安惠身上没有扣子让她解。 安惠的目光侵略着颜暮生的世界,被子下的手准确无误的 204、第 204 章 ... 找到颜暮生饱满的双峰,握住一侧的丰满,开始充满技巧地抚摸揉捏起来。 那团软绵的山峰就像是一团任由安惠操控的橡皮泥,安惠的手或捏或放,让她在手中变化出各种样子。 颜暮生眯起眼睛,清晰的意识被这快感侵蚀,她这模样充满了小女人的妩媚,让安惠心痒。 安惠翻过身,压在颜暮生的身上,腿与她的腿紧紧缠在一起,□紧贴着。 颜暮生微启的红唇中溢出一声叹息,双手如同藤蔓缠上了安惠的身体。 安惠说:“你现在想摸我哪里?” 颜暮生迷蒙的水眸看着她,说:“全身。” “只是全身吗?还有别的地方吗?”安惠引导着颜暮生走掉落更深的地狱。 颜暮生说:“我想摸到你的心。” “那就进到我身体里来,往最深的地方去,那里离我的心最近。”安惠按住颜暮生的手,带着她在自己的身上游移,被子里的两人像极度渴望温暖的蛇用摩擦产生热量。柔软的身体与另外一个柔软的身体摩擦的时候是会快乐的也会疼的,但是这感觉会上瘾,让人恨不得要更多。 肌肤泛起红润,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用力的摩擦。 安惠注定带着颜暮生的手到自己的腿间,颜暮生感受她柔软的耻毛和腿间湿润的花朵。 饱满的花瓣被蜜水浸透,湿了她的手指,颜暮生接着这湿润,在她缝隙中间游移。 安惠像被闪电击中了全身,发出热情的呻吟,扭动着腰肢,给与颜暮生最激烈的回应。 颜暮生的双眼被她这淫~乱的表象迷惑,心里却保持着一份清澈,她在想,眼前安惠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安惠的花蜜越发丰沛,在交缠时候滴落在颜暮生的腿上,而此刻,颜暮生的手指正一点点探进那湿润的世界里,走在那泥泞的道路上。 安惠的柔软包裹了颜暮生的一部分手指,吮吸着,用安惠的方式占有颜暮生。 安惠说:“再进去,你不是想摸到我的心吗,就在最里面,你要一直到底……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orz,完蛋了,又到凌晨了。 礼拜五早早过去,我要狠狠的睡一天。 用你们的热情融化外面的冰雪吧…… 205 205、安颜-11 ... 205. 颜暮生已经进到不能再进去的地方,停在那里,仿佛能感觉到安惠的心跳。 尽管那里没有安惠的心,没有人的心会在这里,但是颜暮生却觉得差不多抓住了她想要的东西。 因为满足而发出叹息声,她像一个疲倦的旅人呆在温暖的地方。 安惠和她紧紧拥抱在一起,各自的汗水混合,相濡以沫。 安惠休息了一段时间,再度打破平静,这次轮到她来占有,让颜暮生感觉到灭顶的快乐。 颜暮生的身体被她打开,床单被汗水和蜜水湿透,颜暮生以趴伏的姿势雌伏在安惠的身下,双手抓得床单起了褶皱,背上布满汗珠,身体起伏,像海中柔软的水母。安惠的掌心抚摸过她的背,唇在细嫩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窗外下着雪,雪花像棉絮飘落。天寒地冻却进不来这个房间,这里滚烫的就好像是最炙热的沙漠。 颜暮生的手指快要把床单捏烂,她头顶着枕头,牙齿咬着枕套,尖叫声自她口中溢出,像是苦苦压抑着的自己。 她在安惠的抚摸中享受到了快乐,安惠还是最了解她身体人,也是掌握她身体秘密的人,安惠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身体的锁,而当她对着安惠敞开的时候,心也在安惠眼前,毫无防备任她采取。 那一刹那宛如死亡,因为刺激太强烈,索性失去了感觉,像灵魂离开了沉重的身体飘到半空中,那短暂几秒钟的时间里,颜暮生忘情的尖叫,而后失去了力气,身体软绵如云,无力的倒在床上。 安惠把她的人翻过来,抚摸她沾满汗水的脸庞和身体。 安惠的手心被汗水湿透,不再干燥,身体在她的抚慰下获得了平静。 颜暮生枕在柔软的枕上,眼睛半眯起,露出慵懒的神情。 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两人在一起饱餐一顿后坐在阳光下晒着温暖的太阳。 安惠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在颜暮生的身边。颜暮生也没有奢求太多,因为她懂得自己之前的不快乐都是因为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渴求,因为安惠不愿意给,所以失落而失望。她放弃了奢求,安惠反倒是留在她的身边。 幸福的时光与不快乐的时光都会消失。不管自己是希望还是不希望。颜暮生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老人,垂垂老矣的老妇人。 谁让她此刻累了呢。 那晚上下了一场雪,连南方这温暖的地方都被包裹成了雪白的世界,北方和南方的距离在渐渐拉近,站在雪地里连身在何处都分不清楚。 颜暮生这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很少看到雪,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南方下雪,但是未必像现在这样的挥霍,在颜暮生的记忆里 205、安颜-11 ... 往往是在春节后下一场小小的雪,还没来得及积起来,就悄无声息的融化。 到了北京以后她才看到什么叫真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可是她是怕冷怕到死的那种人,受不住寒冷,每到冬天都想离开这里,去一个一年四季如春的地方。 “你要走了?”安惠看到颜暮生一回来还没休息就在收拾衣服,就问她。 颜暮生说:“明天早上再走。” 安惠按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收拾,说:“东西先慢慢放,等下再处理也没有关系,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先听我说。” “好,你想说什么?”颜暮生放下东西,站起身,用目光问安惠。 安惠说:“等过一段时间,戏结束了,你从你家里搬出来,搬到我那里去住。” 颜暮生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说:“以什么身份住进去。” 安惠笑笑,握住她的手腕,说:“你想要作为我的谁都可以。” 颜暮生轻轻地拨开安惠的手,说:“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安惠不明白的是颜暮生为什么现在什么话都不说了,什么都不要了。 安惠在用力猜测她的想法,一步步地靠近她,她每一步都走的那么小心,生怕颜暮生倒退。 她想和颜暮生重新开始,可是颜暮生并没有给她任何提示,她说要两人在一起,颜暮生的表现却是失望。 安惠的情绪一落千丈。 颜暮生继续整理她的衣服,只是动作不像刚才那么温柔,叠起来的衣服被她弄乱,她看着那凌乱的箱子,说:“你住到我家里去,我随时可以要你走,你和我的关系,由我来定义。” 颜暮生决定自己来做主,只需要看安惠能不能接受,如果不能,就当她没有说过。 安惠没有立刻回答她,她一直看着她,像在思考着什么。 颜暮生拉着行李箱离开,床上,安惠侧躺着看着颜暮生走向门,当颜暮生快要离开的时候,安惠说:“把钥匙留给我。” 颜暮生转过头,说:“哪把钥匙?” “还能是哪把,我以后要住的地方。”安惠说。 颜暮生说:“好。”既然安惠愿意接受愿意委屈,颜暮生当然没有意见。 她想把安惠欠她的讨回来,尽管睚眦必报不是她的本性。 安惠说:“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到现在还是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给你,我知道我不想失去你,所以只要在我底线内,我都会答应你。” 颜暮生在心里自嘲地笑,她真是傻,和一个不知道爱为何物的人要爱情,和一个不知道温暖是什么的人要温暖。可是,那人只能是安惠,别人可以给爱情可以给温暖,她都不会 205、安颜-11 ... 去看一眼。颜暮生也怪自己太死心眼,如果她不是死心眼,现在应该早就毅然离开了。 短发的女孩带着没有一丝留恋的决绝的背影离开,安惠目送她走,等那扇门挡住了颜暮生的背影,安惠口中溢出叹气声。 她自以为什么都懂,却在面对颜暮生的时候总是迷惑。 工作告一段落了,颜暮生告别导演,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酒店的房间还是为她留着,等她回来继续住,她这次也只能回家一个礼拜,过了年还要回来。 妈妈知道这事情以后反过来劝她,工作才是重要的,家一直在那里,想回去的时候随时都能回去,但是工作不等人,要颜暮生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工作上。 但是一听到颜暮生要回来,他们还是开心,一早就打扫房间,把颜暮生的被子拿到阳台去晒,一晒就是好几天,保证盖在身上就像被阳光照着一样温暖。 颜暮生坐飞机到南京,再包车回家,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家门敞开着,路灯亮着,以这种方式欢迎她的回来。 饭菜都在锅里热着,等她回来才拿出来,颜暮生坐在桌边,看着这一桌子的菜,眼前视线模糊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这雾气还是心中翻滚的感动。 睡前,颜暮生才打开手机,看到安惠发来的短信,她说她现在已经在颜暮生家中。 颜暮生急忙回过去:你在我家里干什么? 安惠说:想找个地方落脚。 颜暮生:你可以回你自己的家。 安惠:你把钥匙给了我,也答应让我住进来,你忘了? 颜暮生:随你,不要动我的东西 安惠:你把我的照片留着,还有手镯,那是属于我的,我戴上了 太过分了。颜暮生本来想睡了,没想到看到安惠发过来的短信,冲动到想都不想就打电话给她。 过了一会儿安惠才接电话,伴随着她的声音传来的是水声。 安惠赤~裸的身体刚从浴室里出来,水滴滑落在她脚下,雪嫩肌肤正冒着热气。 “你不要动我的东西。”颜暮生直接了得的说。 安惠早知道她会这样说,扬起手,那个漂亮的手镯在她手腕上滑动,说:“那不是你的东西。是我的。” “我送给你的,但是你不要丢给了别人,安惠你别告诉我你忘记了,我记得你是怎么转手送给别人的,那时候的你怎么不说那是你的东西。”颜暮生激动地坐了起来,那是她心中的痛,是安惠刺在她心口的伤痕,伤痕永远不会消失,就算愈合也会留下痕迹,而且那里会成为最脆弱的地方,安惠撕开了她的伤口,让她想起安惠转手把她的心送给别人的一幕,那时她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205、安颜-11 ... 安惠放下手,手镯滑到手腕上,沉沉地,撞击着安惠的手腕。 颜暮生说:“你不懂一个人的心可以多脆弱,你根本就不在乎。” “颜……” “如果有人践踏了你的心,你会怎么对她?我要你说实话。” 安惠说:“我会让她后悔。” 颜暮生发出轻笑声,说:“果然是你会说的话,我没有你这样的本事,也害不了人,但是我会永远记得她给我的伤害。” “你现在是恨我吗?” “恨,但是不是最重要的。”颜暮生坐起来,抱起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像躲进自己筑起的城堡里一样安全。 外面寒风凛冽,风呼呼地吹着,扫过树叶,那沙沙的声音时而高时而低。 颜暮生说:“我怕你。” 安惠说:“你没有必要怕我。” “不,有必要,我始终握不住你的心,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放弃这场游戏。” “我没有把这当做是一场游戏。” “你应该去听听狼来了的故事。”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 “是。” “你不信任我也可以,慢慢来,我们能耗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很多。”安惠说。 颜暮生说:“是啊。” 两人的对话结束了,颜暮生曲起膝盖,把头靠在膝盖上,目光投向窗外,此刻外面白茫茫一片,窗外飘落的雪快要把屋顶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美好的礼拜五,第一次感觉到礼拜五是那么伟大一个日子,因为意味着明天就可以睡到自然醒,我好久好久没有睡醒的了,都是被手机闹铃还有闹钟叫醒的,哎…… 我要努力更新,再努力更新,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更新中! 206 206、梁槿言姬青-3 ... 206. 她们在车里接吻,地下停车场昏暗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们的脸上,五官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红艳的唇上口红糊了乱了像暮春时节落了满地的红花,口红的痕迹沿着嘴角滑下,她把头高高扬起,抬起了胸膛,胸口剧烈起伏着,双手捧着伏在她胸前的人,手指伸进那浓密的黑色长发里,抚摸着那人的后脑勺,指尖往下滑去,如春水往下流淌,滑过细长的后颈,探进毛衣领子里去,领子里的项链被那人的温度染得滚烫,那人的后背正微微拱起,龙骨像蜿蜒的山脉,肌肤透着一股湿意,像上海梅雨季节时候的阴雨绵绵。 吻落在脖子上,双唇吮吸着肌肤,密密麻麻的刺痛沁入肌肤,爬满了身体,□收紧,流淌出湿意和热意。 此刻是冬天,地上正下着雪,路上的人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低着头迎风前进,但是车子里却是春天,是沙漠最炙热的时候。 薄薄的毛线针织衫被拉到胸口,蓝色的胸罩包裹着圆润饱满的胸部,坚硬的茱萸已经在抵抗布料的束缚,那只纤长的手握住一边的胸部,隔着布料轻柔慢捏。 那时候这团软肉就好像是包含水分的水果,柔软的肉果经不起碰撞,在那人手中溢出香甜的汁液来…… 梁槿言的口中喊出姬青的名字,在欲~望盈满身体快要将她吞没的时候,她听到了自己呻吟的回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寂寞地传播开去。 她的身体瞬间冷了下来,睁开眼睛,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巨大的床另外一边却没有人,刚才那绮丽的画面是她的幻想,她在幻想中感觉到了姬青的存在,可是当她从幻想里走出来以后,她只知道此刻这张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而她正想着姬青抚摸自己。 梁槿言蜷缩起身体,嘴里咒骂着这个可恶的名字。 她想姬青,心中被挖掉了一个巨大的洞,需要姬青来填补这个位置。 这次,轮到姬青离家出走了。 不久前她终于有时间休息,放下工作就回到家,欢喜雀跃的想要和姬青把话说清楚,让姬青知道她的心里最在乎的人还是她,可是姬青却很冷静的在她说话之间开口说要离开一段时间。 姬青的行李已经收拾好,甚至连护照都早就办好了,一切都安放在衣柜里面,姬青之所以不走是要等她回来当着她的面离开。 梁槿言以为姬青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姬青不是小孩子,梁槿言可不认为姬青会跟她玩过家家的小游戏。 姬青认认真真的告诉她,她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并只是梁槿言一个人的缘故,也是姬青的缘故,她想离开一段时间,让梁槿言好好想想这段感情到底出了什么 206、梁槿言姬青-3 ... 问题。 梁槿言追着她出门,拉着她的行李箱不让她走,说:“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工作看得太重要忽略了你的想法,可是我以为你会相信我,会站在我身后一直支持我,你忘记你曾经说过的话吗,你说你如果爱上一个人就永远不会变心,可是你现在这样……” 姬青放下行李箱,看着梁槿言发红的双眼,说:“我还是爱你,但是我们之间存在问题,问题如果没有解决,这道坎我们就走不过你,这段时间,你呆在家里,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问题。” 姬青是决意要走,梁槿言抱住她吻她咬她,极尽所能的用身体留住她,姬青还是爱她的,她感觉的出来,可是姬青却没有回应她,只让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这场戏是梁槿言唱过的最没有意义的戏,一个人在努力的高歌,那人却无动于衷。 梁槿言抱着姬青,把她的身体压在墙上,姬青的手抬起又放下,说:“小言,别这样。” “你没变心?”梁槿言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出口说。 “没有。”姬青回答。 “你还是爱我的?” “是。” “你是因为我冷落了你所以你不高兴了,你走是想要告诉我我不该冷落你,如果是这样,我告诉你,我在外面的时间里,每分每秒我都在想你。” 梁槿言的真情告别让姬青叹了一口气,她轻轻地握住梁槿言的肩膀,把她推开,说:“小言,在你的眼中,我是你的谁?” “全部。”梁槿言痴痴地看着姬青,姬青的一切都是她最爱的,她带给他所有的幻想,母爱,安定,平和…… 姬青在梁槿言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但是不知道在她心中是否也有全部的自己。 姬青有很多话要对梁槿言说,这些话就是她要梁槿言明白过来的答案,但是她会把话都憋在心里,她要梁槿言自己告诉她,为什么两人那么相爱,却还是有了问题。 姬青说:“好好呆在家里。” “你到底要去哪里!该死的你到底想怎么样!”梁槿言朝着姬青的背影尖叫。 姬青说:“我只是离开你一会儿时间。不会太长。” “混蛋,姬青,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姬青,别走……”梁槿言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了,电梯门关上,姬青的目光被隔断。 梁槿言气的咬牙,一转身踢了行李箱一脚,行李箱摔倒在地上,她踩过行李箱走进屋子里,像失去了控制的机器人,在屋子了横冲直撞,墙壁变成了牢笼的栏杆,她只觉得处处碰壁。 等气发泄完了,梁槿言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骂了一句:“姬青,你他妈的到底想怎么样啊!” 206、梁槿言姬青-3 ... 姬青拿着行李箱走出门,像她正常的出差一样,一边走一边回想有没有东西少了,可是今天的思绪总是被打乱,因为梁槿言不时跳进她的脑海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房间的阳台,化作轻轻的叹息,那人大概永远不会去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想要离家出走,因为那人总是很懒,也很随意,爱了就冲上去爱,不去顾及别人怎么想,不开心就自己躲起来,不在乎别人是不是着急,而当感情发展下去的时候,她还是不会去想。 姬青坐上了出租车,目视前方,表情严肃,离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年纪越大外面的世界对她的吸引力就越小,当她不得不因为各种原因离开的时候,心情无法雀跃起来。 梁槿言把衣服都拿出来,懒得整理,丢进衣柜里,衣柜里的衣服都被姬青整理的整整齐齐,梁槿言的衣服丢在上面,像一团乱布。 梁槿言看着这不和谐的一幕,说:“随便她。” 她重重的把门关上。 姬青拿着登机牌往候机室走去,路上有人打电话给她,她一个个都接了起来,这些电话里没有梁槿言的电话,到了vip候机室,姬青打了一个电话给在新加坡的梁怡,梁怡心情愉悦,接电话的时候声音带笑,姬青说她马上要上飞机,梁怡应了一声,问梁槿言的情况。 姬青告诉她梁槿言还在家里休息,过几天才能过去。 梁怡掩饰了她的失落。 姬青坐上去新加坡的飞机,在飞机起飞前发了一个短信给梁槿言,尽管她要离开,还是无法完全放心梁槿言。 梁槿言堵着一口气驱车去赴朋友的约,姬青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不清不楚的答案就走了,梁槿言在家里苦闷生气,只想摔东西,恰好几个朋友打电话邀请她过去,如果是平时她不会出去,但是此刻也说不出什么理由,换了一套打扮,拿了钥匙出门。 那帮人是梁槿言做模特时候的好友,那时候大家心都没有定下来,混在一起除了玩就是玩,后来年纪大了,那些人也有了责任和重担,梁槿言和他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机会见面。 他们说喝酒,不是倒酒吧,而是到私人会所,一间不起眼的小洋房,四合院结构,偏偏又不像是四合院,搞了一个雕花阳台和贴瓷砖的二楼建筑。梁槿言的车子开进门,那些人坐在屋子里透过落地玻璃窗朝她招手。 那一面墙都是玻璃窗,朝南,阳光直射进里面,洒在那红木的家具上。 那些人在喝酒,拿着几个小杯子,装模作样地喝着。 梁槿言走进木门,他们举杯敬她。 她一坐下,手上就被塞了一个杯子,眼前中山装发际往后挪移的中年男子伸 206、梁槿言姬青-3 ... 出三根手指,说:“三杯,你三杯不倒,等下所有好话就由我来说。” 梁槿言笑着接过酒,小小的一个杯子,薄得能透过杯壁看到自己的手,酒清冽如水,酒香却浓郁,这不是洋酒,是不知道哪个年代的秘方酿出来的白酒。 董总只要她喝三杯,那三杯就一定比一瓶酒还要烈,梁槿言端到唇边,白瓷酒杯碰上红唇,酒味如热浪扑面而来。 她在此刻还有心思想姬青,想她如果知道一定是告诫她不要喝酒,免得伤了胃…… 想着,竟然就没有喝下去的冲动,她微笑着放下酒,酒在杯子里荡漾了一下,一滴洒在外面。 为她递酒的人笑着摇头,大家都开始起哄,梁槿言笑着说了一句:“喝酒伤身,我没底子逞这个能。” 董总拍手,说:“好,小梁让哥哥我失望了,但是没关系,我敬佩她这不逞能的脾气,以前夸张的小丫头终于学会收敛了。” “是啊,以前你举起酒杯从不会放下,我们都怕了你了,不过你还真的不能喝这杯酒,老董在酒里动了手脚,你喝下去就别想走出这个勾栏院。”坐在梁槿言对面的女人拿着一个象牙白的筛子在玩,筛子在杯子里转动,那人拿起又放下。 董总忙说:“澜卿,酒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说。” 澜卿把筛子放下,说:“我有说错了吗不信你当着小梁的面喝下这杯酒。” 董总不怕人说就怕人家激,一股脑端起酒,一口喝下,就一口酒,就让他面色涨红。 澜卿翘着二郎腿,手撑在扶手上,背靠在红木的大椅子上,说:“感觉如何?” “我呸,又被你给懵了。”董老板做老板那么多年,就被澜卿一句话给弄的自己找苦吃,酒是好酒,劲头足,本想作弄梁槿言,谁不知道梁槿言在这方面从不输给人别人,谁料到她却先学会了放手,倒是董总吃了亏。 澜卿似笑非笑,看着梁槿言。 酒到半路,各自有事陆陆续续走了,梁槿言有近两年没有和这些人聚在一起,和他们的关系也不再和以前那么亲近,但是这些人还是得罪不得的,就如眼前的澜卿,就算她手下的娱乐公司宣布破产,她却一点都不着急,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点起烟斗,抽着烟,一蓬烟雾里,输赢都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 澜卿和梁槿言转到外面的院子里,她们走后屋子里的东西很快就被收拾了。 澜卿坐到挨着池塘的椅子上,里面好些锦鲤游来游去,池子底下是玻璃,玻璃下面是另外一个房间,锦鲤在太过干净的水里游,看起来像一幅矫揉造作的画。 澜卿问梁槿言:“你还缺钱吗?” 每次澜卿问梁槿言这句 206、梁槿言姬青-3 ... 话,梁槿言都会笑而不答,因为澜卿会问她是要给她赚钱的机会,不管那些钱是怎么来的。 梁槿言这次直接回绝,摇头,说:“谢谢你的照顾,但是我现在再也不会为了钱把自己卖了。” 澜卿咬着烟斗,一张算不上好看但是韵味十足的脸扬起一抹笑,说:“以前你从没有把那叫卖。” “现在变了。”梁槿言说。 “是啊, 变了。谈恋爱了,我没说错吧。”澜卿打开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一点上好的烟丝,塞进烟斗里,点起火柴点着,她这个年纪不抽烟,抽烟是太粗糙的一件事情,在她看来这才是最精细的活儿。 梁槿言说:“是啊。和你一样。”梁槿言眨眨眼,把澜卿带到套子里。 澜卿笑看着她,说:“小东西,那么快就开起我的玩笑来了。”说笑完,服务生端来一杯清茶,澜卿替梁槿言倒了一杯,正色对她说:“你既然定了心,以后别接了电话就赶过来,老董这人你也知道,他脑袋里只有一个钱字。” 梁槿言苦笑,如果在之前那段时间,她也不会赶来,谁让她心烦意乱,再在家里待下去就要发神经烧了她和姬青的家,她这次出来,也是冲动,被澜卿教训过以后,心中的那股气渐渐散了,梁槿言说:“我和她闹了一点矛盾,想出来散散心。” “散心也不是这样散的。”澜卿笑眯眯地对梁槿言说:“有没有兴趣出去散散心?” “你问我干嘛?” 澜卿一手指着下巴,说:“我闺女想去旅游,可是我没时间陪她,问你有没有空。” 梁槿言一愣,说:“你啥时候有了女儿了?你不是一向单身吗?” “我说了是我生的闺女吗?小东西,还真不长脑子。说着呢,人来了。”澜卿指指门口。 红色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女孩跨过门槛,再把门轻轻掩上。 她对上梁槿言的视线,立刻露出惊讶神色,目光挪到澜卿身上,惊讶变成了愤怒。 梁槿言对那人印象不是很深刻,过了几秒钟脑海里浮现一个人,那不是安惠的妹妹。 澜卿招招手,说:“到这里坐。”澜卿拿了一个垫子,放在椅子上,等她过来。 易庭雨走到澜卿身边,固执着不肯做下来,澜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说:“怎么让你找到这里的?” “问一下就知道了。”易庭雨冷冷地说。 澜卿说:“算你聪明,坐下,她你认识吧,梁槿言,我当年认得干妹妹。” 梁槿言朝她微笑:“我们关系不浅。”她和易庭雨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通过几个人,她们就成了有关系的。颜暮生对梁槿言说过易庭雨这个人,眼前这个女孩和 206、梁槿言姬青-3 ... 记忆里甜美的小公主对不上号。 “嗯。”易庭雨面对她并没有太明显的情绪,眼中波澜不兴。 梁槿言看出易庭雨和澜卿两人之间气氛很僵,聪明的人就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而不是呆在这里打扰她们。 她随后离开,一走开就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易庭雨把桌子上的茶杯都丢进了池塘里,池塘里价值不菲的锦鲤被她惊吓地乱跳不已。一时间场面收拾不起来。 梁槿言没有回头,这时候她不适合回头。 姬青到了新加坡,梁怡和另外一个男人接她回家,梁怡身边的人与其说是男人还不如说是男孩,有一张娃娃脸,早已成年,但是对姬青这个年纪来说都嫌嫩。他瘦瘦的个子,腿很长,是做模特的料,但是长的却不出挑,一张隐没于世人的脸,站在梁怡的身边,安分听话。 他替姬青拿行李,一个人就挑起了全部的行李,走在梁怡的身边。 梁怡叫姬青过来的原因就是为了过年时候将要举行的婚礼,新娘是梁怡,而新郎就是和梁槿言差不多的男人。 梁怡告诉梁槿言她要结婚,但是没有告诉她新郎的年纪,姬青先过来帮忙,等过几日再安排梁槿言来,再告知她这个消息。 姬青和梁怡谈过,在感情这件事情上,谁都有坚持的权利和自由。 姬青在新加坡顺便处理公事,在这里调查当地的情况,看是否有可能在这里发展分公司。 梁槿言回到家里,一进家门,屋子里冷冷清清,她脑海里立刻跳出一个声音,不对,这不是我的家。 每次她回来,姬青都会等她,不管多晚,何时,梁槿言都会在家里看到姬青的存在,第一时间被她的微笑打动,忘记了疲倦。 可是现在家里没有了姬青,梁槿言像闯入别人家中的小偷,偷的走珠宝,却偷不走温暖。 她把全部的灯都打开,开了电视,但是还是不对,还是没有家的感觉。 那姬青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也会这样失落?梁槿言想这是不是姬青要自己去体会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澜卿,易庭雨的那个,易庭雨是有恋母情结的! 207 207、梁槿言姬青-4 ... 207.梁槿言姬青-4 梁槿言没有等来姬青,姬青走了以后才过了短短几天时间,在梁槿言看来就是漫长的一生,住的房子不像是她的家,连躺的床都嫌硬。 她在外面奔波的时候总是累到没时间去想,偶尔想姬青了,发发短信打一个电话给她。 那时候她总像是飞在空中的风筝,姬青是牵着她的那条线。 现在线没了,她变成了漫无目的漂泊在大海上的孤舟。 她尝到了姬青的寂寞,也许这是姬青要她去体会的。 那几天她没联系姬青,她听话,独自在房间里,坐在姬青习惯做的位置上,吃着外卖送来的菜,看姬青喜欢看的电影,假装她就在自己面前。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两人明明过的很幸福,可是寂寞还是存在的,自己可以因为忙而忘记寂寞,但是姬青却必须去承受。 梁槿言抬起头,以为能看到姬青坐在自己身边,可是身边空荡荡的。 梁槿言没有等来姬青,倒是等来了梁怡的邀请,梁怡挑了大年三十结婚,就在男方洗礼的教堂,希望梁槿言能过去做她的家人。 梁槿言并没有当场答应一定过去,她不喜欢梁怡现在的态度,把她丢在一边十几年不曾想过念过一旦见了面却像她们之间从没有存在隔阂一样。 被伤害过的人不会忘记曾经受过的痛苦,梁槿言也不会说以德报怨这样的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是她素来的作风,她原谅梁怡但是不意味着她能那么快把过去忘记。 梁怡的情绪还是激动的,她一边给梁槿言打电话,一边在试她量身定做的手工婚纱,洁白的婚纱有三米长的裙摆,裙摆上手工缝制着珍珠,蕾丝花边也是女子温柔的手打出来的,每一处都精美到极点。梁怡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不再年轻的自己,眼中渐渐有了泪光。 梁怡很久没有说话,梁槿言问了一句:“你还在吗?” 梁怡擦去眼角湿润,声音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你一定要过来,就当是我求你。” “你不需要拉拢我,就算再亲近,我和你也不会是亲人,我的亲人只有姬青一个人。”梁槿言说。 梁怡转过身,姬青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手边放着两件漂亮的礼服,姬青要做她的伴娘,梁槿言也是。那两件礼服就是为她们准备的。 梁怡把手机递给姬青,姬青接过手机,对梁槿言说:“你真的不过来了吗?” 梁怡的声音一下子变了调,成了记忆里姬青的声音,梁槿言激动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说:“你什么时候到她那里去的!”梁槿言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姬青居然和梁怡亲近到如此程度。最重要的还 207、梁槿言姬青-4 ... 是姬青没有跟她说,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姬青说:“我一早就来了,她的婚礼是由我策划的。” “好啊,你瞒我瞒的够辛苦的,还跟我说是我们感情出了问题你要出来,其实你根本就是想骗我,姬青,大骗子。”梁槿言拿起抱枕狠狠地往沙发里摔。 姬青轻声对她说:“不是这样。小言,这几天你难道没有得到答案吗?” “我的答案就是该死的姬青我不能没有你!我现在想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来,我好像快失去你了,因为我让你一个人在家里等待,这种感觉该死的难受。” 姬青听到梁槿言骂着粗俗的脏话,嘴角微微勾起,原本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抹暖意,说:“只是这样吗?” “还有,你在外面的这段时间,我就在想你干什么去了,你是不是找了对象有了什么人,是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姬青我知道你是一个追求安稳的人我也知道你对感情看得比谁都重,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开始胡思乱想,而换做是你等候我离开,你也会想。” “是的。你身处五光十色的世界里,而我只能守在屏幕前看你一举一动,你却对我有所隐瞒,你让我会怎么想,如果我没有任何想法,那我一定是不爱你。可是小言,你应该知道我的感情。” “对不起。”梁槿言怅然地说。 “没关系。” 两人不约而同会心一笑。 说到婚礼,气氛再度凝结在一起,梁槿言没有想要动身去那里,梁怡结婚离婚不知道多少次,过去十几年里梁怡并没有给梁槿言参加她生命的机会,这次梁槿言主动缺席,也希望梁怡不要惦记她。 姬青说:“她很想你来。为你也准备了一套小礼服,希望你能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走进教堂。” “你替她说话还是替我说话?”梁槿言套了一句网络用语。 姬青说:“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心里没有一点遗憾的话,我也不会逼你来。” “混蛋,你这样分明就是……我不跟你说了,你继续在那里呆着吧,最好永远别回来。”梁槿言立刻挂了电话。 姬青把手机还给梁怡,梁怡无奈地说:“她还是没有来吗?” 姬青笑笑,安慰她说:“我了解她,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一个躲起来。” “她像我,连这点也像我,我会把一件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想到让自己害怕起来,然后一溜烟逃走。” 姬青笑起来,因为她尝过梁槿言的鸵鸟的本事,大概天底下无人能敌。 梁怡与姬青的关系,像能站在一起说话的同等地位的人,身份不同,历练不同,但是姬青能给梁怡安心的感觉,让她把堵在心 207、梁槿言姬青-4 ... 里的话都说出来。 姬青的话还在梁槿言的脑海里回荡着,你不要后悔你不要后悔…… 梁槿言心还是乱了,如果不在乎她没有必要心乱,但是此刻她却无法把这些抛在脑后。 一个小时后,她做出了决定。 下午,她出现在机场,姬青在等她。北京已经下了好几天的鹅毛大雪,但是新加坡这边却还是温暖如春,姬青穿着一件休闲套装,站在人海中遥望她。 梁槿言走到她面前,冷笑着说:“你满意了?” “我相信没有我谈不成的生意。” “我不是你的生意。” “却是一样的道理。”姬青以微笑应对她的怒容。 梁槿言对着这张可恶的脸没有办法生气。她想姬青,在姬青走后每一天都想她,可是姬青此刻却没有露出一点激动的表情来,现在,她反倒是迷惑了。 姬青接过她的箱子,一手拉起她的手,往外面走。 梁槿言被她的手握住,跟在她身后,脸上的怒意渐渐消融变成了微笑,脚步加快,跟在她身后。 梁槿言和姬青住在酒店里,结婚之前梁怡来看过她们,商量结婚当天的诸多事项,但是准新郎没有跟着她来。 在商量婚礼的细节的时候,梁槿言否定了她和姬青当天穿的小婚纱,而是提出要两人都穿着白色西装去。 姬青奇怪她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梁槿言扬起下巴斜眼看她,说:“是你求我参加婚礼的,你不让我做主我就立刻就走。” 梁槿言看姬青点头,才告诉她这是朋友告诉她,借此向众人出柜,她借这个机会向梁怡表明她和姬青在一起的信念。 梁怡在这点上点头了,她很高兴梁槿言能过来,至于别的,她都看开了。 婚礼前一段时间,姬青要忙婚礼的细节,往往是早出晚归,让梁槿言留在酒店房间里郁闷到不行,偏偏姬青死守婚礼的细节,只字不对梁槿言提起。 晚上的时候,梁槿言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玫瑰花瓣澡,裹着浴袍,坐在阳台边的小沙发上喝酒,等姬青回来。 姬青到晚上七点才回来,手里拿着为两人定做的白色西装衬衫和袖口等装饰品。 进门就闻到屋里的酒香,梁槿言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红酒杯晃动,里面红色的液体荡漾不定,梁槿言喝了少许的酒,脸微红,醉意染上她的眼睛。 梁槿言说:“我们的衣服那么快就做好了?” “梁怡急切的想要,他们也没有办法,特地排开别的工作,专门为我们做两件西装。”姬青坐到梁槿言的身边。 梁槿言口中含着红酒,吻上她的唇,把酒渡到她的嘴里,离开以后看到姬青唇上站着酒液,嘴唇涂 207、梁槿言姬青-4 ... 着一层水光。 姬青吞下梁槿言给与的红酒,说:“你不想试试看?” 梁槿言说:“我现在不想,亲爱的,我想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的手在姬青的大腿内侧游走,一寸寸地占据姬青修长的腿。 姬青抬起手,放在她的脖子后握住。 梁槿言眼角扫过那两件白色西装,突然有了主意,说:“亲爱的,你先去一个澡,等出来我们再继续。” “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姬青纳闷,还没来得及得到答案就被梁槿言拉起,推到了浴室里。 过会儿她的西装被梁槿言塞进来,梁槿言在外面说:“洗完澡以后穿上这套衣服。” 姬青洗完澡从里面出来,看到镜子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人,那人背对着她,身上那件衣服裹着她高挑的身材,让她看起来有着中性的魅力,她把长发塞进了领子里。梁槿言转过身,也看到了姬青。 姬青适合穿西装,她的身材修长,不丰满但是也绝对不瘦弱,腰杆笔直,肩膀宽阔,而腰肢纤细,而那条腿笔直细长。她的气场使得她穿上西装这种中性的衣服以后完全撑得起场面。 所以当那件白色西装穿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美男子。 女人做中性打扮一定不会丑到哪里去,脸小的女人更适合打扮出秀气的感觉,而姬青除了外表上的美,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女强人气质更是锦上添花。 梁槿言嘴角画了两撇胡子,弯弯翘起,像百老汇里穿着皮鞋拿着拐杖跳舞的舞者。她作势抚摸着自己的胡子,一步步走向姬青。 彼此的眼神交汇,在对方眼中看到惊艳,为了此刻两人特殊的打扮。 和平时形象的反差让此刻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新鲜感刺激着两人,让两人呼吸加速。 梁槿言拉着姬青的手到床边,然后双手抬起,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床上,姬青摔倒在床上,目光始终停留在梁槿言身上。 梁槿言开始跳着复古的舞蹈,以诱惑十足的姿态抽出西装口袋里放着的手帕,然后抛向空中,轻轻一吹,那手帕就落在了姬青的身上。 梁槿言脱下她的西装外套,手一抛,潇洒地丢到一边。 姬青的笑意加深。 梁槿言像在舞台上表扬的舞者,尽情地在姬青面前舒展身体,她拿着领带甩动,套住姬青的脖子,把她拉向自己,嘴唇若即若离,总是差一步就能与她的唇擦过。 姬青被她撩起了心火,身体的温度慢慢上升。 梁槿言还嫌不够,她解开了衬衫的扣子,胸前的雪白明明白白地出现在姬青眼前,而双峰则是在衬衫衣襟中若隐若现,带给人无数遐想。 梁槿言拉着姬青的领带,让 207、梁槿言姬青-4 ... 她替自己解开皮带还有拉链,姬青照做,梁槿言则是非常热情地把她扑倒,抚摸她的全身,梁槿言总觉得此刻中性打扮的姬青有着独特的魅力。这无关性别,只是纯粹被这一种特征吸引。 梁槿言和姬青用一晚上去燃烧激情,体会69这个数字的曼妙之处,而后再是姬青跪在床边,以42的方式让梁槿言晕死过去。 第二天两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两人正在美梦中,被这持续不断的铃声干扰,姬青迷迷糊糊地说:“手机在响。” 梁槿言躲进被子里,说:“不要管,继续睡。” 打她们电话的人坚持了很久,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而且两个手机一起震动的效果让整张床都在震动。 姬青睁开眼睛,找到她和梁槿言的手机,同时接通,一个是梁怡,一个是新郎官,两人同时对姬青大喊:“婚礼快要开始了你们到哪里去了?!” “我……婚礼是今天吗?”姬青疑惑地看了一下日程安排表,看到时间就是今天。 她才恍然大悟,说:“我居然忘了。” 梁怡说:“现在就赶过来,快点啊!离婚礼还有三个小时,你们一定要赶来教堂,把她带上,千万不能让她逃了。” 这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结婚的人是梁槿言呢。 姬青认命地起床,开始收拾东西,西装都丢在地上,都有了褶皱,梁槿言缩在被子最里面,姬青索性掀开被子,让她暴露在早晨明媚的阳光中。 梁槿言捂住眼睛,说:“不要……” 姬青说:“婚礼快开始了,你不会忘记这件事情了吧?” “你不说我还真是忘记了。”梁槿言抓抓一头睡得凌乱的头发,懊恼地说,她随手拿起内衣就往身上套,结果被姬青拿去,换上另外一件内衣,姬青说:“这是我的。” “对不起,我没注意。”梁槿言眨眨眼,眼睛疲倦的几乎睁不开。 昨晚两人不和谐指数再创新高,销魂的一夜过去,下场是她现在几乎睁不开眼睛。 姬青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穿上身,把属于梁槿言的衣服放到梁槿言面前,说:“你先起来,到浴室梳洗一下,不要花时间在化妆上,今天你不需要画浓妆。” “知道了。”梁槿言起身。 两人穿着西装出门,在等电梯的时候,梁槿言不时看电梯门上的两人,嘴角勾起,露出魅惑众生的微笑。 等电梯门打开,里面是两个女人,当梁槿言和姬青进去以后,她们一直光明正大地盯着她们看。 梁槿言转头对她们微笑,惹来她们脸上泛起红晕。 等两人出去以后,电梯还在往下。 姬青说:“我该提醒你一句,不要摘花惹 207、梁槿言姬青-4 ... 草。” 梁槿言笑着说:“吃醋了?这里酸酸的?”梁槿言的手指在姬青的胸口画圈圈。 “没有。” “不,你有,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瞒不过我的。”梁槿言抱住姬青,与她激情地热吻,甚至抬起腿,摩擦她的身体。 两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人在电梯里吻地缠绵难分,当电梯门打开的刹那,电梯口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被眼前这一幕狠狠的震惊了。 梁槿言和姬青匆忙跑出来。 梁槿言和姬青提早赶到小教堂,在化妆间里梁怡穿着婚纱坐在镜子前等待婚礼的开始。 梁槿言站到她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新娘的打扮总是把新娘变得不像是她原来的样子,梁怡现在的模样比她实际年龄年轻,也许是没有负担和压力,她看起来并不显老。 “这是我第五次结婚。”梁怡开口说。 “呵,还真是经验丰富。”梁槿言嘲讽她。 “这次是我最后一次结婚,因为他唯一能伴我走完今生的人。”梁怡认真地说,“以前的婚姻都像是在逃避,更像是迫不及待的赶场,我为了各种目的嫁给我不爱的男人。现在我才看清楚这才是我想要的,我做出了我的选择,并且愿意承担后果。” 梁怡和梁槿言谈天,在这个平静的氛围中,新娘脸上的这份知足让梁槿言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梁怡替梁槿言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子,说:“你看看你,也不把衣服放好,昨天才做好的衣服,怎么就皱起来?” 这是因为某些原因,梁槿言也说不出口。 梁槿言认为和姬青选择共同穿着白色西装出席梁怡的婚礼会让梁怡大吃一惊甚至是当场昏倒,但是现实如一闷棍打在她的脑门上。 梁怡接受了她们的选择,并且毫不畏惧地把她们介绍给她的朋友,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当众出柜。 但是梁槿言成了被打击的人,在见到新郎的那一刻,她的眼前涌起黑雾。 新郎几乎几乎就是一个小男孩,梁槿言都怀疑眼前的人有没有成年,他拉起梁怡的手,两人作为新人站在一起,梁槿言的目光要把这一幕烧毁。 姬青看到她情绪波动,在她爆发之间按住她的手,要她忍住。 梁槿言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她是故意的。” “她希望你能接受她的选择,理解她的选择,就像是她理解我们一样。” “一开始她反对我们在一起,并没有接受我们,而且这和眼前的情况不同,她居然跟一个比我还小的男人结婚,我绝对不能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的不能再更新了,已经到极限了。让我缓口气。 现在工作上了轨道,每天都要出去跑业务,但是我会坚持更新,如果一天不能更新,我会在微薄或是群里说清楚,请大家谅解。 另外,写到两人穿着西装调情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拉字至上里某一集在停车场,那个帅气的谁穿着西装唱这歌,然后把那个谁的姐姐给吃掉了…… 晚安。 208 208、梁槿言姬青-5 ... 208. 梁槿言那炙热的目光要把眼前新郎新娘灯穿,姬青在一边压着她的手防范她一时性起就闹了婚礼。 梁怡感觉到梁槿言愤怒的视线,她回过头,朝梁槿言微微一笑。这笑容里,有她的乞求。 梁槿言把心中的愤愤不平压下去,姬青感觉到环绕在梁槿言身边的气焰平息下去了也松了一口气。 梁槿言对姬青说:“这就是不让我早点过来的原因吗?” “不是。”姬青回答,“就算我们叫你早点过来你也不会过来。所以这不是原因。”姬青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朝她笑笑。 梁槿言掐住她的手腕,说:“可恶。你早就知道梁怡找的对象是一个比我还小的男孩。” 姬青忍住痛,解释道:“马凯已经成年了,和你差不多大。” “差不多是差多少?” “和你同年。” 梁槿言这口气终于忍不下去,神父问:“有谁反对这对新人结合吗?” 梁槿言举起了手,说:“我反对。” 唰的,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她身上。 梁槿言在这里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属于梁怡的世界,梁槿言仿佛被排斥在外面。 她快步朝梁怡走去,一面走一面说:“我不能接受你和她结婚。” 梁怡抱着捧花,一手捂住嘴巴,她看着梁槿言越走越近表情变得难过起来。 姬青在梁槿言走到她面前之前截住了梁槿言,从她身后抱住她,说:“小言,成熟一点,冷静下来。” “我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姬青,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你能接受一个和你一样大的……”梁槿言的话到了嘴边就被她硬生生咬住。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马凯,马凯抱着梁怡安抚她的情绪。 两人看起来如此不般配,但是又是如此的搭配。 爱情没有错,不管相爱的两人以何种身份去相爱,都不应该怪罪爱情本身。 梁怡站在她的身份指责梁槿言和姬青的爱情不应该,梁槿言此刻也站在她的角度指责梁怡。 两人在这方面的性格也是出奇的像。 姬青以全所未有的力气把梁槿言抱住,梁槿言在她怀中的挣扎渐渐小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到,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想上前阻止却不知道该从哪方面下手。 姬青回过头对大家说:“对不起,她情绪过于激动,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姐姐出嫁的缘故。你继续吧,我想和她好好谈谈。” “才怪,她都嫁了好几次人了。”梁槿言才知道姬青有多么的伪善。 她骗了自己,瞒着那么重要的信息没有告诉她,明知道她会生气会愤怒还是一样联 208、梁槿言姬青-5 ... 合着别人隐瞒她这个消息。 她把怒火转移到了姬青身上,尽管这一点是多么的不合理,她清楚但是她没有办法遏制自己的情绪。 梁槿言愤怒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了,姬青暗自叹气。 在她决定帮梁怡的时候她早就预料到有这个结果。 梁槿言这人敢爱敢恨,她怎么会不知道,作为枕边人,被她爱着,见识过她的爱浓烈如火的程度,也知道当她恨起一个人来,能决绝到什么程度。 姬青说:“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好么,我们回去再说。” “姬青我恨你。”梁槿言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这样一句话。 姬青说:“好。以后再说我们的事情,现在让他们继续好吗?” 在姬青的目光包围下,梁槿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而梁怡也眼含泪水看着她,让她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可谓是众叛亲离。 黑色的藤蔓自她脚底爬上来,抓住了她的脚踝,爬上她的小腿,把她层层裹住,在这种无助的情绪里,纵然她是一个大人也难以忍受。 姬青握着她的手,但是她知道,姬青这样做是防着她免得她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她回头审视着身边最亲密的人,觉得此刻她是如此的陌生。什么时候姬青的心不再落在她身上了。 梁槿言此刻的模样像十八岁叛逆过头的小女孩,问题是她现在已经奔三了,不需要再那么多余的叛逆心思。 姬青很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捏住她的心,把她那颗像吸饱了水的海绵一样的心拧干。 新人互相对彼此戴上了戒指。 梁槿言被猛地撞了一下胸口,勾住姬青的手,从憧憬中回过神来,又放开了她的手。 梁怡和马凯坐车一辆古董车离开教堂,姬青目送他们远去以后,穿过激动的亲友的队伍,往教堂里面走。 梁槿言坐在最前排,手做祈祷的姿势。 姬青来到她的身边,刚坐下,梁槿言放下手,起身离开。 婚礼过后的教堂像一块残留着余温的面包,扑鼻而来的是温馨,只是那温馨渐渐冷却。 姬青要抓住她离去的背影,却还是晚了一步。 梁槿言踩着红地毯,离姬青越来越远。 姬青向上帝祈祷;“万能的主,从我眼前离开的人是我的爱人,我第一次想要和一个人白头偕老,却发现相处并不是我想的那么容易,她的脑袋像坚果一样坚硬,戒备森严,而我却不是善解人意的人,我被赐予一颗愚钝的心了,在她面前手足无措。” 梁槿言盘腿坐在窗边,落地窗外是比星光还要繁多比钻石还要璀璨的灯光,光芒映入她的眼中,却没有进入她的心中。 姬 208、梁槿言姬青-5 ... 青比她晚一个小时回来,她去了梁怡的婚礼现场,带来一些照片,还要一个蛋糕。 姬青打开纸盒子,把蛋糕从里面拿出来,从巨大的蛋糕上切下来的小半块蛋糕上用红色的奶油写着百年好合。 叉子是结婚礼物,一对纯银打造的叉子,姬青拿出其中一个递到梁槿言面前,梁槿言没有看她一眼,姬青又把蛋糕递到她面前,梁槿言摇头,不想要她的东西。 姬青把蛋糕放下,梁槿言还是不想开口和她说话。 姬青说:“我先出去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等你想说话了我再回来。” 等姬青一走,梁槿言犹豫了片刻,拿起蛋糕,拿着勺子开始吃。 第一口,她的表情是嫌弃的,吃下去以后只觉得喉咙发干,拿来酒喝了好几口。 吃下第二口,她才尝到甜的味道。 结婚蛋糕一定要是最好的,要最甜的,为了留住这一刻的美妙。 梁槿言把蛋糕都了一半,姬青终于回来了。她看到盒子里的蛋糕少了一半,心里有数,冰山终于开始消融。 她把剩下的蛋糕拿来,拿着另外一个纯银叉子开始吃。 梁槿言眼睛是盯着外面的世界看,心却没有办法平静。 许久以后,姬青抚摸着她的耳朵,说:“小言,你不是小孩子了,很多道理你心里都清楚,也不需要我说什么。梁怡是认真的,所以才想让你看她幸福的穿白色婚纱走进教堂。” “哼。”梁槿言冷哼一声。 姬青轻笑,说:“你终于肯说话了。”梁槿言总有着让她忍俊不禁的一面。 姬青说:“她支持我们在一起。这算是一场交易,我和她好好谈了一个下午,就为了这件事情,用我们的理解换她的理解,彼此尊重,互不干涉。她还是不能接受她的女儿是蕾丝,因为她希望你找一个男人穿上婚纱,她期望能看到这一幕,所以她对你现在的情况是不满的。” “切。” “而我也告诉她,如果她和马凯结婚,不可能得到梁槿言的理解,她不会接受一个和她一样年纪的‘姐夫’。她会反对到底,就相当于你反对我们一样。” “嗯。” “所以我们各自退一步,我不擅长处理感情纠纷,我只会做生意,我告诉她我帮你策划婚礼,让梁槿言知道你幸福地结婚。而后,她也不能干涉我们。” “笨。”梁槿言骂了一句。 姬青被骂了还是依旧微笑着,说:“为什么骂我笨?” “她关我们什么事情,就算她反对我们还是会在一起。”梁槿言白了姬青一眼。 “你在乎,我知道。”姬青说。 梁槿言拍打她的大腿,说:“谁告诉你我在乎,我才不 208、梁槿言姬青-5 ... 管她死活呢她什么时候管过我死活了!” 姬青抓住梁槿言的手,说:“你的心告诉我你在乎。如果你不在乎,你不会心烦意乱,也不会愤怒。” “就你了解我,我还不了解我自己吗?”梁槿言被她刺中了心中的弱点,猛的从地上坐起来,跳到床上。 姬青坐到她的旁边,梁槿言背对着她。 姬青从她身后抱住她,双手环住她,放在她的腹部,梁槿言恨得牙根发疼,双手死命地握成拳头。 她想打人想咬人想踢人,可是她现在必须忍耐着。 姬青亲吻她的发际,说:“小言,不管怎么样,先把心静下来好么?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波动,我不想这件事情让我们没办法在一起。” 梁槿言说:“我们之间没有问题,是你想太多了,而且,我还是恨你。” 两人这一晚上都睡得不怎么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好晚了。一想到明天就是礼拜一,我就有种全身骨头都软下来的无力感。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就算痛苦还是要上班,上班什么的最要人命了!!! 礼拜天最舒服的就是在床上睡到中午再起来,这几天大姨妈缠着我不让我起床,我顺理成章早睡晚起,气色也好多了。 这两天没更新,希望大家不要生气,抚摸再抚摸。 晚安 209 209、安颜-12 ... 209. 过年前是家家户户最忙的一段时间,尤其在颜家,保持着最古朴的传统,把新年当做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来看待,必然是严正以待,费尽心思准备。 颜家女儿回来过年,颜家二老当然是开心,干活也特别有力,把家里打扫地干干净净,颜暮生要帮忙,也被颜妈妈推到一边,要她好好坐着晒太阳。 家庭的温暖就如同这暖日,太阳她每天都会升起,不吝啬给与地上的人温暖,却不是时时刻刻都会被人察觉到,当不经意间回头感觉到的是笼罩全身的幸福。 家中的锅碗瓢盆都洗了一边,纱窗全部卸下然后清洗。 家里在年前翻新过一遍,屋子还是老式的屋子,但是屋子里面窗明几净白墙地板早已焕然一新。 颜暮生坐在院子里的藤架下面,手中捧着一壶茶,穿着妈妈做的保暖鞋,情绪也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她看见云从头顶飘过,飘去远方。 这里是她的家,世界上最安稳的地方,她可以安心地放下翅膀,在这里停留。 外面的世界带给她无限的刺激,也让她茫然。 她还是喜欢家。这份心情让她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她吹了一口气,翠绿色的水面上飘过白雾。 而此刻,安惠住到颜暮生的家里,隔壁新搬来的那户人家还特地热情地过来送新年礼物,看到应门的不是熟悉的颜小姐而是别人,那位小姑娘还有些疑惑,回头看了一眼门牌号,问:“你是……原来住在这里的人搬走了吗?” “你找小言吗?她现在回家不在这里。”安惠对她说,因为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并没有给与太多的热情。 “哦,我是找她的,有新年礼物,希望你帮我转达给她。”那小姑娘露出甜滋滋地微笑。 安惠替颜暮生收下。 小姑娘看着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印象,惊讶到没有察觉自己此刻正用手指着她,说:“你好像女明星哦。” 安惠宛然一笑,说:“别人也总是这样误会。” “真的很像。”她点头。 收了礼物,安惠没有拆开,而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颜暮生。 颜暮生回了一句谢谢。再没有其他的话。 过年那会儿,家里更热闹,家中亲戚朋友都赶过来拜年,更多的是想看看平时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大明星,颜暮生坐在亲戚中间,还是几年前那乖巧的小女孩,但是她现在出落地更美了,脱胎换骨,与往日宛若两人。 她的改变让大家唏嘘不已,大姑娘变得让他们都认不出来了。 颜暮生的改变让大家和她有了距离,因为她不再是亲戚家的小孩,变成了明星,大 209、安颜-12 ... 家在吃饭的时候也拘谨了许多。 颜家二老替颜暮生向大家敬酒,酒过三巡,气氛热闹起来,仿佛回到了从前,亲戚们在吃饭时候问她什么时候找对象,找个有钱的老板回来。 颜父推着手,说:“早早,闺女还没到嫁人的年纪,这事情慢慢来。” 颜暮生坐在席间微笑。 颜母问颜暮生:“你现在有心思找对象吗?” 颜父板起脸来不悦地说:“说什么话,闺女还年轻,现在找对象像话吗?” “我不是问一句吗,看把你担心的。”颜母念叨了几句。 颜暮生说:“爸妈,我现在就一门心思演戏,趁着年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感情的事情暂时不想,等以后时机到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们。” “这才是乖女儿啊。”亲戚起哄,颜父喝了好几杯酒,脸上笑开了花。 等酒席散去,颜暮生帮妈妈收拾狼藉的碗筷,颜母说:“你早点去睡吧,这里有我。” “不用,我替你收拾。” 颜母见她爸不在,对颜暮生说:“你爸爸是老古董,不希望看到你为了钱就把自己的青春给卖了,你挑对象一定要挑对你好的,有没有钱是一回事情,疼你才是最重要的。” “妈……”颜暮生轻轻地喊了一句,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 颜母放下筷子,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说:“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事,就是觉得感动。”颜暮生擦去眼泪,妈妈说的是最简单的道理,人人都懂,她何尝不明白,可是越是简单越是难做到。 在刹那,她的泪水涌出,只因为那一句最朴实无华的话。 晚上,颜暮生收到安惠发来的短信,安惠告诉她今天去前夫家里,才知道萧可扬又要结婚,这次萧可扬请她过去是要炫耀一番,证明安惠不要他是瞎了眼,安惠没忍住,就痛快地讽刺了他一番,新娘倒是天真,硬是没听出安惠话里的意思,还以为是在夸那男人的。 而后一条信息告诉颜暮生,那现场还有一个更疯狂的人,姚琪雅冲到新人面前喊着萧可扬你骗了我,你不得好死,像发了疯。后来她被架出去的时候还是在破口大骂,场面越发尴尬,安惠是在场唯一微笑的人。 颜暮生回给她一条短信:你爱过他吗? 安惠马上回她:没有。 颜暮生:你对不爱的人可以残忍到如此地步。 安惠:别怕。 颜暮生不怕,她只是感慨。 安惠在颜暮生家住到过年后,中途回安家一趟,家里没有人在,过年也没有过年的氛围,冷清地像精美的样品房。 那些有些年岁的古董老家具是安家历史积淀的证明 209、安颜-12 ... ,却也是安惠讨厌的东西,觉得它们无时不刻在散发一种腐朽的气味。 她早上回家,拿了一些东西,中午没有留下来用餐,径直离开。那个家还是照旧保持着它一尘不染地摸样。 易庭雨本来想要和澜卿过一个平静的春节,但是澜卿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傻子。 澜卿根本不在乎她的公司的死活,依旧和平常一样出去喝茶应酬。 在她回到家的那天,她才知道澜卿已经去申请破产,这让她没有办法接受,她以为自己的努力至少能换来一点回报,但是此刻在澜卿面前,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多余。 她从澜卿家里搬了出来,在酒店暂住下来,她的新年也在酒店里度过。 安惠去找易庭雨的那天恰好下雪,从早晨开始下的雪很快就覆盖了城市,安惠开车到酒店找易庭雨,易庭雨穿着睡衣在床上接待了她。她的精神显然很差,苍白的脸庞有明显的黑眼圈。 安惠把一个陈旧的木盒子给易庭雨,易庭雨没有立刻接过,而是扫过一眼,说:“你想给我什么东西?” “安家的证明。”安惠说。 易庭雨把头扭到一边,不愿再看那盒子第二眼,说:“我没兴趣看。” 安惠说:“这是你的东西,我拿来给你,你不爱收就自己扔进垃圾桶里。”安惠把盒子丢到床上。 易庭雨转过身,打开了盒子,尘埃飞起,陈旧腐烂的气息迎面而来。 里面藏着枯黄的老照片还有一些发黄的纸张,底下是几本褪色的证件。 易庭雨的记忆之门慢慢打开,过去的影子在她脑海里浮现。 照片上是她和她的姐姐,照片中年少却不曾对着镜头微笑的艳丽女孩抱着她,目光冰冷,看向镜头后的人。 她记得这一张照片,有记忆里第一次拍照片,在安家的角落,她一直苦恼不肯停下,安惠从不曾露出过微笑,这样一张失败的照片却被洗出来留作纪念了。 安惠的脚步停在易庭雨杂乱的桌子前,在一堆化妆品饰品中看到一样东西,她伸出手把那东西抽出来,用力捏在手心。 易庭雨把盒子拿到一边,说:“你想告诉我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安惠走到她面前,摊开的手心是一包铝箔纸。 易庭雨惊呆,看着安惠手中的东西目瞪口呆。 “那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怎么回事?”安惠抓住易庭雨的手。。 易庭雨挣扎着,说:“你反正就是不相信我,我告诉你我没有吸毒。” “你也知道这是毒品,还需要我说什么。”安惠起手就给了易庭雨一个巴掌,把易庭雨的脸扇地偏过去。 209、安颜-12 ... 这一把掌像巨雷,响彻易庭雨的耳畔,让她眼前出现空白。 安惠气愤到极致,出手便不顾轻重。 易庭雨捂住脸,哭诉着说:“你信不过我。” “告诉我是谁把这个东西给你的!”安惠朝她怒吼。她已经失去控制,这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底线。 易庭雨捂着脸,没有说话。 “我问你是谁!是不是澜卿?” “不是她。”易庭雨快速地回答。 “那一定是她了。”安惠往外面走,想要找那她算账。易庭雨从床上跳下来,抱住她,说:“是我自己买来的,和她没有关系。” “告诉我实话。”安惠背对着她,压抑着胸中的怒气,语气平静地诡异了。 “我说的就是实话。”易庭雨说。 安惠说:“我不信,我要带你去医院做证明,还有,以后别再跟澜卿那女人来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成什么样子。”安惠拉着她到浴室,把她拉进浴缸里,拿起花洒打开开关淋在她的身上。 易庭雨开始还用力挣扎,冰冷的水让她全身不住地颤抖,渐渐地,她的挣扎力气小了,蹲在浴缸里抱成一团抽泣着,湿漉漉的样子像雨中流浪的野狗。 安惠的衣服也被淋湿了,她无暇去管,居高临下看着蹲在地上的易庭雨,说:“你现在这样子算什么?” 易庭雨抬起头,头发滴着水,湿漉漉的头发后是一双不甘的眼睛,她对安惠说:“你简直是冷血。” “不管你说什么都好。”安惠蹲□,视线与她齐平,说:“你现在这样子真没用。” “我是没用,因为我爱一个人,我心甘情愿变成这样,而你呢,你不也在伤害别人,你害颜暮生害的还不够吗?” 安惠看到易庭雨浑身湿透缩在浴缸里咬牙忍住哭声的模样,不知不觉把她看成了颜暮生,颜暮生在无助地哭泣,却拒绝她的触碰。她感到阵阵冷意自心底传来。 花洒里出来的水变成了热水,水不停地流,淹没了易庭雨的胸口。 安惠拿着浴巾出现在她面前,神情放松,不再严肃。 “起来,再在里面待着小心感冒。”安惠对易庭雨说。 易庭雨咬着手背直到咬出了血,她朝安惠吼去,说:“要你多管闲事,你他妈的到底算我的谁啊!你什么都不是,现在凭什么来管我!” “起来!”安惠的气势压过了她。 易庭雨紧咬着下唇,把嘴唇咬破。她现在察觉不到痛。 安惠把她拉起,解开她的衣服,把浴巾裹上她的身,易庭雨的背后有几道伤口,是自小就有的,安惠最清楚,那些伤痕过了那么多年到现在还没有退,像爬行在婴 209、安颜-12 ... 儿般透明肌肤上的丑陋的蚯蚓。 安惠替小时候的易庭雨的洗澡,每次看到这些伤口,都会下意识地回避。 这次,她伸手去碰那些伤口,易庭雨抖了一下肩膀,说:“不要碰那里。” “你还记得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你打出来的。”易庭雨说。 “你记错了,不是我,是她,你叫妈妈的那个人。”安惠把浴巾过得严严实实的。 易庭雨抓紧浴巾的边缘,回过头面对安惠,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说:“谁让你长得和她那么像。” 安惠说:“你恨我,就尽管恨,我不会因为你恨我而少活几年。但是你不要糟蹋自己的人生,就算是拿刀子割自己一刀也好,总比吸毒好,吸了毒想戒毒比死还难受。” “你尝试过?”易庭雨惊讶地问。 安惠轻笑:“你就那么想知道吗?” “你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想知道。”易庭雨把头扭过去。 安惠说:“收拾一下,明天我帮你找新的经纪人,这次别瞎了眼再跟了错误的人。澜卿那边,你也别跟她再纠缠了,她比你世故,你斗不过她的。” “我也这样跟颜暮生说的。”易庭雨勾起唇角露出微笑,和安惠脸上的笑容有着几分相似。 安惠愣了一下,说:“你……”她摇摇头,说:“我是认真的,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她也是认真的,我更是。没有人信她,更不会有人相信我居然爱上了一个比我年长那么多的女人。”易庭雨心境凄冷。 安惠哑口无言,第一次,她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颜暮生提早就离开了家回到北京,是因为收到了杨正军的邀请,她没有回自己在北京的家,因为那里住着安惠,她私人的空间变成了让她害怕的雷区。 杨正军在收到她回北京消息的那刻就联系她,穿着新郎的西服开车去机场接她。 站在门口等待的除了杨正军的宝贝女儿还有一个女人,她站在小如的身后,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婚纱,不出众的容颜有着平静的神态,像枝头洒下的淡淡的余晖。 她以女主人的身份欢迎颜暮生的到来。 颜暮生说:“祝你幸福。” 杨正军向颜暮生介绍眼前的女人,告诉她:“她是我未来的妻子。而这位就是颜暮生。你们从不曾见过。” 颜暮生不懂得杨正军为什么要带自己到他未婚妻面前,而眼前的女人有着温暖的笑容和明媚的双眸,并不是尖酸刻薄的人,那她要自己来做什么? 未来的杨夫人对颜暮生说:“我一早就想看看我的对手是什么样子。” 颜暮生摇头,说:“我和杨先生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209、安颜-12 ... ” “我知道。正军他没有隐瞒我,是他单方面追求你,你却不为所动,他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我。” “什么话呢。”杨正军故意装出发怒的样子。两人都快走进婚礼了这不就是证明吗。 她对着杨正军轻笑,说:“难道不是吗?你的心里真的完全没了她吗?” 杨正军把头扭到一边。 未来的杨夫人是太明白了,还是真的不介意? 颜暮生说:“我只能和杨先生做朋友。所以他的好意,我选择了辜负,你也不需要介意。” “我没有介意,如果我是一个没有自信的女人,也许我会为未来的婚姻提心吊胆终日不得安心。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坦然,你心中无愧,我也放心占据杨家女主角的位置。”新娘充满自信的微笑为她添了光彩,比任何彩妆都要有效。 颜暮生的礼服是新娘准备的,一套绝美的白色礼服展现在她面前,尽管之前没有试穿过,但是当颜暮生把礼服穿上身,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就好像这套衣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颜暮生不得不佩服这位杨夫人,润物细无声,她的成功之处在于这温柔的举动,在情敌面前的宽容赢得了杨正军的尊重,让男人爱上一个女人非常容易,但是让男人尊敬这个女人却那么难,也正是由于新娘的体贴,让这场婚礼变得甜蜜起来。 婚礼的现场都井井有条,新娘子的背景也不简单,大有来头,但是却没有派太多的人来参加婚礼,连新娘的父亲也没有出现,只有她的父亲带着几个姐姐过来。 颜暮生以伴娘的身份出现,站在新郎新娘身边,尽到她做朋友的义务。 第二日,娱乐杂志的头条却赫然写着这样的标题-《颜家有女初长成,嫁进杨家做凤凰》标题下面,摆放着一张清晰的照片,颜暮生穿着高级定制婚纱与杨正军并肩而行,身前更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牵着两人的手。 杨家的婚礼现场是不允许外人进去的,每一个进去的人也都被要求拿出手机和相机,却不知道这张似是而非的照片是怎么流出去的,更何况那记者详尽的描述更是把故事内容写得无比真实。从杨氏企业的老总放□价苦追银幕新秀那时候开始,两人的关系逐步发展,到互相见家长,杨正军更是亲自陪同颜暮生到老家去看望她的家人,更别说后来杨正军的求婚,杨家女儿的认可,栩栩如生,仿佛亲眼所见。 作者有话要说:发展到这里,该做一个了断了。 不知不觉又超过睡觉时间了,哎,我什么时候可以按时睡觉啊。每天都严重睡眠不足,%>_<% 210 210、安颜-13 ... 210. 颜暮生结婚的消息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打在地上,顿时炸开了一片。 不光是媒体,就连颜暮生身边的人都对此惊讶不已。 在此之前,没有人听说过颜暮生要结婚的消息,颜暮生一直对外宣布她将以工作为重,不会在这段时间里谈恋爱,她的年纪也不足以让人联想到婚姻,之前也极少有绯闻传来,她的形象一直是正面积极的,而这次她和杨正军结婚的消息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到处去求证这消息的真假。 杨家把消息封锁,娱乐记者围在杨家外面想要探得第一手消息,但是杨正军本身就是娱乐圈里的大资本家,他掌控着多家娱乐公司的股份,投资在娱乐圈里的钱多到数不清,娱记忌讳他几分,不敢真的不择手段去查,知情人是缄口不言,而不知情的人就开始胡乱猜。 安惠这边也接到不少的电话,那些人追问颜暮生结婚这个消息的真假。 安惠把这些事情都让她的助理去处理了,此刻她才是最想知道这消息真假的人。 她看到了消息,这消息她不是第一个人知道,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人知道,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见到颜暮生,问她这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那颜暮生是真狠心了,比她想的要狠一万倍,一言不发先去结了婚,这边给她希望,那边却断了她的希望。 这样的颜暮生,她应该佩服他才对。 如果这是假的……她多希望这是假的,比如颜暮生身上那件绝美的婚纱并非婚纱,两三人一同出现的幸福画面只是幻觉。 手机那边永远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样的机械性的提示,安惠捏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画出黑色痕迹。 颜暮生,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答案。安惠紧咬牙关,舌尖泛起苦味,她要被这苦味呛死了。 安惠要得到真相,可是没有人给她真相,所有人也都在猜测,各种渠道上无数个答案铺天盖地,但是没有人敢确定其中一个答案是真的。 连颜暮生的好友都表示并不知情,之前没有任何预兆。 安惠的经纪公司现在乱成一团,她出现在公司里,所有人都围上去问她。 结婚的人又不是她,他们问她又有什么用。安惠一夜未睡,心情更是差,黑色的墨镜挡住她疲惫的双眼,她进抿双唇从他们面前走过,始终是一言不发。 娱记缠着她一定要她给出一个答案,毕竟安惠是颜暮生的老板,是签下她的boss,旗下女艺人去结婚,这个老板不会不知道。 颜暮生不出来面对媒体,安惠就应该站出来面对媒体。他们把期盼的目光放在安惠身上,安惠的心情愈发糟糕 210、安颜-13 ... 。 越来越多的人来找她, 安惠躲在办公室里,叫人去把颜暮生找出来。 赵曙休假回来,行李包还没放下,就被告知世界早就乱了,他负责的颜暮生结了婚不说,还躲起来不见人,安惠现在见谁都发火,脾气差的很。 赵曙的脑袋一下子大了好几圈,他去叫赵倩倩,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赵倩倩来了也是一脸茫然。 颜暮生连安惠都瞒着,更别说是他们两人了。 去见安惠的路上,两人都心情沉重。 赵倩倩偷偷看了一眼赵曙,看到自己表哥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她小心地问:“暮生跟安姐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那她结婚,安姐不是会难过死了?” “你问那么多干嘛!这是你管的事情吗!”赵曙一回头朝着她咆哮。 赵倩倩闭起双眼,心生悔意,早知道她就不问了,没想到问一下后果那么严重。 办公室里都是烟味,呛得人难受。 安惠在打电话给她认识的人,靠他们去联系杨正军,希望能联系到颜暮生。 可是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也是说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对于婚礼这件事情他们也是从电视网络等途径知道的。 安惠失望地放下电话。 两人站在安惠面前,都不说话,低着头。 安惠说:“之前她有对你们说过什么话吗?” “之前暮生和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没和安姐你在一起的时间多。”赵倩倩说。 “我是说跟你们说的话。”安惠加重了语气。 赵曙白了赵倩倩一眼,说;“小颜没有说过她要结婚这件事情。” “不过她有说过,新的一年不求钱不求名利,只想得到一份安稳的爱情,陪着看细水长流。”赵倩倩想起颜暮生许下的愿望。 安惠愣了一下,许久后说:“我知道了。” “我不相信暮生回去结婚。”赵倩倩肯定得说。 赵曙拉住她,说:“不懂别胡说八道。下去。” 赵倩倩跟他坳上了,站在安惠面前,义正言辞地说:“我和暮生认识的时间不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还是能看到她的优点,她是一个负责的人,对自己对别人都有着一份责任,她不会说结婚就去结婚。” “好了好了就你了解她,少说一句吧,出去。”赵曙不想赵倩倩在自己老板面前乱说,别的事情随便说没有关系,但是感情这档子事情不好说,谁都不想听别人当面揭穿自己的感情,虽然那是皇帝的新衣,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说真话的小孩未必有好下场。 赵曙替赵倩倩担心,把她拉了下去。 安惠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无数个方向,她不知道哪个才是她要 210、安颜-13 ... 的。 颜暮生离她越来越远,而后消失不见。 颜暮生此刻在杨正军的家里,婚礼第二天,她发现自己生病了,小小的发烧,并不严重,只是有些疲倦,躺在床上的时间多于起来活动。而此刻新婚夫妻则是乘坐飞机出国度蜜月。 小如陪着颜暮生,颜暮生以客人的身份占据了杨正军的家。 睡觉前,小如把自己一半的床分享给颜暮生,颜暮生从小如身后抱住小小的她。 颜暮生的年纪还没到拥有孩子的时候,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出自母姓本能驱使着她小心地拥抱着怀中的女孩。 小如说:“爹地曾经说,他最爱的人是妈咪,可是妈咪走了,他最爱的人换成了你,现在又变成了别人。” 颜暮生说:“不是的,你爹地从来没有说过他最爱我,他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妈咪,这是有区别的。” “其实我怕新妈咪不喜欢我。” “小如这么可爱,没人会不喜欢你的。”颜暮生亲吻她柔软的头发。 “你以后也会生女孩吗?” “我不知道。”颜暮生面对这个问题,不禁多了几分忌讳,以后,孩子,都是她最没有把握的两个词。 小如睁着眼睛,说:“为什么不知道,爹地说结婚都会有小孩。有时候是女孩子,有时候是男孩。” 颜暮生说:“因为时间还没有到那时候,所以我不敢肯定。”也许什么都不会有。 小如困了,抱住自己心爱的颜姐姐。颜暮生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心想,如果她有幸能生下如怀中女孩这般柔软的孩子来,她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呢。 如果她没有选择现在的路,她应该可以预见自己在不久以后的某一天拥有孩子和家庭。她也可以抱着孩子睡觉,可以听她叫自己妈咪。 可是,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了。 她忍不住叹气。 安惠还在到处找颜暮生,可是颜暮生已经回到了影视城,当她到影视城并且回到酒店,安惠才得到这个消息。 知道颜暮生出现,娱记比安惠更快一步,包围了颜暮生住的酒店,与保安玩了了追逐战,颜暮生躲在房间里不露面,让大家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 安惠打开房间,看到浴室的玻璃门里透出光,地上放着行李箱,衣服不算整齐但是绝对不凌乱地摆放在床上,这些都说明颜暮生在这里。 浴室里的水声是这个房间唯一的声音。 安惠的脚步声被地毯吸收,她走向浴室,拉开玻璃门。 颜暮生站在水中,惊讶地看着她。 安惠摘下墨镜,无声地脱衣服,把衣服丢在一边,脸上的表情不是喜不是怒不是痛苦,是空白。 210、安颜-13 ... 颜暮生看着她走过来,向自己靠近,走进热气腾腾的雾霭中,然后紧紧地把自己抱住,力气大得就好像要把自己的骨头折断。 颜暮生的呼吸变得困难,因为安惠的双手还在用力收拢。 安惠把脸埋在她的颈间,那优美的脖子扬起,是最美丽的曲线,她曾无数次吻过这里留下她的痕迹。 安惠的唇贴近她的脖子,然后猛地张口咬住,任凭颜暮生挣扎,安惠是铁了心地不肯松口。 疼痛是如此尖锐,自伤口处蔓延到全身,安惠的牙齿破开了皮肉埋进了肉中,一寸寸的进入伴随着翻天覆地的晕眩。 颜暮生像受伤地候鸟用力挣扎,安惠也如固执的野兽咬住她不放口。 两人像在决斗,一个受伤,另外一个也受了伤。 安惠松开了口,把脸埋在颜暮生的颈间,颜暮生脖子上的血还在流,沿着她的后背滑下,伤口正凛冽地疼着,这是安惠给的新的伤口,与之前相比,只是皮肉伤。伤口处有了新的疼痛,像是被炙热的铁烙印着。颜暮生听到安惠压抑的哭泣声,哭泣声低低的, 被死死压抑住所以破碎不堪,安惠在哭,泪水落在那伤口上,造成了颜暮生伤口发疼。 作者有话要说:2011年1月1日 新年快乐。 好久没有那么用力的更新了,更到凌晨两点,实在想睡。 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更新,现在工作了以后必须强迫自己调整状态,把灵感一点点挤出来,而不是如以往一到凌晨就像尼罗河决堤一样不可收拾。 ╮(╯▽╰)╭新的一年,希望这篇文能继续写下去,希望大家不离不弃,希望自己还能在这条路上走很远很远。 希望下一篇文更好,积分更高,留言更多,长评更多,收入更多。 其实还有一个更加大的希望,希望在n年以后我衣食无忧那时候全身心写文了。 不过且做远大的目标,因为我知道,可能性不大。 我注定是一生劳碌命。 好好睡觉,明天还有更新,咩。 现在是凌晨两点,你看到存稿箱什么的,其实是想凑一个吉利的数字了,哈哈。 211 211、安颜-14 ... 211. 伤口不再流血了,但是疼痛还在持续。 那不是痛彻心扉的剧痛,不会让人生不如死,但是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如影随形,无法拜托。 “我是真的想杀了你。”安惠抬起头,被泪水洗刷过的眸子更加漆黑,目光如幼兽,叫颜暮生一见难忘。 安惠在颜暮生的脖子上找到了自己留下的痕迹,伤口泛着红。 她说:“在那一刻我生出念头,就想找到你掐死你。”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不想死地不明不白。”颜暮生的胸口压着石头,安惠就是那块大石头,她的呼吸无法顺畅,指尖颤抖。 安惠说:“你背叛我。”掷地有声,如金石落地般干脆。 颜暮生说;“我们之前有过什么承诺,我又做了什么变成了背叛?”她想笑,无缘无故的就被安惠指认是叛徒,而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如果错了,也该给她一个理由。 “你和杨正军结婚。最可笑的是我却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我连问你的机会都没有。这不是背叛是什么!”安惠压抑不住她胸中的怒气,双手握拳,沾着水珠的脸因扭曲而狰狞。 颜暮生在心里说了一声哦,心想安惠在乎的是前面一个理由,亦或者纯粹为她失去对自己的控制而伤心? 颜暮生没有回答,审视着安惠。 安惠抓住她的手臂,说:“你说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你铁了心要去找男人结婚你何必再给我机会。” 手臂被她紧紧握住,指尖陷入细嫩的肉中。 颜暮生皱起眉头,说:“你也结过婚,你别忘记在不久之前,你有一个丈夫和婚姻。对你来说,你的婚姻是你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我去结婚就该死,是这样吗?” 安惠如被一棍击中脑门,她放开颜暮生的手臂,说:“你是在跟我斗气才去结婚,是这样吗?” 颜暮生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她,那目光,叫安惠猜不透。 “颜暮生你简直是疯了。如果你想看我痛苦你干脆直接给我一刀,我会痛给你看,你不需要做这种事器来证明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颜暮生。你想要一个公平,你现在得到公平了。”安惠背对着颜暮生,从水中站起来,长发滴着水珠,沿着她的背落下,拿起浴巾,仓惶跨出了浴缸。 颜暮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安惠留下湿漉漉的脚印,她的身上甚至还在滴水来不及擦干。 颜暮生说:“我有得到公平吗?”她摇头。 等颜暮生出来,安惠已经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的暖气好像坏了,温度比下雪的室外还要低。 颜暮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走到床边,躺倒床上,她想今天她可以 211、安颜-14 ... 一个人拥有这张床,另外一个人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易庭雨找到酒吧最角落的小包厢,玻璃屏风隔出一个小而私密的空间,外面唱摇滚的乐队喊的声嘶力竭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这个角落里一根蜡烛照亮了一张女人苍白的脸。 易庭雨递给她烟,安惠接过烟,拿出打火机点烟,火焰乍现,她的脸像被镀上一层金光。 她的面前只有一个杯子,可是这里的酒味浓的让易庭雨皱眉。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易庭雨问。 安惠说:“数不清了,不过我没喝下去,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就停了。” “连你都数不清了那大概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身上没带钱,你自己等会儿刷卡。” “我就等你过来陪我喝一杯,一个人喝酒太闷。”安惠一手撑着侧脸,看着易庭雨笑,手指夹着烟,拇指指腹抚摸着烟嘴。 易庭雨说:“好,我心情也不好,舍命陪你。” “好。” 酒上来了,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默默地灌了几口,同是伤心人,酒入愁肠愁更愁。 安惠吸了一口烟,说:“那个白痴为了气我去结婚了。” 易庭雨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这几天结婚的我就知道颜暮生一个人,你是说她,那就错了,她如果结婚,一定不是为了气你,如果是为了气你那是没骨气的表现,就说明她心里还有你,我希望她是真的想要结婚才去结婚,跟你安惠没有一点关系。”易庭雨喝了一点酒,酒意上来,趴在桌子上,冲着安惠的耳朵大吼。 安惠瞪着她,猛灌了几口,说:“她不可能离开我。” “没有不可能。”易庭雨摇头,继而失落,“我还想陪一个人到老到死的,我们最后也分了。” “澜卿那女人靠不住,你跟着她不会有好下场。” “安惠这女人也靠不住,颜暮生跟着你也不会有好下场。”易庭雨举杯到安惠面前,与安惠碰杯。 安惠捏着杯子的手一紧,关节突出,说:“你有没有想过,我是真的想挽回她,我是认真思考我和她的未来。可是她总把我挡在她的生活外面,和我保持距离,拿着一根绳子吊着我,牵着我。” “罪有应得。”易庭雨只是说实话,“旁观者清,我站在一个第三者都不是的角度,看你们两人从交往到分手再到交往。以前我心疼颜暮生,她被你欺负被你糟蹋却从不叫苦,她这样的好女人,老天怎么会把她扔给你去糟蹋。我想救她,幻想自己是王子,而开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没有能力救谁,我连自己都救不了。颜暮生救了她自己,脱离了苦海,本以为她从此以后能得到自由,可是 211、安颜-14 ... 你突然一句我还不想放她离开就去苦苦缠着她,我劝过你,何苦呢,现在颜暮生不是之前的人,她的心缝缝补补已经经不住摔,是你一意孤行要去挽回,但是你又不满足了,说那人不再了。是你杀死了颜暮生颜暮生她死在你手里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根本不是颜暮生。”易庭雨把酒杯摔得啪啪响。 安惠摇头,说:“不是,你不懂,还是她,我知道她还是她。” “她结婚了,我替她鼓掌为她高兴,只可惜她没请我去做伴娘,否则我还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句颜暮生你做的好你终于是弃暗投明了。可惜她没有叫我去,真可惜。” 安惠说:“她让我害怕。我控制不住她,以后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你只是喜欢控制,享受控制,但是她是人,不是受你控制的玩偶,你把她当爱人对待不行吗?” 安惠说:“我不知道。” 两人开始灌酒。 易庭雨说:“澜卿她是真的铁了心要抛开我。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反而嫌我太多事。我说我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天底下那么多人等着我去爱,我偏偏就爱上了她,她根本不是能和我走下去的人,她就是瞧不起我,年轻又傻X。” 安惠听她讲述她的故事,这是第一次,两人有能在一起说伤心事的机会。 两人都喝多了,安惠还没醉到不省人事,但是易庭雨哭过以后就倒下,脸上还带着泪水。 安惠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这人尽管是自己的妹妹,她却从不曾离她那么近过。 那是深更半夜,外面还下着雪,尽管这里还属于南方,可是大雪显然不南方。 鹅毛大雪飘落,白皑皑一片。 颜暮生被人叫醒,酒吧里的负责人告诉她手机的主人在酒吧里喝醉希望有人接她过去。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人在,两人都喝醉了。 颜暮生没有多想,就穿上衣服出去找人。 凌晨两点,酒吧已经打烊。下雪天没有客源,平时人山人海的酒吧现在只剩下服务生意兴阑珊地坐在电视机前看午夜电影。 颜暮生推开了酒吧的门,经理立刻带她去找她们。 小包厢里,两人倒在桌子上,易庭雨手中拿着酒杯,酒杯倒了,酒洒在桌子上,已经被服务生擦干净。安惠枕着曲起的手睡着,喝的醉醺醺的,脸庞却没有太明显的红润,反倒愈发的苍白,细眉紧皱,连做梦都不得安生。 经理说:“麻烦你帮她们结一下账。” “好的。”颜暮生陪他到吧台结账。 在灯火明亮的地方,服务生认出了颜暮生的脸,颜暮生示意他不要说出来,刷完卡签了名,两人在一起喝了不少的酒,连拉出来的账单都长的惊人。 211、安颜-14 ... 颜暮生走到安惠身边,本以为她睡着了,出手去扶她,安惠却动了几下,慢慢地坐起身。 “是你?”安惠醉意朦胧地笑了起来,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坐下来陪我。” 颜暮生没有坐下,安惠抬起头,说:“陪我一会儿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颜暮生心软了,只因安惠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 那是安惠稀缺的东西,以乞求的口吻向她示弱。 颜暮生坐到她的旁边,安惠拿起酒瓶,倒了几下,酒瓶里已经没了酒,一滴都不剩,她叫来服务生拿点酒过来。 颜暮生掏出一叠钱,塞进侍者的手里,轻声说:“拿点酒精度数低的酒过来。” 安惠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熟睡的易庭雨笑,说:“她也为情所困。” 颜暮生陪在安惠的身边,安惠醉了便像是失去了爪牙的猛兽,凶气褪去,空存凶狠的外表,却是有气无力。 安惠为颜暮生倒酒,说:“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失去控制。没有事情能让我失控,我的生意失败的时候我没有喝醉过,和初恋情人分手,我也不难过,我以为我没一样东西是在乎的,显然,我错了。”安惠自嘲地笑,举起酒杯,也让颜暮生举起酒杯,说:“颜暮生,你赢了。” “我赢了?”颜暮生反问她,也问自己。 “是的。你赢了。”安惠说。 “我赢了什么?” “你让我输,这就是你的胜利。”安惠看着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美好的一天,美好的凌晨。 O(∩_∩)O~。大家吃饭了没有? 212 212、安颜-15 ... 颜暮生夺过安惠手中的杯子,向安惠的脸泼去,安惠没有防备被她泼了一脸的酒。酒沿着她的头发下巴滑下,滑进她的脖子里。 颜暮生放下空杯子,说:“要我走的人是你,要我回来的人也是,你说你给我选择的权利平等的对待我,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一个独立的人看过。你以为我赢了,可是我赢了什么!你还是继续自以为是,你有好好地走到我面前问过我开不开心愿不愿意吗?” “我……” “好,算我赢了,就因为我选择了一个爱我的人也选择平稳的家庭,你就可以站在你的角度指责我?” “颜,你真的选择了他?”安惠伸手想要去抓颜暮生停在空中的手,颜暮生却在快要被她碰到的那刻把手抽走,安惠控制不住平衡倒在椅子上。 颜暮生说:“现在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是你不爱我了。”安惠说。 顿时,四周静了下来。 颜暮生笑了几声,说:“你想让我说什么?” 安惠这次抓住了她,用尽全力把她压住,不让她飞走,在她耳边急切地说:“说你还爱着我,你还是属于我的颜暮生。” 颜暮生没有开口。 安惠抓住她的下巴逼着她转过头看自己,却看到她眼中闪动着泪光,她的手失去控制,软绵绵地放下来。 颜暮生说:“我猜不透你的心情,你高兴的时候就让我说爱你,不高兴的时候就说只有傻子才会爱一个人。我不是你的颜暮生,我从你这里毕业了,所以你必须把我当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看。” 安惠靠在颜暮生的肩膀上,开始笑起来,肩膀抽动不已:“我们两人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只是回不去了。”颜暮生说。 两人必须正视现在的变化,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了,死亡的死亡,重生的重生。如果安惠还是要那个委屈求全的颜暮生,那她是做白日梦了,除非她回到过去把那人找回来。 酒吧外面的路灯依旧亮着,对面的酒吧已经陆陆续续熄灭了灯光,从温暖暧昧的空气里出来的人脚步跌跌撞撞,像从天堂回到了清冷的世界,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这两者的落差。 夜里寻欢的人踩着轻飘飘的脚步走在地面上,呼朋引伴起来,勾肩搭背回家。 喧闹褪去后这里恢复了原来的平静,老式的房子老式的门还有那门前弯弯的小河和河下静静流淌的河流像画里的景致。 世界都安静了。 “我没有结婚。我参加了正军的婚礼,是新娘邀请我去做伴娘。”颜暮生对安惠说。 安惠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颜暮生说:“如果上天不给 212、安颜-15 ... 我选择的机会,我没准就真的选择了他,他是一个好男人,而我不认为自己配得上他。所以老天给了我选择的机会,给了他配得上他的好女人。我只是伴娘,那套婚纱是他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我很喜欢那套婚纱,唯一一次有机会穿上它,却不是在自己的婚礼上。” “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安惠笑了起来。 颜暮生说:“你没必要高兴,我不结婚不是为了你,我结婚也不会是为了你。我做什么都会是为了自己。” “我也一样高兴。我高兴你没有结婚,因为我不喜欢你被别的男人拥有。如果是我结婚,我不会认为我会因此而被影响,但是你不一样,你一旦下定决心走进家庭,你就会彻底的断了过去也断了自己的杂念。我怕的就是你要离开我。” “我随时会离开。”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现在想告诉我你翅膀硬了随时可以飞走,要我好好看着你。我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害怕失去你,如果这是你希望得到的结果,那我告诉你,你做到了。” “也许吧。”颜暮生说,嘴角上扬。 听安惠说这句话,她的心情意外地好。 “我试着问自己我要什么,我说我要颜暮生这个人,要她的下辈子和她全部的爱。你说你要公平,那我也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可是我是拿不出来的人,我比你想的要穷,要你自己来拿,你能拿多少是多少。”安惠认真地说。 那晚上颜暮生没有离开酒吧,陪着安惠坐在那里直到黎明。 易庭雨一觉睡醒看见颜暮生坐在自己对面,揉揉自己的眼睛还不相信这是现实。 早上三人带着一身酒气从酒吧里出来,然后在门口分开。 剧组重新开始工作的第一天,颜暮生一出现就迎起大家的关注,这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消息还没得到当事人的确认,所有答案都只是猜测。 颜暮生的出现和之前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手上也没有戴上一枚钻戒,如果她真的做了杨正军的新娘,那手指上的钻戒应该有黄豆那么大,可是她没有戴。也许是她摘下来了,所以这不能判断她是不是真的结婚。 大家几乎是同时围过来问她,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她身边,渴望她能给出确切的回答,她是真的做了凤凰还是这本身就是一出炒作。 不管是哪样,颜暮生至少在这个新年红了一把。 颜暮生以镇定的微笑面对眼前的众人,等大家七嘴八舌说完了想说的话,全部安静下来以后她才开口说:“就目前为止,我还是未婚,我和正军还是朋友。。” “那婚礼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穿在身上的婚纱,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212、安颜-15 ... “小颜,我们都是好姐妹,这个就不用瞒着我们。说嘛,是真的还是假的?” 颜暮生被大家缠住,停在化妆间外面进不去。 安惠站在门口许久,脸上带着一副大墨镜,挡住了她半张脸,从她紧抿的唇看出来她的心情极其糟糕。 安惠进入人群中间,站到颜暮生身边,对大家说:“好了,大家静静,她说的话,你们也许不信,但是我作为她的老板也是她最亲近的朋友,我说的话更有可信度吧?她没结婚,更没有订婚。” 颜暮生肯定了她的话:“她说的没有错。” 大家心里也有了数,当事人当面澄清,她的老板也出来替她澄清,就算这是谎言,也就当它是真的吧。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得到了答案,还有些答案是别人想要却还没得到的。 有人说:“既然是假消息还炒地有模有样,不是骗人吗?” “我以为大家做这行这么久,应该懂得分辨真伪。”安惠拉着颜暮生的手穿过人群走进化妆间。 把门关上以后,安惠的脸还是一样难看。 颜暮生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说:“在记者见面会之前先把话说开,不像是你的作风。”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安惠说,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心里也没有了底。 炒作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对艺人对公司都有好处,用的不好反而会伤了用刀的人,多少失败的例子摆在眼前,安惠也知道其重要性,也许她应该找来相关人员好好策划,也许她应该借此机会让颜暮生再红一把,造一点噱头出来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是她现在根本不想费这个劲,只想澄清真相,免得媒体众人在颜暮生面前冠上一个杨家少奶奶的名号。 颜暮生努力去把思维拓展到安惠的身上,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得出自己的结论。那她现在的动作又代表了什么? 新年休息了不过半个月,但是这半个月里闹的事情也不少,媒体激动了一把。颜暮生回到剧组中才知道另外一件事情比她结婚的假消息更有影响力,那就是在新年开始剧组不断流出偷拍照片和后台各种消息。 导演千叮咛万嘱咐就是要大家对拍摄工作保密,在入剧组的那会儿每个人都签了保密合同,要所有人都遵守合同上的章程,不要泄露拍摄进度和大致剧情。开机那么久以来,没有任何与电影有关的消息透露出去。但是这本来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事情,媒体上出现各种照片,跟上了剧组的进度。 徐杰发起火来几乎要把摄像机摔地上,是孔武有力的助理抱住他,免得他真的冲动损坏剧组财产。 “谁把秘密给泄露出去的?说啊,到底是哪个乌龟 212、安颜-15 ... 王八蛋敢做这种事情,是不是不想继续演戏了?”徐杰越说越上火。 安惠说:“你在这里骂有用吗?那人会站出来承认这是他干的那才是天方夜谭。” “我急了。”徐杰擦了好几下脸,缓了一口气,说:“我就气这王八蛋,辛辛苦苦守了半年的秘密就让他给捅出去了那我日防夜防防个屁啊要说出去我自己不会找人去说吗!” 安惠说:“人多了,心就乱了。” “我找人去问,一定要把那人揪出来。” “我尽我所能地帮你。”安惠立刻找最早登出消息的那家媒体,看能不能揪到蛛丝马迹。 下午的拍摄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工作人员到各个艺人地方,要他们再签一份保密合同,酒店那边也把谢绝了其他剧组的入住,把那一幢楼划分出来。不惜血本这样做就是为了不让信息透露出去。 颜暮生签下了她的名字,小赵过来说:“他们告诉我要我搬到你隔壁住。” 颜暮生问回到剧组以后觉得这里的气氛也不对了,更加紧张,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的。 颜暮生的戏服换了一轮,根据上官婉儿的身份,已不再是身份低微的罪臣之女,而是一跃成为武后身边最重新的女官。 武后是防备心极重的人,她谁都不信,百官众将都不满她以女人的身份插手朝政,尽管表面上众人都听皇上的话,但是冰下暗流涌动,形势也越发紧张。 大臣上奏说近日民间频繁地出现不知名人士,这些人来去无影,官服也查不出他们来龙去脉,但是总是神秘地出现在官员家宅附近。官服派人去查,却也查不出究竟来。 百官不以为然,只说这是那人多虑,捕风捉影之事不足为道。 上官婉儿已越发秀丽,出落地如出水芙蓉一般轻灵。 武后怜惜她刚来那会儿身形消瘦,更是放□份与她共食,她日渐丰腴起来,褪去身上最后的阴影。 她仿佛是植根于繁华后宫之上的植物,本是细瘦不起眼的野草,却在一夜之间怒放。 初春时节,宫墙之内,绿蕊未出,触目所及是萧索冷意。 武后立于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致,细眉紧拧。 上官婉儿拿着披风走到她的身后,替她盖上。 武后握住她的手,说:“也只有你有胆子走到本宫身后来。婉儿,你过来,你说这里缺了什么?” 上官婉儿站在武后身边看外面的景色,假山奇巧流水潺潺,能工巧匠造出的景观可以说是耗尽他们的心血,如果真的要说什么,那就是少了颜色。 上官婉儿说:“少了争奇斗艳的花。” 她裁剪了各色彩绢缝制成花的形状,抱着那些绢花朝花园跑去 212、安颜-15 ... ,一路上时有绢花飘落。 她身后,一人捡起地上的花,叫住她:“你的花掉了。” 上官婉儿转过身,对上那人,那人正是太子李贤。 李贤留了那朵花下来,也生出要把眼前女子摘下的念头。 上官婉儿将绢花挂上枝头,让武后所能看见的地方都开满了各色鲜花。 武后再度立于窗前,李贤除了来问她安,更是问她讨人。 “你没有问我讨过人,现在开口要她,总要给我一个原因。”武后没有应下,她望着花园里的上官婉儿,目光越发冷。 “儿臣看她聪慧机灵,兼之文采卓绝,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李贤说到一半被武后打断,武后说:“你看重的是她的才华还是只因为她是女子?” 李贤在武后面前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尽管两人是这世上血缘最亲的人,但是武后并非慈母,更像是严父,叫他每每面对她都心惊胆战,敬她也怕她。 李贤说:“儿臣想如果她能做儿臣的侍读,是……是因为她的确的才华。” 武后看了他许久,说:“这事,待我问过婉儿再告知与你。” 李贤说:“母亲,她只是小小的侍女,无需您问她意见吧?” 武后说:“她的身份不止是这样,否则我二话不说就把她送给了你。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李贤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便贸然开口发问。 武后冷笑,说:“贤儿,别忘了你自己是何身份。” 李贤噤声。 上官婉儿回到武后寝宫,没想到她就站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久久不动。 “婉儿,你过来。”武后出声说。 上官婉儿走上前,武后说:“贤儿来找我,他素来不敢在我面前开口讨要,今天却鼓起勇气问我要了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 上官婉儿并不知情,但是知道那事情应该与自己有关。 “那就是你。你说,我该不该把你给她?” “奴婢是皇后的人,生死都是皇后一句话,皇后做主。”上官婉儿跪下。 “我现在是问你。” “奴婢做不了自己的主。”上官婉儿低着头。 武后轻笑,说:“你是狡猾的女人,你嘴巴里什么都没有说,却早就把话都说尽了。好,我就顺着你的意思,允了他的请求。” 武后转身面对敞开的窗,说:“婉儿,你的确很聪明,本宫的心思,你都能猜得一清二楚。你原意是要讨本宫欢喜,可是本宫却欢喜不起来。” 上官婉儿低下头,阴影笼罩着她的表情。 “婉儿,你的心是谁的?” “婉儿的心只属于皇后。”上官婉儿说。 武后笑笑,说:“ 212、安颜-15 ... 有你这句话就好,不管你说这话是出于真心还只是为了讨好本宫。” 今天的拍摄任务要比之前重,加上停歇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需要时间准备才能进入状态,而颜暮生和安惠两人都顺利地进入状态,不管是一个人的戏份还是两人的对手戏都演出了导演要的效果。 两人之间充满了张力,肢体的冲突目光的交流都是如此激烈,让人暗自叫绝。 当两人站在一起,围观者忍不住为之屏息等待,看两人争锋相斗,年轻与世故冲突撞击出惊艳的火花。 在两位主角的带动下,拍摄任务顺利完成。 结束以后大家都卸下了重重的担子,得到了放松。 导演单独找颜暮生过去谈话,首先肯定了她现在的表现,从一开始进入剧组到现在这段时间的拍摄,她都跟上来了,而且进步是明显的。导演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得到进步,不断蜕变,就说明她以后有发展的空间。 徐杰是颜暮生最尊敬的导演,能得到自己尊敬的导演的认可,就如同小学生得到了老师的称赞,心情是无比激动的。 不过导演还是特别叮嘱她,现在这时间是电影拍摄的紧张时刻,不能因为颜暮生的个人原因而导致整个剧组掉链子。 还是颜暮生结婚的消息影响了导演的信息,颜暮生向导演说明这情况,导演才放了心。 徐杰拍着颜暮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带过很多的女演员,她们的天赋是让人嫉妒的,注定是不平凡的女人,可是她们最后都选择了婚姻和,我劝过她们,但是她们并没有听我的意见,以后渐渐没了她们的消息,我替这世界惋惜。你也是有无穷潜力的演员,在这几个月里你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以后只要你有心去做,你也许不会成功,但是肯定不会失败。” “谢谢你的指导。” “谢就不必了,你自己听进去就好。野心是女人的盔甲,有野心的女人通常是曲高和寡的,但是就像是安惠说的,高处未必不好,也许有更好的风景。” “我明白。”颜暮生说。 安惠在影视城外面的酒店包了房间,因为这件事情,现在名正言顺地搬到这里来住,剧组安排了房间给她。 赵倩倩拿到了剧组分的钥匙,拿着一大袋的东西还没搬进去就被安惠拦在门口。 安惠抢了她的钥匙,说:“你住这间,别问为什么。” 赵倩倩没问为什么,拿了钥匙带着行李原路返回,早知道她可以住下面,她就不用辛辛苦苦抱着行李爬上来。 安惠拿着钥匙收进包里,拿出另外一把钥匙打开颜暮生房间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2011年1月3日 回首往事,我不因碌碌无为而悔恨。 从高三毕业那个夏天写下第一篇没有意义的几百字短篇都今天八十万字有余的长篇,我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四年时间,无数次的想要放弃却强迫症一样地重新打开文档开始写。 写小说占用了人生一半的时间,我用三台电脑五个键盘四个鼠标还有记不清的充电台灯早就了今天的五百万字的专栏和将近十亿的积分。 它给我成就感,给了我朋友,也给了我少数金钱,教我学会为人处事的道理。 而今天之所以那么多感慨,是因为我又等来了下一个纪念日。 前几天五百万字的纪念,很快就被冲淡,明天或是后天,我将走到第一页,在那里占据一个百合作者的位置。 而后的路,我再也不肯妄下海口了。 我不知道明天我还不会写文,也不知道明天的我是否有时间写文。毕竟这不是学校,我可以为了写文不去上课,但是我不能为了写文不去上班。 所以我一次次的告诉大家,当怜取眼前人。 下班坐车回家,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家花时间煮饭,洗衣服,打扫,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写文,这是我一天全部的事情。最后这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间。 我说那么多,是想说一句谢谢。 谢谢大家陪我度过四年。 ===================================== 今晚更新温柔和后宫。 213 213、安颜-16 ... 213. 颜暮生听见开门的声音,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说:“你回来了。” 普普通通的话,平平淡淡的语气,却叫听的人耳朵发热。 颜暮生视线滑下看到停在她手边的黑色拉杆箱,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安惠说:“我搬到你这里来住。以后我会住在这个房间里睡在这张床上。” 颜暮生惊讶地说:“谁说你可以住进来?” “我自己。暮生,你别再拒绝我了好么?”安惠低声说。 颜暮生宁可安惠是用强势的态度命令她而不是以无奈的口吻与她商量,现在的她习惯于敌人对抗,不喜欢面对一个弯下腰的对手。 颜暮生说:“我可以用无数个理由反驳你,你当初要我保守我们之间的秘密,现在,我也这样要求你。” 安惠只想说,不同的时期不同的遭遇一个人的心情就有所不同,那时候颜暮生忍让着,自己不做出点让不来只能让颜暮生更讨厌她。 安惠无奈地笑笑,说:“那好,我回我自己的房间。不过,这张床上还是要留一半的位置给我。” “你到底是想干嘛啊!”颜暮生越发不懂她了。 安惠说:“你真不知道我想干嘛吗?” 颜暮生说不过她,恼羞成怒白了她一眼。 安惠点点头,说:“看来你是知道的。我先回自己房间,等下和我出去吃饭。”说完意识到自己的口吻太强势,忙加了一句:“好不好?” “嗯。”颜暮生没有为她的邀请而欢呼雀跃,但是至少不是拒绝,这就等于是一种肯定。 安惠带着箱子回自己房间,也就是隔壁的房间,打开门放下箱子,把衣服拿出来挂进衣柜里。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始终都带着微笑的。 她寻找到了走过坎坷道路的通道,那条路看似布满荆棘艰难不可前进,她无法以铁蹄踩过去,只能一点点的前进,以双手扳开荆棘找出一条路来。 颜暮生她是用铠甲武装全身的战士,硬碰硬只能让大家两败俱伤,而当自己以另外一种口吻与她说话时候,她却显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是完全不习惯怎么面对自己。 颜暮生露出了她的漏洞,而安惠在荆棘中开出了一条路。 颜暮生以为安惠要过很久才会回来,所以她放了热水,打算先放热水洗完澡再说。 当她把浴缸放满热水,安惠随之而来,加入其中。 颜暮生很累,这一天的拍摄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进行,为了补上之前拖延下来的进度,每一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全力以赴。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上官婉儿的躯壳里,做回自己以后才感觉自己的肩膀是那么的沉。 她闭 213、安颜-16 ... 上双眼,让热水洗去她身上的疲惫。 安惠看着颜暮生闭上眼睛,也看着她一点点地向自己倾斜。 她伸出手把颜暮生揽向自己,颜暮生没有被她惊动,而是自然地靠到她的肩膀上。 卸去了铠甲的颜暮生像是柔软无害的植物,象牙白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下透着红润,她的脖子上还有自己留下的伤口,那伤口白天用遮瑕膏遮掩着,白色的痕迹渗进了伤口中。 手指极其小心地去触碰伤口,碰到以后立刻收回。 安惠看着颜暮生不小心熟睡过去的脸,心想,她真的没救了,这样一个女人,她越看越是喜欢。现在为止,她看到了颜暮生许许多多的模样,生气的,尖锐的,妒忌的……她以前喜欢的以前讨厌的那些表情她都看到了,她发现她没有因此而讨厌颜暮生,反而更了解她,越是了解越是陷进去。 颜暮生形容安惠是一本她永远无法读懂的书,安惠也把颜暮生当做书,一本她曾经无意翻阅却被她买下的好书,她意兴阑珊时刻都不曾深入阅读过,她以为自己拥有了这本书就拥有了书中的灵魂,只满足于纯粹的占有,无法理解她的灵魂。当她打开书页用心去品读,便无法舍弃。 “你睡着了的样子越来越可爱了,以前都没有这样认为过。大概是你醒来的时候都防着我,让我不得靠近你的缘故。”安惠轻声对颜暮生说。 水都快冷了,安惠还是没有把颜暮生叫醒,是颜暮生自己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与安惠两人泡在热水中泡了很久。 颜暮生睁开眼睛,对安惠说:“你怎么不把我叫醒?” “想你在我身边多睡一会儿。”安惠微笑着说。 颜暮生抬起手,手指已经泡的发白,她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是那应该是非常漫长的时光。 安惠享受了一时半会的静谧时光,颜暮生没有拒绝她,收起了尖锐和防备,安全无害地靠在她的怀里睡觉。她算是从颜暮生那里偷的了一点点的快乐。 “颜,你的心是谁的?”安惠抬起颜暮生的下巴,目光笔直刺入颜暮生的灵魂。 那口吻仿佛是戏里的武后,在那个不清不楚的关系中两人用尽一生完成一段爱恨交织的感情。 颜暮生此刻不是上官婉儿,她扭过头,说:“是我自己的。” 安惠再度让她面对自己,这次,她的目光把颜暮生带进了虚无缥缈的世界里让颜暮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戏。 安惠说:“颜,你的心是属于谁的?” “我的心只属于……”颜暮生紧咬下唇,她不要说出那个字,她不想再屈服,屈服是堕落的开始。 她的意识在关键时刻刹住,因为在她看来, 213、安颜-16 ... 眼前就是悬崖,她说出口的刹那她就会掉进悬崖里。 安惠这次不再勉强她,颜暮生临时刹住,也把她的心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原来,她还是不能让颜暮生相信。 她习惯了做恶人,却不知道怎么做好人。就像她演惯了那一类角色她便难以从框架里走出来。 安惠用她火热的双唇盖住颜暮生紧咬的嘴唇,舌尖用力顶开她的牙关,一次次地进攻,直到颜暮生放弃了抵抗,开启双唇,她才能顺利探入她的口中。 安惠把舌头探入颜暮生口中最深处,直到再也无法深入为止,她把颜暮生拉进岩浆地狱中,动作迅猛,不给颜暮生反应的时间。 颜暮生的抵抗被瓦解,被安惠侵入,双唇被她含住,吮吸地发热发麻,在慌乱过后她恢复了冷静,主动迎接,将舌送上,与安惠缠在一起。 吻是如此的热,两人交织的目光也在升温。 唇分开片刻,湿润的唇瓣却没有离开,依旧紧贴着,安惠喘着气,轻声说:“我真想把你的双唇吻开,让你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是你想听的话。”颜暮生并不是示弱,与她对峙的目光如同倔强的野兽。 “我想听的话是你心里最想说的话。”安惠轻啄着她的唇瓣,唇角,带着水痕来到她的脸颊。 颜暮生说:“你总是那么自大。” “我不是自大,是自信。颜暮生,你的心是属于我的。” “那是戏里的话。” “相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以你的口说出来的,我知道,我就在你面前看着你。颜,别再防着我了。让我靠近我。”安惠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两人像执拗的蛮牛角斗着,不分出死活便不会罢手,她们可以更好,可以温柔相爱。 “我们现在已经很近了。” “不,我没有在你心里。我要到你心里去,把那里都占据满,到时候你会像上官婉儿一样说出那句话。” 颜暮生安静地推开安惠,拿起浴巾从水中站起来,这水已经凉了,她感觉到了冷意。 她说:“起来吧,我们先去吃饭。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不爱听这些话。” 安惠说:“我只管自己说,你不爱听我迟早让你爱听。” “随你。”颜暮生擦着身体往外面走。 安惠溢出一声叹息,跟着起来。 她们出去吃饭,易庭雨也被邀请了过去,她在影视城的戏快要结束,这段时间在补拍之前不满意的镜头,不出一段时间就能离开。 她和澜卿的感情是完了,公司也已经申请破产,她现在是一无所有的人,无处可去,忙碌了一年都白忙活了,她现在难免有些失落。 坐在靠窗的位置,易庭雨 213、安颜-16 ... 拿着筷子把碗里的鱼豆腐戳成了泥,安惠嫌弃地目光扫过她碗里的鱼豆腐,说:“你心情不好别影响我们。” 易庭雨说:“是你们请我出来吃饭,爱看不看。”她才不需要感谢安惠的好心,安惠这人有好心才奇怪,她死都不会忘记前几天安惠把她带到浴室用冷水冲她的那一幕。 颜暮生无声地看着两人,易庭雨生者安惠的气,安惠对易庭雨生自己气这件事情毫不关心,两人面对面坐着,无形的气场正争锋相对。 安惠夹了一块菜到颜暮生碗里,颜暮生说:“谢谢。” “别说谢谢,生分了不是吗?” 三人本来好好地吃饭的,结果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本应该在外面的人此刻却出现在饭店里。 澜卿进门以后径直朝这里走来,三人一看就明白过来她就是冲着这里的人来的。 易庭雨没心情吃饭了,放下筷子,等待她过来。 澜卿坐到易庭雨的旁边,看着她。 易庭雨把头扭到一边,避开她的视线。 澜卿做好准备面对安惠,两人视线相对,无形的战争号角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如果说安惠跟颜暮生之间的年纪察觉让安惠心生妒忌,因为颜暮生的年轻是她永远无法抹去的威胁,那澜卿跟易庭雨之间的年纪差距绝对不存在妒忌这一说法。剩下年长者的关切与引导和年幼者的仰慕。 澜卿开口对安惠说:“我很想去见见小雨的姐姐,不过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 安惠说:“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少。” “是。不过我们都是在工作场合上会面,没有机会以另外一个身份见面。” “什么身份?” “需要我说出来吗?”澜卿看了易庭雨一眼。 安惠勾起唇冷笑一声,说:“见不得人的身份就不要说了。” 澜卿的目光扫过她与颜暮生,说:“彼此彼此。” 安惠目光暗下去,显然对澜卿生气。 颜暮生低下头,置身事外。 易庭雨看这场面继续下去是再也收拾不了,她出声说:“你来干什么?” “看你一眼都不成吗?尽管你说再也不想见我,但是我想这应该是气话。” 易庭雨说:“我什么时候把气话跟真话混在一起说了?澜卿你混了那么多年不会连这点都分不清楚吧!” “我们别那么争锋相对好吗?现在我难得过来看你,以后见你的机会也不多,我想和你好好几句话,心平气和的。”澜卿看向安惠,说:“抱歉,请你们回避一下好吗?” 安惠拿起筷子,把菜夹到颜暮生的碗里,轻声对她说:“吃饭,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转头对澜卿说:“该回避的是 213、安颜-16 ... 你,只有你一个。” 澜卿说:“既然这样,你就跟我出去说。” “我要吃饭,而且我不想和你说话,你是眼睛瞎了所以看不到我现在脸色的表情吗?”易庭雨摔了碗。 低压压的乌云在这一桌上堆积,越来越多,安惠说:“澜总,我和你曾经也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对彼此还有不错的印象,你现在的表现完全不像你。” “我是什么样子,我自己清楚就好。”澜卿是深不可测的井水,沧桑历练练久了她一双波澜不兴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对上,一个如火一般有吞噬一切的力量,另外一个眼中深藏千年寒冰。 她们的对峙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压力。 “我们出去说。”易庭雨主动提出。 两人走到外面去说话,颜暮生问了一句:“她就是易庭雨的爱人?” “是,刚才那个女人叫澜卿。”安惠简短地介绍了澜卿的身份。 “她们像我们。” “也许。不过我们差别没那么多。”安惠不想把自己和颜暮生的关系与澜卿她们的关系做对比,那只会让她生气。 颜暮生说:“易庭雨曾经很快乐,她幸福地向我宣布她恋爱了,爱上了一个人,那时候我以为她会继续幸福下去。” “她会的,只要从澜卿的阴影下走出来。” 只有易庭雨一个人回来,她的表情和她出去的时候截然不同,凝重的表情让人替她吊起来一颗心。 易庭雨一坐下,颜暮生就问她:“她说了什么?” 易庭雨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饭,说:“她说她要移民,再也不会回来了。” “叫你跟着她走?” “不是,她叫我照顾她女儿。”易庭雨说。 说完,颜暮生跟安惠两人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易庭雨的目光扫过她们两人,然后落在自己眼前的碗上,大颗的泪水溅在上面。 “我叫她死了算了,结果她告诉我我很快就会如愿以偿。怎么可能,她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死掉,看她那样子哪里像要死了。我就说她在骗我,无缘无故的和我开玩笑……” 安惠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开始拨通一个号码。 颜暮生问她:“你要做什么?” 安惠说:“澜卿快死的这件事情是大消息,我相信有人愿意拿别的东西来交换。” 易庭雨愤怒地拍桌子,说:“安惠,你简直就是魔鬼。现在这个时候还做这种事情,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安惠冷静地说:“你跟我讲人性,我有,但是对着澜卿,我没有办法慈悲起来。” 易庭雨抹了一把眼泪,说:“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去死。” 颜暮生说:“易庭雨,不要这 213、安颜-16 ... 样说。” 易庭雨尽管口口声声说她恨着澜卿,可是她心里还是存着爱的,这是这份爱已经变成了过去酿成了苦酒,现在这杯苦酒由她一口尝下去,滋味自然是难受的。曾经的爱人将不久于人世,她却亲自过来告知她,易庭雨如何去承受这打击。 设身处地的去想,如果将死的人是安惠,颜暮生会更痛苦。死是比离别更痛苦的事情。恨着一个人也是出于爱,为着以后报复,如果那人死了,就再也没有了原谅的机会,那那些恨就没有了去处。 安惠打完电话,成功勾起对方的想法,在电话里,那人暂时答应给大家一个商量的余地。 安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那人心动了,就说明谈判有希望。 易庭雨恨恨地看着安惠,说:“你哪怕为我设想一下都不行吗?” 安惠看了她许久,重新拿起电话,告诉那人交易取消。 安惠说:“我以为你很着她。” 易庭雨低下头,含着眼泪笑了起来,说:“我当然是恨她,可是她快死了,我恨她还有什么用,永远也没有机会报复她了,我还恨什么。” 所以她放弃了恨,选择认清自己的心,恨还是因为爱。 安惠被她触动了心事。 两人都没有什么话好说,夜里,在缠绵之后,安惠突然对颜暮生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快死了……” 颜暮生转过头背对着她把脸埋进枕头里,说:“不要跟我说这种话。”她不爱听,更不想去想。死是那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因为不曾经历所以对它充满惶恐。颜暮生更不想面对,她再恨安惠都不想她死,她要她好好的活着,有时候想要她痛苦得活着,有时候却想她幸福地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天冷了,我突然有各种不堪的想法,易庭雨收养了那个比她小几岁的私生女,然后做了人家的小妈妈,把人家养大了 ,然后吃掉了。╮(╯▽╰)╭ 这种配对我没写过吧?~突然很有爱啊~╮(╯▽╰)╭ 我发誓今天一定要在十一点前睡觉,这几天始终是睡不饱状态。 到这个月中旬我要去找别的住的地方,这里我是住不下去了,先不说这里夜晚冰冷这个问题,最主要是没有热水,慢慢看房子,等待搬家。 联系了一个地方是合租,都是女生,房子不大但是有热水,离工作的地方近了一点,希望那里能让我满意。 睡了睡了,晚安。 214 214、沐未央EVA,少部分柳陈一家 ... 214. 沐未央喝了酒,醉意朦胧,晚会散后,有人负责送她回来,还没到家门口,她就下了车,踩着高跟鞋走回家。 黑色的披风滑到手肘处,手中的包随着她大步的前进甩动,脚步因为酒意而摇摇晃晃。 口中哼着歌,漫不经心地游走在黑夜里,她不是那么想回家,家里有EVA,但是一想到EVA的心都放在孩子们身上,她就排斥 回去。 这段时间她跟EVA搞冷战,实际上还是她自己对着墙头生闷气,EVA根本不理会她的心情,没脑子都是孩子们。她和EVA还没 到老妇老妻的程度就先遇到了这种麻烦。 沐未央总被人家说霸道过了头,自小就是蛮横无理取闹的性子,尽管这个评价让沐未央听到一次就咬牙一次,只因为这句话 来自比她还霸道的柳家死老头嘴巴里。但是现在她是家中无害的小狗,没了爪牙,连叫都不敢大声叫出来。谁让现在EVA是 母亲,其次才是她的女人。 她苦恼,像被丢弃在一边的玩具。EVA有了新人,就忘了她这个旧人。而她每每跟EVA生气,最后都会选择屈服,她的蛮横在 EVA面前烟消云散,对着她谁都没有办法生气起来,最后沐未央选择对自己生气。 为什么要有他们的出现?两个男性动物闯入她们本来就不大的世界里,抢了沐未央的全部权利,包括EVA的胸部和她全部的 温柔。偏偏他们还不满足,每天不是哭就是闹,这样不知足的野兽就应该丢到森林里去。沐未央现在满怀恨意。 路上只有路灯,她渴望看到家里的灯光。但是等她回家EVA也不一定会理睬她。 她发誓等她回到家里,一定要把孩子从EVA怀里抢走,放进婴儿床里,不让他们享受EVA温暖的怀抱,她要把EVA抢走,把门 锁上,然后……沐未央低声笑起来,她今天没有克制地喝了太多的酒,以至于忘乎所以了。她看到远处有人朝她走来,那人 的身影应该就是EVA不会有别人。 身后有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跟了沐未央很久,等沐未央终于注意到,那声音已经离她很近。 她意识到不对劲,回过头去,还来不及转过,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她眼中放大。 黑色的影子抬起手,沐未央反射性地伸手去挡,钝钝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脑后被一硬物击中,疼痛像海啸铺天盖地而来, 一下子就把她淹没,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而后被黑暗笼罩。 沐未央失去了意识,而后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她被漫长无边的黑暗包围着,漆黑 214、沐未央EVA,少部分柳陈一家 ... 的黑色像粘稠的石油将她吞噬,她在其中不得动弹,用力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都没办法 动,连手指头都不行。 她一直在挣扎,直到渐渐的有了起色,眼睛能看到白色,是纯白的颜色,像医院的颜色。 沐未央的睫毛扇动,陈墨染先注意到了这一点,立刻起身去按墙上的按钮,不小心撞翻了柜子上的托盘,上面的东西全部落 地,弄出巨大的声响。 托陈墨染的福,沐未央更快醒过来,她听到嗡嗡的声音,头沉得像有人在里面放了无数块石头。 “我……”沐未央张开唇说法,只能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 陈墨染那张脸出现在她上空,笼罩了她全部的视线。 沐未央眨眨眼,想问她我是怎么了。 陈墨染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你终于醒过来了,还记得我吗?我是陈墨染,柳夏年的爱人,你不会是失忆了吧?喂喂,你 看看我,你认识我吗?不会真的是失忆了!好狗血啊,喂,柳夏年,你过来看看啊,她失忆了。” 去死,你失忆了一百次也轮不到我,我才没那么倒霉。沐未央如果有力气,一定会扭着陈墨染的耳朵对着她吼叫。 可是她现在只是床上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她的嘴巴张开又闭合,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话,声音模糊,尽管陈墨染很用心去听,但是仍然分辨不出她要说的是什么话。 柳夏年急忙赶来,穿着工作时候的灰色西装,小牛皮平底高跟鞋在医院的水泥地上撞击着,她进来就听到陈墨染咋咋呼呼的 声音,第一时间知道沐未央醒过来的消息。 沐未央只是睁开了眼睛,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至少还是不能说话,陈墨染还真以为她是失忆了,问柳夏年该怎么办。 柳夏年亲吻陈墨染,要她冷静下来,先给她一分钟的时间去确认,陈墨染等她确认再说。 柳夏年坐到床边缘,问:“未央,你还认识我吗?是就用力眨一下眼睛。” 沐未央现在很想翻白眼,柳夏年什么时候跟陈墨染一样幼稚了,一定是吃多了她的口水也染上了愚蠢的毛病。 不过这样不能怪柳夏年和陈墨染,此刻躺在床上的女人手臂上有一道伤口脑后更是出了一个巨大的血口子,脑袋收到撞击就 有失忆的可能。 沐未央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柳夏年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医生马上就会过来,等他过来替你看看再说。你先好好休息。 ” 陈墨染凑过来,说:“那你认识我吗?认识就用力眨一下眼睛。” 沐未央闭上了眼睛,不理会她。 陈墨染哦了一声,对柳夏年 214、沐未央EVA,少部分柳陈一家 ... 说:“我确定她没有失忆。” “还是一样讨人厌的性子。”陈墨染小声嘀咕着。 沐未央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她醒来以后为什么会在医院,为什么是现在这样子?EVA呢,EVA在哪里? 她又把眼睛睁开,看着柳夏年,恨不得喊出声音来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柳夏年没注意到,是陈墨染先注意到了,陈墨染拉了柳夏年的手,柳夏年才回过头。 沐未央嘴唇掀动,说着EVA,柳夏年皱起眉头,还弄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陈墨染试着去猜测:“难受?好吗?衣服?EVA?” 最后一个词,陈墨染猜对了,沐未央眨了一下眼睛,陈墨染向柳夏年炫耀:“看吧我就猜中了。” “她现在不在这里。”柳夏年冷静地对沐未央说。 她在哪里?她知道我在医院吗?沐未央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把这份急切传达给柳夏年,心里暗自着急。 陈墨染心直口快,说:“她现在在……” 柳夏年捂住她的嘴巴,小声说:“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先让她好好休息,等她恢复过来再告诉她。” 到底出什么事情要瞒着她?沐未央恨自己为什么此刻是浑身无力,如果她有力气,一定先杀了柳夏年再逼陈墨染把话说完整 。 柳夏年调整了她的枕头,以让人安心的声音轻声对她说:“EVA没事,只是她现在没在医院,很快就会来看你,你先休息, 等有了力气再说。” 沐未央瞪了柳夏年一眼,她怀疑柳夏年在骗她。 看到陈墨染欲说还休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她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不意味着脑子不能动。 睡意再度把她拖进黑暗里,沐未央坚持不了太多时间,眼皮死沉,死命往下掉。 在闭上眼睛之前看到床边两人脸上复杂的神色,脑袋里闪过不安的念头。 EVA为什么不在这里?为什么…… 沐未央在黑暗里行走,看见眼前出现白色,黑色和白色的世界中间是明显的分界线。 纯白色的世界里出现EVA,她一如她所爱的模样,背对着她,赤着脚走在白云上,越走越远。沐未央喊着她的名字,几乎整 个世界都听到了,但是EVA却没有听到。 她意识到EVA在离她而去,她愤怒伤心,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陈墨染不安地看着沐未央,小声说:“你确定要瞒着她吗?” 柳夏年的表情也不轻松,她比陈墨染更沉重,更何况现在她是EVA的律师,担负着的责任更重。她叹了一口气,肩膀松垮下 来。 无比 214、沐未央EVA,少部分柳陈一家 ... 强大的爱人在自己眼前露出疲惫神色,陈墨染不由的新生怜惜,自柳夏年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把脸贴着她的背,被她 身上一生之水的气息笼罩,说:“夏年,我们告诉她吧。让她知道。” “等她休息好我会告诉她。现在让她好好睡一觉。”柳夏年比陈墨染要多一根理性的神经,现在不是把话说开的时候,沐未 央还躺在床上伤痕累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如果让她知道EVA出了事情,不但对事情发展没有好处,还会让她没有办法 休息。 陈墨染说:“如果是我,我就算是爬也会爬去看你。” “那我一定会叫所有人瞒着你,不让你知道。免得你真的做傻事。”柳夏年拍拍陈墨染的手背。 “这不是傻事。” 沐未央又睡了一天,睡过以后精神明显好了,护士替她换绷带的时候她醒了过来,这次换成了姬青,柳夏年和陈墨染都不在 。 这次沐未央能顺利说话了,姬青倒了一小杯的温水给她让她润口。 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EVA在哪里?” 姬青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把杯子放下,把她枕头放好。 沐未央用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说:“你们别敷衍我,告诉我,EVA在哪里?” 姬青忍不住皱起眉头,只因为沐未央的手劲实在大的惊人,沐未央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指甲快陷进了姬青的肉里。 “我现在跟你说也说不好。等你姐姐过来,由她告诉你。” “跟EVA有关对不对?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说啊!”沐未央急了,用力去扯姬青的衣服,不小心让针头从肉里滑了出来, 结果血不住的流,姬青用酒精棉花去压住伤口,很快血就把伤口染红。 姬青也控制不住眼前狂乱的野兽,只希望柳夏年能赶紧过来。 护士压住沐未央,要她安静下来。 等重新把针弄好,沐未央的力气也耗尽,但是眼神依旧不甘地看着姬青。 姬青说:“EVA没事。” “她在哪里?”沐未央发誓如果姬青或是柳夏年没有在这时间跟她说清楚,她以后一定会跟她们断绝关系。 在姬青犹豫该不该说的时候,柳夏年赶来。 “未央,EVA她没事。”柳夏年说。 “她在哪里?”沐未央问了很多遍,但是没有人回答她。 “我下午就去接她。你不用着急。”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柳夏年你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以后跟你没完。”沐未央说完以后大口地喘气。 柳夏年把沐未央昏迷时候发生的事情详细解释给沐未央听。 沐未央前天 214、沐未央EVA,少部分柳陈一家 ... 晚上半夜回家,在小区路上碰上手持刀和木棍的歹徒,沐未央被打晕过去以后,歹徒把沐未央拖进小区绿化带里 ,意欲行凶,结果被EVA看到,她赶去救她。 “快说啊,她现在怎么样?”当时沐未央已经晕过去了,但是她还是记得那人的样子,比她还要来的高壮,如果EVA直接面 对他,是不是会有危险? “她没事,只是歹徒有事。”柳夏年也惊讶于EVA的爆发力,当她到派出所处理事情的时候,那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被送进 急诊室里,据说腹部的血还不停地流着,EVA拿着刀子狠命地捅了那歹徒好几下,根据保安的笔录说他当时赶到的时候也被 吓破了胆,一个弱女子手里拿着刀子把高壮的男人捅倒,如果不是后来到了派出所看清楚女人的脸,他还以为是幻觉。 歹徒没有生命威胁,不过看样子也不好受。警察过去做笔录,他一口就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还说那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 要死了,那个女人是真的要杀了他一样,难道她就不用判刑吗? 警察同志微笑着告诉他这属于正当防卫,凶器是歹徒本人的,而且当时还有受害者倒在地上,有实际的不法侵害存在,就算 她杀了他,也不会被判刑。 歹徒面如死灰,说:“她就是疯子,你没看见她当时拿刀子的样子吗,跟疯了一样。” 对EVA做笔录的时候不管女警问什么,EVA一句话都不开口说,女警只好放下笔,无奈地说:“你至少开口说话啊。你这样让 我怎么写下去。” EVA说了第一句话:“我可以回家吗?” “可以。”女警叹声气。 柳夏年对沐未央说:“我下午就去接她,你放心,她毫发无损。” 沐未央摇头,说:“她一定很害怕。” “她不怕。真的。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很冷静,我告诉她你没事了,她还对我说谢谢。” “不,如果不是我执意要走那条路,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沐未央后悔不已,如果EVA因为她而受伤,她会怕得要死。 幸好EVA没事。 柳夏年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事实上,EVA还真不是弱女子,那时的情况她尽管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去医院看过失血过多的歹 徒以后,她对EVA有了新的认识,天使也有让人恐怖的一面。在保护爱人面对敌人的时候,EVA变成了最勇敢的人。 下午柳夏年把EVA接回来,她换了一身衣服,坐在车后座上,神情平静,并没有受到影响。 陈墨染在家中照顾两个孩子,姬青替沐未央处理合约,尽可能让事情 214、沐未央EVA,少部分柳陈一家 ... 不受影响。 下午三点,EVA走进沐未央的病房,沐未央还没醒来,所以不知道EVA来了。 EVA坐在沐未央的床边,看了她平静的睡容许久,久到快变成了永恒。 她找到沐未央的手,轻轻握住,轻轻地放在脸颊边。 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看到沐未央在她眼前倒下,被黑暗笼罩,她的世界开始摇晃,差点崩溃。 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捡起刀子,当她刺向那人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柳夏年和姬青不约而同的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人。 在走廊上,姬青和柳夏年相视一笑,姬青说:“EVA不像我们想的那么脆弱。没想到最后还是她保护了未央。” 柳夏年低下头,说:“在这事情上,我们都犯了同样的错。” “今天我来照顾孩子们,反正槿言不在。”姬青的笑容有了几分凉意。 “她总是不在家吗?” “差不多。她的事业获得了成功,我替她高兴。” “有时候,你应该伸手拉住她。虽然我是外人没权利干涉你们的爱情,不过有些道理是相通的,在工作上你有自信可以做好 ,其实爱情的道理也是一样。”看到姬青的表情越发哀愁,柳夏年忙道歉,说:“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你说的对,其实这些道理我都懂,看书也看不少,可是真的做起来不是那么简单。我怕把她拉得太用力,给她带来压力, 变成了她的烦恼。我也害怕完全不管她她就只顾着往前飞不再回头,我自以为聪明,但是在这点上我做的的确不够好,反省 检讨了很多次,每次在面对她的时候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柳夏年无声地安慰她。 沐未央醒来,另外一边的手臂被重物压麻,她看向身侧,EVA蜷缩在她怀里,两人一同分担着医院并不宽敞的床,紧紧地挤 在一起。 看到EVA出现在自己怀里,这几天就像是过了几辈子那么漫长。 沐未央忍不住鼻头发酸,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脆弱的,她没有办法忍受失去EVA,甚至是一时半会儿的离开。 她对EVA有着极其强烈的占有欲,渴望她胜过渴望自己的生命。 爱人重新回到身边的感觉让她如此感动,她用唯一一只能用却已经发麻的手把EVA环住。亲亲她的鼻头,把唇覆盖在她玫瑰 色的唇上。 EVA的唇被沐未央吮地发麻发热,沐未央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脸颊,她慢慢睁开眼睛,对上沐未央的目光。 “傻瓜,听说你为了我差点杀人?”沐未央心疼不已。 “我忘记我做 214、沐未央EVA,少部分柳陈一家 ... 了什么。”EVA说。她也许记得,可是此刻却回忆不起来。 “傻瓜,我怕你出事,怕你受伤。如果你因为我而受伤我会自责死的。” “她说我保护了你。”EVA眨眨眼 “是。谢谢你。”沐未央心怀感激。 EVA露出微笑,把脸埋在沐未央的颈间。 沐未央把被子往上拉,埋住两人,然后在被子里尽情地吻她,EVA是她的救命药,她渴望她。 柳夏年赶来只看到一幕,又立刻退出了病房。 陈墨染被这两个小孩折磨的精力全无,好不容易被姬青抱去照顾,如获大赦。 柳夏年忙完了EVA的案子,心情显然不错,替她揉捏一番以后尽情地享用她。 在浴缸里两人抱成一团,柳夏年的手指不规矩地乱钻。陈墨染明明已经动了情,媚眼横飞,口中还是抱怨着柳夏年简直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压榨她的剩余劳动力把她累的半死还要她伺候她。 柳夏年咬着她白嫩泛红的耳垂,说:“你吃我的喝我的又睡我的,你难道不应该用身体回抱我吗?” “是你喂我吃喂我喝的。”陈墨染的身体缩成一颗球,柳夏年的手指快速地进出,把热水也带进去,勾出里面浓郁的蜜汁,陈墨染的双腿死死夹紧,脚趾头也蜷缩起来。 柳夏年说:“你的意思是我强求你了?” “哼。”陈墨染哼了一声,结果柳夏年又往里面挤了一根手指,把那紧致的洞口扩张开,手指换着角度搅动着湿烂不堪的水穴,让更多的热水涌进去,陈墨染再也控制不住高声叫起来,甜腻的呻吟里夹在着抱怨:“柳夏年……不要再乱动……啊……会坏掉的……” “不会坏掉的,不信试试看。”柳夏年说着,托起陈墨染的丰臀,再把她重重放下,借着这个力道,陈墨染把她的手指齐根吞噬进去,吃了个饱。 陈墨染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下腹抽动,竟然就这样到了巅峰,□丰沛的蜜水沁出,混进热水中,消失不见。 陈墨染直喘气,柳夏年问:“我有没有喂饱你?” “禽兽……呼……呼……”陈墨染紧闭双眼,嘴巴里骂了一句。 “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别忘记现在是谁把你喂饱的。”柳夏年笑着说,决定不给陈墨染休息时间,打开她的双腿,一只手的手指深埋在她体内搅动,另外一只手摸到她饱满的红豆按住磨蹭起来。 陈墨染不住的求饶,可是柳夏年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放弃。 EVA帮沐未央擦身,湿润的毛巾软绵无力地擦过她的胸部,留下明亮的水印。当湿热的毛巾覆盖住沐未央饱满的胸部的时候,胸前两颗坚硬的小红果现出了痕迹 214、沐未央EVA,少部分柳陈一家 ... 。 EVA把视线从沐未央的胸前移开,手上的动作变得盲目起来。 沐未央的声音把她的注意力唤回来,沐未央说:“EVA,停下,要脱皮了。” EVA忙把毛巾拿来,胸前雪白肌肤上出现了红色痕迹。 沐未央笑着说:“EVA,你看了这么多次,还会不好意思吗?” 这和不好意思没有关系,是人之常情。 等帮沐未央擦完身体,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沐未央换上舒服的睡意,躺在家里柔软的大床上,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此刻的平静变成了她最渴望的时光。 EVA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把全部时间都投入更新中,也竭尽所能的多写一些字。 但是我也是人,有我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如果偶尔做不到,请大家原谅。 215 215、沐未央EVA ... 215. 在历劫归来的时刻,沐未央还是要把心中的话说出口,“EVA,此刻我无比后悔让你生下两个孩子。” EVA因为这句话而全身僵硬起来,她看向沐未央,无声地问她为什么。 突然的一句话破坏了美好的气氛。 沐未央感觉到了,抚摸着她的背,说:“你本来只有我独占,后来让他们分享去,我被冷落在一边,这种感觉不好受。” “未央……”EVA知道这段时间的确是冷落她,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份冷落带给沐未央的程度是如此严重以至于把他们的存在都否定。 沐未央被EVA抱住,就好像重新回到久违许久的故乡,沐未央在EVA看不到的角度暗自发笑,说:“只是这样不够。完全不能弥补我的难过。” 她沐未央才是EVA的爱人主人世界的统治者,她本可以独占她,却被迫割让土地,这等丧权辱国的行为一次都够了,沐未央经历了这次事故以后彻底地反省,她退让了太多次,现在开始绝对不让。以前的她从不曾迁就别人,这次她也不会。 她只有一只手完好无缺,刚好用来抱住EVA。 沐未央说:“EVA,你已经忘记谁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没有。”EVA说。 “你现在的心里装着谁?老实告诉我,别欺骗我。” “他们。” 沐未央就知道这个答案一定是让她沮丧的,她的手几乎要把EVA的腰拧断,EVA吃疼,但是还是忍着没有推开她。 沐未央说:“为什么没有我?”她现在就是一个嚎啕大哭的婴孩儿,只因为心爱的玩具被抢走。她恨不得用全部手段夺回EVA的注意力。 “因为你在我身边。”此刻她不是在沐未央的怀里吗,所以不用牵挂。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EVA,我过段时间就让奶妈照顾他们,你专心地跟着我。不要再想他们好吗?” “不可以。”EVA着急起来,因为她知道沐未央是说到做到的人。 沐未央说:“宝贝,这个世界本来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过你会爱我,你忘记了?” EVA转过身,背对着她,把被子拉高。 沐未央贴上她的背,说:“宝贝,你现在是在和我生气?” EVA表现生气的方式太沉默了,以至于沐未央不知道怎么去应对,没有大声的抗议更没有激烈的表情,蜷缩在被窝里不言不语。 沐未央凑到她的身边亲吻她从耳朵到脖子,可是EVA并没有对她做出反应。 沐未央报复性质地咬着她的耳垂,让她发出轻微的呼声才心满意足,沐未央说:“宝贝,我和你不一样,我 215、沐未央EVA ... 永远只爱自己,你就是另外一个我,所以我爱你把你当做我自己在爱,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不能把你抢走。” EVA没有出声。 沐未央只好用非常手段来达到她的目的,隔着衣服抚摸EVA的身体,掀开她的长裙,使得她露出大片雪白的裸背,沐未央的双唇在上面种下遍地的粉红色玫瑰花,让雪白的地方没一处完好。 EVA有了感觉,身体缩得更紧,像长满了刺要把自己保护起来的刺猬。 沐未央尝够了她的背,痕迹往下走去,蔓延到她的臀。 沐未央摸到EVA腿间的湿润,明明有了湿意,但是EVA没有像平时一样热情地舒展身体回应她,而是把自己蜷缩起来不让她进入。 沐未央心一狠,把她翻过来,用完好无缺的那只手分开EVA的双腿,身体跻身其中,EVA推着她要把她推开,沐未央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压在耳边,低声说:“宝贝,你行行好,别这样对我。” EVA停了下来,湿润的水眸愣愣地看着沐未央。 沐未央身体一软倒在她的身上,咬着她枕着的枕头,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抽气声。 EVA抬起手,摸到了沐未央的脑后,手心摸到湿热的血。才知道沐未央会疼是因为伤口裂开的缘故。 这下EVA连动都不敢动了,沐未央尽管脑袋疼的要死,但是能让EVA安静下来也是值得了。 她努力忘却脑后的疼痛,对EVA说:“EVA,你真的爱我吗?” EVA低声说:“放开。” “什么?”沐未央不清楚她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出现了幻听。 EVA愤怒的目光让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为时已晚,等她用手撑起身体,EVA就挣扎着起来,把凌乱的长裙放下,然后抱着被子走出了房间。 沐未央的头更疼了,头痛欲裂,几乎要把她的意志摧毁,手往后摸去,一手都是鲜红的血,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也被血染红,她几乎以为自己这是死前的征兆。 姬青这一天算是倒霉到家,先是送公司里的人进医院,再是照顾沐未央家的两个孩子,凌晨起来替孩子换尿布刚睡下不过一个小时,接到EVA的求救电话,又任劳任怨穿上衣服赶来EVA的家里。 其实姬青想告诉EVA如果沐未央流血身亡叫她来也没有用,最有效的办法是叫医生赶过来。 但是她还是赶来了,她舍不得EVA伤心,尤其是听到电话里EVA惊慌失措的声音以后没有办法对此坐视不理。 她赶来,还以为是多大的问题,这是沐未央脑后的绷带渗透了血,血染红了枕头。 姬 215、沐未央EVA ... 青熟练地解开绷带,把染血的布拿离EVA的视线,再把新的绷带绑上去。 沐未央一眼也不眨地盯着EVA,像一头饥饿的鳄鱼看着河边游走的小绵羊。EVA选择站在门口远远看着而不是靠近。 两人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姬青心里有了猜测。 沐未央说:“我会不会死?” 姬青心想就流这么点血还没到死的程度吧。 而后姬青注意到在EVA听到这句话以后紧紧地抱住怀中的枕头,露出了忐忑不安。 沐未央故意说给EVA听的。 姬青笑笑,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你也别胡乱吓人,伤口裂开不是大事,但是也要注意,毕竟受罪的人是你自己。” 沐未央也知道这其中的痛苦,痛起来让她咬着枕头出了一身的汗。 看天色也已经是快黎明了,现在回家也没有办法睡觉,还要帮忙照顾沐未央家的两个大魔王,尽管这几天她劳累不堪,但是还是默默承受下来,没有向任何一个人抱怨。 姬青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好以后就从沐未央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把EVA也领走了。 门关上,也把沐未央的声音关住。 姬青目光扫过EVA脖子上新鲜的痕迹,极其佩服沐未央不怕死的精神,明明已经这样了,还不忘对EVA下手。 EVA看到姬青有话要对自己说,跟着她往客厅走。 在客厅坐下以后,姬青直接把话说出:“你在生她气?” EVA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此刻的心情,说:“她要把孩子送走。” “我知道,她想要独占你。” “我不要。” “你爱她们,但是沐未央更爱你。这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EVA靠近姬青,姬青把她抱住,以抱住一个孩子的姿态拥抱她。 “EVA,她是爱你的,这点没有错,但是她还不够成熟,不懂得怎么爱你。所以我之前劝告你,你们不应该那么早就要孩子,沐未央尽管经历了很多事情像一个大人,但是骨子里还是一个孩子。她要的一样东西绝对是要全部占有,不分给别人,否则她就不会全部要下来。” “嗯。” “所以我说她适合你,你需要一个人用生命来拥有你。沐未央做得到,所以我放心交给她。” “我没有办法替你做主,你们之间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插手干涉。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如果她让你不快乐,你就应该告诉她。” “她不听。” “那就说到她听为止,你需要让她知道你的想法,需要让她好好地听你说话。”姬青微笑着说。 不知道EVA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是 215、沐未央EVA ... 姬青所能做的就是这些。她把该说的话说完以后就从沐未央家里出来,晚上气温降到零下,她把外衣紧紧裹住,抬头居然看到久违的星星,冰冷的脸上有了笑意,只是笑意一闪而过,比流星还短暂。 她是所有人的知心姐姐,能承担起身边的责任,不辜负他们的期望,可是当她面对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她却没了这份冷静。 沐未央趴在床上睡,吃了止疼药以后疼痛没有减少,只是神经变得迟钝。她想睡觉,但是心里放不下EVA。 关着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沐未央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的腿,就知道是EVA,立刻把头转到另外一边。 脚步声靠近,到了床边,然后有人坐下床向一边倾斜。EVA压在她的背后,把脸贴在她的背上。 沐未央紧闭着眼睛,说:“宝贝,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沐未央是大孩子,姬青告诉EVA,EVA把她当孩子看,就会发觉其实有些道理是共通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关注的时候都会想尽办法得到别人的主意,只是小孩是用哭泣的办法,沐未央则是用她极端的办法。 沐未央没听到EVA的声音,以为她还在生自己气,语气缓和下来,说:“不是每一次你都能说服我。在这里我绝对不退让。”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面对着EVA,锐利的目光要把EVA整个人吞噬进去。 沐未央说:“每次你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我都想把他们抱走,让你把精力集中在我身上。” EVA靠在沐未央的胸前,倾听她的心跳声。 如果孩子是她的宝贝,那沐未央就是她的全部,她怎么会忘记沐未央把她丢在一边呢。 沐未央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却要一个更加明显的表示,那就是EVA的眼中只有她心里也只装她一个人,不然她就会心有不甘。 沐未央看到EVA先投向,说:“宝贝,给我一个吻,要把你全部的心都放进去,把他们从你脑海里赶走。” EVA送上她的唇,生涩的吻就如同她不善表达的感情保持着最纯净的味道。 沐未央接受EVA的吻,不经意地挑拨着EVA的舌尖,默默地引导着她。 两人的舌尖在密合的双唇中翩翩起舞,吞下混合了两人气息的唾液,EVA的脸颊飘过红晕。 沐未央露出微笑,舔着唇瓣,想应该可以要更多。这时候她不想做一个慈善家,她不应该有任何的仁慈心。 EVA在她的指示下解开了她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在沐未央的身上轻吻着,她的动作是那么的不熟练,明显是模仿着沐未央平时的动作,羞涩笼罩着她的心,让她没有办法放 215、沐未央EVA ... 开大胆地进行下去,总是在天真地撩拨以后羞涩地退却,这种反差撩拨着沐未央的心,让她心急如焚起来。 她说:“宝贝,脱下你的衣服。” EVA目光躲闪着,不知所措的表情写在脸上,在沐未央火热目光的注视下,把睡衣解开。 当EVA完全暴露在沐未央眼前的时候,沐未央以为自己在做梦,EVA如同初生时那样跪在她的面前,美好的身体是她所能想到最极致的美丽,沐未央眼也不眨地看着EVA,想要把她吞入自己的眼中。 因为冷,EVA的身体不自觉地轻颤着,但是她毫不遮掩地袒露自己,在沐未央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沐未央伸出她唯一能动的手,EVA把她的手放在她的手掌上,跪行着来到她的身边。 沐未央舔舔发干的嘴唇,说:“不管看你多少次,你永远让我看不够。” 说着,她笑了起来,目光化作网铺天盖地地落下,把EVA笼罩在其中。 EVA的冷被她炙热的目光融化,她的心口有热浪翻滚着。 沐未央说:“只是这样吗?平时我教了你那么多,你记住多少?” EVA脑海一片空白,以往都是沐未央带领着她的,她在沐未央的怀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此刻沐未央要她记起来,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EVA犹豫了很久,让沐未央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错误的,她不该强求EVA做她做不到的事情。 很久以后,在沐未央快要改变主意的时候,EVA俯下了身,将吻落在沐未央的额头上。 沐未央从中感觉到了温暖,但是只有温暖是紧紧不够的,她要的是爱,把EVA全部的爱都揽进自己的怀里。 “宝贝,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沐未央的嘴角翘起,带着小小的得意。 EVA想,沐未央这样多可爱,分明是那么成熟的人,却用这种孩子气的方式来抗议。 EVA捧住沐未央的脸,双唇滑过她的鼻梁,落在她微笑的唇上,轻轻的一个吻,不带任何的欲~望,像春风吹拂在脸上。 沐未央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EVA的眼睛,说:“你没有办法说服我。但是我很高兴,我喜欢你的唇只用来吻我,而不是别人。以前可以,以后也可以。” 沐未央以前就告诉过EVA,她是一个极端的疯子,她要么不要爱情,一旦要了就绝对会把那人连骨头带皮都全部吞进肚子里不让她有机会被别人属于,所以她一手揽下了EVA的人生,EVA的从前她无从参与,但是将来她将全程跟随,直到死亡把她们分开,也许死了也不会分开,她们会在同一个炉子里烧掉,骨灰 215、沐未央EVA ... 混合在一起洒向大海。 这样疯狂的感情一般人怎么能忍受的了,但是EVA能,所以EVA是专属于沐未央的那根骨头,天生为她打造的另外一个她。 EVA解开沐未央衣服的动作并不熟练,一颗扣子解了半天才解开,她的吻也不是标准的吻,只是双唇轻柔地点在肌肤上,落下若有若无的吻,只有被她吻过的人感觉得到那份温暖。 沐未央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心中盈满炙热的情绪。 “够了。”沐未央伸出手,把EVA拉起来,说:“宝贝,躺倒我怀里,我现在只想抱着你。” EVA听话地躺下,与她枕着同一个枕头,面对面地。 赤~裸的人未必是羞耻的,穿着衣服的人未必是有安全感的。 在彼此的眼中,她们在寻找自己的位置。 沐未央拨开EVA的长发,说:“你最爱的人是谁?” “沐未央。” “从前?” “你。” “现在?” “你。” “那以后呢?” “你。” 沐未央将她搂进怀中,说:“我不知道怎么样让你快乐,我想你开心,前提是是我让你开心而不是别人。” “未央……”EVA抚摸着她的背。 “什么都别说了,宝贝,睡觉吧,醒来我冷静下来也许会改变主意。”沐未央亲亲她的头发,叹息般的声音对EVA说。 EVA在她怀里闭上眼睛,沐未央把被子拉高,盖住两人,抱着EVA睡去。 第二天醒来EVA不在她的怀里,她身边的被子是冰冷的。沐未央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往外面走去,脑袋在隐隐做疼,她预感到屋子里少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没来由地恐慌起来。 她走到外面寻找着EVA的身影,但是找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写一点,本来是想发出来的,结果出了问题没有发出来。今天早上才注意到。 216 216、第 216 章 ... 216 颜暮生突然很想做菜,打开煤气灶,把锅烧热,倒入油,然后放入鸡蛋,把鸡蛋打碎,在恰当的时候放入隔夜的冷饭,翻炒以后再加入绿色的葱花,几番折腾就是一碗最简单的蛋炒饭。 在剧组的日子里她完全失去了做菜的能力,生活变成了快速而简单的模式,被工作挤满,她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按照设定的程序走,有时候她很想回到家里,走进厨房花一个下午时间料理一桌子的菜,那样的时间是很富裕的,可以随心所欲地使唤。 她现在看自己的心,看到自己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一面想要勇往直前,一面却想停留在原地过平静的生活,她的爱情也是矛盾的,一面想要冲出她画下的线走进安惠的世界里,一面却不想离开保护她的地方想要远离。 两种意识两个她在相互拔河。 深夜拍完一场戏,安惠问颜暮生想吃什么。 颜暮生脱口而出,想吃蛋炒饭。 安惠想过无数个可能,但是完全没有这个答案。 她所能找到的餐厅能做中西餐,印度餐,法国料理,但是并没有一家餐厅会在她精美的介绍页面上写上蛋炒饭这样三个字。 但是安惠还是尽力想办法,她找到一家不起眼的餐厅,里面什么都卖。六块钱一碗蛋炒饭,十块钱一碗大排盖浇饭。 那已经是凌晨,街上的酒吧还开着,其余的店面都关了灯,路上偶尔有人在走,也有猫踩着悄无声息的步伐穿过。 安惠和颜暮生坐在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椅子上,安惠皱着眉头用餐巾纸把桌子擦了一遍,她尽管不明白颜暮生在想什么,但是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来这里。颜暮生觉得她与这里的氛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好像她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蛋炒饭端上来了,最简单的东西不费力不费时,但是很少有人会用心去炒,老板炒的不算好,也不糟糕,用的是隔夜的饭,蛋炒的金黄,颜暮生拿着筷子小口地吃着,安惠看着眼前的菜实在没有下筷子的冲动,反而认为颜暮生碗里的才是最好吃的。 颜暮生分了一点给安惠,说:“其实你不必陪我来这里吃。” “我高兴。”安惠说。她吃着颜暮生拨过来的饭,实在吃不住到底有哪里好吃。 安惠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她不喜欢这里,这是无法掩饰的情绪,但是她却还是耐着性子陪颜暮生过来。 如果这样的场景放在去年,初春的深夜里,安惠绝不会陪她出来吃一顿不干净的饭。安惠终于看着她听她说话,颜暮生在欣喜过后是觉悟,她想她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离开安惠了。 她无知的时候,安惠强硬,等她决然要离开 216、第 216 章 ... 的时候,安惠又用了温柔挽留她,这样她还有什么办法离开呢。 安惠的戏份暂停一段时间,剩下是颜暮生的戏份占了大部分,她要在各种阴谋关系之间游走,每一个场景她都有不同的角色要扮演,阴冷的,神秘的,柔弱的,深情的,每一面的角色都是颜暮生未曾接受过的挑战,她像走上了钢丝的表演者,此刻只能看着眼前的路义无反顾走下去,因为这是没有回头路的,除非从上面掉下来。 有压力才能有成长,如果没有把人放在高压下,人不会知道她自己到底有多少的潜能。 所以当颜暮生毅然决定挑战自己的时候,她就相信自己会改变。 那段戏份是颜暮生最紧张的时候,她在这场戏里要换上男装,并且要同一干侍卫打斗,这是她第一次动手,从不曾动过手的她在面对人高马大的演员的时候居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旁边的导演举着剧本说:“抬腿踢啊!别客气,把他当做你的仇人,用力地踢上去,踢伤了剧组给报销。” 武术指导也做好准备,说:“你只管放心踢上来,来吧。来啊!” 大家都笑起来了,在笑声中,颜暮生抬起脚,软绵绵的一脚踢在武术指导的腰上。 她对导演说:“我真的不行。” “没有不行,不行也要给我行,你回去找人练练,到下午正式拍戏你至少给我踢得像样一点。好了,就这样,散了散了。” 大伙散开去拿盒饭,颜暮生则是一个人留在场地里。 颜暮生走到角落里,远离人群的时候她有更多时间思考。她看着那棵大树,抬腿踢了几次,力气没使出来,脚尖先疼了。 安惠在她往这边来的时候就悄然跟了上来,看到颜暮生对着树踢,忍不住笑起来。 颜暮生听到笑声,回头看到安惠在,想把之前那一幕从她眼睛里抹掉。 安惠说:“你光顾着想事情,连盒饭都没有拿。我帮你拿过来。” “你不是回北京了吗?”颜暮生奇怪为什么安惠会出现在这里。 “迫不及待回来找你,你不高兴看到我我也没有办法回去。”安惠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下来,同时把盒饭打开,把筷子交到她手里,“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颜暮生问:“真的?” “你说什么是真的?”安惠不明白她想问什么是真的。 颜暮生没有再问第二遍的勇气,嘴巴里嚼着米饭,说:“你听错了。” 吃完饭,颜暮生本想练习,却碍于安惠在身边,感觉到她的目光始终放在自己身上,浑身不自在。 安惠看了她很久,在她快要耐不住离开的时候,对她说:“你第一次拍武打戏,其实可以找替 216、第 216 章 ... 身。” “导演没有给我安排替身。他要我自己上。” “那就是一个大麻烦,你除了扇耳光的时候力道狠一点,其余时候都软绵绵的。”安惠想起颜暮生打在她脸上的那记耳光,至今记忆深刻。 颜暮生不想提及过去,所以在安惠说的时候把头转过去。 安惠拉起颜暮生,说:“我教你。” “不用。” “你以为我没这个本事?”安惠站定,一手叉腰,说:“我以前学过跆拳道。” “真的?” “真的,和上面的回答一样。”安惠的笑容里多了一份作弄。 她并不是后知后觉,只是没机会说出口而已。颜暮生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飘过尴尬。 “站直,右脚向斜方向跨出一步,重心前移落在中间,,然后抬腿,先弯曲膝盖,向上抬起,另外一只脚脚尖转动,重心前移,抬起的那只脚扭转方向……”安惠手把手教颜暮生,颜暮生的手搭在安惠的肩膀上,腿被安惠抱起,先抬起后转动,等脚和地面平行的时候,安惠说:“踢出来。” 颜暮生支撑的脚重心不稳,在腿送出去的同时身体也向前倾斜,这一下去人就压在了安惠的身上,安惠没有预料到她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也跟着她倒下去。 颜暮生把安惠压在身下,安惠做了她的肉垫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颜暮生忙把手撑起来,问她有没有事情。 安惠指指头,说:“撞到头,有点疼。过会儿就会好了。” 练过了一段时间,颜暮生的动作才顺利连贯起来,只是安惠被她踢了好几下,切身感受到了她的成长。 颜暮生出腿的时候,安惠用手格挡,抓住了她的脚踝,让颜暮生没有办法收回脚。 安惠往前一步到她面前,与她的距离瞬间缩短。 颜暮生的思想跟不上安惠的步伐,安惠已经吻上她的唇了,她的表情还是停留在惊讶上。 安惠说:“等下他会这样吻你,对不对?” “是。” “我讨厌这出戏。”安惠抿唇,一手拦住颜暮生的腰,让她依靠着自己,颜暮生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环住她,两人紧密地贴合起来。 一个短暂的吻,像入口即化的奶糖,满口清香。 “你变成了陌生的安惠。”颜暮生看着安惠,轻轻地说。 安惠说:“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颜暮生舌尖搅动,没有发出声音,无声地说出了两个字。 安惠明白她的话,点点头,说:“我没有变,我只是做一些以前没有尝试去做的事情。” 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们去说再多的话,颜暮生结束休息回去拍戏,安惠则是坐到 216、第 216 章 ... 导演旁边看镜头里的效果。 颜暮生再度回来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拍戏也渐入佳境。 安惠坐在椅子上,不时去抚摸她的腰,腰部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疼痛。 颜暮生与男主角在一场激烈的打斗过后贴在一起,男主角握住了她的脚,也像安惠之前所做的那样吻颜暮生,不,应该是戏里的人。安惠冷静地看着这一幕,却没办法把戏中的颜暮生与她的角色/区分开来。 颜暮生今天的表现收到了表扬,上午还是无可救药的朽木,下午就像是受到高人指点一样自然起来,让人刮目相看。 拍完戏,颜暮生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安惠,但是当她转头去看安惠所在的位置上,却发现那里已经空了。 安惠好像从没有来过,就像刚才那一幕只是颜暮生的梦。 安惠的助理告诉颜暮生安惠并没有回来过,她还是在北京,计划是在一个星期后回来。 颜暮生觉得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她想问安惠确认那时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她的错觉,不过依旧如往常一般,她始终没有办法开口。 她看着修剪过的完整一幕,镜头里的男主角拥著她吻她的那一幕,她就像是看到了安惠拥着她,陷入恍惚中。 作者有话要说:ヾ(′▽`;)ゝ 亲爱的,我更新了我更新了……飞扑压住调戏摸腰摸屁股!! 217 217、回归 ... 217. 沐未央很想死,头疼欲裂,心比受伤的伤口还要疼。 她在没有EVA的房间里走动,她甚至穿着睡衣和高跟鞋跑到楼下去找EVA,去她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找她。 可是结果还是一样。她不见了。 EVA就离开过一次,那次沐未央险些发疯,她怕再度失去EVA,她告诉EVA,如果EVA要离开沐未央,沐未央是绝对不可能让她走的,EVA走一步,沐未央会跟上去一步,直到EVA明白她永远不可能摆脱沐未央。 可是这次EVA真的走了,比她想的要勇敢。 沐未央在外面走了一圈,大汗淋漓回到家里,在客厅里坐了半个小时,头脑冷静下来,不再像开始那么疯狂。她有了脑子,清醒后变成了沐未央而不是行尸走肉。 她拿起电话按照上面EVA可能认识的人一个个打过去。 她首先联系姬青,姬青接了电话却没有说话,让她干着急。 她联系柳夏年,柳夏年在工作陈墨染在上学,EVA不在她们地方。 等她打完所有可能的电话突然意识到姬青那个没有回应的电话就是EVA,她猛拍脑袋,再度拨通了姬青的号码。 这次是姬青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平静地告诉她一个事实,那就是EVA的确是离家出走了,而她暂时不打算回去,作为对沐未央的惩罚。 沐未央在电话里说:“她是怎么离开家的?谁送她走的?” 姬青帮孩子换尿布,EVA再帮另外一个孩子换衣服,沐未央说话的时候姬青看了EVA一眼,EVA则是用手压住嘴巴,表示不要告诉她。 姬青想了一下,犹豫着还是说了:“她自己开车过来的。” “……”沐未央的心几乎停止跳动。 “我说,她自己开车过来的,你的那辆smart……” “不要再说了!”沐未央再也不想听第二遍,这种话,让她想到无数个危险的画面。 “我理解你的心情,当我看到驾驶座里的人是EVA而不是你的时候,我几乎想把她拉下来打她一顿,但是我舍不打她。”姬青对EVA无奈,对怀中的孩子也表示无奈。 “我现在就过去。”沐未央恨不得打EVA的屁股。 “她现在不想见你,她说要离家出走三天才肯回去。”姬青看着EVA的眼睛说,EVA虽然还是用手捂着嘴巴但是她的眼睛却写满了要说的话。 “fXck!”沐未央骂了脏话。 姬青说:“未央,注意形象。” “现在怎么办?她在你地方睡得习惯吗?她的衣服一件都没有带过去,她难道每天穿同一件衣服?……”沐未央唠唠 217、回归 ... 叨叨说个不停。 姬青把手机的免提打开,放在桌子上,沐未央堪比怨妇般的唠叨声也进入了EVA的耳朵里,EVA低下头,握着宝贝稚嫩的小手摇摆。 姬青把整理干净清清爽爽的王子放进临时小床上以后才有时间和沐未央说话,她说:“我下午过去拿。” “劳烦青姐你跑一趟。” “我天生劳碌命,谁让我放不下EVA……” “你已经有梁槿言了。”沐未央抛出醋味十足的一句话。 姬青指指手机,对EVA无声地说:“她吃醋了。” “下午什么时候过来,我在家里等你。” “下午一点。” 姬青开着她的车到沐未央家里,这次她的使命是拿EVA这三天要用的生活用品,现在EVA和两个孩子都在她的家里,几乎要把她的小公寓挤爆,每时每刻都是那么热闹。但是她不觉得麻烦,反而是乐在其中,有EVA在她心中那若有若无的寂寞就会消失不见。 她来到沐未央家里,沐未央还穿着那件睡衣,脚上踩着高跟鞋,头上绑着绷带,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过在她来之前,沐未央已经下过厨房做了好几道菜,把菜都装进乐扣乐扣里,那些小盒子堆成了小山。 一个不小的箱子也早就已经装满了东西,一个枕头摆放在箱子上面。 这一幕像是小孩子要出去春游前的准备工作。 沐未央把东西都交给姬青,包括这些衣服还有她做的菜。姬青走之前,她交代姬青,她这几天都会在家里,什么时候EVA想回家,就送她回来,后来改口说如果她想回来就让沐未央过去接她。 姬青看到她脸上的担忧,笑着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相信你。你是对EVA第二好的人,但是她在你那里未必会舒服。我不想她受一点委屈。可是……”沐未央心里难过。“事实上,她反而在我身边更委屈。” “未央,我理解你,你要的爱情是绝对的爱情,中间不曾掺杂一丝杂质,不允许空隙存在,可是EVA现在有了孩子,她要扮演母亲的角色。” “所以我后悔让EVA生下他们了,早知道就不用答应老头子的要求,还不如现在就把他们送走。”沐未央像一个任性的孩子。 姬青给她的回答是打在她脸上的一巴掌:“你简直是胡闹,那是你们创造出来的生命,不是玩具。EVA辛辛苦苦生下他们就是为了和你成为家人,你却完全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 这一巴掌并不是那么疼,沐未央混乱的情绪沉淀下来,她说:“我知道。我也是在正常的社会中长大,什么人伦道德我都懂得,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想法。” 217、回归 ... 姬青环住她的肩膀,沐未央靠向她,接着她的怀抱得到片刻的放松。 “你也辛苦了。”姬青说。 沐未央靠在她的肩膀上,说:“青姐,当EVA把孩子交到我怀里的时候,我是那么的开心,我觉得我握住了EVA的下半生的命脉,让她无法离我而去。你说的没错,EVA也是母亲,她爱他们,我没有办法体会到她的那份爱,我只觉得她不爱我了……” “说什么傻话呢。”姬青推开她,坐上车,说:“EVA离家出走的目的就是要你好好看清楚自己的心,别再说怀疑EVA不爱你这样的傻话。” 沐未央目送姬青的车子远离。 姬青把盒子打开,里面的菜还是热气腾腾。 EVA拿着筷子吃着,姬青说:“她好像很苦恼。” EVA把头压得更低。 姬青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一边继续做工作:“离家出走这办法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但是也许不适合你们。” EVA摇头,说:“谢谢。” “走之前她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想回家,直接打电话给她,她会第一时间来接你。”姬青把沐未央特别给的手机给EVA,“你一直都不带手机在身上,所以她没有办法找到你,她特地要我把手机给你,不是想打扰你,而是希望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能第一时间告诉她。这款手机操作起来很简单,只有一个号码,你看到最中间那颗水晶了嘛,只要拨通这个号码就能联系到她。” EVA接过手机。姬青说:“你从没有在我家里住过,我也没有办法尽心照顾你,这几天就当是给我一个机会好好照顾你。” EVA点点头,看着璀璨的水晶,她有按下去的冲动。她想沐未央的确是很快会出现在她面前,但是沐未央还是没有办法明白她的心情。 也许晚一点会好起来的。 张生生帮梁槿言拉了一个知名品牌的代言合同,那个大公司之前的代言人都是享誉世界的国际影星,今年为了进入中国市场特地在国内选择女星作为形象代言人,张生生靠着他强大的人脉关系加上梁槿言近年来的优秀表演,一举拿到了这份合约,而合约上近似苛责的要求让梁槿言皱起眉头,梁槿言没有立刻签下合约,反而要求先行考虑。 张生生不放心追了上来,看到梁槿言坐在最角落的沙发里喝闷酒。 他坐到她的旁边,想把她手中的酒拿走,看梁槿言这一杯杯地喝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个尽头,姬青交代过梁槿言绝对不能喝酒否则病发就找张生生算账,他不想背负上各种罪名,只有尽力劝阻梁槿言。 梁槿言灌下一杯酒,说:“别烦我。” “好 217、回归 ... ,好,姑奶奶,我不烦你,那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好烦躁的?” 梁槿言叹一声气,说:“你看到合约内容了?” “看了啊。”张生生奇怪了,他是经纪人他看合约有问题吗? “里面有一条要求你看了吗?” “你是说合约有效期内不结婚不闹绯闻不产生负面新闻。” 梁槿言白了他一眼:“这种狗屁条约你居然叫我签下来,你他妈的简直就是找死。” 张生生一个大男人缩了缩脖子,说:“姑奶奶,你别说脏话,到时候被记者看到了你的形象还往哪里摆啊。这事情……你可以瞒着啊,你看你和姬青在一起快几年了吧,现在都没有事情,你怎么就期望出事呢。” “不是这个问题。”梁槿言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张生生夺过她手中的酒杯,酒液溅在她的手背和裙子上。 梁槿言叹了一口气,说:“你就会气我。我很难解释清楚,总之合同上的这条内容不合理。” “那你告诉我哪里不合理!”张生生铁了心要一个结果。 梁槿言瞪他瞪了整整一分钟,说:“我可以保证今年不出负面影响,但是不保证明年后年……” “你想干嘛?”张生生粗长的卧蚕眉皱起来。 “我没想干嘛,我就是这样想法,我觉得这个东西不现实……” “梁槿言,你给老子说清楚,你明年后年想干嘛?” “张生生,你想干嘛,对着我吼什么吼,有力气就对着我吼是不是!” “梁槿言,你是不是想出柜?” “出……出什么柜,白痴,你别胡说八道!” “难道还有别的意思?梁槿言,你给我搞清楚,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答应的,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出柜!”张生生拿起酒瓶对着嘴巴豪饮。 梁槿言看着她,气得无话可说,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他的脚背。 出柜什么的,只是打算而已。 角落边上,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飘来,兴奋激动到极点,掏出手机立刻发送简报。 等梁槿言和张生生从会所里出来,两人的消息已经挂在了网上,大明星和经纪人十年生死不舍的恋情出现危机,大明星用出轨挽留‘恋人’的心…… 梁槿言在电脑前看的满头黑线,谁要出轨了!!! 要死了这个世界都跟她在做对。 她下午回到家花了一点时间洗个热水澡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投身在温暖的大床上。 回到床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开始做梦,开头是一个春梦,她和姬青在这张玫瑰花床上翻来覆去抵死缠绵,下一秒姬青抚摸着她的肚子说:“宝贝,我有了。”然后从被窝里抱出一个光溜 217、回归 ... 溜的孩子到她面前,说:“这是我生的孩子。” 梁槿言在梦里纠结着,她怎么可能有孩子,姬青脸上那圣母一般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谁来解释! 孩子的哭声吵醒了她,她转过身,拿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可是那哭声却有着无比强大的能力穿透了被子的抵抗钻入她的耳朵里。 她猛地坐起身,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姬青……和出现在她面前的孩子。 “谁的孩子!”梁槿言指着那孩子说。她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脑袋缺氧。 梁槿言的嗓门惊动了孩子,结果好不容易平息的哭声再度作响。 梁槿言抱着头,说:“姬青你给我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想死啊。梁槿言不想活了。 姬青说:“未央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跟沐未央有的?”梁槿言睡眠不足思维转不过来,以至于一时半会没想清楚。 姬青说:“你看清楚,他像谁?” 梁槿言抱头:“小孩都长一个样,我哪里分得出来谁和谁啊。” “沐未央和EVA的双胞胎。”姬青想还是给梁槿言一个清静的空间吧。 梁槿言抓住欲离去的姬青的衣袖,说:“她们的孩子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不只是孩子在,连孩子的妈也出现在家里。 梁槿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两个巨大无比的黑眼圈望着眼前这一对友爱和谐的‘一家人’,本来就布满血丝的脸变得血红。 姬青是好妈妈,EVA是好妈妈,两个孩子沐浴在幸福的光芒中。 如果是平时她会好好欣赏这一幕,但是此时此刻,她只能说把姬青还给她把孩子还给他们的妈妈和妈妈。 姬青向梁槿言解释EVA会在她们家的原因,梁槿言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给沐未央,姬青握住她的手拦住她不让她动手。 梁槿言血红的眼睛瞪着她,说:“我要叫沐未央那该死的女人过来把她的人带走。” “EVA现在不能回家。” “那去别的地方啊,为什么要出现我家里?” 姬青皱起眉头,她没有见过比现在的梁槿言更糟糕的梁槿言。简直是无理取闹。 梁槿言一时失言,懊恼到不行,抱着头把头埋进膝盖里,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可是现在这样的画面让我看不下去。” 她决定去卧室,离开这两人,她是小气她是爱吃醋怎么了,谁能坦然看着自己的爱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别人还肩负起照顾孩子的责任。 她走进卧室,把门关上,把窗帘也拉上,躲进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217、回归 ... 姬青大概是真的不爱她了吧。她想。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大家的小手,为什么那么冷呢?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在冷风中站半天了,抱住,对不起大家了。老鸨安逸的日子结束了,回来给大家更新。希望大家不要嫌弃这久违的更新。 那脸盆顶在头上逃走~~~~~~~~~~~~~~~~~~~ 218 218、姬梁 ... 218. 孩子再可爱都是别人的,姬青照顾着两个孩子,看着他们可爱的笑脸,开心之余心里也有一丝失落。如果按照正 常的路线走,在她这个年纪,她应该去找一个可靠的对方结婚,没准就会有孩子了。 在从前她还没考虑过假如自己有一个孩子那生活会是怎么样子的,她认为这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就像是遇 见什么样的人结婚或是孤单一辈子。连遇见梁槿言也是际遇,她接受生命的安排。 她抱起宝宝,宝宝穿着毛线小鞋子在她膝盖上踢腿,粉嫩的嘴角流下清澈的口水。 她曾经有一个妹妹,说是曾经是因为那个妹妹还来不及长大就先去世了,她清楚得记得妹妹在她怀里哭泣的样子 ,可爱地好像是天使。但是同时天使也是脆弱的,自幼体弱多病,医学再发达也没有办法救她,姬青心里清楚她 迟早是离开自己的,但是还是尽她所能照顾她。照顾别人也会成习惯,姬青把别人的担子接过来压在自己的肩膀 上,如果没有人需要自己照顾,她反而觉得不舒服。 梁槿言是她的担子,百般无奈但是不会放下的沉重担子。 姬青一恍惚,思绪又转到了里面躺着的人身上。 她把宝宝抱进EVA的怀里,EVA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姬青抚摸着她的头,说。 她走进卧室,梁槿言说:“她们等着你去照顾,你来这里干嘛?” “饿不饿?” “不关你的事情。” 姬青拉起被子,把人从乌龟壳里挖出来,说:“你不喜欢她出现在家里吗?” 梁槿言在被子里窝出一身汗,脸色绯红异常,血红的眼睛看着姬青,语气不悦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吗?” “小言,你的脸怎么那么烫?”姬青的手背贴在梁槿言的脸颊上,感觉到异样的热度传来。 梁槿言拍打着她的手,说:“我没事,你照顾EVA去吧。”梁槿言把头扭到一边。 姬青微乎其微的脾气也被她激起来了,忍不住加重语气,说:“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你现在在出汗。” 梁槿言说:“你讨厌我了对不对?” “你……”姬青瞪大眼睛,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肯定是了,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人,成了你的麻烦。” 姬青拉着她的手臂,用力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梁槿言不肯,和她展开拔河比赛,说:“你现在要干嘛?” “带你去医院。”姬青握着的这只手也烫的惊人。 梁槿言说:“我不要去医院,我好端端的哪里有 218、姬梁 ... 病了,我清醒的很。” 姬青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拿起衣服堆在她身上,手忙脚乱地帮她穿衣服,说:“现在什么话都别说我先送你去医 院。” “不要,你现在一定是想我丢在医院里,你好跟EVA过好日子。” “梁槿言!”姬青被逼到气急,冲着她吼。 “干嘛!”梁槿言回吼她。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你凶我!”梁槿言当演员得心应手,泪腺变得脆弱起来,脑袋里一出现想哭的念头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泛滥, 没一会儿眼泪里泪珠滚动…… 姬青此刻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胸口复杂的情绪翻滚,恼怒怜惜生气心疼……如同倒翻了调料瓶,各种 味道混合在一起。这种心情,也只有梁槿言才能给她,这个世界上能气死她又让她舍不得责怪的人只有梁槿言这 个白痴女人。 她说:“去医院。” 梁槿言泪眼汪汪地看着她,说:“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去医院!” “我们分手!” 在医院的注射室里,白衣天使熟烂地组装着针,闪动着冷酷银光的针头在梁槿言眼前晃动,梁槿言绯红的脸上闪 过惊恐。忍不住想要找寻依靠。 她的手朝左边的人伸去,在空中孤零零停顿片刻以后终于有另外一只温暖的手回应她。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口罩覆盖了她大半的脸,所以没有人看到她紧咬牙关,但是从她握得过分用力几乎要抽筋 的手看出来她一点都不喜欢打针。 医生确定梁槿言是发烧了,脑袋发烧之下说出来的话都算是胡话,等到一针下去梁槿言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之前 说出的话是多么的幼稚,根本不像是一个奔三的女人说出来的话。 姬青会不会对自己失望?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姬青,只看到一张没有明显表情的脸,心里更慌。 她在别人面前的成熟姿态总是忘记带上,所以在姬青面前她总是不断地重复错误。 “之前我说的话你不要当真。我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头脑发热就说出不负责任的话来。”梁槿言决定道歉,把话说开,免得两人中间存在误会。 误会就像是滚雪球,一开始没有融化,随着时间的过去雪球会越来越大。 姬青按照医生开的药方把药倒出来,红色的三片黑色的两片…… 梁槿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拿桌子上的药越堆越高,变成了一座小山。 她吞咽下口水,说:“对不起,忘记我说的话好吗?” “吃药。”姬青把药推到她面前,再送她一杯已经变温的开水。 218、姬梁 ... 梁槿言抱着誓死的决心把所有药丸都一口吞下,猛灌开水才把那股恶心的苦味冲淡。 梁槿言放下杯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姬青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说:“苦不苦?” “废话。”苦的要死。 姬青说:“我听到你说分手的时候,我也尝到了苦味,比你吃的药还要苦一百倍。”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了。”梁槿言抱紧姬青把脸埋在她胸前,当她抱住姬青的那刻,她的两只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些日子以来的空虚被填得饱饱的。 姬青抚摸着她的手,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如我们分开的时间长。” “我尽力空出时间来陪你。张生生说我没有几年可以耗了,他要我在这几年里尽可能多的工作,我也不想放弃,但是没关系,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可以天天陪着你。那样就没有问题了。” 姬青的口中溢出无声的叹息,说:“我会在这里等你。” “宝贝,你最好了,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回家,我再待下去我快要疯掉了。 萧山简直是我的噩梦。公司根本就是不守信用,年前没有透露消息反而告诉我以后发展一定会很好,房子租了那边的房租也白白浪费了等过年来到这里才知道没希望了。工资现在还没发,具体数目都不知道。还要拖欠到下个礼拜才有一个数。 新住的地方没有网线,到肯德基来上网,旁边是小孩子刺耳的尖叫声。 回到住的地方又要被和尚念经超度的声音折磨。 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 也许,我该这样对自己说,明天会更好。 219 219、安颜-18 ... 219. 因为颜暮生需要参加外景拍摄,外出三天,剧组到的地方是一处偏远山区,那里的野生桃花正是盛开的时候,电影中一处重要场景就在那里取景。 在路上的时间就花了将近四个小时,早上七点出发,到那里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山路颠簸,尤其是在上盘山公路的时候那车子抖地像是要散架,会晕车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就会吐得厉害,更别说体质弱一点的,简直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颜暮生很意外,第一次发现原来安惠也会晕车。到了半路,安惠就已经没办法吐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她把头靠在车窗上,长发遮掩着她的脸。 车子前进的时候不停颠簸,安惠的头总是撞击着玻璃。颜暮生没法不在意她此刻的状态,好几次回头去看。看到她没有血色的脸庞,担心她会坚持不下去。 她终于忍不住回头问:“安,你现在还难受吗?” 安惠听到她的话,坐直了身,脸色扬起微笑,说:“没事。” 可是刚才分明看见她难受地,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在骗自己,颜暮生坐直身,心想既然她想强撑就让她继续下去好了。 在颜暮生转过头以后,安惠笔直的脊梁再度倾斜,靠在车窗上,脸颊贴上冰冷的玻璃,脸上传来的寒冷让她混混沌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她看着坐在前面的颜暮生的背影,疲倦的脸上有了笑容。 一路上安惠都盯着颜暮生的背影看,尽管没有缓解晕车的症状,至少让她心里舒服了许多。 一下车就发现她们走进了人间仙境,山谷中间是潺潺小溪,溪水清澈,仿佛被青山染上了绿色,而山谷两边长满了桃树,桃花盛开,仿佛笼罩了一层粉红色的雾。 不远处白云缭绕,天空近地好像伸手就能摸到。 这里如果做电影里的场景,那一定美不胜收。 一下车,工作人员就开始忙碌着布置场景,这次出来拍摄时间只有三天,在三天里要拍完将近十分之一的场景,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考验。 从车上下来的人多半都被晕车折磨得生不如死,踩到地面上的刹那腿软地像是棉花做的。 健康的人没几个,剩下的都是伤病人士,全部躺在车上面休息。 颜暮生跟着大部队到小溪上游探险,爬过大石头走上一处平地,那里有几个男人已经迫不及待脱下鞋子下水抓鱼。 颜暮生蹲在石头上用冰冷的溪水把毛巾打湿,眼前一花,一大束桃花到她面前,摘花的人是她并不太熟悉的剧组的人,男人举着花举了半天,从期待到尴尬,抓抓头,说:“你难道不应该意思意思收下吗?” 颜暮生笑 219、安颜-18 ... 着接过花,说:“谢谢。” 男人说:“那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当然你可以不回答。” “什么?” “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当然,你不要有压力,我没有想侵犯你的隐私,我是出于好奇。像你这样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子应该早就有对象。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他憋着一口气等待颜暮生口中的回答。 “没有。” “那……”颜暮生的回答让男人露出喜悦的表情,在他将要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颜暮生说:“谢谢你的花,我那边有事情要去做,等会儿见。” 颜暮生抱着桃花起身远离他,她不想给任何人期待,她连他的名字记得都不是那么清楚,更不应该给他机会。 颜暮生带回一束桃花,也带回了一块湿润的毛巾。 她走上车,把绞干的湿毛巾放在安惠的额头上,安惠从浅眠中醒来,冷意自额头传遍全身。 颜暮生说:“现在有没有感觉好点?” “我没事。” “嗯,你一直跟我说你很好,可是你的脸不是那么说的。”颜暮生把毛巾往下拉一点,遮住安惠的眼睛。 “好丢脸。”安惠闭上眼睛,假装不知道颜暮生脸上的微笑。 “哪里让你觉得丢脸了?” “总之很丢脸。”安惠可不想说出来,这一路上她吐了好几次,这辆车上尽管没有别人,但是至少助理和司机都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更别说颜暮生。 “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颜暮生看着她,说。 “什么意思,我以前不像人吗?”原来她在颜暮生心里的形象属于不是人那类。 颜暮生说:“不像。说实话。” “你在我旁边放了什么东西?木头,还是草?”安惠的手摸到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 “桃花。”颜暮生说。 安惠拿下毛巾,看到一大捆桃花花枝。 “你送给我的?”安惠的嘴角扬起,看向颜暮生的双眸中闪烁着光亮。 颜暮生说:“才不是,有人送给我,而我转送给你而已。” 安惠露出嫌恶的表情:“别人的东西我才不要。拿出去丢了。” 颜暮生以为以安惠现在的状态,她应该需要休息一天才能工作,但是等她化妆回来,安惠已经开始拍摄,从她神采飞扬的表演中看不出她前一秒还是躺在车座上奄奄一息的病人,她的表现充满了力度,感染了身边的人。 安惠很快进入状态,只是身边的人并没有像她那么尽职,几次犯错,而且都是常规性地错误,使得同样一幕要反复拍上几次甚至是十次。 安惠的声音一次比一次轻,但是表现依旧无懈可击,等最后一次勉强 219、安颜-18 ... 过关,她明显送了一口气。 她拖着厚重的戏服往休息区去,走到半路,颜暮生到她身边扶起她,只有颜暮生知道当她搂住安惠的那刻安惠把全部的重量都交到她的身上来,那一刹那,颜暮生觉得自己快要被安惠压垮,但是她还是咬牙撑起了腰杆,扶着她到休息区里。 走到那边,安惠躺倒在长椅上,重重得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把压垮了。”安惠看着头顶的天空,轻声说,她不担心有人会听见她的话,这里只有颜暮生,没有外人。 “你不是说你是战无不胜的女神吗?”颜暮生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安惠狂妄地对别人说的话,她说她是不知道劳累的蚂蚁,是战无不胜的战士。 “呵呵,是啊。每一天我都要赢,时刻都不能输,不能让他们看到我出丑,哪怕刚才,我记不起下一句台词是什么,我逼着自己记起来,那是新人才会犯的错误,我绝对不能犯错……如果我出错了你会不会笑话我?” 安惠的目光像在逼问着颜暮生,颜暮生感到了无形的压力,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说实话,我从没有看见你犯过错。记忆里你总是对的,你走红地毯每次穿衣服都穿对的衣服,我也从没有听到你说过不得体的话,所以我想象不出来你犯错的样子。”颜暮生说。 “所以我很累。” “为什么要告诉我?” 安惠皱起眉头,也在苦恼自己为什么想对颜暮生坦白,也许……“可能是今天我在你面前吐地一塌糊涂而你没有嫌弃我,反而是抚着我的背,一直对我说没事。” 想起在车上的那一幕,安惠露出微笑,“在你面前我从没有这样狼狈过。” “是啊。”颜暮生点头认可了安惠的话。 安惠说:“所以你失望了吗?” “什么?为什么要失望?” 安惠把颜暮生拉近:“因为……” “暮生,导演叫你。”车厢门被拉开,怀中塞满了矿泉水的赵倩倩看到眼前一幕笑容渐渐凝固僵化。 糟糕她又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现在把门关上还得及吗? 来不及了,责怪的眼神已经飘过来,赵倩倩缩起脖子,小声地说:“我们要快点,不然导演要骂了。” 颜暮生走下车,赵倩倩小跑跟在她后面:“我是不是犯错了?” “没有,你没有犯错。”颜暮生想起刚才在车上她与安惠关于犯错的对话,为安惠意外地坦白而喜悦,总觉得,安惠在她把她的心打开让她看。 赵倩倩注意到颜暮生听不进她说的话,这已经好几次了,每次颜暮生一想事情就入神,一入神就没了魂,这样走下去前面就是溪水,她该不会 219、安颜-18 ... …… 颜暮生被赵倩倩拉住才没有冲进溪里去,回过神来忍不住吓出一身冷汗。 在拍摄地附近有一个简单的旅社,剧组在那里留宿,晚上一些人没事干就到平地里野营烧烤,在巨大的油桶放入木炭,然后开始烤一些蔬菜和肉。 剧组里的人不管演员还是助理都参与到做菜的行列中,会做菜的人动手煮饭做菜,不会的人在一边看。 动手的大部分是男人,旁观的基本上是女人,养着漂亮指甲的女明星更不会动手炒菜,留给男人卷袖子下厨的机会。 颜暮生做了几道她家乡的本地菜,起锅以后端着碗来到众人中间,掌声陆陆续续响起,为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贤妻良母而鼓掌。 颜暮生说:“你们吃吃看,如果不好吃别怪我。” “好吃好吃,perfect。这道鲤鱼烧得真入味。” “你们慢慢吃。”颜暮生起身从位置上离开。 “你不留下来一起吃吗?” “不了,我再去朝几道小菜。”颜暮生对大家说。 她用锅熬了稀饭,在饭里放入切碎的青菜蘑菇还有紫菜,做了一碗端到楼上去。 安惠恢复了大半的体力,此刻坐在房间外面的小阳台上看星星。在北京看不到的星星这里满天都是,闪烁如钻石。她用一条羊毛围围巾裹在肩膀上,靠在扶手上面,仰起头看天空。 颜暮生的到来让她多了一个人一起看星星。 颜暮生把小碗放下,在碗里放入调羹,说:“趁热吃。” “嗯。”安惠端起碗。 “别吃的太猛,小心烫口。”每次妈妈都会在她吃饭的时候说这样的话,颜暮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安惠以饱含笑意的目光看着她,说:“你真像一个老太婆。”很没情调的话,意外地暖人心。 颜暮生拉拢外套的领口,走到阳台边上,转身背靠着阳台,对安惠说:“以前,我们好像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哦?具体是指哪些事情?” “我帮你做菜,哪怕是最简单的稀饭,你吃我做的菜……你不需要我为你做饭,你只到饭店里去吃。每次我们见面都那么匆忙,那么激烈……分开以后我都带着失落离开。”颜暮生的双手放在木质栏杆上,身体往后倒去,她以不同的角度看天空,发现天空像一块幕布笼罩着她,她在星空下渺小地近乎一颗尘埃。 星星开始旋转,她迷失在星光中。 安惠贴近她,双手环住她的腰。 当颜暮生意识过来的时候,安惠已经吻住了她。 晕眩并没有因为她闭上眼睛而减少,反而更加加剧。她飘在半空中,像一只气球。 许久后,颜暮生说:“ 219、安颜-18 ... ……盐放太多了……” 安惠轻笑,说:“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 “我错过了许许多多美好的东西,现在我把它们都找回来。”安惠说。 “如果我不想给了呢?”颜暮生说。她那扇门应该还没有对着安惠打开过吧。 安惠说:“你没有办法摆脱我的。你可以试试看,但是我敢断言,你绝对不会成功。”她抓住了颜暮生的心,颜暮生离不开她,她有这样的自信。 “你真的会惹人生气。”颜暮生拍打着她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今天就不祝大家快乐了。 220 220、安颜-19 ... 220. 颜暮生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着,山谷中的风来势凶猛,像无形的手推着她晃动,而脚下悬空,双脚在半空中踩不到坚硬的地面失去了安全感,眼睛紧闭让自己陷入黑暗中,身体的感知更加鲜明,恐惧像一张巨大的网把她笼罩住。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颜暮生甚至听到自己牙齿摩擦发出的吱吱声,她在害怕,全身的骨头都在抖动。 下方传来各种喧闹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开口说话,“暮生,不要怕!” “小颜,没关系,工作人员会保护你的,你别担心,没有危险的。” “别怕,第一次都这样。” 他们越是这样说,颜暮生越是害怕。 他们知道这是颜暮生第一次吊钢丝,但是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是这样剧烈,颜暮生害怕的表现不是尖叫也不是胡乱踢动,而是整个人僵硬如石头,在半空中不动不动,看她的样子是害怕到不行,连眼睛都睁不开,这样下去别说拍戏就连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也很困难。 导演索性拿起喇叭对着颜暮生喊:“小颜,你可以吗?不可以我就找替身了。” 没事……颜暮生连说出这两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安惠从休息室里出来,看到众人都围在一起,行为一致,全部仰着头往上面看,半空中吊着一个人,白衣飘飘,只是她此刻的恐慌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本来一个潇洒的场景变成了恐怖片。 底下的人吵闹不断,说话声不绝于耳。 安惠分开众人来到导演身边,导演看她一眼,说:“上去之前她没说她那么怕高。” 那人在半空中晃晃荡荡,哪怕知道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有安全保障的,但是还是免不了担心。一阵大风吹过,半空中的人有了明显的晃动,颜暮生没有尖叫,无声的恐惧更让人担心。 “那不行就撤下来。”导演开始叫工作人员把人放下来。 安惠说:“她可以的。” “可是你看她现在这样……” 颜暮生握紧拳头,手指陷入手心中间,疼痛缓解了她近乎窒息的紧张。 外界的声音越来越地进入到她耳朵里。 她不行的,不管怎么样鼓励自己,还是害怕到不行,放弃吧,再坚持下去她怕自己会哭…… 安惠说:“让我来说。” “你先试试看,实在不行我换人。” 安惠爬到高一点的架子上,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上,看起来和颜暮生只差一点点的距离,好像伸出手就能碰到。 颜暮生听到安惠的声音,很轻,不像是从底下人群中传出来的,好像是她在自己耳边说的。 “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不过没关系,你是新人, 220、安颜-19 ... 你有害怕的权利。”安惠说。 颜暮生因为这句话而不服气起来,她是害怕,但是且不想因为这个理由而给自己软弱的借口。 她睁开眼睛,看到安惠近在自己眼前,她比自己更加危险,自己虽然在半空中,但是至少有保护措施,但是安惠却是坐在高架子上面,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底下的人都翘首等待着。 安惠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要你告诉我。” “害怕……”颜暮生吞下疯狂分泌的口水,眼睛不敢往下瞧,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安惠。 安惠说:“多怕?” “我怕死了,安惠你满意了没有,你上来难道就是为了看我笑话吗?”颜暮生凭着一股怒气说出了一连串的话,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像开始那么紧张。 “现在好多了,对吧?” “是啊。”颜暮生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再疯狂地跳动,当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伸出手我抓安惠。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近。 安惠看到她恢复了平静,也放下心来,对颜暮生说:“你现在是众人注目的焦点,笑着向大家招手。” 颜暮生看着她,在她眼中找到肯定的目光以后,缓缓转向众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大家挥手,同时以微笑面对大家。 安惠从高架子上爬下来,立刻被人包围。 “你对她说了什么话,你一上去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年轻的女孩带着疑惑的表情面对安惠。 安惠头也不回地说:“我跟她说连吊钢丝都会怕以后就别再出来拍戏。” “天,安姐你好狠心啊!怎么可以这样对暮生说啊……”身后传来一人惊讶的声音。 安惠坐在休息区里的长椅子上翻动剧本,心完全不在剧本上,反而是放在原处半空中的人,白衣胜雪,在青山绿水的映照下有武侠中那股潇洒的味道。 赵倩倩到安惠身边已经很久,安惠一直没有发现,她一门心思看原处的表演。表演结束,在半空中的人缓缓落下来,底下自然有人接着,安惠也把视线放在剧本上。 一转头对上赵倩倩瞪地比灯泡还要大的眼睛,安惠皱起眉头,说:“有事情?” 安惠的态度如果能软化一点,形象应该会提升很多。难怪总被人说高不可攀呢。 赵倩倩说:“安姐,你对颜颜真好。” 安惠说:“你想说什么?” “总之谢谢你,我们家颜颜有安姐您的帮忙,真是有福气。”赵倩倩说完捧着一张花痴状的脸跑远。 安惠紧皱的眉未曾舒展开,我们家颜颜,颜暮生什么时候成了赵家的人了? 最后一天还没 220、安颜-19 ... 结束,任务提前完成,本来打算放松庆祝的,结果导演临时要求加戏,而这一幕戏居然是激情戏。 导演临时起意要拍一场外景的激情戏,主角当然是颜暮生和男主角两人之间的缠绵场景,导演在看过这里胜过人间仙境的景色以后决定加戏,决定一出,所有人包括两主角都惊讶到不行。 “导演,你开始没说我们需要拍额外的戏啊。” 导演大笑着拍了好几下颜暮生的肩膀,说:“所以才叫灵感啊,要是都写在纸上了还有意思吗。” “可是……”颜暮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心中的这份尴尬。远处安惠正朝这边走来,她接下来的话更加说不出来。 导演一见安惠过来,不顾颜暮生在场,便抓着她的手请教她对激情戏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安惠抬眼,目光不介意扫过颜暮生,落在导演身上,微笑着说:“我对这个没什么了解,你之前几部戏里拍的含蓄又狂野,堪称经典,这方面你比我有想法。” 安惠还能说什么呢,面带微笑,心里想的跟嘴巴上说的不是一回事情。 颜暮生的尴尬像面团在不断膨胀,等到正是进入拍摄状态,她紧张地不敢看对方的身子。 颜暮生走进溪水中,冰冷的溪水带给她刺骨的冷意,在溪水中蹲下直到溪水淹没她的胸口,衣服湿透以后贴着身子,曲线毕露。为了达到最佳效果,她的上身没有穿上胸罩,连胸贴都没有带上,她尽量把自己压倒最低。 董晨以纯粹男性的目光欣赏着眼前的美景,颜暮生平时给人的形象就是一个乖乖女,也没有看见她穿过暴露性感的衣服,在公众面前的穿着打扮只求得体不求惊艳的效果,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曲线如此柔美。 “你真的很性感,我没有夸张的成分,在娱乐圈里和你的条件差不多的人太多了,但是我觉得你最有味道。”在拍摄还没开始前,董晨以玩笑的口吻对颜暮生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谢谢。”颜暮生不想和他继续谈论下去。 “别人都说你没有男朋友,我想怎么可能,难道大家都没有长眼睛没有看到你的漂亮吗?” “目前还是以工作为主。” “把我当外人了不是,你说的我一句也不信。” “我没有骗你。” “那就是名花无主了?我照顾照顾你,以后介绍好的对象给你认识。” 颜暮生鼓起勇气正视他,说:“谢谢你的好意,不用麻烦你了。” “等回去我请你去喝酒,你可别拒绝,到时候我带朋友过去让你认识认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眼睛大胆地扫过水下的娇躯。 “不用。” 是真不用还是假装不要 220、安颜-19 ... ?董晨发现前者的可能更大。 戏中的两人从近距离的打斗到缠绵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感情从暧昧到激烈的变化需要两人用身体的语言表达出来,经过几次磨合,一开始的武打戏完成的很顺利,你来我往中男人的目光变得幽深,水花不断溅起,水汽笼罩着两人。 水珠沿着上官婉儿的头发滴落,玲珑有致的身躯被湿透的布料紧紧贴着,细致的肌肤一览无余。 无名男子如饥似渴地盯着她,像一头饥饿到极点的野兽,摆出侵略的姿态。 无名男子一把抱住上官婉儿,手臂将她困在怀中。 上官婉儿挣扎着,越来越力不从心,而她的目光与男子对上…… “卡!”导演一个字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大家回过头看剧组的指挥家,只见那人铁青着脸色,说:“小颜,这时候你应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又爱又恨,想说要但是一直倔强着说不要,这种心态难道你没有吗?你看你,你简直就跟逃命一样,一点暧昧的感觉都没有,看着男人啊,他长那么帅,又霸气十足,你难道不心动吗?” 导演的话让大家都笑出来,一向幽默的风格深的众人喜欢。 颜暮生向大家说对不起,投入到下一场戏的拍摄中。 反复地试了好几次,连董晨也掩饰不住他的厌恶,颜暮生还是没有达到导演要的标准,暧昧有了,激情有了但是眼神却不够到位,两人之间不存在那种张力十足的吸引力,好像两块磁铁的两极对上,彼此在用力地反抗这股引力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对方身上,然后干柴烈火烧成灰烬。 这种感情是很难用语言描述出来,靠着就是眼神,动作,还有那股张力。 尽管洗过热水澡,但是骨子里的那股寒意还是无法消除,浸在水中的时间太长,身体记住了刺骨的冷意,不管把水加热到多炙热的程度,也没有办法温暖身体。 颜暮生的头上盖着浴巾,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赵倩倩把煮好的姜茶倒进杯子里给她。 颜暮生的表情说明她的心情并不轻松,今天下午的拍摄并不顺利,一向认真的颜暮生惹怒了导演,频繁喊卡,一个场景反复重拍,直到最后导演勉强pass掉。 她直到一个人不能是完美的,只能尽力做到最好,但是今天的表现让她意外难受。 她喝了一口姜茶,险些被呛到,赵倩倩忙说:“是不是太辣了?我去厨房拿红糖。你等等我,放了糖再喝。” “很甜,你不用再忙了,我这边没有事情,你就下去休息吧。” “我还不能下去休息,你发烧了怎么办?还有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我在你身边你好找个人说话不是 220、安颜-19 ... 吗?”赵倩倩对颜暮生说。 “我没事,你别瞎操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没发烧也没有不舒服,明天还要回去,你不睡够就没有力气。” 颜暮生的话说的合情合理,赵倩倩看出她不想让自己继续呆在这里的意思,也不想做无趣的人,收拾好行李以后就离开了颜暮生的房间。 颜暮生盘起膝盖,双手捧着热姜茶贴近脸颊。 “颜……颜……颜暮生……”安惠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就在自己耳边。颜暮生回过神,被安惠抱在怀中。 安惠把脸贴在颜暮生的肩膀上,颜暮生闻到从她身上传来阵阵酒味。 “你喝酒了?” “嗯,喝了几瓶。” 颜暮生推推她,说:“你去洗澡,身上都是酒味。” 安惠起身,朝浴室走去,走了半路被地上的箱子搬到,顺势倒在地上,地毯减轻了撞击的冲击,吸收了落地时候的声音。 颜暮生惊呼出声,忙下床拉她。 安惠坐在地上,说:“我不能走路也不能洗澡,你服侍我。” “服侍?”颜暮生忍不住重复这个词。 安惠伸出手,说:“还不快谢主隆恩!” 难道喝醉了酒以后的人就会生出诡异的幽默感来?颜暮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种状态下的安惠,扶着她往浴室里去,在按摩浴缸里放满水,再扶着她走进去。 安惠的双手摊开放在浴缸的边缘,仰起头对颜暮生说:“今天你的表现很糟糕,吃饭的时候老徐一直在抱怨。” 颜暮生的手一僵,说:“嗯。” “董晨在为你说话,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好了。”安惠的笑声让颜暮生觉得毛骨悚然。 “我只当他是工作伙伴。” 安惠握住她的手腕,说:“最好是这样,董晨这男人底下乱的要命,玩女人从不用自己的名义,每次都告诉女孩子会替对方介绍有背景的人认识。” 颜暮生搓着她的手臂搓出丰富的泡沫,说:“谢谢你好心提醒。” “你不会动心了吧?”安惠猛的回头抓住她的手。 颜暮生拍开她的手,这样抓下去就算是铁爪也被抓烂了,说:“我没动心,我又不是傻女孩,十八岁看见一个大明星就完全昏了头,不知道自己的重量,傻乎乎地把自己卖了……” 安惠享受着颜暮生的‘服侍’,耳朵则是听着她柔软的声音说话,笑容渐渐扩大,说:“听着真是一出骗眼泪的狗血剧。” “拍出来肯定是烂戏,一定没人看。” “后来呢?”安惠别有深意地问。 颜暮生的手劲加重,安惠的皮肤在她的折磨下变红,“后来女孩子发现大明星也不过如 220、安颜-19 ... 此,大明星不过是仗着女孩爱她就可以不负责任地伤害别人,以为女孩永远离不开她,这样的坏女人爱着有什么意思,所以她决定不爱她了。过分的是那个大明星居然才知道她的好,回过头来求她回去,但是,那人有感情缺陷,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笨蛋。” “哈哈……”安惠大声笑起来。 颜暮生把毛巾丢在她的脸上,说:“谢谢欣赏这部烂片。” “擦背,用手擦,不要用毛巾。”安惠转身趴在浴缸边缘,等待颜暮生的服侍。 “你别得寸进尺。”颜暮生站起身决定不干了。 在她起身以后,安惠抓着她浴袍一角,仰着头说:“颜,过来,我需要你。” “需要我帮你擦背。我觉得我自己好廉价。”颜暮生的存在价值在不断贬低。 “如果你觉得这不公平那找一天时间我来服侍你,怎么样?”安惠主动提议。 颜暮生说:“伺候。” “什么意思?” “我说不是服侍,是伺候。这样才算是公平。你不能忘记你给我的承诺,你说要给我公平。”颜暮生顺势要求更多。 安惠点点头,说:“我答应你。不知道怎么做,到时候请多多指教。现在,婉儿,还不快服侍朕。” “遵旨。”颜暮生用力擦着安惠的背,双手沾上泡沫以后擦着她的背部,手心滑过细腻的肌肤,起初只是纯粹地接触,但是慢慢的这种抚摸变了兴致,颜暮生被蛊惑,引诱到了安惠纤细的腰和腰下…… 安惠猛的转过身,不顾此刻湿漉漉的状态,一把搂住颜暮生,以骄傲的口吻宣布:“这次,是你勾引我的。” 颜暮生在惊讶过后露出微笑,说:“是……那又怎么样?” “一个晚上睡不着的话,你会不会崩溃?”安惠的牙齿咬住颜暮生粉嫩柔软的耳垂,牙齿碾动,感觉到颜暮生的身体在颤抖。 “我今天很累。” “我知道……” “我想睡觉。如果我睡不着明天会没有精神。” “我也是……” “唔……所以不行……我拒绝……嗯……啊……” “你一边说拒绝一边呻吟,真是淫……荡……” 一个晚上,安惠都没有让颜暮生睡着过,她一闭眼,就用各种办法让她醒来,哪怕颜暮生已经熟睡,她的身体还是会先一步感受到她带来的快乐而苏醒过来,柔软的腰肢摇摆着,渴求着又抗拒着。 安惠一次次地把颜暮生推进欲望的□,直到她的身体敏感到发疼,哪怕是与床单摩擦都酸疼到想哭。 这种疼痛带给颜暮生的是冰与火交织的快~感,极限到来的时候她甚至陷入晕眩之中。 晨曦划开了黑 220、安颜-19 ... 夜,两人并没有睡着,而是抱着聆听对方的呼吸,安惠对颜暮生说:“故事的发展应该这样写,大明星让那个女孩看到她丑陋的一面,她一点点地敞开她华丽外衣下不堪入目的秘密,又怕女孩意识到这不是她幻想的那人而逃走,有一天,大明星在女孩面前没了遮挡,女孩选择留下来。” “比我想的还烂,不管谁去演都不会红。”颜暮生轻笑着说。 剧组一早就收拾东西下山,两人都用墨镜遮掩着黑眼圈,用大帽子遮盖住过分憔悴的脸,上了车以后把车座放下,倒下就睡着,一路颠簸完全没有影响到她们。 赵倩倩往后看了一眼,两人在狭窄的车座上睡觉还不忘牵着手,如果不是看习惯了,没准还会感动一把。 她把毯子盖在两人身上,把两人牵着的手藏在毛毯下。 不知道何时,颜暮生睁开了眼睛,安惠熟睡的脸庞映入她的眼中,她微微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灌了鸡血,一下手就止不住。 说句实在的话,在三个小时前,我构思的时候想要不虐一下吧,不虐不激情没人看啊。 但是还是改变主意了……希望人物不要走形!咩,谢谢大家跟到现在! 今天收到一份巨大的红包,心情很忐忑。这笔前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大礼,我受之有愧。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221 221、沐未央EVA-7 ... 221, 姬青的生活本来是一个盒子,空空荡荡,梁槿言在的时候里头还有点内容,晃荡着可以听见敲击声,如果梁槿言不在那就是连最后一点重量都没有了。 轻了就觉得心里不舒坦,可是装太满的话带给她的困扰也不少。 梁槿言一回来就生了一场病,明明打了针吃了药温度降下去了,可是她还是尽职做一个病人,呆在床上二十四小时不动,等着姬青去怜惜去疼爱。 EVA独自照顾小东小西,姬青看到此情此景都忍不住感慨,一个习惯被人去照顾的人突然长大变成了母亲,反过来照顾别人,这变化如此之大仿佛判若两人。 EVA安静地像是这房间里摆放的植物,如果不是小东小西晚上醒来哭闹,在这里的人几乎要忘记她的存在。 梁槿言脚落到地上,沉重的身体如同几年没上油的机器笨重地运转起来,骨头摩擦着骨头,肌肉酸疼,被针扎出的伤口周围由青变黑。 她套上外套,找到自己的拖鞋,弯下腰的动作要了她全部的命。 她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太婆连走路都要用手扶着腰摇摇晃晃走出去。 姬青上班前熬了粥,放在电饭锅里保温,一张便签条贴在最醒目的地方,叫梁槿言一眼就能找到。 字如其人,连说话的口气也跟本人一样。透过纸头仿佛能看见姬青那人的表情。 梁槿言把便签条重新贴回冰箱上,拉开冰箱门在里头找果汁。 果汁水果还有她平时吃的富含维生素的营养食品都在里面,摆放地整整齐齐。 “你醒了?”梁槿言在见到EVA从屋里就主动朝她搭话。 EVA说:“嗯。早上好。” “昨天晚上两个小孩可真会闹,半夜三更都哭个不停,真叫人头疼。” “对不起。” “我没责怪你。”本来梁槿言也没有怪EVA的意思,看EVA主动道歉,心里反而有一种欺负老实人的愧疚感。 梁槿言说:“我的意思是他们晚上那么会吵,要你一次次起来照顾他们,你一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过,辛苦你了。” “习惯就好。” 梁槿言想半天也想不出接下去说什么,脑海里跳出一个名字来,说:“未央什么时候来接你回去?” 这话好像说的不对,看场合没准会让EVA认为自己在嫌弃她,梁槿言观察着在EVA的脸色希望她不要真的这样认为。 可惜EVA的表情太少,梁槿言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变化,EVA只是以轻柔的声音说:“还要再等几天。” “她一定在家里着急的要死。”梁槿言幸灾乐祸地说。 EVA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角,沉默不 221、沐未央EVA-7 ... 说话。 梁槿言摸摸鼻子,把天使一般的女人轻轻搂进怀中:“我听darling说是你在危险的时候救了未央,你真的很勇敢。她能遇到你是她的幸运。” “你们两个人好像天生就应该在一起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她那么爱你,你也那么爱她,有什么问题不能在一起好好解决吗?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惩罚对方吗?”梁槿言羡慕她们,因为她们的感情是如此的顺利,爱情是相对的,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未央打电话来说她恨不得把我抢回去。” “嗯,我相信她会这样做的。” “她没有提到孩子们。”这才是两人问题的重点。 梁槿言揉揉眼睛,说:“你们真是太搞笑了,跟过家家一样,说要小孩就立刻去生小孩,生下孩子又嫌烦。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们。” 现在还是旁观者最理智,最清楚,梁槿言拉着EVA到沙发坐下,反正她现在空的很,不妨抽空促膝长谈一番,把这事情好好说清楚,梁槿言说:“我替小沐说几句话,小沐是真的爱你,比任何人都要爱你。现在会出这样的情况,在我看来,问题在你。你没有做到公平对待。” “公平?” “对。沐未央就像是一个孩子,喜欢计较。你把本来属于沐未央的那些爱都拿去给了你们的孩子们,沐未央受了冷落心里当然不舒坦,她在吃孩子们的醋,如果你想让她不反对,你就给她更多更多的爱,多到把她撑死,当你给她的爱是接近无限大的时候,比都没有办法去比的时候,她又怎么会计较呢?” 给EVA上了一课以后,知心姐姐梁槿言被饥饿的肚子提醒她没吃饭的事实,跑去厨房端粥,分分了一点给EVA,两人一起吃。 姬青做的粥不算人间美味,但是却包含了温暖的心意。 梁槿言吃她做的菜吃上瘾,吃任何东西都觉得没味道。再好吃也嫌弃它做的不够用心。 这么好的人,不留她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就是枉费老天让自己到人间活一回。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工作?” “我不知道。” “哦,你现在专心做妈妈,所以不管这些,不过说实话你的身材恢复的真的很好,一般人做了妈妈都会胖,可是你的腰还跟以前一样瘦,让我摸摸看,真的是一手就能围过来,你是怎么保持的……”吃饱喝足梁槿言充满动力,情不自禁地对EVA动手动脚起来,手在她柔若无骨的身体上摸了一圈,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真的有女人可以完美到这种程度,连梁槿言自己都羡慕不已。 梁槿言不需要像一般模特一样拼命减肥才能保持弱不禁风的骨感身材,但是她也没有 221、沐未央EVA-7 ... 自信说生了孩子还能保持现在的状态,生孩子是模特的大忌,生完孩子以后那身材基本就等于毁了,也没有多少模特在生完孩子后还能继续走在T台上。偏偏EVA一生完孩子立刻恢复原样。 这腰身……梁槿言说:“真叫人羡慕嫉妒恨啊。” 姬青带着包装好的礼物推开病房的门,白得没有温度的床单裹住一人细瘦的身体,被病痛折磨得不得安睡的人此刻拧紧了细眉,让旁人也感觉到了难受。 相似的画面引发了回忆,回忆席卷而来,被姬青刻意遗忘的画面回到脑海里。 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变成了她的妹妹,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疼痛沿着血管泛滥成灾。 姬青把礼物放下,拿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床上的人沈舒是她带领的团队中的员工,自沈舒进入公司开始就跟了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工作。好端端的一个人却在她眼前倒下,送进医院一查才知道有先天疾病,而这病与她妹妹的差不多。只是沈舒的命要比她妹妹来的好,当年治不好的病在如今已经有办法控制住。这次病发也跟姬青有关,如果不是这次姬青给他们的压力太大让沈舒的身体接近负荷,她也不会犯病倒下。 姬青想如果自己的妹妹能再撑几年,没准就有办法活下来。 沈舒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姬青。一个小小的员工生病对公司来说并不是至关紧要的事情,没有人会特别给与关注,唯有姬青几次到来看望她。 脱离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沈舒看到姬青温柔的一面。而当她注意到这一点以后,就不自觉地往她身上看去,星光变成了明亮璀璨的光芒,于是再也转不开视线。 在知道姬青已故的妹妹和自己同一种病的时候,沈舒发现这是她们之间被安排好的联系。 姬青问沈舒很多问题,其实是她一直想要问自己的妹妹的,当年开不了口,现在借由沈舒的口回答她。 “谢谢你,青姐,我没有想到你会特地来照顾我。我真的很开心……”沈舒边说边流泪,举起手用病服的袖子把泪水擦干,不受控制的手劲在脸上留下几道红痕,在姬青面前她变得那么笨拙,但是笨拙并不惹人讨厌。 姬青坐到床边,抽出几张纸巾,替她把泪水洗干。 近距离地看姬青,可以看到她肌肤毛细孔,沈舒眨着眼睛,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和姬青走的那么近。 人的一身中有多少次机会被人温柔地对待呢。沈舒在姬青为她拭泪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是被她好好对待着的。 姬青走之前,她问姬青:“青姐,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看我?” “没有意外的话,明天下午三点 221、沐未央EVA-7 ... ,不耽误你午睡的时间,这样可以吗?” “好。”沈舒笑着点头。 姬青回家已经看不到EVA和柳氏兄弟,梁槿言开了一瓶红酒庆祝,晃着红酒杯告诉姬青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她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把EVA说服,让她自愿回家。 EVA她心里没准是早就想回去了,梁槿言三言两语起的是催化剂的作用,把她心中的思念扩大,让她作出决定回家。 梁槿言拨通号码,把手机交给EVA,那边沐未央紧张地情绪让梁槿言笑起来,她想她应该把对话录下来,这样惊慌失措又没有骨气的沐未央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偏偏让她遇到了,以后没准可以拿出来嘲弄沐未央一番。 EVA一松口,沐未央就开心地跟疯了一样,二话没说打的来这边,带走她的爱人也把孩子都抱走,开着那辆属于她的车满载而归。 这一天应该是属于沐未央的好日子。 送走了外人,家归于平静,别人恩恩爱爱你侬我侬,梁槿言也不想输给别人。 开了一瓶红酒还没喝上两口,姬青早早回来,一进门就夺走了她手中的酒杯,并且严肃地教育了她一顿。让她认识到自己生病还喝酒是糟蹋自己生命的危险行为。 梁槿言低下头认错,抱着姬青的大腿,说:“骂舒服了没有亲爱的。” “我是为你好,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姬青最看不过气就是梁槿言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情这件事情。 “好我明白,其实你是想我多活几年,好陪着你恩恩爱爱谈黄昏恋。”梁槿言心情大好,像猫咪一样用脸蹭着姬青。 “油嘴滑舌。”姬青没法像她一样放得开,有些话还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梁槿言和姬青抱成一团窝在大沙发里聊天,一个下午都是梁槿言在说,姬青负责倾听。 梁槿言不知道说什么,就从她最了解的方面说起,娱乐圈里的大事小事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些看得到的辉煌看不到的丑陋成明显的对比,在她看来就是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笑话。 可惜姬青对此完全不感兴趣,那离她的生活已经很遥远,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看梁槿言说的那么快乐,她也不想打扰她,让她继续说下去。 “你呢?工作还顺利吗?”梁槿言问姬青。 “嗯,还顺利。”姬青给了一个简单模糊的回答。 梁槿言发现自己对姬青的工作差不多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在哪里上班,除此之外别的情况她都不知道。而她好像从没有主动问过姬青这些问题,以至于当她要问姬青关于她的工作的问题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你的同事都是些什么人?我好像从 221、沐未央EVA-7 ... 来没有听你谈过他们。” “是你从没有问我过。”姬青的话中有淡淡的怅然,她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不可能主动去述说,如果梁槿言不提及,她可能永远不会说出来。 “好像是这样……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些,如果有最差劲情人评选,我一定是当选的那个。”梁槿言自嘲地摇头。 “你说的对。”姬青说。 梁槿言又羞又恼怒地打了她一下,没看见她在反省吗还故意刺激她。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那今天就让我们好好谈谈,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嗯。”姬青点头。 “你有没有看上公司里的其他人?” “啊?”姬青被她丢出来的话题愣住。 “就是红杏出墙!”梁槿言捧着姬青的脸摇晃着,说,“姬青,你答不出来就说明你承认了,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小言,别闹,你明知道我不是这种人。”姬青摆出一本正经地表情 梁槿言叹一口气,幽默感如果能做成药,她一定第一个去买,然后塞进姬青的脑袋里。 梁槿言说:“你的同事都是什么样的人呢,漂亮吗,帅气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手下有一个团队,他们负责公司的策划,都是公司顶尖人物,我的副手jockey你也认识,在原来公司里担任宣传策划,后来跟着我跳槽到新公司,我们合作非常愉快……”姬青描述一个人的方式就像是在介绍产品,划分重点,条理清晰地解释,梁槿言的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着迷地看着姬青的表情,认真的女人最美,她当年就是被她这副姿态吸引住的。 姬青专业的姿态在提到一个人的时候有所软化,一个叫sara的女人,是团队里做艺术指导,姬青在谈到她的时候皱了眉头,像是陷入苦恼中。 “那她的病是不是很严重?”梁槿言问。 姬青尽管摇头,但是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说:“能用药物控制住,但是没有办法根除。” “这样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梁槿言替她庆幸,活着就是发生奇迹的可能。 车子里静的可怕,好像世界变成了真空,声音失去了传播的介质归于沉默。 沐未央自接到EVA的电话那一刻开始意识就分裂成了两派,一派此刻正高歌呐喊,高喊着EVA回来就好,另外一派则是陷入黑暗中发出毒蛇吞吐的声音,说一定要好好地教训她让她尝到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两个声音交换着在脑海里骚扰她,一会儿开心占主导,一会儿又陷入不甘中。 沐未央气恼之下手狠狠地拍打着方向盘,喇叭声惊醒了两人,也吓到了旁边的 221、沐未央EVA-7 ... 车子。 旁边的大老爷们还特地伸出头送开车的人一句纯粹的国骂。 沐未央正在气头上,探出头去回敬他一句。 EVA坐在沐未央的旁边,感觉到此刻的沐未央正被一团火包围着,火焰熊熊燃烧着,热浪一阵阵袭来,让她坐立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半夜三更腰疼的要命,本来笔直地腰杆不断弯下去,到现在变成了虾的形状。 我大概得职业病了,这比做演员更短命,吃的是青春饭,拼的是血汗啊。 222 222、沐未央EVA-8 ... EVA心想此刻应该不是最适合开口的时候,面对这样的沐未央她是手足无措的,她熟悉的沐未央是快乐的,孩子气的,愤世嫉俗的,唯有这一面让她觉得陌生。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你如果不想跟我回来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沐未央误以为EVA的沉默是对自己的不满。 “我想回家。我们的家。”EVA说。 EVA的话像一枚针戳在沐未央愤怒的气球上,咻的一声,所有的气都跑光了,只剩下一个徒有其表的幌子。 沐未央两手盘起,把脸埋在其中,双肩缩起,让人觉得她是在哭泣。 EVA慌了,好像两人在玩过家家,自己成了欺负她的不厚道的人,让她说不出的怪异。 正常人的安慰方式是言语上的关怀,EVA则是将沐未央轻轻抱住,把脸贴在她的后背上。 “对不起。”EVA为自己的任性而道歉。 阴影里,沐未央的嘴角高高扬起。 这几天来,她得了一个毛病,叫患得患失,症状是心绪不宁,后悔夹杂着愤怒,每时每刻都在想EVA,一面叫自己妥协,一面却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对的,随着时间的过去,见不到EVA的时间越来越长,沐未央最后对自己妥协,其实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 “现在你最爱的人是谁?”沐未央的声音从她臂弯里传来。 “未央。” “如果有一天你要把我从第一名的位置拉下来怎么办?”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会害怕。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知道该怎么救自己。你不是我追求来的,你是抢来的,所以我没有机会去学习追求的本事。” “别怕。”小孩子害怕的时候会哭泣,用这种方式吸引大人的注意,借此得到关注而减少心中的惶恐。沐未央是大人,她用着相似的手段来吸引EVA的注意,要的是她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一心一意,眼中容不得他人进去。 沐未央抬起头,呼出肺中的浊气,说:“EVA,我们先回家,到了家里我想和你在床上呆一天。” EVA不由地脸红起来,孩子都生下来了,她还是如同少女一般。 车子载着两人回家,一进家门,沐未央用吻把EVA迷地七荤八素全身发软。好像几百年没有吃饱过的饥民,面对眼前触手可及的大餐迫不及待地伸手恨不得全部揽进自己怀里。那吻热地能把人融化。 “宝贝,我好想你,没有办法抱着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让自己睡着。”沐未央诉说着这几日来的相思。习惯已经变成了她生命中的本能,一旦EVA不在,生命出现了缺口,她便没有一分钟舒服过。 她 222、沐未央EVA-8 ... 毫不怜惜地在EVA的胸口烙下粉色花朵,手指已经解开EVA胸前的扣子,将那两团柔软如同云朵的可爱软肉捏在手中,放纵自己的破坏欲,将它捏出各种形状,尽所有大胆狂野地想象。 EVA被她弄地又疼又舒服,背靠着门,被铁门的冰冷唤醒了意识,她想起好像忘记一样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低下头对沐未央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沐未央已跪在她身前,用脸颊磨蹭她平坦的腹部,沉浸在她的香气中,意外被打扰,便心生不悦:“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大快朵颐地享受,手指像羽毛般轻柔地扫过EVA的腹部,带起骚动,惹得EVA颤抖不已,她恶作剧玩够了,便把视线集中在那可爱的小凹洞上面,舌尖卷起,在里面钻动。 EVA摇摆着身体,躲闪着沐未央的舌头带来的痒意,钻心的痒在体内化作了热流,往下腹汇集。 沐未央咬开了她裤子的扣子,咬下拉链,将她的底裤拉到膝盖处。 EVA羞涩地紧闭双腿,不肯在她面前分开。 沐未央便将她抱起,带她到沙发边上,俯□将自己的重量加在她的身上。 “我们一定是忘了什么东西。”EVA还在疑惑。 沐未央的吻停下,她想了片刻,竖起耳朵听,好像听到什么若有若无的哭声,而后有门铃声响起。 她忙站起来,冲向大门。 当门被打开,柳夏年正保持着一手按住门铃一手抱孩子的状态。 沐未央的血全部往脑袋涌去,红得快要滴下血来。 柳夏年说:“猜我在门口捡到什么东西,两个可爱到不行的孩子。” “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吗?”沐未央知道自己一时疏忽大意才会犯这样的错让柳夏年有机会取笑她,只不过那人脸上的笑实在太可恶,让她不由的生气起来。 “当然我来是为了办正事。EVA在家吗?我需要找她了解一下情况。” 沐未央挡在门口,说:“她现在不方便,你先在门口等一会儿。” “好。”柳夏年识趣地站在门口,看看手边的娃娃车,车上两个宝贝正咯咯地笑着,她弯下腰逗他们两人,说:“小东小西,你们能健健康康地成长,真是幸运。” 沐未央红着脸,EVA的脸更加红,双手握住放在膝盖前,低着头目光只放在脚尖前。 这种状态说明两人此刻非常羞愧,前一秒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沐未央没有必要羞涩,这里是她的家,关上门来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柳夏年假装没有看见EVA胸前扣错的纽扣,也假装自己不知道两人之前做了什么好事, 222、沐未央EVA-8 ... 她来是有要事要办,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开场。 她受顾沉基金的委托,将顾沉余下的几幅画交由EVA来继承。而这些话是顾沉生前指明不可买卖的,为了尊重画家的意愿,他们决定将它们交给画家的女儿。 “你的意思呢?”柳夏年询问EVA。 EVA看向沐未央:“如果你想要我们就要来。” “这是你的财产,拿不拿是你的权利,你可以自己做主。不过我问一句,那些画值钱吗?” “经纪人说大约值一百万差不多,而且现在炒的越来越高,价格还在不断上翻。” “哦。” “如果你想拿来卖掉,我不会阻止你,但是我相信等你看过画你一定不想转手卖给别人。”柳夏年走前丢下神秘兮兮的一句话。 下午他们把画送过来,三幅小油画,用巨大的盒子装起来,当画从里面拿出来的时候,沐未央突然明白过来柳夏年说这些话的意思。 顾沉画的是童年时代的EVA,那是属于她的曾经,沐未央当然是舍不得把它们全部卖掉。 这些画的背后有顾沉写下的字,证明这个心理畸形的父亲是深爱他的女儿的。只是方法叫人害怕而已。 画中天使一般无瑕的女孩有着一双清澈透底的眼眸,透过水眸能看见她的干净的灵魂。 沐未央将画挂在墙上,EVA抱着小东走过来,小东的嘴巴里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脸贴在画上,在妈妈脸颊上留下湿漉漉的口水印。 沐未央对上EVA包含笑意的眼眸,心想这样的EVA才是最好的。她撩起EVA的长发,亲吻她的耳畔,说:“现在我把你的过去也收集起来。这样你一生都在我手里。你说好不好?” 晚上就寝时间,沐未央洗完澡出来,看到一个活色生香的天使落在她的床上等待她的到来。 EVA躲在被子里,用棉被把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位都盖住,留下红彤彤的脸露在外面。 沐未央惊喜之余不忘思考为什么,走到床边,压抑着掀开被子探个究竟的冲动,问EVA:“你这是做什么?” 平时这个时候EVA不会在这里,一定在隔壁房间里用她温柔的声音给根本不懂得欣赏的他们讲故事,而沐未央则是在这个房间里咬着被角生气。 EVA等待沐未央主动,而不是要她去主动。她的眼睛频繁眨动,惊慌地像一只难得大胆跑出来的兔子。 “EVA,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沐未央一脚踩上了床。 赤~裸的玉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了沐未央的手腕,EVA的眼睛能掐出水来。 EVA发出无声的邀请,沐未央当然不会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紧咬牙关奋力更新,绝对不能让大家失望! 明天……不,是今天计划是早上七点起来,然后随朋友出家门,先去徐家汇附近逛一圈,体会一下繁华大都市的热闹,被金钱熏陶一番~ヽ( * ̄▽)人(* ̄▽ ̄*)人(▽ ̄* )ノ 手拉手手拉手~ 咩,亲爱的,不要忘记撒花哦~我在等待大家的批评和鼓励~大家的鼓励让我信心满满,批评则是能让我少走一点歪路!( ̄-  ̄ ) 谢谢大家,鞠躬M( _ _ )M 223 223、沐未央EVA-9 ... 她掀开遮挡物,EVA已完全展现在她面前,如玉般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变成了粉红,细腻的肌肤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泽。 白色的床单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画布,画布上这副美女图可以用活色生香来形容。 独一无二的颜色,EVA身上的香味,沐未央没有伸手去触摸她,而是先让鼻子眼睛饱餐一顿。 EVA的身体在眼中舒展开,如同花开,她把心中的羞涩全部掩去,只剩下要博得眼前人欢喜的决心。 EVA的脚踝被沐未央的手握住,EVA忍不住惊呼一声,见沐未央将她的脚捧在手心,下一秒她更是低下头用唇去膜拜她的脚,待她如同至高无上的女王。 温热的唇贴上脚面,留下灼热的痕迹,沐未央的手心摩挲着她柔软的脚心,见EVA可爱的脚趾蜷缩起来,得意地笑起来。 她早已摸透EVA的身体,EVA身体的哪个角落藏着情~欲的开关她都知道。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好,让她觉得踏实。 她的吻沿着小腿内侧逆流而上,越来越靠近EVA的秘密花园,那贪婪沉醉的表情让EVA看得不由面红耳赤起来,就好像自己是她面前摆放着的奶油。 的确,EVA是一块奶油,如果被冷落,便会结冰,如果被人含在口中则会软化成水,充满了甜香。 沐未央勾起一抹笑,已经到了EVA的面前,她的身体弯曲,一腿跪着,两只手则是放在EVA的两边,身体悬在她的上空,与她对视。 “现在该怎么办?” 她在说什么?EVA疑惑不解,此刻沐未央脸上的兴味越发明显,带着恶作剧的味道。 “该从哪里吃起好呢?漂亮的小腿,还是这修长的手指,要不从脖子开始啃,我也喜欢直接进入主题……”沐未央的目光如火,一点一寸地占据她口中说的那些地方。 还没被沐未央碰,身体就先热起来,EVA作为被吃的人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未来,唯有依靠着沐未央的仁慈。 沐未央的仁慈是温柔地吻住她的唇,先是轻柔地吮吸,吸得她的双唇都有了酥麻的感觉,好像有微弱地电流在流动着。 EVA忍不住张口溢出叹息,沐未央的舌尖随后堵住了她开启的唇,乘机钻入她的口中,在湿热的口中扫动,勾住她的舌,带着被动的她一起舞动。 EVA吞下口中已分不清属于谁的口水,脸颊红晕更明显,迷茫的目光仿佛在遥望。 沐未央咬她的下巴,狠狠地咬了一口:“宝贝,我没忘记要惩罚你,所以别抱太大希望。” “可以。” “你说什么?”沐未央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或者干脆是自己的渴望 223、沐未央EVA-9 ... 强大到能左右自己神经的可能,所以她要再问一遍,要听EVA自己说。 “我愿意。”EVA轻轻在她耳边说。 沐未央被吓得不轻,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场景,对她来说无异于自我幻想。 她用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调整过来,接受热情异常的EVA,如果不是平时EVA太过被动,她应该不会在此刻呆若木鸡,所以还是EVA的错。 而此刻EVA已经拉过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沐未央忙解释:“你……我不是不喜欢你刚才的话,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和做梦一样,再说一遍。” EVA转过身,闭上眼,真的是一本正经地在睡觉了。 沐未央把她的身体转过来,用自己的重量压住她,又捧住她的脸颊,啄吻不已:“再说一遍,求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我愿意。”EVA经不住她的苦求,如她所愿。 沐未央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把EVA拿来保护自己的被子,她的热情被这样一句话三个字就给彻底地点燃,再也无法熄灭,她此刻欲火~焚身,不快点抱住EVA就会死掉。在这事情上冷清的人突然变得热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到一个能撩拨她心的人。 EVA的手被她压住,隐约有预感等下将要发生的事情将不寻常,果真是这样,沐未央伸手从旁边拿来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布条,将她的手绑在床边的装饰铁栏雕花上。 EVA陷入无助中,扭动着身体,直觉上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讨厌自己无法动弹的双手,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她无法尽力拥抱沐未央。 沐未央却很满意现在的情况,EVA的无助是她想要的结果,唯有这样才算是她真正的惩罚。 EVA扭动的身体让沐未央眼中的笑意加深,她用吻撩动EVA的情潮,用抚摸给与她细腻温柔的快~感。 EVA雪白的脖颈上被她啃出无数的樱花般的痕迹,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胸脯上,沐未央一手握住那丰满更胜以往的软肉,轻拢慢捏,拇指指腹摩挲着顶端饱胀的花蒂,让她越发红润。 EVA细细柔柔的喘息声从她口中传来,在沐未央加重力道的时候变成了不可抑止的呻吟声,眉间微微皱起,目光迷离,而被绑缚在床上的双手又伸到极限,拳头紧握,不住地蹭动着床单,说明她已经是情不自禁。 曾经无数次感受过的热潮遍布她的全身,那是沐未央在她身上点起的火苗,而EVA深知唯有沐未央才能救她。 沐未央没有迟疑,张口含住那等待许久的花蕊,舌尖绕着它打转,挑逗着那坚硬如石子的红果子。 “嗯……嗯……未央……” 223、沐未央EVA-9 ... EVA如沐未央所愿,发出唯美动听的声音来。 沐未央一路湿吻往下游走,已尝遍沿路的美好,却是越发渴望,她分开EVA雪白的双腿,将一块靠垫垫在EVA的臀下,让EVA的下腹高高抬起,所有的美景就在她眼前,让她一览无余。 EVA紧闭着眼睛,感觉却更加敏锐,自蜜处传来的湿热气息撩拨着她每一根神经,而无形的目光正贪婪地扫过的地方已火热成灾。 这时候,她渴望沐未央,无比地需要她。 她轻喊着沐未央的名字,等待她的救赎:“未央,未央……” 她期待的抚摸迟迟没有来,她的等待变成了煎熬。EVA眼角溢出泪水,酸疼的感觉让她每一秒都过得那么痛苦。 沐未央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发干的唇,此刻她又何尝好过过,她在惩罚EVA也是在惩罚自己,先投降的人反而是她。 沐未央决定放纵自己的心好好地爱EVA,之前的不痛快就让她过去,她还是爱着EVA的,而且一日比一日还要深,一分一秒都会比之前那刹那更加舍不得。 渴望已久的感觉终于到来,她的痛苦被沐未央解救,沐未央的抚摸渗透进她的肌肤中,如同源源不断地热流涌入她的身体深处。 EVA含泪的眼眸再度睁开,身体情不自禁地扭动,双手被紧紧束缚住,让她无法如自己想的那样抱住沐未央抚摸她的背,让她万分难受,而此刻沐未央带给她的感觉是被放大无数倍的,自己被沐未央操纵在手里,被牢牢得控制着,身不由己的无助却让身体变得敏锐起来,哪怕是轻柔的呼吸吹拂在肌肤上都能引起惊涛骇浪。 她不要,她宁可抱着沐未央与她密不可分,最后一刻她需要抱着她才能安心。 感觉到EVA的抗拒,沐未央不禁抬起头来,在EVA眼中读到她的心,便解开了她的束缚。 EVA的双手一得到放松就将沐未央紧紧搂住,沐未央说:“别怕,我不会把你丢掉的。” EVA摇摇头,说:“我不怕。我想抱你。” 沐未央的吻让EVA的脑袋一片空白,忘记了害怕,更加浓烈的火焰席卷而来。 沐未央探到湿热处,分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小心翼翼地进入她恍若处子一般紧致的内部,那里已经早已为她准备好,但是她仍然不敢大胆妄为,就怕伤害到她柔嫩的身体。 沐未央把EVA脸上露出的沉醉而羞怯的表情尽收眼底,尽管她已无数次地爱过她,但是EVA还是会露出少女一般的娇羞,让她欣喜若狂。无情无欲的天使被她勾出了心中邪恶的情~欲,沉沦在她的怀中,她并不以为这是罪恶,反而是一种荣幸,与EVA 223、沐未央EVA-9 ... 共度这欢愉时刻。 沐未央带给EVA的是没用负担的温柔,情潮一波波袭来,如同海浪扑打着海岸,是恒古的旋律,连绵不绝。 EVA舒展了眉间,在沐未央怀中娇喘轻哼着,她对上沐未央充满关怀的眼眸,一颗心被爱装得满满的,仿佛要满出来了。 沐未央始终看着她不放,目光未曾离开过她,仿佛她的快乐才是沐未央想要的快乐。 EVA将脸埋在沐未央的颈上,轻咬着她的锁骨,意外听到沐未央的呻吟声,也是这样唯美的。 她的手生涩地抚摸起来,自沐未央修长的腿来到她腿间那份湿热蜜处。 沐未央说:“先别动,我先让你舒服再说。” “未央,我想让你快乐。”她坚持。 她在回忆之前是怎么让沐未央快乐的,但是那时候她已经全身发热,连脑子都一团糊涂,只记得那时候沐未央的呻吟是那么的好听,就好像在唱歌一样。 EVA轻轻地揉捏着那朵软绵地不可思议的花,听到沐未央的声音,不禁露出笑容来。 沐未央苦恼不已,这样她怎么才能集中注意力做她的事情。 “先停下来……宝贝……宝贝……求你,先停下来……”沐未央甚至用上求这个字眼,因为此刻她已经陷入其中,无瑕去思考,EVA对她的吸引力实在太强大,哪怕只是这样轻轻地碰她就足够让她快乐地死掉,她又怎么可能冷静下来。 EVA在学习怎么取悦她,她分开那包含花蜜而湿润的花瓣,照着记忆和自己的感觉去寻找进入沐未央身体的入口,沐未央主动张开双腿,热情地欢迎她。 好像进入了沐未央的秘密世界,EVA探索着寻找着,如同刚降落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沐未央紧咬牙关,她害怕自己变得不像她,比EVA还要疯狂也说不定。她想对EVA说,就算EVA什么都不做,她也会感觉到满足,这一阵阵激烈的狂风已经将她的理智挂地七零八落,她怕自己很快就会失控。 沐未央用尽全力抱住EVA,与她激烈地热吻,身体最深处传来让她窒息的快乐,她在EVA的手中达到意想不到的巅峰,自深处传来的悸动引发甜美的抽搐,紧绷到极限后崩溃地一塌糊涂。她的身体变得软绵无力,而双手却依旧紧紧地拥抱住怀中的人。 急促的呼吸吹拂在EVA的耳边,EVA缩起脖子,轻轻地笑起来。 她喜欢听沐未央情不自禁时候叫自己名字,大约能明白过来为什么沐未央喜欢她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因为当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甜美的滋味在舌尖泛开,全身都会快乐起来。 热潮渐渐冷却下去,但是那余韵 223、沐未央EVA-9 ... 还依旧源源不断地泛开,像一颗石头投在湖中心,涟漪不断泛开。 沐未央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她咬着EVA的耳垂,泄愤似得用牙齿碾动,EVA缩着脖子躲闪着,奈何被她囚住,只能承受她的暴行。 “你学坏了,宝贝。”沐未央无奈又可气地说,这样下去,她会很苦恼,因为不能再欺负EVA为快乐了,但是也未必都不好,至少让她看到了EVA的成长,这让她觉得满意。 “我只顾着自己,忘记照顾你,我要赔偿你,加倍的赔偿你。”沐未央下定决心,这次她非绝对不会再怜惜EVA,EVA也不用再用她可怜兮兮的目光让她心软下来。 她的微笑在EVA的眼中变成了疯狂的前兆。 不知道过了多久,EVA的神智早已是混沌不清,床边的钟嗒嗒地走动着,上面的时钟停留在3这个字数上。 时间变得漫长,记忆把每一秒都记得牢牢的,因为沐未央发誓要让她难以忘记。 身上不知道被沐未央吻过多少遍,而此刻,沐未央还在意犹未尽地亲吻着她的肩膀,被烙下痕迹的地方变得敏感起来,沐未央柔软的唇覆盖在上面,肌肤传来轻微的刺意。 不知道多少次因为高~潮而尖叫流泪,像是在攀登无边无际的高峰,等她能放松下来的时候,沐未央又把她带到更高的地方。 倦意渐浓,似黑纱将她笼罩。眼皮越来越沉,直到沉下为止。 沐未央抚摸着EVA的背,说:“睡吧,宝贝。醒来我会在你身边。” 沐未央贴着EVA的背,自她身后搂住她,手放在她的腰上,找到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两人的姿势密不可分,连心跳都连在一起。 沐未央被孩子的哭声吵醒,恋恋不舍地放开EVA,穿上睡衣来到隔壁房间,打开灯,站在婴儿床前环胸看床上翻滚哭泣的两个小冤家。 她走到床边,握住两人的手,说:“没出息的小兔崽子,一点点饿就开始哭,还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吗?” 大人和小孩是没有共同语言的,所以她说她的,他们哭他们的。 沐未央尽管嘴巴上还是怨念着,但是手中的动作还是轻柔的,填饱他们的肚子,为他们换上赶紧的尿布,照顾他们需要人抚慰的内心。 沐未央说:“我发誓,等你们到能自己换尿布的时候我就把你们赶出去,让你们自力更生。” 吃饱喝足的人陷入美梦中。 沐未央笑着说:“你们没有意见我就当你们同意了。晚安,我的小宝贝们。” 她回到EVA的身边,将蜷缩起来的EVA舒展开,让她依偎在自己身上。 现在这样就足够了,只要EVA不离 223、沐未央EVA-9 ... 开她,她愿意妥协,愿意施舍给别人一点点属于EVA的爱,只能是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EVA睡地饱饱的,疲倦的身体在经历休养后有些不舒服,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沐未央留下的那些痕迹。 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上沐未央清醒的目光,意识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而梦中感觉到的专注的目光也是来自沐未央。 “孩子很好。我把他们喂饱,替他们换尿布,哄他们睡觉。”沐未央要EVA放心不要担心别人。 EVA点点头,亲吻沐未央的额头给与奖励。 ~【下章还会写一点EVA和沐未央的情节,下回预告,安颜出场。】 作者有话要说:好难受,膝盖和腰那里传来阵阵针刺一般的痛苦,不习惯坐在地上更新,无法适应现在的状态,结果更新三个小时后坐在这里就像是坐在钉子板上一样。好痛苦,难受,扭动,字字皆辛苦啊~ 千万~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 明天~~不,是今天还要早起去逛街,争取没有遗憾地离开。 咩~~~~ 224 224、沐未央EVA-10 安颜-20 ... 224 这像是幼儿园阿姨发糖奖励小朋友,只不过换了场合换了地点,这份奖励比糖还要甜,只是沐未央吃下去感到了那么点涩口。 沐未央下午有一门课,所以要去学校一趟,顺便把之前拍的作品都拿去给导师。她对自己的要求是工作学习家庭都要兼顾,尽管这需要她耗力气去维护三者的平衡,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其中一个。 学校的学习快到末尾,最后一年基本上没有课,更多的是大家外出采风,自己去摸索。 导师将沐未央叫去办公室,他关切地问她以后有没有想过走下去,沐未央来学校学习是以特别照顾生的名义进来的,本来导师打算忽视她的存在,只是在看到她的作品以后发现她在这方面有着让人惊艳的灵气,对她多了几分关系,想知道她以后的打算。他尊重学生的选择,只是爱财如命的他不希望看到一个充满灵气的学生离开这条路。 导师的挽留都被沐未央看进眼里,先前特别推荐的名额也是导师排除众议留给她的,甚至在惹来无数谣言的当口导师也没有改变心意而是继续为她创造机会,提供发展的舞台,让她的作品一次次出现在艺术展上。 也是因为有这些认可,让沐未央得到了快乐,这份快乐与在舞台上得到的迥然不同,当她隐藏在人海中观察人群的时候,她本身被忽略,别人看到的是她的才能,纯粹是面对一幅作品表露她的感受。赞美是纯然的赞美,批判也是不掺杂任何成见的批判。 沐未央的工作不会改变,只是以后会在往这方面发展。 导师没有强求,而是说希望她不要放弃。 从办公室里出来,沐未央手中抱着一叠厚重的摄影集,这些书都是导师在她临走前塞到她手里的,送给她的目的是认为她应该能从大师身上得到共鸣。 “我一直在找一个模特,很想拍她,可是我就是找不到这个人,不知道她是不是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不见。”做摄影师的许诺笑着对沐未央说。 沐未央到许诺的摄影棚里借器材,听许诺提起,她便随口问:“你说说看是谁,没准我认识,也许能帮到你。” “你应该也认识,和你合作过很多次的那个女模特,EVA。你记得吗?” “你梦中情人就是她?” “什么梦中情人啊,是缪斯女神。拍过她的摄影师都说她是活在镜头中的精灵,可惜我没机会跟她合作。你认识她提供机会给我。”许诺放下相机,抓住一线希望,追着沐未央问。 沐未央耸肩:“你不是第一个找我要她消息的人呢。不过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现在是没有可能。” “她出了什么事情?” 224、沐未央EVA-10 安颜-20 ... “这是别人的秘密,我不方便告诉你。”沐未央的笑容变得神秘。这时候心里偷着乐,这秘密是她知道别人无法知道的。 世界上的人都在找她,只有她知道EVA在哪里,她独占了EVA,把她藏在自己的家中。 “老刘也在找她,而且他告诉我,你冲洗出来的照片拍的就是她。”许诺的眼神好像在说别藏了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老刘那乌鸦嘴。早知道他会偷看别人的底片,就不借他暗房用了。沐未央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 “所以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沐未央微笑着反问、 “你挡着她的机会。”许诺是认真过头,一旦这样认为就会一直坚持下去,所以他判断沐未央此刻的表情是奸计被揭露后的窘迫。 沐未央哭笑不得,这时候暗自偷着乐的喜悦变成了苦恼。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真是可笑。” “难道不是,我去找过她的经纪人,她的经纪人和你认识,而且和你的关系更加亲密,据说她回绝了所有人,让EVA将近一年都没有出来过,偏偏你最新拍的照片就是她,这能不能说明一件事情,你欺骗了她。目的就是不想她红。” “许诺,求你别发神经病了,都胡言乱语起来。” “如果你问心无愧,让我见她一面我当面和她说话,我手头有几份国际品牌的合同,只要她答应,我可以做主选择她做我的模特。” 沐未央发现当一个人固执起来的时候是一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她欺骗EVA,开什么玩笑。 沐未央摇头,说:“我和你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我知道你很死脑筋,但是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哭笑不得。不管你怎么说,EVA都不会接受你的邀请,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的意思。” “我相信她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我可以带她走出中国。” “她不在乎。”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在乎!”许诺口气僵硬,而且对待沐未央是越发冷漠。 多年的友谊在此刻出现裂缝,沐未央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有闹矛盾的下场,只好和他说拜拜。 许诺没放弃,他还在找机会联系EVA,他会亲口告诉EVA,这段时间她错过了多少机遇,而这些都是谁造成的。 沐未央是他的朋友,但是他不能认可沐未央的行为。 赵倩倩抓着衣服再加一个大包,火急火燎地朝走廊末端的办公室跑去,时不时要回过头看颜暮生有没有跟上。 他们才刚到北京就接到公司的消息,说需要他们去参加策划会议。 一下飞机就坐车赶回公司,马不停蹄地奔波已 224、沐未央EVA-10 安颜-20 ... 经成了他们的生活常态。 赵倩倩工作几个月就上手,越来越习惯,赵曙一个大男人正是风华正茂一枝花,所以承受得住,只是颜暮生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每天都在奔波和拍戏中度过,休息时间微乎其微,看着她越发消瘦,赵倩倩都看不下去,如果她能做主,一定会叫颜暮生休息一下,哪怕一天也好。 两人赶到会议室,气喘吁吁,同大家道歉。 赵曙现在留在公司的时间更长,也决定找一个对象,稳定的工作让他不需要再每天奔波,心情舒张,脸色愈发红润。 倒是赵倩倩晒得更黑,短发剪成了板寸头,与之前相比没了那份稚嫩,多了干练的气质。 颜暮生跑出了汗,脸色潮红,结果赵倩倩端来的水,喝了一小口。 赵曙把黑板推到她面前,上面写着这段时间的行程安排,拍戏之外的时间也排得满满的。 娱乐节目,访谈,名人面对面,还要什么?相亲…… 赵倩倩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惹来无数的白眼。她捂住嘴巴低下头去,用眼角去观察颜暮生的反应。 眼看自己的时间被瓜分地一点都不剩,一般人都会有点反应,偏偏从颜暮生脸上却看不到她的情绪。不知道她是接受,还是装作接受。 如果是前者,赵倩倩心疼她,如果是后者,她也一样心疼她。 她想其实有时候颜暮生没有必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她可以偶尔任性一下,挥霍一下,她完全有这个资格去这样做,但是她没有。 这是她乖巧的一面,也是让人觉得可惜的地方。 “相亲类的节目没必要上去吧,我看这个计划是多余的。暮生不用赶这个通告。”颜暮生不替自己说话,赵倩倩替她说话。 她的态度惹恼了其他的人,做总策划的人站起来说:“现在凡是上过这个节目的人都变成网络上讨论的焦点,女明星相亲,不是说真的相亲给别人看,最主要是让观众近距离接近明星,让他们感觉到亲切感。” “我请大家再考虑一下。” “许露成为焦点也不是什么好事吧,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不会考虑一般男人,这样的话亏她说的出来,简直是不要脸。”女同事模仿之前许露在电视上的样子,演地活灵活现。 “我们暮生不会乱说话的,暮生,是吧?”赵曙看向颜暮生。 颜暮生在众人目光注视下,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会议散后,赵倩倩走到颜暮生面前:“他们给了你这么多工作,这些都是你想要做的吗?” “不是。”在赵倩倩面前,颜暮生没有撒谎。 她说了真话,赵倩倩松了一口气,泄愤似地拿着板擦把上面的东西都擦 224、沐未央EVA-10 安颜-20 ... 干净,眼不见为净。 “他们简直是疯了,居然叫你去参加那种乱七八糟的节目。” “我演这部戏快半年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推掉了所有通告,他们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 “你替他们说话做什么,他们那就是压榨。” 门口榨汁机之一的赵曙探进头来,说:“倩倩,你说话的声音那么大,死人都能听见,麻烦你下次说人坏话的时候小声点好吗?” “哼。”赵倩倩冷哼一声。 赵倩倩和颜暮生一同离开公司,赵倩倩替颜暮生拉开车门,等待她上车,颜暮生接到一条信息,看后对赵倩倩说:“我要等一个人再回去,你先回去。” “等谁?”赵倩倩条件反射地问。 见颜暮生不予作答,猜也猜得出来是谁。 她关上车门,说:“反正我闲的没事干,等到你等的人来了我再走。” “辛苦你了。” “你别总是那么客气,每次弄地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赵倩倩夸张地抖动着身体。 在她们等待的那会儿,公司大门前等候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一辆崭新的跑车缓缓驶来,停在门前。 快门按动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要拍的不只是那辆新车,更是坐在车子里的人。 车门打开,蓝色的细跟高跟鞋踩在地上,安惠从车子里出来,将钥匙交给助理以后,由几位保镖保护着挤过人群,走上电梯。 颜暮生和赵倩倩刚好看到这一幕,赵倩倩说:“安女王当之无愧是最拉风的女王。上个月投票我把票投给她,结果没让我失望,人气是意料中的高啊。” “什么投票?” “是非官方粉丝论坛的投票活动,票选2010的最有女王气场的女明星,活动虽然不怎么大,但是也是引起不小的轰动,就我知道的几个艺人都披着马甲关注这件事情。” “哦。” 赵倩倩说:“我有替你投一票。” 颜暮生愣了一下,说:“我没有想过要投票。” “你没投是因为你不知道有这个活动,我相信如果把这些候选人摆放在你面前,你也一定会选择安女王的。嘿嘿。”赵倩倩贼笑。 颜暮生无奈地说:“才不是。” “不是什么?”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没有准备的两人都被这个意外吓了一跳。 颜暮生和赵倩倩回过头,站在她们身后的安惠朝她们微笑,笑她们此刻的表情怪异到极点。 两人之前看到安惠风风光光地出场,前一秒还穿着高级礼服,秒杀无数的快门,下一秒从后门出来换上了简单却搭配得体的便装。 安惠打开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对颜暮生和赵倩倩说:“上车 224、沐未央EVA-10 安颜-20 ... 。” 赵倩倩摆手拒绝,说:“我打的回家。颜颜,明天见。老板,再见。” “再见。”安惠抬手朝她告别。 颜暮生坐上车,抬头看到车顶贴的小孩子的照片,不禁疑惑起来。 安惠解释:“这辆车子是我助理的车,他今晚开着我的跑车回家,而我则是开他这辆车。” 街上随处可见的黑色轿车从记者身边开过,没有人会留意开车的人是谁,也不会去观察车里坐的人又是谁。 摆脱了他们以后,安惠把车开上主干道,与颜暮生家是不同的方向。 “我们去干吗?”颜暮生问。 “把你卖掉。”安惠戴上墨镜,回答颜暮生的疑问。 “打算卖多少钱?” “不值钱。”安惠笑意渐浓。 “我在你眼里就是一文不值吗?”颜暮生生起气来。 安惠解释:“不值钱并不是说你没有价值,只是你的价值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我好不容易说了一句情话,结果你没感动反而跟我生气,简直是得不偿失。”她叹了一口气,说:“谈恋爱比做~爱还累。” “到底去哪里?”颜暮生也把墨镜戴上,挡住她的眼睛。 安惠在她戴上墨镜前捕捉到她的眼神,颜暮生的眼睛泄露了她的羞怯,所以她才会戴上墨镜遮挡目光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EVA天使总会吸引坏叔叔的窥探~~~~~~总之沐未央会保护她的,像老母鸡一样护着她。 安惠是女王,可是我好像从没有特别去写过她的形象,总是一笔带过,以后多写写那拉风的场面,给她加点油。 晋江改革盗文系统,现在看到vip文可能有一些小毛病,以后就会顺利的,希望大家耐心等待。如果有乱码出现告知我一声,我会想办法解决,让大家放心地看文,希望大家保持愉快的心情,那我幸苦一个晚上也是有意义的了。 【晚安,咬着手绢哭,腰好痛好痛好痛,现在肩膀也好痛,还有脖子,都僵硬了,~~o(>_<)o ~~你们都不怜香惜玉,都是坏人,捶打小胸!】 225 225、安颜-21 ... orz连我自己都打不开了! 225. 不过之后冷场了许久,大概是安惠的情话实在不像情话,颜暮生找不到话题来应付,于是选择沉默以对。 路边的景色是颜暮生从没见过的,路边是高大的梧桐树,叶子还是嫩绿色,像婴孩儿的巴掌,还没舒展开,光透过叶子落在地上变成了郁郁葱葱的绿色。 路边的房子都已经有些年岁了,黑瓦青砖,如这里的生活一般平静安宁。 车子开进小巷子里,挺在路边,安惠先走下车,颜暮生随后下车,小巷还保持着古味,没有太大的修整,前面的一些小院子已经挂上了招牌,做了私家菜馆和咖啡馆,大门闭合,没有摆出一副欢迎光临的姿态,反倒是冷傲地拒人与千里之外,不容人窥探。 安惠带她来的这个院子还没有招牌,里面明显修整过了,院子里有一处天井,摆满了花,还放置了一座太湖石的假山,小路自花间穿过,敞开的门里摆放着一张大的八仙桌。 这就是安惠要带颜暮生来的地方,但是颜暮生却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 带着疑惑走进家门,屋内的装饰尽量保持古朴的风格,与整体的设计相协调。 颜暮生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安惠不需猜测就能读到,她并没有马上解除她的疑惑,而是带着她到更加奢华的楼上,走了一圈以后两人坐在炕上。 颜暮生问出她一直想问的问题:“这里是哪里,你带我过来又是做什么?” 安惠如同贵妃一般侧躺着,一手托起头,斜看着颜暮生,说:“我先问你,你喜欢这里吗?” 颜暮生看四周,布置精巧,看得出主人在上面花了心思,对她来说,这都不算她的家,不过是她来过的一处地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不回答才让人最着急。安惠问:“你倒是给我一个答案,喜欢还是不喜欢?” 颜暮生说:“喜欢。” 安惠得到她的答复,开心起来,说:“那就好。” “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两个穿着素色旗袍的服务生端来几道菜,依次放在炕案上,她们一边放一边解释这些菜的特色。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别人过。 安惠夹了菜到颜暮生碗里,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是你安排的?”这又不是什么小说,颜暮生也不会真的相信安惠会照电视里演的那样包下一间餐厅只为了和她吃一顿饭。 安惠说:“可以这样说。” 颜暮生哑口无言,在惊喜之余也有被吓到的成分。安惠没疼过别人,自然没有人会知道她疼起人来是什么样子,只是这样的行为是 225、安颜-21 ... 夸张过度,尽是不合理之处,自浪漫变成了荒谬。 安惠知道她会想到哪里去,解释:“餐厅还没正式营业,当然没有客人。我今天请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这是她之前问的那个问题,喜欢,亦或者是不喜欢。 “我还是不明白,我喜欢又能怎么样,这间餐厅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啊。如果你喜欢,我就把你名字写上去。” “你的意思是……” “餐厅是我的。我把它送给你。”安惠说完,低下头尝她的菜,而颜暮生则是被这一句话打得头昏眼花。 安惠抬头看到她还没回过神来,夹了一筷子到她碗中,说:“怎么了?怀疑我的用心吗?” “是。”颜暮生并没有掩饰。 “你认为我送你餐厅是有目的的,那你说说看是什么目的?” “我说不出具体的名目来,只是想,你无缘无故地送我那么大笔钱,不会是白白送。而且你安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对自己不好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 “是啊,我是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你了解的真透彻。”安惠的笑容叫人猜不透,眼神直勾勾地望进颜暮生的灵魂,说,“有时候我也想做一点疯狂的事情。比如这次。” 颜暮生发现自己不敢看她也不敢被她看,生怕她看得太深,把自己全部看去。 “我以为你会开心地收下,回想起来我好像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这个算是第一次送你的。” “不,你以前送过我礼物。”颜暮生想起那瓶香水,如同迷雾一般把她困住的香味叫她永生难忘。 “有吗?我自己都不记得。”安惠等待颜暮生的答案。 颜暮生却看着她,冷静地像一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你有什么目的?” 安惠笑出来,说:“目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目的,我用心地打理这里,是想看到你收到时候开心的表情,我再问你一句,你开心吗?” 颜暮生问自己,她开心吗? 说实话,她开心,但是她发现占据她心中更大面积的情绪不是开心,而是忐忑。 不被宠爱的人突然得到了别人送来的礼物,却在怀疑自己是否有资格得到这份礼物,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悲哀,也是属于安惠的悲哀。 这顿饭对安惠来说是一场灾难,她期待的场面没有发生,她想讨好的人没有开心,最后以沉默作为结局。 易庭雨在她家中与她见面,被她拉来的人一脸不悦,如果不是对方是安惠,她一定用扫帚把她打死。 叫她来了以后反倒是自己闷闷不乐地喝闷酒,她冰冷的脸上又没有写字,没有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 225、安颜-21 ... 把她冷落在一边。 这样的待客之道实在太糟糕。 想到安惠素来如此,对她稍微宽容了一点。 易庭雨为自己倒了一点酒,说:“你喝够了就赶紧诉苦,说完我还要回家收拾行李。” 安惠别过头睨了她一眼,笑起来,说:“你讨厌我?” “你才知道啊。没人会喜欢你,你不懂得爱人,要别人怎么爱你。”易庭雨不是故意要刺安惠,只是她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面对安惠。习惯成自然,最后变成了她的惯例。 安惠摇晃着杯中的酒,说:“我想好好爱她,让她知道我的心意,可是她不给我机会。” “不可能。她一直在给你机会。”易庭雨接过杯子,往里面倒了半杯酒,她还要回去搬家,所以不能喝多。 “机会?她才没有给我机会,她在拒绝我,一直都是,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用什么方式接近她,她都在回避着我。我才知道追一个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还是以前好,她爱我,我只要等着她冲上来靠近我就可以,不管我推她踹她还是打她,她都会来到我身边。真好……”安惠托着下巴,回想从前,目光变得朦胧起来。 “从前是回不去的天堂。你只记得最美好的一面,但是没想过颜暮生那时候有多痛苦,她一直爱着你,把一生的力气都透支出来花在你身上了,一个人能爱地多深,她都做到了,也许是那时候太用力,现在没力气再去爱。” “你的话也没有错。可是现在是我去追她啊。她什么都不用走,只要接受我就可以。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好,你以为这是做~爱啊,只要躺着就可以享受。”易庭雨喝了一点,脸色泛红,电视上总是一副乖巧宝宝形象的公主张口说的话直接地吓死人。 安惠喝了一口,说:“难道不是吗?” “不是的。被爱也需要勇气,别人给你挖坑,你要做好跳下去的准备,如果下面有人接着,那就是幸运,如果那人挖了坑就走,就只能等着摔死。这不能怪颜暮生,只能怪你。不过在我看来,你们已经很幸福了。至少,她还让你上她的床。”易庭雨揉揉脸颊。 “这有什么关系?” “拜托,像颜暮生这样的良家妇女是随便让人跳上她的床的吗?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根本就没有在拒绝你,是你没找对门而已。” “哈哈……”安惠用力去笑,两手蒙着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易庭雨为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我要赶紧搬家。”易庭雨说。 安惠的心已经雨过天晴,眼眸如同被雨水冲刷过更加明亮,她有了这个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事情,所以在易庭雨说 225、安颜-21 ... 话后转头问她:“原来的地方住的不习惯还是怎么了?” “不是。我那地方好的很,我巴不得一辈子都住在那里。”谈起这事情,易庭雨的心情就越发糟糕。她的小公寓是她一手买下来的,感情深厚,代表了她对家的幻想。 “那是有人逼着你离开了?”话尾上挑,开始调侃起来。 “一个大灾星。”易庭雨恶狠狠地说,每个字都被她咬得支离破碎。 “澜卿的女儿吗?”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她了。 “是。简直是天大的麻烦,而且更要命的是,她以为我才是害死澜卿的人。” “她是得乳腺癌,老天要她命,跟你没关系。” “问题是她的遗产继承人是我。” “多少钱?”安惠皱起眉头。 “不知道,是几处房子,钱该给的给,该捐的捐,剩下房子归我,还有一家茶馆。” “没一亿也有几千万。”安惠想澜卿这个女人不会在不赚钱的地方投钱下去的,只要是她手里的东西,就一定是值钱的。 “我不在乎钱,反正我没想过要拿她的东西,可是就是遗产继承人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她就开始恨我。” “谋财害命,这个小姑娘太会想了吧。你见过她吗?” “还没,她现在在南非,要回来还需要时间,但是她就是肯花时间打国际长途来骂我。” “呵呵。” “别笑,我够烦的了。我拔了电话线,她打电话到我的公司去,要挟我如果她打不到家里就发邮件告诉所有人我和她妈之间的关系。” “哦。” “而且那人国语又不好,说话也说不完整,时不时冒出英文法文来,我被她骂也觉得辛苦,索性把电话放一边让她继续骂。” “这样啊。”安惠敷衍着,手已经拿出手机。 易庭雨没有注意到她在做什么,继续倾吐苦水,她的命已经到了不能再苦的地步了,比杨白劳还惨。 “现在她要说回国,好好的希尔顿大酒店不住,要住我家里。这不是专门找我麻烦嘛!” 安惠拨通了颜暮生的号码,走到一边,焦急地等待电话接通。 颜暮生接通了电话,问她:“今天你也要过来吗?” “为什么不?”听到她的声音,安惠松了一口气。 “晚上你没有说再见,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很不开心,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颜暮生拉开窗帘,窗外星星点点倒映在她眼中。 “我喝了一点酒,不能开车去你哪里,你来我家。我在家里等你。” “我不想去你家。” “为什么?” “你那边有人。”颜暮生听到她那边传来的声音,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 225、安颜-21 ... 真真切切存在的,不是她的幻觉而她宁可这是她的幻觉。 “是啊,有人。你猜她是谁?你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是不是今晚将要和我做~爱的人,或者是已经上过床……” “安惠,我不想听你炫耀你的床事。如果你说够了,就再见吧。” 安惠笑起来,说:“听仔细了,你嫉妒的人是小雨,我请她来我这里喝酒。” “我不知道是她。”颜暮生把脸贴在玻璃上,让冰冷的玻璃冷却她脸颊的温度。 “我刚才感觉到了开心,大概是错觉,也许不是。今晚到我家里来,我准备了红酒,冰箱里还有蛋糕。小雨拿来的,我讨厌甜食,你帮我吃掉。” “我未必会过去。” “明天你和我一起搬家。” “搬到哪里去?” “到你家里去。我无家可归了。”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小雨没地方去,我好心让她住我家里。那我就只能去你地方。” “你有很多地方可以去。”颜暮生的嘴角勾起。 易庭雨早已倒完苦水了,听到安惠和颜暮生的对话,拿着酒杯到她们身边,对安惠说:“你不命令人家会死啊。”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拜托,你是女人嘛!你想听到别人对你说的话是什么,再说给她啊。”易庭雨摇头,看安惠的外表会惊讶简直是人间尤物,但是和她相处才知道这人简直不是人,没有人类分析感情的方式。 安惠走到阳台,把落地窗关上,背靠着玻璃门,面对的是城市璀璨的夜晚,说:“我要你收留我。” “好。”颜暮生在玻璃上呵了一口气,玻璃上蒙上一层水雾,她用指尖画下安这个字,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边,安惠要搬出去是借口,不是她真的穷的只剩下一套房子了。 大手笔耍帅的话送餐厅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另外,易庭雨和小萝莉不会是主角,请大家不用担心她们会插戏。 防BUG 225. 不过之后冷场了许久,大概是安惠的情话实在不像情话,颜暮生找不到话题来应付,于是选择沉默以对。 路边的景色是颜暮生从没见过的,路边是高大的梧桐树,叶子还是嫩绿色,像婴孩儿的巴掌,还没舒展开,光透过叶子落在地上变成了郁郁葱葱的绿色。 路边的房子都已经有些年岁了,黑瓦青砖,如这里的生活一般平静安宁。 车子开进小巷子里,挺在路边,安惠先走下车,颜暮生随后下车,小巷还保持着古味,没有太大的修整,前面的一些小院子已经挂上了招牌,做了私家菜馆和咖啡馆,大门闭合,没有摆出一副欢迎光临的姿态,反倒是冷傲地拒人与千里之外,不容人窥探。 安惠带她来的这个院子还没有招牌,里面明显修整过了,院子里有一处天井,摆满了花,还放置了一座太湖石的假山,小路自花间穿过,敞开的门里摆放着一张大的八仙桌。 这就是安惠要带颜暮生来的地方,但是颜暮生却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 带着疑惑走进家门,屋内的装饰尽量保持古朴的风格,与整体的设计相协调。 颜暮生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安惠不需猜测就能读到,她并没有马上解除她的疑惑,而是带着她到更加奢华的楼上,走了一圈以后两人坐在炕上。 颜暮生问出她一直想问的问题:“这里是哪里,你带我过来又是做什么?” 安惠如同贵妃一般侧躺着,一手托起头,斜看着颜暮生,说:“我先问你,你喜欢这里吗?” 颜暮生看四周,布置精巧,看得出主人在上面花了心思,对她来说,这都不算她的家,不过是她来过的一处地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不回答才让人最着急。安惠问:“你倒是说一句啊,喜欢还是不喜欢?” 颜暮生说:“喜欢。” 安惠得到她的答复,开心起来,说:“那就好。” “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两个穿着素色旗袍的服务生端来几道菜,依次放在炕案上,她们一边放一边解释这些菜的特色。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别人过。 安惠夹了菜到颜暮生碗里,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是你安排的?”这又不是什么小说,颜暮生也不会真的相信安惠会照电视里演的那样包下一间餐厅只为了和她吃一顿饭。 安惠说:“可以这样说。” 颜暮生哑口无言,在惊喜之余也有被吓到的成分。安惠没疼过别人,自然没有人会知道她疼起人来是什么样子,只是这样的行为是夸张过度,尽是不合理之处,自浪漫变成了荒谬。 安惠知道她会想到哪里去,解释:“餐厅还没正式营业,当然没有客人。我今天请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这是她之前问的那个问题,喜欢,亦或者是不喜欢。 “我还是不明白,我喜欢又能怎么样,这间餐厅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啊。如果你喜欢,我就把你名字写上去。” “你的意思是……” “餐厅是我的。我把它送给你。”安惠说完,低下头尝她的菜,而颜暮生则是被这一句话打得头昏眼花。 安惠抬头看到她还没回过神来,夹了一筷子到她碗中,说:“怎么了?怀疑我的用心吗?” “是。”颜暮生并没有掩饰。 “你认为我送你餐厅是有目的的,那你说说看是什么目的?” “我说不出具体的名目来,只是想,你无缘无故地送我那么大笔钱,不会是白白送。而且你安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对自己不好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 “是啊, 我是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你了解的真透彻。”安惠的笑容叫人猜不透,眼神直勾勾地望进颜暮生的灵魂,说,“有时候我也想做一点疯狂的事情。比如这次。” 颜暮生发现自己不敢看她也不敢被她看,生怕她看得太深,把自己全部看去。 “我以为你会开心地收下,回想起来我好像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这个算是第一次送你的。” “不,你以前送过我礼物。”颜暮生想起那瓶香水,如同迷雾一般把她困住的香味叫她永生难忘。 “有吗?我自己都不记得。”安惠等待颜暮生的答案。 颜暮生却看着她,冷静地像一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你有什么目的?” 安惠笑出来,说:“目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目的,我用心地打理这里,是想看到你收到时候开心的表情,我再问你一句,你开心吗?” 颜暮生问自己,她开心吗? 说实话,她开心,但是她发现占据她心中更大面积的情绪不是开心,而是忐忑。 不被宠爱的人突然得到了别人送来的礼物,却在怀疑自己是否有资格得到这份礼物,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悲哀,也是属于安惠的悲哀。 这顿饭对安惠来说是一场灾难,她期待的场面没有发生,她想讨好的人没有开心,最后以沉默作为结局。 易庭雨在她家中与她见面,被她拉来的人一脸不悦,如果不是对方是安惠,她一定用扫帚把她打死。 叫她来了以后反倒是自己闷闷不乐地喝闷酒,她冰冷的脸上又没有写字,没有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把她冷落在一边。 这样的待客之道实在太糟糕。 想到安惠素来如此,对她稍微宽容了一点。 易庭雨为自己倒了一点酒,说:“你喝够了就赶紧诉苦,说完我还要回家收拾行李。” 安惠别过头睨了她一眼,笑起来,说:“你讨厌我?” “你才知道啊。没人会喜欢你,你不懂得爱人,要别人怎么爱你。”易庭雨不是故意要刺安惠,只是她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面对安惠。习惯成自然,最后变成了她的惯例。 安惠摇晃着杯中的酒,说:“我想好好爱她,让她知道我的心意,可是她不给我机会。” “不可能。她一直在给你机会。”易庭雨接过杯子,往里面倒了半杯酒,她还要回去搬家,所以不能喝多。 “机会?她才没有给我机会,她在拒绝我,一直都是,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用什么方式接近她,她都在回避着我。我才知道追一个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还是以前好,她爱我,我只要等着她冲上来靠近我就可以,不管我推她踹她还是打她,她都会来到我身边。真好……”安惠托着下巴,回想从前,目光变得朦胧起来。 “从前是回不去的天堂。你只记得最美好的一面,但是没想过颜暮生那时候有多痛苦,她一直爱着你,把一生的力气都透支出来花在你身上了,一个人能爱地多深,她都做到了,也许是那时候太用力,现在没力气再去爱。” “你的话也没有错。可是现在是我去追她啊。她什么都不用走,只要接受我就可以。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好,你以为这是做~爱啊,只要躺着就可以享受。”易庭雨喝了一点,脸色泛红,电视上总是一副乖巧宝宝形象的公主张口说的话直接地吓死人。 安惠喝了一口,说:“难道不是吗?” “不是的。被爱也需要勇气,别人给你挖坑,你要做好跳下去的准备,如果下面有人接着,那就是幸运,如果那人挖了坑就走,就只能等着摔死。这不能怪颜暮生,只能怪你。不过在我看来,你们已经很幸福了。至少,她还让你上她的床。”易庭雨揉揉脸颊。 “这有什么关系?” “拜托,像颜暮生这样的良家妇女是随便让人跳上她的床的吗?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根本就没有在拒绝你,是你没找对门而已。” “哈哈……”安惠用力去笑,两手蒙着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易庭雨为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我要赶紧搬家。”易庭雨说。 安惠的心已经雨过天晴,眼眸如同被雨水冲刷过更加明亮,她有了这个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事情,所以在易庭雨说话后转头问她:“原来的地方住的不习惯还是怎么了?” “不是。我那地方好的很,我巴不得一辈子都住在那里。”谈起这事情,易庭雨的心情就越发糟糕。她的小公寓是她一手买下来的,感情深厚,代表了她对家的幻想。 “那是有人逼着你离开了?”话尾上挑,开始调侃起来。 “一个大灾星。”易庭雨恶狠狠地说,每个字都被她咬得支离破碎。 “澜卿的女儿吗?”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她了。 “是。简直是天大的麻烦,而且更要命的是,她以为我才是害死澜卿的人。” “她是得乳腺癌,老天要她命,跟你没关系。” “问题是她的遗产继承人是我。” “多少钱?”安惠皱起眉头。 “不知道,是几处房子,钱该给的给,该捐的捐,剩下房子归我,还有一家茶馆。” “没一亿也有几千万。”安惠想澜卿这个女人不会在不赚钱的地方投钱下去的,只要是她手里的东西,就一定是值钱的。 “我不在乎钱,反正我没想过要拿她的东西,可是就是遗产继承人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她就开始恨我。” “谋财害命,这个小姑娘太会想了吧。你见过她吗?” “还没,她现在在南非,要回来还需要时间,但是她就是肯花时间打国际长途来骂我。” “呵呵。” “别笑,我够烦的了。我拔了电话线,她打电话到我的公司去,要挟我如果她打不到家里就发邮件告诉所有人我和她妈之间的关系。” “哦。” “而且那人国语又不好,说话也说不完整,时不时冒出英文法文来,我被她骂也觉得辛苦,索性把电话放一边让她继续骂。” “这样啊。”安惠敷衍着,手已经拿出手机。 易庭雨没有注意到她在做什么,继续倾吐苦水,她的命已经到了不能再苦的地步了,比杨白劳还惨。 “现在她要说回国,好好的希尔顿大酒店不住,要住我家里。这不是专门找我麻烦嘛!” 安惠拨通了颜暮生的号码,走到一边,焦急地等待电话接通。 颜暮生接通了电话,问她:“今天你也要过来吗?” “为什么不?”听到她的声音,安惠松了一口气。 “晚上你没有说再见,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很不开心,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颜暮生拉开窗帘,窗外星星点点倒映在她眼中。 “我喝了一点酒,不能开车去你哪里,你来我家。我在家里等你。” “我不想去你家。” “为什么?” “你那边有人。”颜暮生听到她那边传来的声音,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不是她的幻觉而她宁可这是她的幻觉。 “是啊,有人。你猜她是谁?你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是不是今晚将要和我做~爱的人,或者是已经上过床……” “安惠,我不想听你炫耀你的床事。如果你说够了,就再见吧。” 安惠笑起来,说:“听仔细了,你嫉妒的人是小雨,我请她来我这里喝酒。” “我不知道是她。”颜暮生把脸贴在玻璃上,让冰冷的玻璃冷却她脸颊的温度。 “我刚才感觉到了开心,大概是错觉,也许不是。今晚到我家里来,我准备了红酒,冰箱里还有蛋糕。小雨拿来的,我讨厌甜食,你帮我吃掉。” “我未必会过去。” “明天你和我一起搬家。” “搬到哪里去?” “到你家里去。我无家可归了。”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小雨没地方去,我好心让她住我家里。那我就只能去你地方。” “你有很多地方可以去。”颜暮生的嘴角勾起。 易庭雨早已倒完苦水了,听到安惠和颜暮生的对话,拿着酒杯到她们身边,对安惠说:“你不命令人家会死啊。”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拜托,你是女人嘛!你想听到别人对你说的话是什么,再说给她啊。”易庭雨摇头,看安惠的外表会惊讶简直是人间尤物,但是和她相处才知道这人简直不是人,没有人类分析感情的方式。 安惠走到阳台,把落地窗关上,背靠着玻璃门,面对的是城市璀璨的夜晚,说:“我要你收留我。” “好。”颜暮生在玻璃上呵了一口气,玻璃上蒙上一层水雾,她用指尖画下安这个字,答应了。 226 226、安颜-22-第四次删减 ... 【感谢大家来晋江支持正版,大家的到来才是我更新的动力。】 226.[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第四次删减了!!!!!!!!!!!!!!!] 颜暮生不是第一次去安惠家里见安惠,却是第一次不但怀着期待还带着喜悦。 以前她觉得自己是飞蛾扑火,明知道火会烧死她,她还要赶过去,这是让她自己都无法戒掉的毒瘾,她控制不住心中的悲哀。 眼前不是火,安惠在等她,她去是心甘情愿。 颜暮生赶到安惠家中,易庭雨刚刚把酒喝完,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抱枕蜷缩起来睡觉。 安惠拿毯子盖在她身上,不是特别温柔,但也不是漫不经心。 待做完这些事情以后,安惠站起舍,对颜暮生说:“你来了。” “嗯。”颜暮生轻声回应她的话。 安惠走到厨房,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盒蛋糕,这是易庭雨送来的甜点,偏偏是安惠不怎么喜欢吃的,她拿来就是故意要为难安惠,送给安惠一个她不喜欢的礼物是折磨她的最好办法。 安惠把盒子打开,拿了叉子过来,和颜暮生两人一起坐在高脚凳上。 颜暮生吃的很慢,蛋糕做得极其漂亮,像极了一件艺术品,上面奶油做的花朵栩栩如生。 安惠用手指挖了一块,塞进自己嘴巴里,眉头随后皱起来,说:“你不觉得甜地过分吗?” “刚刚好,很好吃。”说着,颜暮生又吃了一口。 安惠说:“颜,跟我说实话,你收到我送给你的礼物是不是不开心?” 安惠还是在意那时候颜暮生的反应。 颜暮生放下叉子,说:“说不开心是假的。我现在还在疑惑,那是不是我凭空幻想出来的画面,怎么跟真的一样。” “那你……” “我那时候也说过,我不敢要你的东西,你不是会送人礼物讨好人心的人,你连这些事情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没有回答我。” “我想让你觉得我在乎你。不需要去觉得,是我本来就在在乎你。” “我能相信吗?”颜暮生面临选择,接受,或是继续疑惑。 安惠握住颜暮生的手,说:“你以前的义无反顾都去哪里了?小雨告诉我,曾经有一回你为了来看我,赤着脚跑出去,脚磨出了血也不曾停下来。我问你,那时候的你去哪里了?” “不知道。”颜暮生低下头。 “再把她找回来,我来告诉她,我现在知 226、安颜-22-第四次删减 ... 道她才是最重要的人,我想回应她的爱,希望她不要放弃。继续努力。”安惠在颜暮生的耳边呢喃着。 颜暮生的眼中有泪水滚动:“你以为说几句煽情的话就能把过去的伤口都弥补过来吗?” “我是这样认为的没有错。那我问你,有用吗?” 颜暮生回答不出来。 她此刻和安惠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蛋糕,不就是一个证明吗。 她早已放下心中的防备,再度把自己交给了安惠,只是缺乏一个突然的机会让她去醒悟而已。 她是不是应该被唾弃,无能到这种程度,居然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 颜暮生吸了一口气,忍住哭泣的冲动,挖了一大勺的奶油塞进嘴巴里,心情难过的时候就应该吃甜食,才能让自己稍微开心一点。 “你别得意忘形。”颜暮生不敢看安惠。 安惠的微笑一再扩大,直到笑意爬满她的脸。 她搂住颜暮生,双唇温柔地落在她的脸颊上。 颜暮生闭上眼睛,安惠那温柔地吻触动了她的心,心口仿佛有一只蝴蝶正扇动着翅膀。 安惠的吻来到她的唇边,双唇开启,伸出舌尖舔去颜暮生唇边的奶油,在安惠看来甜地过分的奶油有了另外一种滋味,在舌尖融化,变成丝绸般地触感。 甜地不会让她难以接受,变得好吃起来。 安惠握住颜暮生的手,把她的身体转过来。 颜暮生面对着她,双手抬起放在她的肩膀上,侧过头,渐渐沉醉在她的吻中。 颜暮生的口中有奶油的方向,还有一点点水果的香味,清甜地叫人胃口大开。 颜暮生在安惠的口中和安惠的舌尖尝到了酒味,浓郁的酒香让人变得醉醺醺的。 【第三次修改~】泪流满面啊!!苍天啊!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 === ++++++ 【第二次修改~】 226、安颜-22-第四次删减 ...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哗 ================ 上面这一段简单来说是如下步骤。 安惠把推倒推倒在豪华的精装修价值五万的天然大理石大桌子上,那桌子长四米宽两米,意大利品牌,质量上乘,你在宜家是买不到的,只有高贵人士才能买得到,特点是冬暖夏凉,不管哪种体位都适合。你心动了吗?赶快心动,买一个回家,装在家里没事就可以把对象推倒或者被人家推倒! 颜暮生羞射了!她脸红了,她颤抖了,她热血沸腾了,这时候她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发出嘤嘤嘤嘤的哭泣声了!【现在跟我一起学,嘤嘤嘤嘤~要娇柔妩媚惹人怜爱的语气!】 安惠打开颜暮生的双腿了,这一刻安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变成了人类中的禽兽女人中的野兽!!!!!! 颜暮生又羞射了,天啊,她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羞射了,她想不行了她不纯洁了她被安惠玷污了以后没人要了,安惠如果不要她她会自杀的~~~~~~~~~~~【多么传统的女人啊!是中国少有的稀罕动物,安惠你怎么可以不珍惜呢!】 安惠嘴角勾起,邪魅地笑着,目露闪电,咯咯地狂笑!!! 下面是关键!! 安惠把奶油涂到颜暮生的身上,你知道那只蛋糕价值多少钱吗!!你居然说你不知道,你太孤陋寡闻了,这里是明星文啊,明星买的蛋糕能是街头卖的人人都吃得到85°C什么的吗,这是100°C的最昂贵最特别需要经验老道的师傅亲手设计的巨华丽的蛋糕!当你把这块蛋糕抹在亲爱的人身上胸口或是任何一个地方,也许是你被人家抹上,你就会感到浓稠的幸福布满全身。 颜暮生再度羞射了!!!!嘤嘤嘤嘤~~~~~~~~~~~~~她想,我太堕落了,我怎么可以感觉到幸福呢,太可耻太羞耻太无耻了! 安惠舔了,舔的 226、安颜-22-第四次删减 ... 是奶油,还有颜暮生的鲜嫩可口的那个啥,简直是……安惠说:味道好极了! 颜暮生哭着想,我从里到外都不纯洁了~~ 下面的大段描写都是这样:舔,舔,舔,舔~~~ +++++ “要。”颜暮生失神地说。 “要什么?” “你……安,别停下来,不要丢下我。”颜暮生被安惠推倒了深渊边缘,就差一脚就要掉下去粉身碎骨,这时候她害怕安惠离她而去,留她一人。 安惠说:“说你需要。” “我……”颜暮生咬住牙关,呻吟声冲散了剩下的话。 安惠站起身,把她从桌子上拉起来,颜暮生做出孩子一样的举动,张开手臂把她抱得满怀。 安惠吻她的脸颊,咬住耳垂碾动牙齿折磨她敏感的耳朵。 颜暮生颤抖的身体布满汗水,安惠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缺,与颜暮生拥抱的时候,颜暮生身上晶莹剔透的汗水渗进她的衣服里。 “说你需要我,你爱我,求我给你你想要的。说你没了我就会死掉,我就给你高~潮。” “不要。”颜暮生最后一丝理智克制了那些话。 “为什么?” “我不想失去自己。” “你可以放心交给我,爱我。我会回应你,满足你。看着我,颜,相信我。” “求你,安,求你。”颜暮生几乎要哭出来了。此刻她炙热的身体正在沸腾,就差一步可以爆炸了,安惠却停下来,让她停在悬崖边缘,她害怕,所以紧紧抓住安惠。 在颜暮生表白的时候,安惠满足地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 ========== 颜暮生的身体越来越轻,灵魂正从沉重的躯壳里逃脱,安惠按住她体内神秘的机关,拇指的指腹则是用力揉捏着XXXXXXX,舌尖在她耳朵中钻动着,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水声在她脑海里回想。 快乐越来越多,直到爆炸的那一刻,她被推下了悬崖,落入万丈深渊中,在失去重力束缚被黑暗包围之前,她失声尖叫,脑海中的意识被炸地一干二净。 空气仿佛已经不够用了,她的力气都拿来呼进新鲜空气,意识的碎片还没组合,身体像躺在海岸上迎接着海浪一波波袭来,疲倦取代了激情统治着她的身体。 安惠抚过她的额头和脸颊,把上面的汗水都擦干,颜暮生眨动的眼睛慢慢睁开,对上她的目光。 安惠说:“还想再来一次吗?” “等会儿。” “看 226、安颜-22-第四次删减 ... 来是还没被满足。你越来越热情,敏感地不像话。”安惠低下头,亲吻她起伏不定的腹部。 这时候,凌乱的脚步声自客厅传来,颜暮生惊叫着看向自朝这边走来的人。 易庭雨的脸皱成一团,微眯着眼睛一摇一晃地朝她们走去。 颜暮生自桌子上跳下来,捡起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拉过安惠站在自己面前。 易庭雨径直自她面前走过,趴在水斗边,低下头,呕地一声吐了起来。 难闻的味道在厨房里蔓延。安惠和颜暮生两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易庭雨吐完,淡定地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洗漱完毕后,半眯着眼睛,如同梦游一般地走回客厅,一路上居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安惠耸肩,对颜暮生说:“希望她是真的喝醉了。” 颜暮生拿起衣服往屋子里去,落荒而逃,不理睬她的解释。 易庭雨抱住枕头,头晕晕乎乎的,身体里的意识还剩下一点点,她好像忘记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是她每天都要做的非常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在易庭雨的家中,电话响了许久,终于停住,手机开始响,震动许久以后才停下来。 一早易庭雨就起床,神清气爽,完全看不出来昨天喝到吐的狼狈样子。 安惠将自己在别的地方买的小公寓让给她住,那地方也跟易庭雨之前住的小区相似,物业管理都很严格,进出人员都要刷卡,不明身份的人士不能随便进出,对她们这些人来说是必然的保障。 易庭雨一时半会找不到别的住的地方,就接受了安惠的房子,拿着钥匙回家整理东西,那个小恶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来,以防万一早走早安全。 颜暮生睡在她的床上,一丝~不挂的身体像婴儿般纯真,只是上面布满了激情的痕迹,让她染上了色~情的味道。乱乱的头发盖住她的半边脸颊,嘴巴沾着一缕发丝,安惠伸出手,拨开那缕头发,颜暮生被打扰以后睡梦中都会皱起眉头。 安惠曲起手指,挂着她的鼻子,说:“还懒床?是我让你太累了吗?” 颜暮生在睡梦中被人打扰,心情不悦,满肚子气没地方去,当她嘴唇上传来异样触感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咬住作祟的手指。 安惠差点喊了出来,只是手指被颜暮生咬住那会儿真的很疼。 她笑着看着这一幕,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可爱。” 她救了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的痕迹上亲了一口。 颜暮生睡到自然醒,醒来身体被柔软的被褥包围着,舒服地像躺在云端上,她舒展着身体,张开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才想起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床, 226、安颜-22-第四次删减 ... 这里是安惠的家。 她昨晚开车过来,只因为安惠说今天要搬到她家里住,她怀疑安惠从没有这样说过,是自己做了一个美妙的梦并且信以为真。 安惠端来木托盘,上面放着牛奶和三明治,当然都不是安惠自己做的,是她趁着晨跑买回来的。 “你也吃一点。”颜暮生把食物推到安惠面前。看她一直站在旁边看没有动,她认为应该关心她一下。 安惠摇摇头,说:“我已经吃过了。” “哦。”颜暮生又把碟子收回来,咬了一口三明治。 “我吃的是蛋糕。”安惠说。 “咳咳……”颜暮生差点被安惠害死,死因就是吃三明治被噎死。她脑海里出现昨天她被涂满奶油的淫~乱画面,一想到就受不了,更别说去相信那人真的是她。 安惠居然把昨天剩下的蛋糕…… 安惠看出她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笑着说:“下去的时候顺便买了一块,你以为是昨天的那块吗?昨天都涂你身上了,一点都没有剩下来。不过我发现我其实不讨厌蛋糕。” “够了,请你出去一会儿,让我安静地吃早餐。”颜暮生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不得不请安惠出去。 “好,你慢慢吃,吃完了帮我整理东西。我晚上就想睡在你的床上。”安惠施施然离开。 “我什么时候说过今晚就让你住进去?”颜暮生抗议。 安惠回过头,以独断专行的姿态告诉颜暮生:“我说的。” “你要给我时间。” “颜,我给你时间,从现在开始,到吃完这顿饭为止。”安惠亲吻她的脸颊后离开。 颜暮生有一种挫败感,化作无奈的叹息声。 安惠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绝对不少。 光是衣服就装满了好几个衣柜,更别说她引以为豪的高跟鞋收藏品多大一房间。 如果这些东西都搬到颜暮生家里,颜暮生那间温馨的小公寓立刻会被这些东西堆满。 安惠在她的藏宝室里翻找着,颜暮生来到这里,被满墙的高跟鞋吸引了注意力。 这些漂亮的鞋子有着优美的曲线和尽善尽美的装饰,颜色各有不同,造型也不一而同,但是每一双鞋子都能让人联想到女人腿部优美的曲线。禁不住幻想当女人穿上鞋子时候的样子。 安惠从底下拿出一双金色的高跟鞋,穿在脚上,在颜暮生面前走了一个来回,像极了在T台上走秀的模特。 安惠转过身,手放在腰上,露出微笑,对颜暮生说:“记得这双鞋子吗?” “嗯?”颜暮生放在她的脚上,漂亮的脚适合穿这双金色的高跟鞋,细跟演绎出女王的气息,而上面一圈流苏似的碎钻则像是女 226、安颜-22-第四次删减 ... 王皇冠上的钻石。 “你一定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穿着这双高跟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双。绝无仅有的珍品。” “想起来了。的确是这双。” “你喜欢这双吗?” “喜欢。” 安惠把鞋子脱下,低□,握住颜暮生的脚,把鞋子套在她的脚上。 颜暮生有些茫然,低头看着脚上那双高跟鞋。 安惠说:“漂亮地像艺术品。” “嗯。” “走一圈给我看。”安惠看着颜暮生,对她说。 颜暮生走的每一步路都是那么忐忑,以至于全身僵硬,看起来十分怪异。 她走得并不好看,安惠叫她再走一圈,这时候她才开始放松下来,踩着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身体笔直,曲线毕露。鞋子扭曲了她的身体,却创造出完美的视觉享受来。 颜暮生走到安惠面前,脚步不稳,脚被另外一只脚绊倒,身体自然前倾,安惠伸出手扶住她,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安惠说:“还是太多。” “什么?” “这样真是美丽。”安惠脱下颜暮生身上的衣服,直到她展露她全部的美好,她身上唯一仅存的就是脚上那双高跟鞋,看起来淫~荡又纯洁,叫安惠忍不住想要赞美她膜拜她。 颜暮生不敢看自己此刻的模样,她认为现在的自己一定很丑。 安惠却把她拉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完整的她。 颜暮生睁开眼睛对上镜子里的自己,看到了自己眼中的迷茫,恐慌在褪去,眼眸中有光彩在闪动。 她也看到了身后的安惠,安惠着火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将她吞进。 颜暮生站直了身体,心中充满自信,她意识到自己是美丽的,有足够的魅力吸引安惠。 她转过身,抱住安惠,这回安惠比她更急切地抱住她。 颜暮生突然从羞涩的女孩变成了女妖,双手如同海草卷住了安惠的身体,把她拖进深海里。 安惠将她压到镜子上,双手抚摸着她的身体。 颜暮生抱住她一转,两人的位置换了一个。 安惠的背抵上镜子,晕眩渐渐消失。 颜暮生解开她的扣子,她配合着把自己的衣服脱下,丢在一边,对颜暮生说:“你想对我做什么?” “亲吻你的身体。”颜暮生的视线躲闪开来,只因为安惠的目光充满了侵略。 “好。”安惠笑着张开手臂,欢迎颜暮生的到来。 柔软的大床发出吱吱的声音,床上翻动的身体紧密交缠,两双细长的腿夹在一起,缠着彼此不肯分开。脚上的高跟鞋像是致命的武器,让她们时时刻刻感觉到作为女人的性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来晋江支持正版,大家的到来才是我更新的动力。】 226. 颜暮生不是第一次去安惠家里见安惠,却是第一次不但怀着期待还带着喜悦。 以前她觉得自己是飞蛾扑火,明知道火会烧死她,她还要赶过去,这是让她自己都无法戒掉的毒瘾,她控制不住心中的悲哀。 眼前不是火,安惠在等她,她去是心甘情愿。 颜暮生赶到安惠家中,易庭雨刚刚把酒喝完,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抱枕蜷缩起来睡觉。 安惠拿毯子盖在她身上,不是特别温柔,但也不是漫不经心。 待做完这些事情以后,安惠站起舍,对颜暮生说:“你来了。” “嗯。”颜暮生轻声回应她的话。 安惠走到厨房,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盒蛋糕,这是易庭雨送来的甜点,偏偏是安惠不怎么喜欢吃的,她拿来就是故意要为难安惠,送给安惠一个她不喜欢的礼物是折磨她的最好办法。 安惠把盒子打开,拿了叉子过来,和颜暮生两人一起坐在高脚凳上。 颜暮生吃的很慢,蛋糕做得极其漂亮,像极了一件艺术品,上面奶油做的花朵栩栩如生。 安惠用手指挖了一块,塞进自己嘴巴里,眉头随后皱起来,说:“你不觉得甜地过分吗?” “刚刚好,很好吃。”说着,颜暮生又吃了一口。 安惠说:“颜,跟我说实话,你收到我送给你的礼物是不是不开心?” 安惠还是在意那时候颜暮生的反应。 颜暮生放下叉子,说:“说不开心是假的。我现在还在疑惑,那是不是我凭空幻想出来的画面,怎么跟真的一样。” “那你……” “我那时候也说过,我不敢要你的东西,你不是会送人礼物讨好人心的人,你连这些事情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没有回答我。” “我想让你觉得我在乎你。不需要去觉得,是我本来就在在乎你。” “我能相信吗?”颜暮生面临选择,接受,或是继续疑惑。 安惠握住颜暮生的手,说:“你以前的义无反顾都去哪里了?小雨告诉我,曾经有一回你为了来看我,赤着脚跑出去,脚磨出了血也不曾停下来。我问你,那时候的你去哪里了?” “不知道。”颜暮生低下头。 “再把她找回来,我来告诉她,我现在知道她才是最重要的人,我想回应她的爱,希望她不要放弃。继续努力。”安惠在颜暮生的耳边呢喃着。 颜暮生的眼中有泪水滚动:“你以为说几句煽情的话就能把过去的伤口都弥补过来吗?” “我是这样认为的没有错。那我问你,有用吗?” 颜暮生回答不出来。 她此刻和安惠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蛋糕,不就是一个证明吗。 她早已放下心中的防备,再度把自己交给了安惠,只是缺乏一个突然的机会让她去醒悟而已。 她是不是应该被唾弃,无能到这种程度,居然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 颜暮生吸了一口气,忍住哭泣的冲动,挖了一大勺的奶油塞进嘴巴里,心情难过的时候就应该吃甜食,才能让自己稍微开心一点。 “你别得意忘形。”颜暮生不敢看安惠。 安惠的微笑一再扩大,直到笑意爬满她的脸。 她搂住颜暮生,双唇温柔地落在她的脸颊上。 颜暮生闭上眼睛,安惠那温柔地吻触动了她的心,心口仿佛有一只蝴蝶正扇动着翅膀。 安惠的吻来到她的唇边,双唇开启,伸出舌尖舔去颜暮生唇边的奶油,在安惠看来甜地过分的奶油有了另外一种滋味,在舌尖融化,变成丝绸般地触感。 甜地不会让她难以接受,变得好吃起来。 安惠握住颜暮生的手,把她的身体转过来。 颜暮生面对着她,双手抬起放在她的肩膀上,侧过头,渐渐沉醉在她的吻中。 颜暮生的口中有奶油的方向,还有一点点水果的香味,清甜地叫人胃口大开。 颜暮生在安惠的口中和安惠的舌尖尝到了酒味,浓郁的酒香让人变得醉醺醺的。 【第三次修改~】泪流满面啊!!苍天啊!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 === ++++++ 【第二次修改~】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 === 上面这一段简单来说是如下步骤。 安惠把推倒推倒在豪华的精装修价值五万的天然大理石大桌子上,那桌子长四米宽两米,意大利品牌,质量上乘,你在宜家是买不到的,只有高贵人士才能买得到,特点是冬暖夏凉,不管哪种体位都适合。你心动了吗?赶快心动,买一个回家,装在家里没事就可以把对象推倒或者被人家推倒! 颜暮生羞射了!她脸红了,她颤抖了,她热血沸腾了,这时候她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发出嘤嘤嘤嘤的哭泣声了!【现在跟我一起学,嘤嘤嘤嘤~要娇柔妩媚惹人怜爱的语气!】 安惠打开颜暮生的双腿了,这一刻安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变成了人类中的禽兽女人中的野兽!!!!!! 颜暮生又羞射了,天啊,她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羞射了,她想不行了她不纯洁了她被安惠玷污了以后没人要了,安惠如果不要她她会自杀的~~~~~~~~~~~【多么传统的女人啊!是中国少有的稀罕动物,安惠你怎么可以不珍惜呢!】 安惠嘴角勾起,邪魅地笑着,目露闪电,咯咯地狂笑!!! 下面是关键!! 安惠把奶油涂到颜暮生的身上,你知道那只蛋糕价值多少钱吗!!你居然说你不知道,你太孤陋寡闻了,这里是明星文啊,明星买的蛋糕能是街头卖的人人都吃得到85°C什么的吗,这是100°C的最昂贵最特别需要经验老道的师傅亲手设计的巨华丽的蛋糕!当你把这块蛋糕抹在亲爱的人身上胸口或是任何一个地方,也许是你被人家抹上,你就会感到浓稠的幸福布满全身。 颜暮生再度羞射了!!!!嘤嘤嘤嘤~~~~~~~~~~~~~她想,我太堕落了,我怎么可以感觉到幸福呢,太可耻太羞耻太无耻了! 安惠舔了,舔的是奶油,还有颜暮生的鲜嫩可口的那个啥,简直是……安惠说:味道好极了! 颜暮生哭着想,我从里到外都不纯洁了~~ 下面的大段描写都是这样:舔,舔,舔,舔~~~ +++++ “要。”颜暮生失神地说。 “要什么?” “你……安,别停下来,不要丢下我。”颜暮生被安惠推倒了深渊边缘,就差一脚就要掉下去粉身碎骨,这时候她害怕安惠离她而去,留她一人。 安惠说:“说你需要。” “我……”颜暮生咬住牙关,呻吟声冲散了剩下的话。 安惠站起身,把她从桌子上拉起来,颜暮生做出孩子一样的举动,张开手臂把她抱得满怀。 安惠吻她的脸颊,咬住耳垂碾动牙齿折磨她敏感的耳朵。 颜暮生颤抖的身体布满汗水,安惠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缺,与颜暮生拥抱的时候,颜暮生身上晶莹剔透的汗水渗进她的衣服里。 “说你需要我,你爱我,求我给你你想要的。说你没了我就会死掉,我就给你高~潮。” “不要。”颜暮生最后一丝理智克制了那些话。 “为什么?” “我不想失去自己。” “你可以放心交给我,爱我。我会回应你,满足你。看着我,颜,相信我。” “求你,安,求你。”颜暮生几乎要哭出来了。此刻她炙热的身体正在沸腾,就差一步可以爆炸了,安惠却停下来,让她停在悬崖边缘,她害怕,所以紧紧抓住安惠。 在颜暮生表白的时候,安惠满足地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 ========== 颜暮生的身体越来越轻,灵魂正从沉重的躯壳里逃脱,安惠按住她体内神秘的机关,拇指的指腹则是用力揉捏着XXXXXXX,舌尖在她耳朵中钻动着,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水声在她脑海里回想。 快乐越来越多,直到爆炸的那一刻,她被推下了悬崖,落入万丈深渊中,在失去重力束缚被黑暗包围之前,她失声尖叫,脑海中的意识被炸地一干二净。 空气仿佛已经不够用了,她的力气都拿来呼进新鲜空气,意识的碎片还没组合,身体像躺在海岸上迎接着海浪一波波袭来,疲倦取代了激情统治着她的身体。 安惠抚过她的额头和脸颊,把上面的汗水都擦干,颜暮生眨动的眼睛慢慢睁开,对上她的目光。 安惠说:“还想再来一次吗?” “等会儿。” “看来是还没被满足。你越来越热情,敏感地不像话。”安惠低下头,亲吻她起伏不定的腹部。 这时候,凌乱的脚步声自客厅传来,颜暮生惊叫着看向自朝这边走来的人。 易庭雨的脸皱成一团,微眯着眼睛一摇一晃地朝她们走去。 颜暮生自桌子上跳下来,捡起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拉过安惠站在自己面前。 易庭雨径直自她面前走过,趴在水斗边,低下头,呕地一声吐了起来。 难闻的味道在厨房里蔓延。安惠和颜暮生两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易庭雨吐完,淡定地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洗漱完毕后,半眯着眼睛,如同梦游一般地走回客厅,一路上居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安惠耸肩,对颜暮生说:“希望她是真的喝醉了。” 颜暮生拿起衣服往屋子里去,落荒而逃,不理睬她的解释。 易庭雨抱住枕头,头晕晕乎乎的,身体里的意识还剩下一点点,她好像忘记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是她每天都要做的非常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在易庭雨的家中,电话响了许久,终于停住,手机开始响,震动许久以后才停下来。 一早易庭雨就起床,神清气爽,完全看不出来昨天喝到吐的狼狈样子。 安惠将自己在别的地方买的小公寓让给她住,那地方也跟易庭雨之前住的小区相似,物业管理都很严格,进出人员都要刷卡,不明身份的人士不能随便进出,对她们这些人来说是必然的保障。 易庭雨一时半会找不到别的住的地方,就接受了安惠的房子,拿着钥匙回家整理东西,那个小恶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来,以防万一早走早安全。 颜暮生睡在她的床上,一丝~不挂的身体像婴儿般纯真,只是上面布满了激情的痕迹,让她染上了色~情的味道。乱乱的头发盖住她的半边脸颊,嘴巴沾着一缕发丝,安惠伸出手,拨开那缕头发,颜暮生被打扰以后睡梦中都会皱起眉头。 安惠曲起手指,挂着她的鼻子,说:“还懒床?是我让你太累了吗?” 颜暮生在睡梦中被人打扰,心情不悦,满肚子气没地方去,当她嘴唇上传来异样触感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咬住作祟的手指。 安惠差点喊了出来,只是手指被颜暮生咬住那会儿真的很疼。 她笑着看着这一幕,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可爱。” 她救了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的痕迹上亲了一口。 颜暮生睡到自然醒,醒来身体被柔软的被褥包围着,舒服地像躺在云端上,她舒展着身体,张开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才想起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床,这里是安惠的家。 她昨晚开车过来,只因为安惠说今天要搬到她家里住,她怀疑安惠从没有这样说过,是自己做了一个美妙的梦并且信以为真。 安惠端来木托盘,上面放着牛奶和三明治,当然都不是安惠自己做的,是她趁着晨跑买回来的。 “你也吃一点。”颜暮生把食物推到安惠面前。看她一直站在旁边看没有动,她认为应该关心她一下。 安惠摇摇头,说:“我已经吃过了。” “哦。”颜暮生又把碟子收回来,咬了一口三明治。 “我吃的是蛋糕。”安惠说。 “咳咳……”颜暮生差点被安惠害死,死因就是吃三明治被噎死。她脑海里出现昨天她被涂满奶油的淫~乱画面,一想到就受不了,更别说去相信那人真的是她。 安惠居然把昨天剩下的蛋糕…… 安惠看出她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笑着说:“下去的时候顺便买了一块,你以为是昨天的那块吗?昨天都涂你身上了,一点都没有剩下来。不过我发现我其实不讨厌蛋糕。” “够了,请你出去一会儿,让我安静地吃早餐。”颜暮生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不得不请安惠出去。 “好,你慢慢吃,吃完了帮我整理东西。我晚上就想睡在你的床上。”安惠施施然离开。 “我什么时候说过今晚就让你住进去?”颜暮生抗议。 安惠回过头,以独断专行的姿态告诉颜暮生:“我说的。” “你要给我时间。” “颜,我给你时间,从现在开始,到吃完这顿饭为止。”安惠亲吻她的脸颊后离开。 颜暮生有一种挫败感,化作无奈的叹息声。 安惠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绝对不少。 光是衣服就装满了好几个衣柜,更别说她引以为豪的高跟鞋收藏品多大一房间。 如果这些东西都搬到颜暮生家里,颜暮生那间温馨的小公寓立刻会被这些东西堆满。 安惠在她的藏宝室里翻找着,颜暮生来到这里,被满墙的高跟鞋吸引了注意力。 这些漂亮的鞋子有着优美的曲线和尽善尽美的装饰,颜色各有不同,造型也不一而同,但是每一双鞋子都能让人联想到女人腿部优美的曲线。禁不住幻想当女人穿上鞋子时候的样子。 安惠从底下拿出一双金色的高跟鞋,穿在脚上,在颜暮生面前走了一个来回,像极了在T台上走秀的模特。 安惠转过身,手放在腰上,露出微笑,对颜暮生说:“记得这双鞋子吗?” “嗯?”颜暮生放在她的脚上,漂亮的脚适合穿这双金色的高跟鞋,细跟演绎出女王的气息,而上面一圈流苏似的碎钻则像是女王皇冠上的钻石。 “你一定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穿着这双高跟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双。绝无仅有的珍品。” “想起来了。的确是这双。” “你喜欢这双吗?” “喜欢。” 安惠把鞋子脱下,低下身,握住颜暮生的脚,把鞋子套在她的脚上。 颜暮生有些茫然,低头看着脚上那双高跟鞋。 安惠说:“漂亮地像艺术品。” “嗯。” “走一圈给我看。”安惠看着颜暮生,对她说。 颜暮生走的每一步路都是那么忐忑,以至于全身僵硬,看起来十分怪异。 她走得并不好看,安惠叫她再走一圈,这时候她才开始放松下来,踩着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身体笔直,曲线毕露。鞋子扭曲了她的身体,却创造出完美的视觉享受来。 颜暮生走到安惠面前,脚步不稳,脚被另外一只脚绊倒,身体自然前倾,安惠伸出手扶住她,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安惠说:“还是太多。” “什么?” “这样真是美丽。”安惠脱下颜暮生身上的衣服,直到她展露她全部的美好,她身上唯一仅存的就是脚上那双高跟鞋,看起来淫~荡又纯洁,叫安惠忍不住想要赞美她膜拜她。 颜暮生不敢看自己此刻的模样,她认为现在的自己一定很丑。 安惠却把她拉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完整的她。 颜暮生睁开眼睛对上镜子里的自己,看到了自己眼中的迷茫,恐慌在褪去,眼眸中有光彩在闪动。 她也看到了身后的安惠,安惠着火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将她吞进。 颜暮生站直了身体,心中充满自信,她意识到自己是美丽的,有足够的魅力吸引安惠。 她转过身,抱住安惠,这回安惠比她更急切地抱住她。 颜暮生突然从羞涩的女孩变成了女妖,双手如同海草卷住了安惠的身体,把她拖进深海里。 安惠将她压到镜子上,双手抚摸着她的身体。 颜暮生抱住她一转,两人的位置换了一个。 安惠的背抵上镜子,晕眩渐渐消失。 颜暮生解开她的扣子,她配合着把自己的衣服脱下,丢在一边,对颜暮生说:“你想对我做什么?” “亲吻你的身体。”颜暮生的视线躲闪开来,只因为安惠的目光充满了侵略。 “好。”安惠笑着张开手臂,欢迎颜暮生的到来。 柔软的大床发出吱吱的声音,床上翻动的身体紧密交缠,两双细长的腿夹在一起,缠着彼此不肯分开。脚上的高跟鞋像是致命的武器,让她们时时刻刻感觉到作为女人的性感。 227 227、安颜-23-防bug ... 227.我恨晋江这个破系统!!! 离开已经是半夜了。安惠房间里的东西太多,舍得和舍不得都是浪费感情的事情。 安惠索性只带了生活必需品,剩下的就留在原地,待日后再说,还需要什么到时候就再去买。 她在这方面的随性潇洒近乎冷酷,没有分号留恋。 颜暮生替她收拾东西,只装了一个箱子,问安惠还有什么东西要带,安惠整理着她的衣服,说:“不用了,到你那边再买。” “你难道就没有几件特别想带的东西吗?” 安惠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说:“没有。” 安惠拉着颜暮生的手走出家门,把门关上,问颜暮生:“你让我住多久?” “看你表现。”颜暮生笑着说,住多久不是她一时半会能下结论的,日后的生活会证明两人是否在一起,如果不适合,也许一天都不到。 坐在车上,颜暮生感慨万分。 曾经这一幕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画面,此刻真的发生,她竟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激动反而是很平静,就好像这就是应该发生的。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安惠的侧脸上,安惠带着巨大的墨镜挡住她的眼眸,颜暮生便看着她火红的唇发呆。 “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能让你看那么久?”安惠转过头,墨镜上映出颜暮生的脸颊。 颜暮生说:“没什么。” 到那边,颜暮生打开门,无声地欢迎安惠进来。 安惠在门口就抱住了她,没有火热的吻,只有近乎窒息的拥抱。 颜暮生也激动起来,拥抱住安惠,被她身上的香味笼罩着,说:“你说以后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我没有跟人生活过。” “我和你一样,新手上路。”颜暮生笑了起来,她说,“尽管我没体验过,但是我知道生活和爱情不一样,慢慢磨合,学会适应对方,也许以后就没有爱情了,到时候你就会离开。” “瞎说什么呢,我才进来你就赶我走。”安惠听她这淡淡地带着悲伤的语气,心一拧,冷声说。 “就当我是瞎说吧。安,我真的这样认为,你是可以爱的人,但是不是一个可以一起生活的人。” “你没试过你怎么会知道。”安惠觉得颜暮生此刻是在否定自己。 “因为我爱过你,但是没有和你生活在一起。” “慢慢来。” “嗯。”两人贴地很近很近。安惠的唇落在她的脸颊边,再亲吻她的发际。 幸亏这个世界上还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存在,才让两人幸免于饿死的灾难。 安惠并不想出去买菜,只是颜暮生拿着购物袋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让她不由自主 227、安颜-23-防bug ... 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走去。 当她来到颜暮生的身边,在颜暮生的眼中看到笑意,还是不明白这快乐又是为什么而来的。 深夜的超市寂寞地可怕,灯光白得刺目,巨大的货架林立,偶尔有人穿梭其间。 颜暮生问安惠想吃什么,安惠走在前面,漫不经心地回答:“随便。” “到底想吃什么?”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安惠转过身,说:“现在脑袋里没有答案。” “那就由我做主,如果我做的不好,你不要生气。”颜暮生鼓起勇气说。 这些对话是如此的陌生,都没有机会让她去练习。 她好怕安惠会生气,会在她面前露出失落的表情,两人的生活才刚开始,她就开始忐忑不安起来,那以后漫长几十年的生活该怎么办过下去。 糟糕,她居然开始想到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也许明天一觉醒来她们会发现彼此根本不适合。 有些人是用来爱的,有些人是用来过日子的。母亲曾经说过的话反复出现在颜暮生的脑袋里。 安惠不解地看着颜暮生,只见颜暮生推着超市的小推车,保持着缓慢的移动速度,朝堆砌成山的罐头小山走去。她分明离小山越来越近,却没有停下来,直到…… 哐的一声,毫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小山支离破碎,罐头如同烟花散落一地,好几个罐头朝安惠脚下滚来,咕噜噜地滚过去。 颜暮生回过神来,暗叫糟糕。 她转向安惠,安惠露出无奈的表情,此刻她有种想要逃离现场的冲动,这时候,她多希望安惠不在这里,她不需要为此刻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羞耻。 安惠握住颜暮生的手,说:“过来。” “可是那些东西怎么办?” “不要管,往前走,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会被人发现的。” “你没做过坏事吗?”安惠盯着颜暮生的脸看。 颜暮生眨眨眼,说:“我做过坏事。” “做了坏事以后应该保持镇定,像平常人一样离开。”说着两人已经绕到了另外一个货架后。 颜暮生说:“现在怎么办?” “回家。”安惠平平淡淡的语气告诉颜暮生。 安惠正式搬进来跟之前的待遇完全不同,颜暮生彻底的让步,她允许安惠在她地盘上摆上她的东西,化妆间里有了她的化妆品,衣柜特地空出来放她的衣服,书架上摆着她得到的奖杯,鞋柜里多了好多她的鞋子。 颜暮生买这小公寓的时候认为这房间足够大,让她装多少东西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却觉得狭窄和拥挤,每每看着柜子里两人的衣服并排挂在一起,心也跟 227、安颜-23-防bug ... 着这个柜子一样满到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空余。 安惠更多时候还是习惯一个人,不喜欢黏人,除了该热情的时候热情如火,平时总是冷冷清清的。 颜暮生感觉到了这其中的落差,因为之前每次见面不管哪次两人都是迫不及待地肌肤相亲,而这一天时间里,安惠除了早上和中午抱过她其余时间就坐在窗前看剧本。 安惠坦然自若把这里当她的家,颜暮生在自己的家里却无法自然起来。 她觉得这里到处都是安惠的痕迹,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痕迹,自己被她包围着,渴望着她的靠近,却被她冷落着。 之前两人相处的时间太少,剔除那些吃吃喝喝的闲暇时间,利用每分每秒都投入激情之中,感觉就好像只要她们在一起她们就会做~爱。 颜暮生在客厅里走了好几回,安惠偶尔抬头看到她在走动,耳朵不由自主地去听她的脚步声,她无法骗着自己,此刻的感觉是如此的平静。 到下午时间,她放下剧本,把被各种台词塞满的思绪清理一空,去找颜暮生才注意到她不在房间里。 在看不到颜暮生的时候,她很想抱她,很纯粹地拥抱着她,没有别的遐想。 颜暮生手里提着超市的购物袋,低头掏钥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安惠站在屋内,美丽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颜暮生竟然是忘记了说话,手一抖,钥匙落在地上。 颜暮生低□把钥匙捡起,借着这个办法缓解心中的紧张。 “刚才去哪里了?”安惠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带进来。 颜暮生说:“去超市一趟。”她的身上带着热气,夏天快要到了,耀眼的阳光正蓄势待发,连夕阳西下的时分都热的要命。 安惠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贴近她嗅着她的味道。 “你的身上有我的香味。”安惠说。 颜暮生心跳如雷,说:“你搞清楚一点好不好,你用的是我的沐浴乳,这是我的香味才对。” “总之很好闻。”安惠吸了一口气。 安惠在水中把鱼体内的内藏清洗干净,拿起装进盘子里。颜暮生立刻接过盘,倒进油中。 安惠把水开到最大,挤出许多的洗手液,在水中用力搓洗,洗完以后闻了一下,觉得还是有一股味道。 安惠洗手的时候像在虐待自己,颜暮生不禁问:“洗不干净?” “嗯,还是有味道。我讨厌鱼腥味。” “哦。”颜暮生想起,这是她叫安惠去洗鱼的,说“你不喜欢可以不用做。” “是你叫我洗的。”安惠的说话语气和平常没有两样,但在颜暮生听来以为是在生气。 颜暮生翻动着锅里的鱼,多加了一把大 227、安颜-23-防bug ... 蒜进去,低声嘀咕着:“今天才知道原来她这么麻烦。” 爱情就像是摩擦,肌肤相亲磨出闪电火花来。生活就是磨合,把各自的菱角都磨平,最后谁都失去了自己。 颜暮生怀疑她很快就可以不爱安惠了,这样也好,她还想早点断了这份感情呢。 她快把鱼的肚子戳破了。安惠站在一边看,看到这条鱼变地这么狼狈,心想有没有必要打电话给餐厅叫他们送外卖来。 颜暮生坐在浴缸中,脑海里两人相处的场面一幕幕闪过,回头去想和那时候的心情迥然不同,带着丝丝缕缕的甜蜜,叫她自己都难以相信。 她走出浴缸,本想抽出时间来写日记,一出门就被安惠拉过去。 颜暮生仅仅是裹着浴巾,在走动的时候早已掉落,安惠便把这条赤~裸的美人鱼抱进怀中,两人双双滚在柔软如云朵的大床上。 颜暮生推却着:“等一下。” “等什么?”安惠的脸就在她眼前,所以颜暮生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不悦。 她不喜欢等待,不喜欢被人打扰,不喜欢有人干扰她。 今天颜暮生更是知道她无数的缺点,可是为什么这时候她的心还是跳个不停呢? 颜暮生又开始恍惚,就像在超市里发生的那幕。 安惠惩罚似得咬她的唇,把她的双唇咬肿,颜暮生恼怒地看着她,说:“明天就要拍戏了,你别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好。”安惠认为这个要求非常合理。 “我昨天也是这样告诉你,你根本不听,所以这次你必须给我保证。”颜暮生气呼呼地说,就算不用别人提醒,她只要站在镜子前就能看到自己的胸口脖子上那么些深深浅浅的痕迹。 “我以为你喜欢我这样做。”安惠说。 “谁会喜欢啊。”颜暮生心想,喜欢是喜欢,但是也要分情况来喜欢啊。 “我会注意点,把吻痕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安惠笑着说,露出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像正是磨刀准备开动的饿鬼。 颜暮生愣了一下,一眨眼,她已经被安惠带进了热情的缠绵中。 短短的休息时间,改变了两人的关系,让她们的心态都有了不约而同的变化。 一前一后回到剧组,颜暮生戴着墨镜,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中袖衬衫,底下配着脚踝以上的西装裤,小牛皮的腰带扣子是精致的花朵图案,衬衫的扣子卷起,露出纤细骨感的手腕。 不曾染过色的黑发已经长了很多,到脖子那里,盖住雪白的脖颈。而脖子上则带着一条很宽的皮制项链,上面的流苏垂下,掩盖住她的锁骨。 她摘下墨镜,赵倩倩飞扑而来,那股热情扑面而来。 她 227、安颜-23-防bug ... 被赵倩倩抱个满怀,赵倩倩说:“暮生,你终于来了,把我等得快成了望夫石,休息的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颜暮生拍拍赵倩倩的肩膀,相处久了以后两人的关系从纯粹的工作关系变成了亲密的朋友,越来越热情的人是赵倩倩,颜暮生在人前没有做出热情的回应,不同的是她更加信任赵倩倩。 “我哥找了个女朋友,打算在七月份结婚,到时候就有我来照顾你。”赵倩倩双手握拳,激动地像将要拯救世界的超人。不,超女。 颜暮生想赵曙是该结婚了,三十好几的男人还没对象,也都是因为做这份工作给闹的。 既然他要结婚,她理当给他准备礼金。 赵倩倩说:“我怕我做的不够好。如果我做了错事,受害的人一定是你。我担心自己没办法做的像他一样好。” 赵倩倩害怕地快要窒息,颜暮生安抚她:“没关系,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还不够,如果我做不好怎么办?”赵倩倩把头埋进颜暮生的怀里。 “你们的关系真好。我很少见到有艺人能跟经纪人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的。”小乔不知道何时来到她们身边,出声说话,引起两人的注意。 赵倩倩抬起头,眼角真的有泪水在滚动,她扭头快速擦去泪水,一转眼就笑容满面地面对乔恬夏,“我们家暮生最没有大牌的架子,亲和善良,我最喜欢她了。” 乔乔笑着说:“的确她天生就摆不出什么架子来。” 那话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赞美。 赵倩倩冷哼一声。 颜暮生眼尖,注意到她的手指握拳,指缝里被染得血红,不经意看只会认为她是捏着一块红色的手帕。 她分开乔乔的手,看到手心一条长长的裂口。 “怎么不去看医生?”颜暮生抬起头。 乔乔表现地就好像这伤口是在别人身上的,与她无关,对颜暮生说:“已经不疼了。不关你的事,你别管我。” “倩倩,你去叫医生过来,把冰水和毛巾给我。”颜暮生对赵倩倩说,不由分说把乔乔拉到旁边清理伤口。 赵倩倩跑去找医生,颜暮生避开她的伤口把血擦干净。 乔乔含笑看着她,笑容意味不明,颜暮生疑惑不解。 乔乔说:“你坏了我的好事。” “什么事情是你的好事?” “本来我准备留着这些血给别人瞧的,你却多事把我的手擦干净。”乔乔搞不清楚这时候本该是骂颜暮生一顿的为什么她一开口就没一点怒气。 颜暮生傻了眼,尽管不知道原因,隐约才是能猜到她做了别人不希望她做的事情,而这种行为不是帮助,而 227、安颜-23-防bug ... 是讨人厌。 “对不起。但是伤口还是要缝起来,如果不及时缝合就会留下疤痕,女人的身体不应该留下疤痕。”颜暮生还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乔乔吐出一口气,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火气没了音信,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娱乐圈里活下来的,难怪人人都说你后台强,没有强大的后台,你这副样子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颜暮生默不作声地洗着毛巾。 乔乔看到门口有人在张望,看样子是她叫来的记者,再看看自己的手,手心的污血已经被擦赶紧。轻轻把手握住放在膝盖上,她想今天还是算了。 安惠顺道去公司开管理阶层的会议,耽误了几个小时时间,最晚回到剧组,等她回来,拍摄工作已经开始。 阳光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变得不温柔起来,这几天更是毒辣地要人命,剧组闲杂人员在旁围观都戴上了帽子,导演头顶打了大伞,戴绿帽子,还拿了一个小电风扇,这样面面俱到还是没有办法解热,汗水湿透了后背。 他拿着对讲机指挥着道具师挪动道具,这时候演员正在半空飞来飞去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休息空隙,导演直叫热,叫人去拿冰水,安惠把一瓶结冰的矿泉水丢给他。 他以异样的目光盯着安惠看,脱口而出:“看来你这几天过得是夜夜笙歌。” 安惠含笑,说:“差不多。” 导演是她的朋友,她并不需要瞒着他,何况此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穿着低领的长裙,脖子上如玫瑰花一般红艳的痕迹像她脖颈上的钻石一样惹人注目。 作者有话要说:安惠和颜暮生的时间都拿来做~爱和纠缠,以后的路长地很,她们要相处下去就要互相磨合。 本来我不打算更新的。因为今天早上八点半有一个面试,我必须在六点起床准备好过去。但是舍不得大家明天早上打开电脑的时候失望,义无反顾地码字了! 祝福我这份工作是我人生的转折吧,加油! 昨天突然增多的留言告诉我,大家都是吃肉的! 你们……真叫我失望……我决心从良的……你们太可恶了……是不是平时写的都不够好……才让你们连花花都不肯给…… 咬手指打滚……好伤心好伤心好伤心!!! 再ps一下,晋江推出的霸王票制度是五五分成的,就是说大家投下一块钱,我只能拿到五毛,而我更加知道晋江充值没有优惠折扣,甚至还要收取手续费,大家花的是真金白银,我心疼。 我只希望大家多买v,多看正版,在这点上我是很贪心的,也只贪心在这上面,我希望多一点人买v,更新起来多一份动力!希望大家明白。仅此而已。 心疼大家的钱,所以大家不要打赏,最多一块钱。更希望你打我支付宝里,一块钱都是我自己的! 227. 离开已经是半夜了。安惠房间里的东西太多,舍得和舍不得都是浪费感情的事情。 安惠索性只带了生活必需品,剩下的就留在原地,待日后再说,还需要什么到时候就再去买。 她在这方面的随性潇洒近乎冷酷,没有分号留恋。 颜暮生替她收拾东西,只装了一个箱子,问安惠还有什么东西要带,安惠整理着衣服,说:“不用了,到你那边再买。” “你难道就没有几件特别想带的东西吗?” 安惠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说:“没有。” 安惠拉着颜暮生的手走出家门,把门关上,问颜暮生:“你让我住多久?” “看你表现。”颜暮生笑着说,住多久不是她一时半会能下结论的,日后的生活会证明两人是否在一起,如果不适合,也许一天都不到。 坐在车上,颜暮生感慨万分。 曾经这一幕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画面,此刻真的发生,她竟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激动反而是很平静,就好像这就是应该发生的。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安惠的侧脸上,安惠带着巨大的墨镜挡住她的眼眸,颜暮生便看着她火红的唇发呆。 “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能让你看那么久?”安惠转过头,墨镜上映出颜暮生的脸颊。 颜暮生说:“没什么。” 到那边,颜暮生打开门,无声地欢迎安惠进来。 安惠在门口就抱住了她,没有火热的吻,只有近乎窒息的拥抱。 颜暮生也激动起来,拥抱住安惠,被她身上的香味笼罩着,说:“你说以后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我没有跟人生活过。” “我和你一样,新手上路。”颜暮生笑了起来,她说,“尽管我没体验过,但是我知道生活和爱情不一样,慢慢磨合,学会适应对方,也许以后就没有爱情了,到时候你就会离开。” “瞎说什么呢,我才进来你就赶我走。”安惠听她这淡淡地带着悲伤的语气,心一拧,冷声说。 “就当我是瞎说吧。安,我真的这样认为,你是可以爱的人,但是不是一个可以一起生活的人。” “你没试过你怎么会知道。”安惠觉得颜暮生此刻是在否定自己。 “因为我爱过你,但是没有和你生活在一起。” “慢慢来。” “嗯。”两人贴地很近很近。安惠的唇落在她的脸颊边,再亲吻她的发际。 幸亏这个世界上还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存在,才让两人幸免于饿死的灾难。 安惠并不想出去买菜,只是颜暮生拿着购物袋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走去。 当她来到颜暮生的身边,在颜暮生的眼中看到笑意,还是不明白这快乐又是为什么而来的。 深夜的超市寂寞地可怕,灯光白得刺目,巨大的货架林立,偶尔有人穿梭其间。 颜暮生问安惠想吃什么,安惠走在前面,漫不经心地回答:“随便。” “到底想吃什么?”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安惠转过身,说:“现在脑袋里没有答案。” “那就由我做主,如果我做的不好,你不要生气。”颜暮生鼓起勇气说。 这些对话是如此的陌生,都没有机会让她去练习。 她好怕安惠会生气,会在她面前露出失落的表情,两人的生活才刚开始,她就开始忐忑不安起来,那以后漫长几十年的生活该怎么办过下去。 糟糕,她居然开始想到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也许明天一觉醒来她们会发现彼此根本不适合。 有些人是用来爱的,有些人是用来过日子的。母亲曾经说过的话反复出现在颜暮生的脑袋里。 安惠不解地看着颜暮生,只见颜暮生推着超市的小推车,保持着缓慢的移动速度,朝堆砌成山的罐头小山走去。她分明离小山越来越近,却没有停下来,直到…… 哐的一声,毫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小山支离破碎,罐头如同烟花散落一地,好几个罐头朝安惠脚下滚来,咕噜噜地滚过去。 颜暮生回过神来,暗叫糟糕。 她转向安惠,安惠露出无奈的表情,此刻她有种想要逃离现场的冲动,这时候,她多希望安惠不在这里,她不需要为此刻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羞耻。 安惠握住颜暮生的手,说:“过来。” “可是那些东西怎么办?” “不要管,往前走,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会被人发现的。” “你没做过坏事吗?”安惠盯着颜暮生的脸看。 颜暮生眨眨眼,说:“我做过坏事。” “做了坏事以后应该保持镇定,像平常人一样离开。”说着两人已经绕到了另外一个货架后。 颜暮生说:“现在怎么办?” “回家。”安惠平平淡淡的语气告诉颜暮生。 安惠正式搬进来跟之前的待遇完全不同,颜暮生彻底的让步,她允许安惠在她地盘上摆上她的东西,化妆间里有了她的化妆品,衣柜特地空出来放她的衣服,书架上摆着她得到的奖杯,鞋柜里多了好多她的鞋子。 颜暮生买这小公寓的时候认为这房间足够大,让她装多少东西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却觉得狭窄和拥挤,每每看着柜子里两人的衣服并排挂在一起,心也跟着这个柜子一样满到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空余。 安惠更多时候还是习惯一个人,不喜欢黏人,除了该热情的时候热情如火,平时总是冷冷清清的。 颜暮生感觉到了这其中的落差,因为之前每次见面不管哪次两人都是迫不及待地肌肤相亲,而这一天时间里,安惠除了早上和中午抱过她其余时间就坐在窗前看剧本。 安惠坦然自若把这里当她的家,颜暮生在自己的家里却无法自然起来。 她觉得这里到处都是安惠的痕迹,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痕迹,自己被她包围着,渴望着她的靠近,却被她冷落着。 之前两人相处的时间太少,剔除那些吃吃喝喝的闲暇时间,利用每分每秒都投入激情之中,感觉就好像只要她们在一起她们就会做~爱。 颜暮生在客厅里走了好几回,安惠偶尔抬头看到她在走动,耳朵不由自主地去听她的脚步声,她无法骗着自己,此刻的感觉是如此的平静。 到下午时间,她放下剧本,把被各种台词塞满的思绪清理一空,去找颜暮生才注意到她不在房间里。 在看不到颜暮生的时候,她很想抱她,很纯粹地拥抱着她,没有别的遐想。 颜暮生手里提着超市的购物袋,低头掏钥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安惠站在屋内,美丽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颜暮生竟然是忘记了说话,手一抖,钥匙落在地上。 颜暮生低下身把钥匙捡起,借着这个办法缓解心中的紧张。 “刚才去哪里了?”安惠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带进来。 颜暮生说:“去超市一趟。”她的身上带着热气,夏天快要到了,耀眼的阳光正蓄势待发,连夕阳西下的时分都热的要命。 安惠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贴近她嗅着她的味道。 “你的身上有我的香味。”安惠说。 颜暮生心跳如雷,说:“你搞清楚一点好不好,你用的是我的沐浴乳,这是我的香味才对。” “总之很好闻。”安惠吸了一口气。 安惠在水中把鱼体内的内藏清洗干净,拿起装进盘子里。颜暮生立刻接过盘,倒进油中。 安惠把水开到最大,挤出许多的洗手液,在水中用力搓洗,洗完以后闻了一下,觉得还是有一股味道。 安惠洗手的时候像在虐待自己,颜暮生不禁问:“洗不干净?” “嗯,还是有味道。我讨厌鱼腥味。” “哦。”颜暮生想起,这是她叫安惠去洗鱼的,说“你不喜欢可以不用做。” “是你叫我洗的。”安惠的说话语气和平常没有两样,但在颜暮生听来以为是在生气。 颜暮生翻动着锅里的鱼,多加了一把大蒜进去,低声嘀咕着:“今天才知道原来她这么麻烦。” 爱情就像是摩擦,肌肤相亲磨出闪电火花来。生活就是磨合,把各自的菱角都磨平,最后谁都失去了自己。 颜暮生怀疑她很快就可以不爱安惠了,这样也好,她还想早点断了这份感情呢。 她快把鱼的肚子戳破了。安惠站在一边看,看到这条鱼变地这么狼狈,心想有没有必要打电话给餐厅叫他们送外卖来。 颜暮生坐在浴缸中,脑海里两人相处的场面一幕幕闪过,回头去想和那时候的心情迥然不同,带着丝丝缕缕的甜蜜,叫她自己都难以相信。 她走出浴缸,本想抽出时间来写日记,一出门就被安惠拉过去。 颜暮生仅仅是裹着浴巾,在走动的时候早已掉落,安惠便把这条赤~裸的美人鱼抱进怀中,两人双双滚在柔软如云朵的大床上。 颜暮生推却着:“等一下。” “等什么?”安惠的脸就在她眼前,所以颜暮生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不悦。 她不喜欢等待,不喜欢被人打扰,不喜欢有人干扰她。 今天颜暮生更是知道她无数的缺点,可是为什么这时候她的心还是跳个不停呢? 颜暮生又开始恍惚,就像在超市里发生的那幕。 安惠惩罚似得咬她的唇,把她的双唇咬肿,颜暮生恼怒地看着她,说:“明天就要拍戏了,你别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好。”安惠认为这个要求非常合理。 “我昨天也是这样告诉你,你根本不听,所以这次你必须给我保证。”颜暮生气呼呼地说,就算不用别人提醒,她只要站在镜子前就能看到自己的胸口脖子上那么些深深浅浅的痕迹。 “我以为你喜欢我这样做。”安惠说。 “谁会喜欢啊。”颜暮生心想,喜欢是喜欢,但是也要分情况来喜欢啊。 “我会注意点,把吻痕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安惠笑着说,露出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像正是磨刀准备开动的饿鬼。 颜暮生愣了一下,一眨眼,她已经被安惠带进了热情的缠绵中。 短短的休息时间,改变了两人的关系,让她们的心态都有了不约而同的变化。 一前一后回到剧组,颜暮生戴着墨镜,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中袖衬衫,底下配着脚踝以上的西装裤,小牛皮的腰带扣子是精致的花朵图案,衬衫的扣子卷起,露出纤细骨感的手腕。 不曾染过色的黑发已经长了很多,到脖子那里,盖住雪白的脖颈。而脖子上则带着一条很宽的皮制项链,上面的流苏垂下,掩盖住她的锁骨。 她摘下墨镜,赵倩倩飞扑而来,那股热情扑面而来。 她被赵倩倩抱个满怀,赵倩倩说:“暮生,你终于来了,把我等得快成了望夫石,休息的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颜暮生拍拍赵倩倩的肩膀,相处久了以后两人的关系从纯粹的工作关系变成了亲密的朋友,越来越热情的人是赵倩倩,颜暮生在人前没有做出热情的回应,不同的是她更加信任赵倩倩。 “我哥找了个女朋友,打算在七月份结婚,到时候就有我来照顾你。”赵倩倩双手握拳,激动地像将要拯救世界的超人。不,超女。 颜暮生想赵曙是该结婚了,三十好几的男人还没对象,也都是因为做这份工作给闹的。 既然他要结婚,她理当给他准备礼金。 赵倩倩说:“我怕我做的不够好。如果我做了错事,受害的人一定是你。我担心自己没办法做的像他一样好。” 赵倩倩害怕地快要窒息,颜暮生安抚她:“没关系,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还不够,如果我做不好怎么办?”赵倩倩把头埋进颜暮生的怀里。 “你们的关系真好。我很少见到有艺人能跟经纪人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的。”小乔不知道何时来到她们身边,出声说话,引起两人的注意。 赵倩倩抬起头,眼角真的有泪水在滚动,她扭头快速擦去泪水,一转眼就笑容满面地面对乔恬夏,“我们家暮生最没有大牌的架子,亲和善良,我最喜欢她了。” 乔乔笑着说:“的确她天生就摆不出什么架子来。” 那话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赞美。 赵倩倩冷哼一声。 颜暮生眼尖,注意到她的手指握拳,指缝里被染得血红,不经意看只会认为她是捏着一块红色的手帕。 她分开乔乔的手,看到手心一条长长的裂口。 “怎么不去看医生?”颜暮生抬起头。 乔乔表现地就好像这伤口是在别人身上的,与她无关,对颜暮生说:“已经不疼了。不关你的事,你别管我。” “倩倩,你去叫医生过来,把冰水和毛巾给我。”颜暮生对赵倩倩说,不由分说把乔乔拉到旁边清理伤口。 赵倩倩跑去找医生,颜暮生避开她的伤口把血擦干净。 乔乔含笑看着她,笑容意味不明,颜暮生疑惑不解。 乔乔说:“你坏了我的好事。” “什么事情是你的好事?” “本来我准备留着这些血给别人瞧的,你却多事把我的手擦干净。”乔乔搞不清楚这时候本该是骂颜暮生一顿的为什么她一开口就没一点怒气。 颜暮生傻了眼,尽管不知道原因,隐约才是能猜到她做了别人不希望她做的事情,而这种行为不是帮助,而是讨人厌。 “对不起。但是伤口还是要缝起来,如果不及时缝合就会留下疤痕,女人的身体不应该留下疤痕。”颜暮生还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乔乔吐出一口气,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火气没了音信,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娱乐圈里活下来的,难怪人人都说你后台强,没有强大的后台,你这副样子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颜暮生默不作声地洗着毛巾。 乔乔看到门口有人在张望,看样子是她叫来的记者,再看看自己的手,手心的污血已经被擦赶紧。轻轻把手握住放在膝盖上,她想今天还是算了。 安惠顺道去公司开管理阶层的会议,耽误了几个小时时间,最晚回到剧组,等她回来,拍摄工作已经开始。 阳光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变得不温柔起来,这几天更是毒辣地要人命,剧组闲杂人员在旁围观都戴上了帽子,导演头顶打了大伞,戴绿帽子,还拿了一个小电风扇,这样面面俱到还是没有办法解热,汗水湿透了后背。 他拿着对讲机指挥着道具师挪动道具,这时候演员正在半空飞来飞去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休息空隙,导演直叫热,叫人去拿冰水,安惠把一瓶结冰的矿泉水丢给他。 他以异样的目光盯着安惠看,脱口而出:“看来你这几天过得是夜夜笙歌。” 安惠含笑,说:“差不多。” 导演是她的朋友,她并不需要瞒着他,何况此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穿着低领的长裙,脖子上如玫瑰花一般红艳的痕迹像她脖颈上的钻石一样惹人注目。 228 228、安颜-24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一直没有太大的矛盾冲突,我努力在积蓄狗血,到时候一次性泼出来,满足大家的渴望! 写到这里已经脱水了,废话也不说,晚安,期盼这里被大家的鲜花装满,喵~ 228. 导演对安惠说:“我看到小颜的进步非常大,以后发展不错,你是她老板,以后给她机会发展,我看她一定可以闯出来。” “我现在有压着她吗?”安惠似笑非笑,导演叹一声气,说:“我就说我自己的感觉,也许不对,你也别见怪,那就是小颜啊,现在还没把自己完全放开,她还是把自己束缚在茧里。” “我也看出来了。”安惠看向半空的人,颜暮生的进步是方方面面的,每一次面对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都是一次挑战,挑战成功就是她的进步,颜暮生在不断进步,安惠开始替她开心,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负面的想法。 如果停在她手心的蝴蝶飞地太远以至于回不来了,到时候她是不是会后悔当初没有把双手合住。 安惠抬起手挡住刺目的阳光,手掌在阳光下好似被光芒穿透,隐约能看见里面蓝色的血管。 她的视线挪到手臂上,想起那里是缺了一样东西,本该在上面的一个手镯还没拿来,被颜暮生拿去藏起来不肯给自己。 好几次无意间提起这件事情,都被颜暮生拒绝,她不愿意让自己戴她的手镯,颜暮生特别强调那手镯是她的,安惠无权占有她。 安惠对她说:“你说那是专门为我而做的礼物,已经送到我手里,当然是属于我,我怎么没有权利戴它?” 颜暮生想起这一幕就有气,说:“后来你把它转送给了别人。” 还在为这件事情生气。安惠自颜暮生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说:“是你说我们应该重新开始的,可是你总是忘不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没说过重新开始这句话,是你说的。” “嗯,是我说的,难道你不想让时光倒流,我也不会犯以前的错误,你也不用伤心。” “时光不可能倒流。” “所以我们把握现在的机会,重新开始。颜,把我的礼物送给我,这次我会当着你的面戴上。” “不就是一个镯子,你又不缺这些东西。” “那是我的,我不能不要。这里为你空着。”安惠举起手,放在颜暮生的大腿上。 颜暮生看也不看:“不要这么肉麻,我受不了。” 颜暮生想起许久没有联系梁槿言,发了一条短信给她,问她近况如何。 梁槿言很快就回了短信,告诉她忙得都不像人了,好不容易有空闲,却只有一天时间,想回去找姬青也没有办法。 颜暮生无意间问起梁槿言此刻在哪里,梁槿言说的地方和影视城不远,开车最多一两个小时。 既然距离不是很远,两人见一面也无妨。 颜暮生与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梁槿言刚好想去逛街狂购一番,就提议到最热闹的商圈一带去逛街。迫不及待的要颜暮生过去。 颜暮生自己的车刚好在维修,安惠就把她的车子借给她,她把钥匙放到颜暮生的手心,说:“好好玩。” 颜暮生说:“你不问我跟谁一起出去?” “别让我对你失去信心,颜,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这里,不能装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男人,女人甚至是人妖。都不可以。”安惠指着她左胸心口认真地说。 强势的作风让颜暮生心动。 安惠低下头,额头与她的额头相抵,不知道何时靠那么近了,眼看着这里是停车场随时有人回来,颜暮生有几分顾忌,安惠却坦然自若,说:“怕不怕?” “怕。”颜暮生开始推安惠。 安惠反而笑起来:“颜,你怕什么?” “我怕你了成了嘛!先放开我。” “早点回来。”安惠的手摇了几下。 颜暮生点头表示她知道。摇下车窗随后离开。 安惠戴上墨镜,心想自己的表现是否适合? 颜暮生在停车场里把车停好走出停车场接就到梁槿言的信息,她此刻正在试衣服。 颜暮生走进梁槿言说的那家店,服务生上前招待,她回绝了服务生的接待,来到角落的小沙发上坐下。 坐下没多久,颜暮生位置旁边的试衣间的门打开,一只手自里面伸出,手上拿着好几套衣服。 梁槿言探出头,脖子以下的部位一丝~不挂。 她见到颜暮生,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说:“你先挑几件中意的衣服试试看,我这个系列的还剩大半没试完。” 一个系列?颜暮生听后不禁朝更衣室里看去,墙壁上还挂着好些衣服。 梁槿言索性把颜暮生拉进宽敞的更衣室。 虽然是独立的更衣室小间,但是沙发椅子一应俱全,光是配套的高跟鞋就摆放了一排。 梁槿言不做模特还是没有忘记模特的看家本领,花了不到一分钟时间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再换上新的衣服。 颜暮生就坐在一边,也不好意思看她换衣服,视线在更衣间里游走,盯着墙上的花纹看。 梁槿言在她的小西装上口上一朵黑色玫瑰胸花,套进高跟鞋里,像蛇一般妖娆地扭动起腰来。 “你看我穿这件有什么感觉?” “不错。”颜暮生点点头,她的品味仅限于能穿的得体,至于对时尚的把握这方面,还是做模特出身的梁槿言比较擅长。 梁槿言不厌其烦地脱下穿上,把一排衣服都试遍。从中选择几件比较喜欢的。 颜暮生看她买衣服觉得她不是在购物,而是在发泄,眼中带着狠劲,像是要咬人一样。 梁槿言拿出卡给服务员让她去刷卡,要买的衣服打包好送回家,而她则选择其中一件直接穿上。 两人在私人咖啡厅顶楼的小角落坐下,优雅的音乐声弥漫在空间中,三十年代旧上海风格的布置让这里多了一份黯沉。 梁槿言说:“我一个下午都在买东西,但是我一点都不开心。”她捏着小银勺在咖啡杯里搅动,勺子和咖啡杯杯壁撞击,发出金属独有的清脆声音,进入她耳朵里变成了让她心烦意乱的噪音。 “我看出来了。你如果想告诉我,我会默不作声地听你说下去。”颜暮生相信此刻梁槿言只需要一个人来听她说话,最好那个人是一个哑巴,为了梁槿言,她愿意做一个哑巴。 “可能是欲求~不满吧。”梁槿言托着下巴,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她说:“我已经半个月没有看到她了。我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因为这边离北京实在太远。好几次我已经买下了飞机票,都作废,我根本没办法去看她。” “每天跟她打电话,她在电话里都不说有多想我,就用那种很让人生气的口气平平淡淡地说-没关系,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会很长。”梁槿言最苦恼的还真的不是距离,而是姬青这份态度,让她恨得咬牙。承认她想自己会死吗,会怀孕吗,说几句甜腻的情话会怎么样啊! 真实的。 颜暮生自梁槿言身上看到了思念,浓地化不开的思念正笼罩着梁槿言。 “说句真心话,我只跟你颜暮生说,我不会告诉别人,我现在很怀疑,是不是我离开一年十年,姬青都不会在乎。” “不要这样说,她爱你。” “是我逼着她爱我的,我一直追着她,缠着她,她被我缠烦了才会跟我在一起。”梁槿言低下头,继续搅拌着咖啡。 那杯咖啡上完美的心被她觉地一塌糊涂。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相信姬青是有原则的人,她不会接受她不想要的感情。” “我知道。我了解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的多,但是我还是觉得不甘心,好像不管怎么样,我和她都保持着一份距离,除了做~爱的时候,她才会展露出她的热情。而且你知道吗,在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她说我爱你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爱你,只是不擅长说出来。”颜暮生只能这样安慰她。 “希望如此。不过你别告诉别人,我只是脑袋里想想,事实上我很爱她,一点都不想失去她。”梁槿言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能爱姬青到什么程度,怎么形容都觉得有所欠缺。 颜暮生换了一杯热饮,捧在手心,冰冷的指尖感染到玻璃杯上的热量。 “你不方便?”梁槿言察言观色,想她大概是好朋友来了。 颜暮生说:“有一点点不舒服。” “那你还跟我逛街,简直是自虐。”梁槿言心疼颜暮生,难受也不跟她说一声,她刚好心情烦躁,也没有注意到她这一点。 颜暮生笑着说:“我也很久没有见你,既然有机会见面,就理所当然地过来了。” “你这孩子可真叫人心疼。”梁槿言指尖点在颜暮生的额头,说出的话把颜暮生逗笑。 颜暮生低下头的时候,梁槿言眼尖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迹,笑容变得暧昧起来,指着上面已经变暗的吻痕,说:“新欢还是旧爱?” “什么?” “还装傻,我是说这是谁干的?我猜是安惠没有错吧,她和你在同一个剧组,没准你还是傻乎乎地跑到她床上让她糟蹋。”梁槿言冷哼,她还不了解颜暮生嘛,简直是欠虐的小媳妇,爱了一个人就顾不得自己了。也是她运气不好遇到有良心的人没准这就成了一段良缘,遇到安惠这样自私自利不懂得爱人的人,只能算是倒霉。 梁槿言是说话直接,不给人面子。 颜暮生只能无奈地笑笑,把扣子扣上,说:“相信嘛,这次不是我爬上她的床,是她爬上我的床。” “噗……”今天这场面应该可以记录在梁槿言的回忆录里关于耻辱这一章节中。 颜暮生说了什么?是她听到的那个意思吗? 梁槿言惊讶地问:“你是说你们现在的关系是……” 颜暮生也不相信这一点,说:“我们在一起了。” “这个我是很惊讶,但是我更惊讶的是你是说她……” “现在是她在挽留我。” “她这样做是什么目的?”梁槿言激动地握住颜暮生的手,在她看来,这一定是陷阱,是为了而后的目的而创造的虚假甜蜜。 她不信安惠会真的浪子回头,事实证明浪子是不会回头的,因为他们只需要往前看,无数的圣母都会牺牲自己成全他们。 颜暮生不会傻到信了吧?梁槿言自颜暮生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她们是真的复合了,而且这次是安惠主动。 ******* 颜暮生开着安惠的车子缓缓驶进地下停车场。 到了那里,手机刚好响起,安惠在电话里问:“现在准备回来吗?” “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在酒店前台,准备上电梯。” “哦。” “那……再见……”安惠放下手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迷惑的表情,随后露出一笑,自嘲地说:“还是不习惯。” 颜暮生朝酒店走去,路上,梁槿言的话回荡在她耳边。 梁槿言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如果你真想找人爱,就找一个人格健全的人来爱,无论男女都可以。哪怕你们的感情并不深厚,至少那人不会让你受伤。” “感情也是一样,跌倒一次就长一次智慧,不能在同一个坑里犯错。” “先不管她重新追求你,目的是好的,还是利用你,你都不要把百分之百的爱都给她,留百分之五十一给自己。” “不过,我还是不相信安惠那人会放下面子来找你。你说了我还真是不信。那人其实是外星人投胎吧!所以肯定是有目的的。” 叮。电梯门打开,颜暮生对上电梯里安惠的目光。 安惠正要走出去找颜暮生,没想到颜暮生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颜暮生踩进电梯里面,不需要开口,安惠已经替他按下了楼层。她们是殊途同归。 ****************** 安惠以指腹摩挲着颜暮生脖颈上快要消失不见的痕迹,够了就往下爬去,直到钻进衣服中,隔着胸罩握住颜暮生的雪乳。 颜暮生说:“现在不方便。” “好,你先去洗澡,我等你出来。”安惠的嘴唇盖在她的肩膀上,漫不经心地说。 颜暮生站起身,说:“我是说这几天不方便亲热。” “怎么了?”安惠不解。 “女人的麻烦来了,你别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颜暮生叹气。 安惠这才想起,笑了几声,说:“我没有想到这方面去。今晚真可惜。” “我们在一起就只能做这种事情吗?” “你是指哪种事情?”安惠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说出来。 228. 导演对安惠说:“我看到小颜的进步非常大,以后发展不错,你是她老板,以后给她机会发展,我看她一定可以闯出来。” “我现在有压着她吗?”安惠似笑非笑,导演叹一声气,说:“我就说我自己的感觉,也许不对,你也别见怪,那就是小颜啊,现在还没把自己完全放开,她还是把自己束缚在茧里。” “我也看出来了。”安惠看向半空的人,颜暮生的进步是方方面面的,每一次面对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都是一次挑战,挑战成功就是她的进步,颜暮生在不断进步,安惠开始替她开心,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负面的想法。 如果停在她手心的蝴蝶飞地太远以至于回不来了,到时候她是不是会后悔当初没有把双手合住。 安惠抬起手挡住刺目的阳光,手掌在阳光下好似被光芒穿透,隐约能看见里面蓝色的血管。 她的视线挪到手臂上,想起那里是缺了一样东西,本该在上面的一个手镯还没拿来,被颜暮生拿去藏起来不肯给自己。 好几次无意间提起这件事情,都被颜暮生拒绝,她不愿意让自己戴她的手镯,颜暮生特别强调那手镯是她的,安惠无权占有她。 安惠对她说:“你说那是专门为我而做的礼物,已经送到我手里,当然是属于我,我怎么没有权利戴它?” 颜暮生想起这一幕就有气,说:“后来你把它转送给了别人。” 还在为这件事情生气。安惠自颜暮生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说:“是你说我们应该重新开始的,可是你总是忘不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没说过重新开始这句话,是你说的。” “嗯,是我说的,难道你不想让时光倒流,我也不会犯以前的错误,你也不用伤心。” “时光不可能倒流。” “所以我们把握现在的机会,重新开始。颜,把我的礼物送给我,这次我会当着你的面戴上。” “不就是一个镯子,你又不缺这些东西。” “那是我的,我不能不要。这里为你空着。”安惠举起手,放在颜暮生的大腿上。 颜暮生看也不看:“不要这么肉麻,我受不了。” 颜暮生想起许久没有联系梁槿言,发了一条短信给她,问她近况如何。 梁槿言很快就回了短信,告诉她忙得都不像人了,好不容易有空闲,却只有一天时间,想回去找姬青也没有办法。 颜暮生无意间问起梁槿言此刻在哪里,梁槿言说的地方和影视城不远,开车最多一两个小时。 既然距离不是很远,两人见一面也无妨。 颜暮生与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梁槿言刚好 228、安颜-24 ... 想去逛街狂购一番,就提议到最热闹的商圈一带去逛街。迫不及待的要颜暮生过去。 颜暮生自己的车刚好在维修,安惠就把她的车子借给她,她把钥匙放到颜暮生的手心,说:“好好玩。” 颜暮生说:“你不问我跟谁一起出去?” “别让我对你失去信心,颜,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这里,不能装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男人,女人甚至是人妖。都不可以。”安惠指着她左胸心口认真地说。 强势的作风让颜暮生心动。 安惠低下头,额头与她的额头相抵,不知道何时靠那么近了,眼看着这里是停车场随时有人回来,颜暮生有几分顾忌,安惠却坦然自若,说:“怕不怕?” “怕。”颜暮生开始推安惠。 安惠反而笑起来:“颜,你怕什么?” “我怕你了成了嘛!先放开我。” “早点回来。”安惠的手摇了几下。 颜暮生点头表示她知道。摇下车窗随后离开。 安惠戴上墨镜,心想自己的表现是否适合? 颜暮生在停车场里把车停好走出停车场接就到梁槿言的信息,她此刻正在试衣服。 颜暮生走进梁槿言说的那家店,服务生上前招待,她回绝了服务生的接待,来到角落的小沙发上坐下。 坐下没多久,颜暮生位置旁边的试衣间的门打开,一只手自里面伸出,手上拿着好几套衣服。 梁槿言探出头,脖子以下的部位一丝~不挂。 她见到颜暮生,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说:“你先挑几件中意的衣服试试看,我这个系列的还剩大半没试完。” 一个系列?颜暮生听后不禁朝更衣室里看去,墙壁上还挂着好些衣服。 梁槿言索性把颜暮生拉进宽敞的更衣室。 虽然是独立的更衣室小间,但是沙发椅子一应俱全,光是配套的高跟鞋就摆放了一排。 梁槿言不做模特还是没有忘记模特的看家本领,花了不到一分钟时间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再换上新的衣服。 颜暮生就坐在一边,也不好意思看她换衣服,视线在更衣间里游走,盯着墙上的花纹看。 梁槿言在她的小西装上口上一朵黑色玫瑰胸花,套进高跟鞋里,像蛇一般妖娆地扭动起腰来。 “你看我穿这件有什么感觉?” “不错。”颜暮生点点头,她的品味仅限于能穿的得体,至于对时尚的把握这方面,还是做模特出身的梁槿言比较擅长。 梁槿言不厌其烦地脱下穿上,把一排衣服都试遍。从中选择几件比较喜欢的。 颜暮生看她买衣服觉得她不是在购物,而是在发泄,眼中带着狠劲,像是要咬人一样。 228、安颜-24 ... 梁槿言拿出卡给服务员让她去刷卡,要买的衣服打包好送回家,而她则选择其中一件直接穿上。 两人在私人咖啡厅顶楼的小角落坐下,优雅的音乐声弥漫在空间中,三十年代旧上海风格的布置让这里多了一份黯沉。 梁槿言说:“我一个下午都在买东西,但是我一点都不开心。”她捏着小银勺在咖啡杯里搅动,勺子和咖啡杯杯壁撞击,发出金属独有的清脆声音,进入她耳朵里变成了让她心烦意乱的噪音。 “我看出来了。你如果想告诉我,我会默不作声地听你说下去。”颜暮生相信此刻梁槿言只需要一个人来听她说话,最好那个人是一个哑巴,为了梁槿言,她愿意做一个哑巴。 “可能是欲求~不满吧。”梁槿言托着下巴,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她说:“我已经半个月没有看到她了。我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因为这边离北京实在太远。好几次我已经买下了飞机票,都作废,我根本没办法去看她。” “每天跟她打电话,她在电话里都不说有多想我,就用那种很让人生气的口气平平淡淡地说-没关系,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会很长。”梁槿言最苦恼的还真的不是距离,而是姬青这份态度,让她恨得咬牙。承认她想自己会死吗,会怀孕吗,说几句甜腻的情话会怎么样啊! 真实的。 颜暮生自梁槿言身上看到了思念,浓地化不开的思念正笼罩着梁槿言。 “说句真心话,我只跟你颜暮生说,我不会告诉别人,我现在很怀疑,是不是我离开一年十年,姬青都不会在乎。” “不要这样说,她爱你。” “是我逼着她爱我的,我一直追着她,缠着她,她被我缠烦了才会跟我在一起。”梁槿言低下头,继续搅拌着咖啡。 那杯咖啡上完美的心被她觉地一塌糊涂。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相信姬青是有原则的人,她不会接受她不想要的感情。” “我知道。我了解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的多,但是我还是觉得不甘心,好像不管怎么样,我和她都保持着一份距离,除了做~爱的时候,她才会展露出她的热情。而且你知道吗,在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她说我爱你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爱你,只是不擅长说出来。”颜暮生只能这样安慰她。 “希望如此。不过你别告诉别人,我只是脑袋里想想,事实上我很爱她,一点都不想失去她。”梁槿言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能爱姬青到什么程度,怎么形容都觉得有所欠缺。 颜暮生换了一杯热饮,捧在手心,冰冷的指尖感染到玻璃杯上的热量。 “你不方便?”梁槿言察 228、安颜-24 ... 言观色,想她大概是好朋友来了。 颜暮生说:“有一点点不舒服。” “那你还跟我逛街,简直是自虐。”梁槿言心疼颜暮生,难受也不跟她说一声,她刚好心情烦躁,也没有注意到她这一点。 颜暮生笑着说:“我也很久没有见你,既然有机会见面,就理所当然地过来了。” “你这孩子可真叫人心疼。”梁槿言指尖点在颜暮生的额头,说出的话把颜暮生逗笑。 颜暮生低下头的时候,梁槿言眼尖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迹,笑容变得暧昧起来,指着上面已经变暗的吻痕,说:“新欢还是旧爱?” “什么?” “还装傻,我是说这是谁干的?我猜是安惠没有错吧,她和你在同一个剧组,没准你还是傻乎乎地跑到她床上让她糟蹋。”梁槿言冷哼,她还不了解颜暮生嘛,简直是欠虐的小媳妇,爱了一个人就顾不得自己了。也是她运气不好遇到有良心的人没准这就成了一段良缘,遇到安惠这样自私自利不懂得爱人的人,只能算是倒霉。 梁槿言是说话直接,不给人面子。 颜暮生只能无奈地笑笑,把扣子扣上,说:“相信嘛,这次不是我爬上她的床,是她爬上我的床。” “噗……”今天这场面应该可以记录在梁槿言的回忆录里关于耻辱这一章节中。 颜暮生说了什么?是她听到的那个意思吗? 梁槿言惊讶地问:“你是说你们现在的关系是……” 颜暮生也不相信这一点,说:“我们在一起了。” “这个我是很惊讶,但是我更惊讶的是你是说她……” “现在是她在挽留我。” “她这样做是什么目的?”梁槿言激动地握住颜暮生的手,在她看来,这一定是陷阱,是为了而后的目的而创造的虚假甜蜜。 她不信安惠会真的浪子回头,事实证明浪子是不会回头的,因为他们只需要往前看,无数的圣母都会牺牲自己成全他们。 颜暮生不会傻到信了吧?梁槿言自颜暮生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她们是真的复合了,而且这次是安惠主动。 ******* 颜暮生开着安惠的车子缓缓驶进地下停车场。 到了那里,手机刚好响起,安惠在电话里问:“现在准备回来吗?” “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在酒店前台,准备上电梯。” “哦。” “那……再见……”安惠放下手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迷惑的表情,随后露出一笑,自嘲地说:“还是不习惯。” 颜暮生朝酒店走去,路上,梁槿言的话回荡在她耳边。 梁槿言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如 228、安颜-24 ... 果你真想找人爱,就找一个人格健全的人来爱,无论男女都可以。哪怕你们的感情并不深厚,至少那人不会让你受伤。” “感情也是一样,跌倒一次就长一次智慧,不能在同一个坑里犯错。” “先不管她重新追求你,目的是好的,还是利用你,你都不要把百分之百的爱都给她,留百分之五十一给自己。” “不过,我还是不相信安惠那人会放下面子来找你。你说了我还真是不信。那人其实是外星人投胎吧!所以肯定是有目的的。” 叮。电梯门打开,颜暮生对上电梯里安惠的目光。 安惠正要走出去找颜暮生,没想到颜暮生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颜暮生踩进电梯里面,不需要开口,安惠已经替他按下了楼层。她们是殊途同归。 ****************** 安惠以指腹摩挲着颜暮生脖颈上快要消失不见的痕迹,够了就往下爬去,直到钻进衣服中,隔着胸罩握住颜暮生的雪乳。 颜暮生说:“现在不方便。” “好,你先去洗澡,我等你出来。”安惠的嘴唇盖在她的肩膀上,漫不经心地说。 颜暮生站起身,说:“我是说这几天不方便亲热。” “怎么了?”安惠不解。 “女人的麻烦来了,你别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颜暮生叹气。 安惠这才想起,笑了几声,说:“我没有想到这方面去。今晚真可惜。” “我们在一起就只能做这种事情吗?” “你是指哪种事情?”安惠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说出来。 229 229、安颜-25 ... 229. 有些人就是这样,仗着脸皮比别人厚就开始欺负人。颜暮生在心里恨恨地想。 安惠则是这样想的,有些人啊,脸皮就是薄的不行,明明知道这是女欢女爱,食色性也,在一起做也做了那么多次,都应该是习以为常了,结果只是要她说出口而已却还是会脸红。 一个人懊恼一个人享受。 颜暮生说:“我心情不好,别来烦我。” 安惠却硬生生抱住她:“你叫我不烦你我就听你的话,那还像是我吗?” “你想怎么样,难道非要做一点让我不开心的事情才能显出你的本事来!”颜暮生心情本来就已经够差,被她这样一说,就开始激动起来,无名的怒火烧地她口干舌燥。也看到安惠脸上的惊讶神情,在说出话的下一秒后悔。 她不该这样说,可是却管不住自己,明明两人此时的关系是她曾经最期望得到的,可是自己却没有预期的快乐,反而倍感压力。 “不要理睬我。求你让我静一静。”颜暮生低下头,把脸埋在双手中。她需要时间和空间,让她去想。 安惠早已预料到会看到这一幕的发生,颜暮生太会钻牛角尖,一思考起来就没完没了。 她何尝不懊恼呢。 她把显露脆弱的颜暮生整个抱进怀里,说:“我不会给你时间让你去思考。” “你凭什么这样做?” “我不会让你去思考,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好,那就是看着我想着我爱我。”安惠捧住她的头。 视线交错,安惠勾起一抹微笑,说:“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的烦恼就是因为你想太多,如果你满脑子只有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麻烦。” “我……”颜暮生发现她的目光似有魔力,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她以为自己能踩到底,便轻易地走了进去,却发觉自己在不断下沉。 拍摄工作进行到后半阶段,时间跨度被拉大,颜暮生前一场戏还是青春年华的少女,后一场戏却要变成一个女人,戏服也随之改变,更加华丽复杂,艳丽逼人,夺人眼球。 颜暮生的生长却伴随着安惠的衰老,戏中的她本就比颜暮生的角色要年长许多,更何况此刻,她已被化妆师画出暮年的沉重感,硬生生变老了。 安惠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几十年后的样子,她心里清楚,真到了那时候自己一定不可能和现在这样漂亮,再精良的化妆技术也只能达到相似,如同脸上贴了一层面具,不能完全一模一样。 “安小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美丽,哪怕变成了长满皱纹的老女人。”说这话的人站在她的身后,弯腰把手撑在椅背上,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229、安颜-25 ... 自始至终和颜暮生爱来爱去的男主角董晨目光大胆地扫过安惠胸前的饱满,安惠不介意被人看,但是介意被这种目光看。 她说:“收起你的目光,别让我再看见第二次。” 董晨笑笑,说:“别生气,我不看就是了。安小姐,离婚的感觉如何,看你不但没有意志消沉,反而更吃香。而且看样子是艳遇不断。” 一般女人离了婚照理说应该是怨天尤人很快就没了活力的,没想到安惠反而越活跃精彩。看她这段时间频繁地出现在媒体上,快乐的不行。 安惠说:“谢谢你的关心。” “应该的。” “影帝的时间价值千金,你在我这里耗费了这么久,应该是有目的的吧?” “我最不喜欢你的就是这点,太直接,让人接受不了。” “我撕了你道貌岸然的面子?”安惠冷笑。 “都是明白人,那我也不绕圈子,有话直说。”董晨弯下腰,在安惠耳边说:“过几天我有一个活动,你安排颜暮生和我一起。” “她有计划安排。”安惠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董晨的意思她懂,就是因为懂,她才不会答应。 “我想提携她,她是新人,尽管前途无限,但是没有人帮她,我帮她不好吗?” “她是我公司的人,就是我的人,我不可能推她入火坑。”安惠的目光变冷,语气强硬起来。 “你现在说的火坑,以前你说这是机会。”董晨似笑非笑。 安惠起身,说:“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我也不会和你绕弯子,自然是有话直说。你断了这个念头,想要跳上你的床的人,我自然不会阻拦她,但是颜暮生不是那种人,我也不会让她做这种事情。她的前途还不需要你来帮忙。” “有意思。”董晨笑起来,“安惠,你越说我越觉得有意思。安小姐,安老板,弟媳妇,那我只问你一句,你问过颜颜吗?她有说她不要吗?你只是她老板,你怎么替她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实在没办法了,为了保证有充足的睡眠和足够的时间去上班,我必须早点睡觉。 本来计划把是假调整好,至少在十点前更新两章,可是习惯了深更半夜写文,还是没办法适应,写的不多,请大家见谅。 我不会放弃写文的,哪怕以后工作再忙,我也要坚持,为的是这份责任,也是不想失去大家。 晚安。 230 230、安颜-26 ... 230.防bug 下午的那个对话让安惠的心情瞬间变差,她坐在化妆镜前不知不觉想了一个下午,直到有人把她推醒。 下午安惠犯了一个错误,尽管没有人指责她,也没人敢当面说她不是,但是她明白,这并不代表别人会放过她的错误。 她的处处小心对人充满戒备和防范,宁可她去笑话别人也决不允许自己成了人家的笑柄。易庭雨说她这样过地像蜗牛,总是放不下背上的保护,不累么。 易庭雨怎么会理解她的想法,别人也不会是。安惠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仿佛那层保护她的壳已经溶进她的身体,所以感觉不出来。 下午她回酒店,到那里发现颜暮生并不在。 颜暮生今天并没有戏份,早上出门之前,颜暮生还躺在床上,阳光洒满凌乱的大床,也洒在颜暮生布满激情痕迹的背上,她趴在床上安详的睡着,安静地像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天使。 这是安惠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一幕。 床被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干的,是颜暮生自己做的。 她带走了包,就说明她去的地方应该很正式而且时间很长。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有事将要出去,如果晚上还没回来,你不用等我。 床头那朵美丽的香槟玫瑰已经盛开到极限,花朵散开,有气无力。 安惠扯下花瓣,掐出了汁液。 乔乔硬是拉着颜暮生出去玩,她没有给颜暮生任何反驳的机会。两人上了车,开车的是熟悉但是并没有接触的男演员,乔乔在前头和他嬉笑打趣,语言大胆露骨。 那位男演员说话也轻浮,和乔乔玩着暧昧。 ktv里能容纳五十多人的大包厢被他们包下,随着夜晚的到来,一起拍戏的同事陆陆续续的到来,都是把头上的帽子帽檐压低遮住脸,不约而同地用各种眼镜伪装自己。 颜暮生走进喧闹的房间里,一人用力嘶吼着一首死了都要爱,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震耳欲聋的歌声,其他人说话都说不清楚。 灯光昏暗,看不清谁是谁。 颜暮生的眼睛更适应黑暗,就被一人拉到正中间。 董晨拉着她的手肘,把她扯到自己身边的位置。闪烁的屏幕投下五颜六色的光,颜暮生看近在咫尺的这个人的笑容,仿佛是见到了草原上饥饿的饿狼,让她不自觉的躲闪起来。 董晨谢绝了服务生的帮忙,自己拿了开瓶器,打开一瓶拉菲,开头为颜暮生面前的杯子倒满。 颜暮生不好谢绝,端了酒只喝了一两口便放下。 “不喜欢喝酒吗?”董晨侧过头,贴近了她的耳朵问她话。 “嗯。”颜 230、安颜-26 ... 暮生点点头。她身处这热闹中,却没办法融入其中,也就是这份生硬反倒衬的她与众不同起来。 董晨似笑非笑,体贴地说:“你不喜欢的不只是这个酒,还有这里对吧?” 颜暮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董晨说:“既然你不喜欢,我们就出去。”他不容颜暮生拒绝,握住她的手腕带她走。 他同样相信,颜暮生不会拒绝她,没人拒绝的了他。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站起来,董晨以男人的力道拉着颜暮生往外走,颜暮生看他的强势态度,便跟他走。 中间是一个装修地颇有情调的吧台,董晨带她到这里来,还亲力亲为,问她倒茶水。 颜暮生说:“谢谢董大哥。” “说谢谢就显得我们生分了。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们不需要我去接近就会主动接近我,可是等我接近你的时候你却躲开。” “没有这回事。” “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很愿意接近我了哦?”董晨低下头,有着万人迷称呼的俊脸不遗余力地释放魅力十足的笑容。 颜暮生也许曾经当他是偶像,但是此刻却无法再把他放上偶像的位置上。 近了,看到的不只是对方眼中的自己,更能看清对方的心思。 颜暮生微笑着说:“董大哥待剧组里的人都像朋友,我们自然是把你当我们的大哥看待。” “是啊,大哥,我也想做你的大哥。不过你好像不给我机会。”董晨朝颜暮生靠近。这里灯光昏暗,这里轻歌曼舞,郎才女貌,似乎该有的浪漫因素都齐全了。 颜暮生倒退一步,动作僵硬,却也躲闪过了。 董晨脸上闪过刹那的恼怒,很快被他掩饰起来。 他像一个永远和善的弥勒佛,凡是有第二个人出现,他总不会给人坏脸色看。 颜暮生说:“我该回去了。” “回去找安惠吗?”董晨说。 “你说什么?”颜暮生转过身,以微笑掩饰她的惊讶。 “需要我再说第二遍吗?你知道我知道,不需要明说。” 颜暮生愣住,心在颤抖,却还是无畏地直视董晨,她知道迟早会有这样一天,某一个人会站在自己面前揭穿她们的伪装让她们的关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无所畏惧地告诉那人,是的,我们的关系和你想的一样,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但是她没有办法做到,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害怕。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董晨的手放在颜暮生的肩膀上,把她压低,他对颜暮生说:“如果你觉得奇怪,应该去问问安惠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我不怕告诉你,我差点和她结了婚,你说巧不巧,我们就在同一个剧组遇见 230、安颜-26 ... 。” “董大哥,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颜暮生淡笑着回答。 董晨没想到颜暮生没有情绪失控,反而比他想的要冷静,就好像在这个话题里,她的的确确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这戏里戏外的事情,真真假假,大家心知肚明。 “你一个姑娘家晚上回去不容易,我送你回家。”董晨释放他最大的善意。 颜暮生已被之前那番话弄地心神不宁起来,董晨又是一副不容她拒绝的姿态,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押上车。 “我一直想帮助你。你是一个好演员,戏演的入神,又有年轻,前途无限。安惠对你好,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你这些年被她浪费,我都看的可惜。而且我知道,你曾经喜欢过我……” “不是!”颜暮生反驳。那只是把他当偶像,偶像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迷恋,是片面虚假的崇拜。粉丝是世界上最不可信任的群体,他们随时都可以掉转方向,前一刻爱你爱的如痴如狂后一刻跑去追着另外一个人跑。 颜暮生认为那时候的自己甚至不是他的粉丝。 “你怎么会知道?”颜暮生相信自己从没有跟人说过。 董晨笑着说:“我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那么多的,以前我从没关注过你,因为你太不起眼,就算有一张与众不同的脸,但是还是没办法跟别人比,但是有一天你和安惠一起进了剧组,我就开始观察你,你这个叫颜暮生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你的漏洞和你的缺点在哪里……” 颜暮生越发觉得害怕,脊背发凉,一阵冷意自背后爬上头皮。 “我就去找人调查你,发现很多东西。安惠跟我弟弟离婚,是因为你的缘故。” “你错了,她离婚是因为她想离婚,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左右她。”既然两人都说开了,颜暮生也不会再遮遮掩掩,她看向董晨,说:“你是想借由我来报复安惠,那你就想错了。” “报复她?开什么玩笑,我没那么空。”董晨笑起来,说:“安惠那女人的确是可恶可恨,但是我还没想过要跟她撕破脸皮,我们之间还有无数合作的机会,我不会跟我的前途过不去。” “那你是什么目的?”颜暮生茫然了。 董晨笑笑,说:“你猜?” 他打开车门,自驾驶座里走出来,绕过一圈走到车子的另外一边,在颜暮生动手前拉开车门,同时弯下腰,伸出手摆出绅士的姿势,说:“下来吧。” 颜暮生自他车上走出来,漂亮的眼睛里写着戒备。 董晨面带笑容,取笑她这副姿态。 “回去的时候,你可以告诉安惠今天我跟你说了什么。”董晨礼貌性地亲吻颜暮生的脸颊。 颜暮 230、安颜-26 ... 生只觉得被他亲过的地方沾上了污秽。 董晨坐上车,走之前还不忘朝她挥手。 颜暮生的心被他彻底搅乱。复杂的心情难以平复。 她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顺着这无形的目光看去,与坐在咖啡厅紫藤花架下的安惠对视。 颜暮生感觉到她的怒气,这种感觉是没有根据的,因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连她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楚,她却能察觉出这微妙的情绪来。 她朝那里走去。酒店一楼花园里的咖啡厅到深夜依旧是等候灿烂,安惠坐在花园的紫藤花架下等待,目的也是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她回来。 颜暮生自董晨的车上走下来的刹那,安惠险些无法呼吸。 她无法骗自己,因为那人的的确确是颜暮生,穿着颜暮生的衣服拿着颜暮生的包,还有那无法被模仿的气质。 而安惠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坐在这里苦苦的等待只为了这一幕。 两人亲吻的画面让安惠眯起眼睛,她想起董晨说过的一句话,你问过颜颜她是怎么想的吗,你怎么知道她的想法? 颜暮生在她旁边坐下,安惠以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冰冷之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解释。”安惠吐出两个字。 “我和朋友一起去唱歌,董大哥只是出于礼貌送我回来。”颜暮生也想问安惠要一个解释,关于董晨和她几乎快要变成事实的婚姻。 “撒谎。”安惠冷笑。一个人的长大一定要伴随着谎言和背叛吗,难道就只有有这两样东西才能证明颜暮生终于可以从她这里毕业了吗? 如果是这样,她宁可把颜暮生扼杀掉。 颜暮生带着怒气,站了起来,说:“你要我的解释我就解释给你听,你不信是你的事情。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急着走是想早点逃掉对吧?”安惠的话如影随形。 颜暮生脚尖一转,只见安惠已经站在她的身后,眼中闪着地狱火焰般灼热的怒火,脸上反而是零下的冰冷。 “你不相信我。”颜暮生只是说出让她觉得悲哀的事实。 “要我怎么相信你?”安惠说,“他是不是说过会帮助你给你更多机会他是不是也暗示你可以依靠他可以把你的身体交给他!” 这些都是应该发生的,如果没有安惠,如果颜暮生再多一点野心,颜暮生早已被人瓜分完毕。 安惠的手紧紧抓住颜暮生的手腕,之前被董晨抓过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刺骨的痛让颜暮生皱起眉头。 颜暮生的皱眉让安惠误以为是一种拒绝。 安惠一甩手,颜暮生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一边倒去,而旁边恰好是酒店的小游泳池,碧蓝的 230、安颜-26 ... 池水导引着灯光,平静地像一面镜子。 颜暮生落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打破了池水的平静。 安惠站在池塘边,怒气隐忍不发。颜暮生在水中沉浮,她仰起头,与安惠的目光对上。 颜暮生的狼狈反衬着安惠的端庄,在这一对一的无声战场上,颜暮生趋于弱势。 颜暮生回避了安惠充满责备的视线,她转头往另外一边游去。她好累,不想再和安惠吵。她本可以给安惠一百个解释,但是前提是安惠信她,如果没有信任,什么都是多余。她的确是得到了安惠的爱,如果这是在正确的世界里让她感觉到爱的存在,她会满心欢喜甚至泪流满面,不应该是现在,现在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心情。 颜暮生还没碰到边缘,听见身后传来水声。 安惠跳下水,朝她游过来,在她快要碰到泳池边的时候抓住了她。 安惠的手像是藤蔓,是危险的水草,把颜暮生的身体缠住。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我会再写一点。 时间非常紧,到此刻已经是超过自己设定的睡觉时间,不得不忍住冲动画下句号。 如果有错别字,大家要伸出援手帮忙提醒一下,我再做修改。 希望大家看文快乐!下一章有略微不和谐的美人鱼大战美人鱼的场面! 而后的故事会更加精彩,敬请期待~---我觉得我好像在做广告啊,捧住脸摇摆。 ======= 下面文字是发在作者有话说里,目的是防止bug的出现,不计算在字数中。 230.防bug 下午的那个对话让安惠的心情瞬间变差,她坐在化妆镜前不知不觉想了一个下午,直到有人把她推醒。 下午安惠犯了一个错误,尽管没有人指责她,也没人敢当面说她不是,但是她明白,这并不代表别人会放过她的错误。 她的处处小心对人充满戒备和防范,宁可她去笑话别人也决不允许自己成了人家的笑柄。易庭雨说她这样过地像蜗牛,总是放不下背上的保护,不累么。 易庭雨怎么会理解她的想法,别人也不会是。安惠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仿佛那层保护她的壳已经溶进她的身体,所以感觉不出来。 下午她回酒店,到那里发现颜暮生并不在。 颜暮生今天并没有戏份,早上出门之前,颜暮生还躺在床上,阳光洒满凌乱的大床,也洒在颜暮生布满激情痕迹的背上,她趴在床上安详的睡着,安静地像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天使。 这是安惠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一幕。 床被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干的,是颜暮生自己做的。 她带走了包,就说明她去的地方应该很正式而且时间很长。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有事将要出去,如果晚上还没回来,你不用等我。 床头那朵美丽的香槟玫瑰已经盛开到极限,花朵散开,有气无力。 安惠扯下花瓣,掐出了汁液。 乔乔硬是拉着颜暮生出去玩,她没有给颜暮生任何反驳的机会。两人上了车,开车的是熟悉但是并没有接触的男演员,乔乔在前头和他嬉笑打趣,语言大胆露骨。 那位男演员说话也轻浮,和乔乔玩着暧昧。 ktv里能容纳五十多人的大包厢被他们包下,随着夜晚的到来,一起拍戏的同事陆陆续续的到来,都是把头上的帽子帽檐压低遮住脸,不约而同地用各种眼镜伪装自己。 颜暮生走进喧闹的房间里,一人用力嘶吼着一首死了都要爱,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震耳欲聋的歌声,其他人说话都说不清楚。 灯光昏暗,看不清谁是谁。 颜暮生的眼睛更适应黑暗,就被一人拉到正中间。 董晨拉着她的手肘,把她扯到自己身边的位置。闪烁的屏幕投下五颜六色的光,颜暮生看近在咫尺的这个人的笑容,仿佛是见到了草原上饥饿的饿狼,让她不自觉的躲闪起来。 董晨谢绝了服务生的帮忙,自己拿了开瓶器,打开一瓶拉菲,开头为颜暮生面前的杯子倒满。 颜暮生不好谢绝,端了酒只喝了一两口便放下。 “不喜欢喝酒吗?”董晨侧过头,贴近了她的耳朵问她话。 “嗯。”颜暮生点点头。她身处这热闹中,却没办法融入其中,也就是这份生硬反倒衬的她与众不同起来。 董晨似笑非笑,体贴地说:“你不喜欢的不只是这个酒,还有这里对吧?” 颜暮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董晨说:“既然你不喜欢,我们就出去。”他不容颜暮生拒绝,握住她的手腕带她走。 他同样相信,颜暮生不会拒绝她,没人拒绝的了他。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站起来,董晨以男人的力道拉着颜暮生往外走,颜暮生看他的强势态度,便跟他走。 中间是一个装修地颇有情调的吧台,董晨带她到这里来,还亲力亲为,问她倒茶水。 颜暮生说:“谢谢董大哥。” “说谢谢就显得我们生分了。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们不需要我去接近就会主动接近我,可是等我接近你的时候你却躲开。” “没有这回事。” “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很愿意接近我了哦?”董晨低下头,有着万人迷称呼的俊脸不遗余力地释放魅力十足的笑容。 颜暮生也许曾经当他是偶像,但是此刻却无法再把他放上偶像的位置上。 近了,看到的不只是对方眼中的自己,更能看清对方的心思。 颜暮生微笑着说:“董大哥待剧组里的人都像朋友,我们自然是把你当我们的大哥看待。” “是啊,大哥,我也想做你的大哥。不过你好像不给我机会。”董晨朝颜暮生靠近。这里灯光昏暗,这里轻歌曼舞,郎才女貌,似乎该有的浪漫因素都齐全了。 颜暮生倒退一步,动作僵硬,却也躲闪过了。 董晨脸上闪过刹那的恼怒,很快被他掩饰起来。 他像一个永远和善的弥勒佛,凡是有第二个人出现,他总不会给人坏脸色看。 颜暮生说:“我该回去了。” “回去找安惠吗?”董晨说。 “你说什么?”颜暮生转过身,以微笑掩饰她的惊讶。 “需要我再说第二遍吗?你知道我知道,不需要明说。” 颜暮生愣住,心在颤抖,却还是无畏地直视董晨,她知道迟早会有这样一天,某一个人会站在自己面前揭穿她们的伪装让她们的关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无所畏惧地告诉那人,是的,我们的关系和你想的一样,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但是她没有办法做到,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害怕。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董晨的手放在颜暮生的肩膀上,把她压低,他对颜暮生说:“如果你觉得奇怪,应该去问问安惠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我不怕告诉你,我差点和她结了婚,你说巧不巧,我们就在同一个剧组遇见。” “董大哥,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颜暮生淡笑着回答。 董晨没想到颜暮生没有情绪失控,反而比他想的要冷静,就好像在这个话题里,她的的确确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这戏里戏外的事情,真真假假,大家心知肚明。 “你一个姑娘家晚上回去不容易,我送你回家。”董晨释放他最大的善意。 颜暮生已被之前那番话弄地心神不宁起来,董晨又是一副不容她拒绝的姿态,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押上车。 “我一直想帮助你。你是一个好演员,戏演的入神,又有年轻,前途无限。安惠对你好,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你这些年被她浪费,我都看的可惜。而且我知道,你曾经喜欢过我……” “不是!”颜暮生反驳。那只是把他当偶像,偶像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迷恋,是片面虚假的崇拜。粉丝是世界上最不可信任的群体,他们随时都可以掉转方向,前一刻爱你爱的如痴如狂后一刻跑去追着另外一个人跑。 颜暮生认为那时候的自己甚至不是他的粉丝。 “你怎么会知道?”颜暮生相信自己从没有跟人说过。 董晨笑着说:“我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那么多的,以前我从没关注过你,因为你太不起眼,就算有一张与众不同的脸,但是还是没办法跟别人比,但是有一天你和安惠一起进了剧组,我就开始观察你,你这个叫颜暮生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你的漏洞和你的缺点在哪里……” 颜暮生越发觉得害怕,脊背发凉,一阵冷意自背后爬上头皮。 “我就去找人调查你,发现很多东西。安惠跟我弟弟离婚,是因为你的缘故。” “你错了,她离婚是因为她想离婚,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左右她。”既然两人都说开了,颜暮生也不会再遮遮掩掩,她看向董晨,说:“你是想借由我来报复安惠,那你就想错了。” “报复她?开什么玩笑,我没那么空。”董晨笑起来,说:“安惠那女人的确是可恶可恨,但是我还没想过要跟她撕破脸皮,我们之间还有无数合作的机会,我不会跟我的前途过不去。” “那你是什么目的?”颜暮生茫然了。 董晨笑笑,说:“你猜?” 他打开车门,自驾驶座里走出来,绕过一圈走到车子的另外一边,在颜暮生动手前拉开车门,同时弯下腰,伸出手摆出绅士的姿势,说:“下来吧。” 颜暮生自他车上走出来,漂亮的眼睛里写着戒备。 董晨面带笑容,取笑她这副姿态。 “回去的时候,你可以告诉安惠今天我跟你说了什么。”董晨礼貌性地亲吻颜暮生的脸颊。 颜暮生只觉得被他亲过的地方沾上了污秽。 董晨坐上车,走之前还不忘朝她挥手。 颜暮生的心被他彻底搅乱。复杂的心情难以平复。 她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顺着这无形的目光看去,与坐在咖啡厅紫藤花架下的安惠对视。 颜暮生感觉到她的怒气,这种感觉是没有根据的,因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连她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楚,她却能察觉出这微妙的情绪来。 她朝那里走去。酒店一楼花园里的咖啡厅到深夜依旧是等候灿烂,安惠坐在花园的紫藤花架下等待,目的也是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她回来。 颜暮生自董晨的车上走下来的刹那,安惠险些无法呼吸。 她无法骗自己,因为那人的的确确是颜暮生,穿着颜暮生的衣服拿着颜暮生的包,还有那无法被模仿的气质。 而安惠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坐在这里苦苦的等待只为了这一幕。 两人亲吻的画面让安惠眯起眼睛,她想起董晨说过的一句话,你问过颜颜她是怎么想的吗,你怎么知道她的想法? 颜暮生在她旁边坐下,安惠以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冰冷之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解释。”安惠吐出两个字。 “我和朋友一起去唱歌,董大哥只是出于礼貌送我回来。”颜暮生也想问安惠要一个解释,关于董晨和她几乎快要变成事实的婚姻。 “撒谎。”安惠冷笑。一个人的长大一定要伴随着谎言和背叛吗,难道就只有有这两样东西才能证明颜暮生终于可以从她这里毕业了吗? 如果是这样,她宁可把颜暮生扼杀掉。 颜暮生带着怒气,站了起来,说:“你要我的解释我就解释给你听,你不信是你的事情。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急着走是想早点逃掉对吧?”安惠的话如影随形。 颜暮生脚尖一转,只见安惠已经站在她的身后,眼中闪着地狱火焰般灼热的怒火,脸上反而是零下的冰冷。 “你不相信我。”颜暮生只是说出让她觉得悲哀的事实。 “要我怎么相信你?”安惠说,“他是不是说过会帮助你给你更多机会他是不是也暗示你可以依靠他可以把你的身体交给他!” 这些都是应该发生的,如果没有安惠,如果颜暮生再多一点野心,颜暮生早已被人瓜分完毕。 安惠的手紧紧抓住颜暮生的手腕,之前被董晨抓过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刺骨的痛让颜暮生皱起眉头。 颜暮生的皱眉让安惠误以为是一种拒绝。 安惠一甩手,颜暮生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一边倒去,而旁边恰好是酒店的小游泳池,碧蓝的池水导引着灯光,平静地像一面镜子。 颜暮生落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打破了池水的平静。 安惠站在池塘边,怒气隐忍不发。颜暮生在水中沉浮,她仰起头,与安惠的目光对上。 颜暮生的狼狈反衬着安惠的端庄,在这一对一的无声战场上,颜暮生趋于弱势。 颜暮生回避了安惠充满责备的视线,她转头往另外一边游去。她好累,不想再和安惠吵。她本可以给安惠一百个解释,但是前提是安惠信她,如果没有信任,什么都是多余。她的确是得到了安惠的爱,如果这是在正确的世界里让她感觉到爱的存在,她会满心欢喜甚至泪流满面,不应该是现在,现在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心情。 颜暮生还没碰到边缘,听见身后传来水声。 安惠跳下水,朝她游过来,在她快要碰到泳池边的时候抓住了她。 安惠的手像是藤蔓,是危险的水草,把颜暮生的身体缠住。 231 231、安颜-27 ... 231. 颜暮生后悔选择自这边走过来,这里是酒店的角落,而这个小游泳池更是一个死角,只有通过咖啡厅的露天花藤架下那条小路才能来到这里。 安惠已把她抱住,双手变成枷锁将她困在她的怀里。 夜里的水凉进骨子里,微醺的酒意被这池水彻底地消去。 安惠湿润的唇覆盖在她的唇上,与这池水和夜色一样凉。 颜暮生无法把安惠推开,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她的吻。 漫长的吻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刻意用尽了力气去占有,这吻夺走了两人的呼吸,也夺去了她们的理智。 安惠的舌尖长驱直入,挑开她的双唇,吃尽她唇上的口红,带着怒意闯入她的唇齿中,找到她的唇,大胆地缠绕起来。 颜暮生的呼吸被她掠夺去,深深的这一吻已把安惠的心情无声地渗透进她的心中。 颜暮生在心里叹气,想问自己,此刻这是怎么了。 身体浸在冰冷的池水中,心却因为安惠的吻而滚烫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往安惠身上压去,水中的身体借着浮力飘起,双手抱住安惠的腰,已与她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 水抚摸着她们每一寸肌肤,水珠自身上滑下,亲吻沿路爬过的身体。 安惠的眼眸在昏暗中更显明亮,里面仿佛藏着另外一个世界。 颜暮生一对上她的眼眸便陷入其中,像掉进了五颜六色的万花筒里,在里面不停地旋转。 水中,她们身上的衣服变成了覆盖着她们肌肤的另外一层皮肤,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安惠绝望的拥抱不给两人任何空隙存在的余地,身体隐隐作痛,胸部也在疼痛,但是疼痛之余却是一份安心。 安惠亲吻她的脖颈,湿润的头发不断淌下水珠,安惠用牙齿咬着她的肩膀,留下无数的痕迹。 颜暮生开始挣扎起来,踢动双腿,如果她不反抗,等下她就会沉沦其中。 颜暮生是被泥土包裹起来的岩浆,如果要带出她的热情就要砸开包裹在她外面的坚硬的壳。 安惠知道她哪里最敏感,集中全力挑逗她的敏感点,将一团团火焰点燃起来。 颜暮生开始喘息,已察觉不到水的寒冷,因为身体已经滚烫。 她扭动着身体,肌肤隔着布料和无处不在的水与安惠摩擦出激情的火花来。 她们的唇中舌尖交缠,双手紧贴着对方的肌肤感受这份细腻无间的亲密。 两人的脚缠在一起,夹紧对方的脚同时也被对方夹在腿间。 安惠的脚底一滑,身体往后倾斜,沉入水中,也带着颜暮生沉下去,两人在水中渐渐下沉,感受到了溺水的痛苦,但是谁都 231、安颜-27 ... 不愿意分开对方,用尽全力地拥抱着对方,吻着对方。 当最后一口气用尽,两人一起伸到水面,筋疲力尽的两人大口地呼吸着,肺部如同火烧。 刚才好像被死亡的指尖碰了一下,在生死边缘之极,感觉不到遗憾,一心一意专注于对方和分享那绝望的吻。 安惠说:“我刚才是这样想的,如果那一秒我们没浮出来,我们这一生就算是结束,到死都在一起,不知道明天新闻会怎么来报道我们,赞美还是诋毁?” 颜暮生喘息着:“等我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管他们怎么说。” “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起死去?”安惠问颜暮生。 “想过。”颜暮生何止是想过,几乎想的要疯狂了,生时同襟,相爱相依,死了也能在一起,每一个痴情的女人都渴望同生共死。 “那我们再死一回。”安惠露出微笑。 颜暮生说:“不要,我怕死。” 安惠带着她游到一边,将她压在泳池边上,说:“我会让你开心地死去。” 安惠吮吸着她的唇,手撩起她的裙摆,浸透了水的长裙变地沉重起来,紧贴着颜暮生的腿变成了她第二层肌肤,安惠焦急地脱着她地裙子,手忙脚乱,费了好大劲才把她的裙摆拉到上。 “不要在这里,会被人看到。”颜暮生说出拒绝的话。 安惠说:“你在乎被人看到吗?” “我在乎。”颜暮生说,眼中闪过精光,“我在乎只有我一个人脱光衣服而你却保持着平静,我不喜欢这样,每当此刻我都觉得难过,你好像不像我那么激动,你把我全部看尽,我却不能看你爱抚你,这不公平。” 安惠听后笑起来,说:“裙子的拉链在背后,我够不到,你帮我脱下来。” 颜暮生吞下口中的津液,手伸到她的背后,握住裙子的拉链,往下拉去,听见那金属摩擦的声音传来,如此地细微,却叫人头皮发麻。 那像是蝉褪去它身上陈旧的壳,安惠雪白的胴体在水中展露出来,衣服自她身上褪下,在水中沉了很久才在池底停下。 安惠雪白的肌肤在水中显得晶莹剔透,在深夜的微光中仿佛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她丰满的胸脯上有水珠在滚动,沿着她的乳沟滑下,落入水面。 水下雪白的身体舒展开来,她抬起双腿,接着浮力飘浮起来,夹住颜暮生的腰。 “我说过,我会给你公平,只要你觉得不公平的,我都会改正。我不在乎这样做是不是符合我的作风,我只在乎你怎么想。”安惠替自己辩解,“你现在还在犹豫什么?” “我……”颜暮生觉得口干舌燥,只因为此刻她发现在安惠面前,自己的心竟然选择了被 231、安颜-27 ... 她俘虏。 没有自我,没有底线,没有任何的借口,当她伸出手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心交上去。和之前的她有什么区别。 安惠看出了她的怯弱,用热吻驱散她心中的寒意,安惠说:“不要背叛我,我只要你像以前那样爱着我。” 我没有。颜暮生在心里替自己辩解,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去背叛安惠,一颗心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安惠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爬满她的身体,肌肤微凉,宛如一块细腻的玉,凉意里透着温暖。丰满的胸部在手心跳动,安惠捏着顶峰轻轻拉扯着,又用双唇将她含住,如同婴孩一般吮吸着。 颜暮生的手抚摸着她的背,漂亮的蝴蝶骨随着安惠的吮吸而动着。 安惠来到她的腿间,平时炙热的地方有了别样的触感,温暖她的身体,带出深处的热泉。 冷意不断流入,却无法熄灭热火,颜暮生细细的呻吟声在安惠的耳边回响,城市的喧闹变得几不可闻。 安惠说:“颜,我进去了,你有没有感觉到?”说话的时候,安惠的手指已经挑开她的花瓣,进入她的身体,同时进入的还有冰冷的池水,颜暮生受到剧烈的刺激,身体仿佛被电击中。 安惠的进出由慢到快,逐渐深入,两指指尖按住那致命的一点,同时拇指按在花蕊上揉捏,随着颜暮生发出越来越急促的呻吟声,她更加用力地揉动,几乎要将那脆弱的地方弄坏。 颜暮生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摆着身体,热情地回应着她,如同她操控之下的洋娃娃,带给她极大的满足感。 安惠察觉到她的猛烈反应,颜暮生紧紧抱住她,唯恐在此时失去她。 她给了颜暮生难忘的一刻,久久不停歇的浪潮冲刷着颜暮生的身体,她在□时候忘我地说着:“安,我爱你,我爱你。” 安惠明明白白地听到了,如同被人一棍打中脑袋,喜悦与惶恐交织,竟然是如此的猛烈。 颜暮生靠在泳池边,身前是挡着她的安惠,安惠亲吻她湿润的头发,说:“我听见你说你爱我。” 颜暮生闭上眼睛,安惠给她的高~潮还没平息下来。 “小雨说像你这样的良家妇女是不会把爱和性分开,我是你唯一的人,是不是也是唯一一个进入你心里的人?” “如果我说是呢,你会不会还说我在撒谎?”颜暮生苦笑。 颜暮生心想,她怎么可能拒绝地了安惠,无时不刻她都被她吸引着,致命地引力将她拉到安惠身边。 颜暮生说:“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你只爱我。”安惠相信自己是真的完了,本来自以为握住颜暮生爱情的她应该是高高在上的,而不是像她这样反倒更加不 231、安颜-27 ... 安。 “董晨有没有告诉你他会给你好处?”安惠说:“你回答我,是不是有这样一回事情?” “有。”颜暮生平静地说,“但是我没有答应。我没那么cheap。” 安惠抽紧的心放了下来。 颜暮生见她脸色缓和下来,说:“你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安惠说:“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但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更想要名利。” “我演戏是为了有机会站在你身边,让你看到我,但是我真的不确定现在我渴望的是什么。直到董晨告诉我他能帮我的时候,我终于想明白我要什么,我要赢你,不只是要你看到我,还要让你记住我,印象深刻再也没有办法忘记。” “什么意思?” “我要打败你。安惠,一定没有人打败过你,所以我要做那个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要公平。”颜暮生说,她解□下已经成为累赘的衣服,抬手手臂,挽着安惠的肩膀将她往下拉去,两人沉入水中,化作美人鱼缠绵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我脑子糊涂了,现在闭着眼睛是梦游状态,所以你看到的字都是我在做梦写下来的。 呜呜,一天为什么不是三十个小时,让我多睡一会儿嘛!!!! 我要睡了,晚安。 232 232、安颜-28 ... 232. 那日在游泳池中的放肆悄然改变了她们,而她们自己也已经有所察觉,两人在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变化。 颜暮生在那日发誓要打败安惠,之后安惠也总是想起那时她说这话时候的表情,认真地叫她不能怀疑她的信心。 随后一段时间,颜暮生更加刻苦,旁人都能看到她是在逼着自己,像用一把刀子对着自己的后背,让自己只有往前去的路,无法后退。 外人不清楚这个中缘由,却也能感觉出来她与另外一人之见的不明所以的磁场。 安惠闲暇时候坐在角落里抽烟,旁边的位置全部都空着,她冷艳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欢迎别人的亲近。 颜暮生全神贯注地和别人一起讨论剧情,她的身体被一种刺目的光芒环绕着,只要睁大眼睛看着她就会感觉到眼睛被刺伤的痛。 安惠吐出白雾,心想是什么促使颜暮生变成现在这样,而颜暮生逼着自己前进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疑惑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颜暮生的身上。 颜暮生察觉到安惠那边投来的视线,尽管没有对她做出反应,心里却是格外在意。 剧本已经化掉了大半页,还剩下后面一小叠。 有些角色领了饭盒就走,而之后也没有新的角色加进来,剧组的人员少了许多,好不容易熟悉的面孔就不见了。 安惠和颜暮生始终在,毕竟她们是电影的主角。只不过讨人厌的男主角也会贯彻始终,直到这部戏结束。 董晨后来给过颜暮生几次机会,说要提携她一下。一个已经成名近十年能称得上影帝的男人要提携晚辈后生,那是一种莫大的福气,是来之不易的幸运。 面对丢到眼前的巨大的诱惑,颜暮生不能说不心动,但是心动是一时的,很快就化作烟花烟消云散。 她清楚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得到与付出未必成正比,但是绝对不能抱着侥幸的心理。 得到就要付出代价,颜暮生甚至都不清楚她能给的是什么,而董晨要的东西,她心里更加没底。 颜暮生的回答让董晨冷笑起来,颜暮生的冷静更衬出她的不懂事。 她还年轻,不趁早借着东风爬上去,以后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机会。越走越红的明星的确有,但是那些只是茫茫众生中的幸运儿,更多被淹没在人海中的人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董晨作为一个相对意义上来说的失败者,把他的情绪控制地非常完美,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他的平和,心里却早就起了波动。 “你拒绝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未来,你想着能靠安惠把你推上去,那是不可能的,她再怎么说都是安惠,无私这个优点在她身上 232、安颜-28 ... 找不到的。你想靠她还不如靠我来的实在。” 颜暮生清澈的眼眸还是一如从前,只是眼神中多了曾经没有的坚毅:“如果真的要把话挑明白来说,我很明白,你想和做一场交易,我给你你想要的,你借着你的名气拉我一把。可是我不想要靠你。” “小颜,你是一个好姑娘。”董晨露出他征服粉丝的美丽笑容。 颜暮生的目光放到旁边的落地窗上,自她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底下的小游泳池,一想到那日不顾后果的疯狂她仍然犹存心悸,要是那晚上有人也坐在这里观望外面是不是就会看到她们那一幕? 当时两个人都疯了,失去理智,安惠变得不像安惠,而她也不像她了。 颜暮生片刻失神,董晨不悦地握着她的手略施力道拉了一下,把她的注意力带回来。 颜暮生忙低声道歉。 董晨说:“现在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还是要给你时间考虑,什么时候你有了后悔的念头,不要介意随时可以来找我,我等待你的电话,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打过来,我不会关机。” 一张名片被推到颜暮生的面前。 颜暮生的目光落在名片上,再度抬起,看着董晨,说:“我有什么利用价值是被你看上的,你能告诉我吗?” 董晨笑起来,说:“小颜,你真可爱。一般女人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而从你口中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可爱。” 董晨突然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向自己方向,颜暮生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离董晨的胸膛仅仅是一点点距离。 她抬起头,董晨的头顺势往下,两人的姿势在某个角度看起来像是在接吻。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不到一分钟,董晨察觉到颜暮生挣扎便放开了她。 颜暮生的眼中怒火燃烧,使得她看起来生机勃勃。 董晨说:“我就先帮你一回,下次我希望你开口求我。” “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稀罕你!”颜暮生压抑着怒气。 “是的。不过不是我认为,而是就是这样没有错。”董晨嘴角上扬,笑容中透出邪气,像一个流氓,不像他平时斯文的模样。 在董晨离开后,颜暮生把名片丢进了董晨喝剩的咖啡杯里。 人心是世界上最难猜的东西,她自知猜不透,所以不去费力也不自作聪明。只是当人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的时候,她该怎么防备? 颜暮生把见面的事情告诉了安惠,她相信安惠是知道的,就算她不知道明天也会有人让她去知道。 安惠听到颜暮生的主动告知以后仅仅是微笑,她说:“你的反应很老练,看来你能自己应付,我白白替你操这份心。” “你知 232、安颜-28 ... 道我和她见面的事情?”颜暮生偏着头问。 安惠的回答是点头:“知道,这个地方就那么点大,风吹草动都能传开,何况是他丝毫不掩藏直接来酒店找你谈话。” “我想不出他到底是什么目的?”颜暮生皱起眉头,她没有安惠说的那么老练,如果她真的是这样的人,现在又何必苦恼。 安惠的额头抵着她的,轻轻地蹭着,说:“你怕吗?” “我不怕。因为你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我连你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好怕的。”颜暮生闭上眼睛,安惠总是不停地触碰她,抚摸她身体的各个部位,这种触摸和情~欲无关,只是表达亲昵的方式。 她希望这样,又忍不住害怕。 如果她上了瘾怎么办,那时候她又该怎么戒掉? 安惠的手心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脖颈,拇指在她耳后画着圈。 安惠说:“我看到你这段时间的努力,不过你不要把自己逼地太紧,其实输赢真的没有关系……” 颜暮生说:“对我来说很有关系。我立下了一个目标,我必须把它做完。” “那个目标跟我有关?”安惠笑着问。 颜暮生回答:“是。” “好,那我要做什么?站在原地等待你的进攻还是干脆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如果你需要我配合,我可以帮你。” “你只要站在我前面就好。到时候我会问你要一个愿望。你必须答应。” “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以为我会讨厌这样,但是我现在却激动起来,心跳得厉害,我在想结果会是怎么样,如果你输了,你是不是也应该付出一点代价?” “我能给你什么?” 安惠的手按在她的胸口,手心贴着她的心跳,说:“我要你的这颗心。这次就完完全全地给我。” “那不公平。”颜暮生摇头,心跳加速。 安惠微笑着说:“赌注太大你玩不起?” “不是。我要的和你要的差太多了,对我来说不公平。” 安惠说:“很公平,因为这场战争是你挑起的,你既然想玩,我们就干脆玩大的。” “你……好。”颜暮生叹息一般的话语落地的刹那,眼中燃起战火。 安惠张开双唇,将她白玉般的耳垂含在口中,在她耳边轻吐出热息:“你可以用任何方式,但是千万不要把你自己卖掉。” “我知道。”颜暮生明白安惠的意思,她不是不择手段的人,不会为了赢而轻贱自己。 “那好,颜,我想我从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纵容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你不该感到荣幸吗?”安惠的舌尖挑起她的耳垂轻轻吮吸着。 颜暮生预感她很快就会被安惠拉进深渊中, 232、安颜-28 ... 在最后清醒的时候,她对安惠说:“我该谢主隆恩吗?” “你该以身相许。”安惠将颜暮生推倒,爬到她的身上,以野性十足的目光将颜暮生带进热血沸腾的激情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边本来是可以写到颜暮生和安惠之间的较量的,但是因为这段时间疏忽了别的cp,以至于时间跟不上,所以要暂缓到下面两章去。 明天会写梁槿言和姬青,有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写甜蜜 ,因为大部分时候都在甜蜜,甜到腻味了。我有时候挺羡慕拉字至上的编剧的,她们要做的大概就是每天想着怎么折腾主角们,拿着一支笔在主角们之间连线,今天谁跟谁上床,明天谁跟谁暧昧…… 我不怎么会写感情,我更擅长……我好像没什么擅长的。惭愧。 希望大家能满意,如果您对我的服务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为您服务,感谢您选择彼岸萧声莫,祝你生活愉快。谢谢,晚安。 233 233、姬梁-6 ... 234 梁槿言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口中咳咬着吸管,两只手一起上在两边的口袋里摸起来。 她现在准备了三个手机,每一个手机都有不同的用处,结果是每次手机响她都会手忙脚乱一番。 她最后在裤袋里发现了那只震动的手机,蓝色小巧的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那就是她的爱人姬青,这是她与姬青的专属热线。平时这个手机很少主动震动起来,都是梁槿言在空下来的时候打电话给姬青,要她记得想自己,不要因为久不见面而红杏出墙,总之梁槿言对姬青是无数牵挂的,姬青哪怕是回她一句我也想你就能让她开心一整天。 之前跟姬青说过这一天她都有工作,按理说姬青应该不会主动打电话过来才对。 梁槿言带着疑惑,正要按下接听键,这时候剧组的助理跑过来催她:“梁小姐,现在轮到你出场,请跟我来。” “能等我一分钟吗,我现在要接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梁小姐,你真的别为难我。我们赶时间。” 看样子是不容她稍等,她看着屏幕上姬青的名字犹豫片刻,最后手指移动到另外一边。 她想等结束再去联系她,到时候一定会告诉她当电话打来的时候她真的非常开心。 下午的拍摄持续了很久,直到所有的戏份都拍完,梁槿言配合着剧组的进度,把全部热情都投入工作中。 梁槿言接过张生生手里的矿泉水瓶,眼前出现一份快餐盒,盒子上印着饭店的名字。她开始怀念温暖的家,怀念摆满了食物的桌子,还有为她精心准备饭菜的姬青。 她一点都吃不下。 梁槿言放下饭盒,张生生又把饭盒推到她面前,语重心长地说:“我要看着你吃饭,就几口也可以。” “我没胃口。” “我看你是想回家吃姬青做的饭菜,但是你也应该明白,就算你现在出发也要等到晚上才可以到家,你一口饭也不吃一定会把自己饿死。我可是肩负着你的身体健康,绝对不能看着你把自己饿死。” “我不会饿死自己的。”梁槿言伸出手做出一个发誓的姿态,对张生生说:“我现在真的吃不下,你不要逼我。” “饿死你,世界上就少一个坏女人。”张生生龇牙咧嘴地说。 梁槿言笑起来。 酒会曾经是梁槿言的最爱,因为她喜欢在灯红酒绿中行走,着一身奢华的长裙,纵情尽兴。 那时候是不想回家,只要能让她呆在外面她就愿意留下。 现在喧闹的地方成了她最不想来的地方。她渴望安静的地方,最好这个世界只有她和姬青两个人。 梁槿言没有加入到任何一个女士小 233、姬梁-6 ... 团体中,她坐在吧台边上,高跟鞋踩在椅子架子上,一只脚在半空中晃动,她摇晃着杯中血红的酒,捏起樱桃梗,以舌尖勾进唇中。 这时候导演带着一个人来到她们中间,梁槿言抬起头,对上那人含笑的目光,一下子愣住。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成熟的女人,说是成熟也太过笼统,自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强势的气息,剪得过分短的板寸头,鹅蛋脸,眼角也爬上细细的皱纹。这是她引人注目的地方,像镶嵌在她身上的钻石,闪烁着光芒。 导演以恭敬的语气介绍她身边的人:“小梁,我向你介绍我身边的这位女士给你认识,她就是苏导演,常年旅居海外,拍摄过的作品揽下无数国际大奖。她今天来到剧组指明要见你。” “导演,她算是我的老朋友。” 梁槿言认得她,早在这次见面之前,她已与她熟悉,不需要任何替她们做介绍。 “应该说是老相好。”女子笑着对导演说。 在导演迷惑不解的目光中,女子对梁槿言说:“言言,别来无恙。”她主动伸出手,将梁槿言的头拦住,亲吻她的脸颊。 温暖的吻穿透肌肤直达内心。 梁槿言露出微笑,说:“jessica,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去年。”英文名字叫jessica的女子笑着说。 “去年?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来找过我。” “因为我是昨天才知道你转行做了演员,这才来找你。之前一直以为你还当模特,心想既然没有可以聊的话题,我们就没有必要见面。” “你……”梁槿言笑着摇头,这是jessica一向的作风不是吗。 “你现在来找我又是做什么?” “现在我们有共同话题。”她抬起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对梁槿言说:“今晚你能空出时间来陪我吗?” “jessica,我想我的答案是不,因为我急着回家。”梁槿言苦笑。 “哦,你家里有人在等你吗?” “嗯。”梁槿言坦率地回答她的问题,而这个答案让jessica惊讶不已,她把自己的异样用微笑掩饰起来,故意笑着对梁槿言说:“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现在要回家。”梁槿言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退场,哪怕这时候经纪人甚至是老板会在背后拿着刀子追杀她她也要回家。 jessica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回位置上。 梁槿言疑惑地看着她,在她脸上看到异样的神情。 “我现在在筹集下一部戏,我想邀请你做这部戏的女主角。”jessica温柔地说。 梁槿言听到这个消息,第一 233、姬梁-6 ... 反应就是她的运气来了,jessica是国内少有的知名女导演,作品只有寥寥几部,但是每一部都能引起轰动,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她挑选演员从不看名气也不看资历,只凭着她对电影的敏锐感觉去选择。 能接拍她的戏是一种荣幸,也是对一个演员的肯定。 梁槿言之前接拍的都是没什么深度的都市爱情剧,无法从花瓶的位置上走下来,她更渴望有几个机会让她接触到深层次的电影剧本。 今天难道是她的幸运日? 她被突然起来的好运打中了头,不自觉地笑起来。 jessica手指勾起,轻轻刮过她的脸颊,她手指擦过的地方生出一股热意,梁槿言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jessica靠近她,握住梁槿言拿杯子的手,说:“我的心情一如那年五月,不知道你的想法又是如何?” 梁槿言的手像被火焰灼烧,她收回手,拿起放在吧台上的手包,自椅子上坐起来,对jessica说:“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上次你说你的心里有一个不爱你的人,所以你拒绝我。” “是的。” “可是你在拒绝我以后转眼就爱上了别人!”jessica的怒气自心底滋生。 梁槿言摇头:“我没有爱上别人,我爱的还是她。” “你们……” “对不起。”梁槿言还是那句话,她可以在看到别人心碎的时候一笑而过,但是面对jessica,她无法笑出来,她甚至是心怀愧疚的。 jessica的强势是女人中少有的,她有着明显的男性特征,但是她又有着让人着迷的温柔特质。梁槿言曾一度迷惑过,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爱上姬青就不能爱jessica,她利用了jessica,接近她,又不说开,在若即若离的关系里,她是唯一的受益者。 jessica曾经只把她当朋友,出于朋友的关心她照顾她,但是在最后jessica爱上了她,她却全身而退。 jessica将梁槿言的双手紧紧捏住,侧过头靠近她,一个吻落在梁槿言的唇上,jessica说:“我爱上了你,我只是要告诉你知道,这次我来就是要得到你。” “jessica,你……” 又一个吻,这次jessica被梁槿言推开。 jessica扬起微笑,说:“我相信你会爱上我的。” “不可能。” “你喜欢成熟的女人,喜欢被人当小孩子宠着保护着,我可以做到。” “你还是不了解我。”梁槿言与她擦肩而过。 她打开家门,按下按钮,灯光驱赶了黑暗 233、姬梁-6 ... ,让光明重返人间。 梁槿言一只脚踢掉高跟鞋,另外一只脚把鞋子脱下,把手包丢在放钥匙的骨瓷盆里,听见哐的一声,她笑了起来。 这里是她的家,她终于回来了。 她急忙到厨房,桌子上没有她预想的饭菜,姬青是忘记了给她留菜还是说收起来了? 冰箱门打开,里面也没有菜,下面塞得满满的都是蔬菜和肉类,是可以吃的菜的原始状态。 她不信邪地在厨房里转,都没有看到菜。 她茫然了,像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小孩。 她抽抽鼻子,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伤感。 姬青是不是忘记她了? 门打开,有人从外面回来。 梁槿言走出厨房,与姬青面对面。 她的姬青终于回来了,却是带着悲伤难过的阴云。然而这些负面情绪都被姬青从脸上抹去,她平静的容颜只允许疲倦留下。 “宝贝,那么晚你在外面做什么?”梁槿言关心她。 姬青抚着墙壁在阶梯上坐下,她慢吞吞地脱下鞋子,然后站起来,声音沙哑地对梁槿言说:“我有点累,现在想睡觉。” “好。”梁槿言把自己的饥饿丢在脑后,抱起姬青,与她一同去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梁槿言爱姬青,是对母爱的渴望还是窥探姬青的身体呢?这个回答现在开始解释。 之前一直忙安惠和颜暮生,忽略了这一对,我也出于省事的想法,不是让她们做得死去活来就是让她们开始纠结,没好好地安排过。 明天还是这一对。 234 234、姬梁-7 ... 梁槿言在犹豫,此刻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她失去了灵活的舌头,变成了一个哑巴。 姬青朝她露出微笑,说:“你有没有发现家里少了什么?” “家里有做改变吗?”梁槿言起身在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后回到姬青的身边,说:“家还是家的样子啊。” “兔子死了。你没发现吗?”姬青低头,口中溢出轻轻地叹息。 那只大兔子和几只小兔子……梁槿言忙跑到客厅角落里,兔子没了,连笼子和各种东西都清理掉,原先习惯它们被安置在这里,看它变得空空如也,才知道什么叫失落。 梁槿言回到屋子里,抱住姬青,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梁槿言自认感情丰富,但是对生离死别却不见得是敏锐,她的难过纯粹是为姬青而来。 她知道姬青坚强,但是坚强的人也有弱点,她害怕身边的人离她而去,所以她对所有人都很好,见不得有人作践自己的身体用烟酒毒品伤害自己。 那几只兔子是姬青的宝贝,是她悉心照顾着的生命,一晃眼就离她而去,她一定很伤心和难过。 想到中午那通电话,梁槿言有了反应:“中午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吗?” “已经过去了。”姬青笑笑,好似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情。 梁槿言懊悔不已,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她想弥补,双手如同铁钳把姬青紧紧抱住,说:“对不起,亲爱的,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安慰你。” 姬青的手臂被抱地发疼,身体像要被折断,姬青却不觉得疼,她把头埋在梁槿言的脖颈里,说:“我没事。” “现在说这句话还来得及吗?姬青,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比你要年轻,如果死,也是你先死,我不会先你一步而去,所以你不用担心被我丢下。”梁槿言啄吻着她的脸颊。 “小言,我真的没事。” “你哭过,姬青,你真是一个矛盾的人。看你的外表谁都会觉得你身上没有爱心这东西,可是你偏偏却不是这样的人,你会为几只兔子哭。我发现这样的你让我心动不已。青青宝贝,我爱你,我不会比你先死的。” “别说死这个字,好好的心情又让你弄的难过起来。”姬青的口气并没有生气,她只是心疼。 梁槿言说:“好,好,我什么都不说。我们再去养一只兔子,我去帮你找一模一样的?!” “不要了,我再也不想养宠物。”姬青不想面对死亡,干脆就不给自己面对的机会。 “也好,青青宝贝,你以后好好养我,别管别的。” “嗯。”姬青贴着她的 234、姬梁-7 ... 脸颊,梁槿言是可爱的,至少此刻她可爱得像一个天使,张开无形的翅膀把她抱住。 姬青的脸颊轻蹭着梁槿言的肩膀,梁槿言仿佛看见一个脆弱的孩子躺在她的怀里。这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姬青,居然让她心跳不已。她好想和她做不和谐的事情,可是不行,理智压住了她的冲动,人家还在难过,她要是表现地像一头欲求~不满的母老虎没准以后姬青就再也不理睬她了。 许久后,梁槿言说:“我好饿。” 姬青这才恍然大悟:“我现在就去做饭。” 梁槿言把她要站起来的身体压下去,说:“这次让我伺候你,我帮你去做菜。” “你会吗?” “会……吧。”前面一个字说的很坚定,充满自信,后面托着长长的尾音,抹杀了她前面的自信。 梁槿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毕竟她下厨的机会寥寥可数,可是不试过她怎么会知道呢,没准她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何况这个时候她的姬青亲亲还在难过她还压榨她的话不是太缺德了吗? 她化身成日本小媳妇,摆出低眉顺眼的姿态,踩着小碎步离开。 姬青目送她离开,微笑留在唇边。她慢慢倒在床上,她想应该有时间让她好好睡一觉。 梁槿言走进厨房,看着这些锅铲,第一反应是想逃。她不属于贤妻良母,如果她爱男人,她应该是人家养在黄金鸟笼里的金丝雀,她爱女人那么多年也不曾为女人下过厨房。 一边回忆姬青平时做菜的样子,就算不是姬青,也可以想想沐未央。 她从没有这样佩服过沐未央,看起来比她还情妇的人物,却有着传统妇女的美好品德,养着漂亮指甲的手能做一手好菜。 她想要不做海鲜烩饭,蛋炒饭,菜泡饭,再不济就煮稀饭。 她打开锅却发现里面一粒米都没有,姬青不允许方便面垃圾食品等这类东西出现在家里,所以更没有能填饱肚子的零食,她才后悔自己把话说太满。 她偷偷跑去房间看一眼,姬青睡得像宝宝一样安稳,她放下心,拿起钱包穿上高跟鞋出门。 她买了馄饨和广东粥,怕姬青两样都不喜欢,还买了几个刚出炉的面包。 进门看见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发亮震动,等她放下东西走过去打电话的人已经挂断。 她看了一下电话,上面显示是一个叫沈舒的人。 手机开始嗡嗡震动,她接起电话,低声说:“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是舒舒,我找青姐,请问你是……”电话那端软软的女生带着一点苏州吴侬软语的味道,在问梁槿言身份的时候还有些不确定。 “她现在在睡觉,不方便接听电话 234、姬梁-7 ... ,如果不是急事的话能稍后再打来吗?”梁槿言敏锐的神经传导来诡异的预感。 “也不是要紧的事情,只是心里有点担心她。下午陪她去埋兔子的时候看她非常悲伤,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嗯,她好多了。” 下午姬青最难过的时候,不是她陪在她身边,而是这个叫沈舒的人,她在一旁安抚姬青,也看到姬青哭泣,这样的好事都让她占去了,梁槿言一想就嫉妒不已。 现在,她对这个人的印象更差,甚至有了敌意。 “我想起来了,你是她一直在照顾的妹妹对吧?”沈舒好似松了一口气,说:“青姐曾经提起过你,说你像天使那么美好,让她没有办法对你放心。” 这软软的声音说出的那话有着让人不舒服的调调。梁槿言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美好的一天就这样支离破碎。 “那先不打扰你了,请你帮我传达一句话好吗,希望她不要难过下去。” 梁槿言哼了一声:“嗯。” “谢谢你。”沈舒好像没感觉到电话这边人的不对劲,依然是热心地道谢。 梁槿言拿着电话,冷笑起来:“妹妹?” 她走进卧室,在床边坐下,看姬青那熟睡的摸样越发恼怒,忍不住低下头,狠狠地咬她的唇,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妹妹?” 姬青在梦里被她打扰,眉间皱起。 梁槿言说:“看来我应该好好管着你,免得你背着我红杏出墙。” 姬青吃着梁槿言端上来的粥,梁槿言则是吃着馄饨,过了那么长时间,馄饨都已经涨开,软趴趴地像浆糊,但是梁槿言的确是饿到不行,反而是吃出了味道。 姬青皱起眉头,说:“小言,这是你煮的粥?” “不是,我去外面买的,我只负责加盐。”梁槿言一口吞下一只大馄饨,在姬青看不到的角度,两眼冒出凶光。 姬青皱着眉头吞下粥,说:“下次不要加那么多盐。” “我知道。”梁槿言微微一笑。 吃完饭,梁槿言打算开始算账:“沈舒是谁?” 姬青抬起头,说:“沈舒?你怎么知道她的?” 第一时间不是回答而是转移话题,梁槿言结合自己演的都市家庭剧得出结论,心中有鬼。 “她傍晚打电话给你,安慰你不要太难过。”梁槿言学着那人的吴侬软语,故意要苏姬青。 “哦。”姬青不以为意,说:“我有和你提起过她,她就是sara,是我们的美导,前段时间发病,是我送她住院。” “哦,我想起来了。”姬青说过那人,说她得的是和姬青的妹妹一样的毛病。 “今天是我负责接她出院送她回家, 234、姬梁-7 ... 中午发生了那事情,她看我心情有些糟糕,陪我聊天。” 梁槿言就觉得那有问题。 “她是不是喜欢你?”梁槿言放大胆子开口问。 姬青不可置信地摇头,说:“不可能,我和她在一起合作那么多年,要是喜欢,早就喜欢上了,也不会等到今天。虽然我不知道她的性取向如何,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女人都是拉拉。” “我就是没办法放心。”梁槿言低声嘀咕。 第二天,姬青被梁槿言强制喝令不许去公司,理由就是家里发生不幸的事情,需要时间缓解情绪。 梁槿言比姬青还要夸张,如果让别人知道所谓的不幸并非是有人逝世而是养了多年的兔子死掉,那姬青的严谨形象不知道会扭曲成什么样子。 姬青看梁槿言坚持,也有些动容,退一步:“我办公室里还要急件要完成,我必须去处理完,做完以后我就请假回家,你看成么?” 梁槿言捧住姬青的脸,说:“亲爱的,我现在真的恨死你这种认真到底的态度。” “小言?” “你可以偶尔耍耍小性子,不负责任一下。不要把别人的重任都担在自己肩膀上,你是姬青,不是神。” 最后梁槿言妥协,她让姬青去,她陪姬青走这一趟,走完了两人开车去海边度假。 车停在离公司不远处的地方,梁槿言抬起头看那高楼大厦,摘下墨镜,对姬青说:“我失忆的时候哪儿都没去,偏偏走到这里来,好像有磁铁吸引着自己走过来。” 阳光灿烂,能扫去人心中的阴晦,姬青看梁槿言笑靥如花,嘴角也跟着勾起。 “你可以先去附近逛逛,到时候我处理完了再来找你。”姬青打开车门,梁槿言叫住她:“你不打算告诉你身边的人你已经有爱人?” 姬青一愣,她没预想过梁槿言会问这个问题,说:“我不想哗众取宠,如果他们问起来,我自然会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问,我也没有必要说。” 梁槿言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那就是危险。 姬青走到人群里就好像一块金子掉在路中间,要是上面没标示些什么,人家没准就弯腰拣去。 她的手指沿着姬青的手腕滑下,落在她修长的手指上,她想这里应该有一点东西存在。 戒指?这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不远处的街口有一家卡地亚的珠宝店,她应该去那里买两只戒指给姬青带上。 梁槿言拉住自她车门前凑过的姬青,说:“亲爱的,给我一个吻。” 姬青看看周围,说:“小言,这里不方便。” “你大姨妈又没有来,哪里不方便了,亲一下,亲完我才安心。” 姬青无奈 234、姬梁-7 ... 之下,顺从她的意思,弯下腰,在梁槿言的唇上点了一下,柔软的触感传来,唇像被羽毛轻轻刷过。 “青姐……”说话的那人面对这一幕手足无措起来。像闯入到禁地的莽撞孩子,薄薄的脸皮一下便红透。 作者有话要说:- = 喵的,我写完以后深吸一口气,回头去想,我怎么觉得这一幕那么熟悉,这不是拉字至上里的情节吗!这边出轨完那边心动了……这样是不好的,戳自己肚子上的肉,出轨是可耻的,继续戳! 今天的更新到此为止,大家看的满意吗?笑眯眯地看着大家~~给我嘛给我嘛宝贝你懂的! 235 235、姬梁-8 ... 梁槿言的视线越过姬青落在意外闯入者的身上。 那人看起来就是现代版的林黛玉,弱不禁风人比花娇,长发披肩,还有不受阳光摧残过的雪白肌肤,嫩地就好像事一朵白莲花。娇喘吁吁泪眼汪汪,让人忍不住把她放在受保护动物的行列里。 梁槿言的目光在逼问姬青:她就是你的sara吗? 姬青无奈地回:不是我的sara。 梁槿言耸肩,笑笑,不管怎么样,反正都差不多。 沈舒捧着一叠文件走过来,犹犹豫豫,生怕闯入侏罗纪公园。 这边梁槿言看着姬青心想她的计划不马上实施是来不及了。 这时候姬青的皮一下子就粗糙了一百倍,居然没看出梁槿言明显的醋意,朝那位惹人怜爱的姑娘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的微笑是引火绳,引爆了梁槿言的脾气。 梁槿言别莫名其妙的怒气充满,像一只绷到极限的气球,就差一根针刺激她就能爆炸。 在她爆炸之前,她调转车头驶离现场。 在车上,她梳理着自己的情绪,明白过来为什么她想落荒而逃,因为她自卑。 她梁槿言天不怕地不怕色狼不怕娱乐圈里的长舌妇也不怕,就怕那些看似无害其实杀伤力无限的小白兔。 姬青这人也是一样,梁槿言知道姬青也是无所畏惧的,但是就怕弱者。 她的母性是最大的弱点,任何一个人在她面前展示出柔弱的一面她就会心软,继而对人家掏出心来照顾她,就好像她天生就是来施展母爱的。 梁槿言没那人娇弱,没那人病怏怏,更没有那人那副渴望人去怜爱的水眸。 她有的是高挑的过分的身高,一张情妇脸,还有超级差的脾气。她不是小白兔。 梁槿言猛的踩下刹车,停在了街口那家珠宝店门口,打开车门,走进珠宝店,如同一个女战士走进武器店找最致命的武器。 姬青没想到会被外人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有些不安,只是在看清那人之后略是放心了一点,她了解沈舒的性格,知道她不是会乱说话的人。 沈舒的目光躲闪,叫她心生疑惑,忍不住猜测是否自己的性向惹来沈舒的不自在。 她微笑着对沈舒说:“有什么话边走边说好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楼,隔着很长一段距离。 “她是你的妹妹吗?”沈舒盯着自己握成拳头的手,手指关节突出发白,她像是在自我折磨一般地拧疼了自己。 “你说小言吗?不是,她不是我的妹妹,我曾经有过一个妹妹,但是没了,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姬青想她们两人之间需要找时间谈谈。 走进电梯里,里面只有两人,两人站 235、姬梁-8 ... 在电梯两端,沈舒眼神复杂地看着姬青的背影,说:“你说你一直用心在照顾你的妹妹。” “我现在在照顾的人叫EVA,我把她当我的妹妹,但是并不是指小言。” “那天我打电话给你,接电话的人是她对不对?”沈舒终于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她也奇怪为什么电话里的那人给她奇怪的感觉,无法把她和姬青口中的天使联系在一起,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两人原来是这个关系。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出来。”姬青摸摸自己的鼻子,她没出柜的经验,仅有的经验也只是来自身边的人,而她们也是圈子里的人,所以当她在她们面前坦诚两人关系的时候只会得到她们的祝福而不会感觉到尴尬。 只是在沈舒面前出柜,她还是无法坦然。 当姬青承认这一点的时候,沈舒的心开始抽疼,就像病痛发作时那么疼,也许比它还要来的疼。 她吸吸鼻子,抬起头,微笑着对她说:“你从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情。” 姬青的心也是细腻的,她看出沈舒的勉强,模糊的感觉越发清晰。 “对不起。”她替自己道歉。 “不用说对不起,这样就变得很奇怪,你又没有对不起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我应该祝福你,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沈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言乱语起来。 沈舒的脸色愈发红晕,相反地,她的嘴唇变成了紫色,她抬起苍白的手抚摸着额头,身体微微往后靠去。 姬青急忙伸出手,将她扶住,抱着她慢慢坐下来。 等电梯门打开,门口等待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电梯里的一幕而忘记了本来要做的事情,姬青急忙对他们说:“快打120。” 梁槿言撑着下巴目光扫过柜台里的戒指,这些镶嵌着大大小小钻石的戒指在灯光照耀之下璀璨夺目,如果放在黑色的幕布上就会变成一颗颗星星。 那是世界上最值钱的星光,难怪无数的女人都为之疯狂,男人都为之掏腰包。 她曾经把钻石等同于金钱,所以没有办法看到这闪光后的幸福含义。 她想象这枚戒指戴在姬青手指上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姬青的手指那么好看,带上去一定很漂亮,她会抱着她的手啃上一天,亲吻每一处地方。 梁槿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穿着标准制服的专柜小姐不由地打量起眼前奇怪的客人来,这位客人带着大大的墨镜把半张脸挡住不说,还用一个大帽子遮住半张脸,身上穿着的衣服看得出来是好牌子,却偏偏比应该穿的码子大了一号,这样的装扮她不陌生,一般明星 235、姬梁-8 ... 出门都会这样打扮自己,有时候这样做反而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招摇过市,因为有些明星卸了妆就只能算是普通人里的美女,结果这样一打扮反而是叫别人来看自己。 专柜小姐忍着好奇,摆出专业素质来应付梁槿言。 梁槿言叫她过来,打量着她放在腹上的双手,伸出手,说:“小姐,能不能借你的手指用一下?” 专柜小姐心存疑惑,但是还是伸出了手。 梁槿言分开五指,插~进她的手指中间,十指交缠,她微微一用力,发现感觉正好对了,她的手指和姬青的差不多。 她挑选几款戒指,让专柜小姐戴上,思考很久以后才下决定挑中一款简单朴素的戒指。 宽面的戒指上有着几道古朴的花纹,中间一颗方形的水钻典雅大方,戒指里面还刻着漂亮的字,问过专柜小姐以后才知道那字是SHMILY,see how much i love you。 她带着戒指回来,只见大楼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医生自玻璃门中出来,被包围的担架一脚露出粉色衣裙,让她想到那位林黛玉小姐。 姬青随后跟出来,行色匆匆,梁槿言快步赶上去,走到她面前。 姬青没有时间与她多谈,交换了一个眼神,希望她能明白自己。 梁槿言哪怕不理解也不得不认同她,姬青要上救护车前,梁槿言握住她的手,将手中的东西交到她手里,没有时间让她们多说一句话,医生已经全部上了车。 姬青走进车里,一手握成拳头,梁槿言交给她的东西正被她紧紧握住,那圆润又坚硬的东西像是一块石头咯疼了她的手心,她摸出那东西的形状,是一个圆环。 摊开手心,一枚白金戒指躺在手心,宽面设计显得落落大方,方形水钻闪烁着光芒。 她将戒指套上手指,大小并不合她的手,略小了一点,在戒指到底的时候,她好像听见枷锁扣住的声音,咔,很轻的一个声音,那似乎在告诉她,这辈子她都被梁槿言锁住。 她从没有想过这辈子会收到这样一个戒指,来自另外一个女人的手中。 如果不是此刻情况紧急,两人应该在海边散步,梁槿言会以何种方式把戒指交给她呢?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她微微一笑,显然不在意这形式。 梁槿言叹一声气,自己的那枚戒指被自己握住,刚才紧张出了手汗,她拿起戒指替自己戴上,心里默念着:“梁槿言你愿不愿意嫁给姬青,不管她以后会不会变成满脸皱纹又长小肚子的老太太还是会一样爱着她让她疼你照顾你。” “我愿意。”她自问自答,寂寞地像在无人的舞蹈教室里跳舞的舞者。 235、姬梁-8 ... 她把戒指戴上,结果发现那戒指轻易滑到底。 她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弄错了两人的戒指。 她轻笑着,这又不是坏事,下次一定要她把戒指给自己戴上。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上新了哦亲,千万不要错过哦亲,购买vip不需要邮费哦亲~如果满意一定要给好评和小红花哦亲!好评超过一千字可以收到店家赠送的小红包哦亲!!!!! 梁槿言的视线越过姬青落在意外闯入者的身上。 那人看起来就是现代版的林黛玉,弱不禁风人比花娇,长发披肩,还有不受阳光摧残过的雪白肌肤,嫩地就好像事一朵白莲花。娇喘吁吁泪眼汪汪,让人忍不住把她放在受保护动物的行列里。 梁槿言的目光在逼问姬青:她就是你的sara吗? 姬青无奈地回:不是我的sara。 梁槿言耸肩,笑笑,不管怎么样,反正都差不多。 沈舒捧着一叠文件走过来,犹犹豫豫,生怕闯入侏罗纪公园。 这边梁槿言看着姬青心想她的计划不马上实施是来不及了。 这时候姬青的皮一下子就粗糙了一百倍,居然没看出梁槿言明显的醋意,朝那位惹人怜爱的姑娘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的微笑是引火绳,引爆了梁槿言的脾气。 梁槿言别莫名其妙的怒气充满,像一只绷到极限的气球,就差一根针刺激她就能爆炸。 在她爆炸之前,她调转车头驶离现场。 在车上,她梳理着自己的情绪,明白过来为什么她想落荒而逃,因为她自卑。 她梁槿言天不怕地不怕色狼不怕娱乐圈里的长舌妇也不怕,就怕那些看似无害其实杀伤力无限的小白兔。 姬青这人也是一样,梁槿言知道姬青也是无所畏惧的,但是就怕弱者。 她的母性是最大的弱点,任何一个人在她面前展示出柔弱的一面她就会心软,继而对人家掏出心来照顾她,就好像她天生就是来施展母爱的。 梁槿言没那人娇弱,没那人病怏怏,更没有那人那副渴望人去怜爱的水眸。 她有的是高挑的过分的身高,一张情妇脸,还有超级差的脾气。她不是小白兔。 梁槿言猛的踩下刹车,停在了街口那家珠宝店门口,打开车门,走进珠宝店,如同一个女战士走进武器店找最致命的武器。 姬青没想到会被外人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有些不安,只是在看清那人之后略是放心了一点,她了解沈舒的性格,知道她不是会乱说话的人。 沈舒的目光躲闪,叫她心生疑惑,忍不住猜测是否自己的性向惹来沈舒的不自在。 她微笑着对沈舒说:“有什么话边走边说好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楼,隔着很长一段距离。 “她是你的妹妹吗?”沈舒盯着自己握成拳头的手,手指关节突出发白,她像是在自我折磨一般地拧疼了自己。 “你说小言吗?不是,她不是我的妹妹,我曾经有过一个妹妹,但是没了,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姬青想她们两人之间需要找时间谈谈。 走进电梯里,里面只有两人,两人站在电梯两端,沈舒眼神复杂地看着姬青的背影,说:“你说你一直用心在照顾你的妹妹。” “我现在在照顾的人叫EVA,我把她当我的妹妹,但是并不是指小言。” “那天我打电话给你,接电话的人是她对不对?”沈舒终于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她也奇怪为什么电话里的那人给她奇怪的感觉,无法把她和姬青口中的天使联系在一起,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两人原来是这个关系。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出来。”姬青摸摸自己的鼻子,她没出柜的经验,仅有的经验也只是来自身边的人,而她们也是圈子里的人,所以当她在她们面前坦诚两人关系的时候只会得到她们的祝福而不会感觉到尴尬。 只是在沈舒面前出柜,她还是无法坦然。 当姬青承认这一点的时候,沈舒的心开始抽疼,就像病痛发作时那么疼,也许比它还要来的疼。 她吸吸鼻子,抬起头,微笑着对她说:“你从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情。” 姬青的心也是细腻的,她看出沈舒的勉强,模糊的感觉越发清晰。 “对不起。”她替自己道歉。 “不用说对不起,这样就变得很奇怪,你又没有对不起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我应该祝福你,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沈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言乱语起来。 沈舒的脸色愈发红晕,相反地,她的嘴唇变成了紫色,她抬起苍白的手抚摸着额头,身体微微往后靠去。 姬青急忙伸出手,将她扶住,抱着她慢慢坐下来。 等电梯门打开,门口等待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电梯里的一幕而忘记了本来要做的事情,姬青急忙对他们说:“快打120。” 梁槿言撑着下巴目光扫过柜台里的戒指,这些镶嵌着大大小小钻石的戒指在灯光照耀之下璀璨夺目,如果放在黑色的幕布上就会变成一颗颗星星。 那是世界上最值钱的星光,难怪无数的女人都为之疯狂,男人都为之掏腰包。 她曾经把钻石等同于金钱,所以没有办法看到这闪光后的幸福含义。 她想象这枚戒指戴在姬青手指上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姬青的手指那么好看,带上去一定很漂亮,她会抱着她的手啃上一天,亲吻每一处地方。 梁槿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穿着标准制服的专柜小姐不由地打量起眼前奇怪的客人来,这位客人带着大大的墨镜把半张脸挡住不说,还用一个大帽子遮住半张脸,身上穿着的衣服看得出来是好牌子,却偏偏比应该穿的码子大了一号,这样的装扮她不陌生,一般明星出门都会这样打扮自己,有时候这样做反而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招摇过市,因为有些明星卸了妆就只能算是普通人里的美女,结果这样一打扮反而是叫别人来看自己。 专柜小姐忍着好奇,摆出专业素质来应付梁槿言。 梁槿言叫她过来,打量着她放在腹上的双手,伸出手,说:“小姐,能不能借你的手指用一下?” 专柜小姐心存疑惑,但是还是伸出了手。 梁槿言分开五指,插~进她的手指中间,十指交缠,她微微一用力,发现感觉正好对了,她的手指和姬青的差不多。 她挑选几款戒指,让专柜小姐戴上,思考很久以后才下决定挑中一款简单朴素的戒指。 宽面的戒指上有着几道古朴的花纹,中间一颗方形的水钻典雅大方,戒指里面还刻着漂亮的字,问过专柜小姐以后才知道那字是SHMILY,see how much i love you。 她带着戒指回来,只见大楼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医生自玻璃门中出来,被包围的担架一脚露出粉色衣裙,让她想到那位林黛玉小姐。 姬青随后跟出来,行色匆匆,梁槿言快步赶上去,走到她面前。 姬青没有时间与她多谈,交换了一个眼神,希望她能明白自己。 梁槿言哪怕不理解也不得不认同她,姬青要上救护车前,梁槿言握住她的手,将手中的东西交到她手里,没有时间让她们多说一句话,医生已经全部上了车。 姬青走进车里,一手握成拳头,梁槿言交给她的东西正被她紧紧握住,那圆润又坚硬的东西像是一块石头咯疼了她的手心,她摸出那东西的形状,是一个圆环。 摊开手心,一枚白金戒指躺在手心,宽面设计显得落落大方,方形水钻闪烁着光芒。 她将戒指套上手指,大小并不合她的手,略小了一点,在戒指到底的时候,她好像听见枷锁扣住的声音,咔,很轻的一个声音,那似乎在告诉她,这辈子她都被梁槿言锁住。 她从没有想过这辈子会收到这样一个戒指,来自另外一个女人的手中。 如果不是此刻情况紧急,两人应该在海边散步,梁槿言会以何种方式把戒指交给她呢?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她微微一笑,显然不在意这形式。 梁槿言叹一声气,自己的那枚戒指被自己握住,刚才紧张出了手汗,她拿起戒指替自己戴上,心里默念着:“梁槿言你愿不愿意嫁给姬青,不管她以后会不会变成满脸皱纹又长小肚子的老太太还是会一样爱着她让她疼你照顾你。” “我愿意。”她自问自答,寂寞地像在无人的舞蹈教室里跳舞的舞者。 她把戒指戴上,结果发现那戒指轻易滑到底。 她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弄错了两人的戒指。 她轻笑着,这又不是坏事,下次一定要她把戒指给自己戴上。 236 236、沐未央EVA-11 ... 236. 沐未央听到有人在找她,拖着长达三米的鱼尾裙摆自化妆间里走出来,几个化妆师同时包围着她抓紧时间为她化妆,她的眼睛微眯,视线穿过包围她的人群,认出找她的人。 来找她的人是一个女人,生意人模样,淡灰色长西装外套宽脚西装裤还有尖头高跟鞋,手中领着一个prada的包,灰色的眼影衬的她的眼睛没有暖意。 她对沐未央露出礼貌的微笑,示意她会在一边等待直到沐未央方便。 沐未央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声道歉,先去解决她的事情。 那人看样子是专门来这里找她的。 “沐小姐,下午好。” “下午好,小姐贵姓?” 那人自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名片夹,自里面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沐未央,说:“免贵姓孙,我刚接手青姐的工作,目前公司派我来担任EVA的经纪人。今天冒昧打扰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 “孙小姐,你好。”沐未央与她握手,客套过之后,孙洁芳便直接进入正题,说:“我刚接受青姐的工作,对这份工作并不熟悉,公司指派我暂时只负责EVA一人,我试着联系她却没有法子,是青姐让我来找你的,她说你会有办法让我联系到她。” 沐未央转动着名片,说:“青姐说的?” 孙洁芳点头,说:“是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找青姐查证,她也愿意替我作证。” 青姐会把她介绍给孙小姐就说明她是青姐信得过的人,沐未央也不会把她当陌生人看待,只是要EVA出来工作这件事情沐未央暂时不考虑,她甚至希望EVA自此以后就不要再见人,只因她贪婪地想要占据她的全部把她圈起来。 她是这样想的,像一个自私自利的小财主。 沐未央凝思片刻,说:“孙小姐,我想今天你要白跑一趟了。” “沐小姐你是说……” “她不会出来工作的,至少目前不会。”沐未央给了一个暧昧的答案。 孙洁芳一直在试着说服她让她和EVA面对面,但是沐未央却不松口,一直是拒绝拒绝再拒绝。两人进入了漫长的僵持阶段,像是在进行一场没有意义的持久战,一个不肯退让一个无心退让,最后不是失败就是胜利。 显然孙洁芳失败了。 她合上疲倦不堪的双眼,再缓缓睁开,精明再度回到她眼里,她对沐未央说:“也许我应该给你时间考虑考虑。” “当她有想法的时候我会联系你。”孙洁芳保持着良好的姿态,沐未央自然也不会跟她起冲突,在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两人依旧以平和的口吻对话。 “我想请沐小姐给 236、沐未央EVA-11 ... 我一个机会见见EVA。”孙洁芳对沐未央说,“青姐有提过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会像青姐一样对她,不会伤害到她,公司派我来做她的经纪人是看重她,也不希望像她这样天生就应该走在T台上的模特泯灭与平凡人中。” “我相信青姐的眼光。” “那……”她眼中燃起了希望。 “我现在的答案还是需要时间考虑。”沐未央微微一笑,看她再度失落。 “那好,希望尽快收到沐小姐的好消息。”孙洁芳也不在做纠缠,风度翩翩地离开。 名片在沐未央的手中转动,她以名片对着下巴,想过后打电话给姬青,想要在她那里得到答案。 姬青在忙,说话也是急急忙忙,沐未央不好打扰她太长时间,就打算问两个问题。 “青姐,你相信她能好好照顾EVA吗?” 姬青说:“我相信洁芳,她是我看好的人,相信她在这方面做的不会比我差。未央,EVA还没脆弱到需要被玻璃罩保护起来,你也不用过分担心她。” 那这算是一个答案,勉强让沐未央安心。 “青姐,你也认为我不该拦着EVA吗?我这样做错了吗?”沐未央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在探问路人哪条路才是她应该走的路,这道路那么多,她要做出选择,结果影响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EVA。那才是最重要的。 “那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去问EVA,她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姬青相信两人自己会解决这个问题。 沐未央陷入思考,她替EVA做出了决定,是对还是错? 想得头昏脑胀也没有一个办法,最后只能按姬青说的做,问EVA本人,她才是有资格做决定的人。 她按住手机,屏幕上浮现出EVA抱着孩子的画面,这两个平时代表着麻烦的小恶魔在EVA的怀里变成了天使,圆圆的小脸蛋像饱满的包子,让人恨不得狠狠地咬上一口。 EVA用温柔地目光看着他们,画面充满了幸福。 “我想跟她分手。” 沐未央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心一惊,回过头去发现是两个正在接受化妆的模特在聊天。 左边长发的女孩惊讶地问:“你们在一起没多久就想分手,她在外面找小三?” “不是小三,他要是敢找小三我早跟他闹分手。我受不了他,每天管东管西,比我老妈还要烦。我老妈都没怎么念我呢,他就一日三餐地说我。” “关心你还不好,女人你欠虐啊。” “他不让我减肥,说对身体不好以后生不出孩子,所以逼着我吃补品。他还说我以后不能晚归,一下班就赶紧回家,免得我出去花心。我就 236、沐未央EVA-11 ... 去朋友家庆祝,他就怀疑我背着他偷人,问我干嘛穿得那么暴露。每天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我会偷男人,这种人我能嫁!” “好像是哦,要是我我也受不了。” “谁受得了他啊。” 沐未央在心里默数,她逼着EVA喝牛奶,她逼着EVA吃饭,不许EVA工作,逼着EVA陪她出去度假,她甚至还让EVA生下她的孩子,这些在别人眼里不能忍受的事情她都做过,当事人会不会受不了? 在她思考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将她飞走的魂叫回来。 沐未央轻抚着胸口,惊恐未定地看着拍她肩膀的人。 站在她身后的方心好笑地看着她,说:“妹子,你欠人钱啊,吓成这样!” “被你吓的。”沐未央白了她一眼。 方心举起双手,表示她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沐未央穿着这套奢华地叫人鸡皮疙瘩满地的长裙还悠哉地坐在这里想事情,让方心非常不满,所以她才会过来提醒沐未央一声,叫她不要只顾着休息忘记了工作。 平时敬业的沐未央意外地走神,让方心占了一个便宜。 沐未央把累赘的裙摆卷起来放在椅子上,免得被拖脏。 方心问:“我看你这几天又是心神不宁,是不是家里还有事情?” 以方心的话说,只要沐未央还有烦心事,可以网开一面适当地调整她的工作。 沐未央说:“有一点点小事。” “妻妻感情问题还是孩子的问题?”方心好笑地问。 沐未央发出无奈的呻吟:“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啊,我真的担心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消息。” “有什么不好,人家都会羡慕你,你看这一对幸福美满,没准你们还能作为榜样让姑娘们前赴后继地向你们学习的行列中。” “我又不是活雷锋。”沐未央受不了方心的幽默感,时不时地刺激她。 “对,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心事,我作为你的经纪人,有必要有责任替你解决这些问题。”方心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姿态来,摆明了是要沐未央跟她合作把实话说出来。 “我的秘密不卖。” “少来。开会的时候我听到一个消息,你想不想听?跟EVA有关?” “什么?” “会议上有人主动要求接下EVA的工作,打算做她的专属经纪人。” “她是不是叫孙洁芳,长发,穿一身的prada?” “你怎么知道?”方心惊讶地问。 沐未央拿出名片,说:“她刚才来找过我,想要说服我放EVA出来。让我觉得我就好像是独裁者。” “她手脚真快。昨天才开会 236、沐未央EVA-11 ... 今天就开始下手。”方心笑眯眯地说,“前段时间不知道抽什么风,明明很久没有出来活动的EVA却被人关注起来,不断有人在找她的消息,公司也想到她,希望她能出来。不过现在就看你的意思。” 沐未央想起方心好像提起过她的丈夫:“你说过你有一个丈夫。” 方心大大方方地点头,说:“你的消息没有错,我是结婚了,而且有一个丈夫,男人。你不会歧视异性恋吧?” “他支持你出来工作吗?” “他不支持,而且是强烈反对,我婆婆也是,逼着我家死男人休了我,说只要我再出来抛头露面就离婚。但是我顶住了压力,因为我不想呆在家里让他养。”方心笑了起来,说:“其实每一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同样的情况放在不同人身上有不同的体会。” “的确。” “这点我深有感触。像我妹妹就是恋家型的小女人,她一生的宏伟目标就是建立一个圆满的家庭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孩子和丈夫,像她这样的人就不会想到要独立,反而是希望被爱人照顾着。说句俗套点的话那就是什么锅陪什么盖。” 沐未央认同她的意思,但是不认同她的形容。 “她现在在家带孩子。”沐未央将头发撩到耳后,说:“我觉得现在的生活非常幸福。不想改变。” “孩子就是麻烦。” “我也这样觉得。”沐未央与她产生了共鸣。 沐未央离开工作地点不是往家里赶而是去老爷子家里。 她的车子从小smart换成了奥迪的Q7,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捞来的钱多的没地方花,往她们地方塞,恨不得她们多花一点。 之前看到她开的是那辆小型跑车,急忙以撞起来吃亏这个理由要求她们换车子,第二天以沐未央的名义买下一辆车,送到她们楼下。 待沐未央拿过钥匙看到车的时候,对老爷子的礼物哭笑不得。 车子安全性能高,能保护家人的周全,现在沐未央越来越不像自己,把自己放进家庭里,而非自由自在的孤独的一个人。 沐未央走进柳家,跟着保姆一道来到后院。 谢过带路的人,她径直走向花园中间。 后院那巨大的花园曾经是沐未央最喜欢来的地方,这里有高高的树,浓密的树丛,各个季节的花遍地都是。 她会躲在花丛中一整天,假装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到夜幕降临还是会乖乖从花丛中走出来去吃饭,而那段时间是她最享受的静谧时光。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光。 老爷子和他的结发妻子坐在老藤椅上,喝着茶,逗着怀里的孙子玩。 EVA则是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双手握 236、沐未央EVA-11 ... 着秋千已经生锈的铁链,脚在地上轻点着,身体随行地摇晃着。 这一幕像电视屏幕上展现的幸福家庭的场景,该圆满的都圆满了,没有不幸没有争吵。 沐未央的到来让柳明抬起头,他晃动颤抖的手,说:“你怎么才过来?” “都点事情耽误了,我已经尽力赶来。”她自柳明怀里把一团粉嫩的小宝贝抱过来,说:“宝贝,让妈妈抱抱。” 小东啵啵地吐口水,吐出一个个泡泡,让人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螃蟹投胎的。 沐未央擦干净他嘴上的口水,动作不是太温柔,柳明皱起眉头,把孩子抢回去,说:“看你粗手粗脚的,小孩子皮肤娇嫩,经不住你这样折腾。” 自从不懂得关心到连这点小事都要注意,这变化是如此巨大。沐未央没好气地掐了一把小东的脸蛋,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福啊,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她偏偏要受苦,忍受这世界的不公平,这怪谁呢?! “轻点。”老爷子又心疼了。 “掐不死的。”沐未央就怕他们太溺爱孩子了,结果把两个小孩宠地无法无天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EVA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这是属于她的幸福,也是她的人生。 她看见沐未央朝她走来,脚尖停住,秋千不再晃动。 沐未央和她挤在一块,不知道那生锈的铁链能不能承受住两人的重量。 沐未央说:“我以前就喜欢坐在这里荡秋千,然后叫柳夏年在背后推我,一次我飞到半空中,撒开手想要飞起来,结果掉在地上摔断了手,柳夏年以为那是她的错,跑去老头子那里请罪。” 沐未央回忆起来,只是记忆已经模糊,能想起的也是那些片段。 “老头子当然没有惩罚她,他舍不得惩罚他的宝贝女儿。我就不一样了,我打一个月的石膏,等没事情了想叫柳夏年再帮我,她已经不敢了。” EVA抬起头,和沐未央看着同一片白云。 沐未央突然说:“想不想飞起来?” “啊?”EVA还没明白她的意思,沐未央已经兴冲冲站起来,走到她身后,说:“抓住铁链,等会儿坐稳了知道吗?” “好。”EVA听她的话,抓紧铁链,这是沐未央已经把手放在她的背后,说:“我要开始了,不要害怕,我会注意的。” 沐未央轻轻地推着EVA往前荡去,起初只有很小的幅度,EVA开始适应以后,她开始加大力气,让EVA离地面越来越远。 风从耳边呼呼地吹过,裙摆被风带起,在空中飘扬,像一朵盛开的美丽的花。 EVA看见自己离天空越来越近,已经飘在了半空中,在最靠近云朵的 236、沐未央EVA-11 ... 那一刻又往下掉落,回到沐未央的身边。 沐未央一次次把她往高处推去,再在她落下来的时候接住她。 EVA在空中笑起来,沐未央比她更开心,放肆地笑着,好像回到了童年。 沐未央后退一步,看EVA落下来再飞上去,没有她的推动,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晃动着停下来。 EVA深喘着气,脸上因为激动而红润起来,快乐的时候和孩子没有两样。 沐未央弯下腰,自她身后搂住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说:“宝贝,飞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开心。”EVA说。 “可是我不开心,我看你飞走了,怕你不回来。”沐未央蹭她的头发,闻着她发间的花香,说:“你如果真的是天使怎么办?” “我不是。我是你的。” “你会不会怪我把你抓的太紧?”沐未央以试探的口气问她。 EVA知道,她又在不安了,一定是有什么人触动了她心中最深沉最黑暗的一处。 EVA把手抬高,尽管艰难还是抱住了沐未央,说:“我喜欢现在这样。” “你想回去继续工作吗?”沐未央问她:“有人找我,希望你能继续做model。” 沐未央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间,说:“她要我放你出来,我说我不是你的牢笼,我只是想金屋藏娇,不想放你离开。” “我想工作。”EVA仍然渴望站在镜头前。 “那好,我会跟她说,拜托她好好照顾我的孩子的妈妈,不要把她弄丢,每次把她带出去都要好好的看住她,一定要把她带回来给我。”沐未央将她抱紧,心里无声地叹息着,既然EVA想要,她哪怕不愿意也有忍着,她对自己妥协,对EVA妥协,只要EVA开心就好。 EVA将手伸长到沐未央的背后,以笨拙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 “答应我,不要飞走。” “我不会。” “不要被别人拐跑。” “我是你的。” “哪怕有比我更好的人接近你向你表白,你也不能跟人家走,你不能丢下孩子和我。” “你们才是我的全部。” “我想还是算了……” “未央。” “我开玩笑的。”沐未央忍着心酸,将EVA搂紧,让她贴着自己胸口最疼的地方。 晚上老爷子要留她们下来吃饭,顺便让她妻子多抱孩子一会儿,沐未央本想推却,但是EVA看到两人这期盼的眼神悄悄的拉扯着EVA的手,这下换了三人来说服沐未央,沐未央不得不退步。 留下吃了一顿不算好的饭,吃饭的时候都没有怎么说话,唯有两个孩子不知道 236、沐未央EVA-11 ... 死活地吐泡泡。 等吃完饭,两个孩子已经眯起眼睛熟睡了,老爷子不好再留两人,才放她们走。走之前还要了下次见面吃饭的机会。 老爷子因为身体不方便没有出来送她们走,两人一人抱着一个走出来,朝她们的车走去。 沐未央低声对EVA说:“我看老爷子没准活地比我们还长命。” 看得出来老爷子的心态放的很正,既然是没有活路也不强求,顺其自然,放宽心态以后对世界的看法也不一样。 老两口活的倒是滋润,喝茶看戏偶尔抱抱小孩,这样下去没准能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要说:QAQ 今天家里来客人,老妈子扎堆开始讨论我的事情,我不得不在一边卖笑。太苦逼了,妈妈们简直是世界上最叫人头疼的武器。 ps 大家不要加入到抢盐的行列中,那简直是疯狂和没有头脑的行动。 我同学反而是疯了,作为一帮有道德有理想脱离了低俗趣味的良好青年结果加入到抢盐的行列中,真丢中国人的脸。反倒是我妈很淡定,说这只有没文化的老太婆才会去做。 真叫我刮目相看。 236. 沐未央听到有人在找她,拖着长达三米的鱼尾裙摆自化妆间里走出来,几个化妆师同时包围着她抓紧时间为她化妆,她的眼睛微眯,视线穿过包围她的人群,认出找她的人。 来找她的人是一个女人,生意人模样,淡灰色长西装外套宽脚西装裤还有尖头高跟鞋,手中领着一个prada的包,灰色的眼影衬的她的眼睛没有暖意。 她对沐未央露出礼貌的微笑,示意她会在一边等待直到沐未央方便。 沐未央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声道歉,先去解决她的事情。 那人看样子是专门来这里找她的。 “沐小姐, 下午好。” “下午好,小姐贵姓?” 那人自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名片夹,自里面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沐未央,说:“免贵姓孙,我刚接手青姐的工作,目前公司派我来担任EVA的经纪人。今天冒昧打扰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 “孙小姐,你好。”沐未央与她握手,客套过之后,孙洁芳便直接进入正题,说:“我刚接受青姐的工作,对这份工作并不熟悉,公司指派我暂时只负责EVA一人,我试着联系她却没有法子,是青姐让我来找你的,她说你会有办法让我联系到她。” 沐未央转动着名片,说:“青姐说的?” 孙洁芳点头,说:“是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找青姐查证,她也愿意替我作证。” 青姐会把她介绍给孙小姐就说明她是青姐信得过的人,沐未央也不会把她当陌生人看待,只是要EVA出来工作这件事情沐未央暂时不考虑,她甚至希望EVA自此以后就不要再见人,只因她贪婪地想要占据她的全部把她圈起来。 她是这样想的,像一个自私自利的小财主。 沐未央凝思片刻,说:“孙小姐,我想今天你要白跑一趟了。” “沐小姐你是说……” “她不会出来工作的,至少目前不会。”沐未央给了一个暧昧的答案。 孙洁芳一直在试着说服她让她和EVA面对面,但是沐未央却不松口,一直是拒绝拒绝再拒绝。两人进入了漫长的僵持阶段,像是在进行一场没有意义的持久战,一个不肯退让一个无心退让,最后不是失败就是胜利。 显然孙洁芳失败了。 她合上疲倦不堪的双眼,再缓缓睁开,精明再度回到她眼里,她对沐未央说:“也许我应该给你时间考虑考虑。” “当她有想法的时候我会联系你。”孙洁芳保持着良好的姿态,沐未央自然也不会跟她起冲突,在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两人依旧以平和的口吻对话。 “我想请沐小姐给我一个机会见见EVA。”孙洁芳对沐未央说,“青姐有提过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会像青姐一样对她,不会伤害到她,公司派我来做她的经纪人是看重她,也不希望像她这样天生就应该走在T台上的模特泯灭与平凡人中。” “我相信青姐的眼光。” “那……”她眼中燃起了希望。 “我现在的答案还是需要时间考虑。”沐未央微微一笑,看她再度失落。 “那好,希望尽快收到沐小姐的好消息。”孙洁芳也不在做纠缠,风度翩翩地离开。 名片在沐未央的手中转动,她以名片对着下巴,想过后打电话给姬青,想要在她那里得到答案。 姬青在忙,说话也是急急忙忙,沐未央不好打扰她太长时间,就打算问两个问题。 “青姐,你相信她能好好照顾EVA吗?” 姬青说:“我相信洁芳,她是我看好的人,相信她在这方面做的不会比我差。未央,EVA还没脆弱到需要被玻璃罩保护起来,你也不用过分担心她。” 那这算是一个答案,勉强让沐未央安心。 “青姐,你也认为我不该拦着EVA吗?我这样做错了吗?”沐未央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在探问路人哪条路才是她应该走的路,这道路那么多,她要做出选择,结果影响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EVA。那才是最重要的。 “那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去问EVA,她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姬青相信两人自己会解决这个问题。 沐未央陷入思考,她替EVA做出了决定,是对还是错? 想得头昏脑胀也没有一个办法,最后只能按姬青说的做,问EVA本人,她才是有资格做决定的人。 她按住手机,屏幕上浮现出EVA抱着孩子的画面,这两个平时代表着麻烦的小恶魔在EVA的怀里变成了天使,圆圆的小脸蛋像饱满的包子,让人恨不得狠狠地咬上一口。 EVA用温柔地目光看着他们,画面充满了幸福。 “我想跟她分手。” 沐未央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心一惊,回过头去发现是两个正在接受化妆的模特在聊天。 左边长发的女孩惊讶地问:“你们在一起没多久就想分手,她在外面找小三?” “不是小三,他要是敢找小三我早跟他闹分手。我受不了他,每天管东管西,比我老妈还要烦。我老妈都没怎么念我呢,他就一日三餐地说我。” “关心你还不好,女人你欠虐啊。” “他不让我减肥,说对身体不好以后生不出孩子,所以逼着我吃补品。他还说我以后不能晚归,一下班就赶紧回家,免得我出去花心。我就去朋友家庆祝,他就怀疑我背着他偷人,问我干嘛穿得那么暴露。每天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我会偷男人,这种人我能嫁!” “好像是哦,要是我我也受不了。” “谁受得了他啊。” 沐未央在心里默数,她逼着EVA喝牛奶,她逼着EVA吃饭,不许EVA工作,逼着EVA陪她出去度假,她甚至还让EVA生下她的孩子,这些在别人眼里不能忍受的事情她都做过,当事人会不会受不了? 在她思考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将她飞走的魂叫回来。 沐未央轻抚着胸口,惊恐未定地看着拍她肩膀的人。 站在她身后的方心好笑地看着她,说:“妹子,你欠人钱啊,吓成这样!” “被你吓的。”沐未央白了她一眼。 方心举起双手,表示她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沐未央穿着这套奢华地叫人鸡皮疙瘩满地的长裙还悠哉地坐在这里想事情,让方心非常不满,所以她才会过来提醒沐未央一声,叫她不要只顾着休息忘记了工作。 平时敬业的沐未央意外地走神,让方心占了一个便宜。 沐未央把累赘的裙摆卷起来放在椅子上,免得被拖脏。 方心问:“我看你这几天又是心神不宁,是不是家里还有事情?” 以方心的话说,只要沐未央还有烦心事,可以网开一面适当地调整她的工作。 沐未央说:“有一点点小事。” “妻妻感情问题还是孩子的问题?”方心好笑地问。 沐未央发出无奈的呻吟:“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啊,我真的担心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消息。” “有什么不好,人家都会羡慕你,你看这一对幸福美满,没准你们还能作为榜样让姑娘们前赴后继地向你们学习的行列中。” “我又不是活雷锋。”沐未央受不了方心的幽默感,时不时地刺激她。 “对,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心事,我作为你的经纪人,有必要有责任替你解决这些问题。”方心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姿态来,摆明了是要沐未央跟她合作把实话说出来。 “我的秘密不卖。” “少来。开会的时候我听到一个消息,你想不想听?跟EVA有关?” “什么?” “会议上有人主动要求接下EVA的工作,打算做她的专属经纪人。” “她是不是叫孙洁芳,长发,穿一身的prada?” “你怎么知道?”方心惊讶地问。 沐未央拿出名片,说:“她刚才来找过我,想要说服我放EVA出来。让我觉得我就好像是独裁者。” “她手脚真快。昨天才开会今天就开始下手。”方心笑眯眯地说,“前段时间不知道抽什么风,明明很久没有出来活动的EVA却被人关注起来,不断有人在找她的消息,公司也想到她,希望她能出来。不过现在就看你的意思。” 沐未央想起方心好像提起过她的丈夫:“你说过你有一个丈夫。” 方心大大方方地点头,说:“你的消息没有错,我是结婚了,而且有一个丈夫,男人。你不会歧视异性恋吧?” “他支持你出来工作吗?” “他不支持,而且是强烈反对,我婆婆也是,逼着我家死男人休了我,说只要我再出来抛头露面就离婚。但是我顶住了压力,因为我不想呆在家里让他养。”方心笑了起来,说:“其实每一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同样的情况放在不同人身上有不同的体会。” “的确。” “这点我深有感触。像我妹妹就是恋家型的小女人,她一生的宏伟目标就是建立一个圆满的家庭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孩子和丈夫,像她这样的人就不会想到要独立,反而是希望被爱人照顾着。说句俗套点的话那就是什么锅陪什么盖。” 沐未央认同她的意思,但是不认同她的形容。 “她现在在家带孩子。”沐未央将头发撩到耳后,说:“我觉得现在的生活非常幸福。不想改变。” “孩子就是麻烦。” “我也这样觉得。”沐未央与她产生了共鸣。 沐未央离开工作地点不是往家里赶而是去老爷子家里。 她的车子从小smart换成了奥迪的Q7,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捞来的钱多的没地方花,往她们地方塞,恨不得她们多花一点。 之前看到她开的是那辆小型跑车,急忙以撞起来吃亏这个理由要求她们换车子,第二天以沐未央的名义买下一辆车,送到她们楼下。 待沐未央拿过钥匙看到车的时候,对老爷子的礼物哭笑不得。 车子安全性能高,能保护家人的周全,现在沐未央越来越不像自己,把自己放进家庭里,而非自由自在的孤独的一个人。 沐未央走进柳家,跟着保姆一道来到后院。 谢过带路的人,她径直走向花园中间。 后院那巨大的花园曾经是沐未央最喜欢来的地方,这里有高高的树,浓密的树丛,各个季节的花遍地都是。 她会躲在花丛中一整天,假装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到夜幕降临还是会乖乖从花丛中走出来去吃饭,而那段时间是她最享受的静谧时光。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光。 老爷子和他的结发妻子坐在老藤椅上,喝着茶,逗着怀里的孙子玩。 EVA则是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双手握着秋千已经生锈的铁链,脚在地上轻点着,身体随行地摇晃着。 这一幕像电视屏幕上展现的幸福家庭的场景,该圆满的都圆满了,没有不幸没有争吵。 沐未央的到来让柳明抬起头,他晃动颤抖的手,说:“你怎么才过来?” “都点事情耽误了,我已经尽力赶来。”她自柳明怀里把一团粉嫩的小宝贝抱过来,说:“宝贝,让妈妈抱抱。” 小东啵啵地吐口水,吐出一个个泡泡,让人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螃蟹投胎的。 沐未央擦干净他嘴上的口水,动作不是太温柔,柳明皱起眉头,把孩子抢回去,说:“看你粗手粗脚的,小孩子皮肤娇嫩,经不住你这样折腾。” 自从不懂得关心到连这点小事都要注意,这变化是如此巨大。沐未央没好气地掐了一把小东的脸蛋,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福啊,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她偏偏要受苦,忍受这世界的不公平,这怪谁呢?! “轻点。”老爷子又心疼了。 “掐不死的。”沐未央就怕他们太溺爱孩子了,结果把两个小孩宠地无法无天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EVA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这是属于她的幸福,也是她的人生。 她看见沐未央朝她走来,脚尖停住,秋千不再晃动。 沐未央和她挤在一块,不知道那生锈的铁链能不能承受住两人的重量。 沐未央说:“我以前就喜欢坐在这里荡秋千,然后叫柳夏年在背后推我,一次我飞到半空中,撒开手想要飞起来,结果掉在地上摔断了手,柳夏年以为那是她的错,跑去老头子那里请罪。” 沐未央回忆起来,只是记忆已经模糊,能想起的也是那些片段。 “老头子当然没有惩罚她,他舍不得惩罚他的宝贝女儿。我就不一样了,我打一个月的石膏,等没事情了想叫柳夏年再帮我,她已经不敢了。” EVA抬起头,和沐未央看着同一片白云。 沐未央突然说:“想不想飞起来?” “啊?”EVA还没明白她的意思,沐未央已经兴冲冲站起来,走到她身后,说:“抓住铁链,等会儿坐稳了知道吗?” “好。”EVA听她的话,抓紧铁链,这是沐未央已经把手放在她的背后,说:“我要开始了,不要害怕,我会注意的。” 沐未央轻轻地推着EVA往前荡去,起初只有很小的幅度,EVA开始适应以后,她开始加大力气,让EVA离地面越来越远。 风从耳边呼呼地吹过,裙摆被风带起,在空中飘扬,像一朵盛开的美丽的花。 EVA看见自己离天空越来越近,已经飘在了半空中,在最靠近云朵的那一刻又往下掉落,回到沐未央的身边。 沐未央一次次把她往高处推去,再在她落下来的时候接住她。 EVA在空中笑起来,沐未央比她更开心,放肆地笑着,好像回到了童年。 沐未央后退一步,看EVA落下来再飞上去,没有她的推动,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晃动着停下来。 EVA深喘着气,脸上因为激动而红润起来,快乐的时候和孩子没有两样。 沐未央弯下腰,自她身后搂住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说:“宝贝,飞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开心。”EVA说。 “可是我不开心,我看你飞走了,怕你不回来。”沐未央蹭她的头发,闻着她发间的花香,说:“你如果真的是天使怎么办?” “我不是。我是你的。” “你会不会怪我把你抓的太紧?”沐未央以试探的口气问她。 EVA知道,她又在不安了,一定是有什么人触动了她心中最深沉最黑暗的一处。 EVA把手抬高,尽管艰难还是抱住了沐未央,说:“我喜欢现在这样。” “你想回去继续工作吗?”沐未央问她:“有人找我,希望你能继续做model。” 沐未央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间,说:“她要我放你出来,我说我不是你的牢笼,我只是想金屋藏娇,不想放你离开。” “我想工作。”EVA仍然渴望站在镜头前。 “那好,我会跟她说,拜托她好好照顾我的孩子的妈妈,不要把她弄丢,每次把她带出去都要好好的看住她,一定要把她带回来给我。”沐未央将她抱紧,心里无声地叹息着,既然EVA想要,她哪怕不愿意也有忍着,她对自己妥协,对EVA妥协,只要EVA开心就好。 EVA将手伸长到沐未央的背后,以笨拙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 “答应我,不要飞走。” “我不会。” “不要被别人拐跑。” “我是你的。” “哪怕有比我更好的人接近你向你表白,你也不能跟人家走,你不能丢下孩子和我。” “你们才是我的全部。” “我想还是算了……” “未央。” “我开玩笑的。”沐未央忍着心酸,将EVA搂紧,让她贴着自己胸口最疼的地方。 晚上老爷子要留她们下来吃饭,顺便让她妻子多抱孩子一会儿,沐未央本想推却,但是EVA看到两人这期盼的眼神悄悄的拉扯着EVA的手,这下换了三人来说服沐未央,沐未央不得不退步。 留下吃了一顿不算好的饭,吃饭的时候都没有怎么说话,唯有两个孩子不知道死活地吐泡泡。 等吃完饭,两个孩子已经眯起眼睛熟睡了,老爷子不好再留两人,才放她们走。走之前还要了下次见面吃饭的机会。 老爷子因为身体不方便没有出来送她们走,两人一人抱着一个走出来,朝她们的车走去。 沐未央低声对EVA说:“我看老爷子没准活地比我们还长命。” 看得出来老爷子的心态放的很正,既然是没有活路也不强求,顺其自然,放宽心态以后对世界的看法也不一样。 老两口活的倒是滋润,喝茶看戏偶尔抱抱小孩,这样下去没准能长命百岁。 237 237、第 237 章 ... 233. 沐未央的食指被小西滚圆的小手握住,塞进了他流着口水的嘴巴里,然后小西笑呵呵地下了狠心,紧咬住她的手指。 沐未央慢慢皱起眉头,试着用点力气把手指从虎口里救出来,但是小西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咬得欢快,口水自他嘴角流出来。 沐未央说:“松开松开,别咬下去,疼。” 她已经感觉到疼了,说明小西的牙齿正在慢慢地长出来,很快这个无害的小肉团要变成一只小野兽了。 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沐未央只有叫孩子他妈过来。 “宝贝,你过来帮帮我,他咬着我的手指不放。”小西这小东西咬不出血来,但是这样一直咬着也不是办法。 EVA说:“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都快咬断了。”沐未央见EVA不肯来帮她,只好自力更生,她拿起一个塑料鸭子在小西面前晃动勾引他,说:“乖乖,看这里。” 小西的眼睛笑成了弯月亮,双手挥舞,但是还是没有放开。 “宝贝,你再不过来我怕会伤到他。”沐未央有事求要去做,不能留在家里做小西的玩具。 EVA将小西抱起,拍拍他的背,抓着小手晃动几下,小西哈哈笑起来,沐未央趁机抽出手得到了自由。 沐未央以嫌弃地表情擦干手指的口水,看上面有被咬出的红色痕迹,展示给EVA看,证明她所言不虚。 “他长牙了。”EVA在看过以后下了结论。 沐未央扳开他的嘴巴,看到红色的牙龈上冒出两个小白色的芽尖,就是这两个小笋似的芽尖在她手指上咬出了痕迹。 两个准妈妈激动地记录下这一刻,EVA是高兴,沐未央是担忧,这两口好牙要是真的长齐全了,她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受苦的不只是沐未央,还有EVA,喂小西喝奶的时候发现总要被他咬疼,偏偏他们胃口极好,每次都贪婪地喝个不停,喝完了在EVA的轻抚下打了一个饱嗝。 眼看着宝宝对妈妈的依赖越来越少,没有EVA抱着也不会哭泣,沐未央想是时候让他们独立了。 刚好柳夏年带来老爷子的最新情况,在中医的调理下气色缓和,身体状况趋于稳定,不敢说能长命百岁,一年内是死不了的。 沐未央一边说着好可惜啊遗产没希望了,一边还是替老爷子高兴。毕竟死亡是所有人都害怕的,不只是当事人本身,连旁观者也担心不已。 沐未央有了打算以后,EVA的压力也能减轻,至少她不需要时时刻刻陪在孩子身边。 沐未央反倒是喜欢她能留在家里的,这样每次她回来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但 237、第 237 章 ... 是EVA不应该只属于这个家,她还有她的舞台。 在她打算联系孙洁芳的时候,孙小姐先行一步联系她,恳切地要她给一个答案。 沐未央便顺理成章地应了下来,同时她也给了许多苛责的条件,这些条件在一般人看来很不可思议,几乎是限制了发展的道路,其代价一定是要回绝无数的机会的,难免不会有人为之惋惜。 但是沐未央觉得这样足够了,她开心,EVA开心就好。 孙洁芳在决定接收EVA之前早已在姬青学习过,姬青讲的注意点比沐未央讲的还要多还要详细,在她看来姬青不只是把EVA当做她旗下的模特,更是当自己的孩子在照顾着。 而这也便是EVA的魅力,让人想要去照顾她保护她,为的是守护自己心中的那份洁白。 小东在柳明妻子的怀中的安睡,甜美的模样看不出前一秒他还吵闹不休。 下午的庭院洒满阳光,浓密的花香自后院传来,也被阳光晒得热烫起来,让人昏昏欲睡。 坐在阴凉处,沐未央年来一只橘子,将橘子皮拨开,完整地取出里面的肉,细致又耐心地将上面的絮都摘掉,精工出细活,反正时间大把,她也没事做,一瓣瓣剥好的橘子放在白色的瓷盆上,尽数进了EVA的肚子里。 橘子被阳光晒地有点热,甜味改过了酸味。 柳明的妻子轻轻地唱着歌,像是下雨了青蛙不见了宝贝要去找娘了这样的意思,因为含糊模糊不清,她的歌声变得遥远,像自遥远的小巷里传出来,飘到了这里来了。 沐未央把本应该给EVA的橘子塞进自己的口中,发觉那橘子是真的酸过头。 看她把孩子照顾的很好,沐未央偏偏是不信的,也许是小时候被她吓怕了,以为如她这样的女人是连母性都没有的人。 谁知道的,没准是因为她的母性被嫉妒压过,只让沐未央看到了女人最丑陋的一面。 “我以前也抱过你,那时候你还小,夜里哭着说要回家,连鞋子都忘记穿,摸黑走到了大马路上。”那女人闲来无事,缓缓道来这段被遗忘的时光。 她曾经也吝啬过一点点的温柔。沐未央心想。 突然两人又回到了从前,关上门,水泥盒子里只装了两个人,视线随时能捕捉到对方的身影。 EVA整理着架子上的相框,大大小小的相框堆满了架子,出自沐未央之手的作品每一张都能让EVA说出故事来。 她在整理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欣赏她。 白色的衬衫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而变化着,起起落落的时候,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腿根是那饱满的翘臀,而当她弯下腰的刹那,纤细的腰肢因 237、第 237 章 ... 为衣服的缩起而在沐未央眼前出现,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引入眼帘却是留下深刻的印象。肌肤清透如白瓷,温婉如玉,沐未央深吸一口气,直觉得自己的眼睛是种在那里了。 而当衣摆再度遮掩住那美景的时候,沐未央有咬牙的冲动,好像被夺去了最宝贝的玩具。总觉得不甘心。 沐未央走到EVA的身后,张开双臂,将她包围,EVA因为她的突然靠近而吓了一跳,如同受惊的兔子。 沐未央轻笑起来,笑声传进EVA的耳朵里。 EVA微微低下头,看见沐未央紧握的手,自沐未央身上传来的热量侵袭了她的身体,让她也变得热起来。 被她抱着的感觉就好像置身在阳光中,当被阳光拥抱住的时候会觉得全身都被烫伤。 “今天只有我们俩人在。”沐未央笑得是那么的得意,她蹭着EVA脖颈,丝滑的长发擦过EVA的肩膀。 “现在还是白天。”EVA心跳加速,手心捏出汗来。只因为沐未央离她越来越近,与她密不可分。 沐未央低笑:“我其实没有这个意思,是你想的对吧,宝贝,你好色。”沐未央咬着那个色字,用鼻尖碰EVA的耳朵,看,都红透了。 什么叫百口莫辩,分明是欺负EVA不懂得反驳。 沐未央拉住她的手,说:“跟我来。” “不要。” “慢慢来,我们不急。”沐未央将EVA拖进了卧室,现在是白天那又怎么样,她会让EVA忘记此时此刻的。 沐未央将EVA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嗅着EVA身上让人着迷的奶香和花香,像舔了猫薄荷的猫儿一般眯起眼睛露出沉醉的表情。 解开第二颗扣子的时候,低下头,用火热的双唇将小小的花骨朵含在口中。 EVA在沐未央的抚摸下泛起了热浪,扭动着腰肢,也张开手臂拥抱着沐未央。 “喜欢被我吻吗?”沐未央一定要逗得EVA窘迫为止,说着让人羞涩的情话,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到处点火,惹得EVA四处着火。 好像发烧了一样,快没有办法思考了。 可是沐未央还在耳边问,EVA却没办法回答,她闭上眼睛,回答沐未央的是甜美迷人的呻吟。 EVA像一块上好的牛奶巧克力,沐未央要将她舔化了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我们只要安安静静地看文好吗? 好好学习,天天更新,做一个有道德有素质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良好作者! 晚安。 238 238、姬梁-9 ... 238. 姬青把眼前的人与她记忆里的妹妹联系在了一起,一样脆弱一样无助,在命运面前谁都是孤军奋斗的孤儿。 姬青削了一只梨,一个下午时间陪在床边,把梨的皮削出一根细长的线来,中间没有断裂,她把削好的梨放在盘子上,切成细小的片,插上两三根竹签,放在那里。 沈舒眯起眼睛,想再度直视这久违的阳光,但是眼睛却无法适应。 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姬青,看到她眼中的关切,也看出她是真的在乎自己。 沈舒的手放在白色的被子上,紫色的经脉透过白皙的肌肤清晰可见。 她抬起手,带动了输液管。 姬青回过神来,在她耳边轻声地问:“有事吗?”她轻柔的声音安抚了沈舒的不安,沈舒苍白的脸上有了笑容,抓住姬青的衣袖,说:“谢谢你陪在我的身边。”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自私地享受姬青对她的好呢? 姬青握住她冰冷的手,说:“不用谢。” “我……”沈舒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随后要说的话被她的理智压住,她想留下姬青,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原谅她她不应该一个人忍受才对。 姬青松开她的手,将她略显冰冷的手放进被子里,说:“我要先告辞了,家里还有点事情要我去做,不过你不用担心,jansen已经来医院,她很快就会来照顾你。” 姬青带走了沈舒最后一抹阳光,沈舒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好想开口请姬青留下来。在最痛苦的时候是姬青陪在她身边的,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姬青拦下出租车,坐上车以后沙哑地声音说了家的地址,说完她往后倒去,疲倦爬上她的脸庞。 戒指还在她的胸口咯着,让她无法不在意,那份重量时刻提醒她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回家。 她自口袋里拿出戒指,在阳光下钻石的光芒更加刺眼,她的双眸更是盯着那戒指不放,一眨也不眨。 钻石是很久远的,只要不把它丢进烈火中,它便磨不坏,压不碎。以它作为婚姻的象征便是希望爱情能如钻石长久,永垂不朽。 姬青没有梁槿言这份浪漫心思,她只觉得生活便是纯粹的生活,但是此刻却因为一枚戒指变得不一样起来。 梁槿言没姬青的陪伴,就在家里自酌自饮,因为姬青不喜欢她喝酒,把家里所有的红酒全部送人,要么锁起来,唯一的酒精饮料就是一瓶啤酒,放在冰箱的角落里,不知道是何时买的。 梁槿言看过时间没过期才放心地打开喝,喝到一半开始胃疼,也懒得下楼,自己替自己抄了一份蛋炒饭,吃了几口吃出里面的盐粒沫子来,便全部倒到 238、姬梁-9 ... 垃圾桶里。 她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但是没姬青在身边却还成了被抛弃的小孩,有种孤独无依的感觉。 她抬手擦着眼睛,明明没有泪水却觉得自己好像要哭了。 梁怡打电话给她,关心她的生活,如果是平时梁槿言不会给她好语气,还没说几句话就开始争锋相对闹得梁怡后悔打这个电话梁槿言后悔接电话。 今天让梁怡意外的是梁槿言的好口气,听她的声音低沉压抑,以她对梁槿言的了解,知道她心情不好,唯有在那个时候,她才会需要人和她说说话。 梁槿言在电话里问梁怡怎么做菜,梁怡问她万能超人姬青去哪里,怎么留她这个厨房白痴一个人在家里。 梁槿言正在郁闷结果被梁怡戳中伤口,痛上加痛,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照顾同事,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梁槿言听自己的口气觉得自己是怨妇。 “男的女的?”梁怡的脑筋转的很快。 “女的,生病住院,毛病还是跟姬青她妹妹的一样。” “你是说,她和姬青早逝的那个妹妹得了同样的病?现在发病住院,姬青照顾她一个晚上?” “是啊。”梁槿言拿着锅到水下使劲地刷。 “情况有点不妙。”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梁槿言泄愤似得刷洗着锅,弄地水花飞溅。 梁怡在电话那边偷笑,说:“要我教你对付男人的法子吗?” “姬青不是男人,你教的东西未必有用,你与其教我这些没用的东西,不如教我怎么炒菜!”梁槿言狠狠地把毛刷丢进水中。 姬青回来看到对上梁槿言哀怨的目光。 姬青僵硬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一些,问:“吃过饭吗?” “吃了。”梁槿言没好气地说。 她的手指还在痛呢,不是被滚烫的油溅到,而是为了躲避滚烫的油而跳了一步,结果指关节撞到墙壁造成的伤害。 她会变成这样都是姬青的错,她们此刻本应该在温泉里享受静谧时光的,而不是这样痛苦地度日如年。 她本想对姬青发火,可是看到姬青比她更累,把怒气忍住。 姬青闻到厨房里有怪味,要往那边去的时候梁槿言自她身后抱住她用身体拖住她,说:“亲爱的,你没用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嗯?”姬青不解地问。 “比如说……”梁槿言吞咽下口水,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水槽,心想这个糟糕的画面还是不要让姬青看到的好。 她抱着姬青的腰,将她拖往浴室,一边走一边说:“比如说,你的同事她有没有恢复健康,还有你收到我送给你的那枚戒指你高兴吗?” 姬青早就看到了厨房的狼 238、姬梁-9 ... 狈,但是为了保全梁槿言的面子,她装作不知道。 梁槿言问起戒指,她也刚想说这件事情。 她自口袋里拿出那枚不属于她的戒指,放在手心,说:“把手伸出来。” 梁槿言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却叫姬青倒抽一口气,因为中指关节红肿,与其他手指成鲜明对比。 “怎么会这样?”姬青握住她的手,替她揉捏着红肿的部位。 梁槿言说:“没事,你不用担心。” 这种话真的是万能膏药,当她不想做解释的时候都会这样说,争取糊弄过去。 姬青加重了手劲,说:“现在你的手指肿成这样,戒指还怎么戴上去?” “是哦,好倒霉。”梁槿言也懊悔。 到了晚上,梁槿言的手指回复正常,亏她泡了一个下午的冰水,差点把手指冻成冰块。 姬青与她在客厅里交换了戒指,这次是梁槿言拿着戒指跪在姬青面前,让姬青措手不及,梁槿言问姬青:“亲爱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也只许回答我一个字,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要。”姬青笑着说。 梁槿言又说:“不许你不爱我,如果你不爱我,我会让你好看,知道吗?”梁槿言恶声恶气地口气惹得姬青笑起来。 姬青舒展了眉头,笑容越发灿烂,跪在她眼前的人让她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也许她不是最美的,不是最善良的也不是最乖巧的,她的任性恰好让她母性去包容,而她的柔软又让她舍不得放开,仿佛自己就是天生要为她操心让她折腾的人。 “回答我啊,你愿意吗?”梁槿言追问她,要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愿意。”姬青说了出来,尽管她的答案是梁槿言早就想到的,但是预见归预见,真的听到她这样说还是会感动。 梁槿言替姬青带上戒指,亲吻她的手面,说:“亲爱的,你已经被我套牢了,这辈子都别想离开。” 姬青也跪着为梁槿言戴上戒指,她没有梁槿言一样问那么多的问题,因为梁槿言早已流着眼泪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说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姬青替她套上戒指,戒指滑过乌青的关节,直到最低端,钻石在她手指上闪耀,但是最明亮的还是她眼角的泪珠。 姬青亲吻她的眼角,吻去她的眼泪。 梁槿言说:“我不会后悔,也不许你后悔。” “我没说我会后悔。”姬青说的那么肯定,她想她也没有办法后悔,她是不爱则已一爱便会到死的那种人,说她死脑筋也好,她就是这个性子,本不轻易给出她的感情的,但是梁槿言死缠烂打要了她的感情,她便一股脑地掏出来给她。 她也害怕,怕梁槿言觉得她给 238、姬梁-9 ... 的压力太大,突然撒手不干自她面前离开。 在爱情这场战争里谁都不会是百战百胜的将军。 梁槿言说:“我们是不是该去度蜜月?” “好,你说去哪里。” “我想去新加坡。”梁槿言想去新加坡的理由很多,最主要的还是想带着姬青到梁怡面前走一圈,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事情都谈好了,梁槿言开始动歪主意,说:“亲爱的,现在我们应该进洞房。” 姬青怎么会看不出她跃跃欲试的表情,说:“你的思维跳得太快,我有点跟不上。” 梁槿言抓住她的衣襟,说:“你只要身体跟我走就可以了。”梁槿言像凶狠的女土匪带着她抢来的战利品潇潇洒洒地回到老巢。 两人在水中嬉戏,把泡沫涂满对方的全身,用身体去创造更多的泡沫来,直到两人的身体滑腻的就好像刚从海里跑出来的美人鱼。 梁槿言用身体述说着她对姬青的爱恋,是那么地深入,那么地热情,让姬青招架不住。 梁槿言在她外面耐性地磨,打着转儿,手指是不是地探进火热的花朵中间勾出滚烫的花蜜来。姬青背靠在冰冷的瓷砖上,眼睛半眯,呻吟声比平时说话的声音要来的低,钻进耳朵里如同丝绸滑过那般细腻勾魂。梁槿言笑着探入,填补她的空隙,转动着勾勒着,浅浅地刺入再慢慢地旋转出来,每次都会带出滚烫的花蜜,逗弄了好些时候,听够了姬青轻哼声,便下了决心要将姬青的魂都勾过来。 她站起身,抬起姬青的腿,放在浴缸边缘,弯下腰,张口就咬住她胸前的茱萸,舌尖绕着它画圈圈。 姬青摇摆着身体,附和着梁槿言的动作。 当梁槿言触碰到她身体中神秘的地方以后,传来阵阵欢愉,让她的声音提高起来,梁槿言便集中注意力对付她的弱点,让她的身体热到极致。 “亲爱的,你说你是属于谁的?” “你的。”姬青羞涩地放不开,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梁槿言嘟起嘴吧,用实际行动表示她要的不只是这些,拇指按住肿胀的豆子,配合着进出的动作轻拢慢捻抹复挑,看姬青的身体微微颤抖,便笑起来,说:“我想听你说你是属于梁槿言的。” “你知道就够了。”姬青身在天堂,又像是在地狱,只因为梁槿言时而缓慢时而加速的动作,让她觉得难熬起来。 “不够……我要听你说……说你是属于谁的……亲爱的……说出来……” “我是属于梁槿言的。”姬青满足她。意乱神迷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心中更是百无禁忌。 梁槿言狂喜冲动,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她:“你是属于我的,我把你 238、姬梁-9 ... 定下来,谁都不能把你抢走。” 姬青已经无法承受再多,她抱住梁槿言的身体,捧住她的头,与她尽情地接吻,交换彼此地感觉。 紧绷之后是放松,身体像要散架一样,舒服地叫人忍不住叹气。 姬青靠在墙上,胸部起伏,挺立的茱萸还留着被梁槿言这个小坏蛋咬过的痕迹,平坦的腹部上有梁槿言的牙印,而腿间从内到外完全湿透。 梁槿言则是着迷地看着她,此刻的姬青展露出深藏的妩媚来。 凌乱的长发沾在她的脸颊上,沾到了她的唇角,她的双唇饱满又红润,眼睛微眯,似是无形地手在勾引着被她看到的人。 梁槿言看的口水泛滥,却见姬青拨开沾在脸上的发丝,朝她伸出手,说:“小言,轮到你了。” 姬青是善良的人,但是同样,她也是锱铢必较的人,尤其在某些方面。 这个晚上,姬青要梁槿言说出更加害羞更加大胆的情话,偏偏梁槿言就是这个性子,她说出来的话比姬青要求的更加火热更加放~荡,满足了姬青,也满足她的心。 天边的黑幕破开了一道口子,晨曦乍现,房内的黑暗被若有若无的光逼退了一点,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的脸。姬青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梁槿言的头发,梁槿言挪动身体,把头靠在她的手臂上,姬青索性把手放开,让她枕着她的手臂,而她收起手将梁槿言抱住。 梁槿言抬起腿勾住她的小腿,脚背与她的小腿肚磨蹭着,脚趾时不时地夹住她的小腿。 方才的激情就好像火山爆发般火热,让两人都被深深地吸引住,投身其中无法自拔,就好像天地间仅剩下对方仅剩这张床。 在安静的时候,梁槿言睁开了眼睛,说:“你别对沈舒那么好,她会爱上你的。” “不会。”姬青的声音沙哑。 “我有这种预感,你对让人的好会让人上瘾,就像鸦片,沈舒她看你的眼神就不一般。” “你多心了。”姬青亲吻她的嘴唇,梁槿言与她唇齿交融,相濡以沫。 “姬青,我怕失去你,去哪里找像你这样好的人。” “你喜欢我仅仅是因为我会照顾你吗?”姬青问。 梁槿言笑起来,笑声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说:“我不否认,我爱你的体贴,你把我当孩子一样照顾,我在你身上找到了渴望已久的安全和温暖。但是我会爱上你这个人,却是因为你对我不好,我才会在第一眼喜欢上你然后慢慢爱上你。” “为什么?”姬青还从不曾听她说起过过去,那时候梁槿言还没开口向姬青表白,姬青也不曾知道她爱着自己。那是梁槿言一个人的爱恋。 238、姬梁-9 ... “我很年轻,也很骄傲,我以为大家就应该对我和颜悦色,哪怕是心里恨着我也不能表现出来,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为此很享受。后来你来管我,你没有给我好脸色,你甚至管我抽烟喝酒,管我晚上几点睡觉。还记得吗,你来的第一天是一次大型外景秀,我躲在车子后面抽烟,你走过来抢过我的烟把它丢在一边,你告诉我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你的眼神是目中无人,连我都不在你眼睛里,而且语气冰冷地像没有情绪的机器人,我就想假如我能惹你生气的话你会怎么样对我?” “然后你就一直不听话一直做坏事?” “讨厌,也没有一直啦,开始几天和你对着干,我数过,一天时间里你只教训别人三次,但是你却在我面前出现了五次,我有种赢了的感觉,现在笑起来真的很愚蠢。”梁槿言自己笑起来,“我很幼稚,一点都不像是成年人。” “不会,不过你真的让我印象深刻,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像一只刺猬,应该说是披着刺猬皮的海豚。”姬青的手抚摸着她微凉的手臂。 “呵呵……”梁槿言开怀地笑起来。 睡之前,梁槿言再度说了一句:“离那人远一点好吗,你不要对她太好,就算是我小气也好,你不高兴可以骂我,但是我还是要这样要求你。” “嗯。我会注意的。” “另外,你也管管我好吗?”梁槿言抬起头,黑暗中她眨动的眼睛像星星。 “小言,出什么事情?”姬青不解地问,她感觉到她有话要说。 梁槿言把头埋进她的胸口,说:“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我是姬青的宝贝。” “不是,是小坏蛋。”姬青纠正她的错误 梁槿言妥协:“好吧,是小坏蛋。” 姬青又说;“是小野兽。” 梁槿言点着她的胸口,说:“你好黄,谁说你内敛的,居然有黄色思想” 姬青想起一种适合她的词:“是小哥斯拉。” 梁槿言没看过电影,所以不知道:“那是什么?” 姬青解答她的疑惑:“沐未央曾经告诉过我,那是日本的一种怪物,一旦出现就会造成强大的破坏。” “……” 梁槿言叫来EVA和沐未央,名义上是说久不见面一起见个面喝杯茶,实际上是为了炫耀她手上的戒指。 到了茶馆里要了一间小包厢,叫服务生全部离开,留下私密的空间给她们几人。 珠帘垂下,把喧闹挡住,这边小盆景里流水潺潺,期间金色小鱼游走,养在里面的碗莲冒出头。 茶喝了半杯,梁槿言忍不住了,说:“你们没有注意到……” “戒指是吧?” 238、姬梁-9 ... 沐未央没有抬头,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话。 着急的人顿时脸色发红,梁槿言难得露出尴尬的表情,她换了一只脚,借此遮掩她的表情。 沐未央的笑容叫梁槿言觉得碍眼,尽管EVA没有真的笑出来,但是她的眼神却和沐未央差不多。 清冷的天使早就被沐未央教坏了,也有了邪恶的一面。 沐未央开玩笑地说:“其实你进来找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注意你的戒指吧?” 作者有话要说:TAT 好想哭啊,为什么只剩下那么少的留言,晋江你还要残忍地把它们都剥夺走,没有留言我一点自信都没有,本来是要刷着大家的留言信心满满地更新的,可是可是…… 好讨厌!! =====这个对话好纠结啊。 梁槿言:亲爱的,我是你的什么啊?! 姬青(面瘫):你是我的优乐美啊。 梁槿言(怒气冲冲):你能不能不要念台词!想点有创意的词行么! 我的脑海里浮现如此画面!囧掉了我。 晚安。今天更新一万三,把之前的债都还上,以后会注意休息,不能贸然停更了。 239 239、姬梁-10 ... 239. 沐未央不会看不出梁槿言那招摇的模样,就差把手指抬起来当着她的面赞美那枚戒指。不过她不会让梁槿言如意,一处既然地戳破了她的虚荣的泡沫。 要是一般人被沐未央点破至少会脸红感觉到羞愧,但是梁槿言不是一般人,她抬起手自我欣赏着,说:“我真有眼光,挑的这枚戒指果然好看。” “自恋的女人无可救药。而对这种女人最残忍的办法就是让她自恋到死。”沐未央对EVA说。 梁槿言端起咖啡杯,说:“我遇到了感情危机。” 她的话就好像一块巨石投进湖水中间,平静的湖面起了波澜。 沐未央以为她在开玩笑,毕竟谁都有可能遇见感情危机但是独独梁槿言不会,谁让她的爱人是零缺点的姬青呢。 梁槿言低头收敛了神色,咖啡倒映出她的脸,那表情是如此的不确定,她透过镜子认清自己脸上的表情,那就是不安啊。 她还是怕失去姬青。 “是你还是她?” “都有。”梁槿言叹一声气,她把沐未央当最好的朋友,所以她愿意敞开心扉朝她倾述,如若是外人,她怕是要死守着那层皮不肯放松戒备。 “你是什么原因,她又是什么原因?”沐未央坐正,她自梁槿言的脸上看到了沉重,看来两人之间的危机不是闹着玩的。 “她公司里有一个林黛玉,她披星戴月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人家,恨不得把她当自己妹妹疼。”梁槿言没办法变成林黛玉,谁让她长地就不是娇喘吁吁的易碎的玻璃样。与人家比起来,她太世俗,林黛玉占据了让姬青疼爱的要素,天时地利就差人和,姬青也许哪天会走到她面前说出电视里最俗套的台词。 梁槿言,对不起,我要离开你,因为你很坚强,所以我相信你没有我也关系,但是她不一样,她需要我! 这种狗血剧应该早点灭绝,免得祸害女人。 梁槿言的口气充满了羡慕嫉妒恨,配上她那张痛恨又恨不得的表情,叫人忍俊不禁,尽管知道这时候笑话她是不好的行为,但是两人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她们的笑容是在梁槿言的伤口上撒盐,梁槿言把怒气对准她们,说:“你们这样算是朋友吗!还有你,EVA,你居然和她一样!” EVA眨着明亮的眼眸,脸上写满了无辜。 梁槿言再也不会被她这副样子骗过去,她放下杯子,说:“你们没有什么话说吗?” “小梁,你杞人忧天了。别老是疑神疑鬼的好吗?青姐不会因为你很健康而抛弃你,而且她也不是因为你虚弱而喜欢你,假如真的是这样,那青姐算有特殊癖好。” “喂!”梁槿言恨 239、姬梁-10 ... 不得打掉她脸上可恶的笑脸。她来找沐未央贪心可不是给她讲笑话的,而且说的还是自己的事情。 梁槿言抿唇:“jessica找到我,要给我一个机会,当她电影的女主角。” “jessica?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 梁槿言用力点头,肯定了沐未央未说出口的猜测,是她,曾经在梁槿言的身边看到过的才女,港式风格的女人,精明,又不失风流。 “你心动了吗?” “我只想和她合作,但是我没办法接受她的感情。我不爱她,我很清楚这一点。”梁槿言坚定地说。 “她很固执。假如是要我来赞美她,我会说,她是一个深情的人,大概是才子才女都是这等性格,当初还说要为你写剧本,只可惜那时候你不是演员也无意做演员,否则你就有一部为你量身定做的电影。”沐未央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也是感慨万分,梁槿言过地精彩,游走在灯红酒绿中,每次总会爱上些人,风过无痕,无情的反倒是她。 收敛了野性,也把华丽的舞衣脱下,梁槿言现在乖巧地像是自幼受着三从四德传统思想的古代女人一样。 所以那些被她爱过又丢弃的人都是可怜的,谁让他们没成为梁槿言生命里的唯一呢。 “我现在说后悔也来不及了,每一个阶段人的想法都会不一样。我那时候的确不想当演员,现在也没多少感情,只是把它当工作来对待。” “那你何必苦恼,回绝了不就好了?我相信你有无数种不伤人的谢绝办法。” “可是我不想拒绝。”梁槿言把自己看的很透,与其说是有野心,不如说是不服输,她不想输给自己的命运,趁着最后几年拼一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没有打算灰溜溜地逃离,要走也该是衣锦还乡。 沐未央说:“青姐知道你和jessica的过去吗?” “她还不知道,我想等到过了自己这一关再告诉她。当然,她也许会答应,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这个,我怕她根本不在乎。”梁槿言喝下的咖啡已经冷却,涩中带微酸,她索性要了一杯清水。 沐未央说:“那要真的说了才知道。你自己猜是猜不出所以然的。”她对EVA微笑,心里充满了喜悦:“幸好我们之间没有这样的麻烦,我没有老情人,你也没有什么故友,不需要像梁槿言那么纠结。” EVA在脑海里浮现两个人,沐未央曾经的牵扯也并非没有,柳夏年不是吗?李李李不是吗? 而此时沐未央还念念不忘地提起柳夏年,让EVA的心偶尔会为之颤动。 梁槿言说:“你怎么把李大帅T忘了,不要忘记她可是为了你才回国的。” 239、姬梁-10 ... 梁槿言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沐未央的那层窗户纸,沐未央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EVA低下头去。 沐未央面目狰狞:“我和她没旧情,是她一厢情愿。” 梁槿言轻笑:“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她的。” “随便你。”沐未央骂完梁槿言急忙安抚EVA的情绪,“我和她现在没有牵扯了,你不用担心。” 沐未央搂过EVA,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让EVA宛如玉雕的脸庞有了笑意,两人便沉浸在她们的小世界里,再不搭理这个寂寞的女人。 梁槿言想知道姬青到底爱不爱自己,爱是虚无的东西,不能用尺来衡量,也无法用天枰来称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每次姬青抱住她的时候相信她是爱着自己的。 梁槿言带了些进口的水果和一束红色剑兰去看她设定为情敌的‘林黛玉’。从姬青口中套出她的病房号,她就挑了一个时间过来看看她。 她用一身红色包装自己,红色是最刺激的颜色,充满敌意,也是战士披在身上的战袍的颜色。她的战意被这身衣服的颜色点燃,踩着高跟鞋走过漫长的走廊。 病房里的消毒水的味道是她最讨厌的气味,她之前发病被姬青送到这里来,就在她最苍白最无助的时候姬青接受了她的爱情,成全了她心中的爱恋,做了她的爱人,这是梁槿言最骄傲的一点,也是至今为止她最薄弱的环节。 这一幕好像又上演了,又一个人用她的柔弱勾起了姬青的母性。 梁槿言以前听说过一种理论,叫公车理论,在上车之前希望那辆车停下来,就算再挤也上去,而等自己上了车以后则是希望这辆车不要再停一直往前直到终点。 这个理论同样适合放在她的感情上,她得到了姬青的爱,便不喜欢她再把这份爱给别人,哪怕是一点点,微乎其微的一些,她都吝啬与别人分享。 病房门半开着,靠窗的那床位置上的林黛玉半坐着背靠着床头,背后垫着两个大枕头,她的脸上是纸一样的白,嘴唇也是淡淡的粉色,消瘦的脸颊轮廓分明,她有着叫人心疼的资本,而她的眼睛却是完全不同,点燃着光芒,像春暖花开的四月。 这一切只因为坐在床前的那个人,她眼中的光亮只为她而点燃。 这个人多像自己啊,自私地用自己的无助去勾起姬青的心疼,梁槿言冷哼起来,不知道是在鄙视自己,还是鄙视眼前的人。 床边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红色剑兰花,冲淡了病房里死气沉沉的感觉,成了这里一抹耀眼的光彩。 梁槿言推开病房的门,不知道是那扇门沉重还是她的心不舒服的缘故,总之废了很大力气。 临门的几床病人 239、姬梁-10 ... 听到声音反射性地抬头,最后回过头来看她的人是姬青和那位林黛玉林小姐。 梁槿言高高地扬起下巴,以优雅不失攻击性地姿态朝她走去。 她走到病弱的小姐面前,亮泽动人的红唇勾起微笑,摘下墨镜,对上她们惊讶的目光,好笑地说:“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姬青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握住,拖着她往病房外面走去,到了病房外面,梁槿言的眼中冷意渐露,说:“你不欢迎我出现。”她觉得好笑,为什么姬青要表现出一副忌惮的样子,难道她的出现打乱了她的好事吗? 姬青眼中的梁槿言全身都燃烧着火焰,差点将她灼烧。 梁槿言像是披荆斩棘的战士,姬青不会傻到不知道她为谁而战斗。 梁槿言的勇气固然可嘉,但是姬青不会任由她这样下去。 姬青说:“你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梁槿言尝到被爱人嫌弃的滋味了,嘴巴里像塞了一把黄连,苦地她心里不是滋味,说:“姬青,你难道真的对她由怜惜变成了爱,为了她想要跟我分手?” 她把醋往嘴巴里灌,喝到撑破肚皮也要笑着面对敌人,可是敌人还没开动,姬青却先把她抓出来了。让她不战而败。 “小言,你想到哪个死胡同里去了?我不让你出现的原因是因为你是公众人物,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认识你的人认出来,而且我也不认为sara是可以相信的人,你到这边来就是在自毁形象。”姬青做惯了经纪人,出发点都是站在经纪人的角度去思考,她不希望梁槿言和她的关系被放到众人眼前,并非她不认同两人的感情,而正是因为相爱,所以舍不得梁槿言因此而受到影响,公众人物没有隐私,他们连谈一场男女之间的正常感情都有可能引来非议,都要小心地保护着生怕被人发现,更何况是梁槿言与她的关系。 姬青敲醒了梁槿言的脑子,换来了她的危机意识,知道姬青是为她好,可是心里的介怀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你不让我去看她,是不是怕我刺激到她?你在乎她的,对吧?比对我还要在乎。”梁槿言自问自答。 姬青说:“你又在说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姬青宝贝,我是利用了你的好心才把你抓住的,前有梁槿言,又为什么不能后来一个林黛玉,你要是对林黛玉也放了那份心思,没准你就不要我而选择她。” 姬青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抬起手抚摸她的额头,梁槿言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你明明没有发烧啊,怎么会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形象吗?”姬青体会 239、姬梁-10 ... 到什么叫恨铁不成钢,恨梁槿言不开窍。 “说来你倒是蛮像的。”梁槿言真的顺着她的意思点头了。 姬青食指勾起,轻叩她的脑袋,说:“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爱你。” 梁槿言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好几下,说:“再说一遍?” “我爱你。可以了吗?你比龙卷风还要狂暴,一闹就闹得天翻地覆,先投降的人反而是我。”姬青得到了梁槿言的爱,也得到她附赠的步步紧逼的感情,作为代价,她要不停地抚平她心中的毛糙,像安抚一只敏感的猫,假如梁槿言再小一点,她会把梁槿言抱进怀里,揉着她的背脊。 梁槿言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她不想让姬青讨厌自己,也唯有压着心中丑陋的恶魔,她相信姬青,至少此刻当姬青出现在她眼中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喊着:“她是爱你的。” 把那份不安的心埋进地里,再狠狠地踩两脚,梁槿言笑容满面,说:“好的,我听你的,我不来打扰她,不过你也早点回家知道吗?你是我的人,我不能让她占用你多一分钟的时间,因为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都是属于我的。” 姬青说:“我明白。” 梁槿言侧过头,说:“亲一个。” 姬青轻摇头,说:“别在这里。” 梁槿言咬住下唇,可怜巴巴地说:“你不爱我了!” 姬青拿她没办法,在犹豫的时候,梁槿言已经快速地占据了她的唇,火热的舌尖势如破竹闯入她的口中,搅动着她的舌头,闹得她的世界风生水起。 短暂的吻却夺去了两人的意志,灿烂如烟火,火树银花。 梁槿言恋恋不舍地与她分开,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灵巧的手指解开她制服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露出的雪白肌肤上有她昨晚咬出来的痕迹。 她在自己的地盘上标注了她的气息,相信能保住姬青的清白,还有她的领土完整。 作者有话要说:QAQ 我的睡眠时间又被剥夺了~ ========== 别的作者好幸福~ 读者:大大,更新嘛更新嘛。 作者:不要! 读者:大大,求你更新啦,我们好饿啊~呜呜~~~o(>_<)o ~~ 作者:不要! 读者:更新嘛,给你糖果哦! 作者:不要! 读者:更新花花哦,更新很多很多花花哦! 作者:不要! 读者:好嘛好嘛,不更新就是了,好好休息哦,(咬手绢),可是千万不要忘记我们……%>_<% --- 读者:更新! 老鸨:好嘛好嘛,我现在就更新,等我一会儿哦我先去洗澡澡~ 读者:现在就更新! 老鸨:不要嘛,亲,伦家就花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哦! 读者:不行现在就要更新! 老鸨:~~o(>_<)o ~~好的我现在就更新,等一下就发出来…… 读者:这才像话。 老鸨:(咬手绢)亲一定要给好评和小红花哦亲! 读者:(剔牙,跷二郎腿)看心情! =================================== 【行文仓促,如果有错字请指正】 昨天没有防bug章节,以为晋江已经好了,结果晋江还是在抽。 现在我对晋江彻底的失望了,特别的寒心。 他们只要做好防盗就可以了有木有有木有!!!!!!!!!!! 现在还要作者一边防盗一边防bug有木有有木有!!!!!!!!!!!!! 恨死我了!!!!!!!!!!!!!!!!!!!!! 239. 沐未央不会看不出梁槿言那招摇的模样,就差把手指抬起来当着她的面赞美那枚戒指。不过她不会让梁槿言如意,一处既然地戳破了她的虚荣的泡沫。 要是一般人被沐未央点破至少会脸红感觉到羞愧,但是梁槿言不是一般人,她抬起手自我欣赏着,说:“我真有眼光,挑的这枚戒指果然好看。” “自恋的女人无可救药。而对这种女人最残忍的办法就是让她自恋到死。”沐未央对EVA说。 梁槿言端起咖啡杯,说:“我遇到了感情危机。” 她的话就好像一块巨石投进湖水中间,平静的湖面起了波澜。 沐未央以为她在开玩笑,毕竟谁都有可能遇见感情危机但是独独梁槿言不会,谁让她的爱人是零缺点的姬青呢。 梁槿言低头收敛了神色,咖啡倒映出她的脸,那表情是如此的不确定,她透过镜子认清自己脸上的表情,那就是不安啊。 她还是怕失去姬青。 “是你还是她?” “都有。”梁槿言叹一声气,她把沐未央当最好的朋友,所以她愿意敞开心扉朝她倾述,如若是外人,她怕是要死守着那层皮不肯放松戒备。 “你是什么原因,她又是什么原因?”沐未央坐正,她自梁槿言的脸上看到了沉重,看来两人之间的危机不是闹着玩的。 “她公司里有一个林黛玉,她披星戴月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人家,恨不得把她当自己妹妹疼。”梁槿言没办法变成林黛玉,谁让她长地就不是娇喘吁吁的易碎的玻璃样。与人家比起来,她太世俗,林黛玉占据了让姬青疼爱的要素,天时地利就差人和,姬青也许哪天会走到她面前说出电视里最俗套的台词。 梁槿言,对不起,我要离开你,因为你很坚强,所以我相信你没有我也关系,但是她不一样,她需要我! 这种狗血剧应该早点灭绝,免得祸害女人。 梁槿言的口气充满了羡慕嫉妒恨,配上她那张痛恨又恨不得的表情,叫人忍俊不禁,尽管知道这时候笑话她是不好的行为,但是两人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她们的笑容是在梁槿言的伤口上撒盐,梁槿言把怒气对准她们,说:“你们这样算是朋友吗!还有你,EVA,你居然和她一样!” EVA眨着明亮的眼眸,脸上写满了无辜。 梁槿言再也不会被她这副样子骗过去,她放下杯子,说:“你们没有什么话说吗?” “小梁,你杞人忧天了。别老是疑神疑鬼的好吗?青姐不会因为你很健康而抛弃你,而且她也不是因为你虚弱而喜欢你,假如真的是这样,那青姐算有特殊癖好。” “喂!”梁槿言恨不得打掉她脸上可恶的笑脸。她来找沐未央贪心可不是给她讲笑话的,而且说的还是自己的事情。 梁槿言抿唇:“jessica找到我,要给我一个机会,当她电影的女主角。” “jessica?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 梁槿言用力点头,肯定了沐未央未说出口的猜测,是她,曾经在梁槿言的身边看到过的才女,港式风格的女人,精明,又不失风流。 “你心动了吗?” “我只想和她合作,但是我没办法接受她的感情。我不爱她,我很清楚这一点。”梁槿言坚定地说。 “她很固执。假如是要我来赞美她,我会说,她是一个深情的人,大概是才子才女都是这等性格,当初还说要为你写剧本,只可惜那时候你不是演员也无意做演员,否则你就有一部为你量身定做的电影。”沐未央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也是感慨万分,梁槿言过地精彩,游走在灯红酒绿中,每次总会爱上些人,风过无痕,无情的反倒是她。 收敛了野性,也把华丽的舞衣脱下,梁槿言现在乖巧地像是自幼受着三从四德传统思想的古代女人一样。 所以那些被她爱过又丢弃的人都是可怜的,谁让他们没成为梁槿言生命里的唯一呢。 “我现在说后悔也来不及了,每一个阶段人的想法都会不一样。我那时候的确不想当演员,现在也没多少感情,只是把它当工作来对待。” “那你何必苦恼,回绝了不就好了?我相信你有无数种不伤人的谢绝办法。” “可是我不想拒绝。”梁槿言把自己看的很透,与其说是有野心,不如说是不服输,她不想输给自己的命运,趁着最后几年拼一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没有打算灰溜溜地逃离,要走也该是衣锦还乡。 沐未央说:“青姐知道你和jessica的过去吗?” “她还不知道,我想等到过了自己这一关再告诉她。当然,她也许会答应,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这个,我怕她根本不在乎。”梁槿言喝下的咖啡已经冷却,涩中带微酸,她索性要了一杯清水。 沐未央说:“那要真的说了才知道。你自己猜是猜不出所以然的。”她对EVA微笑,心里充满了喜悦:“幸好我们之间没有这样的麻烦,我没有老情人,你也没有什么故友,不需要像梁槿言那么纠结。” EVA在脑海里浮现两个人,沐未央曾经的牵扯也并非没有,柳夏年不是吗?李李李不是吗? 而此时沐未央还念念不忘地提起柳夏年,让EVA的心偶尔会为之颤动。 梁槿言说:“你怎么把李大帅T忘了,不要忘记她可是为了你才回国的。” 梁槿言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沐未央的那层窗户纸,沐未央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EVA低下头去。 沐未央面目狰狞:“我和她没旧情,是她一厢情愿。” 梁槿言轻笑:“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她的。” “随便你。”沐未央骂完梁槿言急忙安抚EVA的情绪,“我和她现在没有牵扯了,你不用担心。” 沐未央搂过EVA,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让EVA宛如玉雕的脸庞有了笑意,两人便沉浸在她们的小世界里,再不搭理这个寂寞的女人。 梁槿言想知道姬青到底爱不爱自己,爱是虚无的东西,不能用尺来衡量,也无法用天枰来称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每次姬青抱住她的时候相信她是爱着自己的。 梁槿言带了些进口的水果和一束红色剑兰去看她设定为情敌的‘林黛玉’。从姬青口中套出她的病房号,她就挑了一个时间过来看看她。 她用一身红色包装自己,红色是最刺激的颜色,充满敌意,也是战士披在身上的战袍的颜色。她的战意被这身衣服的颜色点燃,踩着高跟鞋走过漫长的走廊。 病房里的消毒水的味道是她最讨厌的气味,她之前发病被姬青送到这里来,就在她最苍白最无助的时候姬青接受了她的爱情,成全了她心中的爱恋,做了她的爱人,这是梁槿言最骄傲的一点,也是至今为止她最薄弱的环节。 这一幕好像又上演了,又一个人用她的柔弱勾起了姬青的母性。 梁槿言以前听说过一种理论,叫公车理论,在上车之前希望那辆车停下来,就算再挤也上去,而等自己上了车以后则是希望这辆车不要再停一直往前直到终点。 这个理论同样适合放在她的感情上,她得到了姬青的爱,便不喜欢她再把这份爱给别人,哪怕是一点点,微乎其微的一些,她都吝啬与别人分享。 病房门半开着,靠窗的那床位置上的林黛玉半坐着背靠着床头,背后垫着两个大枕头,她的脸上是纸一样的白,嘴唇也是淡淡的粉色,消瘦的脸颊轮廓分明,她有着叫人心疼的资本,而她的眼睛却是完全不同,点燃着光芒,像春暖花开的四月。 这一切只因为坐在床前的那个人,她眼中的光亮只为她而点燃。 这个人多像自己啊,自私地用自己的无助去勾起姬青的心疼,梁槿言冷哼起来,不知道是在鄙视自己,还是鄙视眼前的人。 床边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红色剑兰花,冲淡了病房里死气沉沉的感觉,成了这里一抹耀眼的光彩。 梁槿言推开病房的门,不知道是那扇门沉重还是她的心不舒服的缘故,总之废了很大力气。 临门的几床病人听到声音反射性地抬头,最后回过头来看她的人是姬青和那位林黛玉林小姐。 梁槿言高高地扬起下巴,以优雅不失攻击性地姿态朝她走去。 她走到病弱的小姐面前,亮泽动人的红唇勾起微笑,摘下墨镜,对上她们惊讶的目光,好笑地说:“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姬青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握住,拖着她往病房外面走去,到了病房外面,梁槿言的眼中冷意渐露,说:“你不欢迎我出现。”她觉得好笑,为什么姬青要表现出一副忌惮的样子,难道她的出现打乱了她的好事吗? 姬青眼中的梁槿言全身都燃烧着火焰,差点将她灼烧。 梁槿言像是披荆斩棘的战士,姬青不会傻到不知道她为谁而战斗。 梁槿言的勇气固然可嘉,但是姬青不会任由她这样下去。 姬青说:“你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梁槿言尝到被爱人嫌弃的滋味了,嘴巴里像塞了一把黄连,苦地她心里不是滋味,说:“姬青,你难道真的对她由怜惜变成了爱,为了她想要跟我分手?” 她把醋往嘴巴里灌,喝到撑破肚皮也要笑着面对敌人,可是敌人还没开动,姬青却先把她抓出来了。让她不战而败。 “小言,你想到哪个死胡同里去了?我不让你出现的原因是因为你是公众人物,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认识你的人认出来,而且我也不认为sara是可以相信的人,你到这边来就是在自毁形象。”姬青做惯了经纪人,出发点都是站在经纪人的角度去思考,她不希望梁槿言和她的关系被放到众人眼前,并非她不认同两人的感情,而正是因为相爱,所以舍不得梁槿言因此而受到影响,公众人物没有隐私,他们连谈一场男女之间的正常感情都有可能引来非议,都要小心地保护着生怕被人发现,更何况是梁槿言与她的关系。 姬青敲醒了梁槿言的脑子,换来了她的危机意识,知道姬青是为她好,可是心里的介怀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你不让我去看她,是不是怕我刺激到她?你在乎她的,对吧?比对我还要在乎。”梁槿言自问自答。 姬青说:“你又在说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姬青宝贝,我是利用了你的好心才把你抓住的,前有梁槿言,又为什么不能后来一个林黛玉,你要是对林黛玉也放了那份心思,没准你就不要我而选择她。” 姬青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抬起手抚摸她的额头,梁槿言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你明明没有发烧啊,怎么会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形象吗?”姬青体会到什么叫恨铁不成钢,恨梁槿言不开窍。 “说来你倒是蛮像的。”梁槿言真的顺着她的意思点头了。 姬青食指勾起,轻叩她的脑袋,说:“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爱你。” 梁槿言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好几下,说:“再说一遍?” “我爱你。可以了吗?你比龙卷风还要狂暴,一闹就闹得天翻地覆,先投降的人反而是我。”姬青得到了梁槿言的爱,也得到她附赠的步步紧逼的感情,作为代价,她要不停地抚平她心中的毛糙,像安抚一只敏感的猫,假如梁槿言再小一点,她会把梁槿言抱进怀里,揉着她的背脊。 梁槿言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她不想让姬青讨厌自己,也唯有压着心中丑陋的恶魔,她相信姬青,至少此刻当姬青出现在她眼中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喊着:“她是爱你的。” 把那份不安的心埋进地里,再狠狠地踩两脚,梁槿言笑容满面,说:“好的,我听你的,我不来打扰她,不过你也早点回家知道吗?你是我的人,我不能让她占用你多一分钟的时间,因为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都是属于我的。” 姬青说:“我明白。” 梁槿言侧过头,说:“亲一个。” 姬青轻摇头,说:“别在这里。” 梁槿言咬住下唇,可怜巴巴地说:“你不爱我了!” 姬青拿她没办法,在犹豫的时候,梁槿言已经快速地占据了她的唇,火热的舌尖势如破竹闯入她的口中,搅动着她的舌头,闹得她的世界风生水起。 短暂的吻却夺去了两人的意志,灿烂如烟火,火树银花。 梁槿言恋恋不舍地与她分开,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灵巧的手指解开她制服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露出的雪白肌肤上有她昨晚咬出来的痕迹。 她在自己的地盘上标注了她的气息,相信能保住姬青的清白,还有她的领土完整。 240 240、安颜-29 ... 240. 昨晚的戏是一直拍到凌晨,颜暮生连做梦都梦见那布满山野的火把,数不清的群众演员手中的火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副叫人惊心动魄的画卷。 昨晚拍的戏是她和安惠所剩不多的对手戏。过几天等她们两人仅有的戏份拍完,安惠会离开影视城回北京,之前也听到安惠的秘书向她回报她的工作密密麻麻超负荷运转。颜暮生不能理解安惠为什么把自己折腾的那么累,两边都想牢牢抓住。 手机震动的声音穿过模糊的意识将她唤醒,她睁开眼睛,看时间才是早上六点,算来也只睡了四个小时的时间,眼睛酸胀,但是精神却恢复了大半。 她和安惠两人睡的姿势堪称狼狈,薄被裹着她一人,她像被面包裹住的香肠,而安惠却是睡在外面,连被子连人一起抱住。 昨天以后两人实在累到不行,颜暮生本想倒头就睡下,硬是被安惠拉扯进卫生间卸妆和洗澡,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毕爬到床上趴下就没了知觉。 窗帘没有拉上,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薄被被晒地滚烫,在被子里的颜暮生热出一身汗。 安惠全身赤~裸,修长雪白的大腿横跨在颜暮生的身上。 阳光晒的那里的肌肤晶莹剔透。 颜暮生在看安惠的脸,原本底子就不错,加上后天化妆品的装点看起来美艳动人,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赏心悦目的,趁着她无知觉的时候索性放肆地看她。 颜暮生喜欢这张脸,一笑一颦都有安式独有的味道。却不知道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不那么美艳不那么骄傲的小时候,也许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孩子,因为人家说小时候越丑的人长大了越好看。 她反倒是喜欢安惠能变丑一点,而她留在她身边便能安心一些,每次看她也不会被她刺伤眼睛。 颜暮生受不了被窝里的闷热,挣扎着爬出来,不经意之间换了姿势,将安惠压在身下。 安惠本来软绵无力的手突然有了力气,双手抬起勾住她的脖子,残留着昨日口红的唇扬起,说:“我就知道枕边人一点都不安分。” “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开始叹气的时候。”安惠睫毛开始颤动,开始苏醒过来。 “我没有叹气。是你听错了。”她的记忆还没差到这程度。 安惠睁开眼睛,说:“你一定没有发现其实你经常叹气。”她捧起颜暮生的脸,眉头突然皱在一起,说:“你脸上有一颗痘痘。” 颜暮生抬手摸到额头,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小疙瘩,青春期还冒过几颗,不过亏得肤质好,早早地退了,没留下痕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了。 安惠因为这颗青 240、安颜-29 ... 春痘而意识到两人的年纪的差距,颜暮生正拥有的东西是她失去的。 她将颜暮生失神的脸收入眼中,将她抬起的上半身拉下来,一脚抬起,分开了颜暮生的双腿,让她双腿分开骑在自己的腰上,而上身却与自己紧密相连。 颜暮生惊呼一声,之前所想的事情都消失地一干二净,只注意到安惠这个人。 安惠身上什么衣服都没有穿,刚睡醒的肌肤体温本来就高,又被太阳晒得温暖,双腿与她紧密相连,那热量源源不断涌来。 安惠说:“昨日我们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做。” “是你说事业第一。”颜暮生了然她的意思,因为安惠眼中流露出暧昧的光,她已感同身受,但是不想那么快就顺从她,免使得自己被认为是轻浮的人。 安惠说:“颜,现在可以吗?”这是颜暮生的要求,不能次次都让安惠得逞,看情况要询问颜暮生的意见。 颜暮生的身体与她贴地那么近,身体早已迫不及待地湿润透了,她的嘴巴却比她的身体要倔强一点。 “今天不方便。”颜暮生的手指按住她的嘴唇。 安惠生气了,却因为她手指的缘故不能说话,用眼神表达她的怒气: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过去的理由。 “我长了一颗痘痘,一定是昨天没有好好洗脸。”颜暮生撑起身子打算爬起来。 安惠想打颜暮生的屁股,只因为她觉得颜暮生是在耍弄自己。 她楼主颜暮生的腰,那柔软地不可思议的腰肢被她双手掐住,一转眼两人已经翻滚一圈,颜暮生在下,安惠在上。 颜暮生因为这天旋地转而发出惊呼声。 安惠说:“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没长过青春痘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大事。”颜暮生推着她的肩膀,安惠凭什么认为她就应该事事都听她的。 “我长过。”安惠以僵硬的表情吐出简单的三个字。 颜暮生反倒是不信了:“真的?” “真的。” “你长青春痘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安惠没心情再继续之前想做的事情,她自颜暮生的身上爬起来,坐起身朝浴室走去。 颜暮生被冷落在床上,身上还残留着安惠传给她的余温,只是瞬间就没了她,一时不能承受这失落。 怎么了,这个问题是禁忌吗? 也许是害羞了,或者是生气,总之是她不愿意回答的一个问题。 两人中午一道出门吃饭。前几天颜暮生无意提起她们对剧组饮食有着很深的怨念,网上立刻有粉丝纷纷推荐。其中有人推荐了附近一处菜肴不错的馆子,口味清淡,环境清幽,最主要是距离酒店并不遥远。 安惠和她掩 240、安颜-29 ... 饰一番才过去,不过颜暮生不化妆和化妆并没有太大落差,在饭店门口还是被人认出来,当安惠停完车回来,见到颜暮生已经被几个热情的工作人员包围,纷纷要求拍照合影留言。 安惠并没有引起她们注意的意思,在一边静静等待。 其中一人问颜暮生:“你真的在和董晨交往吗?” 颜暮生第一次被人当面提及这件事情,惊讶之余不忘反问:“没有。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看起来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其实你公开也没有关系,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小姑娘的笑容固然可爱,但是颜暮生却无心欣赏。 颜暮生想把误会解释清楚:“不,你们不要怀疑,我没有骗你们。我和董大哥只是朋友。” 几位姑娘抱着本子互看一眼,其中一位小心地对颜暮生说:“难道她们传的消息是假的吗?” “什么消息?”颜暮生问。 那人推推身边的人,旁边的人拿出手机,打开微薄,看到一位资深媒体人在微薄上用极短的语言写了一个让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实,颜暮生担任某知名导演制作的电影女主角,这是她男朋友董晨替她牵线搭桥找来的机会,董晨有意娶颜进门,颜一心工作无心结婚。 颜暮生的脸色变得很差,这几行字让她一眼扫过,却无法理解这些熟悉的字所代表的意思。 几人看情况也能分辨出来这个意思,她们既然相信了颜暮生就这条消息一定是骗人的。 从颜暮生僵硬的走路姿势看出来她的心情非常糟糕。她走到拐角,安惠的沉默让她放松下来。 安惠带她进到小包厢,支开服务生,把门关上,坐到她身边的位置,说:“她们给你看的是什么消息?” “总之是不好的消息。”颜暮生不想讨论这件事,越想心越乱,索性不去想。 不用安惠问,随后发来的信息告诉安惠这个消息,她沉下脸来,将手机按键重重按下。 本想好好吃一顿饭,但是总有些人让她们没办法安下心来。 “公司的人已经在处理这件事情,她们在这方面做的不错,你不用担心。”安惠安抚颜暮生。 颜暮生说:“导演那里怎么解释?” “他不是人云亦云的白痴,明眼人会用心眼去看,如果你和谁早已有不寻常的关系,他一定是第一个瞧出来的。” “那我们之间的……”那不是意味着他早已知道? 安惠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茶给颜暮生,颜暮生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水,此刻需要热茶来缓和情绪。 “这还用问吗,他还问我谁主动谁被动。” 咳咳……颜暮生咳嗽起来,一想到一本正经的导演居 240、安颜-29 ... 然会问出如此八卦的问题来,实在是有损他威风八面的形象。 只是就这样被人发现了,颜暮生还是脸红起来。 颜暮生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抛到脑后,不问不管,便假装看不见它们的存在,也忘却心中那沉沉的牵挂。 她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做这行,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蜗牛,自己给自己加上一个重重的壳,永远学不会舍得。 她的心没那么坚强,也无法如其他人一样一笑置之。如她这样,再经历大风大浪,那颗心大概会承受不住报废了吧。 安惠也看出来,颜暮生的承受能力有限,她有进取心,但是却无法调适好心态,幸亏这段时间她走的路都还算是平坦。 作者有话要说:很累。 关于租房子,我有一肚子怨言,不过这次总体来说让我无可挑剔,房间很小,但是采光很好,房东不是积极计较的人,允许我墙上钉钉子。 一口气付了几个月的房子,加上采买必要的东西,把手头的积蓄全部用光。 剩下这个月我必须拼一把,住那里以后有很多时间写文,不需要每天坐四五个小时来回。 另外,坦白说,现在鸨儿写文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为了对得起大家付出的钱,一定会尽力更新。看盗文者固然可恶,如果是力不能及的,也无法责怪她,如果觉得作者有必要有责任有义务写文只因为一个不花钱的爱字,那我真的接受无能。 工作以后我是越发不赞同专职写作,如果一天时间里接触的人永远是网络上那些捧着你说你好话的读者,或是一帮与你没有竞争或是合作纯粹是点头之交的朋友,人只能变得越来越骄傲,目中无人。 241 241、第 241 章 ... 颜暮生在无意识地找安惠的从前,曾经的她是什么模样的,青春期的时候是可爱还是平凡,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 她想了解她,可是她却紧闭了所有的门,不只是她,任何一人都无法深入其中。 经纪公司通过各种手段澄清谣言,但是这次收效甚微,本来预计三天就能停止的谣言却越发汹涌,大概是大家看 管了颜暮生乖巧干净的形象,不能想象她与董晨这对恋情的存在,而正是这样的落差给人遐想的空间,叫人更加 想去撕破她平静的表象,发现她真实的一面。 颜暮生碍于这段时间工作安排紧凑的缘故不曾公开露面,还因为电影还没到宣传期,一直对外保密,怕泄露正在 进行的工作使得这近一年来的努力白费,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也不能说太多。 剧组的人是最了解这两人的人,朝夕相处,也看出两人的关系仅仅止步于友情,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夸张,有时候 会逗趣一下,不会真的当真。 对颜暮生来说最大的影响是她对董晨这个男人心怀戒备,回想起以后将他视为偶像,只因为两人之间是一个在天 一个在地,高高仰望所以只见光明不见黑暗。她在心中塑了一个死的偶像出来。接近才知道幻想和现实是两回事 情,偶像和活生生的人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安惠也曾经是她的偶像,她喜欢看安惠的电影,看她早期愤世嫉俗充满了苦痛的角色,看她从匕首一般锋利的女 孩变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影后,变得不像她。她对安惠的感情却是另外一种发展,不是纯粹的爱也不是纯粹的恨 更不是无所谓,相反,她对安惠的感情是黑色,只因为红的绿的蓝的各种颜色都混合在一起,伴随着这些年来的 纠缠,使得它混为一体。 对颜暮生来说,这次绯闻给她带来的影响不是没有,陆续有片约到来,到赵曙地方,赵曙应接不暇,这感觉好像 是天上白白掉馅饼给颜暮生,他接的手软,心虚,索性全部持保留态度,没有一口承诺下来。 其中一位来见她的导演在国内小有名气,电影还没开拍,但是已经确定女主角的位置非颜暮生莫属。 颜暮生在工作间隙回到北京,与这位知名导演会面。 导演和她谈了剧本,也说了他对颜暮生是寄予希望的。如果颜暮生在拍完这部戏以后接下他的剧本,对颜暮生来 说只有好处没有损失。 赵曙拿了剧本以后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翻看,一目十行扫过这些台词,这位导演的风格以市场为走向,拍的片子 很容易蹿红。 导演问颜暮 241、第 241 章 ... 生有没有想法,颜暮生却问:“刘导,我有一个疑惑需要你帮我解答。” 导演笑眯眯地说:“说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合作之前的确要了解清楚。” “是什么原因让您选择了我?”颜暮生看着她,清冷的神情好似被选中的人是旁人而非她。 “颜小姐,你这个问题难倒我了,我有点摸不着头绪,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回答你。” “您说的前面一个人选恰恰是我的朋友,我认得她,认为她绝对比我有实力……” “颜小姐,这要感谢你的男朋友,小董的眼光我是深信不疑的,既然他看上你,我就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何况你 现在的票房号召力不比那些个老女星差,你根本不需要想那么多,你一定可以的。”导演没看到颜暮生越来越沉 的脸色,倒是赵曙注意到了。 他借着倒茶的机会弯下腰用背挡住导演的视线,朝着颜暮生无声地说:“这是一个好机会。” 颜暮生点点头,端起茶水,导演笑着问:“颜小姐,你的意思是?” “刘导,我想我没有这个福气和你合作。” 赵曙端着热茶的手一抖,热水洒在他的手背上,他气得吹鼻子瞪眼,冲着颜暮生撇嘴,示意她别把话说的那么直 接。 赵曙知道颜暮生并没有心动,可是人家导演还是名人,被捧地云里雾里的,这样的人一般都不喜欢别人拒绝他。 颜暮生却当面拒绝了他。 刘导惊讶地问:“这又是什么原因?” 颜暮生放下茶杯,坐正,说:“这个是我私人的想法。我希望在结束一份工作以后多留一点时间放松。” “哪怕会失去好机会!” “如果那机会与我有缘,我总会找到它,但是那不是我的,我强求来了也不会快乐。”颜暮生微笑着说。 这次会面让赵曙气得差点血压升高,他给颜暮生机会让她和导演见面,是民主的表现,结果颜暮生微笑着拒绝了 人家导演还把这次好机会丢到一边。 “你这个不要那个不要你到底想要什么!”赵曙特别头疼,他觉着颜暮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之前那小媳妇没了 ,变成现在这个叫他摸不透抓不住的颜暮生。 “这个机会不是我的。”颜暮生语气生硬,她渐渐明白董晨的意思,董晨送给她的好处那么大,只有傻子才会拒 绝。 偏偏她就是傻子,如果没有提到这个男人,她也许会接受,只因为那人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来的,是她得到的结果 ,现在朝她抛来的机会都有前提,那就是她和董晨有牵连。 颜暮生一连推掉了好些的片约,那固执的姿态 241、第 241 章 ... 叫赵曙相信此刻哪怕他拿着刀子架在她脖子上都没有办法逼她改变 。 因为是最后一场戏,所以所有演员都演的特别地用力。 颜暮生与安惠亦是,一部电影就是角色们的一辈子,是演员的一个梦。 演员做完这个梦就撒手离开,角色却自此以后化作尘埃,颜暮生恋上了她演的角色,舍不得离开,那感觉就好像 要把自己的一部分从身上活生生剥离,疼痛如此剧烈。 她演的女人对安惠有着复杂的感情,爱恨交织,那是否也与她一样,想放却放不开,舍也舍不得。 她把自己的感情融入角色中,以角色的眼睛审视着安惠,这一路行来风风雨雨,为的就好像只是这临死前的平静 对视。 “朕知道,你一直都在恨我。”她微笑,目光温暖,像从不识得恨一样。 “没有错。”她说,当她在她面前坦白的刹那,她放下肩膀上的胆子,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却要伪装出平和的 表象。 “多恨?” “每天每夜,只要睁开眼睛看见你就想要报仇,闭上眼睛听见你的声音也想到报仇。时时刻刻都是如此没有一天 平静过。” “我可怜的婉儿。”她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她听着那人的心跳声,发觉自己从没有与她那么近过,脱离了仇恨,解开身份的桎梏,纯粹地作为两个平等的人 拥抱在一起。 原来她也是有心跳的,也是一个活着的人,她怎么会以为如她这样的女人一定是没有心的呢。 她的眼泪滴在她的衣服上,渗进那密密麻麻的针线中。 她跪在她的床边,倾听她的心跳声,很久很久,直到那声音渐渐微弱,自这个世上消失。 她最恨的女人走了,而她最爱的女人也走了。 她觉得自己如死了一般的痛苦,却比死还要难受。 大火吞噬了华丽的宫殿,外围各路人马叫嚣着要踏平这座宫殿,可笑的是这帮人是她一手培养起来并且将他们引 导到这里来的。 熊熊燃烧的火焰妖娆扭动,此处遍地看满了这灼热的花。 他冲进火场,历经苦难到她身边,而他要杀的人已经在他到来之前就死去,躺在华丽的大床上,哪怕是没了气息 ,也依旧高贵不可侵犯。 他咬牙带着她走如同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拯救无依无靠的孤女。 他几乎要真的变成英雄了,因为两人到了门口,面前千军万马已翘首等待。 最后,她却将他推离,让他倒退几步,而她却抓着裙摆向火海飞奔而去。 这是最后一幕,一如导演的风格,结局 241、第 241 章 ... 一定要轰轰烈烈的,哪怕是死亡都那么美丽。 颜暮生和安惠一道走出来,两人越走越近,在离开人群的视线以后在狭窄的走道里牵起手。 安惠笑着说:“颜,你应该还有话想要说却没说出口的。现在这里没有别人,我听你说。” 在那时,颜暮生和角色混为一体,那些禁忌的情感深藏内心,透过她的眼神散发出来,含蓄深沉。 颜暮还沉浸在感动中,却被安惠几句话挑拨起了恼意,摔开她的手,说:“台词我都照着剧本念好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请问现在可以不防bug了吗? 晋江你再抽下去小心我发飙了哦!!! QAQ 我今天心情非常复杂,是的,很复杂。 一方面我很伤心,因为四月份我要回学校清考,有一门考试没有通过必须回去。 另外一方面我非常开心,刚刚才知道原来我重修的那些学科都不用收费,好感动,赚钱了,=v= o(╯□╰)o,貌似不是这样说的……这个好像根本就不是赚到啊……喂,我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不管了,先哭再说! 242 242、安颜-31 ... 安惠想,在那刻两人明明都是在做戏也知道对方是在做戏,心里竟然在想,如果这是我们的结局多好。 那一定是她太入戏了,走火入魔,竟然分不清角色和自己。 有工作人员自侧门走出来,安惠还不曾把手放开,颜暮生甩开了她的手。 在那只手落空的时候,安惠僵硬地把它收回,就好像它停在空中都是多余的。 “结束以后有什么打算?”在颜暮生卸妆的时候,手机响起,安惠发来短信给她。 她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背对着在她左手边位置的安惠,她晃动手中的手机,示意颜暮生回她信息。 还没有打算。颜暮生按下几个字。 不妨听听我的打算,过几天出国一趟,度假放松心情。安惠很快回给她。 颜暮生想了一下,回过神屏幕上已经出现几个字:一起去……,她慌忙把这些字删掉,再打上几个字:玩的愉快。 安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身边,她已经卸去了脸色苍老的装扮,宛如少女般的肌肤散发着白瓷莹润的光芒,眼下有疲倦的痕迹,眼神却一如既往地有力尖锐。 颜暮生觉得她在生气,至少她自她眼中看到了酝酿的风暴。 两人一同离开,颜暮生带了一些行李,安惠替她拿了一半。 赵曙在外面等颜暮生,见颜暮生自里面走出来,大步上前,积压了一天的话终于要说出口的时候又吞回肚子里,因为安惠出来了。 颜暮生说:“赵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本来是有事情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回酒店休息,我明天再找机会联系你。”赵曙恨不得当场把话说出来,但是此刻安惠在,他怕安惠听了不高兴开始责怪颜暮生。 颜暮生任性推掉片约的消息他还没告诉过别人,他私心地想为颜暮生好,就算颜暮生做的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但是他还是袒护着颜暮生。 安惠怎会看不出赵曙那遮遮掩掩的表情,但是她聪明地选择了装糊涂,她相信这事情跟颜暮生有关,她可以不给赵曙面子但是总要顾及颜暮生在场。反正赵曙是她公司的人,随时可以找她。 等到私下里,赵曙找机会对颜暮生说:“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这件事情如果让老板知道,我们两人都会有麻烦。” 颜暮生不是自由身,签给了东家就要接受东家的安排,她在别的地方都有着极佳的配合度以至于大家都觉得她是一只人善人欺的小白兔,谁知道她一倔强起来就能造成巨大的破坏力,现在赵曙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解决。 “安惠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是我提出拒绝,她也不会牵连到你。”颜暮生 242、安颜-31 ... 安慰赵曙。 赵曙愣住,说:“我没有担心我自己,我担心的人是你。你真是不知道大难临头……” “赵大哥,谢谢你的关心。”颜暮生笑着对赵曙说。 赵曙心想,他之前怎么会觉得颜暮生这人老实的,现在才明白,她其实一点都不老实。 又被他躲过去了,算了他不管了,这段时间陪着颜暮生走来走去都没有时间陪老婆,在这样下去连老婆都没有了。 颜暮生有一个临时安排的应酬,因为是徐杰邀请,她也没有理由拒绝,下午打扮一番就跟着导演去酒会。到了那边才知道徐杰的良苦用心,他带着她到众人中间,介绍她的时候总是不忘加上一句,她是我认为最有潜力的新人,以后前途无量。 被他慎重对待的颜暮生惶恐不安,但是却并不害怕,她相信徐杰是惜才而赞美她,绝没有别的意思。 她听到了别人对自己的肯定,原来被别人承认的滋味是如此的甜美,如同小时候写出一篇满分作文的感觉,大成就的快乐要比小成就多无数倍。 她也听到别人断断续续提起安惠,对于安惠,话题不再平和,多了几分起伏。 嫉妒羡慕不屑和敬佩,所有人在提到安惠的时候都有不同的表情,目光闪烁,是因为这人的存在触动了他们的心。 颜暮生有种渴望,能与她并肩被提起,被摆放在一起,形影不离。 或者她的想法太稚嫩和不切实际,连她也被自己脑海里浮现的想法吓了一跳。 酒会上,颜暮生的收获不少,别人对她的温和也许带了几分做戏的态度,但是徐杰的带领让她日后的道路少了一些坎坷。 对颜暮生来说这也是一次机缘巧合,不枉费她当初拼尽全力去抓住。 到酒会结束,好好的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夏天第一道惊雷划破黑夜的幕布,极白的闪电带来深深的震撼,随后磅礴大雨降下,似要把这个城市淹没一般地用力下着。 颜暮生独自回酒店。交通拥堵,在高架桥那里停滞不前,直到过了预先约好的回家时间,安惠打来电话询问,颜暮生告诉她车况之后安惠顿了一下,说:“你慢慢来,不要着急。” “好。你现在在做什么?”颜暮生望着车玻璃上滑下的雨水,轻声问。她不想那么早就把电话挂了,迫不及待问一个问题,把时间拖延下去。这闷热的车子像一个大笼子,偏偏外面的雨声不断传来,叫她心更加烦躁。 “在喝酒,还能干什么。”安惠笑起来。 “别喝太多酒。如果不是应酬,你根本不需要喝酒。”颜暮生说出口的话像是一个爱操心的老太婆才会说的话,她险些咬住舌头。 安惠那边没了 242、安颜-31 ... 声息,她便不安起来,说:“对不起,我不该管那么多。” 心想,随便她怎么喝,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安惠忙说:“没,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好像这些话,你和我是从没有说过的。” “是没机会说。”颜暮生说。其实一般人都会这样说吧,尤其是平常的情侣,哪怕不是浓情蜜意,也会不断关切对方唠叨几句,连做了几十年夫妻的父母也不是吗,总不忘唠叨些话,哪怕不中听,也不好意思去反驳,因为那是关心,拒绝不得。 安惠的声音里有了笑意:“在这方面,我的确没有经验,要向你请教。” “像你就好。我喜欢你这样。”颜暮生悔恨不已,心想再有下次就一定要把自己不受控制的舌头咬掉。 安惠的笑声传来,她恼怒不已,如同被烙铁烫到了心口,恼羞成怒之下把手机关机。 安惠固然可恶自己这样反复不定又何尝不可恶呢。 再过一个路口就快要到酒店,颜暮生用手把车窗上的雾气擦去一些,透过雨帘看到路灯的光像盛开的一朵巨大又惊悚的花,树被吹得四处晃动,叶子被卷起,随着风消失在黑暗中。 她的目光滑过街边的树,路灯,小店,落在一个手拿黑色大伞缓缓前行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裙,前面的裙摆被打湿,裹覆在她的小腿上,后面的裙摆在风中凌乱地飞扬。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黑色的布料紧裹着她的身体。 那一刻颜暮生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喊,那人是安惠。 她坐的车与那人擦肩而过,她焦急地叫司机停下来:“停车。” 安惠手中的大伞被风吹得用力摇晃起来,被雨水打湿而沉重的布料贴着她的腿,脚上的高跟鞋浸透了雨水,每一步走来都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厌恶。 一辆黑色的轿车自她身边开过,她不经意地抬头,与一人的目光擦过。 她把目光放在前面,没有走几步,听见身后传来老乱的脚步声,那是高跟鞋踩在坚硬水泥地上的声音,因为脚步凌乱,那节奏像是狂乱的舞步,失去了控制。 颜暮生从相信到肯定那人是安惠,她追上去,长裙阻碍了她的脚步,她也顾不得这些。 “安。”身后传来的声音留住了安惠的脚步。 安惠回过身,看见颜暮生站在雨中,手中连伞都没有拿。 颜暮生的狼狈不输给她,前一秒还光鲜亮丽的高级礼服此刻失去了它惊艳夺目的魅力。 颜暮生的脸上有水珠滑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还有一半的场景来不及写完,故事还会在明天继续。 243 243、安颜-32 ... 安惠牵起颜暮生冰冷的手,那刻的冷意传来,让她觉得自己握住的好像是一块石头。 安惠说:“原来你不是自己开车过来。” “我喝了一点酒,所以坐酒店安排的车。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安惠缓缓舒展了笑容,她将伞偏了一点,挡住自颜暮生左手边吹来的风。伞毕竟就那么大,两人必须紧紧靠着才免了被淋湿的危险。 颜暮生张开双臂将安惠抱住,水珠自她脸颊上滑下,落在安惠的肩膀上。 安惠的裙子被泥水打湿,沉重地吹着,贴着她没有穿丝袜的小腿,像布满褶皱的丑陋肌肤。 这里不是适合拥抱的地方,大雨磅礴,将两人包围,那把伞是她们唯一的遮掩物。 颜暮生的心里流淌着暖流,如喝醉了一般有晕眩的感觉,她紧紧抓住安惠,怕自己迷失在汪洋大海中。 后来颜暮生才知道,安惠会出来是因为知道酒店前那段路已经封锁,想要回酒店要在早先一个路口掉头,如果错过了那个路口,就无法顺利掉转方向。 安惠想告诉颜暮生,颜暮生却把手机关掉,让她打不通,她拿了一把伞走过那条正在施工的马路,想在这个路口等她。 假如颜暮生没有看到她,此刻两人只能是错过。明明是极有可能擦肩而过的,却抓住了那微乎其微的机会。 两人回到酒店,走进房门,迫不及待地替对方脱下已经湿透的衣服,将热水开到最大,在温暖的热水中拥抱。 寒意被一点点逼出身体,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充斥着渴望。 颜暮生的嘴唇诉说着索求,将安惠长驱直入的湿热舌尖紧紧咬住,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安惠,好像下一眼眼前的人就不是她了。 安惠的双手在扫过颜暮生赤!裸的后背,手指在她的背上跳着轻盈的舞蹈,热水滑过颜暮生曼妙的身体,溅落在地上,两人的脚紧挨在一起,不断地调换着位置,只为了寻找到更自在的姿势。 颜暮生踮起脚尖,双手圈住安惠的脖子,她的长发覆盖在安惠的肩膀上手臂上,像树的根,让安惠产生幻觉,好似自己被她紧紧束缚住。 肌肤与肌肤的摩擦因为有了热水的调和而变得温柔,安惠吮吸着颜暮生颈上的肌肤,一手抬起颜暮生的腿,颜暮生主动勾住她的大腿,化作藤蔓植物缠绕着她。 这是多么美妙的瞬间,一人承担了重量,一人奉献了身心。 安惠与颜暮生着迷地接吻着,舌尖缠绕,双唇被吮吸地异常红润,充满了春色。 颜暮生高高地仰起头,修长的脖颈往后仰去,仿佛是优美的天鹅,而自她口中发出的声音宛如天籁。 243、安颜-32 ... 两人来不及擦干身体,一边吻着一边自浴室里走出来来到了大床上,脚印蔓延到这边,直到两人抛上床为止。 颜暮生喘息着,抚摸着安惠柔软的腰,指尖或轻或重地在安惠滚烫的肌肤上画圈。 安惠将颜暮生抱起,让她分开双腿坐在自己的腿上,拉扯着她的头发,让她因为受疼而弯下腰。迷人的红豆就在她的眼前,白皙的雪峰染上了粉色,像沐浴在朝霞之中,是如此的美丽可爱,安惠伸出舌尖勾住那颗美丽的红豆,灵巧的舌化作一条蛇,左右点着,绕着它打转。 自胸前传来阵阵快意让颜暮生变得紧张起来,她的手贴着安惠的裸~背游移,手沿着安惠的手臂寻到她的手将十指插~进她的手指中,与她十指交缠。 安惠自她胸前抬头,嘴角勾起,颜暮生捧起她的脸,温柔地低下头,双唇含住她的唇,与她重新唇齿交缠起来。 吻是无论如何都吻不够的,哪怕吻出了血,也能尝到甜美的味道,像把一块奶油糖含在口中,慢慢融化,舌尖能尝到幸福的滋味。 安惠感觉今天的颜暮生格外的热情,像全身内外都已经燃烧,她的迫切她的渴望是不加掩饰地展露出来。 安惠被颜暮生推倒,颜暮生并不熟练却异常虔诚地亲吻她美丽的身体,呈现在她眼前的女人是最完美的作品,每一处都是美玉无瑕。 安惠躺在柔软如云朵的大床上,赤~裸的身体像盛开的花朵一样舒展开,她撩起黑色的长发,抬起头发出柔和低沉的呻吟,作为对颜暮生的奖赏。 安惠握住颜暮生的手腕,将她拉来,欲~望中的她眸光深邃,像热情的吉普赛女郎,用眼神和肢体语言勾引挑逗着颜暮生。 颜暮生被她拉起,趴在凌乱的被子上,安惠笑着撑起身体,将她压在身下。 她的到来带给颜暮生的是几近窒息的压力,身体酝酿起紧张的情绪,她的双手紧紧握住身下的被子。 安惠撩起她的长发,拨弄到一边,自她脖颈开始亲吻,身体灵活地扭动,小腹同颜暮生浑圆的臀部摩擦,大腿摩擦着大腿,小腿勾在一起。 颜暮生把脸埋进被子中,呻吟声被被子吸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安惠含住她白里透红宛如美玉的耳垂,饱满的胸部紧压在颜暮生的背上,颜暮生感觉到那不思议的柔软,心颤抖不已。 安惠说:“你的背真美,脊椎像弯弯曲曲的山脉,连着这细腰,还有这里,桃子一样的屁股。” 安惠淘气的话语带给颜暮生的是面红耳赤的尴尬,安惠的手掌沿着她所说的往下滑去,揉捏着心形的臀瓣,在上面咬出一个浅浅的牙痕。 颜暮生倒吸一口气,撑 243、安颜-32 ... 起上身回过头来,说:“别这样……” 安惠抬起头,长发因为她的动作而滑到一边,她含笑望进颜暮生的眼中,说:“你想掩饰你的热情吗?可惜已经晚了,我都看到,一览无余。再也没有人比你更湿,更热情。” 安惠的话语消失在颜暮生的腿间,滚烫的热气呼出,吹拂着敏感地花朵,花朵颤抖,吐出清澈的花蜜,如同清晨优带着露珠的花朵,娇艳欲滴。 颜暮生却转过身来,手脚并用,爬过安惠的身体,正对着她的小腹,而自己的私密主动在安惠面前敞开。 安惠伸出手抚摸着她因为这个动作而更加圆润的翘臀,轻拍了一下,将她往自己脸上带,同时展开这场饕餮盛宴。 颜暮生的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安惠的舌尖拨开层层花瓣,寻到掩藏其中的花蕊,舌尖所过之处被涂上一层晶莹剔透的水光。 那像猫咪舔牛奶一样的姿势伴随着叫颜暮生羞涩的声音,两人的身体都激动地颤抖着。感觉到那处的柔软已经不再平静,而是怒放,伴随着源源不断的蜜液,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 颜暮生渴望那一刻的到来,但是并非只有她一人,她想如果自己在天堂,安惠也要在那里。 安惠不愿放过这一时刻,加快步伐,她将那遮掩颜暮生美好的花瓣分开,双唇吻住那湿润的花心,舌尖径直探入勾动与打转,颜暮生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融化,不可思议的快乐如同潮水朝她用来,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她的灵魂。 她藏不住自己的声音,双手胡乱地抓住任何东西,借此发泄她身体里满到快要溢出来的快乐。 她的翘臀起伏,却被安惠紧紧抓住,上身低低地趴伏在安惠的身上,意乱情迷失去了方向。 这正是安惠带给她的快乐,唯有安惠才明白她身体的机密,像是一个阅读者,用她的双手分开她的书页抚摸着写满神秘文字的纸张,于是她被她读懂,已全然空白。 “啊……安……停下,停下来。”颜暮生在关键时刻却出声制止了安惠的行动。 安惠不解她突然叫停的举动,只见颜暮生红着脸,掉转了方向,正对着她的脸,与她拥抱。 颜暮生说:“我想看着你的脸。” 安惠轻笑,说:“今天你是怎么了,像一个没了方向的孩子。是不是迷路了?” 颜暮生抚摸着她的眉,那即便是不修也有着优美弧度的眉缓缓舒展开,颜暮生说:“我本来是迷路了,后来又被你找到。我想看着你的脸,想和你面对面抱着,哪怕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都好。” 安惠说:“我觉得不好,这样就错过了最美好的瞬间。你的尖叫你无助的模样都应 243、安颜-32 ... 该被我看到。” 她翻过身,将颜暮生压在身下,勾起她的小腿,让她抱住自己的大腿,而她伏□吻住她的唇,唇齿交融难舍难分。安惠的手探进颜暮生的腿间,在那里找到最湿润的源泉,浅浅地试探,在那处柔软的周围画圈,沾满蜜水的手指温柔却没有停滞地进入,直到最深处。 安惠不断地进出其中,颜暮生的那里快要着火,一阵阵甜美的紧缩自下腹传来,颜暮生的声音不断加高,她是害怕更是狂喜地叫着安惠:“安……安,太快了……我不想那么快结束……” 安惠说:“没事,还有很长的时间。” “安,我爱你。”颜暮生脱口而出,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惠更加用力地进入她的身体,那股狠劲似乎要把她自己的身体与她揉捏成一团。 猛烈的快~感侵袭颜暮生的身体,她的意识狠狠地撞上礁石,化作无数的浪花:“安,我爱你,我爱你……” 颜暮生反复地梦见这一幕,她在安惠的身下失去了理智,口中不断喊出那三个字,她迷惑不解的是怎么也想不起安惠那一刻的表情,她的脸上会是什么样子。 她转过身,面对枕边人。 那时安惠冒雨来接她,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倒塌,她爱着安惠,比之前更深,更沉,更叫她害怕。 她抬手抚摸着安惠的脸颊,安惠的眼睛微微张开,嘴角露出微笑,说:“昨天你一直在说我爱你,我忘记告诉你一句,我爱你。” 静如止水的时光,两人在经历了爱恨之后赤~裸相拥,却只为了挑一个最好的时间说这样两句俗气的话。 那些话别人早已说烂了,两人却是稀罕说的。 “就算我承认我爱你,但是也不会改变什么。”颜暮生抑制着自己的激动,摆出隐忍而倔强的姿态。 “我也不喜欢改变,我不知道相爱的两人在一起应该做什么,像我们现在这样就好,属于我的,都归我。”安惠轻轻地说。 如同有人告诉过她的那样,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的人生中占据了全部的颜色,只等着找一个拥抱,染上她的颜色。 颜暮生说:“昨天,你来接我,穿着最华丽的礼服,却是最狼狈的姿态。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我就想看你狼狈,因为让你变成这样的人是我。” 颜暮生的话似在自言自语,她想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一天了。骄傲如安惠,也有为她屈尊的时候,何况她还爱着她呢。 她就是那么廉价。颜暮生低下头,笑出了声。 安惠看出了她的负面情绪,她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说:“我还没睡够,陪我睡。” “嗯。”颜暮生侧过身,挪到 243、安颜-32 ... 她的身边,与她共用一个枕头。 许久以后,两人都没有睡着,颜暮生睁开眼睛,说:“你曾经说过只要我打败你,你就会给我一个奖励。” 安惠应声说:“是。” “好。”颜暮生又把眼睛闭上。 十月,炎热刚褪去,秋意是一点点地染上去的。秋老虎持续不断,滚烫的水泥地像要融化了一般。 这时的娱乐圈和这天气一样热,徐杰带着他新欢旧爱一道进行宣传,出道不久就在他电影里大放光彩的安惠而今地位已经不是当年的新人所能相提并论的,她的出现是徐杰的里程碑式的纪念。两人再度联手,徐杰不吝啬在任何场合捧她。他对董晨的赞美则是少了许多,相对而言,他把重点放在颜暮生身上,将这位对大家来说熟悉但是未必印象深刻的年轻演员带到屏幕前,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一抹新鲜的色彩。 和几年前刚出道的小女孩来说,颜暮生的眉宇间有了坚毅的神色,不再畏惧被人欣赏,也不怕别人当面给她难堪,她的沉稳是这些年来锻炼出来的,而大家也看到她的成长和改变。 又一次和安惠携手拍戏,颜暮生对此的解释是缘分。安惠在一旁笑,没有说话解释。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错,电光火石之后分开,收起昙花一现般的喜悦。 颜暮生想,在很久以前她从没有想过要和安惠并肩站在众人面前,她敬畏安惠如同天神,在她心中是不可触碰的泥塑的偶像,而当她快步赶上她的时候,她将安惠重新定位,安惠是她的爱人,有缺陷,却叫她真心爱着。 “安小姐,如果有一天暮生追上你甚至超过你,你会怎么办?” “我会等她赶上来。”安惠如此回答。 颜暮生则是一楞,安惠说:“我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问题问到颜暮生的身上,颜暮生鼓起勇气,说:“安是我的目标,我会全力以赴。”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在她心里,她想追上她,只为了与她并肩齐行。 以安惠之前的性格,她容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那份心态让她不断前进,而回头去想,发现那也是孤独的,带给她是无尽的疲倦。 曾经让她不以为意的人快步跑上来,在她身后追逐,踩着她的影子快步跑来,气喘吁吁。 她发现哪怕被挑战也不是那么愉快的事情,颜暮生的眼中燃烧着战意,她又何尝不是。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没有波折,把应该属于颜暮生的给了颜暮生,把不该属于她的也额外地馈赠给了她。 她得到了最佳女主角这个大奖,让所有人惊讶却又觉得是理所当然。而这个奖项,安惠曾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得到过,颜暮生比她要晚了 243、安颜-32 ... 几年。 与安惠的老练浑然一体相比,她的角色是叫人眼前一亮的,她像是与角色融合在一起,叫人忘记了她颜暮生的存在,只记得她扮演的那人。 安惠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一步步走上舞台,走进所有人的眼中。 眼前的人已今非昔比,她快追上来了。而她也不会停下脚步,等待她能与她并肩的那天。 风光的时刻不是她走到台上在众人注目之下捧起奖杯,而是之后随之来的关注,那闪光灯将她包围,她置身在一个梦幻般的世界里。所有人都爱她,所有人都在讨论她,她接收到比平时要多无数倍的关注,像独自走上高塔的小丑,始终只记得微笑,保持微笑。 她相信这是成长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一如安惠当年经历过的。 安惠比颜暮生还要年轻的时候走上了这个颁奖台,清澈的眼眸有着不容人触碰的尖锐保护壳,她站在大家面前,鲜明地像是这里唯一会动会呼吸的生物。大家都关注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只觉得那个年轻的女人,美得惊心动魄。 等稍微空了一点,颜暮生便向安惠讨要奖励。 安惠抓紧时间把之前空下的事情完成,一旦停下来,便可给颜暮生她要的奖励。 “你一直念念不忘要从我这里得到便宜,现在你可以说了。”安惠对此生出期待,这像是在走一条地图上没标注的路,像是在玩一场不知道结局的游戏,更像是一次华丽的冒险。 “带我去你长大的地方。”颜暮生说。 安惠微笑的表情收敛起来,也把她眼中的明亮藏起。她的快乐心情消失不见,而这一切只因为颜暮生说出了她想要的愿望。 很难吗? 安惠苦涩地想,难,颜暮生是闯进了她的境地。 她的容忍到此为止。 安惠没有告别就离开,颜暮生坐在沙发上,轻轻地叹息。 很久以后,安惠的情绪冷静下来,回到客厅发现颜暮生还坐在那里,不动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她朝颜暮生走去,说:“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我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这样通宵了,写这章的时候断断续续,总觉得不对,我想要的感觉只出来了三分,我想描写的感情却总是找不到对的感觉。 我应该多一点意外的,可是我没这个本事来写。 这篇文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走下去吧。 晚安。 244 244、安颜-33 ... 244 “你是不是怪我越来越贪心。”颜暮生越来越不压抑她的真性情,没有人不想知道爱人的过去,更是恨不得占据她的全部,现在是安惠给她爱的权力,既然这是爱,何不妨放纵她的贪心,要再多一点。如今,安惠要把这个权力收回去吗? 在那些大大小小柔软或是不舒服的床上她们拥抱,但是身体的满足却无法填补心中越来越大的空缺。 “颜,那些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的过去我也不曾参与,我更没有问过你要你把过去全盘给我。” “如果你问,我一定会告诉你,可是你不想问。你认为爱情就是无休止的做~爱就够了,这就是你说的爱吗?” 安惠双唇紧抿,颜暮生突然爆发出来的愤怒如同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那天的发展并没有悲剧退场,安惠没有离开,颜暮生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遗忘,好像争吵从没有持续。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自己拍的电影,气氛一直沉闷,屏幕里活着爱着的角色与她们无关,哪怕那角色有着和她们一样的脸。 爱该是什么样子,一个人不懂,一个从不想知道。 有一天,颜暮生还在没起床,但是她已经醒了。 安惠将一把钥匙丢在床头柜上,清脆的声音变成一枚子弹击中心脏。 颜暮生睁开眼睛,安惠背着光,阴影变成了保护色,遮盖着她的表情,让颜暮生看不清楚。 安惠说:“你自己去找,但是别来问我。” 说完她就走了,仿佛这里有怪物张着黑洞一样的嘴巴等待吞噬她。 颜暮生拿起钥匙,那冰冷的钥匙被磨得发亮,木质的钥匙扣刻着安这个字,这是安惠给她的表示,却是一个没头没脑的暗示。 她在出席活动的时候发呆,只因为记挂着那串钥匙和它背后的和含义。有钥匙就代表有一扇锁住的门等待她去开启。 只是她却找不到方向,迷失在茫茫大海中。 柳夏年下班回家,在玄关那里脱下鞋,意外发现鞋柜里摆放着一双不属于她与陈墨染的鞋子。 有访客?她在猜想那来人是谁,进屋后陈墨染将她拉到厨房里,用质问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的内容是‘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不明不白的罪落在柳夏年的头上让柳夏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捧住陈墨染的脸,捏着她的脸颊,说:“收起你的小眼神,别这样看我。” “你解释我再根据你的供词考虑该不该原谅你。”脸被柳夏年蹂躏地发红,陈墨染嘟着嘴巴发出模糊的声音。 “你要给我定罪的话先给我一个前情提要好吗?”柳夏年开始掐她嘴巴。 陈墨染挣脱 244、安颜-33 ... 开她的双手,揉着自己发酸的脸颊,不认同柳夏年这个虐待狂,说:“颜姑娘找上门说找你有事,偏偏我问她什么事情她却一句话都不说。说一定要等你回来。” 柳夏年纳闷起来,颜暮生找自己会是什么事情。她的不做声让陈墨染板起脸来,说:“果然,你们之间……” 柳夏年张口咬住陈墨染指向自己的手指,说:“妒忌的女人是可爱的,但是没事瞎猜的女人是没头脑的。” “你!”陈墨染用目光凌迟这个可恶的人。 柳夏年拍拍她的屁股,说:“你先去超市买菜,等会儿我就去超市找你。” “为什么?” “因为今天超市甜点买一送一。”柳夏年将陈墨染送走才去客厅。 坐在客厅里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颜暮生,在柳夏年记来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沐未央家里,那时候两人的关系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但是每次见她她的眉间总有抹不去的清愁。 颜暮生的改变叫她耳目一新,仿佛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时间让她脱胎换骨,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依旧是那副秋水伊人的模样,却自深处散发出光彩,目光坚定,充满自信。 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不过柳夏年现在最关心的还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柳夏年主动伸出手,说:“你好。” “你好。” 颜暮生说:“我今天冒然打扰柳小姐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不用那么客气,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你。” 颜暮生怕自己说出的请求并不会得到柳夏年的帮助。 “我想请你带我去安惠的家。” 柳夏年吃惊地说:“你怎么会想到去她家里?” “我总觉得自己无法了解她,想要试着去接近她,她从不向我提起过去。” 柳夏年说:“颜小姐,你一定知道我以前和安惠谈过恋爱吧。” 颜暮生的身体变得僵硬。 柳夏年说:“请不要介意,我提起这件事情并不是想要炫耀或是做什么,纯粹是陈述事实。安惠和我交往,也许那算是交往,但是在我看来只是两个无聊的孩子在一起取暖。” “哦。” “安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以她自己为中心,而那时候的我也是,我们两人在一起反而更久,从十几岁开始一直到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为止。” “因为没有爱?” “因为这样很公平。她不付出感情不需要索要回报,而我也不奢望在她身上得到什么,我们各自相安无事。但是她又是很计较的,一旦付出一点,她就要一百倍地收回,可是这种感情谁会愿意给她呢,所以她干脆连那一点 244、安颜-33 ... 都不付出。” “我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颜暮生理解的安惠与柳夏年理解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柳夏年摇头,说:“才不是,她是世界上最贪婪的女人。如果你要了她一把钥匙,你就必须把一座房子都给她。” 颜暮生想到放在包里的那把钥匙。她将钥匙拿出,说:“我想找到这间房子,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柳夏年拿起钥匙,看到上面刻的字,说:“你想找她的过去,只是出于好奇吗?” “不是。” “她不会让你白白占她的便宜,你做好心理准备。”柳夏年微笑着说,拿出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 而当颜暮生按着上面写的地址到达那里的时候,发现那条路根本不存在。 “为什么要骗我?”颜暮生将打不开任何一扇门的钥匙还给安惠,安惠收下钥匙,丢在包里,说:“你一直在问我要答案,我把答案给了你。” “根本没有那条路。” “有,只是后来没了。”安惠抬起头,说:“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走你走过的路,看你小时候留下的碎片,从那里碎片里找到你的痕迹。” “你说的什么都没有。”安惠语气僵硬地说,“一把火都烧没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去怀念。” 颜暮生相信自己在她脸上看到了悲伤,只是那不属于她的情绪如昙花般转瞬即逝。 颜暮生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时不时地想到那把钥匙和那个不存在的房子,她相信安惠要表达什么,只是她还没看清楚安惠要说的意思安惠却把头转过去了。 安惠提议要出去走走,她开车,却没有告诉颜暮生要去的方向。 风里带着夏天不安的气息撩起颜暮生的长发,她用手按住长发,将头发盘在脑后。 安惠侧过头看了一眼,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你把头发盘起来。” “之前把头发剪短了,所以没办法盘起来。”剪去头发的那时候正是她决定重获新生的时候,结果呢,头发长了,陪在她身边的人还是安惠。 车子在路边停下,安惠说:“你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她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在马路上,滚滚沙尘卷起,染黄了迎面而来的风。她眯起眼睛,看这一条看似无边无际通向另外一个世界的马路,说:“我从出生到十八岁出国之前一段时间都住在这里。出国前这里发生一场火灾,烧了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剩下。你想要走的路也被踏平,浇上水泥地,至于你说的那些碎片,我也不记得哪里可以找到。” 曾经住过的地方被坚硬的水泥淹没覆盖,安惠的记忆在钢筋水泥下变成没 244、安颜-33 ... 有人去记住的尘埃。 “够了么?”安惠问她。 颜暮生默然,不够,属于安惠的盒子还是空空如也,安惠没有把任何东西放进去。 在回去的车子上,颜暮生突然说:“你这几天有空吗?” “不是很忙。”安惠轻轻地说。 “陪我回一趟家。”颜暮生说,她的话叫安惠惊讶万分,一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245 245、安颜-34 ... 245. 回家。回谁的家? 安惠看着她的衣服摊开在床上,画面就像是世界大战后剩下的废墟,各种的乱七八糟也是各种的让她不能理解。 似乎是在那一刻听到颜暮生说出话的刹那,她陷入了僵局。 她把衣服拿出来,放进箱子里,忽然又转了念头,把衣服又丢进衣柜里。 颜暮生的家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只要她还有一点理智还是她以为的那个安惠,她就应该当机立断拒绝颜暮生告诉她这样的做法对两人都没有好处,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十足的幼稚,最好不要再让她重复第二次。 她索性把旅行箱的盖子放下,坐在上面,自包里拿出烟,抽出一根咬在嘴上。 她多久没抽烟了,忙地忘记了这份享受,也是因为意识到她没烦恼到需要用尼古丁来让她清醒,但是现在她需要一份清静。 颜暮生出门去了,也不会有人来抗议她把属于颜暮生的家弄的乱七八糟,颜暮生还在不停地强调这是她的家,而非她们的家。 安惠低下头,点着了烟,用力将尼古丁吸进去,再缓缓吐出来。 她不知道还需要再委屈自己多久才能把这座城市攻下来,而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忍耐到这一天。 颜暮生鼓起足够的勇气按下家里的电话号码,那边的人很快就接起,以足够多的热情温暖远距离造成的冰冷。 “妈……” 颜暮生在电话里解释她没有男朋友,反倒是被关心则乱的妈妈说教了一番,原来老人也不看好这段恋曲,反倒是叫颜暮生自己小心,说长的太好看的男人不可靠,而董晨一看就是花花公子,要她不要被骗去了。 颜暮生告诉家里人到时候还会有一个人陪她回去。 颜妈妈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需要把客房收拾出来吗?” “不用。我和她睡一间。”颜暮生握紧左手,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心乱如麻。 颜暮生去超市买了一点菜,青菜萝卜玉米山药还有小排,过几天就要出去,所以吃的东西不用买太多,只装了一个小小的袋子就够了。 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宠物店,橱窗上有一只毛茸茸的猫蜷缩在小碎花棉布上睡觉,不经意看去还以为是一个玩具。 颜暮生在橱窗边蹲下,静静地欣赏着这只猫,她一只想养一只猫,前提是住在她家里的那人肯让她养。 颜暮生走进家门,闻到刺鼻的烟味,安惠沙哑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出去那么久?” “去超市买菜,路上又耽搁了一点时间。”颜暮生在桌子上放下袋子,注意到安惠手里的烟,还有她脚边收拾好的旅行箱。 安惠发现她的视线落在 245、安颜-34 ... 脚上,说:“我只是现在暂时答应陪你回去,如果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抽不开身,你也别怪我。” “好。”颜暮生掩饰着她嘴角的微笑。 安惠把烟蒂丢进水杯里,颜暮生走过来将杯子夺过来,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精致的莲花形状的骨瓷碟。 “这是什么?”安惠不解地问。如果这是一只碗,上面也只能放一丁点的饭菜。 “烟灰缸。”颜暮生把烟灰缸放在她面前,“这个就给你用。以后不能把烟蒂丢杯子里。” “这东西真不是一般的漂亮,你一次都没有用过?” “我不在家里抽烟。” 言下之意这烟灰缸就是专门为安惠准备的。 安惠又抖出一根烟,咬上,没有点着,拿着那只烟灰缸端详着看了很久。 晚上吃完饭,两人不知道要做什么,颜暮生提议看电影,她地方还藏着很多碟子,只是一直没有时间看,久而久之CD架就变得荒凉起来。 安惠拿来两个高脚杯,开酒瓶,为彼此满上。 颜暮生选的的是一部法国电影,穿着红色及膝复古裙的法国美女骑着一辆红色自行车穿过法国旧式的小道,在造型漂亮色彩缤纷的房子中间穿梭。 她吹着哨子,看起来十足十的漫不经心,画面轻快,像是微风吹拂过三月的花海。 颜暮生喝完了半杯酒,出声打破了宁静:“我想养一只猫。” “哦。”安惠随口应了一句。 颜暮生转过头,怀疑这句话是自己的幻听,安惠怎么可能答应的那么爽快。 “我是说我想养一只猫。”颜暮生再重复了一遍。 安惠说:“养吧。” “你不反对?”颜暮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平静的情况之下她会觉得违和,到底是哪里不对?是安惠答应的太爽快,还是自己认为安惠就应该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安惠的目光盯在电视屏幕上,没有看颜暮生一眼。 颜暮生说不出话来,忍着这诡异的感觉,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面。 法国电影缓慢的节奏像是一只慢吞吞爬行的蜗牛,步过翠绿的叶子步过鲜艳的花朵,进入到一个豁然开朗的世界。 电影里也出现这样的镜头,女主角坐在窗前抚摸着一只发福的猫,旁边的小女孩说了一句台词:养猫的女人都是因为寂寞。 颜暮生被剧情吸引住,被视线牵着鼻子走。 耳朵里传来阵阵痒意,却不是平常的难受,是另外一种挠心的感觉,颜暮生一点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有人在她耳边吹气。 她放在电影上的视线没收回,人却被安惠搂进怀中。 安惠一手横在她的腰上,另外一只手把她的头扭转 245、安颜-34 ... 过来,让她把目光从屏幕上挪开,移到自己的脸上。 颜暮生的眼中露出疑惑,安惠面带微笑,说:“养猫的女人都是因为寂寞。你也是?” “不是。我……” “哪里寂寞了?这里,还是这里……”安惠的手指点到她的唇,她的胸口心跳的位置,而后淹没在她的衣服下摆里。 颜暮生倒吸一口气,身体立刻变成了石头。 安惠隔着布料揉捏着那柔软的花瓣,湿意晕开,染湿了她的手指,她说:“真的是这样吗?” 颜暮生恼火起来,说:“你放手。” “我可以放手,但是我怕你不甘心。”安惠看着颜暮生的脸上渐渐泛出桃花色的红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勾起手指,在有限的空间里寻找出路,刺进裂缝中间,寻找越发湿润的桃花源。 欲~望像装满了水的气球,被安惠的手指刺破便泛滥成灾,颜暮生的喘息加剧,手不禁抚摸起安惠的背。 两人的姿势不适合更好的发展,安惠说:“坐到我膝盖上来。” “不要。”颜暮生瞪向安惠的目光里有着连她都不知道勾引意味。 安惠站起身,抓住颜暮生的双脚,高高抬起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颜暮生的身体往下滑去,她惊慌之下伸手抓住沙发后背,使得身体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安惠解开她的裤子,将它自颜暮生的腿上剥离,颜暮生赤~裸的双腿像雪白的云,薄薄的内裤上有着湿润的痕迹,她凌乱的发覆盖着她的脸颊,使得她看起来又脆弱又淫~乱。 安惠审视着她。电视里在放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人会去看接下来剧情的发展。 颜暮生的身体发软,如一滩烂泥,暧昧的气息蔓延,将两人包围。 “至少应该回床上去。”颜暮生用最后一刻理智试图阻止两人在客厅沙发上的狂欢。 “不用,这样就很好。”安惠呢喃着说。 后来战火从沙发蔓延到了地板,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两人忘却了难受,享受这一时刻。 事后,碟子在结束以后又重新开始播放,开始那个轻快的口哨声传来,两人拥抱在一起喘息着,如同决斗后精疲力尽的野兽。 两人直接就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下面垫着毛毯,枕头是沙发的靠垫,落地窗的窗帘还没来得及掩上,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像是覆盖着一层金色的薄纱。 “我不喜欢猫。”安惠的话叫颜暮生睁开了眼睛。 “可是你答应让我养的。” “这里是你的家,你想做什么,我当然不会说不。”颜暮生只给了她这个家的钥匙,却没有把地位给她。 颜暮生说:“如果我不把你当这家里 245、安颜-34 ... 的一份子我没必要问你意见。”曾几何时,她对这房子的定义除了纯粹的物质,更有了安惠这个人。 安惠听到她想要的答案,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翻过身,将颜暮生压在身下,说:“那好,我把自己当是这家里的一份子,这是我们的家。” “你又没有把自己当客人过。”当初安惠住进来就是一副我是主人的姿态,叫颜暮生气愤不已,好些时候才平缓过来。 “那我的意见是,不要。” “你故意的。” “因为有我在,你会很忙,没时间去照顾它。猫需要有人去爱它,它绝对不会对爱满足。” “我能照顾好它。” “如果你不能承担起后果,你就在最开始就断了念头。” “安,你有养过猫吗?” “没有。” “所以你是怕负责任?” “也许。” “在你生命里,有没有人成为你的责任过?” “有。” “谁?” “你……猜。” 颜暮生将安惠带去她的家,将自己自小生活和成长过的地方展示给安惠看。 安惠发现回别人的家比回自己的家要轻松,还抱有一丝期待,一路行来风景如画,因为远离工业,这里的环境一直保持的很好,空气清新怡人。 颜父开着颜暮生为他买的轿车到车站去接两人,一路上更是热情地向安惠介绍这里的景色,安惠扮演一个倾听者,时不时点头,并没有搭话。 花了一个小时时间回到家里,颜暮生的家新装修过,外面粉刷一新,颜家二老这几年也没有再去工作,而是安心养老,家中大院一半种了花,一半种了蔬菜,门上的对联还崭新,看起来这里充满了平常人家的温馨。 246 246、安颜-35 ... 246. 安惠走进这个家,就像是走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一草一木对她来说都是陌生,有着温顺的表象,却有张牙舞爪的气焰。颜暮生将她带来这里,像是挖了一个陷阱将她推进其中。 有些人天生就不习惯接受美好的东西,像这种平淡的幸福和圆满。 饭菜早已做好摆放在最中间的桌子上,四四方方的大木桌上家常菜一碟又一碟,好像这里将会有一军队的人到来一样,生怕吃不够。 颜暮生的母亲也只在电视上看见安惠这个人,几年前安惠拍了不少电视剧,每一部都热播很久,现在逢年过节还是会重播,对她并不陌生。 安惠可谓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又是颜暮生第一次带回家的朋友,颜母更是殷勤地端茶送水,安惠礼貌地接下,含笑道谢。 颜暮生和母亲到厨房拿点心的时候,颜母看看客厅里坐着的那人,总觉得她和这里是格格不入的,对颜暮生说:“安小姐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妈你怎么会这么想?”颜暮生也看出安惠的生疏,但是她的生疏是因为拘谨而非厌弃,只不过在老一辈人看起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来了一句话也不说,她看起来是不喜欢这里。”颜母嘀咕着,小声对颜暮生说:“你怎么能把她带回家呢?家里又老又简陋,你不会让她住酒店啊。” 颜暮生低头切菜,说:“妈,她没说不喜欢。” “你看她样子像喜欢吗?”颜母不认同的摇头,“她和我们都不一样。”说明白了就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颜暮生说:“没关系,她不会嫌弃的。”颜暮生心想,这里是她的家,安惠如果会嫌弃,那干脆把她也嫌弃算了。 在颜暮生离开的时候,安惠打量着周围的布置,这里到处都有主人亲手制作的手工艺品,杯垫是手工缝制的,沙发罩窗帘也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更何况是墙上挂着的那副巨大的绣花,用的是最艳丽的针线,密密麻麻的针脚凝结了主人的心血。 趁着颜母还在厨房里忙,颜暮生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安惠坐在房间里意识到这个画面的确是不协调,像把精美广告上的她剪下来挂在这个粗糙简陋的家里。 “家里很简陋,你不要介意。”颜暮生对安惠说。 安惠正拿着放在茶几上的照片看,听到颜暮生过来,忙把照片放下,说:“不会。” “你不用跟我客气,嫌弃就嫌弃吧,这里就是我的全部,你如果接受不了我也没有办法。”颜暮生带安惠来,就是坦然地把自己展示在安惠面前。 安惠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能接受?何况我也很喜欢这里。” “真的不是跟我客气? 246、安颜-35 ... ” “你以为我需要对你客气吗?”安惠握住颜暮生的手腕,施了一点点力道,将她带到自己身边,颜暮生被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与她紧挨在一起。 安惠说:“你让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颜暮生大概从不曾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会在她的家里与她亲密依偎,而它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想让你知道,当别人把她的世界展现给你看的时候,你会有什么感觉。”颜暮生认真地说,自从那一夜开始,她不再畏惧,想再勇敢一次,只希望这回安惠能回应她,哪怕只有她付出的十分之一,那也是好的。 “你现在说话都喜欢绕圈子。”安惠笑起来。 这心思够阴险,叫安惠不得不佩服颜暮生。 “好了,别黏这么紧,被我妈发现了你就别想活着出这个家门。”颜暮生推了推安惠的肩膀,坐过去一点,和安惠分开。 安惠说:“你带我回家来不打算跟你家人说清楚?” 颜暮生白了她一眼:“谁会往这个方向想,我以前带那么多朋友回家,我妈还不着急死了。” “你带很多朋友回家?过夜?”安惠心里不愉快,好像认识到自己不是唯一,至少不是颜暮生唯一一个带回家的人。 “小颜,安小姐,来来,可以吃饭了。”颜母做完最后一道菜出来招呼大家吃饭。 吃饭的时候二老拼命往颜暮生的碗里夹菜,生怕她吃不饱,看到她比上次回家更加瘦,就忍不住抱怨:“多吃一点,千万别把自己饿瘦了,瘦了一点都不好看。” 颜暮生在家里是一个乖乖女,自然是听话地吃下去。 安惠的碗里空空如也,颜母分了一点给她,安惠看着凭空飞来的菜,惊讶地看着她,颜母以为她这是不喜欢的意思,露出尴尬的表情,安惠却说:“谢谢。” 颜母一愣,说:“你也多吃一点。” “好。”安惠轻声说。 气氛变得生疏起来,不像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素来闲不住的颜母问安惠:“安小姐是哪里人?” “北京人。”安惠尽管字句简单,但也是如实回答。 安惠的坦诚让颜母更有了说话的余地,“电视上说你外国人……” “妈,记者有时候是胡乱报道的。” “以前出过国,但是没有移民的打算。”安惠说。 “那离婚那事是真的吗?”颜母有八卦的天赋。 颜父咳嗽几声,示意她不要问这个问题,侵犯人家的隐私。 颜暮生小心地观察着安惠的表情,说:“妈,不要问那么多。” “是真的。”安惠看到两边人的表情,心情莫名地愉快起来。 “找对象一定要 246、安颜-35 ... 看准了再结婚,毕竟人在一起是要过一辈子的。” “下次我会小心的。”安惠微笑。 颜暮生心想,如果让他们知道真相是吃亏的反而是男方,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 不知道怎么回事,谈着谈着就谈到生孩子这个话题上,颜母说:“最好是在二十五岁生孩子,这样生出的孩子会聪明,你现在还有时间准备。”颜母对颜暮生说。 颜暮生正要反驳,安惠却借口说:“暮生现在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 吃完饭,颜暮生在厨房里洗碗,安惠则是站在她身后,目光始终未离开过她。 颜暮生把手中的碗放回水槽中,对她说:“你去看电视。” “没什么好看的。” “去外面走走。” “天太黑,不想出去。” “你站在这里到底想干嘛?” 安惠侧过头,说:“我也不知道。” 颜暮生又生气又无奈,说:“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 “你应该去照照镜子,脸上都写的清清楚楚。” 安惠怀疑自己真的把情绪反应在脸上了,她往前一步,双手放在大理石的水槽上,把颜暮生困在自己两手中间,说:“你妈很想把你嫁出去。” “我还年轻。而且你也说了,事业才是最重要的,感情并不重要。” “你想让我跟你妈说伯母你绝望吧你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你也不可能抱到孩子因为她要一起过日子的人就在你面前。” 颜暮生回过头,眼睛发红,恨恨地说:“不许你这么说。要是出什么事情我就……”她责怪自己,“没事把你带回家干什么,简直是自己找罪受。” “我不说。” 颜暮生深吸一口气,假装不在意她就在自己身后。 颜暮生的房间里的东西还保持着原样,为了清新空气还特地放了几朵鲜花。 安惠坐在颜暮生的床上,抚摸着枕头和被子,颜暮生看着就觉得尴尬,好像自己的隐私被她摸透。 颜暮生把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好,安惠的衣服被摆在另外一个柜子里,再在里面放了几块香樟木快驱味。 晚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两人的身上,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在暧昧月光的照应下,两人似乎融在了一起,像本是两株各自生长的植物在相遇的时候便缠绕生长,连根也交织在一块。洁白的床单上黑色长发铺开,像是一副充满意境的水墨画。 在颜暮生的床上,拥抱着温暖的人,像是把过去也一并包容,安惠热情地品尝着颜暮生的肌肤的味道,她身上的汗水和气息。欲~望张开了大口,要把颜暮生吞 246、安颜-35 ... 下去,颜暮生热情地回应,在被索求的时候也在索求安惠。 身体是表现心情的最好方式,两人的做~爱要比相爱更积极,有些说不出口的话就用身体去表达,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借着黑暗的掩饰,在有限的空间里尽情表达。 嘴唇因为用力的接吻而发肿刺痛,因为顾忌到家人的存在,两人做的很小心,不敢大声,压抑着呼之欲出的呻吟,也正是这份压抑让感觉更加鲜明,处处在意。 “颜,你睡着这张床上,你有没有自~慰过?那时候脑海里想的人是谁?”安惠的双唇颜暮生的耳朵,口中吐出火辣的话。 “不要问。”颜暮生被她勾引出心中的羞涩,哪怕此刻两人坦诚相对哪怕此时安惠正进入她的身体,但是她还是不可能大着胆子说这些过去来。 安惠笑着把颜暮生的手抓来,让她摸着自己腿间的私密,说:“闭上眼睛,只要想着我,假装你是一个人在幻想。” “不要。”颜暮生指尖碰到湿热,说不出口的羞意将她淹没。 她如遭电击,将手拿开,安惠却不屈不饶,偏要让她摸自己。 “第一次在十六岁还是十八岁?舒服了吗?穿着棉质的小内裤,偷偷摸摸。好奇地在被窝里……” 颜暮生再也听不下去,安惠挖出了她的记忆,她无法忘记十七岁的那个夜晚,她的幻想没有具体的面孔,她更不会想到在很多年后的今天会有人和她做~爱,她只记得那时候她很好奇,又是说不出的害怕,她探索身体,察觉到自己的改变,过程很简单,很平淡,而后安惠带给她的强烈刺激把那次记忆掩盖掉。 那是不能相比的,因为没有可比性。 安惠放缓放柔,变得漫长,说:“是这样吗?你的手指是不是这样进出的?” “不是,我没有。” “那我是第一个?” “是。”颜暮生如她所愿。 “我喜欢你的坦白。”安惠说。 颜暮生带着怒气将两人的位置换了过来,安惠被她压下,还没反应过来。 颜暮生说:“现在轮到你说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安惠说,颜暮生的手缓慢进入她的腿间,伴随而来的是生涩又小心的碾动。 安惠叹气,眉间皱起,说:“好吧,公平,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第一次是在十四岁。” “柳夏年?” “我们不清白,但是绝对不是在这个时候。” 颜暮生拨开湿润的花瓣,寻找着温热的源泉,探入其中,一寸寸地钻入,摩擦的感觉是如此鲜明,以至于过程像是漫长的折磨。 安惠深吸一口气,只因为颜暮生已经到最深处,安惠说:“后来就很乱了。” 246、安颜-35 ... “真是乱七八糟的女人。”颜暮生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气。 “是啊。” “以后不许再乱来。”颜暮生说。 激情后两人湿漉漉的身体抱在一起很久,直到呼吸缓和下来,身上的汗水让两人变得不自在起来。一同去浴室冲凉后两人便拥抱在一起睡着。 早上颜母敲门叫两人一同下来吃早饭,结果因为昨天激情过度的缘故,两人脸上都有着疲倦的痕迹,吃饭的时候颜母不禁疑惑地问:“你们昨天晚上不是很早就睡了吗,怎么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 颜暮生说:“她认床,一晚上都睡不着。” 在颜家的几天时间里,时间是缓慢的,没有热闹可言,心像是放了一次假,在平静中沉淀。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更新。 呜呜,腰酸背痛好难受~~ 明天还要上班,一堆报告等着我去写,还有毕业论文,一个字都没有写过,任务繁重,我不能再浪费了! 247 247、第 247 章 ... 247. 离开的时候,颜母和颜暮生两人在厨房里做菜,母女联手,做出满满一桌的好菜。 这几天时间里,颜家人的热情给安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深入了解到颜暮生生长的环境,父母健全,家庭幸福,在这样的家庭中生长的孩子通常不意外都是被人关爱着也懂得怎么去爱别人。 颜暮生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有理由的。 离别的时候,颜父不曾开口说话,倒是颜母拉着颜暮生的手,反复交代,希望她能在中秋节赶回家一趟。 安惠替颜暮生保证会在那时候赶回来,颜母便邀请她以后多来家里坐坐,只要她不嫌弃放自己简陋。 颜家人的客气叫安惠心领神会,回北京的时候,两人在收拾整理行李的时候找到塞在颜暮生包里的一卷钱。 颜暮生把钱卷起来,偷偷放进母亲的衣柜里没想到还是让她发现,反过来塞到她的行李箱里。 父母总觉得孩子在外面就是没吃没喝的贫困户,以颜暮生现在的经济实力并不缺钱,只是他们还是无法完全放心。 安惠跟易庭雨见面的地方是安惠送给颜暮生的私馆,起初想不出要取什么名字,就把两人的姓氏放在一起,将它取名为安颜。 开张前一天,两人来这里吃过一次,开张那天反而没有来,这里没有挂上大明星的牌子,一切低调处理,酒香不怕巷子深,在这个钱多的没地方花的城市,自然会有人慕名而来。 过去没一个月,从冷冷清清到现在只接受预定,安颜的生意是好了起来。 易庭雨现在愁眉不展,不像是刚拿到一笔巨额遗产的人,反倒像是家里死了人。 安惠递给她烟,易庭雨大方地接过,掏出打火机点燃,服务生立刻送上水晶烟灰缸,顺便把门帘落下。 安惠说:“现在你是大忙人了,我想找你还要通过你公司老板联系你。” 她本想找易庭雨聚聚,没想到易庭雨成了一个隐士,打电话打不通,找人联系她却又被告知他们也不知道易庭雨去了哪里,最后只好去找易庭雨公司的老板,要她想办法去找人。 易庭雨揉着眼圈,眼睛下面一圈乌黑明显,像是国家级保护动物大熊猫。 她说:“我现在心情很差,就算你是安惠我也没心思和你说话。” “我请你吃饭需要看你脸色吗?”安惠冷笑,把菜谱丢易庭雨的面前,说:“你喜欢什么自己挑。” “我现在只想喝粥,清淡点的,再来一叠脆瓜。”易庭雨不看菜谱,直接报了她要的菜。 易庭雨吃着清淡的粥,安惠一边抽烟一边看她吃。 “有一次你生病挂盐水,我陪着你一直到凌晨,等你 247、第 247 章 ... 挂完盐水我问你你要吃什么,你说……” “我想吃一碗稀饭。” “对,我说现在哪里还有稀饭,你就开始哭,最后我好像帮你去买了。” “不是,是你任由我哭到天亮,等小店开门你才去买了一碗豆浆。” “是吗,我记糊涂了。” “那时候就没有人来帮助我们,就我们两人。” “安惠,你怎么突然开始怀念过去,是不是你老了?” “瞎说什么,我还没老,我只是在找回记忆。因为有人想要了解我的过去。” “颜暮生是吗?只有那傻女人才会想打开你的盒子,要我来我一定不会打开,里面什么宝藏都没有,只有废铜烂铁。” 安惠轻笑,吹出的烟被她的气打乱。 “还是你聪明。她的确不像你那么聪明。上次她带我回她家。” “什么!”喝粥也能喝到呛到,易庭雨绝对是史上第一人。 她拿来桌子上准备的手帕捂住嘴巴咳嗽了许久才缓和过来,一停下顾不得脸上的泪水,问:“暮生带你回她的家,她想做什么?难道想逼着你出柜?” “没,我们没考虑到这一步。她把我带去她家住了几天。” “简直是过分,我都没有去过。”易庭雨愤愤不平。 “呵呵。那抱歉了,没你的份,下辈子记得早点投胎。”安惠嚣张地笑起来。 “你在她家住有什么感觉?” 安惠的目光放在飘渺的烟上,说:“她是自小被爱着的孩子,和我们不一样。” “看得出来,所以她才会傻乎乎的付出而不求回报。” “她想要安稳。” “你给的了吗?” “现在我们这样就很好。”安惠抖了抖烟灰,陷入沉默。 “我今天去安颜见易庭雨。”安惠进门后对颜暮生说,外面的阳光毒辣,晒出一身汗,即使走进有空调的房间也依旧摆脱不了身上的热意,她往浴室走去,颜暮生说:“哪里?” “你忘记是哪里了?”安惠回过头。 颜暮生才恍然大悟,那间安惠送给她的藏在角落里不起眼的小馆子。 “你真的把名字改成这个?”她的姓氏与自己的姓氏叠在一起,就好像旧式婚姻的形式,成为大胆地宣誓,仿佛说明了两人的归属。 只是,这样适合吗? 安惠走进浴室并没有把门拉上,脱下的衣服被她随手丢在架子上,颜暮生情急之下追进了浴室却看到这一幕,仍然掩饰不住脸红。 安惠站在水中朝她微笑,说:“你过来。” “不了,我等下再洗。”颜暮生往后退去。 安惠说:“你是想要我走出来抓你你才肯进来吗?” 颜暮生 247、第 247 章 ... 也终于是褪下她的衣服,走进浴缸里。 抱着颜暮生一起洗澡这样的小事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习惯了却不觉得讨厌,反而在其中品味到平静的幸福。安惠想自己也许该试着去做一些没做过又不认同的事情,也许有些事情不像看起来那么糟糕。 颜暮生坐在她的腿间,背靠着她,两人以嵌套的姿势拥抱在一起。 安惠望着她白嫩的耳朵,心念一动,在她耳边轻轻说:“颜,我爱你。” 她说这句话是怀着心思的,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双唇掀起,舌尖搅动,便轻易地说出了那三个字,而听到这句话的人却像是在电闪雷鸣之中惊慌起来。 颜暮生惊讶地回过身,脸上是惊讶,是疑惑,惟独没有喜悦。 颜暮生迟疑许久才终于问出:“你刚才是不是有说话?” “你没听清楚那就算了。”安惠双手张开放在浴缸边缘上。 “你是真的在说,是我听到的那句话?”颜暮生还是不信。她想除了幻觉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自己耳朵听到的那三个字呢,安惠本就吝啬给,更何况是挂在嘴上。所以她才不敢相信,连惊喜都不敢轻易表示出来,就怕是一场空欢喜。 安惠觉得颜暮生在自己说出那三字之后反而被吓到了,说:“我说,颜,我爱你。” 颜暮生的表情是愣住。 安惠拍拍她的脸,苦笑:“是不是我错了,我不该说的对不对?” 颜暮生低下头,看着两人在水中交缠的身体,心绪不宁,舌头却僵直了。 她说:“怎么突然会说这句话,你平常不是都不愿意说吗?” “心血来潮。”安惠露出微笑。 颜暮生设想的答案要比这个更糟糕,可是还是免不了失落。 “你真有心情。”撩拨着人家的心弦当是小孩子无心的恶作剧,却不想别人已经为这三个字而无法平静下来。 颜暮生的背影在说她在生气,安惠将她抱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像抱着一个洋娃娃。 “这次我认认真真地说一遍,颜,我爱你。” 颜暮生相信自己的心跳声一定会被安惠听的清清楚楚,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 安惠说:“那只是一句话,你却那么开心。就像是傻子一样。” 不知赞美还是嘲讽的一句话,叫颜暮生勾起嘴角,说:“谁都有资格说我傻,就你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是笨蛋。” 安惠故作生气,掐住颜暮生的腰,让她与自己紧紧贴合密不可分,平静的水起了剧烈的波澜,洒出浴缸,溅在外面。 颜暮生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住的猎物,已露出无助的神态。 247、第 247 章 ... 安惠的手像邪恶的藤蔓将她缠住,一手握住她丰盈,一手爬进她来不及合拢的腿间,已触碰到她的敏感,熟练得揉捏着那脆弱的一点,将她的理智击溃,使得她迷失在茫然大海中。 每一次都是这样,安惠了解她的身体胜过她自己,只要是她的手碰到自己她就会变得不像她,变成了一个只知道索取快~感的傻子。 热意自□传来,安惠时深时浅的进出让颜暮生绷紧身体,连脚尖也绷直成一条线,笔直修长的脚架在浴缸两边,身前的水面有着激烈的波动,清晰地反映着水下那激烈的战况。 颜暮生轻轻浅浅的呻吟声取悦了安惠的耳朵。她咬着那细嫩的耳垂,牙齿碾动,舌尖舔舐,像一只老练深沉的蜘蛛,编织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把颜暮生团团困住,颜暮生的身体在她的包围下颤抖,每一次的欲~望都是那么强烈,到身体承受的边缘,下一秒再度被冲上另外一个高峰。 颜暮生扬起头,向后倒去,靠在安惠的肩膀上,两手抓住安惠的膝盖,□抬起,同时伴随着绝望,一遍遍喊着安惠的名字,被击溃,支离破碎。 这只是开始,安惠这样告诉颜暮生。 好像之前那场激战没有发生过,对于两人来说充其量只是饭前的小点心,两人平静地把对方身上的水珠擦干,穿上衣服,享受晚餐。 夜晚拉开正式的狂欢的序幕。 安惠发现那三个字并不是那么难说出口的,她便时不时说,看颜暮生从紧张到害羞也是她的一个享受。 我爱你,多无趣的三个字啊,偏偏有人却爱听,百听不厌。 安惠笑颜暮生是傻子,没有鄙视,纯粹觉得这样的她是她不能理解的,但是也未必是不好的。 至少在她眼里是可爱的。 颜暮生在得到那尊金色奖杯以后事业跨了巨大的一步,公司也越来越看重她,背后有了宣传的团队,投入巨大的成本将她打造成光彩夺目的女星。 这一年,颜暮生给人的感觉是焕然一新,关注她的人会对她身上的改变感到惊讶。 最近几次大的场合里她每一次出面都带给人惊喜,不管是穿着还是搭配都优雅得体,衬的她的肌肤白皙无暇,气质超凡脱俗。 她在每一次公开露面的时候穿的衣服也是由背后的团队挑选的,每一次都衬托出她的温婉淡雅的古典气息,又要加入流行元素,在众人中间脱颖而出夺人眼球。 作者有话要说:QAQ 十一点了,好玩好玩,今天更新的好努力!表演鸨儿吧!!!!=v= 表舍不得。 晚安。 248 248、安颜-37 ... 248. 安惠在翻阅杂志,最近与颜暮生有关的媒体报道都会集中在这里,尤其在最近一段时间中颜暮生的报道成井喷之势,小办公桌快要被压垮,而且还不断有人放进来。 安惠放下手中的杂志,将其中几份以批判为主的杂志拿出来,扔给助理,要他们去处理。 这几期的杂志用了大篇幅来报道颜暮生最近参加的一个联合公益广告,和众明星一起呼唤公众提高对白血病的孩子的关注。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要拍摄一部联合宣传片,还要去三个城市参加慈善晚会,而且还要录制一首主题曲。之前从不曾献过声的颜暮生将为了这次慈善活动唱起了主题曲,和加入到队伍中的明星歌星在录音棚里录制歌曲。 她的日程安排表里硬是插进去三个城市和好几个活动。 最新一版上是穿着白色的T恤衫的她在烈日下发放宣传资料,和其他明星一样,身后总是有无数的记者拿着相机跟随。 等到表演时间结束,全部镜头收起,之前还围在这里的人人陆陆续续散开,大明星们回到空调车里,只剩下工作人员把简易搭建的广告收起来。 颜暮生坚持到把手中全部的宣传资料发放完,赵婷婷硬是把她怀里的宣传资料拿了一大半,讨价还价之后又要了一叠,奔跑在第一线,直到一张不剩。 在杂志边角地方放了一张远距离拍摄的照片,实习记者将她的感想写在里面,说颜暮生是一个真实的人。 下一页的形成安排定在今天,颜暮生将随同去和小朋友拍摄宣传片。 安惠看了一下时间,照之前安排说来拍摄工作应该快结束了。 在车上她打电话给颜暮生的助理,问拍摄的进度如何,赵婷婷说:“已经结束了。” “速度这么快,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赵婷婷突然没了声。 安惠还当颜暮生是出了什么事情,问:“她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她现在在化妆间里,要等所有人走了才会出来。” “为什么?” “不好说。”因为这是打小报告的行为,赵婷婷决定替颜暮生留一点点面子。 等到安惠到这边来,所有的人都已经撤离,她没有意外顺利进到后台。 赵婷婷拿着大大小小的包等待着回家,见安惠过来,指向左手边的方向,说:“她还在里面。” 安惠说:“半个小时都在里面?” “中间出来过,后来有几个小朋友找她聊天,说完话以后她又进去了。” 安惠和颜暮生的脸上都有相同的表情,发自内心的想要笑出来。 安惠说:“你先回去吧,我 248、安颜-37 ... 接她回家。” 赵婷婷应了一声,说:“好。哦,对了,暮生最近身体不好,上火很严重,而且看起来很累,她需要好好休息。” “谢谢你告诉我。”安惠向赵婷婷道谢。 赵婷婷还是不习惯被安惠这样对待,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说:“不用谢。” 安惠刚要打开化妆间的门,那门自动打开,颜暮生自里面出来,与她擦肩而过,简单地说了一句:“回家吧。” 她沙哑的声音泄了她的底,安惠把她脸捧起来,让她发红的眼睛无处躲藏。 “这样也能哭红了眼睛,我真怀疑你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安惠一边开着她的玩笑,一面摘下自己的墨镜替颜暮生戴上,说:“既然不想被别人看见,就遮掩一下。” 颜暮生推推墨镜,有这层有色玻璃的遮掩让她觉得多了一份安全感,而透过这层玻璃看到安惠淡淡的微笑,心里有想把自己埋起来的渴望。 她想成熟起来,却总是做一些和自己的期望相违背的事情,幼稚的,缺乏理性的事情。 坐在车上,颜暮生时不时去看安惠,心想真正内心强大的人是不是像安惠这样,有着可怕的自控力,不但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形象这些外在的东西,更能控制所有的感情,包括喜恶。 而自己何时能变成她这样? 安惠转过头,抓到她偷窥的目光,说:“晚上想吃什么?” “啊?”颜暮生脑海空白,反射性地问。 “我说,我们的晚饭是什么内容?”安惠知道她又走神了,所以耐着性子解释。 “我不想煮饭。”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会做饭。”安惠说。 “那随便吧。” “那我做主。”安惠在下一个路口转弯,把车开进了一条林荫道上。 洗完澡,颜暮生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白天接触过的小朋友的笑容再度跳入她的脑海中,想要哭泣的冲动自胸口涌出,在她喉间凝结成一块石子,让她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他们可爱的笑容总让她想到死亡,悲伤的情绪便一再流露出来,生命是脆弱的,将幸与不幸拿来对比是残忍的一件事情。 她的双手停下来,长发散落,如同一个天然的屏障,挡住了她脸上苦涩的表情。 有人将她抱住,把她拥入怀中,这滚烫和柔软的触感让颜暮生的身体轻颤几下。 安惠的唇贴在她背后,轻轻地吻着她颈后因为低头而露出的凸出。 湿润冰凉的长发像长在海底的海藻,还带着植物的芳香。 安惠的双手穿过她的肋下,在她胸前交缠。 “这样的事情习惯就好,现在你还是第一次接触,所以你才会哭 248、安颜-37 ... 出来,以后你想哭都哭不出来。”安惠对她说。 颜暮生拧着手指,说:“变得像你一样吗?” “像我一样?什么样?冷血还是绝情?颜,你把我看的太神了。”安惠自嘲地说,尽管不是一个人说她冷血,也不是颜暮生第一次这样说她,只是在此时却撩起了她不悦的情绪。 安惠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让颜暮生吃疼呻吟起来,颜暮生捂着被她咬住的地方,回过头对她说:“你遇到让你深感无能为力的事情时就不会难过吗?” “你是说明知道有些人活不下去还要笑着对他们说加油你们一定健康起来这样的谎言吗?” “是。”为什么这样让人感动的话自安惠说出来却变得可笑而荒诞呢。 “也会难过。” 颜暮生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觉得安惠终于像一个人了,还是想自己与她并非是两个世界的人。 安惠说:“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只是能触动那地方的人或是事不见得就那么多。 沉重的话题放在一边,安惠说:“很晚了。” “嗯。”颜暮生因安惠贴着她耳朵说的这句话而浮想联翩,刚洗过澡的身体又闷热起来。 “我们该睡觉了对不对?” “是的。”安惠用力将她抱住。 颜暮生因此而期待起来,安惠与她一道倒下,将她扳过来面对着自己睡觉,说:“晚安。” 像是把手中的球高高抛起却轻飘飘的落下,这种失落感让颜暮生的脸上出现空白。 安惠亲吻她的眼睑,说:“你是不是在期待我对你做些什么?” “没有……”颜暮生赶忙否认。 “其实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明天还有体力应付工作的话。”安惠含笑说。 颜暮生听见唰的声响,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热地像着火。这感觉就好像是她在乞求着什么。 她闭紧双眼,带着些许怒气把话说出口:“我也想睡了。” 自对面投来的目光像是有形的手撩拨着她的心,颜暮生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管不去注意。 呼吸是刻意压抑着的,像暴风雨前叫人心慌意乱的平静。 颜暮生睁开眼睛,对上安惠的目光,安惠一手枕在头下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我想我改变主意了,你不需要休息,你只需要我来满足你。” 这句话后,安惠缓缓压上颜暮生的身体,将她的睡衣撩起,让她展露她的美丽,也让自己尽情地享受她的柔软。 夏夜总是不安的躁动的,如同那荒郊野外整夜叫嚣的虫子。 第二天是去录音棚里露出主题曲,赵婷婷根据颜暮生的意思先去那里等,找到主办 248、安颜-37 ... 方给安排的休息室,等待颜暮生的到来。 安惠的神采奕奕对照着颜暮生眉间掩饰不去的疲倦,让赵婷婷大吃一惊,她以为昨天好心提醒过以后今天至少能看到一个充满精神的颜暮生,谁知道…… 休息室里的空调温度过低,颜暮生有种渴睡的冲动,靠在沙发边小小的休息了一下,赵婷婷示意她到门后的小沙发上休息,那里的位置更好而且不容易被发现。 录音棚里明星云集,穿着主题T恤,手上带着象征的手带,跟着节奏唱起歌来。 颜暮生将多愁善感收起,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好,唱出积极乐观的态度,温柔的声音吸引了别人的主意。 隔着大玻璃,外面的创作团队也在激烈地讨论mv的拍摄,这次拍摄的导演则是坐在一边,双手环胸,锐利的目光放在录音棚里专心唱歌的颜暮生的身上。 “jessica,你的意见呢?”制作人看苏摩歆一言不发,出声引起她的注意。 jessica抬头对老朋友说:“细节你做主,我没有意见。” “不挑剔全盘接受这可不像你,难不成是看在我们的交情上给我面子。”制作人轻笑起来。 苏摩歆走到玻璃前,说:“我是了解过后才认可你的计划,你不用自作多情。” “好吧,你是开不起玩笑的人,既然你没意见,那就由我做主。” “颜小姐接下来有没有安排?”苏摩歆转头问工作人员,对里面的这位并不美艳但是看起来舒服典雅的女子有了极大的兴趣。 “这个我没问过,你可以问她的经纪人,小赵,你过来,导演有话问你。” 赵婷婷抱着一堆东西过来,看到苏摩歆的第一眼就被这个强势的女人震住,就像站在顶头上司面前,头顶凝聚着无形的高压。 赵婷婷如数回答,但是很多事情她做不了主,就把赵曙的号码给了她,让苏导演去和他联系。 赵曙这段时间刚和女朋友订婚,听说苏大导演想要了解颜暮生的计划,看来是有意合作,激动地跳起来,在电话那端忍耐着,以一副平静的口吻说最好是抽出时间和颜暮生面对面谈。 回头赵曙秘密关照赵婷婷,要她旁敲侧击要颜暮生答应,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炒作的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QAQ 是不是太幸福了?这样不好,没有波折就不刺激了,这样下去大家只会越来越冷淡,【对手指…… 之前几天没更新,心里总是牵挂着,担心大家会骂我,可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大家已经骂都懒得骂了!【打滚…… 前几天第一次参与到市场活动中结果取得了大失败,不停地反省不停地检讨,今天又忙不迭地投入到新的计划活动中,很多事情都无法顾及到,冷落大家了,我反省【面壁思过…… 现在下班回家,回家后还会继续更新后宫,尽力地多写一点! 249、安颜-38 ... 在录制完主题曲以后,颜暮生与苏摩歆有了第一次接触,苏摩歆素来不喜欢说废话,见面便直入主题,希望有机会和颜暮生合作,让她参与到她的电影中。她把机会摊开放在颜暮生的面前。 颜暮生也曾经看过几部苏摩歆拍的电影,苏导演是安惠看中的导演中的一个,安惠对她的评价始终很高,几次提到过她。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摩歆也没有准备剧本,两人就坐在一起畅谈将来电影该怎么拍。苏摩歆用理性的方式去阐述感性的爱情,以女性特有的敏锐视角去观察穷途末路的爱情关系,这点不意外地触动了颜暮生的心。 在谈话之间她的想法和苏摩歆的思维合了节拍,两人一聊便聊地起劲。 在结束以后,苏摩歆送颜暮生离开,弯下腰,问她一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了吗?” “我答应你。只要苏导演不后悔选择了我。” 苏摩歆淡笑,说:“我相信我的决定,有机会我们再详谈。” “好的。我能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吗?”颜暮生问道。 苏摩歆靠在车门上,说:“你问。”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而不是别人?” “我更好奇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你是自卑还是瞧不起我?” “我想苏导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在此之前有很多的人给我机会,是因为看中某人和我有传出绯闻这一点。” “国内的圈子真的很乱,所以我不太喜欢和这边的人接触,我想会这样想的你一定是太自卑了,你也该看看我的眼睛,我看你的时候是求才若渴的眼神,不过你也提醒了我应该多多关注一下八卦,面对下次当事人提起的时候我还一无所知。”苏摩歆靠在车边,和颜暮生谈笑风生。 她的话化解了颜暮生心中的紧张,她松了一口气,对苏摩歆的好感上升了一些。 苏摩歆说:“不早了,你路上小心。” “晚安。”颜暮生与她道别。 苏摩歆的电影还只是在她脑海里的一个构思,还不曾付诸于行动,所以在一切都没有着落之前,颜暮生选择保密,连身边的安惠都不曾对她提起过,安惠只知道这段时间她经常会出去见人,回来的时候又是信心满满,这让她疑惑不解。 颜暮生在厨房里做两人份的晚餐,安惠则是靠在敞开式厨房的门口,目光放在颜暮生的身上。 素净的灰白色格子围裙把颜暮生从一个光鲜亮丽的女子变成了平凡的女人,她的长发用夹子夹在脑后,素净的侧脸略低头,全神贯注地看着锅里的菜。围裙的绳子在她纤细的腰上打了一个结,背影充满了女性的柔美。 安惠看了她许久,问:“你最近好像很忙,是不是有工作要做?” “暂时还没有工作,不过呢也不会空太久,工作马上就能落实,只是需要等一段时间。” “是什么内容的事情?” “你对我的情况不是了如指掌吗,怎么还来问我。”颜暮生转过身,看安惠一眼,尝了一口汤,咸淡恰好,准备起锅。 “你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颜暮生必须为jessica保密,答应过她在电影还没下定论之前不能透露给别人,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包括了安惠,只是这件事情还在酝酿状态中,告知了就怕没下文反倒是让安惠白紧张。 安惠双手环胸,心想这事情就算是颜暮生不说,她总会知道的。 “你不要试图瞒着我,我不希望你的心里存着秘密。” 颜暮生低头,说:“我想有自己的空间,这不算过分吧?” 梁槿言意外地来访,闯入到颜暮生和安惠的家里。 在那五十多平方米的小公寓里到处都是安惠存在的痕迹,颜暮生也放弃了掩藏,大大方方地请她进来,梁槿言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多出来的东西,心领神会之余还是忍不住惊讶,没想到颜暮生最后还是选择了安惠。 包括她包括姬青包括这里所有人都认为颜暮生不该选择安惠,两人之间的差别是天壤之别,一人追一人跑的感情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就跟鞋子一样,好不好,穿的人最明白。别人说再多也是无用。 梁槿言进门以后就说:“jessica跟我说,你答应了她的邀请选择加入到她的电影中,这是真的吗?” 颜暮生没想到她亲自过来只为了问这句话,说:“是的。” 梁槿言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肩膀上的重担,她对颜暮生说:“那我就放心了。” 这事情让颜暮生留了心,她问:“你对工作有所顾虑,是因为人还是工作本身?” “是人。jessica和我的过去有交集,这我不需要隐瞒你,所以她来找我拍戏的时候我没答应,虽然现在感情没有但是还是要避讳一下,既然还有你来,我也好放心地接下这份工作。” “原来是这样。”颜暮生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小,看似不相干的两人居然有所接触,何况那人还是眼前的梁槿言,不过她更惊讶的是jessica也是圈内人,难怪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苏摩歆不简单,她的身上有种别人难以企及的特征。 梁槿言张开手臂抱住颜暮生,说:“我非常开心能和你有合作的机会。” “我也是。”颜暮生拍拍她的背,说:“你最近瘦了。” “是工作折腾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开始害怕,晚上睡着都会喊出来说要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 “是这样吗?那青姐怎么办?” “她被我惊醒,然后抱着我说还来得及不用担心时间多的很。” “真幸福。”这份细腻的温柔如春风拂面,自梁槿言的字里行间带出,让人忍不住羡慕。 梁槿言把颜暮生的手包住,说:“你也可以去寻找一个肯付出感情的人,比如说jessica,她是一个好人,至少在我看来,谁被她爱上绝对是幸福的。” “很多人都很好,可是我总不能每一个都要吧。” 颜暮生微笑着说,在她含笑的眼眸中,梁槿言看到了自信,曾经那间紧闭门窗的阁楼终于是打开了,阳光照进颜暮生的心里,不知道是不是爱情的缘故。 jessica选中了两位在她看来符合她全部要求的女演员之后加快脚步把电影前期工作落实,而后在开机之前她高调出现在媒体面前,声势浩大的造势伴随着一阵接着一阵的惊喜传来。 安惠是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之前颜暮生不肯说的秘密就是这个。 从宣传初期,安惠就看出了他们的方向,苏摩歆与颜暮生的暧昧照片越来越多,占绝了整个版面。 安惠要颜暮生不要继续下去,苏摩歆与颜暮生在一起的画面在她看来是那么刺目。也或者是因为两人心中无情,所以能毫无顾忌地表演出暧昧和过分的亲昵,而旁人用欣赏的目光去看这一幕的时候会发现这画面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安惠不得不说她妒忌两人一起出现,更不喜欢两人能光明正大成为话题的中心。 这像是一个大笑话,她们小心掩护着真实的感情,而颜暮生与别人造作的关系却可以毫无顾忌地成为瞩目的焦点。 颜暮生不明白安惠的排斥,她承诺会和苏摩歆保持距离,不要让两人的话题再度出现,可是事情并非是她能控制的。 在宣传现场还有颜暮生的绯闻男友出现,两人尽管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亲密举动,但是就影帝亲自出场祝贺这件事情足够引起轰动。 苏摩歆选择做一个旁观者细心观察着这里面男男女女的心思。 董晨的自负和颜暮生的疏离成鲜明的对比,别人谈论的感情自此稀薄地近似真空,稍微留点心的人应该能从两位主角的眼中看出真相来,可惜大家都不习惯细心去观察,总是忽略了当事人的感受。 同有名无实的绯闻相比,现场更加夺人眼球的是女导演对女主角的过分亲热的表现,在开机仪式上,女导演一直紧握着颜暮生的手,在讲到激动之时甚至于颜暮生拥抱在一起,不管是刻意还是无心之举都让这简单的开机仪式变得不简单起来,轰动性的话题占据了所有人的眼球,而这次的宣传目的也达到了。 一个导演对一个演员的青睐可以有很多种表达方式,苏摩歆却选择了最暧昧最让人浮现联翩的方式。 结束之后,颜暮生向她提出意见,她不想给任何人造成这种误解,只希望这种暧昧的举止不要再继续下去。 苏摩歆喝了几杯酒,高兴坏了,微醺的时候眼神温柔,她说:“对不起,如果给你造成困扰,我道歉。不过你似乎应该感谢我,再也没有人会问你关于董晨那讨人厌的问题。”苏摩歆举起酒杯,做出庆祝的姿势。 颜暮生说:“我和董晨本来就没有什么,所以哪怕是天底下的人都相信了,她也不会相信,可是……” “原来你是顾忌这个。下次我会注意的。不过也要谢谢你配合我。”苏摩歆用西方的表达方式,在颜暮生的脸颊上落下带着酒意的一吻,说:“我问你,如果你不在乎一个人,是不是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不会看她一眼?” “是的。”颜暮生的目光顺着苏摩歆看的方向看去,那里没有苏摩歆想要的在乎的目光,如她所说,这里没有在乎的目光,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颜暮生回到自己的家里,安惠不在房间里,应该这样说,属于安惠的东西全部从她的房间里消失,除了那无法消除的气息,其他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就好像这里从头到脚都只是颜暮生一个人生活着,至于安惠只是颜暮生的幻想而已。 冰冷而寂静的房间像死去了一样,颜暮生站在门口,无法接受这一幕。 没有质问没有争吵,沉默一直在持续,直到另外一人离开。 安惠走得太突然,不给颜暮生任何解释的机会。她甚至连一张纸都没有留下给她。 颜暮生坐在收拾干净后没有了温度的床上,打电话给安惠,安惠坐在装满水的浴缸里接听了她的电话。 浴缸的水不断溢出,安惠低下头看着倒映在水面上的自己,以一种渴望又排斥的心态倾听着电话那边的呼吸声。 “你为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想给你呼吸的空间。” “什么意思?” “因为如果这时候我在你面前,我一定会把你掐死,我控制不住我的双手,它们比我想的要残忍。” “安,你在你说什么?”颜暮生觉得心惊肉跳,从安惠那梦呓般的声音中她听出了诡异。 安惠的头向后仰去,靠在边缘,说:“颜,你属于谁?” “我……”颜暮生顿时无言,只因为安惠话里强烈的占有欲。 安惠的声音变成了凶猛的藤蔓,在手机里生根发芽,此刻已经将她团团裹住,让她尝到窒息的感觉。 “你迟疑了,说明你还在犹豫。颜,我累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认为你的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所以你要撤离是不是?安惠你好残忍,你真的好过分,你随随便便来也是随随便便走,把我的世界弄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却说是我的错就走了,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不是认真的!”颜暮生心冷成灰。 “我是认真的,我一直都是。” 颜暮生发出冷笑,说:“那也请你认真地离开,永远地离开我,不要再来祸害我。”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QAQ 所以忘记工作吧忘记毕业论文吧忘记考试吧忘记一切的一切吧,好好睡到天亮,晚安亲爱的们,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250、第 250 章 ... 250. 人越长大不是越成熟而是越像小孩子。在现在这个年纪却还做幼稚的事情是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 安惠在搬出颜暮生家以后一度想要回去,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在追着颜暮生,从不曾见过她回头来找过自己,这段感情是她在牵强,变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她现在离开是否是成全了颜暮生的心愿,也是顺了她的意思? 如果是那样的话,安惠只能说自己是得不偿失。 感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她想爱的时候付出感情就能得到回报。 这两天,她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东西搬回家里来却不曾收拾过,就摆放在角落里,就好像她存着随时会回去的念头。 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在问自己,到底是什么缘故把两人变成了现在这样。 第三天,她在电视里看到苏摩歆带着她亲自选择的两位女主角到处宣传,苏摩歆这个女人气派十足,带人出去也不会摆出小家子的场面,一定是要辉煌地出场,要所有人都注意她听她说话才肯罢休。 颜暮生站在苏摩歆的身边笑得那么自然,没有被这华丽场面压下去,反而更是全场突出的焦点。 看着电视里的人,安惠第一次对她产生了陌生的感觉,就好像这人与她并不相识,自另外一个世界来。 电视里的声音在房间里传开,安惠托起下巴,将电视上的人细细打量,在心中询问着自己,她是谁,她属于谁。 答案是无解的。 深夜的门铃声显得那么突兀,一阵连着一阵,不给人喘息的空间。 安惠心存疑惑,不明白有谁会在深更半夜来到这里敲她家的门。 她走到门边按下按钮,屏幕上出现颜暮生的脸,安惠因为过分惊讶而忽略了颜暮生脸上异样的潮红。 安惠打开了门,看见颜暮生靠在门边的墙上,身上穿着最新款的裸色单肩晚礼服,高腰线的设计凸显出她纤细的腰不盈一握,胸前黑色的腰带配有复古的腰饰,颜暮生长发披肩,一朵山茶花点缀在发间。她抓着手包的银质细链,无力地靠在墙上,目光带着醉意,朝站在门口的人看去。 安惠意外地是在这里看到颜暮生,而此刻她因为休息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和颜暮生这身奢华比起来显得休闲许多。 “你……”安惠脸上写着震惊。 颜暮生撑起墙面,站起身,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味。 她踩不稳脚上的高跟鞋,身体摇摇晃晃,几乎要朝安惠压去,安惠伸出手想要护住她,却被颜暮生推开。 安惠皱起眉头,说:“你怎么会喝成这样?” “不要你管。你凭什么管我,以什么样的身份管我?”颜暮生笑得一塌糊涂,叫安惠忍不住担心起来。 “你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你喝醉了吗?跟我进来。”安惠抓住颜暮生的手腕,想要把她抓进家里来,看这样子她是回不去了。 颜暮生抬起手,抓住她的衣领,醉醺醺地说:“安惠,我说你是一个胆小鬼,彻彻底底的胆小鬼。” “颜,你真的喝醉了。”安惠还不曾和这样失控的颜暮生面对面过,也不知道原来喝醉酒的她会露出疯狂的神态。 “我没醉。不许说我喝醉。”颜暮生推着她的手,走路也是摇摇晃晃。 “颜,你给我进来。”安惠燃起怒气,将这个满身酒气的人拖进屋子里。 颜暮生却以剧烈的挣扎抵抗着她,拎起手包拼命地打她,那包虽然小,但是打在人身上还是会有剧烈的疼痛,颜暮生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一点,虽然打起来更是不饶人。 她说:“安惠,你让我瞧不起你,我现在才看透你原来是那么没用的人。” 颜暮生喘着气,一步步往后退去,前后脚绊在一起,身体摇摆着,让看的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安惠不顾此刻自己的模样追了出去,颜暮生看起来连走路都走不稳,却是跑的飞快,一路跑到了楼下。 安惠终于抓住了她,自她身后把她抱住。 颜暮生被她抱住,像落入网中的鱼,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奋力反抗,给安惠带来各种伤害。 安惠说:“颜暮生,你现在给我安静下来。” 颜暮生真的安静了下来,身体变成了一块石头往下沉去,在地上蹲下,说:“安惠我恨你,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我现在才把你看透……” 安惠将她抱住,说:“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我们没有家。” “先回我的家,有话好好说。”安惠在抵抗颜暮生挣扎的时候被她的手背甩到了脸颊。 她发挥强势作风把颜暮生一路拖回去,也不管这一路上被多少人看到。回到家里,她把门重重关上,颜暮生压在她的身上,门与颜暮生两人变成天罗地网把安惠囚禁起来。 颜暮生的身上有酒的味道,浓烈地好像是把颜暮生这个人丢进酒缸里再捞出来一样,还有香水的气味,她换了一款香水味,这股味道像是在说这个女人渴望勇气,渴望变得勇敢起来。 颜暮生用身体压着安惠,说:“你不应该回来追我,也不应该在追了以后又潇洒地离开,你以为我的心是你随便你玩的东西吗?”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不想永远都是我在付出,现在我厌恶了总是付出的方式。你一直要我给你公平,我给了,你却从不把你的爱情给我。” 颜暮生抹去眼角的湿润,说:“原来你是这样以为的……原来是你觉得我不爱你……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你觉得我是爱着你始终都没有改变过的,要怎么样才能让你认为我的心始终都在你身上,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跟我说爱!” “颜……” “安惠,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我要告诉你,你是那么的混蛋,该死,应该得到报应。你应该爱上我然后被我折磨然后抛弃才对,这样才是因果报应,才是公平,可是……可是我舍不得,我总在想我不能这样对你,我每次都在想,这样就好,只要我不向她屈服她就会一直对我保持兴趣,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悲,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呢,你每天看着你自己,你觉得你委屈,可是我呢,我难道就不委屈了。安惠你为什么不去下地狱!” 安惠是无神论者,可是此刻她却祈祷这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好让她去那里赎罪。 颜暮生露出痛苦的神色,她靠在安惠的肩膀上,说:“要怎么样才能让你认为我是爱着你的……” “我……” “我好难受,我想吐。”颜暮生捂住胸口,安惠吓得花容失色,把她带去卫生间,在最后一刻打开马桶盖,让她吐个痛快。 颜暮生发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安惠轻拍着她的背,却被颜暮生的手挡开,颜暮生侧过身,说:“现在从这里离开,我不想被人看到这一幕。” 说完又一阵恶心传来。 安惠去弄了一杯温水和热毛巾,再度回来时颜暮生已经恢复了平静,正艰难地撑起虚软的腿打算站起来。 安惠扶住她,把温水喂到她的嘴边,说:“漱口。” “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颜暮生恢复了理智,最想去的地方是能带给她安全感的家。 “你不能回去,今晚留下来。” “安小姐,现在你没资格管我。”颜暮生冷笑,像龙卷风卷把安惠卷到了床上, 安惠被丢在柔软的大床上,变成一片落叶飘在水面上。喝醉酒的人力气大得不可思议。 电视开着,电视里的声音是她今晚在晚宴上接受采访说的话,那声音是如此的遥远,像无数回应在她脑海里回荡。 她茫然地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还有安惠的声音在说:“你无理取闹也应该有一个度,像你这样喝的醉醺醺的人还出去简直是找死。” 颜暮生抬起身用脚压住安惠挣扎的腿,解开腰上的丝缎腰带,把她的双手绑起来。 安惠倒在床上,双手被捆住,眼睛看去,视线里被安惠的脸替代,颜暮生的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此时身在何处,为什么是梦境却有着真实的痛。 安惠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桀骜又藏着柔情。她被束缚的姿态让颜暮生的醉意更加强烈,她用颤抖的手拨开遮掩着安惠脸颊的长发,低下头,将唇印在安惠的红唇上,颜暮生心想,假如这是做梦,就干脆让她做到天亮。 这一夜,自疯狂开始,变成了痴狂,最后以疲倦结束。 这一夜是怎么结束的,颜暮生早已不再去想,醒来安惠躺在她身边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她,两人像是回到了几天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颜暮生说了一声:“早。”嗓子像是被炸弹炸过一样支离破碎。 安惠说:“我们把之前那段不愉快都忘记好吗?” “你是说昨天还是三天前你不辞而别?” “三天前。”安惠眼带笑意,说:“我后悔贸然的离开。” “是逃跑。”颜暮生坐起身,被子自她身上滑下,阳光洒满床铺,也落在她的肩膀和背上,昨晚狂欢后的后遗症还持续不退,她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第一次喝那么多酒,觉得喝酒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能让人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也能让人充满勇气,能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可是醒来的感觉却不是那么好。” 安惠说:“喝醉酒的你变得真实。”就好像一颗糖把自己外面包裹着的层层束缚解开,用爆炸性的出场方式带给安惠震撼。 “我现在头很痛,不想跟你说话。你从我床上消失。”颜暮生转向另外一边。 安惠轻笑起来,说:“颜,这是我的床。” 颜暮生挣扎着起身,说:“那我走。” 安惠将她压在身下,说:“我说过,我们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忘记,就当这一切没有发生。” “你现在又想回来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吗,安小姐,是不是哪天你又后悔又想走就走得干干净净呢?” “对不起,颜,是我的错,我不该一走了之,对不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我不会永远都等你认错,对不起说一次就够了,再说几次就变得廉价。” “颜,我爱你。” 颜暮生拍打着她的肩膀,说:“没用没用还是没用。” 安惠想弥补,可是过去不是随便就能抹去的,安惠也知道,所以她选择了最原始也是最致命的武器。 颜暮生发酒疯这件事情不可能没人知道,闹到大门口就无异于给守在门口的狗仔队送上门的话题。 几张清晰的照片抓住了这场突发事件,颜暮生身上那款晚礼服与她在晚宴上的打扮一模一样,可以推测出她一离开晚宴就来到了安惠家里。 安惠出来的时候匆忙,与颜暮生之间的动作更能看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最后颜暮生别拖进了安惠的房间,而这一去就是一个晚上。 直到白天两人都没有出来,而至于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则没有人知道。 照片掀起的轩然大波如同海啸,席卷了之前全部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只差用高清照片来放送。 这些画面隐隐约约是在验证娱乐圈里的谣言,说一位新出道的女明星早已是资深名人的禁脔,两人关系非凡,并且资深的那位早已结婚又离婚,可见这是多么见不得人的感情。 话题传的满城风雨,连带着粉丝都活跃起来,颜暮生的低调带动着她的粉丝都沉寂下来,在消息见报以后粉丝在惊讶之余却是抱着激动八卦的心情。 有人开心自然有人伤心。原以为梁槿言才是颜暮生的红颜知己的人突然发现颜暮生居然被安惠占据了,无法克制心中的愤怒,一边安慰梁槿言一边攻击安惠这边。 安惠的粉丝也不是好惹的,老粉丝经验丰富攻击力强,以压倒性的优势夺下了几个知名娱乐网站的阵地,把这一场无形的战争扩大化。 梁槿言多次收到安慰信,让她笑得脸抽筋,她之前一段时间发表的心情不佳的感慨也变成了对这件事情的影射。让她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人。 也难怪两人的关系会被误会,自从和颜暮生认识以后梁槿言就一直和颜暮生有缘,不断地有合作的机会,加上两人私底下也有有往来,哪怕不是故意去表示但是还总是打暧昧的擦别球。 颜暮生收到梁槿言的电话,梁槿言在电话里开玩笑地说:“小颜,看来我们两人在一起的人气更高一点,要不然你抛弃安惠和我私奔吧。” 颜暮生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也笑着回应:“那你的青姐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为了你放弃这个世界……我觉得这话真的好搞笑……”梁槿言乐了半天,说:“你也是的,怎么会和安惠搞出那么多事情来。” 颜暮生惭愧不已,说:“意外。” “算了算了不计较就是了,不过这件事情让jessica很高兴,平白无故收到一个炒作的话题。”梁槿言开玩笑的口气一转,变得严肃起来:“小颜,我不是倚老卖老,只是说句实话,你当是建议听听,不喜欢就忘记。我知道现在我们这些小话题都能炒热几天,但是假戏是不能真做的。” “我不是傻瓜,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觉得我说的的确是废话,小颜,注意点吧。” “嗯。”颜暮生挂了电话,心里顿觉失落起来。 而后颜暮生出席公开场合的时候,全部的焦点就集中在之前那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话题上 250、第 250 章 ... ,她与安惠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记者发亮的眼睛让颜暮生想到饥饿的狼,而自己是一块肥美的肉。 记者几次用有网友说这样的话来问颜暮生她与安惠的关系,颜暮生则是反问网友们是怎么看待两人的关系呢。 “有网友认为一直以来你都是以玉女形象出来,有过几次绯闻,但是奇怪的是没用办法想象你和那些男人在一起画面,相反的,你和安惠之间一直有密切的往来,几部一起合作的戏里更是频繁地玩暧昧,而且这份感情不是演能演出来的,让我们都觉得这是真有其事。更巧合的是安惠用感情不和为借口离婚,你也同时声明以事业为主不考虑感情问题,两人这样默契也太巧了。” “如果真的是巧合怎么办?”颜暮生笑着反问她。 作者有话要说:QAQ 谢谢大家没有抛弃我反而把我拙劣的故事补充完整,这边的确是我的错,我没有把故事写周全反而让她变得生硬。 今天写到这里把脑子都写僵硬了,要睡觉一定要睡觉。 ps:提前宣传:4月19日,青楼春上春419晚会欢迎你的到来。 yy频道:419452【419是我爱】 - = 好淫荡的号啊~ 姑娘们来吧来吧来寻欢作乐吧~ 251、安颜-40 ... 251. 记者接上说:“大部分的绯闻都是用巧合来掩饰的。” “我想不管我怎么解释,明天一定会看到我们两人有关的话题。” “我希望到时候能写的好看一点,不辜负我对她的一片痴心。”颜暮生微笑着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任由记者 追问。 颜暮生像手拿一根胡萝卜吊着别人胃口,偏偏又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对于嗜血的鲨鱼来说任何劲爆的违反 常理的消息都是他们渴望的。所以他们嗅到了绯闻的味道,而绯闻是刺激当下读者越来越麻木的神经的兴奋剂。 在投下一颗炸弹以后,颜暮生完美退场,留下一个大疑问,开玩笑,还是当真是这个意思? 不需等到明天,在颜暮生说完的刹那就已经传开。 等颜暮生被叫回公司,从经纪人和诸位策划脸上看到了相同的表情:紧张。 颜暮生也在怀疑敢当众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不是她自己,但是当话说出口的刹那,她松了一口气,这仿佛是一件微 不足道的事情。她曾经以为自己要说出这句话一定要鼓起全部的勇气。 她不去想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看到别人因为她的话而绷紧了神经,免不得心生愧疚,她毕竟不是一个人, 身后无数的线缠着她,关系重大。 只是后悔这情绪还来不及长出来,就被赵倩倩推进了休息室。 里面只有安惠。 安惠在刷新网页,手中的鼠标快速滑动,网页上的内容分秒都在变换。 颜暮生像回到上学那会儿,每次走进办公室心情都会变得非常紧张,不管等待自己的是批评还是表扬,那压抑的 氛围让她无法呼吸。 安惠朝她招招手,示意她不要站在那边,离自己近一点。 从安惠知道这件事情到现在才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心情却是变换了一个世纪。自紧张到无奈再到此刻说不出的 喜悦,再没有一个时候能让她像现在这样深刻认识到自己的心的。 颜暮生怀疑此刻的平静是片刻后暴风雨的前兆。 她走到安惠面前,却被安惠一把抱住,颜暮生不禁吓了一跳,说:“你……” 安惠板起脸说:“小姑娘也有学坏的一天,是叛逆的青春期到来的缘故么?” “你在生气?” “当然。因为你把自己塑造地好像是一个深情款款的追求者。” 看来安惠的重点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颜暮生松了一口气,说:“如果你在乎这点,你也可以跑去澄清说在这段感情里用情深重的人是你。” “你在激我?” “我没有奢望过。” 安惠微笑,说:“我倒想知道你的一片痴心装在哪里?心里,还是身体里?”安惠心想,敢说出这句话的颜暮生 应该是勇敢过了头还是太莽撞不是这娱乐圈的艰难,亦或者她想炒作,不管是哪个选择,她都阻止自己猜测下去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多疑的人,而怀疑会摧毁她们之间的感情。 她把头靠在颜暮生的肩膀上,无奈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颜暮生用脸颊蹭着她柔软的发丝:“你如果不爱看到我这样,我以后也不会再乱说。” “不管怎么说,关于我们两人的新闻还是会出现,不过我希望到时候能把我写的深情一点,免得辜负了我对颜小 姐的痴心。”安惠借颜暮生的话说。 颜暮生低头笑起来,那时候脱口而出的话竟是如此肉麻,让她抑制不住脸红。 安惠先一步料到之后的发展会偏向于颜暮生这边,只是没有想到在颜暮生说出这句话以后天平倾向于颜暮生。 之前的事情让大家都紧张起来,整个团队一直在跟进,事态发展比他们设想的要平稳,分析结果是颜暮生的人气 在上升。 既然事态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继而注意力被吸引到故事中去。 赵倩倩最大的娱乐就是看新闻,尤其是看自己认识的明星的八卦,她发现别人写出来报道出来的大明星和她所认 识的活生生的人完全是两个人,正是这样,她一年到头有无数个笑话可以看。 “这篇帖子观点是颜暮生其实是看上了安姐的外在条件,想要靠着安姐红起来,什么嘛,简直是把暮生写成一个 充满野心不折手段的女人。潜规则,暮生怎么可能潜规则安姐,反过来才对。”赵倩倩在扫完全文以后嗤之以鼻 ,她重重敲打这键盘对上面的诸多事项进行反驳。 安惠被她义愤填膺的表情吸引过来,站在她身边看她打字,在看到她打出一长串话以后不禁笑起来。 赵倩倩猛的一惊,用身体把电脑屏幕挡住,说:“我是站在粉丝的角度反驳他的,纯粹是看不惯他的荒谬推论。 ” 安惠早已看到听到她有意思的话,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赵倩倩没想到安惠会伸手抚摸她的脸,像是一种初层次的性骚扰。 安惠说:“倩倩,你真可爱,我是真爱你啊。” 赵倩倩如同放入冰箱里的死鱼,全身僵硬,眼珠瞪大,而肇事人却潇潇洒洒地拍屁股离开,留下一身风流债。 赵倩倩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这世界像是梦里的世界,尽是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 “倩倩是非常认真的女孩。” 颜暮生从更衣室里出来,对站在外面化妆的安惠说了这样一句话。 安惠涂着口红,对着镜子里一脸认真的颜暮生,勾起笑容,说:“所以?” “所以你不要让她产生误会。”颜暮生看到安惠脸上的笑容有扩大的趋势,意识到她似乎很高兴看到自己这样说 。 安惠用尾指把口红抹开,双唇开启的模样像是一部唇膏广告。 “我是一个没人来的老女人,除了对我一片痴心的颜暮生,谁会喜欢我呢。”安惠眨眨眼。 颜暮生不禁恼起来:“我要提醒你多少遍,别再提那四个字。” 自那时起,那四个字仿佛成了安惠最热门的字眼,时不时地提起,让颜暮生羞愧地想要挖地洞让自己钻进去,总 觉得安惠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那么骄傲和调戏的口吻,让她恼怒不已。 “你知道吗,有人说你想把我潜规则了?” “我不想听。” “还有人说,你对我展开火热的攻势,貌似他们认为你才是主动的那方。” “我要回家。” “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还想不想听……” “你到底回不回家!”颜暮生的手握在门把手上对安惠说,安惠补个口红都能花上十分钟的时间,不是她追求完 美,而是她总是时不时地说话刺激她。 安惠笑着说:“好,我们回家。” “妈妈,你不用紧张……不是的,安惠的婚姻不是我拆散的……和我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想离婚……感情问题 ,对……我和安惠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妈妈,我带她回家来不能说明什么,我也带过我的同学回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颜暮生用肩膀和头把手机夹住,两只手则是专心于两人的晚餐上,手中的铲子或快或慢地翻炒着锅里的西兰花, 一边应付着电话里焦急的母亲。 安惠先是站在外面光明正大地偷听颜暮生的解释,直到闻到焦味才走进来。 “小心。” 而站在炉灶前的人在她提醒以后才察觉到这个意外。 安惠将她手中的木铲接过,按下开关,下一步则是把连锅带菜放进水槽里。 “小颜啊,刚才是谁在说话?”颜妈妈在电话里疑惑地问。 颜暮生说:“没有人,是电话的声音,妈妈,我现在有事情,等会儿再打给你好吗?” “真的没有人?” “真的。”颜暮生无力解释,挂了手机以后说:“我觉得我是在自作自受。” 安惠轻笑:“消息传到你妈妈地方去了?” “我妈妈总是替我操心,不停地关注我的事情,拦也拦不住。”颜暮生觉得心酸,家人对她那么好,她却一直在辜负家里人的期望,“她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该怎么说?” 安惠对上她求助的目光,安惠心想颜暮生一定没有注意到她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迷路的小猫,让人想要把她捡回家。 安惠是不抱同情心的人,只因为迷路的是颜暮生,所以她想把她捡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了亲爱的们, 还有没有想我呢,有没有做梦梦到我呢?是不是看到我就觉得亲切想要狠狠地抱住我! 好的,我也想你们了,想这个腰酸背痛手脚发麻的更新的日子。 很快我就要迎来人生的转折,我希望到时候一切顺利。 希望大家不要忘记剧情,另外不要忘记撒花这档子事情哦。 252、EVA沐未央,姬梁 ...   周末晚上,推掉了没有意义的交际活动,EVA和沐未央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出现颜暮生的画面,在某个国际场面上一袭黑色长裙的颜暮生比之前更有气场,充满了成熟女人的味道。 沐未央不无感慨地说:“小颜现在是越来越有气势了,再过几年就能把安惠给压过去。” “嗯。” “你也这样认为吗?”沐未央亲亲EVA的嘴角,两人的默契还不是一般的好。 这样也能算是快乐吗?倒是沐未央总能找出借口让两人快乐起来。 电影看到一半沐未央注意到EVA趴在她的胸口睡着了,安详的脸庞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沐未央微笑着将EVA抱紧,继续看电影。 电影的片尾曲响起,EVA慢慢醒过来,沐未央问她是不是想睡觉,EVA点点头,说:“很累。” “以后别接那么累的工作,让我养你好不好?”沐未央心疼的说。EVA昨天早上出去工作到晚上才回来,怕她半路坚持不下来,毕竟在家里休息了那么久,也回不到当初的状态了。 EVA想了一下,说:“好。” 她也有些累了。她原本以为工作才是她最需要的,但是在外面工作的那段时间里她分分秒秒都在想着回家,想沐未央和孩子,无法完全进入状态。 “这样就好。”沐未央没有想到EVA会认同的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EVA的决定,但是只要EVA肯说好,她就高兴。 沐未央和孙洁芳保持着联系,孙洁芳也是一个充满责任心的经纪人,答应会将情况汇报了沐未央就一定会做到。 孙洁芳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以后就联系沐未央,将EVA这几天的工作情况作了简短的汇报。 沐未央才知道EVA在这几天里的工作量有多大,对于一个才刚刚复出的模特来说已经是超负荷运转。 孙洁芳也在电话里告诉沐未央一件事情,就是拍戏中途EVA好像和摄影师吵起来了,就她对EVA了解,从没有看到她大声地和人说话过,那语气中充满了怒意,对于一个不善表达情绪的人来说这是非常意外的事情。 摄影师?沐未央也不相信EVA会对一个外人表达出她的情绪来,更何况是大声地说话。 孙洁芳说:“我过去的时候EVA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问过她,她没有告诉我我也就不好意思深究下去,摄影师的脾气也一直是很差,下半场的气氛闹的很僵。” “那别人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你问问EVA,她不会告诉别人,但是一定会告诉你。” “好的。”就算孙洁芳不说,沐未央也会去问。 EVA压出洗手液,把双手每一处都洗地干干净净。她看着自己手心依稀存在的笔迹更加用力搓揉。 回想起那天,她是那么的生气,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讨厌的情绪,连自己都惊讶不已。 只因为那人不停地自说自话,她从不曾反驳过谁,此刻却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喝止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甚至在她手中写下了一串号码,还说如果她想逃离就打这个号码。 她现在的生活绝对不是那人说的那样,而那人的靠近更是让她讨厌,哪怕是此刻她还是想要让他远离她。 EVA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沐未央刚放下电话。 沐未央伸手示意EVA到自己身边坐下,等EVA坐下以后,沐未央说:“EVA,工作顺利吗?” EVA说:“嗯。” “孙小姐说你和摄影师出了一点小矛盾,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沐未央问。 尽管EVA在外面工作,沐未央还是会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尽管是这样,EVA却不觉得自己被限制住,因为沐未央的脸上和神情写着关心。 EVA说:“他是一个坏人。” 能激起EVA情绪的极少,而让EVA觉得厌恶的人更是少,如此明显的情绪出现在EVA的脸色让沐未央觉得不正常。 她低头看向EVA,看出EVA不想继续谈下去,她就没有问下去,但是她想一定会找出原因的。 在新剧拍摄的过程中,梁槿言频繁与jessica接触,作为导演,jessica的能力无可厚非,梁槿言也对她心存敬佩,她的才华与魄力是任何一个女导演都无法媲美的,但是jessica不是充满侵略性的话,她会觉得这场合作更加愉快的。 颜暮生成了她阻挡苏摩歆进攻的最好借口,她不只是一次告诉苏摩歆她爱她的爱人,心里再没有别人,就算苏摩歆再投胎一百次她也不会爱上她,除非时间倒转,姬青没有接受她,而她心如死灰,也许她会为了疗伤而爱上苏摩歆。 可惜木已成舟,她早已认定姬青是她这辈子的归属。 苏摩歆对她的期望之高,让她无法开心起来,反倒是成为了负担。 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应用题,没有正确答案。 梁槿言看到两人之间的纠葛,作为无关紧要的旁人,她也只能站在她的角度说出心里话:“或者你应该找青姐过来,让她和苏导演面对面谈一次。我相信只要看到你们两人在一起,苏导演一定会死心的。” 梁槿言何尝不是这样想呢。 “我也想让姬青扮演一回王子,把我从巫婆的手中救出去,但是我觉得姬青不是这样的人,没准等她听到我这句话以后第一反应就是笑我太幼稚,这多像小孩子才会作出来的举动。”梁槿言笑着摇头。 颜暮生说:“我也被苏导演吓到了,从来都不知道她是那么坚持的一个人。” “我也被她吓到了。” 苏摩歆私底下叫梁槿言过去,梁槿言硬着头皮去迎战。 苏摩歆为她摆好筷子,笑着说:“你还要怕我把你吃掉吗?” “我看到你就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这只能怪你,不能怪我。” “我喜欢你,想追求你,跟我们彼此的身份性别都没有关系。” 梁槿言默默的问自己斟满一杯酒,说:“我们不谈这个话题好吗?” 因为苏摩歆是一个无法被人左右的人,梁槿言知道和她谈是没有结果的。 梁槿言表现出来的厌恶是如此明显,苏摩歆是聪明人,自然选择避开这个让彼此都不开心的话题。 “能和我谈谈她吗?” “哪个她?” “你的姬青。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有,她为什么会讨你喜欢呢?”苏摩歆和姬青不曾面对面站在一起过,也只是从旁人的口中听过关于她的事情,包括颜暮生那里,颜暮生说的那个女人让她觉得熟悉,甚至怀疑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最后她还是想听梁槿言谈她,想知道在梁槿言心中那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在苏摩歆找颜暮生谈话之后,颜暮生就将这件事情告诉过苏摩歆,苏摩歆的意图那么明显,猜也能猜出来,颜暮生也只有做一回叛徒,原原本本告诉梁槿言。 梁槿言放下酒杯:“她是让我一见着就欢喜的人。” “那我呢?” 梁槿言笑着摇头。 “她知道我们的关系么 ?” “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她,她更不会知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如果我要把你抢走,她会站出来反对吗?”苏摩歆打探过这个人,任何一个认识姬青的人都说姬青是一个严谨又认真的人,她的身边没有绯闻,而她更是一门心思嫁给了工作。 苏摩歆是香港人,她早已出柜,更不怕世俗的目光,她敢大大方方站出来告诉世人她爱一个女人,但是她料定姬青不敢。 梁槿言的表情变得严肃:“我希望你只是在开玩笑。” 苏摩歆端起酒杯,浅尝即止,说:“我是认真的。”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要警告你,我不许你做出格的事情。”梁槿言推开椅子,猛的站起来,她摔下餐巾,拎起包,带着怒气冲出餐厅,这顿饭她本就不该来的。 苏摩歆也放下手中的餐具,看着这一桌子的狼狈,心也变得混乱起来。 梁槿言不应该这样激动的,在谈到姬青的时候却显得暴躁不安。姬青在她心中的分量是绝对的重,才会使她变得不像她。 因为在乎,所以梁槿言总是乱了阵脚。 苏摩歆对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人充满了嫉妒,她却无法成为她。 梁槿言和剧组请了一天的假,也许是苏摩歆心中有愧,就批准了她的请假。 她回到家的那刻就把姬青扑倒,姬青轻轻抱住这个浑身散发着热气的爱人,说:“怎么了?” 久不曾听到姬青充满关怀的声音,梁槿言鼻子一酸,把脸埋在她的胸口,说:“没什么大事,工作上有些不愉快,现在不是很开心,你别管我。” “好。”姬青真的如她所说不再理睬她。 梁槿言心想这人什么时候才能多一点浪漫啊,这时候姬青再追问下去,没准她会全盘说出来。 梁槿言把她为两人买的戒指拿了出来,戴在手指上,之前为了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她就把戒指挂在脖子上,但是在私下的时候她还是会把戒指带上。 梁槿言问姬青:“你有没有想过要出柜?” “什么?”姬青没听清楚她的话。 梁槿言略是失望的说:“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出柜?” 姬青说:“我想过。但是我更考虑客观因素,现在我找不到一个出柜的理由。” “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梁槿言说。 姬青笑了:“我们生活在一起就足够了,又不是为了别人的关注而在一起的。何况,你现在的事业正蒸蒸日上,当前舆论无法做到公平对待性取向问题,一旦出柜对你来说是弊大于利。”姬青分析完,走到梁槿言身边,说:“你今天说这句话不会是没有目的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想?” 梁槿言心烦意乱,她觉得姬青说的对,但是她无法忽略苏摩歆的话。 梁槿言抓住姬青环抱着她的双手,说:“如果有人想把我抢走怎么办?” 姬青的怀抱猛地收紧:“是苏摩歆?” 梁槿言惊讶地抬起头,对姬青也知道这个人表示惊讶:“你怎么知道。” 姬青说:“在你接拍电影的时候,十年前的小道消息都被挖得一干二净,何况苏导演从不把自己藏在柜子里。” “我……”原来姬青已经知道了,梁槿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想追求你?” “我的人气高我也没办法。”梁槿言反身抱住姬青,“我还是抢手的,知道没有。” “你的心动摇了吗?” “胡说八道!”梁槿言充满怒意的眼神瞪着姬青,她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回头去想两人之间的对话真的是傻乎乎的。姬青跪在梁槿言的身后替她擦背,一时恍惚走了神,回过神来发觉梁槿言背上细嫩的肌肤被她擦出粉红痕迹来。 梁槿言不介意她的力道过重,理解她此刻心事重重的状态,默默忍受了下来。 夜里梁槿言自姬青的背后抱着她,双手收紧,察觉到姬青是真的瘦了,尤其是腰身最为明显。 以前姬青做她经纪人的时候虽然很瘦但是也没现在这样瘦,穿上西装裤或是短裙的时候最好看,尤其是后者,短裙的布料把她的腰紧紧裹住,那圆润的臀部被抱紧,下面蔓延的是细长的腿。 梁槿言想起这个画面就浑身发热。 她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散发出热量,散发出无形的荷尔蒙,勾引着姬青的欲~望。 梁槿言说:“亲爱的,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你不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我不是你的影子,怎么可能随时跟在你身边。”姬青的声音有了起伏,只因为梁槿言的手探进她的腿间。 紧闭的双腿因为她的到来而张开,梁槿言深埋在她的腿间,用双唇品尝久违的蜜糖,永远不会厌倦。 姬青抓住梁槿言的长发,手指与她海藻似的长发纠缠在一起,时而张开时而紧握,她扬起脖子,双眼迷蒙。 梁槿言自她腿间抬起头,将口中属于姬青的气味渡到她的口中,姬青吞下那浓郁的味道后不禁红了脸。 梁槿言说:“亲爱的,我爱上了你的味道。” 梁槿言舔着嘴角,装出一副美味极了的样子。 这样的表情陪着她眼中的火热让姬青不敢直视。她抱过梁槿言,让她坐在床边,而自己像一个忠诚的奴仆跪在她的面前为她服务。 梁槿言无法拒绝这极致的快乐,她低头看向腿间的人,姬青恰好抬起头,湿润的眼眸与她对上,梁槿言低下头,笑着亲吻她的脸颊,说:“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姬青捧起她的双腿,给她更加火热的进攻。 梁槿言放纵自己大声地喊出来,雪白的身体在灰色的床单上扭动,紧绷的身体拱起成了一张弓,在姬青用力挑动下被送上了高峰,逼近双眼大声地喊出她的感受,口中念着姬青的名字,将姬青的双手握住,此刻在姬青的带领下上了天堂。 梁槿言数着日子,两人这段时间是聚少离多,她永远在工作,姬青永远在家里,加上这顿时间出现的各种事情,让她觉得失落不已。 她把脸埋在姬青柔软的胸部里,闷闷地说:“我们就不能一天到晚在一起吗?” 她想要姬青在她身边,无论忙碌还是清闲,忙时有她陪着她忙,清闲时也能和她一同快乐。这样的要求很高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我能力不足,想把故事写的波折起伏却是画蛇添足,但是故事已经出来了就无法再修改,只能逐步走下去。 253、姬梁-12 ... 梳理着梁槿言凌乱的长发,姬青始终没有回答梁槿言,她又何尝不想呢,她也想呆在梁槿言的身边,但是她却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何况两人朝夕相处早完会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寻常,对她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对梁槿言来说确实一个巨大的伤害。 “你在想什么?”梁槿言意识到她的走神,问。 姬青说:“我在想一句词,悔教夫婿觅封侯。” 也许她不该放她飞地那么远的,她应该学沐未央,把EVA牢牢抓在手中才对。 梁槿言假期的结束就是两人相思的开始。姬青坐在办公室里心却跑去了别处。 sara重回岗位以后很黏姬青,时常来找她,姬青无法将她推离,与她保持着比一般同事亲近一点的关系,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妹妹一样照顾。 sara也知道自己在姬青心中的位置,但是却还是想要替自己争取多一点的空间。 姬青在工作中的表现一如既往地干练,事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还是会露出失落的表情,像一个遗失了宝贝的孩子。 sara从姬青的脸上看到梁槿言离开的讯息。她是羡慕那个人的,至少她得到了姬青的思念。 同事的生日晚宴就邀请了办公室里的人一起过去,开始阶段还很克制,毕竟在这里的人不仅仅有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还有上一级的管理层。 只是等酒过三巡,气氛变得活络起来,喝地微醉的人就开始放下架子,和周围的人打成一团。 姬青把杯子倒扣,谢绝了大家的敬酒。一瓶瓶空瓶子撤下去,气氛一度热闹到快要把屋顶掀翻。 大家玩起了冒险家的游戏,一人指定一件事情,看谁有没有胆子去完成。 冒险家的游戏轮到寿星那里,寿星被灌地醉醺醺的,他的目光扫过一圈,指着姬青说:“有没有人去吻青姐!” 大家面面相觑,互相使眼色,示意寿星不要再继续玩下去了,毕竟姬青对他们来说是上司的身份,再亲和也不可能消除界限。 事关她本人,姬青不得不站起来,说:“我就不参与这件事情……” 一个吻堵住了她的双唇,姬青不禁愣住,其他人也没有再说下去。 sara借着酒意鼓起最大的勇气吻了姬青,却不敢面对她,笑着说:“看吧,我赢了。我真的做到了。” 姬青的脸色变得不是那么好看,其他人也突然没了声音。sara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流泪:“我真的是喜欢你啊,难道这有什么错吗?” 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此刻的气氛不适合继续玩下去。sara收起哭声,用手背掩着唇,豆大的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旁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的好,站在她与姬青中间的人更是手足无措。 “你喝醉了。”姬青平静地说。 sara笑着说:“对,我的确有点喝多了,我要回家,大家尽情玩。” 她假装微笑着离开,姬青则是报以淡淡的叹息声。 姬青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梁槿言,梁槿言问她以后怎么办,姬青说再看情况吧。 这事情不会是风过无痕的,姬青早已有准备,在办公室里她和sara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时不时都要尴尬一下。 “我想和你谈谈。不要拒绝我。”sara想要和她谈话的意思非常明显。 姬青示意她坐下,说:“坐,你想谈什么?” “你现在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姬青低声说:“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有感觉,你躲着我。我喜欢你,只想尽我最大的努力靠近你,可能昨天我做的太过分了,但是我没有恶意。” 姬青说:“我没有怪你,我敬佩你的勇敢,但是对于感情我只能说对不起。” “那是真的没缘分了,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拒绝我,难道是因为她吗?她总是不在你身边……” “sara,没有这种事情。” “你应该看看你的脸才对,有一段时间你会特别开心,总是带着微笑,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里你总是露出寂寞的表情。” 如果这里有一面镜子,姬青会看的更加清楚。 姬青出现在梁槿言拍戏的片场,事先并没有通知梁槿言而是悄悄到来。 梁槿言躲在角落里抽烟,这段时间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对姬青这个名字的思念与日俱增,对其他事情缺乏兴趣,失去了动力……她也许得了姬青缺乏症,抽烟也比以前迅猛,接着尼古丁麻醉她的神经。 姬青和张生生打过招呼以后得到了一张工作人员的通行证,她找到梁槿言的时候看到梁槿言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抱着剧本看,手上拿着一包抽了一半的烟,刚把烟头放进水杯中熄灭。 梁槿言脸上那枯燥的表情与她所认识的人全然不同,像干涸的土地,万物枯萎。 梁槿言在想姬青的时候,姬青就站在她的身后,可是她不知道。 她想再点一根烟烟和打火机都被人拿走,梁槿言惊讶地抬起头对上姬青。 “你……” “别抽那么多烟。”姬青在她身边,把烟和打火机放进包里。 她的镇定与身边梁槿言的激动成明显的反差,梁槿言在确定她是真的而非自己的幻觉以后激动地不能自己。 姬青事先警告她:“别乱来,注意你的公共形象。” 梁槿言压抑心中汹涌而出的渴望都快全身发疼,看着姬青却不能拥抱她的感觉让她沮丧地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有一口气更三篇了,也是很久没有更新到凌晨。久违的激情回来了,久违的腰酸背痛也来了。有时候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更新那该多好啊~每天看看电视剧刷刷别人的小说喝着奶茶看着美剧多潇洒啊…… 但是有句苦逼的话说的很好,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一直坐下去敲打下去。 木有回头路啊!!!!!!!!!!!!!!!!! 撒花吧,撒花的孩子最活泼!???????????????????? 254、梁姬-13 ... 梁槿言的眼中写着汹涌的渴望,面对爱人的眼神,哪怕是石头也会忍不住软化下来。 姬青因为不自在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我过来看看你。” “你的工作怎么办?”梁槿言可不会忘记眼前的人可是一个工作狂,过工作负责,对老板来说是一个好员工但是对于爱人来说却是悲剧。 姬青说:“暂时放一边。” 因为碍于现在身处光天化日之下,两人不得不保持距离,硬生生地压抑着情绪,梁槿言握住姬青的手,凑上去,笑地像一朵绽放的花,和之前那会儿完全不一样,说:“宝贝,你一定是想我了。” 姬青没否认,而是承认了,她的坦诚引起梁槿言的怀疑,梁槿言把手心贴在姬青的额头上,再贴着自己的额头,呢喃着:“奇怪,明明没发烧啊。” “别闹。”姬青轻声说。 这边工作人员催着梁槿言回去,梁槿言恋恋不舍地看着姬青,说:“我好想跟你一起逃走。” 梁槿言偶尔也想不负责任一下,贪婪地想要更多的时间与姬青在一起。 “我在对面的咖啡厅二楼等你。”姬青指着拍摄现场对面的咖啡厅说,二楼的落地玻璃窗正对着这边,在上面可以把下面看的清清楚楚。 这一等就等到傍晚。 姬青始终坐在角落里看梁槿言工作,梁槿言身在曹营心在汉,眼神时不时溜到角落里去,同姬青视线相交,再偷得少许的浓情蜜意。 你先回去。梁槿言看日头不早,舍不得姬青继续等下去,趁着拍戏的空隙发短信告诉姬青。 但是等过会儿姬青还是在那里。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目光穿过玻璃透在梁槿言的身上。 姬青这辈子最擅长的应该就是等待了,以前做模特经纪人的时候练出十足的耐心,这次轮到等梁槿言也是不管多久都会坐下去,欣赏梁槿言努力工作的样子。 梁槿言有着让人惊艳的外表,美艳带给她机遇也给她带来许许多多的麻烦,从她进入演艺圈开始始终摆脱不了别人给她的花瓶的评价,总认为她的机遇来自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和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姬青默默地替梁槿言反驳,她一直在默默的努力,只是别人看不到罢了。 梁槿言面对外人的时候总说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但是私底下却在乎的要命,姬青想心疼地抱着她替她向这个误解她的世界讨回一个公平。 梁槿言的小动作过于明显,让其他人不注意到也难,她从没有这样浮躁过,一改以往的沉稳,而且总是往同一个方向瞧去,让人也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们只看到人来人往的咖啡厅,看了好久都没有看出亮点来,还以为梁槿言是想要休息才会不住地往那里看的。 倒是颜暮生最先发现了梁槿言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颜暮生露出了然的微笑,心想原来如此。 “你在看什么?”苏摩歆疑惑地问。 颜暮生决定保护梁槿言的小秘密:“没什么,随便看看。” 苏摩歆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掩饰。她看向那边,也不曾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当视线落在梁槿言身上的时候察觉到她全身散发出来的快乐,从她扬起的唇角与明亮的眼神中看出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开心。 姬青拿了一本书看,却无法把书上的字看进去,她的心全放在外面的人身上,颜暮生不知道何时从剧组出来来到她的身边。 颜暮生将姬青手上的书抽走,然后掉了一个头重新放回她的手里。 “难得会在这里看到你,你会出现在槿言身边一百米范围内真是一件稀罕的事情。”颜暮生替自己点了一杯绿茶。 姬青说:“我不想打扰她工作。” “我也看出来了,自从你来了以后她就没办法专心工作,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颜暮生又说,“你是因为谣言才会到这边来监督槿言的吗?” “哦,你是说绯闻。”姬青摇头,说:“不是,我没有怀疑她。我来这里的原因只是想看看她。” “只是这样吗?” 姬青微笑,说:“你问太多了。” 工作成了遥遥无期的刑期。梁槿言一直在咬牙忍耐,只见时间一点点过去,绕了一圈后周而复始地走下去,却不见结束。 前一秒她做小鸟依人状靠在男人的怀中露出娇羞的表情,导演一声卡,触发了她身体里的某个开关,她推开男主角甩下一帮莫名其妙的工作人员离开现场。 颜暮生被她的快乐感染,不禁笑了起来,苏摩歆锐利的目光望着她,说:“你一定知道言变成这样的原因。” 两人回梁槿言住的酒店,一回到房间立刻化作两块磁极,抛开在外面面前的生疏与距离,紧紧拥抱在一起。 大酒店的地毯柔软又舒服,梁槿言从不曾这样感谢过酒店的贴心安排。 一滚到地上以后梁槿言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开姬青的扣子,那个扣子在她看来就好比是囚禁美好事物的枷锁,让她对它们恨得咬牙切齿,姬青握住她的手,不下于梁槿言的冲动被她硬生生压住,说:“先洗澡,现在身上都是汗。” 梁槿言扯起短裙,跨坐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体囚禁在自己的身下,捧起她的脸,说:“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一点都不臭。”相反更加好吃。 姬青可受不住她这副饥饿的模样,退一步说:“那我们到浴室里……” “那是下一步的事情。现在先上演第一部。”梁槿言亲这姬青的脸颊,在空隙之余断断续续地说:“我好想……这样亲你……抱着你……还有舔你……想的快要……疯了……”梁槿言一边吻一边还能说话也不怕舌头被自己咬到。 姬青坐起身,把梁槿言环住,梁槿言的腿勾着她的腰,短裙的边沿退到底线,露出修长的腿和黑色的内裤,姬青隔着丝袜抚摸她的肌肤,而梁槿言的反应是收紧双腿将她紧紧夹住,两人同时发出不满的呻吟,大火已经烧地轰轰烈烈了,可是却只倒了一滴水给她们。 梁槿言啃着姬青的脖子,急促地说:“快,亲爱的,别管衣服了。等你把衣服脱掉我都快死了。”看到姬青有条不紊地脱她衣服的画面她就恨不得自己全身□,她冲动的撩起衣摆,随手丢到旁边,姬青的手握住她胸前粉红的嫩肉,食指和拇指熟练得捏着红润的樱桃,那坚硬的小果子仿佛能滴出水来。 梁槿言仰起头发出畅快的呻吟,双手在姬青的身上寻找着熟悉的感觉,抚摸着她的脊背,直到那饱满的臀部。 姬青快被怀中这团燃烧的火焰烧死,她的手指摸到梁槿言火热的地带,梁槿言的热情濡湿了她的手指,何况那紧致地收缩似乎要把她吞进去。 梁槿言咬住姬青的耳朵,舌尖在她耳廓里打转:“宝贝,你还在磨蹭什么,想让我求你是不是?” 在两人的关系里,梁槿言绝对不会甘心做一个奴隶,相反她是最骄傲的女王,占据着上风。 姬青说:“遵命。” 她的进入像是一场大雨降临大地,却是那么的小心,不肯伤她,但是对梁槿言来说这分分秒秒都成了折磨,她的双手抓着姬青的后背,迫切地说:“快点,宝贝,我等不及了。” 姬青想说慢一点,但是梁槿言热情的身体把她包容,最深处的热情在呼唤着她,她放开杂念,全身心投入取悦坐在她身上的梁槿言。 进出之时勾出丰沛的蜜水,沿着梁槿言的大腿滑下,沾湿了她的裤子,梁槿言喊着:“青,我好爱你,我爱你……” 在她意乱情迷之下说出的话是如此的疯狂,叫姬青也跟着狂热起来,姬青听着她一声声的爱,一颗心如同浸入温泉中,暖意四溢。 “多久?”姬青问。 梁槿言此刻置身天堂,眼前繁花似锦,如痴如狂只是听见姬青问她这句话,暂时回过神来,问:“什么?” 姬青说:“你会爱我多久?” “我能活多久就爱你多久。这还用我讲吗?”梁槿言恨不得从姬青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她表现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还是两人的朝夕相处并不能让姬青体会到她浓烈的爱意? 姬青堵住她的唇,舌尖热情地钻进她的口中,如同她手中的动作,梁槿言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烧成了灰,呻吟声被闷在喉咙里,始终没有停歇过。 她还想对姬青说一百句一万句的我爱你,这句话说多少年都不会腻。只要对方是姬青,这辈子她最爱的人。 每次高~潮都会让梁槿言想要哭,那么快乐却又是那么短暂,像烟花一瞬间绽放然后消失不见。高~潮之后抱着姬青才是最让她觉得舒服的一件事情。 湿漉漉的肌肤上布满了汗水,勉强残留在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两人狼狈地像刚打过仗,脸上写着满足。 梁槿言是饿了好几天终于吃了一顿饱的人,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舔着唇角,似乎在怀念刚才那味道。 姬青用鼻尖触碰着她的锁骨,呼吸着她身上迷人的香味。 怀中的人因为长期的锻炼和保养而保持着柔软的韧性,抱着她像像是一团柔软的云朵。 真希望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 姬青感叹自己居然有多这么粘稠的情绪,多愁善感地像一个老妈子。 梁槿言揉揉姬青的耳朵,说:“我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那一秒,两人脑海里想的是同一个念头。 始终腻着也不是办法,原本打算等休息够了养足了体力梁槿言发挥她的本事尝遍姬青的味道,打算因为梁槿言的肚子而改变,为了赶回来梁槿言没有出去吃饭,肚子已经在抗议她的虐待,梁槿言想先满足另外一种食欲却被姬青拒绝。 姬青点了外卖,在等外卖的时间里洗干净身上的汗味。 梁槿言往卫生间去的路上一路解□上未被姬青脱干净的衣服,走进浴室之前她靠在门上对姬青说:“我放满水等你进来。”酒店的大浴缸适合两人躺在里面。 “你先去。”姬青正准备进去却被门铃声拉住了脚步。 梁槿言已经在浴缸里放满水,倒了浴盐,躺进里面正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姬青的进来。 按门铃的人显然不是姬青以为的外卖员工。 姬青在看到门口的苏摩歆的刹那生出了危机意识,门口站着的人哪怕是一言不发也让她觉得不舒服,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戒备,模样像是在守护自己领土的雌兽。 苏摩歆意外的是在梁槿言的房间里看到陌生人,而那人凌乱的衣衫和随意的姿态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到来注定要面对尴尬的局面。 姬青认得苏摩歆,只是苏摩歆未必会认得她这个经纪人,之前有几次擦肩而过的机会,姬青自然不会忘记她这个人的存在。 而苏摩歆是在下一秒才想起姬青这个人,以及她的地位,还有和住在这里的人的关系。 苏摩歆露出微笑,说:“看来我到的不是时候。” 姬青回应道:“非常抱歉,小言在忙。” “你不请我进去吗?”姬青站在的位置是把门堵得严严实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这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这让苏摩歆很不舒服,觉得自己是间接被梁槿言拒绝。 “现在不方便。”姬青也意外自己会表现失常,她应该表现出她的风度来而不是像一个缺乏教养的人给客人冷眼。 姬青表现出她的敌意,苏摩歆接收到以后非常意外,她以为梁槿言与姬青的感情应该是平淡如水的,不然照梁槿言的性子不可能不缠着爱人,在她和梁槿言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知道梁槿言在爱情中的表情是什么样子,是热情如火的情人,对感情和欲望都贪婪到不行的饕餮,绝不是连着几个礼拜都不见面放任各自分居异地的人。 这样的认识让苏摩歆的心情起了波折。 梁槿言见姬青很久没有进浴室,索性裹上浴巾走出浴室,姬青闻声看了一眼背后如芙蓉出水的美人,心里的想法是不愿这一幕被别人瞧见,她对苏摩歆说:“对不起,麻烦你下回再来找梁槿言。” 门被轻轻关上,苏摩歆连同梁槿言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关在门外。 “刚才你在和谁说话?”梁槿言好像听到姬青说话的声音。 “苏摩歆。”姬青背靠着门面无表情的说。 “jessica?她有说是什么事情来找我吗?”梁槿言擦拭着湿润的头发朝这边走来。 姬青背靠着门一动不动,像一块石头挡住她的面前,梁槿言抬起头露出惊讶的表情,某种想法在脑海中慢慢清晰,在反复看过姬青的表情后笑容慢慢绽放在嘴角。 姬青说:“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不是演员的身份,她没有必要来找你。” “你在妒忌!”梁槿言非常乐于指出这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祝福,老爸明天就能出院,因为他是中午出院的,我没办法去送他,而且因为昨天出了一件事情,他也禁止我去看他。 昨天是一个不幸的日子,从医院出来坐车回家到家门口才发现钥匙不见了,随之没有的还有公交卡和零钱包。我只好打电话给房东,想请房东送备用钥匙过来,房东要等第二天才肯送,让我自己想办法把门撞开或是干脆去外面住。 我想到还有一副钥匙在朋友地方,联系她请她拿着钥匙在家门口等。 我出发的那会儿她也从家里出发,和我在中间一个站点见面,我们见面的时候都已经快接近末班车,她还以为我没有吃晚饭,从家里拿了零食过来塞我手里,没说上几句话她就赶着末班车回去,而我再赶回家。 到家里已经快十点了,看着这个又窄又小的房子,我的心情差到极点。 作为补救我找别的租客借钥匙,等我发短信告诉房东不用送钥匙过来的时候,装死装了半天的房东立刻回了一句,那就好。 我坚定我要搬家的信念。昨天晚上看到这边附近小区有一个出租信息我马上联系,今天看过以后迫不及待的确认下来,出社会不到一年时间,我就一直在搬家,最短的时间是住半个月,最长的是住三个月,而这中间的经历有苦有甜,回头一看自己真的是在其中学习到了。 今天难得抒情一次,跟上面的火热文章完全不搭! 255、 EVA沐未央,姬梁-14 ... “你快去洗澡。”姬青怎肯轻易承认,何况梁槿言脸上快乐地像一朵花一样,她直觉地不想让梁槿言再开心一点,因为这会成为梁槿言日后无数次的话题。 “如果我执意要去见苏导演呢?你会怎么做?”梁槿言的眼神直勾勾地勾引着姬青,手指在姬青胸前划着圈,指尖按住那个凸出的点,演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坏女人。 笨蛋。姬青在心里暗骂。 梁槿言的手扶住姬青的细腰,用下半身将她定在门上,说:“亲爱的,你在我眼里变得好性感,像什么衣服都没有穿的……牛排……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好想在上面咬一口……”梁槿言拉开姬青的领子,手指在她胸前莹白细腻的肌肤上勾画着。 手指流进了看不见的地方,摸到被掩藏起来的柔软丰腴,在顶端被梁槿言的手指撩拨的时候,姬青发出恍如叹息的呻吟。 梁槿言听到了她的声音,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鼓励。 姬青看着埋首在她胸前肆虐的爱人,说:“等一下,你还没吃饭。” 梁槿言哪有心思去想这个,说:“我现在吃你就够了。” “可是这样对胃不好。”姬青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水,她的身体被梁槿言主宰,不属于她,翻滚的热浪快把她颠覆,但是她的理智却比她的身体冷静一度。 “亲爱的,我现在只想爱你。你刚才表现的好可爱……” 姬青认为自己的年纪都可以称得上是老女人了,哪里可以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 她抗议着说:“别说我可爱。” “你真是可爱,亲爱的姬青,我爱你,怎么办我停不下来,我好想每天跟你在一起,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少日子没有看见你,我一停下来就有冲动买飞机票飞回家去看你。” 一边是含情脉脉的表白,一边却是大胆热情的撩拨,梁槿言表现的是言行不一致。 姬青回应她的吻,说:“我也是。” 她的思念不会比梁槿言少一分一毫,只是她不擅长表达而已。 她们自顾自地快乐着,享受着属于两人的世界。 苏摩歆站在门外许久,看不穿那扇门所以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是深刻认识到梁槿言心有所属这个事实。 也许当初她不该放手让梁槿言离开的,那年梁槿言还是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她来到她的身边寻找保护,苏摩歆从不爱到爱,没把梁槿言留住反而是让自己越陷越深。 后来梁槿言说要走,苏摩歆决定放她自由,不强求她留下,她以为这样对两人都好的,但是没想到在无数个日子以后的今天会后悔自己那时的豁达。 她料到梁槿言会爱上那个人不会改变,她只是没料到那个人会回头来爱她,两人是你情我愿,那她呢? 梁槿言和姬青没有想到门外有人站了很久而后带着怅然离开,她们的世界小的只容得下两人。 梁槿言一手揉捏着姬青的浑圆的软肉,像揉捏着一团面粉,在上面留下了粉红的痕迹。 姬青身体贴着背后的门,胸前是梁槿言小孩似的吮吸,让她不禁踮起脚尖承受这一波波的快乐。 手指进入她身体,直到停留在最深处。 梁槿言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是不是都过着尼姑一样的日子,好紧,我动也动不了。” 姬青说:“不是你就没有感觉。”她一直都是禁欲的人,只有梁槿言能让她产生化学反应,让她不像她自己。 这对梁槿言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荣誉,她逡巡着她的领地,在湿润的花朵中搅动。 她的挑逗让姬青沉浸其中,浑身虚软,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 终于等到姬青不是那么紧张了,梁槿言两指并进,开始用力翻搅着,让姬青没有思考的时间。 姬青的冷静被抛在脑后,凌乱的发和湿润的眼神使她多了诱惑人的妩媚,梁槿言喜欢看她这个样子,这是唯有她才能看到的姬青。 沾满液体的手指迅速没入又快速抽出,让姬青发出阵阵呻吟…… 如果不是一封通知短信出现在她手机里而恰好里面的信息是通知她回去赶毕业论文的,不然她真的会忘记自己目前还是一个学生,而且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 她和公司那边请了半个月的假期,方心黑着脸问她理由,她照实回答回去赶毕业论文,如愿以偿看到自己的经纪人掉了下巴。 她也奇怪了,同龄人在这个年纪上学毕业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到了她身上就变得不可思议了? 刚好这年轮到陈墨染毕业,两人在这点上意外达成一致。 陈墨染身边有柳夏年,所以她物尽其用,用柳夏年擦资料修错字改格式加暖床做饭等,偶尔也会向沐未央炫耀一番,希望沐未央能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来。 沐未央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陈墨染这个女人可以只长胸部不长智商,气死陈墨染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理睬她。 那几天她为了方便起见经常跑学校去,有时候在图书馆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尤其是选择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以后不知不觉就就到傍晚了。 沐未央一天到头往学校里跑,EVA就只有一人在家,形单影只,索性就跟着沐未央一道去图书馆,她没有学习的压力,不像其他人埋首在书中愁眉苦脸。她可以挑选几本喜欢的书,抱到角落的位置上,那里的大红木桌子被她和沐未央占据着,两人在不受打扰的环境中安静的做各自的事情。 沐未央抬头却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着,想起EVA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怀疑她是在这里迷路因此找不到她。 她等待着EVA何时能回来,终于等不住起来去找她。 走过一个个摆满书的书柜,听到一个男人的说话声而略微停住了脚步。 那应该是一个大学男生的表白,充满了爱意,又有着摆脱不去的害羞。 这在图书馆里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沐未央也不在意,但是当她的视线穿过书本看到EVA的时候,脚步不再往前,定住不动。 书架那边EVA与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男生站在一起,保持一两步的距离,男生有着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帅气和阳光,理着小平头,穿着运动服,表白的时候因为紧张而说错话,说错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去抓后脑勺。 沐未央认出那人是她的认识的人,运气不好的是他表白的对象是她的EVA。 而EVA始终是低着头,在别人眼里也许是羞涩,而了解的沐未央看出那是不搭理的意思。 男生还在说什么,EVA却倒退一步从他面前逃离,这一幕快地让他无法阻止,眼睁睁看着精灵般的女子消失不见。 他一转头看到站在那里的沐未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问:“沐未央,她是你的朋友吗?能不能告诉我她的名字?” 他来图书馆的时候看到那个女孩出现在沐未央的身边,两人总是形影不离,那沐未央应该知道她的名字。 沐未央真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EVA被除了她意外的人看到都让她觉得不舒服。 “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她的名字?”沐未央没有如他所愿回答他,含着神秘的微笑反问她。 沐未央来到院系的时候引起不小的轰动,系花的名字一度要被改写,但是因为沐未央和周围的人保持着神秘,极少参与到学校活动中,别人对她也是抱着远观的想法纯粹欣赏,仔细看两人就会发现沐未央和刚才离开的女孩是完全两种类型,沐未央的美丽是充满力度的美,如同火焰般热烈,充满了侵略性,好看是好看,但是却让人想到了罂粟花,没有做飞蛾扑火的勇气,而另外一人却安静地像是一朵白云,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生怕把她吓坏。 那人在对比着两人的区别,不禁失了神,忙说:“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想向她表白,她一直没有拒绝,所以我想……” 沐未央恨不得替EVA说话,借她的口拒绝眼前的人,EVA的沉默在别人眼里成了默认的余地,如果可以还不如直接在她身上挂牌子宣誓主权,这比任何解释都要好。 沐未央看到眼前人露出痴迷的表情,虽然很替他高兴,但是还是要用力的戳破他幸福的泡泡,说:“你还是断了你的念头吧。” “为什么?”那人一愣。 “她已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你在骗我?”那人还是不信。 沐未央明明一本正经地说对她说,哪里看出她是在开玩笑。 沐未央说:“而且她已经有孩子,还是一对双胞胎。” “可是……”那人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在否定与肯定的挣扎中离开。 沐未央朝他的背影挥挥手,祝他下次运气好一点,不要勾搭有妇之妇,EVA是她孩子的妈,她才不会傻到让他有机会认识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的计划是更新后宫,再更新夏娃一章。希望能顺利完成! 256、EVA沐未央-14 ... 256. 当然EVA不会有机会知道有多少人爱慕她,因为沐未央不会给那些人机会靠近她。 有一次沐未央在给孩子读童话故事高塔上的公主的时候,她干脆将故事改成她的版本,沐未央是那恶毒又充满心机但是美艳无比的女巫,法力无边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这类的形容词更是不吝啬用在自己身上,而孩子的妈则是纯洁无暇的公主,小时候公主跑到她院子里来,从她手里拿了一颗糖过去,女巫就要用她的一辈子来偿还。 小公主乖乖让她带回家,没否认就是答应了。所以女巫非常开心地买了砖头造了一座非常高非常高的塔,把小公主关进里面。 每天晚上她回来了,她美丽的公主都会把长长的头发放下去拉她上去,王子一直在路过始终没有机会爬上塔。 很久很久以后,女巫和公主生下了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小东小西只会呀呀叫唤,像是在回应她,沐未央握握小手,说:“这个故事很感人对不对?” 转眼孩子都一岁了,从断奶开始有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她们身边,像一颗皮球被踢到柳夏年家里,有时候被送去老头子地方养个四五天,想起来了才会去接他们。 随着他们慢慢的长大,像满月一样胖的脸蛋渐渐瘦了下来,清秀的眉目嫣然有两位妈妈的影子,可以预见以后会更加可爱。 孩子成了家里的新宠,给本来已经没什么活力的柳家带来了一丝春风。 可爱的孩子有人疼,自然有阿姨姐姐想要捧着他们照顾他们,何况那些母爱泛滥却没地方发泄的亲戚好友,一看到可爱的东西就会迫不及待的送过来给他们穿。还有一些无聊的老妈子喜欢用阴森的眼神观察着两人睡觉的姿势然后赌将来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但是孩子不是永远都会带来快乐的,烦恼和快乐的比例大概是一半一半。沐未央好几次都后悔当初的决定,气地想把他们丢到大街上随便人家去捡。谁喜欢谁去养,她是真的不想再伺候这两个宝贝疙瘩了。 怒气总在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她舍不得丢,谁让那是她的骨肉。 朋友中有送来几套衣服,超人的蜘蛛侠的还有奇奇怪怪的样式的,方便小东小西卖萌,沐未央抱着两个小超人走出门回头率百分之一百,更别说把小孩送到人家面前,没有人会拒绝去抱他们,随之而来的奶粉尿布一并接下,沐未央和EVA这两人亲生母亲则是潇潇洒洒的拍手离开。 再一次把孩子顺利转手,沐未央用心布置了两人的夜晚,她发觉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有老妻老妻的现象,没以前那么激情了,EVA靠着她的次数也比以前少了,而且更严重的是居然开始看着肥皂剧一夜没有说话,或者这成了遥远未来的生活写照。 她怀疑这是两人提早衰老的表现。 EVA再度遇到了那个让她不喜欢的摄影师,他执着地以为她此时的生活是充满痛苦的,是需要救赎的。EVA不曾向谁解释过,更不懂怎么告诉他她只需要安静,只需要她远远地离开。 可惜他无法理解她的意思,一再地强调这一点。 孙洁芳在摄影棚里找EVA,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EVA去哪里。直到在角落里看到了她,记得这一幕在之前发生过,那个高价请来的知名摄影正对EVA说,只有他一人在自言自语,一厢情愿地表达他的情绪。 EVA看向孙洁芳的眼神被她读懂,其实孙洁芳也不是很缺德EVA的意思,只因她无法从EVA平静的外表上看出她内心的真实感受,不过这段日子的相处让她学会了细心观察和感受,她心中有数以后挺身而出,将EVA带了出来。 “他不是第一次找你了对吗?”孙洁芳问EVA。 “三次。”EVA回答道。 已经三次了?EVA参加拍摄的次数也不过是这个数,就说明那人是见一次就说一次。 孙洁芳说:“他说的话你不要在意。他平时是一个有才华又亲和的人,就是有一点小小的偏执,我看他的意思并没有想要伤害你。” EVA说:“我不想再看见他。” 孙洁芳也觉得两人在一起会发生事情,可是两边都已经签好了合同,不能随随便便就换人。她露出为难的表情,不禁皱起眉头。 沐未央开着她的那辆超级烧油的Q7到摄影棚接EVA,她和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径直往里面去。 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曾经的熟人许诺,他在收拾镜头,见到沐未央以后就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来。 沐未央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自他眼中看到了敌意,落落大方地露出微笑,迎接他的过来。 “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你的观念让你放EVA出来?” “她喜欢工作,我就让她出来工作。”沐未央摘下墨镜,说:“你还在怀疑我迫害她?”她挑起眉头,许诺这人想象力丰富地可以去做科幻小说家。 许诺黑着脸说:“她不答应。” “当然。”沐未央说。 “是不是你……” 沐未央收起笑容,严肃的表情让人意识到她在生气,她说:“许诺,不是所有人都是你想象的对名利紧追不放。EVA想出来工作是她愿意,我尊重她的选择,而她不愿意去别处发展也是她的意愿。” “没有人会放弃大好的机会不要的。”许诺相信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进了模特这个行业,谁不想走在更加光彩夺目的T台上,得到更多人的瞩目。 沐未央已经不想与他说话,因为再理论下去两人讲在无休止的辩论中度过。 她带上墨镜,说:“要怎么样你才能不这么自以为是?” 沐未央带着嘲讽口吻话让许诺红了脸,是气红的。 好好的心情被人打扰一下以后打了个折扣,回去的路上沐未央说起这件事情,猛拍着方向盘,说:“我以前这么会跟这么自以为是的人做朋友呢?” 说到自以为是这件事情,让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李李李,她以前以为李李李够自以为是够偏执,现在回头去想她是真的误会她了。 沐未央语气稍微平和点,但是还是难以掩饰她的狂躁,许诺那人凭什么认为EVA会渴望名利,如果真的是这样,EVA也不会坐在她的身边同她一道回两人的家,为了两人能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EVA基本上很少接工作,只有在认为有必要的时候露面。 EVA按住沐未央的袖子,说:“我不会离开你。”她怕沐未央误会她,急切地要替自己辩解。 等到红绿灯处的时候她拉过EVA的脖子,尽情地品尝她柔软的唇,短短的几十秒的吻漫长地让时光不再走动。 “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的。”沐未央露出微笑,目光扫过EVA的嘴唇,拇指指腹轻柔地替她擦去嘴上晕开的口红。 在到家的时候,沐未央的心情已经调试完整,海啸已经过去,现在是风平浪静波澜不兴。 怒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脾气过去以后又把笑容挂在脸上。她对EVA说:“猜猜看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EVA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因为沐未央实在太贤惠,在这方面花的精力也大,总会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各色的菜,能供她选择的答案太多,她一时半会想不出一个答案来。 沐未央打开门,牵着EVA的手走进家门,家里已经被她布置地充满地充满浪漫气息,白色的玫瑰花装点着桌子,气泡酒浸在冰桶里等待开启,这个浪漫的夜晚终将属于她们两人。 EVA被沐未央做的美食喂饱,饱地不想走动,只想窝在原地一动不动,陷入温暖的怀抱里,沐未央口中含着酒,将酒渡到她的口中,EVA一点点地咽下沐未央给她的酒,脸颊越发红润,带着酒香的吻让两人都沉醉其中,沐未央的唇往下蔓延,EVA在半醉半醒中感觉到沐未央对她做的事情,虚软的手不禁推着沐未央的肩膀,她不仅手上无力,连说话都是软绵绵的:“不行,还有宝贝们……” EVA作势要起来,却被沐未央抱住,沐未央说:“他们不在家,你不用担心他们。” “他们在哪里?”EVA躲避着沐未央的吻,问道。 “在别人家里,被人好好的照顾着。在这里只有一个宝贝,专心点,让我好好吻你。”沐未央捧起EVA的脸,吻地更深,几乎要钻进她的心里。 沐未央的抚摸是EVA的毒药,在沐未央轻柔的动作下,EVA的意识渐渐散开…… 洗完澡以后沐未央不急着替自己擦干,先把EVA抱在腿间坐下,刚出浴的EVA浑身湿漉漉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猫,从头发上滴下的汗水落在肩膀上,又滚进了锁骨的凹陷中,那平凡的水珠变成了美丽的珍珠,沐未央低下头亲吻EVA的锁骨,吻去那滴水珠。 沐未央向EVA道歉,为又一次把小东小西送走这件事情,EVA怪她是应该,毕竟没有一个母亲能容忍自己的孩子总部在自己身边。 EVA也理解沐未央的占有欲,两人的世界本已经那么狭窄,很难再容下别人,更何况是两个人。沐未央有时候表现地像一个孩子,让EVA错误地以为什么时候她的怀里又多了一个需要她的孩子。 可是此刻是EVA变成了沐未央的宝贝,沐未央把她抱在怀中,用大浴巾把EVA整个人都裹住,为她把头发擦干。 两人的角色时刻在变换,唯一不变的是彼此的爱。 晚上两人并肩躺在一起,沐未央还在想今天精心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两人摆脱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更是为了燃起激情,可是在她看来这一天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也许以前过的是看似平淡也是幸福快乐的生活。 沐未央了然过来,会心一笑,低头亲吻着EVA的发丝,说:“每天我都要做一件浪漫的事情。” 第二天EVA醒来看见枕边放着一朵洁白的百合花,那是沐未央为她做的浪漫的事情。她拿起百合花,轻吻花瓣,如同亲吻沐未央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沐未央和EVA的片段其实是最难写的,因为两人的故事已经稳定,想起伏也很难写出起伏来,唯有不断地往里面加糖,希望这一碗百合羹最后不会变成砒霜。 用百合花把我淹死吧!!!!!晚安,亲。 257 257、安颜-41 ... 257. 拍《绮色》那会儿,颜暮生有大部分的时间没有在家,苏摩歆似乎很喜欢带她到处走,出席媒体见面会的时候总会带着她。颜暮生跟着苏摩歆的那段时间里得到了不少的机会,苏摩歆成了她的贵人,给她机会,也带给她很大的压力。 苏摩歆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在电影拍摄过程中女王性格一览无余,要所有人都顺从她的意思。 在剧组里唯有梁槿言才有胆子和她呛声,会跟她吵起来的人也只有梁槿言。 颜暮生没有梁槿言那么大的胆识,而是默默地承受苏摩歆的高要求。工作上的压力让她有些不堪重负,时常在夜里梦见自己自悬崖上掉落而惊醒过来,醒来身边没有安惠在,心里空空的。 安惠那段时间出国忙代言,一时半会回不来。两人都有事情要做,颜暮生不会幼稚到强求她回来,所以她叫自己坚强起来。 那段时间姬青来看梁槿言,梁槿言成了幸福的小女孩,笑容一刻不停地挂在脸上。她的幸福让颜暮生生了羡慕。 姬青是真的抽出时间来陪梁槿言,像是要把之前遗失的时光补上,每天都跟在梁槿言的身边,时刻不离,梁槿言拍戏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等,结束的时候同她一道回去。 她像一道影子默默地守候在一边,有她在的时候梁槿言才表现出真正的快乐。 在外人眼里颜暮生始终保持着认真的态度,在苏摩歆日复一日的打击下那颗心还完整无缺,对她佩服到不行,可是谁知道她私底下的努力。 但是人不是永远不停的机器,也会有疲倦和累的一天。 颜暮生察觉到自己头疼,硬是拖了一天,等工作结束后汗水染湿了额头,糊了脸上的妆,这时候别人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让她回去休息。 “你好好休息,我放你一天的假。明天一定要好起来。”苏摩歆拍拍颜暮生的肩膀,对她说。 颜暮生知道这一天是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慷慨,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梁槿言有戏要拍,不放心让颜暮生自己回来,就让姬青送她。 姬青送她到酒店房间,颜暮生倒在床上,连衣服都不脱,慢吞吞地钻进被子里。 照这个情况看来,颜暮生应该是生病。 “需要去看医生吗?”姬青问。 颜暮生摇头,说:“我没事,让我好好睡一觉。” “好的,手机就在你手边,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叫我,我带你去看医生,知道吗?”姬青抚摸着颜暮生的头,颜暮生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她眼中的关切,说:“青姐,你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谢谢。” “我羡慕小言,有一个人对她那么温柔,不是一次,也不是一天,是一辈子。” “暮生……” “我好想她。她为什么不在这里……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她……”颜暮生闭上眼睛发出孩子气的呢喃,她病了,所以没有必要逼自己坚强起来。 姬青叹一声气,视线落在颜暮生手边的手机上。 颜暮生醒来只觉得疲倦困乏,额头没有发热,应该不是发烧。她觉得腰上有什么东西压着,身后传来的温暖暖了她的背。 她转过身,安惠睡着她身边,她怀疑这是她的一个梦,但是她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过来看我?”颜暮生问她。 安惠没有醒来,所以无法回答颜暮生的话。 颜暮生看着她的脸,许久都无法移开。 醒来后颜暮生再度问起,安惠说她本来是定了机票回北京的,收到颜暮生的短信,知道她生病,立刻换了目的地到这里来。 幸好有人问她留了房卡,否则她也许会被关在门外进不来。 她进来的时候颜暮生睡的死死的,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的模样让安惠心疼。安惠不想叫醒她,就抱着她睡,谁知道直到白天才醒来。 因为安惠是临时过来的,她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过来,颜暮生替她去买,无比的积极。 在片场边等待的人多了一个,姬青与安惠在那里相遇,两人会心一笑,点了两杯咖啡。 安惠说:“谢谢你。” “不用谢。”两人都知道这声谢谢来自何处,所以无需再解释自然明白。 “颜暮生很拼命。”姬青对安惠说,“她像一个不要命的战士,有种奋不顾身的劲头。我想这里也有你的因素在。” 安惠的视线落在远处,说:“她想站在我身边。” 姬青不禁笑起来:“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但是你不害怕吗?这不像你,谁都知道安惠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我当然怕。但是真的看见我们两人的名字被同时提起,那感觉不是那么糟糕。”尤其是这段时间,两人时常针锋相对,常常看到别人把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安惠想不起输赢,只是觉得开心。 “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安惠也变得不像安惠了。” “改变我的不是爱情,是年纪。”安惠坐起身,托起下巴,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波折,突然发现比输赢更重要的是感情,而当她去抓住感情的时候,其他都已经不重要了。 姬青说:“这部电影会改变颜暮生,我赌她以后一定前程似锦前途无可限量。” “那我也要努力一把。免得被她抛在身后。”安惠开玩笑地说,可是眼中燃烧的斗志却骗不了人。 安惠之前的名气足够响亮,但是总不可能永远吃老本,她筹划着下一步的计划是自己做制片人自编自导自演拍一部电影,漂亮地完成她事业的转变。 颜暮生站在灯火明亮处被众人热切的目光包围,她的心中还残存着害怕的影子,哪怕是已经无数次地出现在公众场合里她还是无法做到平静。 但是她很好地把情绪掩藏,带上她的微笑,抬头挺胸地走上红地毯。 有人问她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她忽然一震,神智恍惚,仿佛那句话是自己在问着自己的心,为什么要努力? 为的是站在她的身边,与她形影不离。让她时时看到自己,刻刻都听到自己,形影不离,那时候的她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原来这才是她心里的答案。 安惠再度看见了颜暮生,站在颜暮生身边的人还是苏摩歆,屏幕上的颜暮生神采飞扬,似一只优雅的天鹅。等到晚上,她便飞回她的身边,睡在她的怀中。 要拍电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安惠一开始没有头绪,放下手头的工作,静下心来给自己制定计划。 她手中有无数个剧本,多到让她害怕去做出选择。每一个都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 颜暮生深夜才回来,走进浴室洗完澡再出来,她站在门边慢慢地擦拭着头发。 而安惠此时还没睡,坐在床前抽着烟在剪指甲。安惠身上唯一的遮掩物是她的内裤和长发,她裸着上身,盘着腿,小心细致地剪去她的指甲。 这一幕适合用黑白胶片拍下来,柔软的烟包围着她的脸,散发出一种性感的慵懒。 “苏摩歆很喜欢你。”安惠叼着烟,抬起头对颜暮生说。 颜暮生放下浴巾,走到她的身边,捏住她的手指替她剪指甲,说:“是的,苏导演一直都是这样说的,她没必要骗别人。” “你不心动吗?”安惠看着她。 只听见指甲被剪断的声音,颜暮生低着头,没有给安惠她要的答案。 安惠从不刻意养指甲,跟颜暮生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总是保持指甲干净,只是一段时间不见长了一些,昨晚甚至弄伤了颜暮生,所以不得不剪掉。 颜暮生把剪下的指甲收集起来,用纸巾包好丢进垃圾桶里。 等手上的工作结束了,颜暮生说:“我的心每分每秒都在跳动。” 安惠笑起来,说:“你倒是越来越狡猾了。” 颜暮生说:“还好。” “她对你很好,一般人不会尽心去帮别人,更何况是那么好的机会,她可以让你少走几年弯路。她这样无私的帮助你,你真没对她有特别感觉吗?颜暮生,你要对我说实话。” 颜暮生望向她,想看出此刻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说:“我感谢她。但是她不爱我而我不也爱她,就这么简单。” “那你爱谁?” “除了你还能有谁。”这次颜暮生说地干脆,安惠听得欢喜。 “你坦诚的样子真可爱。”安惠将她抱入自己怀中,颜暮生朝她倒去,两人顺势倒下,陷入床中。 两人的心跳声重合在一起,像共用一颗心。 颜暮生闭上眼睛,说:“你今天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安惠不解地问。 颜暮生转过身把背对着她,做出一副我不想理睬你的样子。 安惠突然贴上去,靠着她刚吹干的头发,长发还带着一点点的暖意,香气扑鼻。 颜暮生转过身,说:“每次都是我吃亏你占便宜。”虽然很想忍着,可是总是没办法,安惠有的是办法逼她说出那三个字。 她不断屈服,节节败退,安惠呢? “我也爱你。”如果颜暮生要这三个字才能放心,安惠不介意说给她听,如果一句话能换来颜暮生高兴,那就是一笔值得的买卖。 颜暮生抱住她,手上的劲加重,怀抱从温暖变成了火热。 安惠说:“昨天是我不小心,今天不会把你弄疼。”颜暮生发出惊讶的喘息声,因为安惠这次没有给她任何的暖身时间直接进入主题,她的遮掩被脱去,恢复到刚来这个世上的状态,她的双手紧紧抱住安惠,回应让她无法抑制的快乐,手指陷入安惠的肩膀肌肉里,反倒是她弄疼了安惠。 疼痛引起了安惠的注意,安惠自颜暮生温热潮湿的身体里抽离,按住颜暮生的两只手,让颜暮生转过身趴着。 这个姿势让颜暮生觉得自己是被俘虏的奴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安惠压在她的背上,撩起她的长发,沿着她的脊背一路吻下去,颜暮生的手找到安惠的手与她十指交缠才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 这一夜漫长地像是成了永恒,颜暮生以为这快乐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崩溃颠覆了她的世界,她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自安惠身上滑下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上,她甚至能感觉到落下那刻灼热的烫伤。这世界只剩下这张床那么大,外面如何与她们都没有干系,惟独是她们两人是活着的,是大喜大悲着。 两人还是抱在一起,含情脉脉,像一部演不完的狗血剧。 “你的生日快到了。”安惠亲吻她的肩膀,说。 颜暮生累的睁不开眼睛,听到安惠的话后轻轻地嗯了一声,说:“嗯,是的。” “想要什么礼物?” “想回家。” “好我陪你回家。” “不要。” “为什么?”安惠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妈妈会怀疑。” 颜暮生挡不住睡意,睡着的时候看不到安惠脸上复杂的表情。 梁槿言和姬青同进同出,再隐蔽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梁槿言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发生。 梁槿言也意识到她现在所做的事情是非常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将把她的世界推进深渊里。 她害怕,却又抱着期待的情绪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她的情绪是非常矛盾的,一面是担心后果,一面却是消极的等待被揭穿,到时候她能做的就是接受。 枕边人心中有事,姬青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到。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258 258、姬梁-15 ... 258. 有一次两人出去用餐,姬青先发现有人偷拍,告诉身边的人以后梁槿言立刻放开了姬青的手,尽管只是反射性的动作却让姬青冷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梁槿言来说是一种困扰,她原以为陪在梁槿言身边能让她开心对她就是好的,但是现实是两人不能像一般人在一起牵手逛街甚至是在大家面前接吻,因为梁槿言是明星。 梁槿言注意到姬青情绪的变化,尽管姬青掩饰起她内心想法,她还是能看出姬青心里在想什么,她对姬青说:“别在意好吗?” 姬青如实说出她的想法:“我们的确应该小心一点。” 对姬青来说小心的意思是两人应该保持距离,多远的距离,那应该是陌生人对陌生人的距离,就好像梁槿言只是路过的明星而姬青只是路过的路人一样。 梁槿言不喜欢这样,姬青好不容易来到她的身边,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严重依赖姬青,也正是姬青的存在让她有动力去面对沉重的工作。 一开始选择和梁槿言在一起,姬青早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做她身后默默无闻的影子,不期待被别人知道,尽可能地把两人的世界缩减到最小。 梁槿言这次执意要握住姬青的手,说:“继续走吧,别为了那些有的没得的事情打扰我们两人。” “小言……” “你不想陪我一起逛街吗?”梁槿言微笑着问她。 姬青对她总是宽容的,不管梁槿言说什么,她都会答应,此刻亦是,压抑着心中的无奈,姬青说:“好。不过我们要早点回去。” 两人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梁槿言却有种被姬青当孩子疼爱的幸福感。也许她这人就是这样,恋姐情结无药可治。 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张生生简直快被她的大胆气爆了,他跑来质问梁槿言:“你到底想闹成什么样啊!” 姬青还在梁槿言的旁边,张生生要给姬青面子,没有用太残酷的语言骂梁槿言,可是心中的那口气没办法发泄出去,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涨地血红。 “我求你了姑奶奶,你给我几天的清闲日子好吗?我每天忙你的事情没时间谈对象,现在都四十好几了都还孤苦伶仃,你好不容易清闲了几天,不好好拍你的戏你跑出去干嘛?” “跑出去就算了,你还跟姬青手拉手,你当天底下的记者都是瞎子啊!” “你就不能克制一点吗?忍!忍着,你就把姬青当做是会让你过敏的东西,你和她在人前保持距离会怎么样?会死吗?不会!”张生生气地拍桌子。 姬青轻声说:“对不起,是我擅作主张跑来见她才会打扰她正常的工作。” “你……你们……”张生生真想化作动画片里的女主角掩面飞奔而出。 梁槿言想着这件事情想到睡不着,钻进姬青的怀里,姬青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烦躁的情绪。 梁槿言翻身的声音让她很快回过神来,说:“心里有事?” “有,就那件事情。我觉得我是真的委屈你了。”梁槿言替姬青难过,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在街上她放开姬青手的画面,越看越觉得自己没用。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伤害到姬青了? 姬青顺着她的头发,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说:“小言,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不堪,我真的不计较。我爱你,能理解你,更不想看到你为难。” 在拍戏的时候,梁槿言好几次都出现精神恍惚的症状,苏摩歆骂了她好几次,她没用像平常一样反骂回来,而是默默地承受。 梁槿言也知道自己有错,这些天她都在反省,在人生的道路上走了三十几年,经历了风风雨雨应该是什么都不怕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还不够坚强。 苏摩歆在她身边站了很久,梁槿言都没有注意到,苏摩歆的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吓了一跳。 梁槿言怨怼地看着她,说:“苏导演你想吓死我啊。” 苏摩歆说:“我怎么舍得把你吓死呢,你死了我去哪里找像你这么好的演员。” “谢谢。”梁槿言低声说。 苏摩歆说:“不骂我了,不躲着我了?还跟我说谢谢,这是你吗?梁槿言,你到底是怎么了?” 梁槿言白了她一眼,没想到苏导演看起来有女王的架势实则是一个受虐狂,还专门喜欢人家骂她的。 “苏导演,你当初迷茫过吗?” “迷茫?你说哪方面?性向?”苏摩歆看出她的困惑,挪动位置坐到她旁边,同时握紧她的手,用这种方式安慰她,说:“你现在像一只失去了方向的燕子,你在怀疑自己的选择。” “我在后悔,我放开了姬青的手,表现地像一个没用的人。”梁槿言露出懊悔的表情。 苏摩歆说:“我的言,很多东西是她没办法给你的,她不能将你们的爱情带到大家面前。” “jessica,别说了。” 苏摩歆微笑着说:“我能,我不在乎,我自小生活在国外,与你们的想法不一样,我被告知要让自己活的开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我得到你的爱,我会让你骄傲地站在人前。我们的爱情本来就没有错,不用怕别人怎么说。” “我相信你会找到适合你的人,她会非常幸福。” “我希望那个人是你。言,我还爱着你。” “可是我不爱你。”爱情的世界里只有爱与不爱两个选择,如果一直保持暧昧的状态只会同时伤了所有人。 梁槿言在这点上非常坚持。 “言……”苏摩歆悲伤地看着她,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说服她爱的人,她试过所有的办法去让她爱上自己,但是就如梁槿言说的,不爱就是不爱,哪怕是把她绑到面前她也不会爱上自己。 她努力了,竭尽全力还是得不到她的心,她是不是该放弃? “对不起。我还是那句话,谢谢你爱我,但是我心里装的都是姬青。” “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把你带到人前!”苏摩歆说。 姬青在她们身边站了很久,只是梁槿言与苏摩歆一直都没有发现。 她此刻走到梁槿言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说:“我们这样就足够了,谢谢苏导演的关心。” 梁槿言惊讶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两人离开之前听见苏摩歆说:“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不会为难你。” 梁槿言回过头,说:“我从不担心。”苏摩歆是什么样的人,梁槿言比谁都要熟悉,苏摩歆是一个充满责任心的人,得不到别人的心,也会充满风度地退下。 张生生希望梁槿言表个态,希望梁槿言能顾全大局,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而进退也必须是同时的。 梁槿言现在的行为让他害怕,就怕她一步步失去戒备把自己的事业毁掉。 梁槿言说:“我不想放弃我的工作。我还想演戏,还想继续走下去。” 梁槿言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脚尖。 张生生说:“姬青,你……” “我没事,我支持梁槿言。何况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当然是懂得分寸。” 这天的对话让两人的心态有了改变,不自觉地与对方拉开距离,因为相爱所以怕情不自禁,更怕无意识地靠近,所以极力忍耐着,直到彼此都全身发疼。 梁槿言从片场赶回来,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姬青的东西,她这次真的是悄无声息地离开的,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她却不觉得意外,这几天的情况让她也想逃,只是没想到最早逃走的人是姬青。 颜暮生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梁槿言三魂没有了六魄,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大大的眼睛里布满惶恐。 颜暮生问她怎么了,刚开口就看到梁槿言眼角的泪水滑下。 没有哭声的流泪更让人难过,颜暮生忙把她拉进房间,让她坐在沙发上。 第一滴泪落下的时候,梁槿言再也克制不住,泪水决堤,冲垮了她的意志。 作者有话要说:粽子节快乐!!! 今天还要上班,所以点到为止,不再多更,但是最近不会断更,请大家放心。 祝大家好梦。晚安。 好爱好爱大家哦! ˋ▽ˊ 259 259、姬梁-16 ... 259. 沐未央不是第一次进姬青的家里,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这里那么冷。 明明是晴朗的夏天,外面气温高得能把人蒸熟,房间里却透着一股股冷意。 她和EVA是听到颜暮生那边传来的消息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来到这里以后看见一切都没有改变,而看不见的地 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两人不敢表露出担心,EVA最贴近姬青的心,沐未央只好让她去安慰姬青。 姬青语气淡淡的,看不出她心里的情绪,说:“既然你们都来了,就留下来吃顿饭。” 沐未央和EVA也只有留下来,沐未央进厨房去帮姬青做饭,姬青却不再地挡开她的手,说:“我一个人做就成, 你别来碍手碍脚的。” 沐未央就知道不对劲,这话不是姬青会说的。平时哪怕是再不耐烦的时候姬青也不会说出来,她会继续包容下去 ,把自己变成一块布,把所有不愉快都包起来。 这样的姬青活的很辛苦,让别人很心疼,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成了她们的青姐。 “我只是想帮你。” “不用了,你去外面陪陪EVA,我听说你们现在都开始工作,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既然有机会在一 起,就别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姬青也是在对自己说,和梁槿言在一起的这些年,聚少离多,她 支持梁槿言的事业,默默地在家里等待,她原以为她是甘之如饴的,原来只是她把苦涩压下去了而已。或者是她 老了,不想再分离,只是现在真的是身不由己。 沐未央搂住姬青的肩膀,姬青本来就瘦,做模特的时候很瘦,工作的时候没有胖过,离开时尚圈安心工作以后也 没有胖起来。肩膀上的骨头尖地像刀子咯疼了她的手。 姬青说:“沐未央,我没事。” 沐未央说:“我很担心你,EVA也是,你如果像平常人一样发泄一下反倒是好,我们也不用那么担心,偏偏你一 句话都不说还径直忙里忙外的,让我们没办法安下心来。” “我做不出来。”姬青冷静地说,“我没办法做什么来缓解心中的情绪,不过时间过去就好了,我会想明白的。 ” 有些苦,是无法说出口的,说出来谁都会觉得淡而无味,可是闷在心中却是挥之不去的苦涩,如同吞下了一口黄 连。 这顿饭吃地索然无味,姬青少放了一点东西,也没有人计较,仿佛是把她的苦闷也吃了下去。 沐未央和EVA在回去的路上也在想这件事情,毕竟现实原因是存在的,就算闭上眼睛不去思考也不能抹杀它的存 在。以后一旦遇到姬青和梁槿言这样的情况,两人该怎么办。 两人的心态是乐观的,毕竟两人面前存在的阻碍并没有看在她们眼里,回到家里看到熟睡的小东小西心里坚信这 条路走的是正确的。 如果此刻不是EVA陪在沐未央身边,沐未央怀疑自己还会是孤单一个人,如果当初没有大着胆子送EVA一颗糖把她 骗过来,此刻她没准就错过了今生唯一的幸福。 姬青销假上班当天,坐在她的办公室里意外地发呆。 熟悉的办公桌上摆着她习惯用的文具,怕被别人知道梁槿言的存在,姬青没有放任何与梁槿言有关的东西,文具 盒里放着梁槿言送的万宝龙的钢笔,让她看到的时候就想起她。 房间的磨砂玻璃外是来来回回忙碌的人,他们行色匆匆,抓住流逝的分分秒秒就是为了抓住金钱。 她突然灵魂出窍,审视着坐在办公室里的自己,陌生地让她害怕。 她选择在这里工作是因为这里是她熟悉的领域,能打给她安全感,让她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同时也能避免和梁槿 言接触,为了让两人保持距离。可是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sara敲了三下门,扭动门把手打开门。姬青转过身看向她,说:“有事?” “没……有事,我看你回公司以后精神不是很好,想来看看你。”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你在避着我么?”sara的表情变得浓重尴尬起来,说:“真的很对不起,我应该多考虑后果,现在让你觉得为 难,我真的很抱歉。” “和你没有关系。”姬青低头找寻着桌子上的文件,发现这里没有她要处理的新文件。 她抬头问sara:“为什么今天没有需要我签名的合同” “你请假的那段时间公司聘请一位副经理,从你走的那天开始文件都交到她地方处理,我帮你去问问看……” 姬青抬起手,说:“不用,既然她会处理就不用交给我了,那其他的东西呢?” “分给别人去做。” 姬青坐在大大的椅子上,不由生出沮丧的情绪,这份负面情绪爬满她的身体,从发丝到指尖都溢满了失落。 她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如果不是她也可以是另外一个人,她是随时可以被替换的。而唯一需要她的人只有梁槿 言,她身边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 姬青生怕第一次被冲动主宰了情绪,或者说那不是冲动,是无数个日夜的期盼积累后的爆发。 她迅速打了辞职信,把她原本就不多的东西收拾好,sara站在一边看着她有条不紊地整理,在忍耐许久后开口说 :“青姐,为什么要辞职?” “我会做出这个决定有我的原因。” “是因为她吗?”sara也想自作多情地以为这是因为她,却又怕真的是这样,不希望她给姬青带来困扰,从姬青 的眼神中她得到了答案,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突然意识到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姬青把箱子盖上,老总应该已经看完了辞 职信。 这时候姬青应该感谢sara,她帮助她顺利离开公司,别人似乎以为是感情的缘故才让姬青兴起了离开的念头,殊 不知根本不是这样。 姬青向sara道歉,虽然她无意这样做,但是事实上还是利用了sara。 sara用微笑回应她,说:“这样也好,至少我还能起到一点作用。谢谢你让我喜欢你。” “不用谢。”姬青离开了她工作多年的公司,这里曾经是她以为会一辈子呆着的地方,她不希望改变,却不得不 做出改变。 离开公司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等下她要去一个地方,希望到时候那人看到她会开心地笑出来。没准她的反应 是大大地不信,不管怎么样,她都会高兴自己这样做。 梁槿言哭了好些时候才停下,等哭过以后她抹掉眼睛,恢复了冷静的样子,血红的眼睛泄露了她的脆弱。 她对颜暮生说:“我好多了,谢谢你。” 安惠即便是不愿意见她出现在这里,也是看在颜暮生的面子上容忍她打扰她们两人,还替她倒了一杯酒,说:“ 喝点酒心情会好一点。” 梁槿言接过酒,说:“我真想把自己灌醉。” 颜暮生看她稍微好一点,才放心问:“告诉我,是什么愿意让你那么难受?” 梁槿言双手用力捧起酒杯,说:“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我和姬青意识到这段时间我们之间走得太近, 她怕这件事情会影响到我,所以主动离开。” 安惠坐在靠窗的大椅子上,听梁槿言说完以后说:“只是因为这样就让你哭得像个十七岁的小女孩一样?” 颜暮生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这时候不该在人伤口上撒盐。 如果只是这就好了,梁槿言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哭,为的是两人面对爱情无能为力而哭,连这点主都做不了,处处 小心翼翼,她觉得是真的委屈了姬青。 安惠说:“你一开始应该已经做好准备,知道日后有可能发生当前的情况。” 知道又有什么用,在以前出于假设情况下产生的害怕和难过与现在比起来是如此的微弱,真正面对的时候才能体 会到那种无力感,仿佛自己成了渺小的沙子,面对的却是眼前的汪洋大海。 “我觉得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姬青。” 颜暮生拍着她的手背:“你和青姐的感情那么深,不应该说对不起。” 送走了梁槿言,颜暮生走回房间,安惠面对着窗外沉思。 玻璃上反射着她深沉的表情,触动了颜暮生的心。 颜暮生自她身后环住她,说:“我们以后也会有那么一天吗?” “不会。”安惠说,“你不是早就在所有人面前向我表白过了吗?” “没人会当真的。”颜暮生红了脸。 安惠说:“可是我却是当真的。” 姬青在到达梁槿言所在的城市后才发短信告诉沐未央她辞职这件事情,也告诉了她们她以后的打算,她的未来是 和梁槿言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是不会改变的。 这也是沐未央所期望的,很想看生性凉薄的人突然不顾一切地飞奔到爱人的身边,那是比电影还要浪漫的事情。 梁槿言在拍戏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个和姬青很像很像的人,如果不是确定她已经走了,她几乎要叫出姬青的名字 ,可是理智很快把她的冲动压下去,她劝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那不是姬青,那只是自己的幻觉,着因为心里 满满的都是她,所以才会看谁都是她。 她再度朝那边看去,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她不认为姬青还会再出现在这里,自那日以后她总觉得自己是把她推到了世界的另外一边,甚至做好了抱着相思哭几天的准备。那人真真切切是姬青不会有错,可是灿烂的笑容却让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那人仿佛是换了一个灵魂,此刻仿佛能从她的微笑从感受到她的轻松和自在。 梁槿言因为惊讶而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在片场,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台词也忘记了动作,眼睛直直地望着某处,神情激动。 苏摩歆心想果然没有错,是那人又来了,她一来梁槿言就会变得不像她。 那人对梁槿言来说是解药还是毒药?苏摩歆在心里思量这件事情。 姬青的再度惊吓到了他人,让她时不时地看到一张张石化的脸。 她微笑着招手,示意颜暮生回过神来。 颜暮生说:“青姐,真的是你……你不是……不可能,你明明回去了。” “我的确是回去了,难过一天后上班,然后花一个小时时间打辞职信,订机票,最后收拾东西来到这里。”姬青摊开手,她此刻宛如重生,脱去以往的沉重负担,落得身心都轻松下来。 “你决定留在梁槿言身边?”颜暮生惊奇地问。 姬青微笑着,没有解答她的问题,有些问题不用回答,因为她已经身体力行地实践了。 梁槿言一心想着去找姬青,姬青此刻应该在酒店里等她,等她找到姬青一定要跟她说清楚,她爱她,胜过世界上任何一样东西,那是无可比拟的,之前是她该死她不该让她难过。她要向姬青道歉,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明白她对自己的重要性。她甚至无法按捺自己的情绪,疯狂地想要要冲回酒店。 张生生却残忍地拦住她,非逼着她到会议室见一个人,说她将成为梁槿言的助理,梁槿言有这个必要去看看她。 一直以来梁槿言的工作都是张生生在负责,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张生生的职业野心又有了进一步的扩大,他想要再带几个新人出来,梁槿言知道他有这样的打算,所以对他找新助理这件事情不奇怪,奇怪的是他难得的坚持,不管她怎么生气怎么咆哮他都只有一个回答:你跟我过去见见她。 “我不要,我有事情要做,根本就没有时间跟你耗!”梁槿言归心似箭,生怕晚一秒姬青就会像上次一样离开。 她不要,她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姬青说,只要姬青给她机会。 “跟我过去。由不得你不去。”张生生硬是扯着她走。 梁槿言也不顾自己形象地骂娘,恨不得把张生生咬牙切齿。 张生生心里那个委屈啊,他有什么错,什么错都没有,偏偏每次受苦受罪的都是他。 威逼利用不成,最后值得用野蛮法子把梁槿言拉到会议室。 梁槿言站在会议室门口,一度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她有一种莫名地预感,当她打开这扇门的时候,她会看见一个让她狂喜又想哭泣的人。 她站在门口犹豫着该不该打开,张生生替她着急,说:“你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进去?” 梁槿言回头看向他的眼神里已经清楚这件事情。 她打开门,坐在里面的人不是他人,是姬青也只是姬青。 梁槿言说:“我早就应该想到,张生生那人今天那么反常就一定是这个原因,除了你还能有谁,我怎么就没早一点想到呢?” 梁槿言已经胡言乱语起来,她本来想如果她站在姬青面前第一句话就是道歉,不,是我爱你,算了,还是道歉完再说我爱你吧,结果两句话不管哪句都没有说出来,说出来的反而是无关紧要的话。 梁槿言没有看到姬青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她,自顾自地说着,姬青嘴角含笑,在一旁耐心地听着。 梁槿言的目光与她对视,就再也移不开了。 “你是决定回来陪着我?”梁槿言问。她还是在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姬青 259、姬梁-16 ... 点头,说:“我打算换工作,想要找一份无法被替代的工作,想来想去,唯有这里才是最适合我的。” “好。我巴不得不陪着我,我们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我也不用每个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梁槿言把姬青紧紧抱住,泪水有着滚烫的温度,让她能清楚得数出她流 多少泪水。 “这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要哭?” “喜极而泣你不知道吗?”梁槿言替自己挣回面子,问:“怎么突然就想开了,是不是被外星人洗脑了吧?” “我们之间一直有存在着问题,你怕我不够爱你,我怕你的爱情迟早会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以前我们相聚的时间太短,没有时间好好地区解决这些问题。” “好,好,我好高兴……”梁槿言喜形于色。 第二天,梁槿言自睁开眼睛的那刻起就到了天堂,爱人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等她起来今天要穿的衣服已经为她准备好,走出浴室就可以享用早餐,姬青为她的方方面面都有周全的考虑,不像以前的张生生,张生生心思在再细腻也是男人,比不上女人,更比不上她爱的女人。做起事情来难免会粗糙。 姬青很快就适应了助理这个工作,尽管头衔还是助理,却已经可以负担起经纪人的角色,张生生也是放心的把梁槿言交给她,对于两人的感情,他还是没有松口,为了梁槿言的未来着想,张生生说的很清楚,现在这个社会再宽容也不会说完全不介意的,何况明星本来就没有隐私,正常男女关系都会毁了一个明星,更别说是这种充满话题的同性关系,梁槿言的事业在步步前进中,自然是要处处小心。 谈到出柜问题,张生生露出狰狞的表情,说:“你们想都别想,除非是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姬青笑着说:“我们自有分寸。” “我一切听宝贝的。”梁槿言幸福地依偎着姬青,沉浸在甜蜜中。 姬青把她的头扶正,说:“你答应过我要注意形象的。” “那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好不好,这里没有外人。”梁槿言变本加厉,两手抱住姬青的腰。 姬青无奈之下任由她这样粘下去,但是还是保持理智,申明:“等到片场一定要保持距离。” “嗯嗯。”梁槿言拼命点头,让人担心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张生生大口喘气,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眼前两个人简直是要把他逼疯,他现在后悔来不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更新了,羞射一下。 幸福吧幸福吧,下面会继续幸福下去的!!!! 洗完澡以后就穿着一条内裤在写文,我现在的姿势是一脚踩在椅子上下巴搁在膝盖上。 更完后低头发现大腿上都是被蚊子咬出来的红包,刚才大概太入迷没有注意到,???((( ;?Д?)))???。 打倒霸王 ???!! o(*???)つ☆(.;.;)3`)???? 260 260、姬梁-17 ... 260. 苏摩歆与梁槿言的相遇并不是一见钟情,梁槿言那时候是花花世界里的一颗珍珠,却是镶嵌在别人胸针上的宝贝。梁槿言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爱慕虚荣,爱钱,爱名利,她也说自己不配做纯情小说的主角,不过也毫不遮掩。 那时候梁槿言心中是藏着一个喜欢的人的,每次提到那人的时候梁槿言的眼睛会发亮,爱慕与绝望伴随而来。 爱情让一个女人放低了姿态,像一粒尘埃,快要看不见的时候,尘埃就这样飞进了苏摩歆的眼睛里。 梁槿言先喜欢上苏摩歆的,她来到苏摩歆的身边,大大方方地靠近她,感情不是勉强出来的,苏摩歆也认为是她自己的意识被梁槿言唤醒,不曾责怪过梁槿言将她掰弯。 在两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始终是梁槿言在拿苏摩歆当对象,一个幻想中的对象,那个人应该和苏摩歆很像,有着一样的气场,同时能给她相似的感觉。 苏摩歆意识到自己爱上梁槿言的时候,梁槿言却选择了躲开,她像是一个洗心革面的反叛角色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犯错,当她决定救赎的时候就是离开苏摩歆的时候。 苏摩歆送她离开,若干年后她再来找那个珍珠,结果珍珠被别人捧在了手心。 随着时间的过去,电影的拍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苏摩歆发现梁槿言的眼神没有改变,她的心一如既往地冰冷。 苏摩歆的感情观如一句酒桌上的俗话,我干杯,你随意。 她干尽了这杯苦酒,梁槿言却把杯中的酒轻轻松松地放下,风轻云淡地甩手离开。 姬青从简单平凡的工作中脱离出来,再度回到没有规律可言的经纪人的生活中,这对她来说着实是世界毁灭再加重生的过程。 她的生物钟会让她在早上六点半醒来,即便是她是凌晨两三点才睡下的,她坐起来,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身边熟睡的梁槿言,脑海里偶尔会浮现一个念头那就是问自己这样做值不值得。 但是当梁槿言睁开眼睛的时候,姬青又是全力以赴的那个工作狂。 姬青会把梁槿言的一切都安排好,比谁都要细致认真体贴入微,她知道梁槿言喜欢吃什么样的菜,内衣的尺寸,衣服的尺码,睡觉的姿势,月经的周期,她了解梁槿言胜过梁槿言自己。 梁槿言吃不惯外面的菜,姬青就替她做菜,在剧组订房间的时候梁槿言会要求订套房,就算是加钱也不无所谓,但是一定要有厨房。 梁槿言享受被她照顾着的日子,与以前张生生那粗糙的操作相比,现在的她宛如在天堂。 而最让梁槿言最开心的就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姬青,而不是在做梦的时候才能看到,她可以碰到她摸到她拥抱着她,哪怕是拍戏的间隙那几分钟的时间她也不放过。 她喜欢现在的日子,每一天醒来到睡下都变得充实起来。 梁槿言一早就有戏要拍,尽管是今天凌晨才回到酒店睡下的,姬青也不得不行使责任把梁槿言叫起来。 姬青合理地安排时间,先一步起床,打理好她今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边,而要带走的东西也全部整整齐齐地放进包里放在醒目的地方。 看时钟上显示的时间还有几分钟的剩余,姬青本想叫醒梁槿言,看看时间,决定再让她睡几分钟。 她抚摸着梁槿言脸上的轮廓,轻声说:“这么累到底为什么呢?” 梁槿言严重缺乏安全感,而这个原因大约是和她母亲自小抛弃她有关。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是姬青还有钱,姬青只有一个,但是钱可以有很多。 她不停地赚钱除了享受众人注目的感觉最主要是想要钱。 她把赚来的钱交给姬青保管,而她自己也有一个小账本,写着当两人老了以后去哪里舒服又奢侈地过完下半辈子。 姬青不阻止她赚钱,但是心疼她这样折腾自己。 “小言,时间到了,起床。”姬青抱着她的上半身让她坐起来。 梁槿言软绵无力的身体像果冻,刚起来又滑下去,她抓着姬青的袖子,口中呢喃着:“不要,让我再睡一会儿!” “到车上再睡。” “车上不舒服。亲爱的,让我再睡一下下……”梁槿言眼睛睁开一会会,结果眼皮有千斤重,一下子又掉了下来。 姬青心疼,但是她不能心软:“你让我一定要叫醒你。” “呜呜……”梁槿言如果有力气醒过来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床上打滚。 姬青把她抱起,手忙脚乱地脱下她身上的睡衣,再扶着她让她戴上胸罩。 “亲爱的,我不想工作,我们私奔好不好?”梁槿言的手臂抱着她的脖子,把脸靠在她的肩膀上。 姬青说:“如果我真的带你私奔,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想跟梁槿言私奔到深山老林里,远离城市人群电话和网络,在架空的小木屋里没完没了地睡觉。 梁槿言半眯着眼睛如同游魂走进了浴室,姬青早已把早餐准备好,等梁槿言一出来就可以快速吃完。 梁槿言坐在椅子上,端起粥,眯着眼睛倒进嘴巴里。 姬青庆幸自己先一步让粥凉掉,否则此刻梁槿言不是去工作而是去医院。 在工作中,苏摩歆从没有露出疲倦的神色过,她监督着剧组的工作,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张生生在不久前通知她梁槿言换了新助理,而张生生乐意看到梁槿言这个大负担被人抱走开开心心地坐飞机回家,而梁槿言这个新助理还没有来到剧组,只知道有怎么一个人。 不过自从那人来了以后梁槿言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而苏摩歆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梁槿言在工作中可以那么开心。 突然有一天梁槿言就有了各种的情绪,每一种情绪都让她的脸上添上了神采,而苏摩歆却明白,这些色彩都不是因为她而生成的。 梁槿言来剧组的时候状态并不是很好,这段时间频繁地工作已经让剧组里的人达到极限,更何况是梁槿言这个主演,连颜暮生也是时不时地露出疲倦的神色,总是能看到她躲在角落里补眠,或是趴着睡觉,有时候把椅子拼在一起睡一下。 苏摩歆听到工作人员说梁槿言来了以后就结束和副导演的对话,当她找到梁槿言的时候,梁槿言把她新的助理介绍给苏摩歆,而那人向她伸出手,说:“你好,我是姬青。” 在那一刻,苏摩歆觉得眼前的世界晃动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说:“你来做她的助理?” “是的。我对她比较了解,能更好地照顾她。”姬青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向了梁槿言。 苏摩歆说:“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也不怕被人发现。” 姬青说:“谢谢苏导演关心,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化妆间,在那里颜暮生也在,她和梁槿言两人在一起化妆,化妆师还在说今天两人的黑眼圈那么明显,用遮瑕膏根本起不来作用,一定要用石灰才可以涂满。 梁槿言和颜暮生两人都强忍着不笑,化妆师继续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愉悦。 苏摩歆进来以后气氛有所改变,她看着镜子里的梁槿言,说:“很好,今天没有迟到。” “谢谢。”梁槿言勾起微笑,她亲爱的姬青在身边,她又怎么会懈怠呢。 “我有一笔账要跟你算。等下好了来找我。”苏摩歆留下一个冰冷的眼神给梁槿言,随后离开了化妆间。 颜暮生说:“看来导演并不赞同你的决定。” 梁槿言对她笑笑。 苏摩歆在生气,气姬青的出现更是气梁槿言不顾后果的行为。 梁槿言看到苏摩歆眼中冒出愤怒的火焰,心想今天两人是必须说开来了。 “你还想不想要你的事业了?”苏摩歆怒气冲冲地说。 梁槿言说:“我当然要。” “我完全看不出来,你把姬青带在身边只能给你带来麻烦,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想要抓住一点蛛丝马迹,你倒好,把人直接带在身边还怕别人不知道。” “导演……” “如果你有一点清醒的意识在,你就应该和姬青保持距离,这样对你对她才是一件好事。” “不是的,我……” “不用跟我解释,我现在不提醒你就是害你。” “够了!”梁槿言的话一再被打断,她也生气了,遏制不住怒气吼出来,让苏摩歆忘记接下来要说的话。 梁槿言说:“jessica,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你现在认认真真地看着我,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我已经脱离未成年人很久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天真不知道轻重。” “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又怎么会记得自己是多少岁!” “这是她的工作,我是明星,她是我身边的助理,我不会忘记这一点。我相信她,她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梁槿言的话已有所指。 姬青的公私分明相对应着的是苏摩歆在工作中加入太多感情因素,她对梁槿言的爱超过了工作本身,她没办法平静地看待梁槿言。 苏摩歆猛的醒悟过来,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什么时候她变得不像她了,刚才那个充满嫉妒心的女人是她么,为什么那么陌生? 梁槿言说:“我会为我的人生负责,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承担下来。” 苏摩歆没有话反驳她,语重心长的话说再多都是空的,梁槿言不会不知道,她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是早已做好了打算。 苏摩歆说:“我不喜欢在我的电影拍摄过程中传出任何负面的绯闻。一旦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是你,我也不会轻易原谅。” “好,我答应你。”梁槿言说。 姬青在化妆室里等待梁槿言回来,梁槿言来后她起身迎接上去,说:“听小董说你和苏导演吵起来了?” “哪有,我们明明说的很开心的,别听他瞎说。我跟jessica保证了,一定要好好相处,绝对不能传出绯闻让她为难。”梁槿言习惯性地想要去拥抱姬青,手到了半空又被她收回,她不得不提醒自己,眼前的人尽管是她爱的姬青却不是她可以随时随地拥抱的人。 颜暮生从杂志后面把头抬起,说:“这里没有外人,而你们不用把我当外人,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姬青和梁槿言被她这样一说更加尴尬,说:“以后我们会小心的。” 颜暮生微笑着看着她们,说:“真羡慕你们,至少青姐可以丢下工作陪在你们身边,你们同进同出都不会被人怀疑,走在街上也没有关系。” 而她和安惠就不一样了,两人都是公众人物,唯一可以携手亮相的机会就是在公开露面的时候。 颜暮生的眼中有了落寞,说:“其实助理跟明星也不错。” 《绮色》走的一路顺利,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恋恋不舍,哪怕是平时严厉的要死的苏摩歆看起来也格外地温和。 苏摩歆拍完电影以后就只剩下宣传活动,等宣传结束就会回香港,而以后还没有定下来,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来。 苏摩歆对梁槿言的感情还有,只是那份心是真的没了,她的心也是肉做的,不是挡墙不入的石头,磨地血痕累累以后就彻底死了心。 梁槿言和姬青遵守了承诺,这段时间尽管两人走的很近,但是总是很小心地掩饰着感情,在外人面前一直保持着距离,在别人眼中两人的身份是关系非常好的明星和助理。 但也不是没有漏洞的,姬青无微不至未免过了头,而梁槿言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克制住的。 在酒宴上,工作人员把一个巨大的蛋糕碰到苏摩歆面前,蛋糕上擦满了蜡烛,密密麻麻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插了一根蜡烛上去,直到上面没有空隙。 烛光下他们的脸变得可爱起来,苏摩歆经历时光磨损的心也跟着柔软,她说:“谢谢大家的日夜陪伴,我要感谢你们,也要感谢我自己,因为我找到了你们。” “哈哈。” 苏摩歆的目光落在颜暮生身上,说:“我和你打一个赌,我赌你一定前程似锦。” 颜暮生感动地说:“谢谢。” 而后是梁槿言。 她看着烛光中陌生又熟悉的梁槿言说:“如果我下面还有剧本,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梁槿言还没说,其他人先激动起来:“导演好偏心哦!” “对啊,为什么不邀请我们先邀请她啊!” “导演对槿言是格外的照顾,槿言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其中有一人大声地说出来了! “以身相许吧!槿言赶紧用身体报答苏导演!”红酒下肚,酒精炒热了气氛,开玩笑的话一说出来,大家立刻附和。 这时候梁槿言不禁尴尬起来,而姬青在她的对面,和身边喜悦的人明显区分开来,梁槿言读懂她复杂的眼神。 这时候如果能大大方方站出来宣誓主权多好。梁槿言无奈地想。 苏摩歆笑着接受了大家的意见,对一脸纠结的梁槿言说:“其实别人都在猜到底是我潜规则了你还是你把我潜规则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向大家说明。” 苏摩歆的配合让大家更加开心,梁槿言只好笑着来到她身边,一把抱住苏摩歆,说:“在这点上,我决定要申明,我是一个积极主动的人,假如我和苏导演在一起,那一定是……” 梁槿言与苏摩歆的目光对上,苏摩歆眼中的情意太沉重,让她无法承受。 梁槿言恨自己当初的没心没肺,招惹了别人的感情却又无法回应她,她只能庆幸她招惹来的是苏摩歆而非别 260、姬梁-17 ... 人。 苏摩歆轻声对她说:“我很清楚你不会跟我在一起。” “对不起。” “没关系。”苏摩歆微笑,侧过头,唇印在梁槿言的唇上。 在场的人都发出抽气声,这个吻看不出一点做戏的味道,那么真,就好像两人真的有情意存在一样。 两人朝大家笑笑,说:“我们讨论了很久都讨论不出结果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之间至今没有结果的原因。” 轻松的调侃让尴尬的场面轻松起来,苏摩歆切了蛋糕以后大家纷纷动手肢解大蛋糕。 而等大家回过头发现人群里早已没有了梁槿言和她助理的身影。 颜暮生走到角落,坐在苏摩歆的旁边。 苏摩歆手指拿着一瓶红酒,往空了的酒杯里倒上。 颜暮生没有阻止她,因为她知道阻止失意人喝酒是件残忍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让灵感不消失,努力能够在明天更新!就是这样!!!!!!!加油。 撒花~~~~~~~~~~~~~~~~~~~· 261 261、姬梁-18 安颜-42 ... 261. 姬青在前面走,梁槿言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姬青的步伐很大,好像急切地要离开这里。 到了地下停车场,梁槿言这才抓住她,她觉得姬青是在生气,偏偏姬青的脸像一度水泥墙,一点情绪都没有泄露出来,跟着姬青那么久日子了,梁槿言才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车变成了一个罐头,两人被真空封在里面,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梁槿言决定还是把话说清楚:“亲爱的,如果你心里真的在意就说出来好吗?” 姬青调转方向盘,说:“我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在这个时候你可以对自己诚实一点。”也顺便对她诚实点,她想看姬青吃醋的样子很久很久了,让一个冷静地如同电脑程序一般的人变得疯狂,那将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梁槿言的两只眼睛因为渴望而冒出光芒,姬青偏偏不如她所愿,不给她正面答复。 腿上有一只手在作乱,干扰了姬青的正常思维,姬青朝旁边看去,看到梁槿言一脸诡笑。 她的脸颊红润,不知道是腮红的作用还是喝了酒的缘故,眼睛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双唇开启,好像有话要脱口而出。 梁槿言说:“承认吧,你妒忌了!” 姬青叹一声气:“我没有。” 梁槿言转身握住门把手,说:“我再回去亲她一下,这次我们干脆来法式热吻。” 姬青明知道她在胡闹还是伸出了手把她拉进来,说:“我希望你只是在开玩笑。” “当然。”梁槿言笑容满面地说,“我是你的人,只有你能使用我的唇。”她在姬青的唇上印上她的吻,“你偶尔吃吃醋对身体有好处。” 姬青捧住她的脸,说:“可是我不喜欢你这样做。” “好嘛,下不为例。”梁槿言举起双手做发誓状。心情意外地好,她相信不久的将来姬青会习惯表达她内心的感情,习惯成自然,那时候她不会再怀疑姬青是不是足够爱她。 姬青是爱她的,不然不会放弃原定的生活来到她的身边。 颜暮生陪着失意人直到半夜,苏摩歆平静地送走了别人,然后一个人拿着一杯酒坐在角落里喝个痛快,颜暮生怕她喝过头,就一直陪着她。 苏摩歆说:“我今晚醉一次,醒过来以后就彻底地忘记她。” “这样最好。”残缺的感情不能给人幸福就干脆舍弃。 苏摩歆朝她笑笑,笑容有气无力:“你为什么还陪着我?” “你现在看起来需要人陪。”颜暮生说。 苏摩歆饮下一杯又一杯的酒,颜暮生则是无声地陪伴着她。 大约是凌晨的时候,苏摩歆已经喝地八分醉,她的酒量可谓是女中豪杰,达到喝醉的程度说明已经灌了无数杯。 颜暮生送她回去,苏摩歆酒醉以后没有发酒疯,依然保持着风度,让她乖乖带回酒店。 颜暮生的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像是刚从酒缸里爬出来的。倦意爬满她的全身,她极度渴望躺在床上然后睡一个晚上。 等她回到房间,发现安惠躺在她的床上,她没有通知一声就来了。 颜暮生打开包拿出手机看,果然上面有好些未接电话都是安惠打来的。 自己一时没有注意,没想多就错过了安惠来的消息。 颜暮生回到房间的时候安惠就起来了。 她坐起身,揉着眉间,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颜暮生脱下衣服,说:“今天有庆祝酒宴。” “那应该早就回来了。而且我打电话问过别人,她说一早就散了。” “我陪着苏导演,她心情不是很好,一直在喝酒,我必须……啊……”颜暮生被一股突然而来的力量拉到了床上,她重重倒下,床像海浪起伏。 她抬起头对上安惠愤怒的眼神,安惠说:“她心情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还要送她到酒店?” “你听我说……”颜暮生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安惠压在身下,安惠脸上的表情让颜暮生不敢直视,颜暮生侧过头看着别处,但是肌肤能够感觉到安惠尖锐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就好像钉子钉进她的肉里,让她绝对那么的疼。 安惠的全身被失望包围,她看着颜暮生,陌生而熟悉的人,此时心里却是不确定的。 “为什么不看我?”安惠问她。 颜暮生才把目光自别处移回来,对上安惠的目光,说:“你在生气。”而她觉得害怕,她没有浑身颤抖,但是心却彻底地乱了,慌了。 颜暮生说:“我只是送她回酒店,立刻就赶回来。” “颜,你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如此体贴地照顾一个人,怕她一个人的时候喝醉陪着她,还送她回酒店……”安惠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曾经颜暮生也是这样无条件地对她好过。 她甚至恶意地挥霍,不懂得珍惜,颜暮生再也不曾这样做过,现在这些都落在了苏摩歆的身上。 安惠其实很早就到酒店了,她在来之前就联系颜暮生,可是电话永远接不通。她来了以后就在等,颜暮生不曾看过她的手机注意她的电话,或者她那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自己去没有办法去找她。 颜暮生捧住安惠的脸,感觉眼前的人像一头发怒的豹子,张牙舞爪地,看起来充满了杀伤力,其实她只是在生气,纯粹地,不会伤害到她的。 颜暮生说:“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看过手机,所以不知道你打电话过来这件事情。” “你想怎么说都没有关系。”安惠坐起身,她的背影写着疏离。 颜暮生说:“难道你要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让她给我作证我们之间没有暧昧吗?” 安惠的背僵直,她轻声说:“不需要。” “那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信我?”颜暮生无力地说,她望着安惠的背,慢慢过去,趴在她身上双手把她环住:“我只是尊敬她,敬佩她,心里没有半点别的意思。” 安惠说:“我知道。” 紧张的神情缓和下来,颜暮生扬起一抹微笑,说:“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安惠冷哼,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说:“赶紧给我洗澡去,身上都是酒臭味,快把我熏死了。” 颜暮生抓着浴室的门边缘不肯就这样进去,说:“我喜欢今天的你。” 安惠推了她一把,把门重重关上,对着里面的人喊:“没有把酒味洗干净不许出来。” “遵命。”颜暮生快乐的声音飘了出来。 安惠没有等多久颜暮生就从里面出来了,她披着一件白色的浴袍,赤着脚就从里面走出来。 湿漉漉的脚印留在白色的地毯上,她朝安惠走去,来到她面前,鼓起勇气坐上她的膝盖。 双腿跨坐在她双腿的两侧,低头看着她,眼神不自觉的柔软起来。 颜暮生说:“我很想你。” “嗯。”安惠淡淡地回应。 “那你呢?有没有想我?” 安惠拉开她浴袍的带子,在带子抽出的刹那,浴袍分开,像一朵花突然绽放,凝脂般的肌肤在她眼中乍现,让她眼花缭乱。 浴袍慢慢地滑下,落在地上,而浴袍下的肌肤不着寸缕,让安惠一览无遗。 安惠含住白色雪地上的红色果子,逗玩许久,火热的唇向下爬去,一路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颜暮生扬起头,身体酥软如被人捏在手心的糖果,快要化成水。 安惠来到她的腿间,舌尖穿梭在层层叠叠的柔软中,灵活的手指探索着每一个角度,勾出源源不断的蜜汁。 颜暮生低头看着她跪在自己腿间的画面,心里却是那么骄傲,她看到安惠在用心的取悦她,让她快乐地像上了天堂。 安惠鲜红的唇钻动的画面震撼了她的心,她明知道自己不该一直看下去却是舍不得把视线一看,全身热地想要烧起来一样,眼睛却贪婪地盯着这一幕。 颜暮生舔舔自己的唇角,爬过安惠的身体,来到她的腿间,安惠大方地允许了她的行为,让她服侍自己。 两人不断地给与对方快乐也从对方身上索取,最后两人的身体开始激烈地颤抖,柔软的腰肢扭动着,娇喘声交织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刻两人先后爬上了巅峰。 一阵阵地无力感伴随着抽搐而来,湿漉漉的身体拥抱在一起。而心里仿佛被填地满满的。 电影后期制作正井然有序的进行中,中间一段时间空出给她们各自活动。 安惠已经开始着手投资她看重的剧本,找来有相关经验的人一起合作把剧本排成电影,她比以前更忙,通常是连续一段时间没有休息。 她必须做做好的她。每天工作到天亮,只睡四五个小时,却还要保证她脸上没有一点瑕疵不能露出疲倦的表情。 颜暮生在剧组没有安排的时候就乖乖呆在家里,把悠闲的时光都补上。 安惠给了她好些个剧本让她去看,她花一段时间在翻看,也给安惠提意见。 偏偏安惠又接了一部戏,加上她自己给自己定的目标,她的时间被瓜分地干干净净。 安惠决定独立投资电影的时候颜暮生没有反对,毕竟安惠有实力玩,她如果想要做就一定会做到最好,颜暮生支持她也是出于对她的了解。只是不希望她那么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她都快要忘记安惠这个人了。而在那个时候安惠就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用疲倦的表情让她心软。 颜暮生去探班,不敢光明正大的过去,在外面走了一圈,她喜欢看到安惠在拍戏时候的那股人认真劲,那时候的她简直是神采飞扬,天生的光源。 只是不是每一次都能不被发现,颜暮生和剧组里的人也有认识的,被人认出来以后不由地尴尬起来。 最开始她还找借口掩饰,来了两三次就顺利多了,也能面不改色地告诉别人她来就是探安惠的班,说出口以后发现心情居然还不错。有一种微甜的滋味在心头蔓延,像口中喊着冰糖。 她先去安颜那里走了一圈,那里新招进来几个厨师,据说厨艺不错,她吃过以后觉得满对口的。她对餐厅的运营过程不是非常了解,毕竟不是生意人,不懂这些,她只知道安惠把这里打点的很好,看着属于她们的餐厅越来越红火。餐厅是写着两人的名字的,安惠无意用她们两人的名气给餐厅宣传造势,所以一直都保持着低调和神秘色彩,只在小范围内传开。 门口的店名是后来挂上去的,一个国学大师写地安颜两字俊秀非凡,好像两人就跟这门口挂着的牌子一样紧密地连在了一起。 颜暮生点了几分菜打包,车子开到半路又想折回去,因为她在不知不觉中开的方向正是安惠拍戏的地方。 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便当变成了一枚定时炸弹,颜暮生捧着它却不知所措。 索性她没有犹豫多久,不久后出现在剧组,偷偷从后门进去,在那里找到了安惠。 她把便当打开,把里面的小碗一个个地拿出来,摆满了小小的桌子。 “这些都是新招来的两个厨师做的菜,我尝过几口,还好吃的。清炒芦笋是我自己做的。”颜暮生说。 作者有话要说:有很多东西想要写,却不知道从哪里写起。于是一点点地把这个故事编圆满。 262 262、安颜-43 沐未央EVA-15 ... 262. 眼前的菜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师傅做的自然不会差,颜暮生亲手下厨做的两样小菜看起来清爽,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安惠拿着筷子很长时间都没有下手,而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颜暮生,好像颜暮生才是桌子上的菜。 颜暮生瞪她一眼,说:“干嘛看我?” 安惠说:“我看你是怀疑你根本不是颜暮生也许是外星人假扮的。” “什么意思?”颜暮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 “你怕人说三道四吗?”颜暮生的胆子越来越大,似乎是把一切都置之度外,安惠不讨厌这种感觉,当颜暮生来探班的时候她甚至是欣喜的,在她没来的时候抱着期待,猜测今天她是不是也会过来。 安惠只是怀疑颜暮生从何而来的勇气,使得她越来越勇敢了。 颜暮生拿过她手中的筷子,尝一口自己做的芦笋,味道不算鲜美,清淡的口味有种家常的感觉,和其他的美味佳肴比起来只不过是一道没什么味道的小菜,安惠这种人相比是不会想要的。 她低声说:“你不喜欢我来我以后不来就是了。”她迅速站起身收拾碗筷,想要逃离的心支配了她的动作,手忙脚乱地收拾着。 安惠急着把她留下来,说:“我没有说不欢迎你来。” 她看到颜暮生这样才相信自己说的话好像伤了她。也许是她没有把话说清楚让颜暮生误会了。 颜暮生在她脸上看到了紧张,之前的情绪缓和下来。 因为在意所以变得惶恐起来,如同一颗充满了气的气球,随意一颗沙粒都能让她害怕不已。 颜暮生乐于付出,但是不想让付出变成作践。偏偏这两者之间的界限是模糊的。 菜重新摆开,这次安惠没有让她失望。 颜暮生问:“好吃吗?” “不错。”安惠说。 在家里,母亲也是这样问父亲,而父亲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在母亲等待不耐烦以后才敷衍了一句不错。这种感觉是淡淡的,谈不上大喜,只觉是平常。 “你晚上会在家里吗?”吃完饭在颜暮生收拾东西的时候安惠问了一句。 颜暮生愣了一下,说:“这几天我都不在家。” 苏摩歆联系她要她准备一下,过几天有一个宣传活动,作为主演的她必须出席,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要做的事情会很多,怕是忙的她连家门都不能踏入。 颜暮生收拾好东西,理智告诉她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但是她却走不出这道门,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两人不会再有机会见面,安惠休息的时候她忙,她有时间的时候安惠又将离开,两个人几乎要变成平行线。 安惠的行动挡住了她前行的路,安惠张开双手将她紧紧抱住,那力道几乎要让她窒息,她在安惠的怀里忍受着疼,也感受着喜悦。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那么忙了?”安惠问。 “不知道。”颜暮生笑笑,她的手轻轻地环住安惠的腰,依偎着她。 “我找你的时候你还会过来吗?” “不知道。”颜暮生还是那个回答,心里却是明确的,不管什么时候她还会跑去找她,不顾一切的姿态就像是飞蛾扑火。 安惠的鼻尖摩挲着她的脸颊和鼻子,嘴唇轻柔地覆盖着她的唇,说:“先还债。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松就回去的。” “有人会看见……”颜暮生的心变得那么虚弱。 “到时候你就大胆地站出去说,是我强迫你的。” “为什么不是我主动勾引你?”颜暮生的眼中闪现恶作剧的光芒,她双手一紧,身体自然向安惠倾去,两人抱在一起往沙发倒去,倒在上面以后,颜暮生的吻自不确定到用力,在安惠口中搅动。 安惠坦然地接受了她的勾引,探出舌尖与她共舞,做她最好的舞伴。 安惠看着颜暮生红润的唇,指尖勾着唇的轮廓,说:“还不错,我最多给你打八分,你还需要好好努力。” 颜暮生不禁笑起来:“是。” 颜暮生带着好心情回到家里,把碗筷放进水斗里洗干净,洗着洗着就想起安惠,想她们下午那个火热的吻,因此而失了神。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遐想,而水斗里的水已经满了,没过了她的手。 她卷起袖子,把水龙头关上,拿起电话。 “暮生,准备好出发了吗?我已经在飞机场,等下你和槿言两人一起过来,一分钟都不能迟到。” “好的,我现在就出发。”颜暮生知道苏摩歆最讨厌不遵守规矩的人。 她洗好碗筷擦干净手,自衣柜里拿出为她定做的高级礼服,收进行李箱里,带上所有的东西然后离开。 前一秒她是为安惠做饭洗碗的平凡女人,下一秒她必须去演她的角色做别人眼中的大明星。 梁槿言与姬青像是去度假的,梁槿言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在机场与颜暮生见面的时候甚至主动跑过去拥抱她,在她脸颊两侧各留下一个吻。 梁槿言的好心情感染了颜暮生,颜暮生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颜暮生挑起眉毛,说:“年轻的秘诀是每天都要保持好心情。”下一句她紧接着说:“其实是昨晚我们……” 她们两人的悄悄话不意外地飘进姬青的耳朵里,姬青不禁尴尬起来,她在更加火热的词语要冒出来之前出声阻止梁槿言继续自爆下去:“小言,我们该进去了。”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梁槿言转身拉住姬青的手,对着颜暮生说:“亲爱的害羞了。” 主办方为几人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下榻以后没来得及休息就赶着去参加活动。 客厅的中央放了一块巨大的地毯,地毯的图案是地图,小东小西就在上面爬动,被各种颜色吸引,分别挑最喜欢的颜色作为他们的地盘。 EVA坐在一边陪着他们玩,时不时地要把危险东西从他们手中拿出来,免得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把它们吞下去了。 沐未央背着包从外面赶回来,一回来就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到EVA旁边,与她坐在一起。她没有出声吸引孩子的注意,而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等待他们自己爬过来。 过了很久以后两人才意识到亲爱的妈妈来,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爬上沐未央的膝盖。 “叫妈妈。”沐未央抱起爬到她膝盖上的孩子,对他说。 小东小西长得实在太像了,连沐未央自认都没有办法完整地分辨出来,只好靠手上的手链和脖子上的项链来分辨。 “m……m……”带着红色手链的小东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 “麻麻……”另外一个发出非常清晰的词来,让沐未央开心不已。 这几天沐未央都在教他们说话,沐未央一遍遍重复妈妈这两个字,而孩子时不时地回几句。她担心孩子会变得和自己一样。 沐未央放下孩子,无意间捕捉到EVA失落的表情,这段时间她经常看到EVA露出这种表情,就好像心里装着沉重的石头。她迫不及待地想把那些压着EVA心的石头拿出来。 在以前EVA从不会露出这种表情,是她的缘故吗? 沐未央在反省,这段时间她哪里做的不好了,是没有太多时间陪陪她还是让她觉得厌烦了。 沐未央没有睡意,她睁着眼睛,在小夜灯昏黄温暖的光芒中,眼也不眨地看着EVA。 EVA侧睡着,手做枕头枕着她的头。 沐未央把她的手臂拉出来生怕她这样睡一个晚上明天会腰酸背痛。 她的动作让EVA醒来,EVA睁开朦胧的睡眼,目光静如止水。 “是不是觉得我们的生活太平淡了?”沐未央问。 “为什么?”EVA反问她,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 “你时不时地出现恍惚的表情,就好像在想别的事情。尤其是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沐未央也不管EVA能不能听懂,把她的心情诉说给EVA听。 深夜的时候她的心没有办法静下来,两人在一起那么多日子,EVA在她身边,她都能生出不安感来。 “他们会像我一样。我怕。”EVA说。 “他们长得像你不好吗?像你那么漂亮,看着他们就像是看到年轻的你。” “不。 ”EVA摇头,她怕孩子会和她一样越来越像,最后不会开口说话, “你怕的是他们以后变得内向,不喜欢跟外人说话是吗?”沐未央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EVA担心的,她只是说出她的感受。 EVA点头了,她正是担心这个。 “瞎操心。”沐未央不禁笑起来,转身把EVA压住,说:“怎么样我都喜欢。何况我就喜欢你安静。他们两个吵起来绝对能把你烦死。信不信……” EVA抚摸着她的脸,在她目光注视下不禁红了脸。 嫣红的脸庞在微光下更加娇俏,惹人怜爱,沐未央心中涌动着热潮,她说:“你真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没有办法把视线移开,我在想,为什么明明是女人,却能美地让我无法妒忌,只想把你藏起来。” 现在她成功了。是EVA太好骗,也是她太坏。 “那你呢?你看到我的时候是怎么想?”沐未央的记忆中EVA好像从没有点评过对她第一印象。 沐未央的目光好像是要把她吃了,EVA预感到之后将不会是安静地睡眠时间,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来,说:“第一次……” “对啊,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沐未央问。 “她会不会走过来?”EVA说完咬住下唇,想起那刻的心情应该是充满期待的,在沐未央看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她,只是那一眼,她期待那人的靠近。 如果沐未央当时没有来,她的期待就会像花儿一样枯萎烟消云散。 幸好,她走过来了。 沐未央低下头,说:“你真好骗。” 她笑地不能自控,咬着EVA的肩膀,身体在她的身上颤抖着,EVA将她抱住,静静地看着她。 沐未央轻柔地解开她的衣服,在灯光下用眼睛膜拜她的全身,这玲珑有致的身躯是她渴望的天堂。 无形的目光却带来有形的痕迹,EVA对这种感觉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半眯起的眼睛频繁眨动。 吻落在EVA的额头,往下,沐未央亲吻她的鼻尖,再是捧起她的脸颊吻她的唇。 轻柔地吻慢慢加温,沐未央把EVA拉进了滚烫的岩浆里,EVA被堵住的唇中溢出破碎的呻吟。沐未央吻着她的脖子咬着她的肩膀,在她圆润的肩膀上留下她的痕迹。 两人深深的交缠在一起,沐未央解开EVA身上的衣服,埋首在她腿间,细致又耐心地吻遍她腿间细腻的肌肤,最后才来到湿润的花园,唇和手指全心全意地服务着EVA。 EVA的声音自她口中发出,在昏暗的房间里飘荡,低低柔柔的声音诉说着她的喜悦,额上沁出细密的汗水。 身体被沐未央一再品尝已经记住了这种感觉,像是中了毒一样无法戒掉。 而当沐未央再度来到她身体深处的时候,熟悉的热潮不断涌出,如同海浪一次次拍打着她的灵魂。 EVA羞涩但是坦然地回应着沐未央,潮红的身体上布满了汗水,躺在雪白的丝绸床单上扭动着,变成一幅诱人的画面,她口中的呻吟声让沐未央百听不厌,甚至为了勾出她更多的甜美呻吟而热情地挑动她的情~欲按钮。 沐未央让EVA侧身躺下,而她则是躺在EVA的身后,可以拥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脖子和背,也可以自她身后进入。EVA不时回头看她,沐未央抬起上身,吻住她开启的唇,把她的呻吟都吃进口中。 她的大腿分开EVA的双腿,摩擦着她敏感的大腿内侧肌肤。 EVA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身体绷紧缩起,手握住沐未央的手腕,阵阵酥软倾泻而出。 沐未央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着情话,脑海里出现大片的空白,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沐未央的怀里。 沐未央抚着她的背,自腰到肩膀,反反复复地游走着。 她喘息着,把脸贴在沐未央温暖的肌肤上。她的手带着几分不确定来到沐未央的手臂上,抚摸着她的肌肤,听到沐未央压抑的声音,她记得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地无助,像是一只被抓住的小鸟,唱出的歌却充满了快乐,好似这结果是心甘情愿的。 而沐未央的声音像蜜糖,用指尖沾一点放进口中就能尝到甜味。 EVA缓慢的抚摸是对沐未央的一种折磨,沐未央身体因为她而敏感起来,她说:“EVA,这样不好。” “为什么?”EVA停下手。 “因为你让我觉得不满足,你摸的太慢,而且太小心,还有很多地方渴望着你。”沐未央露出微笑,她拉着EVA的手按在她的胸口,说:“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EVA温柔而且缓慢,探索着她的柔软和曲线。 还有很多地方等着EVA去喜欢。 一大清早的,尖锐的电话声像是一枚要人命的针扎在人的脑门上。埋在被子里的两颗脑袋紧紧挨在一起,听到这个恐怖的电话声以后往下缩了缩,把耳朵掩盖起来,耳不听为净。 但是打电话的人依旧不屈不饶,不把她们吵起来就不停歇。 EVA先被吵醒了,她发出痛苦的呻吟,沐未央不得不起来安抚她,坐起身,手在一边探索着,寻找着致命的声音来源。 她接了电话,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262、安颜-43 沐未央EVA-15 ... “你大清早打电话过来最好是重要的事情,否则我跟你没完。” 电话里是柳夏年的声音:“未央,我有事找你。” 从柳夏年压抑的声音里听出了悲伤,沐未央清醒了几分,坐正以后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爸爸现在在医院,你应该过来。”柳夏年说。 作者有话要说:(((n;‘Д‘))η今天早上居然迟到了!!!!!!!!!!!!!!!!! (((n;‘Д‘))η手机居然忘记充电直到半夜自动关机!!!!!!!!!!!!!!!! (((n;‘Д‘))η迟到了以后才知道今天有培训!!!!!!!!!!!!!! 全公司的人都在开会!!!!!!!!!!!!!!!!!!!!!! ━━(???)━━?我不要太耀眼哦!!!!!!!!!!!!!!!!!!!!!!!! ヽ(???)?我的心好痛好痛好痛………………………… 晚安。亲爱的…… ( ● ′ ー ` ● ) ============== (●?●)新做好孩子乖乖更新以后收获了一条长评,被安慰了…… 263 263、完结 ... 263. 沐未央和EVA赶到医院的时候,老爷子还在昏迷中,医生不允许她们进去探望他,她们只得隔着玻璃窗远远地观 望。 柳夏年对沐未央说:“医生说只能勉强维持情况不糟糕,没有办法变得更好。” “说白了就是要我们早点做好心理准备。”沐未央扯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她用手指勾画着玻璃里面那个沉睡的 老人,说:“我还没学会面对生离死别,所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带着EVA离开,全部都交给你负责。” 死亡是谁都无法逃离的宿命,去的人毫无知觉,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是对活着的人却是一种折磨,沐未央 不想面对死别,哪怕走的那人是她这辈子都恨着的人。她想逃离悲伤的场面,想彻彻底底的自私一回。 “好。”柳夏年看着里面的人,她也会难过,但是她是柳夏年,没有退缩的权利。 柳夏年让沐未央先回去,她会负责守在医院,沐未央还是没有走,她坐在医院外面的椅子上等待,EVA紧握她的 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沐未央却在不断地说着旅游的计划,从意大利到缅甸,她把她脑海里所能想到每一个城市都说了出来,她现在像 是一只惊弓之鸟,煽动着受伤的翅膀,只想快速逃离。 EVA心疼她的脆弱,沐未央偶尔流露出来的软弱并非可耻,而是她的无助,让EVA想要抚平她不快乐的眉梢,想让 她放下心中的负担。 “会好的。”EVA安慰着沐未央。 沐未央的额头蹭着EVA的肩膀,说:“不会好的,你不用骗我了,我清楚的很,只会更加糟糕,我应该早就有心 理准备才对……” 沐未央紧抓着EVA的手,说:“千万别离开我。”在面临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害怕失去。 “好。”EVA从没有想过离开,她只是在告诉沐未央一个事实,谁都会离开沐未央,而她不会。 姬青和梁槿言一道出现在沐未央家里,以实际行动安慰沐未央,沐未央在圈里圈外都没有什么特别交心的好友, 再加上她情况特殊,没有办法与人深交,有几个可以彼此交换秘密的好友足够,尤其是姬青等好友,更是会在她 最郁闷的时候出现在她生活中。 沐未央喝了几杯酒,紧绷的神经缓和了许多,她对姬青说:“我其实没我想的那么坚强。原先以为老爷子走了我会开心地放鞭炮,但是实际上人的心都是肉做的,我也不例外。没准我多体验几次就不会那么纠结了。” 姬青说:“这种事情,体验再多也没有办法学会不难过。不过随着时间过去,都会看得很淡,知道熬过去了就好了。” “青姐说的很有道理。” “我的亲人都离我而去。只剩下我一个人。”姬青说完,顿时寂然无声。 梁槿言拍拍她的手背,说:“你怎么把我落下了,我难道不是你的亲人。” 姬青看向她,说:“对,我居然忘了你,你是我生命中最亲的亲人。” “坏死了,嘴巴越来越不老实,把我老实巴交的姬青还给我。”梁槿言故作抱怨,把气氛扭转过来。 从沐未央家里回来,梁槿言将姬青紧紧抱住,两人额头相抵,双手的力量像是要把对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下次别再说你是孤儿仃这样的话,你别忘记了我还在你身边。”梁槿言说。 “不会了。”姬青在心里庆幸她在这世间还有一个梁槿言。 沐未央的心情失落,EVA希望花更多时间在家里,她谢绝了额外增加的工作,将无数个好机会往外面推。 别人拿着高兴,私底下笑她傻,又妒忌她什么都不用付出就有那么多的机会白白送上门。模特圈子很大,但是关系复杂,沐未央和EVA也是防着这一点,尽量与这个圈子里的同行保持着距离,不让她们的私生活被她们知道。 她们一直都很谨慎,尤其是在有了孩子的情况下,为了保护两个小孩,两人的顾忌又多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潦草地结束这一篇文的原因其实有很多,一则是现在思维已经枯竭,不知道下文该怎么写才适合,索性重新开始,也许会出现新的气象。 二则是这张篇幅过长,以至于光是看着就好累好累,实在不想动。 1、一章,一段生活 ... 番外: 1.小兔崽子,大兔崽子 小孩子除了在满月的时候要在家里办酒席宴请各位亲朋好友的,然后在那天为孩子起个好听的名字。 沐未央在家里办了一桌酒席,把大家都请过来。 主角自然就是两个粉嫩嫩玉雕似的胖娃娃。 两个小孩分配均匀了,一个给陈墨染,一个给EVA抱。 小孩子在怀里熟睡,眼睛眯成一条线。 睫毛长长的,颜色很淡。 眼珠子是和柳夏年一样的茶褐色,像深色的琥珀,长大了肯定是迷死人的小帅哥。 陈墨染特别喜欢这两个小孩子,直觉的想象他们长大以后一定像柳夏年。 在酒席上,陈墨染问沐未央有没有想过要给小孩子们起什么名字。 沐未央想都没有想,说:“兔崽子一号,兔崽子二号。” 陈墨染果然是一头冷汗,和之前猜的一模一样。 柳夏年说:“她开玩笑的。” 那该叫什么? 几天后,她终于知道了,两个男孩一个叫柳东东,一个叫柳西西。 好名字。陈墨染猛点头。 只要不叫兔崽子,什么都好。 没指望沐未央能给小孩子取像柳夏年这样文艺的名字出来,能听就好。 --------------------------我是美丽可爱的番外分割线--------------------------------- 2.妈,我回来了 过年前,陈墨染打算把柳夏年带回家去,这次,是以她的爱人身份回家过年的。说什么都要给家里人一个好印象。 买了一大通的东西,把家里每一个人的口味都给算计到了,想着到了家里,先用好礼软化他们,接着再说明白。 春节回家谈判的好处就是外面天寒地冻,老爸老妈要是不高兴也不会叫她们滚。 外头那么冷,你忍心让你女儿冻死吗? 在出发前几天,却又客人上门。 门口是模范情侣沐未央和EVA两人。 他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EVA是一贯清汤挂面,青丝流泻而下。而沐未央却是穿着中国娃娃的样子,在脑袋两边各弄了一个包包头。 两人胸前各自挂着一个睡着的小孩,低头,视线下去,看到她们的手中还拎着许多东西。 陈墨染站在门口和她们对视,看着门外站着的这对情侣,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希望不要是…… “拜托你们了。”一团软绵绵的肉团塞到了陈墨染手里,另外一个塞到了柳夏年手里。 然后,门口的人消失不见。 这个过程快的就好像一阵风,风过后,就剩下残花败柳枯枝败叶白菜叶子在地上打转。 一阵冷风吹进,陈墨染打了一个寒蝉。 低头看着手中多出来的小肉球,她无法言语。 小孩子穿的肥肥的,圆鼓鼓一团,他吮着自己的小手睡的很沉。 幸福的小孩,和不幸福的陈墨染行程明显对比。 “沐未央,你这个死女人。”陈墨染咬牙切齿的说。 沐未央和EVA这对模范情侣非常积极的去温暖如春的地方度假顺便约会蜜月,负担留给了会照顾人温柔体贴贤惠美丽的柳夏年她们。 她们只有带着小孩子回家了。 坐飞机到机场,这次回来,是柳夏年和陈墨染一起回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帅女婿也要见一下自己的丈母娘。 柳夏年是无所谓,她很镇定,她坦然面对一切,如果遇到困难,她就迎上去解决。 何况以她对陈墨染家里人的认知,他们都不是闭塞的人。 陈墨染一路上都在唠叨着,要是家里人赶她们出去怎么办,外面那么冷,要是妈妈气的打她怎么办,要是…… 柳夏年的手轻拍着胸前的小孩,安静倾听陈墨染的唠叨。 她只是握住她的手,以此给她勇气。 飞机停靠的时间因为天气缘故而误点了,晚了半个小时才到栎社国际机场。 家里人也已经在机场等了半个多小时。 他们还是举着和原来一样的牌子,上面用漂亮的毛笔字写着,陈墨染三个字。 陈书言已经长的很高了,一年时间,拔高而起,和陈爸不相上下,他伸着长长的脖子在找寻人群里熟悉的人。 他点着其中一个人,对陈妈说:“妈,那人是不是姐姐?” 陈妈眯起眼睛,距离太远,她看的不是很分明。 等人走近了,再仔细一看,是两个人。 两人手牵着手走过来,空出的手各自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而她们的胸前,都绑着一个小孩子,一人一个,均匀分配。 陈妈不敢相信的反复看着来人的脸,直到陈墨染走到他们面前。 两方人马顿时鸦雀无声。 陈墨染咬着嘴唇,忍耐了许久,轻声说:“妈,我回来了。” 陈妈眼睛一瞪,一口气上不来,身体倒向一边,柳夏年眼明手快,把她扶住。 ---------------------我是半夜十二点的分割线------------------------------------- 3.老妈就是洪水猛兽 陈墨染睡了一个小觉,醒来一看时间,发现已经是半夜十二点,才想起来柳夏年还没回来,还在楼下被家里人盘问着。 她从被窝里爬出来,手忙脚乱的翻找着自己的衣服,正要穿上,房门被人打开。 进来的人正是柳夏年。 她一脸疲倦,眼神却是格外的轻快。 “柳夏年,怎么样了?”陈墨染焦急的问。 柳夏年坐到床边,说:“东东西西在爸妈那里,他们会照顾他们的。你今晚好好睡个好觉,这几日你都没有睡好过。” 陈墨染的眼底有一圈灰色的眼圈,不只是被两个吵闹个不停的小家伙给弄出来的,还是重重心事催生出来的。 陈墨染说:“我说的不是这样,我问你我妈没把你怎么样吧?” 柳夏年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偶尔出现的撒娇的行为在坚强如斯的柳夏年身上显得难能可贵,也更让人心疼。 从机场出来的路上,大家都沉默无语,陈墨染被赶上楼睡觉去。 她不肯,陈妈两眼一瞪,被瞪的魂魄顿飞,逃了上来。 而柳夏年却被留下来,羊入虎口,定是一番腥风血雨。 陈墨染想家里人一定是太狠了,跟着悲伤起来,说:“柳夏年,真的不成,我们就回去,回北京,再也不回来了。” “为什么?” “是他们先不要我的。”陈墨染咬着下唇,说。 柳夏年绽开一抹轻笑,说:“你小小的脑袋瓜里怎么塞了那么多东西。” 陈墨染不明白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柳夏年解开衣服,钻进被窝里,被窝里放着两个鼓鼓的热水袋,加上陈墨染这个人,被窝被弄的暖呼呼的。 陈墨染被柳夏年拉着躺下,在被窝里,陈墨染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妈给你说了什么?” 柳夏年轻描淡写的说:“妈妈只是问了你在北京的生活细节,我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她了。” “就这样?” “你妈不是野兽。”柳夏年说。 “我妈比野兽更可怕。”陈墨染提高了声音。 柳夏年摸着她的小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说:“别怕,怕什么,会没事情的。” “柳夏年,你如果受了委屈要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我想知道你怎么替我报仇?” “我……”陈墨染顿时无言,想了片刻,说:“我除了把自己饿瘦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妈心疼的。” ……你还知道你妈心疼你啊。柳夏年心里想。 柳夏年的手在她的腰上摸了一把,弹性十足,恰好是丰满到标准的程度,再瘦下去,心疼的不是陈妈妈,而是柳夏年了。 柳夏年慢慢的压到陈墨染身上,把脸埋在她丰满的胸前,洗完澡以后陈墨染身上是香喷喷的,呼吸着这样甜美的空气,让它充满了自己的肺。 “很晚了。”陈墨染现在没心思想明天的事情,她有了感觉,全身发软,一股热意不停的涌上来。 明明还没开始…… 是不是这被子盖太多了。 她的手在墙上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开关,柳夏年的手沿着她的手往上爬,一下子就找到了开关,把灯关上,瞬间黑了。 作者,不许写镜头!---河蟹说。 ok!---萧 陈墨染:“别……床会动的。” 柳夏年:“你妈知道我们在干吗的。” 陈墨染:“可是,知道和听见不一样好不好。” 柳夏年:“你叫的轻点就够了。” 陈墨染:“我又管不了我的声音。” 盖上被子…… 柳夏年:“……” 陈墨染:“……” 两人:“… … … … … … … … … … …… … …… …… ………!!!!!!!” 过后: “闷死我了。”喘气…… 4.妈妈这种生物 “小朋友们,这个字念ma,跟着我一起念,妈妈。妈妈就是养育你们的伟大的女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你们的人。 小朋友们,你们的心中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呢?”和蔼的幼儿园老师弯着腰,以可爱的苹果脸蛋笑容拉近和小朋友的距离。 东东和西西两个超级小正太坐在最角落里。外头别的班级的小朋友在玩滑滑梯,东东也想跑出去玩,眼神不时朝那里看过去。 老师说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两人都有一点点的疑惑,妈妈…… 一个小正太举手,说:“我的妈妈有长长的头发。” 东东和西西想,原来长头发的就是妈妈。 一个小loli把手举的高高的,站起来后以糯糯的童音说:“我的妈妈穿漂亮的裙子,花花的。” 东东和西西想,原来穿裙子的就是妈妈。 “我的妈妈涂红红的口红。” “我的妈妈会唱好听点歌。” “我的妈妈抱起来软绵绵的。” …… 东东和西西越听越迷惑了,他们同时以迷茫的眼神看向老师,小正太那水汪汪的眼神是致命武器,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 老师跑过去,蹲□亲切的问:“东东,西西,告诉老师,到底怎么了?” 他们突然扯着嗓子哭起来,一对漂亮的脸蛋上都是泪水成河。 老师慌了,她忙安抚两个小正太,摸这个的头,摸那个的脸蛋,摸的好不痛快! “我不知道我妈妈是哪个,怎么办?”东东哭着说,似乎有无尽的委屈,西西的哭声猛的拔高,尖锐刺耳。 老师彻底无语。 1、一章,一段生活 ... r>  他们一直哭一直哭,只好请家长来接他们。 在办公室里,两个穿着背带西装裤白色衬衫的小正太抽噎着,脸蛋哭的通红。 进来两个人,一个女子黑色高腰小礼服,黑色高跟鞋,身后进来的一个女子白衣长裙,走到他们面前,蹲□,往他们手里棒棒糖。 “哭什么?”沐未央双手叉腰,说。 东东和西西一听到她的声音,都停止流眼泪,站在那里怯生生的看着她。 “你是他们的亲戚?”老师猜蹲在小孩面前的女人应该就是东东和西西的妈妈,那眼前眉宇飞扬的女人应该是亲戚。 “我是他们的妈妈。”沐未央笑着说。 老师点头,的确,和两个可爱小正太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他们为什么哭?”沐未央问老师。 老师也摇头,她自己都想知道为什么平时最乖巧的两个小孩子居然就在课堂上大哭起来。如果不是当时有别的老师可以作证她是清白的,否则她就要背上让孩子哭的罪名了。 把东东和西西领回家。 四人手牵手站成了一排。 漂亮的女人和可爱的小孩子总是能吸引人眼光的。 沐未央问东东:“今天为什么哭?” 东东仰起脸,左边看一下,又把脸转向右边,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东东不说,沐未央就没有问,她哼着歌,带着这一家子的人回家去。 东东和西西扭头看着路上行走的那些人,都是穿裙子长发的妈妈和不穿裙子短发的爸爸站在一起的。 虽然很奇怪,但是却不觉得不好,因为妈妈很温柔,别人只有一个温柔的妈妈他们却有两个,不是比别的小朋友来的快乐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写完,总之就到这里了,先。 2 2、沐未央EVA,姬梁 ... 2.保护 EVA再度看见了许诺,终于相信有人可以可以固执到让她觉得可怕的地步。 许诺是有备而来,他望着心中仰慕的缪斯女神,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他想应该准备娇艳欲滴的话送给眼前的EVA,他更希望EVA能做他的模特,而他将有无数的灵感用在她的身上。 EVA取消了一些通告,连同与许诺的合作也一并取消,许诺知道再没有机会和EVA合作的时候他无法再耐心等待下去,就主动出击,查到EVA今天会在这里出现,就跟着过来。 “跟我说说好吗?为什么你会留在沐未央的身边,你一定不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坏事,如果你知道你一定不会再留在她的身边。”许诺对沐未央的行为义愤填膺,这段时间来他开始收集信息,凡是跟EVA有关的他都去关注,发在某个时间段以后同EVA一道出现的人只有沐未央这个人,也就是那段时间开始EVA的通告开始减少,事业走下坡路,甚至中间在一段时间里EVA消失不见。这一定跟沐未央有关,而沐未央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毁了EVA。 眼前的人是上帝忘记带走的天使,那张美丽的脸庞有着夺人心魄的力量。而EVA最让人惊艳的地方则是她在台上和台下完全不同的表现,使得她更多了一神秘感。 许诺列举了沐未央对EVA所做的诸多恶事,说到激动处他握住EVA的手,说:“你现在应该争取自己的权利,离开沐未央,她不会真心对你好的,看看她这些年以来对你做的事情你就会发现她是在一步步毁了你。” EVA想为什么她没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好让她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她想告诉许诺她不需要他的假好心,因为外人无法理解她们的感情,只会用自身的准则来衡量她的生活。 许诺自以为是的表现让EVA更加厌恶,她用力摔开许诺的手,对她说:“我爱未央。” 许诺愣住,他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他突然笑起来:“我才不信,我相信也没有人会相信……” EVA脸上的决绝表情让她心里的疑惑变成了肯定,他如遭雷击,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应该挡着你的发展,她这样做是自私自利的表现。” EVA无法与他沟通,因为他先入为主地把所有人都下了定论。 就好像在她看来,EVA是任人摆布的洋娃娃,沐未央是嫉妒成性的坏巫婆,而他是拯救苍生的英雄。 许诺说:“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你从陷进里拉出来,你值得更好的发展舞台。”谈到理想,许诺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许诺硬是要拉EVA走,在愤怒之下EVA把许诺推下游泳池,这一幕惊呆了远处的人,也让他们注意到把许诺推下去的人是EVA。 孙洁芳在第一时间给沐未央发了信息,沐未央意识到事态紧急暂时把孩子寄放在柳夏年那里然后赶来这边。 摄影工作因为模特和莫名其妙出现的摄影师的纠缠而中止,现场已经被控制住,但是不排除已经有人偷偷拍了照把消息传出去。 姬青与梁槿言如影随形,把她管的牢牢的,不让梁槿言有机会糟蹋自己的身体。 梁槿言的工作表上总是排满了工作,那些事情前赴后继地来,如果梁槿言不是作为明星,姬青希望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每一个人都有她的无奈,姬青尽管心疼也不能强求。 在采访结束拍摄还没开始的间隙,梁槿言先卸下妆休息,前一秒还是光鲜亮丽的美人,下一秒就成了眼神迷离一面睡意朦胧的人。姬青替她出去准备晚餐,走之前从柜子里拿出毛毯盖在她的身上,要她想睡的时候闭眼睡一会儿。 梁槿言抱着毛毯,想睡有怕睡着,姬青里里外外地照顾她,睡的时间也不比她多。 她不想姬青跟着她受罪,甚至想让她回去过朝九令五的普通日子,不过她一定不能忍受分隔两地的相思,绝度不可能放姬青离开的。所以结果只能是她一面心痛一面贪婪地享受姬青的照顾。 姬青把梁槿言喜欢吃的菜打包一份,她拎着饭店的外卖盒子回来,在门口遇到经纪公司的总裁助理张大著,他在门口和工作人员聊天,像是在找人。 姬青从他身边走过,他出声叫住了姬青:“姬青,我刚要找你。” “张助,找我有事吗?”姬青有种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预感。 张大著看到她手中的外卖盒,说:“小言今天剩下时间里还有什么工作安排?” “今天她都很忙,赶完这个通告还要赶去南京。”姬青脑海里记得清清楚楚。 张大著给她一张名片,说:“等下等这里结束了你叫小言到这里去,老总有几个朋友想请她赏脸吃顿饭。你把时间挪出来。” “张助,她今天都有工作,没有时间应酬。” “我叫你挪你就挪。会不会去我会问她。”张大著恼羞成怒,眼前的姬青看起来是一个有资历的人,却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姬青依旧面带微笑:“通告是早就安排好的,她不能随随便便推掉,不然会被别人说是耍大牌,我看这样吧,张助你看行不行,你再去联系别人,现在还有时间,我相信一定会有空的人。” 张大著打量着她,说:“梁槿言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 姬青说:“错了,她的事情都有我做主。” 姬青把经纪公司派来的说回去了,她想尽己所能替梁槿言挡风遮雨。 她走进休息室,梁槿言已经醒了过来,中途只睡了十五分钟,精神稍微恢复了一点。 梁槿言替她布置晚餐的时候梁槿言打量着姬青,姬青比她睡的更少,但是看起来精神奕奕,像是永远都不会倒下去的石柱。而梁槿言却担心姬青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累垮。 赶着下一场拍摄的工作,梁槿言硬是不让姬青跟着过去,她逼着姬青在休息室里睡觉,姬青说哪有经纪人休息而演员跑去工作的道理。 梁槿言瞪着她,像一只发怒的母老虎,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在这里扒光了你的衣服让你没办法走出去见人。” 知不知道什么叫爱啊。梁槿言心疼姬青的付出,想为她做一点事情姬青都不给她机会。 姬青被逼着留下来,梁槿言恋恋不舍地吻她,舍不得分开。 姬青睡了有一段时间,因为在沙发上躺着的缘故醒来腰酸背痛。 梁槿言很迟才回来,回来以后把手中的包砸到柜子上,姬青心惊胆战,问:“出什么事情了?” “张大著,他让我去陪酒,我说不要他就骂我我给脸不要脸还说不给我好果子吃。开什么玩笑,这年头做龟公的都理直气壮起来了。”梁槿言气地直跺脚,只想把这个人踩死。 姬青心一沉:“他真的去找你了。” “找我了,他还跟我告状说你不识相,你是不是说了一句梁槿言的事情你都能做主?他都告诉我了。”梁槿言怒气冲冲的脸有了笑意,她朝姬青扑去,说:“宝贝,你总能说出几句让我激动到不行的情话。” 姬青承受着她火热的热情,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不,你说了。”梁槿言眨着眼睛说。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她侧过头,选了一个最适合接吻的角度把唇贴上姬青的唇,唇齿碾动,传来的阵阵电流遍布全身。 梁槿言说:“如果这里是在家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梁槿言想撕了姬青的衣服。 “你怎么能时时刻刻都像发情的野兽呢?”姬青笑着调侃她。 “因为你可爱到不行。”情人眼里的情人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两人吻了许久,姬青突然想起,说:“他会不会为难你?” 梁槿言拉下她的脖子,要她专心接吻,别想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很累很累,很想睡觉。写着写着,突然脑袋往下垂,呼呼呼呼…… 脑袋里闪现一个词,更新,叮的一声,头又抬起来,眯着眼睛打了一行字…… 希望这段无意识时候打出来的字能让大家喜欢。 另外,旧地重游是不是要写点什么纪念一下啊~~~~~~~~~~~~~~喵。 每天要更三篇好辛苦,都不知道怎么选择,下次不知道怎么选择的时候就挑留言数最多的小说更新~~亲,还包邮哦! 3 3、沐未央EVA,安颜 ... 2. 孙洁芳在门口等待,知道沐未央开着车过来,沐未央下了车来不及把车停好,就先把钥匙给了别人,自己从后门走进了摄影棚。 这里的工作因为突发的意外而停止,沐未央在孙洁芳的带领下来到会议室。 公司的人也在,左边坐的是许诺,右边是EVA。沐未央坐到EVA的身边,桌子底下,她的手握住了EVA的手。 EVA对沐未央的到来非常开心,她轻轻回握住她伸过来的温暖的手,把心中的感情无声地传达给她。 因为公司的领导也在,许诺明白轻重,有些话他能对EVA说但是不能对公司的人,他爱才如命,EVA是他眼中的缪斯女神,他不想毁了她,所以当公司的人问起这件冲突发生的原因,许诺说是一场意外。 他的话让其他的人心生疑惑,最开始现场的人看到的是许诺与EVA的纠缠,激动的时候许诺甚至握住了EVA的手,最后EVA为什么会把许诺推下游泳池,那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公司对这件事情做了分析,将影响说给他们听,做出对策应付媒体。 EVA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珍珠,之前甚至怀疑这颗珍珠会埋进沙子里,现在EVA好不容易复出,他们真想把EVA送上国际T型台,不想她因为这些小事而受到影响。 免不了被教训一番,索性EVA不在意,于是雨过天晴。 在结束以后和许诺在走廊上狭路相逢,许诺对EVA的渴求如此明显,沐未央甚至怀疑如果给许诺一个杀人不犯罪的权利许诺一定会杀了她然后把EVA夺走。 沐未央将EVA拉到身后。她曾经把许诺当朋友,但是朋友却是不长久的,尤其是在面对一笔巨大财富的时候,友情总会出现破裂,EVA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财富,沐未央爱她,许诺想将她放进自己的相机里用自己的才华演绎她独一无二的魅力。 “以后别出现在EVA身边。”沐未央不是温和地劝,而是严厉地宣告。 “你应该问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在我看来你就是剥夺了她的自由,限制了她的人身权利。” “你在讲什么天方夜谭。搞笑。许诺,我看你真的是病的不清。” “EVA,你听我说,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带走。”许诺急切地看着EVA。 EVA摇摇头:“我说过我不想离开她。” “一定是因为她在这里的缘故,对吧?她对你根本就不好,她对你是控制。” 沐未央脑袋发热,她抬起EVA的下巴,将唇印在她的唇上。 许诺像受到了重击,这一幕剥夺了他思考的能力。 EVA说她爱沐未央,沐未央说她是她的。原来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爱是爱情的爱。 沐未央离开EVA柔软的唇,对许诺说:“如果她不喜欢她会拒绝我。那EVA,告诉她,你喜欢我吗?” “不是喜欢,是爱。”EVA轻轻地说。 微笑浮现在沐未央的嘴角。 许诺说:“你们……你们……” 结果,两人再度回到了会议室,这次怒气冲关的人简直是想把她们两人杀了。 沐未央还是握着EVA的手,她对EVA说:“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如果这个圈子容不下她们,她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去过她们崭新的人生。 公司重点关注两人的关系,一面不愿意失去这两棵摇钱树一方面又怕随着EVA和沐未央的名气大起来她们的关系迟早会把这两棵树拦腰砍断。所以要怎么做才能让两者得到平衡? EVA和沐未央的态度激怒了公司高层,高层的人一度说要冷藏,还被孙洁芳说公司起不来冰箱的作用,孙洁芳替两人据理力争,不肯退一步,退一步对两人都是巨大的伤害。 回去以后两人都很平静,没有去想这件事情,沐未央不后悔她那时候的冲动,EVA更谈不上后悔。她们用这段时间带着孩子出去玩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接老爷子出院,老爷子中风以后就只能坐在轮椅上,唯一的乐趣就是抱两小孙子,沐未央就把孩子寄在他地方让他当玩具玩。 在去看他的时候无意间提到公司也许要雪藏她们,老爷子用颤抖的手指了指自己,艰难地吐出一字一句告诉沐未央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会去处理。 老爷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呼风唤雨的大官了,但是当官的派头还在。 沐未央轻拍他的手,说:“你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 “你……也……”老爷子后来又说了几个字,沐未央当时听不清,后来才想起,那句话叫你也是我的女儿。 一段疯狂的宣传期过去以后,票房大热,颜暮生和梁槿言这对御姐美女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都瞩目,而苏摩歆的才华和人气也是一大助力,jessica对不久以后的大奖抱有希望,在计划安排结束以后放所有人休息,颜暮生因此得到了少许的清闲时间。 安惠的准备工作在中途收到了阻碍,赞助商看中她的名气和影响力愿意找她拍广告却不相信她能拍出电影来。 太多的事实证明明星拍出来的电影大众不买账,尤其是这段时间行业不景气,大手笔挥霍的年代已经过去。安惠唯一能做到就是不停地说服他们。 安惠自外面回来,满脸疲倦,回到她和颜暮生一起住的家里,在沙发上坐下,手按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那东西热乎乎的,摸起来像活的。 安惠从衣服堆里把狗抓起来,小狗有着一张很贱的狗脸,全身滚圆,看起来衣食无忧被养的很好。 狗的脖子上有狗脸,白金的坠子上写着这是柳夏年和陈墨染家的宝贝。 柳夏年?安惠想起她似乎在柳夏年身边见过这个生物,也不知道柳夏年哪里来的本事,能把狗和她的爱人养地那么肥。 小狗被她抓到半空,挥动着四肢想要亲近她。 安惠对狗没有特别的喜欢也没有特别的厌恶,只是不想被舔的满脸都是口水,把狗抱得远远的。 这一幕落入颜暮生的眼里,颜暮生去外面一趟买狗粮和一些必备用品,回来才注意到安惠也跟着来了,她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安惠的手中把面包拯救出来。 “我不会把它丢出窗外的。”安惠看到颜暮生这幅紧张的样子,怀疑自己此刻的形象就是一个巫婆。 颜暮生揉揉面包的额头,面包立刻热情地伸长脖子舔她。 颜暮生说:“我担心你会觉得它是个麻烦。” “难道它不是吗?”安惠冷笑,这个房间里装她一个人还不够吗?再装一只狗不是多余了吗? 像是感觉到安惠的厌弃,面包朝她叫两声。 安惠去厨房,发现颜暮生没有做菜也没有做饭。 颜暮生才想起做饭这件事情,向安惠道歉:“对不起,我记着出去买狗粮才忘记了做饭,你如果饿的话我们就出去吃外卖。” 居然为了一只狗而饿着她?还让她出去吃外卖?安惠心想自己在颜暮生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居然排在一只狗后面。 颜暮生暗自责怪自己疏忽,说:“我现在就做几样简单的菜,你先去拿点饼干填填胃。” “不用了。”安惠走出厨房,与颜暮生擦肩而过。 颜暮生看着她离去,心里顿时冷透,说:“如果你不想吃,那就算了。” 许久后安惠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地说:“好了没有?” “做什么?” “你不是也没有吃饭吗?我们一起去吃饭,把包带上,狗放家里,别带去餐厅,还有……”安惠上前一步,把颜暮生的扣子扣紧,她抚平颜暮生的衣襟,说:“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忙,没有时间来陪你,你不要生气。” “你有你的事业,你专心忙你的事情,我又不是不分是非的人。”颜暮生轻笑着说。 安惠捧起颜暮生的脸,说:“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那是哪句?”颜暮生心里有了底稿,知道安惠要说的话定是她屈服的话,但是安惠这人也不喜欢她每天牵肠挂肚胡思乱想,所以跟安惠在一起,不能太依恋,也不能太冷淡,过了就会让她讨厌,颜暮生觉得做她的爱人真的需要勇气。 而自己是怎么就决定留在她身边的呢? 安惠说:“我不逼你,下次想听你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ˇдˇ??) 更新了,开心有木有有木有!!!!!!!!!!!!!!!!!!! 4 4、安颜 ... 安惠牵着颜暮生的手走,起初两人第一次在家门口牵手颜暮生还有些不习惯,她可不希望被人发现,但是安惠却是一副淡然的态度,好似两人的身份不是明星而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夜里回来发现家已经被糟蹋地一塌糊涂。 地上都是两人的名牌衣服,其原因是颜暮生走之前没有把衣柜锁上。在一堆价值不菲的布料中跑出一只肥胖的狗。 颜暮生无奈又生气地把面包抱起,把它抱到阳台上,一来是惩罚它的胡闹,二来也是想救它。 颜暮生摸着面包的脑袋,面包欢快地摇着尾巴向她示好。颜暮生说:“这下你一定会被安女王赶出家门的,我也救不了你。” 面包不知自己大难临头,欢快到没心没肺的程度。 颜暮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说:“好好在外面反省。” 她把门关上,对上安惠盛怒的表情。 哎,今天够折腾的。 安惠在打电话,对着电话说:“柳夏年,别给我装死,你的狗还在我这里,我随时都可以把它丢下去。” “以后别把狗丢我家里。”安惠结束了电话,把手机丢到床上。 明明是面包做错了事情,颜暮生却觉得做坏事的人是她。 安惠看到她把面包抱出去的动作,也看出她对那只狗的袒护,说:“我还没无聊到跟一只狗去计较。” “对不起,我看你也累了,洗个澡早点休息。” “没事。”安惠微笑着摇头,“以后还会更累。” “其实你没有必要把自己逼的那么紧。”安惠是一个工作狂,在工作上对自己的要求是无比苛责的,她追求完美,不愿意看到漏洞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也就是这样一个完美主义的性格把安惠折腾的够呛,拍电影这件事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安惠追求极限完美,不给自己一点放松的空间。 安惠的性格是叫颜暮生佩服的也是叫颜暮生头疼的。 她在心底替她心疼,却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安惠不喜欢别人同情她,心疼也是对她的一种同情,安惠需要的只有崇拜。 安惠把头靠在颜暮生的肩膀上,她能感觉到颜暮生刻意把腰杆挺直把肩膀顶起来让她靠。 安惠想,真的把自己逼的太近了吗? 她轻轻地说:“我想休息几天。” “好。” “之前你说你要回家,我和你一起去。”这个计划因为颜暮生的宣传期而一推再推。 颜暮生惊讶地说:“我不是说不用了吗?” 安惠笑着说:“我不接受你的理由。”就怕她爸妈误会吗?那更不需要,因为这是事实。 在安惠的注视下,颜暮生拒绝的话无法说出口,安惠的目光告诉她她很想去是一定要去,这种坚决让她都不明白。 “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颜暮生说。 安惠亲吻她的唇,说:“这次是我要求陪你去。” 颜暮生闭上眼睛,回应安惠的唇舌,与她共同投入到缠绵中。 安惠再度出现在颜妈妈的面前,和第一次见面时候不同的是她脸上的微笑多了,而且态度也变得自然,像是刻意跑来这里度假的游客,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走进颜暮生的家,安惠把礼物送出来,分别送给颜暮生的父母。 二老今天接二连三地受到惊吓,已然成了惊弓之鸟。 之前颜暮生和安惠出现绯闻,颜母再保守也知道绯闻是什么意思,就是关系超过朋友的界限。 不管绯闻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都没有办法把安惠当颜暮生的普通朋友来看。 颜暮生从里屋出来,打破了这里的僵局。 安惠的礼物还是在安惠手里,自己的父母一本正经地坐着,面色沉重,颜暮生给安惠一个眼神,问她是怎么一回事情。 先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边,开饭的时候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吃饭,只是心里的想法一直没有断过。 颜母私底下把颜暮生叫到身边,她活了那么长岁数,前半生生活平稳,在这个青山绿水包围的小村里过着安静的生活,只是后来有了颜暮生这个女儿,直到她一鸣惊人做了明星,颜母也经历过了起伏,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女儿,看她站在大明星的旁边,心疼自己的女儿瘦了黑了,颜暮生渐渐有了名气,颜母也跟上了时代的潮流,开始学习电脑从网络上寻找颜暮生的消息,她也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东西,但是知道以后带给她的反倒是烦恼。 站在她面前的颜暮生早就不是她悉心照顾着的女儿了,她长大了,出落地如花似玉,也养出了明星的气质,是种在后院池子里的白莲,让她心中抑制不住地为她骄傲。 她让颜暮生坐下,思考着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情好。 “安惠不是每天都要拍戏吗?你怎么好老烦人家跟着你一起过来。” “妈,是她要过来陪我庆祝生日的。” “但是她毕竟是外人,我们一家人过过生日庆祝庆祝。”颜母在颜暮生的脸色找到了破绽,在她讲到安惠是外人的时候颜暮生有种急切地想要辩解的神情、 原来安惠不是外人。颜母确定了她的猜测,却觉得还不容易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安惠避开颜暮生去找颜母,颜母坐在沙发前看电视,见她来了客气有礼地请她坐下。 安惠笑着说:“阿姨,能不能告诉我暮生喜欢什么东西?我想为她准备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那口吻,俨然是一副自家人的口吻。颜母露出尴尬的表情,说:“她喜欢的东西很多。小时候喜欢穿漂亮的裙子,后来每年生日收到玻璃饰品就会特别开心,她的房间里还放着好几只玻璃做的天鹅,那是她最喜欢的礼物。” “嗯。谢谢阿姨。” 颜母叫住安惠,不确定地问她:“你离婚真的是暮生的缘故吗?” “不是,我离婚是因为我和我的丈夫没有了感情,我们的婚姻生活一直有问题。” “可是你们不是很恩爱吗?” “阿姨,其实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没剩下多少,其实这场婚姻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我会离婚也是想要放彼此自由。” “真的和暮生没有关系?”颜母还是不确定,她虽然不怎么接触明星,但是因为安惠这对夫妻是家喻户晓的恩爱夫妻,她有去关注过,两人的感情堪称娱乐圈中的典范,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做了人家的小三,破坏别人的感情,那是造孽。安惠说她离婚不是暮生的缘故,她也松了一口气。 在两人相处的时候,安惠搂着颜暮生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颜暮生起初还僵直着身子不肯完全靠上去,但是在安惠的坚持下态度软化下来,不知不觉就将重量就给了安惠。 这时候世界很静很静,平时几不可闻的声音变成了喧嚣,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我妈也许不会同意。” “他们也不会反对。”安惠亲吻她的额头。 有些事情一旦做的多了就会变成习惯,比如说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怀中的人也恰好醒来,于是一个抬头一个低头,鼻尖摩挲着脸颊,在她唇上印上一个早安吻。 “早。”过了一个晚上而略微沙哑的嗓音吐出一个字。 这样的场景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还会出现多少次。一日一年或是一生,这些都是没有办法提前知道的。 “岁月静好,山河依旧。”颜暮生眯起眼睛,说了一句话。 待她们两人回到北京,才知道山河是变了模样。两人都是低调打扮,携手走出机场,在出口处却被一群记者围住,他们如同洪水将她们困住,不让她们往前也不让她们分开,就这样她们亲密无间的姿态被收进相机里,而两人脸上出现的惊讶也被大家看到。 眼前的记者多地像砍不完的杂草,绊住她们的脚,让她们寸步难行。 “请问你和颜暮生真的是不寻常关系吗?” “有消息称你们是两人是一起回颜暮生的家见她的父母,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请问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打算正式出柜?” “请颜小姐和安小姐作出解释!” “请问……” 安惠闭口不谈,低着头往前走,她像是分开红海的摩西,从包围着她的人群中走过。 一支话筒伸到安惠的面前因为用力过猛打中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墨镜打掉,安惠的脸颊红了一块,而墨镜掉下后被挡住的眼睛暴露在大家面前,她的眼神是愤怒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所有人忘记接下来要问什么。 颜暮生捡起地上的墨镜为安惠带上,她站在安惠面前,面带微笑地对大家说:“其实昨天是我的生日,我请她回家陪我吃生日蛋糕,也是因为我妈妈很喜欢她,希望能见她一面。” “你为什么不选别人而选择安惠?” 颜暮生拦住安惠的腰,说:“其实这是我的梦想,在十年前我最喜欢的明星就是安惠,那时候我许下生日愿望希望有一天她能陪我一起过生日。就在昨天我的梦想终于实现。” 作者有话要说:原先的文章内容放到夏娃的肋骨里去了,这里是作为续集放松的。 更新到凌晨的结果是今天一整个早上都没办法缓过来,到中午被快递的电话叫醒,然后到楼下等快递。今天收到的是我几天前买的桌椅,一个桌子和一把小椅子,用了这个以后我能坐着写文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心情也舒畅了。 自从工作以后我意识到有些东西绝对是不能省钱的,该奢侈的时候就必须奢侈,比如内衣,化妆品,住的房间。 现在搬到这里来以后受益颇多,每天可以给自己煮饭,不想吃饭就变着法子做意大利面,今天没心情吃饭就炖了一锅汤,恰好超市在搞特价,土豆玉米冻小排都打折,买回来以后煮了满满一锅,从中午吃到晚上,等下更新到饿了再去热热当夜宵吃。浴室也很大很干净,二十四小时热水,基本上是晚上洗一次早上洗一次,有一个小阳台所以我会每天洗衣服。有冰箱,我前几天煮了一锅薏米水,喝到前天。过几天我再去药店里买酸梅汤的原料,煮酸梅汤给自己喝。 我有一个很大的窗,我在上面摆满了小植物。 还有很多很多的柜子,所以我不停的买书填满他们。 总之,我会继续努力更新,为了曾经以及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而努力。 ================= 做一个内心温暖手指勤奋的女作者,做菜,洗衣服,更新。 同时心中满怀希望:花花呢?很多很多的花花呢?!!!!!!!!!!!!!! 5 5、安颜 ... 5. 十年…… 安惠想起颜暮生对她的电影了如指掌,也记得她能随口说出她以前的角色甚至是背出剧里的台词。 原来她爱她十年。而自己对她相识到相爱也仅仅只是几年时间。 还真的不如她来的深情。自己是占了她的便宜,要了她多余几年的感情。 安惠看颜暮生的眼神变得柔软起来,饱含感情,如同湖水泛着波光层层漾开。这一幕被记者拍下,一张平淡无奇 的照片因为这个眼神而充满了味道。 她们突破重围杀出一条血路终于离开了危险的机场,回到家里才敢放下警惕。 “我不知道是谁说出去的,我没有把我们的行踪告诉别人。”回到家里,颜暮生看安惠一脸紧张便作出解释。 安惠怎么会误会是颜暮生做的,她不去追求是谁说出去的,她当前要做的就是考虑对策应对之后发生的情况。 补救也已经晚了,要么解释,要么顺其自然。 安惠没有想到自己谋划了一辈子,终于有一天情况不在她的掌握之下。 赵倩倩这个苦逼的助理未来的经纪人终于尝到绯闻的力量,她被媒体团团围攻,因为那些人找不到二位绯闻女主 角退而求其次来找她。面对眼前汹涌而来如同恶狼的记者,她的脊背阵阵发凉。 赵倩倩在媒体面前维护了两人,跟记者绕了半天圈子,结果只给出了几个隐隐约约的信息,让所有等待信息确认 的人失望而归。 安惠在看到娱乐新闻以后告诉身边的颜暮生,下次一定要给赵倩倩涨工资。 这段时间两人都在家里没有出去过,花很多时间来看老电影,饿了就一起在厨房做顿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但是与世无争并不意味着世界不会来吵她们,总有人来骚扰她们,想从她们的身上挖到更加有用的消息。 一直躲着媒体的两人突然大大方方走到所有人面前,一个适合确认绯闻的场合却被安惠变成了她的宣传会,安惠 决定将她最中意的剧本搬上舞台,除了导演以外,她还将参与其中,饰演一个角色,而主角则是颜暮生。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话题都围绕着她和她的话剧展开,颜暮生在一边引到话题,两人双剑合璧,完美地转移了焦 点,一方面为接下来将要上场的话剧做宣传,一方面也是淡化绯闻。 “我们的关系一直是不一般的。”颜暮生对着大家说,似乎是承认了大家的猜测,又给大家留下遐想的空间。 颜暮生是一步步把两人推倒舞台中央,安惠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会心一笑,没有出声阻止。 也许那不是什么坏的事情,两人并肩站在人前的时候,她会为自己拥有颜暮生而骄傲。 颜暮生是她捧在手心最璀璨的明珠,她有什么原因阻止自己捧起她炫耀给别人看呢。 官方的态度逐渐明朗化,乐坏了一群粉丝,粉她们的粉丝无比热切地希望她们爱着的安颜能走在一起,她们会给 予最热切的祝福,保护她们,为她们挡住外界的风风雨雨。 安颜是她们心中最美丽的组合,而越来越明显的证据表明她们并非做戏,而是真真切切的。 尽管安惠颜暮生两人的态度还是暧昧的,但是也就是差一个牵手证明了,粉丝们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她们会 并肩站到所有人面前宣布她们相爱的消息。 随着秋天的到来,安惠导演的舞台剧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剧本和相关人员全部到齐,在开始排练之前安惠特地 带所有人在一起讨论这部舞台剧的意义,舞台剧只是试水,她不会局限在舞台剧本身,她要做的是最终把这部电 影搬上银幕拍成电影。 安惠的野心未免过大了,连她身边的人都怀疑这属于天方夜谭还是自信。 安惠用自己的热情消融大家的疑惑,激发所有人的斗志。 她说结果必然是胜利的,绝对没有失败这个词。别人也是信她的,看到她眼中燃起的战火,仿佛听见战场上的战 鼓声,任何怀疑都烟消云散。 工作让两人名正言顺出现在一起,一同上班一道下班,被别人看到的时候还会坦然地面对镜头微笑。安惠说随便 它吧,反正没有人会拿我们怎么样。 安惠有这个底气,颜暮生没她的底气,她只是傻,尽管心中还有忐忑,每每看见安惠就把负面情绪扫的一干二净 。 是她,她怕什么呢。心中没有恐惧,日子又怎么会难过。 空空荡荡的大剧院里不时传来感情丰沛的对话声,所有的灯光都集中在舞台上,在光明包围中的颜暮生和另外一 个角色对着台词。在一来一回之间用感情去诠释角色。 旁边,红色幕布下面,安惠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放着剧本,双手在胸前交叠,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上的人。 中途,颜暮生停下来,眼睛在寻找她。 安惠向她摇头,传达了一个信息,她没有令她满意。 不够,还是不够,这几天来的排练没有一次是让安惠点头的。 颜暮生站在大大的舞台上,如同置身大海一般孤独。 安惠说:“休息十分钟。颜,你过来。” 颜暮生的眼神充满了倔强,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在问她,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安惠告诉她为什么她还是在摇头,她对颜暮生有更高的要求,颜暮生应该达到她心里的标准才对。 安惠的话否定了颜暮生的努力,颜暮生被许多人说过,却觉得这次是让她在意的,心像是被一个塑料袋罩住一样 闷。 安惠将颜暮生拉到幕布后,在幕布的遮掩下,给了她一个无人知晓的吻。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糟糕,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喜欢折腾她。你早就应该知道,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安惠 说。 颜暮生却笑出来,眼睛闪着星光。安惠的诚实抚平了颜暮生心中的波痕,像一双温暖的手,将她的心轻轻捧住护 着。 爱安惠是自虐,被安惠爱是痛并快乐着的。她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今日她对她特别宽松,那也就不会是安惠了。 大大小小的应酬是安惠躲避不开的工作,有些不能推却的活动她也是必须参加,要讨好的人也必须去讨好。比起 当年的生涩,她已能全身而退。 她想起出来的时候颜暮生一句话都没有,她还以为颜暮生是不在乎,在出门不久却又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在短信 里说不要喝太多,而她会在家里等她。 颜暮生的小别扭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安惠会心一笑,把那条短信保存下来。 酒会也安排了其他诸位明星过来陪酒,安惠只需要陪在主办方代表做一个微笑的花瓶。 这里同时也是一个交流八卦的地方,穿着昂贵礼服喝着不菲洋酒的人谈论着圈内的消息,换来各自的会心一笑。 时不时有人听到颜暮生,安惠不应也不否认,温和的态度叫别人自讨无趣。 安惠细心观察他们脸上的表情,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能代表舆论的走向。而他们的态度就是舆论的态度。 在他们眼中,颜暮生是靠着她一手扶起的花瓶,她是安惠的影子,她的傀儡。他们用轻浮的口吻去谈论颜暮生, 仿佛那人的存在只值一个笑话。 安惠环顾四周,她看到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人。 颜暮生。安惠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她是颜暮生最初和最后的人,所以她看到颜暮生是如何的蜕变,破茧而出, 最终才骄傲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但是没有人会看到。也不会有人去看她。 她为颜暮生心疼,她想,也许自己现在成了阻碍她前进的石头。 安惠回来以后表情凝重,颜暮生似乎察觉到她藏在心里的黑暗,没有去打扰她,放了热水,把浴巾给她,看着她 走进浴室。 安惠在浴室里呆的时间要比平常来的长,她走出浴室坐在床边沿,把从她面前走过的颜暮生拉过来倒在自己身上 。 颜暮生愣愣地看着她,看出她的不愉快,她的心里有一团乌云在滋生。 安惠说:“你想不想继续往上走?” “你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颜,你说你想超过我,战胜我。” “不……”颜暮生心里期盼的是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她不用再看着安惠的背影追逐,而安惠也能时时刻刻看到她 的存在。“站在你身边就够了。你突然说这样的话,让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安惠把她的决定说出来:“我想我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之间需要冷静。” “什么意思?什么地方错了?你今天突然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想告诉我……”颜暮生睁大了眼睛,她不信,如果安 惠下一句告诉她我们分手吧,她绝对会杀了安惠。 是安惠在她决意离开的时候将她拉回来的,安惠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说分手。 安惠用碎吻安慰她,说:“不是,不是,听我说,我不是说要分开,我的意思是在人前,我们还是回到原点。” “你现在终于发现我耽误你的前程,影响了你的名气,终于看到我们在一起是一个失败决定是不是!” “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安惠坐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烟,烟盒里只剩下一根烟,她把剩下的烟盒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说:“我说的 够多了。” 颜暮生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从衣架上扯下衣服,不管那衣服是否有伤到伤到,揉成一团丢进了箱子里。 安惠站在门外,看她发泄似的收衣服,吞下苦涩的烟,再缓缓吐出,说:“你想去哪里?” “随便哪里都好,我就是不想看见你,要是我再看你一眼我怕我会克制不住杀了你。”颜暮生拎起包,冲出门。 安惠握住她的手腕,说:“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开始虐了~~~~~~~~飘~~~~~~~~~~~~~~~~~~~~~~~~~~~~~~~~ 大家有感觉吗?没有感觉?!!!撞墙,太没用了,要继续努力啊小鸨儿!! 另外我现在不得不出发赶最后一班回家的车,晚上有没有更新暂时还不清楚,大家在十一点的时候上来看一眼,如果那时没有更新大家就早早睡吧,再见!!!!!!!!!!!!11 %>_<%,我不要回家,要坐两个小时的车啊!! 6 6、安颜,沐未央EVA ... 6. 她还会担心自己不回来吗? 颜暮生面对她收起怨气给她一抹微笑,说:“有一天我让你觉得不难为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明天,我说你明天就回来。”如果命令能让颜暮生留下来,安惠会命令她不许走,如果用枷锁能锁住颜暮生,安惠也会这样做。 颜暮生却是决意要走,打包她自己的东西,这里安惠是没有办法阻止她离去的决心。 安惠说:“你至少应该给我一条短信让我知道你到哪里去。”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颜暮生挥挥手离开。 安惠瞪着那扇紧闭的门,想把这扇门瞪穿,颜暮生怎么会这样想,她一直都不会是她的负担,而自己也从不曾将她看做是沉重的责任与拖累。 安惠想自己既然这么有道理为什么不说给颜暮生听,她如果解释了颜暮生会听吗? 颜暮生不是没有地方去,只是能去的地方她都不想去。 她之前买的小房子在她和安惠同居的时候就已经卖掉,梁槿言和姬青的家都是欢迎她去的,可是她却不想再度去打扰她们,毕竟别人的生活是没有办法让一个外人插足的。 工作是最好的解药,她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上,在几个城市间来回,想起安惠的次数也少之又少,只是在夜深人静地时候会想起她,想起那双包含千言万语的眼睛,还有一张紧闭着不肯张开的嘴巴。 “你们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梁槿言不远千里来这边,见面第一句话却是问了一个眉头没脑的问题。 “什么真的什么假的?你到底想说什么?”颜暮生笑着说。 “就是你跟安惠啊。” 颜暮生的记忆又被唤醒,她低下头,说:“哦,我们之间出现了矛盾,我离家出走,怎么,不行吗?”颜暮生脸上的微笑让梁槿言惊讶不已,之前在路上设想无数遍的情况一样都没有发生,颜暮活地滋润,过的潇洒,哪里像失恋的样子。那就说明两人就是在闹着玩的。 “这次又是什么缘故?” 颜暮生把握了半天的手机放到桌子上,对梁槿言说:“她反悔了。” “你们的感情?” “之前她说无所谓,所以我们牵着手走到了人前,可是她却意识到这样做是错误的,悬崖勒马,说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朝令夕改,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 梁槿言在她身边坐下对她说:“我不是也说过吗,你的事业发展在上升期,不管与公与私都不支持你们公开。” “我也只是抱着一点点的希望,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颜暮生露出苦笑。 “往好的地方想,也许她是为你着想。” “我知道,她的想法我都看得出来,可是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我就是气她这点。”颜暮生也认为自己的胆子是大了,敢生安惠的气,也敢惩罚安惠了。 在颜暮生的身上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独立人格,而这些情况的改变在于两人位置的变化,颜暮生和安惠两人之间的关系平等,旗鼓相当的感情充满了张力,也增加了曲折。 梁槿言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猜测是不是错了,两人不但不会离开,反而会更加亲近,改变后的颜暮生能更好的驾驭安惠,她曾经是单方面的付出,不敢提出她的要求一味地顺从安惠,现在她得到了公平,在爱情中学会了索取和要求。 这以后会怎么走下去,外人是没办法看清楚的。 梁槿言只知道她需要关心的还是她和姬青的未来。 颜暮生从别人口中听到当前娱乐圈对她的评价,她是攀附在安惠身上的凌霄花,因为她的事业很多都直接或是间接来自安惠的帮助,所以她的价值只能被否定。 误解是必然的,每一个人都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去评价一个人,在事先就带上了有色眼镜,又怎么能要求所有人都公平地去判断呢,人尚且如此,跟何况是本身就有明显偏向以娱乐大众为目的的舆论媒体呢。 颜暮生在接受采访拍摄写真的主题就是从影子中走出来的女人,她尝试成熟风格,尽显女人味,在都市女性的干练融合了东方女子的神韵,而她独特的婉约气质并没有掩饰她的坚强,这种矛盾与和谐在她的照片中尽显无疑。 她说她的爱情道路是一路跌跌撞撞,经历过大喜大悲。她说她如果爱一个人绝对不会做攀附在她身上的凌霄花,她要做能站到她身边与她共进退的人。 这次写真让业界人士眼前一亮,同时也预测这是别有深意的一次宣告,从江南小巷里走出来的小女人突然一转身变成了一个女战士,杀气腾腾,看来是有备而来。 在拍过几部成功的电影叫出几份满分的答卷走过几次红地毯闹过几次绯闻后,颜暮生是彻彻底底地完成了她的精彩亮相。 她漂亮的眼睛带着三月的湿润,眼中写着坚定,像是一株看似弱不禁风的花却能在狂风暴雨后挺起腰杆。 总之她是一个矛盾的人,是一个不会让人讨厌的人。 担任这个主题摄影的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沐未央,她的相机一直以来都只拍EVA和她的孩子们,不曾对外人放开过。 这次周刊要采访颜暮生,她也出于好奇参与到其中,担负起摄影师的工作,自己对颜暮生的理解为基础,为她拍出这一套充满挑战性的主题写真。 有挑战也意味着过程中有争议,沐未央的作品险些被涮下来,是颜暮生一再要求才放上去的,颜暮生为她担保,为的就是因为她对作品的喜欢。 沐未央拍出了她想要的感觉,如同一个大胆的宣誓,她想告诉所有人特别是那个人,她没有那人想的那么脆弱。 写真连同采访顺利上了报,沐未央居然陆陆续续接到一些邀请,希望她也能接下别的明星的工作,沐未央对自己的技术没有太大的信心,另外一方面也对他们不了解,在权衡利弊之后接了一个,完成一个以后再做下一个,毕竟这个只是她的业余爱好,并不想变成工作累死自己。 有一家国内知名的原创家居品牌大手笔地邀请沐未央作为他们公司的代言人,沐未央在拍摄过程中饱受小孩的折磨。因为是家居品牌所以要突出家庭的温暖,除了漂亮的母亲还应该有可爱的孩子,所以他们找来了好几个小孩,让他们在家里随意跑动,好几个小孩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场劫难,拍摄工作刚开始不久孩子就大哭起来。 沐未央熟练地安抚他们,让他们不再吵闹,所有人中她成了唯一的救星。 拍摄工作一直都是缓慢进行,小屁孩们成了这个拍摄工作的中心,可是孩子没办法听话,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无法配合导演的指示,闹得所有人都头昏脑胀。 拍摄第三天孩子们的母亲居然和剧组就薪酬问题吵起来,还险些闹到法院上去,这事情也在网上闹大,使得工作一度停摆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剧组只能再选小模特,他们决定通过海选的方式从中选取适合的小模特。 现场很快变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无数的小孩子化身恶魔绕着沐未央转。 沐未央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心中越发想念小东小西。不知道EVA陪着他们是不是会无聊,越想越渴望回家。 视线在人海中扫过,看到疑似小东小西的双胞胎,沐未央怀疑是自己眼花了,毕竟孩子在家里被EVA照顾着,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孩子不是都一个样子吗。 当她不敢相信的人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脑袋里理智停摆,目瞪口呆之余心里浮现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杀了眼前的人。 陈墨染两手分别抱着小孩,一手是蜘蛛侠一手是超人打扮的可爱小孩,小孩除了穿得好被照顾地也很好,看起来干干净净讨人喜欢。而且见到人就无条件送上大大的微笑,明亮乌黑的眼睛把叔叔姐姐的心都给融化了。 现场唯一没有被融化的心就是沐未央,她自己的孩子会出现在这里她只有愤怒和生气。 陈墨染眨眨眼睛表示她是无辜的,她本来想带着孩子来这里探亲,谁知道这边恰好在选小模特工作人员不由分说就把她拉过来让她参选。 组织人员看着这两个可爱到极点的小孩恨不得立刻抱进摄影棚里拍广告,忍耐着心中的激动,耐着性子填表:“孩子的名字?” “额,柳小东柳小西。”陈墨染说,她好像看到合约上写着这次的金额有十万块?真的? “好名字。”工作人员不知道是发自内心还是客套。 陈墨染呵呵地笑,说:“哪里哪里。” 站在工作台旁边面色死黑的沐未央双手环胸,心里默念:这是我起的名字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专利。 “孩子是你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咩~~~~~~~~~ 7 7、沐未央EVA ... 陈墨染呵呵地笑,说:“哪里哪里。” 站在工作台旁边面色死黑的沐未央双手环胸,心里默念:这是我起的名字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专利。 “孩子是你的吗?” “不……是。”陈墨染的话让工作人员迷惑了,她再度问了一遍:“你是孩子的妈妈吗?” “不是,孩子的妈妈还没过来。”陈墨染笑着解释,工作人员疑惑地目光从她脸色扫到孩子的脸上,陈墨染和两孩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如果不是亲生母亲,那没准就是拐卖来的。 下午的时候陈墨染心血来潮说要带孩子来探班,在她看来明星拍照就跟外星人出现一样稀奇,所以她认为有必要让孩子也亲眼看看她妈妈拍照的样子,以沐未央妈妈为傲。 陈墨染激动到不行,柳夏年只好带她过来,没想到中途停个车的时间,陈墨染不见了,孩子也不见了。 柳夏年姗姗来迟,看见陈墨染站在一个写有报名台的桌子前和工作人员说地热火朝天,而沐未央在旁边站着则是一脸愤怒,她走近以后沐未央给她使了眼色:你干嘛要带她来。 柳夏年无奈地笑笑,替陈墨染道歉:我拦不住她。 切。沐未央实在看不下去,柳夏年是彻彻底底的妻奴了。 这时候陈墨染空出一只手把柳夏年拉过来,指着她对工作人员说:“这个就是孩子的妈。” 柳夏年听到她的话以后还没明白过来,楞住,问:“谁?什么事情?” 陈墨染低声说:“小东小西被选为小模特,要跟她妈妈一起拍广告,你冒充一下她妈妈,成全他们母子好不好?” 陈墨染的小算盘打地哗啦啦的响,柳夏年和沐未央交换了眼神,沐未央示意她赶紧带着孩子走,可是这边工作人员已经确定下来,非小东小西莫属。 沐未央简直是要气爆了,她自己的儿子被绑架就算了,还要认贼作母,被柳夏年和陈墨染卖掉。 沐未央尽管心有不甘,但是还是忍耐着走进了摄影棚。导演和制作先跟她讲拍摄的要求,这次两人一改以往的死气沉沉和严厉态度,兴奋得像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毛头孩子。 “我告诉你啊,等下我们在一边拿东西吸引小模特的注意,你要演地像人家的妈妈,要用眼神鼓励他们走过来,然后你要伸出手把他们抱起来。” “我们希望看到的是一副温馨的画面,是真正的母子。” “知道了。”沐未央有气无力地说,她已经不知道从何说起的好,如果有机会让她把话说出口她会告诉眼前的人那个孩子就是她的孩子她就是俩小模特的妈妈。 拍摄开始以后,陈墨染和柳夏年抱着小东小西进来,她们把小东小西放到木质地板上面,小东小西坐在地板上面,先是环顾四周,对周围陌生的环境露出茫然。 小东朝小西爬去,像是在寻找熟悉的感觉,又像是在保护他。 沐未央坐在沙发这边,看着两个孩子在那边熟悉环境,感觉是回到了自己家里。 她拍拍手,对小东小西说:“宝贝,妈妈在这里。” 小东小西听到熟悉的呼唤,都不约而同地朝沐未央看过去。 沐未央嘴角扬起微笑,笑意直达眼中,温柔的光芒笼罩在她的脸上,让人想起母亲这一个词。 小孩和沐未央的视线交错的时候,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太真了,好像真的是亲身骨肉。 小东小西慢慢地爬过去,小东站起来,摇摇摆摆却还是稳定的脚步朝沐未央走去,而小西也不落人后,从地上爬起,快步朝沐未央跑去。 沐未央张开手臂,说:“小心点,慢慢走。” 小东来到沐未央面前,膝盖一软,整个人扑进了沐未央的怀里,而沐未央则是笑着接住他,也把小西抱住。 导演忍不住拍手叫好,说这一段完全可以过了,好得让他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拍摄过程意外的顺利,孩子没有闹,沐未央没有反感,大小模特之间配合默契,俨然是母子关系。 空闲的时候别人来照顾小孩,却被孩子哭着挣脱开,他们跑去找沐未央,沐未央利用间隙在化妆,他们一过来就抱着沐未央的大腿不放。 沐未央无奈地抱起他们,哄了半天,才把他们逗乐,分别擦去他们脸上的鼻涕泪水,沐未央捏捏他们的小鼻子是,说:“不许闹,想不想早点见到妈咪,只要乖乖把工作完成回家找妈咪。” 不管小东小西有没有听懂,沐未央是替他们做决定了。 拍完以后陈墨染和柳夏年一人一个抱起孩子,这时候工作人员除了给预定的金额还不忘送了一张名片,希望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合作。 收下的钱变成小红包交到了小东小西手里,他们从出生那天起就不断收到价值不菲的礼金,这笔钱算是一笔小钱,却是他们人生道路上第一次收到的工资,所以意义重大。 “两个小偷,你们偷了我的孩子想干嘛?”沐未央的红色Boxster在两人面前停下,沐未央靠在车门上,怒指着两个强盗。 陈墨染不慌不忙地逗着沐未央:“让你和小东小西一起上镜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今天终于得到实现了,你就不能让我稍微开心一会儿吗?” “谁能开心的起来,如果他们被曝光怎么办!”沐未央可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少女,她作为孩子的母亲有必要保护他们。 陈墨染缩了缩脖子,说:“应该不会吧。而且我觉得柳夏年比你更像孩子的妈。” 柳夏年苦笑:“囡囡,你怀疑我的清白吗?” “把孩子还给我。”有必要尽早夺回孩子,免得到时候一会儿功夫不见陈墨染就把他们拐去西伯利亚,她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骨肉了。 陈墨染说:“你开跑车怎么带孩子?” “我怎么会料到你会把小东小西带过来!”沐未央说来就有气,如果早知道他们会带孩子过来她就会把家里的Q7开过来,现在也也不用看的到抢不来。 说话中途,柳夏年已经把她的A8开过来。陈墨染抱着孩子坐上车,留沐未央在那里生气地捶方向盘。 这一季的设计突然走起复古奢华风,采集旧旗袍上拿繁复的花朵图案和妖娆的曲线,点缀在潮流设计上。 T型台是由一个个玻璃方块组成的,中间藏着光源,晶莹剔透,光从底下投射到上方那弥漫着复古气息的大厅屋顶。模特一个个走出来,在走到T型台最前面有数秒的展示时间,她们落落大方地展开裙摆或是摆出一个绝美的pose夺取大家的呼吸。 沐未央如一尊凹凸有致的工艺品,丰满的胸部以及纤细的腰完美地撑起了这件衣服的韵味。 EVA坐在最前排的观众席上,在每次沐未央自她面前走过的时候她都会抬起头仰望着她,如同她是天边最璀璨地霞光。 这次走秀大获成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沐未央却在秀场结束以后低调地结束了和该品牌的合作,并且由公司出面回绝大部分国内品牌的合作。 她日后的发展将是在国外,这一个决定来自公司的决定,考虑到沐未央与EVA的情况,他们认为把两人都放在国内发展是极其危险的。 他们半妥协地认可了沐未央和EVA的关系,的确不能因为沐未央的私生活而断了她的模特事业,但是基于深思熟虑,他们也要沐未央和EVA做出妥协。 海外毕竟比国内的氛围更加宽松,而且天高皇帝远,隔着太平洋,隐私更有保障。 朝国外发展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那不是一扇随时可以打开的门,那是一片荆棘地,需要去开拓才能打开。 两人不是被请出去的,而是被丢出去的,注定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承受更多的压力。 索性的是在国外不用提心吊胆,两人一道上街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一到外面就形影不离。 EVA的恋床症状一点点地在改善,她不恋床,开始恋‘人’。只要身边有沐未央在,哪怕是躺在草丛堆里她都能安然睡去。 两人的第一步是法国,到法国以后先是在酒店里住了一段时间。沐未央厌倦了冰冷的设计和流水化的生活模式,在渐渐熟悉了法国的环境以后到外面租了一个房子。 她用并不熟练的法语和人沟通,中间掺杂着大量的英语,在谈论的时候不断地比划着,在误解和解释中把合约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太凶残了!!!!!!!!!!!!!!!! ( ● ′ ー ` ● )如果乖乖更新有没有棒棒糖? (′;д;`)五章啊!!五章啊!!!!!!!!!!!!不是五百字不是五千字是一万五千字啊!!!!!!!!!!!!!! 我是负责又勤奋的好鸨儿!!!【双手握拳,抬头挺胸! 其实我真的不想勤奋的,偷懒偷懒嘛~~~~~(● ′ ε `。●) 【装死中…… 8 8、沐未央EVA 安颜 ... 她们租下的房子和法国电影的房子一样,有螺旋形的楼梯,圆圆的阳台,墙上贴着天蓝色的玫瑰墙纸,四柱大床上画着小天使。 打开阳台可以看到河,底下是一条热闹的街,路上到处都是咖啡厅,到了晚上这里还有人拉小提琴,一直持续到深夜。 在这里的日子与其是来工作的,更像是来度假的。 两人穿梭在大街小巷,在这里她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和接吻,路上会有路人投来注目,但是不会把她们当怪物看。 EVA是落入陌生城市的云朵,走在人群中,总有人被她洁白的气质吸引。 只要沐未央不留神离开片刻,EVA就会被人示爱,无论是英俊的年轻男人或是成熟的老男人,都用极其华美的语言去表达欣赏之情。 沐未央勾着EVA的腰用吻宣誓主权,替EVA驱赶那些投错了感情的人。 沐未央买了对戒带上,只要有人妄图接近EVA,EVA只要抬起手就能劝退她们。每次看到EVA乖乖举起双手,沐未央仿佛看见自己的烙印打在她的身上。 前一天的工作持续到半夜,两人补眠到清晨,沐未央醒来看见EVA毫不防备地睡在她的身边,如同百爪抓心,那股痒意忍也忍不住,便在大白天地化身恶狼,用吻把EVA吵醒,再把她带进疯狂地欲~望中。 到傍晚时候两人才缓过来,沐未央在厨房里做两人的早餐午餐兼下午茶,EVA还躺在巨大的床上,白色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雪白的脚在阳光中剔透如白玉。 她捧着两盘菜从厨房出来,中途手机响起,打她电话的人才不管她此刻在做什么,用疯狂的铃声轰炸她。 原来是陈墨染得意洋洋地宣布她又替小东小西找到了新的工作,这次的合约是一笔巨款,作为双胞胎的阿姨,陈墨染不但替他们答应了下来,还会积极带他们去赶场。 沐未央气地浑身颤抖:“你那么乐意折腾你就自己去生两个,别拿我的孩子玩成吗?” “不成,我生不出那么可爱的孩子来。”陈墨染在电话那端装傻。 “想也知道,一方基因极差的情况下,另外一方再好也没有办法补上,最多打一个平均水平。”沐未央恶毒地说。 沐未央的毒舌已经是家常便饭,陈墨染默念着习惯就好的话,让自己平静下来:“是啊是啊,只有你和EVA才能生地这么可爱,所以就这样说好了,我带他们出去玩玩。” “不许。” 陈墨染说:“没用。” 陈墨染在遥远的中国甩着红手帕说:有本事来咬我啊!不就是欺负两人身在异国他乡没办法跑过去吗。 她打开阳台的玻璃木门走到外面,双手靠在栏杆上,朝下面看去,湖面波光粼粼,人潮拥挤,两人的世界在闹市中更显幽静。 陌生的世界还是会让EVA感觉到害怕,没用熟悉的家,四周看去都是从未见过的人,听到的也是听不懂的话,人就像是被突然抛在了一个外太空,心悬在空中没法着陆。 沐未央在身后环住EVA,调皮地朝她的耳朵吹着气,说:“你真美。” 阳光像是金粉倾泻而下,EVA站在阳台上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间,美地那么梦幻。 沐未央的手环住了她的腰,两人靠在一起看前方的风景。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但是还是想家。”EVA说,外面的世界适合旅游,家才是能让她们藏在其中的壳。 “我们可以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出来,我想带着你走遍每一个国家,在不同的地方醒来。” “好。” “我是真心喜欢这里,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沐未央笑着说。 EVA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各种画面,沐未央在人群中紧握着她不放,面对别人的注视落落大方地给他们微笑,在美丽的地方拥抱和接吻,处处都有她们的痕迹。 “EVA,我爱你!”沐未央突然朝着人群大声地表白。 热流瞬间涌上EVA的心,她转过身举手掩住沐未央的双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沐未央的唇瓣含住她的手指,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我不怕别人知道我爱你。” 隔壁传来一人在说:“祝你们幸福。”说话的人用蹩脚的中文喊出来。 陆陆续续地有其他的声音传来,沐未央笑着捧起EVA的脸,说:“糟糕,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在EVA略带羞涩的视线中,她吻住她的唇。 陈墨染作为双胞胎的阿姨,享受到了众人注目的超级待遇,虚荣心被彻底的满足,那么可爱的两孩子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众人的目光和怪阿姨的调戏。 她带小东小西去参加工作,不愧是俩模特的孩子,对镜头有着天生的敏锐感,天生就是做模特的料。 见他们在镜头前展示他们可爱的微笑,陈墨染和其他人一起露出陶醉的表情:好可爱。 晚上陈墨染像发情的小野兽一样缠着柳夏年一刻都不让她清闲。柳夏年和她被汗水浸透,喘息声如雷贯耳。 “囡囡,你怎么会这么激动,是不是吃了□?” “柳夏年,给我一个孩子,我要生你的孩子。”陈墨染咬着下唇扭动着身体,主动摆动小蛮腰磨蹭柳夏年求欢。 “你……哈哈……”柳夏年趴在她的身上大笑不已,美好的氛围也因此消散。 陈墨染推着她的肩膀说:“坏死了你,居然取笑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柳夏年忍住笑,说:“囡囡,别气别气,好好我错了,不过先让我再笑一会儿,就一会儿……” 陈墨染把头埋在被子里:“柳夏年最讨厌了!” 这次写真把你拍的很美。再多的赞扬也及不上安惠风轻云淡的一句话。 颜暮生想问安惠,除了美,你还看出什么来吗? 她想借这些照片表达的不只是这些,她要安惠明白的远多于这些。 安惠是没有读懂还是不肯解释,颜暮生只能靠自己去猜测。 那人是一个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的人,颜暮生在想到她的时候总有几分无奈的心情。 安惠说她们两人太过亲密会变成她的负担,所以颜暮生就尊重她的意思做,她与剧组的男主角一同出入,在逛街的时候被拍到男主角开车送她的画面。 所有的绯闻有心去经营就会做的很自然和能顺利,只要想去渲染就一定会有人帮忙去宣传,所以很快就传到安惠的手中。 宣传在说颜暮生是疯了。连赵倩倩也是苦着脸说现在颜暮生不按规矩出牌,底下的粉丝都快炸锅了。 男主角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长得好看美型就算了,偏偏一点都配不上颜暮生。想炒绯闻也要找个好一点的对象啊,安女王不好吗,炒炒更健康不是吗,颜暮生你不能饥不择食地选了这么一个歪瓜裂枣啊!在粉丝论坛里的一句留言很快被到处转载,在众人怀疑颜暮生是烧坏脑子的时候,她突然又抛弃了刚结识不久的男演员,和另外一个女演员走近了。 梁槿言不过是和颜暮生在一起谈论了几个话题,回头又被送上了绯闻榜单。 她与颜暮生断断续续的绯闻像毛毛雨一样连绵不绝,时不时地冒出头冒完了又没了。 有明智的人一眼就看出梁槿言不是颜暮生的归宿,只是一个过客,不,是纯洁无暇的闺蜜关系。 所以她们还是寄希望与颜暮生总有一天会走回安女王的身边,然后两人努力努力把绯闻变成事实。 网上的评论让做了十几年宣传的经纪人和工作人员都大跌眼镜,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要把握时代的潮流不容易。 颜暮生时时刻刻都想回去看看安惠的脸,看她此刻的表情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还是阴雨绵绵。 她最怕的还是安惠的无动于衷,怕自己在安惠眼中只是一个大笑话。 她在人前演戏,在人后暗自悲伤,想打电话给安惠,每次抬起手又放下,她暗骂自己没骨气,这样就先放弃了算什么呢,至少要坚持到安惠先放弃为止。 安惠劝自己不要跟颜暮生生气,生起了气来就是没完没了的,颜暮生为的就是想气她。 她等着收集来的各种信息,她想自己应该打电话去恭喜颜暮生,你又一次登上了娱乐杂志的头版,你是不是很高兴?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让颜暮生听出那股酸味。 她已经瞪着这些杂志瞪了两天,报纸上的人像是红杏出墙的荡~妇,而她则有着满满的恨意。 赵倩倩轻轻地推开门,对安惠说:“安姐,下午一点要去剧院排练千万不要忘记。” “嗯,我自己开车过去,你不用给我准备车了,另外……颜暮生会过去吗?” “今天有她的戏份,她会过去,还有,她说她要带绯闻男友过去,希望我们帮她找记者……”赵倩倩猛地收回头,如被火烫一般迫不及待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安惠的怒火转移到那扇门上,幸亏赵倩倩退地早,否则…… “哎,你一定不知道我们的日子有多苦。”颜暮生来公司的时候宣传和助理等都围在一起抱怨,她们抱怨颜暮生的胡闹带给她们无数的压力。 赵倩倩深有体会:“我最痛苦了,每天都被女王瞪,她瞪起人来特别凶,让我想自杀算了。” 宣传摸摸她的蓬松的短发,又掐住她孩子气的脸蛋,说:“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暮生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地补充她。” 颜暮生微笑着向大家道歉:“对不起,我给大家带来麻烦,真的过意不起。” “你也知道你给别人造成麻烦了。”语气不悦,声音阴冷,自门口飘来的话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两万字…………………………………………………………………………………………………………………………………………………………………………………………我一定会死掉的………………………………………………真的…………………………………………………………尊重劳动果实,爱护勤劳的作者,人人有责啊…………………………………………………………吐血………………又是一口血…………………………啊,我死了…………………… 9 9、安颜 ... 9. 所有人都想逃离现场,颜暮生已经被安惠的视线钉在墙上,别人可以逃,她却逃不了。 “我做错了吗?”炒作不是一个明星应该做的事情吗?与其说是一种手段不如说是一份工作,是宣传的一部分。 颜暮生做的都没有错,她把炒作这一手段用的恰当,现在占据了版面,带来了争议和话题,但是就是因为做的太好了,安惠才会不高兴。 安惠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颜暮生是放了一把火却不走的孩子,她在一旁看着火焰熊熊燃烧开心地鼓掌欢呼。这场面才是她寄希望看见的。 原来撩拨人心是一件这么有趣的事情,以前不曾发现,现在发现还不晚。 颜暮生的放肆让安惠无奈,她生气,想成惩罚颜暮生,却无从下手。 安惠说:“下次不要再乱来了。”那语气,是一种无奈地妥协。 颜暮生低下头,说:“我这样做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不会。”相反,颜暮生一改以往的低调,积极地在人前演戏,是她背后宣传团队最乐意看到的一件事情,只是安惠却希望自己从未看过她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亦或者是她与任何一个人的绯闻。 “其实我现在这样很任□?” “你一直都很任性。”包括以前,要坚持不懈不怕伤害地爱一个人需要的是勇气更是任性,现在不断地折腾一人的人心也是任性的表现。 颜暮生始终没有改变过。 随着舞台剧排练的进行,演员都基本进入状态,随之而来的宣传也大规模展开,首演时间定下以后所有人都紧锣密鼓地进行排练工作,准备这次舞台剧的第一次演出。 这是安惠第一次独立担任导演,而这场舞台剧对她来说更是意义非凡,在舞台的背后是更大的电影市场,她当初买下这个剧本就是看好这个剧本的市场,而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相信一旦舞台剧获得成功在市场上打出名气,下一步他们就是电影的主角。 安惠紧抿着唇,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已经把剧本捏地皱起来。 舞台的灯光全部熄灭,中间一抹微弱的光,在微光中颜暮生跪在地上,把歇斯底里和无理取闹这两个极端的情绪演地淋漓尽致,几乎要让人忘记她原本的摸样,还以为这样一个疯女人才是真正的她。 她质问她的爱人为什么要用爱糟蹋他,一声声的掌控直击人心最深处。 谁没爱过呢,被爱伤害过的人哪怕是痊愈了也会留下伤痕,颜暮生的表演像一把利剑刺进爱过的人的心中,引起所有的共鸣。 这一幕结束时,全部灯光陆陆续续亮起,大家还没有办法从震撼中走出来,四周寂静一片。仿佛刚才颜暮生发出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回荡。 安惠第一个鼓掌,掌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瞬间引发如雷般的掌声。 大家都开始鼓掌,为颜暮生的精彩表现而欢呼。 等一天的排练结束以后,颜暮生追上安惠,问她:“你对我今天的表现有什么看法?” “很满意。”安惠丢下简单的三个字。 这不是安惠的作风,安惠应该是一个挑剔到不行的完美主义者,在她眼里除了上帝是完美的其他都是有缺陷的,更别说颜暮生,以前颜暮生总是能从安惠地方得到许多的点评,毫无保留地直击她的漏洞,给她最重的药治愈她的缺陷。 可是今天安惠却什么话都没有。 颜暮生步步追上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安惠拿着包快步走去。 颜暮生向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她勇敢地直视她的眼睛:“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现在在跟我闹别扭?” 安惠以冷笑回应她,说:“随便你怎么想,你现在挡着我做什么,有时间在这里跟我聊天让别人误会还不如快点去找你的‘男朋友’炒新闻。” 说完安惠与她擦肩而过维持着笔直的背影自她眼前离开。 颜暮生确定她是真的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回报自己,只是她不但没有厌恶,反而是喜欢的。 在没有别人看到的夜晚,两人还是会在在一起,抛开所有的束缚和想法,尽情地做~爱。 颜暮生咬住安惠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安惠吃疼地叫了一声,低头看见肩膀上的痕迹,说:“你是故意的?” 颜暮生伸出粉红的舌尖舔过她自己留下的牙印,对自己的的杰作非常满意:“小小的点缀。” “你会介意被人问起是谁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吗?”颜暮生问。 “我会告诉他我养了一只猫,那只猫很不好惹。” “哼。”颜暮生轻哼一声,她既然是安惠的猫,就干脆做的更彻底一点。 颜暮生以为安惠已经睡着了,她在黑暗中找到了安惠的手,在黑夜的掩饰下轻声对她说:“我没什么野心,也不想做到最好,我只想和你站在一起。” 总有那么一天的。安惠在心里轻声说。 果然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安惠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了,无意间露出肩膀上的那处痕迹,在解释的时候和那时候的借口一样,说是家里养了一只猫啊,猫有点坏脾气…… 坐在电视机前吃泡面的人冷哼一声,说:“谁会在谈到自家猫的时候露出那么淫~荡的表情,分明就是故意的。” 易庭雨说完以后继续埋头吃方便面,把剩下的面汤喝地干干净净。 “你认识电视上的人?”被她刻意遗忘的人出声说。 易庭雨把头抬起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闭嘴,不许说话。” “凭什么?你住的房子是她买的,我是她合法继承人,你住在我的房子里凭什么命令我!”大小姐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一个事实,易庭雨此刻寄人篱□不由己,所以别跟大小姐去比。 易庭雨丢下方便面的碗,说:“我随时可以走。” “一千块钱买你的答案。”大小姐二话不说掏钱。 易庭雨考虑一下,她和安惠的关系基本上大部分看电视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确定,靠的是捕风捉影,胡乱猜测,大小姐没把这件事情调查出来,算是她的一个失误。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初恋。”易庭雨露出大大的微笑给大小姐看,洁白的牙齿像粉刷一新的墙壁。 颜暮生很快知道安惠的报复在哪里了。 她闹一个绯闻,安惠就出一个话题,两人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竞赛,争先恐后地爬上头条,时不时地并排出现在一起。 话题女王安惠不输给颜暮生的是她不全靠绯闻出来,走一场红地毯或是出去看一场演出都会成为焦点。 颜暮生和安惠两人闹到最后都累了,坐在一起平和地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颜暮生说:“安,我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好不好?” 安惠收到妥协的信号,微微一笑:“倦了?” 颜暮生闭上眼睛:“是的,累了,有意思吗?我想证明我不输给你,你又想证明你比我强,我们不停地想要证明自己,结果呢,连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 “是你先挑起这场战火的。我只是配合你。” “现在就让它结束吧。我说以后我们不要再这样了,你把你心里的念头都告诉我好吗,解释给我听,我才能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颜暮生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用极端的方式逼安惠对她们都没有好处。 她只想了解安惠。这样简单的目的也不行吗? 安惠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了她的想法,包括当时听到别人对颜暮生评价的时候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她这样做的目的和打算。 她不擅长解释,所以说的话也没有太多的修饰,几句话就说完了她内心复杂的挣扎状况。 颜暮生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听到安惠的解释了,尽管,不尽如人意,如果安惠说地再煽情一点,没准她会泪流满面,只可惜那就不是安惠了。 “我们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惩罚对方,没有绯闻,也没有意气之争。”颜暮生握住安惠的手。 “我不确定以后会不会这样的需要。”安惠收到颜暮生哀怨的目光,笑容加深,说:“也许我可能试着答应你。”反正她也不是一定要怎么样。 安惠主导的舞台剧初次演出得到超乎预计的热切关注,网络预售门票很快售空,有粉丝团一口气团购了几百张票,穿着清一色定制的衣服坐在台下支援他们的偶像。 舞台剧的舞台是有限的,表现形式却要求丰富多变,在有限的空间里表现出丰富的含义,对演员来说是一个挑战。 舞台剧更像是人生,走到舞台上就没有重拍的余地,自己无法知道自己是如何模样,唯有靠着对自己的信心而坚持下去。 如何夸张而不过分,是每一个舞台剧剧组演员必须把握的标准。颜暮生在舞台剧上化身成剧本中的角色,每一个台词,每一个动作都几近完美,那是严格要求的结果。 安惠走上舞台,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与颜暮生是面对面的,两人像是在同台飙戏,良好的默契引来底下阵阵掌声。 结束以后屏幕上闪过现场的观众发来的短信,突然闪过一条是颜暮生你就嫁给安惠吧,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大家开始欢呼尖叫,后面不断有人跟上,屏幕上的短信一再刷新,气氛如沸腾的热水不断冒泡。 主角站在舞台最中间相视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颜暮生走到安惠面前,在喧哗声中跪下,说:“嫁给我。” 所有人从惊喜到目瞪口呆,唯有几个坚持颜暮生才是攻的小团体没有意外,反而是大声地欢呼起来。 现场所有人都处于狂喜和茫然的矛盾氛围中,颜暮生还跪在地上,双手举得高高的是一朵道具花。 安惠没有出手,所有人屏息等待,有人在喊你就嫁给她吧,有人则是说不行,你要反攻啊! 安惠接过花,说:“我愿意。” 有人说,我猜中了开始却没有猜中结局,有人则说,我猜错了开始,也猜错了结局。 在鲜花的掩饰下,安惠朝颜暮生抛了一个媚眼,低声说:“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甜好腻啊……鸡皮疙瘩起来了!!!你看你看,嘤嘤嘤嘤,我还是不习惯,两人这样太别扭了!!!!! 亲,还想看吗?想吗?想?当然………………………………不行了,╮(╯▽╰)╭,还有后宫呢,晚安啊亲!记得想我啊亲,最重要的是给好评啊亲!爱你哦! 10 10、安颜 ... 10. 演出结束后,安惠和颜暮生不急着离开,两人随同大部队一起喝酒庆祝。 谢幕时两人闹出的那一幕让大家都印象深刻,结束后还在拿这件事情取笑,有人说颜暮生是彻底地牺牲了自己成全了这剧的名气,这边有人含笑不语,总觉得这事情不像演的那么简单,真戏真做也有可能。 面对众人揣测的目光,当事人之一的安惠落落大方地举起酒杯,她先谢过在场所有人,再发表了她对日后的期望,在她看来,这个剧本一定前途无限,而大家也绝对是朝着光明的道路前进。 “干杯。”所有人一起举杯,觥筹交错,在酒杯中仿佛看见了美好的未来。 安惠激起了所有人的冲动,年轻时候那不顾一切都要把梦想实现的那股劲头又上来了。 在这里,所有人都年轻了,回忆去从前怀揣美好梦想的无知年代,此刻的他们都感慨万千。 喝到中途,安惠表现出了醉意,她倒在身边人的身上,醉意朦胧的眼睛妩媚地可怕,难怪有人说她天生就像是狐狸精,一举一动都在勾引着别人。 何况是醉了的时候,眼睛无意间勾起一抹眼神,让人面红耳赤。 安惠却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不断地释放出她的性感。 安惠起身敬酒,却是一个踉跄往一旁倒去,被人扶起后连连说:“对不起。” 在众人劝说之下她只好带着醉意离开了现场,颜暮生送她出包厢,等走到外面,赵倩倩把车到她们面前,把车门打开,两人坐进去以后,一堆人朝这边冲过来。 赵倩倩踩下油门快速离开了这里,两人险些就要被包围,颜暮生对此仍然心惊胆战。 安惠原本软弱无力地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把她抱住。 再看安惠脸上的表情,哪有一点醉意。 颜暮生才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装醉。 安惠说:“偶尔撒谎是有必要的。何况这是非常有必要的谎言。” “你也不必装醉啊。” “我不装我醉了他们能放我出来吗?那些人不可能放过我的。平时对他们那么严厉,他们巴不得找机会折腾我。” 安惠笑盈盈地对她说:“你害怕她们问你为什么要求婚?” 颜暮生说:“难道你不怕被他们拍到我们我们坐同一辆车回家?” “没关系啊,我有无数个借口替自己辩解,倒是你,到时候他们问起你来你怎么回答?颜小姐,你怎么想到要向安惠求婚的呢,她答应你了你高兴不高兴啊……”安惠还刻意在颜暮生的耳边说一些叫颜暮生心慌意乱的话。 “你在很生气?”安惠一再强调那件事情让颜暮生怀疑安惠是在生自己的气。 安惠依旧在笑:“你哪里看出我很生气?倩倩,你觉得我此时的心情状态是什么样的?” 旁观者清嘛,赵倩倩不是现在最适合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老板的心情非常好。”赵倩倩如实回答。 安惠转头对颜暮生说:“听见没有,倩倩都能看出我的心情很好,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颜暮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安惠早已交代赵倩倩把车开到酒店去。 赵倩倩用她的身份证开了一间双人房,安惠大方地把她的车钥匙给她,并且答应她明天休息一整天,并且可以开走她的车。 而她则是另有安排,安惠别有深意的看着颜暮生,眼中笑意越发浓烈。 大套间的大床摆在正中间,让人浮想联翩。 而床的正中央拜访了一束玫瑰花,酒店还贴心地附送上一张精美的卡片。 安惠说:“赵倩倩对酒店柜台小姐说有人要在这里求婚。” 颜暮生没想到赵倩倩居然会自作主张做这样的事情,现在人都跑远了,她想把人叫回来骂都没有可能。 安惠抬起手,点着颜暮生的肩膀,轻轻一推,颜暮生顺势倒下坐在了床上。安惠居高临下看着她,说:“我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安惠今天说了很多话,但是深深烙印在颜暮生脑海里的只有一句话。 “今天晚上我不会放过你。”安惠嘴角勾起笑意,双手已经开始动手解开颜暮生的裙子。 安惠说不会放过颜暮生就变成了饿虎把她吞进肚子里。 颜暮生也不是小白兔,她笑靥如花,虽然脸上还有掩饰不住的羞涩,但是行动上已经证明了她不会乖乖被吞下去,她是安惠的俘虏,同时也是受益者。 颜暮生抬起手,衣服瞬间从她身上玻璃,她穿着性感的内衣躺在大床上,不需要刻意造作就散发出撩人的性感气息。 她现在是一个女人,成熟的女人,而安惠见证了她的成长。 从一个不曾被人发现也不曾被她自己欣赏过的女孩变成了知道诱惑和勾引手段的女人,这中间经历的岁月是安惠共同陪伴的。 “你今天意外地配合,让我奇怪。”安惠在她身上停下。 颜暮生抬头看着她,说:“你那么好,反抗是浪费,还不如享受。” 安惠笑起来:“这不像是你该说的话,你让我很有压力,你成了一个巨大的挑战,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全力以赴呢?”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安惠饱含笑意的眼眸落在颜暮生的身上变成了赞赏,细腻的肌肤与柔美的曲线是天生赋予的也是后天培养的,颜暮生在一点点地改变,最后变成了最美好的模样,安惠该庆幸这一路走来颜暮生一直是属于她的。 颜暮生抬起手,勾住安惠的脖子,把她拉到自己身上,她微启双唇,轻轻吐出邀请的话:“那你还在等什么?” 不要等了良辰美景能有多少时间,两人情投意合感情正浓的时候又有几天,再不相爱就来不及了。 两人的唇慢慢合上,在安惠揉着颜暮生胸前的雪白的时候,颜暮生也已经手忙脚乱地解开安惠的衣服,不让她独善其身,直到两人都完全赤~裸为止。 颜暮生把安惠紧搂在胸前,安惠挑逗着她的丰满,惹得颜暮生呻吟不断,安惠似乎要把她一口口吞下肚。 颜暮生抚摸着安惠的全身,主动用自己的身体与她摩擦,两人像生在同一个根上的藤蔓,此刻正交缠着生长。 安惠突然转过身躺在床上,她抱起颜暮生,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颜暮生两手抓着床头,低下头惊讶地看着她。 “再上来点,这样我没办法碰到你。”安惠的话让颜暮生红了脸。 在安惠的耐心耗光前一秒,颜暮生跪着一步步地挪移上来,她的脸庞如火烧一般地热辣,认为自己此刻轻浮地不像话。 安惠则是笑着向下挪去,然后抱紧她的双腿,用唇亲吻她腿间湿润的花朵。 颜暮生的双手紧紧握住床头,上身抬起成一条直线,她仰起头,把下唇咬地死死的。 安惠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身体里掀起惊涛骇浪,颜暮生身体起伏颤抖着,身体却不自觉地跟着安惠的节奏扭动起来。 安惠听着她的呻吟声感觉着她身体的变化,动作加快,更加用力,在颜暮生的身体反射性地想要逃离的时候她抓住她的腰把颜暮生困住,颜暮生在她的身上颤抖,发出似痛苦又是快乐的呻吟,在一阵激动地颤抖以后没了声音。 颜暮生意识到自己还跨坐在安惠上面,她想起来可是脚已经虚软,脸上越发滚烫,她扶着床头坐起,从安惠的身上下来。 安惠则是含笑看着她,说:“好不好?” “你呢?”颜暮生反问她。 安惠说:“如果我说我很难受……你会怎么做?” 颜暮生直视她火热的眼神,伏在她的身上,说;“我会让你舒服。” 她用自己的身体去磨蹭安惠的身体,手在安惠身上清扫着,安惠的眼眸微微眯起,似在享受。 安惠哪怕是在享受也不是一只收敛了爪子的猫,而是母豹子,颜暮生喜欢她此刻的模样,更想尽心取悦她。 “那么,就让我来。”颜暮生说,在安惠胸口落下碎吻,吻往下去,来到她的胸前,颜暮生捧起丰满的胸部,轻轻含在口中,安惠轻抚着她的头,另外一种手在颜暮生身上开始作乱。 颜暮生时不时地吐出喘息,一边享受一边在尽力让安惠舒服。 颜暮生跪在安惠的腿间,她吐出粉红的舌头,安惠联想到舔牛奶的小猫,不禁笑起来。 颜暮生以为她没有专心,瞪了她一眼,报复性质地加深一步,让安惠倒吸一口气。 似乎颜暮生做的要比她想的要好一百倍,安惠的身体越来越酥麻,泛起一层粉色,脸上的表情是深深的陶醉,这完全是因为颜暮生而生出的。 手机在此时响起,让颜暮生意外的是安惠居然接了这个电话,她与电话里的人谈着事情,眼神含笑看着看,示意她不要停下来。 安惠性感的嗓音因为鼻息而变得充满了诱惑,颜暮生不信电话里的人没有听出来,即便是她都听得耳朵发麻。 “嗯?这样够了么?”安惠轻轻地说,却是和电话里的人说的,颜暮生心想那边的人一定被撩拨了春心不能自持吧,哪怕是自己都已经不行了。 安惠低头看着颜暮生,也看到她眼神中的疑惑,安惠的手自她的脖颈滑下,直到她的背,再滑到她的后颈,压着她的头使得她低下头去继续。 电话那端的人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所以没有谈几分钟就挂了电话,安惠笑着收起电话,颜暮生抬起头骂了一句:“变态。” “为什么说我变态?”安惠不怒反笑着问她。 “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接电话,还……”还用这么淫~荡的声音和那人说话。颜暮生想起来就有一肚子气。 安惠笑着说:“下不为例。” 颜暮生继续着她的事情,她看到安惠渐渐陷入狂乱中,失去了冷静,眼神迷蒙,唇鼻子眼睛每一处地方都在说着渴望。 贪心的女人都贪欲的,而此刻的安惠美地让颜暮生放不开,想陪她一起掉进欲~望的深渊里。 安惠大胆地吐出她心里的幻想和想法,把颜暮生拖进了欲海中…… 作者有话要说:用筷子把眼睛撑起来,后宫等着我去更新!!!! (??ˇдˇ??)亲,看到我的努力了没有!亲,你舍得让我伤心吗!我会哭给你看哦!我真的哭了哦!!!!嘤嘤嘤嘤…… 11 11、安颜 ... 11. “刚才谁打电话给你?”颜暮生还是无法对那通电话介怀,事后想起仍然会面红耳赤。 安惠拨弄着她柔软的长发,对上颜暮生不认同的眼神,不禁笑起来,低声在颜暮生耳边说:“你介意被别人听见吗?吃亏的是我……” 颜暮生甩开她作乱的手:“不要脸。” 安惠边笑边说:“是小雨打来的,她不是外人,又不会在意。” “可是她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颜暮生转念一想,看安惠此刻此刻的表现,大概羞耻这个词是不在她的字典里的。 安惠果然大笑起来,她勾着颜暮生的脖子猛亲:“小雨已经是成年了,这种事情她怎么会不懂。” “这是两码子事情!”颜暮生无法理解安惠,“她为什么在半夜打电话给你?” “她说……她说我是变态。”安惠说,易庭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居然能联想到那么多,说明也没纯洁到哪里去。 “果然。” “她还说有人要对付我要我小心点。”安惠说的这句话才是重点! 颜暮生紧张起来:“谁?她有说是谁要对付你吗?” “你怕我被人暗杀了?” “我怕她杀的不干净,要我来帮忙赶尽杀绝。”颜暮生冷笑。 祸害遗千年就是这个意思。 易庭雨挂电话以后脸一直火红不退,是被安惠气的也是被她那暧昧的声音惹的。 安惠那女人一天不发骚会死啊,不在做那档子事情的时候接她电话会死啊! 易庭雨要是纯洁无暇的小姑娘没准还会问一句安惠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声音听起来这么奇怪? 她故意等到大小姐睡着了才跑出来打电话通风报信,这段时间她活地窝囊,明明是一个有着独立人格的成年人,却在大小姐的管制下动弹不得。 电话不让打,门不让出,要吃饭找大小姐,她会负责叫外卖,简直是把她当小狗关起来了。 易庭雨做完好人正准备回家,发现客房的门是开着的,只是因为里面没有开灯所以她一直没有注意到。 在黑暗中女人的轮廓越发清晰,年纪不比她大但是不管是从胸部还是身高发育看都超过她的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你对她倒是真的好啊,大半夜还记得要通风报信。”大小姐手里握着的是刚才那个电话的子机。易庭雨欲哭无泪:“我不会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吧?” “有,把那女人给你的钱都还给了我就给你自由。” “我说过多少次我没拿她钱。” 大小姐冷哼一声:“我不信你跟着她那么多年就真的一分钱都没捞着。”还是一副我就是看不起你的口气。 一开始就知道这人抱的是这种想法,只会把人往龌龊的地方想,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一种感情叫心甘情愿。 澜卿是一个适合用一生去爱去铭记的女人,易庭雨庆幸自己在年轻的时候爱过她一会,尽管她死了,但是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是如此的义无反顾。 她不图澜卿的钱,要钱澜卿也不会给她,最后澜卿留给她的也不过是几处房产,包括现在她住的这个地方,其他的钱澜卿都捐了,偏偏大小姐一句都不信,非要易庭雨交代她到底拿了澜卿多少钱。 解释了几百次都没有用,既然不信就不要再问她,一再地问她甚至是囚禁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易庭雨气冲冲地走回房间,把门狠狠摔上。 过了一会儿门又打开来,房间里丢出一句话来:“明天不要再给我买三明治了,我要喝粥!” 尽管易庭雨身在牢笼,但是还是要替自己争取权益,至少吃的喝的不能耽误。 “知道。”大小姐算是答应了。 关于那通电话,安惠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颜暮生还是试着去寻找答案。易庭雨之前借安惠的房子住了一段时间,等颜暮生过去以后才注意到那里根本没有人在,而小区的物业告诉颜暮生在这段时间里这间都没有人出入。房子的水电物业等费用都是直接在账号里扣的,前一段时间有人看到里面住的搬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人来了。 颜暮生把这件事情告诉安惠,要她去查一下,安惠却笑着对颜暮生说:“这件事情根本不用去查,小雨在她情人的女儿手里。” “澜总的女儿?” “对。其实在第一天小雨就给我发过信息告诉我这个消息,所以也就没有像你那么紧张。”安惠还是很淡然的。 “她是你妹妹!你居然一点都关心她的死活。”颜暮生无法理解两人之间的亲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死活,没那么严重,她是死不了的。还有,你对她未免关心过头了吧?”安惠在这时候认真起来了。 下午,安惠的日程表里安排的事项是和一位投资商谈电影投资的事情,她来到了酒店的咖啡厅,服务生带领她到角落的独立空间里,迎接她的不是她事先预约好的老总,而是一个年轻地过分的漂亮女人。 大热天地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敢穿紧身背心的人是对自己的身材无比自信的人,而同时这个女人也是极具实力的人,胸部丰满,将白色布料撑到极限,项链坠子垂落在她的双峰之间,鸽子蛋大的钻石在她的丰满中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手背上有一处纹身,胸前也有。 她的眼睛和鼻梁说明她是混血儿,而整张脸偏向于中国人的血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称得上美女。 而她的模样让安惠想起一个人,那个白手起家闯荡娱乐圈但是在不久前逝世的澜卿。 在安惠走进包厢以后,那混血美女毫不掩饰她眼中的意图。她在打量安惠。 她站起身,开门见山说明自己的身份,她叫澜斯妗,澜卿在外面的女儿。 “我和澜总的关系不算好,你找我不会是想见澜总的故友,我猜的没错是为了小雨吧。” “看来你不笨。”澜斯妗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学不会那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何况她这次来就没打算和安惠发展友好关系,所以摆出敌视的态度对安惠说。 “小雨在你地方住的还习惯吗?她这个人看起来精明,其实有时候比较糊涂,需要人去照顾她。”安惠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撩拨和挑衅,加上她此刻摆出关心的态度,让坐在她对面的澜斯妗怒火中烧。 “你真的那么关心她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还让她跟澜卿在一起?”澜斯妗问。 澜斯妗的表情已经明显地暴露了她的内心想法。安惠一眼就能看出,她避开澜斯妗的问题,反过来问她:“你以什么样的身份问我这个问题,是作为澜卿的女儿还是澜卿的情敌?” “够了,我没问你这些。”澜斯妗直觉地反驳。 安惠嘴角含笑,一切已经不用严明。 “其实站在我的角度,我更偏向于看到你和她站在一起,澜卿对小雨是不错,但是两人不适合,她只是一时的迷惑。。” 澜斯妗却用尖锐的口气对安惠说:“她就喜欢年长的女人。” 不管是澜卿亦或者眼前的安惠,都是比易庭雨要年长的人,澜斯妗怀疑易庭雨这人有恋母情结,不过在安惠身上应该找不到什么母亲的影子,她锋芒毕露,在极其女性的外表下藏着男人的野心。 这句话又是针对她的。 安惠猜想一下就能猜出来原来澜斯妗真的对她和易庭雨的关心深信不疑。 安惠说:“如果你喜欢小雨,我会祝福你们在一起。”站在姐姐的角度,她喜欢易庭雨找个年轻的女孩子,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陪在比自己年纪大那么多的澜卿身边,虽然这个理由看起来很没道理,这就是安惠的想法。 澜斯妗把头扭到一边:“谁要跟她在一起,你别胡说八道!等她把欠我的钱还给我,我就坐飞机离开这里,我不喜欢澜卿呆过的国家。” 澜斯妗跟澜卿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复杂,从澜斯妗的眼神中看出她对澜卿除了怀念还有恨意。 澜斯妗猛的一惊,才发现她和安惠的立场倒了一个头,应该是她咄咄逼人地追问安惠才对,此时怎么变成了这样。 安惠见澜斯妗的眼中竖起防备的高墙,她想自己是没有机会再问下去。 澜斯妗提出她的要求,她愿意谈投资的事情,但是要安惠断了小雨的妄想。 安惠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可谓是波澜起伏,但是唯有今天她惊讶到居然说不出话来。 澜斯妗的投资还没有放在她眼里,她未必是需要去求人的地步,她只是看好澜斯妗所在公司的海外市场,想借两者的合作顺便把电影宣传出去。 澜斯妗的笃定让她想笑,易庭雨是真的害她啊,两人之间本没有爱情,哪里来的妄想。 安惠忍着笑意对澜斯妗说:“你确定?” “我确定。”澜斯妗说这句话的时候显露出的气势隐约有澜卿的模样。 “我问你,你能做的了主吗?”如果这是赌约,是不是要让她看到赌金? 澜斯妗推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是澜斯妗的英文名字旁边的头衔是总裁助理。 “我可以在一定的区间范围内行使我的权利。所以我做得了主。”澜斯妗说。 事后安惠让人去调查澜斯妗的身份,众所周知的是她和母亲澜卿之间的矛盾,澜卿在早年就有一个秘密的女儿,这个神秘的女儿从不曾出现在人前,更没有人知道她是谁的孩子。后来据说是送到国外也断裂了关系。澜卿的生意一直是风生水起,她在娱乐圈里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没有人会去追究她的女儿的身份。澜卿死了以后大家关注的也是她破产的消息。这个女儿就成了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澜斯妗所在的娱乐公司是在国外颇有影响力的影视文化公司,而她小小年纪就当上了总裁助理并且有那么大的权利做决定,就说明她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哎……啊…… 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亲啊,明天是星期六了,你能睡到中午起来吗?你能欢快地呼朋引伴去逛街吗?当你逛街吃饭吃火锅吃烧烤的时候能想想可怜的鸨儿吗?鸨儿又要加班又要工作,泪奔而去…… 12 12、安颜,小插曲 ... 12. 这样一个不简单的人居然对安惠提出一个近似荒诞的要求,让安惠哭笑不得。 也许澜斯妗也有她天真的一面。安惠对这个人的印象越发地好。 易庭雨好不容易从大小姐的手中救下一封信,这些日子以来网络断了手机关了她与外界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联系,好不容易得到一份寄给她的信,她激动地拿来拆开,里面是一份她的经纪人发给她的信。在里面经纪人说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后一种联系方式,如果再不成功她就会去报警。在易庭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可怜的经纪人用尽了全部的办法去联系她,每个小时拨电话给她,不通,就在网络上找她,发现她的QQ已经好久没有动过。 经纪人也在近期上门联系,却被告知易庭雨出门了,来回几次以后经纪人只有发出这条最后通牒试运气。 在信的最后经纪人劝说易庭雨不要因为眼前暂时的阻碍而放弃美好的未来,在最好的年纪退隐江湖是最糟糕的决定,顺便再例举了一大串因为易庭雨的缺席而错失的机会。 易庭雨渴望了好些时候的代言机会拱手让给了别人,每一个失去的机会都让易庭雨流血不止。 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有公主脾气的大小姐的错。 在外国这么多年没有学会民主却把资本主义的金钱至上的观念学会了。 钱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吗?为了钱就限制人权吗?!简直是可恶。 易庭雨完全没有想到这时候澜斯妗走出去的空隙,她也可以离开,直到傍晚澜斯妗回来,看她穿着一身清凉能想象出走在路上的人有多幸福。 随她一道进来的是不速之客安惠。 安惠走进两人的家,大大咧咧地走了一圈,好像这里是她的地盘。 “你不打算长住?”安惠问澜斯妗。从房间的摆设看不出来这里都是易庭雨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澜斯妗的。 桌子上的相框里出现的是易庭雨的生活照,照片上青春靓丽的女孩隐约有了成熟的女人韵味。 照片下面有人写下这样一句话,my love。 没想到澜卿也有浪漫的一面。果然人不可貌相。安惠心里隐隐有点妒忌澜卿,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懂得用一点小浪漫。 大小姐小太后一直说她解决完钱的事情就会离开,易庭雨当然是知道,当她再度听见这句话从澜斯妗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心还是狠狠地拧了一下。 她不是应该欢欣鼓舞吗?难不成她真的是受虐狂? 易庭雨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被活生生吓到了。 安惠在两人的家里晃不仅仅是碍眼的程度,澜斯妗提醒安惠不要忘记来的目的,安惠应了一声,走到易庭雨的面前在易庭雨惊讶到面无表情的时候伸出手抱住了她。 安惠以沉痛的口吻对易庭雨说:“小雨,对不起,忘了我吧。” “什么?”易庭雨三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这时候安惠的拥抱结束,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易庭雨转头看向澜斯妗:“她说什么?她刚才干嘛抱我?” 易庭雨的态度被澜斯妗解读为因为受到打击太重而不知所措,说明她对安惠的感情已经深到没办法根除了。 “刚才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就是她不要你了,你别再对她痴心妄想!” “不要我了?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别的意思吗?她为了一点钱就不要你,你还以为她对你有多好。” 澜斯妗背对着她走进房间,进门的时候把门甩出巨大的声音来。 易庭雨笑了起来,大小姐莫非是看上她了? 又想,不可能。大小姐恨她入骨,怎么会爱她呢。 她的确是人见人爱,但是大小姐不算人,她算是鬼。 某发布会现场,颜暮生是后来赶到的,原先为她安排的位置已经被人占去。主办方的负责人是一个刚入社会不久的年轻姑娘,出了这个错误急地一头汗水。颜暮生选了一个空位上坐下。姑娘一直在道歉,答应下次绝对不会再搞错,颜暮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反过来叫那人放心,在签到本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在签到本后面还有一张小本子。 姑娘羞涩地说:“能不能请你给我签一个名?” 颜暮生笑着写下她的名字,然后在后面画了一个笑脸。 五光十色的光从舞台下方投射到观众席上,随着音乐响起,周围的灯光开始暗下来。 “我能坐你旁边吗?”安惠的手按在椅背上,弯下腰来问颜暮生。 颜暮生说:“随便你。” “那我就随便不客气了。”安惠真的坐下,她背靠着椅背,露出慵懒的姿态,多这种场合司空见惯,也没有了新鲜感。 颜暮生本来正在认真地看秀,突然被脚上传来的异样感觉打扰。 她低头看去,发现安惠金色的高跟鞋正蹭着自己的小腿。 她的鞋子被自己的裙摆藏起来,所以别人不会去注意,但是自己不可能忽略掉这种感觉。 “安惠,你到底想干嘛?”颜暮生怒瞪着安惠。 安惠微笑着说:“不想干嘛。” 耍无赖吗?颜暮生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警告她。 “注意形象。”颜暮生抬起腿踢开她作乱的脚。 安惠抬在半空的脚继续作乱,像一只苍蝇怎么打也打不走。 颜暮生本想视而不见,在勉强忍耐了许久以后她条件反射地把手放在安惠的膝盖上压住她的腿,说:“够了!” 安惠点头,说:“是够了。” 别人只看到颜暮生对安惠下手,没有看到安惠私底下的那些动作,当颜暮生看到别人对这一幕的理解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安惠的电脑里留存着媒体发来的照片,还时不时地翻看,这个小秘密被身边的人无意间发现,怀疑她是生气过头才会存着罪证的。 事实上安惠曾经告诉颜暮生,她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当然,颜暮生无法赞同。 春起秋来,转眼沐未央家的两兔崽子都已经能走能跑能折磨面包了。 双胞胎一开始由陈墨染做主接了几个广告以后开始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不断地接到片约,毕竟长那么可爱的小孩子是绝对不能浪费的,但是基于保护他们的原则,他们的亲生妈妈们不考虑拍电影拍电视剧,挑选了一些适合他们的广告去拍,赚点奶粉钱。 而妈妈们也在外面努力打拼,毕竟忙碌也是让生活快乐起来的方式。 陈墨染霸着双胞胎不放也就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梁槿言也看上了小东小西,开口问沐未央借他们。 那是他们生的小孩,不是阿猫阿狗,说借就借啊! 但是碍于两人的关系,这忙不能不帮。 小东小西被打包送到亲爱的姬阿姨家里以后,两位妈妈依依不舍地走上了去阿尔卑斯度假的路。 梁槿言和经纪人抱着两个超级可爱的小孩走进片场的场面几乎要把人吓出心脏病来,梁槿言还时不时地挑逗着怀里的小东玩,抱着他们到处讨糖吃。 因为电影里要用到这样的一对可爱的小男孩,梁槿言抱来的双胞胎解决了导演心头一大难题,让导演笑个不停。 姬青熟练地照顾着孩子,充满母性的表现让人眼前一亮,看到有不少雄性动物已经对姬青蠢蠢欲动了,梁槿言逼着自己克制住。 同时她也在抱怨这个时代,现在的男人怎么都变了口味了,一个个都有恋母情结吗? 电影里梁槿言扮演一个特工奶妈,前后各自背着一个小奶娃,腰上挂满了枪支弹药出现在屏幕里。同时也过了一把妈妈的瘾。 结束拍摄以后两人离开片场,胸前各自挂着一个睡着的小奶娃,手中的包里隐约露出奶瓶和纸尿布的痕迹。 等待许久的粉丝围上来索要签名的时候,梁槿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大家不要吵,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令人惊奇地是再没有哄抢的动作,而是保持着良好的氛围。 在满足大家的要求后梁槿言和姬青才顺利地离开。而在这中间,双胞胎都没有醒来过。 在被使用了不少次数以后,两妈妈终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孩子就不属于她们了,所以急忙赶回来把孩子抱走,这一次带着孩子出国旅游。 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沐未央已经租下一辆房车,走过不少个国家,柳小东柳小西也加入到流浪的行列中,一家四口开始过上了居无定所的日子。 沐未央的这个梦想由来已久,和李李李认识的那会儿李李李已经出发去流浪,沐未央也想,但是她明白自己没有李李李的勇气,同时,她也在等待一个人和她一起走过那些路看那些风景。 EVA在她身边和她一道看风景,风景才有意义,在期间,她不断拍摄照片,留下一大堆的回忆。 自世界各地寄来的明信片快要把姬青家的信箱塞爆,每次她们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邮箱,在那里会有沐未央寄过来的信,还有EVA的,最近这段时间更多了小东小西的手印和脚印。 一家四口人一起流浪,这何尝不是浪漫和幸福呢。 一张牛皮卡纸明信片的背面是一副素描,画的是乡间的风景,在画中有两个小孩和抱着孩子的妈妈们,画这幅画的人是EVA。 之前一直都不知道EVA也会画画,是沐未央告诉他们EVA开始学画了,开头画的不多,照着书上的描,但是EVA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无师自通,不需要多少时间就能画出充满神韵的画来。 13 13、安颜 ... 13. 安惠很卖力地为电影拉赞助,她庆幸自己有名气积累,至少那是一个亮点,哪怕是有些人根本不看剧本就愿意把钱给她,要的是她这个噱头。 对她来说是一种无奈,隐隐伴随着侮辱。 而她也只能笑着接受,在接受之后暗自下决心,绝对要做出点成绩来。 为了一部也许没有回报的电影而放弃那么多的机会,值得不值得?在电影拍摄过程中一直有人在问安惠,安惠都笑着回答说值得,她追求的是更高一层的东西,是对她能力的肯定。 而到了私底下,安惠却告诉颜暮生她有时候也在迷茫拿不定主意,她心高气傲,但是现实未必会让她一帆风顺,而安惠是真的不想输,不想让人看到她失败。 这样的安惠才是真实的人,她的自负和骄傲一览无遗。 安惠做的够好了,不能再好了,在旁观者眼里看到的是一个拼命的女人在寸步难行的时候披荆斩棘地前进,只有敬佩,也只能给她赞美。 当一个人的目标成了两人的共同目标时,前进的路上就有了相互扶持的力量,不管何时再苦再累身边也有人在坚持着。 坚持是一份难能可贵的品质,是当今越来越稀缺的资源,而坚持势必要付出代价,而有些人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也无怨无悔。 在拍摄过程中,安惠和颜暮生不只是一次在片场闹翻,她们争执争吵闹翻脸,吵地再厉害,第二天两人还是会一样准时出现在片场继续工作下去,似乎昨天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种可怕的默契让人为之惊讶,也隐约感觉到安惠对颜暮生的不同之处。 对颜暮生的严格超过了别人,安惠甚至能注意到别人所注意不到的细节,她对颜暮生的苛责也是一种特别的关心,细致入微的观察是别人无法做到的。 安惠问颜暮生:“你后不后悔跟我一起拍电影?” “我每天都在后悔,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糟糕的选择呢,你看看安惠她多像是一个女魔头,我怎么会自讨苦吃呢!”颜暮生笑着说。没有一点怨恨,而是坦然地取笑。 “我是女魔头那你是什么?” “我觉得自己是块石头。” “我没见过这么软的石头。”安惠用手去感觉颜暮生的柔软,告诉颜暮生她一点都不像石头。 两人的时间被压缩到可怜的一点点的,幸好这段时间彼此都没有外遇的机会,如果遇到竞争对手,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少矛盾来。 想追安惠的人太多太多了,可是真的去追的少之又少,很多人都对她仰慕不已,但是她是一个难以驾驭的角色,没人敢冒险去挑战,退而求其次去选择那些容易的角色。 追颜暮生的人与日俱增,颜暮生的年纪正是青嫩可口的最好年华,每一天都在改变着。 在之前颜暮生有意或是无意地闹了不少绯闻,到后来她有了一定的选择权,她不想再炒绯闻,也不必一定要借着别人的名声来炒作自己。 到二十五岁,颜暮生已经有了可以说话的实力,而这一切都不是从天而降的,是靠她争取来的。 安惠似乎对拍电影上了瘾,第一部小成本电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失败的,票房不劲爆也不冷淡,在中间水平,但是在冷清的市场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是颜暮生挽救了电影院里的人,同时安惠的短暂几分钟的精彩表演也不会叫人惊讶,毕竟那就是安惠的实力,而整个电影粗糙的制作却是主角背后那破旧的幕布,让人目不忍视。某个知名的电影评论员毫不留情地说。 颜暮生没有放过任何一条评论,她在反省自己的表现,总结经验教训。 在她看来这部小成本的电影对安惠来说是屈就,没有更好的客观条件,安惠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但是事实上她可以做的更好。 安惠又在忙下面一部电影,她似乎对拍电影上了心,不过不管剧本是哪个,主角一定是颜暮生。 安惠的这点心思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把颜暮生放在聚光灯下,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存在去欣赏她的美丽,她有时候做的太过明显了,昭然若是,怕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这样做好吗?颜暮生有时候很想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但是在面对安惠的时候那些话顿时没了影子。 两人在一起的相处方式也有了固定的模式,和之前不同的是,两人都学会了等待和理解,颜暮生对安惠有越来越多的要求,她希望安惠多爱她一点,多陪陪她,花更多时间和她谈心而非做~爱。安惠尽管不喜欢这些,还是会陪着她,或者谈谈过去,安惠还是闭口不谈她的过去,在关键时候就一语带过。 她们更多的时候是谈未来,未来的路希望两人能一起走下去。 如果这是一辈子,那这一生就真的会非常快乐。 到下半年,两人计划空出一段时间出去旅游,本来就计划好要去散心的,时间上总是何不拢。所以只好一拖再拖。 看到沐未央她们都已经走了许多地方了,她们两人也有所心动,想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去走走。 在安排好时间以后,两人踏上了旅途,拿着沐未央发过来的地址飞到沐未央所在的国家。 沐未央在路上找到一间旅舍,不管是装修和美食都对了她的胃口,加上EVA也走累了,一家人都在那里小住下来,住了没几天就看到颜暮生说想出去走走,她就发出了邀请,没想到颜暮生真的回应了她,还约定了时间过来。 安惠和沐未央再见面,彼此相视一笑,沐未央拍拍她的肩膀:“有哪一天你老了,一定要通知我,我去看看你不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安惠抱住沐未央,笑着对她说。 她都快认不出沐未央这个人来了,穿着白色棉T恤和天蓝色牛仔裤的瘦长女人洒脱地像天空中的鸟,让她生出这人不穿高跟鞋也是美得惊人的感觉来。 她分别和EVA还有小东小西打过招呼,颜暮生随后也与他们一样拥抱。 午餐是安排在外面花园里的大木桌子上,从这里看过去背后就是雪山白皑皑的山峰,不远处又是碧蓝的湖,空气清新,如同置身于幻境之中。 从都市的喧嚣里走出来来到这里,如获新生。 颜暮生说:“我怕呆久了我就不想走,想一直呆在这里。” “你舍得放弃花花世界吗?还有安惠你呢,你愿意放下那些名誉在这里陪着颜暮生吗?”沐未央问。 颜暮生在等待安惠的答案。 如果安惠说是,她会感动地哭出来,而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心里一个声音却反驳,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她还是安惠吗? 颜暮生的心万分矛盾,安惠含着笑,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我喜欢这里。以后偶尔可以来这里住几天,放松一下心情。”颜暮生看着碟子上的小羊排说。 她替安惠做了回答。 “你们不工作到处走,这样可以吗?”安惠心想,沐未央和EVA两人未免太幸福了,幸福地叫她妒忌不已。 沐未央说:“我和公司有一点点小矛盾,暂时他们不想管我们。”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告诉安惠两人被雪藏的事实。 “为什么?不会是有人瞎了眼看不到你们两人的价值吧?” “是我们的关系已经在公司公开,他们希望我们做出选择,我们选了一个他们不怎么喜欢的选项,让他们有点不高兴。我们选择到国外发展,没有在旁边帮忙,自己找出路。”沐未央笑笑,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们会后悔的。”安惠说。 在这段时间,安惠和颜暮生两人拿着地图在各个小镇上走,每找到一个地方就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作为纪念。 颜暮生坐在咖啡厅里写明信片,写了一张又一张,她把她说能想到的人都写上去了,为他们每人寄去一张。 安惠在翻动这些明信片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说:“为什么要写给我?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颜暮生从她手中把那张给她的明信片抢了过来:“不是给现在的你,而是给将来的你。” 安惠笑了:“无法理解,对了,这叫小女孩的浪漫。” “大女人的浪漫是什么?还请安惠告诉我。”颜暮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年轻但是那不是她的错,卿生我未生,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安惠仔细思考着:“我不会做这些傻事,我只知道把握现在。” 颜暮生嘟囔着在寄给未来的安惠的那张明信片上画了一个鬼脸:别扭的大女人。 安惠注意到颜暮生已经把玩着手机有一段时间了,她问:“你在做什么?” “把漂亮的蛋糕拍下来然后发到微薄上去。是倩倩给我弄的,她说别人都在用。”颜暮生给安惠看她拍的照片,安惠还看到下面还有她的自拍照,拍照的地点好像在两人的房间。 “好巧,我刚好也拍了。”安惠晃晃她的手机。 “给我看看。坏了你把我的手拍进去了。”颜暮生注意到这个细节。 赵倩倩在电脑屏幕前不停地刷着屏幕,手中抱着一袋薯片,拿薯片的手突然停住,看到页面上同时跳出两张照片,照片一前一后没有隔多少时间,拍的蛋糕看起来应该是同一块的不同角度,再看发照片的人,赵倩倩发出哀嚎:“这两个笨蛋,她们这不是存心叫人注意到吗!” 说,还是不说,删还是不删?赵倩倩已经陷入纠结中。 那封发给未来的安惠的明信片过了很久才到安惠手里,上面盖的邮戳时间是发出的那天,再看上面颜暮生留下的话,安惠不禁笑起来。 她读懂了颜暮生的浪漫,收到了颜暮生寄过来的情谊。 安惠亲吻着明信片,在上面留下一个火红的唇印,就当是给过去的颜暮生的礼物。 明信片被放在相框里作为美好回忆的纪念品,偶尔看到就会想起那个宁静的小镇。安惠曾经在那里动了定下来不走的念头。 而她庆幸自己最后是离开了,宁静固然好,但是她还不想放下这大好的时光。也许以后她可以带着颜暮生到那里去,随便那里,只要漂亮和安静就好。 以后是很久以后的事情,现在她只管一往直前地冲。 “是你?”安惠走进私人酒会,在门口脚步停住不动,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萧可扬,她的前任丈夫。他就站在今天主人的身边,看起来和他关系非同一般。 再见面的时候,安惠心里没有一丝怀念,阅过即焚过期作废,她不曾深爱过萧可扬,对他更没有眷恋,更谈不上怀念。 不过再度看见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讶,她以为这个万人迷偶像在外国发展地风生水起,和她应该再没有关系了才对。 萧可扬走到安惠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身体略前倾,在她耳边说:“放松,你忘记以前我们是怎么演戏的了?像以前一样表现地自然一点,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难。” 萧可扬略带嘲讽的口吻一字一句都别有深意,比演技安惠不会输给萧可扬,她转眼之间就换上了盈盈微笑,放软了腰任由萧可扬搀扶着她,两人看起来那么配,郎才女貌,是银幕上的一对,曾经让别人相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爱情的。 但是这都是演出来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或者说安惠心里清醒的,萧可扬却不是这样,安惠演地太像,把他也给骗了。 两人同时出现的场面温暖如春天,似冰释前嫌,彼此脸上都带着真诚的微笑。 在走过场以后两人来到主人安排的休息室。 一走进房间安惠就甩开了萧可扬走到沙发上坐下,“如果是偶遇,我想说没那么巧,如果是 13、安颜 ... 故意安排的,就直接说明来意。”安惠不想迂回,在这里,她想在最快时间里摸清萧可扬的来意。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彼此都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越直接越好。 “老杨是和我一个俱乐部的朋友,我让他出面请你过来,他也卖我面子,真的把你请来了。” “目的?” “目的就是想见见你,这个要求算过分吗?”萧可扬不愧是演言情剧的,一双迷人的眼眸能把少女的心电麻。 安惠的心没那么娇嫩,至少在面对他的时候无动于衷。 萧可扬握着她的手,亲吻着她的手背:“所有人都羡慕我娶了安惠这样的女人当老婆,是啊,我有什么好不幸的呢,她美地叫男人心动,谁都想得到她,但是不是谁都有这个能耐去驯服她,我应该知足才对。但是,谁了解我呢。安惠这个女人美则美矣,但是是一副铁石心肠更是蛇蝎心肠,她比她演的角色还要恶毒一百倍。” 安惠露出微笑:“可扬,事情都过去了,是男人就别再斤斤计较下去,注意你的形象,别让那些少女的玻璃心碎掉。”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有些乱,忽然慢忽然快,有大bug出现,我要说对不起,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全,希望没有给大家带来麻烦。 明天要去办张健身卡,以后多多锻炼,当然更新不会放下,要合理安排时间,从有限的时间里挤出来。 我的野心很大的,我要学国标学瑜伽,培养气质,为做一个有气质有才华的新世界十佳女人而努力。 14 14、14.安颜 ... 14. 夫妻之间感情最好的时候也不曾说过浓情蜜意的话,越来越多的是争锋相对,两人不把武器亮出来就觉得没有安全感。 萧可扬摇头:“宝贝,我们不带敌意好吗?和平地面对面谈话不行吗?” “好啊。只要你不是别有目的,我也懒得防你。”安惠微笑着说。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萧可扬那能电死人的眼眸在屏幕上不曾失败过。 安惠面前竖起了一层防弹玻璃,防弹挡风更拒绝被电。萧可扬的魅力安惠不否认,小姑娘都喜欢他,爱他这样的男人,但是她早已是见怪不怪,原谅她无法对她起情愫。 “我过的很好,难道你看不出了来吗?” “我以为你可以过的更好,但是你让我失望了。”萧可扬似笑非笑,深邃的眼眸里深不见底。 安惠说:“我不为你而活。何况我觉得自己好就够了。” “现在这些事情是你应该去做的吗?背后谁不说你脑子烧坏了,把时间精力还有钱都投入到一个失败的电影中……” “萧可扬……” 萧可扬笑起来:“你生气了,安惠,你终于露出一点点破绽,你在意别人攻击你这点,因为你也不得不承认你在这里失败了。素来骄傲的常胜将军也敌不过票房。” “尽我所能就够了。我不想强求自己。”安惠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以平静地口吻对他说。 “你我都知道,这都是借口。你在骗自己,也在骗别人,但是骗不了我。”萧可扬的语气叫安惠察觉到危险。 “你以为你多了解我。”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够不够让我了解你?” “在我看来,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如果你懂我,现在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我是故意的,安惠宝贝,下面时间里请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着我,我回来报复你,不会那么轻松就让你躲过去。”萧可扬在她耳边说。 那声音像一条阴冷地蛇缠住了她的脊背,她不禁抖了好几下。 安惠随后参加临时召开的股东会议,在会议上,萧可扬的代理人提出要把公司的股份卖给另外一个人,那人恰好对公司有着野心。 安惠要么眼睁睁看着公司卖掉,要么把萧可扬手中的股份买下来。 当初离婚的时候安惠从萧可扬手里抢走了一部分股份,然而萧可扬这段时间没有少做工作,从参股的股东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要把股份要了过来,这部分的股份不多不少,够她倾家荡产。 安惠去找柳夏年,柳夏年替她权衡之后却无法替她做出决定。 “不管是走哪一步棋子对你来说都没有好处。”柳夏年冷静地对她说。 应该是两年多以前,她和萧可扬在这里离婚,两人闹得不可开交,而今安惠站在这里问柳夏年该怎么办,柳夏年告诉她做什么都不好。 “那不就代表无路可走。”安惠紧咬牙关。 “那看你想要放弃什么。”是公司还是手中的钱。 安惠做了决定,她从前夫手中买下全部的股份,以此作为两人明争暗斗的终结,而这显然不是萧可扬进攻的收尾,他只不过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先让安惠忙了阵脚。 两人的交易刚完成外界就开始传她与前夫反目成仇的新闻,不管传言中的她是不折手段逼着前夫让出股份的恶女人还是一个无路可走被逼着掏钱的可怜女人,这些都与她无关,她一心想把钱补回来,暂时缓解眼前的危机。 那段时间她接了不少广告,也被逼着和萧可扬在一起合作,两人还是一副风轻云淡地模样站在人前,彼此和和气气,破解了外面传的离谱的谣言,证明两人离了婚还是好朋友。 如果心不甘情不愿,那演戏就会变成带着枷锁的舞蹈。 安惠觉得心累了,她需要休息,远离这些繁琐的事情。 她来到颜暮生的地方,颜暮生正在翻赵倩倩为她收集起来的资料,里面自然有一块是属于安惠的。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他们瞎说的,我现在只是有点忙。”安惠最直接的想法是不要让颜暮生知道,用谎言遮掩她已经陷入混乱的生活。至少颜暮生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是这样吗?颜暮生面对媒体这么多年,也有了自己的判断力,能判断什么是真相什么是谣言。 她至少知道这次安惠的困境不是捕风捉影,而安惠不曾告诉过她,自己并没有摆在她心中可以信任的位置,这让颜暮生觉得心冷。 赵倩倩还在整理资料,颜暮生从中得到了一个大概,这次安惠死撑着不说的事实是她出现经济危机这件事情。 颜暮生想帮她,却又无从下手,安惠像一颗戒备森严的蚌,把她的硬壳掩地结结实实的,不给颜暮生任何踏入的余地。 安惠在看报纸,颜暮生走来的时候安惠却把报纸收起来,压倒杂志底下,颜暮生装作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端着热茶来到她身边。 “你看起来很累。”颜暮生盯着她不放,从眼角到唇边,把她每一个细节都收入心中。 安惠何止是累,她是心力交瘁,人快要到了极限。 而在这种情况下,安惠却还是说:“我没事。” 她把残破的景象掩饰在平静背后,是直觉地不愿告诉,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度过这一关,而在没有成功之前,她不会示弱,尤其是在颜暮生面前。 什么时候安惠才能正视她的存在?颜暮生以为自己这些年已经有实力站在安惠的身边,结果却告诉她,不可能的,安惠始终认为你是弱者,没有能力分担为她分担。 颜暮生说:“你可以信任我?” 安惠的心被触动了,她借着笑掩饰过去:“我当然信任你。你是颜暮生,是我爱的人。” 这个爱字,叫颜暮生无法欢欣雀跃,她只觉得悲伤:“安……” “暮生,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谈好吗?”安惠亲吻着她的唇,颜暮生只尝到冰冷。 “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让你没办法相信我。而我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你意识到我就站在你的身边!”颜暮生唰地站了起来。 安惠惊讶地看着失控的她,“暮生。” “有些人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暮生,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自己能够做好。” “才不是这样,是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 “我没有。”安惠反驳她的话。 颜暮生抓住她的双臂,看进她的心里:“那你好好地看着我,看看我这些年来的努力,我无时不刻都在追赶着你,为的就是让你能看到我和你并肩走在一起,让你能看得见我。可是你还是让我失望。” “暮生……我只是……” “你只是不喜欢坦白,你喜欢保护自己,胜过让别人来保护你。”颜暮生背对着她轻轻地说。 颜暮生离开了她的家,这次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只把她这个人带走了,安惠坐在冰冷的房间里静静地想颜暮生说的话。 颜暮生努力朝她跑来,付出比别人多一百倍的努力,她为的是来到她的身边,让她伸出手就能握住她,不费力就能看到她。 安惠却不曾转头细看过她,辜负了她一片好心。 颜暮生说的没有错,安惠保护着自己脆弱如水晶的骄傲,她不想被别人的态度伤害索性在上海发生之前就断绝了一切的可能。 这样的她是把自己保护地滴水不漏,外人进不来,她不肯出去。 安惠很平静地坐了一夜,起来像寻常一样去工作。 她看见了颜暮生,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爱你那么多年,早就知道安惠有着该死的骄傲,那是我始终不曾战胜过的,而不巧的是,我也要有我的尊严。” 颜暮生的尊严恰恰是针对安惠的,安惠不把她的尊严当回事,没有给她信任,她也会抬头挺胸地自她身边走开,直到安惠主动走过来。 萧可扬举起手中精美的骨瓷咖啡杯,向安惠示意,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祝我们彼此都能幸福。” 这话,说地比假话还假。 安惠冷声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是说颜暮生从你家里离开这种丝毫没有胜利喜悦的程度吗?不,这不是我要的。” “不要做得太绝,每个人要走的路一半是自己走的,一半是别人给的,你断了别人的路,别人也不会让你好过。” “在你设计陷害我的时候你就已经让我生不如死。我没想到你会那么恨,一下手就要了我这么多钱,一点夫妻情分都不留。” “我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 “那我们之间有什么?” “合作。” “和你的合作是最吃亏的,我会尽我所能告诉所有人要他们注意你,你是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迟早会把别人都吞掉。”萧可扬的狂态叫安惠暗觉不妙。, “随便你。”安惠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坐在原地等萧可扬来报复,凡是得罪她的人,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是该有一点曲折了! 15 15、15.秘密照片 ... 15. 助理轻轻地敲门,在安惠的眼神示意下轻声说出口:“安姐,有人在线上等你,他说有话只想跟你一个人说。” “他又说他是谁吗?” “他说他是报社的,你如果想知道就自己跟他说。” “他真的这么说?”虽然这些话有些故弄玄虚,但是安惠隐约听出不寻常的气息,她抱着疑惑的态度接了电话。 应了几声后,电话里的人才把筹码抛出来,他手里有一套照片,安惠应该有兴趣想要买,现在有人高价问他买,他来问安惠要不要买下来。毕竟安惠才是当事人。 “什么照片?”安惠的声音冰冷没有起伏。 “安小姐,我们明白人不绕圈子,这么多年我就铁了心追着你跑,很清楚你和谁住在一起,照片拍的是谁,你比我清楚。” “原来你是想敲诈。” “不要这样说,这是买卖。” “你不是说有人开价更高吗,你为什么不卖给他?” “安小姐,也许你不记得我了,我可记得你,我刚出社会的时候在一家杂志实习,当时杂志社在采访你的时候我出了一点差错,人人都说你不好伺候,但是你没有为难我,反而是好脾气地配合我的工作,我这个人知恩图报,虽然你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安惠沉默着,这边没有声音。 “但是感情归感情,钱是另外一码子事情。我这里有你想要的照片,如果你不想买我就卖给别人。” “我怎么知道你拍的东西和我有关?” “安小姐,你还记得去年很红的一张照片吗?我可是在你家门口蹲守了好几个晚上才等到这样一幕。” “那也是你拍的。” “没有错。你需要时间考虑考虑,在你没给我答复之前我不会把照片卖给别人,但是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明天给我答复,等你的消息。” “好。”安惠挂了电话,在可怕地沉默持续片刻以后,电话被狠狠地砸到墙上。 外面的工作人员听到里面传来的巨大声响,在震惊之余立刻低下头快速完成手上的工作。 第二天,在那人给出的截止日期来领之前安惠已经作出了决定,助理随后跟上后:“安姐,我联系不到暮生。” 安惠的脚步一顿,助理差点撞到她的身上,随后立刻后退两步。 “你联系不到她?” “嗯,她关了手机,而且不回我信息。” 安惠的眼角注意到一人飞快跑过的影子,她把那人叫住:“赵倩倩,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赵倩倩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露出苦瓜脸,等来到安惠面前又舒展了笑容,不过笑地太献媚了,非奸即盗。 “暮生在哪里?” “在家里。” “说实话!”安惠的怒气溢于言表。 赵倩倩缩起肩膀:“她说需要一天时间出去走走,不过她保证晚上会回来。” “你有没有告诉她要二十四小时开机?”安惠冷声说。 赵倩倩眼角看了一眼安惠,她觉得就某种程度上来说安惠说比她说更有用。 安惠挥挥手,她累了,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不被打扰地休息片刻,哪怕是一个小时也好:“今天的事情我会记下来,下次别犯同样的错误,等暮生和你联系的时候你立刻跟我说。” 等别人都走光了,赵倩倩鼓起勇气对安惠说:“她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安惠看她的眼神充满杀气,赵倩倩后悔把话说出口,其实不说也没有关系的…… 安惠说:“和你没有关系。” 她有何尝不想和颜暮生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可是她们两人都像是蜗牛,即便是有着柔软的身体却依然会带着坚硬地壳保护自己,无法舍弃各自的保护就没有办法完全地拥抱在一起。 她和颜暮生还是时间,直到彼此放弃戒备,只是不知道哪天会不会到来。 就现在看来,那很难。 安惠轻声叹息,她希望颜暮生不要这么倔强,有时候可以放弃她的执着,不要再逼着她了。 “哦。”赵倩倩叹一口气,心里暗自祈祷,两位大小姐大姑奶奶就不要再闹别扭了,闹别扭的是她们,受折腾的是底下的人啊。 萧可扬从电梯里走出来,从不久前知道有人手里有一套安惠的偷拍照以后他就积极在联系这个记者。 他想要从他手里拍下全套照片,那人之前不肯给他肯定的答复,最后在他非常可观的价格面前放缓了态度。 其实萧可扬大可问别人要,但是他知道,别人手里的照片没有这个人拍的多,拍的齐全。 见面地点安排在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他从电梯出来在电梯门口和一人撞在一起。 那人穿着黑色套衫,头上戴着一顶帽子,走路的时候行色匆匆。萧可扬摘下墨镜,在那人撞到自己的时候她帽子里的头发散了,长发滑落,带来阵阵芳香。 萧可扬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惊艳于她的美丽。 只是那人很快就走进电梯电梯门挡住了她,萧可扬收回视线,迈着大步伐朝靠窗的位置走去。 那人正准备走,萧可扬把他肩膀按住:“刘先生,你急着要走吗?” “萧先生,对不起你来晚了。”他对萧可扬说。 萧可扬的心沉了下去。 “你把照片卖给别人了?” “刚卖掉。” “安惠?” “不是,安小姐还没有给我答复,我卖给刚才走的那人了。”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之前你说你要等等再做决定,那我等,等到我来了买了你却说卖给了别人!” “萧先生,不是我不想做生意,只是我也没办法,刚才问我来买的人拿了一张名片过来,我们做这一行的也要看别人脸色,她的靠山我惹不起。” “我问你,还有没有别的照片!都给我。” “萧先生,你别难为我,我收了钱就出手,没有备份。” “开玩笑,你耍我是不是!”萧可扬气得推他,没一会儿就有一群狗仔队围上来,萧可扬快速从人群中逃脱,他在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幕,心想跟那个乔装的长发女人有关系。 那女人越想越熟悉。当萧可扬的视线从路边百货商店巨大的广告扫过的刹那,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和那熟悉的长发,心里恍然大悟,原来那人是颜暮生。 安惠再度联系那个电话,电话里的人却说照片没有了。 安惠在电话里生气地质问他为什么不守约定,那人说出理由后安惠不行。 “你就为了一张名片就把照片卖了?谁拿着名片找你!” “我以为你知道。”那人说。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到底是谁问你买了照片!”安惠气地想咂了电话。 “是照片上的另外一个人。” 安惠匆匆挂了电话,试着去联系颜暮生,这时候助理把一份文件夹送来,说是赵倩倩拿来一定要交给她的。 安惠拿过文件夹,里面是一个内存,她把内存□电脑里以后看到一张张照片,两人同进同出,牵手到楼下才放开,有一张照片里颜暮生穿着她的那件衣服出门的,连颜暮生和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些都是回忆,可惜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拿到的。 “暮生,你是怎么拿到照片的?”安惠问颜暮生。 “我请朋友帮忙,她的父亲在传媒有一定影响力,我也是利用了她才拿到这些照片。”颜暮生面对安惠的时候很平静。 安惠说:“以后你不要管这些事情……” 颜暮生轻笑:“如果说我有能力管呢?照片上的另外一个人是我,你叫我怎么能不管。” “你知不知道假如你被抓到把柄,第二天铺天盖地的舆论都会怎么评论?” “我不怕。”颜暮生正视她的眼睛,“在你的眼睛里,我是不是一朵温室里的花?” 安惠尝到舌尖的苦涩,她没有这个意思,偏偏颜暮生是误会她了。 她想的是保护颜暮生,颜暮生却不懂她的苦心。 “安,如果说我偏要呢?”颜暮生说。 16 16、16.颜暮生的害怕 ... 安惠叹一声气,转身离开了房间,走时,她的背影写满了愤怒,只是她没有把愤怒面对颜暮生,她选择了背对她。 萧可扬意识到那个总是跟在安惠身后唯唯诺诺的女孩长大了,时间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萧可扬决定会会颜暮生。 颜暮生可不好安排,她现在事务繁忙,通告安排到数个月以后,还不断有事情挤进来。 安惠没有主动与她联系过,安惠那人的骄傲是无可救药了,颜暮生试着让自己也学她一样骄傲起来,想要公平就要付出代价,在她还能忍受心痛的时候就继续坚持下去,尽管在旁观者眼里这样又愚昧又自虐,但是颜暮生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不愚蠢不自虐她如何会爱上安惠呢。 “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熟人,颜小姐,你说是不是?”萧可扬出现在颜暮生面前,是不请自来更是别有意图。 颜暮生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她想在这个公众场合里萧可扬应该不会太放肆,但是她不会很快放下戒备,毅然小心地防备着。 “看着电视剧长大的人都知道萧先生,我也不例外。” “只是这个关系吗?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去拿。”萧可扬展现出绅士风度来。 颜暮生说:“水。” 萧可扬为她拿了矿泉水,说:“我不久前还听谢老师提起你,他和我说啊如果有机会挑女主角一定要找你。不要找别人,你绝对是第一人选,而且我的亲戚也一直在推荐你,你应该记得他的名字。” 谢导是之前和颜暮生合作过的老导演,萧可扬讲的不知道是有几分真假,颜暮生礼貌地答谢:“承蒙谢老看得起。” “我有去查你的作品,发现你的作品真的不少,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更是一部连着一部。每一部都很精彩。” “谢谢。”颜暮生不敢掉以轻心,这似乎是暴风雨来领之前的风平浪静。 萧可扬眼神一转:“我也注意到一点,相对你的成功,安就一直没有大的作品出来。” “安姐把重点放在事业上。”颜暮生心猛跳,看来萧可扬在意的人还是安惠。 “是吗?我不认为。和她在一起这些年,我比谁都要了解她,她喜欢演戏胜过一切。而且她不只一次说过 演戏是她的人生。后来我看到她去拍电影,我就奇怪,她到底为了什么要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 萧可扬一面观察着颜暮生的表情。 他想从颜暮生的脸上看到点什么,可惜他失望了,不知道是颜暮生真的无动于衷还是她掩饰地太好,那份平静和淡定掩盖了一切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安姐拍的电影也很有水平,不久前刚拿奖。” “虽然安是我爱的女人,但是我不得不说句实话,她拍的电影真的是一部烂片,剧本的确不错,但是有什么用。一部电影不是纯粹靠着剧本撑下去的,还要有各种地条件配合。我在想啊,如果她是做演员,没准就会拿到最佳女主角了。现在的她,变得一点都不像她了。” 颜暮生的笑容如同被胶水粘在了脸上,始终不曾变过,她用力撑起微笑,也把眼中的愤怒掩饰过去。 他凭什么对安惠的事业指手画脚!颜暮生对眼前的男人生出了愤怒。 萧可扬说:“我恶补了安惠拍的电影,亮点是你,整部电影唯一的用心之处就是你,这更坚信了我要跟你一起合作的信心。” 颜暮生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和萧先生合作的话是我的荣幸。” “那我们拭目以待。”萧可扬与她碰杯,玻璃撞击的声音让颜暮生心一颤。 果然是为了她啊。如果不是她,安惠可以做地更好……颜暮生的脑海里有各种声音在说话,由平静到吵闹,快让她的头炸开了。 她开着回家,静下来的时候,她拿起电话打给安惠。 “你想通想回来了?”安惠的声音隔了这么些天再度听到,勾起了颜暮生的相思。 颜暮生说:“我没有打算回来。” 安惠加重语气:“这次又是什么原因,你现在学会玩弄人心了吗?”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实话告诉我好吗?” “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真心爱着演戏?” “你什么时候做了狗仔队了。”安惠笑起来,说:“我把这个作为我的人生。” 颜暮生把自己抱紧。 “当初拍电影的契机是什么?” “我想做不同的尝试。” “安,我想听真话。” “真话就是我觉得那剧本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我试着把我脑海里的想法拍成电影,但是没想到不是我说预想的那么完美。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对不起。”颜暮生轻声说,她一手按住发热的眼睛,忍住不让泪水流下来。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安惠听到了她的声音在颤抖。 颜暮生放下手,她轻轻地摇头:“有人告诉你,你变得不像你,我现在才知道是因为我的缘故。” “谁说的。”安惠以为这只是在开玩笑。她还是自己原来的她。 颜暮生说:“我在想,是不是我挡住了你前进的路,我们分开是不是会比较好。”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安惠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应该在此刻愤怒的,于是她的身声音变得空洞,一无所有。 “这些时间来,我以为是我自己在努力追赶你,还满心欢喜地以为快要追上了你,但是我没有发觉到其实你是停下脚步等我。”颜暮生发现了安惠的好,好得叫她心痛如刀割,她宁可安惠不要那么好,不要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 安惠一愣,她的双手似乎是多余的,想伸出手抓住眼前的人又想把她推得远远的。 她的心很乱,像被顽皮的孩子糟蹋过的棉线球,玩尽兴了却没有人来收拾。 “我突然弄不懂你,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安惠轻轻地摇着头,想把杂念从脑海里上甩出去。她觉得自己被颜暮生背叛了,被她耍了,而分开的理由都是她不能理解的。 颜暮生说是尊严,是她的骄傲在作祟,但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她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之前那些日子不是过的很快乐吗。 安惠像一个失去了方向的迷了路的孩子,颜暮生亦是如此。 似乎两人都还没学会长大,一直摸索着去学着相爱,可是谁都把握不了这个度,结果错了,一错再错。 分手,那就分手吧。 安惠不会强留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哪怕那人是颜暮生。 她对颜暮生说:“每次都是你主动离开,主动说分手。” 是啊,颜暮生恍然想起,每次都是这样没有错。 “你认为我足够宽容能包容你的反复。我也有我的底线,我爱你,所以我给你特权让你任意妄为,是你自己不要的。” 安惠答应了,颜暮生沉默着从她面前离开。 安惠弄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以为自己懂了,其实不是。 易庭雨出现在安惠面前,安惠才想起,这些天以来她都没有去关心过易庭雨的死活。 她此刻站在她面前,好手好脚,没有残废,比以前健康了许多,眼下的黑眼圈也消失不见,说明日子过得很滋润,不用花心思在她身上。 安惠拿出烟给她,易庭雨一是惊讶她会主动递烟给自己,二是为她那么不知节制地抽烟。 屋子里都是烟味,易庭雨走到窗边把玻璃窗打开,风吹来新鲜空气,她才敢用力地吸气。 “你的情况不容乐观。”易庭雨走到安惠面前。 安惠抬起头,懒懒地看了她一样:“你什么时候变成算命的了?” “我看网上信息说你改变计划决定不再拍戏?” 安惠顿了一下,说:“嗯。我想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易庭雨相信安惠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而这些事情在她身上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你和暮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易庭雨是揣测地口吻问的。 “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才几天不见,这个世界就变了天。 安惠说:“我也不知道,遇到了一些事情,然后就走到了这一步。她现在才发现到我们不应该在一起,而我也不想继续再忍让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17 17、第 17 章 ... “你一直在忍?” 安惠露出嘲笑:“我学不会说我爱你,学不会那些甜腻的事情,都是她教我学,可惜,都没用。我不想再提心吊胆了。” 易庭雨坐下以后思考着这个问题:“我她以为你和她在一起很开心,能告诉我理由吗?” “对不起,我想我还没学会倾述。你要听故事找傲娇大小姐去让她给你讲故事。”安惠嫌易庭雨在眼前碍眼,已经伸出手要叫人来把她拉走。 易庭雨说:“慢着,我千辛万苦地跑出来找你不是为了被你赶走的,我听说你需要钱……” “我不需要钱。” “我们之间不需要隐瞒。” “我说了我不需要钱。”安惠哪怕是此刻要死了也会死撑下去。 “好,那我是犯贱钱太多,想把钱丢你身上砸死你,这样说可以吗?”易庭雨嗤笑着说,她掏出一叠文件,“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加上澜给我的遗产,我都放你这里,你赶紧把你的公司弄好,过段时间我要问你讨要利息。” “拿回去,别放在这里丢人现眼。”安惠把文件丢给她。这算是什么,施舍? “你到底是想怎么样,我是你妹妹啊,需要在我面前演戏吗!”易庭雨这次狠狠地拍了桌子,她把文件袋重重放在安惠面前,她对安惠说:“我知道你根本就不肯低一下头,我主动把钱送上来,顾全你的面子。钱你一定要拿,不拿我就把你那些不光明的事情都抖出去。” 安惠笑起来:“没见过你这样做人的,还逼着别人收钱。” “是你我才这样做的。”易庭雨微笑着说。 “谢……”那两个字,安惠用尽力气也吐不出口。 易庭雨低声说:“你和暮生还有希望吗?” 安惠说:“不了,我累了。” “那真的可惜了。”原本两人应该白头到老的。 而颜暮生这边,她没有因为分手而伤心,也许她的平静太过不寻常,更像是苦苦的压抑,连不知道事情缘由的旁观者也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更拼命,更不要命了。 上午在拍戏,下午赶通告,在两个城市间飞来飞去,中间只在飞机上睡过一个觉,晚上神采奕奕地出现在粉丝面前,她主动要求工作,变成了一个疯子。 飞机上飞行的时间成了颜暮生睡觉的最好时间,没有人回来打扰她,她可以蜷缩着睡上几个小时,不会做梦,只是黯淡地无边无际地黑。 她看见安惠在前面,她拼命地追着她,脚开始流血,膝盖发疼,全身痛地受不了,她却和她越来越近,直到快要抓住她的手的那刻,她意识到不是她用力跑上来了,是安惠停止不走了。 她满心欢喜全部灰飞烟灭。 安惠,那个没心没肺地让所有人都恨地咬牙的女王藏起了她的皇冠,放下了她的权杖,这样的她还是她吗? 赵倩倩在心里咆哮,这些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颜暮生不会是吃了兴奋剂吧!从早上到晚上一点时间都不空下来!就算是机器人也要休息啊! 颜暮生走路的时候脚步埋地很大,越来越有架势,赵倩倩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但是她怀念以前的颜暮生,在秋水伊人里那个坐在窗边看风景都能看上一天的婉约女子,那个静地像秋水的温柔女人不见了。 虽然这是成长的开始,每一个人都会成长,明星不能一成不变,要迅速转型,但是她不希望颜暮生过地那么累。 就好像她在和一个无形地人在赛跑,紧咬牙关,死都不肯放松。 有时候赵倩倩想对她说,你已经很努力了,可以停下来休息休息。 但是她始终说不出口。她觉得颜暮生一定不会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在她一直努力的当下,她什么话都听不见。 颜暮生不累,赵倩倩先累到了,她不得已之下请了假,找临时助理替代她工作。 等一天终于结束,赵倩倩不得不撑起病弱的身躯听临时助理向她发出的抱怨,她在这一天里几乎没有休息过,更可怕的是颜暮生比她更忙,却一点都不觉得累,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她就不会累吗?” 不知道,颜暮生一定是会累的,但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表现出来。 她把什么事情都藏心里。藏地那么深,深到底了,谁都没办法从里面找出来。 工作可以让人忘记去思考,如同身处洪流,随波逐流,不知不觉就被带到了一个地方。 等她走到一个高度,她突然开始理解安惠。想起以前,安惠总说有人追着她赶着她跑,步履不停地往前走。她也是。 安惠还说,当她走过来以后发现以前在意的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变得无关紧要了,那方面的得失都不值得一提,心也随之放开。 颜暮生回过头去读记忆里的安惠说的那些话,若干年前不曾细想过,再度翻开才把那年理解不了的东西读懂了。 失去也许就是得到。 安惠以前是个很会算账的人,她付出一份努力,没有十倍回报她就不会去做,有一段时间她如果失去了算账的能力,十份努力一份回报这样的事情也回去做。 眼看着她要重蹈覆辙继续去拍电影,突然消息传来她接了好几部戏重新做她的女主角,她的反反复复更像是她感情生活的映照。 有一天回到家里,发现家里被收拾干净,所有杂乱的东西都按照某一种顺序排放好,让她想起颜暮生的习惯,她喜欢把衣服按照颜色分类,黑色总在最里面。 她打电话给颜暮生,问她有没有来过。 颜暮生说有,钥匙还在她的手里,她来本来是想还钥匙的,但是看到房间很乱,就开始整理起来。 “我在整理的时候一直在抱怨,你以前可不是这样。”颜暮生的话里有淡淡地笑意。 安惠说:“是嘛,我忘记以前我是什么样子了。幸好你还记得。不过你记得大概也是不全面的,谁知道你记忆里的人是不是我。” 安惠开口就是忍不住地想讽刺她。 颜暮生苦笑,她把自己的心全部理了出来,只为了存放安惠,那颗心都快要满出来了,如果这不是全面,那要到什么程度才有资格说是全面呢。 颜暮生又说:“我本来已经把钥匙放下了。” “我没在桌子上看到钥匙。” “因为我后悔了。我不想把钥匙还给你。” “为什么?”安惠在想,她可以这样理解吗,她想回来? “我需要握着一把钥匙才能安心。以后可以随时回来,就算你不欢迎我,我也可以进来。”颜暮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要颤抖。 安惠说:“你把这里当旅馆了吗?酒店是谁能付得起钱谁就能住进来,你觉得我也是这样吗?” “对不起。” “我考虑再去找一个新人调~教,这次我会让她一辈子敬佩我仰望我,做我最忠诚的奴隶,她满脑子都是赞美我的话,你说好不好?” 颜暮生喘不过气来,那些话像一把绳子勒住了她的脖子。 “那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以前的颜暮生,你像我的影子,你把我当偶像一样崇拜着,我使唤你的时候多开心,你像一个白痴,对你招招手你就会跑过来。我吻你的时候你甚至会哭出来……” 颜暮生不言不语,电话里悄无声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安惠正要挂上电话,颜暮生的声音再度传来:“你的电影获得巨大成功,要恭喜你。” “我开了一瓶你最喜欢的红酒,但是只有一个杯子。” 舍不得,放不开,只是还是倔强地撑着。 “晚安。”颜暮生放下电话,坚强的墙壁出现了裂缝,狠狠地哭了一场。 安惠没有说晚安,她挂了电话,其实红酒没有开,依旧放在里面。 已经有足够多的人为她庆祝了,她不需要再多一份。 安惠最新的消息就是她亲自带新人出道,从众多新人中,她钦点了她认为最有潜力的新人,将她带到大家面前。而她也将这位新人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为她博取出镜的机会。 颜暮生几度与安惠错过,想开口对她说几句话都被安惠一笑置之,安惠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毫不掩饰她记仇的个性。 她身边的那一层防弹玻璃,专门为她而设。 安惠在众位新人中间选中她,只因为她看到了记忆中那双怯生生又抑制不住期待地眼睛。自己在她眼中化为整片天空,被她看着的同时也会沉溺在其中。 许珋其实不像颜暮生,她们是属于不同风格,新人有着一张时下最流行地混血儿一般立体的五官,身材姣好。她时尚,是能吸引人眼球的美女。 颜暮生不是这样的,她是耐看的,含蓄而温婉,需要不断回眸去看,几眼,几十眼以后发现她越来越美,等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她深深烙印在心中。 安惠不禁把她跟颜暮生比较,她望着许珋失神许久,回过神来,她意识到美丽的女人有无数个,颜暮生只有一个。 颜暮生来找过她,是出现了危机感还是不服输?安惠想大概两者都有。颜暮生眼中有深藏地忧伤,这让安惠心里欣喜,找回曾经欺负她的那种感觉,转眼颜暮生可以微笑着对她说恭喜,如同平常人,她又以为那是幻觉。 许珋对她有着深深的崇拜,她仰望安惠,充满敬意。而同时也知道安惠会给她与众不同地未来,她在被安惠选中的刹那就意识到自己是幸运儿。 在公众场合她毫不掩饰对安惠的崇拜,当她说起是眉飞色舞,那这份热切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安惠在她身上寻找颜暮生的影子,却发现越来越远。不是所有人都能给她相似的感觉,那人长大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场游戏就她一个人在自娱自乐。 作者有话要说:能力不够,以前写过的东西也忘记了,所以如果你看过相似,那就把前面的忘记吧,%>_<% 这几天非常非常累,累到没时间喘气,早起去准备,晚上回来还要继续开会做总结,有闲暇时间抓紧更新,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18 18、第 18 章 ... 18. “你找的新人很有潜质,我一向相信你的眼光,这次也没有看错你。”某娱乐公司的大佬面带和蔼的微笑来到安惠面前。说完,眼神在安惠和身边的许珋身上不介意地打了一个转,最后落在许珋的身上。 虽然大家都装作很忙的样子,但是无形的视线却全部集中在这里。 安惠赤~裸地背快要被烧出一个大洞来,她也是笑着迎上去,许珋前进的脚步比她快了一步。走地那么急,唯恐被人抢先了。 就这一步之快,许珋已经走到了大佬身边。 安惠毫不惊讶这一画面的出现,她用笑容掩饰皮肉下的一切情绪。 很快许珋就和大佬熟了,下一步应该就是认干爹,而过段时间,某部电影的主角就很快是许珋了。 在那些人眼里,女人都像是三文鱼,自然是越新鲜越好,颜色粉嫩沾上刺激味觉的芥末,入口极佳。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而女人也意识到自己是一朵花,开得最好的时候不吐露芬芳,更待何时。 聊了不到几句,许珋就带着大佬去别处,安惠静静地望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朝她投来的目光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暗藏心底,她抬头挺胸潇洒地离开,把尖锐的目光尽数折断。 安惠和主办方的人打过招呼以后就从偏门离开了会场,外面的人一如既往地守候在那里,绝对不把任何一个可能成为话题的机会放走。 安惠大大方方从他们面前走过,回过神朝挥手,没有被追击地狼狈摸样。 回到家里,关上门,她把所有的浮夸都关在门外,房间安静地像一个无边无际地宇宙,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直到成为自己的全部。 她把影响大开,音乐声响彻整个房间。乐声掩盖了她的慌乱,她开始动手收拾起房间,不管她在人前是什么目光,再高不可攀,四下无人的时候她还是寻常人。巨大的落差让她失落。她把衣服丢进箱子里,门铃声响起,她没有出去开门,她知道门口的人一定是颜暮生,别人是寻不到这里来的。 这个房子,她让颜暮生进来住过,她如同这个家的另外一个主人。 门铃断断续续响起,安惠坐在沙发上任由她响下去。 电话随后震动起来,屏幕闪烁,安惠这次接了,她说话的声音带着调侃地笑意:“有事吗?” “安惠,我知道你在家里,赶紧开门,不然我就把颜暮生丢在大街上你信不信?”让安惠失望了,打电话过来的人不是颜暮生而是易庭雨。她的口气实在是差,就差一句国骂了。 安惠没有马上动身:“她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一起和你去应酬的,没你挡着谁都能欺负她,现在人喝醉了也没人管,要不是我把她抱回来,她没准就连渣都不剩了。” “你是怎么把她送来的就怎么把她送回去,我不想见她。” “你当我是快递员啊,我没兴趣跟你玩,人就放在你家门口,是死是活看你良心,再见,我又不是她的谁,我操那么多心干什么?”易庭雨骂了好些话,手上的动作轻柔地把人放到门边。 颜暮生其实还清醒着,酒精只是让她身子发软,她扶着墙壁倒了下去。 “她不想见我?”颜暮生不用猜也知道。 “她在闹别扭耍脾气。”易庭雨低声说。 “那算了,她不想见我在这里也没有意思,我还是回去……”颜暮生扶着墙壁撑起身体,易庭雨忙阻止她:“你如果现在就走了,我敢说你们就没以后了,你信不信?” “就算我不走,又能怎么样?”颜暮生站直了身体,她不该一时屈服于自己的心而来到这里。 “再等五分钟,你都等了那么多年了,还差这几分钟吗?”易庭雨按着颜暮生的肩膀把她按下去,颜暮生靠在墙上,数着时间一秒秒过去。 这里的时间比别处都走地慢,每一秒都会让她觉得有一天那么漫长,易庭雨走到走廊拐弯处,看着手表,又抬头盯着那扇门,她在心里暗自诅咒,如果安惠真的没把门打开,她就真的冲进去。 五分钟过去了,颜暮生用全部力气撑起身体迈开脚步走开。 门却在她身后打开,安惠站在门口,表情阴晴不定,说:“进来吧。” 颜暮生快步朝她走去,脚步是那么慌乱,以至于到她面前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绊倒。 颜暮生倒向安惠,是安惠伸手扶起她,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那份全心追逐的心意,抚平她心口的褶皱。 当初的颜暮生并没有丢,她还是在眼前的人身上找到了她。 颜暮生再度进来这里,好像并没有离开过,只是出去走了一趟远门,在想家的时候就回来了。 那只手紧抓着安惠的袖子不放开,生怕她把自己丢出去。 她的勇气在这里消失殆尽,说她死缠着也好,复杂也好,她逼着自己离开安惠,却又不肯放手。 “你还玩不够吗?”安惠的目光快要望进了颜暮生的心里,她一字一句都说的那么认真,那么用力,掷地有声。 颜暮生彻底地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安惠,眼睛瞪得大大的,两眼放空,是受到惊吓的表情。 安惠抬起手拨开她脸颊边的刘海,说:“别说话。我们今晚一句话都别说。”因为说出的话只能让彼此后生气。 两人在表演无声的默剧,眼神没有看对方,是不敢,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慢慢地靠近,那温柔的唇是如此的熟悉,无数个夜晚里彻底地品尝过。 肌肤的曲线已经深深烙印在记忆里,却在手掌碰到的那刻还是激动起来。 脑海放空,激情很快就占据了控制权。 两人比动物还动物,全然地靠着本能去思考。 永恒并不存在,再漫长都会缩短为过去。所以两人停下以后保持不动抱在一起,抚摸着对方被汗水浸透的肌肤,气氛静到让她们不忍心去打破。 半夜颜暮生坐在床边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上,布料与肌肤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传开。 安惠想问她为什么急着走。 颜暮生在想告诉安惠她早上五六点要赶班机。 两人都没有说,不言不语地在凌晨就分了手。 安惠会看电影,好与不好都能看出来,不会接拍有损自己形象和前途的电影,更何况也有挑选的余地,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理性之余也会心血来潮,受朋友所托帮忙看一个新人写的剧本的时候看出了感觉,那是一本畅销小说《看到,听到》改编的剧本,讲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单身母亲和小女孩的故事。小女孩自懂事起就明白自己的母亲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不管她多卖力地讲笑话,母亲都不会为她微笑,她也不放弃,尽全力去让母亲看到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 小说仅仅是十万字,写到最后也没有满足人的渴望而给一个美好的结局,女孩依旧在努力,母亲还是锁在她的世界里。 安惠因为这个剧本而想到颜暮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说的话,你听得见,你却听不进去,明明我就在你面前。她反过来问朋友能否让她去演这个角色,她有强烈的意愿去演这个角色。 剧本不需要太宏大的场面,更不需要车水马龙的人物走过场,几个配角,一个母亲还有一个孩子,剧组很快把一切都搞定,立刻就举行了开机仪式。 演安惠女儿的那个小女孩事实上的确有一个自闭症的母亲,在选拔的时候她的阿姨把她拍下来的那些录像给老师看,在客厅里,小女孩唱着歌认认真真地把老师教给她的舞蹈跳给坐在前面的母亲看,而只有一张侧面的母亲却是无动于衷,唯有小女孩自己在努力。 也就是因为这样,剧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 小女孩看起来很活泼善谈,在人前总是阿姨叔叔叫地欢快,等到大家都有事情要忙的时候没有人理睬她,她也能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坐上好几个小时,直到有人叫她。 小女孩不会演戏,谁都看得出来她在扮演她自己。 安惠在演这个角色,偶尔会发出一点不算是语言的声音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放空的。她不是瞎子,眼睛能看到,却没办法看见自己的女儿,也不是聋子,耳朵健健康康,能听到声音,却听不见话。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不是自闭症,她会说话,能看人,但是她的心里却装满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写地我心力憔悴,哎,我果然适合写脑残文。 19 19、第 19 章 ... 记忆里的母亲只关心她自己,只按着她的喜好行事,结婚是因为那人让她喜欢,离婚是因为那人不再顺着她。她对安惠和颜悦色是因为安惠在她面前总是很安静,不会反驳她,而那个不乖的小女儿总会说不。 她不许别人说不,说不就是对她的否定,生起气来就会打人,她不知道别人被打的时候会疼会哭,从不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放在心里。 男人受不了终于决定离开,他要把哭泣的小女儿带走,却把大女儿留下。他告诉安惠:她以为她自己是被宠坏的公主,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别人的妻子,是你们的母亲。 于是愤怒的人决定离开,至始至终没有想过她。 记忆在这里收了尾,安惠轻轻掩上回忆的门,回到现实里。 小女孩在地板上跳舞,老师帮忙编排的舞蹈,不是只教她一个人,会教很多很多的小朋友,所以如果有人跟不上老师也不会特别去关心,小女孩有时候跳得很熟练,有时候却僵硬到几乎跳不下去。 她很努力地想让自己的母亲开心,以她微弱地力量去打破那层障碍。 安惠的评价是不自量力。 安惠比她聪明,她没有做过这种愚蠢的行为。母亲坚守着她的世界不肯走出来,她从不去靠近,不做任何努力试图改变这一切,有时候她和母亲坐地很近,两人却像隔了一个世界。 小女孩问母亲她跳得好不好,喜欢不喜欢,她的眼中充满期盼,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一颗火热的心落在了南极的冰原上,小女孩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却只是微不足道的,她的期盼都会落空,那是注定的结局,她却一次次地重复受伤的过程。 与小女孩相比,安惠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聪明地过头了,不是趋利避害是什么。 她的心为之发疼,小女孩的手有湿热的汗水,刘海贴在她汗湿的额头和脸颊上,她的渴望已经慢慢变成失落。 安惠轻轻地抬起手,把小女孩瘦弱地身体环住,轻地连这个拥抱都找不到实质的感觉。 而这一幕平静,却成了这个电影最意外地波折。 小女孩在她怀里无措地大哭,安惠猜想她是从未得到过回应,所以居然不知道如何面对,使得场面一时失控。 这一天的拍摄让安惠累到极点,不只是身体累,精神上更加疲乏。 她回到家,颜暮生在她门口等她,手里捏着她家的钥匙。钥匙被她捏的火热,快要被她手心的汗水浸湿,她选择了等待,直到把安惠等回来。 颜暮生说:“我听你的助理说你出现感冒的征兆,又没有人照顾你,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情,你看起来很累,需要看医生吗?” 安惠想自己也许真的是累坏了,才会把眼前几乎要和她一样高的颜暮生看成一个努力想要让她微笑起来的小姑娘,她们明明一点都不像,轮廓却印在了一起。 安惠抬起手,把眼前的颜暮生抱起,依旧是轻地没有放下力气的一个拥抱,颜暮生在她怀中变成了木头,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反应。 安惠把她吓坏了。 做模特的也就是在人前闪闪发亮璀璨一会儿,到了生活里,却无法逃离现实的琐事。现实就是除了有漂亮的衣服穿还是要像普通女人一样为孩子换尿布冲奶粉,出去逛街也是身背行囊,尿布奶粉都要齐全,双胞胎会跑步开始,沐未央的负担就加重了,追着孩子跑,哄着他们回来,再把不安分的小猴子们一个个抱上婴儿手推椅。 尽管沐未央做地很努力,孩子好像相对更喜欢EVA,他们喜欢腻着EVA,而EVA也愿意让他们腻着,一整天都不会累。 在国外旅游的这段时间里,两人在各个地方游走,每一天都是新奇的风景,和不同的人见面说话,了解当地的文化之后再赶去下一个地方。 有时候如果遇到两人都喜欢的环境,她们会暂时停下脚步,住上一段时间。 最后两人决定结束这个旅程,沐未央突然想回家,想念那个被她布置地温暖精美的家。 她问EVA:“你现在是想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家?” EVA思考片刻后告诉她答案:“我想回家。” 他们出来太久了,久到走过了千山万水,突然想回去看那早已看腻了的风景。 她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太多的东西,等回去小东小西长大了,她们则有一车的东西要寄回去。 那些东西多得就像是她们的行李,而事实上是这一年多时间里两人陆陆续续积攒起来的纪念品,她们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打包寄出,待她们回到北京的家,包裹在她家客厅里堆成了一座大山,填充着她们房间的角落。 休息日在家里宅着的朋友都被沐未央叫来帮忙,物尽其用,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劳动力,而作为回报,她们可以在沐未央这里拿走她们看得顺眼的东西,对于这个,沐未央慷慨地很。 陈墨染也自然是非常积极地跑来帮忙,在沐未央这里看到无数新奇的东西,沐未央把她的电脑和冲洗出来的照片给她看,那些东西丰富到足够她看一天的。 沐未央和EVA在外面一走就是一年多,偶尔会回家一趟,也是来了就走,就好像外面才是她们的家,她们来这里只是旅游一样。 在这段时间陈墨染把长发烫成小卷,为自己添了一份女人味。 长发和刘海让她的脸蛋看起来小了几分,也有可能是工作的缘故,脱离了婴儿肥的噩梦,焕发出女人最美丽的光彩。 她还像以前那么开朗,抱着EVA就能说个不停。 陈墨染对着这些精美的照片流口水,说如果这些照片做成熟出版绝对能大卖。 她还看上了EVA的画,一一被沐未央拒绝。在陈墨染悲痛万分的目光中,EVA送了几幅她较为满意的画给她,仅用于私人馈赠。 “我羡慕你们哦,两个人都长得那么好看,还多才多艺,老天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们了。真是太不公平了。”陈墨染义愤填膺地说。 沐未央笑起来:“虽然你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我还是要谦虚一下。” 这跟没谦虚一个样,反而是另外一种炫耀。 “你有柳夏年,她是你的幸福。”EVA说。 看着EVA,陈墨染捧起脸颊:“可是我比较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姐姐。” 在沐未央端一杯水的空隙,陈墨染已经和EVA义结金兰。亲昵地互称姐妹,而亲昵的态度完全是陈墨染一个人的,EVA倒是没有拒绝,微笑着接受了她这个妹妹。 沐未央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进厨房倒水,不然早就可以拆散两人了。 她出来以后对陈墨染说:“别想占她便宜,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你好凶,姐姐,看见没,她吃醋了。”陈墨染对EVA说。 沐未央冷哼一声:“切。”视线落在EVA身上的时候变成了软绵无力地指责,“你就不会说不吗?” “我想要一个妹妹。”EVA根本是不想拒绝。 EVA的眼神好像在说,不要让我失望。 沐未央僵硬地点点头:“嗯,你人吧。不过陈墨染,你该叫我什么?” 既然陈墨染认EVA做姐姐,从辈分上来说应该是她大吧? “还是沐未央啊,能有什么改变,何况,我和柳夏年在你一起的时候你也没有叫我一声姐姐啊。”陈墨染说。 算了算了,这一家子注定是乱的一塌糊涂索性就不分了。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柳夏年终于遛狗回来,面包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无限膨胀,就像是放进了烤炉了的面粉,小小的一团面粉进去,出来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烤面包。 面包原来是大型狗,只是小时候长期营养不良,所以长得很慢,后来呢营养太多,畸形发展。在经历一番波折以后终于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幸而面包还有良心,认得之前的主人,在迟疑片刻后靠近EVA,用湿润的鼻尖去触碰EVA的手心,伸出舌头舔EVA的手。 小小的面包一下子就变得很大很大,EVA险些认不出来。 面包抬起腿把前腿放在EVA的膝盖上,一下子就超过了人的头顶,它的高度没有吓坏小孩,反而让小东小西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面包脾气也非常好,任由两小孩在它身上爬动。只是在抓到它尾巴的时候它会把小孩的手甩开。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回去看前文才发现说原本设定让陈墨染和柳夏年搬家……………………哎哎哎,自打一巴掌。居然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忘记了。(━┳━゛_゛━┳━) 对不起大家。 20 20、第 20 章 ... 20. “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在吃饭的时候柳夏年问沐未央。 “和公司联系过了,打算接工作。”沐未央没塞几口饭就停下来给孩子喂饭。她的耐心在于小孩的争斗中得到了锻炼,可惜还是不够。 “你还需要继续学习做妈妈。”柳夏年取消她。 沐未央说:“人各有所长。”她没必要强撑。 “公司那边怎么说?” “看他们意思是不想继续冷藏下去,明年我们的约期就要到了,他想把我们挽回。” “你会怎么做?” “暂时想看他们的诚意。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靠这点钱过日子。还有我想自己成立工作室。” “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我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去年EVA在工作的时候被一个自以为是的人纠缠,给她带来一些麻烦,我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想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就近保护她。” “你自己呢?还想继续当模特吗?” “还不想这么早就离开,除了做摄影师我还是会继续做模特。而我呢,只给你拍照。”沐未央对EVA说。 沐未央早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却是第一次说出来,EVA体会到沐未央的用心:“嗯。” 柳夏年替沐未央分析过后果,没有公司这个大平台她们要发展需要付出很多,而且未必会一帆风顺。沐未央的这种想法太冒险。 不管柳夏年这么说,沐未央做了决定就会去尝试。 公司已经没有沐未央留恋的人了,以前还有姬青,后来还有孙洁芳,孙洁芳对EVA是真的好,她也看在眼里,但是一个人好不能改变现状,何况现在孙洁芳也因为各种问题受到打压,她在这个公司也没办法待下去。 沐未央抱着尝试的心态和她见面,聊了些话题以后就谈到自己独立做工作室的念头,沐未央表述完以后孙洁芳就说:“你开工作室又不想找模特,你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主要目的还是能给EVA一个单纯的环境,她只需要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其他都有我来做。” 沐未央的心意,孙洁芳也能体会到,但是……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保护着EVA,你要让她去学会接触社会。” 沐未央笑着摇头:“不需要,我不勉强她做任何事情,她现在这样就非常好。如果她觉得不快乐,我不会强迫她去做。” “你这样的人真稀罕。”孙洁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以一个正常人的眼光看你,我会狠狠地鄙视你然后打电话报警告你非法囚禁,但是我却觉得我不应该告,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是如此地自然。” “我就知道你早晚会这样想的,那破公司你也别继续待下去了,赶紧出来!”梁槿言大概是少数一听沐未央说完就举手赞同的人。 她还是忘不了姬青被公司开除这旧恨,公司从头到下都盲目,不久前又雪藏沐未央和EVA,再待下去跟自己过不去。 梁槿言说:“那以后你就要做大老板,对此有什么看法?” “任务艰巨,我担心做不好。” “没关系,我把我亲爱的借给你,你借去怎么用都没有关系,只要记得给钱就可以。”梁槿言表现出了她的慷慨。 “如果有青姐帮忙,我相信一定会成功。” “你再请安惠,让她帮帮你,她做生意做的很成功,这点上我想你要向她学习。我不久前在街上看见小东小西的广告牌,立地比你们两人的还要大,经过的人都会停下脚步看几眼,你们有没有想过让他们也去做模特?” “我还不需要卖儿子。” “卖一下又不会死,何况你儿子那么可爱,藏在家里不让人看多浪费啊。我过几天拍戏需要小演员,你要不送一个过来。” “够了!” 梁槿言挂了电话后始终面带微笑。 这些天她快被一堆负面新闻烦到脑袋爆炸,好不容易有一个新闻让她开心开心。 这几天她好不容易在这里有几天休息时间,在酒店里休息,她可以休息,姬青却还要继续忙工作,为她安排日程表。 她走到姬青身后,姬青一本正经地在对通告安排时刻表,连梁槿言到来都不知道。 梁槿言揉着姬青的肩膀,甜腻腻地说:“亲爱的,休息一下。” “再给我半个小时。” “好,你继续,我就在一旁看着你,你做多久我就站多久。”梁槿言相信最先投降的人一定是姬青。 姬青恼怒地掐了她一把,说:“你明知道我不会让你站着,坐下。” “我要做你腿上。”梁槿言绝对不会喜欢硬邦邦的椅子,她喜欢姬青的腿,喜欢被姬青抱着。 姬青的手环着她的腰,脸抵在她的肩膀上,这个姿势是把梁槿言抱在怀里,衬得她更小。 “沐未央打算自己开工作室。” “她确定自己可以发展起来吗?” “她也不确定,不过这样也是没有办法,公司雪藏她,她不替自己争取怎么办,而且,你可以帮她?”梁槿言笑着说。 “看来你已经把我卖了。” “没有。”梁槿言用力摇头。“好吧,我说实话,是有,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太辛苦,你忙我的事情就已经够累了,我不想你继续操劳,你看,你都有白头发了。”梁槿言拔了一根下来,姬青皱起眉头:“才一根而已,而且我又不老。” “你当然不老,你很年轻,永远年轻。”在梁槿言眼里,姬青永远是初相遇时候的模样。 无穷的魅力让她无法自制地颤抖起来,想说一百遍我爱你。 晚上两人在一起看梁槿言以前演过的电影,梁槿言捂住脸不想看自己的角色出现:“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胸大无脑的笨蛋,我看不下去了,关掉。” “你把角色的精神恰如其分地演了出来。”姬青认为在这点上梁槿言没有必要这样逼着自己,观众喜欢就是她的成功。 “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你不能算是意见。” “怎么不能算,我说你好有错吗?” “那我哪里不好,你倒是说说看。”梁槿言斜眼看着她,倒是想从姬青嘴巴里听到她不好的消息。 “我明天写一份报告给你。”姬青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梁槿言笑弯了腰,倒在她的膝盖上。 姬青问:“我的话那么好笑吗?” “你说的话不好笑,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宝贝,你真的让我每天都那么开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以身相许要不要?” “不够,再加一辈子。”姬青看着她轻轻地说。 这人不是每天还说自己不懂浪漫吗,怎么一下子就浪漫起来了。 梁槿言瞪了她一眼,是姬青害她眼眶发热,“不要突然说那么感性的话,我一把年纪了受不了。” “安惠在拍的电影你清楚吗?”梁槿言第一时间去问颜暮生,如果颜暮生都不清楚安惠在做什么,那没有人会知道的更多。 “嗯,我知道。”颜暮生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是病怏怏的,梁槿言不禁多留了心:“你听起来好像不怎么好?” “前几天拍戏的时候下雨,今天可能得了小小的感冒。”颜暮生清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有精神。感冒是从安惠身上传染来的,昨晚安惠还发高烧,吃了药稍微退一点就起来工作,而她也注意到自己在生病这件事情,不过没有告诉安惠。 梁槿言就知道她又在伪装了:“安惠在你身边吗?” 颜暮生需要的是药,更需要的是安惠。 “我们之间又出了一点问题……”颜暮生在这里顿住,说:“不要问我,我不想解释。” 梁槿言翻白眼:“我也不会问你,你们两人什么时候能平平稳稳在一起那才奇怪了。我早就该发现了,不久前她捧新人捧地厉害,别人都在说你失宠了。” “是啊。那个新人她好像很喜欢。” “但是许珋那人野心太大。” “这个我没打听。” “你该多问问,我现在觉得好人是对比出来的,像你这样一声不吭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人是少之又少了。谁不是一门心思替自己打算。” 颜暮生一直有在关注许珋,出现在安惠身边的她看起来还是一样乖巧安分,她与安惠的关系并没有改变。 颜暮生面前的杂志停留在一页没有动,而上面的人正是许珋。 赵倩倩在她身边停留了超过十秒钟,这段期间颜暮生根本没翻过页面。 “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这个人。”赵倩倩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不行了,写到现在就已经头昏眼花。 至少我实践了我的诺言。晚安。 21 21、第 21 章 ... 颜暮生没想到被她看到:“我想了解公司新人。” “问我。我都知道。她算是我朋友吧。” “她是你朋友?” “我们认识很久了。后来她知道我在公司工作,就要我帮她安排面试机会。她能被安惠看重签约成为艺人我替她开心。”赵倩倩笑起来大大咧咧的。 “嗯。”颜暮生的话问不下去。 “没关系,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我不会连这个都搞错的,在她签约以后我也有收集她的资料。她混得很不错。” 赵倩倩的笑容多了一种味道,叫苦涩。 一句话能包含的意思毕竟太多了,她无法清楚自己是否应该相信。 “她做了大明星以后就变了,我能理解。现在我去把资料找来给你看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赵倩倩一溜烟地跑远。 颜暮生想,自己还是不要再过问了。 “你被安惠利用完就被她抛弃了,你真可怜。”这冷嘲热讽的口吻只会来自一个人。 易庭雨猛地转身,看到不远处亭亭玉立的美人,她眼中没有一点欣赏,眼神里表达的意思是无奈和无聊。 “她没有抛弃我。”因为根本就没有开始。 自从澜斯妗知道她把钱都给了安惠以后更加变本加厉地刺激她。 问题是大小姐不信,她认定了易庭雨跟安惠有一腿,易庭雨不管说什么她都认为是狡辩。 “你那么忙吗?好好的不把时间花在shopping上居然跟到这里来。”易庭雨走进休息室里,大小姐随后上来。 “我不能来吗?”两人挤在一起。 “我没说你不能来,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易庭雨从小冰箱里拿出沙拉。冰过的酸奶沙拉简直是人间美味。 “我不觉得是浪费,何况这部电影里也有我公司的一部分投资,我来现场观摩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欢迎也没有办法。” “欢迎欢迎,欢迎大小姐御驾亲征。”易庭雨拿起矿泉水和沙拉,走到门边,对澜斯妗说:“你应该照照镜子,你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应该很晚睡吧?这样的坏吸怪对身体不好。” 澜斯妗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开始关心起自己,连这点都注意到了,本来准备好的讽刺的话突然说不出来。 易庭雨面带微笑,像一只无害地宠物猫:“下午时间你也走来走去了,这里刚好有床,你睡一觉,乖啊!”话音刚落,她一转身走出了房间,把门关上。 在澜斯妗惊魂未定之时,门锁上了。 易庭雨把钥匙放进包里,端着沙拉离开她的专属休息室,而里面的人在惊讶之后回过神来试图把门打开。 她一定不知道剧组的休息室有多坚固,也不会知道隔音效果是多好,易庭雨一下午时间投入到紧张的拍戏工作中,等到天黑了才把工作完成。 她拖着疲倦的身躯朝休息室走去,却被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她自己也忘记把澜斯妗锁在里面这件事情,从中午到晚上这段时间澜斯妗根本没出去过更别说吃午餐。 虽然澜斯妗这人很古怪而且霸道而且自我而且别扭而且无理取闹,但是易庭雨还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亮点,至少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比如说杀人放火抢劫绑架什么的。 为了这么一点点的亮点,易庭雨生出了愧疚之心。 澜斯妗在小沙发上睡过去了,她本来长得就高挑,小沙发又小,她就蜷缩在沙发上,同时看起来是发过火,地上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易庭雨在她身边停下,然后坐在沙发边的茶几上。 心中无数的话化作一声叹息,她说:“澜卿啊,你难不成是不想看我过得太舒服,所以才派她来折磨我?” 睡着的人猛的张开了眼睛,一看到易庭雨,眼中差点喷出熊熊火焰,她一转身把易庭雨压在身下,而易庭雨没有她来得高,没有防备就在她身下动弹不得。 易庭雨这才知道怕了,尤其是感觉到澜斯妗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简直是要把烧成灰。 “我……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易庭雨吞咽下口水,眼珠子转了一圈,她看到了做为道具的棍子。 澜斯妗压抑着愤怒,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 “害怕?”易庭雨一愣,她听错了?是害怕这个词没有错吧。大小姐也会怕吗? “我以前被绑架过,绑匪把我关在小黑屋子里一天一夜,所以我对所有封闭的空间都心存恐惧,而你却把我关在这个房间里,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想自杀!”澜斯妗紧咬住下唇,似乎被恐惧感包围。 易庭雨知道这个世界上人各有不同,她没有不代表澜斯妗没有,只是她第一次知道澜斯妗有封闭空间恐惧症,如果她知道她绝对不会这样对她…… “对不起。”易庭雨心怀愧疚,口气软下来,同时对澜斯妗的眼神也变了。 澜斯妗缓缓坐起身,说:“以后不许这样对我,我会怕。” “嗯嗯,我发誓一定不会再把你关起来了,这次是我不对。”易庭雨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虽然澜斯妗这人让她觉得难看,但是人家毕竟没有做什么坏事,自己不顾后果地把她关起来害她想起过去的事情,的确是自己的错。 澜斯妗在化妆镜里看到了自己嘴角的笑容。她说的前面一句是真的,后面就未必是真的,小时候的确有恐惧症,但是她已经努力克服了,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回报易庭雨而已。 易庭雨之后显然乖了很多,连她再度住进她的家里也没有抱怨,还主动把资产亮给她看,告诉她她已经是一个一穷二白到连参加活动时候穿的高跟鞋都是租的程度。 澜斯妗问她:“你不可能全部给安惠了吧?总该有剩下一点点对吧,那些钱呢?” 账面上居然是空的!易庭雨不算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但是也是家喻户晓的人,说出去谁信,这样的人居然窘迫到身无分文。 “花光了。” “真的?”澜斯妗眯起眼睛。 易庭雨啊易庭雨,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安惠根本就不爱她利用完她就把她丢掉她居然还把钱都给她。 易庭雨说:“她有困难我帮她一下有什么不对,而且我很快就会把钱赚回来的。” 哼。澜斯妗那表情叫恨铁不成钢。 她一把夺过易庭雨手中的银行卡存折等所有与钱有关的东西。第二天她把易庭雨和经纪公司的合同拿出来做了一番研究,在仔细估算过易庭雨的价值后为她做了一份新的合约,在合约到期以后要她去和经纪公司谈判,不加签约金就跳槽。 “公司会同意吗?”易庭雨看过澜斯妗为她开的价,比前辈还要多。 澜斯妗一把夺过她手里厚厚一叠报告,说:“你值这个价!你尽管看低你自己,但是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谢谢。”易庭雨微笑着对她说。澜斯妗是真心为她着想。 澜斯妗因为她突然改变态度而慌了神,也许她习惯了易庭雨的怒目相对或是不屑一顾,她觉得朝着自己微笑的易庭雨居然是如此的陌生,也是顺眼的。 易庭雨被叫做宅男女神,也叫做三次元的美少女,笑起来有着融化人心的力量,澜斯妗还是头一次觉得她可爱。 梁槿言被冻醒,本能地伸手到身旁去寻找热源,半天都摸不到人。 她从床上坐起,意识到旁边真的没有人,连枕头都没有动过。 于是她从床上爬起,走出卧室,在客厅里找到了姬青。 她看过墙上的钟,现在才五点半,姬青却已经起来做饭。 “你应该再睡会儿,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睡。”姬青对梁槿言说,她的时钟永远是最精确的。 姬青围着小围裙,手里拿着木铲,有条不紊地煎三文鱼,锅里的三文鱼块已经呈现鲜艳的粉红色,嗞嗞地冒着烟,而姬青用铲子轻轻翻了一个面,那架势去拍广告也不过分。 梁槿言说:“你每天都拿好吃的饭菜喂饱我,害我连减肥的动力都没有。” 梁槿言只能庆幸自己天赋好,吃的只要不过分就不会太瘦,但是自从不做模特以后她已经丰满了不少,这些都是姬青的功劳。 “我会督促你跑步。”姬青把煎好的三文鱼块盛放到盘子上,再用一点菜做点缀。 “每天都是你在替我操心。” “我注定一辈子都要做你的保姆。”姬青笑着说。 “你的一辈子要做的事情可多了,不只是保姆,比如说我的小棉袄,我的小心肝,我的宝贝……” “真是肉麻到恶心。”姬青白了她一眼。 阳光下,梁槿言正幸福地享用着她的早餐,世界是如此地和平,因为小怪兽正在享受被喂饱的幸福,没空去搞破坏。 下午梁怡这位不速之客到访,还带着那个年纪和梁槿言差不多的年轻丈夫,梁槿言本来对这个后爸就有意见,谁能接受自己有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爸爸呢,两人还拼命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梁槿言身为头疼。 梁怡回国就是因为想梁槿言了,特地赶回来看她,母女还无法做到冰释前嫌,至少已经开始平静地对待过去出现的伤痕,并且努力弥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想多更有点的,但是凌晨到了!!! 这里不会停,我现在计划是不开新坑,完结三篇坑,之后再作打算。 所以大家放心,文不会马上完结。 22 22、第 22 章 ... 22. 为了不给梁槿言和姬青造成麻烦,梁怡和她的老公就在酒店住下,白天就往梁槿言家里来,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和她说说话也好。 “过了这么多年你才想要弥补感情,不是太迟了吗?”梁槿言没有恶言恶语已经是很给梁怡面子。 梁怡表现地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会傻到以为再对你好一点能补救裂缝。我来呢是因为最近很想你。”梁怡细细地打量着她,她一直在关注梁槿言,知道她现在的事业也稳定,虽然没有红极一时,一路平稳而努力地走来。 她更想知道她过地好不好,看到两人日常相处,再次深信姬青才是老天派给梁槿言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自己一点重量都没有。 梁槿言那部戏的男主角在拍戏拍到一半的时候居然爆出与男性友人同居的爆炸性消息,而随之而来的是给剧组拍摄工作造成极大的麻烦。 梁槿言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看起来很man的叶泽居然是圈子里的人,而平时叶泽一直小心翼翼,连梁槿言这样小道消息无数的人也无法探到他的底,这次纯粹是一次意外引发的灾难,百密一疏,几乎要毁了他。 他的阳光形象也正是导演找她的原因,结果中途出现这样的丑闻,让导演懊悔不已。 如果是谣言也就算了,否认或是忽视都可以,但是那是记者拍下两人夜游并且一同回家的画面,拿友情来解释根本解释不清楚。 叶泽被人指指点点,在人前他表现地无所谓,无人时,梁槿言看到他眉头紧皱,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她能理解叶泽的苦,那个词叫什么,叫感同身受。 某一个晚上,姬青等了半夜才等到梁槿言回来,她进门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是刻意地那种,非奸即盗的那种。 姬青心想她心里一定藏着秘密,第二天果然出现了事情,而这事情来得比梁槿言想的要快,快到在她还没看到新闻前姬青已经先一步看到了报道。 梁槿言与叶泽手拉手从片场出来,画面上的他们两人用同一款围巾,这样的暗示还不够明显的话,那看这报道的人要么是十岁小孩,要么就是瞎子。 姬青看完以后把杂志轻轻合起,然后放到手边堆成小山高的杂志上。 梁槿言注意到姬青已经看完了有相关报道的杂志后嘴角的笑容跨了下来。 应该先让她向姬青解释清楚以后再让姬青看到报道的,不然姬青一定会误会…… 她早该说的,错过了最佳时机,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晚上姬青在做饭的时候梁槿言到厨房帮她,姬青看看她,平静地说:“你只会越帮越忙。” 梁槿言只好退回她的专属阵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换台。 姬青捧着菜出来的当口,电视里播放的恰好是她和叶泽的绯闻。 梁槿言观察着姬青的表情,姬青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听到电视上的声音。 “我要解释……”吃饭的时候,梁槿言终于想说,姬青却阻止她,“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姬青的话堵得梁槿言胸口发闷,这顿饭吃得一点都不痛快。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姬青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拿着浴巾擦拭着头发,她结果姬青的浴巾替她把头发擦干,找准时机说:“ 我和叶泽是在做戏,他卷入绯闻,我帮他忙,替他炒点新闻出来。” 姬青保持一贯的平静;“我知道。” “你不在意?”梁槿言扯下浴巾,与她对视。 姬青笑笑:“我知道叶泽有男友,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早。他的事情闹出来以后一直在找人帮他解除危机,我也知道,可惜没人愿意帮他,你是第一个跳出来的。” 梁槿言松了一口气:“那你这一天阴阳怪气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对我发誓不炒绯闻,结果你擅自破了例,还不告诉我,我能不生气吗?”姬青看着她,抬起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亲点着她的鼻尖,说:“是你犯规了,我要惩罚你。” 梁槿言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对不起,我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罚你今晚不睡觉。” “遵命。”梁槿言的笑容无比耀眼,惩罚其实就是奖励,巨大无比的甜头。 她拉起大大的浴巾,盖在两人的头上,浴巾下的两人吻地昏天暗地,慢慢朝着一边倒去,倒在床上,梁槿言立刻翻转身,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脱下姬青的衣服,姬青举起手臂让她把自己刚穿上的棉质T恤脱下。 沐浴过后的肌肤带着迷人的香气,梁槿言在洁白无暇的雪肌上留下火热的痕迹,一路从肩膀到胸前。 姬青的状态是刚经历了一段慢跑,呼吸加速。在梁槿言轻抚她的时候她也把热吻落在梁槿言的肩膀上。 梁槿言咬她,她咬回去,梁槿言作恶似得捏她胸前的雪峰,她也不吃亏,手穿过她牛仔裤的边缘,钻进里面。 梁槿言因为突然而来的刺激而拧起了眉:“你这是犯规。”她还没到这一步呢……姬青怎么可以这样! “我没说不可以。”姬青笑笑,梁槿言一听到她的话,就心火上涌,把她的小内裤也扒了,直到再没有东西可以挡住她的美丽。 …… 梁槿言枕着姬青的手臂,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枕头’,同时听着姬青的呼吸,尽管很累还不想睡觉。 姬青说:“干嘛还不睡,在想心事?” “我是说叶泽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很重要吗?”姬青问。 梁槿言像被踩到了尾巴,转身的动静很大,一下子撞进姬青的怀里:“当然重要。” “你处于义气也好,朋友之间的帮助也好,我都支持,但是你至少要跟我说一声,让我有一个准备。我突然看到的时候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姬青贴近她,抱住她。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梁槿言拍拍她的肩膀。 “还有别的问题吗?” “暂时没有了。” “那睡觉。”姬青抬起手揽住梁槿言的细腰,腿伸出跨在她的腿上,把她当抱枕抱住。 梁槿言在与人对戏,她以老油条自居,比年轻人多了一份从容,背起台词来也得心应手,鲜少有错。 别人都觉得她是应该。在私底下,姬青陪着她啃剧本,一字一句地记下来。 梁槿言今天拍的戏早已和姬青联系过,姬青坐在场边看她演,嘴巴动着,似乎在跟她对戏。 还穿着戏服的叶泽走到姬青的身边,姬青坐直身,意识到她有话要说。 叶泽在她身边坐下,说:“我想找小梁帮忙。”叶泽尝到了和梁槿言闹姐弟恋绯闻的好处,闹到后来盖过了他向前的谣言。他想再来一点话题,结果梁槿言却告诉他他救急不救穷,帮过他一次就够了,而且姬青也不许她再乱来。 叶泽只有硬着头皮去找姬青,别人都说梁槿言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她经纪人的,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帮忙?她帮的还不够多吗?”姬青的微笑几乎没有温度。 叶泽不知道怎么心底发毛。 赵倩倩和颜暮生说过她和许珋的关系。许珋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两人一起为理想奋斗。赵倩倩励志做最好的经纪人,许珋则想着当明星。许珋一直在闯荡,赵倩倩却因为有一个当经纪人的表哥而快速升级成了颜暮生的经纪人。 两人以前一起在北京飘的时候患难与共,赵倩倩自然想尽办法帮她。 公司有活动她都会想办法为许珋留一个位置,许珋也争取到了她想要的,被安惠看上一跃成为新人。 此后两人就再没有联系,赵倩倩打许珋的电话知道那个手机已经停机,两人就没有再联系。 赵倩倩不妒忌许珋的成绩,机会是她给的,但是最主要还是许珋的努力,她以朋友的身份替她祝福。 不过命运就是这么不巧,本以为再不会联系的人突然联系她,约她见面。 赵倩倩准时赴约,却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到她,两好友再度见面却觉得陌生,赵倩倩还是那个她,笑容满面,许珋却是彻彻底底的明星样。 “想喝什么,随便点。”许珋对赵倩倩说。 赵倩倩本着节俭的原则点了一个套餐,菜还没上起,许珋已经迫不及待地问起颜暮生的八卦。 赵倩倩做颜暮生的助理快两三年了,她是最了解颜暮生的人,许珋相信问她绝对没有错。 眼前的菜看起来很好吃,赵倩倩吃地却像是嚼蜡。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在更新,不会把这篇文断掉的。 23 23、第 23 章 ... 从一开始问出第一个问题后,许珋已经管不住她的嘴巴,她问了很多,赵倩倩却一句都不说。 “倩倩!”许珋急了。 赵倩倩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是工作,我不便透露。” “我们之间……” “我们是朋友。”赵倩倩斩钉截铁地说,每一个字都说的很用力。 许珋低下头:“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有什么好保密的,而且大家都知道……” “既然大家知道你就不用再问我了你去问大家好了。” “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颜暮生是不是靠安惠上位的?” “暮生是靠她自己的努力才有今天。” “我不信。” 不管她信不信,赵倩倩都不会继续说下去了,在离开之前,赵倩倩看着她被精致妆容掩盖的脸庞说:“你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讨安姐喜欢。” 安惠会选她,是看中她身上与颜暮生相似的那种轻灵的气质,可惜现在的许珋丢弃了她的气质,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美丽的女人。但是美丽却是娱乐圈最不缺的东西。 尽管已经过去很久了,颜暮生还在想那个拥抱,当她被安惠抱住的那刻,她听到安惠心里的声音,而她想再听一次。 安惠电影的首映式她也去了,坐在人群里看她拍的电影,听她的声音,像是与她面对面站着。 这部电影催人泪下,明明一切都很积极向上,却让人眼泪发酸,不知不觉地,眼泪就滑了下来。 颜暮生在电影院里哭了一回,回到家里想起这个剧情又忍不住流泪,以至于当赵倩倩见到她红肿的眼睛的刹那立刻躲开,以为她得了红眼病。 她把那部戏的票子发给熟悉的人,希望大家都去看,她说这部戏安姐演地非常好,好到叫人不敢相信那是她。 回头所有人都红着眼睛怨恨她把这部戏推荐给他们,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感动。 电影上映后,安惠谢过所有人,包括她的敌人,她这回说的谢谢要比以往更多,多到叫人觉得她一定是换了一个人。 许珋果然没沉住气,她要求得到与颜暮生一样的待遇,安惠不理睬她,在她通过经纪人向公司提了好几次要求后页没有接下。有人站在许珋身后给许珋这样的底气。 安惠终于愿意见她,许珋以为她至少还能留她,结果安惠却在等她开口说毁约。 许珋毁约,安惠也不会让她轻松就走。许珋当初只想引起安惠的注意,而非真的要离开,结果安惠却毫不犹豫地下了手,让她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事已至此,许珋想反悔也是回不去了,那边新东家娱乐公司高调宣布签约的消息,而这边安惠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许珋站在安惠面前,堵住她前去的路,安惠笑着看了她一眼,说:“还有什么问题没说清楚吗?” “我……我做的的确不对,但是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根本就是不管我。” “我不管你?我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吗?”安惠依然保持者微笑。 “当然不够,颜暮生刚出来的时候你甚至出面替她联系国外大牌,可是我却没有。”许珋是不甘心。 “你跟她比?” “我为什么不能跟她比?”许珋扬起下巴,她知道自己赢在哪里,颜暮生没有她美,她有着颜暮生已经失去的青春。 “你哪里都不配跟她比。”安惠看也不看许珋,“我不后悔签下你,至少你送了一笔违约金给我们。”缓解了的经济危机,无异是一场及时雨。 别人都说安惠对颜暮生是特别的,她不信也被逼着信了。安惠如此明显的偏心,也不怕别人笑话。 颜暮生生日是跟粉丝一起过的,公司替她安排了一个庆生会,热闹地让她几乎没有时间喘息。不可避免的,她有老了一岁,一岁一枯荣,刚开始支持她的那些人有的遗忘有的放弃,新来的面孔源源不断,让她应接不暇。 结束了聚会,颜暮生带着一身疲倦回到家中,家里有另外一个生日蛋糕在等她。 安惠买了蛋糕,摆放了蜡烛,她有颜暮生家的钥匙,她进了门以后把蛋糕放下然后等她回来。 颜暮生在家里看到屋子里摆了各色各样的花,每一种花都是大大的一束,颜色各有不同,像是要把这里淹没。 “关灯。”安惠的声音让颜暮生的身体轻颤起来,连指尖也颤抖不已,试了好几次才关上灯。 屋子里暗下来了,于是月光就亮了。 安惠划着一根火柴,点亮蛋糕上的每一根蜡烛,蛋糕做得很精美,很小,只许两人吃,而安惠也不许第三人出现。 蜡烛快要烧完了,颜暮生才来到她的身边,颜暮生吹熄了蜡烛,屋子里再度回到黑暗。 黑暗里,说出来的话就格外地响亮,能传进心里最深处。 颜暮生平和的口气说:“谢谢你来为我过生日。” “我一直在找理由来找你,刚好给我一个借口。”安惠的话里有淡淡的笑意。 “是吗?”颜暮生喜欢她口中的借口。至少说明她有心。 再度坐在一起,彼此抛开之前的种种矛盾,心中宁静祥和,觉得这样的时光真美好。 颜暮生想呆让安惠呆在自己的身边,那时心中没有激烈的感情,没有重重纠缠她的复杂想法,只是就这样坐着,哪怕是不说话也好,她至少拥有了安惠。 安惠则是在惊讶,她在这里找到了平静。 切了蛋糕,分开吃掉,彼此都不提别的事情。 颜暮生还开了酒,不知不觉的就让安惠留了下来,其实安惠也想留,她在找借口,颜暮生给她借口。 夜里,安惠再度拥着颜暮生睡觉,两人都穿着衣服,拥抱也保留了余地,空出空间来让对方呼吸。 安惠开始谈她拍电影时候的感触,和那个小女孩相处的点点滴滴。 拍完电影她还和小女孩保持着联络,知道她一直在努力从不曾放弃。 也许是这部片子给了安惠很多启发,让她开始去看待自己,而且,“没准是年纪大了,就容易多想,每天花大把时间在思考和回忆。”安惠说。 颜暮生眼睛湿润,她小心忍着,不想让安惠听到她的呼吸发生了变化。 “睡吧。”黑暗里安惠伸出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把她放在自己怀里。 也许现在的相处方式对两人才是最适合的,不近又不离。 有一次就有两次,安惠时常回来,颜暮生不在家的话她会自己留下来做饭睡她的床。如果颜暮生很空她会去见安惠,见不到她她会回到自己家里,错过就是错过。 各自管理自己的空间,保留一份余地。 安惠在昆明拍戏的途中受了一点伤,道具师的一个失误害道具砸到她的身上,当时晕眩了一会儿,有片刻的不省人事,等苏醒过来自己已经被医务人员七手八脚抬上救护车往附近的医院赶。 后来花了一天时间在医院里做检查,直到医生再三保证安大美人没事,内伤没有,外伤有一点,只要不穿露背的礼服就看不出来。 砸伤了剧组的重要女主角这件事情也闹得剧组紧张起来,一边在做全面检查,一面叫安惠在医院里多休息几天,不到时间坚决不能出院。 病房外面有众多的记者在等待第一手的消息,医生在宣布没事之后就清场,记者只好等在楼下随时发布消息。 导演的意思是要她出去走一圈让那些记者看看,他现在苦恼的是网上的谣言,安惠不上网不看手机所以不知道现在的头条,如果她看到了没准会气死。而听到导演转述以后安惠则笑了,捕风捉影的事情不正是娱乐圈最擅长的吗。 她现在是病人穿着丑陋的病服还不能化妆,她才不会傻到把自己这一面暴露给别人。如果是八卦就让它传下去的,不出两天就会被新消息取代。 安惠在高强度的工作下缺乏睡眠,而这几天的休息正是迎合她的意思,在医院里补眠。 到傍晚,助理给安惠买来了外带的外卖,跟在她身后进来的颜暮生让安惠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助理走出房间还体贴地关上了门,颜暮生摘下墨镜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颜暮生看她的眼神用力地就好像手术刀,想把她的表象剖开,看穿她身体里的每一个血管。 安惠对她展露笑容:“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你没事。”这是肯定句。 “你想我有事?”安惠反问。 颜暮生紧咬下唇,似乎是在生自己的气。 安惠问:“怎么了?不高兴看到我好端端的吗?” “我以为你受了重伤,他们说你昏迷不醒送到医院里来,我担心地打你电话你却连电话都不接我联系你的助理他却保持关机,我找谁谁都不能给我答案我根本是不着觉。”颜暮生用愤怒表达她的关切。 尽管被颜暮生骂着,安惠还是笑了,她甜蜜地像是颜暮生说都是最关切的情话。 “暮生,你也知道他们都爱瞎说。把没的说成有的,把小事说成大事,你怎么还会被骗到。”安惠去握她的手。 颜暮生气呼呼地把她的手推开,安惠暗自抽气,因为颜暮生碰到了她手上的伤处。 颜暮生用一种疏离的口吻对安惠说:“我是傻了才会替你着急。”这种人根本就是万年老妖死都不会死的,是自己瞎了眼白操心。 “还不肯说真话?”安惠调侃她。 颜暮生瞪着她,这时候门偷偷被打开一条缝,赵倩倩察觉这里的气氛应该不属于热火朝天的不和谐氛围后才放心地伸进半个身子:“安姐,暮生,你们现在最好不要出来,现在外面围满了记者。”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不知道从那里得到消息说你在这里,就想要挖点□出来,你们暂时别出来,等下我和徐哥一起送东西过来,要什么东西发短信给我我在外面守着。”一口气说完一串话赵倩倩嗖地一声从门缝里消失。 门重新关上,这里成了两人独处的封闭空间。 安惠身侧的位置对颜暮生有极大的魅力,颜暮生躺在她的身边,医院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床单没有让她难过到想离开,她没有来得及察觉,安惠的气息把她淹没了。 24 24、第 24 章 ... 24. 消毒水的味道被安惠身上的味道覆盖,颜暮生闻不到其他的味道,除了安惠的。 卸了口红却来不及涂润唇膏的唇有点干,从颜暮生的唇上沾取唇膏,然后舔的一干二净。 颜暮生顺应地张开了唇,接受她缓慢地漫长的吻。 安惠的指尖在她的脸颊上游走,拨开她的头发,指尖划着她的耳廓。 颜暮生的睫毛颤动,是被安惠的指尖所触动。 安惠说:“你怕我死。” “你死了倒好,一了百了,就怕你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颜暮生赌气似的说。 “我要感谢在外面的人,是他们把你带来了,还让你在我面前说了真心话。”安惠的唇贴在颜暮生雪白的脖颈上,呼吸吹拂在上面,引得颜暮生的身体一阵阵轻颤。 安惠想吃掉颜暮生,因为她千里迢迢赶来让自己吃,却在最后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满足脑海里的想法。她无奈地叹气,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颜暮生注意到她停下了动作,想起医生说她受伤的部位就在背上和手臂上,于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她露出这种生气的表情。 安惠发誓她看到颜暮生露出诡笑,是让她毛骨悚然地属于反叛角色的微笑。 颜暮生说:“手不能动?嗯?” “毕竟我是真的受伤了。” 颜暮生说:“好可惜。”她嘴巴上是这样说,眼睛却泄露了她真实想法。 “你真的觉得可惜?” 颜暮生将安惠的双手举过头顶放好,说:“你最好不要动。” 颜暮生一手撑在她的脸颊边,吻过她的脸颊,却始终没有来到她的唇上。 是安惠仰起头主动去吻她才捕捉到了她的唇,颜暮生笑着向她压去,两人陷入床垫中。 解开安惠身上的衣服,颜暮生亲吻着她的肌肤,在有痕迹的地方放轻力道,一路往下,消失在被子里,安惠的双手抓住枕头,深情地看了一眼伏在她身上的颜暮生,缓缓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 门突然打开又在下一秒突然被关上,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的赵倩倩缩在门口只敢对着门缝说:“需要帮你们订餐么?” 赵倩倩在迟疑片刻后回答自己的话:“看来是不需要了。” 安惠笑起来,对颜暮生说:“赵倩倩被吓到了。” 颜暮生从被子里钻出来,说:“专心点。” 安惠笑起来:“你刚才好凶。”像张牙舞爪的猫咪。 而颜暮生下一秒让她知道猫咪舔起人是多么的折磨人。 颜暮生悄悄的来,在安惠恢复地差不多的时候又偷偷走了,除了少数几个人确定她真的出现在这间病房里和安惠呆了几天几夜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坐飞机连夜赶回北京,颜暮生在飞机上睡着了,连飞机后座有小孩嚎啕大哭都没有把她吵醒。 沐未央搞起工作室的时候得到了许多帮助,她这人人缘差,但是一旦气场合得来的成为她朋友就会一路走到底,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吝啬给与帮助。 她开玩笑地对别人说她最开始的生意是靠卖EVA赚第一笔钱的,现在EVA是她的专属模特而自己又是EVA的专属摄影师,两人跑出去拍外景顺便是为了玩,姬青也替她拉了几笔单子,时尚杂志的封面或是小广告,沐未央都完美完成,以她对时尚的了解和EVA的天赋,这些都是牛刀小试。 幸运的是她不需要为生计发愁,两人的钱足够她们挥霍,小东小西用的是柳明的钱,所以更不需要她们操心。 也是因为这样,她们的创作大部分时候是随心所欲的,像一个充满天赋又满心欢喜孩子拿起画笔在白纸上画出各种绚丽的画来,她们拍出的照片也是一样,奇特地让人目瞪口呆。她们作品的这种随意就决定了别人对她们的双重评价,喜欢的会把她们捧上天,不喜欢的则对她们不屑一顾,没有市场的产品就不存在任何价值。 沐未央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很享受现在的状态,尽情随性之余发现人生有了另外一种体验。 EVA的世界小到只剩下自己在意的人,于是发现放在胸口的心变得很小也很满。 有时候沐未央会接一些外单,想追求新鲜感尝试新风格的广告商或是杂志社会请沐未央来拍照,即便那些仍处于不放心不给一分钱定金,沐未央还是会尽力去完成。 在沐未央工作的时候,EVA一直呆在角落里看她忙碌的背影,她熟悉沐未央认真时候的表情,更知道她在工作时候散发出来的魅力,她在沉思的时候会板起脸,在看到满意作品的时候会扬起微笑,而灵感出现的时候EVA能在沐未央周围看到星光。 沐未央在指导模特摆出能使得照片充满张力的姿势,模特却怀疑她的专业素质,几次与她顶撞,旁边的经纪人好几次要模特闭嘴,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沐未央,当年如果不是被雪藏今天应该可以走到国际T台上,她如果没有资格资格教那其他人更没有资格。 结束休息以后,那模特却一改之前的傲慢,对沐未央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沐未央也猜到那经纪人一定是说了什么话改变了她的态度。 幸好后半段模特配合她的工作,让她追上了进展。 EVA望着那里两人的互动,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酸,像吃了还没成熟的猕猴桃,又有点涩,那味道是如此难以下咽。 沐未央的时间分给了别人,而那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在EVA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重复。 直到结束了工作,小模特还缠着沐未央认前辈,那份讨好的劲让沐未央没了笑容,她把人送走,收拾了东西,随后走向EVA。 沐未央伸出手,EVA仰起头,说:“我们离开这里。” “是啊,我们是要回家啊。” “去远方。”像以前一样,只有她和沐未央的地方。 她突然不想再看到沐未央为别人而忙碌了,那画面让她觉得不舒服,嘴巴里又酸又涩,她想要以前那份甜蜜和宁静,那时候沐未央只看着她,她的眼里没有其他人。 虽然不知道EVA为什么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但是听到EVA这样说,沐未央立刻下定决心整理东西出发。 这次她没带小东小西走,他们已经足够大到照顾自己,于是留他们在老爷子身边由他来照顾,也让他有所牵挂让他没那么容易离开人世。 小东小西好像一早就接受了自己两位妈妈不安分的习惯,和别的小孩不一样,离别时候没有闹着要妈妈们留下来。 好不容易搞了一定规模的工作室又关了,沐未央的一干朋友都没有多少惊讶的,好像了解到这就是沐未央的性格,坦然地接受了沐未央的临时叛变。 倒是她们两人不断从远方发来的照片看来沐未央把全部的爱到放到了EVA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说什么了,躲被窝里哭。 25 25、浪漫 ... 25. 梁槿言懂花无百日红的道理,今日她能有机会出境,下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被人记起。 加上她转型较晚,所以做了演员以后她非常拼命,这几年下来粗略地统计了一下,每年她休息的日子不超过一个月,白天晚上不分,接完戏的间隙就去拍广告,趁着当红的时候得到不少有重量的广告合约。 命是豁出去了,身体却是没办法不管的,姬青已经看出了她身上出现的症状,逼着她去看医生。 人毕竟是肉做的,不能像机器一样修修补补继续用。 推掉了几个不重要的通告以后,梁槿言把多出来的时间浪费在和姬青朝夕相对。 姬青一来就说:“躺下,把衣服脱了。” 主动是好事,但是这样突然跑来说脱衣服,梁槿言脸皮再厚也不习惯,她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今天吃春~药了吗?” 说完她把衣服丢到她脚下,再用手指勾起内衣带子,一点点往下滑。 姬青没把她的诱惑放在眼里,而是自顾自地把精油加热。 梁槿言自讨没趣,心想闷~骚的姬青也不会真的去吃春~药,果然是为了别的目的。 精油加热到适宜的温度,梁槿言被姬青放倒,趴在白色的浴巾上,雪白的背上还有一个个紫色的火罐痕迹。 腰上还有一道乌青,那是梁槿言不久前拍戏留下的,为了这些东西,梁槿言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穿性感的衣服出现在镜头前。 姬青特地为了梁槿言去学按摩,在梁槿言身上频繁练习后几乎可以跟专业的相媲美。 按摩完了以后梁槿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的递给姬青:“这是给你的小费。” 姬青面不改色地收进口袋里,“晚上我们买点材料吃火锅好不好?” “要,要,我要吃火锅,最辣的那种。”梁槿言想到滚烫火红的火锅汤底就流口水。 “不行,你只能喝清汤。”姬青要抓梁槿言的健康,能吃的要塞进去,不能吃的绝对不能叫她吃一口。 姬青也觉得自己像老妈子,天生是这种老母鸡的性格,以前有一堆模特让她来管,她都能管过来,现在对梁槿言,威逼利用再严重点用点色诱的手段更是得心应手。 吃火锅是梁槿言的一大爱好,她喜欢涮的过程,喜欢把各种材料丢进去然后捞出来混在一起吃,吃火锅的时候还有姬青在身边唠叨,可以说是人间最大的幸福。 “以后我不拍戏了我们去开火锅店成吗?”吃到一半梁槿言突然口出惊人。 姬青正把肥肉塞进嘴巴里,梁槿言的话让她保持现在的动作很长时间不动。 “好啊。”姬青回答她。 “你是认真的?”首先提出观点的是梁槿言,她却反而不相信姬青会同意。 “你是认真的我就是认真的。”姬青很肯定地说,不管梁槿言去做什么她都会跟着去,前提是那事不伤天害理。 开火锅店又有什么不好,衣食无忧自给自足,没准闲来可以把店丢给大堂经理两人开着车到处走。 梁槿言没有意见,她就会同意。 梁槿言听说安惠送了一家店给颜暮生,她也兴起了这个念头,要不然她想办法开一家火锅店送给姬青,名字就叫鸡妈妈火锅店,这个名字不错!梁槿言因为自己脑海里所想到的名字而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姬青以奇怪的眼神看她。 “没什么。”梁槿言下一秒立刻收起了笑容,板正脸,变化之快,让姬青适应不了。 这更说明她有什么了。 娱乐头条瞬息万变,安惠在拍摄现场被咂中昏迷过去甚至有生命危险的新闻刚刷过去,下面一条明星绯闻已经代替了它。 而安惠回到剧组重新恢复拍摄工作的消息则在不起眼的角落呆着,说明看客的心态都是一样的,想看的就是不寻常的刺激的东西,好比悲剧,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而人就好这口。 安惠回来以后神采奕奕,完全想象不到就在不久前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意外。 没事总比有事好,一回来拍摄工作继续进行,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拍摄过程更加注意安全。 安惠想起有三个月没有去见颜暮生,虽然时常会打很长的电话,只是在电话里她们说的话都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保持沉默听对方的呼吸。 颜暮生在半月前换了造型,换上轻熟女的标签,一个国外化妆品的广告同步上市,广告里那充满女人味的颜暮生让人觉得陌生,同时也看出了新奇,期待她下一步的发展。 从少女到女人到轻熟女,颜暮生这一路走来都很平稳,而安惠看她改变。不,是蜕变。 浴室里雾气迷蒙,墙壁上的贝壳壁灯发出柔和的光,颜暮生坐在浴缸里带着耳机听歌。 安惠一进门就看到美人慵懒的一面,她在浴缸边坐下,把颜暮生戴着的耳机拿出。 颜暮生在初见她时惊慌失措,确定是安惠而不是别人后才放下一颗心,她按着因为紧张而发疼的胸口说:“你是故意来吓我的!” 对于她的质疑,安惠微笑着接受了,她弯下腰在她耳边问:“门口的玫瑰花是谁送的?” “你不知道?”颜暮生吃惊的反应让安惠感觉到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不会是我送的吧?”安惠问。 颜暮生真的生气了,前几天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收到安惠回来消息的人,她还高兴不已,而后又收到安惠送来的玫瑰花,她还为此开心了好久,还满心期待地等她回来,没想到…… 耍她玩很有意思吗!颜暮生拔掉耳机,随手抓起浴缸边挂着的浴巾围住身体,她看也不看安惠,只对安惠说了一句:“让一让。”随后卡从浴缸里出来。 “暮生,你在生气。” 颜暮生意识到自己的期待其实是谎言堆积出来的,那她的欢喜就变成了自作多情。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人给她的,让她开心,又让她不开心。 “我问过赵倩倩,的确是我交代的,我请她帮我买礼物给你。但是我没想到她会买玫瑰花。”安惠认为颜暮生适合野姜花或是别的温柔的话,而不是这种被世人俗化了的玫瑰。 红玫瑰还有别的意思,颜暮生还是一个俗人,她在收到花的时候以为这是安惠的表现,没想到是一个错误,不美好的让她生气的错误。 安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见颜暮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尤为珍贵,颜暮生却为了这件事情生她的气。 颜暮生很快就不再生气了,她劝自己看开,不要在意,不要变现地像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这样连她都会讨厌自己。 晚上安惠出门很久没有回来,颜暮生心想今晚应该是见不到她了。 有时候她在想,两人之间没有感情而是单纯在一起是不是会更好,没有计较就没有争吵,那两人相处时间会更多,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为了一束玫瑰花吵地彼此都不愉快。 到夜里,安惠才匆忙回来,她手里捧着巨大无比的玫瑰花进门,花束把她整个人都挡住了。颜暮生眼前都是玫瑰花朵,惊讶之后是微笑。 “我赔你一束花。”她亲自买的花。 颜暮生相信这是安惠风格的浪漫法,看起来一点都不浪漫,但是她却无法抵抗。 作者有话要说:∩(′?`∩) 没勇气突破又没胆子虐的我在这里犹豫了,酝酿许久以后我决定还是继续这样废话下去吧,神啊饶恕我吧,看在我更新的份上让她们不要嫌弃我!! 26 26、大龄女青年的少女梦 ... 26. 安惠有点在意她和颜暮生之间的年龄差距。原因是她看到娱乐新闻做点评的时候把她和颜暮生放在两个年代。 她只不过比颜暮生虚长几年,却有种比她大一辈的错觉。 其实娱乐圈里年纪不是问题,性别这个大坎都已经过来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尽管她是这么说的,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在加强健身计划。 尽管跑步这种活动已经可以在跑步机上完成,安惠还是会在固定时间出去跑步,穿上合身的运动服,带着一个耳机绕着绿化带跑一圈大概是一刻钟的时间。 手上的多功能表在计算着她的心跳和消耗的卡路里,耳机里陪着快节奏的音乐,尽管已经跑了半个小时,她的呼吸依旧保持顺畅。 不知不觉有人加入到她的行列中,跑在她的身侧。 许珋知道她这段时间哪里都不去,一直呆在家里,规律性地会出来跑步,她就在这里等她。 安惠用眼角扫到了许珋,但是没理睬她,自顾自往前跑。 跑了一圈下来,许珋已经气喘吁吁,她的运动强度没有安惠来的大,加上她本意不是跑步,心不在焉,所以体力消耗极大。 许珋越跑越慢,安惠保持平稳的步伐丢下她。 许珋喊道:“安姐,你等等我。” 安惠缓缓停下,她摘下耳机,转身对许珋说:“追不上了?” “是的。”许珋说话的时候嗓子眼像火在烧。 “这叫自不量力。”安惠已有所指。她不单单说许珋跟着她这件事情,也包括许珋的野心。 本来她看中了许珋身上稀缺的气质,加上那段时间她想转移对颜暮生的注意力,就尽全力去捧红她。但是高楼不是一夕之间能建好的,花钱的人不急,许珋却急了,她认为安惠给的还不够多,她无法再等一年半载,就选择了最不适合的道路,违约。 许珋违约安惠没有难为她,她拿了钱就放许珋走。新东家看在某些人的份上着实捧了她一会,为她制造无数话题,她也享受了一段好时间。可是花钱的人有了别的明星可以捧,她就很快被冷落下来,眼睁睁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就开始想念安惠的好,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安惠在某些方面的确很有办法。 她又不安心了,于是来找她。 安惠了解她的情况,知道她在那里呆不长远,很快就会离开,但是没想到她最后选择来自己地方。 许珋是聪明的,也是放得下尊严的,如果是常人,肯定不会选择回头,因为这意味着等待她的是羞辱。 许珋早做了心理建设,不管安惠怎么对她,她都要拼一把。 安惠突然有点欣赏她的野心了。 “我现在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我想回来。”许珋对安惠说。 “她们肯放你走?” “我有办法让他们放我走,问题是你还会签下我吗?”许珋急切地想要从安惠口中吐出一个要字。 “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发誓我会比颜暮生更红。” “她是她,你永远都成不了她。”安惠嘲笑许珋,有野心是好的,自不量力却是另外一回事情。 “我……”许珋想自己是不是没希望了。 安惠没有当面给许珋答复,没有给她希望,也不直接断了她的希望,她让许珋带着忐忑回去,而自己已经开始做打算。 签新人这种事情她不打算做主,交给公司其他人去负责,他们会评估一个人值不值得花钱,这钱花下去能有多少回报,最后决定该不该签这个人。 许珋是被冷落的状态,但是前面打下的基础还在,敌对经纪公司花大价钱把她炒热,这种实力还是值得花钱的,问题是这种走出过一回的人他们不敢轻易要,就怕下一次她还会走。 所以决定权还是交到了安惠手里。 安惠放下方案:“再等等。” “听说你还要签人?”这件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颜暮生耳朵里,她忍了很久才问出来。 安惠说:“你可以直接问我是不是打算签许珋,我不会翻脸的。” 颜暮生说:“我不该问的。” “我们十几分钟没说话,你好不容易找个话题我高兴还来不及。”安惠面带微笑。 “你真的打算签她?” “现在还在计划阶段,看这钱花的值不值。” “但是她背叛过你。”颜暮生可不认为安惠是宽宏大量的人,她记仇,更不允许别人对不起她。如果安惠轻易原谅了许珋,那只能说明许珋对她是特别的。 “是,我没忘记,但是我不能跟公司过不去。”安惠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如果我像她一样离开公司又想回来,你会怎么处理?”颜暮生问。 安惠抬起头,嘴角的笑容没有温度:“我会杀了你。” 颜暮生一愣,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一阵寒意。 安惠随即笑开:“我开玩笑的。” 许珋还是回来了。安惠无条件地包容她以前的错误,接纳了她。她断了和以前金主的联系,离开那家公司是金主给她的最后一个礼物。 回来以后许珋比以前安分了许多,她以前看不清,现在看得比以前透彻,安惠这些年的历练不是白来的,她的这些举动在安惠眼里就是幼稚的表现。她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就这件事情也让她看清楚了她和颜暮生不同的地方。 这些年颜暮生都跟着安惠,公司财务危机的时候她也没动过离开的想法,别的公司伸出橄榄枝给出更好的条件也没听说她和谁接洽过,所有人都认为安惠是在压榨颜暮生,颜暮生却没有想过要争取更好的利益,许珋自认做不到颜暮生这样的程度,难怪安惠会喜欢她。 只是在她看来,安惠对颜暮生不是喜欢,是偏爱到宠爱的地步,连她都看出了两人的不一般更别说公司里其他人,外面传闻的颜暮生被安惠纳入羽翼下不是没有理由的。 颜暮生注意到安惠最近有些反常的地方,比如说她在公共场合放弃了之前一贯的风格,选择了更加年轻化的打扮。几次尝试都没有出现失误,反而有让人耳目一新的效果,毕竟好看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颜暮生的形象设计师则建议颜暮生能适当的选择走成熟风,在给她做的造型得到不错的反响后,策划团队已经决定把她重新包装。 而后两人携手出现活动,被定义是姐妹花,安惠觉得要比之前的点评好一百倍。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本来已经是一杯矿泉水,现在还不停地加矿泉水,于是还是一杯矿泉水! 我好想打滚啊,这才是真的折磨,你以为写完了但是仔细一看,其实根本没写完,这种感觉好糟糕!!我几次动笔几次放弃。 【这章灵感来自一篇点评某女明星的报道,听话的小女孩招人疼,多想找个好御姐宠她一下。真可怜的娃,擦眼泪。】 27 27、大龄萝莉的转型梦 ... 27. 易庭雨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对现在的造型不满意,非常不满意,不满意到极点。 她的眼神通过镜子的反射投到了造型师的身上。 造型师放下眼影盒,无奈地说:“你觉得哪里不好你说出来,别再这样看我了成么?” 萝莉!易庭雨撩起层层叠叠蕾丝组成的厚重裙摆底下是白色的蕾丝袜子,脚上是黑色的小皮鞋,自己的脸被画地粉嫩粉嫩,好像是一只蜜桃,又厚又长的假睫毛几乎要压得她眼睛睁不开,这还不过分,她的脖子上为什么还要有蕾丝! 造型师不长眼到什么程度才会让她穿成现在这样,她十几岁的时候穿穿还可以,她现在是二十几岁了,放古代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她还是萝莉,她难道到三四十岁都要扮成萝莉的摸样一直变成萝莉僵尸吗! 易庭雨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她的怨气已经在头顶聚集成一团乌黑的云。 跟了她这么多年的造型师也是有脾气的,就在她自以为傲的造型被怀疑的时候。 “这样很好。” “好个屁!”易庭雨脱口而出,她想抽烟,想一脚踩在椅子上狠狠地抽两口再骂几句。 少女的叛逆期到了。已经做了母亲的造型师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易庭雨。 她真的受够了。从一出道开始她就是萝莉的形象,那时候她还有点嫩脸有点婴儿圆,安惠就不顾她的反对让她走萝莉少女路线,走多了动漫美少女的梦幻路线,她想转型也转不来了,关键不是她,是有恶趣味的造型师和该死的天杀的经纪公司。 如果有一天她的额头布满皱纹,她的眼角都是能夹死苍蝇的纹路,她还穿着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她不死,其他人都会吐死。 转型啊转型啊!萝莉易做梦都在想这件事情。 她自暴自弃地提着地上的矿泉水瓶,结果她身后的人则是紧追不舍地叮嘱着:“把裙摆放下来让别人拍到你就毁了。” “你就让我毁吧!”她都要抓狂了。 经纪人大哥的领带被她勒到极限,差点喘不过气来要去见姥姥姥爷前一秒,两人的路到了尽头。 节目的摄影棚就在前面,经纪人大哥尽职地挂上微笑柔声说:“该你上场了。” 易庭雨恶毒的诅咒这帮人全部下地狱。一转身,她蹦蹦跳跳地跑进了节目现场,欢快的节奏响起的那刻,全场的宅男都疯狂起来。 她在笑,笑就笑吧,居然还死憋着,硬是把笑容憋回去了。易庭雨的不满情绪上升到极点,尤其是在看到后面某人的刹那到达爆发的临界点。 她的歌声还在唱,本能在指示她身体跳起来,跟着旁边的舞伴一起动,但是她的心思全脱离了她的身体飘到后台去。 她什么时候来的? 大姐你就不能专心点!忘词了忘词了!导演挥动着手臂,示意台上的大明星不要拿着钱不出力啊。 易庭雨意识到自己忘词了,她吐出舌头表示尴尬,然后朝大家甜甜一笑,萌死人不偿命,一帮宅男才不管她唱的是歌还是佛经,全部欣然接受,反而因为她此刻的表现而尖叫起来。 澜斯妗知道易庭雨公司这几年还是延续安惠对易庭雨的包装,易庭雨很明显对自己的形象表示厌烦,偏偏公司还想拼命榨干宅男的钱包,不肯放弃她这个形象。 澜斯妗今天特地赶到现场看易庭雨的节目,是公干,除了能报销午餐还能近距离看易庭雨被下面上百的男人垂涎。 这场节目太累了,易庭雨只想骂娘,下来的时候来不及习惯性地瞪经纪人就转向大小姐地方。 大小姐靠在门边,头向下垂个三十度,那是不寻常的姿势,因为大部分情况下大小姐通常都是抬起她美艳的头颅挺起她最起码C罩杯的胸地直视易庭雨……的额头的。 “笑什么笑。”易庭雨朝她吼了一声。 澜斯妗耸耸肩:“我没笑。” 易庭雨皮笑肉不笑,伸出手扯开她的嘴角:“现在笑了。” 澜斯妗摸摸自己的脸蛋,扫过她离去的背影,低声说:真幼稚。 巨大的地毯上易庭雨双手双脚张开躺成一个‘大’字。易庭雨就穿着褪色的牛仔短裤和小背心,大部分的肌肤露在外面,在腰部以下的位置上有一个小小的纹身,这是她不经意之间的叛逆表现,虽然一直被经纪公司关照不许露出来,如果不是他们拿合约要挟,她早想在自己手臂上纹更大的纹身。 她快演不下去了。易庭雨的手摩挲着,想找到她的烟。 一只脚踩在她的手背上,有人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烟还有打火机。 而易庭雨的眼前出现一对完美无比的半圆球状物体,那物体柔软而饱满,还会弹动。 “抽了几根?只剩下一根了!今天早上我塞进去的时候还是满满的一包。”澜斯妗拿出最后一根在易庭雨面前点燃,放进自己口中抽了一口,她不喜欢烟,基本上不抽,但是她抽烟的姿势很美,细长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烟,白色的烟雾绕着她的手,像在亲吻她的手指。 “我今天郁闷。”易庭雨说。那物体又在动了。 “你色迷迷地看着我干嘛?”澜斯妗一脚踩在易庭雨的胸口,易庭雨的胸部也不小。 易庭雨险些吐出一口血:“住手,你他妈的找死。”她一掌挥起打在她的小腿肚上,澜斯妗本来就白,这一掌下去一个血手印浮现在上面。 易庭雨担心地坐起来,她怕澜斯妗会生气,到时候她躺着就等于自己送死。 澜斯妗却笑笑,好像不在意:“受够了?受够了就爬起来,我们出去吃饭。” “不想。” 易庭雨倒下,翻个个继续睡。 澜斯妗说:“起来,我可不会给你带饭吃,饿死你算了。” “没关系,反正我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哭。” “澜卿死的时候你为她哭了?”澜斯妗盘腿坐在地毯上,易庭雨的长发散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像一幅中国的泼墨画。 她忍不住想伸手去碰。 “我在葬礼上没哭,一点都不想哭,我觉得她走也走地轻松,没什么好悲伤的,但是后来有一天想起她的笑容我就忍不住哭了。她倒是比我幸运,至少还有人为她流泪,当然我说的不是你,像你这种人……” “我哪种人?从小到大被澜卿丢下不管拿你们的话说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孤儿,我该为她哭吗?” “我们都一样。”易庭雨也坐起来,她把腿盘起,和澜斯妗面对面。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一时间都忘记了说话,突然易庭雨笑出声,两人同时把视线移开,但是心里的震撼却让两人都无法忽视。 “我也是有父有母却没人疼的那种。”易庭雨说这些可不是想跟澜斯妗比谁可怜,她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澜斯妗,这有什么关系呢,世界上痛苦的人多了,像她们这样至少还有钱有脸有身材有青春的比人家幸福多了。 “对哦,你还有一个安惠。”澜斯妗冷笑着说。 安惠啊,那女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为自己哭,没准她天生没有泪腺也说不定。易庭雨认真回忆起来,从小到大她记忆里的安惠有没有哭过,一次?好像一次都没有,不会真的有人一回都不会哭吧。这简直是奇迹,她这时候应该打电话给科学研究所把安惠抓回去研究研究,那女人的构造是不是和常人不同。 “喂喂,你又想谁想成了痴呆?”澜斯妗不悦的声音把易庭雨的神智拉回来。 “妈的,还说你才学中文没几年,看你骂人骂地多顺。”易庭雨抓起抱枕朝她丢过去。 澜斯妗没躲闪,她在抱枕飞到自己胸前的那刻接住。 “我一定没告诉过你我在高中就是女子橄榄球队的队长。”说着,她抓起抱枕以标准的姿势扔出去,正确咂中易庭雨的胸,易庭雨捂着胸口只觉得那两团多余的肉在疼,终于体会到‘乳酸’是什么滋味,难怪人都喜欢用这次来形容难受的感觉。 易庭雨咬牙切齿地说:“大爷陪你玩。” “你还没老,干嘛叫自己大爷?” “因为大爷喜欢。”易庭雨化作一只凶猛的小白兔冲向澜斯妗,把她压在身下:“我一定忘记告诉你了,我从小到大都是女流氓!” “你居然用这么阴险的招数,下流!” “妈的,你居然会寝技!” “我肯定没告诉你我还参加了女子柔道社……” …… 两人把屋子闹得一团乱后丢下不管,肚子饿的时候两人都是脱了缰的野狗,一出笼子就拼命地冲,冲到不远处的美食一条街里吃烧烤,末了还带了许多的啤酒过来。 喝到尽头,易庭雨摸摸自己的长发:“我讨厌这些头发。” “不会啊,我挺喜欢的。”澜斯妗抓住她的发丝,手指在发丝间游走。黑色的如同丝绸一样美丽的长发,这是她的爹地最爱的颜色,他曾经用充满诗意的语言去形容澜卿的长发和她黑色的眼眸。他的爱也遗传给了她。 易庭雨借着酒意说:“你喜欢我就给你,你帮我把头发剪掉吧。” “好,要剪到多短?” “最好到头皮。”易庭雨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又因为膝盖软而掉下去,然后爬到客厅拿了一把剪刀,回来递给澜斯妗。 澜斯妗有六分醉,其实是清醒的,但是当易庭雨把剪刀给她的时候,她认为自己应该是醉了。 她拿起剪刀,撩起一缕发丝,锋利的剪刀划开了发丝之间的联系,于是多余的发丝纷纷掉落,那么美。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更那么痛快了!!!! 【我前面有写过萝莉易转型吗?有吗?没有吗?我糊涂了!!!!!大家将就着看吧!!倒地不起】 =v =希望大家能满意。晚安。 28 28、明天的事情明天再后悔 ... 澜斯妗当然没狠心剪下去,她剪到短发就收手。地上都是从易庭雨身上落下的头发,前一秒还在她的身上,下一秒就成了地上的死物,这刹那之间的败落快地像昙花,让她心疼。 长发被剪掉以后,易庭雨细长的脖颈和纤细的锁骨就出现在澜斯妗的视线中。有一种难以严明地脆弱,像一朵雪白的野姜花,仿佛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气息,沁入心扉。 澜斯妗禁不住心中起的波澜,张开手臂自易庭雨的背后环住她。 易庭雨身体出现短暂的僵硬,好像不适应被她拥抱着。 但是她没有抗拒,这就说明她接受了澜斯妗的拥抱。 这样的拥抱,和澜卿的不一样,一个是属于母亲的,让她平静地连心跳都能缓下来,而置身在澜斯妗的怀里,易庭雨的心跳快地超过了她承受的极限。 “你会不会后悔?”澜斯妗知道易庭雨还没醉到失去理智,她再度问易庭雨,要她确认自己的心境。 “也许会,但是那是明天的事情了。”易庭雨回过头冲着她笑。 没了长长的头发,她如释重负,这是一种解脱,就好像尼姑放剃掉了头发下了尘缘,易庭雨不想离开红尘,她只是想解放自己,所以她剪掉了长发,肩膀上的重担消失不见。 澜斯妗的手抚摸着她的头皮,带给她一阵阵电流。 “现在你这样像一个男孩,走出去一定有让不少粉丝心碎。” “这些人喜欢的这是一个象征,头发变成了我的符号,谁有长发他们就会去喜欢他。我要这样的粉丝有什么用!”易庭雨不屑地说。 “你是公司的商品,你被包装起来供人挑选。” “在你眼里我也是商品吗?”易庭雨问。 “不是。我觉得你是一个混蛋。你勾引澜卿,她是我的妈妈,可是她死前却只想着你。”也许是酒,也许是此时宁静的气氛,心中的话就如同流水欢快地倾泻而出。 原来这是澜斯妗在意的。 “我有恋母情结,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和澜卿在一起是真的有感情的,你信不信?” “比你大的女人有什么好?” “她们身上有温暖。”易庭雨寻找的不就是温暖吗,“她们的吻很轻柔,若有若无,不会给我负担。” “那我的呢?”澜斯妗抬起她的下巴,把自己的唇覆盖上去,她不是别人,她不会像别人一样吻易庭雨,她是澜斯妗,她用自己的方式吻着她的嘴唇。 那是不同的。澜斯妗的吻让她热,让她疼,放肆地进攻,攻占她的唇舌和口中每一个角落,又拖着她进入她的世界。 这才是相濡以沫,粘糊糊地像一团面糊,然后烤焦,然后成了灰。 易庭雨抬起手勾住澜斯妗的脖子,她喜欢这个吻,沉醉其中,除了沉醉,还有追逐。 澜斯妗从易庭雨的回应中看出易庭雨并没有拒绝。 她的手抬起,放到易庭雨的膝盖上,揉着她的膝盖,像是在哄骗小孩子把手中的糖果交给她。 易庭雨的身体软的像一团棉花糖,甜地更像是棉花糖。 在理智快抽离的最后一刻,澜斯妗问了一句:“你确定明天不会后悔?” “那是明天该去想的事情。”易庭雨是一只蜗牛,理智缩进壳里不见人,她现在只让欲~望主宰她的身体,她和澜斯妗滚成一团。 易庭雨坐起身,从沙发上抓了抱枕下来放在脑后,僵硬的地板让她头疼,同时还有酒的问题,还有醒过来发现两人都赤~裸裸抱在一起并且做了那事情以后,各种原因加起来她现在脑海里乱糟糟的都是杂念。 澜斯妗也是,她枕在另外一边,和易庭雨头挨着头。 “我问过你会不会后悔。”澜斯妗看着天花板说。 她说话的对象就是这屋子里的易庭雨。 易庭雨和她一样看着头顶那该死的天花板,“我当时喝醉了。” “继续自欺欺人吧。”澜斯妗冷哼一声,她嘲讽的就是易庭雨这样骗人骗自己的骗子。 易庭雨扭头,说:“我要对你负责吗?” “你一次我两次。应该是我对你负责。”澜斯妗想自己是得了疯牛病了才会和易庭雨讨论这个问题。 易庭雨眨眨眼,“我们……我们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当然。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澜斯妗愤怒地闭上眼睛,她想易庭雨不在乎,她干嘛要在乎,反正又不会怀孕。 易庭雨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她需要储蓄体力,面对接下来的风暴。 风暴啊,简直是杀伤力无限的巨大灾难,易庭雨以一头俏丽短发走到现场的那刻,工作人员用了三分钟时间去确定自己所看到的像易庭雨的人就是易庭雨,最后经纪人在抓狂之前先把易庭雨抓到独立的房间里,在那里,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朝易庭雨吼叫起来:“你把你的头发怎么了!那不是你一个人的头发你知道不知道,那是公司的财产!” “我知道。但是我依旧扮演太久了,我相信大家也会审美疲劳,我需要做出改变,以前是你们固步自封不想改变,现在我逼着你们改变,你只要看着我说现在我这样好还是不好!?”易庭雨自信地对他说。 经纪人花了好些时候去看她此刻的形象,俏丽的短发其实比长发更适合她,越发显得五官立体,有一种清爽干净的美感。让人耳目一新。 但是经纪人不会轻易承认的。 易庭雨相信他是被自己说服了,说:“我需要重生。” “但是这样很冒险。”之前公司费心机为易庭雨包装了宅男女神的甜美形象,现在被易庭雨毁于一旦,她这一招下够狠,杀的大家措手不及。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大家早点习惯我的改变。”易庭雨笑着说。她倒是无忧无虑,有人愁死了。 真的如易庭雨所说,死马当活马医。 经纪人无奈地挥手让易庭雨上去,她崭新的形象出现在粉丝面前时候,前一秒没人出声,大家都在怀疑这人是谁,为何和她背后屏幕上的易庭雨有同样一张脸,等第一个人发出尖叫声的时候,大家已经陷入疯狂中,崭新的一个人出现在她们面前,而她们是第一批目睹的幸运儿。 作者有话要说:我才不会告诉大家我脑海里的易庭雨是范晓萱呢!!! 当然请大家忽略几十年前的背景啊!!! 29 29、华丽的转身 ... 29.华丽的转身 澜斯妗在后台等她,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她听到那边传来的喧闹,一阵阵地笑声说话声说明气氛很h,只是不知道这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她在等,同时也在想象易庭雨的模样。那个倔强的女孩会在上面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别人,同时,她也想知道在别人眼里易庭雨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结束了。 听到节目录制完成的消息,澜斯妗不知不觉站直了身,她越来越急着想见到那人。 易庭雨一路小跑过来,笑容越发灿烂嘴角快划破脸颊了,她见到了澜斯妗轻轻跃起扑到她身上。 澜斯妗没料到她有这招,条件反射性地接住她,易庭雨把全部重量交到她身上,双腿夹着她的腰,开心地像攀爬在香蕉树上的猴子大叫起来:“我成功了!你看到没有,她们没有反对我!” “我管你怎么样,先从我身上下来。”澜斯妗只恨自己不是学举重的,易庭雨也不先去看看她自己到底是多少重量,压在她身上也不替她想想。 易庭雨说:“先让我高兴一分钟成吗?”这人真讨厌。易庭雨嘀咕着从澜斯妗身上下来,澜斯妗揉揉腰,说:“你以为你轻如鹅毛我重如泰山,不信抱我试试看看你抱得起来嘛!” 澜斯妗的抱怨让易庭雨笑地更欢,她拍拍澜斯妗的肩膀说:“谢谢你。” 谢什么。谢那晚上喝醉酒了替她剪发吗,还是谢谢她做了她的一次意外? 易庭雨走到她的团队中间,左拥右抱,和人说说笑笑一道走了出去,她今天心情好到极点,嘴巴比平常甜一百倍,哥哥姐姐不停地叫着,她的团队从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紧张过,结果让他们松了一口气,板了一天的脸终于放松下来,但是还是在跟易庭雨闹别扭。 易庭雨大声地说请他们吃饭喝酒,人群喧嚷,把澜斯妗落在队伍后面。 澜斯妗看着易庭雨混在人群中走远,看起来是热闹的,她被人群淹没,能不热闹吗。但是她却认为她和谁都保持着距离。 “吃饱了?”澜斯妗去饭店接易庭雨,今天她的钱还没入账就先全部请客请掉了,别人是吃饱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易庭雨却发现自己连打的回去的钱都没有,于是打电话给澜斯妗,澜斯妗开车去接她。 易庭雨喝了不少酒,脸通红,身上都是酒味。 易庭雨超级能喝酒,她自己说的,以前的那些朋友都是东北的,晚上抱起白酒就能喝完,她就算喝醉了也不会一头黑,总能留下几分清醒,所以那晚上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糊涂,她不可能会糊涂。 澜斯妗的车开到了一个小区,易庭雨叫她停下来。澜斯妗没质疑她的话,乖乖把车停到路边。 易庭雨从车上下来,跑到小区正中央,她爬上小孩子玩的滑梯上,然后对澜斯妗说:“我以前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 “嗯。”澜斯妗仰起头看她,手放进裤袋里。 易庭雨说:“说了你也许不信,以前这里是最穷的地段,没钱来才住在这破地方,我就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每天除了玩就是玩。我想组乐队,就跟去看地下乐队唱歌,他们在台上唱,台下的人都疯了一样地叫着他们的名字,在我看来唱歌的人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因为谁都认识他们,所以我就想去唱歌想去演戏,我喜欢出名。” “现在你已经出名了。” “是啊。但是那又怎么样,还是这样,我觉得我就是有本事把自己的人生搞的一塌糊涂。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我的,她死了,然后你来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你喝醉了。”连话都说的一塌糊涂。 易庭雨爬上最高处,她踩在滑梯上面,张开手臂,她想象自己还在台上,说:“现在,有请宇宙第一美少女易庭雨小朋友演唱一首歌,这首歌的名字叫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够了够了,你下来吧。” 易庭雨在她狭小的舞台上又唱又跳,她的歌唱地乱七八糟,有时候是儿歌,有时候却是她自己的歌的一部分。 她放开了嗓音,去用力地唱歌,像是在舞台上嘶吼发泄的穷摇滚歌手,除了那口破嗓子一无所有。 易庭雨唱累了,嗓子哑了才收声。保安收到投诉已经点着手电筒朝这边走来,易庭雨看见后忙对澜斯妗说:“我们赶紧撤。” “看,你干的好事。”澜斯妗不慌不忙地说,等易庭雨从上面飞下来扑到她面前。 澜斯妗的手被她抓起,被她带着跑,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疯狂和幼稚的游戏。 安惠玩味似得把玩着易庭雨的照片,如果她没认错,照片上一头短发的人应该就是易庭雨没有错。 “你怎么看,给她打几分?”安惠把照片递给颜暮生看。 颜暮生说:“九分。” “这么高?在我面前你需要对她客气吗?” “我说实话。我认为她这样很好,本来就应该朝着适合她发展的道路走。” “你的意思是我拘束她了?”安惠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颜暮生用杂志挡自己的脸:“这话我可没说过。” 易庭雨转型转上瘾了,放弃了可爱路线后突然说要尝试摇滚,就义无反顾地搞起了摇滚专辑,不熟悉的人说她是挑战自我。熟悉她的人明白这是她的回归,以前她本来就不是乖乖女,只是演了太久,忘记了本性。 所以她画起了眼线,露出了身上小小的纹身,把别人对她的固有印象一步步打碎。 不过让安惠放心的是她没试着去做哪些看起来很摇滚的坏事,依旧保持者她干净的形象。 颜暮生下了飞机已经是凌晨,日夜颠倒的日子越来越多,赵倩倩的意思是在那边留一个晚上,等到了白天再回来。 颜暮生却是留不住,说不习惯住酒店,就连夜赶回来,到了家,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洗过澡以后从浴室出来躺在安惠的身边。 枕边人其实没睡,一早就醒了,颜暮生来的时候没有和她打招呼,她也耐心地守候着,等她进去又出来,等她爬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却不曾亲近过自己,所有不是那么高兴。 她抬起身,像动物世界里那头饥饿的豹子,把在她面前毫无防备的猎物咬住。 颜暮生被突然压到身上的重量吓了一跳,却没有反抗,因为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为什么不叫我?”安惠的唇贴在她的脖颈上。温热的气息呵在敏感处。 “你睡着,我叫醒你你明天起不来怎么办?” 她的重量一点点压过来,颜暮生因此而心跳加速。 “我不介意。”安惠的碎吻向上爬去,吻住颜暮生的耳朵,颜暮生发出吃疼的声音,安惠因此而停了下来,耳朵上面有异样的东西。 她打开了灯,在房间明亮的时候,她看到颜暮生耳朵上一排耳钉,三个。耳洞是刚打不久,尽管拿下来替代品换上了这个还是在发红。 “你怎么会想到要去打耳洞?”安惠问,三颗钻石从小到大并排出现在颜暮生的耳朵上,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不是安惠习惯了的模样。 颜暮生说:“心血来潮” “解释清楚。”安惠可不认为这东西也能心血来潮。 颜暮生没有直面她的问题,却抬起手抚摸她的耳朵,揉了一会儿,在那里找到远古的痕迹,曾经这里存在过耳洞,后来又满上,但是伤痕存在,尽管看不见,但是还是能摸出感觉。 “是因为我?”如果不是颜暮生提醒,她已经想不起自己耳朵上的伤痕。 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具体时间已经模糊,她记得自己打了一排耳洞,痛觉维持了三天,让她在夜里都睡不着,却让她无比清醒。 但是妈妈不喜欢,于是她摘下了耳钉,此后那几枚东西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忘记了,却有人傻乎乎地为她在自己耳朵上打了一排。 “疼不疼?” “不疼。”颜暮生说谎,她已经开始皱眉了,是想象到痛了。 “比第一次还要疼?” “你……这不一样的好不好,何况第一次也不是很疼。”气氛会让人放松,颜暮生跟她开了玩笑,安惠因为她的话而笑起来,说:“原来你想被我弄疼。” 安惠说着暧昧不清的话,舌尖舔着颜暮生的耳廓:“你很适合戴耳钉,早知道戴了会这么好看,我会带着你去打上一排。” 颜暮生的身体微颤,是因为安惠的话,和她话里的意思。 耳朵又烫又疼,混合在一起却变成了奇怪的感觉,身体顺服在安惠之下,好像这就理所当然的。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状况是口口声声要完结,结果还是拖拖拖下去。 30 30、耳洞 ... 30. 不管和安惠在一起多久,颜暮生的身体还是无法对安惠产生厌倦,她的性格中惰性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安于现状,如果不是当年为了追逐安惠而来做演员,她应该会在那个安静而美丽的地方生老病死永不离开。 在缠绵中尝试过无数的姿势,最喜欢的还是最传统的那种,用高高的枕头垫在脑后,上半身微微抬起,脖子下空出余地,安惠的手搂着她的脖子再久也不会被压到血流不畅,颜暮生在安惠的身下,像一张坦白的白纸,安惠略低于她,脸埋在她的脖子里,低头可以咬她的锁骨,抬头时颜暮生也会乖乖把唇送上。 最主要的是安惠可以看到颜暮生沉沦其中的表情。 有时候安惠看地太认真了,颜暮生会捂住她的眼睛,因为她再这样看下去,心会被她彻底看穿。 颜暮生的耳朵在疼,刚打的耳洞会反复折腾几天,就在刚才和枕头不停摩擦,从伤口中渗出鲜红的血。 耳垂上的血珠刚成型就被安惠舔掉,安惠在她耳边低声骂她是笨蛋。 颜暮生很累,奔波一天来不及休息,最后的体力也在刚才的激情中燃烧殆尽,她的眼皮不停往下掉,抗议声越来越小。 枕边人睡着以后安惠却睡不着了,她抬起自己的手,手腕上的镯子滑了下来。颜暮生给她的东西她始终戴着不曾摘下过,可是颜暮生身上却没有她的东西,以前是认为无所谓,她肯定颜暮生是不会走的,或者她可以在颜暮生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就好像主人喜欢在她养的宠物上绑上皮带。 打上耳洞以后,颜暮生有了一个小小的习惯,不自觉的抬手去抚摸自己的耳朵。 原先她自己的买的耳钉早已被拿下,取而代之的是安惠送的,切割成方形的小钻石点缀在她的耳朵上,她的头发盖过耳朵,偶尔她还能从玻璃的反射中看到一闪而过的闪光。 她想起安惠替她带耳钉的那一幕,她从镜子里看到安惠满意的眼神。 她送安惠的手镯是想套住她的手不让她走,那安惠给她的耳钉是钉进她的肉里,谁比谁更狠,从中可见一斑。可是这是颜暮生自己讨来的,她甘之如饴啊。 商人眼中只有利益,为了得到利益最大化,能对仇人客客气气,许珋怀疑自己在安惠眼里是连仇人都算不上,应该是一个背叛者,她离开时也不是悄无声息地走的,这次重回公司,安惠也没有刻意淡化,把该通知的媒体挨个联系了一遍,该做的宣传一个没丢下,之前的消息吊着人胃口,在打赌许珋就算回来也不会有什么好待遇,没想到两人冰释前嫌和和气气地握手言和。 许珋不敢去猜测安惠的想法,安惠想什么,她也是猜不明白的,如果她还在妄想自己能得到安惠的宠爱,那真的太不长进了,她总觉得安惠这样做是有目的的,不单单是公司那么简单。 既然是同一个公司旗下的,许珋难免会和颜暮生在一起合作的机会,有些情况下是擦肩而过,有些时候需要她们并肩站到一起,在人前,哪怕不久前还是陌生的两人都会变成好姐妹。 巧合的是,她和颜暮生碰面的机会也不少,安惠明明知道她不喜欢颜暮生,却并没有可以避开她们两人,任由经纪人这样安排。 反复几次后,她懂了,会妒忌的人不只是她一个人,颜暮生也会妒忌。 颜暮生又妒忌她什么,得到安惠偏心的人又不是她。许珋觉得可笑,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 你不要玩得太过分,这样戏弄她你很开心吗? 一条来自易庭雨的短信让安惠看了很久,对着屏幕扬起微笑。易庭雨真没说错,她的确很开心。 休息室门牌上贴了两个名字,一个是颜暮生,另外一个是许珋。 赵倩倩先一步赶到休息室,把东西放下以后挽起袖子先打扫起来,休息室看起来很干净,那只是看起来而已,手摸过的地方能留下痕迹,她最是看不惯这样的敷衍,该出手还是要出手。 她从镜子里看到许珋进来,跟着许珋一起进来的人填满了房间。本来没什么声音的休息室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赵倩倩用力擦着桌椅,以前两人在一个寝室里相互鼓励要为梦想而不顾一切往前冲,那还是不久前的事情呢,没几天许珋就实现了她的梦想,而她看到自己是真的不适合这一条路,于是靠着大哥的关系做了颜暮生的经纪人。 两人走得不是同一条路,却能走到同一个休息室里,这让赵倩倩感慨不已。 “晚上好啊。”赵倩倩大胆地和许珋打招呼,惹来许珋身边那些工作人员的注视的目光。 许珋笑着说:“晚上好,你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你额头上都是汗水。” 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两人。 许珋毫不介意地走过去递上纸巾,赵倩倩看了她递过来的纸巾一眼,说:“谢谢。” 许珋说:“为什么不搭理我?要不要我帮你?” 赵倩倩把手中的抹布放下,说:“算了算了,我自己会做,你连煮方便面都能把我的锅报废。”赵倩倩看也不看她。 许珋站在她身边,听她的抱怨,赵倩倩骂起来比谁都狠,但是骂归骂,最后动手做事的人还是她。 赵倩倩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你没必要和我套关系,我没有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好了,是我以前不对,这回我真的没有别的目的,你不要把我想那么坏好不好。”许珋双手合掌聚在胸前,郑重发誓。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赵倩倩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 许珋说:“赵倩倩,就知道瞒不住你,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就一个。” 赵倩倩想了一下,说:“我未必会回答你。” “我感觉颜姐是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哪里得罪她?”许珋问她。 赵倩倩放下抹布,反倒是以看怪物的那种眼神瞧她,把许珋瞧得浑身不舒服。 “我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许珋说不知道,赵倩倩收起笑容,说:“那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她丢下这一句话让许珋自己去猜。 “暮生,你能空出一天时间吗?”安惠问她。 是安惠的语气中渗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让颜暮生感觉到异样,颜暮生觉得自己必须答应她,为的是什么,她觉得安惠是在期待她,或者是她的错觉。 不管是不是错觉,她都放下了其他的事情,查找那天的工作安排,把不重要的排开,答应给安惠一天时间。 而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安惠甚至没有告诉她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车子停在一座别墅前,小花园里的草地因为无人修理而疯狂地生长,占据了旁边花草的领地,从杂草中冒出几朵玫瑰花,花开得是很漂亮的,只是越是好看,越叫人觉得凄凉。 如果这片花园被人用心看护着,这里应该会更美丽。 “到了。这是我家。”安惠熄了火,转头对颜暮生说,“我以前没带你来过这里。” 安家起起落落,从有记忆开始就搬过几次家,现在这套房子里甚至没有为她留一个房间。她回到家里,家中早已没有了主人,她的母亲喜欢安静,不喜欢吵闹,就算是以前家里也没说话声。现在还有一个老嬷嬷住着,整个房子都是由她在照顾着,只是她已经年迈,力不从心,不能再照顾这么大一个家,加上老家小孙子又需要她去看护,她这才联系安惠。老嬷嬷走了以后家里就再没有别人,安惠这才回来看看。 这房子是十几年前的建筑,那时候的房子不像现在这样速成,因为计划着要住一辈子也许更久,所以每一样东西都很用心在做。 花了大价钱装饰的房子别具风格,和附近这一圈新起来的屋子都不同,如果好好照顾一下应该会很美。 颜暮生的目光停留在屋檐上那些漂亮的雕饰上不肯走,走进屋里以后她更为这里的装饰而惊讶。 这里都是安惠的母亲在打理,没有其他人陪着她,她就把心思花在这个家上,墙上挂着她年轻时候的照片,年轻时候的安母是一个美人,孤独的美人,所有照片里都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少数几张和家人的合影,她有着尖尖的下巴,露在旗袍外的胳膊无比细瘦。她的眼睛很大,静静地看着镜头,被固定在相片里。 看得出她和安惠有相似的地方,一样的美人尖,眼睛都很漂亮,有一张照片里安母年轻时是在国外拍的,穿着西洋式的蕾丝衬衫,现在看来也不过时。半身高腰裙线条感十足。照片里的背景说明那是正是阳光灿烂的天气,照片里的人的眼里没有一丝眼光。 真是一个美人。颜暮生明知道自己这样盯着照片看有些失礼,只是她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想知道更多那个与安惠有几分相似的美人的过往。 “你在哪里?”颜暮生看着照片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楼梯上,她再从上面跑下来,从头找一遍。这里全部都是一个人或是一家人的照片,看起来最像安惠的家庭合影里的小女孩。 原来安惠小时候是这样,好可爱。被和易庭雨有几分相似的西装男子抱到膝盖上,朝着镜头,面无表情,看起来像一尊玲珑剔透的洋娃娃。 看得颜暮生的心像扎进了一根刺那样的疼。 哪有小孩是这样的,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拍全家福,所有孩子都快开心坏了,换上过年时才能穿的新衣服,隆重地好像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都是些褪了色的老照片,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到楼上去。”安惠自她身边走过,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带到二楼。 作者有话要说:回去看夏娃,才发现那里出现一些侮辱人的留言,何必呢,故事是故事,不喜欢你还看那么多,何必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来让自己不高兴呢?! 这一章我写得并不让我满意,我明天冷静下来以后理清思路要重新修改过. 31 31、唇惑 ... 从楼梯走到二楼,安惠领着她走到圆形阳台外,阳台上摆放着一些花盆,花盆里的花草大部分已经枯死,还剩下一些顽强的不知名植物依旧保持着绿色。这里摆放着的藤椅也布满了尘埃。 “安,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不喜欢来这里,为什么要带我过来?” “有这么大的房子我不跟你炫耀不是浪费了吗?”安惠的笑容和平常无异,她好像是在告诉颜暮生不要多想。 安惠在满是尘埃的藤椅上坐下,藤椅风吹雨淋之下变得不再结实,在她坐下以后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她看过那人的背影不计其数,记忆中的背影与现在的她重叠,她坐在这里,眼中的景色是已经不再清澈见底的湖。她入了戏,用自己的心去揣摩那个角色,体会那个角色此刻的心境,想她在这种情况下会说什么话。 她发现她的心情变了,她无法变成那个人,她与那人不同,那人的心是紧锁的笼子,而她是一扇有门有窗的房子。她与她毕竟不是一个人。安惠原以为自己无法走出那人的阴影,没想到自己早已走了出来,只是未曾察觉罢了。 拍拍身上的尘埃,安惠对颜暮生说:“我本来想这房子留给我也没用,我根本不想要这里,所以打算过些时候把它卖掉。你喜欢这里吗?” “这房子很漂亮,我说不喜欢那一定是骗你的。我没从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房子,如果能住一天也好。”颜暮生实话实说。她心里的公主梦已经斑驳,却还存于她的脑海里。 “那就不卖了。”安惠走下楼梯,脑海里盘算着这以后的打算,该把这里收拾一下,重新装修过,把她不喜欢的那些旧时阴影抹去,换上她的风格。 那日后安惠的心境略有所改变,就好像是压在她身上的大石头略微有所松动。她的回忆都锁在过去的房子里,除了一把钥匙,她还需要一个人替她拧动钥匙握住门把手把门打开。 年轻是资本,谁在年轻的时候没做过一点出格的事情,干过几件轰轰烈烈的事情,尽管在日后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想穿回过去把那时的自己狠狠掐死,但是置身其中的人是无法阻挡自己做傻事的冲动。 易庭雨在最冲动的时候替自己做了一回决定,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不觉得后悔。幸运的是现在的市场也变得多元化,包容了易庭雨的改变,她的转型非常成功,比起同期某些越走越歪的同行,她是让人眼前一亮的。 当然每一个偶像都有几个脑子转不过弯的脑残粉,易庭雨的粉丝里也有几个想不开的人,认为她的改变是一种背叛。 在各大论坛上大哭嚎叫之后发现没人搭理他们之后他们彻底走火入魔,由此粉转黑,坚持战斗在第一线,孜孜不倦地刷黑图。 易庭雨习惯性地去关注,爆料要么是旧的要么是不真实的,她喜欢看其他人的反映,有些路人纷纷转粉以后她更是高兴不已! 澜斯妗到国内也保持着规律的生活习惯,在早上出去跑完几圈后顺便买点东西带回来,她在路边看到有卖麦芽糖,那东西她在童年记忆归类中见过,长这么大还没机会吃,也出手买了一袋,一边走一边吃,麦芽糖在她嘴巴里融化,又甜又黏,她的心情也从好奇变成了喜欢最后是厌恶,吞下那块麦芽糖以后嘴巴里有淡淡的甜味,她突然开始怀念起刚才那股味道,这类似的感觉她在别处尝到过,正是易庭雨给她的。 易庭雨在她舌尖融化过,她一度讨厌这个不可理喻的小姑娘,但是她仍然眷恋着她,在她身边多日都没有想过收拾东西离开她。 她不是那么不干脆的人,至少在以前她不是,她可以发誓。 她回到家时就看到易庭雨蹲在大桌子前傻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让她笑成这样,澜斯妗把吃了一半的麦芽糖丢给她,易庭雨只顾着自己的事情,没注意到飞来的东西结果被砸个正着。 待看清是这玩意,她嘀咕着说:“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带好东西呢。” “行啊,你拿出钱来还怕有你买不到的东西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得吃就好了,还挑剔什么! 易庭雨说:“那我买你可以吗?” “就凭你?!”澜斯妗用轻蔑的嘲笑掩饰她突然变得糟糕起来的内心,她在猜易庭雨是什么意图。 在国外她遇到的人都是用一根筋思考的人,她遇到过的见了面就说你真美我爱上你于是求婚的人不在少数,她不习惯太过直白的关系,到了中国以后却发现自己踏进了沼泽地,暧昧像沼泽地,她不小心踩了进去,不知不觉就越陷越深。 “我承认我是没钱,但是我还有着美好发展前景,前途不可限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准三十年后我就能把你买下来,到时候我就随意使唤你,澜斯妗,你给我端茶,不行,茶太热了,我要冷的,太冷了,你是怎么做事的!” 易庭雨浮想翩翩,喜不自禁,手指着澜斯妗说:“澜斯妗,叫我一声主人。” 澜斯妗走到她身前,嘴角一挑,笑了出来:“主人。” 没想到她真的叫出来了,这一声主人自澜斯妗口中出来就特别好听,易庭雨正想赞美她有做女仆的资本,身体失去重心,天旋地转,猛地一下,她被砸到了地板上,澜斯妗刚才抓住她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她一个过肩摔。 易庭雨还没从惊讶走走出来,澜斯妗站在她的上方,说:“你该叫我什么?” “女王。”易庭雨脱口而出的话居然是这两个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恨不得变出一个茧把自己裹起来。 澜斯妗笑着说:“再叫一遍。” “滚。”易庭雨扭动身体背对着她。 澜斯妗用脚尖去碰她的脊背,“我让你说你就说。” “滚开啦,少他妈的使唤我。”易庭雨用手去拍打她的脚尖,在来回几次后,易庭雨采用了一个不光彩的攻势一把抱住澜斯妗的大腿把她带到自己这边,澜斯妗坐在她的身上,两手撑在地上,减轻了身体下沉的重量,才没有让易庭雨受伤。 撑地的手腕被易庭雨握住,易庭雨伸出舌尖,轻舔着她的手腕。澜斯妗细瘦的手腕上经脉突出,被易庭雨当作是吉他的弦弹起来。 “你是狗啊,不管是谁把手给你你都肯舔是不是?”心传来一阵阵惊悸。 “被狗舔了手而已,你就开始发情,是你变态还是我变态?”易庭雨屈起膝盖,抬起脚,用脚背摩擦着澜斯妗双腿间的地方。 呻吟从澜斯妗的口中溢出,她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下罪证确凿,易庭雨大笑起来,她说:“你果然是变态。”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澜斯妗的手抓起她的短发,她被迫仰起上半身把头太高,笑声消失在澜斯妗的唇齿间。 变!态!这两个字写在澜斯妗的眼中。 易庭雨染上了笑意,她们两谁也没权利责怪对方,八斤八两。 易庭雨真想给澜斯妗一个好评,她没有尝过这么凶猛的吻,仿佛要把她的魂吸走一样,她与她的舌头在两人的唇齿间打了结,脖子因为高高扬起而发出酸疼的信号,而她却一点都不想离开。 “等一下,我刚跑完步身上都是汗水,先洗澡,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澜斯妗推开黏在她身上的易庭雨,从地上爬起来,她问易庭雨,易庭雨却摇摇头,说:“不了。” 澜斯妗花了一点时间在浴室里身上的汗水洗干净。她裹着浴巾出来时,客厅里早已没有了易庭雨的痕迹,易庭雨逃了,很干脆地穿上衣服逃离现场。 澜斯妗是匆忙地从浴室里冲出来的,她身上的水还来不及擦干,水珠还在不停地滴落,她捏着浴巾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用力吸气几次后,她愤然转身回到房间里,穿上衣服,把自己的东西塞进包里带走。 她把门重重甩上,也把心里的那道门关上。 人真的走了?明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易庭雨发现澜斯妗的东西从家里消失时,心还是沉了下来。 她躺在白天差点滚起来的地板上,发出沮丧的声音,用双手握住自己的脸,她果然还是没办法果断起来。她怕自己的人生会被颠覆,她如何劝服自己去相信澜斯妗,她在澜斯妗眼里也看到她对感情的不确定,两个连自己要不要都不敢去想的人如何能走到一起。 失眠,多梦,烦躁不安,这是青春期的副作用,易庭雨白嫩的脸蛋上多出了一颗痘痘,害得她被化妆师骂了好几句。 “为什么心情不好?有什么心事不能说出来吗?”化妆师自来熟地担任了易庭雨的心理导师。 “没事。”易庭雨想,只要自己微笑,别人就不会再问下去,她就用这种方式和人保持距离。傻子才会把真话说给别人听。 折腾了一会儿时间后,所有造型才算完成,易庭雨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让上过腮红的脸颊看起来更红润,转身跟着工作人员朝前台冲过去。 节目用了五个小时才拍完,结束后,经纪人把易庭雨叫过去,看他神色匆匆,好像遇到了什么火烧屁股的急事。 走到电视台出口,前面就有人转回来说外面人多,不要走前面的路,换其他门出去。 易庭雨又跟着他们原路返回,从停车场直接坐车绕路从侧门出去。 车子开出电视台,易庭雨看到外面有一些闻风赶来的记者追着她的车跑。他们的表情易庭雨不陌生,总会在各种地方看到,前提是那里有足够吸引人的卖点,他们就会像秃鹫一样围攻过来。而这次,被围攻的对象是她,她的从前被挖出来摊开在别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陆续揭开两人的过去。。。。。。。。。。。。。。【好纠结,我在想怎么虐她们!问题是我这种亲妈写得出来吗?我写不出来啊!痛不欲生中】 九尾狐卡文,卡到我吐血,大家一直在给我努力,好几条长评砸下来我感动到睡着了都笑出来,今天阿不却给我一个巨大的惊喜,我彻底反省,我是渣!渣到极点的渣!你们这么好我居然还不更新! 明天后天两天时间里,我会尽力更新养狐,我要度过卡文期! 32 32、焦灼 ... 又下雨了。易庭雨坐在沙发上,从早上到下午。 她不是很喜欢下雨的日子,雨天带给她的是不怎么美好的感觉。像小时候刚穿上新鞋子的当下就开始下大雨,浑身湿透地跑进家里,在地毯上留下难看的水迹,很想把身上的水珠擦掉,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没办法从窘境中逃离出来,走得越多,背后的脚印也就越多。 人走过的路都会留下痕迹。 她并没有说真的以为自己的过去会被湮没,情况还是好的。她那些年并没有穿地很非主流把自己打扮地像妖怪,她并没有遇见很糟糕的人,她只是遇见了几个好人,和一个对她很好的人谈了一场不成熟的恋爱,“你是个有运气的人。”有一个女人对她说,嫉妒地,羡慕地,想剥下她的皮取而代之地口吻对她说。 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但是在别人看来,她不务正业小小年纪就在酒吧里和一个歌手鬼混。 所以她没忙着替自己辩解,在过去的事情被依次爆出来时,她藏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把家里的库存都解决后,她的胃空了一天。她的胃在回想前两天吃掉的那些垃圾食品,而她自己则在回忆自己的过去。那些离她不远但是近乎是前世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里。 刷牙时她在洗脸盆旁边发现了不属于她的耳钉,那应该是澜斯妗的,她走的太快,没来得及把所有东西都清理出去,这是一种很不负责人的表现,因为易庭雨还住在这个房间里,会被那些蛛丝马迹触动。 她接了一个电话,有人要来看她,是怕她不明不白死在家里。易庭雨想说,自己又不是没自理能力的小孩子,她老早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如果为了这么点事情而把自己折腾死,她怎么可能活到这岁数。 但是不管怎么样,安惠还是来了,拎了两个袋子。 安惠在房间里走动,把易庭雨培养出来的平静破坏掉了。 易庭雨懊恼地在沙发上打滚,说:“你来干嘛,滚出去啊,我又没要叫你来。” “我也不想来。”安惠走到沙发边,双手在胸前交叉,从上而下看下去,好像易庭雨是她养的不听话又任性的猫,“我特地推掉了一个应酬,损失都没法估计。” “那就别来啊。”谈感情就是伤钱。 “暮生叫我来的,她说这个时候我应该过来,这是一个弥补感情的好机会。”安惠拿出一个淡白色的保温盒,又到易庭雨的厨房里拿了一双筷子,把筷子洗了一遍,打开,摆在易庭雨面前。 “她呢?” “走了。她这种人最不负责,说走就走,也不和我打声招呼。以后不能跟这种人做朋友。”易庭雨唠唠叨叨的,没有抬头,躲避安惠的目光。 “她抽空做的菜,特地为你做的,不要浪费。” 盒子里满满的都是菜,太多了,被硬生生挤压在一个有限的空间里。 易庭雨拿起筷子,犹豫着吃了一口后,接下来就停不住口。 “如果她不叫你来你就不会来吗?”易庭雨从盒饭里把头抬起来。 “嗯。”安惠在沙发边坐下,“我认为负面新闻对你影响不大,你完全可以自己应付过去,不用我担心。” 没人性,没良心,还有,简直不是人。易庭雨在心里默默地数落着,把菜吃掉了一大半。 易庭雨突然说:“那个男的是我的初恋,他是真心喜欢我,还说要和我结婚。”易庭雨说的是那个在酒吧驻场的三流小歌手,她的过去基本上围绕着那人转。 “现在他没娶你。”安惠说。 “是啊,因为我不想嫁给他。他带我到他的小舞台上,教我弹吉他,让我在人前唱歌,然后我就喜欢唱歌,想做明星,他不喜欢我被别人看,我们就这件事情出现了矛盾,然后就分手了。他还为我哭了。”小酒窝浮现在易庭雨的脸上,最值得她骄傲的事情居然是这个,一个坚强的男人为她哭泣。 易庭雨粗鲁地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油腻,咬着筷子,意犹未尽,“如果所有人都在说你坏话,你会怎么样?”易庭雨问安惠。 “这时候,我更应该站出去,让他们目不暇接,只顾着看,自然就会闭嘴。” 易庭雨用力点头,“嗯。至理名言,我会记在我的名人语录里的。” “别在我面前贫嘴,心情好点没有?好了我就走了。”安惠没忘记她带来的保温盒。 这时,第二把钥匙打开了大门,第三人出现在门口,房间里的平衡被打乱。 “看起来你过得不错没有饿肚子,还有人亲自送上门。”澜斯妗站在门口,肩膀被雨淋湿,她也带了不少东西,只是那些东西被她随手丢在了地板上。 易庭雨懊恼到不行,用手捂住脸,说:“” 安惠身处两人之间,自己早已是万箭穿心,她收起东西,在门口时,澜斯妗对她说:“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大明星一定很忙。” “我是很忙。”安惠以笑容迎接她冰冷的眸光,说:“所以我们家小雨就麻烦你多留心照顾。” 澜斯妗更不高兴,她想照顾谁不想照顾谁需要别人来说吗。 妖孽扭着水蛇腰拿着和她风格不搭的盒饭离开,易庭雨则躺在沙发上装死。 澜斯妗来到她的面前,站了很久,一直没有动静。易庭雨睁开一条缝隙,视线里出现的是澜斯妗湿漉漉的脚,和她脚下一串脚印。她鼻子有点发酸,把眼睛闭上,说:“你的耳钉没拿走,还放在洗脸盆上,自己去拿。” 澜斯妗在她沙发边坐下,挨着易庭雨的腿,易庭雨把腿收起来,蜷缩成一颗球。 澜斯妗说:“我出去散散心。” 谁信。那简直是落荒而逃,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不要当她是瞎子。 “回老家一趟,刚到家就看到这边的八卦在说你的事情,想打电话给你,你不接。” 因为在澜斯妗走的当晚,易庭雨就把她的手机号码加入黑名单。而澜斯妗也是自己没脑子,一个电话打不通为什么不换个手机号。易庭雨这样想,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期望她打过来一样。 由于另外一个人继续装死不回答,澜斯妗自言自语了一阵后得不到回应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占据小小的沙发两端,彼此保持距离,又渴望贴近。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我写出来的爱情,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样子。 我作为一个写作者却弄不明白感情是什么东西。我甚至要去问别人,你和你对象在一起时做过些什么什么样的才算是正常,什么算应该。 所以当别人这样说,看你写了那么多故事那么多小说,你不是应该对感情了如指掌吗。 事实上,我自己却认为我没有感情的细胞,那种感性的梦幻般的情怀。我看到对方在伤心,我觉得烦,我在想,这是不是我的错,如果是我的错,我又没有要你难过,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本来就不是那么复杂的,为什么你就喜欢把事情弄复杂化? 复杂!真复杂!复杂到我居然有几次失眠了,在我看来简直是可怕。 于是,我越发地想躲进小说里,想在一个理所当然地相遇相爱又不愁吃喝天下大同的世界里不出来。 -----------------我好唠叨啊!!!!!!!不许讨厌我! 33 33、麻烦 ... 34. 情绪有不受控制的时候,像突如其来的暴雨,那是早上,易庭雨睡不着,起得很早,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坐在浴缸边缘,突然就开始哭起来,她哭得很小心,因为澜斯妗就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她独独不想让澜斯妗听到她的哭声。 眼泪像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哗啦啦地留下来,滴落在她的膝盖上,餐巾纸一张张抽出来,擦掉几滴泪水,被她卷起来丢在一边,很快就积了一堆。 她的神经哪有那么细,她被逼着早熟起来,还没长个就先学会了人情世故,以前背后插满了刀子都能一笑置之,现在不过是和澜斯妗有了隔阂,情绪就脱离了她的控制。 尽管易庭雨很小心,她的哭声还是招来了澜斯妗,澜斯妗就守在门外,是易庭雨把她家那扇玻璃门想地太好了,其实那一层玻璃根本没法起到隔音的效果,澜斯妗不仅听见了,还听的清清楚楚。 “雨,我能进去吗?”澜斯妗是想让她好好发泄一下,但是易庭雨是哭个没完没了,真怕她再这样下去会把眼睛哭瞎掉,终于是开口说话。 “走开啊,你烦不烦啊,让我在厕所里呆着。”易庭雨低下头把脸埋进臂弯里。 “你呆了太久了,是时候出来。” “我在拉屎,我便秘,我喜欢在这里呆上一天,你管得着吗!” 澜斯妗无言以对,她用额头抵着卫生间的那扇门,说:“那我真的不管你了。” 烦。人心隔肚皮,那人的心放在她的胸口,隔着骨头和皮肉,她看不透猜不透。 外面没了声息,易庭雨本该高兴的,但是高兴不起来,手中用了大半的餐巾纸被咂向玻璃门,要滚就索性滚远点,滚出她的生命,滚出地球,最好消失在浩海无边的宇宙里,带着她呼吸过的空气和她所有的回忆,他妈的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澜斯妗只是去倒了一杯水,她想易庭雨哭了这么久需要一杯温开水,等她走开又回来,卫生间里的哭声变成了嚎啕大哭。这又是怎么了? 梁槿言的照片占据了整个封面,然后“剩女”两个大字占据了她半张脸,梁槿言饶有兴味地翻看她的专访,大部分的采访都以不得罪人为前提,写的那个人必是坦诚的爱家的爱护动物的孝敬父母的。 梁槿言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好的人,她没父母可以孝敬,不喜欢花花草草猫狗小鸟,觉得它们都是要人命的麻烦,她也不亲切,偶尔败家子耍小性子,只是做人也如演戏,习惯了就会在脸上带一张面具。 她也看到了一个虚伪的自己,替自己觉得累。 她想和姬青说说话,她有三天零十一个小时没有见到姬青。姬青和她随剧组住酒店,但是安排在不同的楼层,她睡着时姬青起来,她起来时姬青出去谈她的新合约,而等姬青回来,她又已经睡得不省人事,总之两人错过再错过。 就这样却连一条短信都没有给她。 她想了一下,挑了衣服穿上,走出房间,下楼去找姬青的房间,尽管这时候已经是凌晨。 这几个楼层都被剧组包下来,这里没有遇见外人的可能,但是被熟人看见也不好受,她保持平静,脚步飞快,有种偷情的错觉。 进了电梯,她才松了一口气,一出电梯,她直奔姬青的房间,按了好几下门,都不见姬青出来开门。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姬青从电梯出来,走过一个弯,就看见一个类似梁槿言的人站在她房间门口徘徊,姬青一走进,梁槿言眼中欣喜乍现,却连忙收起,端起架子,朝她抱怨:“你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等你多久!” “你可以打我电话。”姬青拿出房卡开门,随她进来的梁槿言才回过神来,懊恼地说:“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没多久。”几个夜晚的空缺让梁槿言迫不及待地张开手臂把姬青抱地紧紧的,哪怕是呼吸着她的身上的香味都觉得满足。在她满心欢喜时,听见姬青冷静的声音:“你不用自己走下来,如果被人看到,对你会有不好的影响。” “什么叫影响不好,这时候你管那么多干嘛!”梁槿言已经集中火力对付姬青身上的衣服,她想解开姬青那件半透明的衬衫,想要扒下所有挡住她爱人的布料。她这里都已经火烧眉毛了,姬青还摆着脸。 “小言,先听我说,下次你不要深更半夜自己跑出来,我可以上去找你。但是我不能在你那里过夜。” 姬青那白皙的脖子快到嘴边了,梁槿言的冲动被硬生生地扼杀,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姬青,她看到的是姬青淡色的眼眸,和她眼中那个傻乎乎的自己。 她不该怪姬青,姬青考虑周全,她替自己着想没有错,但是这个时候,姬青不可以这么冷静,弄的她像一个傻瓜一样。 “我知道了。”梁槿言发出虚弱的声音。 “你没有在认真反省。”姬青点出事实,梁槿言每次在抗拒接受时都会抿起嘴唇,这个小动作出卖了她。 梁槿言在姬青脖子上留下一排明显的牙印,她想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姬青为她而失去冷静的模样,在高—潮的时候吗…… 开着灯,梁槿言眼也不眨地盯着姬青的脸看,叫姬青纳闷不已,两两对视,是梁槿言先笑了出来,闹得两人继续下去的心情也没了,被汗湿透的身体拥抱在酒店的大床上,像一出生就连在一起的双生儿。 搂着姬青的腰,梁槿言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姬青瘦了,她的腰以前很细,现在更细,在梁槿言的认知里,哪怕是姬青以前做模特时都没有这么瘦过,都是因为她? “你有没有在吃饭?”梁槿言问。 “有。” “可是你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要瘦很多,以前你带一堆人,现在只负责我一个人,为什么还会瘦?” “你的杀伤力比一个军队都要强。”姬青闭着眼,说。 梁槿言无声地躺下,从姬青口中说出的那句话像一拳打在她的脑门上,各种滋味泛上心头。是这样吗?她一直在享受姬青对她的好,却以为这样对姬青也是好的。 “亲爱的,你喜欢以前的工作还是现在的?” 这个问题叫姬青睁开眼睛,她从梁槿言的眼神里看出梁槿言是认真的。 她不必欺骗梁槿言,说:“我18岁开始走T台,我已经熟悉T台上每一盏灯每一个角落,在那里我更自在。但是我也不想回去,我放不下你。” 此时无声无言,“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 “我就想说一句对不起。我不想做你的麻烦。” 姬青睡着的时候,梁槿言却保持着清醒,她在想自己应该为姬青做点什么,至少不让姬青那么麻烦。 她想了半天,想到天亮,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姬青的手机闹钟刚响两下,姬青就马上爬起来,推着梁槿言催她起床,姬青在床下翻找着她的衣服,说:“早上八点要到片场,你必须提早一个小时,先吃早饭,等会儿在车上睡。” 梁槿言把被子盖到头上,说:“我不要……” “再三分钟,等下必须起来。”还说不想做她的麻烦,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有些人天生就是要让人来照顾的,而对姬青来说,她是习惯扮演事儿妈的角色,把梁槿言的全部麻烦都揽到自己身上。 她把梁槿言宠坏了,梁槿言如果有自知之明,不应该动离开她的念头,因为缺了她姬青梁槿言是会死的。 “我最爱你了。”梁槿言为偷来的三分钟不惜送上甜言蜜语,她闭目休息,姬青则要起床收拾东西,三分钟过去,梁槿言还是一动不动,姬青看着她叹气,从她口袋里找出房卡,上楼去她房间里把要带的东西全部带回来,说是给梁槿言三分钟,实际上姬青又为她节省了一刻钟,等梁槿言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换上衣服就可以出发。 姬青出门前检查了一下她和梁槿言的东西是否都齐全了,等确认无误后才把门关上。 外面阳光灿烂,叫一夜没睡的梁槿言眼睛发疼,梁槿言带上墨镜,跟在姬青的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包,背在自己的身上,这一下,她才知道姬青的包有多重,重地让她怀疑里面一定是装满了石头。放开一看,里面各种东西应有尽有,而全部都是为她准备的。 梁槿言情不自禁地挽起姬青的手,在随时都会被人看到的光天化日之下,她还不满足,与她十指相扣,姬青试图挣脱,梁槿言用尽力气哪怕是弄疼了姬青没让她逃走。 “你做什么?” “小女生之间手拉手是很正常的事情。” 问题是那两人已经不是穿着校服的小女生,两个老女人手拉手还十指相扣堪称肉麻,梁槿言才不管,她越发喜欢粘着姬青,最好别人说她们情同姐妹情同爱侣。 她发誓,下次要在所有人面前给姬青一个吻。当然,姬青一定不会认可,甚至为生气,她可以偷偷来,不会给姬青拒绝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自虐倾向越来越严重了。。。。。。【我是开玩笑的。。。 不久前,大约是三四天前,我接受按摩师的建议,然后做了拍痧---那跟刮痧和拔罐差不多,区别是那是用手掌拍出来,痛苦程度远超过前面两种,但是效果会更好,是一种破坏式的治疗,原理应该和放血差不多,先破坏,后重建。那个痛苦啊,我被人压着,一只手放在按摩师的膝盖上,然后按摩师用手掌猛打我的手臂内侧,顿时,我在床上跳了一下,眼泪哗哗流下来,两边各有很多下,多少下我忘记了,我根本没心思去数清楚,只知道哭。 开始是红的,肿的,越来越肿,长袖都没办法套进去,慢慢的,出现紫色的斑点,从边缘开始,今天布满了整块区域,都是紫色,其他颜色在淡化,很快就会消失。 有不少关注我微薄的人被我恶心到了。。。。【扭头,人家居然很自豪。。我真是变态。。。抖m啊! 过段时间,我还要去做更恐怖的事情,我就不想这里说了,到时候我会告诉大家的,这段时间,我懒了,如一滩烂泥,不用你们唾弃我, 我唾弃我自己。 34 34、羞耻 ... 35. “你醒了?”当颜暮生穿着睡衣带着几分稀松的睡意走进她的浴室时,就得到一声招呼。 凌晨从外面回来的安惠在卸妆刷牙准备睡觉,安惠的作息时间和颜暮生错开,她和颜暮生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她没有打扰熟睡中的人,踢掉高跟鞋,脱□上堪称累赘的衣服,绕进浴室里做睡前准备。 本以为要过几天才能见到安惠,没料到她提早回来了,颜暮生的睡意散去。 眼前的美景在刺激着她。近初秋,安惠仅仅穿着一条黑色的蕾丝小内裤,极低腰的,饱满的投影落在锁骨上,她赤脚踩在浴室的马赛克瓷砖上,一只脚踩在另外一只脚半个脚面上,可能是因为怕冷,也有可能是习惯。那是不羁的性感,带着那么一点粗糙,只因为站在那里的是一个身材极好的人,让画面变成了美景。 安惠弯下腰把口中牙膏的泡沫吐掉。用小指指尖撩起滑落到脸颊一侧的发丝夹到脑后。 虽然与安惠生活多年,颜暮生还是不自然地把目光挪开,眼角撇到的是安惠那黑色蕾丝包裹不住的浑圆曲线。 安惠咬着牙刷,回头,含糊地问:“你有事情?” “有点事情。”颜暮生的语气中不知不觉多了一种叫尴尬的东西,一般人应该都会在早上到卫生间做件事情,只是安惠在这里,她要绕过安惠才能到达目的地。 人有羞耻心那东西,也正是这东西横在颜暮生面前,若说她能坦然点走过去她也不比举步维艰。 颜暮生只得站在浴室门口,如同公交车上唯一站着的人,耐心且迫切地盼着她面前位置上的乘客离开,长路漫漫,一路颠簸,她看着那人,再看着,甚少有机会这样专注地看着,心里有祈祷,却不见得会实现,那只是概率,是数字游戏。 安惠从镜子里看到了她复杂的表情,颜暮生便把头低下去,像一个闹别扭的人。 本可以马上结束的事情,她偏放缓了做。 “你要上厕所吗?” “嗯。”颜暮生低声回她。 “做你的事情好了,我过会儿才会好。”安惠忍着笑才能像平常一样说话,她再补充一句:“你还把我当陌生人?” 是啊,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应该说距离已经消除,隔阂荡然无存,距离产生的美也被击碎,羞耻心更应该被磨得圆溜溜的。 颜暮生认为安惠是故意这样说这样做,故意站在那里不肯走的。 她也没法子,她自己要这套房子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这种可能。 她头脑发热,自安惠身后走过,然后褪下裤子,在马桶上坐下,安惠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越过界限飘来,颜暮生用双手捂住眼睛,说:“麻烦你出去。” 安惠不意外地笑出来,她说:“好。我出去。” 她到颜暮生面前,花了一点力气才让颜暮生抬起头,她给颜暮生一个带着薄荷味道的吻,然后如颜暮生所愿,给她隐私。 颜暮生眼睛发红,发热,两手握成拳堵在嘴唇前,牙齿咬得死紧,她恨不得把刚才那个混蛋从阳台扔出去。 这不是欺负人嘛。早知道她是可恶的人…… 颜暮生从浴室出来,眼睛有点红红的,一来是睡眠不足,而来是刚才被气的。 见她的床也被占了,安惠躺的地方是她的刚才睡过的位置,安惠揽着她的枕头,捏着她的被子,占了她的位置。 颜暮生越想越气,这回安惠离开稍微久了一点,她无时不刻在想她,记忆编织的人是好的人,不会气她让她着急。这样还不如不回来。 再看了床上的安惠,还是无条件投降。 安惠虽然睡着了,也知道颜暮生在自己床边站着看了很久才走。每回离开,她都走地很平静,鲜少会体会到那种离别的苦楚,只是回来时她会加快脚步,走得比平时快,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双脚的频率,转眼回到家里,只为了在这张床上把失去的睡眠补足。 姬青站在酒店房间外面的阳台上抽烟,和她一起的那些闲杂人等也在忙自己的事情,作为围着演员打转的闲杂人等,他们都擅长在等待时消磨时间。 她视线范围内最遥远的地方,无数人围着一个人忙碌工作着。 这里是休闲度蜜月的天堂,白色的沙滩,碧蓝色的海水,国内四星级酒店的消费在这里可以租到一个临近大海的海上小屋。 临近傍晚,海面变得无比绚烂,像彩虹沉到了水中,慢慢晕开。 在彩虹之中,一条美人鱼时而浮出又时而滑入水中,最醒目的是她黑色的长发,与其他人其他颜□分开来,在此时,在穿着一条夏威夷运动裤的男主角秀出他标准的六块腹肌,上演一幕英雄救美的画面,美人在他强壮的臂弯中艰难地吐息着,衬得她更纤细无助。 随后姬青转了身,背靠着栏杆,即便是假的,在她看来那画面也是刺目的。其他人不但在看,还在用手机拍,传给别人看,议论声不断。 好像不只是姬青一个人感觉到不舒服,在姬青抽烟的时候,有人坐到她身边,问她讨烟。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姬青差不多能记住别人的长相特征和名字,还有身份。 那个看起来很纤细的女子是男主角的女朋友,姓任,乖巧沉默,看起来不像会抽烟。 姬青给了她一支,她点烟的动作很熟练,让姬青有片刻失神。 “你平时也抽烟吗?”小任问。 “不怎么抽。” “以前抽得很凶,后来戒了,我心里不舒服的时候会抽一点。我认得你,以前拍过一部电影跟模特有关的,我们问你接人,你可能不认识我了,我是演女配角的。” 姬青沉默着摇了一下摇头,她对自己的记忆很自信,如果有接触过应该会记得一些,还有一种可能是当事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就知道,果然没人记得我。”她笑笑,掐灭了手中的烟,又从她手里抽了一支,点上,“我想抽烟是心里不舒服,看到他抱别的女人就觉得难受。” 舌尖被烟熏出了苦味。看人家有资格说出心里想说的话,她连想的念头都不敢有。 一个下午三言两语下来,两人的关系虽然没到相见如故的程度,但是也算是比陌生人亲近了一些。 等到工作结束大家散伙休息,小任迫不及待地去寻找她的男朋友,姬青的心倒是被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带了起来,也想走得快点,像一只兔子,或是不安分的喜鹊,在第一时间赶到梁槿言面前。 但是她毕竟不是那个年纪的人,她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她慢慢地走,走在人群中,不快不慢,她也在观察别人,看别的经纪人是怎么和他的演员相处的。 眼神,手势,表情……她与别人是如此的不同,尽管自己克制隐忍着,但是还是泄露出来。 梁槿言闻到她身上的烟味,留了心,以她对姬青的了解,姬青抽烟的次数少得可怜,像姬青这么爱惜生命的人有的是大把的自制。 为了拍出美好的画面,梁槿言这一天里被海水腐蚀被太阳照射,给细嫩的肌肤补水,毫不吝啬地在脸上脖子上都贴满了面膜。吃饭时她就保持这个样子吃。 这种画面初看有点惊悚,因为像极了木乃伊。 “晚上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梁槿言贴着面膜,说话变得含糊不清。 姬青花了力气才听清楚她的意思,是要出去走。 “你不觉得累就可以。”姬青说。 梁槿言的手机一连收到好几条短信,梁槿言不方便拿,就让姬青帮忙看一下。姬青拿起后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细微的改变,她懂得控制表情,但是没办法做到一丝不漏,最后还是有蛛丝马迹落在梁槿言眼里,梁槿言意识到姬青不高兴看到短信内容,或是看到发件人。 姬青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手机递给梁槿言,梁槿言看了一眼,是小白脸发来的邀请,请她晚上去酒店的小酒吧里喝酒。梁槿言说:“无聊的人干的无聊事情。” 梁槿言用小白脸指代过不少人,这回有幸被她叫小白脸的是这部戏的男主角,梁槿言总是在扮演吃嫩草的老牛,这回继续姐弟恋,一个是新生代的偶像,一个是熟女,小弟弟和她实际年龄差距也已经接近十岁,她只把小白脸当小弟弟看,但是从她的表情看来,那个小弟弟可不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真的败了。 没有第三者,没有血海深仇,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逼迫,这段一百多万字接近二百万字的小说,我走地好困难。我已经快把自己折磨到吐血的程度。 今天三个小时只更了三千字不到。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给所有人一个痛快,走入大圆满吧! 35 35、未来 ... 梁槿言嫌贴着面膜说话不痛快,索性撕了面膜,说:“你就没有想问的?”一面不想被质疑,另外一面却觉得姬青继续保持沉默是漠不关心的表现,她的心情可谓矛盾之极。 姬青的风平浪静却惹地梁槿言心里更不平静。 “你要相信我,我只真的只爱你一个人。”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骗我。走开,我不想再看见你。” 电视里撕心裂肺地喊声突然变大,是梁槿言把电视声音放大,酒店小屋里到处都能听到。这边只能收到少数几个中文台,而且放的也是几个老片子,饭后梁槿言就坐在电视前看电视,平时没多大兴趣的电视突然变得很有吸引力,她在姬青收拾东西的时候,把一集原原本本看完。 姬青坐下后和她一起看,梁槿言用手肘戳戳姬青,说:“你倒是也俗一回啊。” “做什么?” “跟着上面的念。”梁槿言说,“我们假设前提是这样,现在有人在追求我,我呢,和他出去约会,接着呢,你会怎么样?” 梁槿言的眼神一旦与姬青的对上,便无法移开。姬青不是演员,她的身体语言很少,她的表情很僵硬,但是她是爱人,她的目光是一个黑洞,可以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在对视中,姬青一字一句地说:“你爱我吗?” “爱。”如同被催眠了一样,梁槿言完全是服从自己心里的念头。 之后梁槿言也明白了,姬青根本无需歇斯底里地质问她,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梁槿言都只有一个回答。姬青早把她摸地一清二楚。 梁槿言挫败地敲打着抱枕,“要都跟你一样,这戏还怎么演下去。”一点娱乐效果都没有。 “你可以和他出去约会。”姬青说。 梁槿言如条件反射似地冒出来:“那我现在就去好他。” 见到姬青的表情在变,眼神也在变,梁槿言感觉自己是握住了姬青那要命的机关,好像看见了极光看见了彩虹一样激动。 “你生气了。”是肯定句。 梁槿言的话,让姬青仿佛从迷雾中惊醒,“没有。” 梁槿言却用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不许她回避自己的目光,“别骗我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好的,我生气了,我今天看到你和他在海边拍戏的时候,我就很生气。”好像密封的瓶子漏了一条缝隙,不再严严实实,里面的东西就都跑了出来,姬青变得不像她了,像有一个外人,把她心里想的念了出来。 梁槿言欣喜若狂,她如获至宝似地把整个人都挂到了姬青的身上,简直像一个小孩子。 她细碎的吻落在姬青的脸颊上脖子上,“我还想听,你是怎么想,你想做什么,你很少跟我说实话,你就像是一只嘴硬的鸭子,嘴巴闭地那么紧,每回都要我用舌头把你撬开来。” 两人的气息在交融,乱窜。温柔的,缠绵的、放肆而不讲理的,梁槿言用她的舌头撬开姬青那顽固的舌,找到里面柔软的舌头,坚硬的贝壳里一定会有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内心,就好像是姬青这样。梁槿言用力吸吮着她的柔软,舌尖交缠时,直至最深处,好像要夺取她所有蜜液似的。 姬青被她弄地呼吸开始急促,扶住她的臀部,让两人缠地像两条常青藤。 梁槿言结束了这个近乎窒息的吻,舌尖开始品尝姬青的脸颊和耳垂,在她耳朵中调皮地转动,听到姬青发出颤抖的深呼吸,随后带着炙热的想念转回到她的唇上。 轻柔的吻,漫长地,彼此协作,像一场轻歌曼舞,是要等到天荒地老的。 那人的念头没那么容易断,尽管梁槿言是巧妙地回避了,但是梁槿言碍于其他原因没断然拒绝,就留下了暧昧的空间。 这事情,梁槿言知道,姬青也知道,姬青原本以为小任是被隐瞒着的,很快,她就不那么想了,小任再次来探班,四人短暂小聚了一会儿,气氛还算融洽,姬青注意到小任看她男朋友的眼神,总之是带着无奈的,女人的心思比发丝还细,小任又不是瞎子,她看到了,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她们又何尝不是,心思都藏起来,不是演戏的时候都在演戏,演的不是自己喜欢的角色。 在飞机上,姬青还在回想那一幕,四个人坐在一起,笑着,说着,各怀鬼胎。 疲倦感与日俱增,她想是自己年纪越来越大的缘故,所以变得爱多想,以前她从不思考这些,她只在乎工作,今天有今天的事情,做完了还有明天等着她起来继续去过,现在她开始想七想八的,想人的虚伪,想这个圈子的混乱。 姬青心里有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越来越明显,“我们该不该放下现在的这些,换一种生活方式?” 梁槿言却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她。 姬青以为她要反对自己,没想到梁槿言却高兴地说:“你说的,就是我刚才在想事情。”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演了这么多部戏,已经没有了上升的余地,而且现在存了不少钱,要不然我们去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像旅游啊,像未央跟她孩子一样满世界跑?我们也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组成一个大家庭。”梁槿言越说越激动,差点被别人听到,姬青忙用手捂住梁槿言的嘴巴,说:“你想被别人知道吗?” 梁槿言开心地笑着,“你说怎么样?” “你不会照顾孩子,我也不想要孩子,我们可以不要小孩,但是其他的可以考虑。”姬青的意思并不是反驳,而是修正,说明她已经参与到梁槿言的幻想中。 “终于,可以度蜜月了。”原来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舍不得那些名利,梁槿言开始想以后的事情。她发现自己对未来的计划的确是贫乏的可以,这种贫乏并非是说她没有打算,而是她的打算只围绕着她的事业来,几乎不考虑其他的,她该想想怎么跟姬青走下去,毕竟等一起变成老太太还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不通就一定会痛,同理可以用在大姨妈上。 我本来打算早点睡的,十点开始更新,想十一点睡应该可以了,结果三个小时过去了,字字都是血。 今晚是没机会更新养狐了,明天见。 36 36、旧爱新欢 ... 37. 易庭雨的新唱片也走了暧昧暗黑路线,封面上是一片澄清的湖水,她沉在水里,像朵花,身体如墨点晕开,有种叫人窒息的绝望,而带着这种情绪去看她就会注意到她的美,安静的,决绝的。 这一切都是她的注意,她要拍这样的照片,要唱她想要唱的歌,音乐电台的DJ说这个女娃疯了,她是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自己彻底地放手丢下去,她是粉身碎骨还是立地成佛都是未知数,是看运气,看时事,看这个社会的接受度。 她留着很干净的短发,握着老话筒唱歌,看起来很整齐,也很潇洒,最主要的是,她看起来很帅气。她以前在这里唱歌,是拿钱来唱的,要唱好几个小时,往往没休息的时间,一首接一首,一首歌的价格也就是买得起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肚。现在她不一样了,她是来这里做宣传,她只要唱三首歌,而且只能唱三首,多了老板就要给钱。 她很随性地唱着,偶尔跑个神,朝下面招招手,交流沟通,把气氛炒热。 今夜那么美好,她舍不得让今夜过去,她要记得这里每一个角落里每一个人的反应,以取代记忆里的从前。 在人群中,有人没看她。在这么多人里,易庭雨硬是找到了不看她的这个人。 澜斯妗也在人群中,她坐在离吧台很近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是定下来给老板的关系户坐的,这里能听歌,又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澜斯妗身边坐着的是几个音乐人,音乐人都喜欢来这种地方坐坐,享受众星捧月的滋味,说是来发掘新人的,现在新人哪像以前那么沉默,有点才华的大多是自己找出路上了一个又一个的选秀节目,在这里混的都是油锅里出来的老油条,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澜斯妗看起来是认真和他们做交流,耳朵却在捕捉易庭雨的声音。掌声盖过了节奏,说明这首歌快结束了。然后在老板的带领下走下吧台,来到这边的贵宾座。 有些人她认得,有些人是纯属陌生,易庭雨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熟悉的脸庞,陌生的感觉。 澜斯妗也在呢,她却没瞧她一眼,那是故意的,有时候忽视也是一种招惹,是挑衅,易庭雨在澜斯妗的对面坐下,她以同样的忽视回应澜斯妗,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她手边的那个男人上。 微胖,平头,深色圆领T恤,外面是一件休闲西装,脖子上挂着个十字架,脖子上有痕迹,闪烁的灯光下看的不是很清楚,估计应该是一个纹身。 看清楚那纹身后,易庭雨是记得他了,记忆被唤醒,她想继续装作不认识,但是对方已经决定把话挑明。 “你忘了我吗?我是程乾。”那人伸出了手,易庭雨恍恍惚惚地把手伸了出去,程乾,那个和这个地方一起藏在记忆的人,再度复活,鲜明地臃肿地出现在她面前。 以前那段绯闻好像闹得谁都知道了,这里有那么多记者等着,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我是想忘了你啊,但是总有媒体不断提醒我呢,你这个初恋情人的名字我一天能看见好几遍。”易庭雨豁达地拿他开玩笑。 他笑笑,说:“早知道我的名字会有上报的一天,我应该叫我娘把名字取好听点。” 见鬼,这是什么氛围?澜斯妗把杯中的酒放下,隔着桌子中间的那张蜡烛,她见到的是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的场面,只不过是易庭雨看他久了一点。 这男人是易庭雨喜欢的吗?澜斯妗有看过程乾以前的照片,年轻的时候那是个瘾君子似的火柴男,永远洗不干净的乱糟糟的头发,二十四小时不曾脱下的颓废面具,倒是会吸引不少年轻小女孩去爱慕去追求。 在她看来这种爱情很无趣,她宁远去喜欢高校里强壮的橄榄球队队长,也不会喜欢一个除了一把吉他就没有未来的男人。 显然,易庭雨喜欢过,从她的八卦里看出她的青春葬在这个男人的脚下。 久别重逢?易庭雨根本没想过要再见初恋情人,当初不欢而散,她被伤透了心,程乾也没好过,听朋友说他还差点自杀,搞的最后不欢而散,连一个美好的背影都没有留下。几年不见,程乾胖了,是富足导致的肥胖,衣食无忧,褪去颓废,人自然而然就会胖起来。 “我连孩子都有了,刚过两岁。”程乾拿出小孩的照片给易庭雨看,易庭雨不但看了,还热情赞美了几句,这样的画面当然没有被放过。 和和气气地喝酒,喝完了,易庭雨提出再唱一首歌,她半醉半醒地走上舞台,差点被绊倒,是旁边的人出手扶住她才免于受伤,她对那人轻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走到话筒前,拿来伴奏的吉他,边弹边唱,唱的是一首蔡琴的老歌,她用流行乐的节奏去唱这首应该很轻柔的歌,唱地很开心,像是在宣布她的感情已经是浮梦一场。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发现自己起来又想吐又想上厕所的时候。 易庭雨抱着发疼的头坐起来,发出痛苦的呻吟:“要死了我昨天到底喝多了多少酒,有没有人给我一枪……” 一个冰冷的东西滴在她的太阳穴上,她身体一颤,醉意走了几分。 澜斯妗面无表情地把一个冰袋丢她脸上,易庭雨接住还在冒冷气的冰袋,呜呜地叫着,两手交换着丢冰袋,最后把冰袋丢到被子上,“你想冻死我啊!” 这个时候,是中国人就应该送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解酒茶,而不是冰袋。 但是澜斯妗显然选择了另外一种刺激疗法。易庭雨好了许多,有力气站起来为自己倒一杯温茶。 “昨天你喝地不多,还没我一半那么多。”澜斯妗坐到了窗台边。 “不可能,我唱歌前喝了好几杯,后来又喝了一二三四……五杯,然后你又灌我……” 澜斯妗白了她一眼:“不是我灌你,是问我讨酒喝,还从我手里抢酒来喝,把我的酒都抢过去了。” “那不像我。” 易庭雨被人拉起来,像一块抹布一眼,被粗鲁地丢进浴室里:“你快去刷牙,满嘴都是酒臭。” 闻言,易庭雨一个转身,把嘴巴冲着澜斯妗,“我嘴巴那么臭,你有本事就别来吻啊。吻的开心的人是你,嫌弃的人也是你。” “恶心。”浴室的门被狠狠关上,澜斯妗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说:“把自己洗干净点。” “把我的小裤裤拿进来。我今天要穿那件豹纹的小丁字裤。”浴室里传出易庭雨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有豹纹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豹纹的?”浴室门被打开,易庭雨露出一颗脑袋,头上是洗发水的泡沫。 澜斯妗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易庭雨的内裤都是她收的,她对她下半身穿过的内裤都了如指掌吧。 洗完澡以后易庭雨赤着脚跑出来,身上连块毛巾都懒得遮掩一下,就这样从澜斯妗面前走过,年轻结实的胸部如果冻起伏抖动着,浑圆的臀部展示了弹性十足的一面。 她的手机从开始就不断响着,短信一条条进来,她看完把手机关机,一股脑丢到床边的置物箱里。 易庭雨用薄被裹住自己,露出头,她用脚把床边的澜斯妗勾过来,问:“程乾是你找来的?” “不是。他朋友是我找来的,而他是他朋友带过来的。也就是说……” “其实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你知道他一定会过来。而现在他还在找我,要回顾过去,展望未来,打算把我们这顿已经嗖掉的饭下锅重新炒热。”易庭雨想想就可气,出脚把澜斯妗踹开。 澜斯妗哪许她这样乱来,抓住她的‘贝壳’,也就是那条薄被,把易庭雨整个人裹进去,“看看你,你以前看上的是什么货色。” 易庭雨挣脱开,把她的手摔开,她恨恨地盯着她,说:“我以前看上他有什么不对,他对我好,他想娶我,他自己没钱吃饭的时候还要拿出最后的钱给我买一碗馄饨。你呢,你给我过我什么,你什么承诺都没给过我,你凭什么来骂我。” “你真好骗。一碗馄饨就让你昏了头了。”澜斯妗用力的呼吸,胸部起伏,她的情绪更激动。 “滚。跟你这种人说还不如跟狗去汪汪汪,至少人家狗还懂得舔我的手安慰我。”易庭雨重新钻进被子里,她越缩越紧,最后变成很小很小的一团。 她在哭?澜斯妗犹豫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一角,在易庭雨眼中看到了湿润的泪光。 澜斯妗只觉得口干舌燥,她的手抚上易庭雨的脸颊,指尖滑过她的眼睛,擦去挂在她睫毛上的泪水,然后往下抚去,沿着她的肩膀,途径易庭雨已经开始发硬的□。 易庭雨如发情的小猫,湿润的目光流露出渴望。渴望她的指尖还能继续往下探索。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想写点什么,于是就写了这里。写新的内容总叫人精神一震。 我今晚听的是赵鹏版本的这首歌。 忽然想起你 才发现你不在我心上 想过去时光 就好像浮梦一场 忽然想起你 依旧是那迷人的模样 但是我心里 没有恨 没有爱 只有惆怅 曾经为你痴狂 不相信能把你遗忘 多少黯淡时光 我在回忆里不断受伤 忽然想起你 终于体会了人世沧桑 忽然想起你 往事已隔在遥远的地方 37 37、喘息 ... “你像猫,发情的那种。” “你才是。”易庭雨呵斥她。 “古代的贵妇人会有喜欢养猫的,对猫来说猫薄荷是最要命的地方,贵妇人就在自己身上涂上猫薄荷,然后……”澜斯妗用她的行动把接下来的话演示了一遍,猫薄荷对于猫来说是戒不掉的嗜好,而易庭雨则是澜斯妗最想要舔干净的猫薄荷。 易庭雨的身体顿时涌起热流,浑身泛红。 澜斯妗已经分开她的双腿,探入她的腿间,她是受欢迎的,并未被排斥,相反,指尖的湿热是对她最隆重的迎接,澜斯妗灵活的指头技巧性的揉捏、勾撩,时轻时重,如一个吉他手在拨弄他最心爱的那把吉他,力道恰倒好处。易庭雨被带出丝丝快感,每一寸皮肤都着了火,火焰不断燃烧,烧遍全身。 她的身体对澜斯妗是没有免疫力的,每回,不管多努力的抗争,最后都是兵败如山倒。易庭雨不承认自己是屈服于这个人,她只是对性~爱没有抵抗力,只是在被她抚弄时身体占据了主导,亦或者说,她只是在享用澜斯妗。 这样想,她得到了快慰,但是她知道,这只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易庭雨抱紧了她,喘着气,发出如梦呓的呻吟,易庭雨也在抚摸着澜斯妗,澜斯妗和她不同,身体说明了一切,她拥有美丽、野性、活力,像美剧中那些走路时把腿踢地笔直说话雷厉风行的御姐,澜斯妗比她更喜欢性~爱,更坦白,她高·潮时会说出更多叫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话,并且毫不掩饰她的贪婪。 澜斯妗的美好在易庭雨的记忆里尽情绽放,回忆中的快~感与激~情浮现,易庭雨因为渴望而身体发热。 原先很被动的易庭雨开始急躁起来,双手抚摸着澜斯妗的背和腰,舌来回在澜斯妗的脖子锁骨上舔舐,“我喜欢你的坦白,我们在床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澜斯妗的手不急着深入,她在等,等花瓣为她绽放,等雨露为她降落,她揉地很耐心,感觉到易庭雨的那里已经泥泞不堪,因为渴望而不断收缩着,她满手都是她的花香,甚至沿着双臀的缝隙滴落。 易庭雨咬牙,她的手抓住澜斯妗的手腕往这边用力,她在渴望更深入,不只是那么浅那么轻的,她想要…… “你可以求我,我会答应你你的所有要求。” “混蛋,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易庭雨的牙齿很锋利,澜斯妗怎会不知,她再度尝到了这种痛,易庭雨用尽力气咬住她的肩膀,在上面留下很深很深的痕迹。 澜斯妗却说:“你想不想要?嗯?” “要。”不要白不要。易庭雨听到耳畔的轻笑,澜斯妗说:“我真猜不透你,你说话总是半真半假,要我去猜,你应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是愿意,什么时候只是假装不愿意。” 易庭雨等她太久了,一等她踏足她的世界,她便陷入崩溃中,突然绷紧的身体,如火一般炙热的身体,都叫澜斯妗明白过来,她,轻易地,就让易庭雨上了一次云端。 在余韵中沈醉,心和身体都在颤抖,这种颤抖是美好的,叫人无法自拔,仿佛置身于天堂。 “吃饱了吗,小猫?”澜斯妗用鼻尖去触碰她的鼻尖,易庭雨懒懒地睁开眼睛,说:“可以上主食了?” “你胃口那么大,除了我还有人可以喂饱你吗?”澜斯妗笑着说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笑容渐渐褪去。她只是不小心,触碰到心里最在意的地方。 易庭雨搂紧她时,澜斯妗狠狠地吻她的双唇,像要把心里的热气散出去。澜斯妗的狂热透过密不可分的肌肤传递给易庭雨,连带着她急促的呼吸。 此时此刻,是没有黑暗作为遮羞布的白天,又是不着片缕,两人以最亲密的姿态接触。 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动作,每一寸的取舍,都会带来无法言语的冲击力,是狂喜,是失落。 她的指尖轻挑慢捏,唇舌尝过布满细腻汗水的肌肤。易庭雨低头时,看到淫~靡的一幕,澜斯妗修长的手指在她腿间,缝隙间隐约能看到她的进出,而自己正含住她的中指,吞吐,收缩,眼睛所见到的画面触动了她身体敏感的弦,激起层层震荡,她不敢看,却又移不开目光,朦胧的画面中透着暧昧情-色。 澜斯妗是最好的情人,她缓缓撑开易庭雨紧致的身体,节奏开始加快,想要进到最深处。再入一根手指,在里面响起狂风巨浪,她把握住了易庭雨的节奏,双指时而一起进出,时而前后,指尖在其中勾起,甚至还左右转动,拇指按住那已经坚硬的不能再坚硬的果子旋转,带动她体内的手指搅动,听见暧昧的水声自其中传出,易庭雨的身体因为狂喜而颤抖,腰抬起,追逐着她而去。 是热,不只是身体的热,还有灵魂的热,好像人就这样要被她熔化,但是即便是知道结果是这样,还是心甘情愿,不,是不能自拔。 此刻,易庭雨的肌肤上布满了细汗,双手抱住澜斯妗的肩膀,人如软糖贴在澜斯妗的身上,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摆。她那么轻,那么细,不小心就会被弄散架,只是澜斯妗没有停下来,她沉醉在易庭雨发出的美妙声音中。 “你应该得到更好的。”澜斯妗把易庭雨推倒在床上,易庭雨软绵绵地倒下,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胸部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她的手抓着身下的床单,等待着,她知道,澜斯妗不会辜负她的期待。 她闭上了眼睛,那必将是一场盛宴,是能叫她飞到云端的享受。 澜斯妗灵活的舌尖在她的小腹上打转,围着小腹中的那处肚脐打转,易庭雨伸出一只手,按在正停留在自己腹部的澜斯妗的头,抓着她的头发,虚软的手带着她往下舔去。 澜斯妗的舌尖,带着贪婪的渴求降临她的腿间,她温柔地舔-弄,火舌般炙热,她的身体已经敏感到经不得一点触碰,更别说这种煽情的挑逗,此刻是剧烈地收缩,含住了她的舌,企图用这种方式在鼓励她。白色床单上的美人鱼扭动着她柔软地腰身,迎合着,渴求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老了,我真的老了,我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耐操了,以前一个小时能更三千字呢,现在就一千三了。我这样,一定是满足不了你们了。嘤嘤嘤嘤~~~~~~~~~~ ---------明天要起很早很早。之前进公司的实习生也已经走了,她走得很干脆,毕竟她在公司也没留下什么,办了手续退了钱就能清清爽爽地离开,我还要继续做,直到下一家能给我机会。加油吧,幸福是属于大家的。 38 38、三八 ... 38. 易庭雨在回味刚才那顿大餐,很累,很饱,满足到身体快撑不住。 她从没在别人身上找到过如此激情的感觉,自己好像被吸进了宇宙的黑洞,在黑洞中看见了五颜六色的光线,像小时候看的万花筒。 同样布满汗水的身体压到她的身上,澜斯妗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脸埋进她的脖子里,含糊的声音摩挲着她的耳朵:“在想什么呢?” “想明天吃什么。” “我带你出去吃。” “你请客?” “我朋友。”被子底下,澜斯妗的腿伸进易庭雨的腿间,与她勾起,“我来这里这么久,是时候和老朋友见个面吃个饭。不然他们会觉得我不够义气。” 易庭雨嫌热,澜斯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狗皮膏药贴满她的全身,所以易庭雨推了她一把,却没推动,反而被抱得更紧,易庭雨说:“你去见你朋友我去凑什么热闹。” “我想把你介绍给我朋友。” “我卖身不卖笑。”易庭雨冷不防地丢出一句。 中国式的幽默叫澜斯妗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便哈哈大笑,“你真有意思。你可以不笑。只是吃一顿饭没有别的意思,小雨,好不好。” “有意思吗?”易庭雨埋进枕头里。 “你在跟我玩中文解释吗?有意思没别的意思有意思吗?”澜斯妗的玩笑没有得到回应,她撑起上半身,久久地凝视着易庭雨,易庭雨身上笼罩着一层隐形的乌龟壳,她在回避什么,是她,还是自己? 澜斯妗伸出手,钻进易庭雨的臂弯中,枕在她赤~裸的背上。 易庭雨有坚硬的意志,澜斯妗有她达到目的的手段,最后易庭雨敌不过几张门票,终于放弃了抵抗,答应陪她一起去见朋友,易庭雨这才想起来,她好像还没见过澜斯妗的朋友,一次都没有。澜斯妗这种人神都挡不住的国际范应该是朋友满天飞才对,澜斯妗出门也该是呼朋引伴,却很少见她出去应酬,更多的时候她像生意人在幕后混。 会答应澜斯妗的请求,一半也是易庭雨的私心,她想看看澜斯妗的朋友是什么样子。这样的念头在易庭雨的脑子里出现的刹那,理智亮起了红灯,这样下去会非常非常危险,她居然想要了解她,对澜斯妗了解的越多,她就越不能自拔,她在自找死路。 如果她聪明,她应该在这个时候刹住车。保持着现在的状态也很好。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继续挖下去的念头。 于是她看到一个不知道死活的自己在拿着铲子挖坑,坑越来越大,自己越陷越深,最后会把自己活埋了。 澜斯妗会是她的那个坑吗?那个人,总说自己猜不透,她又何尝不是。不是无话不说性格直率的人就是好理解的,也有人嘴巴上什么都说,实际上叫人看不懂。 澜斯妗相信易庭雨真的误会了,她没有多少真的朋友,有的,是那种会为了和她吃一顿而不远千里赶过来的老朋友,她来这边这些日子,被各种事情缠身,更有易庭雨这个大麻烦闹地分不开身,好不容易安顿了一点,才告诉别人她来中国并且是要在这里久住。 一路上易庭雨都表现地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好像随时会改变想法要转身回家似的,是澜斯妗硬抓着她的手不让她逃。是的,逃,易庭雨想逃走。 “我现在不饿。”易庭雨缩着脖子,低头,眼睛只看着脚尖。 “你想说话不算话?”澜斯妗用一句话把她呛回去。 “我感觉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脚步越来越慢,脚尖一顿,开始倒退,澜斯妗也站住了,这次伸出两只手把易庭雨紧紧地搂住,“中国有句老话叫君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你这个死老外怎么可能比我更了解中文。”易庭雨暗自翻白眼,她想推开,发现澜斯妗根本不给她反悔的余地,两只手把她捆得好紧好紧,那力气好像在暗示澜斯妗有足够的毅力把她抓过去。 “好了没?不就是吃一顿饭,你平时一日三餐外加夜宵是怎么吃的,这回也怎么吃,我又不会在饭里下毒。” “不一样。吃饭是吃饭,但是看跟谁吃。一桌子都是你朋友,我是你的谁,以什么身份过去,凭什么坐在你身边。” 澜斯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思索这句话,撕碎了再拼凑在一起,读出了那么些的意思。 澜斯妗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没想到她还是晚了,十人的小包厢里,大半的人先到了,全都等着她。 澜斯妗一来就得到热切地欢迎,夸张的拥抱和热切的吻应接不暇,而跟在澜斯妗身后出来的易庭雨就有点不是滋味。 “你不介绍介绍你带过来的小美人吗?”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易庭雨的身上,易庭雨不会是小家子气的人,但是在这些灼热的目光下还是稍微有些尴尬。 这时,澜斯妗一把抱住了她,“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是你死皮赖脸赖在我家。”虽然很想给澜斯妗面子,但是易庭雨忍不住想吐槽的冲动。 话一出,大家都楞了一下,气氛微微有点尴尬,连易庭雨也注意到了,澜斯妗则说:“这话不能对外人说,在外面给我一点面子。” “谁是外人,谁是内人?” 易庭雨吃地不算轻松,也没到食不下咽的程度。饭菜很好吃,澜斯妗的朋友也把她当作是普通人,就好像压根不认识这个会唱歌的她一样,让她觉得自在的同时又有点失落,自己真的那么不出名吗? 她吃地却不比平时多,澜斯妗和老友重逢,自然要说一些过去的事情,那些事情,易庭雨不了解,也不曾接触过。熟悉的澜斯妗和她陌生的过去,把易庭雨的胃口带走了三分。 饭后,易庭雨坐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她吃饱了,喝足了,看周围的人都在忙着叙旧,她只是有点孤单,就把目光放在了澜斯妗身上,不知不觉看了很久。 随着话题越来越深入,易庭雨感觉到大家其实并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在乎她的身份而已。这才让她心里的那份不自在彻底消除。到了快结束的时候,有人偷偷向易庭雨透露了一些,澜斯妗早就关照过大家,要大家把易庭雨当一个普通人,决口不能提她是唱歌的。 这份关照叫易庭雨看出澜斯妗的细心。 一回头,对上易庭雨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一只无助的猫咪,澜斯妗有点心动,从朋友中走开,来到易庭雨的身边,靠近时易庭雨又收回了那种叫人心软的眼神,换上好强的模式,速度之快,叫澜斯妗留恋的机会都没有。 “吃饱了?”澜斯妗坐到她身边,问她。饭饱了,酒兴刚上来,大家开始拼酒,男男女女都能喝,喝的尽兴,连易庭雨也有了喝一口的冲动。 “嗯。”易庭雨低声说。 “那我们回去吧。”澜斯妗带上她的东西,起身朝她的朋友走去,易庭雨望着她的背影,舌尖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澜斯妗说走就走,大家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临走前让澜斯妗喝下好几杯鸡尾酒,待澜斯妗大叫受不了大家才放她和易庭雨走。 猛灌了好几杯之后,澜斯妗有点醉了,靠在易庭雨的肩膀上,身体一部分重量压在易庭雨的肩膀上,要易庭雨去扶她。走着走着,澜斯妗的脸靠近了易庭雨的脖子,呼吸如夜风吹拂而过,甚至能感觉到易庭雨的身体随之颤抖。 呵呵。有很轻很轻的笑声,是澜斯妗发出来的。 易庭雨站住,把澜斯妗从自己身上抖下来,澜斯妗站得稳稳的,哪里像是喝醉酒的样子。 澜斯妗快步上前把她抱住,在她耳边说:“有那么一个时间,我突然想叫你做我女朋友。” “嗯哼。”易庭雨冷哼,这又是什么意思,是说大部分时间里都没想过要和她交往,是这个意思吗? “你心里到底爱着谁?是安惠,还是澜卿?” 澜卿,这个名字一直是她们两人的禁忌,是藏在彼此身上的针,搁在她们中间,在她们拥抱时扎着两人的肉。 作者有话要说:捡起好久没有更的文,我完全糊涂了,是迷茫,是缺乏自信。 39 39、澜卿 ... 39. 在易庭雨的圈子里,澜卿算是财神,但是不是难见到的,易庭雨就分别见过她好几次。不管什么场合,澜卿身边都不缺热闹,她就是热闹,她站在哪里,哪里就变得热闹起来,她有吸引人走到她身边的魅力,她善于抓住人心,包括所有陌生人的。 见过几次,并不代表什么,如果每个擦肩而过都要算在帐内的话,上辈子一定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光顾着转头。易庭雨用一年时间去远距离的熟悉这个人,然后突然地相遇。 正式相遇是一场意外。冬天,北京的冬天再遇到下雪天气,再是那时是晚上。易庭雨已经睡了,有人打电话把她叫起,要她去唱歌。她以为那朋友是在跟她开玩笑,没好气地说了句不去就挂了,谁知那人却不折不挠地继续打,再第三通电话打来时,那人终于有时间把几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我劝你来,你知道后果的。” 说是请去玩的,也没逼着她去,她却没法继续睡,被愿意了。 她在衣服外套了件巨大的羽绒服,怕黑又怕冷,等到了包厢,鼻尖被冻得冰冷,这鬼天气连鬼都不愿意出来,偏偏呢有些人却喜欢在这个时候出来玩,自己玩还不够,喜欢呼朋引伴,招来一群人一块玩,图一个热闹。分明是不知民间疾苦。 易庭雨在外面脱了外套,用力揉脸,搓揉热了再进包厢。 包厢里热地像炎热的夏天,各色人都有,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够热闹了,易庭雨不明白的是既然这样还要她来干嘛。原来是这些主事的人里有人喜欢她的歌,要点她唱的歌,于是二话没说把她叫来,一首歌一个代言。 她没接话筒,说了句对不起,声音明显已经是沙哑的,然后默默坐到角落的位置上。后来又不知道是谁在唱了,声音进她耳朵里都变得模模糊糊的,她抽抽鼻子,只觉得自己的鼻子是多余的,本来不长在那里是后来按上去的。 待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到她的身边,她看去,坐到她旁边的是澜卿。她离开众人坐到她这里。 “你看起来像在发烧。”澜卿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量体温,易庭雨摇着头,挡开她那只手,说:“我体温本来就比别人高。” “这说来都是我的错,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我很喜欢你的歌,看好你这个人,只是没想到她真会把你叫过来,害你跑来一趟。”澜卿说。 在易庭雨看来这声对不起是一点诚意都没有。澜卿会不知道她的话会有什么结果吗,如果真是‘没想到’,她有的是时间阻止他们打电话叫她过来。 猫哭耗子假慈悲。易庭雨在心里默念。 想着她又觉得自己没出息,澜卿更像是在开她的玩笑,而自己只是澜卿的一个笑话。 她这个时候是很不喜欢澜卿的,甚至在厌恶这人。 澜卿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是温暖的。 她当时隐约有种感情,澜卿的态度是感觉,不然她怎么握住她的手,女人是随便牵陌生女人的手吗?易庭雨抽回了手,抽出来的刹那感觉到温暖不再,她不留恋,手握成拳。 见易庭雨不给面子,澜卿不但不生气,还很好脾气地笑着。 “我看你好像很难受,你还是先回去。”澜卿建议。 易庭雨却说:“他们叫我来我就来,现在你让我回去,我也要乖乖回去吗?”她抑制不住自己嘲讽的口吻,明知道不该这样说的。 再撑也撑不了多久,易庭雨稍微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就挨着澜卿,大半重量交给了她,头几乎点在澜卿的肩膀上,澜卿见她醒来,稍微动了一□,说:“你稍微好点没有?” “我睡了多久?”他们还在继续唱,歌一首接一首,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才一张专辑的时间。”澜卿说,“你要走现在就可以走。” “不走。”易庭雨也不知道在跟谁闹别扭。 这时,澜卿接□上的大衣,遮住易庭雨,把她笼罩在其中,易庭雨如同从一个险象环生的战场进入了狭小却安全的洞穴,那处给了她想要栖身的冲动。 她靠在澜卿的肩膀上睡到这场狂欢散去,她从那刻起知道了一件事情,澜卿是对她有意思。 现在,她靠在了澜斯妗的肩膀上,澜斯妗的肩膀和澜卿不一样,两人给她的感觉不同,身上的味道也不同。 说完那次事情,澜斯妗久久没有说话,易庭雨就感受着她近在咫尺的心跳,数着,一,二,三…… “她对你有意思,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这个,说实话啊,其实第二天她又来找我了,带我去看医生,请我吃了一顿饭,然后说明她的意图。” “就这么简单?”澜斯妗好像不相信。 “对,就这么简单。她说的,远比我想的要多。” 回忆起那顿饭,易庭雨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刚在医院里打完盐水,嘴巴里是苦涩的药味,坐的那个位置还能看见□,这顿饭,哪里不是印象深刻。 澜斯妗说她看中易庭雨,有她的原因。她喜欢的是年轻的女孩子。她说她这个年纪只想谈恋爱,不想要一辈子,女孩可以当她是路上的风景,以后有的是大把机会去找她接下来要走的路。 易庭雨却说她不喜欢老女人,尤其是澜卿这样的老女人,她觉得澜卿特别阴险,而且,她总觉得自己斗不过她。 在易庭雨把心里话原原本本说出来后,澜卿开心地举杯,她特别开心,好像这话是她最想听的。 “我从小就缺母爱。”易庭雨一本正经地对澜斯妗说。 澜斯妗突地笑出来,易庭雨看她的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可怜的小动物的眼睛。 “你把她当成你的谁?” 谁也不是,那人就是澜卿,一个又阴险又复杂又不负责任的女人。 易庭雨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澜卿却紧追不放,她总有很多机会与她见面,而澜卿也总会让她没有拒绝的机会。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澜卿太狡猾了,填补了她心口的坑坑洼洼,让她开始害怕被冷落被忽视,直到,她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答应她吧,不然我又要回到无人关心的黑暗中。 澜卿的岁数也是个迷,年轻是有的,岁月赐予的世故与老练是写在脸上的,保养地好也会打扮,所以看起来不算苍老,算成熟。举止叫气派,有些男子的派头,不拘泥不扭捏,很大气的女子。 她的经历也是一个迷,曾经演过几部戏,从女配步步走上来,在巅峰时期终于做了主角,红了一把以后却急流勇退,开始出国留学,消声灭迹一段时间,带着绯闻回来,却是选择了做生意。曲曲折折的道路也在别人写的故事里被人一窥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我试着把过去的故事淡化。 写完这一段,再给他们安排一个解决,算是完成了。【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刽子手,现在拿着冲锋枪,心里想的念的是先突突突解决一对再说】 -----------七夕情人节什么的,情侣是不会有高!潮的!!!--------- 【情侣没高~潮没高~潮团高级技术指导敬上】 很晚了。接连四天的国际车展,我要在那里做苦力,早出晚归,我担心的还是家里的火锅。要命,这就是做妈的心情吗?!!!! 40 40、勇敢 ... 40. 易庭雨反省,她的确是个俗人,也的的确确是有爱慕虚荣的一面,她接受了澜卿的追求,尽管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 “我缺少母爱。”易庭雨低下头,她抠着指甲上的水钻。 澜斯妗想,她在找一个借口,让自己所作所为变得理所当然,她用这种方式在说服自己,尽管连她自己都知道那理由不可靠。 “你还想继续听下去吗?”易庭雨抬头问她。 澜斯妗深吸一口气,她呼吸困难,胸被无形的手推着,让她浑身难受。 “我想到这里就够了。” 易庭雨轻摇头,说:“她说自己从来不轻易许诺的,但是有一回她告诉,她开始怕我,因为我太年轻,她比我年长太多,也会比我早死,她怕自己死的太早,还不够跟我过日子的。我当时没放在心上,我以为又是她的花言巧语,后来我知道,她什么好话都说就是从没说过要过日子这种话。” “有一次她带我去她喜欢的地方玩,那里就是一座大山连着大山,而走进山里就能看到一面清澈的湖泊,那里交通不便,现在还没开发,她说这里风景真好,希望死后能葬在这里。” “她一语中的,就在不久后,她知道自己得了病,我还不知道,她不告诉我,自己去把后事办了,等我知道了,已经来不及了,那时候她想跟我分手,我跟她闹脾气,根本没在意,她在日渐消瘦,一天比一天瘦,有一天我去找她发现她的戒指就直直地从她手指上滑下来掉落在桌子上,我才察觉到她不对劲。” “所有的故事就到这里。”易庭雨耸肩,好似在谈别人的故事,或是一本小说,从她的表情看来她是无动于衷,或者是她在表演。 澜斯妗站起来往外面走,走到窗边,看外面的风景,至少她看起来像是在看外面,接着又走回来,问:“到这里为止吧,我希望她死了就死的干净点。” “她活着的时候一次都没有提到过你。”易庭雨知道澜斯妗想听到的是这个,于是她说了。 澜斯妗脸色略僵,像在冰天雪地里被冻僵的,她慢慢弯下腰,说:“我早就不抱希望。” “不过她有留下东西,关于你的。我有翻到过。” 此时澜斯妗的眼神出卖了她的情绪,热切地能把易庭雨烧出一个洞来,易庭雨却用一句话毁灭了她的期望,“我把它们都烧了。” 澜斯妗的眼睛在说,我很生气。 没想到澜斯妗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始作俑者-易庭雨笑了好久。 “别生气,她说她其实很想把你带到身边,但是你的爸爸,那个精明的犹太人要她拿出她付不起的代价,她只好放弃,并且签署协议不能再见你,不过她有去看你,但是你总是被你家的佣人和司机包围着。” “骗人,她从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澜斯妗低声说,她的眼神在警告易庭雨,不要撒谎妄图欺骗她,她不信就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她的。你想想看,在你吃着牛排大餐学习钢琴的时候,有一个可怜的中国小女孩则坐在冷风中发抖,因为她的爸爸根本没有注意到天气变冷而他的女儿需要一件暖和的小外套,相当于我,你至少过得比那么痛苦。” “你小时候真的有那么惨吗?”澜斯妗皱起眉头抬头看向易庭雨。 易庭雨说:“惨无数倍。所以你应该感到庆幸,而不是每天跟我抱怨,我比你更需要母爱。” “你看起来不像,你看起来像被从小就宠爱着的小公主。” 易庭雨张开手臂,把说这句话的澜斯妗结结实实抱住,她蹭着澜斯妗微卷的长发,低头,闻到她身上那特别的独一无二的气息,说:“我喜欢你这句话,你大可再说几次。” “那你喜欢安惠也是因为她能给你母爱吗?”澜斯妗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易庭雨身体瞬间石化。 原来澜斯妗还没弄明白她跟安惠的关系。 易庭雨在澜斯妗怀里扭动,想逃脱,但是澜斯妗不让,大有不拿到答案不放手的架势。 “其实,安惠也很可怜的。”易庭雨看向她的眼神是水汪汪的。 “她哪里可怜?”澜斯妗从记忆中寻找安惠,印象中安惠是那种张扬且压根没想过要收敛的女子。如此强大的人,很难想像这样坚强的人背后是满目疮痍,是想象不出,也是不愿意去想。 颜暮生一眼扫过放在台上的日历,时间那里的标准提醒了颜暮生一件事情,她有一个礼拜没有见到安惠。 她想,但是她不能。 今天她打电话给家里,聊了平常的一些家常话,在快结束的时候,电话那端的妈妈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暮生,你该去找一个适合你的人,过踏实的日子。” 适合的人,踏实的日子。也许这是意有所指,或者,最亲近的人看出了蛛丝马迹。 那电话结束后,颜暮生的心情就变得和外面的天空一样,厚重的云朵覆盖着阴郁的天空,只有几缕光从缝隙中流泻而出,昏暗与明亮拉开了战线,渐渐的,天暗下来,云更低,快压到了头…… 安惠的私人手机在一天里响了第二回,安惠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后露出疑惑的表情,好像这电话不是她的一样。 她避开其他人躲到没人的角落接电话:“这是你今天打来的第二通电话,怎么了,在电话里不说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电话那里还是没有声音。 “嗯?暮生,你怎么了?” “我喝了一点酒,有一点点糊涂,所以想打电话给你。”颜暮生的声音很轻,不确定的语气在说话。 强调自己醉了是在为自己找借口,颜暮生的话让安惠的微笑加深,“那你喝醉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吃午饭了么?” “我这边已经是晚上九点。还没吃饭,今天的衣服非常紧身,我被勒令不能吃任何东西,连喝的水都受到控制,我现在很想吃碗热气腾腾的米饭。除了问这个,你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有,她有很多话,想要倾泻而出全部说给安惠听,包括她今天度过的无聊的一天,被思念淹没,她想问安惠是不是也在想她,只是那不是她该做的。 “我想任性一回。”酒是好东西,此刻开始发挥作用,颜暮生只觉得心里的负担轻了,话很顺利地从舌尖流出。 “想这么任性?” 听到颜暮生饱含醉意的声音,安惠先是愣住不信,随后开始期待起来,她竟然在期待颜暮生接下来所谓的任性是什么。 “我有些话想说,接下来就只有我能说,你不能打断我说话。” “好,你说。”安惠坐正,等她说她想要说的话。 “不许说话。”颜暮生略提高了声音,安惠轻笑起来,没想到喝醉了的颜暮生有可爱的一面。 “我害怕失去你。非常怕。刚才用半天时间在担心你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 “那不可能……” “你又打断我!” 安惠哑口无言,那是颜暮生吗,何时就成了女暴君呢。 “其实,我感觉现在这日子一点都不好,很累,我一直一直都想过普通的日子,如果我不做演员,我会过我自己想过的那种,可以在早上说再见,晚上回家就能再见面,一天两天见不到都没有关系,反正马上就能回家的,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也能当面说清楚,没准我们还可以养一只狗或者是捡一只猫回来养……你一定觉得我有毛病,我怎么能做这种没出息的梦,可是我就是这样想的,睡着了以后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我那时候真的很难过,其实我多想身边就有你在,能找到你的手……” “暮生,我没有这样觉得。” “我还没说完,你又乱插话。”颜暮生吸吸鼻子,语气变得不高兴。 “好好,我错了。”安惠用手撑起下巴,她在笑,有点苦涩,多半是喜悦。 “你和我是两类人,你可以很理性很自律,你说你跟谈恋爱的对象可以一年不联系,彼此都能保持这份默契。我的确不适合你。” 安惠顿时屏住呼吸,她祈祷颜暮生下一句话不要是让她最不想要的那句。 颜暮生说:“不过我在努力追赶你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我和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斗争,我的火锅在床上等我,温暖诱惑着我,现在,我已经筋疲力竭,需要休息,所以我决定关上电脑扑向火锅。 我该给自己制定计划,至少是试图去努力制定计划。 每天5000字,不能多也绝对不能少,然后持之以恒。----------------【扳手指数自己能坚持几天,坚持几天就给自己几朵大红花!】----骗小孩子呢! 41 41、争宠 ... 放下名利,享受现在。梁槿言的工作安排表被全部清空,换上的是她的休假计划。她计划是把自己来不及读的书读完,包括那些用不切实际的谎言包装她的杂志,给自己安排每周两次的瑜伽课,如果心情不错还能再去游两圈。等回到家里,恰好是姬青做好晚饭的时间,吃完晚饭,她和姬青窝在沙发里看电影,但是大部分时候是姬青在看国际财经,她在玩psp。 她们的日子过得像一对垂垂老矣的老夫妻那么平凡且规律,她开始沉浸在规律的生活中,忘记在不久前她还是一个日夜颠倒的大明星。 但是她也有她的遗憾,毕竟她曾经辉煌过,她记得在众人簇拥下走过的红地毯,记得出去走场时场下的欢呼声把她淹没,现在她被冷落了,一旦没有出现在新闻上就没有人会记起她,包括她楼下的小孩子都只知道现在演清穿剧的几个当红小花旦。 失落啊。太失落了。梁槿言把自己ipad里的游戏再次刷新纪录后就把它丢在一边,躺在沙发上双手摊开平躺着。 她的姬青回来的时候,她立刻跟上,像口香糖一样粘在姬青的背上。 “你把书看完了?” “翻了几张,写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没你写的好。” “今天的法语课也没有去上?” 亦步亦趋。 “没有。我老了,记性差,老师教的什么都没有记住。” 经过简单的对话,姬青明白了梁槿言的意思,她不高兴了,她要人去哄。 姬青放下手中的东西,梁槿言心情不佳,就她对梁槿言的了解,这时候应该改变换,让梁槿言换换心情,分散注意力,就不会把自己闷死在坏心情中。 她们去逛街,梁槿言买了很多东西,兴奋只是一时的,在刷卡的那会儿她的脑袋里产生了激动的感觉,但是这刺激很短暂,很快她就要面对一堆也许永远都不会被她眷顾的衣服。 姬青握着方向盘,分神去观察梁槿言的表情,如果说连血拼都不能让梁槿言忘记烦恼的话,只能说明情况比较严重,那她也没办法了。 她包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作响。 姬青说:“你帮我看看。” “是未央那口子,她问你有没有空,她晚上才回来,要你帮忙接送小孩子放学。”什么嘛,又是这种事情,把她的姬青当免费佣人使唤,随时随地,任何理由,只要想用姬青了就一条短信把她叫过去。 梁槿言的手指用力按下关机键,在姬青疑惑的目光中,她说:“今天姬青留着自己用,不外借。” 脾气出来了。姬青好声说:“反正用不了多少时间。” 梁槿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人就看不出她在生气吗,就当真弄不明白她是为什么生气吗。明明平时与她心灵相通对她了如指掌,这个时候就变糊涂了。 “你是谁的?”梁槿言闷闷地问。 “你的。梁槿言的。”姬青侧过头,脸上有温柔的笑容。 姬青俨然是这对双胞胎的负责人,连幼儿园的老师都记得姬青,且在她来带孩子的时候和她讲起一些注意事项,小双胞胎联合起来欺负别的孩子……这时候小西伸手拉扯着姬青的裤子,仰起头说:“是丁胖子在欺负别人,我们替天行道教训他。” 小脸蛋上是一副不服输的表情,黑亮的眼眸里分明写着我没有错。 姬青摸摸他的头,说:“我相信你,我会和老师解释清楚的。” 姬青好言好语地和老师沟通着,她言辞温柔却极具说服力,连那些刁钻的模特都能被她说服,没多少社会经验的老师很快就认同了她的观点,改口不再说是欺负。 在送去沐未央家的路上,姬青一直和他们聊着,倒是梁槿言感觉到自己是无法融入其中,把头扭向一边,看向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 姬青注意到孩子们袖子边上的污迹,却没注意到她现在的心情。 沐未央这对不负责任的妈妈们比预计的要晚了几个小时才出现,而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姬青用她们家的厨房做了饭喂饱了两个小孩子,再哄他们上床,为他们盖上小被子,看着他们互相说晚安一起闭上眼睛才关上房门。 亲生妈妈们出现地太晚,只够进去看一眼他们睡着的可爱样子,亲亲他们的脸蛋。左边一个右边再来一个。 “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姬青问沐未央。 按理说两人没工作以后应该会更清闲才对,没想到沐未央比之前更忙,自己忙就算了,把平时不太出门的EVA也带出去,结果是两人时不时不能准时回家,照顾孩子的事情就交给了姬青和其他人。 沐未央也意识到自己最近是不够负责任,她耸耸肩,做到姬青手边,说:“有朋友想做杂志,留了一个位置给我,放我的照片。我对他和他的理念都非常感兴趣,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不过只是尝试。做起来很累,但是感觉还是蛮开心的,毕竟现在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找点什么事情让自己变得充实起来。你呢,言姐不接通告,你不是也没活可以干?” “我现在转幕后,偶尔带带新人,自己不出去,就坐办公室。” 谁都在忙,为生计,为充实生活,用各种的事情填充自己。像沐未央这样忙到没心思回家,但是还是像傻子一样开心。 在回去的路上,梁槿言突然丢下一个炸弹。“现在,我们要不要生个孩子?”梁槿言眼睛闪闪发亮,她自以为自己的提议超级精彩,却没想到姬青的表情完全变了,是惊恐,好像自己说的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宝贝,你好像不喜欢我的提议,是因为太突然了吗?”梁槿言小心地问。 “我……”姬青几次开口,话明明在嘴巴了,她注意到自己的反应伤害了梁槿言,“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需要时间思考。” 不需要考虑,第一反应就足以说明姬青的态度。 “我弄不明白,为什么你给我的态度是这么伤人,你明明很喜欢孩子,你替EVA照顾她们的孩子,你每次都很开心地抱着他们玩,你比沐未央更加疼他们关心他们。” “我的确很喜欢孩子,但是……生孩子这件事情还需要再做打算。现在你需要冷静,而不是盲目做决定。” 梁槿言还在气头上,她丢下一句话,我先到别人家里住几天,等你想清楚了再找我,我给你时间阐明你的观点,我不要听你模棱两可的话。 去她的计划,她就是气疯了。她又不是真的那么想要孩子,她只是偶尔想想,看到姬青那么地疼EVA的孩子,她就想如果她生一个姬青的孩子姬青会不会更疼她,她是想自己不年轻了姬青也不年轻了,两人都成了老太太是不是该让生活中多一点亮点,她想看到一个像自己或是像姬青最好都有两人特色的孩子,就好像EVA和沐未央的孩子一样。 她真的只是想想,没想过真的要逼姬青同意,但是姬青的反应却伤害了梁槿言。 凭什么EVA的孩子能得到姬青的爱,姬青却不要她的孩子。更何况!她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她又不是真的要生,她就是问问,没想到姬青的回答让她很失望,失望透顶。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只打算更3000字就睡觉的,(┬_┬),不小心又超出了。 等更完狐狸,我又会像只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揉揉火锅我又活过来了,必须的,今天给火锅买了新的猫粮买了驱虫药更买了一个猫爬架,【叫我猫奴】,加上给他准备的绝育基金,一个月工资飞了!!!!! 如果你准备养一只猫,你要接受她所有的坏毛病,比如说二,很二,特别二,二到极限,还有神经质,非常神经质,神经病这样的神经质,还有她会花光你所有的储蓄,用廉价的萌抽打你去卖力干活为她赚钱。 如果这样你还甘之如饴,那好的,你已经是个标准的猫奴了!!! 干活!为了火锅! 42 42、无题 ... 42. 狭窄的小弄堂里有呜呜的风声,带来一点点清凉,在闷热的夏季里这是唯一的值得回忆的东西,梁槿言像一根柱子立在自己家的门口,她比别人长得高,上了高中以后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她比班级里的任何男生都要高,也因为这样她被人嫉妒着,长得高和长得瘦都不见得是好的,梁槿言就不喜欢这样如竹竿的自己。 她现在就站在自己家门口,像一根竹竿,傍晚时分,夕阳的光芒经过玻璃窗的反射,照进狭窄的弄堂里,照在她的脚前,她脚尖点着地,不停转动,站的脚麻了,腿酸了,靠着墙壁的背在发凉,她还没打算走。 很快的,上学的人放学回来了,上班的下班回来,自行车的轮子从她面前滚过,有人跑着,有人走着,有人边走边念叨着,一个,一双,一群…… 到晚上,没有太阳,各家的灯光亮起,这里反而比白天更明亮,梁槿言的影子在地上变得很长。 她不知道等待何时会结束,也许下一个走进来的人会是她的妈妈…… 她被孤单勾去了魂。这时候她很需要温暖,需要有一个人在她身边把她从噩梦里带出来,不管是粗暴或是温柔,都行。 如果是姬青在身边,她会把她抱进怀里,就好像她的孤单姬青也在感同身受似的,重重地把她从梦里啄醒,接着让她舒服地忘记要做梦这件事情。 但是,这一切都是梁槿言自作自受,她没法得到这样好的服务,因为是她自己要闹离家出走的。 好久没有做那该死的梦了,梁槿言起床气多到快要爆炸,她昨晚睡的不是自己习惯的床,连被子连枕头都那么的不舒服,更何况那几乎没有再想起的往事,让她现在郁闷到想吐。 对了,她昨晚离家出走,走到离家不远的酒店里睡。 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在醒来会回想和悔悟,她没醉,她只是在谴责自己,她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她想要孩子吗?屁啊,她光是看着小东小西这两个小孩子就觉得头疼,尽管他们在她面前的那段时间里有大部分是做乖宝宝,但是她能才想到,这两个小男孩一定是恶魔投胎,要有多麻烦就有多麻烦。 她想做母亲吗?不要,她怕疼,怕负责,她更不懂怎么去做。 就算不跟姬青在一起就算是找个男人结婚她也绝对不会要孩子。 她只是在嫉妒,万恶的嫉妒占据了她的心。 姬青是她的,如果用身体能夺取姬青的一半灵魂,梁槿言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从头发到指甲,她愿意。那剩下一点的,就算是渣滓,她都不想让外人拿走,肥水不流外人田,她竟然会生出荒唐的念头,用孩子来榨干姬青最后一点感情。至少孩子是她的,姬青爱她的孩子如同爱她一样,根本同源。 她在想什么呢,一定是吃坏东西了。 她在酒店的浴室里随便洗了一个澡,往脸上胡乱拍上水乳霜,素面朝天的,换上不会束缚她的府绸衬衫和休闲裤,拎着包出门。 她从酒店走出,一出门就是人来人往的大马路,红绿灯操纵着节奏,人跟着机械性地动作,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如逃荒似的跑进了EVA的家。沐未央不在,EVA在,意外的,她觉得这个房间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置身其中,就像突然有个绳子拴住了她的心。 她在大地过分的沙发上坐下,从小东小西地方抢走了大半的位置,每次来她都不会坐靠窗的这个软椅子,因为人会陷进去,一点样子都没有,现在她自己就陷入了垫子里,舒服地叫她不想起来。 “阿姨,你挤到我了。”不知道小东小西里的哪个发出抗议。 梁槿言转头,发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看着自己,好像旁边安放了一面镜子。 谁能想到不久前她来这里的时候,两个恶魔正歇斯底里地狼嚎着,让他们的美丽妈咪整夜不的安睡。 “叫姐姐。”她怎么可能会占地方呢,她的身材很标准的好不好。 “可是你明明很老。”双胞胎中的另外一个人说。 一杯热巧克力适当地挡在梁槿言和双胞胎中间,才没让双胞胎看到梁槿言变面,梁槿言捧起滚烫的茶杯,香味甜腻的要死,代表着里面装满了她的死敌-热量。 “我现在还不能胖。” “未央特别买的,低热量,而且我加了低脂牛奶,你可以放心喝。”EVA说着,喝了一口,像在给这个产品做广告,非常卖力地送上灿烂笑容。 梁槿言一直觉得EVA早早退休是错误的,因为就EVA现在的这个笑容,去做毒药的广告都能让它大卖。 梁槿言没其他选择,喝下后发觉味道还不差。 小东小西也用他们的专属杯子分享相同的热饮。 滚烫的热巧克力牛奶让梁槿言的身体快融化了,她往靠垫里钻,甚至想躺下睡觉。 说着,她抬起一条腿,压在双胞胎身上,无视双胞胎的抗议。她是老阿姨,倚老卖老是她的权利。 “我昨天跟你的老母鸡姐姐闹翻,一晚上没回去,她也没出来找我。” “你有跟她说不要打电话给你?”EVA侧着头,虽然是猜测的口吻,答案已经了然。 “是啊,又被你知道了,她就是这个死性子,我跟她说不要来找我,她就真的没来找我。你家会这样吗?” “她不会让我走。”EVA还是那个侧头的姿势,她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双脚至脚踝处交叠,好像在对满腹心事的人说,没关系,慢慢说,我可以听你说下去,直到你掏空自己的心事为止,是一个认真的倾听者。 梁槿言犯嘀咕:“我好想吐槽都是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我不接通告以后就一直在家里养着,本来有一大堆的计划,感觉好像过得很充实,但是实际上我高估了我自己,人会犯懒,到最后我又觉得不满足,我想找点事请来做,我就跟她说,姬青我要生你的小孩,她就吓得……” 被梁槿言的话吓到的不只是过去时间点里的姬青,还有现在这个时候的EVA,EVA手中的杯子倾洒出来,溅在她的手背上。 梁槿言手忙脚乱地替她擦去巧克力,连小东小西也加入其中,餐巾纸毛巾都堆在EVA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上个月辞职。 月末收拾烂摊子。 月初遥子的那个叶子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遥子剃腋毛穿礼服做伴娘喝了五瓶啤酒,再次刷新纪录。 国庆中秋假期每天蹭吃蹭喝,有人请客就一定会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吃个痛快。肚子又肿了一圈。 哎,人生啊。 收收心,干活了,生活还是要继续,我家火锅还是要吃饭,不是吗?! 43 43、小青~~~~~ ... “你也觉得我很可怕?”梁槿言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她以为至少,在这么多人里,EVA会是支持她的。 EVA握住她的手,也许是那杯热饮的热量先温暖了EVA的手,继而通过EVA,温暖到梁槿言。 “你需要孩子?” “我只是……其实……孩子一点都不好玩。我也未必是真的想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梁槿言撇嘴,她身边就有两个,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也足够让她头疼。 “嗯。”EVA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她在这里得到了休息,想回家找姬青把话说清楚,她只不过是又一次犯糊涂,和之前无数次一样,她要做开口说对不起的人。 EVA却把她带到隔壁邻居家里,看来EVA和周围人的关系处地不错,那人非常热情地欢迎她和梁槿言进去,同时,还从里面报出一小团毛茸茸的东西。 梁槿言皱起眉头,她有预感,有强烈的预感,那东西一定非常可怕非常邪恶……也非常可爱。 那是一只出生有一段时间的猫,全身的毛色是灰白交接,蓝色的眼睛美地像艺术品,而且,刚洗干净,浑身的毛无一不是蓬松起来,散发出甜甜的芳香。 这是EVA邻居家生出不久的猫,那位姑娘要出去一段时间,要拜托EVA照顾她一段时间。 但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梁槿言站在门口,离那只猫有一米远的距离,她满头雾水,看看EVA,EVA是在打她的主意吗? “它不排斥你抱它啊,说明它和你有缘。”那姑娘笑着说。 “你不怕我虐待它?” “我相信她啊,她的朋友,我也是相信的。”如此肯定的口吻让梁槿言没有任何辩驳的力气。 最后,她的车,满载而归。 姬青把车停在楼下车库前,还特地抬头去看看自己家的窗户,灯火通明,唯一的可能是梁槿言这个离家出走的人回来了。 明知道梁槿言不会闹太久的,姬青还是有点担心,谁知道下回哪次梁槿言就玩真的了。 她回到家,却发现梁槿言趴在地上,屁股翘起朝天,靠近看发现她脸是贴着地面的,对着沙发的缝隙,嘴巴里不停地叫着。 姬青走到她身边,也跟着蹲下来,想看看是什么,梁槿言恰好抬头,和姬青的头撞在一起。 “你走开点,别妨碍我。”梁槿言没好气地把姬青推开。再度趴下。 “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小老鼠?”姬青看到沙发底下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看样子是仓鼠或是兔子? “小青。” 啊?姬青露出少有的失神。可惜梁槿言没抓住这关键时刻,不如可以当做笑资回味好久。 “小青,别在里面,出来,里面都是灰,脏的要死。” 姬青看到那尾巴才确信那是一只猫,梁槿言叫了好几声小青,还以为是在叫她。 她说:“刚抱到陌生的地方都会害怕,你要给她足够时间去适应,你这里有没有适合她吃的零食。” “我有买幼猫的牛□。”梁槿言站起来,跑到角落里,在一个巨大的袋子里翻找着。 姬青说:“你是打算养它吗?你是不是把整家宠物店都搬过来?” “小青是别人的,我只是代为照顾一段时间。”梁槿言拆开包装,递给姬青,说:“那,你负责把小青带出来。” “能不能换个名字。”姬青轻声说。 “挺好的啊。不信叫几声给你听,小青小青……”梁槿言还叫上瘾了,让姬青无奈地叹息。 在沙发边折腾了好久,姬青终于把那只猫哄了出来,梁槿言敏捷出手,把它抱住。在下面翻滚一段时间后那猫浑身都是灰尘,她忙着去找东西擦。 姬青在她身后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梁槿言叹息:“要死了。她在里面嗯嗯了。” 梁槿言和姬青坐在地毯上,对视许久,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梁槿言先笑出声,继而连姬青也跟着笑起来,两人没头没脑地笑了好一会儿,梁槿言从地上撑起,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说:“我去拿扫帚,我就不信我连你这么难搞的都能搞定害怕搞不定小青。” 她大义凛然地跑出去找拖把,为接下来的战争准备好武器。姬青拍拍怀里的小青,她哪里难搞了,明明梁槿言才是最难搞的那个。 两人合力把摆放在客厅正中间的大沙发挪到旁边,梁槿言先用猫砂倒在那堆垃圾上,再等结块后把垃圾扫进垃圾桶里。梁槿言还不厌其烦地找来拖把,把那块地方里里外外拖上好几遍,她还觉得不够,拿来香水对着那块地方喷。 姬青想帮忙,但是出乎意外的是被梁槿言挡下,梁槿言一手拖把一手香水瓶,有战士不怕牺牲的无畏精神,“这些都是小事,我应付得来。” 姬青在一旁欣赏她忙碌的身影,今天的梁槿言身上有一份干练劲头。是以前所都不曾见过的。 姬青从浴室出来,等梁槿言接下去去洗,她就先坐在被窝里看电视等她出来。 大约是过了半个小时,梁槿言都没上床,姬青纳闷不已,问:“言言,你在干嘛?” “我在客厅。” 姬青特地爬下床穿上拖鞋去客厅找人,发现那人早已抱上了枕头和被子,把窝扎在大沙发上,而小青也有了它专属的床-一个用小毯子叠起来的小窝,此刻它早已缩成一团。 梁槿言趴着,专心致志地看着它,时不时地伸出手去摸摸它的耳朵。好像看多少都看不腻。 “言言,回去睡。你晚上总不能在这里看一个晚上。” 梁槿言转过头,说:“我就打算在这里陪它一个晚上。” 如果姬青再坚持几秒钟,也许梁槿言会放弃自己开始的想法,抱着枕头和被子乖乖回她俩的大床上,但是姬青不懂梁槿言内心的想法,早早地转身,没看见她背后梁槿言那失落的眼神。 姬青还好心为她留了小夜灯,并且把卧室的门敞开着,也许她有体贴的一面,但是梁槿言心里却想要她蛮横不讲理的一面,她想要姬青把她绑回她们俩的床上,她也许会挣扎,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失落。 她摸着小青的耳朵,小青受她打扰醒过来,张口打一个哈欠,再伸出舌头舔舔她的手,重新埋头大睡。 梁槿言想,到头来还是这东西能给她惊喜。 原先梁槿言担心小青不熟悉这边的环境才陪它来睡客厅,结果不习惯的反而是她,她不习惯沙发,尽管沙发很宽,她还不习惯一个人睡,半夜都在翻来覆去地找舒服的姿势。 大约是凌晨一两点,姬青特地起身来客厅看看,她的那只猫丝毫没有因为陌生的环境而影响到睡眠,反倒是梁槿言睡着了也是紧皱眉头。 从今天的表现看,梁槿言把小青照顾地很好,没准,她真的适合做一个妈妈。姬青在心中暗自思量。 姬青先看过猫,再来看梁槿言,像摸猫一样抚摸着梁槿言的头发和脸颊,梁槿言紧皱的眉间稍微舒展开,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姬青以为她是醒过来,还被她吓了一跳,再细看才发现梁槿言根本没合眼,她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在梁槿言睡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姬青站在她旁边看了有好一会儿,站地脚开始发冷,要离开却走不了,因为梁槿言还抓着她的手不放。 她小心掀开梁槿言的被子,挤上沙发的边缘,她一躺下,梁槿言立刻边做爬山虎匍匐在她身上,如往常一样,占据着她全部的热量,压制着她的自由。姬青吐出轻柔的叹息,用脸蹭蹭梁槿言的头发,合眼睡觉。 早上七点,梁槿言被阳光叫醒,刺目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正对着她的眼睛,除了阳光,还有另外一个因素让她没法睡下去,有人在扯她的头发,还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她脸上动来动去。 她试着翻开眼睑,明亮的阳光让她眼睛发酸,她还看到白绒绒的爪子在她眼前晃着。 是小青。她怎么能忘记她把小青带回家这件事情,她应该起来给小青把猫饲料倒满。 44 44、两人世界 ...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跨了几个年了,大概还要再看一次春节联欢晚会。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留着,当初的那些人,还剩下多少。 我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就是想继续写下去,总觉得有些故事还没写完似的。 不过不会写太多了,迟早要说再见的,再写一点,写到我不想写的时候,把画面定格在美好的时光,然后装进画框里。 在她脸上作乱的小青突然被抱走,姬青抱起它往阳台方向走去,“再让她睡一会儿。” 梁槿言趴在沙发上看这一幕,心里某根弦被悄悄波动,也许她不是一个好妈妈,但是姬青绝对是最负责任的母亲,如果小青是她的孩子,姬青一定会疼她超过世界上其他人,包括她。 想着,顿时百感交集,浮现在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她在想什么呢,她又不是老母鸡,就算她是她也不可能靠姬青生出蛋来啊。 她醒来还是觉得自己怎么变换姿势都不舒服,昨晚上半夜也是这样,到后来虽然睡着了,但是感觉还是有的,到后来她怀里抱着一样东西,让她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她才能睡好。 她把枕头抓来抱在怀里,又侧躺过来手脚并用,换了好几次,都不自在,她索性爬起来,抓着头发,带着一股起床气。 “早餐想吃什么?” “早餐……”梁槿言突然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抓来手机打开看时间,紧张地说:“都快到九点了,你不是应该去上班?” “我今天休息。” “哦,其实你不用在乎我,我在家也没关系,反正我有小青陪我。”梁槿言心里开心不已,同时也带着失落,如果早点知道她就可以带着好心情计划好该去哪里玩。 姬青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在梁槿言眨眼的时候又埋头在她的早餐事业中。 知道第二天要喝白粥,姬青会在前一天晚上把米洗好放冰箱里冷藏,等早上起来只需要把冰过的米拿出来解冻再放进砂锅中小火熬化,煲出的粥又绵又稠,早餐是几样小菜,用小碟子装好,整整齐齐摆在梁槿言面前。 梁槿言就算在没胃口也抵不住白粥,乖乖端起碗筷,享用姬青的心意。 她的胃被姬青牵着走,人也是,心也是。 脚上被热乎乎的毛团依靠着,梁槿言弯腰到桌底下,小青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脚下仰头对着她叫,她夹起桌子上的鱼干放在手心递给小青吃。 姬青却说:“她不能吃太咸的食物。” “只吃一口也不行吗?”梁槿言的手心被小青舔着,她舍不得就此谢绝。 “以后不要再给她吃你吃的菜。”姬青板着脸说。 梁槿言说:“我怎么没发现你像我高中教导主任呢!她也是每天这样板着脸教训人,学校规定女生不许烫头发,不许打耳洞,更加不许早恋,违反规定的肯定不是好学生。”梁槿言还作势推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她这么说是为了你们好。” “可是你明明对双胞胎那么温柔。”梁槿言低声说。 姬青的筷子顿住不动,“EVA和沐未央才是他们的妈妈,我只是他们的阿姨,还轮不到我去教他们。所以在他们面前,我不曾说过他们什么,我相信沐未央会把她的孩子带好。” 相信梁槿言会明白她的意思,姬青分得清楚里与外,小东小西姓柳,是沐未央的孩子,她是他们的贴心阿姨,但不是他们的母亲。如果是梁槿言的孩子,她会展露出两面性,严格的,与可亲的。 梁槿言心中的一个结在这个时候慢慢松开。她想,她找到了一直以来的答案。 在宽敞的浴室里,一场跨越种族的大战即将展开。梁槿言查过全部资料,不耻下问请教身边姐妹,在然后得出总结她必须把自己保护地滴水不漏才能获得战争的胜利。 她拿来姬青干家务用的全套防护,包括塑胶手套口罩等,然后先放满两桶水,旁边也早已准备好干净的毛巾和吹风机,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小青抓进来。 “姬青,你快点,我已经准备好了。”梁槿言喊了好几声,才看到姬青紧抱着小青走进来,小青像是预料到自己接下来的遭遇,爪子死死地揪着姬青的衣服,就差变作图钉钉在姬青身上。 “你看起来很可怕,搞的我也心里发慌。”姬青对梁槿言说,梁槿言应该照镜子看一下,满脸杀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杀猪呢。也难怪小青被吓到,姬青温柔地拍拍小青的屁股。 梁槿言说:“他们告诉我,想做好这件事情就必须速战速决,绝对不能心软。你放着,我来。” 她从姬青怀中捧起小青,把它抱进水中,刚入水,小青就开始尖叫挣扎,爪子从小肉垫里跑出来,四处乱抓,好几次,梁槿言的手中招,还好有手套保护着。 “姬青帮我!快点帮我,我还是下不了手。” 刚才怎么说的,要心狠手辣要速战速决,但是在最后梁槿言还是无法忍受这一声声惨叫,这时候她只能依靠姬青。 姬青接替了她的位置,她也遇到不少麻烦,梁槿言在一边看着是一脸不忍。 “你抱着它,像我这样抱,然后我给它洗澡。”姬青要梁槿言出手帮忙。 梁槿言把手上狠得老长,尽量远离自己,小青这一声声叫唤叫她差点心软放手松开。 “没事,很快就好了,不怕不怕……”姬青一边摸着小青的耳朵下巴一边好声哄着,另外一只手则趁机泼水抹沐浴乳,小青的叫声变得稍微轻了一点,梁槿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马上就会变得香喷喷的,只要再一会儿时间,不要着急,是因为太用力了吗?我轻点……” 梁槿言说:“你说的好肉麻。”记忆里姬青都没这样哄过她,好处都让小青占去了。 “会么?” “肉麻死了,动作快点啊,没看见我都快湿透了吗?”梁槿言高声抱怨。 等姬青一说好,梁槿言立刻抱着小青冲到洗漱台那里,用毛巾把小青整个包住。下水前毛发蓬松的大猫此刻变得像一只大老鼠,还在瑟瑟发抖,梁槿言一边擦一边替它把毛发吹干。 终于,把它洗地香喷喷的,看起来像刚出炉的面包那么诱人,梁槿言把脸埋在小青的肚子上,左右蹭了好一会儿,“真像是到了天堂。” 小青可不领情,等梁槿言一放开它它就从洗漱台上跳下来,钻出浴室。 梁槿言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她脱下衣服丢在一边,发现姬青还在浴室里没走,而且,一直看着她脱。 现在谁的眼神比较恐怖,该轮到梁槿言来说姬青了,她看了姬青一眼,把上身最后的遮掩接下丢在一边,说:“你既然不走就留下来,帮我洗澡。” “遵命。”姬青低声应了,没等梁槿言开口说,她就开始调整水的温度。 梁槿言坐在浴缸里,姬青在她背后,为她洗头,只是梁槿言还不知足,说:“你现在干嘛不说话,刚才你那些肉麻兮兮的话呢?” “别闹,你又不是猫。它是害怕洗澡我才会哄它的。”姬青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指腹柔软的按压让梁槿言舒服到脚趾都要蜷缩起来。 嗯呜,太舒服了。梁槿言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力道如何,舒服么,需不需要再加重点?”姬青问。 那按摩的力道不大不小,让她头皮发麻,姬青的声音就在耳畔,梁槿言睁开眼睛,不知何时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再下面一点,我要你再摸下去。” 姬青的手摸到她的耳朵后面,手指带着热水擦过梁槿言的耳朵,梁槿言的身体猛地打颤。 姬青并没停下,而是滑过下巴,抚摸着她的脖子,梁槿言把头高高扬起,头向后,手抬起,揽着姬青的脖子,把她带下来,直到她能吻到她。 “我们不闹了好么?”姬青说。 明知道姬青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说这话的,梁槿言还是向自己心意屈服,她也不想继续闹下去,冷战只是两败俱伤的事情,也许她反倒是最大的受害者。 梁槿言认真看着姬青一言不发,看得姬青不知所措之时,梁槿言说:“其实我也早想跟你说,我想了很久,我不是真的想要孩子,我只是妒忌你对别人的孩子那么好。” “有一天晚上,我甚至想抓着你说我屈服了,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去创造一个,也许那意味着无数的麻烦,但是我想我愿意去承担。”姬青的话让梁槿言惊讶到睁大眼睛,在她顿悟的时候姬青却冒出了这种念头。 梁槿言揪着她说:“快把你的念头打消,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要孩子,你不要给我胡思乱想。” 姬青突然笑起来,让梁槿言不知所措,“我开玩笑的,看你,被我吓到了,现在知道当时我的感觉了?” 一秒,两秒,三秒,三秒的沉默让姬青意识到自己难得的一次玩笑产生了反效果。 “姬青,你这个笨蛋,你居然也会开玩笑,你开什么玩笑不好,你开这种玩笑,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差点喘不过气来!”梁槿言两手挥动着,下手却是软绵绵的,落在姬青身上。 这一闹姬青身上也湿了大半,梁槿言索性把她也拉进浴缸里。 梁槿言舒展身体,看着姬青,说:“刚才,你的服务才刚开始,接下来,你该洗哪里,需要我告诉你吗?” 是肩膀,是胸部,还是水下那些性感的部位? 姬青说:“宝贝,你真大胆。” “我一点都不大胆,我可害羞着呢,你等会儿可要轻点,我这几天都空虚着,你怕我忍不住扑上来先把你吃了。”梁槿言一眼横去,眼神还带了一个勾,像蝎子一样毒辣。 姬青的抚摸让她舒服地从头皮开始流窜着酥麻的快~感,她闭上眼睛,靠在浴缸上,她要尽情地享受被享用的感觉。 45 45、卡文! ... 45. 凌晨三点,搁在床边的手机传出熟悉的铃声。 颜暮生放下膝盖上的电脑,伸长手把手机拿过来,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恰好是她思念许久的那人打来的。 “还没睡。”安惠的声音懒懒的,还能听见她伸懒腰时的叹息声。 “睡了。”颜暮生捂着手机低声说,她不是故意撒谎,她只想隐瞒她失眠的事实,近来的工作有增无减,到半夜她都没法入睡,索性就起来看剧本,只是没想到远在别的城市的安惠打电话来。 “骗我。”安惠轻笑,她翻身到另外一边,说:“小笨蛋,你忘记把Q关上,半夜里就看见你在线上。” “我居然没发现……”颜暮生低声嘀咕着,她才注意到角落里那个标志还亮着。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颜暮生心想自己慌什么呢,又不是上学时候被教导主任查寝抓到。 “到这个点还没睡,是想我了?还是因为我没回去你睡不着?”安惠枕在手上,猜测颜暮生此刻的表情。 “我说是,你会飞过来陪我睡觉吗?”颜暮生问。 安惠自己问出去的问题,却收到了让自己都意外的答案。 安惠的哑口无言让颜暮生忐忑:“怎么了?你干嘛不说话?”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说真话。其实我真的想回去,这边的床糟糕透了,床单让我很不舒服,我必须穿着睡衣睡,我也睡不着。但是,这个时间点没有飞机,我也可不能开十几个小时的车飞过去……好纠结……” 想回来的原因只是因为床单不舒服吗?颜暮生说:“我们都睡不着。” “暮生……”安惠的声音在夜晚变得轻柔,飘进颜暮生的耳朵里。 “什么事情?” “你想听你说话。” “我有说话。” “不是这个,是……暮生,你现在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体温在升高,颜暮生用手捂住眼睛,她想自己不应该做那么坏的事情,总之不像她会做的。 “这边的床单没有家里那么柔软,我没办法脱光衣服睡觉,我现在穿着睡衣……” 颜暮生磨蹭着柔软的床单,丝绸的柔软将她的身体包裹,她的肌肤变得异常敏感,连丝绸的摩擦都变成了负担。 “你呢,你现在穿着衣服吗?” “有。” “白色的那件?” “嗯。” “带子还是我打的蝴蝶结吗?” 颜暮生转过头,那件丝绸睡衣其实很简单,旁边是用带子系起来的,安惠用牙齿咬住抽走带子,那件睡衣变没有任何的用处,从她身上滑落…… “还是蝴蝶结,我没动过。” “把结打开。” 她本不该做的,但是她的手却不听使唤,拉住蝴蝶结的一端,轻轻抽出,蝴蝶结便不再存在,睡裙滑落了一侧,凉意随之渗透。 颜暮生说:“已经解开。” “脱下了么?” “我在打电话,不方便脱……” “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颜暮生咬着下唇,一只手带着睡裙往□体则在床单上扭动,把睡裙一点点弄下去,然后用脚踢到一边,那时她的脑海已经空白,她甚至听见呼吸声,不只是她的,还有电话里的。 “脱下了?” “嗯。” “你身上还有穿其他的衣服么?” 颜暮生鼓起勇气,反问:“那你呢?”她的心跳声像鼓点,密集地落在她耳边,她都弄不明白,她是哪里来的勇气。 “有,我一件都没动过。”安惠说。 “为什么……你这样不公平!”话脱口而出,她后悔莫及,她不该说的,就好像是在抱怨。好像此刻她早已投入其中,安惠还好整以暇地旁观,让她感觉到好气,又不甘心,如果此刻安惠在她面前,她是否会把安惠的衣服也脱光? 那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颜暮生脸更红,她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不用刻意去幻想,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到那个画面。 “我脱光了,你要检查吗?”安惠笑着说。 颜暮生紧咬下唇,不吭声。 “暮生,别咬唇,出声,让我听你的声音。”安惠好像就在她面前看着她似的。 颜暮生说:“要说什么?” “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但是让我听见你的声音,你现在是什么姿势?” “躺着。” “像我出发前那个晚上一样侧躺着蜷起的姿势吗?” 那个晚上,颜暮生就是在安惠怀中蜷缩起来,像失去了坚固贝壳包围的软体动物,被她肆意地玩弄。 想起那个画面,颜暮生变得不知所措,她的身体回忆起那时的感觉,热潮涌动,她现在无比地渴望着安惠。 “我从你背后抱着你,你越来越瘦,背咯着我的胸口,肩膀又那么纤细,这时候我可以亲你的脖子,你会把头埋地更深,露出大片的地方让我亲……” 颜暮生把头埋进怀中,她的脖子上仿佛真有湿热的吻落下,长发刺地她敏感的肌肤阵阵发疼。 她的手游走在自己的脖子上,肩膀上,如受别人操控似的。 “你的手走到哪里了?到胸前了么?那里不许你自己去动,是要留给我。”安惠让颜暮生有种想哭的感觉,她的顶端早已站立,且含苞待放,等着去采摘,但是安惠却不允许她去动,颜暮生更气自己,自己听她的话,没有去触碰那处,只是当柔软的床单与她的身体摩擦时如电流通过的感觉让她险些呻吟出声。 这是不对的,她不该跟着安惠做这种事情。颜暮生的理智还在做抵抗。 “没碰到。”颜暮生闭上眼睛,身上已经腻出汗,明明是凉爽的天气,她却感觉回到了夏天。 安惠说:“你真听话。现在可以靠近一点,你用一根手指绕着它走……” 顶端已经坚硬到挺立,像快绽放的花骨朵。颜暮生顺从她的意思,右手食指指尖轻轻地划过一圈,指尖无意点到,胸部便有火烧的灼热感。 安惠听到了她的声音,好像就近在咫尺,只可惜两人相隔万里。 安惠闭上眼睛,颜暮生自然浮现在她脑海中,她能想到她此刻的表情,眼神,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那些早已烙印在她的记忆里,当她想起时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她好像感觉到颜暮生的存在,说:“是不是很想要去碰?” “你没说。” “呵,你现在可以去碰,用你的手指去顶着它揉,假装那是我的手。” 颜暮生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动人,安惠说:“还有拇指,可以捏起来。” “嗯……” “还要再用力一点。” 颜暮生把身体缩起,一想到在远方安惠听着她的声音,身体就变得意外敏感。 “现在觉得舒服吗?” 颜暮生带着沮丧的口吻说:“不要再问我……你……够了……” 甚至已经能听到颜暮生的泣声,安惠更不想在这里停住,她有种牙根发痒的感觉,如果现在颜暮生在她面前,她要狠狠抱住她在颤抖的身体,一口咬住她的脖子。 “不可能够的。暮生,你的手再往下,滑下去,到哪里停住,不要我说了吧。” “……”颜暮生闭上眼睛,手不是她的,是自己有了想法,就听安惠的话,她感觉自己腹部的紧张,直到来到腿间,她来到自己腿间,那处早已湿透,像清晨被露水打湿的草丛,弄湿了她的手指,她触摸自己身体得到禁忌的快……感说产生的羞涩,比安惠触碰自己要更多好几百倍。 再不住手她会无法面对自己,但是这时安惠的声音却是让她上瘾的东西,她没法住手,好像此刻安惠就在她身边,正抓着她的手……她的内心正闹着矛盾,但是自己却无法主动放弃,只能把自己交给安惠,由她来控制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觉得不妥。太粗俗了!纠结了两个小时,我实在没体力耗下去了。摔桌子,写什么肉啊! 46 46、安颜 ... 46. “现在你想的是谁?”安惠被自己的幻想折磨着。 “你。”这个时候只需要说出实话,反正没别人会听到,不被打扰的只属于她们两人的世界。 “我也是。我现在想用双手拥抱你,用嘴巴亲你,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你……看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的手,还有你……” “不要说下去。”颜暮生打断她的话,她的身体已经火烫,体内却有着巨大的空虚,急需填补,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她对安惠的渴求。 那是无需置疑的事实,即便是她不说,安惠也会知道。 她也在幻想,此刻如果安惠在她身边,她会用双手抱住她,手缠住她的脖子,咬她的肩膀脖子,双腿把她的身体夹住,像一颗常青藤攀附在她的身上,死死不放。 颜暮生抚慰着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安惠此刻就在她面前看她在做这件事情,她闭上眼睛,把下巴仰起,紧咬的唇挡不住她的喘息。 安惠在听她的呻吟,在幻想她此刻的模样,好像两人的呼吸是交错的,心跳是一起的。 血液在她体内流窜冲撞,快~感汹涌如潮水涌来,淹没她,让她快无法呼吸,她在沉与浮中尖叫,她在销魂中失去了控制。 她的身体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湿润,有什么东西倾巢而出,自她身体里流走,又什么什么东西填补进来,让她的身体越来越沉,刹那,她听见安惠在叫她的名字,她的意识在此刻失去控制,她以甜美的呻吟作为回应。 另外一个她,没有道德束缚的她,肆无忌惮地享受着这份快乐,她突然生出一种感觉,她想让安惠听到,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快乐,她便放纵着自己,强烈的刺激险些将她没顶。 这时,她的体内积累的快~感炸裂,她身体前所未有的紧绷,颤抖,冒汗。 急促的喘息在慢慢放缓,当颜暮生回过神来,她保持着开始的姿势,全身都是粘腻的汗水,她的耳朵恢复了听觉,她清楚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她们都一样。 她安静地倾听那边的声音,她得不到渴望的拥抱,就暂时地拥抱着她的声音。 就好像那一刻她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回过神来,颜暮生不禁怀疑刚才那人是否真的是自己,是否是被人俯身了,不然这么会变得这样肆无忌惮。 “嗯,暮生,我还是想抱你。” 安惠用最性感的声音,无形地触碰着颜暮生的身体。 “我也是。” “我想我等下可以睡到天亮,如果你还想我,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可以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 “我又不是你,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颜暮生可以说是红着脸把手机关掉的,她挂断电话后却有点怅然,还是留恋她的声音。 她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身上还残留着气息,忙起身去浴室冲澡,等洗完澡,她也如安惠说的那样很累,别的都不想,就想躺下睡觉。 她抱住被子,好像还能闻到安惠的香味,自己已经爱她很深很深,再不能脱身。 助理的电话响起过三秒,她就撑起来接电话,比她预想的要早,她只是睡了三个小时,长期以来日夜颠倒的工作让她的身体自觉苏醒,在把自己收拾打理好以后,她才把房门打开,而她的助理虽然有房间的房卡但是从不会不受邀请就闯进来。 “早。你看起来精神不错,昨晚睡得好么?”她的助理开始布置早点,酒店的早餐也不理想,幸好安惠也体谅她,没有过多挑剔。 安惠坐下吃早饭:“不错。” “真意外,我还担心你睡不着,这里的床单真不舒服,磨得我背疼。而且床还特别硬,我一宿都没睡。” 安惠轻笑,昨晚睡前发生的事情她大概今生都不会忘记。不过她更要时刻提醒颜暮生,为的是看她羞红的脸颊。 她的助理在报今天的日程,从早上到晚上都排的满满的,就下午那点时间可以让她休息。 “明天还要留在这里?” “这几天的工作都排满了,还留下一点收尾工作,可能要拖几天。” “那再挤挤都安排到这两天处理掉,我想早点结束工作回家。”安惠其实没多大胃口,早餐做的不尽如人意,她还是尽可能多吃一点,好储蓄一天的体力。 “你会累死的。” “你可以试试看,看我会不会真的累死。”安惠朝她笑笑,那挑衅又似挑逗的眼神让她无言以对。 讨厌,她都已经是结了婚的老女人了,怎么还能为一个女人脸红呢。 她的房子出现了好些变化,房间墙壁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一些照片,茶几上多了一套茶具,才几天时间,窗台就放了几盆含苞待放的花。 安惠在熟悉的房间里走了一圈,就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改变,微小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打开卧室的门,卧室的窗户开着,落地窗帘半掩,金色的阳光投射在地板上,脚踩过去时能感觉到它的温暖,颜暮生的电脑就放在床头柜上,另外还有几本书,这一切都说明这里早已成了颜暮生的根据地。 何时,她连自己的地盘都沦陷了,而且在不知不觉之间,沦陷地那么彻底。 她以为自己不适合与人朝夕相处,她自认为自己够挑剔,和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更不能想象有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做那些不雅的事情,日常的相处也会变成各种的煎熬,即便是上一次婚姻她也是和前夫分房睡。 而与颜暮生的同居不见得那么痛苦,颜暮生也是凡人,她也是平常人,她不介意让颜暮生看到自己不光鲜的一面,颜暮生即便是生活中的小毛病在她看来也变得可爱极了。 她坐到床上,心里生出一个念头,这样的感情,不是爱到极致是什么。 聚少离多之下,再见面时,安惠竟然有一种陌生感,她仔细地看着颜暮生,眼也不眨,她的目光快把颜暮生身上的衣服烧掉。 这让颜暮生非常尴尬,她听到安惠回家的消息后一直忍耐着想要回家的冲动,在结束拍摄工作后以最快的速度回来,连饭都没吃,进家门之后,安惠却是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开始浑身不自在。 “你看什么?”颜暮生问。 “你瘦了。”安惠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抱住颜暮生,“你最起码瘦了五斤。” “你怎么知道?”和之前电子称称出来的数字完全一样。 颜暮生的表情诚实地反映了她的想法,安惠说:“你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才半个月没看见你,你把自己饿瘦了五斤,而且你没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努力追赶上我的行动吗?我可没像你这么瘦。”安惠搂住颜暮生的腰,这腰何时变得这么细,细地让她害怕,好像稍微用力点就会把她折断。 这不是拥抱的好地方,颜暮生抬起双臂把安惠抱住,不安的心在此刻得到了平静。 “我是在老师的指导下减肥。平时有在吃。你没注意到,我已经能穿下模特的衣服不用再做修改。” “到这里就够了,你再瘦下去,我就不要你。”安惠刚说完,颜暮生的双手就搂紧了她的脖子,她害怕她的话里的事情会成真。 “不要说这种话,我知道,我以后就一直保持现在的体重。” “乖。” 安惠想拍拍她的头,赏她一颗糖,作为奖励。 她享受此刻颜暮生患得患失的神情,弥补了她多日不见的焦虑,这是她想要的表现方式,证明颜暮生是爱着她的。 颜暮生主动去吻她,起初的忐忑再转化为熟练的索取,安惠热情地回应她的吻,舌对舌的缠绵让两人都窒息。 “还是真人比较好,是不是这种感觉?” 安惠还有心调侃颜暮生。 颜暮生咬住她的下唇,用力咬了一口,离开后,安惠的下唇发红,肿胀,格外性感。 “我知道,你就会欺负我。” “这不算欺负,这是爱,看你要不要。” “我要。”颜暮生喜极而泣,安惠不是把爱挂在嘴边的人,一个爱字,便让她高兴地说不出话来。 安惠丢下战书,颜暮生立刻接下,在□上两人已经逐渐变成旗鼓相当的对手,颜暮生也是咬牙追赶,不肯服输。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肉炖完了!!!!!【我还担心不已,怕你们指责我写过火了,事后发现你们的下限比我想的要低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禁产生疑问你们有没有下限这玩意啊!】 47 47、易澜 ... 47. 这是易庭雨的主场,她才是主角,她的专辑发布会上,最好的朋友颜暮生为她来拉人气,久别重逢,她要重新去审视颜暮生。 活动依然不大,有专门的人去负责组织引导那些狂热的粉丝,易庭雨从早上开始做准备,化妆,跟主持人对词,这就用了她半天时间。 她被钉在椅子上,只有眼睛可以转动,她看看这边,再看那边,看别人都在来来去去,围着她打转。 主持人拿着一叠打印出来的稿子,一句句和易庭雨对,“下面我会问你,这张专辑里有哪首歌是你的最爱。” “每一首都喜欢。” “为什么?” “因为所有的歌都是为支持我走到现在的粉丝们而写……没有你们的坚持就没有今天的我……我要吃肉包和梅菜包……” “然后我会会把捧花给你。” “丢到台下,请你们继续支持。” “只要按照这个步骤来就没别的问题,到时候如果出现卡壳,我会想办法暖场。”主持人把一叠稿子递给易庭雨,留给易庭雨自己去记台词。 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到易庭雨手里,就被澜斯妗抢走一个。 澜斯妗挡当着易庭雨的面把包子咬开,吮吸着鲜美的汤汁,顺便伸出舌尖舔过唇角,“味道不错,不枉费我开半个小时过来。”易庭雨要吃的时候,澜斯妗阻止了她:“你在化妆,小心脸上的粉掉下来。” 包子就在眼前却吃不到的痛苦让易庭雨脾气极差,她愤愤地看着澜斯妗,说:“你来干嘛?” “串门。”澜斯妗笑笑,她来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作为好朋友来替她加油不就是最好的理由。 澜斯妗翻着她的台词本,说:“这分明是在骗小孩嘛。”她附到易庭雨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昨天还唱给我听的那首歌是写给我的。” “我没撒谎啊,你也算我的粉丝。”易庭雨把头扭向另外一边,希望自己没被她看出心虚。 “那这句呢,我爱你们,这个们里,有没有我的份?”澜斯妗在她耳边问。 易庭雨把她的脸推开,说:“你好烦,肉包子都给你,走走走。” 上台前,澜斯妗递给她一铁盒,“这个牌子的润喉糖效果最好。” 易庭雨看了她几眼,才把铁盒收下,“谢谢。” “谢什么,又不值钱。” 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对易庭雨来说是雪中送炭,没人知道她嗓子不舒服,她也没告诉别人,但是澜斯妗却记住了,不只是记住,她还为她特地去买了,即便是她不开口,澜斯妗也会主动送上。 活动结束时已经是下午,易庭雨又累又饿,中途喝口水都要被抓去补妆,精神崩地死紧,等一结束,她就彻底松懈下来。 和第一张发专辑时的平静相比,现在坐在下面的人更年轻,更热情,这些年她一路走来,总觉得自己活地要比别人更漫长。 有人留着和她一样的短发,手中举着“无论岁月怎么改变,我们都永远爱你”这样的话,让她不会感觉到孤单。 中途澜斯妗一直在,她好像是一个幽灵,飘在她身边,哪里都能看到她。 易庭雨结束后却见不到她的人,叫人去帮忙找,结果那人回来说在紧急出口处看到她在打电话。 易庭雨去找她,还没走到那里,听见她在说话,用她听不懂的外语,就从她的声音里可以听出她火气很大,和那人开始对骂,骂完了又在安慰对方。 易庭雨藏在墙后面,偷看她几眼,却被她抓个正着。 澜斯妗快速挂了电话,装作没事人一样过来,“你都弄好了?现在能出发吗?” “可以,事情都结束了。我坐你的车回去。” “好的。回你家,我要去收拾一下东西。” “干嘛?”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就这样?澜斯妗说的轻描淡写的,倒是易庭雨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中。 澜斯妗当晚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走之前只对易庭雨说要她好好休息,她倒是牵挂着易庭雨的身体。 澜斯妗走后,易庭雨也没空闲,她忙,城市变成了她的公交站点,一站,一停,半天或是一天,然后再去下一站,辗转过了一个礼拜,她中途回家一趟,发现澜斯妗已经回来了。 澜斯妗在厨房里做菜,屋内都是菜的香味,她应该是刚回来,贴满了航空公司标签的拉杆箱就随便摆在门口。 澜斯妗拿着平底锅出来,还用铲子弄一点菜在尝味,出来就有一个惊喜等着她,易庭雨这个真人摆在屋里。 “你回来了!”澜斯妗笑得特别灿烂,她把菜盛好,接着推着易庭雨进浴室,为她拿浴巾拿衣服,还不辞辛苦去把她的内裤拿进来。 易庭雨虽然对她的诸多行为感觉到疑惑,但是没有谢绝她的好意,反正被伺候的感觉好极了。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中,易庭雨低声唱着她的自己的歌,澜斯妗并没有离开,相反,她就在马桶上坐下,然后一直看着玻璃门上倒映出来的易庭雨的轮廓。 “澜斯妗我说你啊,你是不是更年期中年妇女,整个都稀奇古怪的,是不是出国去东南亚玩被下了蛊?”易庭雨拉开玻璃门,露出她满是泡沫的脑袋,对澜斯妗说。 澜斯妗跨进浴缸,走到她身后抱住她,她被热水打湿,身上的衣服像第二层肌肤贴着她的身体。 易庭雨多久没碰这美色了,竟然也看花了眼,她解开澜斯妗的上衣,澜斯妗抬起手,方便她把衣服整个剥下,澜斯妗甚至一直在吻她,不到万不得已,她的嘴唇不会离开她。 热情的吻带着热水灌进来,易庭雨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要进入天堂。 澜斯妗的牛仔裤扣子咯地她的肚子隐隐作疼,她想解开澜斯妗的扣子,落下她的裤链,剥下她的裤子,然后去咬她的大腿。 她在澜斯妗面前跪下,像一个好色之徒,把澜斯妗脱个精光,澜斯妗一脚把裤子踢开,背靠在墙上,岔开她的双腿,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她。 易庭雨自上而下抬眼看去,姿态是谦卑的,眼神是狂野的。 她伸出舌尖,沿着她的大腿逆流而上,她口中满是热水,舌头也是热烫的,钻进澜斯妗身体的时候澜斯妗身体收紧,那时的声音比她唱的要好听。 澜斯妗的脚尖踮起,双腿在打颤,她的手抓着墙上的毛巾杆,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自己的胸部。 易庭雨尽力去讨好她,让她空虚多时的身体像成熟的果实一样裂开流出甜美的汁液。 澜斯妗高~潮的时候,双手抓紧易庭雨的头发,头发被扯疼时,易庭雨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两人在浴缸里面对面坐着,易庭雨把腿看放在澜斯妗的肩膀上,手在水下抚弄着自己的身体,澜斯妗要出手去碰她,被她一脚踹开,“别乱动,你动了就没意思了。” “够了喂,你在跟我生什么气啊。”澜斯妗起身上前,压在她的身上,她带起的水花淹没了易庭雨,易庭雨用湿润的眼神望着她,好像在等待自投罗网的猎物。 易庭雨靠在澜斯妗的身上,水渐凉,她的皮肤泡的发白,她却不想起来。 偶尔回头却看到澜斯妗别有所思的表情,好像身在她这里,心却跑远了。 “你有话要告诉我?”易庭雨非常讨厌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大怪兽躲在背后,就等着冲出来吓她。而她在祈祷不要是坏消息。 “我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你,其实不说也没关系。”澜斯妗双手交握,眼神躲闪着。 “妈的,你婆婆妈妈地做什么,说啊!”易庭雨是外强中干,如果澜斯妗要说的是她得了绝症这样的话,她会马上晕过去给她看。 “我结婚了。”澜斯妗转头对她说。 易庭雨用了很久的时间去消化这句话,结婚? 眼前的人,离开她一个礼拜,走之前和走之后是一个样子,没缺胳膊瘸腿,但是她却告诉她,她结婚了! 他妈的还不如得绝症呢!易庭雨说:“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澜斯妗站起身,她没有退让的意思,“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前几天回去是完成婚礼。” 易庭雨突然笑起来,笑容扭曲,她说:“恭喜你,我真的被你吓到了,吓得快哭了,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火锅躺在我的床上,享受到不行的样子。呜呜,人家也要睡上去要在柔软的毛毯上滚来滚去! ----没工作的人没权利享受!╥﹏╥,下面更新狐狸。 48 48、选择 ... 易庭雨从水中站起来,她从墙上撤下浴巾,擦也不擦,就这样一路滴着水走到客厅。 澜斯妗跟在她后面出来,她匆忙擦着头发,走到客厅时,易庭雨坐在沙发上,一脸悲伤的表情。 澜斯妗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对她说:“你别一声不吭,你应该反问我几个问题。” “你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真或是假,性质区别大了。如果澜斯妗敢说她是真结婚,易庭雨现在就想咬死她。 “我可以是真的嫁给他,也可以是形婚。”澜斯妗握住她的手,略用力,让易庭雨感受到她的坚持,“就看你。” “什么意思?” 澜斯妗严肃地看着易庭雨,她反倒更糊涂了。 她头发没擦干,上面的水还在一滴滴往下落,澜斯妗用浴巾笼罩着她整个人,为她擦干头发上的水。 “我和他的婚礼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我们从小前达成共识,如果我们在这段时间里没有遇到爱人,就让这段婚姻成为事实。假如双方都遇到爱人,我们的婚姻就是形式婚姻。” “外国人也搞这套。”易庭雨觉得好笑。 “andy是美籍华人,二代移民,我和他自小在一起长大,我们很早就商量好结婚的事宜,所以……” “所以根本没我什么事情,你还是会结婚的?对不对?” 那她算什么?只是澜斯妗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只是一场游戏,几夜情,年抛? 还有比这个事实更伤人的吗,易庭雨如果不是了解澜斯妗,会以为她来自己生命中是借着爱的名义报复自己。 “andy是双性恋,我也是,我想过,如果我没有同性或是异□人,他是我结婚的最佳人选。本来,我应该答应他,但是在婚礼前,我改变了想法,我告诉他我现在有一个人放不下,我抱着一点点的希望想和她在一起。现在,他在问我要答案,要我告诉他这个婚姻要不要当真。而答案在你身上。” 易庭雨听澜斯妗说过无数次我爱你,也体会到她追求似的行为,但是每次澜斯妗都在话最后一刻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收了回去,而她也出于自我保护的心态不去想不去认真,唯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不受伤。 现在,这种平衡被打破,她们被逼到绝路, 澜斯妗追问:“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行行好别问我这个问题好不好,我……我……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我怕,说出口了的话能算数吗,能当真吗?”易庭雨用力推开她,却不想自己没控制力道,把澜斯妗推倒在地上,澜斯妗站起身,说:“现在,我需要你给我答案,给我信心。你是不是爱我,是不是想跟我在一起,如果连你自己心里都没底,我还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澜斯妗是要走了吗?易庭雨直觉是不想让她走,她拉住澜斯妗要走的手,说:“你他妈的就不能自作主张吗,你让我想想好不好,你随随便便丢下一句话,我还来不及去细想,给我时间,我不知道我对你是不是爱,也许是……” “没也许。”澜斯妗说,“我需要的是你的回答。” “那你呢?” 澜斯妗在沉默片刻后爆发:“我爱你。” 易庭雨愣住了,她说:“以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我说过好几次,但是每次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应该去看看你自己的表情,你在否定我,你心里早就下了定论,我一定是在糊弄你的,一定是假的,你让我还能怎么办,我做的还不够多吗?我把你带到我的朋友面前。”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这是爱的表现!” “可是你心里还有好多人,数都数不清,你有安惠,有澜卿,有你的初恋……” 易庭雨真的暴躁起来,澜斯妗这些日子来早就把她心里的那些人都赶走了,那里只剩下空空荡荡的壳子,还能有什么人,安惠本就不是她的人,她没变态到喜欢自己的亲姐姐,澜卿与她的关系,她也早就和澜斯妗说起过,人都已经死了,感情再深也会淡去,初恋,澜斯妗还有脸说这个初恋,是她把分别几年后枯燥无聊的程乾找出来放到她面前的,毁了她的初恋情怀,澜斯妗都已经蚕食了她全部的思想,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就成功。 “那你呢,你以前那些性伴侣有没有告诉过我,我都明明白白摊开在你面前,我对你的事情完全不了解,还有你的andy,你从没告诉我你有一个可以结婚的对象!我凭什么相信我可以爱你。” “小雨,你没问我,你从来都没有试图了解我,你甚至都不愿意尝试,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肯主动靠近我,像一只路边遇到的野猫,我百般讨好你,你看也不看我,吃过我给你的猫粮,随时会走开。” “你少胡说八道,我只是没时间了解你。” “因为你对我没企图,你的未来里没把我放进去,所以你不做无用功。” “你乱下结论。我……只不过是……你根本就不需要了解好不好!我知道你爸爸是有钱人你妈妈是有钱人你长得又漂亮不就好了。”易庭雨说话越来越没底气。 “除此之外呢?” 她认输好不好,这女人明明长得是一副一夜情对象那种洒脱的样子,却那么执拗,非要追究这个。 “不说这个了,我肚子饿地呱呱叫。衣服都没穿,我居然就这样裸着走出来,被变态看到了怎么办。”易庭雨把她推开,小跑跑向卧室。 澜斯妗往后倒向沙发,一声叹息,“就说你像野猫。” 吃着澜斯妗的意面,还要被澜斯妗看,易庭雨终于不耐烦了,抬头说:“你看够没有?” “嘴巴旁边。”澜斯妗指指她的嘴巴。 易庭雨舔了一遍,说:“这回呢,你还要看多久?” “小雨,你希望我和别人结婚吗?”澜斯妗坐在高脚椅子上,托着下巴,侧着头,问。 易庭雨翻白眼,“你明明已经跟别人结婚,还问我这种问题。” “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易庭雨丢下叉子,金属撞击瓷器,声音尖锐且刺耳,“我只负责你的下半身,没本事负责你的下半生,你想去假戏真做就去啊,麻烦请你从我这里滚出去。” “以后你看不到我,没人为你做饭,没人在你喝醉酒的时候听你讲你童年的悲惨故事,晚上也没人伺候你,让你高~潮,你舍得放我走?” 易庭雨勉强咽下口中的意面,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漏了,是天花板吗?她低头看去,是自己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意面上。 她受了惊吓,澜斯妗也是,澜斯妗手忙脚乱地抽出一张张餐巾纸,那一大把用来堵下水道都够了,结果她都用来堵易庭雨的眼泪。 “没想到你这么爱我~”澜斯妗得意地笑出来。 “屁,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孤单地过日子,一个人孤单地吃,即便是邀请了无数的朋友,热闹也只是暂时的,吃完后朋友散去,她还是一个人。只是这样而已。 “不哭,不哭。”澜斯妗一手揽着她的脖子,跨过桌子去吻她的泪珠。 易庭雨说:“走开。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的眼泪是意大利面肉酱的味道。”澜斯妗舔舔嘴唇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其实是今天凌晨),陷入不受控制的迷茫状态,左摸摸右摸摸,到凌晨两点还没更新,最后解决办法就是睡了再说。 早上七点起来,做早饭,把南瓜粥加热以后才意识到南瓜粥坏了(人品),只好用年糕汤补救。 带火锅出去溜达了一圈,可享受了,他死命抓着我,如此热切地爱着我(~~~~(>_<)~~~~ ) 现在是更新时间。 49 49、对对碰 ... 49. 易庭雨都在想这事情,爱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自己曾经挂在嘴边的字眼,现在却没法对澜斯妗说出来,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说一下而已,一个字就能留住她,说了又不会怀孕。 她自己的的心已经开始动摇,像飘在空中的气球,被一根线牵着,摇摇晃晃。 晚上,易庭雨蜷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过的严严实实,小时候她常这样做,因为那时候她总是缺乏安全感。现在她也是,她以为无比坚固的城堡原来是沙子做的,现在在一点点的坍塌,迟早的,她不做决定,澜斯妗就会走,到时候她又将是一个人。 她的耳朵听见了很多的声音,自己的心跳声,外面澜斯妗走动的声音,还有她在说话,在自言自语…… 不是,是她在跟别人讲话,又是她听不懂的外语。 易庭雨猛的坐起,掀开被子,走出房间,看到澜斯妗对着电脑说话。 易庭雨轻手轻脚走到澜斯妗身后,她看到视频那边的样子,一个可以用俊美来形容的男人,留着长发,头发在背后绑成马尾辫,他冲着镜头招手,示意澜斯妗回头看看,提醒她身后有人。 澜斯妗摘下耳机,转头看向身后,“你怎么出来了。”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出来。我出来喝口水不可以吗?”易庭雨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她是想知道这次澜斯妗又会有什么意外等着她。 “andy,这是小雨,小雨,这是andy。” “我早就认识你。这是你的专辑,lan之前拿来的,就放在这里。”andy起身,然后捧起电脑,随着镜头的移动,屏幕上出现一墙的书和CD,还有黑胶唱片,在角落那一块,易庭雨看到熟悉的CD包装,在一堆外文中中文字永远是最显眼的。 易庭雨笑得有点勉强,这时候她在意的是为什么澜斯妗的东西那么快就到andy家里了,亲密至此,生米没准早已煮成熟饭了也说不定。 andy又把头凑到镜头前,说:“lan说你爱rock,我会把我的最爱作为礼物带给你。” “哦,谢谢,啊?什么意思?”易庭雨看向澜斯妗。 澜斯妗说:“他过几天要来中国。” andy笑着说:“嗯,我申请到蜜月假,不能白白浪费,而且我也好想见见小雨。” 啪。andy的笑容从澜斯妗面前消失,易庭雨重重地合上电脑屏幕,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澜斯妗:“你欺骗我!” “这话怎么说?”易庭雨的目光快把她烧起来了,澜斯妗却还是从容不迫的姿态。 “你和他还说没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到现在为止我们的确没什么。”但是那并不代表以后也是这样。 易庭雨又回房间去憋着,她把门摔上后,澜斯妗又打开电脑,andy问:“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 “我过去会不会打扰你们?” “当然不会。”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算计我?” “你想太多了。好好休息,晚安。”澜斯妗先把视频掐掉,她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敲了两下,里面立刻给与了激烈的反应,“澜斯妗,我不想理睬你。” “好,那我走了。” 几分钟都没声音,澜斯妗走出没几步,门猛的打开,易庭雨面露凶光地冲出来,抓起澜斯妗的手臂,连拉带拖地把人带进房间,用脚把房门重重踢上。 澜斯妗被推向大床,而她则没有反抗地心引力,倒在床上。 易庭雨像一块石头压在她的身上,骨头撞地她的肉很痛。 易庭雨问:“你到底想怎么办?” “说你爱我,留下我,不让我走。” 休想休想休想。不负责任地谈一场感情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纠缠到你死我活的。 易庭雨用力啃着澜斯妗的脖子,好似她是吸血鬼而澜斯妗是送上门的祭品,没多久,她累了,趴在澜斯妗的身上,手收紧,就抱着她的姿势。 她还是没说出口,没这个勇气说出来,说了不会怀孕,但是她知道,她只要说了,她就是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那种。 澜斯妗不是可以随便玩玩的人,不然澜斯妗也不会在她身边这么久。她怕的是另外一个,怕自己早一步陷进去,陷地太深太深。 此后两天沉闷地像雷雨前的那段时间,不过幸好易庭雨有一堆的宣传要做,白天晚上不时要去外面,两人见面的机会甚少,这让易庭雨松了一口气。 易庭雨很晚才回来,回来时已经是凌晨,她不想打扰澜斯妗,就自己去厨房里泡方便面填肚子,看冰箱里还有不少东西,也一并加进去。 她捧着一个大碗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夜宵,澜斯妗在这个时候起床,坐她的身边,拿来遥控把电视打开。 易庭雨看她睡意朦胧的样子,说:“你起来干嘛,不睡觉?” 澜斯妗抬眼,说:“看你吃饭,我肚子跟着饿了。你的面分我一点。” “自己去煮。柜子里还有几包。” 说完,澜斯妗却动手跟她抢,易庭雨一手捧着大碗,怕她把面汤弄洒,就由她来抢。 澜斯妗一只手的手指勾着长发,拿来易庭雨的筷子捞面吃。 “你有那么饿么?” “我晚饭没吃。”澜斯妗唰唰唰地吸走一大部分的面条,易庭雨心疼,说:“你给我留点。你干嘛不吃晚饭?” “不知道,就是没胃口,你说下午会过来,我就以为你会陪我吃晚饭。结果你熬到现在才来,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居然自己偷偷吃方便面。”澜斯妗带走她碗里的最后一只大虾。 原来是这样,因为她迟到所以才没吃晚饭?易庭雨忘记要为自己失去的虾而生气,心情顿时变得好起来。 “对不起。”不对,她干嘛道歉,迟到又不是她的错,她又没说要让澜斯妗不吃晚饭。 “知道错就好。你煮的面,不好吃,水应该多放一点,汤太咸,算了,饿到没感觉了。” 挑剔的女人迟早被雷劈死。易庭雨没好气地用脚踹她,端起大碗一口气喝干,事后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 澜斯妗哈哈笑起来,说:“你好没形象哦,简直是跟老太婆差不多。” “是啊,你终于看到我丑陋的一面了。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过日子很绝望?” 易庭雨希望自己的声音和平常没两样,这样才不会被认为她很在意。 “你想说明什么,你就是这样,我不是你的粉丝,从没觉得你完美过。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把你想的更糟糕,我还是和你在一起了,喜欢一个人什么都能接受,包括我早上在刷牙的时候你冲进来……” “ok!我错了。”比不要脸绝对比不过澜斯妗。 澜斯妗笑容越发灿烂,说:“你好可爱,我现在真想吻你。” 易庭雨闻言皱起眉头,“好恶心,都是泡面的味道。我去刷牙。” 易庭雨起身,朝着她的目的地而去,走到半路她才想起来她这是在干嘛,做好准备等澜斯妗吻她吗。 澜斯妗趴在沙发上,说:“等你刷完牙,我们来接吻,舌吻十分钟,要深喉……” “死开。我现在只想睡觉。”易庭雨把浴室的门重重摔上。 深吻的味道是清醒的薄荷与茶味,易庭雨的嘴巴真是两面派,一面说累,一面却那么积极,与澜斯妗滚到床上,滚进被子里。 易庭雨的嘴唇热辣辣的,舌尖像吃过花椒一样麻,她经过一宿的颠簸,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澜斯妗在抚摸她的身体,她在揉着澜斯妗□的臀部,然后,她的身体更愿意睡觉、 澜斯妗钻到被子下面,正专心亲吻她时,却发现她没有了声音。 她又钻出来看情况,易庭雨睡了,就在她在努力的时候。 澜斯妗好笑又好气,她静静地看着易庭雨的睡容,觉得她真的是可爱,可爱到没话说,她满心都是欢喜,不禁伸出手,用手指去感觉她的脸庞,脖子,锁骨…… 易庭雨因为那痒痒的感觉而皱起眉头,澜斯妗忙收回手,她在易庭雨的唇上落下轻吻,对她说:“晚安。” 好舒服。易庭雨彻彻底底地舒展身体,脚一蹬,把被子踢到床下,身上虽然没了覆盖物但是也不冷,她睁开眼睛发现身上覆盖着温暖的阳光,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她坐起找自己的衣服,然后闪过一个念头,凌晨那场□后来怎么样了,她怎么记不得了。 越想脑海里越空白,她拉起一件睡衣上衣套在身上,然后赤脚走出房间,到外面,一个不属于她和澜斯妗的陌生男声和她打招呼:“午安。” 睡意彻底从她脸上走开,她看到的是一个男人,说陌生是两人从未见过面,也不能说全陌生,因为不久前两人视频过。 andy?!一个大男人就坐在她的沙发上,面带微笑,朝她说午安! 这人还是澜斯妗的丈夫!而澜斯妗在做一顿西式的午饭,她这个□对象穿着一件应该是属于澜斯妗的衣服出来。 真乱的一塌糊涂。 在两人都回不过神来的时候,澜斯妗推着易庭雨进屋,“厨房暂时交给你了。”澜斯妗突然转过身,笑着说:“老公,你会疼我的对不对。” andy带着怪异的表情走进厨房,而易庭雨也因为这句话而回过神来,她一回过神就抓着澜斯妗的手问:“你什么意思,干嘛把男人带进家门。” “首先,这套房子写着澜卿的名字,这算是我的房子,其次,他是我老公。他跑来看我,我把他带回来吃顿饭有什么不对。”澜斯妗把老公两字咬地特别重。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主角是EVA和沐未央,但是问题是什么呢,问题是这一对太没冲突了,我又舍不得给她们制造矛盾,我完全不知道要写什么!呃…………只能说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折腾其他看起来能折腾的了。折腾完这一对就回头写安惠和颜暮生的了。 不给糖就捣乱!!!!!!! 50 50、疼爱 ... 50 理由充分且完整,滴水不漏,合情合理,易庭雨也被她说服了,气着,但是反驳不了。 易庭雨在衣柜里找半天,不像平时的样子,平时的她只要看一眼就能作出决定,今天她是可以的在寻找一件衣服,做她的盔甲,让她充满自信,好精神抖擞地走上战场,不怕万箭穿心心碎而死。 她没别的选择,拿了一件红色的针织衫,红色,象征血液,能量,战斗,反抗。 andy没把自己摆放在她敌对分子的角色里,吃饭的过程中,andy是毫不吝啬把好话对方在易庭雨身上。 老外都是这样,把赞美当自来水一样随便流,有时候即便是心里不是这样想,嘴巴却能说成那么回事。 易庭雨用叉子戳着她的牛排,一点吃下去的胃口都没有,反而越发烦躁。 “你停下,我帮你切牛排。”澜斯妗不由分说地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刀叉,熟练地把小牛排切成均匀的块状。 andy说:“嗯,庆祝lan成为贤惠的好女人,干杯。” 澜斯妗却皱起眉头,用手压住他的杯子:“andy你只是想找借口喝酒,你已经喝掉一杯,不许再喝。” andy无奈地放下杯子,低头嘀咕着,好像在抱怨。 “要喂你吃?”见易庭雨都没动,澜斯妗主动为她叉起一块,放到她嘴边。 易庭雨先看看andy发现他根本不在意,再看向澜斯妗,她好像认为这样做很寻常的样子。 她咬下澜斯妗送上来的肉,说:“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与此同时,澜斯妗说:“我要带andy去酒店check in。” “我也去。”易庭雨快速丢下三个字,拿起餐巾擦拭嘴角,见两人都看着她,她以微笑回应,“我这个人自来熟,如果你介意我的话,我可以……” andy说:“没有没有。我很乐意。不过你和我想的不一样,lan说你有点怕生。” “怕生?”易庭雨转向澜斯妗,说,“莫非你认识另外一个人,她恰好叫易庭雨。” 澜斯妗正喝着红酒,被她一句话呛到。 andy虽然出生在国外,因为家庭长辈要求严格,在家人面前一律说中文写汉字,所以andy的中文说得和普通人没有两样,能看能说,所以不用澜斯妗替他担心,但是出于对andy的保护,澜斯妗还是带他去事先预定好的酒店住下。 易庭雨本来想去,却被澜斯妗阻止,以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为由把她推开。 好,真好,还没做正式夫妻就先演恩爱场面给她看。易庭雨被留在家里,想到两人临走前的背影,心就还是一阵阵疼。 澜斯妗带andy回来的目的达到了,她现在心里非常不痛快,如果把这说给澜斯妗,澜斯妗没准会骄傲地笑出来,就算她不说,澜斯妗也一样看得出来。 出租车上,澜斯妗显然没有刚才餐桌上那么轻松,或者说她刚才那股放松是因为某人。 andy看看她,问:“我是不是不应该来找你?” 司机以为自己听到狗血的对话,特别留心倾听。 “你想多了。”澜斯妗轻声说。 “虽然我很谢谢你帮我一把,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andy愧疚地说。 澜斯妗看出他的不安,说:“别说地那么一厢情愿,毕竟我也从中得到好处。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可能留在中国。” “为了她,你才愿意嫁给我?” “不然呢。你真以为你自己有那么大魅力让我爱上你。” “祝你幸福。”andy握住澜斯妗的双手,眼睛闪闪发亮。 澜斯妗的嘴角勾出自信的笑:“不为了幸福,我费那么大劲干嘛!” 这对男女的对话让司机疑惑不解,收钱的时候,司机还特地多看了澜斯妗几眼,好像在问你们这是在演戏吗? 易庭雨带着一颗受伤的心来找颜暮生,她知道颜暮生最近没事在家。颜暮生打开门,把这个失落的小孩带进家门。 易庭雨先看看周围,说:“就你一个人在家?”言下之意是问安惠在不在。 “她不在。你那么怕见到她?” “她不高兴我来找你,你没注意到,每次她看见我在这屋子里,她就用那种冰冷冷的眼神看着我,全身散发出不欢迎我的气息。”易庭雨把这里当她自己家,找到舒服的位置坐下。 “好大一张照片啊,吓死我了,安惠怎么把自己的照片挂在墙上,自恋。”易庭雨被客厅墙上的大照片吓地心脏差点罢工。虽然人很美是没错,但是这样一个真人大小的巨幅照片挂这里,是人都会怕。 “我挂的。”颜暮生说,“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这张照片,这是她第一部电影的宣传照,当时是用胶卷相机拍的,我去求摄影师把底片给我。” “然后你把它放大挂家里?” “我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她,就是这张照片,我想怎么有女人能好看成这样,这样就记住了她的名字。” 易庭雨看着她,欲言又止。颜暮生问:“怎么了?” “没。我就是……我心情不是很好,很烦,所以就想来找你,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我所有的不高兴都能忘记。让我抱着你好不好。”易庭雨张开手臂,在等待她的拥抱,在她面前变成了无助的孩子。 颜暮生回抱住她,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迷茫雾气,她好像陷入了一个大森林里,在里面打转,不停地奔跑,但是就是没法逃出来。 “说说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我做了人家的小三。” “你不会。”颜暮生肯定地说。 “好吧,谢谢你相信我。我和澜斯妗在一起,就是那个澜斯妗,你不要问我和她是怎么开始的,总之我们就住在一起,然后像朋友一样一起玩,一起吃饭,然后……嗯……上床。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但是绝对没有你和安惠在一起那么长。我本来觉得这样就很好,如果我不提,她也不提,保持这种朋友的关系,一直到有一天我们中有人厌倦离开。” “然后你想进一步?” “不是我。是她。她在不久前跑美国去和她的好朋友结婚,结完婚回来告诉我她结婚这件事情,说地好轻松,就好像她跑去超市买卫生巾一样自然。但是问题是她结婚了!” 颜暮生也有点不知所措,她以小心翼翼的口吻试探她:“假结婚?” “如果是假的我也不会气成这样。她要我给她承诺,然后让我们的关系确定下来,如果我不肯答应,她就跑去跟她的丈夫做真夫妻。” “我明白了。这招不错。”颜暮生点点头,易庭雨真想抓着她狠命地摇晃,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她很着急没看到啊。 易庭雨把头靠在颜暮生的肩膀上,软弱无力,像战败了的公鸡,“我最讨厌别人让我心烦。” 安惠在这时对她说:“你现在在让我心烦。” 突如其来的声音就在耳畔,易庭雨猛的抬头,和颜暮生异口同声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抱在一起,一人还靠在另外一个人的肩膀上,而被揭穿时有着相同的表情,这让安惠不禁侧目挑眉,说:“暮生,你的心还是我的吗?” “胡说什么呢你。那,你自己开导她,我帮不了她,她自己没勇气,别人怎么劝都没用。”颜暮生把易庭雨推到安惠怀里。 在安惠怀中易庭雨像木头一样乖巧,一动不动。 安惠说:“我刚才听了一个大概,我劝你还是不要跟她在一起,你斗不过她的。” 易庭雨站直身,说:“我没想过和她斗。” 安惠坐下,说:“与其你自己这样难过下去,不如和她分手。你还年轻,你不忙你的工作,而是纠缠在这份感情中,完全是浪费。” “哪有人劝分手的。”颜暮生出声。 “如果她不想分,就算人家结婚也要死皮赖脸地赖在那人身边,别人怎么劝都没用。我说的是吧,妹妹。”安惠的话诚意不足,调侃为主,而她的笑容则十足十的嘲讽。 易庭雨说:“都是你的错,你让我没办法相信别人。如果我换个童年,出生在一个温暖的家庭中,我现在就不会不相信爱情。” 安惠抬手指尖点着易庭雨的下巴,带着她的头扭向自己,她问:“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我的疼爱?” “嗯?……”易庭雨完全呆掉了。疼爱,那又是什么意思?这两字她明明知道,明明能写,为什么从安惠口中说出来她就完全不能理解呢。 安惠又说:“你想我怎么疼你,好弥补你的童年的不幸?是把你抱在怀里哄你,还是需要我扶着你走路?” “都不要。”她可不想死。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问题是,我做了,能让你忘记以前的事情吗。路明明在你面前,你自己停在原地不肯走,还指望我带你走,那我替你去爱那个人,顺便把其他事情也替你做了……” 心中某处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触动,易庭雨大声说:“不要。我根本就没那么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不敢做决定。” “所以啦,我劝你和她分手,你找一个更好的不就好了。只要不找暮生,你想找谁我都不介意,你找澜卿的时候我也没拦着你,不是吗。” 颜暮生把手放在安惠的肩膀上,无声地恳求:别提那个人好不好,别触动易庭雨的心事。 安惠回应她:好,听你的。 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待上一段时间,然后易庭雨对颜暮生说句我要回家吃饭,再对安惠说了一句谢谢,自己开门离开。 安惠长长地吐气,抓着颜暮生的手,说:“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本来我应该说的她哭出来的。” “你说地其实都对,如果这个人让她取舍不定,进退都艰难,她是应该放弃,但是人心很难说的,不管做哪个决定,她都会痛苦,我希望她和澜斯妗在一起。” 安惠仰头看着她,抚摸着她垂下的长发,说:“因为那个混血儿长得很好看?” “这是一个理由。” 安惠揪住头发,说:“你还看中她什么?” 颜暮生轻声说:“你在妒忌?对不对,你在妒忌!” “废话,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为她说话。” “你看易庭雨的眼神,她是真的深爱到不能自拔,既然在一起会幸福,为什么要害怕?” 安惠笑着摇摇头,“难说的,有些人就是害怕幸福本身。”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我能在里面看到什么呢?” 颜暮生俯身靠近她,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与她视线交缠,眼也不眨地看着,无比的认真。在她眼中看到了她的情感,也看到了自己。 颜暮生说:“我想要你的疼爱。” “……”安惠顿时说不出话来,发现颜暮生在笑,她才醒悟过来自己被颜暮生小小的作弄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卡。第一天。二更。 51 51、还是副线 ... 51. 站在自己门口,迟迟不敢入的原因有很多,而易庭雨的理由是怕打开门在自己家里看到一对。 澜斯妗把她丈夫带回家后,易庭雨的心情就一直是阴云密布,说出去大概也不会有会相信,她居然能憋屈到这个程度。 钥匙变得无比烫手,她甚至恨不得把钥匙丢掉,自己转身就走,去远方,去流浪,把这个家给那对狗男女。 她没动,门自己开了。 澜斯妗早料到她在门口一样,对门外的她说:“你还要站多久?” “你老公呢?”易庭雨脚像被粘在地上动弹不得,她先问清楚里面的敌情,如果那人还在,她就不想进去。 “他去见老朋友,你呢,你一个下午去哪里了?” “去见老情人不行吗?”只准你有新欢就不许我有老情人?易庭雨把话含在嘴里。 澜斯妗露出不舒服的表情,她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没把易庭雨的真心话逼出来,倒是先把她推向安惠那里。 澜斯妗握住易庭雨的手腕,用的力气超出平常能承受的范围,易庭雨吃疼地倒吸气,被带进屋里,等放手一看,手腕上红了一片。 易庭雨注意到澜斯妗换过衣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她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光是这份不确定已经叫她火大。 她用自己的身体做钉子,把澜斯妗钉在门上,澜斯妗背靠着门板,突然而来的冲击力让她的后脑勺硬是撞到坚硬的门上,她对上易庭雨的目光,明亮地好像里面有火在燃烧。 “现在你还是我的。”易庭雨毫不客气地宣誓主权,手伸进她的T恤里面,抓到里面没有内衣。 她更生气,说:“现在还没到睡觉的时候,你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洗澡。” 她带着报复拉起澜斯妗的T恤,低头咬住她的左胸尖端,另外一只手则没有忘记折磨另外一边。 澜斯妗说:“游泳难道不用换衣服,你以为我和他发生关系?你是这么想我的吗?” 易庭雨张开口,坚硬的尖端从她口中滑出,澜斯妗的胸口涂抹着湿润的水光,还有粉红色的牙痕。 “谁叫你去做人家的老婆。我难道不该担心?” “那就把我变成你的。” 易庭雨把她转过去面靠着门,她解开她的牛仔裤扣子,把她脱到臀下,她隔着底裤去抚摸她腿间的部位,不消片刻布料已经完全湿透。 “真敏感,看来你还要再洗一回澡。”易庭雨说完把手拿出,舔着指尖的湿润,一步步倒退,带着得意的笑,说:“肚子好饿,我想先吃饭。” 澜斯妗被她弄到狼狈不堪,她突然退去,澜斯妗的身体依然滚烫,带着满心的不甘,澜斯妗瞪她一眼,说:“别以为你把头塞进沙子里就当问题不存在。”她快速收拾好自己,指尖在打颤,她再看一眼易庭雨,快步跑进厨房。 清晨,易庭雨睡得浅,旁边的人起身,尽管轻手轻脚的,她还是被吵醒,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澜斯妗在穿衣服。 “这么早?”易庭雨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才五点,天还没亮透。澜斯妗没说她今天有工作啊。 “andy要回故居,见见长辈,我要陪他回去。”澜斯妗说完,易庭雨就一古脑地坐起来,不悦地说:“你还当真是要做他老婆不成?” 澜斯妗没说话,自顾自穿好衣服,易庭雨躲进被子里,就看见床上一个圆鼓鼓的馒头。 “我晚上有可能回不来,我先跟你说一声。”她说完等了很久都不见那馒头有反应,她这才死心,轻轻把门带上。 易庭雨躲在被子里咬着自己的手,不许自己冲去把澜斯妗抓回来,尽管她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断裂的边缘。 行程安排的很紧,andy的故乡又在远离城市的小镇子上,澜斯妗很早就起床去接andy,不意外在他房间里看到另外一个人。 澜斯妗的到来让那边两人都格外紧张,搞的澜斯妗也不好意思,到阳台等了一会儿,出来就不见那人。 andy刚梳洗完毕,换上一套铁灰色西装,把头发梳理地整整齐齐,对澜斯妗时不好意思地笑笑。 澜斯妗说:“你没忘记今天要走很多路吧?” “我们……昨天没有做什么……他就是来陪我睡觉。”andy尴尬地不知道该把手放哪里。 澜斯妗不置一词,和他一起出发。开着辗转好几个小时才开进小镇子上,andy自小出生在国外,之前从没回过国,他对自己家乡的印象也就是父辈口中的那些描述,和家中发黄的老照片。澜斯妗就扮演andy妻子的角色,陪他上坟,探亲。andy家的老房子早已被转手卖掉,他取得房主的同意后进门去看几眼,拍照留念,后来又去见了长辈,在那里被热情招待,连带着澜斯妗也被拉住被问了半天,andy私下里一直对澜斯妗说对不起,老人问的问题多半是过于私密的,澜斯妗也是耐着性子配合,宾主尽欢。 到晚上八点,晚饭才结束,andy被灌了不少酒,经过一天的劳累,他们没有选择回城,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谢谢你。”andy对澜斯妗说。 澜斯妗说:“不用谢。这本来就是我们约定好的。” “你晚上不回去真的没关系吗?我觉得小雨好像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 “她不急,我急什么。” 易庭雨还不够在乎她,至少,没有她想的那么在乎她。 澜斯妗说不急,其实心里却始终在意易庭雨那边的反应,她洗澡的时候也把手机带进去放在一边,手机有声响她便出来看,中途只有几条工作相关的信息,易庭雨的号码始终没出现。 她晚上把手机放枕边,看了好几次,到凌晨一两点了都没看到她想看到的号码出现。 她告诉自己死心吧,那边的人没准变成一只蜗牛躲在她的壳里不出来,她光是想象就笑出来了。 把手机放床头柜上,躺下没一会儿,她又起来把手机放抽屉里,她想只有这样她才能睡得着。 结果刚躺下,手机就开始震动,她犹豫着,怕结果会让她再次失望。 她在等,手机一直持续不断地响,她拉开抽屉接起电话,她还来不及开口易庭雨的声音就冲进她耳朵:“澜斯妗,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 “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现在才给我电话。” “幼稚!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能打给我吗!你是不是……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酒店的房间里。”澜斯妗想,这下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一个人?” “不是还有你陪着我说话吗!” “你今天忙都在什么?”那边在思量许久后才问出一个尽量不伤人的问题。 “陪他去上坟,然后去看他亲戚,在那边吃饭。老人喜欢圆满的,他带妻子回去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切。”她表示不屑一顾。 “你还没睡?” “澜斯妗,你明天早点回来。就这样,不跟你聊了。我要睡觉,再见!”易庭雨果断挂了电话。 澜斯妗这才心满意足的把手机放下,这下,她不会再失眠,可以好好睡一觉,睡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对的冲突在下面几天可以写完。 本来计划是保持日更,但是昨天突发情况,都怪自己手贱,耳朵发炎,昨晚吃了药,今天稍微好一点。 今天可以维持更新。计划是早上更一章,下午不午睡的话也更一点。晚上肯定更新。先吃饭,快饿死了。 52 52、第 52 章 ... 52. 【骗子最讨厌了】 澜斯妗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易庭雨一夜没睡。她的心眼前所未有的小,小到不能容纳任何一种可能。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澜斯妗一定要这样折磨她,而她明白一件事情,澜斯妗能有折磨她的本事,那都是她自己把权利交出去的,她是真的爱澜斯妗,不然她不会在乎那么多。 爱和相处不可兼容,爱的时候可以不计较性别家世背景,但是当两人在一起则是把两人的人生套在一起,喜欢不代表一辈子都能包容,日久天长,相爱会变成折磨,让两个人都不得安生。 可是,她又不想放走澜斯妗。 她就不能让自己相信一次吗? 澜斯妗一身清爽地回来,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她甚至还带来当地的特产,包括在出镇子的路口在路边摊位上买来的干菜和点心,她像是被老师带着快乐出游的小学生,回来时有一大段的经历要对别人诉说。 易庭雨慢吞吞地给她开门,睡眠不足的后果是眼睛发红神情疲惫,她抬眼,澜斯妗好像自带灯光,照的她两眼发疼,只觉得她特别碍眼。 “早上好。我猜想你肯定没吃早饭,我在下面买了油条豆浆和小馄饨,你爱吃哪样?”澜斯妗进门先去厨房把干菜放下,这些都是她从没接触过的,她需要去网上找菜谱。 心情那么好干吗!“我想吃三明治。”易庭雨其实心里更想吃馄饨,但是她就是有气,想跟她对着干。 “好啊,你想吃三明治是吧,想吃咖啡厅里的还是我亲手做的?”澜斯妗依然笑容不改。 “你做的。我要加火腿鸡块培根鸡蛋番茄生菜还要很多的蛋黄酱。鸡蛋要刚刚好,我不喜欢太熟的也不喜欢戳一下就流出来的。”易庭雨说了一通,以为这样就能让澜斯妗意识到她在生气这点,没想到澜斯妗还是不生气。 澜斯妗抱抱易庭雨,在她还没洗过的脸上两边各亲一下,“yes,my queen。” “你一定是吃药了。”这根本不是那个小姐脾气的澜斯妗,她虽然喜欢料理,但是做什么菜什么时候做菜要看她心情,她虽然会宠她,但是通常也要看她高兴。 这样没条件没理由的类似宠溺的工作根本不像平常的澜斯妗会做的。 易庭雨用手摸摸澜斯妗的额头,再在她脸上用力地拍打,“你给我醒醒。” “小雨,别闹。我现在就去买菜,中午想吃西餐还是照老样子?” “我想吃越南菜。” “好,我们出去吃。我现在就去订餐厅。” “我想吃你做的。” “也可以,我顺便把要买的东西都买全。” “行了。澜斯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易庭雨都快不认识眼前的人了,这人到底是从哪个星球冒出来俯身在澜斯妗身上的! “我想对你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易庭雨横眉冷对。 澜斯妗笑脸相迎:“我不喜欢盗,我喜欢……” 真的够了喂。易庭雨推着她出门,澜斯妗说:“我还没拿我的包。”,说完她的包就被丢进她怀里。 “钥匙……”钥匙应声飞入她怀中,她说:“小雨,你还想吃什么?” “我想吃人肉。”易庭雨把澜斯妗退出门外,把门重重关上。昨天她看不见澜斯妗她心事重重,今早终于如愿见到人了又头疼。 她靠着门板深呼吸。几次过后,门铃声响起,她打开门,看也不看来人,怒吼:“你是想被我吃掉吗!” 站在门外的人不是她想的澜斯妗,而是andy,他的一只手还保持着按门铃的姿势,被她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吼声吓得不知所措。 他还弄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易庭雨才注意到自己搞错人,忙收起脸上的凶狠,用平缓的口吻说:“andy,你是来找斯妗的?” “不,不是,我不是来找lan,我是找你的。”andy朝里面看看,“我看到lan的车开出去我才进来。” “哦,你先坐?” 易庭雨觉得andy的表情有些古怪,她看andy坐下后为他倒茶,andy接过热茶,说:“我想和你谈谈,我和lan的婚姻。” “刚好,我也想找你说这事情,坦诚布公地谈谈。”说起这事,易庭雨正来气,这事情始终像鱼刺卡在她的喉咙里,让她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时时刻刻用小痛来提醒她。 每一个人都有秘密。而易庭雨记住的是另外一句话,漂亮的女人都不可以相信。她上当这么多次,每回都狠狠跌一跤,就是不记疼,结果这次还是栽在了澜斯妗手里。 澜斯妗撒谎了。andy不是双性恋,至少到目前为止andy就没有喜欢的异性,而澜斯妗所谓的真夫妻更不在协议里面。 易庭雨早就在猜测澜斯妗会是在骗她,可是她禁不住那百分之一甚至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才会让自己落入下风。 说白了就是谁在乎谁就输了。 易庭雨的表情越发凶狠,andy不禁担心起了澜斯妗的安危。 “其他呢?”易庭雨问。 “我和lan的婚姻不会马上结束。”andy的口吻又点微妙,易庭雨捕捉到他的那点不自然,追问:“那是指多长时间?” “有可能是几年时间,有可能是十年。”这段时间他每次进她家门,都觉得自己被无形中砍杀无数次,易庭雨在恨他嫉妒他,那眼神好像在指责他是一个该下地狱的坏人。巨大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那就是说澜斯妗要背着已婚妇女的身份继续下去? 易庭雨挥挥手,说:“我不关心这件事情,中国还没允许同性婚姻,十年内都不知道有没有可能,要说到时候再说。”这时易庭雨又像是大梦初醒似的明白过来,她居然在考虑到那么长远了。 易庭雨拿出手机,以最快的速度连发好几条短信,收件人就是澜斯妗,她随后行动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 andy不禁疑惑地问:“你现在是要做什么?” 易庭雨努力把自己的背包填满,头也不抬地说:“澜斯妗骗我说只要我和她在一起她就不跟你真结婚,我现在答应她我要跟她过一辈子,她刚才说要去买香槟庆祝。” “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我才不会让她开心呢。你赶紧走,免得她找你报仇。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同志。”易庭雨用一语双关词作这次会面的结束语,她用力握了一下andy的手,然后推着andy出门。 走之前,她拿出澜斯妗的口红,在门口那块等身高的穿衣镜上写上一排血红的大字:澜斯妗,你这个大骗子。 说完,她带着大包飞快奔向电梯。 易庭雨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包丢进去,快速挤进去,出租车开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对面恰是澜斯妗的车,两侧擦肩而过,易庭雨狠狠地吐出一口恶气,“干得好。” 澜斯妗骗她这么多日子来她始终没睡好过,她不该便宜了她,但是她暂时想不出别的法子,谁让她心地善良。 至于后一步怎么办发展,她没想过,也不打算去想,暂时这段时间,她有理由不见澜斯妗。 澜斯妗双手都拎着沉重的购物袋,在路上还额外去酒庄买了一瓶香槟一瓶红酒,她如得胜者凯旋回来,想高歌狂欢庆祝,她按家中的门铃,等候许久都不见门打开,带着心中的疑问,她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第一眼就看到穿衣镜上猩红的血字。 那字红地血腥,浸染着恨意,笔锋锐利,如同刀割,如果这不是镜子,如果这不是口红,这应该是易庭雨用刀子在她皮肤上割出来的。 澜斯妗把东西丢下,也不管那散落了一地的菜,她先拿手机去打电话给易庭雨,易庭雨的手机显示是关机,她再打给怀疑对象andy,andy果然做了八婆告诉澜斯妗。 “我真想杀了你。”澜斯妗气到不行,她以为andy是向着她的,没想到andy这么快就对易庭雨生出同情心。 “我马上就要上飞机飞去美国,你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应该去追小雨。” “我知道。”澜斯妗挂电话把手机丢沙发上,她转头看向门口那一堆的菜,满心懊恼。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去厦门啊,现在去厦门的飞机票最便宜是一百,然后回来最便宜是六十多,又有朋友在那里,能用极少的钱玩一段时间。 可是我很快就被泼冷水。驾校那边还没通知理论考试的时间,我又不可能离开火锅,好苦恼,╥﹏╥。 人要有说走就走的勇气。哪有那么容易啊!摔桌子! 53 53、第 53 章 ... 53. 阳光没那么烈了。盛夏已经结束,颜暮生被剧组带去一个海岛上,在那里天是蓝的,水是蓝的,望着大海看上几分钟,再低头看自己的手臂,会觉得皮肤也是蓝的。 她身上裹着一条花花绿绿的大围巾,长到脚踝那里,没被风吹起的时候像裙子,一旦海风吹过来,那围巾就飞到半空中,在她背后飞地高高的。 她在别人的搀扶下爬上海边礁石上,艰难的过程让她饱受惊吓,礁石湿滑,她险些摔下来,幸好她抓住了一块吐出的石头,才好稳稳坐在上面,只是当她一旦坐上去静下心来,就陷入海天一色的包围中。 波浪一波波袭来,拍打着海岸,雪白的飞沫溅起,有零星的打在她身上。 那海即便是平静下来也不见得是可亲的,只是远观就觉得很美,美地叫人晕眩。她喜欢海的感觉,也与她喜欢安惠是一致的。 她晒的有点过了度,背部有些晒伤,包括脖子也是,她有用防晒霜,但是那效果甚微,至少在她身上是这样的。 她从温暖的海岛回到干燥的城市,身上还有淡淡的海腥味,她拖着大箱子回来,回到她和安惠共同拥有的家,她以为灯关着就是没人,慢吞吞的进门。 在黑暗中她被抱住,被安惠的气息包围着,她连防备的反应都不需要。 安惠的吻有点用力,像在气她磨蹭这么久才回来。她拥抱着她,亲吻着她,快速地探索着她身上衣服的开关,以最快的速度解开。 颜暮生在吸气,不是平时舒服的叹息,安惠停下来,注意到她身上异样的红。 “在海边晒伤的。”颜暮生说。 “还有其他地方在发红吗?” “背上有点难受,我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 “脱衣服。” 说完颜暮生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安惠说:“让你脱衣服你就脱。听话。” 等安惠从冰箱里取出她自己用的比较舒服的肌肤修复液回来,颜暮生已经钻进被窝里躺好,比她想的好主动。 “我看看,你背上脱皮,没注意到吗?” “我看不到自己的背。”颜暮生侧过头,把头枕在手臂上,说:“我有东西带给你,我现在就去拿。” “别动。” 冰冷的液体倾倒在她的背上,痛伴随着热辣袭来,呻吟声毫不防备地从她唇中溢出。 “有点疼?”安惠用手心贴着她的背抹开,颜暮生轻轻点头:“疼。” “可能等下会更疼,因为我还没抹到脱皮的地方。”安惠往手里倒了不少,然后把冰凉的手心贴到她发红脱皮的肩胛骨上。 那种痛,让颜暮生把脸埋在枕头里,让她的背一阵阵抽,她耳边更有嗡嗡声在作响, 安惠还把她身上其他地方看遍,她脖子耳朵都有晒伤,红红的,尤其明显。 颜暮生虽然一直没出声,但是从她抓枕头的力度看,她用力在忍耐。 她把颜暮生的头发拨开,颜暮生转过头,下唇咬得通红。 “肩膀这里还没抹好,你要早忍忍。”其实安惠早就已经把瓶子收起,她骗颜暮生的,颜暮生当真了,又埋进枕头里,身体紧绷地像一块木头。 安惠在她肩膀上落下轻吻,说:“好了。” 不经意间的温柔让颜暮生眼泪险些落下,她想到踏入海中那刻被海浪轻抚的感觉,此时感觉是这般的美好,她如置身在自己的梦境中。 颜暮生一直在说箱子里的礼物,好像很在意那东西,安惠去把她箱子拿过来,里面倒是塞满了东西,除掉那些见过的,再就是海岛风格的长裙,“哪件是为我准备的?” 颜暮生手伸进箱子里面摸索了好一会儿,拿出一个布袋子,“手镯。你每次都会送我饰品。” 先前是手镯,后来也送过耳钉,项链,她都有戴,如果要出席公共场合,需要其他饰品搭配装扮,她才会摘下来,不过结束后还是会带上。 一个珍珠手镯,几十颗珍珠按照大小依次过度,颜色也有自然的转变,颜色自两边起到中间渐渐转为温柔的紫白色,中间一颗很小的珠子,不是珍珠,是玻璃,有棱角,又有一面圆弧,看起来像一颗心,又不全然是,像小孩子抓着蜡笔画下的不成功的作品。 “你从海滩上捡来的……玻璃?”看样子也不会是钻石。 “在沙滩上都是各种的玻璃,沙滩另外一面的玻璃厂碎屑倒入海里,经过海水的冲刷,被冲到海岸边的时候玻璃就被磨得像鹅卵石一样光滑。很有意思。” 在她看来是一个美好的寓意,尖锐的玻璃总有一日会被磨去伤人的尖锐,磨出心的形状。 也不能说漂亮,不能算精致,缺点一堆,就是特别可爱。每一颗珍珠都在说自己是特别的。那颗不值钱的玻璃是世上难以找到第二颗这样的。 颜暮生解开小小的铂金扣子,把手镯带到她手上。 她高兴,颜暮生比她还高兴,开心的模样让她想起好几年前初次遇见的颜暮生。 她抬手,指尖拨开颜暮生的长发,她在想这到底是什么原理,明明过去了这么多年,时间改变了颜暮生的气质和相貌,可是就在那刻她觉得此人从没变过。 她在那么多里点中她,也是冥冥中有她自私的想法。看见她,想得到她,想折下她的翅膀,想看她的眼泪。想起来她还是能回忆起那是满脑子的恶意。 做决定是当时一刹那的事情,想是后来才去想的,她倒是在想自己如果不是挑中颜暮生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只是她没办法去推测。 只能往前看。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都被颜暮生占据了,耳朵,双手,脖子,然后就差脚链,颜暮生不急不忙地一点点把她套住,下一步又会是哪里。 澜斯妗还在找易庭雨,只是她发现自己无迹可寻,易庭雨说走就走,连信息都没留一条。澜斯妗头疼的紧,她计划被硬生生打断,都是andy这人莫名其妙的心软,害她如此悲惨。 她放下架子去和安惠见面,安惠好像并不意外听到易庭雨离家出走这件事情,她对她说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没有表示出意外,就好像她都知道。 安惠说:“她那么大的人,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你不放心你在她身上安上一个追踪器,你每天监视她好了。她又不是我的人,我有责任负责她的来去吗?” “你是她的老情人,她没事就来找你,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她去哪里。” “哦。我怎么忘记了我是她老情人。”安惠的笑容渐渐转变为冷笑,“我这个老情人当的可真够尽心尽职的,她心情不好就来找我诉苦,和你关系闹僵,就跑我家喝茶,赶都赶不走。” 澜斯妗为易庭雨不值,让易庭雨牵挂着的人居然在嫌弃她,易庭雨知道吗? “还有,我不是她的老情人,不过我们的关系,远比这个要亲密。” 安惠随随便便就丢下一颗炸弹,澜斯妗从没想过这个可能,她惊讶到说不出话,安惠再说:“我和她的关系一直是一个秘密,她不告诉你也在预料之内,说明她还没把你当自己人。” 澜斯妗忍气吞声坐在那里等,等她忙完乱七八糟的公事,再等她空闲下来问答案。 安惠看看手表,没想到澜斯妗会在这里闷不吭声坐上三个小时,她原以为以澜斯妗这傲气早走了。 “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安惠说。 澜斯妗立刻恢复精神,她迫不及待想听到答案。 安惠说:“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 澜斯妗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她闷声说:“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惠耸耸肩,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澜斯妗气冲冲地拂袖离开,走前还差点撞到玻璃门上,安惠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笑起来。 一切都很突然,突然地就好像是夏日的暴雨,她满地球去找寻的人又带着一身的阳光出现在她面前。 真的是易庭雨,黑色紧身铅笔裤白色衬衫,带着有巨大边沿的帽子,带着一大箱的东西出现在她面前,面带恶作剧似的微笑,她说:“听说你一直在找我?” 澜斯妗没说话,她在用眼睛判断她所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听别人说你没日没夜地找我,把我身边所有人都问了一个遍。” 澜斯妗还是没说话,她的怒意在酝酿。 “我还听说你差点跑南边去找我,应该有人告诉我到那里度假?”易庭雨越发地得意,“好吧,我承认我很高兴。”岂止是高兴,简直是爽到不行,她现在还是不能平复这种快~感,一想到澜斯妗像一个疯婆子一样到处去找她,她就觉得自己快幸福到爆炸了。 她想高歌,想跳舞,想抱着澜斯妗狠狠地滚床单。 “我气够了,现在决定回来,之前那条短信还算数,你看你气的脸都快绿了,你是不是也要出去躲几天换我来找你?”易庭雨笑着说。 澜斯妗说:“我没你那么幼稚!” “切,你明明跟我差不多大好不好!再说了,是你先犯错的,麻烦你给我搞清楚,你还欠好几句我对不起。” 澜斯妗抓起她的包一声不吭地就往家的方向走,易庭雨快步跟上,笑容灿烂地像一朵花,如果按数量来形容,应该是满山满谷的向日葵那么多。 刚进门,澜斯妗把门关上,易庭雨以为她要对自己做变态的行为,吓得脸色略有变化,说:“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吃饭。” 吃什么饭?久别重逢不是热情的报复而是吃饭,这说得过去吗? 澜斯妗一手抓香槟,一手抓脸香槟杯子,她其后在冰箱里翻找,发现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在不经意间变质。 最后是易庭雨想起来在冷藏柜里还有饺子,她煮了饺子,开了香槟,迟来的这顿大餐简陋地可以,但是,终归是吃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火锅那蠢猫在早上的时候不知道什么缘故把腿伤到了,然后现在睡觉姿势也特别纠结,她不能躺下睡觉,只能用下巴趴在高高垫起的毯子上,中间有落差,他的爪子就不会承受压力。 为了火锅早日做太监,更新!晚上还有狐狸要更,加油吧。 54 54、为了完结而完结 ... 54. 安惠的生日是一个秘密,至少她自己坚持是。 当她说过几天某个日子就是她生日时,颜暮生惊讶到忘记要说生日快乐,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她,被吓得不轻。 如果不是安惠主动提起,颜暮生也不会知道,只不过安惠也不在乎这一天,没有特意要为这一天做一个纪念。 不过这回稍微有一点区别,她想找认识的朋友一起过生日。 地方是她自己开的那家安颜。 邀请不是她在做,她做不来这种事情,颜暮生倒是勤快,先一步把要邀请的名单列出来,在她划掉一些补充一些之后才决定下来。 她不打算搞的太大,找来的人也不会太多,一些人带着愿意带的人一起过来,简单地吃一顿饭,然后散去各自回去各自的家。 那天,安颜没外人,桌子摆成一个长排桌,所有位置连在一起,所有人围坐在一起。都是她请来的人,陆陆续续地赶过来,梁槿言还刚下飞机,带着一脸兴奋,直接就打车来这里。 “今天既然是你的生日,先透露一咪咪,你会不会亲自下厨做几样菜给我们几个吃?”梁槿言坐下猛灌几口香槟,想从安惠这里占点便宜。 安惠说:“亲自下毒都有可能。我花钱请来的好厨师做的比我好吃。” “对了,沐未央一家呢?她和她家的两宝贝都没出现。” “她说要先去幼儿园接他们,绕北二环才能进来。”颜暮生这个负责接待的做的有模有样,手机不离手。 “暮生,你看起来好贤惠,越来越有□的范。”梁槿言把颜暮生拉过来,拦腰抱住,狠命的调戏。 颜暮生被她弄得尴尬起来,说:“别闹。青姐就在外头。你不跟我一起出去接她?” “这事儿我歹亲自来做,不能叫你抢走了我和她相会的机会。”梁槿言把颜暮生按在椅子上,自己跑出去了。 安惠说:“你别忙,坐下来喝杯茶。”颜暮生忙的团团转就安惠最清闲,一个人坐在那里人造喷泉边把弄着整套茶具,还弄的有模有样。 安惠笑笑,她要忙什么,本来就没打算忙过。不过有颜暮生在,她也省了很多麻烦。 姬青刚下车就遇到梁槿言,“你不是等我就自己跑来,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以为你飞机被耽搁。”姬青对她说。 “我替你打前锋,先来探个究竟。”梁槿言嬉笑着伸手搂住姬青的腰,“不生气啊,我看过了,这真是生日宴,还有蛋糕准备着,我才放心让你来的。” 姬青不解地皱眉:“这不是生日宴会还能是什么?” “看吧,就说你容易相信人。” 姬青往梁槿言手里塞了一个盒子,包装精美,是早有准备,“你连礼物都没准备。” “还是亲爱的你想的周到。”梁槿言就知道,有姬青一切无忧。 快到中午,沐未央才拉着小东小西一路小跑进来,“路上堵死了,如果不是绕外环我们几个到晚上也过不来。” 颜暮生说:“EVA呢?” “我把她忘车上了。她自己没跟过来?”沐未央两只手各自都排上用场,一手一个,哪知道EVA跟在后面没上来。 她把小东小西带到椅子上,再跑出去把EVA带进来。 她跑到院子里,和EVA正好碰上,EVA站在那里无奈地笑着,沐未央伸出手,“丢了也没关系,我回头就来找你。” 把两小孩丢下后,两人也没急着回来,在院子里散步。 作者有话要说:会做出这个决定,是我打开txt,却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下去,我在犹豫,犹豫过后心里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结束她,一旦这个念头产生,我就好像卸下了包袱,无比的轻松。 我想我已经无话可说,唯有一个合影,才是我要写的,矫情的温暖的,不那么现实,但是看起来很美好的,才是我想要写的。 今天写了很久,还是没勇气写下去,所以我想到这里放一下,明天再写,没几天就写完。写完后,我会把文沉下去,我自己再不回去看,也许几年后我会翻出来,但是现在不会。 文也许有一天会刷成书,但是现在我没这个念头和想法。这篇文漏洞百出,我还身在其中,没法用疏离而冷静的目光去看她,所以暂时没有办法对她做修改。 很多时候我不急着去做当下的事情,很多时候我又急着去做未来的事情。 辞职后这段时间,日子过地算舒服,前提是我在透支狐狸这篇文的vip收入,只是维持不了几天,下个月,文完结后下半部分的钱也取光,我彻底的断了来源,新坑暂时还没计划,老坑一堆,我慌了,却还是不肯努力,这才是我怨恨自己的地方。 我想过一点时间我还是要去工作,我还是想要安稳感,知道自己下个月一定会有收入,这样就不会没来由的慌张和恐惧。 这样的日子,过得再轻松,也不见得是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