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丁牛奶
　　文案：
　　洛璃，全联盟alpha向导和普通人的梦中情人。只可惜，因为长时间没有相匹配的alpha向导，导致信息素紊乱，精神力即将崩溃。
　　然而他却在休假第二天，带着后颈上齐整的牙印归队了！
　　褚凌一个平平无奇的alpha向导。在回家路上捡到了一个精神混乱的哨兵，秉承着人道主义，他不自量力地给他做了精神疏导。
　　第二天起床，褚凌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把他睡了！
　　褚凌：命不久矣……
　　出乎意料的，洛璃似乎是忘记了他这么一号人物，然而就在褚凌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却突然被调到了特密七处。
　　褚凌真诚提问：我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洛璃：来不及了，老公我还在fqq。
　　排雷指南：
　　1.非典型弱攻强受，abo向哨双设定，全文私设（拒绝设定及写作指导）
　　2.受的地位和信息素等会一直比攻厉害
　　3.兔某人微博：是只废兔


第1章 
　　作者有话说：　　来做一个本文的科普介绍（全是私设！） 　　1. 哨兵向导是优先级。
　　“褚凌，B 级向导，第二性别 alpha，信息素为草木分支，编号 C-2771 苦艾，信息素强度 C 等。” 叶尘心翻阅着手中的档案，隔着玻璃点了点射击馆内还在训练的青年，“你确定当时标记你的就是他？”
　　洛璃微微点头，一只手解开扣子，将衣领稍拉下一点儿，然后指着自己后脖颈上整齐的牙印：“你要闻闻看么？老实说我觉得我现在的味儿比之前的好闻。”
　　其实洛璃身上 alpha 的气味其实很淡，不仔细闻甚至闻不出什么。不过若有若无的苦艾却很好的中和了轩尼诗的辛辣，突出了一直隐藏在酒味之后的果香。
　　叶尘心皱了皱眉，一脸抗拒：“算了吧，离你那么近，我非被你熏晕不可。我一会儿还要开车，你可别害我。”
　　“这可是你自己不要闻的啊。” 洛璃笑着将领口的扣子系好，“帮我去和四处说一下吧，就说我把褚凌带走了。”
　　“原因呢？” 叶尘心问。
　　“原因？和他们说我发情期将近，现在急需我的 alpha 的信息素。”
　　特密处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褚凌的档案就已经传到了七处，而褚凌本人也成功进了洛璃的办公室。
　　洛璃靠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抬手抚去了眼角沁出的生理性眼泪。
　　“处长，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褚凌吞了口唾沫。淡淡的苦艾根本没办法将嘴里轩尼诗的味道全部盖去。
　　“别走……”
　　褚凌还没走出两步，衣角就被洛璃抓住了。他没回头，只听见洛璃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空气中是洛璃因为方才的标记而隐约泄出的轩尼诗的味道，而他自己的苦艾味则被酒香盖得严严实实的。
　　若不是因为那是自己的信息素，褚凌甚至感觉不出那微弱的草木味。
　　隐约有些缓过神儿的洛璃起身，从身后抱住了褚凌，将自己的信息素蹭了褚凌一身，等确定了褚凌身上都是自己的气味后才退开两步。
　　他满意得看着面前自己的杰作，微微点头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说完洛璃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并调出了最近的档案卷宗。
　　“对了，” 洛璃突然道，“别用阻隔喷雾。我希望中午看见你的时候，你身上还有我的信息素。”
　　高阶的特殊人群，不管第二性别是什么，都有极其严重的占有欲，而作为 S 等 omega 的洛璃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只是……
　　褚凌开门的动作一顿，握着门把手的手上隐约有青筋凸起。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在暴怒边缘的情绪，若无其事地开口：“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先离开了。”
　　“嗯。” 洛璃随口应下，似乎对褚凌要去哪里并不感兴趣。
　　于是七处的所有人，都闻到了新同事身上带着上司的，那警告性十足的轩尼诗酒香。
　　然而站在枪械室门口的褚凌丝毫没有因为别人的目光产生什么情绪变化。真正让他呆在枪械室门口的原因是——七处处长，也就是洛璃没有给他开训练室权限！
　　褚凌完全没想到，洛璃能大费周章的从七处跑到四处要人，但是居然连训练室的权限都忘记给自己开了。
　　他拿起讯息仪，正准备给洛璃发送通话请求，却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并没有存洛璃的通讯地址。
　　褚凌就这样呆呆得站在训练室门口，路过的同事或有想要上前帮他的，但是很快就因为他身上的气味退避三舍。
　　看着一个个避之不及的哨兵亦或者向导，褚凌心道：看来洛璃的人缘也没比自己好多少。
　　此刻的他哪儿知道，逼退那些哨兵向导的并不是因为他们知道那是洛璃的信息素，更多的则是他们以为褚凌此刻正在处于焦躁状态。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能在焦躁焦虑的并不是褚凌，而是信息素的原主人洛璃。
　　在办公室内的洛璃面对着一整个显示屏的，用下巴抵在桌上，一只手紧紧得捂着自己有些发疼的腺体。
　　洛璃甚至能感觉到后颈的腺体伴随着心跳收缩，每一次缩紧都会伴随着阵痛，以及一些异样的情欲。
　　褚凌的通话请求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洛璃深吸一口气，眯着眼勉强将手腕上的通讯仪摆到自己面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按下了接受。
　　“有什么事？” 他皱着眉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只是腺体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却不是能轻易忽略的。
　　“你还没给我开训练室权限。” 褚凌说完突然发现洛璃脸色惨白，下意识脱口道，“你怎么了？是因为发 情期所需要摄取的信息素不够么？”
　　洛璃隐隐喘着气，操控着电脑将褚凌的档案编入了训练室的权限使用者里：“权限已经给你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说着洛璃就打算将通讯关闭。
　　“洛璃！” 褚凌突然吼道。
　　即使隔着一个电子屏，洛璃依旧能感应到此刻褚凌的震怒。
　　只是他来七处是因为自己的人事调换申请，哪怕是脖颈后面的临时标记也算是被霸王硬上弓，不得已而为之的。
　　洛璃完全不明白，褚凌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一时间原本要挂断通话的手也愣在了半空。
　　“洛璃，老实回答我。” 褚凌的语气里没了方才的震怒，但是却还是带着一丝命令开口，“是因为精神力的混乱，还是发情期信息素不够？”
　　“我不知道……”
　　洛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莫名的委屈：“我真的不知道。腺体好疼，感觉好烦。还有些生气，想去找人打架。”
　　虽然洛璃说的颠三倒四的，但是褚凌还是大致听懂了他的意思。
　　搞清楚情况了，褚凌的声音自然也温柔了下来：“你先把量子兽放出来，然后把办公室的门关好，除了我谁也不能进去知道么？”
　　如果是平时，褚凌用先前那种语气和洛璃说话，洛璃估计要把桌子都给掀了。但是此刻，洛璃却只是乖乖点了点头，略带鼻音的嗯了一声。
　　几分钟后，褚凌终于赶到了洛璃办公室门口。
　　即使隔着一扇门，但是褚凌还是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从屋内泄露出来的信息素。
　　它们并不像发情期时那样带着勾引的意味，反倒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和谁打上一架，好将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出去。
　　在门口的褚凌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推开了那扇一直关着的门。
　　屋内的信息素浓度和外面的简直天壤之别。如果不是因为褚凌是洛璃的标记者，现在估计会直接被这满屋子的信息素压制，然后被动性的…… 去和洛璃打一架。
　　哪怕洛璃是个 omega，但他也是一个哨兵。
　　“啊！”
　　一只半人高的美洲红鹮扑腾着自己的翅膀在办公室里乱撞，而它的主人则坐在皮质的座椅上努力嗅着自己身上单薄的，夹杂着向导素的信息素。
　　“洛璃。” 褚凌努力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用信息素开路，一步步走向洛璃。
　　而苦苦压制了本性许久的洛璃，几乎是在听见褚凌声音的同时就抬起了头，而后朝着褚凌伸出双臂。
　　有了洛璃地刻意收敛，褚凌到洛璃身边的速度快了不少，下一刻他就抱住了即将精神崩溃的洛璃。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只需要简单的精神疏导，并且加上一次临时标记就可以完成了。
　　只是褚凌并没有和之前一样，直接咬破洛璃后颈的腺体，反而是用一只手轻轻揉着那个带着自己咬痕的地方。
　　他近乎是虐待一样地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一点点让洛璃的精神力恢复到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褚凌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但是洛璃的眸中却恢复了几分神智。
　　“咬我。” 洛璃深深地吸了一口周围浓郁的信息素。
　　在他意料之外的，褚凌并没有再次标记他，只是看了一眼旁边还没能完全冷静下来的红鹮开口道：“处长，我能进入你的精神图景么？”
　　洛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点头：“可以，你把你的量子兽放出来吧。”
　　精神图景是哨兵或向导具象化的精神世界，也是他们真实的精神状态的体现。但是却是只有量子兽可以进入的有个空间。
　　褚凌摇头：“我会凝聚自己的精神力然后再进去。”
　　洛璃想问褚凌为什么不放出量子兽。不管是进入精神图景，还是安抚精神力，有没有释放量子兽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效果。
　　只是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洛璃重新咽了回去。
　　褚凌的向导素等级很低，而且洛璃又将精神力压制许久，于是这么一次精神疏导几乎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
　　精神疏导结束以后，褚凌有些脱力在放开了洛璃之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栽到地上，幸亏有红鹮在身后推了一把。
　　他放缓呼吸，在感觉力气逐渐恢复后才转过身去摸了摸红鹮一身大红色的羽毛：“谢谢。”
　　“这是朱雀。” 洛璃介绍道，说完他就想起了刚刚的疑惑，“你刚刚为什么不用量子兽？”
　　褚凌微微一顿：“不是我不想用。只是我并没有量子兽。”


第2章 
　　作者有话说：　　褚凌：我懂了，我就是行走的抑制剂向导素。
　　量子兽在每个人觉醒的时候都会伴随产生。迄今为止哪怕是觉醒受阻，亦或者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也没有发生过没有量子兽的情况。没有量子兽对哨兵向导的影响不可估量。
　　洛璃看着面前的向导，一种无关于向导等级和信息素等级的佩服油然而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褚凌背后的美洲朱鹮招了招手：“这是我的量子兽，名字叫朱雀。” 说着洛璃停顿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准备开口解释。
　　只是洛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褚凌点了点头，一手摸着朱雀的羽毛：“是古传说里的神鸟朱雀么？”
　　洛璃笑说：“是，刚刚我还以为你会以为是那种朱雀呢。”
　　“不像。” 褚凌摇头，“雀鸟太小，配不上你。”
　　“看来你对我的评价很高啊。” 洛璃挑眉调笑。
　　“处长配得上。”
　　的确。就如同褚凌所说的，身为联盟最强哨兵的洛璃，的确配得上任何高评价。
　　洛璃也没客气，刚准备承下褚凌的夸奖，通讯仪却很不解风情地响了。
　　洛璃刚刚点下接听，就听见对方十万火急道：“洛处 E 区商场发生暴乱。商场人员说是有人突然觉醒了！”
　　“暴乱等级，具体位置。” 出了事洛璃立刻收敛了脸上所有的不正经。
　　“按照目前是情况来看是 A 级暴乱。洛处，具体位置我已经发到你通讯仪上了。”
　　“好。” 洛璃皱着眉深吸一口气，将空气中还残留着的，几乎已经消失殆尽的苦艾信息素全部吸入肺中。
　　正当他准备把朱雀收回去的时候，这才发现褚凌还在他办公室里。
　　在以最快的速度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之后，洛璃果断道：“要和我一起走么？”
　　因为刚刚聊了几句，此刻褚凌的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一些，他点了点头：“我没问题。我们走吧。”
　　“褚凌，你是第一次出任务吧？” 洛璃开着车，突然想起了之前看的褚凌的档案，“有人和你讲过注意事项之类的么？”
　　见褚凌摇头，洛璃便继续说道：“暴乱等级一般是由觉醒时的信息素强度判断的，如果现场情况严重那就再报高点。我们到了之后先判断觉醒的是哨兵还是向导，再判断觉醒能力，这些基本就是靠经验了。不过一般现场同事会直接判断好，你每次记一下感觉就行。”
　　“觉醒的如果是哨兵那就武力压制，说简单点就是打趴他，在他精神力耗尽前控制住他；向导要麻烦些，现在时间不够我一会儿碰见了再告诉你。最后因为我们七处管辖的中央 E 区，所以罚比赏多。做好心理准备。”
　　褚凌记忆力很好，很快就记下了洛璃的话，然后应道：“好。”
　　洛璃满意地点头，而后一个漂移将车停在路边停车位里：“距离暴乱处不远了，以防万一我们跑过去。现在下车。”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看见褚凌利落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虽然情况紧急，但是洛璃还是忍不住吹了个口哨：“速度和反应力都不错啊。”
　　褚凌微微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褒奖：“谢谢。”
　　“不客气。” 洛璃丝毫不觉得自己忙里偷闲的调戏有什么问题，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连带着锁了个车门。
　　他缓缓伸了个懒腰：“准备好了么？”
　　一旁的褚凌甚至来不及回答，就听见自家队长当机立断的下令声：“跑！”
　　好在褚凌的反应能力也是被洛璃夸过的，即使自己的脑子还没来得及转弯，但是他的四肢却率先一步完成了指令。
　　暴乱地点离洛璃停车的地方并不远，没跑一会儿褚凌就看见了好些个整装待发的哨兵向导在警戒线外疏散群众。
　　为首的苏乘在看见洛璃的瞬间，像是找到了中心骨一样，眼睛都亮了几分：“洛处你终于来了！”
　　洛璃点头，粗略感受了一下空气里浮动的信息素，心里大致有了个方向：“现在是什么情况？能确定对方能力了么？”
　　“粗略判断，应该是 A 级哨兵，信息素强度 C 等。土属性，能力应该是土刺。” 苏乘开口，“现在觉醒者在初步阶段，随时可能进入中级阶段，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次不用你们，我自己上就行。” 说完洛璃打了个响指，“还有我的 alpha。”
　　有那么一瞬间苏乘不知道应该是惊讶于洛璃的精神状态相对稳定了，还是惊讶黄金单身汉洛璃居然有 alpha 伴侣了。
　　不过他的个人素养还是很快让他回了神：“好的，我们会在外围最好接应工作，祝洛处长带着觉醒者凯旋。”
　　“好说！” 提前祝福算是七处的传统了，洛璃笑着应下然后就带着褚凌进了警戒线。
　　警戒线内很安静，洛璃给褚凌打了个手势，然后就带着他一点点往暴乱中心点蹭。
　　突然他们感受到地面一阵颤动，洛璃立刻往旁边一跳喊：“褚凌！离开那里！”
　　褚凌下意识跑开两步，然而就在他离开那个地方的下一瞬间，原本平摊的地面突然裂开，从中间冒出一根差不多两米的尖刺。
　　“土刺……” 褚凌瞪大了双眼，看着突然出现的土刺，想起了瞿灏之刚刚说的技能。
　　他因为一些原因，连量子兽都没有自然也没有能力技能。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能力技能。
　　洛璃：“感受地面震动频率，能大概判断出土刺在哪里出来，然后躲过去。必要的时候用我给你的道具。”
　　“好！” 褚凌深吸一口气，在感觉到自己脚踩着的那块地方微微颤动之后，下意识往旁边跳了过去。
　　见褚凌很快掌握了躲避的技巧，洛璃稍微放了点心，而后将自己的精神力以网状放了出去，捕捉空间内的混乱精神力。
　　“这里！” 洛璃睁眼，原本纯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紫色的光。
　　只见他抬起手，在自己身前形成一个黑紫色的椭圆形光圈。光圈飞速扩张，几乎是在下一刻洛璃就在原地消失了。
　　还在狂躁状态的觉醒者骤然失去了一个人的位置感知，使用能力的手略微一顿。
　　然而就是这么一刹那的时间，之前消失的洛璃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直接朝他的腹部打了一拳。
　　觉醒者立刻反应了过来，捂着腹部退后两步，然后再一次发动地刺。
　　洛璃如法炮制，再次消失在他的面前，等他出现的时候，一个肘击顶在觉醒者后背。
　　经过这么两次交锋，觉醒者也明白不能一味的依靠能力技能，当机立断转身抓住了洛璃的手。于此同时，原本平摊的地面上突然钻出一只比同类要大上不少的土拨鼠。
　　土拨鼠原地跳了一下，两只前爪率先落地准备在洛璃的正下方召唤一根土刺。
　　洛璃瞳孔微张，立刻挣脱了觉醒者的禁锢，一脚将他踹开，在闪身后在半空中划拉了几下，而后往土拨鼠的方向点了一下。
　　下一瞬土拨鼠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面面带着些紫色的 “墙”，将他整只鼠困了住。
　　觉醒者皱眉，在那一瞬间，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量子兽的状况了。量子兽和主人的联系被断开，这也就意味着主人无法发挥出能力技能的全部力量。
　　他喘着粗气，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和洛璃之间的差距。
　　洛璃伸出手一握拳，原本禁锢着量子兽的小型空间立刻缩小，在空间内的土拨鼠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而觉醒者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就在洛璃觉得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觉醒者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属于 alpha 的信息素全部涌了出来，原本只是属于 C 等的信息素，竟然隐隐有了一些要进阶的可能。
　　信息素的进阶可不是小事，洛璃立刻将朱雀召唤了出来，禁锢着土拨鼠的那个小空间，连带着土拨鼠一起消失，然后又迅速在那个觉醒者身上，套了一个小型空间。
　　量子兽在消失的瞬间回到了觉醒者的精神图景内，而觉醒者也因为自己过于浓烈的信息素，晕在了小空间内。
　　相比于已经昏过去了的觉醒者，清醒着且还没有完全度过发 情期的洛璃，情况显然更加糟糕。
　　先前在办公室内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原始冲动再一次出现。洛璃发狠似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靠着一根土刺缓缓坐下。
　　他的腺体无意识地散发着渴望求偶交合的信息素。每一次腺体的收缩，都伴随着从体内涌上脑海的诉求，仿佛想要就此摧垮他的所有理智。
　　洛璃能听见一旁朱雀的叫声，也知道此时的自己最好将朱雀收回精神图景。只是现在的自己已经丧失控制小型空间的能力。
　　如果将朱雀收回去，刚刚制压的觉醒者很有可能卷土再来，但让朱雀停留在现实世界的代价却是让他拥有本体双倍的感知力。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发 情期。
　　洛璃觉得自己眼前的场景已经逐渐变得模糊了，他似乎听见有什么人在叫他，然后自己好像和对方说了些什么。
　　再然后洛璃所感觉到的就是后颈的腺体被刺穿，被注入了一些带着一点儿清凉微苦的东西。
　　洛璃知道，那是褚凌的信息素。
　　苦艾的味道一点点浇灭发 情期所带来的热浪。一种被征服，被强行占有的感觉，让一向强势的洛璃忍不住从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眼泪。
　　再然后洛璃就睡了过去。


第3章 
　　作者有话说：　　行动监控仪：在感知到周围巨大的精神力或哨兵向导的能力后自动开启，在精神力稳定后自动关闭。
　　洛璃再醒来，看见的便是一片白色：“如果你继续用这个音量听广播，我脑子可能会炸。”
　　见洛璃醒了，一直在床边上嗑瓜子听广播剧的叶尘心吐了嘴里的瓜子壳，咬牙切齿道：“祖宗你可算是醒了啊。”
　　洛璃重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没醒，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那个觉醒者呢？”
　　“我以为你会先问你是怎么回来的。” 叶尘心一边说着，一边将广播音频关了。
　　洛璃：“还能怎么回来？不就是……”
　　“被医疗车送回来么。” 叶尘心接上了他的话。
　　“嗯？” 洛璃侧了侧头，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不信么？你不会以为是那个 alpha 把你带回来的吧？”
　　说着叶尘心宛若大佬一般翘起了二郎腿，在看见洛璃点头后，带着一脸笑意调出了通讯仪里的照片。
　　只见照片里是，面色醇红被推上医疗车的，还在昏睡中的洛璃。与之相比较的，是一脸苍白，几乎连唇色都成了一层白色的褚凌。
　　当然，还有那个觉醒者。
　　叶尘心咋舌：“看看你，再看看褚凌，明眼儿的都知道，他这是被你榨干了。”
　　洛璃毫不心虚：“我还在发 情期。事情还没结束热潮就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 叶尘心赏了他一个白眼：“发 情期还没结束就敢往一线冲？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你艺高人胆大，还是不怕死不要命。”
　　就在叶尘心觉得洛璃的沉默是在忏悔的时候，那个本应该道歉的人，却理所应当地开口说：“我个人比较希望你说前者。”
　　前者那自然就是艺高人胆大了。
　　叶尘心一阵无言。
　　“褚凌和觉醒者怎么样了？” 洛璃问。
　　“想先知道哪个？”
　　洛璃思考了一会儿：“褚凌吧。”
　　其实他更想知道觉醒者的情况，只是如果不礼貌性地问一下褚凌的状况，他总觉得自己是个渣男。
　　果然叶尘心投以一个还算你有良心的表情，然后才悠悠说：“总体情况不算太糟。没有外伤，只是体内信息素不足而导致昏阙，休息一阵就可以了。”
　　洛璃点头，正想询问觉醒者的情况，叶尘心就一脸迫不及待地问：“我们采用了褚凌的信息素和你去做了匹配，你知道契合度有多高么？”
　　对于这个，洛璃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此刻不满足叶尘心的戏瘾，剩下的事情自己也别想知道了。
　　“有提示么？”
　　“很难得。” 叶尘心故作高深。
　　“……”
　　这算是什么提示？此时的洛璃甚至想下床去吧叶尘心打一顿。
　　好在叶尘心也知道洛璃濒临发火，立刻公布了答案：“72%！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白塔给出的 ao 哨兵向导最低契合度是 71%。也只有在 71% 以上的 ao 哨兵向导在一起，才能被白塔认可为伴侣，所以就他和褚凌这样，刚刚走过及格线的确很少见。
　　契合度低，这也代表着 alpha 要花费更多的信息素制压 omega 的发情期，向导要使用更多的向导素，才能让哨兵恢复理智。
　　褚凌的信息素和向导素等级本来就低，这也解释了当时为什么只是一个临时标记，他就面色惨白的被推进了医疗车。
　　洛璃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是来劝我换个向导的么？”
　　“我是最没有资格这么劝你的人。” 叶尘心勾唇笑了笑。他和他的哨兵的契合度也很低，一直到哨兵战死，他们之间也没有完成最终标记。
　　洛璃也知道叶尘心的事，在病房内的气氛再次尴尬之前，立刻换了个话题：“那个觉醒者呢？他情况怎么样？”
　　“我们看了你的行动监控仪，你的处理很到位，如果最后没有强制禁锢觉醒者，那么他现在可能会因为滥用精神力而休克死亡。”
　　谈论正事的时候叶尘心也严肃了很多，只是他刚刚说完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们问过苏乘，当时他的判断是 A 级哨兵，C 等信息素，但是实际上那个觉醒者的能力并没有达到。”
　　“这不是很正常么？”
　　因为觉醒时，精神力和信息素都会格外浓烈且富有攻击性，所以比预估等级低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 叶尘心摇头，“那个觉醒者有着很强的爆发能力，但是在爆发后，他的能力被极大削弱了。而且哪怕他现在还处在昏迷，并没有使用能力，他的能力也在持续性衰弱。”
　　“原因呢？找出来了么？”
　　“这就是最主要的问题。” 叶尘心继续说，“我们根本找不出任何原因，就连觉醒者本身也在昏睡。而且…… 那个觉醒者已经 23 岁了。”
　　洛璃的瞳孔猛的放大，双手一撑从床上坐了起来：“23 岁？”
　　正常的觉醒应该是在 13-19 岁之间，再往后是绝对没有觉醒的可能的。这也就说明，那个觉醒者绝对不是正常觉醒的。
　　“我们九处正在调查主要原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结果，最近应该会有监察员过来问话。”
　　洛璃点头，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叶尘心你们有没有遇到过没有量子兽的情况？”
　　叶尘心离开的脚步一顿：“有过。”
　　他的声音很沉，似乎是要把人一起带入那段遥远的回忆：“差不多二十年前，在我刚进九处的时候，我们遇到过一个突然觉醒的觉醒者。她是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
　　“那是我经手的第一个病人。原本她只是一个被救出来的孩子，但是却被前辈直接送来了白塔，经过检查我们才发现她在觉醒。”
　　“十分钟后她觉醒完毕，没有精神力的暴走，也没有任何信息素泄出，甚至连量子兽也没有。而她的生命也只绚烂地绽放了十分钟。” 叶尘心强行勾了勾自己的嘴角，“是个和昙花一样漂亮的女孩子。”
　　洛璃看着叶尘心的背影，在那一瞬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他，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问下去。
　　叶尘心长叹一口气，像是把之前的悲伤，随着气息一起吐出去：“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
　　关于褚凌的问题在洛璃嘴里过了一遍，而后又被他咽了回去：“没什么，你继续调查去吧，出结果记得告诉我。”
　　“忘不了你。”
　　叶尘心刚走没多久，监察员就来了。
　　看着面前几个四五十岁，一脸板正的监察员，洛璃不由在心里骂了叶尘心两句乌鸦嘴。
　　好在行动监控仪记录的也足够明确了，监察员随便问了一下，当时洛璃对觉醒者精神力的感知情况，然后也就离开了。
　　在确定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来找他之后，洛璃翻身下床，从衣柜里挑了件比较休闲的衣服，然后脱了病号服，准备出院走人。
　　只是他的病号服刚刚脱下，还没来得及穿上卫衣，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洛处长，我能进来么？”
　　洛璃穿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还没褪去的点点红痕，勾唇一笑：“进来吧。”
　　于是毫无心理防备的褚凌一进门，看见的就是洛璃瓷白的皮肤，以及小腹上斑斑点点的红印。
　　这些印子是怎么来的，褚凌自然心知肚明，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日的情景，以及洛璃黏腻喘息声。
　　洛璃故意不把衣服穿好，就这样赤裸着上半身，看着耳尖通红的褚凌打趣道：“要继续欣赏你的杰作么？”
　　褚凌深吸一口气，带上了礼貌性的微笑：“我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洛璃笑着将衣服挂在身上，一步步走向褚凌，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
　　因为休息了一段时间，褚凌的腺体颤颤巍巍地散发出一点儿信息素，积极回应着面前的 omega。
　　洛璃似是贪恋地在褚凌的脖颈处蹭了蹭，吸了一口淡淡的苦艾香：“来不及了，老公我还在发 情期。”
　　两人最终还是没能做什么，褚凌的腺体刚刚恢复一点，而洛璃的情况也并没有那么的刻不容缓。
　　因为本身伤势并不严重，更多的是需要静养，所以两人收拾了收拾就出了院。然后洛璃又在叶尘心的 “监视” 之下去了趟白塔，把这个月的发 情期假请了。
　　“你在七处军区有住的地方么？” 洛璃边走边明知故问道。
　　褚凌老实摇头：“没有。” 说着褚凌想了想补充道，“我在四处的房子也还没退。”
　　洛璃微愣，点头道：“看来我们的交接效率还是可以的。”
　　这是问题所在么？褚凌在心中小声吐槽。
　　见褚凌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洛璃满意了：“你先在我的住处休息一下。刚好我这两天休息，可以陪你一起去趟四处。”
　　“刚好？” 褚凌重复了一遍，“我记得叶处长和我说，让我这两天看着点你，至少不能再让你去暴乱现场了。”
　　“叶尘心和你说的？” 洛璃瞪着眼睛问。说着他干咳了一声，为自己辩解，“其实我现在没什么问题，哪怕是发 情期……”
　　褚凌率先道：“也还没过。”
　　说着他停下脚步，极其认真地看着洛璃：“处长我知道，你很厉害。你是最强哨兵，但你现在却也是一个处在发 情期的 omega。”
　　褚凌还没说完，洛璃就已经皱起了眉毛。他看着褚凌的眼睛，正准备说些什么。
　　这时候褚凌及时开口道：“任何 omega 在发 情期都会很容易感觉疲惫，更不要说还有情热状态，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你。”
　　“虽然我的信息素等级很低，但是在这个时候试着依赖我吧。” 褚凌看着面前这个，只比自己矮了一点儿的 omega，突然有点儿想去摸摸他的头发，但是最终却依旧没能伸出自己的手。
　　见洛璃有些愣住了，褚凌开口说：“虽然我现在很弱，但是处长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好啊。” 短暂的失神后，洛璃恢复了平时的性子，“褚凌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洛璃。A 级哨兵，第二性别 omega。信息素属于酒类分支，编号为 A-0039 的轩尼诗，强度 S 等。” 洛璃深吸一口气，“我不想瞒你，叶尘心测试过我们的契合度，只有 72%，只是刚刚及格而已。”
　　洛璃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两个人真的要尝试在一起，那么信息素低浓度的褚凌会异常辛苦。
　　“虽然洛处长早就知道了，但是既然是要重新认识……” 褚凌微微勾唇，朝洛璃伸出一只手，“褚凌，B 级向导，第二性别 alpha。信息素草木分支，编号 C-2771 苦艾，信息素强度 C 等。”


第4章 
　　作者有话说：　　科普添加~ 　　6. 向导以及哨兵觉醒后会先进入塔进行学习生活，获得优秀成绩后分配给十个特秘处。
　　或许是因为要经常出任务，洛璃的家里几乎没什么人气，家具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洛璃无视了呆愣中的褚凌，自顾自地径直走了进去。他带着些许疑惑，问向在门口站着的褚凌：“你怎么还不进来？”
　　褚凌看着洛璃刚刚踩上去的鞋印：“你就这么进去了？不换鞋子？”
　　听了褚凌的话，洛璃缓缓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忘记换鞋了：“算了，反正也住不了几天。”
　　褚凌无奈叹了口气：“你们家拖鞋在哪儿？”
　　“不知道。” 洛璃老实摇头，“你直接进来就好，不用这么麻烦。”
　　褚凌：“洛处长先去休息着吧。” 说完褚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应该有能休息的房间吧。”
　　这自然是有的。于是，还在发 情期的洛处长就被赶到了楼上休息。
　　一直到脱了外套躺进被窝，洛璃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什么理由乖乖听褚凌的话。
　　脑子捋清楚了，洛璃便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屏息蹲在楼梯的转角处往下望。
　　只见褚凌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将拖把找了出来，然后又换上了突然出现的拖鞋，任劳任怨地帮忙搞起了楼下的卫生。
　　洛璃见他一时半会也打扫不好，于是就在楼梯上坐了下来，而视线也随着褚凌扫过一楼的各处地方。
　　发情期的 omega 很容易疲惫，哪怕洛璃是哨兵也不能除外。没看一会儿，洛璃的头就一点一点的，全靠手撑着下巴，才不至于整个人向前翻去。
　　等褚凌打扫完一楼，准备拿着卫生工具上楼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应该在房间休息的洛璃，竟然直接坐在楼梯上，靠着墙睡着了。
　　褚凌又是气，又是觉得好笑。他揉了揉自己后脖颈的腺体，将扫把什么的都放在了一旁，然后一边释放着安抚信息素，一边将洛璃抱了起来。
　　睡梦中的洛璃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微弱的气息，略带不满地皱着眉，一个劲儿往褚凌怀里钻。
　　过了会儿，他似乎还是觉得不舒服，竟然直接伸手，环住了褚凌的脖颈，然后将气味的源头凑向自己。
　　这原本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洛璃那一拉，竟然直接将褚凌也拉到了床上。
　　当自己的鼻子终于被那股气味包围的时候，洛璃终于满意了。他蹭了蹭褚凌的脸颊，整个人像是缩在了褚凌怀里。
　　褚凌微微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孩子气的 omega，即使自己的腺体已经传来了警告意味的刺痛，但他却还是近乎是压榨的，散发出丝丝缕缕的信息素。
　　褚凌的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等确定周边的信息素足够洛璃好好休息，能睡个安稳觉之后他才停止了信息素的散发，将最后一点儿信息素原液死死地锁在腺体内。
　　“洛处长原来这么叛逆的么？” 褚凌有气无力地开口道，而后他又费力抬起手，摸上了洛璃的头发，“明明头发很软啊。”
　　褚凌在洛璃的床上歇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好些了于是
　　然而正当他准备掀开被子，却发现洛璃突然皱起了眉头，连带着抱着他脖子的手上，也加了几分力气。那模样就像是在争抢一个自己十分宝贝的玩具的孩子。
　　“洛处松松手。” 褚凌拍了拍洛璃的胳膊，试图让他先放弃。
　　之见洛璃耸了耸鼻子，然后将褚凌的手拍开，嘟嘟囔囔地说了句 “别动”。
　　如果放到平时，其他人没一个敢不听他的话。只是此刻房间里的只有褚凌，而洛璃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带上了几分梦呢的软糯，自然是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了。
　　褚凌皱眉，原本苍白的脸，因为洛璃无意识散发的信息素而染上了一层红。他握着洛璃的手腕，想要强行让他将自己松开。
　　“洛璃。”
　　“别吵了。” 洛璃紧紧闭着眼睛，似乎是快醒了，“再让我睡会儿，就一会儿。”
　　软的硬的都用过了，但是确实显而易见的没什么效果。
　　“处长这可是你不让我走的。” 褚凌假装严肃地和还睡着的洛璃商量道，“你醒了之后可别赖我，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
　　事实证明，褚凌完全没有必要说这么一句。
　　他醒的时候，洛璃正靠在床头，给叶尘心回着消息。
　　“你醒了啊。” 洛璃道，“其实下次我睡着的时候，你可以不用散发信息素的。”
　　褚凌正打算抬手，只是还没怎么动，就被洛璃按了下去：“注意点儿，一会儿脱针了叶尘心还得过来唠叨。”
　　褚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挂着水。他的视线顺着输液管而上，很快就看见了慢慢一袋子的浅绿色营养液。
　　洛璃见褚凌满脸不解，于是很是贴心的用点开了一个视频：“来看看吧，叶尘心来给你扎针的时候说的话。”
　　说着洛璃很不贴心的将声音调到了最大。于是褚凌一点开，听见的就是叶尘心类似于咆哮的骂声。
　　毫无防备的褚凌被吓了一跳，揉着有些发疼的耳朵：“洛处长没必要这么报复我吧。”
　　洛璃幸灾乐祸地说：“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听他发火吧。”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为了你才被迫挂水的，你这样未免有些不太道德了吧。” 褚凌说着抬了抬还扎着针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原本一直刺痛的腺体好受些了。
　　洛璃耸肩：“所以我现在在陪你听第二遍啊。”
　　“……”
　　“之前我是认真的。” 洛璃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你不用在我睡着的时候使用信息素。以后不用，现在更加是。”
　　“你现在还在发 情期。”
　　洛璃皱眉，显然是很不满意褚凌的语气：“但你的腺体还在疲惫期！” 洛璃深吸一口气，“褚凌哪怕我还在发 情期，但是我的状态依旧比你好得多。再不济也还有抑制剂，不需要你这么献祭式的安抚。”
　　“哪儿有那么糟。” 褚凌故作轻松，“之前是我强行标记了你，你现在根本不能用抑制剂。”
　　褚凌说的没错。因为有 alpha 的标记，哪怕只是临时标记，抑制剂对洛璃也没用。
　　洛璃闭嘴，拒绝和褚凌交流。
　　只是他们并没有沉默多久，甚至连褚凌的营养液就滴完，叶尘心就已经来了。
　　“昨天某个人才和我说过，我现在必须休息。勒令我不准出门，甚至要求我的 alpha 监督我，现在却拿着一叠资料来看望病患。” 洛璃死鱼般地躺在床上，用一只胳膊当着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我听不到，你别和我说话。”
　　叶尘心敲了敲文件夹：“你之前想要的那个觉醒者的检查。本来流程没做完还不能给你，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先回拿去了。”
　　听见是关于那个觉醒者的，洛璃的烦闷一扫而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资料拿来，人可以走了。”
　　“没门。” 虽然叶尘心嘴上说着不行，但是却还是把资料递给了洛璃，“那个觉醒者叫唐珩玉，今年二十三岁，父母双亡。他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了，我们在征求了他的同意之后，给他做了基因检测。”
　　“你们这个标注的 AEC-2275 是什么？” 洛璃皱着眉，点着其中一个标红了的字符。
　　叶尘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继续说：“AEC-2275 是十七年前被人造出来的一种禁忌药物。”
　　“当时有一家不归九处管辖的研究所。根据当时的档案，他们找了一些基因测试为 beta 的孤儿，开始进行人体实验。最后研究出了这款药物，用于——改造个人基因分化。他们打着‘人人平等’的旗号，研究并将 AEC-2275 投入试验。”
　　叶尘心冷笑一声：“AEC-2275 会破坏人体基因，再辅助一些药物或者医疗设备重塑基因。”
　　洛璃拿着资料文档的手渐渐收紧，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他们成功了？”
　　“当然没有。” 叶尘心泄气，“这种实验过于骇人听闻，塔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刻出动了五个管辖处，围剿研究所，但是结果可想而知。”
　　“有研究人员逃出去了？” 洛璃问。
　　在一旁的褚凌接受到叶尘心的眼神暗示，于是也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我在来之前去调看了案宗，当年主要研究人员全部出逃，塔的高层本来怀疑塔内有叛徒。但是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压下来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结果。”
　　“那些孩子呢？”
　　叶尘心摇头：“他们把重要数据全部带走之后，还把研究基地直接炸了，那些孩子也……”
　　“畜生！” 洛璃紧握双拳，猛地砸在了床榻上。他深吸了一口气，一点点将情绪放缓，“现在这种药物再次出现，你猜塔会怎么做？”
　　“这要看高层里的人怎么样了。”
　　洛璃皱眉沉思片刻，几乎是不允许叶尘心反对道：“如果塔不作为，那么我会带着七处进行私下调查。叶尘心九处的立场呢？”
　　听了洛璃的话，叶尘心像是松了一口气，勾起嘴角浅笑道：“科研九处处长——叶尘心，听从七处处长调配。”


第5章 
　　作者有话说： 成功赶在十二点前更新！三千字奉上~ 各位晚安啊！ 下课。
　　正如洛璃和叶尘心所猜测的那样，塔的高层在拿到唐珩玉的检查报告后，直接下了封口令，甚至连一点儿遮掩，亦或者补偿也没有。
　　洛璃本身就还在休假期，这反倒方便了他私下调查，而叶尘心也借着各种借口，到洛璃家给他带资料。这其中最多的理由，自然是因为没有量子兽，却依旧健康活着的褚凌。
　　在褚凌不知道多少次自觉规避之后，洛璃终于有点儿良心不安了：“叶尘心你每次过来干嘛都要打着褚凌的名头。”
　　叶尘心没好气得白了他一眼：“不然呢？我是在九处，又不是八处。要不然你让朱雀变个异，我立马转头来研究你！”
　　“滚吧。” 洛璃道，“你当初干嘛要转职，八处待得不好么？”
　　“起码九处不需要给人做公用向导。” 叶尘心耸肩，“不过你真的没有怀疑过么？”
　　洛璃知道叶尘心所说的是什么：“当然。但是他现在是我的人。”
　　“好吧好吧。” 叶尘心似乎是没想到，洛璃也会有被标记而这么感性的时候，微微一愣而后敷衍道，“我明天准备重启 AEC-2275 的药物研究。刚好你的假期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如果有事，就来我的办公室找我吧。”
　　送走了叶尘心，褚凌也回到了客厅。经过几天的相处，洛璃也逐渐适应了自己的居所，有另一个 alpha 的存在。
　　看着端来一份甜点的褚凌，洛璃难得地有些迟疑。
　　“褚凌。” 洛璃深吸一口气，“你想知道我和叶尘心在做什么么？”
　　褚凌倒茶的动作一顿，而后神情自若道：“我能知道么？”
　　“你想知道么？” 洛璃反问。
　　“那就和我说说吧。”
　　“十七年前一所民运研究所为了研究分化可控，从各地的孤儿院亦或者人贩子手里，带走了一批分化潜质为零的孩子。” 洛璃用小叉子切着盘子里的松饼，“他们把那些孩子带回去，然后研究了一种他们可以重塑基因的药物。那就是我们一直在说的 AEC-2275。”
　　褚凌拆了个糖条全部倒进奶茶里，又贴心地将它搅匀，这才递给洛璃：“野蛮生长。”
　　“什么？！” 洛璃来不及接过奶茶，就忍不住问。
　　“野蛮生长” 是那个研究所对研究项目的代号。就连他和叶尘心都是刚刚才知道，而褚凌更是每一次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都会主动离开。
　　褚凌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将奶茶放到了洛璃的面前，然后才悠悠开口：“野蛮生长，我记得他们当时是这么说的。”
　　“基因重组很疼。哪怕有麻醉针，那种疼依旧可以让你痛不欲生。” 褚凌带着一丝笑意开口，宛若那些拆骨重塑的痛苦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但是那个时候，总觉得还是‘父母’的失望让我们更疼些。”
　　“父母？那些研究人员么？”
　　褚凌点头：“他们让我们叫他们父亲，亦或者母亲。一开始我们的确很高兴，毕竟是被遗弃的孩子，谁不希望有父母呢？所以即使那样了也没后悔。”
　　洛璃抿唇：“褚凌你……”
　　“不用担心我。” 褚凌抬手，揉了揉洛璃的头发，“如果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部线索，提供给你们。”
　　褚凌的动作过于自然，别说是洛璃就连褚凌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将手收了回去，然后将糖条递给了洛璃：“洛处你先尝尝奶茶。需不需要再加一条糖？”
　　洛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摇了摇头。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褚凌你刚刚很熟练啊。”
　　“没有！” 褚凌一激灵，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洛璃抬手，学着刚刚褚凌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褚凌汗流浃背。
　　“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摸过我的头？”
　　褚凌立刻开口辩解：“绝对没有！”
　　“哦——” 洛璃拖着长音回。
　　就在褚凌以为洛璃相信了他的话，正准备松气的时候，洛璃面上带笑道：“褚凌你知道装睡么？”
　　“……” 见自己是逃不过了，褚凌一脸真挚地提问，“现在坦白还能从宽么？”
　　“你猜。”
　　关于他们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这个是不得而知的了。不过第二天洛璃回到七处的时候，就把叶尘心叫过来了一趟。
　　“洛璃你是认真的么？” 叶尘心坐在洛璃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皱眉问道。
　　洛璃坦然点头：“我觉得这对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
　　“具体的呢。”
　　“我拒绝回答。”
　　这是褚凌和洛璃提出的要求。他可以加入调查，但是他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也是当时的实验品之一。
　　只是现在洛璃的避而不答，却激起了叶尘心的不满。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洛璃你不是一个被信息素冲昏头脑的人，对吧。”
　　“不是。”
　　洛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给予了叶尘心肯定的答案。
　　好在叶尘心也只是要这么一个答案而已。他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文宸当初是死在一场觉醒者集体暴乱中的。后来那个觉醒者被确定服用了 AEC-2275。”
　　时隔多年，叶尘心终于又一次提起了杨文宸的事情，那个差点和他最终标记的 alpha 哨兵。
　　“我知道。哪怕不是为了老师，我也会缴清那些畜生的。” 洛璃双手握拳，当时的画面仿佛老电影一样，一帧帧在他面前回放。
　　那是洛璃第一次出外勤任务。因为天赋等级几乎在顶峰，心高气傲的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而帮他弥补错误的就是杨文宸。
　　同样的，也是为了弥补那个错误杨文宸才送葬了自己的性命。甚至连叶尘心的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看上。
　　叶尘心：“我没有怪你，他也不会。”
　　叶尘心的本意是想要安慰洛璃，但是他却低估了洛璃的自我调节能力：“差不多得了，别再上演什么苦情戏码了。你不适合，我更加不可能。”
　　“……” 洛璃说的没错，关于杨文宸的事他早就放下了，若不然也不可能和洛璃成为忘年交，“你个小瘪犊子，浪费我感情。”
　　洛璃毫不脸红，往椅背上一靠：“有什么最新资料别忘了给我，当然我也会分享给你。”
　　“知道了，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么？” 叶尘心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我走了”
　　“成，师爹慢走。” 洛璃很是不要脸地说。
　　已经出了门的叶尘心踉跄了一下，像是突然崴了脚。他看着自己已经关上了的门，气沉丹田朝着门大喊：“洛璃你个小瘪犊子！”
　　虽然已经看不见了叶尘心的表情，但是洛璃很快就脑补了到了此时叶尘心的状态，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洛璃笑着笑着门就被打开了，褚凌端着一杯奶茶走了进来：“欺负叶处长就那么有意思么？”
　　只见洛璃佯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起码比逗你有意思。”
　　“那还是我的错了？” 褚凌无奈叹了口气。
　　洛璃没说话，只是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开口问道：“你刚刚是去训练室了么？”
　　褚凌点头。
　　“你枪法怎么样？” 洛璃突然来了兴趣，就连眼睛都亮了几分。
　　褚凌想了一会儿，回答说：“要不然午饭过后我们比比看？”
　　“好！”
　　午饭过后，洛璃立刻拉着褚凌来到了训练室。两人随便选了一款枪 支就开始了比赛。
　　洛璃的枪法其实很好，不说是整个特密处的顶峰，但至少在七处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然而即使是这样，几轮下来他还是落后了褚凌两环。
　　不管是定点靶，还是移动靶，褚凌永远能保证每一枪的误差都在 0.5 环之内。别说是在七处，即使是在整个特密十处，也没有几个人的枪 法能比他更好了。
　　五轮比试过后，褚凌拿出随身的小帕子将枪管擦拭干净：“洛处长还要继续么？”
　　洛璃见褚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叹了口气：“不用了，枪法我是比不过你了。别说是我，估计岑涔也比不过你。”
　　岑涔，一个女性的 omega 向导，也是特密十处之内公认的神枪手。
　　两人稍微歇了一小会儿，洛璃突然提议：“褚凌要不要考虑，一起去一趟隔壁搏击室？”
　　训练室分为两块区域，一个是枪械室，用来练枪法，而另一个则是搏击室，训练格斗术。
　　只是褚凌刚刚想要应下，洛璃的通讯仪就响了。
　　“洛处 B 区出现觉醒者暴乱。以目前情况来看，最起码有三个觉醒者。平均哨兵向导为 A 级，但信息素水平也在 A 左右，请求支援！”
　　“收到。七处预计在二十分钟内，带增援抵达现场。”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褚凌，“看来我们俩之间的比试要先缓一缓了。你的老东家出了点麻烦，要不要考虑一起去凑个热闹？”
　　“……”
　　对于洛璃某些时候的玩笑，褚凌表示十分不想搭他的话。


第6章 
　　作者有话说： 非典型弱攻。褚凌的弱只体现在向导等级，以及信息素强度低。 另，暴乱现场外必须有三到四人留守，并使用能力建立一个警戒线防护网。 下课。
　　说是二十分钟，洛璃便一分钟也不会浪费。当时间跳到三十二分的时候，他的车停在了暴乱现场之前，一分钟也没早。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能确定具体的觉醒者数量和能力了么？” 洛璃整了整衣襟，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极了他之前和褚凌所说的 “来凑个热闹”。
　　“我们副处长还在里面，目前没有消息传过来。我们猜测觉醒者内，可能有人的技能是类似于电波能力，然后屏蔽了我们这里接收信号。”
　　那个组员一边说着，视线忍不住往褚凌的方向瞄。犹豫再看，他开口道：“洛处请问你们的支援人员呢？”
　　洛璃从旁边一个组员手里接过耳钉型的通讯仪，将它固定好：“我，还有他。” 说完他又将另一个递给了褚凌。
　　褚凌原本就是从四处调到七处的，面前这个组员自然也是知道褚凌的，以及他微弱的向导素。
　　看着他的表情，洛璃就大致能猜到对面那个人在想些什么了。不过他并没有准备为褚凌解释什么，只是朝他们又要了一只带麻醉弹的手 枪。
　　“你们有多少个人进去了？” 洛璃问。
　　“算上我们副处长，一共五个人。”
　　洛璃：“五个人都解决不了，你们四处干脆全员退居二线后勤组吧。”
　　在场的三个组员敢怒不敢言。
　　两人刚刚踏入警备线，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信息素冲击。
　　空气中玫瑰的气味，铺天盖地超他们涌来，而其中还隐约有一些其他的花香。
　　“目前可判断的有三人，一个信息素是玫瑰，还有月季和蔷薇。” 洛璃闭眼感受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他们的信息素气味很相近，而且都是 omega，很容易产生误导性。”
　　说完洛璃就把朱雀召了出来，吩咐道：“朱雀你飞上去看看他们都在什么地方。”
　　这一次的暴乱地点和上次的商场并不一样，而是一处有着一片丛林的水库。这刚刚好给朱雀提供了一些便利。
　　两人皆是放缓了呼吸，一步步朝着丛林中走去，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进入丛林，就听见了有什么东西踩碎落叶的声音。
　　褚凌立刻回头，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不远处看似平静的湖面。
　　显然洛璃也隐隐有了几分猜测，蹑手蹑脚地移动到了湖边。
　　波光粼粼的湖面，清澈得宛若能一眼看见湖底的情况，更不要说湖水中的鱼了。
　　而在那些鱼群中，一条大概一米长的黑色鳗鱼格外显眼。
　　“电鳗。” 洛璃看着那条鳗鱼微微皱眉。
　　随后他一点耳钉，然而通讯仪却好像出现了什么故障一样，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刺啦声。
　　显然那条电鳗，就是其中一个觉醒者的量子兽了。而外面那几个人，无法连接到先前进来的那几人也是因为电鳗的关系。
　　正在他们准备检查四周，看看觉醒者是否在附近的时候，湖底突然窜出了一个鸭绿色的身影。
　　靠着对危险的感知，两人立刻后撤，等退后了近十米他们才发现，那突然窜出来的动物，竟然是一只扬子鳄！
　　“啊——”
　　被洛璃派出去勘测情况的朱雀恰巧飞了回来。它直接立在了扬子鳄的背甲上，用自己长长的嘴一下一下啄着扬子鳄的眼睛。因为疼痛扬子鳄猛地转生，想要咬住朱雀的喙。
　　只是刚刚觉醒出生的它，哪里是 “老油条” 朱雀的对手。每当它快要咬到朱雀的时候，朱雀都会扑腾翅膀飞到半空，一直到扬子鳄被迫转回去的时候，再一次落下寻找着攻击的时间。
　　一鸟一鳄鱼的打着打着战场就转移到了湖边。
　　朱雀那边打得如火如荼，而褚凌和洛璃这边，也找到了第一个觉醒者。
　　“十点钟方向，有一个穿着卡其色衣服的男性。” 褚凌说完，立刻跑向那个人。
　　“收到。” 洛璃话音刚落，就听见褚凌已经打出去了一枪，而那一枪恰巧打在那个被发现了的觉醒者的小腿上。
　　对于暴乱时的用枪是九处特别研制的，除了比一般的子弹有更加强的疼痛感以外，还附加了一些安抚素和麻醉效果。
　　被击中觉醒者大喊一声，猛地栽倒地上，洛璃正打算用能力将他困住，就看见那个觉醒者张开嘴，发出一声尖叫。
　　在听见那声音的同时，洛璃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阵收缩。他皱着眉，忍受着从心脏处传来的，毫无规律的疼痛，就连行动都滞缓了几秒。
　　反而就是在这么几秒，洛璃身后的场景似乎有那一瞬扭曲了，而他身后竟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洛璃！后面！” 褚凌立刻开口提醒，与此同时打出了第二发子弹。
　　尽管心脏还是一抽一抽地疼着，但是洛璃还是努力无视了那份疼痛，一技擒拿成功抓住了对方的脖颈。而褚凌的子弹也在那一瞬间打入了他的肩膀。
　　只是奇怪的是，在子弹进入肩膀的那一瞬间，原本还在的人竟然再一次消失了。
　　心脏再一次收缩，连带着大脑都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洛璃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还好褚凌即使将他抱住。
　　褚凌皱眉忍不住问：“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 洛璃挥手擦去了自己额角的冷汗，喘了几口气后也勉强缓了过来。
　　“刚刚那个人……”
　　洛璃转头看向朱雀那边的战况，之间先前和朱雀打斗的扬子鳄竟然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应该是替身，或者是和我的空间能力差不多的瞬移。”
　　褚凌虚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突然被洛璃推开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洛璃则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锃亮的匕首，他对面是一个突然出现的短发女生。
　　那个女生的手里拿着一把西洋剑，若不是洛璃的手里还有把匕首，那把西洋剑可能已经径直挥下了。
　　洛璃紧咬牙关，手腕一转侧身躲过了女孩的攻击。
　　女孩对此刻的战况也很不满意，她一皱眉突然浓烈的丁香花花香突然迎面而去。刺鼻的花香掺杂着挑衅和压力将洛璃整个人包裹。
　　刚刚闻到那股气味的时候，洛璃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皱着眉从腰间又抽出一把匕首，丢到褚凌脚边。
　　只是没过一会儿，洛璃就觉得自己的腺体，不可抑制地散发着回应般的信息素。原本腺体内惨留着的一点儿苦艾的清苦味，似乎在一点点消失。
　　洛璃的瞳孔猛地收缩，就连刚刚平息的发情期热潮，都隐隐有些卷土重来的意味。
　　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洛璃立刻凝聚出一个巨大的长方体，然后将自己整个圈了进去。
　　“褚凌！朱雀！” 洛璃给朱雀打了个手势，而褚凌也立刻明白了洛璃的意思，将身边的匕首从土里拔了出来。
　　褚凌也知道自己在信息素和能力上的薄弱之处，于是便经常混迹训练室，几乎是不停歇的练习枪法和格斗术。同样的，他的近身速度自然也不弱。
　　不过女孩似乎早有防备，只是一个闪身就躲过了褚凌的第一次攻击。
　　她毕竟是还没能觉醒完毕的觉醒者，注意力被褚凌吸引走了大半，于是也没办法继续分心使用信息素压制洛璃了。
　　在女孩将信息素收回去的同时，洛璃直接破开了自己的小空间，然后朝着小丛林跑去。
　　之前褚凌打倒的那个人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洛璃深吸一口气沉下心，仔细感知着周围异常的能力波动。
　　“这里！”
　　洛璃突然睁眼，抬手召唤出一个椭圆形的圈，而后一个闪身。等他从那个圆圈中出来的时候，面前已经多了一个在喘息的男人，而男人的肩膀上还立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百灵鸟，焦急地啄着他的脑袋。
　　百灵鸟在感觉到洛璃的那一瞬间，突然张开嘴，发出短促却又响亮的叫声。
　　同样的，洛璃的心脏再一次收紧。他白着一张脸，虚虚划了几条线，然后将那个男人连带着百灵鸟一起禁锢在了那个独立空间之内。
　　百灵鸟被吓了一跳，扑腾这自己白色的小翅膀，努力发出一阵阵叫声。
　　它的声音依旧能透过空间壁障传到外面，只是那种能让人心脏猛烈收缩的能力，却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终于解决了一个麻烦，洛璃如释重负地笑了：“我之前还担心我的空间能不能隔绝你的能力，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实验算是成功了。”
　　“啾！啾啾！” 百灵鸟叫了两声，然后一下下啄着空间屏障。每一次的叫声，都像是在痛斥洛璃耍赖。
　　不过洛璃的脸皮本来就堪比城墙。哪怕是别人当着他的面说他不要脸，他都能觉得这是夸奖，更不要说只是一只百灵鸟量子兽，没人能听得懂的啾啾叫声了。
　　子弹上的安抚素逐渐起了效果，原本还十分暴躁的百灵鸟渐渐安静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就落到了男人的肩上，重新回到了他的精神图景之内。
　　在检查了那个男性觉醒者的情况之后，洛璃松了一口气，然后再一次展开了自己的精神力。
　　片刻之后，洛璃皱起眉随手挥出一个空间环，钻了进去。


第7章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人＜ 之前连续加了三天班，回到家就开始赶稿，然后昨天还没更新就睡着了 qwq 洛璃其实不弱，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所以才会在最后的消耗战中落下下风，养养就好~ 下课。
　　锃——
　　武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孩手中的西洋剑被匕首挑开，褚凌迅速近身，正准备将女孩打晕，就看见她的手突然变化成了一柄短刃。
　　褚凌心下一惊，立刻调转了匕首的方向，挡下了女孩的偷袭。他深吸一口气，手臂猛得发力将女孩击退两步。而后迅速拿出手 枪，瞄准，发射。
　　当！
　　只见女孩用幻化出的短刃立刻挡下了褚凌打出的子弹。只是褚凌早已经靠着这时间贴身，匕首即将刺入女孩的后腰。
　　对方显然也是察觉到了危险，立刻转身。只是她终究是慢了一拍，锋利的刀刃划着她的侧腰而过，喇出一道血口子。
　　女孩吃痛，单膝跪在地上，于此同时褚凌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阵杀意，连忙侧身往左边移了两步。
　　褚凌喘着粗气，抬手擦去了额上的汗珠，这才发现方才偷袭他的，是一只大概两米高的泰坦。
　　褚凌本身并没有量子兽，泰坦的出现让他更加吃力。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手，将匕首横在自己胸前，然后微微低下身子，随时准备开始下一轮的进攻。
　　相比于褚凌这边的情况，洛璃显然就轻松多了。
　　虽然先前他感觉到了一团杂乱，毫无规律的信息素波动，但是等他到了地方才发现，那竟然是两个受伤的特密处组员。
　　洛璃稍稍松了一口气，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没想到再一次看见四处处长，居然是这样一副场景啊。”
　　四处的处长名叫曹儒林，在同一批塔内学习的时候，和洛璃属于同批学员。不过也应该他总是打不过洛璃，于是被叫做万年老二。
　　即使是在塔毕业后，他们俩也经常被教官老师拿出来作为经典案例。
　　曹儒林：“洛璃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支援呢？”
　　“我啊。” 洛璃一边说着，一边从腰包里拿出一瓶治疗外伤的药剂，连带着绷带一起丢给曹儒林，“哦，还有褚凌。”
　　“褚凌？” 曹儒林敷药的手微微一顿，一脸不解地抬头看向洛璃，“洛璃你没毛病吧，这种地方你带褚凌过来？真不怕直接守寡？”
　　“你们四处还真是活该被团灭。” 洛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用能力和量子兽，我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他真有这么厉害？” 曹儒林怀疑道。
　　洛璃深吸一口气，从他手里夺过恢复药剂和绷带，粗暴地给他上完药扎紧绑带，然后往他背上狠狠一拍：“哪儿这么多事儿？赶紧给我起来干活！”
　　曹儒林被他这一顿操作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就你这样的性子，也就褚凌那脾气能忍你了。”
　　“滚。”
　　洛璃这一声刚刚说完，原本还在打打闹闹的两个人立刻停了下来。
　　伴着树叶被吹起的沙沙声，似乎有什么人朝着他们飞速赶来。在那股强大的气流抵达的时候，曹儒林立刻召唤出了自己的量子兽。
　　巨大的鹏鸟飞到半空中猛烈得扇着翅膀。风在那一刻宛若有了实质的，一道道银色的风刃以他们为中心劈开了席卷的淡紫色雷电。
　　风刃像是自己有灵性一般，突然朝着一个方向展开猛烈的攻击。即使是粗壮的树干抵挡不住风刃的攻击，在接触到风刃的那一刻被拦腰砍断，向一个方向倒去。
　　原本藏匿于树丛之间的觉醒者，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被他们发现。以为自己会被倒下来的树砸到，于是立刻将自己的量子兽召唤了过来。
　　只是那些树并没有倒在他的身上，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然后滚向了四周。
　　朱雀悄然出现，立在洛璃身后。它叫了一声挡在觉醒者之前的东西才渐渐显露了出来——那正是朱雀释放出来的禁锢空间。
　　“阴险。” 曹儒林鼓着掌道。
　　洛璃暼了他一眼：“比不过你。”
　　“谦虚了。”
　　相比于他们俩的悠哉，被迫禁锢在禁锢空间内的觉醒者显然就没那么好的情绪了。
　　“朱雀。”
　　洛璃话音一落，朱雀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它张开翅膀叫了一声，而后原本还算富裕的空间逐渐变小，被囚禁在内的觉醒者不得不将电鳗召回自己的精神图景。
　　洛璃：“算上褚凌那边已经有三个了，还有几个？”
　　几乎是在他说完的下一刻，朱雀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洛璃立刻转头，只看见原本飞在半空中的朱雀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到，半边翅膀无力得垂在身侧。他丝毫不敢迟疑，立刻将朱雀召回精神图景。
　　于此同时先前还在逐渐缩小的禁锢空间突然破碎。觉醒者喘着粗气，再一次将电鳗召唤了出来。
　　曹儒林苦笑道：“洛璃你确定，真的有三个觉醒者已经控制住了么？”
　　因为朱雀受伤，洛璃也没了继续和曹儒林来玩笑的心情：“你知道你那几个组员在哪儿么？”
　　“知道。” 曹儒林皱眉，“你不会是想要一个人面对他们俩吧？”
　　“你能确定一共有多少个觉醒者？” 洛璃反问，“指不定还有一个觉醒者，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磨刀霍霍呢。”
　　曹儒林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行。朱雀受伤，你连量子兽都没有，怎么对付他们两个？”
　　“你不行又不是我不行。” 洛璃挑眉，一边躲过觉醒者的攻击，一边云淡风轻道，“万年老二！”
　　“草！”
　　那一刻曹儒林仿佛回到了学习时代，他和洛璃的第一次碰面。那些原本还以为良心而冒出的担忧，瞬间飞灰湮灭。
　　曹儒林：“洛璃记得别没了！”
　　“啰嗦！”
　　赶走了曹儒林，洛璃勉强松了一口气。朱雀受伤，他的战斗力也会有一部分的降低，而曹儒林本身也带着伤。面对一个雷点能力，以及一个未知能力的觉醒者，他们实在是很难讨到什么好处。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曹儒林去将其他组员找到解救出去，尽量将影响减到最小。
　　洛璃闪身躲过击来的一道道电光，然后将自己 S 等的信息素释放出去。
　　在信息素波动触及一个地方的时候，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隐隐散开。
　　洛璃心下了然，一面躲开雷电，一面朝着那个方向迅速逼近，而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型手 枪，立刻上膛，迅速开了一枪。
　　砰。
　　伴随着枪声，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竟然渐渐显现出了一个人影。那个人一头浅金色的利落的短发，肩膀上立着一只绿色的变色龙。
　　洛璃隐约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他。
　　只是现在怎么也不是回忆往昔的时候，在微微愣神后，洛璃立刻反应了过来，再次上膛开枪。
　　那个金发觉醒者似乎也有几分出神，一时没留意，子 弹险些打在他肩膀上。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在他肩上的变色龙量子兽突然跳了下来，以自己的身体，帮他挡下了那一发子 弹。
　　随后变色龙因为受重伤，自动回到金发觉醒者的精神图景。而觉醒者也因为量子兽所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有了片刻失神，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他目光呆滞，一只手抓着胸口的衣襟，大口大口喘着气。
　　身经百战的洛璃当然不可能错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时机，立刻划出了一个禁锢空间。
　　子弹内包含的安抚素，很快就能通过精神图景传遍觉醒者的全身。这种时候只要保证他不被外界干扰就可以了，而洛璃的禁锢空间恰巧能保证，任何能力都不会穿透。
　　当然这前提便是洛璃在这期间，能自由控制禁锢空间。
　　虽然那个金发觉醒者基本算是解决了，但是洛璃却丝毫不敢松懈。他转身看向在不远处的另一个觉醒者，努力将有些急促的呼吸放缓，让自己不要显得太过疲惫。
　　洛璃抬手又划出一个禁锢空间，但是那个电能力觉醒者却立刻躲了过去。
　　每一次使用禁锢空间亦或者瞬移，都会让洛璃往精神崩溃的状态更进一步，但是此刻的洛璃却好像完全不知道节制一般。一次次瞬移，和那个觉醒者贴面打斗，一次次使用禁锢空间，想要将觉醒者禁锢在内。
　　只是也不知道那个觉醒者之前是做什么的，每一次都能在洛璃觉得快要成功的时候，侧肩躲过。
　　一招一往两人虽说都没有怎么受伤，但是相比之下一边要躲避电击，一边寻找攻击机会，于此同时还要控制金发觉醒者的禁锢空间的洛璃，显然更加累一些。
　　如果说是以前，洛璃这会儿已经精神暴走了。好在这几天褚凌一直在帮洛璃做精神疏导，不至于让他现在的精神力不至于太过混乱。
　　但是经常使用能力总归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在金发觉醒者的向导素，终于恢复平静的时候，洛璃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也说明，留给他制服面前的这个觉醒者的时间也不多了。
　　祸不单行。
　　因为频繁使用能力，洛璃的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脱力栽到地上一般。
　　觉醒者也抓住了这个机会，立刻朝他发出一道雷电。
　　就在洛璃觉得自己可能要躲不过去的时候，自己似乎闻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于此同时他的身体被另一个人扑倒，成功躲过了雷击。
　　再然后，他听见一声枪响，以及那个熟悉的声音再叫自己的名字。


第8章 
　　作者有话说：
　　“没事了。” 稍微缓了会儿，洛璃拍了拍褚凌的手，然后被搀扶着站了起来，“那个短发的女孩儿呢？”
　　“我已经交给肖鹤平了。在来的路上我看见了之前声音能力的那个觉醒者，也已经把他的位置告诉肖鹤平了。”
　　褚凌说完才想起来洛璃并不认识肖鹤平，于是解释道，“肖鹤平就是之前和我们接洽的那个人。”
　　“哦。” 洛璃点头，“你给肖那个什么的发个消息吧，让他们来这儿领人。”
　　在褚凌的消息发出去后二十分钟，肖鹤平终于带着八处的医护人员过来了。
　　“洛处长一会儿你千万要冷静。” 肖鹤平一脸菜色地提醒。
　　还没等洛璃问什么，迎接他的就是大大小小的摄像头闪光灯。
　　“您好，请问方便透露顾钰隽和沈孜翰现在的情况么？”
　　“他们是觉醒成哨兵和向导了么？请问他们之后还会不会进行娱乐圈内的工作？”
　　“听说四处派出了五个哨兵向导，去控制 Uzr。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觉醒等级很高呢？”
　　“都说觉醒的年纪最大不超过 19 岁，但是 Uzr 的两位在资料上都超过了这个年纪。请问是不是最迟觉醒的时间有误？”
　　“现在 Uzr 的成员我们只看见了两名，请问他们的第三位成员赵一鸣，现在在哪里？他也是觉醒者么？”
　　面对着这样一副场景，洛璃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金发觉醒者眼熟了。
　　因为他，分明就是如今当红偶像团体 Uzr 的主唱啊！
　　“各位记者，我建议你们先将相机话筒都收收。” 洛璃带上职业假笑。刚刚的闪光灯闪的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此刻的他非常佩服那些能顶着闪光灯睁眼微笑的明星。
　　“特密处的组员享有肖像保护权，如果你们将刚刚的照片公之于众，那么联盟也有权让你们丢了工作。当然，是整个新闻公司直接倒闭的丢工作。”
　　洛璃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骇人。
　　大多数的记者都被他的话吓到了，但是却也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没收相机，梗着脖子问：“就算你是特密处的人，你也没有权利将我们全部革职吧！更何况 Uzr 现在也不是特密处的人！”
　　“所有觉醒者自觉醒起都归塔管，从塔内毕业自动编入特密处。” 洛璃继续笑道，“还有就是，特密处处长享有与区域长同等的权利，不巧我就是。”
　　此话一出，原本还被那个记者煽动，准备继续拍照的记者，纷纷放下了手里的相机和话筒。胆子小些的甚至直接在原地将相片删了。
　　“现在一个个拿着相机来这位组员这儿审核吧。希望各位不要有所藏。” 洛璃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身旁肖鹤平的肩膀，“关于 Uzr 的任何问题，请去询问他们的经纪人。我相信你们能打听到你们想知道的消息的。”
　　将所有活计都丢给了肖鹤平，洛璃成功带着褚凌挤出人群。只是一关上车门，原本还神采奕奕的洛璃，瞬间没了精神，整个人软趴趴地瘫在了副驾驶位上。
　　“褚凌你开车吧。先去九处找叶尘心。” 洛璃不断深呼吸。
　　在一旁的褚凌只是微微皱眉：“你之前是马上要被刺激发 情了么？”
　　因为契合度过低，哪怕洛璃现在后颈上还有着褚凌的标记，依旧很容易被高阶的，有着更高契合度的 alpha 向导引导发 情。
　　“是。” 洛璃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就承认了，“所以你要不要现在给我补个标记？”
　　现在洛璃后颈的标记，是他在三天前咬上去的。虽然 omega 的腺体有很好的愈合效果，能接受短时间内的多次标记，但是褚凌还是拒绝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发力，腺体猛地散发出信息素，将洛璃整个包裹住，一点点将他身上的丁香花味驱散。
　　等洛璃身上的丁香味终于苦艾味掩盖的时候，褚凌才深深吐出一口气：“现在好了。”
　　只是洛璃刚刚被差点激起了发 情期，现在又被自己 alpha 的信息素围绕着，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简直让人抓狂。
　　等车停在九处门口的时候，洛璃已经半蜷缩在副驾驶位上了。
　　褚凌看着满头大汗的洛璃，贴心得凑上前去帮他擦干净的汗水：“洛璃想要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抚上了洛璃还在散发信息素的腺体。
　　洛璃半眯着眼睛，只能隐隐看见面前的男人，却无法知道他是怎样一副神情。他略有不甘，偏头一口要在褚凌的手臂上。
　　被咬了的褚凌也不说话，只是紧咬牙关，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
　　他散发着自己带着安抚意味的信息素，轻轻捏了捏洛璃的侧脸。
　　“洛璃为什么要频繁使用能力？” 褚凌突然停止了信息素释放，然后蹭到了洛璃的后颈。
　　洛璃的脑子仿佛糊成了一锅粥，所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周围越来越淡薄的信息素，以及 alpha 呼吸时一次次击打在腺体上的热气。
　　他松开了嘴，抓着褚凌的衣襟将自己贴到了他身上：“褚凌……”
　　因为这被刺激出来的发 情期，洛璃的声音比平时软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软糯了。
　　褚凌用自己的鼻尖蹭着洛璃的腺体，又在上面亲了一下：“洛璃回答我的问题，好么？”
　　“唔……” 洛璃的眼角泛出点点泪花，像是没听懂褚凌刚刚的问题，又像是有了几分脾气，又一次张嘴，咬在了褚凌的肩上。
　　只是这一次，洛璃并没有用力，只是单纯的用牙齿研磨着褚凌肩上的肌肉。不像是撒气，反倒更像是在调情。
　　“想要么？” 褚凌恶劣地用虎牙蹭着洛璃的腺体，“洛璃，求我。”
　　“求…… 你……”
　　洛璃话音刚落，褚凌就咬上了散发着轩尼诗的腺体。
　　浓郁的酒香，带着一点儿果木香涌入褚凌的口腔。而褚凌也将自己的信息素液，反哺似的注入了洛璃的腺体。
　　巨大的刺激仿佛让洛璃的鼻子失效了，他只能张着嘴，靠着嘴呼吸。
　　标记结束，褚凌抬手擦去了洛璃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别哭了，不欺负你了。”
　　已经缓过神了的洛璃：“……”
　　“我找叶尘心。” 见到接待他们的是之前的那个觉醒者，洛璃也是吃了一惊。
　　“好的。” 唐珩玉腼腆一笑，“之前我觉醒的时候，谢谢你啊。”
　　“不客气，职责所在。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洛璃问。
　　唐珩玉：“挺好的，虽然当时信息素能力一直在减弱，但是现在也逐渐稳定下来了。”
　　“那就好。”
　　简单两句寒暄之后，洛璃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一直到唐珩玉红着脸，将一个喷雾递给他：“那个…… 洛处，你和你后面那个…… 都喷一下吧。你们身上……”
　　虽然唐珩玉也有二十多岁了，但是却也是第一次直面感受到，AO 信息素交换之后，身上都还都是纠缠着的信息素的样子。
　　身经百战的洛璃…… 终于红了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在他身边的褚凌，反倒是神色自然地接过唐珩玉递来的阻隔喷雾，朝着自己喷了两下。然后又对着洛璃喷了几下。
　　等确定了两人身上都没有气味了，这才将阻隔喷雾还给了唐珩玉。
　　短暂的调整后，洛璃再一次变成了那个不着边的没脸没皮的洛处长，极其严肃地和唐珩玉道了谢。
　　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唐珩玉是做了什么对研究，做了什么有重大突破性的事情。
　　叶尘心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他似乎是刚刚从实验室里出来，身上还穿着那一身白大褂，就连脸上的护目镜都还没摘下来。
　　“稀客啊。” 他似乎并不知道洛璃和褚凌来了，一挑眉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洛璃悄悄给叶尘心比了个手势，面上却丝毫不显：“有些事情要来问问你。去你办公室聊？”
　　“好。” 叶尘心点头，刚走两步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唐珩玉说，“唐珩玉你也一起过来吧。”
　　“好！这就来！”
　　虽然应得很好，但是第一次进处长办公室的唐珩玉，一进办公室就好像是被老鹰盯上了的兔子。一举一动都规矩地像是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的小学生。
　　“放轻松~ 不就是三个人，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么？” 洛璃拍了拍唐珩玉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然而他越是这么说，唐珩玉反倒是越紧张。等洛璃安慰的话全部说完的时候，他已经僵硬得像是一根竹竿了。
　　看见唐珩玉的反应，洛璃似乎还打算说什么，但是却被褚凌拦了下来：“洛处不要再吓唬人家了。”
　　勉强应下，转身洛璃就用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唐珩玉，把他吓得又出了一身冷汗。
　　于是换了身衣服回来的叶尘心，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然后又敲了敲桌子：“有事儿说事儿，别这么欺负我徒弟。”
　　被叶尘心提到，唐珩玉这才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师傅……”
　　洛璃也没想到，不过几天不见，自家师爹竟然闷声不响地收了个小徒弟，他缓缓伸出手，准备和见面没多久的小师弟打个招呼：“师弟，初次见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再一次被叶尘心打断了：“快说有什么事，我的实验才进行到一半呢。”
　　似乎也是再次意识到了自家处长不沾边的性子，褚凌及时开口：“刚刚 B 处突发暴乱，一共有五个人同时觉醒。并且目前已知的，至少有两个人是在十九岁以上，我们怀疑可能和 AEC-2275 有关。”
　　“如果和 AEC-2275 有关，他们一定会从八处转过来。到时候你着重检查一下，有任何问题记得给我们也发一份资料。” 谈到了正事，洛璃终于收起了自己那份不正经的模样，一脸严肃道。
　　叶尘心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不说别的，就塔之前的态度，你觉得高层会允许他们转来九处么？”
　　只是叶尘心话音刚落，洛璃就弯了弯眉眼，嘴角微微勾起，一脸天真道：“就凭师爹和八处的关系，要去帮几个人做个全身检查有能算得了什么呢？他们甚至会感谢师爹，愿意过去帮忙吧。”


第9章 
　　作者有话说： 四千字奉上~ 请夸我 下课。
　　当天傍晚，坐在八处医疗楼的叶尘心，惨兮兮地吃着自家徒弟打来的饭，在心里一百零一次思考，自己已经战死的伴侣为什么会选了洛璃这么一个徒弟。
　　“叶处长！”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年轻，气喘吁吁道，“我们处长请您过去一趟。”
　　“哦。” 叶尘心不紧不慢地往自己嘴里塞着饭，随口对身边的唐珩玉说，“阿玉啊，你先和他们去做一下基础检查吧，我来做后续收尾。”
　　“是，师傅！” 唐珩玉接了指令，立刻收拾好了餐盘，跟在那个组员身后，一路到了检查室。
　　唐珩玉是紧赶慢赶地去了，但是叶尘心却依旧悠哉地将最后一口饭咽下，又拿着八处副处长的卡去超市买了瓶酸奶。
　　也不知道是叶尘心计算好的，还是真就那么凑巧。叶尘心到检查室的时候，唐珩玉刚刚跟着八处的人将那五个觉醒者的身体机能检查完毕。
　　“有什么异样么？” 叶尘心喝完最后一口酸奶，将酸奶瓶丢进垃圾桶问。
　　“大部分的数据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副处长有些犹豫，将他们几个的检查报告递给了叶尘心，“全部都在正常数值范围的，只有那个叫奚羽芊的女性 alpha 向导。”
　　“其他人呢？” 叶尘心一边说，一边翻看着组员递来的资料。只是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最终，他将资料一合：“阿玉你给田恬发个消息，这一批觉醒者全部转移到九处，后续由九处负责。”
　　“是！” 唐珩玉应了一声，立刻给田恬发了个消息，拜托她将所有仪器准备好。
　　不过虽然叶尘心这么说了，但是副处长却是不肯放人：“叶处长这几个人是塔明确要求，要让我们全权承包的。”
　　叶尘心本来就因为塔的一些决策，压了一口气在，现在被副处长这么拦着，刚好就有了个出气的地方。
　　“罗阳德我给你几分面子，你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啊！” 说着叶尘心将资料往罗阳德身上一砸，“用上你的脑子，自己看看他们的数值情况！”
　　罗阳德本就觉得自己没有错，突然被叶尘心这个年纪比他小了快十岁的人骂了，心里自然不舒服：“这批觉醒者是塔下派给我们八处的，就算九处的设备的确比我们高科先进，但是你们也不能直接抢人吧！”
　　“罗阳德你的脑子搁头上，是为了显高的么？除了奚羽芊，其他的觉醒者都是被激发性觉醒的。你以为凭借你们能力，能把他们救活么？”
　　叶尘心觉得还好自己在九处待久了，脾气比起前十几年好了许多，若不然现在罗阳德已经脑袋开花了。
　　罗阳德也没想到情况居然这么严重，他手忙脚乱地将落了一地的资料捡了起来。
　　见有几张资料飘得比较远，罗阳德像是终于有了撒气的地方，朝着身后的组员怒吼道：“你们一个个都愣着干嘛呢！还不过来把资料捡起来！”
　　被殃及的组员哪儿敢反驳啊，马上蹲下将资料全部都捡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罗阳德。
　　见还有人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罗阳德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儿。他将每一个数据都比对着正常数据看过去，每看两三个数据，就稍微停下来想一会儿。
　　只是叶尘心看着罗阳德这幅样子就觉得来气：“你自己慢慢看着吧，人我带走了。”
　　或许是因为叶尘心之前的语气，罗阳德乍一下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在他身后的组员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罗阳德的袖子。
　　罗阳德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事情直说！”
　　莫名被吼了的组员也有些委屈：“罗副处长，那几个觉醒者是塔里勒令我们负责的吧。现在被叶处长他们截了胡，我们怎么和塔里交代啊。”
　　罗阳德这才反应过来。他将手里的资料往桌上一拍：“该死的叶尘心，他是故意在这儿等着的吧！”
　　骂完叶尘心，罗阳德稍微停了一会儿：“温初静你把这些资料归总整理一下，然后做一份数据对比，向塔表明是我们仪器不够。李硕成现在去提交一份仪器申请。邱焕然你把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打份报告，着重表明是叶尘心来抢的人，到时候和数据对比一起给塔。”
　　在回去的路上，唐珩玉多次转头看向叶尘心，欲言又止。
　　不过他这一副宛若探头的土拨鼠的样子，反倒把叶尘心逗笑了：“干嘛呢，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好，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唐珩玉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叶尘心抬手，把唐珩玉的头按住：“好了，你摇得不晕，我看着还晕呢，有什么事？”
　　“师傅被激发性觉醒是什么？”
　　“激发性觉醒是指有觉醒可能的，但是不可能进行觉醒的那些人，被突然觉醒的觉醒者的信息素和哨兵向导素刺激，以自身生命为代价的前提下觉醒。”
　　叶尘心继续道：“被激发性觉醒者和普通觉醒者一样，也会有信息素、哨兵向导素以及量子兽。哪怕是检测结果也和正常觉醒者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检测数据却会比正常觉醒者低很多，甚至会比普通人低。”
　　“和我们一样么？” 唐珩玉问。
　　唐珩玉所说的 “我们”，就是他和褚凌。
　　“具体的还不好说，要等详细检查出来。” 叶尘心说完拍了怕唐珩玉的肩膀，“快到九处了，阿玉做好准备吧，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会很忙。”
　　“是！师傅！”
　　正如叶尘心所说的，接下来的几天九处的所有人几乎都忙到脚不沾地，就连好好吃饭都成了一种奢望。
　　虽然奚羽芊已经恢复了正常，按理来说是可以进入塔内开始学习的，但是她的信息素和向导素似乎对其他人都有着一定影响。
　　无奈之下，叶尘心只好向塔递交申请，让塔同意奚羽芊继续留在九处，协同治疗，另外四个被激发性觉醒者。
　　几乎是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一次塔竟然直接同意了，甚至把一直在讨要说法的八处也压了下来。
　　连轴转了一个礼拜的，九处的组员终于能稍微歇口气，不用连吃饭都只能给自己灌营养剂了。
　　又过了三天，塔开始对九处施加压力，要求在七日之内，必须成功解决这次事件，并要求九处发布声明。
　　就在期限即将来临的时候，因为还在修养而无事可做的洛璃，再一次光临九处。
　　洛璃啃着手上还没吃完的烧饼，优哉游哉道：“叶尘心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而此时的叶尘心刚把一剂营养剂拆开，一股脑的灌进自己嘴里。
　　忍受着满嘴苦味的叶尘心看着吃得正香的洛璃，心里不由生气：“滚一边儿去，每次你来九处准没什么好事儿。”
　　“别啊。” 看见叶尘心吃瘪，洛璃勾起嘴角，就连手里的烧饼也先不吃，“这次我可是给你带消息来的。”
　　叶尘心白了他一眼，重新带上了护目镜：“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想知道为什么，塔之前无故放行奚羽芊，但是现在却突然对九处施加压力么？” 洛璃带笑反问。
　　“顾钰隽、沈孜翰还有赵一鸣，都是现在当红团体 Uzr 的成员，关注度一直很高。之前我们协同四处把他们从杨林水库带出来的时候，就有很多记者拍到了。”
　　在叶尘心思考着要不要把洛璃打一顿，治一治他这不着调的性子的时候，洛璃终于正经起来了。
　　“虽然当是洛处禁止了记者将消息传出，但是网络的传播速度堪比光速。” 褚凌点头，接着他的话继续道，“塔不可能堵住悠悠众口，所以只好把这个压力转移给九处。”
　　“所以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展了？这件事情和 AEC-2275 有关么？” 洛璃问。
　　叶尘心摇了摇头：“以我们目前的数据搜集来看，没有直接性的关系，奚羽芊她也是正常觉醒。当然如果他们的研究已经成功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应该不会。” 洛璃皱眉道，“奚羽芊的资料我们都看了，不管是出生还是生平履历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她今年才十八岁，也的确在正常的觉醒时间之内。”
　　沉默了一会儿，褚凌突然道：“我们之前怀疑，他们的被刺激源并不是奚羽芊。”
　　“被刺激的觉醒者一共有四个人，虽然说他们是因为奚羽芊的信息素而觉醒的，但是奚羽芊的信息素水平只有 B 等，应该不至于能刺激那么多人觉醒吧？”
　　洛璃点头道：“毕竟当时四处给我发支援请求的时候，并没有说具体人数。”
　　叶尘心看了眼墙上的表，从桌上拿了两份资料递给洛璃和褚凌：“这是这几天他们的信息素，以及哨兵向导素的变化曲线图，还有数值分析。你们俩现在这儿看着吧，别把它们带出我办公室。” 说完他便急急忙忙地出了办公室。
　　或许洛璃过来并不一定没好事，至少这一次他来了之后，那几个被激发性觉醒者终于恢复了意识。
　　叶尘心派唐珩玉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还在办公室的褚凌和洛璃。
　　他们到观察室的时候，四个觉醒者里只有顾钰隽醒了。
　　“你好，我是七处处长洛璃。” 洛璃朝着顾钰隽伸出一只手，“我希望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关于当时的情况的。请问方便么？”
　　顾钰隽也伸出手和洛璃握了一下：“好的。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回答。”
　　“那请问你们那天为什么要去杨林水库？根据你们经纪人的话，Uzr 当天的并没有去水库的行程啊。”
　　“我们当天是去见一个朋友的。他叫乐尧安，最开始也是 Uzr 的成员。”
　　洛璃点了点头，继续问：“那这个行程应该是你们四个人之间的一个小聚，跟奚羽芊和周宇琛有什么关系？”
　　“羽芊是我们的生活助理，至于周宇琛则是我们的保镖。” 说着顾钰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们一开始没打算带着他们的，但是萱玥姐必须我们把他们叫上，说是怕我们出什么意外。”
　　“也就是当时现场其实并不只有你们五个人是么！”
　　顾钰隽被洛璃态度突然的转变吓到了，呆愣着点了点头：“是。但是，我们…… 好像看见尧安，但是又好像没有看见。嘶……”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顾钰隽皱起了眉，用双手捂住了脑袋：“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卫衣，头上带着一顶同色的帽子，还戴着口罩。”
　　“他大概有多高？” 洛璃继续问。
　　“好像…… 好像和我差不多高，或者比我稍微高一点。” 顾钰隽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抬头肯定道，“我想起来了，他不是尧安。但是那个人是尧安带过来的！”
　　洛璃转头，见褚凌朝他微微点头，于是呼出一口气道：“谢谢，你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我们已经通知了你们的经纪人，等他们醒了你们就可以回去了。我刚刚问你的话，还请你不要和别人说。”
　　说完洛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你们的歌，很好听，期待你们的下一张专辑。”
　　顾钰隽没想到洛璃说的居然是这个，刚刚还提着的一颗心瞬间落回归处。他也忍不住笑了：“谢谢，很高兴洛处长能喜欢。”
　　离开了观察室，褚凌和洛璃直接去了叶尘心的办公室。
　　叶尘心刚刚将报告发送给塔，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喝了口水。只是水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就看见门口站着的那两个人。
　　“师爹问你件事儿。”
　　“干嘛，你们俩问出什么来了？” 叶尘心一脸嫌弃，但凡洛璃叫自己 “师爹”，基本都是别有所图。
　　洛璃自动过滤了叶尘心的语气，讨好道：“你在塔内的权限比我高，你能不能帮忙查查，已注册的哨兵向导里，有没有谁的能力是记忆篡改之类的？”
　　“只是这个，你自己去查不也可以？” 叶尘心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依旧打开了内部网络，开始搜索类似的能力拥有者。
　　洛璃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往旁边的座椅上一瘫：“如果是我自己查，塔的高层肯定回来问东问西，指不定会猜到我在查当年的事情吧。”
　　叶尘心听了，非常想顺手那个什么东西，直接往洛璃身上砸。但是他看了看桌面，却发现桌上的东西一个比一个重要，无奈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一会儿洛璃就忍不住凑上去问：“查出来了么？”
　　叶尘心瞥了他一眼：“褚凌，把你家 omega 给我带走！”
　　“好。” 褚凌说着，拍了拍洛璃的肩膀，一只手故意往他的后颈上蹭了一下。
　　最敏感的腺体被触摸，洛璃不由打了个寒颤，短暂的老实了一会儿。
　　看见洛璃的反应，叶尘心反倒笑了：“没想到啊，这么久了终于找到个能治你的人了。”
　　洛璃暂时不敢说话，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叶尘心一眼。
　　然而这样的程度，在被他气多了的叶尘心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他心情颇好地调看着资料。只是看着看着眉头却逐渐紧缩。
　　“怎么了？” 褚凌问，“是没有哪个哨兵向导注册了这个能力？”
　　叶尘心缓缓摇了摇头：“不，有的。只是注册了记忆干扰的人…… 是闵玧。”


第10章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啦！
　　闵玧……
　　洛璃：“师爹之后的事情，你就别参与了，我会自己去查。闵玧那边…… 抱歉。” 说完他朝着叶尘心微一鞠躬，然后便带着褚凌离开了。
　　一路上，洛璃都格外安静。但是褚凌好几次去叫他，他都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听见褚凌的声音。
　　于是，等洛璃回神的时候，就看见车已经停了，而褚凌正一脸带笑得坐在驾驶位看着他。
　　洛璃稍微愣了一下：“到了怎么没叫我？”
　　“刚刚在想什么？”
　　洛璃摇了摇头：“闵玧是目前塔的最高级领导者，也是…… 叶尘心的养父。”
　　褚凌点头：“那还要继续查下去么？”
　　“继续！” 洛璃果断道，“这和我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冲突么？”
　　“好。” 褚凌笑道，而后把自己的通讯仪打开，将其中的一个文件发给了洛璃，“这些天我找到的一些资料。”
　　洛璃的眼睛亮了亮，立刻拿起通讯仪，将那个文件打开，一字一句地看过去。只是他越看，神色便越难看。
　　“这算是什么？” 他气愤地关掉了通讯仪。
　　“没办法，现在的突破点只有唐珩玉——我还不能算。按照时间来推算，唐珩玉应该是他们逃离后的第一批试验品。” 褚凌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应该还会有不少受害者，只能一点点查。”
　　洛璃皱眉想了一会儿，最终开口：“褚凌改道，我们先去参加他的葬礼。”
　　褚凌对洛璃的决定并不意外，于是调出地图定位，将车重新启动。
　　见褚凌这么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洛璃忍不住笑问：“你这算是提前猜到，我会要求去那个参与人员的葬礼么？”
　　褚凌点头坦然道：“这并不难猜测。”
　　在洛璃睡着的时候，褚凌就将车停在了距离葬礼现场并不远的地方，所以没几分钟，他们就已经到了地方。
　　因为在车上睡了一觉，洛璃不免有些腰酸背疼，车刚刚停下就迫不及待地开了门，缓缓地伸了个懒腰：“好了，我们走吧！”
　　“等等。” 还没等洛璃多走两步，褚凌便开口。
　　突然被叫住的洛璃转头，皱着眉问：“还有什么事情么？”
　　褚凌无视了洛璃的不满，立刻上前抬手将洛璃因为睡觉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理了理，又顺便帮他整了整衣服，最后在面前的人即将发火之前，把手收了回来。
　　他干咳一声，把微微勾起的嘴角压了下去，让自己看上去比较严肃正经：“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洛璃点了点头，趁着褚凌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抬手摸了摸刚刚褚凌碰到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似乎觉得那个地方，还带着些褚凌的温度，以及…… 一点点的苦艾香。
　　而在他身边围绕着的苦艾味，似乎比以前浓郁了很多。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刚刚进礼堂，他们就被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小礼服的中年女人拦住了。看样子她应该是康明城，也就是那个参与研究的研究员的妻子。
　　对于这样的情况，洛璃也算是熟练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褚凌便直接回道：“我们是康明城教授的同事，代表所里来慰问的。”
　　康夫人听后，点了点头似乎对褚凌的话深信不疑。
　　“没想到研究所还愿意派人过来。” 说着她用随身的手帕擦了擦眼角只是洛璃却注意到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果不其然，她的下一句话便画风一转：“明城虽然被研究所除名了，但是却也是为了你们研究的整体进度啊。”
　　康夫人这么说，就代表着当初康明城被除名另有蹊跷了。
　　“这……” 褚凌故意装出一份很为难的样子，“康夫人说句实在的吧，我们和康教授也只公事了半个月，你所说的我们也不太清楚。”
　　见他们想要赖账，康夫人的脸一耷拉，立刻就不干了：“我丈夫为了你们被塔调查，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现在甚至死在了所谓的车祸意外里！都这样了，你们居然还想抵赖！你们信不信，信不信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洛璃便立刻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压低着声音说：“康夫人我们俩是真的不知道内情。”
　　康夫人立刻拍开了他的手，感觉面前这两个人也不想是在说谎，眼睛咕噜一转：“不行，你们必须负责！”
　　“不是，康夫人我们能怎么办啊。” 洛璃装出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可以负责帮忙调查康教授死亡的真相，但是康夫人可以和我们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么？”
　　“你们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似乎是觉得这个发展，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康夫人没有立刻答应。
　　褚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们两个能有今天，多亏了康教授把我们带进研究所。当时他突然被研究所除名，按的却是那样一个罪名，我们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总想着为他澄清。”
　　康夫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是点完头她便立刻改口：“不管怎么样你们必须把康明城的补贴给我！”
　　两人没想到康夫人只是想要钱。相比于别的什么，单单的金钱显然好满足多了。
　　虽然在心里松了口气，但是洛璃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犹豫了一下：“我们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等康夫人和我们说完，我们会努力和上级申请的。”
　　“不行！” 一牵扯到金钱，康夫人显然聪明了很多，“你们先给我些钱，不然我不会和你们说任何事情的！”
　　“行！” 褚凌狠了狠心开口说，“康夫人想要多少？我们…… 我们会努力给你的。”
　　“你们先给我打二十万吧。” 见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康夫人的脸上堆满了笑，一点儿也不像是丈夫刚刚去世。
　　在听见金额的时候，洛璃立刻松了一口气：“好的。但是康夫人我们并没有带这么多钱出门，请问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一趟最近的银行么？”
　　这钱都已经要到了，康夫人怎么可能就因为这样错过。她故作优雅地撩了一下鬓边的头发，将它们捋到耳后：“这附近就有一家银行，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好的好的。”
　　亲眼看着二十万汇进自己的账户，康夫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行了，你们都想知道些什么？事先说明啊，我也不一定全知道。”
　　银行门口毕竟不是什么聊天的地方，于是几人就随便找了家咖啡馆。
　　康夫人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但是却被浓郁的苦涩，逼得直皱眉头。于是一连拆了好几包糖条加进去，又拿起搅拌勺搅拌了好一会儿，这才略带嫌弃地点了点头，勉强接受这味道。
　　“之前您说康教授是提上面的人顶罪，这是什么情况？”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毕竟是你们研究所的事情，也就是老康喝醉酒的时候和我提过一句。” 康夫人说着放下手中的杯子，又找服务员要了份奶精。
　　“提了句什么？” 洛璃连忙问。
　　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康夫人皱着眉稍微回忆了一会儿：“差不多就是再说：如果不是我，他们以为自己这么快能做出样品么？我为了研究付出了多少，你们竟然直接把我除名了。”
　　说着康夫人冷笑一声，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奶精，一股脑得加进了咖啡：“那段时间要不是有我养着他，没饿死他都算是他运气好。”
　　“样品？” 洛璃皱眉，差点去问是什么样品。好在他还记得此刻自己的身份，话锋一转，“原来我们现在在研究的样品，竟然是康教授做出来的么？”
　　褚凌：“康夫人你之前说，康教授甚至被塔调查？塔指的是白塔么？”
　　这话刚刚问出来，康夫人就白了他一眼：“除了白塔还能有哪儿？”
　　感觉自己被鄙视了，褚凌立刻解释 “康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塔不是一向不管我们这些普通人么？”
　　“谁知道呢。” 康夫人说，“那群哨兵向导就像是闲着没事干一样，每天都来我们家问东问西的。我们每天缴税，竟然只是为了养着这些家伙。还觉醒分化？呵，这不就是让人退化得像野兽一样么？”
　　已经 “退化” 成野兽了的洛璃同仇敌忾道：“是这样没错！每一次他们都会把好好的建筑破坏得惨不忍睹，然后再让我们去修复。”
　　出乎他们意料的，康夫人并没有理会洛璃的愤怒，甚至带着些许鄙夷：“没别的事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 洛璃敲了敲桌子，阻止了康夫人起身的动作。
　　康夫人皱眉：“干嘛，如果有其他的事要问，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还要钱了。但是这一次洛璃却不打算再按照她的想法来了。只见他打开了自己的通讯仪，将刚刚收到的一封邮件放大投屏。
　　“来看看这个吧，薛令慧女士。我想你现在愿意和我们坦率一点儿了。毕竟我们这些已经‘退化’成了野兽的哨兵向导，也不是你养着的，不是么？”
　　薛令慧也没想到，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竟然不是普通人。她想走，但是看着那份邮件，后背却忍不住发汗。
　　终于她稍一跺脚，满心不甘地坐回了原位：“说吧你们有什么事情？先说好啊，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你们给我把那件邮件删了。”
　　“好说。” 洛璃笑着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忍不住皱眉，总觉得这咖啡还没褚凌煮的好喝。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在薛令慧坐下后，洛璃和褚凌却迟迟没有开口。
　　坐在他们对面薛令慧不断变换着坐姿，又故意在放咖啡杯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声响，不过对面的人却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终于薛令慧忍不住了，她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要问！能不能快点，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相比于薛令慧的暴怒，洛璃反而淡定了很多。他悠悠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将叉子放到了餐盘上。
　　“好了，那现在让我们来好好聊聊吧。”


第11章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人发现这和之前的似乎有点接不上？接不上就对了，因为我在前一章加了一千字（乖巧 JPG.）
　　“关于康明城的研究你知道多少？” 享用完下午茶，洛璃的状态更加懒散了。他用手撑着下巴，整个人往褚凌那儿倾，只差一点儿就要扑到他怀里了。
　　薛令慧皱着眉：“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他怎么可能和我讲？”
　　“你们的关系并不好。”
　　褚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略微带着一点儿气音。在他身边的洛璃吸了吸鼻子，脸颊在主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沾染了一点儿薄粉。
　　“对。” 薛令慧说，“我和他是协议结婚。刚结完婚，他的研究到了紧要关头，我们也就没见过面了。一直到他被那个研究所除名。”
　　“那个样品是什么？你知道他们研究所在研究什么么？” 褚凌继续问。
　　一而再再而三问薛令慧，她并不知道的事情让她很是生气：“都说了我不知道，你们别再耽误我的时间。” 说着薛令慧朝他们翻了个白眼，拿过一旁的包就准备走人。
　　“AEC-2275。” 洛璃突然道，“不知道对于这串数据，薛女士有没有觉得有点耳熟？”
　　薛令慧拿着包的手微微颤抖，她抿了抿唇强硬道：“我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也没必要这么套我的话。”
　　说完她逃跑似的离开了咖啡厅，而洛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拍了拍褚凌的肩膀：“好了，我们也走吧。”
　　“好……” 褚凌喘着粗气，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勉强站了起来。只是还没迈出步子，他就重新栽回了凳子上。
　　闻着鼻尖越来越浓郁的苦艾味，洛璃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摇了摇褚凌的肩膀：“褚凌？你怎么了。”
　　此时的褚凌已经渐渐得失去了意识，他能感觉到的只有空气内越发明显，却又好像随时会消散一样的轩尼诗的气味。
　　“洛璃……” 褚凌的声音有些哑，就连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
　　他伸出手，摸上了洛璃的脖颈，然后一点点朝着他的后脖子升。
　　闻着面前这人的信息素，即使是单身了二十多年的洛璃，此刻也知道了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儿——他的现任伴侣，到了易感期。
　　或许是因为褚凌的信息素等级并不高，所以他易感期的症状也不是很明显。至少他现在并没有展露属于 alpha 的那一份攻击性。
　　“褚凌你有带阻隔喷雾么？” 洛璃的手在褚凌腰间摸索着，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帮倒忙。
　　突然，他的手被褚凌按着了。只是他还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就感觉褚凌朝自己贴了过来，下一秒洛璃就觉得耳朵上一阵疼痛。
　　“洛处长别再瞎摸了。”
　　褚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带着苦艾味的热气扑在洛璃的半边脸上，让洛璃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alpha 的信息素会影响 omega 的信息素分泌，哪怕他们之间的契合度并不高，但是此时褚凌的标记还在洛璃的后颈，这比单纯的信息素影响可严重得多。
　　“那个…… 褚…… 褚凌。” 洛璃的声音也有些喘，“我们回车上吧，车上…… 应该有抑制剂。” 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omega 使用的。
　　洛璃给他倒了杯凉水，褚凌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好在褚凌虽然在易感期，但是也还残留着一些理智，至少能留存点自尊，自己走回车里。
　　显然洛璃的猜测并没有错，车里的确只有 omega 专用的抑制剂。
　　看着针管上加大加粗的 “omega 专用” 的字样，洛璃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窘迫：“那个…… 褚凌你要不要用这个将就一下？”
　　褚凌看着面前的洛璃，突然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可能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将那份 omega 抑制剂放到了一旁，然后又抓着洛璃的手摸了摸自己后颈皮肤下跳动的腺体：“洛处长感觉到了么？”
　　这是洛璃第一次直接触碰 alpha 的腺体。他的脸涨得通红，感觉那里跳动带着苦艾的气息，扰乱了自己的心跳。
　　原本静静蛰伏在自己腺体里的轩尼诗信息素，在努力冲破腺体的拘束，想要去回应它。
　　洛璃虚虚张了张嘴，他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所有的话却在张嘴的那一瞬间被大脑所遗忘。
　　“洛处长让我咬一口。” 褚凌一边说着，一边蹭了一下洛璃的手腕，似乎是想要通过脉搏，感受他的心跳声。
　　听着褚凌带着一些压抑和恳求的声音，洛璃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刚忘记的话：“咬我，我想安抚你。用我的信息素。”
　　洛璃刚刚说完，褚凌就好像得到了应允一般，手熟练得将洛璃拉了过来，锋利的犬齿再一次刺穿 omega 脆弱的腺体。
　　只是这一次褚凌并没有立刻释放注入自己的信息素，反而是抓着褚凌胸口衣服的洛璃，一点点释放着自己的安抚信息素。
　　这是洛璃第一次在标记的时占据主动，他感受着褚凌一点点染上自己的信息素。面前这个人，好像喝了不少酒，整个人都被浓烈的轩尼诗包裹在内。
　　闻着褚凌身上再没有其他气味，就连本身的苦艾也被掩盖在轩尼诗的气味之下，洛璃的心理涌起了一股无法言语的兴奋。
　　omega 的信息素对易感期的 alpha，有一定的安抚作用，但是 omega 毕竟不能标记 alpha，要一直靠信息素安抚，对于 omega 来说这实在是有些困难。
　　所以在一次短暂的信息素交换之后，洛璃压下了蠢蠢欲动的，试图抬头的某处，强打起精神准备开车去医院。
　　一阵抑制剂扎下去，褚凌原本被洛璃挑逗起来的欲望彻底消了下去。
　　褚凌带着一身酒香出来的时候，洛璃也是稍微愣了一下：“你怎么没有喷阻隔喷雾？”
　　“我觉得你会更喜欢我带着你的气味。” 褚凌说完看了眼通讯仪，“现在时间还早，洛处长有空么？”
　　洛璃的甚至还停留在，褚凌说的那个回答上，几乎是无意识开口问：“有，要去哪儿么？”
　　“我在四处的住处还没退掉呢，洛处长你还记得你要和我一起去么？”
　　被褚凌一说，洛璃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太忙，居然连这件事儿都忘了。理智回笼，洛璃拍了拍胸口说：“行啊，反正现在没什么事情。我们顺便去 B 区逛逛吧。”
　　“那我给你带路？”
　　“好啊。” 洛璃道，“走吧褚导游。”
　　虽然说是褚凌给洛璃当导游，但是其实褚凌对 B 区的了解也不算多。毕竟他的大多数时间也是在训练室里度过的，于是两个人也只能走到哪里到哪里。
　　路过学校的时候，褚凌突然问：“洛处长没觉醒的时候，是在哪里生活的？”
　　“也在 E 处啊。” 洛璃回答。
　　E 处是联盟的中央区，能从小在哪儿生活的人非富即贵，不是贵族那就是富商。褚凌忍不住想，小小的洛璃穿着一身贵族服饰，被迫性得乖乖学习社交礼仪的模样。
　　而洛璃看着身边别笑褚凌，很难猜不到他心里想的是些什么：“那你呢？”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研究所找的都是一些被遗弃的孤儿，他这么问无外乎在褚凌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洛璃小心翼翼地朝褚凌看了一眼，不过褚凌却只是笑了一下：“很好奇么？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看什么？” 洛璃问。他有些疑惑，难不成当初研究所的地址竟是在 B 区么？
　　显然褚凌也猜到了洛璃心里的想法：“在想什么呢？研究所在 D 区，距离 B 区还要跨过一整个 E 区呢。”
　　洛璃本来想要反驳什么，但是想到刚刚自己才说错了话，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得跟在褚凌身后。
　　“在被他们带走之前，我住在这里的福利院里。” 褚凌一边走一边和洛璃解释，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只是单纯的在讲别人的故事。
　　一个和他没有关系的人的故事。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见过自己的父母，也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天我们去医院，做完基因检测，然后他们把我带到了福利院。他们告诉我以后我要在哪里住一段时间，过些时间他们就来接我，但是我等了很久，他们都没有来。”
　　说到这里，褚凌甚至笑了，“其实后来回想起来，我才知道其实我也只等了大半个月而已。只不过在那个时候，真的以为已经过去了很久。”
　　“再后来呢？” 洛璃感觉自己有些不舒服，心脏骤然收缩，像是有无数根针扎在上面，“后来你就去了研究所？”
　　他握住了褚凌的手。即使知道褚凌已经打了抑制剂，即使褚凌的信息素并没有变化，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稍微释放了一点儿安抚信息素。
　　褚凌笑着捏了捏洛璃的手：“我并不难过。”
　　洛璃也知道褚凌没什么感觉，但是他依旧想这么做。洛璃摇了摇头，但是却依旧没有收敛自己的信息素。
　　见洛璃并没什么收敛信息素，于是褚凌也没有说什么。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停在了一家规模并不大的福利院门前。
　　“到地方了。” 褚凌刚刚说完，就看见一个人年过半百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看见褚凌的时候，也是稍微惊了一下，他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不太敢上前：“你…… 你是小凌么？”
　　“是啊，温叔好久不见。”
　　“快进来，快进来。” 裴温茂笑道，“这么久没来，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看着褚凌和裴温茂聊得正好，正打算悄悄抽开自己的手，但是却被褚凌抓得更紧了。无奈之下，他也只好被褚凌牵着一起进了福利院。
　　他们来的时候刚刚好是傍晚，福利院的孩子刚刚玩了游戏，正准备洗手去吃饭，所以大厅里也没什么人。
　　“小凌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 裴温茂给两人到了杯水。
　　“在塔里。” 褚凌从裴温茂手里接过杯子，然后放在了洛璃的面前，并小声嘱咐，“小心烫。”
　　裴温茂看着褚凌的举动，笑道：“小凌你不给我介绍介绍么？”
　　洛璃：“温叔你好，我是洛璃，是褚凌的……” 对于关系的介绍上洛璃犹豫了一下，按理来说他是褚凌的直属上司，但是此刻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这么介绍。
　　而褚凌也看出了洛璃的犹豫，于是开口说：“他是我的上司，这次陪我一起回来看看。”
　　“哦哦哦。” 裴温茂也是一愣，他并不是没有看到在门口时两个人牵着的手，以及刚刚褚凌的体贴，只是没想到两人竟然只是同事。
　　“你们吃过晚饭了么？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一起吃？” 裴温茂像是一瞬间找不到什么话题，于是便开口邀请道。
　　褚凌先是转身看向洛璃，见他并不反感，于是就直接应下了。
　　福利院里的孩子看见他们也很兴奋，甚至在吃饭的时候频频抬头，自以为小心地打量着这两位客人。
　　等吃完饭了，原本坐在洛璃身边的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洛璃的衣角，怯生生地开口：“哥哥你是来带我们回家的么？”
　　洛璃很少能接触到这么小的孩子，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他知道女孩儿对他说的 “回家” 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否定的答案。
　　而褚凌也看出了他的局促，于是越过洛璃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巧巧！” 巧巧似乎是以为他们要领养自己，于是立刻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巧是心灵手巧的巧，今年八岁。基因测试……” 巧巧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小声说，“基因测试是 beta。哥哥我很有用的！”
　　褚凌笑着捏了捏巧巧的脸颊：“哥哥现在有些忙，等准备好了就来接巧巧回家好么？”
　　“好。” 巧巧听见自己不能马上被领养，心里止不住的委屈，一双小手搅着衣角，强行挤出一个微笑，“那哥哥一定要来啊，巧巧在这里等哥哥来接我。”
　　褚凌以前也在这里待过，自然也知道所有福利院的孩子都想要被领养，有着属于自己的家。他摸了摸巧巧的脑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虽然不能今天就带巧巧回家，但是哥哥给巧巧一个礼物好不好？”
　　这边说着，褚凌就从口袋里摸出一袋彩虹糖，左顾右盼一番，确定真的没有人看见，于是才飞速将糖塞到了巧巧口袋里：“一次只能吃一颗哦。”
　　福利院的孩子一般很难吃到零食，巧巧当然也是。看见彩虹糖的那一瞬间，巧巧的眼睛就亮了，她立刻将糖撕开，拿了一颗红色的糖果放进嘴里：“谢谢哥哥！”
　　“不客气。” 褚凌说，“巧巧介不介意带着哥哥一起去玩啊？”
　　“好啊！” 巧巧高兴得跳了起来，伸手握住了褚凌的大手。
　　看着褚凌这么熟练地哄孩子，洛璃觉得褚凌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他的脑海里，不禁想到褚凌抱着一个奶娃娃，有一搭没一搭地哄着的场景。
　　只是他脑袋里的场景还没落幕，自己的手就被拉住了。洛璃回过神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拉着他的竟然是巧巧。
　　“哥哥，我们一起去玩吧！” 巧巧说着，犹豫了一下，将口袋里刚刚拆开的糖包里，拿了一颗红色的递给洛璃，“哥哥这个给你，刚刚是巧巧太任性了，对不起。”
　　“没关系。” 洛璃稍微扯了扯嘴角，想要把彩虹糖还给巧巧，但是小姑娘却不肯收回来。于是洛璃只能在巧巧的目光下，将糖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谢谢巧巧。”
　　见洛璃把糖吃了，巧巧也心安理得的觉得，洛璃这是原谅自己了，于是开开心心地拉着洛璃一起玩去了。
　　小孩子的精力总是特别的好，就连洛璃和褚凌都有些陪不动了。一个多小时候后，两人便已经肩并肩地坐在一起，看着不远处和其他孩子一起追追跑跑的巧巧。
　　“洛处长好像很喜欢巧巧。” 褚凌偏了偏头看向身旁的洛璃。
　　洛璃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视线一直跟着之前递糖给他的，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孩儿：“巧巧很可爱。
　　他的童年充斥着各种体能训练，若不然就是礼仪课，再后来上了学，进了塔，倒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打打闹闹地玩上几个小时。
　　褚凌问：“要不要考虑领养巧巧？”
　　洛璃没想到褚凌会这么问，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不了吧，我现在哪儿有什么时间照顾小孩子呢。”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下一秒他的答案就会碎在风声里一样。
　　褚凌感觉洛璃似乎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于是便很知趣的没有再说。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还要去四处登记呢。”
　　还在玩儿的巧巧见他们起身，立刻跑到了洛璃的身边：“哥哥你们要走了么？”
　　“是啊，哥哥下次再来看巧巧好不好？”
　　巧巧忍不住问：“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她知道追问的都是坏孩子，但是她太想和面前的这两个大哥哥回家了。
　　“嗯……” 褚凌蹲下身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说，“最多再过三个月好不好？到时候哥哥来带你回家。”
　　说着他和巧巧一起抬头，两双眼睛就这样齐齐得看着他。而洛璃也在这两双眼睛的注视下点了头。
　　“好诶！” 巧巧跳起来拍手道，“那我们要拉钩，如果你们骗我的话，鼻子就会变得很长很长！”
　　“好，拉钩。”
　　和褚凌拉完钩的巧巧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洛璃身上，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拉钩……”


第12章 
　　作者有话说： 好啦，更新完毕，大家晚安啊~！ 下课
　　从福利院出来之后，两人就去了四处。只是到登记处的时候，却发现登记处的人早就已经下班了。
　　“没办法了，看样子洛处长只能先去我的住处休息一晚了。” 褚凌看着已经关门了的登记处，叹了口气说。
　　事已至此除了去褚凌哪儿，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连夜驱车回七处不成。只是洛璃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褚凌的家竟然是个公寓式的一居室！
　　被忽悠进了房子的洛璃，看着一览无余的小地方有些发愣：“你们四处…… 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么？！”
　　褚凌一阵无语：“洛处长只有副处长级别，才会配单栋别墅住处，正常组员都是单身公寓。”
　　“是么？” 洛璃皱眉想了一会儿，似乎正在寻找褚凌话语中的漏洞。
　　他刚想开口反驳，就听见褚凌补充道：“七处的条件我不清楚，但是三处到六处都是这样的。”
　　“哦。” 洛璃应了声，站在褚凌身边看着他从橱柜里拿了套的床单被套，开始铺床。
　　他自知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于是也就没赶着上去帮倒忙。
　　于是没事做的洛璃，突然想到了褚凌刚刚的话：“你怎么知道三处到六处都是这样的？指不定其他地方的分配不一样呢。”
　　“因为其他地方我也待过啊。” 褚凌熟练得将被芯装进被套内，然后拎着两个角抖了抖，“好了。”
　　说着他又取出了一条薄毯，往沙发上一扔。而后蹲下身，将手伸到了沙发下然后猛地一拉，原本的沙发就已经变成了一张床。
　　褚凌谈了口气，在心里庆幸自己当初还买了张折叠的沙发床。
　　“晚上会冷么？” 洛璃走到褚凌身边，看着仿佛凭空出现的床铺不禁问，“这里刚刚有这张床么？”
　　褚凌叹了口气：“洛处长我还在易感期。”
　　被褚凌这么一提醒，洛璃才好似反应了过来。让易感期的 alpha 和自己睡一起，这和求欢有什么区别？
　　洛璃忽然感觉脸上有些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只好尴尬地开口：“那个…… 这儿有抑制剂么？”
　　“有。” 褚凌说，“洗漱台下面的柜子里有洗漱用品，今天忙活了这么久，洛处也早点洗漱休息吧。”
　　“好。”
　　褚凌的话像是给了洛璃一个借口，而洛璃立刻逃跑似的冲进了卫生间。
　　只是在他刷牙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和褚凌早就是反复标记过的伴侣了。别说只是单纯的睡在一起，就算是他直接勾引褚凌求欢也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洛璃立刻将嘴里的泡沫吐了，洗了把脸便直接出去了。
　　洛璃出去的时候，褚凌已经找出了抑制剂，撩起了自己的袖子，看样子正打算给自己注射。
　　洛璃哪儿能让褚凌再打一针抑制剂，于是直接散发了自己的信息素。
　　原本堪堪被抑制剂勉强压制的信息素，在遇见熟悉的酒香时瞬间翻涌。以此同时，褚凌的手也不免开始颤抖。
　　洛璃带着勾引性的信息素，一步一步走向褚凌，长腿一跨横坐在褚凌腿上，然后用手臂环抱着褚凌的脖颈：“别用抑制剂。”
　　洛璃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带着丝丝缕缕的轩尼诗酒香打在褚凌的侧脸上。
　　褚凌咬着牙关，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一旁的薄被。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往后倾稍微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一点，但是洛璃却乘胜追击，将他直接压在身下。
　　“洛璃！”
　　面对褚凌压抑着的愤怒，洛璃并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他低下头亲了亲褚凌的嘴唇：“褚凌别用抑制剂，用我。”
　　褚凌深吸一口气，如果这还能憋得下去，别说是不是 alpha，他甚至不是个男人！
　　但是洛璃却不知道褚凌在想些什么，于是再一次低头，含住了褚凌的耳垂吮吸舔舐着，好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美味一般。
　　只是洛璃尝着尝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腺体被人揉了一下，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从喉咙发出一声短促的喊叫。而褚凌就靠着，洛璃这一瞬间的失神，迅速翻身下床。
　　洛璃略带不满地皱着眉，支起上半身勾着褚凌的脖子，偏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一口还不解气，他还是有些气得牙痒。
　　看着宛若是撒气的猫崽子的洛璃，褚凌一笑而后将他打横抱起。
　　洛璃也是一愣，然后就听见褚凌带着满满调笑意味的声音：“想咬的话，一会儿到床上了再咬。”
　　“我不。” 说着洛璃迅速在褚凌的脖侧咬了一口。
　　虽然说是咬，但是却并没有用力，甚至连牙印都没留下，只是带着点儿淡淡的水光。
　　即使如果褚凌还是喉口一紧：“洛处长如果你不想现在就直接开始，那最好稍微老实一点儿。”
　　然而洛璃却对他的警告不屑一顾。带着些许凉意的手隔着衬衣摸上了褚凌的胸口，开始四处点火。
　　褚凌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而洛璃却眯起了眼睛，活像只偷腥的猫。
　　只是这猫崽子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感受到的便是铺天盖地地苦艾味信息素。
　　alpha 的信息素能够强行激起 omega 的发 情期，即使契合度低也是一样的。于是刚刚还在点火的洛璃，很快就被微苦的苦艾逼出了点点泪花。
　　洛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染上了曾薄粉。他皱着眉，像是受不住热得将自己的衣服褪去了一半。
　　“褚凌……” 洛璃的声音带着一点儿哽咽，像是从鼻腔穿出的，听起来好不可怜。
　　信息素的作用是相互的，感受了那么久轩尼诗的勾 引，褚凌自然也并不好受。
　　刚被扔到床上，洛璃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手脚并用得将褚凌锁在自己面前，仰着头去和他接吻。
　　两个人的呼出的热气打在对方的脸上，又不知道被谁吸走，然后再次吐出。
　　他们觉得有些热，但是却舍不得离开彼此的怀抱。
　　夏天的夜，有的只是空调不歇的运转，屋内两具身体的纠缠，以及窗外止不住的蝉鸣。
　　被信息素刺激出来的发 情期和正常的发 情期并不一样，至少不会和正常发 情期一样持续半个礼拜。
　　所以两人自然也没有太过离谱，总算是在第二天黄昏之前，从床上爬了起来。
　　洛璃一脸嫌弃地套上了褚凌的衣服，开始数落褚凌，丝毫不记得自己昨天夜里是怎么死缠烂打的了。
　　好在褚凌的脾气也好，不管洛璃怎么说，一点儿生气的模样也没有，反倒是任劳任怨地给他做着晚饭。
　　洛璃说着说着，看向了窗外的夕阳，终于是想起了昨天还没有办好的正事：“褚凌我们是不是忘记，要去注销登记这里的住处了？”
　　“我已经登记过了，只要明天中午之前将东西搬走就行。” 褚凌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了一筷子虾球，“尝尝，合口味么？”
　　美食当前，洛璃也不在意这房子的处理了，他朝着虾球吹了两口，然后立刻叼了过去。
　　然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他不得不边吐气边吃掉了整个虾球。
　　酸酸甜甜的虾球夹杂着一点儿蟹子，在咀嚼的时候咯吱咯吱的，非常对洛璃的口味。洛璃就连精神都比之前好些了：“好吃！”
　　“那就好，洛处洗个手准备吃饭吧。” 说着褚凌就将虾球盛了出来，正准备摘围裙呢，就看见洛璃眼巴巴地盯着那份橙红色的虾球。
　　褚凌叹了口气，只好拿筷子又戳了一颗给洛璃：“最后一颗。”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开饭前的最后一颗。”
　　得到肯允，洛璃立刻将虾球叼走，等咽下去后又在褚凌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才转头去了卫生间。
　　褚凌无奈得看着洛璃离开的背影，摸了摸刚刚洛璃亲过的地方。
　　他褪去脸上的笑意敛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等洛璃洗完手出来了之后，他已经重新带上了笑，将菜端上了餐桌。
　　吃饭时洛璃秉承着自己从小学习的礼仪，一句话也没说，而褚凌也没有搭话。不过即使如此，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并不尴尬，反而带着一丝融洽。
　　只不过没过多久，洛璃的通讯仪便响了，成功打破了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宁静。
　　洛璃看了眼通讯仪上显示的内容，脸上的嫌弃丝毫不带掩饰：“叶尘心出什么事儿了？”
　　“关于之前的那个能力调查，我发现了除了养父还有一个人，也能做到记忆篡改。” 叶尘心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通讯仪的另一头传来。
　　“什么？”
　　“十年前有一个人注册了窃取能力。” 叶尘心解释道，“我看了下面的批注，窃取是一个能通过一定途径获得和别人相同能力的能力，只要他不窃取下一个人的能力，那么之前窃取的能力，就能一直使用。”
　　洛璃：“那你查到那个人是谁了么？”
　　通讯仪传来的，叶尘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悔：“问题就在这里。在我之前有人进入了档案室，将一部分资料烧毁了。”
　　“塔已经在调查了，但是因为野蛮生长研究的事情，我对塔……” 叶尘心继续说，“总体来说我后来自己也去查看了一下这段时间的监控，你猜我发现了谁？”
　　听着叶尘心略微欠揍的声音，洛璃强忍着想去揍他的那份心，咬牙切齿道：“有话快说，别逼我现在去九处揍你。”
　　叶尘心见洛璃是真生气了，干咳两声，连忙正了正自己的语气：“咳咳。总之你这两天来九处一趟吧。”
　　“尽快。” 叶尘心补充道。


第13章 
　　作者有话说： 叶尘心：他动心了，他动心了！ 洛璃：￥％＆＊＃；·（脏话自动消音） 叶尘心：他急了他急了！ 洛璃：滚！ 下课~
　　因为叶尘心说了尽快，所以两人也没多磨蹭，吃完了饭就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又去了趟福利院，给巧巧带了几包巧克力豆。
　　可即使如此，等他们到九处的时候，也已经晚上七八点了。
　　叶尘心顶着两个堪比熊猫的黑眼圈，看似有气无力地给他们开了门：“你们还知道过来啊……”
　　洛璃将叶尘心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玩笑道：“叶处长这是怎么了？看样子似乎有些…… 肾虚。”
　　“滚。” 叶尘心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体谅一下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的老年人吧。”
　　打趣完叶尘心的洛璃一耸肩，开口问：“你都发现了些什么？还让我们大半夜来找你。”
　　“洛璃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是我让你们大半夜过来的么？！” 原本叶尘心还没什么意见，但是听完他的后半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说，“本来这个点，我应该已经回去补觉了！”
　　不过面对叶尘心的责问，洛璃却是丝毫不心虚：“这不是你说要尽快的么？”
　　叶尘心一阵无语，感觉自己若是和洛璃深究，怕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他深吸两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来我的办公室吧，我把监控都已经拷贝在我那台电脑里了。你们先去看看。”
　　聊到正事，洛璃自然也不再开玩笑，稍一点头就跟叶尘心一起去了办公室。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褚凌的错觉，在他们进办公室的时候，竟然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不过毕竟只有那么一瞬间，所以他也就没有在意。
　　叶尘心正准备打开电脑，只是鼠标刚刚一动原本黑着的电脑屏幕就亮了起来。
　　“刚刚有人来过了。” 叶尘心皱眉道。
　　听叶尘心这么说，洛璃也皱起了眉头：“动了你的电脑？”
　　“对。” 叶尘心一边说着，一边仔仔细细地将电脑里所有的文件，连带着回收站一起检查了一遍，“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去恢复先前数据试试看。”
　　“好。” 洛璃点头，“你有把那份关于窃取能力的文档拿回来么？”
　　“没有。” 叶尘心眼睛也不眨地回，手底敲击键盘的速度丝毫不减，“不过那个人既然连九处都能进来，如果他想要那份档案，估计也早就已经拿走了。”
　　叶尘心说的没错。九处不比其他几处特密处，每进一道关卡，就会有一层指令密码。但凡是有一次出了错，所有的门都会在瞬间被锁死，防止有人逃离
　　“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有个人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 褚凌突然说。
　　如果没有现在的这么一回事，他或许不能保证，方才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了，但是现在他却能肯定了。
　　褚凌这边说完，叶尘心的手也已经停了下来：“能确定了，之前的那个视频已经格式化取消了。而且对方似乎还在我的电脑里设了个病毒。”
　　“有意思，居然还有人敢在你的电脑里设病毒。” 虽然九处主要是做科技研究，但是叶尘心却也是难得的电脑高手。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叶尘心并没有因此开心起来，反倒是皱着眉摇了摇头，“我解不开。”
　　“这个病毒几乎禁止了我的 IP，查看之前的那一段监控，不然整台电脑会直接死机。” 叶尘心抿唇，“包括原先电脑里的科研资料，也会被一起清除。”
　　“再算上能不触发九处所有关卡的人，这范围也缩减得差不多了。” 洛璃一边点着桌子一边道，“叶尘心你能查查九处的监控么？或者用我的电脑权限查之前的那段监控视频。”
　　叶尘心摇头说：“不行，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查还能解释得通，但是如果你的电脑权限也查了同一段内容，塔的高层问了，你打算怎么回？”
　　“而且先前你们就怀疑，高层里有人也参与了研究所的研究。叶处长去查还有理由，毕竟唐珩玉的测试结果的确奇怪，但是洛处你并没有任何理由‘帮助’叶处长。” 褚凌也道。
　　“那难道就直接随了那些人的意么？” 洛璃咬着牙冠，双手握拳强忍着怒意。
　　他的话不禁让褚凌和叶尘心陷入了沉默。的确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是一个死局，像是一团打了结的毛线团，怎么也找不出那个最起始的线头。
　　在缄默无言许久之后，褚凌开口道：“叶处长你之前所说的，在监控内看见的人是谁？”
　　叶尘心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褚凌：“是你。”
　　此话一出，别说洛璃就连褚凌本人都被吓了一跳。
　　“不是，他这两天都和我在一起，难不成他还会分身不成？” 褚凌还没说什么，洛璃便率先开了口。
　　见洛璃这么维护褚凌，叶尘心面上的沮丧一扫而空，笑意盈盈地开口打趣：“我也没说是真的褚凌啊，你反应怎么比他还大啊。”
　　洛璃也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帮褚凌辩解的那两句话，甚至没有经过大脑就已经脱口而出了，自己甚至是因为叶尘心的打趣才回得神。
　　某些先前还没被发现的小心思骤然被点破，不禁让他有些不自然。他干咳两声，语气里略有些尴尬：“怎么，你怀疑我的人，还不允许我说两句了？”
　　“当然可以——” 叶尘心面上带笑得看着洛璃有些发红的耳垂，故意拖着长音。
　　洛璃想打人，但是此刻打人却像极了恼羞成怒，于是也只能强行憋着一口气。
　　而当事人之一的褚凌欣赏够了难得羞涩的洛璃，终于 “大发慈悲” 地转移了话题：“那个人不是我，所以是有人有类似于拟态的能力么？”
　　“你猜得没错。” 叶尘心深知不能继续逗下去了，既然褚凌给了个台阶，那自己自然也不会含糊，“然后我又去查了一下注册能力为拟态的人，有意思的是并没有这么一个人。甚至连类似能力都没有。”
　　没有类似能力，就说明要么这个人真的是褚凌，要么就是有尚未记录在档案里的哨兵向导。
　　“褚凌并没有能力，这个九处是可以肯定的，那么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 叶尘心耸了耸肩。
　　虽然他已经尽量说得轻松了，但是在场的三个人却没有一个展露笑容。
　　“还是有的。” 洛璃突然道，“之前那一批假性觉醒者你们还记得么？”
　　经过洛璃这么一提醒，褚凌和叶尘心才反应过来。
　　褚凌立刻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如果来的那个人的能力是窃取呢。”
　　“的确有这个可能。” 叶尘心皱眉深思道，“那个人如果先用从父亲那里，窃取了记忆干扰篡改了他们的记忆。然后再窃取拟态能力，的确有可能做到这些。”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洛璃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原本好不容易扒拉出来的一个线头，结果竟然还是被层层围绕着。三个人还想继续解谜，但是却再一次走进了死胡同。
　　“算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叶尘心揉着有些发涨的眉心，“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一趟档案室，今天…… 就先放过我吧。”
　　“也行。” 洛璃看了眼叶尘心有些苍白的面色，像是终于良心发现了，“师爹需要我们送你回去么？”
　　叶尘心的视线在洛璃和褚凌之间来回看了好几轮，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洛璃早就已经过了那阵害羞劲儿了，被叶尘心这么说心里也没一点儿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得应下：“那行，多谢师爹？”
　　“滚。” 叶尘心面无表情道。
　　随后叶尘心看着洛璃和褚凌离开之后，用钥匙打开了办公桌左侧的一个抽屉。那个抽屉里干干净净的，除了一个倒扣着的相框什么也没有。
　　然而叶尘心却是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相框拿了出来，拿出了随身带的帕子，将相框的玻璃擦干净。
　　他看着玻璃后那个笑得一脸呆样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抹上了相片中那人的脸。
　　“杨文宸你知道么？洛璃那臭小子有喜欢的人了。” 叶尘心笑得温柔，和平日里的他几乎变若两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镇得住，那个七处的小霸王。那个人……”
　　叶尘心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会儿，眼神逐渐变得溃散：“那个人是我们刚在一起时，打算去福利院领养的，那个叫褚凌的孩子。”
　　“挺好的。”
　　“他似乎受了很多苦，或许那个时候我们就该带走他。” 说着叶尘心敛下了眸子，嘴角的笑意也淡了很多。
　　说完这句话，叶尘心猛吸一口气，重新露出了一个微笑：“不过现在也很好。文宸你说这算不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叶尘心又和杨文宸说了会儿话，然后才将相片放回抽屉里，用先前那把钥匙将抽屉锁好，这才起身从书架里抽出一个档案袋。
　　只见他将档案袋打开，把里面的文件拿了出来，那里面的文件正是他自己，以及那份关于窃取能力的全部资料！
　　叶尘心在心里冷笑一声，重新将文件看了一遍，随后又将那些资料放入了碎纸机内。等碎纸机运转完毕后，他才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第14章 
　　作者有话说： 洛璃：见家长吧！ 褚凌：…… 下课。（求评论啊 TAT）
　　第二天褚凌和洛璃一直到中午才收到叶尘心发来的消息。
　　“说好的早点去呢，怎么现在才来过来。” 洛璃百般无聊地嚼着嘴里的巧克力。
　　叶尘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揉着自己一团糟的头发：“刚刚来了两个信息素波动不太正常，我一直在给他们做检查。”
　　“检查结果呢？” 洛璃眉头一皱，加快了嚼巧克力的速度，很快把巧克力咽了下去。
　　叶尘心摇头说：“一会儿再说吧。”
　　说着叶尘心拿出了自己的工作卡，又输入了开门指令。
　　“身份确认。欢迎您叶尘心处长。” 随着那一句冰冷的机械音，大门缓缓打开。
　　“走吧。” 叶尘心深吸一口气，然后将他们带到了之前放着资料的那个书架。
　　他将梯子推了过来，爬上两阶将自己做过特殊记号的一个档案袋拿了下来：“这个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的那个档案。但是这里只有一些残留的能力说明，具体的登记者可能要再找找。”
　　“好。” 洛璃从叶尘心手里接过档案袋，与他想象的不同，那个档案袋很厚，里面的东西似乎并不少。
　　他分了一半给一直没说话的褚凌，然后才将视线放到了手里的纸上。
　　正如叶尘心所说的，那里面的内容的确有所残缺，资料里说的只有对这个能力的详细描写。
　　等洛璃皱着眉把资料看完的时候，褚凌也把他的那份看完了：“洛处看看这个。”
　　洛璃深吸一口气，简单的做了一下今天会白跑一趟的心理准备。
　　只是这半份资料却超出了他的意料。
　　褚凌的那份资料里，记载的是以前所登记的一些拥有窃取能力的觉醒者。
　　这些人里的大多数觉醒者都已经殉职了，但是却详细的记载了他们的丰功伟绩。
　　然而在这么多名字里，洛璃的视线却停留在了某一个名字上。
　　洛璃将那个人的一些资料记下，然后故作失落的将资料递还给叶尘心：“算了，还是说说你今天早上检查的那两个觉醒者吧。”
　　叶尘心摇了摇头：“是前两天突然觉醒的觉醒者，之前八处检查的时间情况都基本稳定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突然又信息素暴乱了。”
　　“在哪儿暴乱的？” 洛璃问，“不会是在塔里吧？”
　　信息素水平和向哨素水平逐渐平稳的觉醒者，都会被统一送到塔内进行一段时间的培训，等培训结束，就会由塔分配到各个特密处。
　　先前洛璃所说的不过是一个玩笑，但是没想到的是叶尘心竟然真的点了点头：“的确。”
　　“因为他们突然爆发的信息素，塔内的哨兵向导都收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甚至有几个和他们契合度比较高的哨兵向导，被诱发除了发 情期，紧急送去了八处，而他们也被送来了九处。”
　　“那检查结果呢？” 洛璃问。
　　“无异常。”
　　“为什么会这样？” 洛璃说着不由朝叶尘心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是有什么地方漏查了，或者就是单纯的能力不行吧。”
　　若是其他时候，叶尘心或许会忍不住将洛璃打一顿，但是这一次他却只是微微勾唇露出一抹苦笑：“若真是这样那还好些，问题是我们把所有仪器都用上了，但是却依旧找不出任何问题。”
　　“你确定？”
　　这下洛璃也没了调笑的心，反问道：“要不然向塔递交申请，让他们再送一批检查仪器过去。”
　　叶尘心：“我已经和塔说明了情况，目前只能让那两个觉醒者在隔离室里面先待一段时间了，等仪器审批通过了再做一次检查了。”
　　就在气氛再一次沉默的时候，褚凌突然问：“血液检查也做了么？”
　　听了褚凌的话，叶尘心一愣。因为各种检查仪器的存在，现在不说九处，就连八处也很少会使用血液检查，于是所说的检查也都会下意识地将血液检查忽略。
　　见叶尘心没回答，褚凌继续说：“AEC-2275 是直接作用于基因的。只要现在的样品成果比起之前有足够大的突破，那就足以让检查机械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你们之前并没有怀疑他们是实验品，那就说明他们是在正常觉醒年纪觉醒的。”
　　说着褚凌稍微停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了叶尘心。
　　叶尘心注意到褚凌的视线后立刻道：“对。那两个觉醒者是一对兄妹，大的十七岁，小的十四岁。”
　　“十七岁，十四岁……” 虽然自己的想法被证实了，但是褚凌的表情却丝毫没有轻松，反而更加凝重，“福利院里四五岁的孩子比较容易被领养，再不济也一定是十岁以内。”
　　褚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却是懂他的意思的。
　　研究所初次被捣毁的时间在十六年前，而那两个觉醒者，很有可能是后来研究所又领养的孩子。
　　“叶尘心把那两个觉醒者的名字告诉我，我去查查看他们的家庭情况。”
　　叶尘心：“大的叫奚岚，小的那个叫奚檬檬。”
　　得到了名字，洛璃点了点头：“成。那我和褚凌就先走了，你也赶紧回九处吧。”
　　“好。” 有了检查的方向，叶尘心也重新打起了精神，“两位介不介意送我一程？”
　　开车的褚凌还没说话，洛璃便率先开口拒绝：“介意！我们走了。”
　　叶尘心本来也想过洛璃会同意，只是看着眼前这么一幅场景，却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嫁出去的 omega，泼出去的水。
　　而洛璃一上车，脸上的表情就全部收敛了起来：“刚刚那份窃取能力的资料里，又一个人长得有些……”
　　“像叶处长。而且很凑巧的是，那个也姓叶。” 褚凌，“要一起把那个前辈的资料一起调查了么？”
　　洛璃沉默了一会儿：“先不了。” 说完他稍微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先别回七处，先去一趟八处吧。”
　　褚凌一向不会去质疑洛璃在正事上的决定，于是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驱车去了八处。
　　两人到了八处的时候，以往悠闲自在地医护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洛璃走到前台敲了敲桌子。前台的那个组员似乎也是刚歇下，他连忙将嘴里的水咽下：“洛处长你怎么来了。”
　　“和我的 alpha 来做个信息素水平测试。话说你们这儿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组员摇着头叹了口气：“之前有觉醒者在塔内训练的时候二次暴乱了，同期的觉醒者都受到了影响，所以不就都送到我们这儿来了么？还是找洛鸿耀教授吧。”
　　“对。”
　　组员说着敲好一张检查表，递给了洛璃，然后又转头看向褚凌：“请问你叫什么？归属于几处？”
　　“七处，褚凌。”
　　“好的。” 组员应了声，然后立刻给褚凌也打了一份检查表。
　　拿了检查表，洛璃就一路沉默地带路，而褚凌也始终一言不发得在他身后跟着。
　　终于，在他们要到检查室的时候，褚凌开口了：“洛处长，那个洛教授……”
　　“是我舅舅。”
　　褚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内心，想了老半天也只能哦了一声。
　　只是洛璃却是很少能见到这样的褚凌，他忍不住笑着摸了摸褚凌的脸：“怎么了？你是在害怕见家长么？”
　　褚凌干咳一声：“先办正事吧。”
　　见褚凌不乐意聊这个话题，那洛璃反倒是更加不想说别的了：“那要不然我们先去趟塔，把结婚手续办了？”
　　“……”
　　洛璃有这么一个本事，只要是自己想说的，不管有没有接话，他一个人也能聊得很好。就比如现在：“那我们还要再做一次信息素契合度检查，刚刚好也是要去一趟我舅那儿啊。”
　　“洛处长……” 褚凌有气无力地说，在心里思考着要不要强行转移一下话题。
　　只是他想转移话题，洛璃却不给他机会：“虽然八处也有其他教授医生，但是他们现在都忙着呢，哪儿有空帮我们啊。”
　　褚凌看着滔滔不绝，甚至有些越说越兴奋的洛璃，略带无奈地叹了口气：“洛璃我们还有其他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褚凌的声音里隐约带着一丝宠溺，然而就是这么一点儿宠溺，瞬间让洛璃的耳朵开始发烫。
　　然而洛璃的面上却丝毫不减，只是假装咳嗽了两声，故作正经道：“好了，不逗你了。舅舅在八处也算是高层人物之一了，有什么事情问他总比问别人靠谱。”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洛鸿耀的办公室门口，洛璃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听见屋内的那人语气淡淡得说了句 “进来”。
　　洛鸿耀在看见洛璃的那一瞬间，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只是，这一抹淡淡地笑意，在看见褚凌的那一刻就已经烟消云散，快得让人觉得那仿佛是一个错觉。
　　“璃璃刚刚听肖莜说，你是来做信息素水平检测说？” 洛鸿耀皱着眉，将褚凌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就是你的 alpha？”


第15章 
　　作者有话说： 注：架空世界，架空设定，所有关于生物基因方面的内容都是我瞎写的，并且本文以我瞎写的内容为准！ 下课
　　刚刚逗了褚凌，洛璃的心情显然非常之好，就连自家舅舅，带着浓浓不满的语气也忽略了。
　　他熟练得拖开一张椅子，像是故意气洛鸿耀一样，拉着褚凌就坐下了，而自己则坐在了褚凌的大腿上。
　　“舅舅这是褚凌。” 洛璃笑着往后稍靠，整个人都窝在了褚凌怀里。而褚凌为了不让在自己怀里瞎扭的洛璃掉下去，将手放在了他的腰上，皱着眉，小声道：“别闹。”
　　洛璃哦了一句，然后就真的老老实实的不再乱动了。
　　见两个小辈在自己面前 “打情骂俏”，洛鸿耀觉得若不是自己平时锻炼得当，不然真的要被洛璃当场气死。
　　“璃璃你和他的契合度很低。” 洛鸿耀提起一口气，压着自己的怒意努力心平气和道。
　　然而洛璃却好像，没感觉到自家舅舅在生气一样，微微皱眉像是有些不满：“舅舅他叫褚凌。”
　　“好，褚凌。” 被洛璃一打岔，洛鸿耀险些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苦口婆心道，“璃璃，褚凌不管是向导等级还是信息素等级，和你都有很大的差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洛璃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舅舅另一个当事人还在这儿呢。有你这样当着面说坏话的么？”
　　“说事实难道还算是说坏话么！” 洛鸿耀剜了一眼自家胳膊肘往外拐的侄子。
　　洛璃想了想，似乎的确是这样，于是一耸肩故意用一副迁就的口吻说：“好吧，谁让舅舅大过天呢？”
　　“个小兔崽子！” 洛鸿耀脱口而出。
　　看了这么一会儿，褚凌也算是明白了洛璃和洛鸿耀的相处模式，叹了口气拍了拍洛璃的大腿。
　　接收到褚凌的信号，洛璃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过来是做什么的：“舅舅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洛鸿耀很是不爽地，看着洛璃一脸正经地坐在褚凌腿上，忍不住道：“说正事就说正事！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哦。” 洛璃乖乖从褚凌的腿上下来，然后又拉了把椅子坐下。
　　洛鸿耀见此心情才算好了一点，但是脸色却依旧难看。他满脸不耐烦道：“说。”
　　“舅舅你知道奚岚和奚檬檬么？”
　　一听见那两个名字，洛鸿耀不经皱起了眉：“你从哪儿知道他俩的？尘心告诉你的？”
　　洛璃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尘心怎么把这个也和你说了。” 洛鸿耀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无奈，“说吧，你知道多少东西了？”
　　“知道的不多。” 洛璃稍微谦虚了一下，“这不是等着舅舅来帮忙答疑解惑么？”
　　见洛璃卖乖，洛鸿耀总算是忍不住笑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知道你今天过来准没好事儿。”
　　洛璃嘿嘿一笑，在心中暗想：这不是也让你先见个人，好给两位父亲打个预防针么？
　　“想知道什么？会涉及到八处机密的就别问了。” 现在的洛鸿耀看见洛璃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直接把他，连带着旁边那人一起打包丢出去。
　　“我们想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八处应该有记录吧。”
　　洛璃所说的每一句 “我们”，都像是在研磨着洛鸿耀的神经。他在心里说了无数次的莫生气，这才勉强压下怒意：“奚岚和奚檬檬都是 omega 向导。按理来说他们的向导素和信息素水平，都是不容易发生波动的类型，但是却在训练中突然暴乱了。”
　　“因为什么？有人使用信息素刺激他们了么？”
　　洛鸿耀摇头：“怎么可能？谁敢直接刺激刚刚觉醒分化的 omega 啊。”
　　“毫无预兆？” 洛璃又问。
　　“对。而且暴走程度，堪比觉醒时的初次暴乱，甚至比那个时候更严重。” 洛鸿耀眉头紧锁。
　　觉醒后的哨兵向导二次暴乱的情况并不是没有，但是严重程度怎么也不可能比初次暴露还要严重。更何况二次暴乱基本都是因为能力透支，亦或者是哨兵长时间没有向导安抚，也没注射人工向导素。像这次一样毫无缘由的二次暴乱还是第一次。
　　洛鸿耀缓缓吐出一口气：“璃璃你为什么过来，现在都在做什么，我和你爸爸不说，但是这不代表着我们不知道。舅舅给你个忠告，有些东西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现在的事情就别查下去了。”
　　说着洛鸿耀又瞥了眼，在一旁听了他们全程对话的褚凌：“有的人，能远离最好也早点远离。”
　　只是如果洛璃能被几句话劝退，那么他也就不再是洛璃了。只见他稍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得笑意：“舅舅从小到大，我有几次听过你们的话？放心吧，我有数的。”
　　说完洛璃也不去看洛鸿耀的表情，拍了拍褚凌的肩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洛鸿耀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劝不住洛璃，别说是自己，就连洛璃的两个父亲也拦不住他。
　　只是谈完气，洛鸿耀就重新打起了精神，拿起通讯仪给自己的弟弟发了通话申请。
　　“哥？你怎么有空给我发通话申请？” 通讯仪另一头的洛辞瑾问。
　　洛鸿耀笑道：“给你汇报一下璃璃的情况。”
　　“这兔崽子又犯什么事儿了？” 洛辞瑾停下手中的工作，揉着有些发酸的眉心，声音疲惫地问。
　　“也不算什么……” 洛鸿耀故意卖着关子，像是想要把刚刚在洛璃那儿受的气，全部回报给洛辞瑾一样，“璃璃找到自己的向导了。”
　　“真的？” 洛辞瑾说完，立刻警惕了起来，“还有什么事儿？”
　　洛鸿耀：“璃璃在调查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 洛辞瑾迟疑了一会儿，“761 研究所的那个人体实验么？”
　　“是。”
　　通讯仪的洛辞瑾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既然拦不住，那就让他去查吧。指不定我们搞不清楚的事情，他们反而能查清楚呢。”
　　“我懂你的意思了。” 洛鸿耀说完就挂断了通话申请。
　　坐在办公室内的洛鸿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才将一份文件发送给了洛璃。
　　洛璃在看到文件的瞬间就点击了下载，当他下载完后，源文件就已经被粉碎了。
　　即使那份文件是匿名发送的，那个发送者也没说任何话，但是洛璃却是懂意思的。他迅速将文件阅读完，然后就把自己下载的文件直接清除了。
　　“褚凌我先睡会儿，等到了你再叫我。” 洛璃说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身上，就好像真的是打算睡觉一样。
　　褚凌：“好。”
　　得到褚凌的回答，洛璃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在脑中一遍遍过滤筛选着刚刚自己所看的资料。
　　闭着眼睛的洛璃自然也不知道，褚凌当时看他的眼神有多复杂。
　　两人一到九处就直奔向了叶尘心的办公室。
　　叶尘心似乎刚刚好给奚岚和奚檬檬做好检查，正在那这四份资料做对比。他见褚凌和洛璃来了，就把自己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
　　“和之前猜的出入不大，奚岚和奚檬檬的确使用过 AEC-2275。” 叶尘心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才继续说，“那四份资料，有两个是奚岚和奚檬檬的，另外两份是我和阿玉的。”
　　“这几个数据怎么差别这么大？” 洛璃看着资料上的信息素和向导素波动水平，不由惊呼。
　　“这可能就是还没有完善的地方吧。” 叶尘心满脸疲惫，“和正常向导来说，他们的基因具有不稳定性，而且自身调节向导素和信息素水平的能力微乎其微。”
　　“唐珩玉的调节能力，为什么会比奚岚和奚檬檬高出那么多？” 洛璃对比着几个人的资料问。
　　叶尘心：“就这个问题我有两个猜想。一个是阿玉的觉醒时间比他们两个要晚，调节基因发育更加成熟；另一个是阿玉不管是向导素水平，还是信息素水平，都比他们低太多了。浓度不足以支撑二次暴乱，所以限时的调节水平就会比较高。”
　　“当然，这两个都只是猜测，目前没有任何方法，能验证任何一种猜想。” 叶尘心叹了口气，往座椅的靠背上一靠。
　　“其实可以。”
　　听见这声音，叶尘心突然眼前一亮：“是啊，褚凌你当时也是实验对象之一，你的检测结果完全可以当成基准。”
　　叶尘心说着立刻凑到褚凌面前，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你以前也是‘野蛮生长’的试验品了。”
　　的确，褚凌除了没有量子兽以外，和正常觉醒分化的哨兵向导并没有什么差别。他有易感期，有暂时标记 omega 的能力，而且也能安抚精神混乱的哨兵。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叶尘心轻车熟路地带着褚凌去采了血样，然后送去分析化验。而洛璃则一个人待在叶尘心的办公室。
　　其实洛璃对叶尘心的办公室并不陌生，但是在看到洛鸿耀发过来的那份文件之后，洛璃便没办法再和以前那样相信叶尘心了。
　　原因无他，那份资料内明确表明了所有拥有窃取能力的人。而现在还活着的、登记能力为窃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叶尘心。


第16章 
　　作者有话说： 世界观补充设定之特密处： 向导以及哨兵觉醒后会先进入塔进行学习生活，获得优秀成绩后分配给十个特秘处。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叶尘心本就没有什么问题，还是他太过谨慎，总之洛璃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心里庆幸多一些，还是忧心多一些。
　　“检查结果出来了。”
　　洛璃坐下没多久，叶尘心就一脸喜色地带着褚凌回来了。
　　“结果怎么样？” 洛璃揉着眼睛，假装刚刚是睡着了。
　　“奚岚和奚檬檬的确是当时的实验品，而且应该是十年之内的实验品。” 褚凌说着，将手放在了洛璃额头上，“你今天怎么这么容易犯困？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么？”
　　洛璃毫不客气道：“你下次悠着点儿就行。”
　　话音一落，褚凌不经面颊泛红，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我…… 尽量。”
　　如果不是此时情况不太对，叶尘心很乐意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仔细问问所谓的 “悠着点儿” 是哪方面的。只是现在叶尘心也只能做一下那个恶人了。
　　叶尘心扬了扬手里的报告书：“你们对检查结果对比还有兴趣么？”
　　洛璃二郎腿一翘，大爷一般地开口：“说吧。”
　　“阿玉的信息素水平和向导素水平都不高，如果他想甚至可以回到社会当个普通人，但是奚岚和奚檬檬不行。他们的基因改造很彻底，不过基因型很不稳定，二次暴乱的可能性比正常的哨兵向导会高很多，甚至有可能多次暴乱。” 叶尘心任劳任怨汇报。
　　洛璃点了点头：“那他们现在信息素水平稳定了么？”
　　叶尘心叹了口气说：“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了，但是…… 检查报告这样，目前也没办法让他们重新回塔训练。”
　　说完，叶尘心话锋一转，反问道：“洛璃你之前说要去查他们的背景经历，现在查的怎么样了？”
　　叶尘心的话刚刚说完，洛璃的通讯仪就响了一下。
　　洛璃轻笑道：“这不就查完了么？” 说着他将文件共享到褚凌和叶尘心的通讯仪上，“让我们来看看奚岚和奚檬檬两位小朋友的悲惨经历吧。”
　　其实奚岚和奚檬檬的档案很简单，九年前他们的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他们被警察送到福利院内。两个人在福利院里在被欺负过，奚岚作为哥哥虽然也会努力的保护妹妹，但是却只是无用功罢了。两人在福利院呆了三年，被一个名叫赖辉亮的男人领养了。
　　关于赖辉亮的资料，洛鸿耀也一起发给洛璃。只是奇怪的是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除了领养手续以外，竟然没有任何记录。而原先奚岚他们两兄妹所在的那个福利院，竟然也没有具体的名字，甚至连所在地区都没有标注。
　　由此看来，“赖辉亮” 这个人应该是研究所，为了合理领养奚氏兄妹而伪造的假身份。
　　线索到这里仿佛就这么断了。
　　叶尘心瞬间泄气往沙发上一倒，用手臂挡着眼睛：“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毕竟是好几年前的遗留案件了。” 褚凌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将文件重新翻到第一页，再一次看了起来，像是怕刚刚遗漏什么重点。
　　叶尘心长叹一口气，直接横躺在沙发上：“我要睡会儿，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看着叶尘心厚重的黑眼圈，洛璃像是良心发现了。他没说啥，只是扯了扯褚凌的袖口，然后指了指门口。
　　褚凌立刻会意，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一出门，褚凌便问：“是有什么不能让叶处长听见的事情么？”
　　听见褚凌的话，洛璃脸上的严肃瞬间一扫而空，笑着问：“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是叶尘心不能知道的么？”
　　褚凌摇头：“这就要问洛处了。”
　　见褚凌这么认真，洛璃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等回去再说吧，九处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洛璃的言下之意就是，洛鸿耀所给的资料里，真的有什么，不能让叶尘心知道的事情了。褚凌不由心里一紧，微微点了点头。
　　等回了洛璃的住处，两个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
　　“还记得上次我们所看见的那份文档么？” 洛璃问，“就是关于窃取能力的档案。”
　　“记得。” 褚凌下意识回答。说完他就想到了那位已经殉职了的叶前辈，“你的意思是，之前我们的怀疑是正确的？”
　　洛璃苦笑：“对。舅舅那个时候说，有些东西和表面上所看见的并不一样，而有的人也要尽早远离。”
　　褚凌笑道：“我觉得洛教授所说的，洛处长应该远离的人估计是我。”
　　和褚凌不一样，洛璃的神情并不轻松。他就那样看着褚凌，像是想要透过那副皮囊看透他的内心一样。
　　许久之后，洛璃开口：“褚凌我能信你么？”
　　褚凌并没有立刻回答，所有的答案似乎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要看你。洛璃你愿意相信我么？”
　　这就相当于是白说了。
　　不给出肯定，却也不全盘否定。
　　以前洛璃是最讨厌这样的回答的，但是此刻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却让他松了一口气。
　　“你可以利用我。” 褚凌继续说，“我并不介意你询问我的过去，亦或者问关于实验的任何事情。我可以保证的是，在这些事情上我绝对不会欺骗你。”
　　那一刻洛璃好像突然就读懂褚凌的意思：如果说我能成为一把刀，那请你握在我的刀柄上。我会为你所用，我会尽我可能的保护你。
　　“好啊。” 洛璃微微一笑，起身朝褚凌伸出一只手。
　　褚凌也站了起来，握住了洛璃伸出的那只手：“以后也请多多指教了。”
　　既然将 “刀” 握在了手里，那洛璃自然也不可能客气。
　　“你还记得当时领养你的人么？那个人的长相是怎么样的？”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褚凌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我不记得那个人叫什么了，想来也和‘赖辉亮’一样是个假身份。至于长相我只记得，他的侧脸有一条很长的疤痕。”
　　说着褚凌轻笑一声，“那个时候看起来是很长。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就六七厘米吧。”
　　“疤痕？能确定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么？”
　　“应该是枪械吧，那个位置其他的武器也很难造成。” 褚凌想了想，回答说。
　　洛璃张嘴正想再问些什么，然而问题还没来得及出口，五脏庙就先一步发出了抗议。
　　褚凌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忍不住笑道：“其他的问题就等下次有时间的时候再问吧。现在挺晚的了，不如先去吃个晚饭？”
　　说着褚凌就很自觉得走向了冰箱。原本他是打算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菜，然后随便炒两个菜或者下碗面条的。只是之前的存货早在这两天被消耗一空，偌大的冰箱内竟然连一个能做个菜的食材都没有。
　　“晚上吃什么？” 洛璃紧跟在褚凌身后来到冰箱之前。他正准备点餐，然后就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冰箱。
　　褚凌叹了口气，将冰箱门关上 “去超市买了再回来做估计是来不及了，我们直接在外面吃吧。吃完顺道去趟超市。”
　　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了。尝不到褚凌做的菜洛璃心里有那么一丝遗憾，毕竟褚凌做的饭菜是的确好吃，只是很快就陷入了晚餐吃什么的纠结。
　　“褚凌晚上吃什么？” 洛璃一边走一边问。
　　相处这么久，褚凌也知道洛璃的选择困难，若是他问洛璃想吃什么，那他们估计两个小时后都不一定能吃的上饭。
　　于是褚凌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便开口了：“去吃牛蛙锅吧。你之前不是说想吃么？”
　　“好啊！” 见不用自己动脑，洛璃欣然接受，然后拿起手机开始寻找附近比较好的，能吃牛蛙的地方。
　　洛璃是个宁缺毋滥的性子，于是褚凌被迫开车，去了个离住处有个十万八千里的偏僻的小巷子。在两人又是问路人，又是看定位，好一番折腾之后，他们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古人所说的 “酒香不怕巷子深” 的确有几分道理。两人到那家小店的时候，店内已经没了座位，无奈他们只好在店门口的小板凳上，坐着等位。
　　然而就是这么一等位，让他们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就在他们坐下没多久的时候，从另一个黑黢黢的巷子里，突然走出了一个穿着一件破旧牛仔衣的男人。
　　褚凌皱着眉朝他多看了两眼，还没说什么就被男人瞪了回去。一直盯着人看本就不礼貌，于是他也只是干咳了一声，便收回了目光。
　　只是等视线移开了，褚凌才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他立刻拍了拍洛璃的肩膀，假装是准备和洛璃搭话，但是视线余光却一直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怎么了？” 洛璃不经问道。
　　褚凌没说话，只是趁着男人不注意，朝着他的方向挑了挑下巴，嘴上说的却是于动作截然不同的话。
　　洛璃的视线朝着某个方向看去，在男人抬头的那一瞬间看清了他的长相。
　　那个男人分明是已经死了的康明城！


第17章 
　　作者有话说： 感谢青花鱼_icii7q0i5wa 和尹珩两位妈咪的鱼粮~ 下课~
　　洛璃看见 “死而复生” 的康明城，立刻冲了上去，将他压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一下别说是路人，就连康明城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你们…… 你们是什么人？”
　　感觉到康明城的挣扎，洛璃顺着他的动作让他起身，只是一只手却是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康教授，不知道康教授现在方不方便？”
　　“教授” 这两个字一出，康明城的身子忍不住颤抖：“我不是什么教授，你们找错人了。”
　　说着他就想要将洛璃的手挥开。只是洛璃怎么说也是一个哨兵，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挣脱？
　　小饭店的老板见了，生怕他们在自家店门口打起来，于是立刻赶过来劝道：“几位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说的？这样吧，之前定了包厢的客人刚说不来了，不如三位去包厢里慢慢聊？”
　　“也好，麻烦老板了。” 褚凌说着，将选好了的菜单递给老板，“老板可以先去招待其他客人，暂时不需要管我们这里。”
　　“好好好。”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三尊大神往店里迎。
　　进了包厢，褚凌将门一所，往康明城身边一坐：“康教授我们来聊聊吧。”
　　相比于之前一下子就把自己抓住的那个哨兵，康明城对自己身边的这位青年，显然要放松些：“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不如康教授先说说自己为什么假死吧。” 褚凌浅笑道。
　　“什么假死，我不知道！”
　　洛璃优哉游哉地用水烫着碗筷：“显然康教授对我们并不了解，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洛璃，七处处长。”
　　联盟内的确有不知道洛璃的人，但是那些人里面自然是不包括康明城的。
　　康明城紧咬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害怕，只是不断颤抖的双腿却无声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他听说整个特密处里，和洛璃关系比较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已经在任务中死了的杨文宸，另一个则是叶尘心。康明城的视线悄悄朝褚凌的方向看去。
　　感受到康明城的视线，褚凌却只是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了康教授，我并不是叶处长。想来康教授也不会记住，我这种无名小卒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康教授还记不记得冯建良？”
　　听见那个并不算陌生的名字，康明城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他吞吞吐吐地开口：“他…… 你怎么会知道他？”
　　褚凌似乎对康明城的语气并不意外，他微微一笑：“他是我的‘父亲’。”、
　　结合褚凌之前说的话，显然这个冯建良就是那个时候领养了褚凌的人了。
　　康明城像是丢了魂：“所以其实你是那个时候的孩子？不对，那个时候研究所被塔发现，明明……”
　　“把所有孩子都丢掉了，没有机器辅助，怎么还有人能活得下来？” 褚凌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补充，，“你想的没错，所以二十几个人，只有我活下来了。按照这个思路来说，其实你们十几年前的就已经算成功了不是么？”
　　“你…… 你现在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洛璃的错觉，他总觉得康明城现在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后悔？
　　褚凌并没有回答：“所以现在康教授可以和我们好好聊聊了么？”
　　康明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但是我只负责科研方面的，其他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洛璃直接问，“我们之前问过薛令慧，康教授是因为帮什么人顶罪才被替换掉的，这又是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 康明城自嘲般地笑道，“当初我们也没想到怎么会被塔找到，所有人都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那么那段时间频繁外出的我，自然就被拉出去顶锅了。”
　　“你经常外出做什么？” 褚凌皱眉。
　　当时他调查的时候特地调查过康明城的人际关系，结果一无所获。倒不是因为没查到，只是康明城没有任何正常的人际关系而已，唯一算得上是有联系的也只有妻子薛令慧了。
　　康明城苦笑道：“去看令慧。那段时间她身体不太好，身边又没个人，所以我经常出去照顾她。”
　　“你和她的关系不是不好么？” 洛璃说。他记得薛令慧提起康明城时的语气，那样子的确不像是夫妻和睦。
　　康明城觉得自己甚至能想起，薛令慧提起他的时候嫌弃的表情，神情不自觉地变得温柔：“她并不喜欢我。但是却又迫于父母那边的压力嫁给了我，能给我什么好脸色看呢？”
　　“她不知道么？” 褚凌问。
　　“当然。” 康明城说，“后来，就是我被研究所除名的那段时间，我也后悔过，但是过段时间倒也想明白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我们对你的情史真的不怎么感兴趣。” 洛璃敲了敲桌子，“你为什么要设计假死？”
　　“研究所联系我了。” 康明城说，“我离开研究所那么久，第一次接到研究所发来的消息。他们说有塔内的人在调查我了，如果不希望我曾经做的事情都被发现，最好做点什么。”
　　“和那个消息一起过来的，是一瓶以前研究所里另一个人研究出来的假死药剂。如果我曾经做的事情爆出来，我自己怎么样暂且不论，但是令慧呢？”
　　“所以你就直接死遁了？”
　　康明城点头。
　　听了康明城的话，洛璃不经皱眉问：“你是什么时候收到你们那个研究所发来的消息的？”
　　康明城微微一愣：“大概一个月前。”
　　得到了回答，洛璃转头看向褚凌。褚凌摇了摇头，表示那个时候调查康明城的并不是自己。
　　早在一个月前，塔内就有人在调查康明城，而那个人却并不是褚凌，所以除了他们，难道塔内还有其他人在查当年的事情么？
　　“你们研究所内有觉醒者么？拥有未来预知能力的那种。” 洛璃问。
　　这还真是问倒康明城了。他离开研究所的时候，就连 AEC-2275 都只是在样品试验阶段，而距离现在更是过去了十几年，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塔内有没有觉醒者，更不要说觉醒者的能力了。
　　“行吧。” 见康明城是真的不知道，洛璃也没必要继续为难他，“最后一个问题——AEC-2275 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这……” 康明城犹豫了一会儿，“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们。”
　　褚凌：“因为薛令慧么？研究所里还有人在监控你？”
　　康明城苦笑：“我也不敢肯定，只是隐约有这么一个猜测。但是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能把她置于危险之中。”
　　褚凌点了点头，然后便起身出去了；“我先去叫老板上菜。”
　　等褚凌离开之后，洛璃突然道：“康教授你觉得研究所的那些人，会放过你吗？” 说着他倒了杯热水，然后将水杯放到了康明城的面前，“如果是你，有个掌握着重要的情报，而且还离开了研究所科研人员，你能让他活下去么？或者说，你会留活口么？”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早点解决掉我，反而一直拖到了现在？” 康明城嘴硬道。说着他好像成功说服了自己，语气里也少了几分颤抖，“对，如果他们想杀了我，那甚至不需要给我假死药剂，直接给我一管毒药就好了。”
　　“那如果，所谓的假死药剂是有人替换过的呢？” 洛璃继续说。
　　其实对于这个猜测，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是现在康明城明显已经慌了，只要给他一个猜测，哪怕那个猜测再天马行空，康明城自己也会自动补全一份他认为对的逻辑。
　　果不其然，康明城被洛璃的话吓出一身冷汗，他突然意识到研究所或许本来就没有让他活下去的打算。
　　“你们要帮我！” 康明城忽然抬头，直直地盯着洛璃，“你们必须帮我。”
　　洛璃依旧只是笑；“为什么？我们并没有帮你的理由，你要知道我们也是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按你所说的，如果别说是在研究所那里，我们甚至会被塔内的一些高层发现。康教授，你至少要给出一点儿诚意不是么？”
　　“塔和特密处的职责本来就是保护普通人。” 康明城说这句话的时候，稍微有些底气不足。
　　“但是这些人里面，应该不包括康教授你吧？” 洛璃不为所动，“要知道，人体实验本来就是违反道德法律的。”
　　“但是……”
　　康明城还打算说什么，只是洛璃却没那个心情继续听他说下去了：“康教授我今天可以假装没看见你，接下来你的事情也和特密处无关。我相信你们那个研究所，有足够大的能力，让你和尊夫人消失地神不知鬼不觉。”
　　见洛璃真的要走，康明城也是急了；“等等！”
　　洛璃脚步丝毫不停。
　　“我愿意把样品的成分配方给你们，求你们…… 求你们保护令慧。”
　　洛璃轻笑：“好。”


第18章 
　　作者有话说： 写的时候，有被他们甜到 qwq 我注定成不了后妈。另外，各位妈咪端午安康啊~ 下课
　　等康明城看见褚凌拎着一大袋子刚刚点的菜，在门口等着他们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被下了套。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研究所也的确做得出杀人灭口这种事，心里也就好受了些。
　　上了车，洛璃从包装盒里拿了块小酥肉，嚼着小酥肉有些口齿不清道：“不知道康教授打算什么时候，再把 AEC-2275 的成分配方给我们。”
　　刚刚被坑，康明城现在看着洛璃就觉得难受，于是索性别过头去。只是即使努力不去在意洛璃了，但小酥肉的香味却萦绕鼻尖。康明城本来就没吃晚饭，之前还打算去那个小饭店打打牙祭，结果倒好饭没吃着，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显然康明城此时的行为也在洛璃意料之中，于是洛璃丝毫没有去理会康明城，一边吃一边点评：“这一家的小酥肉不怎么样啊，还没有上一次你做的那个好吃。”
　　褚凌偏了偏头，从洛璃手里叼走一根小酥肉：“这次可是你选的地儿，不好吃也没办法。”
　　“是么？” 洛璃嘴里嚼着东西，过了会儿才缓缓道，“哦，好像是的。”
　　两个人你一块我一块的，几乎要把整份小酥肉吃完。终于在剩了四五块的时候，洛璃拍了拍手，将盖子重新盖上：“好了，不吃了。在吃牛蛙煲要吃不下了。”
　　说完他像是终于想起了在车后坐着的康明城，洛璃将盒子拿起来挥了挥：“康教授要不要也尝尝？”
　　酥脆的小酥肉在盒子里发出并不清脆，但是十分馋人的声响，每一次晃动都像是在诱人犯罪。
　　最终康明城十分硬气得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看洛璃…… 手里的酥肉。
　　见状洛璃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酥肉刚出来的时候是最好吃的，再晚点吃估计还不如现在的口感。”
　　康明城忍不住了，他朝着洛璃伸出一只手：“我饿了。”
　　“康教授。” 洛璃知道康明城想要什么，但是却假装不知道，也朝他伸出手。
　　康明城的脸瞬间黑了：“等我吃饱了，我会和你们说的。”
　　人都已经抓住了，洛璃自然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他稍一点头，然后就将酥肉递给了康明城。
　　拿到吃的，终于如愿以偿的康明城也不至于一直对洛璃耷拉着张脸了。
　　等两人到了住处，吃完了晚饭，再去询问康明城药物配方的时候，康明城又换了套说辞。
　　“等我确定了你们已经派人保护令慧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
　　洛璃哼笑一声：“好。”
　　等到了他们的房间，褚凌不由发问：“洛处你觉得康明城真的知道配方么？”
　　“当然不知道。” 洛璃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如果他知道，那研究所怎么可能会让他活到现在。而且……”
　　洛璃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和我推荐那家店的人，是叶尘心。”
　　“叶处长？” 褚凌不经锁住了眉头，“叶处长知道我们会遇到康明城么？”
　　洛璃摇头：“这个还不知道。但是不管他有没有猜到，叶尘心现在都太过可疑。说不定，就连康明城这个人，都是叶尘心送给我们的呢。”
　　看着洛璃强颜欢笑的模样，褚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想笑就别笑了，我还在这儿呢。”
　　我还在这儿呢。还有我在呢。
　　因为褚凌的安慰，洛璃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心。
　　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褚凌的肩膀，鼻尖能隐隐约约地闻到一点儿苦艾的气味。不浓，就像是喷了一点儿苦味的香水。
　　“褚凌，我想亲你。” 洛璃猛吸了一口，独属于褚凌的气味，微微抬头，用侧脸贴着褚凌的面颊。
　　“那就亲吧。”
　　说着褚凌便退开一点儿，偏头含住了洛璃的嘴唇。他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无声地安抚着洛璃，用自己的苦艾味，将他整个包裹住。
　　洛璃微微仰着头，略微被动地接受着褚凌的亲吻，又时不时地可以挑逗，却又在褚凌发火前重新变得温顺无害。
　　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儿喘，但是洛璃还是忍不住又在褚凌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你说康明城能活过今晚么？” 洛璃笑着问。
　　褚凌摇头：“不能。他已经被推到我们的面前了，那么不管他有没有把机密告诉我们，对于那些人来说，他都已经死了。”
　　“没错。” 洛璃说着打了个响指，只是刚刚说完就面露悔意，“早知道那些东西就不给他吃了，白瞎我一顿晚饭。”
　　褚凌笑着揉了揉洛璃的头。
　　这个动作，已经在洛璃半妥协半习惯的情况下越发熟练了。
　　不出他们所料的，第二天早上褚凌再去叫人的时候，康明城果然已经没了气息了。
　　“要去做个尸检什么的么？” 褚凌问。
　　洛璃摸了摸康明城冰凉的尸体咋舌道：“算了吧，反正总归不会是有什么人，半夜闯入这里把他杀了的。”
　　褚凌只是摇头：“康明城是真的在意薛令慧，他害怕研究所的人会为了彻底灭口，把薛令慧也杀了。”
　　“你的意思是，康明城一定会把他所知道的，我们想要的东西给我们？” 洛璃皱眉说，“你怀疑他身上，亦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会留有线索？”
　　褚凌的话并非毫无道理，于是洛璃在略微思考之后，便点头同意了：“我给舅舅发个通讯，等人少一些的时候，带康明城的尸体去一趟八处吧。”
　　洛鸿耀在收到洛璃的讯息之后，立刻就给他发了个地址，并让洛璃那里等他。
　　临近中午，洛鸿耀终于急匆匆地赶来。
　　“舅舅出了什么事么？”
　　洛鸿耀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带着他们去了实验室：“你们是怎么遇到康明城的？”
　　洛璃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们去吃饭的地方很偏，在等位的时候褚凌看见了康明城。”
　　“哦。” 洛鸿耀应了声，暂时想不出这其中有多大的问题，等到了地方，他便把门开了，“不放心的话可以在外面等着。这儿没助手会麻烦些，到时候我会把资料发你通讯仪上。”
　　这句话洛鸿耀是看着洛璃说的。显然他依旧不待见褚凌，从进门到现在就没正眼瞧过他，此刻更是直接把褚凌当成了空气。
　　“舅舅其实我…… 可以帮忙。”在洛鸿耀的注视下，洛璃很识趣地将 “们” 咽了下去。
　　洛璃的话似乎让洛鸿耀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难得的出了点儿笑意：“算了吧，你不来帮倒忙就不错了。”
　　显然洛璃也想到了曾经略微有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自然地干咳一声，然后又抬起头转移话题道：“这儿挺好的啊……”
　　“是啊。” 洛鸿耀将医用手套戴上，从柜子里将需要用的工具一一拿出，准备做消毒清理，“这地方是最开始的八处落址。”
　　洛璃身体突然僵硬了几分，缓缓扭头脸上难得带上了讨好的笑：“舅舅现在好厉害啊。”
　　洛鸿耀冷着张脸，丝毫不接受洛璃此刻的卖乖：“用不着给我戴高帽，这是你父亲申请过来的。” 随着洛鸿耀的话，洛璃的身子更僵硬了，就连脸上的笑也不太挂得住。
　　然而洛鸿耀却好像给他的打击还不够大，继续说道：“我还把你最近的情况和你爸说过了。”
　　最近的情况。洛璃最近除了身边多了个褚凌，还能有什么情况？然而都已经和洛辞瑾说过了，又跟聂远泽说又有什么差别呢？
　　事已至此，洛璃也只好庆幸自己和褚凌，只是单纯的搭伙了。
　　长叹一口气，再抬头的时候洛璃像是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笑脸盈盈地朝着洛鸿耀说：“舅舅让褚凌给你打下手吧，我去给你们买饭。”
　　说完他也不管另外两个人，是怎么样的反应，直接离开了。偌大的解剖室内，只有褚凌和洛鸿耀面面相觑。
　　这下洛鸿耀反倒不能继续装作没看见褚凌了，他冷哼道：“还愣着干嘛，滚过来帮忙。”
　　褚凌下意识道：“是。”
　　不得不说，有一个人帮忙打杂记录，这速度的确比一个人干快不少，等洛璃领着外卖会来的时候，两个人也差不多完成了尸检工作。
　　只是他们出来的时候，洛璃就忍不住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有什么线索么？”
　　褚凌点头，伸出手将手心里，还没来得及被胃液腐蚀的胶囊，以及原本装在胶囊里的纸条一起递了过去。
　　洛璃看了眼那个胶囊，又看了看那张纸条，想着这是从别人胃里挖出来了，于是立刻打消了伸手去接的念头开口说：“褚凌你直接给舅舅吧。”
　　“你自己拿着看。” 洛鸿耀丝毫不想接这个话茬，瞥了洛璃一眼，然后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了下来，转身朝着放着饭菜的桌子去了。
　　好在褚凌本就没打算直接给洛璃。他浅笑着摇了摇头，把纸条展开，露出了里面那复杂且令人费解的，类似于公式的东西。
　　“舅舅这是什么？”
　　洛鸿耀：“药物公式，可能是 AEC-2275 其中的一段组成。”
　　看着洛鸿耀面无表情地吃着毛血旺，褚凌立刻想起了刚刚康明城的尸体的模样，不自觉地反胃。于是在洛鸿耀问他，怎么不过来一起吃的时候，他强扯着笑意拒绝了。
　　见他一脸菜色，洛鸿耀也不勉强，将纸条上的内容抄录了一份，然后也就回了八处。
　　“你是真的不饿么？” 洛璃忍着笑问向褚凌。
　　褚凌苦笑道：“我觉得这礼拜我都不会想去吃肉类了。”
　　褚凌刚刚说完，洛璃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是笑归笑，洛璃却也不忍心真的让褚凌饿着：“那就去吃个别的吧。刚刚那个是舅舅一个人的。”


第19章 
　　作者有话说： 纪念一下褚凌第一次叫洛璃 “璃璃”~ 顺便恭喜我们的璃璃开窍啦！ 下一章会填一下之前的某个坑~ 嘿嘿感觉你们应该都能猜出来，算是一丢丢的小虐（虽然虐的......
　　既然康明城把他知道的都说了，那按照约定，洛璃也该派人去保护薛令慧。
　　只是这人刚刚派出去，洛璃的通讯仪就响了。他随便扫了一眼，很快就锁着眉头：“褚凌跟我出去一趟。”
　　等两人坐上了车，褚凌才问：“是薛令慧出了什么事情么？”
　　洛璃苦笑：“薛令慧觉醒了。”
　　“觉醒？” 褚凌有些不可置信，“康明城不会用薛令慧当试验品，难道研究所之前就给薛令慧使用过药物么？”
　　“为什么康明城不可能给薛令慧喂药？” 洛璃将车调换到自动驾驶，然后转头看向褚凌。
　　他的神情很认真，是很严肃地在反驳褚凌的话。
　　褚凌稍微愣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是他觉得康明城对薛令慧的感情不太像是假的。
　　好在洛璃也明白自己太过较真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驾驶模式修改成了人工驾驶，然后便不再说话了。褚凌能感觉出洛璃不高兴了，但是却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也就没有开口。
　　两人第一次这么诡异的沉默。
　　“到了。” 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洛璃一踩刹车片，将车停在路边，“这次情况比较特殊，褚凌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如果是以前，褚凌或许会点头答应。但是此刻，哪怕没有信息素传递感情，褚凌也能感觉出洛璃的情绪明显不对，自然不可能完全不去询问原由。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洛璃的手腕然后向上举起。洛璃因为他的动作心里一阵烦闷，想要将褚凌的手甩开。
　　但是就肉搏而言，洛璃哪里会是褚凌的对手？只见他在洛璃发力的一瞬间旋转小臂，反倒将洛璃圈进了自己怀里：“璃璃，乖一点。”
　　这是褚凌第一次这么叫洛璃。原本的嗓音被他刻意压低了一点儿，呼吸时吐出的热气就喷在洛璃耳后，让他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洛璃连忙退开两步，而褚凌也没有继续拘着他。
　　洛璃吐一口浊气，像是想把这份突如其来的热量，随着气全部一起呼出去一样：“薛令慧的状态很不稳定，没有觉醒能力，但是信息素水平紊乱的厉害。她是 omega，所以要封锁现场，禁止任何 alpha 进入。估计一会儿八处和九处的人都会过来，如果八处派来的人是舅舅，你就把我们之前和薛令慧聊天的内容都告诉他。”
　　“好。” 虽然褚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在洛璃离开前，他突然道，“璃璃我希望你别害怕，我在呢。”
　　褚凌的话并没有说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没头没尾，但是洛璃还是听懂了。
　　“好……”
　　洛璃很轻地应了一声。
　　等到了现场，洛璃立刻变回了那个杀伐决断的联盟第一哨兵，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脆弱只是海市蜃楼一般。
　　维持结界的向导额角不断冒出汗珠，但是见洛璃来了，还是强打精神，将结界内的大致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等把情况说完，那个向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趁着洛璃还没进入结界立刻说：“洛处觉醒期的哨兵向导的信息素，会干扰正常的信息素分泌。您可能会被迫性发 情，所以还是喷些阻隔剂再进去吧。”
　　“不用了。” 洛璃说着摸上了自己后劲腺体上的咬痕——alpha 的临时标记，同样具有保护 omega 腺体的功能。
　　如果现在在结界内的是一个暴乱期的 alpha，哪怕是一个高阶的 omega，洛璃都有可能自动规避。但是薛令慧显然是 AEC-2275 的受害者之一，甚至有可能是最早那一批的实验品，抵抗她的信息素等级，褚凌的临时标记自然绰绰有余。
　　想到这才想起来，自家处长早就有了 alpha 向导伴侣，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尴尬。他干咳两声：“洛处祝你凯旋。”
　　“好说。” 洛璃笑着从他手里接过抑制剂，然后朝他一挥手进了结界。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进入结界的时候洛璃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皱着眉将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出来，感受着信息素波动最为明显的地方。三四分钟后，洛璃终于在一个房间的小角落，找到了信息素的发散源。
　　洛璃抬手在空中划出一条直线，空间瞬间被撕裂，他直接跨入那个小型空间，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换了地方。而薛令慧正在角落里不安得扭动着。
　　感受到另一种信息素的存在，薛令慧微微皱眉，像是想要努力分辨出来的人是谁。巨大的不安感，让她忍不住往角落里缩了缩。但是她的身体却因为那人身上，微薄的 alpha 信息素变得更加难受。
　　浓郁的柑橘味信息素不经让洛璃眉头紧锁，更不要说他能明确的感觉出，那股柑橘味不断向他传递着求欢的信号。
　　omega 自然不可能向 omega 求欢，那么薛令慧的目标是谁也就很明显了。
　　她是想要勾引褚凌的信息素。
　　这个认知让洛璃非常生气，他甚至有些想把薛令慧直接丢在这儿不管了。但是他不能，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虽然脑子里已经快乱成一锅粥了，但是洛璃的动作却丝毫不带个人情绪。
　　他屏息走到薛令慧身边，抬起她的一直手臂，迅速将抑制剂拆开，把针管里的液体注射进薛令慧体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抑制剂逐渐发挥作用，薛令慧的信息素水平也渐渐平稳。
　　洛璃吐出来一口气，看着已经睡着了的薛令慧，在 “如何把她送出去” 这件事上犯了难。
　　如果是平时，以他的力气将她抱出去自然不成问题。只是想着薛令慧之前的反应，哪怕那只是无意识的，但是洛璃却还是觉得膈应得慌。
　　就在他还在纠结犹豫的时候，褚凌的通讯申请就已经发了过来。洛璃手快于脑，下意识地就点了 “接通”。
　　“洛处。”
　　听到熟悉的声音，洛璃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洛教授和叶处都到了，在问你怎么还没有出来。” 褚凌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担忧，“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事情自然是有的，但是洛璃却并不想和褚凌说。毕竟难不成要他说：因为自己吃醋了，所以在思考怎么当着众人的面，把觉醒者拖出去么？
　　“没什么。” 洛璃果断道，“你们稍微等我一会儿。”
　　洛璃说完蹲下身，将薛令慧打横抱起，正当他准备再次划开空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怀里的薛令慧，眷恋般地蹭了蹭他的胸口。
　　洛璃的脸瞬间黑了。他秉承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儿绅士风度，将薛令慧放回地方，然后将朱雀召唤了出来。
　　突然被叫出来的朱雀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
　　洛璃指了指旁边躺在地上的薛令慧：“朱雀把她带出去。”
　　“啊？” 朱雀楞楞地叫了一声，像是没听懂洛璃的话。只是洛璃却不管它懂不懂，迈开腿就准备离开，“带去舅舅那儿。”
　　“啊！” 朱雀不满地张开翅膀扑腾着，但是洛璃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自己开辟了一个传送通道离开了。
　　主人都径直走了，那身为量子兽的朱雀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当然也只能带着薛令慧去找褚凌。
　　不过主人的情感和量子兽是互相连通的，所以朱雀对薛令慧也没有什么好感。它嫌弃地看了眼一旁的薛令慧，最终还是扑腾着翅膀，用两只爪子抓住薛令慧的两只胳膊。
　　“薛令慧呢？” 在结界外的洛鸿耀看着出来的洛璃，忍不住问。
　　褚凌：“是出了什么意外么？”
　　洛璃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然后站到了褚凌身边一脸严肃道：“我让朱雀把她带出来了。虽然我是 omega，但是总归也是男性，这么把她抱出来不太好。”
　　在一旁的三人：“……”
　　他们突然觉得不是很想吐槽，但是想着身边还有其他人，便硬生生住了嘴。好在没过多久，朱雀就带着薛令慧出来了。
　　“这次检查应该是八处做主检查吧？” 洛璃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转头问道。
　　“对。”洛鸿耀叹了口气，让自己的学生将薛令慧从朱雀的爪下 “救” 了下来，然后再转移到医疗车上。
　　洛璃缓缓点头：“那我和褚凌去你办公室等你吧。”
　　叶尘心也好像看不下去了，帮着洛鸿耀赶人：“快滚。”
　　被嫌弃了洛璃也不在意，一耸肩带着褚凌就回了车上。
　　两人上了车之后都没说话，褚凌看着洛璃，而洛璃却看着窗外。
　　“璃璃你之前在害怕什么？” 不知沉默了多久，褚凌终于开口问。
　　“我不知道。” 洛璃回答。
　　他能感觉的出，自己并不是在害怕。但是今天却是忍不住朝褚凌发脾气。并不是因为可能即将到来的发 情期，亦或者是哨兵的精神紊乱。
　　其实在褚凌叫他 “璃璃” 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在褚凌说有他在的时候，自己就会莫名的安心。
　　洛璃转头看向褚凌。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得看着对方。
　　洛璃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想明白了。
　　他喜欢他，无关信息素。


第20章 
　　作者有话说： 其实薛令慧好惨的…… 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这个点就写完更新了，麻烦夸我！我想要好多好多评论和海星 owo 下课啦！
　　薛令慧沉睡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醒后却非常虚弱。无奈九处只能先采了薛令慧的血样，回去做化验，又推迟其他检查的时间，让她在八处修养一段时间。
　　当天傍晚，九处就发来了血样分析报告。薛令慧的信息素比奚岚和奚檬檬还要不稳定。果不其然薛令慧的发 情期反复得厉害，在任何时间，哪怕病房内没有任何信息素残留，都有可能信息素紊乱从而引起发 情。
　　虽然每一次发 情都会很快为她注射抑制剂，并且一直在挂营养针，但是薛令慧还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
　　褚凌和洛璃每天都会来八处看薛令慧，然后顺道再去一趟隔离病房看奚岚和奚檬檬，希望能从他们那儿获得什么线索。
　　终于在修养了大半个月后，薛令慧总算是看起来精神点儿了。
　　洛鸿耀立刻通知了洛璃，并且再三叮嘱他不要把褚凌带来——除了他自己现在依旧看不惯褚凌外，薛令慧现在的状态也的确不适合见任何 alpha。
　　只是如果洛璃听话，那就不是他了。之前哪怕只是为了气气自己的舅舅，也会隔三差五得带着褚凌在洛鸿耀面前转悠，更不要说现在他确定自己喜欢褚凌了。
　　当天下午，洛鸿耀看着洛璃身后的褚凌，面色铁青。但是他却又不想在 “外人” 面前训斥自家外甥，于是也只好憋了一口气。
　　“璃璃要问什么的话你就进去吧。最近薛令慧的情况还不错，在人工 alpha 信息素的辅助下，也能稍微掌控自己的信息素，不至于随便发 情了。” 说着洛鸿耀转头看向褚凌，“你，留下。和我去趟办公室。”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么此刻的褚凌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见洛鸿耀是真在气头上，洛璃自然也不可能继续拦着。在毫不客气地将褚凌卖了之后，立刻转身去了消毒室，换了身隔离服进了薛令慧的病房。
　　此时的薛令慧正依靠着护墙板，看着窗外的风景。听见病房的门被打开，也无动于衷。
　　“好久不见。” 洛璃主动开口道。
　　听见这有点儿耳熟的声音，薛令慧扭头看了眼洛璃，然后便很快转了回去，一言不发。
　　“你现在好像不太好。”
　　薛令慧的态度也在洛璃意料之内，所以他没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那小刀削着苹果。
　　平时这种事都是褚凌在做。看着他轻松熟练的动作，洛璃总觉得很简单，但是真正上手了才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
　　最终一盘削的大小不一的几只丑兔子，被洛璃装在小盘子上递给了薛令慧。
　　看着几乎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的苹果，薛令慧皱了皱眉，忍不住吐槽：“真丑。”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洛璃却还是梗着脖子反驳：“这是你不懂欣赏！”
　　薛令慧冷哼一声，但是却还是接过了那一小碟水果，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即使切得惨不忍睹，但是好歹苹果还是甜的。
　　许久没有吃东西的薛令慧，瞬间就被这一小块丑不拉几的兔子收买了：“你是想来问我什么？”
　　“关于你和康明城的事情。” 洛璃放下手里的水果刀，认真地看着薛令慧，“还有关于你和 AEC-2275 的事情。”
　　薛令慧皱着眉，将小盘子放回床头柜，闭口不言。
　　洛璃没有催促她，静静地等她做好准备。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薛令慧终于开口了：“我喜欢过康明城，或者应该说我曾经爱过他。”
　　洛璃有些意外，但是片刻之后却又不觉得这有多奇怪，仿佛事情理应是这样一般。
　　薛令慧深吸一口气：“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说着她停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洛璃，“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么？”
　　在看见洛璃眼底的震惊之后，薛令慧又说：“我知道他那个时候没死，但是那又怎么样？那些是他欠我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想要靠康明城的死，在洛璃他们那儿骗钱是有多离谱的事儿。
　　“前段时间死了。” 洛璃想了想又补充道，“就在你突然觉醒之前。”
　　“哦。” 薛令慧随便应了一声，对这个结果显然也并不意外，“死了也好，或许这也是命吧。”
　　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洛璃却能明显得感觉到，薛令慧在听到他说，康明城真正的死亡时间的时候，在那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就像是全身的力气，都在那一刻卸下了一样。
　　“在我认识康明城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在做那些非法研究。那时候的我还很年轻，差不多就和你这么大，或许比你还小些。”
　　薛令慧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窗外，看着楼下时不时路过的行人。思绪就好像这样飘出去了好远，一直到她刚刚认识康明城的时候。
　　“年轻人的感情总是热烈且又冲动的，在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我就直接和他表白了，甚至和他说我一定会成为他的伴侣的。”
　　说着薛令慧忍不住笑了，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那时候的我如果知道，以后会和他结婚，估计会开心到昭告天下。”
　　洛璃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于是也就没有说话。
　　不过薛令慧也没想过洛璃会说什么，亦或者安慰自己。她整了整思绪，继续道：“一开始他是一个很完美的恋人，温柔体贴有责任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除了最后的那段时间。”
　　“最后？” 洛璃忍不住皱眉，“你们分手了？”
　　“怎么可能。我哪儿舍得啊。” 薛令慧说，“是他不要我了。他把我送到了实验室，说是想让我帮他一个忙。”
　　洛璃：“让你成为实验品？”
　　“对。”
　　薛令慧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和很多人都被关在一间房间里，就像是学校里的那种多人寝室一样。他们给我们每个人一个编号，不允许我们互相称呼名字，也不允许我们和别人交流，像是牲畜一样把我们圈养着。渐渐的，我也就知道康明城同意和我交往估计也是为了把我骗到那里去吧。”
　　“那些人都是实验品？”
　　薛令慧并没有回答洛璃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将着自己的经历。和褚凌讲那段日子不同的是，洛璃能很明显得感觉到她的绝望。
　　“每一天他们都会带走一两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例外的是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薛令慧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攥紧了被单，像是想要靠这样的方式获得安全感一样，“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下一个人就是我了。”
　　说着说着薛令慧突然卸去了所以力气，仍由自己砸在床上。眼泪不受控地流了下来，最终落在雪白的被套上，晕出一片暗色：“那天我看见了康明城，就在我被带出去的那一天。”
　　“他亲手给我喂了药，就像是我们还在交往时的那样温柔。我好疼，我感觉我就快死掉了，但是每次抱着这样的希望疼晕的时候，我又会被强行叫起来。”
　　薛令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那个时候的痛苦，再一次降临到了她的身上：“那时候的我看着眼前的康明城，恨不得能上去咬死他！但是我的四肢却被绑着，动弹不得。而他呢？他冷眼看着我在床台上扭动，时不时用纸笔记录我的状况。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小白老鼠一样。”
　　“我恨他！恨他之前的温情骗局！更恨识人不清的自己！那时候我就在发誓，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等情感发泄完了，薛令慧停了一会儿。她目光溃散得躺在床上，就好像是一具制作精良，但却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洛璃也不经对面前的这个女人产生同情。
　　薛令慧：“2275 是我的编号。”
　　“我是唯一一个或者挺过实验的实验品。为了能保证我一直在他们的监视范围，他们让康明城娶了我，更允许他时不时出来找我，查看我的状况。” 薛令慧忍不住笑了，“以我的能力，我自然不可能让康明城付出什么代价，但是至少我会死在他后面。”
　　听了薛令慧的话，洛璃忍不住皱眉。这和康明城的说法并不相通。
　　虽然给薛令慧喂药的人是康明城，但是就像是褚凌认为的那样，洛璃也不觉得康明城对薛令慧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
　　只是看着薛令慧目前的状况，洛璃也知道她或许并不想知道，康明城对她的感情纠结是怎么样的了。
　　想要了解的事情，薛令慧都一一讲给他了，最终洛璃也只能起身，将那碟苹果重新递给薛令慧，而后起身道：“康明城已经付出了代价，他的死是研究所里的人干的。”
　　“是么……” 薛令慧呆呆地接过那盘苹果，扯了扯嘴角，“那就好，那就好。”
　　洛璃一时分不清薛令慧到底是在开心，还是有什么别的情绪，最终也只能和她说了句 “早日康复。”
　　只是洛璃并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时候，薛令慧曾看着他的背影，痴痴地说了句 “怎么可能”。
　　但这句话是对谁说的，是为了反驳哪句话，或许也只有薛令慧她自己知道了。


第21章 
　　作者有话说： 一边码字，一边感慨好困好困好困，这是补昨天的~ 明天也会更哒 下课
　　洛璃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褚凌，想来褚凌还在洛鸿耀的办公室里。他朝着洛鸿耀的办公室走去，但是脑子里的却还是薛令慧刚刚说的话。
　　或许也是因为想得太过认真，走着走着他就撞到什么人。
　　“不好意思。” 洛璃猛然回神，对着那人略带歉意道。
　　“没关系。” 被撞到的那个人说，“下次走路小心些就好，别再撞到别人了。”
　　对方是个生面孔，从来没有在八处见过他，但是却穿着八处的白色大褂，想来是从其他处刚刚调过来的。
　　洛璃留意看了眼他的胸牌，而后应到：“好。孙先生是新来的么？之前似乎好像没看见你。”
　　孙阙点头道：“是，今天刚刚来报道，从三处调来的。请问隔离室应该往哪儿走？”
　　听了孙阙的话，洛璃微微皱眉。虽然几个特密处之间有人员调动很正常，但是三处属于管辖处，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有三处的人调到医疗处。
　　看见洛璃皱眉，孙阙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挺奇怪的吧。”
　　即使心里的确有些怀疑，但是表面上洛璃却还是摇了摇头：“人各有志。既然一处和塔都同意了，也就没必要质疑了。”
　　或许也是收到过太多的质疑，听了洛璃的话，孙阙不由自主地笑了：“是！”
　　洛璃说完，这才想起来之前孙阙问他的话，于是尴尬道：“我也不是八处的，不太清楚隔离室的具体位置，不如我带你去问问别人？”
　　孙阙摇头：“那还是不了。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吧，我还是自己去找找吧。”
　　“要不然还是去问问吧，八处挺大的，如果你自己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洛璃说着，正好看见了洛鸿耀带着褚凌出来了，于是立刻上前询问道，“我想请问一下隔离室在哪儿？”
　　洛鸿耀也是难得看见洛璃这么乖巧的模样，在看见离他们不远的孙阙后，他也就明白了洛璃想做什么：“离这儿不远，刚好我也要去一趟，你们跟我来吧。”
　　“你是……” 洛鸿耀走着走着，像是突然看见了孙阙一样，迟疑道，“孙阙吧？今天刚来的报道的？”
　　“是。” 孙阙立刻点头，“其实是组长让我去隔离室，看看那两个向导的身体状况的。但是他忙着给一个觉醒者做检查分析，可能也就忘了告诉我隔离室的位置。”
　　洛鸿耀：“最近八处的事情的确不少，你平时没事做就去帮帮他们，对你也有帮助。”
　　孙阙自然应下了。
　　因为自己还有事，所以洛鸿耀在把孙阙送到隔离室之后，就带着洛璃和褚凌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洛鸿耀立刻打来了隔离室的监控，看着孙阙的一举一动。
　　“舅舅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洛璃见洛鸿耀盯监控盯得认真，于是小声问褚凌。
　　褚凌看着洛鸿耀时不时撇过来，警告意味的眼神，笑道：“和我说了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洛璃忍不住皱眉，只是他还没措好词，就看见了褚凌眼里的笑意，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骗了。
　　他一转头，果不其然逮着了偷看洛鸿耀，朝他瞪了一眼：“舅舅你能不能老实看监控？”
　　洛璃不说还好，说完洛鸿耀反而将监控调了个方向，往身后一靠假装闭目养神：“反正这事儿本来也不是我要查的。刚好，你自己怀疑的对象，自己看去。”
　　看着洛鸿耀的反应，洛璃也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闲着了，于是也只好认命地做到监控前面。
　　只是这个突然从三处调来的孙阙，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在记录完隔离室的数据之后，他又安慰了奚岚和奚檬檬两句，之后便离开了。
　　“看出什么问题了么？” 洛鸿耀微睁开一只眼，看着洛璃问。
　　“没有。” 洛璃皱着眉摇了摇头，下一秒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洛鸿耀问，“舅舅你能不能去查查孙阙的能力？或者为什么要来八处？”
　　洛鸿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凭现在的情况，我们只要动用权利查一个人，估计都会被塔内的人捕捉到。”
　　“所以就让我爸直接拦截吧。” 洛璃毫不客气道。
　　洛辞瑾，目前特密十处的副处长。
　　“如果被塔的高层发现了，你再让你父亲把事情瞒下来是吧？” 总归也是从小看着洛璃长大的，对他的这些花花肠子，洛鸿耀可谓是一清二楚。
　　听着洛鸿耀说话的语气，洛璃怎么可能不知道，洛鸿耀这是在让他歇了这份心思呢。
　　洛璃正打算说些什么，争取一下，但是却感觉身边的人似乎在拍他的肩膀：“洛处你们感觉看一下监控。”
　　听到这话，洛璃和洛鸿耀皆是下意识地去看监控，只见摄像头里的原本已经离开了的孙阙，突然又回来了。
　　监控里的孙阙好像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抬头朝着摄像头的地方看了一眼，甚至朝着摄像头挥了挥手。
　　在办公室里的三人屏息，紧紧盯着孙阙，只是下一秒摄像头像是收到了什么攻击，往旁边一偏，而后便变成了一片的黑白碎花。
　　洛璃和褚凌皆是下意识起身，然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隔离室。
　　而隔离室里的孙阙，在看见他们过来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
　　“你们还没走啊。” 孙阙一脸惊讶道。
　　洛璃看了眼孙阙，只见他脸上除了惊讶以外，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什么也没打算做，还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我们看见你还在隔离室，就打算过来看看。” 褚凌开口，说着他走到数据检测仪前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点了点头一脸笑意地对着里面的人说，“你们的信息素和向导素，基本已经恢复到平稳状态了。”
　　趁着褚凌说话的功夫，孙阙立刻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又添了几笔，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道：“还好还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 洛璃问。
　　孙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记录本低了过去：“其实是这个。我的工作是负责没有记录他们两个的信息素，以及向导素变化幅度。因为组长说，他们的信息素和向导素水平很不稳定，所以要时不时就来隔离室看看。”
　　“刚刚其实我已经离开过了，但是想要去做幅度变化曲线图的时候，才发现记录本忘记被我放到哪里去了。等找到的时候，下一次记录的时间也快到了，所以才匆匆忙忙过来。”
　　正如孙阙所说的，他的工作是负责记录水平变化，那么他的确会经常往隔离室跑。
　　这边孙阙刚刚解释完，洛璃便收到了洛鸿耀的消息，说是监控已经恢复了。
　　孙阙说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我要先回去了，上一个时间段的记录我还没来得及录入呢。” 说完他也不管洛璃和褚凌的反应，急匆匆地就跑走了。
　　隔离室内只剩下了褚凌和洛璃，他们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怀疑。
　　“既然他们都走了，那不如我们也把想问的事情都问了吧。” 洛璃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喷瓶的信息素阻隔剂，朝着自己身上喷了记下，然后打开了奚岚的那间隔离间。
　　为了保护被隔离者的隐私问题，所有隔离间都是完全封闭的，除非被隔离者接受你的探望。所以即使是要来问话的洛处长，也只能老老实实敲门，然后等待被隔离者帮他开门。
　　只是在洛璃和褚凌，却在门口等了快十分钟，隔离间内却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洛璃皱着眉说：“隔离间内的空间并不大，按理来说奚岚不可能听不到啊。”
　　“再等一会儿，如果还是没有反应的话，就直接暴力进入吧。” 褚凌也是皱眉道。
　　按照之前数据检测仪的显示来看，奚岚和奚檬檬的信息素水平早就已经恢复正常了，继续待在隔离室，也只是害怕他们再一次暴乱而已。
　　褚凌说完，他们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只是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终于，两个人也不再等了，褚凌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就是一脚。
　　随着一声巨响，木板门应声而开，屋内充斥着紊乱的奶糖味。因为气味过于浓烈，闻上去甚至有些发腻。
　　两人皆是一惊，而褚凌则在短暂的惊讶后，跑去了旁边那间，奚檬檬所在的隔离间。
　　洛璃屏息皱眉，在房间内寻找着奚岚的身影，最终终于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一脸绯红的奚岚。
　　几乎是下意识的，洛璃给洛鸿耀发了个消息，让他准备好紧急治疗，然后将奚岚打横抱起，跑出了隔离间。
　　收到消息想洛鸿耀也是被吓了一跳。
　　奚岚他们只要接收到信息素波动，就很容易引起自身信息素紊乱，而八处本来就没有普通人，一时间也就没有人敢去查看他们的情况。所有的信息素向导素数值，都是靠着数据检测仪检测的，哪里能想得到他们实际的信息素水平，和检测仪检测到的截然不同。
　　好在洛鸿耀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他立刻通知了八处所有组长以上的人，让他们将一会儿可能会用到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


第22章 
　　作者有话说： 孙阙：是哪个家伙说要打我来着？！ 不好意思来晚了啊，实在是有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下次会努力早点更新的！ 下课啦~
　　等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洛鸿耀想了想又嘱咐道：“你们去把孙阙带来，等璃璃和褚凌到了，把孙阙交给他们，他们知道要做什么的。”
　　虽然其他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既然洛鸿耀这么说了，自然是要照做的。
　　于是再把奚岚和奚檬檬送进抢救室后，洛璃他们两个，就被空闲的组员带到了一个不透风的小房间里。
　　不过显然孙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突然带过来了，见洛璃和褚凌进来，下意识询问：“请问是出什么事情了么？为什么……”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现在这个情况。
　　“没什么，就当是例询问话吧。” 洛璃在孙阙对面坐下，朝着那面单向玻璃点了点头。
　　孙阙依旧有些坐立不安，但是却还是点了点头：“你们问吧。”
　　“你来八处是为了什么？” 洛璃一边问，一边将刚刚洛鸿耀抽空给他们的资料翻开，“我看你之前在三处待得也不错。再多做个半年，甚至能升组长。有什么事情是能让你放弃大好前程，来这个被处处嫌弃的地方的？”
　　“就是…… 不能再出外勤了。” 孙阙抿了抿唇，像是想要强行扯个笑出来。
　　但他估计也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笑得实在太过难看，于是也就不再笑了。
　　“因为什么？” 褚凌皱着眉，调出了孙阙的检查档案，在看到了其中一条加粗红字的时候，晃过一丝了然，“因为身体机能削弱？”
　　“对。” 孙阙止不住握紧了双拳，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已经掐入了掌心，但是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
　　看着孙阙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洛璃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问下去。
　　相比于洛璃，褚凌反而更加果断：“原因是什么？是发生了什么，还是因为哪一次的出勤意外？”
　　孙阙说：“外勤意外。”
　　“发生了什么？”
　　提到这个，孙阙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皱眉懊悔道：“我不知道。当时我像是突然没了意识，但是身体却在正常行动。听当时一起出勤的同事说，如果不是后来我突然晕倒了，他们甚至不知道我状态有问题。”
　　听到这儿，洛璃看了褚凌一眼，而褚凌也立刻会意，拿起通讯仪开始询问当时的事情。
　　大致有了突破口，于是洛璃继续就问：“那次是为了将觉醒者带回来？还是有什么别的任务，能和我们说么？”
　　孙阙点了点头：“可以的，那次行动不涉及保密协议。不是关于觉醒者的，是一个制药基地非法融资制药，而且……”
　　说着孙阙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洛璃的神色，然后才小心翼翼道：“我怀疑，那个制药基地里，可能有非登记在册的哨兵。”
　　“为什么？” 洛璃下意识道，“你要知道随意污蔑特殊人员，哪怕你本身就是哨兵向导，只要上报都会得到处罚。”
　　“是。” 将最难说的那句话说出来，后面的猜测反倒好脱口了许多，“我的感知力在向导里本就是数一数二的。我能感应到那个哨兵的存在，特别是他的信息素等级并不低。”
　　洛璃：“你和他之间契合度高于平均线？”
　　孙阙已经二十八岁了，这个年纪的向导哪怕没有对象，塔内也会根据他的信息素和向导素水平，给他匹配最优的异性哨兵。
　　“推测应该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孙阙很肯定道，“他的信息素能影响到我，再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洛璃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将视线转移到了一直在查资料的褚凌身上。
　　而褚凌自然不负众望。他不光把当时的情况调查清楚了，甚至将孙阙当时的检查报告一起找了过来。
　　洛璃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一边看一边说：“看来对方应该是精神方面的能力啊。操控么？”
　　孙阙苦笑：“我不知道。”
　　见孙阙是真的不知道，洛璃自然也不会继续为难他，于是换了个话题：“你来八处是自己申请的？真的不是操控还没过劲儿么。”
　　孙阙似乎有些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对。意识是否清醒，我还是分得清的。”
　　“你去隔离室也是组长要求的？” 洛璃微微点头，继续问。
　　褚凌见孙阙面色微怒，立刻替洛璃解释：“奚岚和奚檬檬的信息素数据有误，而你是最后一个单独进入隔离室的人。不管如何，你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不是。” 孙阙像是被褚凌突如其来的话，给吓到了，“奚岚和奚檬檬。他们的信息素数据有误？检测仪不是一直在时刻记录么。如果有波动异常，不应该早就发现了嘛，更何况我只是负责记录。”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洛璃耷拉着张脸，眉头微皱，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心情很不好。
　　孙阙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他的确受最有嫌疑的人，但是他却真的什么也没干。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开口道：“隔离室里有监控！你们可以调看监控。”
　　褚凌摇了摇头：“但是监控有一段时间失灵了，就在你第二次进入隔离室的时候。”
　　被褚凌这么一说，孙阙忍不住愣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吞吞吐吐得开口：“所以…… 那个时候你们过来是因为怀疑我？”
　　事已至此，他们自然也不可能瞒着孙阙，于是很干脆地应了。
　　好在孙阙本身的接受能力也不错，短暂的失神后又恢复了正常：“我能问问你们是在查什么么？或许我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吧。”
　　褚凌摇头：“具体的不方便透露，如果有需要我们会联系你的，只是你现在恐怕还要再这里再待上一阵。”
　　褚凌说完，孙阙便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洛璃和褚凌收拾了资料，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提起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我可以帮助你们，用我的能力。”
　　洛璃离开的动作稍微一顿。这个条件的确够吸引人，原因无他孙阙的能力便是罕见的场景重现。
　　只是他的能力本来就会带来巨大的副作用，更不用说他现在的身体正在持续性衰弱。别说是完整的使用能力，承受其带来的副作用，甚至有可能在使用到一半的时候，便脱力晕倒。
　　“不用了。” 最终洛璃还是叹了口气，“如果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做一下身体机能检查。”
　　等离开了那个房间，洛璃转身去问褚凌：“你觉得是他么？”
　　“不太像。” 褚凌摇了摇头，而后反问，“薛令慧那边，有问出什么么？”
　　当褚凌说到薛令慧的时候，洛璃才想起来，今天他们来八处主要还是为了薛令慧的事情。于是洛璃便把薛令慧和康明城的事情大致和褚凌说了一下。
　　听完褚凌突然停下脚步，笑着对洛璃说：“看来你猜对了。”
　　褚凌的话实在是太过没头没尾，一时间洛璃也不知道他说的 “猜对了” 指的是什么。
　　看着洛璃的这个样子，褚凌哪儿会不知道他这是将之前的事儿忘得差不多了？于是也只好叹了口气无奈道：“薛令慧觉醒那一天，你在车里和我生气的那一次。”
　　被褚凌这么一提醒，洛璃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凑巧而已。”
　　其实洛璃有些害怕褚凌问他为什么会生气，但是好在褚凌只是点了点头：“看来从薛令慧身上也得不到什么线索了，现在只能希望洛教授能把 AEC-2275 的主要成分破译出来了。”
　　迟疑了一会儿，洛璃问：“你不问我那时候是因为什么发脾气么？”
　　“你想让我问么？” 褚凌反问。
　　答案显而易见。洛璃压着自己随时可能上扬的嘴角，跟着褚凌一起去了洛鸿耀的办公室等他。
　　而洛鸿耀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也已经是傍晚了。洛璃殷勤得给他递了杯水，又询问起了奚岚和奚檬檬的状况。
　　洛鸿耀将水一口饮进，然后才缓缓开口：“情况很糟糕，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导致他们信息素紊乱的人，绝对不会是孙阙。”
　　虽然已经有这样的猜测了，但是见洛鸿耀的语气这么肯定，洛璃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
　　洛鸿耀叹了口气，摇头道：“再晚一点儿他们俩都有可能小命不保，这么严重的信息素紊乱，根本不可能只是因为监控失效那么一点儿时间能办到的。”
　　“如果是孙阙用信息素激他们呢？” 洛璃继续道。
　　话音刚落，洛璃就收到了来自洛鸿耀的一个白眼：“孙阙之前的检查报告你也看了吧。以孙阙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根本不能很好的掌控信息素水平。如果是他用信息素，激起了奚岚和奚檬檬的信息素紊乱，你们在隔离室会闻不到他的信息素？”
　　在洛鸿耀准备开始数落洛璃之前，褚凌就笑了：“的确是这样，我和洛处刚刚也有一样的猜测。只是不知道是奚岚他们俩个，是什么时候开始信息素紊乱的。”
　　听了褚凌的话，洛鸿耀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大概一个礼拜之前。也就是九处最后一次，来取薛令慧和奚岚他们两个血样做对比的时候。”


第23章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好久没有在这个时间段看见我了！我努努力，我们以后凌晨见啊~ 下课！晚安哦~
　　这件事情会和九处有关，这是洛璃饿褚凌万万没想到的。不过也幸好和九处有关，他们才能不至于在八处大海捞针。
　　洛璃问：“舅舅上一次九处派来的人是谁？”
　　“一个新人，好像叫…… 唐珩玉？”
　　当听见那个不算陌生的名字的时候，洛璃和褚凌对视一眼，皆是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舅舅你有没有可能看错？亦或者是有什么别的什么是你没发现的？” 洛璃不可置信道。甚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洛鸿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上一次九处派来的人的确是他。”
　　早在确定了可能是九处的人，导致奚氏兄妹信息素紊乱的时候，洛鸿耀就已经调取了当时的监控。而监控里出入隔离室的也的确只有唐珩玉一个人。
　　“可他本身也是 AEC-2275 的实验品之一啊。” 洛璃任然有些不相信。
　　“但这也不能说明，一定就不是他了不是么？”
　　是的。
　　即使唐珩玉的确是野蛮生长的实验品，但是这却也不能证明，他在实验结束之后，就已经断了和 761 研究所的联系。
　　看着洛璃的样子，洛鸿耀也只是叹了口气：“之前康明城留下的东西，我也无能为力，你们去给叶尘心看看吧。”
　　“好。” 洛璃应道。
　　“褚凌。” 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洛鸿耀突然叫住了褚凌。这是洛鸿耀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之前我和你说的话，你别忘了。”
　　听到洛鸿耀的祝福，褚凌停下脚步，转身朝着洛鸿耀鞠了一躬：“我知道。”
　　得到回应，洛鸿耀像是真的累了，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朝着他俩的方向挥了挥手，全当做是送他们了。
　　洛璃难得的没去询问，洛鸿耀到底和褚凌说了些什么，就像是褚凌也没去问，他那时候突如其来的脾气一样。他就好像完全没听见洛鸿耀的祝福，思考着一会儿应该怎么去和叶尘心说，关于唐珩玉的事情。
　　“进。” 听见敲门声，叶尘心头也不抬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调整，洛璃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自顾自地往叶尘心面前一坐，问：“不知道师爹这儿，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么？”
　　听见那熟悉，且又不着调的声音，叶尘心抽空看了眼，果不其然地就看见了悠闲非常的洛璃和褚凌：“我还说这个时候，有谁这么不长眼的过来找我，合着是俩没事儿做来催进度的。”
　　洛璃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们俩难得抽空来看看你，结果居然还要被你挤兑。”
　　叶尘心冷哼一声，也不继续接洛璃的话了，继续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对资料报表细细研究。
　　“叶处长今天来找你，是有些事希望你能帮忙。” 说着褚凌就将那张纸条拿出来，递给了叶尘心，“这个是康明城死前给我们的，应该是关于 AEC-2275 的其中几项成分。”
　　一听见褚凌说康明城和 AEC-2275，叶尘心立刻放下了手里的资料，抬头看向褚凌：“康明城？761 研究所的康明城么？只是他不是在之前就死了么？”
　　叶尘心说完，自己也愣住了：“所以…… 之前他是假死？”
　　洛璃深吸一口气，而后才点头补充：“就在你推荐我去那家巷窄路的时候。”
　　巷窄路就是当初遇见康明城的那家店。
　　“你们这是在怀疑我么？” 叶尘心皱眉。
　　洛璃说得很明显，而叶尘心本来也不是愚者，自然能知道他话中意思。
　　叶尘心觉得自己要被气笑了：“理由呢？就因为那个时候我推荐你们去巷窄路了？洛璃我说这是巧合，你信么？”
　　“信。” 洛璃果断点头，“但是如果我说奚氏兄妹在唐珩玉上次采血样后，信息素紊乱到现在才被发现，你信么？”
　　“什么？” 这话题实在转得有些快了，叶尘心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奚岚和奚檬檬？他们进入信息素紊乱期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叶尘心并不是对着洛璃说的，反而转头看向了褚凌。而褚凌也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叶尘心立刻捋了捋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当他把洛璃的话又顺了一遍，这才发现了那句话里的另一个重点。
　　“你说，是在阿玉去了之后他们才进入信息素紊乱的？” 叶尘心又问，“有什么证据么？更何况阿玉的信息素水平，根本不足以让他们进入信息素紊乱。”
　　洛璃打开了自己的通讯仪，将先前洛鸿耀给他们的监控视频发给叶尘心。
　　看完后，叶尘心也是一阵无言。
　　没办法，从唐珩玉离开之后，除了每天记录的人以外，根本没有任何人进入隔离室，更不要说去隔离间里了。
　　“叶处长打算怎么办？” 褚凌问。
　　唐珩玉现在还是叶尘心说徒弟，不管如何，叶尘心都不可能置之于度外。包括关于唐珩玉的处罚。
　　叶尘心沉默了很久，而洛璃他们也没有去打扰他。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还有什么事情么？如果没有，我想一个人静静。”
　　洛璃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和褚凌一起出去了。只是他们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拿着一叠资料的唐珩玉。
　　唐珩玉见了他们，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道 “洛处长褚凌好久不见了。”
　　洛璃也是一惊，很快勾起嘴角笑道：“珩玉？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很好！” 唐珩玉也是笑着说，“我在老师这儿学会了很多东西，都很有用！”
　　“那很好啊。” 褚凌说着，将视线放在了他手上拿着的一叠资料上，“这是奚岚他们兄妹这次的信息素对比报告么？”
　　“对。” 唐珩玉点了点头，“除了奚岚、奚檬檬兄妹和薛令慧，师傅还让我把之前 Uzr 的那几位，被刺激觉醒的血样也都采集了一份做了横向对比。”
　　洛璃问：“能给我看看么？”
　　对于这两位救了自己的恩人，唐珩玉可谓是无所不应：“当然可以！” 说着他就将多打印出来的一份资料递给了洛璃，“洛处长我还要帮这些资料给师傅送去，就先走了啊。”
　　在拿到资料之后，洛璃并没有立刻打开看，反而拿起了通讯仪联系上了顾钰隽，然后又问了他们目前的行程。
　　半小时后，褚凌将车驶入广电中心大厦的停车场，而 Uzr 的经纪人就在那里等着他们。
　　Uzr 的经纪人是个名叫文涟，大概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
　　她一边给洛璃和褚凌带路，一边说：“之前的事还没来得及和两位说声谢谢，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不用这么客气。” 洛璃一脸严肃，“保护每个公民说合法权益，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文涟像是被洛璃的话逗笑了：“您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职责所在而已。”
　　既然洛璃坚持不承下这个情，文涟自然也不会继续自讨没趣，自然也就没继续聊这个话题，反而带着他们一路从参观了上去。
　　在文涟对时间的精准把握之下，当洛璃和褚凌到专属休息室的时候，顾钰隽也已经回到了休息室。
　　顾钰隽见了洛璃立刻站了起来，想去和洛璃握手。偶像和粉丝的身份，仿佛在那时调换了一下。
　　对于自己喜欢的歌星的握手，洛璃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在他握住的手之前，褚凌就已经握上了顾钰隽的手：“顾先生幸会。”
　　突然被截胡，顾钰隽也是一愣但是却靠着逐渐精湛的演技糊弄了过去：“您应该是褚凌先生吧。二位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洛璃点头问道：“之前是有特密处的人来找你们采过血样对吧？是个怎么样的人？”
　　“对，那个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吧，比我要矮一点，大概…… 这么高。” 顾钰隽在自己鼻子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说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是我在那个想医院的地方时，带你们过来的那个人。”
　　先前在久处，带他们去观察室的人就是唐珩玉，这也算是大概确定了。
　　只是顾钰隽看着他们一直不说话，自然有些紧张：“请问是有什么事情么？”
　　已经陷入思考了的洛璃，骤然听见顾钰隽的声音，猛地回神：“哦，没什么事。如果下次还有人过来找你采集血样信息，最好还是不要答应了。”
　　顾钰隽笑着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敲响了：“顾老师您准备好了么？马上又要轮到您上场了。”
　　“好！我马上过来。” 顾钰隽听见场务来催人了，于是立刻回，等回完又转头看着洛璃，邀请道，“之前听洛处长说喜欢我的歌，现在要不要考虑来听一下现场版的？”
　　听了顾钰隽的提议，洛璃的眼睛不由亮了一下，但是看了看身边的褚凌，却还是摇头拒绝道：“还是不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出了休息室，褚凌便问：“璃璃想去听么？”
　　“不想。” 出都出来了，哪儿还有再反悔的道理？
　　“哦…… 我挺想去的，璃璃能陪我么？” 褚凌说着就握上了洛璃的手，也不管他是否同意，拉着他就往演播厅的方向跑。
　　洛璃是知道的，褚凌并不会听歌，更别说特地再去听一次现场版的了。
　　于是他也不再压着嘴角，反倒是任由它们上扬成一个弧度，加快了脚步和褚凌并排跑着。
　　因为去的晚了，他们自然也没有位置坐，两人也只好在站台上听完了整一首歌。
　　好在洛璃也不介意，反倒趁着褚凌看向大屏幕的时候，将被褚凌握住的手反握住，然后才喜滋滋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舞台上。
　　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除去那一小会儿，自己身边的人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第24章 
　　作者有话说： 这个礼拜（指到下礼拜三）更新时间不定，然后总更新数量只有一万字。卑微作者在此道歉。（土下座） 下课啦！
　　现场演唱结束后，两人就并肩出了演播厅。
　　洛璃抬起两人已经十指相扣的手，恶人先告状道：“褚先生不老实啊，趁着我不注意，偷偷在做什么呢？”
　　褚凌也不反驳，只是笑着将洛璃的手握得更紧了：“现在不是偷偷的了。”
　　从褚凌手上传来的热度，仿佛点燃了一根引线，一路向上烧直到洛璃觉得自己的双颊耳廓，也变得炽热。
　　但是他却没有特地甩开褚凌，反而往褚凌这边靠了靠：“反正调查也没什么进展，不如我们翘班吧！”
　　其实只要没有觉醒者，特密处的工作并不繁忙，甚至可以说是清闲。这也就纵容了两个人的上班出溜，毕竟哪怕是有任务，大多数是外勤。
　　“去哪儿？” 褚凌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劝洛璃回去，反而问，“我难得有个假期，璃璃打算带我去哪儿？”
　　洛璃也没想过褚凌会答应，也只好临时像个地方。只是即使他在 E 区待了二十多年，但是毫无目的，单纯出去玩的机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要不然去商场随便逛逛？” 洛璃试探性地问。
　　虽然褚凌是答应下来了，只是两个大男人即使去了商场，也不知道应该逛些什么。两个人从负一楼一路逛到顶楼，即没有去哪家店里看看，也没有买什么吃的喝的。
　　等他们把整个商场逛完了，洛璃靠在扶手上长叹一口气：“我好像一点也没有感受到，逛商场的快乐。”
　　褚凌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觉得他们所说的逛商场，和我们的可能不太一样……”
　　“是么？” 洛璃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理解有什么偏差，低头看了眼通讯仪上显示的时间，发现才过去了十几分钟，于是抬头看向褚凌，“那我们接下来去做什么？”
　　“要不然去看电影？” 褚凌说着看向了不远处的电影院，“我还从没看过电影，要一起去么？”
　　其实洛璃也没有在公共的电影院看过电影。更多时候，他都是在家中的家庭影院里，品着一杯果酒，看着不知道多久之前的电影，亦或者纪录片。
　　公共电影院，对他来说也是另一种体验，是他和褚凌一起的全新体验。
　　进了电影院，两人便兵分两路——褚凌去买电影票，而洛璃则去旁边的队伍买爆米花和饮料。
　　“你选的是什么电影？” 洛璃往嘴里塞进一颗爆米花，瞬间被那带着奶香的甜味俘获，一连吃了好几颗。
　　听见洛璃的提问，褚凌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电影票。他刚刚选票的时候，只关注了放映时间，匆匆选择了一个马上就要放的电影，根本不知道这是部什么类型的电影。
　　褚凌：“惊险列车。”
　　“是这个么？” 洛璃停下脚步，看着影院墙上挂着的宣传图。他粗略看了几眼推荐语，忍不住笑道：“以特密处作为设想基础，这个导演也是真的敢啊。”
　　褚凌开口：“对于未知的实物，人总是抱着不同寻常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
　　洛璃隐约觉得褚凌的状态不太对，但是却也没去细问，只是拿起一颗爆米花喂给了褚凌：“电影要开场了，我们快进去吧。”
　　或许是甜食本来就能缓解心情，亦或者只是因为爆米花上，带了点儿洛璃无意中散发出的安抚性信息素。总之，褚凌的心情的确因为这一小颗爆米花变好了一点。
　　他呼出一口气，微微勾起了嘴角：“走吧，六号放映厅挺远的。”
　　洛璃点头，悄悄释放出一点儿安抚信息素，不可见得往褚凌身边凑了点儿，像是想要让自己的味道在他身上留的更久一些似的。而褚凌则纵容着洛璃在自己身上留下记号。
　　过去了这么久，两个人完成了无数次的临时标记，褚凌自然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反感 omega 现在的行为。
　　因为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两个人进入放映厅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不过只是跳过了一点儿开头，看样子问题并不大。
　　看着周围的人微微点头，时不时小声的交谈，洛璃凑到褚凌耳边话中带笑道：“我敢赌两颗爆米花，我们刚刚错过的应该是关于特密处的介绍。”
　　哨兵的五感本身就要比普通人强不少，洛璃像是带这个天然作弊器，这个赌局他自然不可能输得。
　　褚凌无奈，精准得从爆米花桶里拿出两颗爆米花喂到洛璃嘴边：“我认输。”
　　洛璃笑着用嘴接过爆米花，唇舌在不经意之间擦到褚凌的手指，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褚凌的反应。但是褚凌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拿起座椅边上的饮料喝了一口，然后一脸淡然地将实现放到了电影的内容上。
　　只是洛璃却借着电影反射出来的光，看见了褚凌微微泛红的耳尖。
　　褚凌在害羞。
　　这个认知让洛璃止不住地高兴。他觉得自己隐约懂了，在自己还小的时候，明明家里有家庭影院，两位父亲为什么还是总喜欢抛下他，去外面的电影院里看电影。
　　然而好似在看电影的褚凌，实际上也并没有那么认真，他努力无视着洛璃的视线，好让自己脸上的温度早些降到正常水平。
　　电影总是带着一些虚幻的美好，就好比现实中的特密处，永远做不到电影里的那么轻松。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这就是他们以为的地方。但是洛璃却是在特密处里呆了六七年了，许多错误漏洞，他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电影进度甚至还没过去一半，洛璃就抵挡不住困意，靠在褚凌肩膀上睡着了。
　　而褚凌则在感受到肩膀上突入起来的重量后，悄悄将原本放在两人中间的爆米花移开了，让洛璃能睡得稍微舒服一些。
　　洛璃这一觉直接睡到电影散场。他揉着还有些惺忪的睡眼，开口道：“电影结束了么？怎么灯都开了啊。”
　　“刚刚结束。” 褚凌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盖住了洛璃的眼睛，“我才准备叫你起来，你自己也就醒了。”
　　在短暂的调整后，洛璃已经醒了神。他将褚凌的手从自己眼前移开，然后直起身子缓缓伸了个懒腰：“是么？电影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皆大欢喜大结局。” 褚凌把之前移开的爆米花还给洛璃，这才起身，“走吧，现在差不多能去吃晚饭了。”
　　洛璃点了点头，然后吃了几颗爆米花。
　　爆米花分明还是之前的那一桶，但是现在再吃，却丝毫不觉得有最开始吃时的新奇，反倒有些太腻了。
　　又吃了两颗，洛璃实在是吃不下了，就随手将爆米花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褚凌今天晚上你做饭吧。”
　　褚凌看了眼还剩下一大半爆米花，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然后立刻舒展眉心，点头道：“好，要一起去趟超市么？”
　　“好啊。” 洛璃欣然同意。
　　商场的旁边就有一家大型超市，两个人在里面逛了一圈，买了些食材然后就回了洛璃的住处。
　　洛璃最近有些嗜睡，即使下午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了，但是却还是吃了晚饭没一会儿，就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一幕恰巧就被从书房出来，准备去倒水的褚凌看见了。
　　客厅中还放着新闻播报，而声音也算不上多轻。看着沙发上皱眉睡着的洛璃，一时间褚凌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佩服洛璃。
　　他叹了口气，将电视关了，而后又把洛璃打横抱起，送回了二楼的房间。
　　睡梦中的洛璃感受到 alpha 身上的信息素，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甚至因为那熟悉的信息素，忍不住在 alpha 的胸口蹭了蹭。
　　褚凌感受这洛璃对他的依赖，无奈地勾起了嘴角，轻柔地将洛璃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在离开褚凌怀抱的那一瞬间，洛璃就皱起了眉，拉着褚凌的手不让他离开，甚至有些快醒的迹象。
　　被洛璃磨得没了脾气，褚凌只好掀开被子的一角也躺了进去，将洛璃抱在怀里。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洛璃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幼儿园的孩子睡觉。
　　月光透过纱制的窗帘，印在两个人身上。而褚凌则就这那月光，看着怀里正在酣睡的人。
　　“璃璃很相信身边的人，不管是你，还是尘心。或许他怀疑过你，但是现在一定选择了相信，若不然也不可能让你继续待在他身边。”
　　“如果做不到和他坦白一切，那我们就彼此退一步吧。你不骗他，我允许你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和他一起生活。”
　　“你的事情我大多数都知道，你觉得璃璃的两位父亲会放任自己的儿子，和一个陌生人这么相处么？”
　　洛鸿耀的话仿佛就在耳边。似是警告，也像是威胁。
　　褚凌开始后悔了。不止一次后悔。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带着那么多心思接近洛璃，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更加纯粹一些？
　　他和洛璃说，自己愿意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刀。但是主人握着的地方是刀柄，哪儿可能因此受伤呢？


第25章 
　　作者有话说： 写剧情线：快一些一小时三千，慢一点一天三千 写感情线：快一些两三天三千，慢一点无限拖长 我觉得我还是朝着我女神看齐，忽略感情线吧（哭哭） 下课啊......
　　或许是因为前一天晚上睡得早了，第二天天刚亮洛璃就醒了。
　　他一睁眼，就觉得自己好像在被谁抱着。而在家里能抱着他的活物，除了褚凌也没有别人了。
　　洛璃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微微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睡颜。
　　“怎么睡着还皱眉啊。” 洛璃小声道，说完悄悄将自己的手臂从褚凌身上移开，一点点抚平褚凌还皱着的眉头。
　　就在褚凌的眉毛终于舒展的时候，洛璃那只 “作恶” 的手就被抓住了：“在做什么？”
　　因为还没清醒，褚凌的声音比平日更低沉，嗓音中还带着些沙哑，比平日里更加性感。
　　洛璃像是被身旁的海妖所勾引，忍不住凑上去亲上了他的喉结。
　　“洛处长，别瞎撩我。” 褚凌的呼吸不经放缓，后颈的腺体在未经主人允许的情况下，散发着传递求欢的信息素。
　　只是洛璃天生反骨，越是不允许的事情，他越是想要踏过那条线。
　　于是，几乎是在听见褚凌警告的同时，洛璃就用犬齿研磨着他的喉结。与此同时，轩尼诗的酒香悄然而出，一点点凑近苦艾，回应着它所传递的讯息。
　　时间一点点流逝，或许只过去了一两分钟，又或者过去了十几分钟。褚凌的呼吸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翻身将洛璃压在身下。
　　“洛处长，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啊。”
　　洛璃坦然地看着褚凌：“我只知道啊。但是我做什么了么？” 他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只是腺体所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却和他说话的语气背道而驰。
　　褚凌深吸一口气，俯身亲上了洛璃的嘴唇。他舌尖一扫，洛璃便主动张开了嘴，用舌头轻轻蹭着褚凌的舌头，像是在引诱着它来自己的地盘走一趟。
　　与此同时，褚凌也不再压抑自己的信息素。苦艾味瞬间倾泻而出，像是化为了实质，朝着身下那人涌去。
　　稀碎地闷哼从洛璃的鼻腔发出，像是在求饶，又像是不满。
　　就在洛璃以为要开始下一步的时候，压在他身上的人突然起开了。
　　洛璃一脸茫然地看着起身，整理衣服的褚凌。而褚凌在感受到洛璃的目光的那一刻，很是熟练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既然醒了，那就快起来吧。早上想吃什么？”
　　想吃你！洛璃磨着牙想。
　　褚凌选择性地无视了，洛璃想要将他拆解入腹的眼神，笑着问：“松饼吃么？”
　　意料之中的，洛璃并没有理会他，甚至白了他一眼，将被子往上一拉。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并不想看见褚凌那张脸。
　　褚凌无奈道：“璃璃你洗漱完了下来吃早餐，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哦。”
　　洛璃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有些闷闷的，但是褚凌却也知道他是在生气。
　　只是求欢被那么拒绝，发脾气也算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洛璃本身就是那么高傲的人。
　　二十分钟后，洛璃一下楼就看见，褚凌端着两个盛着松饼的餐盘走出厨房：“看来时间刚刚好。”
　　洛璃的气还没消，自然不会搭话。他把叉子当成小刀，把盘里的松饼切的四分五裂，然后才一小块一小块吃了起来。
　　“洛处你的发 情期应该快到了，抑制剂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第一天打一支，第三天在打一支就好。”
　　“那你呢？” 洛璃啪得一下将叉子拍在餐桌上，皱着眉问，“我发 情期要到了，你就给我留了抑制剂？”
　　“我今天会搬出去住。” 褚凌深吸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出洛璃正在散发信息素。只是这一次的信息素传递的感情却没有那么友好了。
　　洛璃阴沉着张脸，往身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双手环胸：“理由呢。”
　　“没有理由，只是我觉得你应该静静。” 褚凌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洛处，你不应该这么不防备。”
　　不知道是褚凌说的哪个词，刺激到了洛璃。洛璃一听见他的话，瞳孔猛地收缩，轩尼诗信息素给褚凌带来的压力也是成倍地增加。
　　“褚凌，我说理由呢。” 洛璃的眸子微微眯起，脸色更加难看了。
　　因为突然增强的信息素压制，褚凌的脸色有些苍白，在餐桌下的手紧紧抓着凳沿，这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他深吸一口气，勾起嘴角强扯着笑意：“洛处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怀疑过，怎么那么巧就在精神暴乱的时候，遇见了我？”
　　听了褚凌的话，洛璃死咬牙关，双手握拳。褚凌觉得若不是他一直强忍着，此刻的自己可能不只是离开这里这么简单了。
　　终于，洛璃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道：“那你请自便吧。” 说完他就直接上了楼，就好像餐厅里根本没有褚凌这么个人一般。
　　随着洛璃的离开，褚凌周围压制着他的信息素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褚凌喘着粗气，看着桌上还没吃几口的松饼，露出一抹苦笑。
　　或许他应该等洛璃吃得差不多了，再和他说这些吧。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再后悔，现在的褚凌也只能离开。
　　楼上的洛璃看着褚凌头也不回地离开，不由冷哼一声：“褚凌你是不是傻啊？”
　　如果褚凌的来历有问题，亦或者说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不说别的洛鸿耀都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这点难道褚凌没想到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觉得他们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一下。
　　在分开的当天晚上，洛璃百般无聊地瘫在床上，不由开始思考，自己以前的假期都是怎么渡过的。
　　只是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好拿起通讯仪，开始骚扰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而这个倒霉蛋当然就只能是叶尘心了。
　　“洛璃！我劝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叶尘心的咆哮声，从通讯仪的另一段传来，只是洛璃早已经百毒不侵了：“叶尘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比如调查你的那个小徒弟之类的。”
　　“怎么你不去陪你家 alpha，来我这儿找什么乐子？” 叶尘心疑惑道。
　　洛璃：“啊…… 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我，可能除我以外，还在外面养着什么人吧？”
　　“如果真是这样，你还闲的下来给我发消息？” 叶尘心在心里朝着洛璃翻了个白眼，“既然你本来就没事做，那就干脆过来给我打下手吧。”
　　说完叶尘心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小声补充道，“关于你们之前送来的那组公式，有调查方向了。”
　　“过了这么久才只是有方向？叶尘心你们九处效率不行啊。” 洛璃不屑道。
　　叶尘心气沉丹田：“滚！”
　　把叶尘心搞得气急败坏，洛璃的心情反而好了不少。
　　有了可以做的事情，他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衣柜里随便挑了件衣服，等穿上才发现这是褚凌还没带走的东西。
　　“呵，东西都还没那走呢。”
　　洛璃整了整有点宽大的外搭衬衫，又心情颇好地选了个配饰带上，在镜子前看了又看。然后才打了个响指道：“不错，准备出门。”
　　半小时后，洛璃的车停在了九处门口，恰巧就看见褚凌正在和唐珩玉聊天。
　　或许唐珩玉是真的看不懂气氛，他在看见洛璃的那一瞬间就朝他挥了挥手：“洛处这里！”
　　洛璃一挑眉，但是却也还是走了过去——毕竟褚凌都神色自若地朝他点头示意，他尴尬个什么劲儿呢？
　　“刚刚褚凌哥说你不来，我就说他骗我。瞧，你这不就来了么？” 唐珩玉笑着说，“你们今天过来还是因为‘野蛮生长’的事情么？”
　　“不光是。” 洛璃说，“你们俩先聊着吧，我要去你师傅那儿一趟。”
　　唐珩玉点头：“师傅现在在实验室做检验，洛处可以去哪儿找他。”
　　“好。” 洛璃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看了褚凌一眼。而褚凌在注意到洛璃朝着自己看之后，则收起了笑意，朝他点了点头，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只是这样而已。
　　洛璃也不急，收回自己的视线就朝实验室走去了。
　　九处的实验室非研究人员不可进入，哪怕来访者是塔内高层亦是如此。洛璃自然也就被拦在了门外。
　　趁着被挡门外，无事可做的时候，洛璃在脑中一次次梳理着，唐珩玉让奚氏兄妹信息素紊乱的原因。
　　有事可做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格外的快。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实验室的门就打开了。
　　猛地看见门外的人型塑像，叶尘心也是被吓了一跳：“你不在我办公室等着，来这儿给我当什么门神。”
　　思绪突然被打断，洛璃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叶尘心你的实验最好有不小进展。”
　　“怎么？还威胁我啊。” 叶尘心怎么也比洛璃大了十几岁，自然不可能被他几句威胁吓到，“你自己要在这儿站着，还要怪我不打招呼了？我还没来找你算账呢！”
　　“我怎么了？” 洛璃不解。
　　见洛璃像是真的不知道，叶尘心深吸一口气，摆着手指和他算账：“突然和我说你被标记了，让我帮你找人。以我的名义，在内部网络里，查了那么多次登记能力。突然给我组莫名其妙的公式，连是什么都不和我说，直接让我给你们推理成分。你自己算算，你这算欠我多少了？”
　　洛璃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师傅本来就是要帮助学生成长的嘛，师爹自然也是一样的。”
　　“这次过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叶尘心觉得但凡自己身体没那么好，再和洛璃说两句，都容易被气得短命。
　　洛璃一边走一边说：“没什么事啊，就是没事做而已。师爹你缺个打下手的人么？”
　　“不缺！” 叶尘心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打下手帮忙的，我身边有阿玉在就行。七处处长我使唤不起。”
　　“别啊。” 洛璃道，“师爹我师弟和奚氏兄妹的事儿都没解决呢，你就这么放心他不会把我们的研究进度挑出去？”
　　叶尘心冷哼道：“调查阿玉的事情你没在跟进？那褚凌今天过来是做什么的。”
　　“或许…… 是想来和唐珩玉拼个房？毕竟整个特密处，他认识还比较熟的人，除了我俩就只有唐珩玉了吧。”
　　洛璃刚刚把话说完，就看见了叶尘心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们俩是真的闹掰了啊？”
　　洛璃哭笑不得：“你以为我真是和你开玩笑啊。说起来也不算闹掰，不过的确有些问题要处理一下。”
　　“那…… 祝你好运？” 叶尘心小心道。
　　洛璃略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需要，我看中的人，迟早是我的。”
　　“……”
　　果然面前这个人还是滚回七处去吧！


第26章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有没有写清楚，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ω?) 褚凌之前的退却，是因为自己最开始和洛璃在一起时动机不纯。
　　“褚凌哥，你和洛处怎么了？” 见褚凌频频出错，唐珩玉忍不住问。
　　为了不给唐珩玉增加工作量，褚凌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笑道：“没怎么样。”
　　“以往你们都是一起来的，今天却是分开过来的，还不和对方说话。” 唐珩玉说着，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一下褚凌的反应，“而且…… 你以前不都是住在洛处那儿的么？怎么突然说要来和我一起住几天？”
　　褚凌笑了一下，他自以为隐藏得不错，但没想到连唐珩玉也能看得出来。
　　“我骗了他。” 褚凌说。
　　唐珩玉问。“骗了他什么？”
　　褚凌突然说不出来了。虽说自己的确瞒了洛璃很多，但是除了离开时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他并没有欺骗洛璃任何事情。
　　见褚凌不说话了，唐珩玉便乘胜追击道：“褚凌哥你喜欢洛队么？”
　　唐珩玉的话，让褚凌忍不住想起，自己和洛璃从认识开始到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在外勤和决策上的果断，平时的不着调，以及…… 只有面对自己才会展露的孩子气。
　　“喜欢的。” 褚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勾起拍嘴角，半敛的眸子里满是温情。
　　“那不就好了么。” 唐珩玉道，“你喜欢他，他喜欢你。感情不就是这么点儿事么？”
　　听唐珩玉说得这么简单，褚凌忍不住笑了：“珩玉你以前是喜欢过什么人么？”
　　“没有啊。” 唐珩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褚凌：“看你侃侃而谈，我还以为你经验颇丰呢。”
　　两个人又说了些别的，然后就看见叶尘神色凝重地将洛璃送了出去。而洛璃脸上，也不负来时的轻松。
　　“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唐珩玉朝着褚凌小声问道。
　　褚凌摇了摇头，然后就看见洛璃往他们这儿看了看，但很快就将视线移开。他抿了抿唇，一时间也不清楚洛璃看的，是他还是唐珩玉。
　　还没和叶尘心没说几句，洛璃的通讯仪就响了起来。在看到消息之后，洛璃转身立刻转身，像是害怕赶不上什么似的，想来是突然来了外勤任务。
　　相比于平时清闲的七处，还没搞清楚奚氏兄妹和 AEC-2275 问题的九处，显然要繁忙许多，校对录入实验数据，分析各种可能。
　　或许九处现在也是真的缺人，哪怕褚凌并没有系统的学过这些内容，但是却依旧被拉来做了壮丁，负责一些最基础的归纳录入。
　　好在褚凌的确拥有特殊人群的学习天赋，一天下来不说熟练，但是至少也能听得懂九处组员所说的专业术语了。
　　除了五个管辖处和八处以外，其他七处都不存在加班这种情况。于是到点了，褚凌边和唐珩玉一起收拾了东西，打算回住处休息。
　　“褚凌哥好厉害，我看好几个教授看着你的时候，都恨不得把你从七处拉过来。” 唐珩玉一边说，一边开门。
　　褚凌笑道：“哪儿有那么夸张。”
　　门一开，褚凌就看到了，唐珩玉住处的全貌。
　　唐珩玉将屋子收拾得很干净，桌面上的小摆件恰好凸显着一丝生活气，和之前褚凌第一次去洛璃家时，所看见的状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地方比较小，褚凌哥你不要嫌弃啊。” 唐珩玉不好意思地笑道。
　　褚凌也是笑着说：“哪儿会。在转到七处之前，我住的地方也是分发下来的小公寓。”
　　听见褚凌这么说，唐珩玉也是松了一口气：“褚凌哥你晚上要吃什么？不过提前说啊，我只会做一些很简单的菜”
　　“客随主便。”
　　原本褚凌还以为唐珩玉是在自谦，但是等到唐珩玉将菜端上餐桌的时候，唐珩玉所说的简单 那是真的简单。
　　看着面前一桌的清蒸白灼，褚凌忍不住发问：“是油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么？”
　　“不是！” 唐珩玉连忙解释，“只是我会烧的东西，之前烧完了，这些我只会这么做了……”
　　好在褚凌对食物也不是那么的在意，两个人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聊。
　　“对了，珩玉你以前也是在孤儿院的生活么？” 褚凌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唐珩玉也没想到话题一下子转得这么快，微微愣神后如实说：“对，我以前在 C 区的一家孤儿院，大概在七八岁的时候被他们领养的。”
　　唐珩玉所说的 “他们”，指的自然是那些研究员。
　　“你还记得那个人叫什么么？” 褚凌问。
　　唐珩玉皱眉想了一会儿：“好像叫…… 尹瑞云，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性。”
　　“尹瑞云？” 褚凌眉头一皱，立刻打开了通讯仪，将一个文档调出，“是不是这个人？”
　　看见那个有些熟悉的人脸，唐珩玉的记忆像是被突然唤醒了：“对！就是她。只不过她好像突然老了很多。”
　　唐珩玉是在十几年前被领养的，但是褚凌给他看的 档案里的女人，看起来像是已经六十多岁了。
　　听了唐珩玉的话，褚凌的眉头紧锁。他调查尹瑞云的原因无他，由奚氏兄妹开始调查，最终的一切指向便是尹瑞云。
　　“对了，珩玉你之前给奚氏兄妹采血样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情么？” 褚凌突然道。
　　“怎么突然说这个……” 唐珩玉略微有些迟疑，开口道，“我真的不知道奚岚和奚檬檬陷入了信息素紊乱。虽然那个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进过隔离间，但是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过度使用信息素，只可能加速我的信息素枯竭。”
　　“我知道。但是，在现在这样证据不足情况下，你依旧是第一嫌疑人。” 褚凌坦然道，“珩玉你应该知道，在这种时候，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才有可能洗脱嫌疑。”
　　唐珩玉咬着自己的嘴唇，双手握拳而后又松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终于开口说：“那天我身体不太舒服。在去八处之前师傅给了我一板药，说我信息素水平不太稳定，让我吃两颗再去。我吃完，和另外一个组员一起去了八处，再然后的事情我却记不太清了。”
　　“知道药名么？还有没有剩下的药？”
　　再一次听见叶尘心的名字，褚凌心底的怀疑更甚。
　　唐珩玉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吃了两颗之后，师傅就把药收回去了，说那是他的常备药。”
　　褚凌下意识地打开通讯仪，想要去询问洛璃关于叶尘心的事情。但是就在即将发送的时候，硬生生止住了打算按下按键的手。
　　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像是想要把脑海中某个人的身影赶出去一般：“珩玉和你一起去八处的人是谁？当时我们在监控摄像里，并没有看见除了你以外的人。”
　　“是……” 唐珩玉皱着眉，喘着粗气，抬起一只手捂着脑袋。那个人似乎就在他的眼前晃着，只是当他伸手想去撩开面前的那层薄雾，去看看那人的长相的时候，对方却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珩玉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额头上不断沁出汗珠。
　　“珩玉？唐珩玉？”
　　唐珩玉似乎能隐隐绰绰地听见有人在叫他，耳边的声音从模糊变得清晰，那一层雾气也随着声音一点点消退。
　　“珩玉！你怎么了？”
　　突然唐珩玉被推醒了，他目光呆滞地看着雪白的墙壁，眼前似乎有一个挥之不去的人影。
　　就在褚凌觉得他魔怔了的时候，唐珩玉却突然醒了神。
　　他拉住褚凌的衣袖，激动道：“褚凌哥我想起来了！当时是我一个人去的，没有其他人，但是我在去八处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褚凌悄悄将自己的袖子，从唐珩玉手里解救了出来：“遇到了谁？”
　　“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唐珩玉的话音刚落，褚凌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瞬间只觉得唐珩玉并不太聪明。
　　显然唐珩玉也大概猜到了褚凌的想法，立刻摆着手说：“不是不是。我虽然不认识那个人，但是我以前在塔内的时候见过她。”
　　“谁？！是闵玧么？” 褚凌立刻问。
　　他突然想起之前他们和叶尘心的猜测：塔内必定有高层纵容了野蛮生长实验的进行。而高层内只有闵玧的能力和精神方面有关。
　　只是褚凌没想到的是，唐珩玉竟然说出了一个和闵玧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
　　“不是他，是一个叫宋依白的人。” 唐珩玉摇头道。
　　“宋依白？” 褚凌忍不住皱眉。
　　褚凌对塔的全部了解，基本都是靠着洛璃时不时给他的讲解。只是他们到之前为止，一直没有调查过宋依白，所以褚凌自然也不知道这么一号人。
　　好在即使褚凌不知道，唐珩玉这个在塔内呆了一段时间的人还是知道的。
　　“宋依白是塔内的议员之一。主要负责塔内的一些内务和二处。” 唐珩玉解释道，“而且她还是议员中的，唯一一位女性 omega 向导。”
　　听完唐珩玉的介绍，褚凌反而微微眯起了双眼：“听你这么说，她应该不负责新人训练之类的内容啊。你对她怎么会这么了解？”
　　说到这个，唐珩玉立刻就不好意思了：“她…… 很漂亮。之前我在塔里看成员表的时候，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记下来了。”
　　对于唐珩玉的说辞，褚凌并不相信。只是他将唐珩玉上下打量了一番，感觉他的害羞并不想是装出来的，也就暂时歇下了继续问下去的这份心。
　　褚凌心中有了个主意，于是开口说：“明天我们一起去一趟八处吧。”
　　虽然唐珩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却还是点头道：“好。”
　　在心里想好了接下来的打算，褚凌起身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去洗漱休息了。毕竟明天还有得忙活呢。”
　　“哦哦，好。” 唐珩玉也连忙起身，“我去帮你拿一下新的洗漱用品和被套吧。褚凌哥今晚你可能要打地铺，或者睡沙发了，可以么？”
　　褚凌自然没有意见。毕竟他只是过来借住几天，自然不可能把主人赶去睡沙发。
　　寂静的夜里总是容易想写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好比现在的褚凌，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弯月，止不住地开始思考和洛璃的关系。
　　过了许久，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勾起嘴角，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第27章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这两天因为加班到家就该洗洗睡了，然后一直拖到了现在 TAT 这礼拜的更新总共会有四次，字数差不多是 2332，长佩更新字数总计一万（......
　　翌日，唐珩玉是被一阵香气 “叫醒” 的。摸着唱着空城计的肚子，唐珩玉一步一步挪向香气的来源，然后就看见了在厨房中忙活的褚凌。
　　褚凌将锅里的煎蛋转移到餐盘里，一转身就看见了一脸震惊的唐珩玉：“怎么了？是我之前吵醒你了么？”
　　唐珩玉呆愣愣地摇了摇头，不可思议道：“褚凌哥真的是你啊。”
　　“不是我还能有谁啊。” 褚凌笑道。
　　“就是…… 感觉这样的褚凌哥很不真实。”
　　“算是对你的答谢吧。” 褚凌说，“去洗漱吧，一会儿去八处。”
　　虽然褚凌没说，但是唐珩玉还是加快了速度，三两下洗漱完吃了早餐，就和褚凌一起出了门。
　　因为褚凌在去的路上就联系上了孙阙，所以孙阙几乎是在门口等着他们的。
　　“褚先生。” 孙阙见跟在褚凌身边的不是洛璃，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却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朝他点头示意。
　　因为来的时候褚凌就和他说过原由，于是孙阙将他们带去了单独的小型病房，然后开门见山道：“虽然我的信息素水平已经趋于稳定，但是目前能力恢复到什么地步，我自己也不清楚。”
　　“麻烦你了。” 褚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说完他对唐珩玉道，“你去那边坐着吧。”
　　唐珩玉一脸懵地坐到了孙阙对面：“这是要做什么？”
　　孙阙笑道：“我的能力是场景重现。一会儿我会用精神力，在你的精神图景周围游走，请尽量不要去抗拒它。然后我会将我获取到的消息，传递给褚先生。”
　　“好。”
　　知道了接下来自己几乎什么也不用干，唐珩玉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在孙阙询问完他是否准备好，然后开始运转使用能力的时候，唐珩玉才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些。
　　无数条精神触手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大脑，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它们不经过主人允许地探到最深处的精神图景。
　　唐珩玉忍不住皱眉，下意识想要将外来者驱逐出境，但是想起先前孙阙的嘱咐，便硬生生忍着自己的本能。
　　相比于唐珩玉的满头冷汗，孙阙显然也没有那么好过。虽然他的信息素水平已经趋于稳定，但是对于能力的把控却还是比之前差了许多，哪怕是在被搜寻者允许的情况下，他依旧不太好受。
　　褚凌看着两个人皆是眉头紧锁，面上不显，但是心中却忍不住开始担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滞留了，却又好像走了许久许久。
　　“好了。” 终于孙阙退后两步，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止不住地喘着粗气，“你感觉怎么样？”
　　他问的自然是唐珩玉，只是唐珩玉一直皱着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清孙阙刚刚的问题：“还好。”
　　听见唐珩玉的回答，孙阙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褚凌道：“褚先生我们开始吧。”
　　见孙阙起身的时候有些晃，褚凌立刻上前扶了一下，而后问道，“孙阙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孙阙摇头勉强笑道：“没事，八处可不必平日里的七处清闲。早点将画面传给你，我们都方便去上班。”
　　既然孙阙都这么说了，褚凌自然不会继续阻拦。他深吸一口气，仍由孙阙的精神触手进入自己的精神图景。
　　当所有精神触手都涌入脑海的时候，褚凌终于明白了之前唐珩玉的感受——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整个脑袋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突然进入的，其他人的精神力而炸裂。身体的保护不由自主地想要反击，但是却要凭借自己的毅力，强行将这想法压制，不断感受着精神触手所带来的，别人的记忆。
　　好在传送的过程远比获取来得轻松，而褚凌接收信息的速度也足够快。不过一会儿，他就 “看见” 了，唐珩玉在去隔离间之前的记忆。
　　或许是因为唐珩玉的记忆本来就被干扰过，所以褚凌所看见的信息画面，也是断断续续的。有的时候也只是单纯的闪过几个毫无意义的画面。宋依白就在其中一个画面之中。
　　将从唐珩玉那里摄取的记忆全部传送给褚凌后，孙阙吐出一口浊气：“这下便算是完成了。” 说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转头问向 褚凌，“褚先生，你一会儿没事的话要不要去看看洛处？”
　　“洛璃？他怎么了？” 褚凌下意识地问。
　　见褚凌不知道，孙阙略微有些震惊：“你不知道么，昨天晚上洛处就被送来八处了。他身上不少地方都挂了彩，听当时给他包扎上药的组员说，他伤得还挺严重的。我当时还在想，你怎么没跟在他身边……”
　　昨天洛璃接到外勤通知的事情，褚凌也是知道的，那个时候他还在帮唐珩玉整理资料，正好看见叶尘心将洛璃送出了九处。褚凌从来没想过，洛璃在任务中受的伤，会严重到直接被送来八处。
　　“他在哪儿？！”
　　孙阙回道：“在特护病房。洛处应该是快到发 情期了，信息素水平很不稳定。”
　　“具体点儿。” 说完，褚凌像是觉得这不够方便，让唐珩玉自己去九处之后，抓着孙阙就出了小病房。
　　于是本来因为刚刚使用过能力，而有些脱力的孙阙，带着对他半推半拖的褚凌，来到了洛璃的病房前。
　　“那个…… 我…… 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孙阙半弯着腰，用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喘气道。
　　褚凌没管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一道房门发呆。
　　见褚凌没空搭理自己，孙阙自然也不会继续在这儿凑着，妨碍一会儿褚凌和洛璃的谈话。于是很是自觉地离开，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褚凌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许久之后，他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抬手敲响了那扇紧闭着的门。
　　一下，两下。
　　门内始终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褚凌？”
　　就在褚凌打算直接推门进去的时候，他突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喊他的名字。


第28章 
　　作者有话说： 又双叒叕来晚了，不好意思啊，就…… 下课吧，培训班倒闭关门了
　　褚凌闻声回头，然后便看见啦拎着个保温桶的叶尘心。
　　“你怎么过来了？” 叶尘心问。
　　褚凌像是突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听说洛璃受伤了，所以…… 过来看看。”
　　叶尘心一挑眉，阴阳怪气道：“哟，现在才知道关心他，你前两天干嘛去了？听他说你已经送他家搬出去了啊，现在住哪儿呢？”
　　他这么说自然是不可能是在关心褚凌。不过褚凌自知理亏，于是也没有反驳，只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叶尘心拎着的保温桶上。
　　感受到他的目光，叶尘心眉头一皱，立刻将保温桶放到自己身后：“这不是给洛璃的，我只是来陪他吃个饭。”
　　褚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立刻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珩玉在二楼左转的那个小病房里休息，我去看看洛璃。”
　　说完褚凌也不管叶尘心是什么反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把门打开，迅速钻了进去。
　　虽然说这里是病房，但是似乎并不准确。房间面积很大，洗菜台，电磁炉，卫生间，工作桌，衣柜应有尽有。如果不是提前说明这是个病房，恐怕不少人都会以为，这其实是个单身公寓。
　　褚凌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这才发现洛璃侧躺在床上，看样子还没睡醒。
　　还在睡觉的洛璃像是感受到身边那人，有些不安定的信息素，眉头突然紧锁，呼吸也变得急促，像是在做噩梦似的。
　　“璃璃？” 褚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隔着被子轻轻拍着，而后又调节了刚刚有些不受控制的信息素，让它们变得温和些。
　　随着信息素的变化洛璃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只是还没等褚凌松一口气，原本还睡着的人，就睁开了眼。
　　“褚…… 凌？”
　　突然看见褚凌，洛璃也愣了一下，他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褚凌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一抹笑意：“嗯，是我。你还难受么？”
　　知道眼前的场景并不是自己的梦，洛璃立刻收敛了笑意，装作并不开心的样子：“你来做什么？”
　　“给你做饭。” 褚凌回。
　　洛璃拒绝道：“一会儿舅舅会过来送饭。”
　　“来帮你来擦药。”
　　“八处医护人员挺多的。”
　　这就是明晃晃的拒绝了，不过褚凌却不在意，他起身，整个人往前凑：“那…… 给洛处充当抑制剂向导素好不好？”
　　褚凌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打在洛璃的脖颈。熟悉的苦艾味越发浓郁，让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轩尼诗跃跃欲试。
　　洛璃压下自己的信息素，不让它们泄露自己的任何情绪，冷冷道：“不牢费心，床头柜里有抑制剂了。”
　　见洛璃这么说，褚凌偏了偏头，让自己的鼻尖在洛璃的脖颈上来回摩擦：“璃璃别用抑制剂好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褚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活像是被雨淋湿了的小狗，瞪大了眼睛，呜咽着看着伞下的主人。
　　洛璃深吸一口气，但是吸入肺里的却是满满的苦艾香，更加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将褚凌退开了些，屏息道：“褚凌两天前可是你自己离开的，甚至还体贴的，给我准备了合适量的抑制剂。”
　　“我错了。” 褚凌果断道歉，“璃璃原谅我好么？”
　　“你没错。” 洛璃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褚凌的肩膀，“把信息素收一收吧。不然我估计要被迫发 情了。”
　　褚凌抿了抿唇，将信息素收了起来，而后又将病房内的通风设备打开了。
　　周边的空气终于重新变得清新，洛璃缓缓吸了一口气，又猛地吐出。之前的负面情绪就好像随着吐出的气，一起离开了洛璃的身体。
　　洛璃转头平静地看向褚凌：“你其实没必要这样。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只是说单纯的一起生活而已，只是平时你需要给我一个临时标记。” 说完他还小了一下，“如果你想离开，没必要激怒我，如果我们的相遇是你别有用心，那你也去不了七处。”
　　“抱歉。” 褚凌说。
　　听褚凌这么说，洛璃还以为褚凌是打算放下了，于是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地说道：“其实没事。我身上的伤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舅舅一直要让我休息而已。如果没事……”
　　洛璃的言外之意便是送客了，但是褚凌去人不想就这么走了。
　　他伸出手在洛璃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璃璃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褚凌的话音刚落，洛璃就收起了笑意，用一种异常平静地眼神看着褚凌：“那我应该怎么样？哭着让你留下，告诉你我喜欢你么？”
　　“褚凌，我不想那么难看。”
　　洛璃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如常，但是褚凌却觉得，自己面前的人相识带了一层面具。
　　他将真实的自己藏在面具之后，用笑意或者平静如水的目光掩藏着自己的脆弱。让自己止不住地心疼。
　　褚凌突然很想上去抱抱他，闻着从他后颈腺体内散发出来的，独属于他的轩尼诗的酒香。
　　事实上，褚凌的确这么做了。
　　他倾着上半身，将洛璃圈进自己的怀里。两个人面贴面，胸抵胸，感受着因为彼此而加速跳动的心脏。
　　“我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和你是一样。” 褚凌说，“因为你，它才那么兴奋。”
　　洛璃楞楞地抬手，又把它们放在褚凌的后背上：“是因为喜欢么？”
　　“或许要更深一些。” 褚凌笑道，“璃璃或许它是想告诉我，我爱你。”
　　听见褚凌的告白，洛璃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地了。他从褚凌的怀中挣脱，将原本在他背后的手，环在褚凌脖颈上，对恋人送上了自己的唇。
　　这是他们第一次，不带任何性 欲，只是单纯得为了表达内心情感的接吻。
　　洛璃主动挑开褚凌的牙关，恶劣地用舌尖清扫过褚凌的上颚，而后又讨好般地蹭着他的舌头。
　　刚开始，褚凌只是纵容着洛璃的挑逗，但是渐渐得他忍不住了。
　　洛璃只觉得褚凌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改往日的温柔。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不肯认输，只是洛璃的腺体却不这么觉得，忍不住散发出阵阵夹杂着求欢意味的信息素。
　　“璃璃你的发情期还没过么？”
　　被亲得有些微喘的洛璃没好气地白了褚凌一眼，似乎是在职责他的明知故问。
　　“璃璃我给你当抑制剂好不好？” 说着褚凌用自己的犬齿，不断摩挲着洛璃的腺体。那蓄势待发的模样，好像只要洛璃一点头，他就会立刻咬下去，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洛璃的体内。
　　但是洛璃却摇了摇头：“别在这里，我们回去。” 说着洛璃凑到褚凌耳边轻声道，“完全标记我。”
　　褚凌皱眉，正想说什么，然后就看见了洛璃带着满脸的笑意说：“我没受伤，不过的确快到发 情期了。大概…… 就在这两天。”
　　“你是在诈我？” 褚凌不经问。
　　洛璃理直气壮道：“是啊。不激你一下，等你自己想通，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那叶处长和洛教授……”
　　“自然是知道的。” 洛璃耸了耸鼻子，“当时我和他们说的时候，舅舅差点想真给我制造点伤口出来。”
　　见洛璃这么不在意，褚凌也只能叹了口气，无奈道：“璃璃，我应该怎么说你呢。”
　　“怎么，想赖账了么？” 洛璃眸子微微眯起，皮笑肉不笑道。
　　“不。” 看着洛璃这幅模样，褚凌忍不住勾起嘴角，拉着洛璃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它在说‘这个人，他甘之如饴’。”
　　哪怕是一向没脸没皮的洛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也不经染上了一层薄粉。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抽回了放在褚凌胸口的手，但是从褚凌那里传来的一点儿温度，一路从手心烧到了心尖。
　　洛璃虚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吐出一句 “不正经”。看他那样子，似乎是丝毫不记得，自己平日里，有多不正经且又口无遮拦。
　　就如洛璃所说的，洛鸿耀和叶尘心都是知道，他本身并没有受伤的。于是在见他要离开八处的时候，自然也没多阻拦，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俩一眼，而后便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到家，洛璃就扑向了大厅里的沙发：“褚凌我饿了。”
　　“好。” 褚凌叹了口气，转身去冰箱查看食材，然后拿着些鸡蛋和面粉，准备先随便做些小蛋糕之类的。
　　然而，还没等他将食材拿进厨房，他就感受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轩尼诗的气味。褚凌心下一惊，立刻将东西放到一边去查看洛璃的情况。
　　只见洛璃皱着眉，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腺体，嘴里不断小声地叫着褚凌的名字。
　　褚凌马上跑上前去，将洛璃打横抱起，一边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努力安抚着洛璃，另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
　　洛璃一连好几天都没下楼，只有褚凌时不时下楼做些吃的，然后又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端着食物赶回楼上。


第29章 
　　作者有话说： 下课啦~ 然后下午（或者一会儿）还有哦~
　　洛璃的发 情期刚过，他们就一起去了一趟 B 处——这是洛璃在发 情期结束的时候说的。
　　见他们来了，温叔也是微微一愣，而后立刻将他们迎了进去：“你们要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褚凌笑道：“来给温叔一个惊喜。如果提前和你说了，那还算什么惊喜啊。”
　　“你就嘴贫吧。” 温叔浅笑着摇了摇头，“这次来能待多久？你们上次来了之后，孩子们可都盼着你们呢。”
　　说着说着温叔就把他们带去了住宿楼，然后就离开了。
　　宿舍楼里的一个个小豆丁穿好了衣服，正在排队打水洗漱。
　　孩子们见褚凌和洛璃来了，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小杯子小牙刷，一窝蜂地跑到了他们的面前，争先恐后地叫着哥哥。还问七嘴八舌地问他们一会儿能不能一起吃饭，吃完了再陪他们一起玩儿。
　　褚凌蹲下身子，板着一张脸道：“哥哥只会和听话的小朋友一起玩，你们是乖孩子么？”
　　“是——” 所有孩子拖着长音齐声声道。
　　于是褚凌又说：“乖孩子现在应该去刷牙洗脸了，你们刷完牙了么？”
　　他的话音一落，孩子们立刻扭头跑回洗漱台，拿起了自己的小牙刷放进嘴里。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子甚至干脆转身，让褚凌看着他们刷牙，好证明自己才是那个最乖的小朋友。
　　哄完小朋友，褚凌见洛璃没说话，于是便握住了他的手，而后又捏了捏：“璃璃在想什么呢？”
　　洛璃皱着眉道：“我好像没看见巧巧。”
　　被洛璃这么一提醒，褚凌的视线也在孩子堆里转了一圈，只是依旧没有发现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
　　“我们去问问温叔吧，可能巧巧已经洗漱完去帮忙照顾更小的小朋友了。” 褚凌拍了拍洛璃的肩膀，而后带着他转身去了饭堂。
　　只是饭堂里只有零星的几个老师和烧饭阿姨，在帮小朋友们准备着早餐。
　　“梁姨，早上好啊。您知道温叔在哪儿么？” 褚凌问向其中的一个阿姨。
　　那个阿姨看见褚凌时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才看清了对方是谁，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哟，是小凌带着男朋友来了啊。你找温院长？他在办公室待着呢。”
　　骤然听见 “男朋友” 这个称呼，洛璃的脸微微一红，但是却还是强装镇定地握住了褚凌的手。
　　褚凌：“好，那梁姨您先忙，我去找一下温叔。”
　　“好，去吧。” 梁姨说完又问，“小凌你和你男朋友，一会儿在这儿吃饭么？在的话我给你们俩也把饭菜打上。”
　　梁姨说完，褚凌便转头看向洛璃，意思便是由洛璃来决定了。
　　洛璃点了点头：“在的，梁姨麻烦您了。”
　　“好嘞，这么点儿小事怎么算得上是麻烦呢！” 梁姨笑着说。
　　“梁姨很喜欢你。” 在去温叔办公室的时候褚凌开口说道。
　　他不说还好，说了洛璃反而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真的。” 褚凌忍不住笑道，“梁姨对孩子可严肃了，我长这么大，难得看见她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
　　洛璃说：“那也是因为我是和你一起来的。”
　　“梁姨喜欢长得好看的小伙子。” 褚凌凑到洛璃耳边说。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恰巧打在洛璃的耳朵上。洛璃只觉得耳朵忍不住地开始发烫。
　　与此同时，褚凌也发现了洛璃瞬间充血的耳廓，忍不住笑道：“洛处这是在害羞么？”
　　听着褚凌语气里的揶揄，洛璃立刻正了正自己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没有。”
　　“好的，没有。璃璃怎么会害羞呢。” 褚凌也是义正言辞地附和。
　　只是褚凌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应和，却莫名让洛璃更加不自在了。好在两人在说话间已经到了院长办公室，若不然，洛璃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先把褚凌拉到小角落揍一顿再说。
　　在接受到洛璃目光的威胁之后，褚凌干咳了一声，立刻收起了继续逗弄洛璃的心思。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他身边的是一只对他收敛了爪子和利齿的猛虎。
　　褚凌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在听见门内的温叔说了句 “进来”，这才将门推开。
　　正在批阅文件的温叔抬头，就看见了褚凌和洛璃，不由有些疑惑：“你们俩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陪陪那些孩子呢。”
　　“孩子们都在洗漱呢，需要我们陪什么？” 褚凌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温叔我和洛处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怎么？” 温叔也难得听见褚凌这么正经严肃的语气，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我们想要领养巧巧。”
　　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履行当初的诺言。哪怕三个月没到，他们还是想来接巧巧回家。
　　只是，两人没想到的是，温叔在听见褚凌的话之后，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说：“这…… 半个月前巧巧就被一对夫妻领养走了。”
　　听了温叔的话，洛璃脱口而出：“什么？”
　　温叔被洛璃吓了一跳：“大概一个月前。有一对夫妻来福利院，说想要领养一个孩子，第一眼就看中了巧巧。”
　　“巧巧也同意了么？”
　　温叔点头：“一开始她是不想去的，但是那对夫妻一连来了好几天，又是给巧巧买新裙子，又是陪她玩儿的。时间一久，巧巧也就同意了。毕竟是福利院里的孩子，谁不想有个家，有爸爸妈妈呢。”
　　温叔说的不错，巧巧有多想要一个家，洛璃也是知道的。想着那个乖乖巧巧地小姑娘，现在已经有了疼爱自己的父母，洛璃心底虽然失落，但是却也并没有太难受。
　　“温叔有那对夫妻的消息么？” 褚凌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我答应巧巧，说三个月后来接她回家。这次毕竟是我们食言了，总归也是要去看看她，和她道个歉的。”
　　虽然褚凌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温叔听后却还是皱起了眉，语气里有些迟疑：“这…… 小凌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这些资料也不太好直接给你们看是吧。”
　　温叔说完，悄悄将自己刚刚看的那份文件，往文件夹里塞了塞了。
　　本来就是从福利院里出去的褚凌，自然是知道这些规矩的，于是他继续道：“温叔我不要领养人的详细消息，我只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这不算违反规定吧。”
　　的确，领养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哪怕是住址，在福利院的员工里都是半公开的。虽然褚凌并不是福利院的员工，但是怎么说，他以前也在福利院里待了好几年，真要知道这些信息，也算不得违规。
　　温叔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而后咬牙点头道：“行，我现在把他们的名字信息给你，小凌你可千万别外传啊。” 温叔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看了一眼洛璃，就像是在提防着什么似的。
　　褚凌自然是注意到了温叔的视线，但是却还是当做没看到似的，点头应下：“这是自然的。”
　　得到了褚凌的肯定，温叔略微松了一口气，而后便重新坐下，将之前的文件重新打开，只是他的手却是有意无意地遮挡着文件上面的内容。
　　见温叔并不想给他们看，洛璃也就收回了目光：“那我和褚凌就先去吃早饭了，梁姨刚刚还嘱咐我们早点过去。”
　　“去吧，你们和阿梁说一声，把我的那份早餐帮忙端到我办公室里吧。” 温叔点了点头，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像是在催促他们快去饭堂一样。
　　两人到饭堂的时候，刚刚还在洗漱的小豆丁，早就已经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或拿着小勺，或用着筷子吃着面前的食物了。
　　洛璃看着梁姨给他们空出的位置，恰巧就是之前来福利院时，他们坐的地方。而原本巧巧的座位现在则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坐着。
　　迅速地用完早餐，洛璃毫不客气地将褚凌推出去，让他去陪小孩子们玩儿，而自己则端着梁姨给温叔盛好的早饭，敲响了温叔办公室的门。


第30章 
　　作者有话说： 下课啦！然后我请个假啊，下礼拜如果没有榜单任务，我会休息一段时间。不会一章不更，但是随缘更新~
　　在看见洛璃的时候，温叔被吓了一跳，但是却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洛先生怎么是你来给我送饭？阿梁呢？”
　　“梁姨还有些事儿，我便帮她把饭菜送过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洛璃笑着将餐盘放到了温叔的办公桌上。只见温叔之前还摊开着的文件，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就合上了。洛璃收回了视线，继续道，“温叔跟我实在没必要这么客气，您直接叫我小洛就可以了。”
　　“这……” 温叔有些迟疑。
　　他是知道褚凌现在在特密处工作的，能在那儿工作，还是褚凌的上司，那必定是组长级别以上的人物了。让他直接用晚辈的称呼叫洛璃，温叔还真有些不适应。
　　洛璃自然也看出了温叔的不自在，于是也就没有勉强：“如果温叔不习惯，您叫我洛璃也可以，还是别叫我洛先生了，实在有些受不住。”
　　见洛璃已经退了一步，温叔自然不会继续推脱：“好。洛…… 洛璃你怎么没和小凌一起和那些孩子一起去玩儿，反倒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了？”
　　“自然是有些事情想问问温叔啊。” 洛璃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温叔你可不可以和我说说，以前的褚凌是怎么样的？”
　　看着洛璃这么一副满面春光的模样，早已经年过半百的温叔，哪儿会不知道洛璃和褚凌的关系。
　　他放下手中的粥碗，忍不住笑道：“之前我说你们俩是恋人，小凌还和我说不是，你是他的上司。现在看起来，怕不是那会儿，他还没追着人，不敢泄露自己的心思咯。”
　　对此洛璃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挺好的。” 笑够了，温叔又将碗端起，喝了口粥，这才继续道，“我记得我书柜左半边的下面有几个抽屉，那其中的某一层里有几本相册。小洛你可以拿出来看看，其中有一本，就是小凌小时候拍的了。”
　　听了温叔的话，洛璃的眼睛都好像亮了不少，匆匆说了句 “谢谢”，立刻跑到书架旁，一层层抽屉拉开，想去翻找那里面的相册。
　　只是拉到第二个抽屉的时候，他却发现整个书柜，只有那一层抽屉上着锁。洛璃稍微留了个心眼，若无其事地拉开了下一层的书架，那层书架里头，正好躺着基本保存良好的相册。
　　洛璃将所有的相册都拿了出来，然后一本一本地翻看着，没一会儿就看见了某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抱着相册跑到了温叔的面前，指着其中一个小孩儿道：“温叔这个孩子是褚凌么？”
　　温叔抬了抬头，在看见照片的时候，怀念地笑了：“是，你眼力可真好。小凌现在和以前长得可不太像。”
　　“是么。” 洛璃轻笑着用指尖抚过那张老照片里，笑得一脸灿烂的男孩儿，悄悄反驳，“明明一模一样。”
　　温叔的耳朵不太好，并没有听见洛璃说了什么，只是加快了喝粥的速度。还没等洛璃再多看两张照片，他就已经把一碗粥几碟小菜全部吃完了。
　　等洛璃回过神的时候，温叔就已经翻开了文件看了起来。
　　“温叔，我能把这本相册先借走一会儿么？” 洛璃忍不住问。
　　温叔点了点头，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还请不要将相册带出福利院。”
　　“这是当然，等我看完，一定第一时间将相册交到温叔手里！” 洛璃保证道。
　　一出温叔的办公室，洛璃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欣喜。他将手中的相册翻开，一直翻到最后几页，那其中的一张照片里，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小孩子的半张脸。
　　而那个孩子嘴角上长着一颗小痣，位置和颜色，刚好能和唐珩玉嘴角的小痣对上！
　　洛璃看着照片，想起今天早上褚凌和自己说的，唐珩玉以前是在 C 区被人领养的事。
　　他并不觉得褚凌会骗自己，那么也就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么唐珩玉以前在这家福利院待过，而后才转去了 C 区的某家福利院，要不然就是唐珩玉在说谎。
　　不知道怎么的，在这两种可能性中，洛璃本能的更偏向于第一种。他深吸一口气带着相册转身去找褚凌。
　　此时的褚凌就像是个孩子王，被一群小朋友们簇拥着。
　　他们像是在玩什么游戏，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在褚凌身后，一个个都拉着前面那个小朋友的衣服。
　　“第九只小鸡了哦！” 女老师绕着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将排在队尾的那个小朋友抓住，抱在怀里，“再被我抓住一只小鸡，你们可就输了哦。”
　　说完，女老师拍了拍刚刚被抓住的那个孩子的后背，示意他跑到场外，然后立刻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抓住了一个孩子。
　　女老师喘着气，起身道：“好啦！游戏结束。”
　　她话音刚落，孩子们就纷纷拖长着尾音 “啊” 了好几声。
　　甚至有个在褚凌身边的女孩儿，扯着褚凌的衣角撒娇道：“凌哥哥，你再陪我们玩会儿好不好。就这么一小会儿~” 说着她伸出小手比了很小的一段距离。
　　褚凌故意板着脸说：“之前是谁说要当乖孩子，只玩一局的？”
　　“不是我，是北北！” 先前撒娇的那个女孩子立刻反驳道。说着还将自己身边的小男生推出去了两步。
　　那个叫北北的男孩骤然被推了出去，皱了皱眉头，转头看着那个女生，哼了一声说：“笑笑明明是你说的，干嘛要说我！”
　　笑笑被北北这么一说，立刻就吸了吸鼻子，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你，就是你！我想凌哥哥继续陪我玩。”
　　洛璃走到笑笑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手帕，蹲下身递给小姑娘：“哭了可就不是‘笑笑’了。”
　　笑笑一眨眼，泪水瞬间从眼眶滑落。她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大哥哥，接过他递来的手帕之后，小声说了句 “谢谢”。
　　洛璃继续说：“我要把凌哥哥带走了，你们先去和老师玩好不好？”
　　听了洛璃的话，笑笑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才点头：“那晚上了，你们再来陪我们玩好嘛？”
　　“我们只和乖孩子一起玩。” 褚凌揉了揉笑笑的脑袋，在她背后轻轻一推，“现在笑笑应该去找老师了。”
　　目送笑笑跟着女老师回了教室，洛璃把从温叔办公室里拿来的相册翻开，直接翻到了唐珩玉的那一张照片：“褚凌你看这个孩子，有没有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 珩玉？” 褚凌皱眉看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眼底满是震惊，“珩玉以前在这个福利院待过？”
　　洛璃点了点头：“应该是不会错的。褚凌我现在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洛璃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褚凌怎么可能不知道洛璃的意思。他立刻打开通讯仪，将之前温叔给他的，那对收养了巧巧的夫妻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发给了另一个同事，让他帮忙去查一下这两个人的信息。
　　对方的消息回得很快，不光将那对夫妻的照片找了出来，甚至还把他们的住址一起发给了褚凌。看着通讯仪上的消息，褚凌和洛璃的心总算是归于原位。
　　洛璃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而后笑道：“这下算是能放心了，明天我们去拜访一下，顺便去看看巧巧吧。”
　　“好，听你的。”


第31章 
　　作者有话说： 昨天早上做了个噩梦。
　　两人将相册交还给温叔之后，又陪小孩子们玩了一会儿，然后驱车离开福利院，去了领养巧巧的那对夫妻家。
　　“你好，请问你们是来找谁的？” 两夫妻见两个陌生人来访，也是被吓了一跳。
　　洛璃问：“请问两位是许博文先生和苏倩女士么？”
　　“是。”
　　突然被两个陌生人叫出名字，，许博文和苏倩的脸色并不好看。苏倩小心翼翼地问：“那个…… 你们是有什么事情么？”
　　感觉到他们的紧张，洛璃连忙道：“我们只是想来见见，前段时间你们领养的那个女孩子。”
　　知道了他们的来意，许博文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什么领养？你们找错人了吧。”
　　见夫妻俩的神情并不想是装的，褚凌不禁皱眉：“大概一个月前，你们没有去 B 区的福利院领养一个叫巧巧的女孩子么？”
　　听完褚凌的话，许博文立刻紧锁眉头：“没有，我们好端端地去福利院领养小孩子做什么！”
　　他刚刚说完，就想把门关上。只是洛璃却早早看出了他的企图，将脚卡在了门前，而后握住了把手一拉。
　　特殊人群的力气本就比普通人大得多，任凭许博文怎么努力，门却一直没办法关上。
　　“许先生既然不是你们做的，那不如我们好好聊聊吧。这次还好，只是去领养了个孩子，如果下次是有人盗用了你们夫妻的身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想必你们也不想吧。”
　　门内的许博文动摇了那么一小会儿，但是苏倩拉了拉衣袖之后，他就立刻反应了过来，手臂继续发力想将门关上。
　　“看来用你们的身份领养小孩子的，应该是你们的亲戚吧。” 褚凌捕捉到许博文那一瞬的犹豫，于是开口说，“他们是和你们说了什么？比如‘我们想要领养一个孩子，但是要求实在不达标，你们能不能帮个忙，把身份卡借我们用一下’。”
　　褚凌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许博文的神态，见他把那句话说完之后，许博文稍微愣了一下，于是便笑道：“看样子是这样了。他们是不是还和你们说，这么做是违法的，所以有人问起来的时候，一定不能说出去？”
　　这边褚凌猜测着各种可能，而洛璃就趁着许博文失神的瞬间，成功把门拉开了：“许先生要不要请我们进去聊聊？虽然我们去警局直接举报你们也是可行的。”
　　面对这么明晃晃的威胁，许博文夫妻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夫妻俩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两人带进了家里，往沙发上一坐，水也没给他们倒，冷着张脸问：“有什么事情，你们直接说吧。”
　　褚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刚刚我的猜测，是猜对了不少吧。”
　　他一说完苏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如果你们没有什么想说的，请你们立刻离开！”
　　“你们的行为已经违反联盟法了，只要我们上报，别说是借你们身份卡的那两个亲戚，就连你们也难逃其责。” 洛璃道，“不如趁着现在事态并不算太严重的时候，全盘托出吧。”
　　许博文皱了皱眉：“你们这是在诈供。我们有权利不回答。”
　　“不，这不算。” 洛璃笑着摇头，“不过两位如果真的这么坚持，我也只好替你们报警了。”
　　洛璃说着还拿着通讯仪，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而且…… 就算你们不说，我们也能调查出用了你们身份卡的人是谁。”
　　许博文索性将眼睛一闭，眼不见为净。
　　然而就在洛璃要将通讯申请播出去的时候，许博文突然道：“之前拿了我们身份卡的人，叫许博武，是我的弟弟。”
　　“很痛快啊。” 洛璃挑眉，将通讯申请取消了。
　　褚凌问：“之前打算护着他，但是现在为什么突然改口了？”
　　许博文冷哼一声：“就算是兄弟，我也没必要为了他去坐牢吧。”
　　“你们是双胞胎么？” 洛璃低头，假装摆动着通讯仪，将许博武的名字发送给了自己在十处，所认识的朋友。
　　许博文点了点头：“事情也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你们总可以走了吧。”
　　见他们这么赶自己走，洛璃反倒不想走了：“我们再聊聊呗，这么着急做什么？”
　　“还有什么好聊的，我们不欢迎你们！” 苏倩立马开口，生怕褚凌和洛璃多待一刻。
　　苏倩如此迫切得想让他们离开，原本洛璃是打算继续再留一会儿的，但是在接收到褚凌的手势之后，便顺势起身了：“既然我们这么不受欢迎，那也就不讨人嫌了。”
　　许博文和苏倩巴不得他们两个能早些离开，于是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连送带推的将两人请离了自己家。
　　一出门，洛璃便将视线放到了褚凌身上：“说吧，你都做了些什么？”
　　褚凌但笑不语，从口袋里摸出两只黑色的蓝牙耳机。
　　看见那两只耳机的那一瞬间，洛璃忍不住笑了：“褚凌你这算是学坏了么？”
　　在工作中所使用的，黑色的蓝牙耳机，一般都是联通窃听装置的。显然褚凌早就在许博文和苏倩不注意的时候，将窃听器放在了沙发的某个地方。
　　褚凌只是笑着说：“这应该是夫唱夫随。”
　　洛璃挑眉：“这话说的，你还是觉得是我带坏了你么？”
　　褚凌立刻投降，将其中一个耳机递了过去：“我错了。先把耳机带上，听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吧。”
　　洛璃本就没生气，于是毫不客气得接过耳机，往自己耳朵里塞。两人把耳机带好，往一摁按键，耳机就短暂得发出了一阵电流声，紧接着就是许博文夫妻的对话。
　　“博文你说，博武领养个小孩儿做什么？他之前分明不是这么说的啊。” 苏倩焦急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许博文许是被苏倩地脚步吵的不耐烦了，一拍桌子说：“我当初就说，不要帮不要帮，毕竟那可是身份卡。结果你呢！”
　　突然被许博文吼了，苏倩也气了：“对都怪我，我给他的怎么！我这不是想着，这么帮一回，之前我们欠得钱都能还上了么？”
　　事情估计的确就是苏倩所说的那样，许博文瞬间没了脾气，率先服了软：“好好好，是我的错。那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苏倩哼了一声，“那两个人年纪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估计是附近大学去福利院的志愿者，应该也闹不出什么水花。”
　　许博文：“你说，要不让博武把那个叫巧巧的丫头带过来，让她在我们家住一阵儿。如果那俩小子真报警了，就把那小丫头领出来。”
　　“这主意好啊！” 苏倩惊奇道，“你赶快给博武打电话，让他尽早把那丫头送过来，我去随便收拾个房间出来。”
　　听许博文夫妻俩说完，洛璃将手机摘了下来，放到褚凌的手心：“看来我们之前放心得有些早了。”
　　褚凌也是点头：“关于许博武的个人信息，收集得怎么样了？”
　　洛璃打开通讯仪，将所有未读消息都看了一遍，但是却只是摇头：“还没消息，但是之前我让他调查的，关于唐珩玉的资料已经发过来了。”
　　“结果怎么样？”
　　洛璃深吸一口气：“唐珩玉曾经的确在 B 区福利院待过小半年，但是后来不知道应该为什么原因，突然转去来 C 区。而且有趣的是，在唐珩玉转去 C 区后的一个月内，突然有人将他领养走了。”
　　“领养人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褚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清楚。” 洛璃缓缓摇了摇头，“接下来的消息被干扰过，如果要继续挖下去要不少时间。”
　　褚凌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过放心，我已经让他继续跟进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到巧巧。” 洛璃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会儿，“我总觉得…… 最近要出事。”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洛璃伸了懒腰道：“不早了，今晚我们还回家么？”
　　褚凌因为洛璃的话微微一顿。绝大多数时间，他们都管塔分配的房子叫住处，这还是第一次将它称之为 “家”。
　　“你想回去么？” 褚凌问。
　　洛璃稍微想了一会儿，而后摇头：“不了吧。反正七处没什么要紧事，这两天现在这儿等消息，顺便…… 度个蜜月？”
　　听了洛璃的话，褚凌忍不住笑了：“什么都还没有，怎么就蜜月了？”
　　洛璃立刻来了脾气。眉头一皱，指着自己后颈，横着咬痕的腺体：“这还叫什么都没有？褚凌，我劝你最好想好再说话。”
　　对此，褚凌只是笑着亲了亲洛璃颈后，那个独属于自己，永远不会消退地牙印，含笑道：“璃璃你值得更好的，所以你要等等我。”
　　最为敏感的腺体被温柔地亲吻着，洛璃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酥了，哪儿还会不同意呢。
　　他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丝丝缕缕地轩尼诗酒香，让自己的信息素更好地留在褚凌身上，活像只在圈地盘的小猫：“你说的啊。褚凌我等你，一直等你。”


第32章 
　　作者有话说： 饿了…… 大家一定要早睡，大晚上饿了吃宵夜很容易发胖！ 下课啊~（我以为我能写到巧巧了，我太高估自己了）
　　十处不愧是负责情报总结的。第二天天还没亮，洛璃就被一阵消息接收的铃声吵醒了。
　　他揉着还有些惺忪的睡眼，捞过床头的通讯仪，在看到时间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点开了对方的联系界面，破口大骂：“白琴你看看现在才几点！”
　　“凌晨四点二十三分。” 白琴也还没睡，消息回的很快，“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
　　“是啊，凌晨四点半不到，你不睡觉给我发那么一串消息。你想做什么？” 洛璃咬牙切齿道。此刻若不是褚凌拦着，洛璃甚至能立刻驱车会 E 区，直接冲去十处将白琴打一顿。
　　几乎赶了个通宵，白琴此时心情自然也不算好，她立刻给洛璃发了个通讯申请。在洛璃接受后的下一秒，开口道：“怎么怎么怎么！我自己手头上还有一堆事情没做呢，你就突然给我发消息，让我去查人！我刚刚把资料什么都都收拾好给你，你还在这儿和我撒脾气！”
　　白琴越说越来气，想着此时此刻洛璃估计还在温柔乡里，软玉在怀什么的，一时间更为自己不平：“他妈的，姑奶奶我不伺候了！”
　　一旁的褚凌看着已经挂断了通讯申请，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他捏了捏洛璃的后颈，散发出一些安抚信息素：“好了，毕竟是我们麻烦的人家。还是先来看看栾副处发来的消息吧。”
　　洛璃略有不满地冷哼了一声：“行吧，就你心疼她。”
　　完全标记后，洛璃经常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吃飞醋，而洛璃则把自己所有的不正常归结到了标记依赖上。
　　明明是信息素作祟闹出的事儿，这怎么能怪洛璃璃呢？
　　不过，对于洛璃乱吃飞醋，褚凌也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是你的朋友啊。”
　　一句话， 成功让洛璃丢了醋坛子，往褚凌怀里一趟打开了白琴刚刚发过来的文档。
　　文档里的是许博文，苏倩以及许博武全部的生平资料，一共罗列了小二十页。可见白琴的确是一直通宵赶工到了现在。
　　两人先是将关于许博文和苏倩，这对小夫妻的资料看了一遍。发现他们去年年中借了五十万联盟币，一直到前两个月突然还清了。
　　还钱的事情洛璃和褚凌是听他们说过的，只是借这笔钱是为了什么，资料里却没有写明。
　　白琴的能力洛璃是十分相信的，若不然她也不可能以 omega 向导的身份，年纪轻轻稳居十处副处长的位置。然而就连白琴也没调查出来的事情，足以引起褚凌和洛璃的注意。
　　洛璃稍微留了个心眼，然后才翻页到了许博武的那份资料上。
　　相比于许博文和苏倩的平平无奇，许博武的生平经历可就精彩多了。
　　七岁打破领居家窗户；十二岁偷了老师七百块钱被抓进派出所；十五岁将同学打进医院，十九岁因为强暴了女同学成功入狱，出狱后依旧死性不改，偷窃抢劫打架一个不落。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两个月前账户里突然多了三条，总计一百五十万联盟币的入账。
　　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洛璃心里突然一紧：“这段时间许博武并没有做任何事，这一百五十万怎么也不可能是他自己赚来的。”
　　“对，这只能说明，” 褚凌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将后面半句话吐出，“许博武一定和什么人合作了。”
　　洛璃点了点头，借着他的话继续道：“而那些，很可能就是让他去找符合他们要求孩子，做……”
　　后面那几个字，洛璃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突然有点后悔，如果之前他和褚凌就领养了巧巧，那么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褚凌感觉到洛璃的情绪变化，哄小动物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又亲了亲他的脸颊：“就算没有巧巧，也会是其他孩子。那时候我们甚至可能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现在还是打起精神，把巧巧找回来吧。”
　　“也是。” 洛璃深吸一口气，“继续睡觉，一会儿去找曹儒林吧，毕竟 B 区是他管辖的地方，有他来帮忙找人，会方便很多。”
　　褚凌看了眼还阴沉着的天，果断选择和洛璃一起躺下。洛璃显然是真的还困着，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翻了个身，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褚凌，而褚凌显然就是那棵树。
　　这一睡，两人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骤然被叫醒的洛璃正想撒气，看到褚凌的脸也只好泄了气：“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了。” 褚凌说着，将洛璃的衣服一件件放到床上，“今天降温了，如果冷的话我们先去买两件衣服，然后再去找曹处长。”
　　洛璃将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随口应道：“哦。”
　　褚凌一看洛璃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听进去，也只能叹了口气。
　　两人简单吃了个早午饭，然后就和福利院的老师孩子告别，去了四处。只是他们到四处的时候，竟然只有一些后勤人员在组内。
　　“哟，这不是小凌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褚凌应声回头，然后就看见了当初对他很是照顾的一个前辈：“霖哥曹处长他们呢？”
　　宁星霖：“刚刚才出去，突然有两个觉醒者在不同的地方觉醒了，曹处和李副处就把人都带出去了。”
　　“哦。” 褚凌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和洛璃道：“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吧。”
　　宁星霖这才看见褚凌身后的洛璃，带着些许疑惑地说：“请问你是…… 七处的洛处长么？”
　　洛璃坦然点头：“我是。”
　　看着宁星霖渐渐变得激动，褚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立刻往前走了两步，将洛璃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霖哥，我和洛处还有些事要办。一会儿等曹处回来了，你给我发个消息吧。”
　　他说完，正准备拉着洛璃离开，只是宁星霖立刻动用自己的能力，竖起了一面阻隔墙：“来都来了，我怎么能不尽尽地主之谊呢！”
　　宁星霖说着，立刻越过褚凌走到洛璃面前，双手握住了洛璃的手：“洛处还没吃饭吧？要不然我请你吃个午饭？曹处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来来去去的折腾多麻烦。”
　　洛璃被宁星霖的举动搞得有些懵，求助性地看向褚凌。
　　事已至此，褚凌无奈叹了口气，凑到洛璃耳边轻声道：“霖哥是你的粉丝。脑残粉的那种。”
　　“啊？”
　　原本洛璃还以为褚凌是在开玩笑，但是等他被迫性跟着宁星霖到了四处的食堂，然后看着面前的一堆食物的时候，他被迫相信了。
　　“我和褚凌刚刚已经吃过了。” 看着宁星霖一次次往他们在的桌子上搬运食物，洛璃不得不出口阻止。
　　听了洛璃的话，宁星霖的动作显然慢了许多。他试探性地问：“你们真的不再吃点么？”
　　虽然宁星霖说的是 “你们”，但是褚凌很确定，他真正想问的对象只有洛璃而已。
　　“不用了。” 洛璃回。
　　“哦。” 得到回答，宁星霖终于放弃做一名搬运工了，“洛处你们这次来四处是有什么任务么？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只是一些私事。” 洛璃说，“我想让你们帮忙找一个人。”
　　“找谁？”
　　“B 区福利院的一个女孩，名字叫巧巧。”
　　“如果是福利院的孩子，洛处你们直接去问福利院的院长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地来四处？” 宁星霖疑惑道。
　　洛璃抿了抿唇，只是解释有人盗用了自己双胞胎哥哥的信息卡，从福利院里将巧巧带走了，并没有把他们的猜测告诉宁星霖。
　　宁星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是需要调看当时 B 区福利院的监控映像么？”
　　虽然 B 区的福利院不少，但是没有名字，直接被称为 B 区福利院的却只有一家，所以宁星霖自然知道褚凌和洛璃所说的，究竟是哪家福利院。
　　“如果可以，我还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下许博武，就是带走巧巧的那个人的途径路线之类的。” 洛璃说。
　　既然自己偶像都开口了，宁星霖自然不可能拒绝。他一拍胸口，满心欢喜地应下：“洛处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在这两天把你要的录像资料全部给你发过去！”
　　虽然洛璃希望今天就能找到巧巧，但是他却也明白调看一个月前的监控录像，并在里面找到一个人有多困难，于是也只能先谢过宁星霖。
　　三个人说着说着，褚凌看了眼通讯仪上显示的时间，不由问：“霖哥曹处他们出去多久了？”
　　被他这么一问，宁星霖这才将注意力从吃和洛璃身上移开：“好像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毫不在意道，“没事的，听说这次觉醒者人数不少，想来是因为各种原因耽误了吧。”
　　“洛璃褚凌？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宁星霖的话音刚落，食堂门就被打开了，来的人正是曹儒林这些刚刚出外勤回来的。


第33章 
　　作者有话说： 看着门，时刻准备放巧巧出去。 下课啦，明天还有一更。所以！你们真的不能给这么勤奋的布丁老师评论和海星么！小…… 小心我哭给你们看！QAQ
　　“来找人帮个忙，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洛璃说着，将曹儒林上下打量了一番。当看见他脏兮兮的衣服，以及脸上的一道伤痕时，忍不住戏谑道，“哟，曹处长可真是辛苦了。制服几个觉醒者居然花了两三个小时，而且还负伤而归啊。”
　　曹儒林不服气地反驳：“也不知道是谁，之前有一次出外勤的时候，居然和觉醒者一起被推进了急救车。”
　　曹儒林说的时候没想太多，但等他说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干咳了一声，小心翼翼道：“曹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了啊。”
　　被她这么一提醒，曹儒林也想起，曾经四处组员各种被送去八处分处的模样，不由干咳一声强行转移了话题：“你们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先打钱。”
　　洛璃微微抬眸，朝曹儒林勾了勾嘴角：“不劳曹处长费心了，我已经找到帮忙的人了。”
　　曹儒林这才想起来，一旁的宁星霖可是洛璃的粉丝头头。自己和洛璃斗了好几年，眼看着要赢他一次了，没想到却被宁星霖这个叛徒搅和了。
　　已经打好了饭的李佳浣拍了拍曹儒林的肩膀：“曹处认命吧。不就是又输了一次么，我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是就是。” 洛璃笑道，“要不然等星霖帮好我的忙，你把星霖调配给我吧。”
　　几乎每一次洛璃无下限的举动，都会刷新曹儒林对他的认知：“滚啊！洛璃你还要不要点脸？”
　　“不要。” 洛璃直接回。说完他起身对褚凌说：“我们走吧。星霖如果你想来七处直接和我说，我帮你向塔发调令申请。”
　　宁星霖没想到刚刚洛璃并不是说笑，一时间就连嘴里嚼食物的动作都慢了许多。不过他很快就回神，三两下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趁着洛璃还没离开自己的视线，立刻起身喊道：“谢谢洛处赏识！我一定会的！”
　　看着 “墙角” 自己，随时准备挪地方的曹儒林，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让食堂大妈打饭时手尽量稳些，化悲愤为食量。
　　好在宁星霖自己也反应过来，刚刚的话有些许不妥，于是悄悄把自己刚刚给洛璃买的，但是洛璃却丝毫没碰的食物往曹儒林那边推了推。
　　见宁星霖有所反省，曹儒林总算好受了一些：“星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宁星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和曹儒林说，这些事刚刚自己为了洛璃买的。而一无所知的曹儒林，心情甚好地将宁星霖推来的东西都吃完了。
　　当吃完最后一口菜的时候，曹儒林懒懒地打了个嗝，揉着有些发撑的胃。
　　已经知道了那些菜原本是给谁的李佳浣：“……”
　　“咳咳。” 李佳浣干咳了两声，“曹处你休息好了，我们去一趟九处总局吧。”
　　曹儒林点了点头：“我先回去换个衣服，佳浣你先去停车场等我一会儿。”
　　刚刚的觉醒者因为一些事情，已经被转移到了九处。
　　半个小时后，曹儒林刚到九处正准备去找叶尘心，然后就看见叶尘心本人和洛璃褚凌一起走了出来。
　　看见曹儒林，叶尘心的眼睛亮了亮：“曹处长李副处，你来了啊。我和洛璃褚凌正准备去看看，你们刚刚带回来的那两个觉醒者，要一起去么？”
　　在来的路上，李佳浣已经将他刚刚吃的那一堆吃的来历，和他解释过了。曹儒林此刻看见洛璃可谓是气得牙痒痒。
　　但是他却也不方便现在拒绝叶尘心的提议，等洛璃走了再去找叶尘心，于是也只能笑着应下了。
　　看着曹儒林恨不得把自己拆了重组，但是却又不得不笑脸相迎的样子，洛璃只觉得身心愉悦：“曹处也要来为什么不早点和我们说？反正也顺路。”
　　曹儒林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呵呵。”
　　叶尘心无视了洛璃和曹儒林的对话，将他们带去了更衣室，换上专门的隔离服：“那两个孩子的情况并不好。而且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服用了 AEC-2275。”
　　“AEC-2275？” 曹儒林疑惑道。
　　叶尘心转头看向洛璃，见洛璃点头然后才开口解释：“这是我和洛璃他们最近在调查的一种药物。它能够人为改变人的分化基因，让原本没有分化潜能的人，分化成特殊人群。”
　　听了叶尘心的话 ，曹儒林不经皱眉：“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直接上报给塔？我目前没有接到任何关于这个药物的任务消息，也没收到塔发下来的声明。”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理由。” 洛璃并不打算告诉曹儒林更多东西，“希望曹处和李副处不要将今天听到的事情说出去。关于这几位觉醒者的报告，也希望四处可以先给我或者叶处长过目，等我们确定过再上交给塔。”
　　“前者没有问题，我相信李副处也能遵守，但是后者……” 曹儒林抿了抿唇，“恕我不能直接答应，除非你们愿意将具体情况告知。”
　　李佳浣也点头说：“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和曹处都不知道，你们所要做的是什么，是否有损害塔和群众利益的事。”
　　他们说完，洛璃等人皆是犹豫了一会儿，曹儒林和李佳浣则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最终叶尘心打破了双方的沉默：“这事先放放吧，我们先去看看那几个觉醒者的情况。”
　　叶尘心的话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单独病房里，两个觉醒者静静地躺在哪儿，身上借着七八台各种作用的仪器。
　　“他们的情况很不好，虽然表面上他们已经完成了觉醒，但是药物仍然在它们发挥作用。我们不敢轻易尝试让这种作用变化停止，亦或者是中断，目前也只能借用仪器实时监测他们身体的数据变化，定期注射镇定剂。”
　　“曹处长麻烦你们告知一下，当时制服他们时的情况，当然如果有行动监控仪的影响当然更好。” 叶尘心补充道。
　　原本他只是这么随口一提，但是没想到曹儒林竟然真的点头应道：“有的。我们一会儿可以到叶处长的办公室看看。”
　　洛璃也是微微一愣，显然他也没想到曹儒林的胆子这么大。
　　五个人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几个机器的运作情况，并记录了数值变化后就离开了单独病房，去了叶尘心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曹儒林就把行动监控仪拿了出来，递给叶尘心。叶尘心接过监控仪将它里面的，最近的一次监控内容导入电脑，五个人就这样围着电脑坐了一圈。
　　左边褚凌，右边曹儒林，身后还有叶尘心和李佳浣，被迫成为中心的洛璃忍着怒意，真诚道：“叶尘心你办公室里就不能准备个投影仪什么的么！”
　　叶尘心无所谓地说：“我平时也不需要啊，装这么个东西做什么。”
　　洛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曹儒林就一边划着鼠标，一边开始讲解当时的现场情况：“这里是我们刚刚进去那一会儿。根据当时我们所得知的情报，觉醒者只有一个，能力应该是躯体强化之类的。”
　　说着曹儒林突然按下了暂停键，在某个地方虚虚画了几个圈：“我在回去的路上看了两遍，然后突然发现这里其实还藏着一个人。我后来猜测他的能力应该比较偏向于五感干扰。”
　　“为什么你觉得是五感干扰，就藏匿在某个地方而言，更多人应该会猜测是类似于拟态的能力吧。” 洛璃反问。
　　曹儒林稍稍卖了个关子：“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洛璃暂且接受了这个说法，点了点头示意曹儒林接着将视频放下去。
　　好歹也是一起斗了好几年的人，曹儒林立刻会意。这次他并没有解说，只是单纯的放着视频。
　　“等等！”
　　当放到某个片段的时候，褚凌突然开口。而曹儒林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迅速按下暂停。
　　“往前调一点。” 褚凌皱眉道。
　　曹儒林看了褚凌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听了他的话把视频往前调了一些。
　　“再往前调。” 褚凌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当画面到他所想的这个位置的时候，立刻说，“停！就这里，按正常时速放吧。”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出了问题所在。
　　先前明明打算进攻的觉醒者，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立刻将双手收回，互相交叉挡在胸口，挡住了曹儒林打出的一拳。
　　行动监控仪是能记录当时的所有情况的，自然也包括了周边的声音，只是此刻却并没有任何声音。
　　这恐怕就是后来，曹儒林认定另一个觉醒者的能力是五感干扰，而不是拟态类的能力的主要原因。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画面中曹儒林像是突然遭到了什么攻击一样，整个人突然前倾，像是有人在他身后打了他一拳。而一直在和曹儒林打斗的那个觉醒者，也成功把握住了这次机会，跑上来就是在他背后来了一个肘击。
　　先前就说监控记录仪可以记录下周边的声音，此刻它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损坏一般，完美地记录下了曹儒林的闷哼声。


第34章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我的评论这么少，果然你们还是想看我哭嘛 TAT 算了算了，下课 qwq
　　在听见曹儒林的闷哼时，洛璃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曹儒林可真有你的。你之前的伤其实就是这个时候划到的吧。”
　　曹儒林咬牙道：“你管我，就不能认真看视频么？”
　　“好好好。” 洛璃笑得依靠在褚凌肩上，抬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断断续续地说，“你继续，你继续。”
　　后面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大概就是曹儒林单方面被戏耍，一直等后来有人来帮忙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除了他们两个，当时还有其他觉醒者么？” 褚凌皱眉问。
　　李佳浣点头说：“有的，不过那个觉醒者没什么问题，而且信息素和哨兵素等级都挺高的，所以当时为了制服他，费了些力气。现在应该还在八处分处。”
　　“你们有调查过那个觉醒者和这边两个觉醒者的社会关系么？”
　　听了洛璃的话，曹儒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们哪儿有什么空调查啊。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看刚刚那段影像，回到四处吃个饭就赶过来了。”
　　得到曹儒林的回答，洛璃用略带鄙夷地眼神看着他，反问：“来的路上呢？你们什么也没做？”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趁着他们还没打起来之前，李佳浣果断开口：“在我们来的路上，我们已经让人开始调查，这次西区出现的三个觉醒者的具体信息了，估计马上就会有结果。”
　　“我们处的星霖在信息处理这方面，可不比十处的一些精英差。” 曹儒林显摆道。
　　只是他还没得意多久，就听见洛璃冷冷地补充：“是啊。只可惜你们说的那位人才，估计很快就会转到七处了。”
　　曹儒林：“你！洛璃你不来惹我，就浑身不痛快是吧！”
　　“好了好了，都消停会儿。” 叶尘心抓准时机，迅速将两个人分开，动作可谓是非常熟练，“你们俩闹腾了这么多年，还不肯消停啊。”
　　或许是因为此刻的情况实在太过熟悉，曹儒林脱口而出：“叶教官你看看洛璃，那是想和我和平共处的模样么？”
　　一句 “教官” 像是一下子把时间拨回了六七年前，叶尘心还在白塔内担任教官的时候。那时候的叶尘心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原本以为会是个轻松的事情，但没想到第一次就遇上了刺儿头，而且还一次碰到俩。
　　“我怎么了？” 洛璃假装不解。
　　一旁的褚凌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一下洛璃的脑袋：“差不多就行了，小心曹处真在这儿和你打起来。”
　　“真打起来也没事啊，打不过的又不是我。” 虽然洛璃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却也稍稍安分了一些。
　　曹儒林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褚凌，那眼神似乎是在看哪位壮士一样。
　　然而还等他说些什么，宁星霖就发来了消息，成功挽救了此刻不尴不尬的局面。
　　李佳浣已经不奢望曹儒林能迅速从震惊中恢复神智了。她将宁星霖发来的文件发送到其他几人的通讯仪上，然后开口道：“这次的觉醒者一共是三个。曲娆曼，性别女，十八岁，目前具体的分化等级还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是一个人女性 alpha 哨兵。另外两个觉醒者，其中一个叫郑浩南，男性，十七岁。而另一个叫沈千烨，女，今年十七岁。就是我们认为服用了 AEC-2275，强制分化的。”
　　“三个人本来是同班同学，今天是结伴出来玩的。不过郑浩南和沈千烨以前似乎是孤儿，被现在的父母收养后才改的名。”
　　当听到他们原本是孤儿的时候，洛璃和褚凌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以前是在哪家孤儿院？！”
　　李佳浣被吓了一跳：“是 B 区福利院。” 见他们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李佳浣解释道，“毕竟 B 区福利院是我们这里最大的福利院，有不少孩子都是在那里被领养的。”
　　洛璃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洛璃不肯说，李佳浣自然也不可能继续问下去，于是继续着之前的话题：“刚刚八处那边已经把曲娆曼的分析报告发给星霖了，而星霖刚刚也发给我了。”
　　李佳浣说完，叶尘心就点了点头：“曲娆曼的检查报告的确没什么问题，如果好好培养或许能再出一个洛璃，或者小曹这样的精英也不是没可能。”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曹儒林总算从神游天际的状态恢复正常。
　　他看着通讯仪里刚刚收到没多久的档案，于是深吸一口气，严肃道：“星霖把文件发给我了，我现在就共享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周围的人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
　　曹儒林一脸疑惑：“怎么了？”
　　最终还是李佳浣看不下去叹了口气，拍了拍曹儒林的：“曹处我刚刚已经发给他们，甚至讨论完了。要不你自己看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吧。”
　　“……”
　　洛璃：“感觉曹处应该也没别的什么要说了，我和褚凌还有些事儿就先走了。”
　　在和褚凌一起离开了叶尘心的办公室之后，洛璃深吸一口气，而后又缓缓将气吐出。一旁的褚凌悄悄握上了洛璃的手，十指相扣：“走吧，我们去找珩玉问问情况。”
　　仅仅只是小半年的时间，唐珩玉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组员，到现在有了一间独立的小办公室。虽然这其中也不乏有叶尘心的帮助。
　　唐珩玉看见褚凌和洛璃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褚凌哥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有进展么？”
　　虽然他们也很想调查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是先前他们去问叶尘心的时候，叶尘心也没能完全破解康明城留下的线索。不过好在现在有了郑浩南和沈千烨，叶尘心正准备从他们身上采集血样进行研究。
　　即使得到否定的回答，唐珩玉也只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会儿，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听说这次四处制服的觉醒者里，有两个还在进行基因分化的觉醒者。有他们在关于 AEC-2275 药物的科研方向，应该会有不小的进展！”
　　洛璃：“珩玉我和褚凌这次来，是有另一件事想来问你。”
　　“什么事？”
　　“你以前，就是在去 C 区的福利院之前，有在 B 区福利院待过么？” 褚凌顿了顿，而后补充道，“没有具体的名字，就是 B 区福利院。温叔在的那一家福利院。”
　　“你们…… 再说什么？” 唐珩玉迟疑道。
　　他的样子并不想是完全不知道那个地方，反倒像是在紧张。
　　紧张于褚凌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第35章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昨天太累了，到家就直接睡着了（哭哭） 我不保证一会儿会不会有更新，不过预告一下，这次的更新字数是 3322 下课~ 欢迎捉虫，跪求评论（哭哭......
　　“我们之前去了一趟 B 区福利院，洛处看了当时的相片，结果你猜他看见了谁？” 见唐珩玉不肯直说，褚凌也只好循序渐进，“那是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孩儿，他很瘦像是刚来福利院，实际年龄可能比看上去的大点儿。巧的是那个孩子的嘴角有着一颗小痣，就……”
　　“就和我一样。” 唐珩玉接上了褚凌还没来得及说完的那半句话，他说着长叹一口气，像是把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起吐出一样，只留一身轻松，“你们猜的没错，我以前的确在 B 去福利院，但是也只是这样而已。”
　　褚凌笑道：“我们也没想其他的。”
　　“你之前好像没和褚凌说过。” 洛璃说。
　　唐珩玉点头：“因为觉得没什么必要说。我在 B 区福利院只待了大概一两个月，然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就有人带我去了 C 区的一家福利院。”
　　了解了当时的大致情况，两人又和唐珩玉聊了聊近况，然后也就离开了。
　　出了九处，洛璃坐在车内摆弄着自己的通讯仪，问：“褚凌你觉得珩玉说的，有多少是真的？”
　　褚凌摇头：“不一定。他的回答没什么，每一句都合情合理。”
　　“但是就是因为太过天衣无缝才更加不可信。” 洛璃勾唇笑道，“不管是哪个方面，珩玉都成长的太快了，快到…… 让人怀疑有什么人在教他。 ”
　　他刚说完，就往身后一靠调笑：“肯定有人在教他啊，毕竟叶尘心是他师傅。”
　　只是褚凌的心情丝毫没有变好：“洛璃好好说话。”
　　洛璃假装没听见：“褚凌你猜刚刚和珩玉聊天的时候，谁给我发了消息。”
　　“谁？白琴么？” 褚凌随口道。
　　他的话音刚落，洛璃就打了个响指：“没错，她新调查到一些事情。大概意思就是，徐博文夫妇在大半年前买了支，在当时看来前景还不错的股票基金。”
　　“一开始那支股票的确涨得不错，于是他们就把大部分钱都投了进去，结果直接全部亏空。再加上当时房贷等一系列支出，夫妻俩不得不去借了高利贷。九出十三归，不过半年，他们就欠下了五十万的高额贷款。” 洛璃收起了之前玩笑般的口吻，继续道。
　　“后来白琴去查了一下那家公司，结果发现那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就是给许博武转账的那个人。”
　　如果白琴的调查结果没有问题，那么许博武领养巧巧肯定也是那些人指使的了。褚凌越想越心惊，把控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紧握。
　　“我们去四处吧，去看看霖哥查得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巧巧，估计……” 褚凌深吸一口气，略有艰难地开口，“凶多吉少。”
　　即使自己心中也有这样的猜测，但是当它从别人口中说出的时候，洛璃还是忍不住咬紧牙关：“去四处，我们必须找到她！”
　　宁星霖怎么也是被曹儒林说，可以加入十处的成员，仅仅只过去了这么一会儿，就成功找到了当时的影像，顺带将许博武此刻的具体位置，在 B 区地图上做了标记，一起打包发给了洛璃。
　　“洛处我目前还没有找到那个被他带走的小姑娘，不过你们可以去问问许博武，我再去查查其他地方。”
　　洛璃接到宁星霖的通讯申请的时候，甚至还能从通讯仪里听见他敲键盘时的啪嗒声。
　　“辛苦了。” 得到消息，洛璃稍微松了一口气，“等事情结束了，我请你吃饭吧。”
　　得到了洛璃的鼓励，宁星霖立刻有了动力。即使他知道洛璃看不见他此刻的动作，但是却还是将腰板直了起来，中气十足道：“好！”
　　挂断了宁星霖的通讯申请，洛璃深吸一口气，将那份标记着许博武位置的地图打开：“褚凌去 B 区中央商城！”
　　“好。” 接到命令，褚凌立刻调转车头朝着中央商城开去。
　　“目标还在中央商城徘徊，应该不知道自己被定位了。” 洛璃一边说着，一边将地图调成立体模式，“这是星霖的能力么？类似于标记定位那种。”
　　褚凌点头道：“对，霖哥的能力叫定位追踪。只要是他见过的记住的人，只要能力不比他高处太多，他都可以远程定位，借助仪器就能直接追踪。”
　　“很作弊的能力啊。” 听了褚凌的描述，洛璃笑道。
　　褚凌浅笑：“璃璃的空间也很作弊啊。”
　　其实他们都有些紧张，不是因为害怕找不到许博武，而是担心当初和他们做过约定的，那个穿着鹅黄色小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儿。但是他们却用着同样的方式，试图让对方不要太过担心。
　　褚凌对 B 区的路还算是熟悉，踩着限速要求，一路走小路，不过十分钟不到，两人就已经到了中央商城。
　　“许博武目前在商城四层，褚凌我们分头拦他。” 洛璃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份定位地图分享给了褚凌。
　　对于洛璃的安排，褚凌自然没有异议，在接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和洛璃进了商城。
　　因为地图内附带了许博武的照片，所以没一会儿褚凌就看见了许博武。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假装只是来商城的人，一点点靠近许博武。
　　然而许博武却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整个人一激灵，他扭头看了看四周，立刻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但是褚凌当机立断追了上去。
　　逃跑中的许博文扭头看了眼褚凌，一咬牙将货架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下，又将上前阻止的服务员全部推倒在地。
　　褚凌将那些服务员扶起，又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们：“抱歉！后续赔偿你们联系这个号码就行。” 说完他也来不及解释，打开了标记地图，认准方向再次跑了出去。
　　许博武很快就重新出现在了褚凌的视线中，而褚凌则在看见他后大声喊道：“许博武！站住！”
　　此时恰好到一个转角处，许博武心下一惊，急不择路地朝其中一边跑去。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恰巧有那么一个人，在转角口等着他。洛璃迅速抓住了许博武的一只手臂：“抓到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许博武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准备朝洛璃刺去。洛璃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他立刻抬脚在许博武手腕上一踢。
　　许博武手腕被踢了一脚，顿时就握不住折叠刀了。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声音，那把折叠刀就掉在了地上。
　　“老实点吧。” 洛璃立刻将许博武的右手卸了下来，然后抓住他的左手，将他整个人按在墙上。
　　许博武疼得嗷嗷直叫，用余光看见走来的褚凌，忍不住问：“你们突然来抓我做什么！”
　　“那我刚刚走进的时候你又跑什么？” 因为刚刚跑了那么久，褚凌的声音微微有些喘。
　　“你不追我，你怎么知道我要跑！”
　　见许博武打算和自己拉皮条，洛璃神的冷冷，强行拉着许博武再一次撞向墙壁：“我那么多耐心，我劝你最好识相些，不然我直接废了你。” 说着他的目光还往许博武胯下那二两肉的位置扫了扫。
　　前一秒还理直气壮的许博武，被这么一恐吓马上就怂了：“你…… 你们想做什么？信不信我喊救命了！”
　　“可以啊。” 褚凌冷笑道，“那需不需要我们帮帮你你？顺便把之前你借用自己孪生哥哥的身份卡，在 B 区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小女孩的事情也一起说了吧。”
　　听见褚凌的话，许博武瞬间都得跟个糠筛一样：“你…… 你们再说什么，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
　　洛璃的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屈膝在许博武的腰间顶了一下，许博武本来就是个只会些花拳绣腿的小混混，被这么一顶，腰部直接贴上了墙。
　　“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忘了么？” 洛璃威胁道。
　　许博武哪儿敢忘啊，哆哆嗦嗦道：“你…… 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我一定说。”
　　见许博武松嘴，洛璃略满意地点了点头，见四周没人抬手给做了个手铐式的隔离空间，又装模作样地在上面盖了块 “遮羞布”：“好了，我们走吧。”
　　作为普通人的许博武被这副 “手铐” 吓得完全不敢出声，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只敢呆愣愣地被洛璃拘着往前走。
　　等把许博武押进车里，洛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向褚凌：“四处那边沟通好了么？如果我们现在直接过去，和星霖说，借他们一个人审讯室用用，你说以星霖的权限能给我们批一个么？”
　　“当然不能。” 褚凌叹了口气无奈道，“审讯室的权限，只有处长和副处长才能批啊，洛处。”
　　洛璃恍然大悟：“好像是的，那我现在去找曹儒林还来得及么？”
　　“应该来不及，但是早在你抓到许博武的时候，我就已经给曹处发了消息了。” 在了解了洛璃平时有多不靠谱之后，褚凌已经非常习惯地帮他将其他事情打点好了。


第36章 
　　作者有话说： 这下是真的下课啦！各位晚安啊~（顶锅盖跑去困觉）
　　许博武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刚刚听了洛璃的威胁，而先前那些人给他的钱，他也都已经收到了，自然没必要再护着那群人了。
　　褚凌和洛璃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他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
　　洛璃挥着手上，徐文武刚刚签字画押的口供笔录：“如果所有人都能像他这么怂，那我们的日常工作可就轻松多了。”
　　褚凌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不过洛璃也没像褚凌说什么，他立刻将许博武口供中，可能有线索的话总结了一下，然后发给了白琴。
　　“洛处长！” 宁星霖匆匆忙忙赶来，“我…… 我找到…… 找到那个女孩子了！”
　　“找到了？！”
　　“在哪儿！”
　　褚凌和洛璃异口同声道。
　　宁星霖好几次想开口，但是却总是因为一下子接不上气，被呛得直咳嗽。褚凌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霖哥不急这一会儿。”
　　等咳嗽那股劲儿缓下去了之后，宁星霖说：“之前那个被许博武带走的小女孩的大概位置找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通讯仪内的地图给他们发了过去。
　　这次宁星霖发给他们的地图，和之前的那份截然不同，最大的差别应该就是，地图上没了那个可以确定位置的红点标记。
　　“我之前试图用能力定位那个小女孩的位置，但是不管我怎么尝试，都失败了。所以我猜测对方可能有类似于干扰的能力，亦或者是机器。” 宁星霖解释道，“我向曹处要了申请，去内网查了一下，想看看是否有人的注册能力是干扰。”
　　“应该有一两个吧。” 洛璃说。
　　宁星霖点头：“的确。干扰能力的拥有者，一共是三个人，两个是检查组的前辈，还有一个人是科研组的教官。”
　　“他们的行踪都查了么？”
　　“查了，他们目前都在 E 区，就算是有能力增幅，也不可能影响到 B 区。目前我能想象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方那边有干扰能力的机器。” 宁星霖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定位了各个区域的巡查组成员，最终只有标记出的那一个区域，无法定位到派出去巡查的成员。”
　　洛璃看着面前这一张地图久久不语，他总觉得有些蹊跷，但是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对于许博武领养巧巧的原因，他们都隐隐猜到了，此刻时间拖得越久，对巧巧而言也就越不利。
　　最终洛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等他的双眸再次睁开的时候，全然不见刚才的犹豫：“星霖如果可以，一会儿把这件事和曹儒林说一下，他知道我的意思的。褚凌我们走。”
　　上了车，洛璃立刻拿出通讯仪开始联系白琴。
　　白琴似乎正好有空，在洛璃发出通讯申请的那一刻，就直接通过了：“老大，你怎么这么会挑时间？我刚才闲下来，你的通讯申请就来了。”
　　“白琴我来找你帮个忙。”
　　或许也是洛璃此刻的语气太过严肃认真，白琴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不一般：“你说。”
　　“帮忙把 B 区，N7162 方向区域的所有摄像头，近两个月的所有监控影像全部调出，查一个小姑娘，照片我发你通讯仪里了。” 洛璃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十处在每个地方都有潜在的摄像，你也有这个权限。”
　　白琴也没想到，洛璃这次要玩儿这么大，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洛璃……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突然玩这么大！”
　　虽然白琴的确有调阅隐藏摄像的权利，但是即使是十处的正副处长要调阅查看，也是需要向塔的议会组申请的。
　　“急事。”
　　有些事情，如果白琴不知道，那还能说是被逼无奈，但是如果白琴知道，那日后的处分定然是少不了她的那一份的。
　　而洛璃自然不可能，直接将白琴置于那样的位置：“白琴，帮我。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洛璃的想法，白琴自然也知道，只是如果算得这么清楚，那也就不是朋友了。
　　通讯仪对面的白琴似乎也有几分烦躁，洛璃只听见她发出几声无意义地闷吼：“行，我帮你！人情就不必了，事后把原因和我说就行。”
　　如果现在再拒绝，未免有些不识好歹，于是洛璃开口道：“好。”
　　身在十处的白琴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指，迅速调出隐秘监控，十指飞快地输入了一段手令。
　　在敲下回车键的同时，白琴面前的数台电脑自助运转，飞快将监控内容全部过了一遍，而后就开始了读条。
　　白琴一脸严肃地看着进度条一点点递进，心中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然而此刻紧张的自然不只有白琴，坐在车内的洛璃也忍不住紧握双拳。
　　正在开车的褚凌在红灯间隙，看了眼一旁的洛璃：“璃璃。”
　　“啊？”
　　“巧巧是不是应该会喜欢鹅黄色？” 褚凌突然说，“之前我还打算，将我们房间旁边的那一间装成粉白的，你觉得巧巧会喜欢么？”
　　感受着褚凌散发出来的安抚信息素，洛璃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笑着回 “这种事情不应该先问问巧巧么？”
　　褚凌想了想，似乎觉得洛璃说得有些道理，于是点了点头：“也是，那我们去接巧巧回家吧。明天一起带她去商城逛逛，看看小姑娘喜欢什么。”
　　洛璃刚想点头，就收到了白琴发来的消息。他看了眼上面标记出来的地址。那是一家在郊区，已经废弃了许久的工厂，显示的区域和先前宁星霖预估的位置简直天差地别，唯一的相似点可能就是都是 N 方向吧。
　　虽然两次的目的地截然不同，但是看着白琴发来的消息，洛璃还是松了一口气，先前那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洛璃将白琴发来的具体位置发送给曹儒林，而后看着褚凌笑道：“走吧，去接巧巧！”
　　“好，接巧巧回家。”
　　相比于之前宁星霖预估的位置，白琴发来的地点显然里他们的位置近了很多，不过二十分钟不到，两个人就已经到了那个已经废弃了的工厂。
　　即使工厂周边空无一人，但褚凌和洛璃依旧不敢懈怠。两人纷纷拿出了腰间的配枪，而洛璃还将朱雀召唤了出来。
　　风吹过工厂的铁门，发出一阵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四周安静地仿佛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
　　“身后！” 洛璃突然道。
　　听见洛璃的声音，褚凌下意识回头，朝着自己的后方开了一枪。
　　随着这一声枪响，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瞬间出现了两三个人，而他们的身边则带着自己的精神体。
　　或许也是褚凌他们运气比较好，褚凌所击中的正好是一只蜥蜴量子兽。正是因为那个精神体受了伤，被它的主人收了回去，这几个人才得以显性。
　　只是精神体和主人的能力相通，不过是下一秒他们几个，便重新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褚凌感知周边的信息素波动！” 洛璃一声令下，而后就抬手朝自己右侧开了一枪。
　　只是这一次他们好像就没了那么好的运气，洛璃开枪的方向丝毫没有变化，显然是没有命中目标。
　　不过洛璃本身的作战经验就很丰富，一枪落空，他丝毫不慌，只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又开了一枪。
　　量子兽朱雀像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主人要做什么，它振翅起飞，朝着虚空撞去。只是它终究只是撞散了一团空气。
　　在一旁的褚凌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朝着朱雀方才攻击的下方开了一枪。
　　铛——
　　飞出去的子弹，好似被什么物体阻拦，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落在了地上。
　　然而洛璃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运用自己的能力，瞬间出现在那个方向，像是抓到了什么，一个背摔。
　　“啊！” 被攻击的对象掉在地上显出了原形，趁着他还没重新站起，朱雀迅速在他四周构建了一个禁锢空间，然后转身去去对付另外的隐形的敌人。
　　褚凌和洛璃默契的配合，很好地弥补了褚凌没有量子兽和能力的缺陷，再加上褚凌本身就十分出众的体术和枪法，打败那些 “空气” 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只是时间拖得越久，巧巧能够平安回家的几率也就越小。
　　而最令人担忧的是，即使他们已经打败了越来越多的敌人，但是向他们袭来的各种能力却丝毫不见少。
　　就在两人担心能否成功将那些人打趴下的时候，曹儒林终于带着四处的外勤组姗姗来迟。
　　看着仿佛是来耍帅的曹儒林，洛璃随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恶狠狠道：“曹儒林如果我女儿没了，我一定弄死你！”
　　一听见洛璃的话，曹儒林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滚你的吧，你知不知道突然调派人手，还是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调派人手，有多复杂！”
　　同为处长，洛璃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此刻他却没心情再听曹儒林的辩解了：“完事请你吃饭，我接我女儿去了！”
　　“星霖重新定位了，你们要找的那个女孩儿的位置，已经发你通讯以上了！”
　　看着洛璃越走越远的背影，曹儒林这才像想起了什么，朝着洛璃的方向喊道。
　　和工厂周边的人员密布不同，工厂内除了几架还在运作以外，并没有任何人存在。哪怕是一些微弱的信息素，也似乎是从外面飘进来的。
　　洛璃打开通讯仪，立刻动用能力和褚凌一起到了宁星霖所标记的位置。
　　那里似乎是一间实验室，雪白的墙，雪白的地砖，距离他们不远的那张白色的手术台，以及…… 手术台边的各种机器。
　　洛璃突然有些不敢上前了。
　　他害怕手术台上的孩子，就是当初那个拉着他的手，问他什么时候能带自己回家的小姑娘。
　　在他身边的褚凌握了握手中洛璃有些冰凉的手。如果此刻洛璃抬眼去看，那一定会发现，此刻褚凌的眸中没有丝毫笑意。
　　两个人就在哪儿站了许久，可能只有一分钟，但却也可能有十几分钟，甚至几十分钟。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只听见脉搏仪发出的滴滴声。
　　终于，他们上前两步，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个孩子。
　　她的眼睛闭着，头发松松垮垮地扎成两个小辫儿，帮着浅粉色的发绳，身上穿着一件病号服。她很瘦，瘦到连病号服也撑不起来，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
　　“巧巧？” 褚凌上前轻轻摇了摇面前的女孩儿，声音温柔，“巧巧醒醒啦，我们不睡了好不好？”
　　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儿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吃力地睁开双眼。
　　在看见褚凌和洛璃的那一瞬间，巧巧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微笑：“哥哥…… 你们…… 是来接巧巧回家的么？”


第37章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我出息了！下一次的更新在明天，然后就是周四的更新啦~ 下课~ 我吃晚饭去啦
　　巧巧最终还是没救回来。九处在经过褚凌和洛璃的同意后，采取了巧巧身上的一些样本，而后将其火化了。
　　在此期间，有关白琴私自使用隐藏监控的处罚也下来了——停职调查半个月，确认她没有谋逆之心后，再回十处工作。
　　一切就像已经尘埃落定，而巧巧也被褚凌和洛璃接回了家。
　　他们没有举办葬礼，只是单纯的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小心翼翼地将巧巧的骨灰盒，以及先前给她准备的玩具放了进去。他们还将卧室旁边的空房间收拾了出来，因为不知道小姑娘的喜好，房间最终被布置成了，褚凌所说的粉白色。
　　虽然洛璃总是嫌弃这个色调，但是却也没有强制更换，或许在他心里，巧巧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公主吧。
　　只是在给房间置办玩具的时候，洛璃却在里面放满了各种颜色的玩偶。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为了给巧巧更多的选择。
　　塔在后续调查时，很容易发现工厂周边曾发生过的事情，于是私自使用能力，引起群众恐慌的洛处长自然也被要求革职查办了。
　　不过好在九处早有准备，将先前关于 AEC-2275 药物的私下调查档案上交。一时间塔内忙得焦头烂额，曹儒林递出申请，要求彻查 B 区福利院，而洛璃则将自己的检讨报告递交塔内人员 主动要求革职严惩。
　　就算塔的高层里出现了叛徒，但是此刻却也不好发作，直接让一处处长退居二线后勤。在议会组一番讨论下，彻查 B 区福利院的任务就落到了洛璃的头上，美名其曰给洛璃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收到塔发来的消息的时候，洛璃正和褚凌在一家咖啡厅里等人。
　　没一会儿，咖啡店的门就被退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白裙，长发飘飘的漂亮女生。她的视线直接穿过洛璃，直直地落在了他身旁的褚凌身上。
　　白琴踩着一双高跟鞋，兴冲冲地拉起了褚凌的手：“你就是褚凌吧！久仰久仰，我对这个敢标记洛璃的人好奇好久了！”
　　褚凌略显尴尬地笑道：“白琴副处长久仰大名。”
　　“别再叫我副处长了，叫我白琴就行。” 白琴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因为你家 omega，我都已经被停职了，再叫我副处长不太好。”
　　“好。” 褚凌点头道。
　　白琴是个自来熟的，见褚凌有些紧张，就还想再说些什么，化解一下尴尬，只是洛璃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了：“白琴小姐麻烦有点姑娘家的样子，去对面坐好。别再和有夫之夫交往密切。”
　　“就聊这么几句就算是交往密切了？” 白琴嘴上丝毫不肯退让，但是却还是乖乖在他们对面坐下了，“我的处分都下来了，之前让我帮你们做的违纪原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洛璃开口说：“从救下唐珩玉，就是叶尘心认的那个小徒弟开始，我们就发现觉醒异常的问题。”
　　“哪方面的异常？” 白琴问。
　　“各个方面。” 褚凌解释，“从觉醒时间到觉醒后的信息素和哨兵向导素水平，都有异常。”
　　“对。叶尘心对此得出的结论是，他们曾经服用过一种可以改变觉醒分化结果，亦或者让普通人强行分化的药物。那就是 AEC-2275。” 洛璃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带着一丝笑意，问向白琴，“有没有觉得这个名称有些熟悉？”
　　白琴缓缓点头：“我来之前去过一趟九处，也听到叶处长提到过这个名称，所以就去顺手查了一下。这明明是十几年前的旧案了。”
　　“但是当初并没有结果，现在的情况也足以表面他们总为停止研究，甚至愈演愈烈。”
　　“证据。就凭一个唐珩玉不足以作为依据。”
　　“还有我。” 褚凌重新开口，“曹处长提交的，对于 B 区福利院的调查请求报告，白琴你应该也看过了。我，巧巧哪怕是唐珩玉，曾经都在 B 区福利院待过。”
　　听了褚凌的话，白琴皱眉看向洛璃。而洛璃则点头证明的确是这样。
　　白琴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这次需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哟，小姑娘这么上道啊。” 见白琴主动开口，洛璃忍不住打趣。
　　对此白琴只是回了他一个白眼：“和你认识这么久，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么？”
　　见白琴都这么说了，洛璃自然不可能客气：“帮忙去查一下近十年间，B 区福利院所有的孩童领养名单，把身份信息存疑的人员全部总和汇报给我。”
　　关于洛璃大多数时候，都不太像个人这件事，白琴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过洛璃竟然这么不是人。
　　几乎是洛璃的话音刚落，白琴就忍不住吐槽：“我看你是想让我死！光是总结近十年的领养名单，我就需要做好几天。居然还要我整理领养身份存疑的领养人？！”
　　洛璃被白琴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捂着自己格外灵敏的耳朵。
　　“关于领养人的名单，一会儿我和洛璃会去一趟 B 区福利院，找他们的负责人要。所以白琴你不用太紧张。” 褚凌一边说着，一边将洛璃的手从他耳朵边拿开，熟练地替他揉着耳朵。
　　白琴努力无视了，面前这两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举动，皱眉问道：“你怎么保证自己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让负责人把领养名单交给你？”
　　褚凌笑道：“之前说了啊，我是从 B 区福利院出来的。如果我说，我想要找一下当初某个朋友现在的联系方式，他能不给我么？亦或者说，如果他们和 761 研究所有关，那也是他们应该思考，怎么样才能不引起我的怀疑。”
　　白琴想了想觉得似乎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于是伸了个懒腰，朝他们挥手道：“早去早回，点餐算你们账上。”
　　虽然褚凌嘴上说得容易，白琴也这么信了，但是洛璃却知道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那也就好了。


第38章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一丢丢，不好意思啊。下课啦，大家晚安啊~
　　两人到了福利院，和以往一样先去了活动区域，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只是小半个月没见，福利院里又来了几个孩子，有大有小。
　　“对了洛先生，巧巧最近还好么？” 中途休息的时候，之前带过巧巧的老师突然问。
　　“小姑娘挺好的。”
　　过了快半个月，洛璃似乎已经从当时的自责中走了出来。只是在老师看不见的地方，那只被褚凌握着的手忍不住发力。
　　褚凌无声地散发出丝丝缕缕，融合了轩尼诗的苦艾香，引着它们将洛璃全身包裹。
　　老师并没有看出洛璃的异常。她叠着手里的正方形折纸，在孩子们的簇拥下，磕磕绊绊地折出玫瑰花的样式，然后递给一旁新来的孩子。
　　收到玫瑰的小朋友看了看手里的折纸，又看了看褚凌和洛璃握着的手，在一番心理斗争后，拿着自己的小花走到褚凌面前，义正言辞地放在略带他的大腿上。
　　“怎么了？不喜欢玫瑰花么？” 看着自己腿上的折纸，褚凌反问。
　　那个孩子指了指那朵花，又指了指洛璃，然后也不管褚凌听懂了没有，一个劲儿地拉着褚凌的袖子，像是在催促他什么。
　　愣了半天，褚凌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将腿上的玫瑰折纸拿起来，递给了洛璃。
　　等看见洛璃收下了，那个孩子才满意得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又拍了拍手。等这些都做完了，这才回到老师身边继续看那个女老师折纸。
　　活动时间结束，两人自然也不久待，便和老师们说了一声，去了温叔的办公室。
　　而褚凌，一路上都在看洛璃手上的玫瑰花。
　　“你喜欢？” 洛璃问。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好像从来没有送过你花。”
　　洛璃不经打了个寒颤，立刻将那朵纸叠的玫瑰塞回褚凌手里：“打住，我对这些真的一点兴趣没有。”
　　见洛璃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褚凌忍俊不禁：“嗯，好。那下次送你些别的。”
　　洛璃还没来得及拒绝，他们就已经走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短暂的敲门后，屋内传来温叔的声音：“进。”
　　“温叔！” 得到了准许，洛璃立刻将门打开，钻了进去，“好久不见，我们又来了。”
　　在被突然吓了一跳之后，温叔也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小凌小洛，你们来了啊。最近不忙么？怎么来得这么勤。”
　　“多来帮帮忙不好么？” 洛璃笑道。
　　温叔：“自然是好的。”
　　“温叔我看你最近好像挺忙的，一直在办公室里整理东西。需要帮忙么？”
　　听褚凌这么说，温叔立刻摇头拒绝：“不用不用，你们偶尔来陪孩子们玩儿玩儿就行，这些事哪儿需要你们帮忙啊。”
　　温叔拒绝得这么干脆，褚凌稍稍点头，虽然心底怀疑更深，但是却也没有继续坚持。他把玩着手中的玫瑰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温叔，那个不太说话的孩子是最近新来的么？”
　　“你说的是小纪吧。” 温叔将手边的文档收了起来，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小纪是前两天刚被送到福利院的。他似乎有些自闭症倾向，不过不严重。”
　　洛璃问：“被遗弃的？”
　　温叔摇头，在文件中抽了一张递给褚凌：“这是当时民警找到小纪时的情况笔录。小纪完全不肯说话，而且就当时的监控来看，他也不像是被故意遗弃的。民警什么都问不出来，也不能让孩子在警局一直待着，就先送到我们这儿了。”
　　褚凌接过文件，粗略看了两遍，问：“需要我们联系四处，让他们调查一下么？”
　　“不用不用。你们平日里本来就很忙了，这种小事儿哪儿需要你们来做啊。交给我们和民警就行了。” 说完，温叔像是怕他们继续说下去似的，立刻换了个话题，“你们今天来我这儿，不光是为了来看我吧。”
　　洛璃正想开口反驳，温叔就继续道：“这种时候可就别糊弄我这个老头子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褚凌悄悄看了眼洛璃，见他点头同意，这才开口：“温叔我们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关于唐珩玉的。”
　　“唐珩玉？” 温叔皱眉，“我们福利院里似乎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孩子啊，你知道他以前的名字是什么么？”
　　“这……” 褚凌迟疑了一会儿。
　　看出褚凌的不确定，温叔又问：“是找人孩子出了什么事情么？”
　　洛璃：“没什么，只是他和我们目前在进行的一个事件搭上了些关系。听他自己说，他小时候是从 B 区福利院里出来的，所以我们想来您这儿查查看，顺便也来看看温叔。”
　　温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就说，你们这群小年轻怎么愿意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合着还不是换个地方来上班的。”
　　说完他就忍不住笑了，“你们俩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档案室里看看。如果饿了，我抽屉里有些饼干，你们可以拿去吃。”
　　褚凌和洛璃乖乖应下，不过等温叔一离开两人便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褚凌悄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屏蔽仪，然后又用自己的通讯仪链接上了办公室中的监控。在成功干扰了摄像头，并植入了一段虚假的监控影响后，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洛璃忍不住在褚凌脸上亲了一下，夸奖道：“褚凌你可真是个宝贝，还好你被我提前要过来了。”
　　“不然也不会错过的。” 褚凌接上了洛璃的话，忍不住摸了一下洛璃刚刚亲过的地方，“刚刚那个可不算是奖励。”
　　“那是利息。” 说完洛璃朝着褚凌的耳朵吹了口气，在挑衅完 alpha 之后，果断转身走到自己怀疑好奇了许久的柜子前蹲下。
　　只见他从裤子里摸出一根回形针，看似随意得将它掰成一个形状，然后插入钥匙孔，不断尝试着：“褚凌我和你说，这种老式的锁，我小时候去舅舅家玩，不知道插了多少个。”
　　褚凌挑眉，看着自家动作熟练的伴侣，不由开始心疼洛鸿耀。
　　不过褚凌还没来得及感慨多久，就听见啪嗒。
　　锁开了。


第39章 
　　作者有话说： 咳咳，见到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因为种种原因，所以 w 布丁老师打算延后入 V 的时间。这周的更新依旧会有哒，不过会少一丢丢。 下课啊~
　　柜子里的是一个文件袋，上面还贴了一张封条胶带。褚凌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文件袋拆开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会儿温叔回来，发现这个文件袋被打开了，会有什么反应。” 洛璃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眼底的跃跃欲试却将他暴露了个干净。
　　“不如我们试试看？”
　　褚凌一边说着，一边在不损坏周围纸张的情况下，将封条一点点撕开。
　　不一会儿，整条胶带就被完整得撕了下来，一会儿再它背面贴上胶水粘回去，又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文件袋。
　　洛璃不由咋舌：“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胶条直接撕开了。”
　　因为不知道温叔什么时候会回来，两人大致得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用通讯仪将文件扫描保存。
　　看着褚凌手中的文件，洛璃眉头紧锁。他突然想起，之前来找温叔要相册的时候，他推门时温叔刻意隐藏的那份文件。
　　扫描完毕的褚凌，看见洛璃深思的模样，开口问：“璃璃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事情么？”
　　洛璃摇头：“我们上次来福利院的时候，我单独来找过温叔。那会儿我看见他刻意将手头的文件盖住，似乎是不想让我看见。”
　　听了洛璃的话，褚凌也是短暂的沉默，而后说：“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当时的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温叔又把它藏到了在哪里。”
　　的确。单单只是知道，温叔那时候藏了一份文件，对他们毫无帮助，除非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知道，温叔将那份文件藏到了哪里。
　　洛璃叹了口气，打算放弃继续寻找那份，可能只是子虚乌有的文件。然而，就当他准备让褚凌将监控还原的时候，他突然怔住了，正准备转头去叫褚凌，却发现褚凌也是瞳孔微张。
　　“监控！”
　　“查监控！”
　　他们俩异口同声道，说完他们就相视轻笑一声。
　　“速战速决吧。我估计温叔也快回来了。”
　　说完洛璃召唤出朱雀，让它帮忙把监控取下来。而褚凌则把刚刚用来干扰监控的设备又拿了出来，将它们重新链接上监控。
　　面对自己周边的便携式干扰仪，褚凌深吸一口气，屏息入侵了监控的内存条。
　　几乎同时，通讯仪的屏幕上立刻刷新，不过眨眼之间，褚凌的通讯仪上就已经将近两个月的监控都显示了出来。
　　当看见监控记录的时间后，褚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监控最近应该还没有来得及清空数据。”
　　“之前那次，应该是上个月中。大概是 20 号想下午。” 洛璃丝毫不敢松懈，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褚凌迅速调出当天的监控视频，从洛璃拿着相册出了房间开始播放。
　　整个办公室都静悄悄的，他们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以及从门外传来的，小孩子们玩闹的声音。
　　快点，再快点。
　　洛璃的呼吸不禁变得急促，他稍稍分神仔细听着是否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就是这里！” 褚凌猛地按下暂停键，仔细看着监控里温叔的身影，“璃璃书柜左侧，第二排第三个文件夹。快！”
　　听见褚凌小声的提醒，洛璃立刻跑到书柜前，按照褚凌所说的，拿出了那本文件夹，迅速翻阅。
　　隐约间他似乎听见了，独属于温叔的，一下重一下轻的脚步声。虽然心中忍不住慌乱，但是洛璃还是秉持着专业素养，在翻到可疑文件的时候，迅速用通讯仪做了扫描，然后直接发送给了白琴。
　　做完这一切，洛璃立刻将文件归位，把文件夹放回原位，又从旁边的柜子里将先前自己看过的相册拿了出来。
　　随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转头去看褚凌。而褚凌也将所有仪器收了回去，并且在朱雀的帮助下将监控放回了原位。
　　见洛璃看过来了，褚凌稍稍点头朝他做了一个完成的手势，而洛璃则将朱雀收了回去。
　　温叔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褚凌和洛璃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福利院先前的照片。他干咳一声：“趁我不注意，都拿了什么东西啊。”
　　在听见温叔说话的那一刻，洛璃下意识抬头，顺便一手将相册盖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温叔，你回来了啊。”
　　其实作为 omega，洛璃本就是乖巧讨喜的长相，如果他有意隐瞒真实的性格，像是温叔这样的长辈很难对着他发脾气。
　　“是啊。” 温叔故意板着张脸，但是下一秒就破功，忍不住笑了，“把我打发去给你们找文档资料，结果你们这小两口，却在我办公室里你侬我侬的，知不知羞啊。”
　　说着温叔还笑着指了指他们上方的监控：“这监控可还拍着呢。”
　　“不羞。” 洛璃坦然开口，丝毫没有刚刚被撞到时的尴尬，“如果是温叔特地去看监控，那也是你该害臊。”
　　洛璃刚刚说完，他的脑袋就被褚凌轻轻拍了一下：“这事儿本来就是我们的问题，哪儿有你这么理直气壮的？”
　　年纪大的人，总喜欢看小辈在自己面前打闹。被褚凌这么一打岔，就算原本温叔真的生气，此刻的气也已经消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小年轻就别在我面前，那个…… 秀恩爱了！” 说完温叔就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褚凌，“这个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现在叫唐珩玉的孩子，在福利院里时的资料了。只准在这里看，不许外带啊。”
　　“我们知道的，温叔。”
　　洛璃乖巧应下，然后从温叔手里接过文件，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看完后才递给褚凌。
　　等两人将档案全部看完后，就以还有其他公事为由，婉拒了温叔让他们留下来一起吃饭的建议。
　　“褚凌你有没有觉得，唐珩玉的那份文档太干净了。” 在回去的路上，洛璃忍不住问。
　　就像是洛璃所说的那样，唐珩玉的文档实在太过干净，从被遗弃到他被民警送去 B 区福利院，一切的一切都正常到不正常。唯一的奇怪之处，应该是唐珩玉莫名其妙被转到了 C 区的一家福利院。
　　当时的 B 区福利院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那次转交却毫无理由。


第40章 
　　作者有话说： 请你们夸夸难得这么勤奋的布丁老师。 下课啦
　　褚凌叹了口气：“这个可能要等到，我们抓到温叔的狐狸尾巴才能问出来了。对了，白琴那边有消息了么？”
　　“目前还没有，我把我们找到的两份文件都发给她了，她现在可能还在做数据整理。” 洛璃说，“去趟九处吧。看看曲娆曼和沈千烨的情况，顺便问问叶尘心对 AEC-2275 的研究到那个程度了。”
　　两人既然打定了注意，于是就直接驱车朝着九处去了。
　　只是他们一进去，就发现今天的九处，气氛格外尴尬。
　　“这是什么情况？” 洛璃随便抓了个人问。
　　被他拉住的那个人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之前四处送过来的那两个觉醒者死了。”
　　“死了？” 褚凌皱眉，“你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么？因为什么死的？”
　　那个人摇了摇头：“不清楚，他们两个一直是叶处长自己接手治疗的，除了处长那组的研究人员，其他人也都只知道个大概。”
　　说着他小心看了看四周，凑到洛璃他们面前小声道，“听说是叶处长擅自在他们身上使用了某种药物。他们的信息素和哨兵向导素本来就不稳定，这一下几乎是直接破坏了原本就脆弱的基因链。两个人都是当场死亡的。现在副处长已经上报给塔了，他们都说处罚这两天都会下来。”
　　大致了解了情况，洛璃一拍那个组员的肩膀：“谢谢啊，不过在塔的结果还没有下来的时候，最好不要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的。毕竟…… 你们副处现在还只是副处。”
　　洛璃的话音一摞，那个组员瞬间一激灵，想到洛璃和叶尘心的关心，连忙说了两句对不起，捂着胸口的铭牌跑了。
　　那样子像极了，害怕一会儿洛璃回去和叶尘心打小报告。
　　洛璃是那样的人么？其实他还真是。
　　一到叶尘心的办公室，洛璃就忍不住道：“师爹你的光荣伟绩已经传遍整个九处了啊。”
　　相比于洛璃的轻松，此刻的叶尘心可谓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不明白，按理来说那个成分不应该有差错啊。”
　　“怎么了？”
　　叶尘心深吸一口气，将电脑里的一份成分表，以及对应的活体实验结果拉了出来：“这个是我们一周前刚刚研究出来，并且证实和 AEC-2275 有着最高相似度的药物。前两天我将我们研究过的药物少量注射在曲娆曼体内，并且辅助机器，想要将她的觉醒完成。”
　　“但是我们失败了。” 叶尘心突然泄气，“一开始的信息素波动曲线，一直在我们的预料之内，也是属于正常的信息素波动。但是就在昨天晚上，曲娆曼的身体突然恶化，我们用了我们能想到的所有方法，但是都无法阻止她身体的恶化。”
　　“那沈千烨呢？” 褚凌问，“刚刚来的路上，我们问了一个经过的组员，他说两个觉醒者都死了，并且直接上报给了塔。”
　　叶尘心皱眉。在曲娆曼死后，他一直在办公室和研究室里进行数据分析，根本没有注意过外面谣言已经发酵成什么样了。
　　他眉头紧锁，给副处长发了个消息过去。
　　十分钟后，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站在他们的面前：“叶处长你找我？”
　　那个女人叫吴霞姝，是叶尘心突然空降前，最有可能成为九处处长的人选。只是因为叶尘心来了，她也就顺势成了九处的副处长。
　　虽说吴霞姝的能力的确没得说，但是人品却不怎么样。这一次九处气氛低迷，谣言四起，有八成的功劳都是她的。
　　“吴副处长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叶尘心问。
　　吴霞姝比叶尘心大了二十来岁，最喜欢的做的事，就是那自己的资历辈分说话。哪怕和她说话的人是叶尘心，她也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不比叶处长，整天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办公室。说得好听些呢，您是忙里忙外，实际上处里的大小事务还都要我来批阅。” 吴霞姝越说越来气，她耸了耸鼻子，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不是我说啊，叶处长都说在其位谋其职，你一天到晚处里的什么事情都不管，算对得起自己这处长的职位么？”
　　“不好意思我插一句。”
　　在吴霞姝越说越起劲之前，洛璃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可以参与的话题。
　　要说十个特密处里，最玩忽职守的，除了七处处长洛璃，还有谁能胜任这个 “特密处之最” 呢？
　　只是相比于毫无背景可言的自己，吴霞姝一时间也不敢让洛璃闭嘴。
　　不过洛璃却是很满意目前这个结果：“吴副处长，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帮我解答一下。”
　　“洛处长，你…… 你说。”
　　洛璃：“最近九处有一些不太好的传闻，你是知道的吧。”
　　吴霞姝显然没想到洛璃要问的居然是这个，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我不知道洛处长再说些什么，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九处内部的事情。洛处长也不好太多过问吧。”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洛璃点头，只是他突然话锋一转，“只是沈千烨和我们七处最近在调查的一个事件，有这密切的关系。我们今天特地过来看看他的情况，但是却听贵处的人说，沈千烨死了？”
　　“这……”
　　沈千烨到底死了没，下面的组员可能不知道，但是吴霞姝这个副处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倒是想要把这个锅推到叶尘心身上，只是暂且不说洛璃和叶尘心的关系，单单是她之前的说辞，就很难独善其身。
　　官大一级压死人，要知道洛璃代表的可不只有特密七处。吴霞姝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也就是叶尘心最新忙着弄明白 AEC-2275 的药物成分，没时间管其他的事情，这才被吴霞姝抓住了机会。
　　而现在吴霞姝自然是没这个胆子的：“洛处长教训的是。”
　　“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去忙你的吧，我和师爹还有话要说。”
　　洛璃这句话说出口，暂且不说吴霞姝是怎么想的，总之叶尘心还是止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41章 
　　作者有话说： 下课啊~
　　等吴霞姝离开，洛璃立刻换了个表情：“师爹我刚刚算不算帮了你一忙？”
　　“不算。” 叶尘心不为所动，再一次看向自己面前的一堆资料，“那些谣言里，有一点没说错。我已经把曲娆曼和沈千烨的事情上报给塔了，你们那边的消息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褚凌点头：“我们刚刚从 B 区福利院回来，一些可能会用到的资料，已经全部发送给白琴了。大概这两天就能汇报给塔。”
　　听到这儿洛璃忍不住咋舌道：“一堆事情全扎一块了，就连我也要忍不住心疼高层议会组了。”
　　“但是这只有这样，能让他们无法再次无视关于 AEC-2275 的研究调查。” 叶尘心长叹一口气，往靠背上一倒，“除非整个议会组都已经被渗透了。”
　　褚凌问。“如果是那样还查么？”
　　“查！” 洛璃立刻回答，“之前也没塔的帮助，我们不照样忙活了这么久？塔不批，大不了用些非常手段。”
　　就好比他们之前，去 B 区福利院搜罗那份领养人名单一样。
　　即使知道洛璃不可能就此放任不管，但是当得到肯定答案之后，褚凌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师爹说说曲娆曼当时的具体情况，以及现在沈千烨的状况吧。”
　　叶尘心点头：“我们的药物成分，是从当初你们给我的那张纸条里研究出来的，后来也的确做出了大致相同的药物。这一点我们拿实验室中养着的狗实验过。”
　　“特殊人群的分化觉醒，本来就更偏于自然界中狼群的等级分制。在注射过仿制药物后，我们又给狗注射了定量的生长激素，一段时间后，它们的细胞活度，和曲娆曼的大致相似。细微的差别在物种间的本身区别之内。”
　　褚凌皱眉：“但是即使这样，也不能直接在人身上做实验吧。”
　　“这是当然。这样和那些研究院有什么差别？” 叶尘心说，“我们用了模拟器。”
　　模拟器是九处的专属机器，九处前辈花了几十年，塔不知倾注了多少财力物力，这才在前两年研究出了一台，用于各种实验测试。
　　只要输入人体数值构建个人资料，然后再输入药物成分，就可以测试出各种可能，从根本上规避人体实验。
　　“模拟器出错了？” 洛璃有些不可置信。
　　叶尘心吐出一口气，缓缓点头：“严格意义上不算出错，只是后续并没有预测到吧。目前沈千烨的信息素水平也开始混乱了，而且对我们注射的稳定剂也渐渐有了抗体。等塔的消息下来之后，可能会再次尝试。”
　　如果不注射药物是必死的结局，那不如放手一搏。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不过白琴的消息很快就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洛璃结果出来了。”
　　接收到这个消息，洛璃立刻给白琴递去了通讯申请，而白琴也立刻接受了。
　　“具体的文件我已经发送给你和褚凌了，我简单说一下吧。”
　　说着白琴将电脑桌面的文档，投影在屏幕上：“文档是我总结的这十三年间，B 区福利院所有领养人异常的孩子的名单。红色字体的这几个名字，都是已经确定是异常觉醒的名录。其中还有四个还活着，但是状态并不算太稳定，每个月都会去八处检查。”
　　洛璃点头：“这几个人的检查报告，一会儿我会去找舅舅要一下。”
　　“反正大致就是这样了。” 白琴说完将通讯仪的摄像头反转，指着自己格外严重的黑眼圈道，“洛璃你看看，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一向没良心的洛璃，随口哦了一声，立刻在白琴要继续发牢骚之前，将通讯申请挂断。然后转头把那四个人的名字发给洛鸿耀，直言说想要他们每个月的检查报告。
　　常规检查的报告单并不需要做保密工资，更何况其中也有七处的人，于是洛鸿耀很快就把他们，近几个月的报告单发给了洛璃。
　　看着自己通讯仪中两份未打开的文包，洛璃忍不住感慨：“如果塔的效率也能有这么高就好了。”
　　“可以啊。” 叶尘心面无表情地接收洛璃发来的文件，“只要你的朋友势力，能够直接渗入塔的每个小组就可以了。”
　　“那算了。” 洛璃果断拒绝，“这太麻烦了。”
　　说着他将白琴发来的文档打开，随意看了一眼，将目前还活着的人员的名字，转移到了一个单独的文档表格中。做完这些，他就把那份文件发送给了塔。
　　“叶处长你看出什么问题了么？” 褚凌毕竟对医疗方面并不了解，看了两三遍，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虽然叶尘心也不是专业的，但是毕竟最近经常和 AEC-2275 打交道。
　　“不算有问题。” 叶尘心说着，突然灵光一现把孙阙刚刚送来的，奚岚和奚檬檬最近的信息素水平文件找了出来，仔细对比着这几组数据。
　　洛璃：“是有什么发现么？你怎么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
　　洛璃话音刚落，叶尘心就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洛璃！现在立刻通知你们处的宋涛来九处！”
　　“什么？”
　　“叫宋涛来九处！现在！我怀疑他最近可能会二次暴乱！”
　　二次暴乱这个词，一从叶尘心嘴里出来，洛璃立刻心中一紧，立刻转头道：“褚凌”
　　“我已经和宋涛说了，他说二十分钟内能到。” 一旁的褚凌早在叶尘心第一次说，让宋涛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给宋涛发了消息。
　　褚凌说完，两人便松了一口气。
　　想着刚刚洛璃脱口而出的那一句 “褚凌”，叶尘心忍不住打趣：“洛璃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有下意识叫别人的时候。”
　　洛璃丝毫不以为耻：“是啊，毕竟我现在是有 alpha 的 omega 了。”
　　三个人在办公室内说说笑笑，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贴着的一个微型窃听器。
　　而孙阙则在九处的卫生间里，掏出了另一个通讯仪，不知道对谁发出了一个通讯申请：“喂，我是孙阙……”


第42章 
　　作者有话说： 下课啊，下次更新在周五~ 这次是真的要入 V 啦！
　　因为褚凌特别说明了 “立刻”，所以宋涛很快就到了九处。在孙阙的领路下，宋涛终于到了叶尘心的办公室。
　　“洛处叶处。” 宋涛简单的跟洛璃和叶尘心打了个招呼，而后看向了叫他过来的褚凌。
　　面前是两个处长，宋涛自然没办法直接上去跟褚凌勾肩搭背，更何况此刻褚凌的身上，满满都是轩尼诗的香味。
　　洛璃不动声色得往褚凌面前一站，隔绝了宋涛的视线：“叫你过来没什么事，只是让你来做个身体检查而已。”
　　“身体检查？” 宋涛有些懵。他完全没想到，两位处长让自己尽快赶过来，竟然只是为了做个身体检查，“那个…… 洛处，我这个月初刚刚去过八处。”
　　“废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
　　见宋涛还想着和褚凌搭话，洛璃干脆利落地上前拽住了宋涛的后衣领，将他拖到了检验室门口，连带着叶尘心一起打包塞了进去。
　　看着几乎要气成仓鼠的洛璃，褚凌憋笑道：“以前你对宋涛也是这样的么？”
　　洛璃剜了褚凌一眼：“我怎么了？”
　　感觉到洛璃信息素的波动，褚凌果断选择闭嘴：“没什么。”
　　“之前在温庆生的办公室里，找出的另外一份档案都写了些什么？”
　　洛璃所说的自然是那个在书柜抽屉里的档案，因为那一份并不是领养名单，于是他们也就没有给白琴发过去，徒增她的工作量。
　　褚凌摇头，将通讯仪中，先前扫描的档案打开：“应该是一些地址，五大区域都有，但是没有任何规律。我已经发给霖哥了，这几天他应该能查出来。但是，温…… 温叔，为什么要把这一份东西单独保存？”
　　这个问题或许要到宁星霖，把这些地址统计出来了才能知道了。
　　两人在门口等着叶尘心和宋涛结束检查，然而他们俩还没出来，孙阙反而来了：“洛处褚先生，你们在这儿是在等什么人么？”
　　“没什么，有个组员身体不太好，但是八处没检查出来什么，我就让他来找叶尘心了。” 洛璃随口道。
　　孙阙点头：“是刚刚赶过来的那个 omega 哨兵么？”
　　“对。”
　　“对了，” 孙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关于你们之前所说的那个 B 区福利院，我之前在三处的时候，曾经找过哪儿的资料。”
　　听了孙阙的话，褚凌不禁皱眉：“为什么三处会有 B 区福利院的资料？”
　　三处和四处的关系并不融洽。虽然最开始只是双方处长的意见看法相悖，时常在一些会议上破口大骂，但也因为这样，连带着三处和四处的组员也相看两相厌。
　　提到这个，孙阙略带尴尬地干咳一声，含糊道：“总之就是，我们处里也有 B 区福利院出来的人，然后高处…… 不太放心。”
　　“是叫王梦婷？” 褚凌回忆了一下，现在还活着的人员名单。
　　虽然孙阙并不知道，为什么褚凌会知道王梦婷，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她的能力是区域性的虚弱，很适合出外勤。”
　　“照这么说，那次外勤意外的时候，她也在是么？” 洛璃皱眉问。
　　“对。不过她现在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能力了，基本上可以把范围定在觉醒者的周围。” 孙阙说完突然一愣。
　　他并不傻，自然知道洛璃突然这么问是因为什么。孙阙迅速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况，只是却丝毫没有头绪。
　　恰巧这时，有人来找孙阙。他深吸一口气，和洛璃跟褚凌说了声也就离开了。
　　等孙阙走后，褚凌问：“璃璃你是想到什么了么？”
　　洛璃环顾四周，将褚凌带去了旁边一间研究室，而后锁上了门：“只是我觉得如果 761 研究所，只是单纯的想要研究出基因改变的药物，是不是有些太不合常理了。你还记得之前水库那次，Uzr 的成员被刺激分化么？”
　　“当初有个神秘人，借着一个死人的身份把他们引过去，还篡改了他们记忆。” 褚凌说，“当初我们怀疑可能是闵玧，亦或者是哪个人有这窃取能力。”
　　“对。但是我们忘了另一件事，” 洛璃眉头紧锁，“我们查的只是已登记注册的，哨兵向导能力。”
　　说完洛璃长叹一口气：“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不知道塔那边的结果什么时候能下来。”
　　不过，不管他们刚刚递交上去的，关于曲娆曼死亡，叶尘心的处罚报告反倒先出来了。
　　洛璃看着处罚上的，“暂时停职” 这四个大字，差点被气笑：“塔是不是只有这么一个手段了？先是我，再是白琴，然后是你，除了曹儒林我们几个倒是停了个干脆。”
　　不过叶尘心反倒没怎么在意，只是看着宋涛的血样结果，然后将一些注意事项发给了他：“其实挺正常的不是么？”
　　“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塔内有研究所的人，我们现在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也该给些反应了。” 叶尘心说着，将自己的工作牌放到桌上，缓缓伸了个懒腰，“接下来算是一个小假期了，帮你们研究 AEC-2275，忙前忙后了这么久，我可总算能歇歇了。”
　　“你想多了。” 洛璃面无表情道，“我给父亲发了个消息，询问了他议会组现在的打算。他说，最慢下次会议也能，根据我们交上去的资料，讨论出个结果了。”
　　正如洛璃所说的，一个礼拜后，塔的议会组就讨论出了结果：以八处原址为据点，由洛璃自行组织成员，为独立特案组。任何关于 AEC-2275 药物的研究进展，和 761 研究所的调查，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不通知任何人包括塔。
　　在获得调准令后，洛璃立刻去了一趟四处，借用四处组员彻查 B 区福利院。
　　在院长温庆生的办公室内，找到了即将被研究院 “领养” 的孩子的名单。
　　院长温庆生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而他的名字身份也是伪造的。最终福利院的负责人由区域长暂时接任。
　　指南


第43章 
　　在B区福利院的事情解决了的第四天，洛璃和褚凌终于到了现在的特案组根据地。
　　看见组长终于来了，被迫和宁星霖一起查了四五天，那些莫名其妙的地址的白琴，怨念道：“组长敢问这几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特案组刚刚建立，你难道不应该做些什么么？”
　　“发情期在家。”洛璃说着敲了敲白琴的桌子，“真的刚刚建立的时候，我才端了B区福利院。你们现在现在找到温庆生了么？”
　　白琴往椅背上一靠，自暴自弃道：“没有！所有监控都没有拍到他的行踪，除非你和塔打报告，让他们把‘眼’的权限给我们。”
　　“眼”可以根据身形，信息素，哨兵向导素等一系列因素，精准定位某一个人，并且探测他最近几天的活动路线。只是“眼”的驱动能量需求很大，所以塔很少动用。
　　褚凌：“‘眼’是不可能了，不过霖哥有尝试过么？”
　　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宁星霖短暂得将自己，从一堆文档数据中拔了出来：“试过了，但是没用。而且目前不能确定到底是因为机器干扰，还是因为人脸不匹配。”
　　“那之前的那些地址有什么线索么？”
　　“没有。地址都是分散于五个区的，有几个标记点甚至是已经弃用了的，最初特密处的原址。”
　　听了白琴的话，洛璃深思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暂时放弃对那份文档的调查。让王梦婷、郑荣轩、池修筠跟我去一趟九处。”
　　被洛璃点到名字的那几个，是除了宋涛以外目前还活着的，当初的实验品。在特案组成立的当天，洛璃就和他们目前的处长说了声，将他们三个人调到了自己这儿。
　　而趁着洛璃带他们几个去九处的功夫，褚凌也开始准备调查小半年前杨林水库，以及之前叶尘心办公室中，突然被植入的病毒。
　　“褚凌你不配洛璃去么？”白琴难得看见他俩分开，忍不住开始八卦。
　　褚凌一边调着监控，一边回：“嗯，他只是带他们几个去做个检查，我过去也没什么用。”
　　“组长才过发情期吧，这会儿基本都会很依赖alpha，你都不表示表示么？”白琴的笑意逐渐变得猥琐，“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有做渣A的潜质。”
　　褚凌并没有理会白琴的打趣，之前他已经拜托宁星霖将藏在，杨林水库某处的监控视频发给了他，只是因为事情太多，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将那段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却一直没发现什么比较明显的问题。褚凌长叹一口气，稍微闭了会儿眼睛。
　　一旁的白琴见褚凌不回话了，耐不住得凑上去：“褚凌你……”
　　“怎么了？”褚凌问。
　　白琴没搭话，只是用褚凌的鼠标，将监控又拖到了最前面。她看了两次，转头问：“这段监控被删过。”
　　“什么？”这次不光是褚凌，就连宁星霖也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宁星霖的电脑水平，在四处里算是拔尖的了，但是放在白琴面前，却也不算什么了。
　　“这一段。”白琴说着，将监控视频往前拖了一点，然后在某一个地方按暂停键，“特别是这个地方，有一个几秒的无法重合。你看左下角，甚至还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白琴所说的那个地方，秒左右的画面。因为白琴精准地按下了暂停键，褚凌和宁星霖才发现了这一点蛛丝马迹。
　　只不过，对方穿的是一件纯黑色的带帽卫衣，一张脸有大半张被口罩遮住了，剩下的那一双眼睛，则因为距离太远不怎么看得清。
　　白琴说完，看了眼监控右上角的时间，感叹道：“可惜时间太久了，如果是这个月发生的事情，那还能去查一下。不过褚凌你突然看这段监控做什么？”
　　“我和洛璃昨天在想，研究院如果只是想要实现‘人人平等’的理念，研究出了能让普通人觉醒的药物，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但是之前，也就是视频里的这一段，那一次有五个觉醒者，但是其中四个是刺激性觉醒，而且还有人偷偷潜入叶处长的办公室，在他的电脑中注入了一个病毒。如果是研究院，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褚凌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毕竟如果他们现在连特案组里的人，都没办法完全信任，那以后估计会更加孤立无援。
　　听了褚凌的话，白琴和宁星霖也不由陷入深思。
　　宁星霖：“褚凌照你这么说，我们要面对的，除了塔内的间谍以外，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秘组织？”
　　在一旁听完了全程的唐珩玉小声说，“之前我去八处采集奚岚和奚檬檬的血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们？”
　　被唐珩玉这么一提醒，褚凌才再一次把这件事想了起来。
　　先前他们认为，这件事估计也是蛰伏在塔内的叛徒做的，一直没有想到把它和那个，可能存在的神秘组织联系到一起。
　　把自己的一些猜想捋顺，褚凌瞬间觉得自己肩膀上，凭空多了两座大山。他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旁边的被子喝了口水，止不住地想，还好他身边还有洛璃，而也幸好自己在洛璃身边。
　　因为发觉了有个在暗处的组织，原本还算欢脱的特密处，突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做着自己自己的事情，只有唐珩玉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小阿玉如果没什么事做，不如来帮帮我吧？”
　　虽然白琴的年纪和唐珩玉差不多大，但是白琴的资历却比他高了不少。于是白琴对唐珩玉的称呼，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我能做些什么？”一听有事儿做了，唐珩玉立刻站了起来，跑到白琴身边。
　　然而还没等白琴开口，褚凌就立刻站了起来：“珩玉你和我出去一趟。洛教授刚刚给我发了消息，他说奚岚和奚檬檬……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
　　作者有话说：
　　给看到这里的宝贝们一个巨大的么么哒！
　　下课啊~



第44章 
　　奚岚和奚檬檬自从二次暴乱开始之后，一直在流转于八处和九处之间，之前好不容易稳定了些，但是情况却也没好转多少。
　　其实褚凌早就隐约猜到他们俩撑不了多久了，但是却也没想到这时间会这么凑巧。
　　“珩玉一会儿你先去奚岚和奚檬檬的病房吧。我要去一趟洛教授哪儿。”褚凌开着车，对坐在后坐的唐珩玉说。
　　唐珩玉呆愣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只是褚凌现在却也没有这个心思，去管唐珩玉在想些什么了。车刚刚停好，褚凌就直奔向了洛鸿耀的办公室。
　　洛鸿耀对褚凌的到来并不意外，只是当他闻到褚凌身上的气味时，却还是一愣，连说了好几次“莫生气”，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褚凌：“洛教授我想来问问奚岚和奚檬檬之前的情况。”
　　听着褚凌对自己的称呼洛鸿耀深吸了一口气，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你怎么不去问他们俩的负责人，直接来问我了？”
　　“最近有些新的想法，对于不熟悉的人，不得不防。”褚凌微微勾唇，“洛教授也是知道的吧，在我们刚刚开始调查的时候。”
　　洛鸿耀冷哼一声：“还算聪明。负责奚岚和奚檬檬的是我的人，我能保证他们一定没有问题。但是除了他们有没有其他人接近那俩兄妹，就要你们自己去查了。”
　　说完见褚凌还直愣愣地看着他，稍一愣也就懂了他的意思，挥手赶人：“自己查你的去，八处的监控有部分属于机密。你们要的话，让你们组长自己来和我说。”
　　毫无收获，却被洛鸿耀赶出的褚凌叹了口气，把消息发给洛璃，然后也就去了隔离室。
　　看见人群中的唐珩玉，褚凌立刻挤到他身边，小声问：“唐珩玉他们怎么说？”
　　唐珩玉险些被突然冒出来的褚凌吓一跳，回过神后立刻道：“我去问了负责人，说是没有任何原因的信息素溢出。他们注射了安抚素但是没有任何作用，就在他们准备加大注射量的时候，奚岚和奚檬檬就已经停止呼吸了。现在还在尝试抢救。”
　　听了唐珩玉的话，褚凌微微点头：“你去和他们打声招呼，抢救成功让我们再采一次血样，失败……就把他们的尸体，送去叶处长哪儿。由我们的人送过去。”
　　十分钟后，洛璃姗姗来迟：“我已经和舅舅说过了，珩玉你在这儿守着，褚凌和我去看监控。”
　　听见开门声，洛鸿耀头也不抬直接道：“我才和姓褚说过，要监控叫组长过来，结果你这么快就来了，以前我怎么叫你来看看我，你压根不听。合着他的话，比我的管用多了是吧。”
　　洛璃往他对面一坐，不解道：“之前你对他的态度才好点，怎么这么快就又成了‘姓褚的’了？”
　　如此明晃晃的胳膊肘往外拐，洛鸿耀被气得恨不得直接上去，将他敲打一番：“你自己想。”说完他就装着监控的U盘递给了洛璃，小声嘱咐，“你们要的东西，看的时候稍微注意些。”
　　洛璃点头：“对了，舅舅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会把褚凌带回去。”
　　“那你和你那两个爸爸说去！跟我说做什么。”
　　“这不是先让你给他们俩打个预防针嘛，我怕父亲突然见了我，气急了要和褚凌对打。大过年的，一家人打来打去，多不好啊。舅舅你说是吧。”洛璃笑道。
　　洛鸿耀不说话了。
　　以他对自己弟夫的了解，如果他知道有外人将自家白菜拱了，那个人是真的做的出，把人约出去打一架的事情的。
　　洛鸿耀见白菜本人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最终叹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了。滚吧。”
　　得了承诺，洛璃立刻说了声谢谢，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看得洛鸿耀一阵无语。
　　出了洛鸿耀的办公室，褚凌握上了洛璃的手，笑道：“你是害怕我被你父亲打么？”
　　洛璃朝他翻了个白眼：“不然呢？我父亲体术枪法都很厉害，而且信息素等级也很高。真要打起来，估计两个你也不够他打。”
　　“但是我还是背着他，把你拐走了。”褚凌说，“到时候如果岳父想打，那我还是老实上吧，不然估计他的气下不去。”
　　褚凌自己都这么说了，洛璃还能说些什么，握着他的手稍稍用了些力，看见褚凌吃痛，这才收了力气哼了一声。
　　最终奚岚和奚檬檬还是没救回来，褚凌和洛璃对这个结果都不意外。只是在医疗人员，和他们宣布最后结果的时候，还是在他们心中敲响了警钟。
　　AEC-2275的实验品，如果二次暴乱，那么任何手段，都只是在从死神手上帮他们抢一点时间而已。
　　洛璃让唐珩玉跟着八处的组员，将奚岚和奚檬檬的尸体带到九处交给叶尘心，然后又给叶尘心发了个消息，说把唐珩玉先借给他用用。
　　他这里消息刚发出去，立刻就收到了来自叶尘心的“问候”。如果是以前，洛璃很乐意给他发个通讯申请，看看叶尘心此刻的表情。只是现在洛璃却没了和他闲聊的心思，直接和褚凌回了特案组。
　　那段监控并不长，也就六分多钟而已。只不过在这短短的六分钟内，竟然有三个人曾经去过奚岚和奚檬檬的隔离间。
　　“人员名单已经出来了。”白琴将刚刚她和宁星霖一起，排查出的结果。
　　“个人档案呢？”
　　虽然名单上的人都是走正常流程进的八处，但是在塔内的最终考核成绩也非常重要。
　　白琴指了指一旁，还在敲键盘的宁星霖：“还在查着呢。虽然塔是给了我们些权限，但是要的申请却是一个都不少。说是不插手我们的调查进度，但其实我们调查到哪一步了，他们也都知道。”
　　“少说点吧。”褚凌叹了口气，“能给我们这些权限自由就不错了。”
　　“早些忙活完，早些休息。白琴我说得就是你。”洛璃刚刚说完，自己的通讯仪就响了一下。
　　他打开一看，整个人瞬间楞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一会儿还有，先来个课间休息？



第45章 
　　几乎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宋涛就带着一个男人过来了：“那个……洛处，他说他是您的父亲，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
　　洛璃抬头，朝着陆修竹笑了笑：“父亲你怎么来了啊。”
　　“听你舅舅说，你打算带个人回来，所以提前来看看。”陆修竹面不改色道。
　　白琴怎么说也是洛璃的朋友，自然也是见过路修竹的。她乖乖巧巧地和陆修竹打了个招呼，而后立刻带上宁星霖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区域。
　　突然被拽出来的宁星霖一脸茫然：“塔刚刚同意我访问个人档案，我还没来得及进入后台你的。”
　　“这种时候，你就别在意档案后台了！”
　　“为什么？”宁星霖问。
　　“刚刚那个人是洛璃的父亲。alpha父亲。”白琴深吸一口气说，“褚凌和洛璃已经完成最终标记了，而褚凌却好像不认识陆叔叔，现在你懂事情的严重性了么？”
　　宁星霖下意识地想摇头，但是却被白琴瞪了眼，于是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点了点头。
　　还没等他们继续闲聊瞎扯下去，宋涛就戳了戳白琴的后背：“白姐，那洛处的父亲和褚凌？他们怎么出去了？”
　　白琴听了立刻朝着大门的方向看去。只见褚凌跟在陆修竹身后，被带到了地下室。
　　“我们要去看看么？”宁星霖问。
　　从情感上来说，白琴自然非常想要过去凑个热闹，只是从理性的角度来说，此时他们凑上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求生欲最终还是战胜了好奇心，白琴忍痛道：“回去工作吧。你刚刚不是说，塔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后台申请么。”
　　“哦。”宁星霖点头。
　　进入办公区之前，白琴还是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地下室。
　　“你想去看看，凑个热闹么？”
　　在听见有人问她的时候，白琴果断道：“当然想！”只是等说完了，她才发觉刚刚那问她的那人，声音可以说是十分耳熟了。
　　“我可以收回刚刚的答案么？”白琴转头看向洛璃，十分认真地说。
　　好不容易有个人和自己目的一样，洛璃怎么可能放过她：“不能。”
　　洛璃的话音一落，白琴就觉得天都塌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宁星霖对凑热闹这件事并不热衷：“那洛处我就先去查资料了。”
　　洛璃一点头，而后就拉上恨不得能和宁星霖换个位置的白琴，一起去了地下室。
　　原八处的地下室是用来放一些医疗器械的，但是自从他们搬进来之后，地下室就被改造成了训练室。虽然有些简陋，但至少聊胜于无。
　　既然知道无法反抗，并且还有这洛璃这么一个牵头人，白琴果断抛弃了自己的求生欲，兴致勃勃地说：“你之前和我说，褚凌的体术很厉害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好奇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还能看现场版的。”
　　“洛璃你觉得你父亲和你家alpha，谁能更胜一筹？我赌陆叔叔。”白琴一边走一边说，见洛璃许久不说话，不由问，“你该不会担心陆叔叔会故意压着褚凌打吧。”
　　洛璃摇头：“不好说。我和褚凌最终标记的事，我没和父亲他们说。”说完洛璃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补充，“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
　　听到这儿，白琴就有些佩服洛璃了：“还是你厉害，我没想到你胆子居然这么大。要不然你就和陆叔叔说，你和褚凌的契合度很高，试试看能不能救救褚凌？”
　　“事实上，我和褚凌的契合度只有71％。这件事舅舅是知道的。”
　　说话间，两人就已经到了训练室的门口。洛璃丝毫不给白琴反应机会，立刻打开了训练室的门。
　　训练室内并没有任何信息素的气味。显然陆修竹也没仗着，自己高阶的信息素等级欺负褚凌，两个人就是简简单单的肉搏。
　　只是哪怕不说别的，陆修竹也比褚凌多训练了十几二十年，打得褚凌节节败退。
　　不过见褚凌只是单纯的防守，陆修竹微微皱眉，加大了出拳的力度。褚凌心知自己这次是防不住了，立刻侧身躲过。
　　不过陆修竹像是早有准备，在褚凌侧身的那一刻抬腿踢在他的小腹。
　　“起来，继续打。”陆修竹擦了一下额角沁出的点点汗珠说，“只是这样，还不够。”
　　相比于陆修竹，褚凌显然就没这么好过了。每一次抵挡闪避他都要打气十二分的精神，分明他们还没有切磋多久，但是花费的力气和精力，却比自己训练半个小时还要多。
　　门口的洛璃只是静静地看着褚凌。他是相信，褚凌能让父亲满意的，但是现在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因为小腹的疼痛，而半跪着的褚凌，吸了一口气，迅速朝陆修竹跑去。他弯腰躲过陆修竹的一拳，下意识地格挡，而后便是肘击，侧身，扫堂腿。
　　褚凌只觉得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所有的动作都是潜意识的举动。等他再一次被打趴下的时候，意识才回到他的身体。
　　“好了，这次就先这样吧。”显然陆修竹对他后面的表现稍微满意些了，“璃璃既然都下来看了，那就直接过来吧。”
　　见陆修竹这么说了，洛璃立刻上前将褚凌拉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自家孩子会先来和自己说话的陆修竹：“……”
　　“咳！”陆修竹干咳了一声，企图让洛璃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正如他所想的，在听见他的咳嗽声时，洛璃转头对他说：“父亲，褚凌信息素和向导等级都很低，连量子兽也没有，你下手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我也没用信息素欺负他。”陆修竹说，“而且你和他在契合度那么低的情况下，擅自完成了最终标记。还不允许我出个气？”
　　洛璃耸了耸鼻子，像和陆修竹解释，是自己让褚凌最终标记自己的。但是他总觉得，如果说出来，估计陆修竹还得和褚凌再打一次，于是也就歇了这份心思。
　　而褚凌则先朝洛璃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而后才忍着疼对陆修竹说：“谢谢陆议员手下留情。”
　　陆修竹看了褚凌一眼，而后挑眉道：“璃璃过年的时候，带他回来吧，我还有事儿要先走了。”
　　“切，你还有什么事儿？”
　　“接你爸爸下班。”陆修竹一脸严肃。
　　作者有话说：
　　这下是真的下课啦~大家晚安啊~


第46章 
　　翌日中午，叶尘心突然发来消息，让洛璃和褚凌过去一趟，说是有什么意外收获。两人接到消息，立刻停了手上的调查，去了九处。
　　“师爹你是检查出什么了么？”洛璃说着，看向一旁被五花大绑着的人，不禁问，“难不成这就是你所说的意外收获？”
　　叶尘心点头：“我刚刚从实验室里出来，没多久就看见他，鬼鬼祟祟地在实验室门口乱晃。这不就直接给抓起来了么？”
　　“没有其他人么？”褚凌问。
　　按照叶尘心的说法，这人至少有一个同谋，而且那个人估计在叶尘心刚刚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就已经偷偷溜了进去。
　　叶尘心自然也知道褚凌的疑惑，他摇了摇头开口：“没有。实验室内置了能力干扰器。除非对方有相匹配的机器。不然哪怕拥有拟态或者视觉干扰的能力，也不可能不暴露行踪。”
　　洛璃叹了口气：“先问话吧。”说着他上前两步，将对方嘴上的封条撕了下来，“先来个简单点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紧紧盯着洛璃，一言不发。
　　“从抓住开始就是这样不管我们问什么，他都不会回应。”
　　“叶处长应该已经将他的身份信息调出来了吧。”褚凌说，“毕竟这也是九处的人。”
　　果不其然，在褚凌说完这句话之后，叶尘心就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身份文件：“这是‘吴潭’这个名字，所对应的身份信息。”
　　两人接过档案，只见档案中照片里的人，和他们面前的人长相截然不同。叶尘心刚刚着重说“吴潭这个名字”，或许就是因为这是个假身份。
　　不过叶尘心似乎早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想法，补充说：“吴潭是真身份，但是却不是他。真正的吴潭并不是觉醒者，此刻正在一家联盟企业上班。不过好消息是，我的确查到了他的身份。”
　　听见叶尘心的最后一句话，洛璃松了口气忍不住朝叶尘心翻了个白眼：“师爹下次这种事情麻烦早点说。”
　　只是相比于洛璃，叶尘心的心情却并没有一丝放松：“我让白琴将所有已注册的觉醒者，和他做过面部对比，但是结果查无此人。但是当我调动了公安区，对比了基因指纹库后发现，这家伙叫季子平，在三年前就已经登记死亡了。”
　　说着叶尘心踢了踢绑着季子平的凳子。而坐在凳子上的季子平咬着牙，不肯说任何一句话。
　　洛璃点了点头：“行，我们就先把他带回特案组了。如果有问出什么，我们再过来找你。”
　　话音一落，褚凌注意到季子平竟然略显慌张地看了一眼叶尘心，似乎对自己的这个结局很是意外。
　　“褚凌？走了。”洛璃用能力给季子平做了手铐，见褚凌还在发呆，于是开口提醒。
　　因为回去的路上还多了一个季子平，所以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而季子平则在这过分冷静的气氛下，不断冒着冷汗。
　　等季子平被宋涛他们带去审讯室的时候，叶尘心就将他的能力详细发了过来。
　　“分身？”洛璃看着文件上的字，不禁皱眉，“难道叶尘心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用了能力？而且还不知道实验室内有干扰器？”
　　“不一定。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季子平看了一眼叶处长。”褚凌说。
　　褚凌的话立刻让洛璃，想到了之前洛鸿耀的提醒“要注意身边的人”。
　　当时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叶尘心，但是或许是因为，当时这句话是洛鸿耀看着褚凌说的，所以也就没有多想。
　　“先交给宋涛他们吧，白琴审讯室的情况你盯着，星霖你准备一下，和我们出趟外勤。”洛璃沉默了一会儿，果断不再纠结所谓的“身边的人”。
　　宁星霖做的大多数是文职，突然被点到名字，微微愣了一下：“要去哪儿？”
　　洛璃：“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秉承着对自己偶像的信任，宁星霖竟然真的没有继续问下去。身为过来人的白琴，忍不住叹了口气，拍了拍宁星霖的肩膀。
　　宁星霖：“？”
　　半个小时后，当宁星霖看见一幢不算陌生的写字楼前时，才隐约知道了什么。他不禁转头看向一旁的洛璃：“洛队……”
　　洛璃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摆出一副老生常谈的模样，拍了拍宁星霖的肩膀：“不要一天到晚满脑子工作嘛，记得常回家看看。”
　　宁星霖沉默许久，第一次质疑洛璃：“洛处你过来是想查什么么？”
　　“怎么会呢？”洛璃皱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宁星霖：“吴潭的身份是我和白琴一起查出来的。”
　　这是洛璃第一次掉马掉得如此措不及防，他尴尬得咳嗽两声：“刚刚那些你就假装没发生过吧。”
　　他一说完，就听见了褚凌的笑声，下意识地瞪了褚凌一眼。
　　接受到信号的褚凌正了正神色：“既然季子平敢在九处用着吴潭的名字那么久，而且还没被人发现，那他和吴潭一定有着某种联系。而你的哥哥恰巧是这家公司的高管。所以我们才想借着你的关系，不打草惊蛇。”
　　听完，宁星霖点了点头。
　　自从他十六七岁觉醒之后，他和家里人基本都是靠着电话联系，也的确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有着宁星霖的这一层关系，三人几乎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宁星澜的办公室。
　　“星霖？你怎么来了？”突然看见许久不见的弟弟，宁星澜下意识忽略他身边的两个人，起身就给宁星霖来了一个拥抱。
　　“哥。”宁星霖叫了一声，而后退开一步：“哥这两位是我的上司洛璃和褚凌。我们今天过来是想来找你打听一个人的。”
　　经过宁星霖这么一介绍，宁星霖立刻朝洛璃和褚凌伸出手：“你好你好。二位看起来这么年轻，没想到职位居然已经这么高了，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客气了。”洛璃主动握上了宁星澜的手，难得谦逊道，“不过是运气比较好罢了，宁先生才是，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已经在联盟企业内，占有一席之地了。”
　　“哪里哪里。”宁星澜说，“我们坐下慢慢聊吧，让星霖给二位泡杯茶。”
　　在短暂的商业互吹之后，几人的谈话终于进入了正题。
　　“宁先生我们想要问问，关于吴潭的事情。请问你知道多少？”刚一坐下，洛璃便主动开口。
　　“吴潭……”宁星澜微微皱眉，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吴潭这个人挺老实的，怎么了是他犯了什么事儿么？”
　　洛璃：“不好意思，这属于保密信息，恕我们不能告知。不过我们可以保证的是，这对大多数公民的利益并没有坏处。其中也包括了宁先生。”
　　在和洛璃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宁星霖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前·偶像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正经人的事实。但是这一次和洛璃一起出外勤，他隐约觉得，那个“前”可以摘了。
　　听了洛璃的话，宁星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请问吴潭的收入水平怎么样？最近或者前几年，有没有哪一次有巨大的开销，比如家里人生病之类的？”褚凌问。
　　“吴潭收入在我们公司里也算是不错了的，而且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父母也很健康。”说完，宁星澜玩笑道：“如果真的要说，这几年唯一一次巨大开销，应该是前两年结婚办婚礼的时候了。”
　　洛璃点头，而后问：“贵司今年的体检结束了么？介不介意我们看看吴潭的检查报告？”
　　“这……恐怕不行。我们的体检在年末，过两天才会组织去体检。如果有需要，到时候二位可以让星霖联系我。”
　　宁星澜说完这句话，秘书就敲了敲门，说有会议要开始了。于是宁星澜便叫宁星霖先招待一下他们，似乎是早就忘了，自己的弟弟也是刚刚和他们一块儿过来的。
　　一直没说话的宁星霖见哥哥走了，这才开口问：“洛处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让我哥把吴潭叫过来问问？”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吴潭是自愿将自己的身份给季子平的，那我们怎么办。如果我们只是要抓吴潭，那么根本不需要借着你哥哥来打听消息。”洛璃故作高深道，“小霖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些。”
　　相比于洛璃所说的内容，宁星霖更在意的反倒是洛璃说话的语气。
　　见他已经除去了，对外任务的那种，平日里少见的认真，宁星霖竟然有一种“这才是他”的感觉。
　　“褚凌？”见褚凌一直不说话，洛璃不禁道，“你是想到了什么么？”
　　褚凌摇头：“我只是在想，我们会不会想错了？”
　　“什么？”
　　“如果吴潭不知道季子平的存在呢？我们先入为主的觉得，吴潭和季子平可能认识，再不济也是761研究所接触过季子平。但是如果他们本来就不认识呢？”
　　褚凌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如果不是季子平，不是研究所，而是我们之前怀疑的，那个另外的那个有黑户觉醒者的组织呢？”
　　被褚凌这么一提醒，洛璃立刻给白琴发了一个通讯申请。
　　“洛璃？有什么事么？”屏幕内的白琴一脸茫然。
　　洛璃立刻问：“白琴季子平有没有说出什么消息？”
　　“没有，那个家伙要不就不是什么核心人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就是在装傻充愣。”白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烦躁，“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一问三不知也就算了，感觉你但凡继续问下去，他能现场哭给你看，信息素波动极其不稳定。这样的人居然是个alpha哨兵！”
　　“注意他的信息素水平，真的问不出什么东西，就给他打一针镇定，我一会儿叫朱雀回去，用空间锁。”
　　说完洛璃就将通讯申请挂断，并且立刻召唤出了朱雀，让它现在就飞回特案组。做完这些洛璃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觉得可能褚凌的猜测才是正确的。我们现在去找吴潭，如果对方在知道我们知道吴潭的真实存在，且吴潭和他们没关系的话。吴潭可能会被灭口。”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宁星霖立刻去找了宁星澜，和他确定了吴潭所在的部门后，三人立刻跑了过去。
　　“你好，请问那位是吴潭？”
　　“吴潭？今天怎么一个个都要找他，你们来的不巧，刚刚他被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叫出去了。”
　　在听见黑色衣服的时候，洛璃的脑中瞬间想起了杨林水库中，那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什么时候？！”
　　说话的女人被洛璃的语气吓了一跳，呆愣愣道：“就刚刚……不会超过三分钟。”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么？”褚凌释放着信息素，悄悄握上了洛璃的手。
　　“这我就不知道了。”女人摇了摇头，“不过我看见他们乘坐的电梯是往上的。”
　　谢过那个女性，三人来到了电梯间。
　　虽说是有了大致的方向，但是整栋写字楼大概有三十多层，而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却在正中央。如果不动用能力，在黑衣男人下手之前找到吴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洛璃深吸一口气：“星霖用你的能力。就现在！”
　　“是！”
　　宁星霖应了一声，立刻闭眼，在脑中回忆吴潭的长相，没过多久他就重新睁开了眼睛：“在32楼天台。”
　　知道了吴潭的去处，三人立马钻进一旁的专用电梯，按下32楼的按键。
　　随着电梯一点点升高，洛璃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此刻他突然有些后悔将朱雀派回去了。
　　在漫长且有短暂的十秒之后，电梯门终于打开。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土下座）
　　下课晚安啊~



第47章 
　　三人几乎是下意识冲到了天台。但奇怪的是，天台上不光没有人，就连一盆植物也没有，就像是被废弃了很久。
　　洛璃皱眉，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凝结出一个方形空间，让它将整个天台笼罩：“星霖再用一次能力。”
　　看着洛璃的动作，宁星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褚凌却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霖哥听洛璃。”
　　宁星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量子兽召唤了出来，下一刻宁星霖的手心上，就出现了一只巴掌大小的蜥蜴。
　　蜥蜴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立刻爬上了宁星霖的头顶。
　　“这是小柒。”宁星霖已经开始动用能力了，于是褚凌便替他介绍道，“有小柒的帮助，霖哥有一定可能，可以感知到叫走吴潭的那个人。”
　　因为有小柒的增强，宁星霖很快就定位到了对方的具体位置：“洛处攻击你的十一点方向，距离大概一百米。”
　　“收到！”
　　洛璃话语一落，瞬间冲上前朝着空气打了一拳，感觉到自己并没有碰到对方，他当机立断朝左面又送出一拳。
　　与此同时褚凌立刻朝着右边开了一枪。只是这一枪似乎也没有打到，子弹径直打在空间壁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是镶入空间壁一般。
　　“洛处七点钟方向，四十米。大致可以判断对方的能力为加速或者瞬移。”宁星霖继续道。
　　洛璃稍一点头，下一秒下意识得抬手格挡，正巧感到有一个人朝着自己的胸口打了一拳。
　　对方的主动出击洛璃并不意外，只是他完全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朝着自己来的：“找死！”
　　说完，他俯下身接了一个扫堂腿。只是四周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显然刚刚那一下洛璃也没有打中目标。
　　宁星霖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感知着那个隐形中的敌人：“褚凌在你那边！”
　　几乎是宁星霖的话还没传到褚凌的耳中，褚凌就感觉到了朝他而来的，凌厉的拳风。
　　他立刻后退两步，下一秒褚凌当机立断拉开手|枪的保险栓，朝着自己的正前方就是一枪。
　　这一次伴随着枪响的还有一个惨历的叫喊。显然褚凌已经打中对方了。而对方也在这剧烈的疼痛之中，显现出了自己的身影。
　　洛璃挥手撤去了包围着天台的大空间，用一个小型空间，将那个人笼罩，防止他逃跑。
　　只是奇怪的是，明明已经捕获将吴潭带走是人，但是天台上却并没有吴潭的踪迹。
　　“吴潭呢？”洛璃皱着眉，问向被囚禁在空间内的那个人。
　　那人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想来也是刚刚觉醒不久。她惨白着张脸，因为褚凌打出的那一枪，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胳膊。
　　见女孩不肯说话，褚凌愣了一会儿，立刻开口：“璃璃加大空间，空间范围最好扩展到半个大楼！霖哥你再感应一次吴潭的位置，记住是吴潭！”
　　洛璃也反应了过来，立刻撤去女孩周围的空间，将空间扩大。只是随着空间体的增大，洛璃的额头上不禁泛出些汗珠
　　而另一边宁星霖也再一次定位到了吴潭的位置，他有些不可置信：“吴潭……他在26楼。”
　　26楼，就是他们之前所在的那一层了。
　　褚凌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璃璃你现在马上把朱雀叫回来，让它来代替你支撑这个空间。等它回来了，你再来找我们，在哪之前先帮忙看着这个女孩儿吧。”
　　因为朱雀不在身边，洛璃个人所能控制的空间大小有限。要支撑这么大一个空间结界，已经花去了他太多的精力，洛璃自己也知道，自己跟上去也可能只是添乱。
　　“你们小心些。”
　　褚凌点了点头，而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玻璃瓶塞给洛璃：“霖哥我们走吧。”
　　等褚凌走后，洛璃看了眼手中那一小瓶浅粉色的液体。
　　因为褚凌的标记，他甚至不需要打开那个小瓶子，就能闻到丝丝缕缕从瓶中漏出来的艾草香。
　　他握紧了小瓶子，将它放到心口，深吸了一口气。
　　相比于洛璃的控制空间，虽然褚凌和宁星霖的任务会更加简单，但是却复杂了不少。
　　“霖哥你能确定现在吴潭在几楼么？”褚凌问。
　　这一次宁星霖并没有自己使用能力，而是点了点他身上的小柒。
　　在他肩上的小柒早就已经实时监控上了吴潭，在接受到主人的命令之后，立刻把自己感知到的消息反馈给了宁星霖。
　　“24楼。他在不断往下走。”宁星霖皱眉。
　　在没有朱雀是帮助下，洛璃能控制最大范围是到20楼。如果他们不能尽快找到吴潭，那么接下来对方可能做什么就不可控了。
　　“褚凌我们坐电梯下去么？”宁星霖看了眼还在缓缓上升的电梯道。
　　褚凌：“你做电梯，我跑下去。用通讯仪交流，每一次吴潭的动向都务必和我说。”
　　“好。”说完宁星霖就感受到了小柒给他传递的信息，“现在他在25楼。他这是在做什么？”
　　褚凌摇了摇头：“等我们抓到另一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所说的另一个人，自然就是先前藏匿了他们身形的那个人。
　　“霖哥你小心些。”
　　说完褚凌立刻跑下了楼梯，没过多久宁星霖也进了电梯。
　　“褚凌，他们现在在27层，28层，29层了。”
　　没一会儿，褚凌就收到了宁星霖的消息。想来他们也在某一个电梯上。
　　已经跑到29层的褚凌，在看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朝宁星霖发了一个通讯申请，对面也立刻接了起来：“能确定他们现在的位置么？”
　　“能！”宁星霖道，“应该是在我右边的那个电梯，他们现在已经出来了。就在你左侧的那件办公室！”
　　闻言，褚凌停下脚步看向了自己的左侧，只是那里面却空无一人。
　　他并不怀疑宁星霖的能力的准确性，如此想来就是那个拥有着类似隐形能力的人也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必读前，更新频率可能是按周算的，周万或者周八千。必读后隔日更，还请各位见谅（鞠躬）
　　下课



第48章 
　　只是奇怪的是，当褚凌进入那间办公室的时候，他却看见了一个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男性。
　　因为之前所看过的照片，褚凌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吴潭！”
　　吴潭听见有人在叫他，下意识一抖，试图将自己再往里缩缩。只是桌子底下的空间总归也只有那么大，哪怕他在想往后，他的背也已经贴在了木板上。
　　褚凌挂断了通讯，将自己此刻的位置发给洛璃。而后他又让宁星霖试着搜寻一下，那个隐身觉醒者的位置，如果有消息，就直接发给洛璃。
　　做完这些，褚凌蹲下身和吴潭平视：“吴潭你先出来好么？”
　　感受到褚凌的视线，吴潭立刻偏头躲过，浑身忍不住颤抖。
　　“你刚刚是被什么人抓去了对么？”褚凌尽量放平自己的语调。
　　普通人虽然都知道觉醒后，会拥有能力和量子兽。但是突然加入了觉醒者的斗争，由此感觉到恐惧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毕竟每一个人都会害怕未知。
　　褚凌猜测先前他们在天台的时候，吴潭恐怕也是在的，只是在他开枪击中那个女孩的时候，那个拥有隐身能力的人将他带走了。
　　这么想着，不一会儿褚凌就发现吴潭的右肩衣服上，有着一道不知道被什么划破的痕迹，想来是他某一次开枪的时候误伤到了他。
　　褚凌叹了口气，从一旁的办公桌上拿了一瓶尚未开过的矿泉水：“喝口水缓缓吧，我并不会伤害你。”说完褚凌停了几秒，补充道，“之前那次是意外。”
　　好在吴潭本来就是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在短暂的失神后，很快恢复了过来。他略有不好意思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接过水喝了两口：“你们就是觉醒者么？刚刚想抓我的那两个人也是？”
　　“吴先生我想你已经体验过了不是么？”褚凌浅笑道，说着将通讯仪中季子平的照片调了出来，“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相片中的人？”
　　“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具体在哪儿见过了。”吴潭皱眉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褚凌：“大概三四个月前，你们应该至少见过一面。他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你不一定知道他的。他知道一些你的基础信息，比如姓名亦或者通讯号，你们甚至可能有些交流。”
　　经过这么褚凌这么一说，吴潭立刻从记忆深处，找到了这么一个人。他从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系统相册往前翻。
　　和特密处所用的通讯仪不同，联盟大多数人使用的还是手机，虽然不像通讯仪那样携带方便，但是该有的功能却也一个不少。
　　最终他将一张照片放大：“是这个人吧？我记得他好像……好像叫季……季子平！”
　　“对！你们在什么时候见过面？”看见吴潭手机中季子平的照片，褚凌不由松了一口气，心底止不住有些雀跃。
　　毕竟查了这么久，被他们忽略了这么久的东西，终于有些眉目了。
　　“是在我和我恋人的婚礼上。”吴潭边回忆边说，“那个时候带他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的女生，似乎是我恋人的同事朋友。而他那时还是她的男朋友。这张照片是我们婚礼上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女生接到了手捧花，不过没多久他们就分手了。”
　　褚凌点头，看了眼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通讯仪，而后道：“麻烦把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给我。”
　　“好，我先帮你们问问。”吴潭说着给他老婆发了个消息。
　　褚凌又问：“之前把你带到这儿的人哪儿去了？你有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这次吴潭十分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这我真不知道了。那个人带着口罩和鸭舌帽，除了最开始那一会儿，我甚至都没有看见人，但是就是能知道，有个人一直拽着我跑。”
　　“他还带着你在这几层楼里绕圈子？”褚凌继续问。
　　“对！”说着吴潭还点了点头，生怕褚凌不相信他似的。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褚凌的确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吴潭也看出了褚凌的怀疑，正准备开口解释，就看见办公室的门把手突然动了一下。意识到即将有人进来，吴潭果断闭上了嘴。
　　“褚凌我和洛处把另一个人抓到了！”人未至声先至。
　　这边门还没打开，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们听见了宁星霖的声音。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除了之前在天台被褚凌打伤的女生以外，还有一个带着口罩和黑色鸭舌帽的男生。
　　吴潭在看见那个男生的时候，立刻道：“就是他，当时他们俩找我，只是我一出去，一进电梯，这男的就不见了。我被吓了一跳，转眼间那女的也不见了。”
　　吴潭所说的“不见了”，显然是因为男生已经用了自己的能力隐了身。只是褚凌却不明白为什么他偏偏要在见过吴潭之后再隐身，如果他从一开始就隐身，那岂不是更加方便？
　　褚凌不想继续问下去了，于是便转移了话题：“请问你爱人回你消息了么？”
　　听见褚凌这么问，吴潭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解开锁屏：“回了回了，这个消息我怎么发给你们？”
　　褚凌点头，给他报了一串数字：“直接发到这个通讯号上就行。通讯仪的通讯号，就相当于你们手机的电话号码。”
　　“好的好的。”吴潭连连点头。
　　一旁的宁星霖隐约觉得，褚凌刚刚报给吴潭的有些耳熟，等自己的通讯仪发出一声“叮铃”声的时候，才恍然想起来，刚刚那一串数字，不就是自己的通讯号么！
　　只是褚凌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霖哥你和吴潭一起去问一下情况，具体事情让吴潭在路上和你说，我和洛璃先带他们会特案组了。”
　　说完，褚凌丝毫不给宁星霖拒绝的机会，拉上洛璃，带上那两个嫌疑人就回到了停车场。
　　“你不应该让星霖单独出外勤。”洛璃摇头。
　　褚凌撇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冷：“难道叫你一个即将精神崩溃的omega哨兵陪他一起？”
　　作者有话说：
　　下课晚安啊



第49章 
　　正如褚凌所说的。因为之前在没有量子兽协助的情况下，透支使用能力，洛璃此刻的精神力状况岌岌可危。
　　只是，洛璃先前一直处在一个精神崩溃的临界点上。此时这种，有一点迹象的情况，对他来说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褚凌我没事。”洛璃自己倒是毫不在意，“更何况还有你的向导素不是么。”
　　褚凌并不打算回话，径直驱车离开了停车场，往特案组的方向开去。
　　见褚凌丝毫没有调转方向的打算，洛璃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褚凌，停车。你单独回去，这两个人的审问由你负责。”
　　“不可能。”褚凌直接拒绝。
　　第一次被褚凌这么明晃晃的拒绝，洛璃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怒气压下，但褚凌却抢在他开口之前说：“璃璃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作为哨兵，你自己也知道。”
　　说完，他便不再去看洛璃专注于开车。
　　突然被晾在一边，洛璃积攒了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儿发泄。
　　不过等他们到了特案组的时候，洛璃也就没有多余的功夫发脾气了，原因无他——郑荣轩二次暴走，已经被送去九处了。
　　得到消息之后，洛璃立刻把抓来的两个人交给白琴，让她先把他俩分开关一会儿，而后吩咐王梦婷、池修筠以及宋涛，和他们一起去九处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等他们到九处的时候，郑荣轩的治疗已经告一段落。
　　叶尘心看着姗姗来迟的洛璃缓缓摇头：“你们来迟了。刚刚送来的那个人，已经确认死亡了。”
　　“之前奚岚和奚檬檬，不是坚持了那么久么？为什么郑荣轩这么快就能确认死忘？”洛璃皱眉问。
　　叶尘心没有直说，反而先和身后的唐珩玉交代了两句，而后才道：“到我办公室说吧。”
　　进了办公室，叶尘心长叹一口气：“我们之前的检查，遗漏了潜伏性。药物反应能让他们暂时变得和哨兵向导一样，但是那种对基因的改变是持续性的。”
　　“也就是，哪怕他们已经觉醒分化，药物依旧在他们体内？”洛璃有些惊讶，“就连人体血液都会新陈代谢，那些药物却可以一直残留，不会被代谢掉？”
　　即使这个结论匪夷所思，但是事实上却的确如此。叶尘心在洛璃和褚凌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因为郑荣轩已经觉醒三四年了，他的药物潜伏时间远比奚岚和奚檬檬久得多，所以他的反噬会比他们更加严重。”
　　“那是不是说明，不光是宋涛、王梦婷、池修筠，就连我和珩玉身上，可能也有药物残留？”褚凌想了一会儿，而后道。
　　“是。”
　　“那就从我身上提取吧。”褚凌说，“我应该算是最初的实验品中，唯一一个平稳活到现在的人了，我们和宋涛他们几个接触不深，不能完全保证他们没问题，而珩玉……”
　　褚凌轻笑一声，看着叶尘心说：“他的等级一直在往下跌，虽然目前不太能感觉出来，但是这应该是因为你们有机械辅助吧。我可以说是最佳的研究对象了。”
　　他似乎已经看出来了，叶尘心这么和他说的原因，而叶尘心对此也表现得非常坦然。
　　“是这样。”叶尘心点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眸中带笑地看了洛璃一眼，“但……现在只有你同意可能不太够。”
　　虽说他们表面上，是为了整体的调查进度，而褚凌本人也已经同意了。但是这种时候，却也需要听听特案组组长，以及家属的意见。
　　不过他们甚至不需要去问，看着洛璃那种阴沉沉地脸，两人就知道此时的洛璃是肯定不会允许，让叶尘心从褚凌身上提取药物的。
　　“那什么，你们俩好好聊聊。”在感受到两人之前，那种不尴不尬的气氛之后，叶尘心果断起身，将自己的办公室让给了他俩。
　　只是和叶尘心想的不一样，在他离开之后，褚凌和洛璃别说动手了，甚至都没吵架。
　　洛璃深吸一口气，将先前的那个小瓶子拿了出来，往叶尘心的办公桌上一放：“走吧。”
　　看着那瓶完全没有少下去的液体，褚凌皱着眉拉住了洛璃的手：“你之前没用？”
　　洛璃被褚凌语气中的怒意吓了一跳，在短暂愣神后回道：“对，我不需要。”
　　“但是你现在的精神力很混乱。”褚凌面无表情道。
　　“那我也用不着。”
　　洛璃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就因为他知道，所以才更加不可能随便动用。
　　褚凌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洛璃，不管是使用他的向导素提取液，亦或者是让他协助叶尘心对AEC-2275的后续研究。
　　他并不是不知道，洛璃其实是为了他好。毕竟不管是提取液，亦或者是成为后续研究的研究对象，都会对他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只是他同样担心着洛璃的精神图景。
　　因为之前，洛璃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结合空白，所以哪怕是有人工向导素，那段时间也导致了他的精神图景比一般哨兵更加脆弱。
　　于是褚凌就在洛鸿耀的帮助下，提取出了一部分向导素的提取液，以备不时之需。不过恐怕就连和褚凌说，洛璃精神图景脆弱的洛鸿耀，也没想过这一小瓶提取液，竟然会这么快就被用到。
　　褚凌抓着洛璃的手，防止洛璃逃跑，而后立刻走到他的面前，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洛璃的额头上。
　　隐约间，洛璃已经猜到了褚凌想要做什么。只是论体术他不如褚凌精湛，而此刻他也很难在维持精神不暴走的情况下，使用精神力亦或者信息素压制褚凌。
　　只是一瞬间的犹豫，褚凌就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让它们一点点探入洛璃的精神图景，与此同时催动腺体，释放出更多的安抚信息素。
　　在完全标记的作用下，洛璃的精神图景不光丝毫不排斥褚凌的精神力，甚至主动贴了上去，将它紧紧缠绕住。
　　感受到自己的精神的变化，洛璃忍不住脸红，想要将自己对面的人推开。只是没一会儿，他就软软地倒在了褚凌的怀里。
　　大致帮洛璃做完精神疏导，褚凌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和洛璃的契合度太低了。哪怕是已经完成了完全标记，他们也做过不止一次，但是要完全安抚洛璃，他需要比高契合度者，花费更多的向导素以及精神力。
　　更何况不久前，他才刚刚完成了向导素的提取，此时能完成这次短暂的疏导，几乎都是靠着毅力在撑着。
　　不过比起褚凌，洛璃的状态可谓是好了不少。即使疏导的效果有限，但是他的精神状态却好了不少，就连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要不要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洛璃直起身，略显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见洛璃状态好转，褚凌浅笑道：“还是算了，把办公室还给叶处长吧。再晚些出去，他指不定要以为，我们在他这儿做了些什么了。”
　　虽然他们已经做了些什么。
　　洛璃点头：“好。我们快点走吧，免得一会儿叶尘心回来了。”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两人一出门，就发现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在门口等着他们。
　　看见满面红光的洛璃，叶尘心挑眉打趣：“哟，二位是在我办公室里做了什么？我在外面都没听见什么声音，但是……”叶尘心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在看见洛璃那一瞬间的尴尬后，再次开口，将先前没说完的话补完，“我现在却闻到了一股子轩尼诗的味道。”
　　洛璃本身的信息素等级比褚凌高出不少，哪怕他们已经完成了最终标记，但是如果不是熟悉苦艾的人闻到，所能感觉到的依旧是轩尼诗的酒香。
　　只是相比于之前，现在的酒香反而没有那么明显了，反而更容易让人感觉到后调的果木气。
　　叶尘心自然也知道的，只是就凭着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洛璃便敢打赌，面前这人绝对是故意忽略了苦艾的气味。
　　“我们走了。”洛璃努力无视了叶尘心上下打量，似乎想要从自己身上看出什么端倪的眼神，故作严肃道，“褚凌的向导素提取液已经放你桌上了，如果能用就直接用那东西吧。不过省着点，用完了也别悄悄找他要。”
　　当听见“向导素提取液”的时候，叶尘心不禁睁大了双眼。
　　原本他只想能从褚凌的血液中提取到药物残留，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只是提取液在提取完毕后，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完成提纯过程，而后还要装入特定的储存瓶中，以免消散。
　　那瓶提取液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褚凌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会有所需要，去八处提取出来的。
　　叶尘心看了看洛璃，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行。如果用完了，哪怕我从珩玉身上提取，也不会去找你家alpha的。”叶尘心说完，看向褚凌的眼神中，忍不住带上了点儿来自岳父的满意。
　　还没等二人走出九处，他们就收到了来自留守人员，白琴的消息。
　　“洛璃，你和褚凌快回特案处，有线索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全部快乐，来自于理综甲卷的，一坡50减速带。真的是又心疼又好笑
　　下课啊



第50章 
　　收到消息之后，两个人立刻赶回了特案组。等他们到的时候，宁星霖和吴潭也已经带着那位季子平的“前女友”到了特案组。
　　“褚凌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洛璃看着褚凌还有些苍白的脸，忍不住道。
　　不过褚凌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休息了一会儿，此时自己觉得已经恢复了些了，于是便摇头拒绝了。
　　洛璃见褚凌坚持，于是也不再劝，转头问道：“白琴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都问出了些什么？”
　　“在你们来之前，这位陈小姐就已经见过季子平了。当然是隔着单向玻璃的，她可以确定季子平就是她的前男友，他们谈了大概四个月的时间，分手于三个月之前。”
　　白琴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那个女生就点了点头，在白琴鼓励式目光下开口：“我们是在酒吧里认识的。那一次他替我解了围，后来又机缘巧合地见了几次面，他就开始追我，但是没谈多久就和我提了分手，因为时间不长，我也就答应了。”
　　听了女生的话，洛璃点了点头，而后问：“那次去酒吧，你是自己主观的想去，还是因为有朋友和你说了什么，或者是和朋友一起去的？”
　　“我自己去的。”
　　“是我自己要去的。”女生说着忍不住往下看去，半敛着眼睛，刻意回避了洛璃的视线。
　　褚凌：“说谎。”
　　听见褚凌的话，洛璃轻笑出声：“小姑娘，特案组是什么你可能不知道。不过我们这儿的全称叫特密处独立特案组，且不说权限相比于特密处如何，但是和你们那儿的区域警察权限总是差不多的。换句话说……”
　　洛璃故意拖长了尾音，仔细看着对方脸上的所有神情。等如愿以偿地从她脸上看出，类似于惊恐、害怕的神色之后，他这才慢悠悠地将后半句话补全：“如果你知情不报的话，我们同样能让区域警察将你拘留，同时计入你的个人档案。”
　　“现在，你还要为了别人，隐瞒实情么？”
　　女孩抿了抿唇：“你们这属于诱供，不管现在我说了什么，你们都属于非法获得证词。”
　　“是的。”褚凌点头，“但是特密处拥有豁免权，和特密处同级的我们自然也有这个权利。”
　　在褚凌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个女孩儿一直没有开口。或许是接到自己恋人的什么指示，吴潭好几次想要开口，打破此时的尴尬，但是却都以为褚凌的眼神暗示闭了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女孩儿终于开口：“我是被骗过去。对方我并不认识，但是却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说不上来。”女孩儿摇头。
　　宁星霖摸了摸小柒的脑袋，问：“那你能知道他的长相么？大致长相也行。”
　　“可以！”她肯定道。
　　得到肯定的答案，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要能知道对方的长相，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是一无所获。
　　只是奇怪的是，女孩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愣住了。她像是丢了魂一样，不管众人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半点反应，但是却依旧有呼吸，有心跳。
　　看着女孩儿的状态，洛璃忍不住皱眉：“看来在这位陈小姐身上，我们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星霖你在这儿守着她吧，有什么情况直接通知八处，等她恢复了就把他俩送回去。”
　　宁星霖点了点头：“好。”
　　“白琴还有什么事情汇报么？”安排完宁星霖的任务，洛璃便带着白琴和褚凌往关押室去了。
　　白琴深吸一口气：“我查了你们抓回来的那两个人的资料，其中那个女性觉醒者是未注册过的omega向导，但是另一个却不是。”
　　“那个人……是一个前辈。在十几二十年前就已经确认牺牲了的前辈。”白琴说着，忍不住握紧了双拳，“在基因对比库中，他的名字叫姜凯丰，死于之前的那次……761研究院围剿行动。”
　　“什么？！”
　　虽说洛璃甚至没有见过姜凯丰的照片，但是对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
　　姜凯丰，前联盟议员级别的alpha哨兵，功勋卓著，所执行的任务数不胜数，几乎是当时所有哨兵的共同崇拜对象。但是他却在那次的围剿行动中不幸牺牲，尸骨无存。
　　最后塔费时四十八小时，这才找到了一些零碎的尸体碎块，但是那些却也只能用来证明，姜凯丰已经去世了。
　　只是这样一个已死之人，却在数年之后的今天，重新活了过来。
　　这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你确定么？”洛璃并非不相信白琴的调查结果，只是这样的答案，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白琴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点头：“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我的调查结果就是这样的。”
　　洛璃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你去收集一下他的指纹和血样，让星霖给八处的洛鸿耀教授送过去。白琴你再调查一下，和姜凯丰前辈一样，尸体不完全，亦或者是塔找不到尸体了的前辈们有哪些。”
　　不知道为什么，洛璃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而他的直觉还在隐隐地告诉他，事实就是和他想的那样。
　　洛璃深吸几口气，又缓慢吐出，几次下来终于调整好了心态。
　　“褚凌你去休息室里睡会儿吧。”看见褚凌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椅子上，洛璃走上去和他贴了贴额头，将自己的信息素沾到他身上。
　　只是褚凌却摇了摇头，一只手在洛璃后颈上轻轻捏了捏，表示安抚。
　　正准备离开的白琴看到这一幕，眼底的嫌弃简直快要化为实质溢出了：“你们俩稍微消停会儿好不好？珩玉在九处帮忙，宋涛他们直接被押在九处。组里严重缺人能不能就先别腻歪了？再不济组长副组，你们俩去多挖几个人过来啊。”
　　“你能保证挖来的人一定干净，和内鬼没有关系么？现在除了研究院的人，可还有一批我们不清楚立场的人。”洛璃没好气的撇了白琴一样。
　　要知道人手不足的问题，他也思考了许久，但是塔之前明确说过：八处和九处的所有人，他可以在不打扰，他们进行其他研究医疗的情况下借用。但是其他几处的组长以上级别的人，他都不能借用。
　　白琴还是因为和他私交不错，而且当时还在停职期，所以才能勉强借过来的。
　　至于组长级别之下的，基本也都是些新手，就连七处他都没几个，能确定一定和研究所和那个组织的人无关。
　　想着特案组中可以支配的那么几个人，洛璃不禁叹了口气：“褚凌你待过那么多地方，有没有那个人的能力是类似于催眠的？最好还是组长级别以下的，我们能借来用用的那种。”
　　本来洛璃也只是随便的提了一嘴，但是没想到的是，在褚凌的记忆里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半个小时后，拥有着催眠能力的柏卿宜，成为了特案组的第一个流动人员。
　　“褚凌哥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么？”柏卿宜说着，忍不住偷偷看着坐在褚凌身边的洛璃。
　　褚凌：“我们想要让你帮个忙，用催眠能力。”
　　听了褚凌的话，柏卿宜愣了愣。原因无他，她的能力属于禁忌。
　　催眠在一定程度内，违反了联盟的人权法。而人权法则是极少数，塔和特密处也需要遵守的法规，所以柏卿宜基本没用动用过这个能力。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柏卿宜摇头拒绝：“这个……恐怕不太行。在我觉醒后，塔就和我说过，除非塔允许，不然不准我私下动用能力，所以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了。”
　　“特案组拥有独立调查的权限。如果你只是在我们面前使用能力，不管塔是否有准许，差别并不大。”洛璃说着，将先前塔给他们的任命状放到了柏卿宜面前，“这是当时发下来的文件，你可以看看。”
　　关于独立特案组，柏卿宜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当时她想着和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于是也就没有去过多关注。只是此时看着面前的一纸文件，柏卿宜稍微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最终开口道：“我可以帮你们。但是在完成之后，我想要加入你们特案组。”
　　“哦？”洛璃有些意外，就他所知到的消息，柏卿宜丝毫没有必须要加入特案组的理由。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她的目的，“我想知道为什么。”
　　柏卿宜摇头：“我可以先帮助你们，问到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洛组长可以慢慢考虑要不要相信我，反正我先帮你们，你们怎么样也不会吃亏。”
　　的确。就如柏卿宜所说的，不管她使用催眠问出了什么，最终的决定权都在洛璃手上，就这一点而言，他完全没有必要从现在开始怀疑面前的人。
　　没过多久，洛璃便点头应允：“我同意了。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问话？”
　　“随时都行。”



第51章 
　　十分钟后，柏卿宜从专门的隔离房中走出：“那个女生叫戚东菱，半年前觉醒的。她说，自己是在觉醒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被他们的老师带走了，所以塔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老师？”褚凌皱眉问。
　　“对。据戚东菱所说，她们的‘家’里，很多都是这样的人。”说着柏卿宜停顿了一会儿，而后才继续道，“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是知道塔以及觉醒者的存在的，但是对我们却没有多大的概念。但是戚东菱在说到塔的时候，有一些……厌恶。”
　　看着面前两人眉头紧锁，柏卿宜却轻笑了一下：“很奇怪吧。”
　　洛璃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用手指敲了敲一旁的桌子：“继续说，别掺杂个人感情。”
　　骤然吃瘪，柏卿宜耸肩无所谓道：“他们的组织名叫‘隐’。主要是由老师从四处搜罗来的觉醒者，因为没有进塔，所以自然也没用他们的身份信息，属于黑户。”
　　“那另一个人呢？”洛璃继续问。
　　“不知道。”柏卿宜说，“催眠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他就像是个……人型兵器。只听从具体某个人，用某种方式下达的命令。”
　　因为一些原因，洛璃并没有告诉柏卿宜，她口中的“人型兵器”的身份。他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开口赶人：“好，过段时间我会联系你的，今天谢谢了。”
　　听了洛璃的话，柏卿宜的第一反应便是失落。
　　相比于“过段时间会联系你”，她其实更想听到的是“欢迎你加入特案组”。不过她也知道，在隐瞒加入特案组的目的之后，洛璃几乎不可能允许她的加入。
　　柏卿宜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点头朝外走去。
　　虽说不可能，但是她还是在期待。
　　柏卿宜离开后，褚凌微微朝洛璃点了点头，然后跟了出去。
　　等柏卿宜出了特案组，还没来得及拿出通讯仪，就看见褚凌跟在她身后出来了。
　　她下意识关闭了通讯仪的显示界面，将手腕往身后一藏：“褚凌哥你怎么出来了？”
　　褚凌笑着开口：“让你大老远一趟，可不要把你安稳送回去么？”
　　“不用不用。”柏卿宜连忙拒绝。
　　只是柏卿宜的拒绝并不管用，已经有所恢复的褚凌不由分说地将她推进了车内。
　　虽然柏卿宜和褚凌先前是认识的，但是他们的关系也仅限于认识而已。和褚凌待在一起的时候，柏卿宜显然有些不太自在。
　　“怎么了？”褚凌用余光看了一下柏卿宜，似是不经意道，“是因为我跟过来，导致你不能给谁发消息了么？”
　　褚凌话音刚落，柏卿宜整个人僵了一瞬，但是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关于你来特案组的目的？”
　　柏卿宜没有反驳，仿佛是在默认。
　　不过褚凌本来就没觉得，柏卿宜会这么轻易地说出来，等将人送回去后，客套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也就回去了。
　　看着褚凌的车一点点驶离，柏卿宜那颗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归回原处。她深吸一口气，将通讯仪拿出，朝着某个背得滚瓜烂熟的通讯号，递出了通讯申请。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褚凌正调整着收听设备的音频，而他手腕上的通讯仪时不时闪动，显然是有通讯申请尚未挂断。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在这个频率。”
　　当褚凌将旋钮调转到某个方位的时候，他就听见洛璃的声音从通讯仪中传出。
　　“……他们没有答应。”
　　在特案组的洛璃微微皱眉。因为刚刚在调整频率，导致他们并没有听见柏卿宜的前一句话，目前看来他们似乎错过了些什么。
　　“白琴能追踪信号么？”洛璃小声问。
　　此时的白琴刚刚回到休息室，还没来得及坐下歇会儿，就听见了来自自家无良上司的命令。她下意识想拒绝，但是却在看到洛璃此刻神态的时候，咽了口唾沫，老实道：“只要给我她的通讯号就行。”
　　洛璃点头，立刻将柏卿宜的通讯号发给了白琴。而白琴也丝毫不敢耽误，在收到通讯号后，立刻开始了信号捕捉。
　　“你必须要这么做么？”
　　因为监听仪的关系，柏卿宜的语气听得并不怎么真切，但是褚凌却隐隐从中听出了一点急切和担忧。
　　对方不知道答了句什么，他们只听见柏卿宜的喘息声加重了一些：“你最好别乱来，不然不管付出什么，哪怕被塔通缉监禁，我也一定会杀了你！”
　　眼看着柏卿宜就要挂断通讯，洛璃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悬了起来，转头看向白琴的屏幕。只是那上面满满都是程序代码，每个数字字母分开，洛璃都看得懂，合起来却成了一本“无字天书”。
　　他想去询问白琴此刻的进度，但是却也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去打扰她。
　　“璃璃。”在通讯仪另一头的褚凌突然开口，“你说我们要不，把柏卿宜和电话那头的人，一起招进特案组吧。”
　　“都招进来好告诉他们，我们的调查进度么？”洛璃想也不想，直接反驳。
　　“但是至少这样我们不算是完全被动了。”褚凌说得很慢，慢到连洛璃的心绪都被带得平缓了下来。
　　等感觉洛璃冷静些了，褚凌才继续说：“白琴之前说，我们组里的人太少了人手不够用，想招些人进来。先前我们担心对方的心思不纯，泄密给研究所亦或者隐，但是如果一直处处提防，我们反而容易处在下风。”
　　“现在敌暗我明，哪怕处处设防，也好过无人可用。”
　　听了褚凌的话，洛璃沉默了一会儿，给叶尘心发了一个消息。
　　做完这些，他就看见白琴终于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查出来了，信号源在九处。具体的位置我把他标在平面图上，你们现在要去抓人么？”
　　洛璃摇头：“你直接发给珩玉吧，然后和星霖说一声，让他去九处把人接回来。”特案组的地点离九处不近，哪怕他现在立刻赶过去，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抓到对方。
　　“行。”白琴将地图发给唐珩玉，又给宁星霖发了个消息。就在白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对洛璃越发地言听计从了。
　　做完这些，她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道：“洛组长，我刚刚好像听到褚副组说，要多招几个人进来啊，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原本白琴只是这么一说，毕竟她洛璃认识那么久，早就领教过他实际上有多顽固。
　　只是白琴似乎低估褚凌的影响力。
　　只见在她心中顽固到，绝对不可能改变自己想法的洛璃，不知道给谁发了个消息，而后开口说：“行啊，那十处的人就由你来排查了。反正柏卿宜会来，到时候你和她一起进询问室吧。”
　　柏卿宜的能力准确来说，是可以催眠在一定空间范围内的所有人，但是如果使用能力干扰器，又会导致柏卿宜的能力失效。
　　是以之前她施展能力的时候，褚凌和洛璃都没有进询问室，只是在屋外用监控查看询问室里的情况。
　　但是白琴开启自己的能力后，就相当于一个一个仅限于自己使用的干扰罩。她能不被任何能力控制，不受到任何能力的伤害，但是却也只有她自己可以使用，哪怕召唤出量子兽也不例外。
　　白琴……
　　白琴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这一句嘴呢。
　　不过不管白琴内心有多抗拒，她也只能再打开自己的通讯仪，打开十处的名单一个个排查，寻找着她所认为的，不会出问题的人员。
　　毕竟不管是招人还是刚刚那一句要帮忙，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等白琴把十处的人员名单整理出来的时候，唐珩玉和宁星霖也将之前和柏卿宜通讯的那个人带了过来。
　　只是让洛璃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仅是他认识的人，甚至还不算陌生。
　　“洛处长……不对，现在应该叫洛组长了。”孙阙说着还玩笑般地笑了笑，“洛组长你这算是升职，还是被贬职了啊。”
　　虽说心里有点惊讶，但是洛璃面上却丝毫不显：“当然算是升职了，不然怎么把你从叶处长那边抢过来？”
　　洛璃的话音一落，孙阙就不禁睁大了一点儿，就连语气中都带了几分惊讶：“洛组长这是在邀请我加入特案组？”
　　“你不愿意么？”洛璃浅笑着伸出一只手。
　　“自然愿意。”孙阙说着，伸手与洛璃握了一下，“我很感谢洛组长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如果不是确定唐珩玉和宁星霖不可能有问题，而那个信号源地址是自己找出来的，白琴简直要被孙阙这精湛的演技骗过去了。
　　不过，就演技而言，洛璃也毫不逊色：“那就代表目前特密处的成员，欢迎孙阙的到来了。”
　　虽说是代表全员，不过目前的特密处本来也没有多少人。洛璃的视线在白琴他们三个人身上转了好几次，然后才继续说：“星霖你带孙阙四处逛逛吧，珩玉你和我去一趟办公室，白琴一会儿褚凌来了叫他直接带人来找我，顺便你可以通知人了。”
　　话音刚落，三人就各自领命，各忙各的去了。
　　“珩玉检查报告，你师傅给你了么？”进了办公室，洛璃将门一锁开门见山道。
　　唐珩玉点头，从自己随身的文件包中，抽出两叠文件，先将数量更多的那一份递给了洛璃：“这些是宋涛他们的检验报告。师傅的建议是，暂时不要让他们离开九处。九处已经研究出了AEC-2275的模板药物，正在尝试辅助药剂。”
　　辅助药剂所指的，是为了缓和某种药物药效的特定药剂。
　　洛璃接过后打开看了两份，除了信息素起伏的水平不定，并没有其他差别：“关于血液中的药物残留呢？”
　　唐珩玉：“存在。不管是褚凌哥还是其他人，体内都或多或少的有药物残留，只是残留多少不一样而已。”
　　“那你呢？”洛璃问。
　　“我？”唐珩玉没想到洛璃会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微愣后说，“我体内也有，只不过我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虽然之前信息素和向导素一直在减弱，但是每次削弱的时间都在延长。”
　　“现在还能召唤量子兽么？”
　　唐珩玉想着只在自己尚未清醒时，见过一面那只土拨鼠，老实摇头：“不能。”
　　得到回答洛璃点了点头，但是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一份是叫师傅加急检测出来的，季子平他们的检验报告。”唐珩玉说着，将另一叠文件给他，“季子平和余思默都是正常觉醒的觉醒者。而……另一个人，从血液检验也可以确定，他的确就是姜凯丰前辈。而且师傅说，前辈的长相和以前一模一样。”
　　围绕在洛璃心头的疑惑，在此时达到顶峰，他觉得自己隐约触碰到了那个机关，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打开紧锁着的潘多拉魔盒。
　　“珩玉！你会摸骨龄么，亦或者是有什么能测试骨龄的方法。”洛璃突然道。
　　唐珩玉被他吓了一跳：“九处有类似的仪器，虽然不是测骨龄，但是也差不多。”
　　“好，那我们现在马上过去！”
　　洛璃当机立断决定，说完他就拉着唐珩玉，将姜凯丰带了出来，甚至来不及和回来的褚凌打个照面，就风风火火地出发了。


　　作者有话说：
　　废兔：让我日万，不如你来日我！
　　晚安下课！



第52章 
　　虽说洛璃的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了，但是当姜凯丰被叶尘心带入检测室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因为只是单纯的测试骨龄，所以叶尘心很快就带着宛若傀儡的姜凯丰出来了。他看着洛璃微微点头。
　　见叶尘心的反应，洛璃心里一咯噔。
　　那一刻他心里不由生出一阵怒意。洛璃深吸了一口气：“叶处长我就把他留在你这里了。如果……如果还有这样的，我也会带过来。”
　　“好，我会择取部分和塔汇报的。”叶尘心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跟着洛璃一起过来的唐珩玉却不知道，他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他想了想此时特案组内的情况，压下心底的疑惑不去询问。
　　洛璃皱着眉，将车钥匙丢给唐珩玉：“珩玉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塔。”
　　“啊？”唐珩玉接过钥匙，下意识问，“洛组长你要去做什么？”
　　“没什么，你回去吧。”洛璃没有明说，而是赶着趟的将唐珩玉赶了回去。
　　唐珩玉见洛璃不肯说，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再三劝他不要太过冲动。
　　等唐珩玉走了，洛璃给陆修竹发了个消息，让他来接自己。而后又和白琴说，让她尽快排查塔确认死亡，但是尸体不全的哨兵向导。
　　等两条消息发出，洛璃长叹了一口气，短暂地迷茫了一会儿。
　　等唐珩玉到了特案组，就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了褚凌，顺便将那些资料一起给了他。
　　“褚凌哥，你知道洛组长想要做什么么？”唐珩玉问。
　　若是以前，褚凌或许会故作轻松地安慰安慰他，但是此刻褚凌却完全笑不出来。
　　他摩挲着文件的一角：“隐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按照你的描述，我们所抓到了姜凯丰前辈，年纪可能也就只有十几岁。”
　　唐珩玉不禁疑惑：“但是我刚刚有听白琴姐说过，姜凯丰前辈不是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确认牺牲了么”
　　“但是哪怕是塔也没有找到他全部的尸体，只是单纯的尸体碎块不是么？”褚凌眉头紧锁道，“假设，塔没找到的尸体，是被隐带走了，那么现在的这位姜凯丰前辈，就只是一具活死人而已。”
　　“不可能！”唐珩玉想也没想，直接反驳，“哪怕是活死人，也不可能使用能力。在人死后，哪怕是所有器官低温保存24小时，在此之后器官也会全部坏死，更何况能力和信息素的来源是颈上腺体。
　　褚凌：“是啊。所以就很明显了，我们这儿的姜凯丰，肯定是活人。而且可能是由尸体碎块为基因组，克隆出来的。”
　　“不是，这不对。”唐珩玉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不管是塔还是普通社会，联盟都是命令禁止，任何基因克隆体的存在的。
　　只是褚凌此刻的表情却格外认真，他摇了摇头继续道：“联盟和塔同样禁止基因改造，但是依旧有你我，亦或者宋涛、王梦婷他们的存在。而隐的虽有成员，都是黑户觉醒者，你觉得对于他们来说，联盟法和塔的法规真的重要么？”
　　褚凌说了很多，但是他却并没有想让唐珩玉立刻接受。说完他便长叹一口气，勉强勾着嘴角拍了拍唐珩玉的肩膀：“珩玉你去帮忙盯着孙阙吧。”
　　“褚凌哥，你就不怕我也是他们那些人里的么？”许久之后，唐珩玉缓缓开口。他抬头看着褚凌，眼神里满是认真，“星霖哥和白琴姐都是以前就在特密处的，而宋涛他们则是目前还活着的实验品，只有我不一样。你们一点也没怀疑过我么？”
　　“为什么要怀疑你？”褚凌反问。
　　唐珩玉似乎是有些急了：“如果我也是隐的人呢，或者是761研究院派来特密处的，你们就这么把我招进来了，不担心么？”
　　见唐珩玉这么急促地让自己怀疑他，褚凌反而真心实意地笑了：“不担心。”
　　唐珩玉听了褚凌回答，忍不住反问：“为什么……”他像是真的不明白，固执的想要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相信你吧。”褚凌没有挑明，只是含糊不清地说，“你是知道了什么，害怕我们以后会怀疑你么？”
　　唐珩玉摇头。
　　见他不肯回答，褚凌也不再继续询问了。
　　或许在奚岚和奚檬檬的情况突然恶化，而且发现那是在唐珩玉采血之后，才那样的时候，他们也的确怀疑过唐珩玉。
　　只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褚凌并不觉得唐珩玉可能是谁的眼线，亦或者说哪怕他是，那也一定不是他自己的选择。
　　“好了，你去找孙阙吧。整个特密处只有你和他原来是九处的，哪怕你们俩的工作一直是一样的，他也不会怀疑。”说着褚凌拍了拍唐珩玉的肩膀，“我去帮白琴整理一下人员名单。”
　　褚凌正打算转身离开，唐珩玉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脸严肃：“褚凌哥你们记得小心……我师傅。”
　　“叶处长？”
　　在褚凌的视线下，唐珩玉缓缓点头。而后他也不说原因，只是将标记这孙阙位置的地图打开，在确定了孙阙的大概位置后，关掉定位地图，离开了办公室。
　　不止怎么的，因为唐珩玉刚刚的那一句提醒，褚凌突然想到许久之前，洛鸿耀和他们说的话。
　　要小心身边的人。
　　当时他还以为洛鸿耀所说的人，其实是自己。但是现在仔细回想，那时候的自己，似乎也没有到需要刻意提防的程度。
　　难不成，那会儿洛鸿耀就已经知道叶尘心可能有什么问题了？
　　褚凌顿时被自己的设想吓了一跳，但是却还是将一些猜测发给了洛璃。很快他就收到了洛璃的回复：“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来，那些人员名单整理出来之后，你直接发给我父亲吧。”
　　接收到回复的褚凌，不禁将洛璃地消息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不过他的希望很快就落了空。只见下一秒洛璃就发来了一串熟悉。看着熟悉的CH开头，褚凌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是陆修竹的通讯号。
　　“哟，褚副组你在这儿愣着做什么呢？”
　　整个特案组里，叫他褚副组，且还能以各种理由打趣他的，除了白琴也就没有别人了。
　　褚凌下意识干咳两声，将已经出体了的魂魄重新抓了回来：“白琴你的人员名单整理好了么？”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白琴就忍不住暴躁吐槽：“没有！你们俩是不是就跟我过不去啊，简直是在把我当牲口！一个让我去帮忙筛选人员，没一会儿就让我整理名录。另一个更可气，自己没做什么，居然还催我进度！我告诉你啊，小心老娘我不干了！”
　　白琴在那边说着，她身边的兔子量子兽也用自己的小爪子，一下一下拍着地板，显然也是气愤极了。
　　见白琴正在气头上，褚凌果断转移了话题：“那星霖哥哪儿去了？”
　　“不知道。”白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继续借题发挥，“我从刚刚开始就没歇下来过，你都不知道的人，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
　　褚凌干咳了两声，弯腰抱起兔子量子兽：“那要不然你把量子兽借给我，你去查人员名录？”
　　听了褚凌提出的“意见”，白琴终于满意地摸了摸自己量子兽的脑袋，而后道，“这才像话嘛，你记得对卷卷好一些。”
　　褚凌认命点头，只是刚出门就遇上了不知道从哪儿回来了的宁星霖。
　　“副组长你这是要要去哪儿？怎么还抱着只兔子，是谁的量子兽么？”宁星霖说着，忍不住将手伸向卷卷，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它，手指就被卷卷咬了一口。
　　见卷卷如此不待见宁星霖，褚凌也只好把将卷卷交给宁星霖，自己偷偷去一趟八处的想法打消：“白琴家的卷卷，不过她现在可能有些生气。你一会儿帮她一起去整理一下人员名单吧。”
　　“好。”
　　而白琴则相比于在询问室里的人型立牌。并且在看完柏卿宜对每一个人的询问之后，再去搜寻那些尸体并未被收捡的塔的成员，自然方便许多。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宁星霖这么一个帮手。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们俩就将近二十年间，所有尸体不完整的人员名单整理了出来，然后发给了褚凌。
　　褚凌在接收到名单的那一瞬间，接收了文件而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它发给了某个他刚刚烂熟于心的通讯号上。
　　收到。
　　在看到通讯仪屏幕上的这两个字的时候，褚凌不禁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又翻看了一下，他们目前的进度。继而转头问向柏卿宜：“卿宜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
　　因为频繁使用能力，柏卿宜的脸色并不好看。只是由于一直没有收到命令，所以她也只好继续问下去。
　　在听到褚凌声音的那一刻，柏卿宜瞬间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很是干脆道：“好。”
　　虽说她自己也想一次性测试完毕，只是她已经太久没有使用过能力了，这一次突然使用这么多次，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见柏卿宜点头，褚凌便把她送去了休息室，而自己则返回办公室，看起了刚刚收到的文件。
　　因为先前他在塔内待的时间非常有限，所以上面的许多名字，他都并不知道，大多数也只是匆匆看一眼就过去了。只是他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名……
　　杨文宸。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我努力在一点之前撸出来
　　下课啊



第53章 
　　几乎是下意识的，褚凌想到了先前唐珩玉的提醒。
　　仔细想来，叶尘心的确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就好比之前，故意和洛璃说那个巷子里的店，结果他们恰巧就碰到了，明明已经“死了”的康明城。以及他销毁了“窃取”能力档案中自己的名字。
　　只是每次给他们检验报告的结果，都是准确的；而且叶尘心对AEC-2275的研究也很尽心尽力。是以他们哪怕的确怀疑过叶尘心，但是最终还是把他从怀疑名单中删去了。
　　想到这里，褚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他的猜测连同文件一并发给了洛璃。
　　做完这些，褚凌看了眼时间，而后便让特案组的人都先回去了，而自己则留在这儿等洛璃，顺便整理先前柏卿宜问过的人员名单。
　　等到名单差不多都整理完，洛璃也终于回来了。
　　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洛璃敲了敲门在门口试探性地问：“褚凌？”
　　“你回来了？”褚凌从一叠叠文件中抬头浅笑道，“想着你应该会先来这儿，我就在整理这些文件档案。”
　　看着褚凌手边摞得像座小山的文件，洛璃心里难得生出一抹愧疚，他干咳两声假装自己并不在意：“你发我的消息我收到了。那个……现在挺晚的了，要不然我们先去吃个晚饭？”
　　“饿了么？”褚凌说着，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好吧，是过了晚饭时间了。今天我们去外面吃吧，回去做可能来不及。”
　　洛璃摇头：“不用。今天去我爸爸那吃，父亲还在门口等我们。”
　　在洛璃说完的那一瞬间，褚凌下意识僵了一会儿：“陆议员……在外面等我们？”
　　见褚凌突然这么紧张，洛璃忍不住笑道：“怎么了？你就这么怕我父亲么？”
　　洛璃的反应，褚凌不禁也笑了：“不算是怕，只是……”对于准岳父总有一种敬畏感，更何况他并不觉得，只是之前挨的那一顿打，自己私自完全标记洛璃的事就过去了。
　　看见洛璃还在笑，褚凌无奈地揉了揉洛璃的脑袋：“好了，快来帮我整理一下，别让陆议员等太久。”
　　最终两人还是在陆修竹的耐心耗尽之前，坐上了他的车。
　　只是等了这么久，陆修竹的心情自然不能算是太好，他们一上车他就开口数落：“你在上面都做什么了？去了这么久，你爸爸已经发了好几个消息来催了。”
　　“那父亲一会儿开车的时候，就只能压着超速的底线开了。”
　　如果说嫁出去的孩子，是泼出去的水。那装着洛璃的盆，一定是早就漏了。这儿都还没嫁出去呢，早就已经在人家怀里躺着了。
　　也不知道陆修竹是不是被洛璃气得，这一路上真的没再说过一句话，只要抓住机会就踩下油门超车。原本要个二十分的车程，硬生生被他缩减到了十几分钟。
　　就连洛辞瑾看到他们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刚刚不是才说看见璃璃他们俩出来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被你儿子气的。”陆修竹说着冷哼一声，径直上了楼。
　　而洛辞瑾像是早已经习惯了，略带歉意地朝洛璃身边的褚凌笑了笑：“是褚凌吧？我叫你小凌可以么？”
　　第一次来洛璃的两个父亲家，褚凌紧张地手都不知道放哪儿，突然被点到名字，便下意识回答：“当然可以。”
　　洛辞瑾也感觉出了他的不自然，和他说了几句不用太拘束，又让洛璃好好招待他，而后就去了厨房。
　　“我爸爸是不是和我父亲一点都不一样？”洛璃将褚凌拉到了客厅坐下，随手捞走一个橘子放在褚凌手里。他看了看楼梯，见陆修竹还没下来，就凑到褚凌耳边轻声说：“我小时候特别讨厌父亲，感觉他一直板着张脸，看起来就很凶。我就和我爸爸说，要不然我们以后不要父亲了，我们两个人过吧。”
　　褚凌迅速将洛璃递过来的橘子剥了，将其中一半还给他：“然后呢？”
　　“然后？”洛璃想了想那会儿的后续，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橘子，“然后这件事被我舅舅知道了。他特别好心地转告给了父亲。”
　　如果只是这样，褚凌不相信洛璃现在会是这样一副表情。看着洛璃此时的表情，褚凌憋着笑意继续问：“接下来呢？”
　　“然后父亲就把我拉去了训练室，把我按在地上摩擦了。”洛璃面无表情道，“小时候不懂事，父亲越打我，我反而觉得他越配不上爸爸。而且那会儿太容易轻信别人，每次被打了都回去找舅舅诉苦，一来二去的，别的不说体术算是进步了不少。”
　　“那你是不是应该先感谢感谢我？”
　　两人正聊着，突然听到了洛鸿耀的声音。他们转头看去，只见洛鸿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客厅。
　　说完洛鸿耀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我还说，辞瑾怎么突然叫我一起过来吃饭，合着是为了来看看你啊。”
　　“洛教授。”褚凌说着微微点头，算是和洛鸿耀打招呼了。
　　或许是刚刚才回忆了一下，小时候因为轻信洛鸿耀，而被迫操练的惨痛经历。此时洛璃看见洛鸿耀就气得想磨牙：“我也想说，父亲明明那么不待见褚凌，怎么回主动提出一起吃饭。估计也是爸爸和他说的。”
　　然而洛鸿耀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洛璃脾气的喜怒无常，很是大度道：“需不需要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在你两个爸爸面前，多美言褚凌几句？”
　　不过洛鸿耀还没来得及，看看洛璃接下来的选择就听见了洛辞瑾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呢？哥，你洛璃上去把修竹叫下来吧，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叫个人还要两个人。”洛璃撇了撇嘴，有些不满，但是他也知道洛辞瑾把自己和舅舅支开，只是想和褚凌说几句而已。于是即使并不情愿，但是却还是乖乖听了话。
　　看着洛璃和洛鸿耀上了楼，洛辞瑾才笑着开口：“看来你们之前关系已经缓和得差不多了。我还以为哥哥会和修竹一样，看你百般不顺眼呢。”
　　和洛璃在客厅坐了这么些时间，褚凌也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虽说不能完全自如得和洛辞瑾交流，但是现在这样的程度倒也能接受：“其实他和陆议员都只是关心璃璃而已。”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洛辞瑾说，“虽然璃璃小时候，修竹和哥哥会变着法儿的逗他，但是宠也是他们更宠些。搞得现在没人能制得住他。”
　　褚凌：“没有，璃璃他……很可爱。”
　　如果此时在褚凌面前的是叶尘心，亦或者洛璃，见他耳朵略微有些泛红，一定会继续打趣。但是洛辞瑾却是见好就收：“那挺好的。如果他不愿意，没有人能逼他完成最终标记。其实修竹和哥哥也知道。但是他们却又不能把气撒在璃璃身上，所以就辛苦你了。”
　　这个道理褚凌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在此之前就同意先挨一次打，起码下次见面的时候准岳父的心情能好些。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虽说陆修竹还是把他当成透明人，但是至少不会再怒气冲冲地找他“切磋”了。
　　洛辞瑾：“如果你还不习惯，可以叫我们叔叔。毕竟最终标记都完成了，你也赖不了账，说不要我们璃璃了。”
　　“我不会不要他的。”褚凌深吸一口气，今天第一次直视洛辞瑾，“能遇见他我很幸运，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呵护他，就像您和陆叔叔一样。”
　　洛辞瑾点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他还没来记得说，就隐约看见了陆修竹他们从楼梯上下来了，于是洛辞瑾立刻就把刚刚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小声道：“那就记好刚刚我和你说的话，还有你自己的回答吧。”
　　听见洛辞瑾的话，褚凌微微点头。
　　一下楼，洛璃就立刻蹭到了褚凌身边，转头问洛辞瑾：“爸你们俩的悄悄话说好了么？”
　　洛辞瑾略有无奈地摇头道：“这才让你们分开了多久？怎么搞得好像我是王母，要拆散你们小俩口似的。”
　　“指不定呢！”洛璃理不直气也壮。
　　陆修竹看着自家胳膊肘向外拐，甚至早就已经拐到天边去了的儿子，只觉得脑子一涨一涨地疼：“吃饭。”
　　好在有被从小打到大的经历，哪怕现在混世魔王洛璃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怕他了，但是陆修竹的威严尚在。
　　一声令下，洛璃当即闭了嘴，老老实实地带着褚凌去了餐厅。
　　不管多少次，洛辞瑾看到这样的画面，总会忍不住想笑：“修竹你现在有没有后悔，以前对璃璃太严厉了些？”
　　陆修竹无奈摇头：“要不然这混小子能捅破半边天。”
　　曾经被迫带了三四天洛璃的洛鸿耀，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我现在还觉得，是他小时候我们对他的敲打还不够。”
　　想了想小时候这两人冲洛璃的模样，再看看此时面前这两位事后诸葛，洛辞瑾但笑不语。
　　洛璃他们家的氛围，其实比褚凌所想的好很多。他们吃饭的时候并不会讨论关于工作的事情，只是单纯地说着生活里的趣事。
　　如果没有晚饭结束后，被陆修竹带去训练室操练，那对褚凌来说，今天的见家长或许会更加完美。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很抱歉呀。然后球球各位看看我的新坑，然后顺便收藏一下吧qwq
　　孩子真的是压着不让写的底线，开了隔壁那篇破镜重圆文。书名叫《五厘米》打开我的专栏就可以看到，给大家跪了。
　　下课orz



第54章 
　　晚上是洛鸿耀将他们送回去的。
　　看着在陆修竹的注视下，被迫坐在后座的褚凌，洛鸿耀莫名有种大仇得报的兴奋：“你今晚上好好休息吧，明天去特案组的时候，可别让别人以为璃璃家暴你了。”
　　“不会。”
　　刚说了两个字，褚凌就因为扯到了嘴角的淤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见状，洛鸿耀笑意更甚：“看来修竹下手不轻啊。”
　　褚凌自然不好吐槽自家岳父，本想笑笑糊弄过去，但是想了想脸上的伤，继而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假装自己没听见。
　　好在洛鸿耀也知道适可而止，转而问：“你们最近的调查进行到哪里了？”
　　“舅舅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不说还好这刚说完，洛璃便想到了褚凌和他说的种种猜测。
　　洛璃的眼睛微微眯起，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洛鸿耀。
　　洛鸿耀被洛璃看得浑身不自在。正好此时也已经到了洛璃家门口，于是停下车转头看向洛璃：“有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便参与，也不方便和你们全说清楚，但是我们总归不会害了你们。”
　　“那么就干脆知情不报了么？”洛璃直接说，“塔内一定有研究院的眼线。先前关于761研究所的调查不是每有展开过，但是我完全找不到之前的宗卷档案。甚至连参与当初围剿人员的名录上，也只出现了部分确认死亡的人员名字。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剑拔弩张，褚凌赶在他们要打起来之前，开口道：“在特案组还没有成立之前，洛教授和我们说‘要提防身边的人’。当时您说的应该不止是叶处长对吧，除了塔内的眼线，以及叶处长外，还有谁？”
　　许久之后，洛鸿耀像是认输一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没有谁了。”
　　“关于761研究院的那一次围剿，其实并不能算完全失败。那次是近几十年来，唯一一次联合了五大管辖处的重大围剿行动。就连塔都丝毫不敢松懈。先行部队在收到命令后，秘密前往当时E区的761所，在确定研究人员都在研究所，且没有防备之后，才和议会组发了围剿申请。只是当议会组通过申请之后，761所便只剩了一个空壳。”
　　“那问题应该出在先行部队上啊。”洛璃皱眉，“为什么这一段的资料完全被销毁了？就连现在塔内宗卷上的信息，也是直指议会组的？”
　　洛鸿耀冷笑一声：“因为先行部队的所有人都死了。”
　　“什么？！”
　　洛鸿耀话音一落，褚凌和洛璃就异口同声道。
　　“围剿行动失败后的第二天，议会组下达命令，要求原先行部队再去761所，查看当初是否有遗漏的地方。因为前一天围剿本来就是在深夜，所以只是粗略的搜查了一遍，所以并没有人对这个命令发出质疑。”
　　“但是在二次搜查的时候，研究所爆炸了，先行部队无一生还。只不过其中一个向导的能力是保护结界。后来后人猜测，他应该是在爆炸的一瞬间，将保护结界给了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也成了整个761所唯一生还的人。”
　　洛鸿耀的话刚说完，洛璃就忍不住转头，看向了在后座的褚凌。而褚凌也在洛璃的注视下点了点头：“那个唯一的生还者就是我。”
　　听了褚凌的话，洛鸿耀抬眸撇了他一眼，然后才继续说：“后来议会组怀疑先行部队内可能出了叛徒，于是把他们的资料全部清空，却念在每个人都有些功勋，只清空了名字和资料。而后有不知道因为什么，把关于围剿行动的档案全部删除了。”
　　“这……”洛璃一时有些说不出话了。
　　明明议会组已经在怀疑，先行部队里出了叛徒，甚至连关于围剿行动的档案都准备删除了，那为什么还偏偏留下了那些名字和资料？
　　难不成只是担心引起恐慌，亦或者安抚其他几个特密处的处长？
　　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所以当时我们怀疑，或许叛徒并不只在先行部队，亦或者先行部队中的叛徒只是一个幌子。刚好这个时候，修竹因为功勋卓著，特批进入了议会组。”
　　洛鸿耀说着自嘲般地笑了笑：“但是对方掩藏得实在是太好了，而我们也因为各种原因，不方便再继续调查。原本关于塔内内鬼的调查都已经放弃了，但是一直到你们突然来找我。”
　　听完洛鸿耀的话，洛璃忍不住发笑：“所以你们就直接把这块烫手山芋，甩给了我们？”
　　就洛璃现在的语气，若不是洛鸿耀是他的亲舅舅，褚凌甚至怀疑，洛璃或许真的会动手打人。
　　只是坑了自家亲外甥的洛鸿耀，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反而有点儿如释重负的意味：“其实那次你们离开之后，我和你爸说过，显然他也很相信你们。”
　　虽然洛鸿耀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就凭着洛璃对他的理解，当时他在电话了和洛辞瑾说的，肯定不只是这件事情！
　　等把事情都说完了，洛鸿耀看了眼显示屏上的时间，毫不客气地开始赶人：“好了。故事讲完了，你们也可以下车了。”
　　虽说洛鸿耀是把事情的经过，都和他们说了一遍，但是等他们后来仔细想的时候，却发现洛鸿耀完全没有和他们说任何有用的线索。
　　一时间，洛璃甚至想再去洛鸿耀家，逼着他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好在褚凌及时将他拦了下来：“好了，我们的车还停在特案组呢，你打算怎么过去？让朱雀载你过去么？”
　　不知道为什么，洛璃在听了褚凌的提议后，竟然真的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只是没想多久，洛璃就将这个方案否决了：“朱雀载不了人，如果是鲲鹏的话，说不定可以试试看。”
　　褚凌无奈得叹了口气，用通讯仪和白琴发了个消息，而后便走到洛璃身边坐下。无声地散发着信息素。
　　在感觉到那股熟悉的苦艾味的时候，洛璃的四肢无意识地攀上了褚凌的身体，脑袋直接蹭上了褚凌的脖颈。
　　褚凌伸手在洛璃的腺体处轻揉。
　　因为即将来临的发情期，属于omega的腺体似乎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跳动，彰显兴奋。
　　“褚凌……”
　　洛璃皱眉，稍微动了动脖子。
　　他似乎有些想要躲开褚凌的手，但是却又喜欢褚凌这样的触碰。
　　褚凌亲了亲洛璃的额头：“今天不可以。”
　　听了褚凌的话，洛璃未免有些气恼，只是刚抬头就看见褚凌脸上，刚刚被陆修竹打出来的伤。
　　他不禁抬手在那块淤青上按了一下，看见褚凌因为疼痛，而显得有几分狰狞表情时，却忍不住笑了：“父亲下手怎么这么重。你还有哪儿疼么？”
　　“其实还好。”褚凌说，“陆叔叔下手还是有分寸的。除了脸上的淤青以外，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伤口。”
　　洛璃有些不相信：“真的？”
　　“真的。”
　　“那为什么今天不行？”洛璃一边说着，一边释放着信息素。
　　本来就要到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在主人的允许下显得格外的活跃。只是因为他们刚过及格的契合度，并没有调起alpha太多的反馈信息素。
　　但是洛璃却因为此时的姿势，清楚地感觉到了，褚凌隔着胸腔越发加速的心跳。
　　他时常觉得，或许自己和褚凌的契合度低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褚凌只是因为褚凌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信息素而产生的本能。而褚凌亦是如此。
　　洛璃直接跨坐在褚凌腿上，用双手环着他的脖颈，而后有眷恋般地蹭了蹭褚凌的侧脸：“褚凌……”
　　此刻的洛璃就好像是酒庄里珍藏的佳酿，香醇且诱人。
　　褚凌呼吸间都是轩尼诗独特的酒香，而他面前的人正故意将吐出气，打在他的耳垂上。只要褚凌低头，就能看见那双盛满眷恋和欲望的眼睛。
　　褚凌的呼吸不禁加重，只是洛璃却好像丝毫不知道，自己对褚凌有多大的影响力，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撩拨。
　　“我反悔了。”
　　说完褚凌立刻挑起洛璃的下巴，唇瓣相贴。他熟练地挑开洛璃的牙关，像是领主一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淡淡的苦艾香从褚凌的腺体泄出，积极地回应着轩尼诗。
　　原本就带着彼此气味的信息素，连带他们主人再次相融。
　　轩尼诗在苦艾的不懈进攻下，渐渐散去它的酒香，悄然露出了原本被酒味而掩盖的果木香。
　　那丝丝缕缕的果木香气，像是偷跑出来的孩子。在小心翼翼地溜了出来之后，大肆炫耀着自己的能干，唯恐别人发现不了他。
　　只是他似乎太过嚣张，以至于很快就被大家长发现了他的存在。而后将他禁锢在自己的面前，不容离开。
　　求饶声带着些许的哽咽，在不禁意中从洛璃喉咙处溢出。褚凌温柔地亲在洛璃的眼角，将他沁出的眼泪擦去。
　　“璃璃。”褚凌轻声道。
　　洛璃睁眼，无声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后言。
　　“我爱你。”
　　说完褚凌加大了力度，突然的增加刺激，让洛璃忍不住一口咬在他的肩膀。
　　见洛璃不说话，褚凌诱哄道：“璃璃，我想听回答。”
　　说着他还故意停了一下，气得洛璃恨不得再咬他一口。不过洛璃也知道，如果自己一直不回答，那面前这个实际上恶劣到不行的人，肯定不肯继续。
　　只是洛璃始终觉得“爱”这个字，实在太过肉麻，于是便折了个中：“我喜欢你。”
　　显然，褚凌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他用自己犬齿轻轻摩挲着洛璃后颈的凸起，时不时用舌尖舔舐，就是不愿意将它咬破。
　　洛璃被吊得难受，想着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索性眼一闭脱口道：“我爱你。”
　　虽说褚凌对这个语气依旧不太满意，但是却也知道，不能将人都弄得太狠。
　　他嘴上微微用力。顷刻间，犬齿将保护着腺体的皮肤刺破，苦艾味的信息素在进入腺体的瞬间将轩尼诗全部包裹。


　　作者有话说：
　　且看且珍惜。我发现，我总喜欢在网站的底线上蹦迪。
　　补充一个关于塔的设定：
　　塔分为三个组会，议会组为管辖领导部门，教科组负责教导刚觉醒的觉醒者，档案组负责各种档案卷宗的归纳等。另外特密处属于塔的下级层。
　　目前璃璃负责的特案组是独立于塔的。
　　下课



第55章 
　　第二天当洛璃迷迷糊糊地伸手，关掉孜孜不倦工作着闹钟的时候，太阳都已经高悬正空了。他看了眼时间，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只是却因为酸软的小腿，差点跌倒在地。
　　“璃璃中午好啊。”
　　因为昨天晚上的种种，洛璃看着褚凌那张笑脸盈盈的脸，就气得牙痒痒。只是当他不禁意地撇到褚凌手臂和脖颈处，或深或浅的牙印时，又忍不住干咳一声，勉强收了怒火。
　　洛璃努力无视了酸软的腿和腰，左顾而言他：“今天闹钟坏了么？怎么这个点才响？”
　　“特案组的可调配人员多了，也有大致的调查方向了。想着你的发情期就在这几天，所以就给你请了个假。”褚凌说着亲了亲洛璃的侧脸。显然是认准了洛璃此时的一点儿愧疚，好乘机揩油。
　　刚刚睡醒的洛璃还有几分迷糊，丝毫不记得有完成标记的alpha在，发情期其实并不需要多久，只是呆愣楞地点了点头：“哦……午饭吃什么？我有点儿饿了。”
　　“你想吃什么？”褚凌反问，说完他便将洛璃推去了小卫生间。
　　等洛璃一脸茫然地进了卫生间，看着放好了的牙刷水杯，忍不住戏瘾大发：“果然alpha都是大猪蹄子。床上喊亲亲，拔吊无情。昨天晚上喊我宝贝儿心肝儿，下了床连我的回答都不在意了。”
　　说完他立刻将门一锁，心安理得地拿起了牙刷。一边刷牙一边超外面喊：“今天不用去特案组，那我们去干嘛啊？”
　　“不是说我拔吊无情么？”褚凌在卫生间门口道，“大猪蹄子打算先饿你一天，然后把你带出去卖了。”
　　卫生间内的洛璃不禁翻了个白眼，吐掉嘴里的最后一点儿泡沫：“好啊，那我能提前知道买主么？”
　　“卖给我怎么样？”
　　听着外面语气一本正经的褚凌，洛璃反而笑了。他随便擦了把脸，在打开门锁之后，将毛巾直接丢在了褚凌脸上：“别闹了快去做饭。我饿死了。”
　　他的语气格外的理直气壮，像是丝毫不记得刚刚最先开始闹的人是他了一样。此时如果换个成叶尘心，肯定会忍不住直接和洛璃开打，只是谁让现在是褚凌在他面前呢？
　　褚凌无奈地勾起了嘴角，将毛巾重新挂回去：“先去换衣服吧，今天带你出去吃。”
　　洛璃努了努嘴，显然不太乐意。但凡是个假期无论长短，他都是那种宁可在床上躺一天，也不愿意换衣服出门的人。
　　如果是以前，褚凌或许也就纵容过去了，跟着洛璃在家里休息一天，只是今天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某个人拉出去转转。
　　看着洛璃竭尽所能地拖时间，褚凌叹了口气：“原本是打算今天带你出去约会的，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想。要不然还是在家？”
　　虽说他们两个已经完成了私定终身，然后在昨天顺利补上了，原本应该在那之前的见家长的流程。但是正经八百的约会，似乎除了第一次去B区福利院以外，就从来没有过了。
　　“那我们去哪儿？”洛璃微微一愣，而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长袖往身上套。只是他还没走两步，就重新被褚凌打了回去：“今天会降温，去穿件外套。”
　　为了不在这些小事上浪费太多时间，洛璃难得听话回去挑了件浅色的薄外套。
　　正如褚凌所说的，在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洛璃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怎么感觉突然冷了好多。”
　　“现在已经秋天了啊，过两天会有台风。”褚凌说着替洛璃拢了拢衣服，然后在他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璃璃今天很好看。”
　　洛璃挑眉，像是早已经免疫了褚凌的话免疫了：“所以买主，你打算带我上哪儿吃饭？”
　　三句话离不开吃，看来洛璃是真的饿狠了。褚凌失笑，带着他上了车：“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路口旁边，有一家味道不错的餐厅。”
　　“第一次见面……”
　　洛璃重复了一遍，开始思考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只是当时的他精神紊乱得很严重，别说具体的地点，估计连他们是在哪个区遇见的都不知道。
　　就连当初他对褚凌的印象也只是，一个信息素强度不高，但是长得不错的低阶向导。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的临时标记，和自己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发情期和精神紊乱，洛璃觉得自己也不可能再一次找上褚凌，更不要说去四处要人了。
　　想到这里，洛璃不由开始庆幸。
　　原本还在认真开车的褚凌，在感受到洛璃的视线后忍不住问：“璃璃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洛璃摇了摇头，感慨道：“在庆幸你的自控能力那么低。”
　　褚凌突然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但是却没直说，只是朝洛璃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而洛璃则在接收到消息之后开口说：“如果不是你自控能力差，在给我做精神疏导的时候，突然把我睡了，打上了临时标记。在那之后我估计也不可能再去找你”
　　听完洛璃的话，褚凌有一瞬间不知道，洛璃究竟是在吐槽自己的“业务能力低下”，还是在感慨当时的他们缘分未尽。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说：“璃璃如果不太会说话，那就少说几句吧。”
　　在发情期的omega，都会变得比平时更加敏感脆弱，洛璃自然也不例外。就好比现在，他分明感觉自己只是说了实话，但是却突然被褚凌吐槽指责，心中突然生出几分委屈。
　　轩尼诗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得从腺体溜了出来，不停干扰着身边的人，无声地向褚凌传递着洛璃此刻的情绪。
　　以前的小魔王在此刻突然变成了娇滴滴的小朋友，作为大家长的褚凌除了哄还能做什么呢？
　　他悄悄放出了些苦艾味地安抚信息素，浅笑道：“璃璃不开心了么？”
　　洛璃想也没想直接反驳：“没有。”
　　“那还去吃饭么？”褚凌继续问。
　　原本洛璃还以为褚凌会哄哄自己，但是没想到他一开口说的竟然是关于吃饭的事情。刚刚的委屈瞬间消散，洛璃忍着气转身不愿再去看他。
　　看见洛璃生气的样子，褚凌不光丝毫不慌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啦，不气了，一会儿去商场给巧巧买裙子吧。”
　　褚凌的话音刚落，洛璃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即使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数次的后悔过。后悔没有早一点找上白琴和宁星霖，如果他们去得早一些，哪怕只是早一天，或许今天就能带着巧巧一起出来。
　　只是，褚凌却好像没有感受到他的失落，继续道：“当初说的房间我也有在打扫，虽然我们之前给她准备了玩具，但是我前两天看的时候才发现，小姑娘的衣柜似乎有些太空了。刚好今天放假，我们一起去给她买些衣服吧。”
　　“好。”洛璃收拾了一下心情，“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看见巧巧的时候，她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
　　“还扎着两个小辫子。”褚凌说着，牵起了洛璃的手，“璃璃，巧巧看见我们的时候是笑着的。她很开心，因为你遵守了约定，我们去接她了。”
　　“她不会怪我么？”洛璃问。
　　褚凌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洛璃觉得自己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就连声音也染上了些许的哽咽。
　　“不会的。”褚凌抬手，轻轻擦去了从洛璃眼眶中溢出的点点泪花，“璃璃，我不想你在除了床上以外的地方哭。”
　　突然的黄腔，成功止住了洛璃的其他情绪：“哦，滚。”
　　看着面前翻脸不认人的小混蛋，褚凌转回了之前的那个话题：“那还去吃饭么？”
　　“咕噜～”这次洛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肚子就先他一步，回答了褚凌的问题。在肚子响过之后，洛璃不甘示弱道：“吃！”
　　正如褚凌所说的，那家小餐馆的生意的确很好，哪怕已经过了一般人正常吃午饭的时间，小餐馆里依旧生意火爆。好在他们去得及时，刚才有一桌客人吃完离开，若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不知道是不是褚凌故意的，他点菜的时候，还真点了一道黄焖猪蹄。
　　洛璃不禁咋舌：“alpha都是大猪蹄子。”
　　“所以，白天换这个猪蹄来喂饱你。”褚凌面不改色地调戏了回去。然后又在洛璃即将发火之前开口，“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原本是打算来这里吃饭的。”
　　不出意外的，洛璃果然被转移开了注意力：“然后呢？”
　　“然后就被一个浑身酒气的omega撞上了。”褚凌面无表情地回，说着还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状态。
　　因为这条路并不通向某个特密处的基地，所以一般来说并没哨兵或者向导会来这里，而褚凌也单纯是觉得这家餐厅物美价廉，所以会时不时来这里打包点菜回去吃。
　　当时他突然被一个带着一身酒气的人撞上，然后又看见了洛璃那张格外嫩的脸，还以为是附近某个大学的学生，在酒吧喝了不少酒。一直到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信息素似乎在迎合着洛璃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怀里的可能是个处在发情期，亦或者精神紊乱的omega哨兵。
　　而后便是褚凌为了疏解洛璃的精神紊乱，把他带回了家，又因为种种原因把对方标记了的事了。
　　不过洛璃对他们初遇时的情况，也并没有太多好奇。毕竟对于当时的两个人来说，这都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在迅速的解决了午饭之后，褚凌就带着洛璃去了商场。只是他却并没有带洛璃去买衣服的地方，反而将他领去了电影院。
　　“想看看普通人是怎么设想，在特密处的生活的么？”褚凌笑道，“既然出来约会的，那总不能一直想着巧巧吧。”
　　“哪怕她只是一个小姑娘？”洛璃不禁被褚凌小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
　　他原以为褚凌会反驳，但是褚凌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只是小姑娘也不行。”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选那部，正在热映的关于特密处以及哨兵向导的电影，反而选了一部冷门的爱情片。
　　等洛璃一手捧着褚凌刚刚塞过来的爆米花，另一只手拿着被碳酸饮料，跟着褚凌进了放映厅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褚凌拿起一颗爆米花，喂到洛璃嘴边。
　　洛璃下意识张口，奶香的爆米花带着一点儿甜味瞬间侵占了整个口腔。他的眼睛不禁亮了亮：“好吃。”
　　“爆米花和碳酸饮料是电影的标配。”褚凌说着，又拿一颗喂给洛璃。
　　看着洛璃宛若一只小仓鼠一样，一颗一颗将爆米花往嘴里塞，褚凌突然生出一种养宠物的错觉。他将嘴角的笑意压下，把一边的碳酸饮料递给洛璃：“喝点饮料，当心别噎着了。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给你吃饱饭呢。”
　　洛璃没理会褚凌的话，只是接过饮料喝了一口。一瞬间气泡在口中炸裂，喉咙处传来点点疼痛，但是却更加刺激。
　　“好喝！”
　　作为一个从小在特密处周边生活的小少爷，不夸张的说，在今天之前洛璃还真的没有在电影院里看过电影，更不要说吃爆米花，喝碳酸饮料了。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褚凌给予洛璃的全新的体验。
　　很快，洛璃的食物体验课就告一段落了。放映厅内的灯同时熄灭，而原本还在播放着广告的大屏幕，也放起了熟悉的开场画面。
　　其实电影的内容只是很老套的剧情，男女主一开始互不喜欢，甚至是死对头，但是却因为各种原因增加了交集，最后喜欢上了对方。
　　只是哪怕是这么简单，对褚凌而言甚至有些无聊的剧情，却因为身边的人增加了几分趣味。
　　等一场电影结束，洛璃还是絮絮叨叨地和褚凌说着电影的内容。
　　看着难得对什么东西这么感兴趣的洛璃，褚凌忍不住笑着说：“你就这么喜欢这部电影么？那要不然下次再带你来看看别的？”
　　“没有很喜欢。”洛璃微愣，似乎也觉得刚刚的自己太过兴奋，稍微落后了褚凌半步，然后才解释他先前说了那么多的原因，“一开始想看两相厌，然后因为各种事情有了交集，最后互相喜欢。我觉得这和我们很像。”
　　“不一样。”
　　褚凌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洛璃：“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洛璃微微一愣。
　　褚凌的话不由让他想起，褚凌被他调到七处，在他的办公室里，第一次和他完成临时标记时的情景。
　　那时褚凌的行为可半点算不上温柔。没有任何的缓冲，直接咬破了他的腺体，带着些许蛮狠地将信息素注入他的体内。
　　那时距离他们刚刚完成第一次临时标记没几天，他的身体对苦艾味的信息素敏感得很，如果不是那会儿还没到发情期，光凭他那个时候的临时标，他可能都能当场瘫软在办公室里。
　　“你不用特地这样说的。”洛璃勉强勾唇一笑，假装自己神色如常。
　　只是他的那点儿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褚凌。但是褚凌却只是笑了笑，然后牵起了洛璃的手：“璃璃别那样想我，也不要继续问为什么。给你的alpha留点自尊吧。”
　　被褚凌这么一提醒，洛璃才好像终于想起来，来自于alpha的那些小心思，就好比——信息素浓度，以及向导素的等级。
　　只是洛璃身为S级的omega哨兵，自然没有因为信息素或者哨兵素等级太低，而产生什么烦恼。不过褚凌就不一样了，他本身就是因为药物，被迫分化成向导的。虽然从目前来看，他身上并没有太多副作用，但是分化等级却不高，甚至连量子兽也没有。
　　思及此处，洛璃笑着回握：“我的alpha很厉害。”他说完这句话，稍微停顿了一会儿。
　　“你才是真正的野蛮生长。”
　　就在褚凌以为，洛璃是想不出用什么词来硬夸自己的时候，他就听见洛璃这么说。
　　褚凌觉得，自己应该是厌恶这四个字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被父母遗弃，然后去了B



第56章 
　　洛璃猛地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知道褚凌说的到底是什么：“是啊。不过那会儿你多乖啊，不让你用，你就真的不用了。”
　　“我现在也很乖。”褚凌笑着说，“至少我现在从来没有掩盖过，我身上你的味道。”
　　的确。但是褚凌现在的不掩盖信息素，比起头几次临时标记时，洛璃对alpha的占有欲，更像是alpha将omega整个揽尽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在他们两个人中，洛璃的信息素等级更高些，属于褚凌的苦艾味信息素，就像是被轩尼诗的气味吞噬掩盖了一样。所以直接说他身上的，就是洛璃的气味倒也没错。
　　因为刚刚和褚凌说过关于信息素的事情，所以洛璃现在很贴心的没有继续讨论下去，只是看了眼时间而后催促道：“快点走吧。不然卢教官的消息估计又要来了。”
　　洛璃的话刚刚说完，他就立刻收到了来自卢飞扬的催促短信。在收到短信的同时，洛璃便举起了手腕上的通讯仪，将它放到褚凌的眼前：“看。我说什么了来着。”
　　“我现在就加速。”褚凌无奈。
　　十分钟后，褚凌和洛璃就到了塔的门口。而那个卢飞扬则在塔的门口等着他们。
　　在看见熟悉的车之后，卢飞扬故意板起了张脸，等车停下后敲了敲车窗：“洛处长怎么这个点才到啊？”
　　被自己以前的教官以职位称呼，哪怕是洛璃都会有些不好意思。他干咳了两声，略有不自在地指了指卢飞扬身后的车库入口：“那个，要不然卢教官先让我进去，我们一会儿再聊？”
　　卢飞扬越过洛璃，看了眼正在尽职尽责充当司机的褚凌，好半会儿才点了点头将路让了开。
　　“璃璃刚刚是不好意思了么？”等把车停好，褚凌见缝插针道。
　　只是刚刚的那一点儿忸怩，早在卢飞扬离开自己视线的同时消失殆尽。洛璃没好气地白了褚凌一眼，左顾而言他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去吧。”
　　见洛璃是真的有了脾气，褚凌自然不可能继续触他的眉头，立刻恢复了最开始认识的，那幅顺从的模样，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洛璃身后。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们毫不意外地碰到了卢教官。
　　看出了洛璃眼底的惊讶，卢飞扬叹了口气，假装艰难地说：“想和你们多聊两句可真不容易。原本还想着让你们早点到，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个点才等到你们。这不只能趁着这会儿还没上课，和你们多聊几句了。”
　　洛璃问：“不知道卢教练你想和我们说些什么？”
　　“关于你们现在的调查进度。”卢飞扬开门见山道，“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你父亲陆修竹现在在塔内的威信的确很高，但是能让你们单独建立特案组，哪怕在加上洛鸿耀和洛辞瑾，哪怕算上儒林也是不够的。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吧。”
　　卢飞扬说的不错，虽然洛鸿耀和洛辞瑾在特密处中的地位不低，但是哪怕考虑到他们出于同家，可信度自然会降不少。
　　而且褚凌注意到，卢飞扬甚至把四处的处长曹儒林算上了，但是并没有算上叶尘心。就在特密处的地位，当了许久九处处长的叶尘心，怎么也不可能比曹儒林的威信地位低。
　　“那我就在这里，多谢卢教练肯相信我们了。”洛璃显然也听出了卢飞扬的言外之意，但是却没有明说，反而四两拨千斤道。
　　毕竟现在谁也不能保证，卢飞扬不是内鬼。而故意数漏了叶尘心，也是为了让他们加深对叶尘心的怀疑。
　　显然卢飞扬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是却依旧皱着眉继续说：“你们现在怀疑我也无可厚非。但是和我说一下大致的调查进度总是可以的。”
　　说完他像是害怕洛璃误会一样补充道，“只说你们觉得可以告诉我的部分就行，其它的我也不多问。不过你们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只要我知道，只要你们相信。”
　　等卢飞扬说完，洛璃沉默了一会儿。他有些分不清，卢飞扬此刻到底是在以退为进，还是真的想要帮助他们。
　　电梯的层数一层层上升，很快就停在了20楼的位置。
　　卢飞扬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你给那群小崽子上课的时间快到了，等结束了你们再来我的办公室找我吧。”
　　他的话音刚落，电梯门就打开了。而卢飞扬在拍了拍洛璃的肩膀之后，率先离开了电梯。
　　只是哪怕电梯门开了，褚凌和洛璃也没有抬脚离开的打算。他们就那样站着，一句话也没说，一直等电梯门再次关上。
　　又过了一会儿，洛璃悄悄握上了褚凌的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好了，我们走吧。”
　　褚凌知道洛璃是已经有了打算，于是浅笑着回握，跟着他到了训练室。只是当训练室的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褚凌终于明白，为什么洛璃会这么排斥这个地方了。
　　在门开的同时，各种气味，各种浓度的信息素像是在密闭的空间带了许久，终于有了一处宣泄，一股脑的往他们涌来。
　　感受到身边那人，逐渐染上了别人的味道，洛璃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下一刻一只绯红的大鸟出现在他身边。甚至不需要洛璃的命令，朱雀就发出一声鸣叫，与此同时所有的觉醒者，全部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空间之内。
　　“既然管理不好自己的信息素，那你们就先在里面打一架吧。”洛璃面上带笑，转头将通风装置打开，“只有站到最后的那个人有资格出来，其他的到晚上之前，都在独立空间里面呆着吧。”
　　被困在空间内的觉醒者瞬间愣了，哪怕经历其他几个性格、教法各异的特密处老师，但是显然他们还是被洛璃不要脸的程度惊到了。
　　“你这是在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其中一个觉醒者大声喊道。
　　褚凌发现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现在周围有着众多或是alpha或是omega的信息素，哪怕不熟富有攻击性的信息素，还是让他们很不适应。
　　对那个觉醒者的话，洛璃却只是挑眉：“受不了了？受不了可以求饶，只要求饶认输了，我一定把你放出来。不然除非你们有能力打破我的独立空间，不然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别想出来！”
　　独立空间内的觉醒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分分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同伴。显然所有人都被洛璃的教学风格惊呆了，而洛璃本人则在确定了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有所反应之后，便将朱雀留下，而自己则带着褚凌，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训练室。
　　原本在自己办公室内处理文件的卢飞扬，冷不丁地听见敲门声，顺口说了句“进”。然后就看见了此时本应该在教学的洛璃，带着他家alpha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教那群问题少年么？”卢飞扬下意识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在确定了时间真的没有在他不经意间迅速消失之后，皱眉问。
　　然而洛璃却是很自来熟地拉开了两把椅子，语气轻松道：“我在教他们一项能让他们受益一生的科目——团队合作。”
　　稳重如卢飞扬，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回忆着洛璃所做的那些不靠谱的课程，卢飞扬最终还是选择打开了训练室内的监控。在看见洛璃只是把他们囚禁在一个独立空间内，而朱雀还在那边守着之后，他的心算是放下了。
　　见卢飞扬这么不相信自己，洛璃下意识就想说些什么反驳。只是当他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之后，最终选择了闭嘴，转而说起了正事。
　　“先前卢教官的提议我接受了。”洛璃正色道，“我也愿意和您说具体的调查进度，但是我想知道761研究院的内幕。”
　　说完他观察了一下卢飞扬的神色，补充道：“我希望卢教官能和我说一下，我所不知道的东西，比如……关于我师爹的事情。”
　　卢飞扬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明白了洛璃的立场。
　　他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洛璃：“这些是当初的发的一些说明文件。我原先也是从那个先行部队里的成员，只是因为那时候我的omega怀孕了，需要我的信息素，所以我就打了报告调去了三处。”
　　洛璃微微点头，然后接过了那份有些年头的文件，他匆匆看了两眼，然后就将它交给了褚凌，而后问：“我想先知道你为什么能确定我师爹有问题。”
　　听他这么问，卢飞扬反而有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意味：“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就是已经发现小叶的问题了吧。”
　　洛璃挑眉不语。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怀疑到他身上，比起他，显然闵议员的嫌疑更高些。说句不好听的，当时小叶也只是刚从塔离开的小年轻，而整个事件可以说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然后呢？正如你说的，那个时候师爹刚刚觉醒没多久，虽然进了特密处，但是却也只是个普通的组员而已，怎么可能碰到有关761研究所的事情？”洛璃说着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然而一向严肃正经的卢飞扬，却在这时候难得的买了关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怀疑小叶参与过761研究所的事情了？”
　　洛璃浅笑着抬头，一脸“你有事儿么”的表情看着卢飞扬。
　　卢飞扬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严肃道：“在你们调查AEC-2275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可能有另外一个组织的存在？”
　　“那个组织叫‘隐’，是由一些没在塔内登记过的，在刚觉醒时就被人带走了的觉醒者组成的。组织者是谁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我能保证的是，叶尘心一定是其中的成员之一。”卢飞扬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补充道，“而且他很有可能是那里的重要成员。”


　　作者有话说：
　　隔壁好顺，这边好卡TAT突然感觉我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写剧情流，是感情流他不香么！
　　各位下课晚安啊，明天是这里~



第57章 
　　洛璃能保证，现在的特案组里除了孙阙和立场不明的柏卿宜以外，绝对没有任何人会透露第三方组织的存在。柏卿宜暂且不论，孙阙本就是那个组织的人，自然不可能向卢飞扬说起他们的组织。
　　更何况哪怕是他们，也只是因为季子平的关系，所以才勉强碰到了那个组织的边缘。又在柏卿宜能力的帮助下，才知道那个组织具体的名字。
　　这还是他们拥有独立搜索权的情况下查到的，反观卢飞扬明明一直在塔内担任教官的工作，几乎所有的行动都受到了塔的监视，他是怎么躲过塔内的眼线，搜查到这些东西的？
　　显然卢飞扬也猜到了洛璃想问什么，只是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而道：“这些目前我无法告诉你，但是我能保证我所说的，至少是我所相信的真实。”
　　“卢教官你这么隐瞒，恕我不能完全相信。”洛璃浅笑着开口，“虽然我在塔内学习的时候，你是我的主教官。但是叶尘心是我的师爹，就连和我相处更久的他都有可能瞒着我，在隐里身居要位。”
　　只是听了洛璃的话，卢飞扬反而松了口气。如果洛璃二话不说地相信了他所说的事情，卢飞扬反而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合作对象。
　　“当然。不过不知道洛组长关于我最开始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了？”卢飞扬点头。
　　然而就在洛璃准备开口，回答他的问题之前，褚凌却率先将他拦了下来：“虽然以我的身份，此刻并不太适合开口。但是我刚刚看了一下卢教官的那份文件，有些问题不得不在互换情报之前，让卢教官替我解惑。”
　　卢飞扬：“褚副组长请说。”
　　见卢飞扬并不排斥他的插嘴，褚凌将手中的文件翻到某一页。在其中某一行字下面，有一道用红笔画上去的横线，显然不可能是褚凌刚刚划上去的。
　　“我总结了一下前面的话，在761研究院的围剿行动之前，先行部队的人数就已经缩减到三四个人了。而且也都是拥有类似于隐形，亦或者类似于拟态，五感干扰这些能力的觉醒者。那么塔为什么要在围剿之前，重新扩大先行部队的人数？这个提议是谁提出来的。”
　　“是宋依白。”卢飞扬没想多久便回答道，“当时这个提议提出来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发出质疑。毕竟这种时候并不是人多就有优势的，更多时候所需要的是适合的人，而不是单纯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一次高层会议之后，所有人都同意了她的提案。”
　　对于宋依白这个名字，哪怕是褚凌也不陌生。早在奚岚他们兄妹，在隔离室内突然二次暴乱的时候，唐珩玉就说在塔的时候，宋依白曾经和他见过面。
　　“那个时候宋议员应该刚刚晋升吧？议会组为什么会听信一个刚刚调升新人的那么不成熟的意见？”洛璃忍不住反问。
　　只是他的问题注定是无解的，如果卢飞扬知道，那么他也不可能在文件上面做标注了。
　　猛地，洛璃突然抬头：“卢教练，宋依白的能力是什么？”
　　因为卢飞扬本身也在调查，关于当年761研究所的事情。而那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塔的决策错误，是以他早就调查过，塔内先后加入的所有成员的能力，哪怕连现任塔的最高决策人闵玧也不例外，更不要说宋依白了。
　　虽然不明白洛璃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卢飞扬还是老实回答道：“她的能力是属于辅助能力那一类的，可以扩大在她一定范围内其他人的能力。”
　　几乎是在卢飞扬说完这句话之后，洛璃和褚凌就互相对视了一眼。
　　当初唐珩玉的症状类似于催眠，那时候他们还以为，是宋依白在什么时候给唐珩玉下了催眠暗示。但是如果是能力扩大，那么再联合上之前杨林水库的事情，他们很难不想到闵玧的记忆干扰，亦或者叶尘心的窃取。
　　洛璃想着，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涨的眉心。
　　从最开始的AEC-2275，到后来他们怀疑塔内有内鬼的存在，再到现在隐的出现。所有的起源仿佛都是十几年前的那一次761研究所事件。只是他们追查了大半年，虽说做了不少，也发现了不少，但是越查反倒越有一种无力感。
　　身边的朋友或许和自己立场阵营并不相同，在这偌大一个联盟，在一座白塔，几个特密处之下，似乎埋藏了太多太多的真假虚幻。
　　像是感受到了洛璃的无力一般，褚凌悄悄将洛璃的手握在掌心。独属于褚凌的温度，以两人相握着的手为桥梁，渐渐将洛璃心跳加速的心脏包裹，一点点安抚着他的焦躁。
　　洛璃缓缓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睁眼时，先前的迷茫早已无处可寻，仿佛它们从一开始就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知道了。卢教练提前祝愿我们合作愉快。作为甲方，我们可以和你透露一点儿消息。”洛璃说着深吸一口气，“隐内的成员分为两类，一类有自我意识。他们是尚未被塔知晓的觉醒者，早在觉醒最初就被组织首领找到，然后带去了某处，而他们则称呼首领为老师。”
　　“那另一批人呢？”卢飞扬皱着眉问道。
　　“另一批卢教练可能会熟悉一些。”洛璃脸上的笑意淡去，脸上是和平日里的陆修竹如出一辙的冷淡，“另一批人其实并不像人，你说他们是杀戮机器可能更为贴合一些。他们没有自我意识，只听从接收到的命令。”
　　“命令他们的人，就是隐的首领？”卢飞扬说着轻笑了一声，“如果只是这样，你不可能和我说，我和他们熟悉。所以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
　　“他们，来自于塔。”
　　在听到洛璃的答案的时候，卢飞扬的瞳孔猛地收缩。虽然他也怀疑塔内有来自于761研究院的内鬼，但是这又是怎么和隐扯上关系的。难道他先前收集来的，某些线索是错误的么？
　　一瞬间卢飞扬陷入了沉思。只是此刻洛璃却也没有功夫，再去管他内心有多复杂，他看了眼卢飞扬的表情，将先前故意漏下的另外半句话补全：“另一批‘人’是那些在任务中牺牲的，有部分尸骨，亦或者是所有尸体残块，都没能被找回来的觉醒者。”
　　“这不可能！”
　　卢飞扬想也没想直接反驳：“如果是塔没有发现尸体的，暂且还有可能。他们被隐的首领救走，而后改造，但是……但是部分尸骨？”卢飞扬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洛璃，“洛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卢教练，我想你们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所说的就是单纯的死者，而隐也不需要他们全部的尸骨，只需要一部分提炼DNA，然后做出一个克隆体。”洛璃丝毫不以为然：“换句话说，当初的先行部队，卢教官你曾经的队友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兄弟姐妹还活着。”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单纯的猜测和自己的猜想被证实，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卢飞扬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如果不是此刻还保留这一些理智，或许他此刻已经冲出办公室，将已知的隐的成员拉出来揍一顿。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卢飞扬深吸了一口气，眼底虽然还有些残留的疯狂，但显然已经恢复了理智：“你们为什么能确定，另一批人一定是……他们的克隆体。”
　　洛璃微微一抬下巴，褚凌立刻会意将关于姜凯丰的那份电子版文件调了出来：“如果说是姜凯丰前辈还活着，那么骨龄怎么也不可能只有十八岁。而且距离761研究院围剿行动，也刚刚好过去了十八年。”
　　卢飞扬沉默着将整份文件看了一遍，最终闭上了眼睛，往椅背上一靠。
　　过了一会儿，他虚虚张了张嘴，像是想要问什么，然而洛璃像是提前知道了他的问题一样：“就算那时候他们没有被炸的尸骨无存，侥幸在那场爆炸中幸存了下来，被隐的首领捡去了，但是即使那样骨龄也应该有四十多岁了。”
　　“你们测试的，应该是信息素检测吧？如果是有人移植了他们的腺体呢？”卢飞扬继续问。
　　他无法相信，昔日的战友在牺牲后不能获得塔的授勋，还被迫在塔的名录中划去了，除去姓名和功勋以外的所有消息。
　　他们的尸骨无法收殓，因为还没能揪出的内鬼，连衣冠冢都不能立。
　　他们也曾是英雄，但是……但是最后为何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洛璃抿了抿唇，示意褚凌将那份文件直接快传给卢飞扬。在听见卢飞扬的通讯仪发出一声，接受消息的铃声之后，便悄然离开了卢飞扬的办公室。
　　“去看看那些问题少年吧。”褚凌说。
　　同位塔培养起来的觉醒者，卢飞扬无法接受那些前辈的遭遇，洛璃自然也是。然而就在洛璃快要沉浸在，英雄、亦或者说是烈士，所遇到的不公之前，褚凌悄然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在闻到那夹杂着苦艾气息的，轩尼诗香味的时，洛璃伸手抱住了褚凌，在他脖颈处猛吸了一口。
　　“满血复活！”洛璃笑着说完，转头看了看褚凌，“走吧，我还没感觉到朱雀那边的独立空间破碎。让我们去完成，整节课我最喜欢的环节吧！”
　　褚凌笑道：“好。”
　　虽然褚凌是笑着的，但是看着洛璃这么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反倒忍不住为那群孩子提前鞠一把幸酸泪。
　　果不其然，他们俩一进门，就看见原本还跟个好斗的公鸡一样的觉醒者，此刻已经蔫巴巴地趴在地上了。
　　在看见洛璃的那一瞬间，朱雀立刻扑腾了两下翅膀，然后发出几声鸣叫，那样子似乎是在抱怨自己的主人，把这么枯燥的任务甩给自己一般。
　　褚凌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上前摸摸朱雀的羽毛，但是朱雀这次仿佛真的生气了，就连一向喜欢的褚凌也不让碰，转了个身子立刻消失在原地。
　　朱雀消失的同时，那个独立空间也随之消失，原本受够了彼此信息素的哨兵向导们，宛若重获了新生，大口大口呼吸着没有任何气味的空气。
　　看着他们的模样，洛璃嗤笑一声，正想开口说什么，通讯仪就受到了一个通讯申请。
　　洛璃皱着眉，将通讯仪的屏幕打开，就看见了上面那个十分熟悉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兔好困啊，但是兔到现在还没下班（花花枯萎）上班摸鱼第一人！
　　好啦，大家下课晚安呀~



第58章 
　　“师爹有什么新的发现么？”洛璃一边走出训练室，一边同意了通讯申请。
　　虽然他的语气带笑，但是在洛璃身边的褚凌却能看见，此刻洛璃的脸上别说是笑意了，甚至没有半分轻松。
　　只是褚凌知道，叶尘心却是不知道的。听见洛璃的声音里带笑，他莫名的叹了口气，像是心中有块大石头落地了一般：“的确发现了些事情，你们现在最好来一趟九处吧。”
　　说完，叶尘心就将通讯挂断了。洛璃和褚凌对视了一眼，最终去了趟卢飞扬的办公室，将这批觉醒者的情况大致和他说了一下，又表明了同意合作，然后才离开白塔去了九处。
　　不同以往的是，今天的九处没了来往的科研人员，四周皆是静悄悄的，隐约带着几分诡异，而这样的寂静一直到他们进了叶尘心的办公室。
　　只是今天叶尘心并不在办公室内，洛璃给他发了个通讯申请，但是一直到申请自动被拒绝，叶尘心也没同意。
　　“九处出了什么事么？”褚凌皱眉道。
　　早在看见九处空无一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给唐珩玉发了个消息，只是哪怕现在已经过去了许久，唐珩玉却依旧没有给他回消息。
　　洛璃缓缓摇头。虽然他现在主要负责特案组，但是七处的重要通知，依旧会发到他的通讯仪上，不过这段时间他并没有收到任何塔下发的通知。
　　而后他们又给还在特案组的人发了个消息，询问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也没有什么结论。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叶尘心终于回来了！
　　此时的叶尘心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头发也有些许凌乱，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他进了办公室，并没有去理会洛璃和褚凌，反而径直越过了他们，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罐子。
　　“这是什么？”洛璃问。
　　叶尘心并没有回答，只是倒出两颗装入了一个密封袋，而后递给了在他身后的监察员。
　　等检察官离开后，叶尘心才开口解释：“这就是让你们过来的理由之一。”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药瓶。那个瓶子中似乎本身就没有多少粒药了，一晃荡就发出一阵响声。
　　“这是九处最新的研究成果，可以减缓服用过AEC-2275觉醒者体内的药物残留。”叶尘心说着，从里面倒出一颗药递给褚凌，“不过毕竟是和觉醒者直接挂钩的药物，所以监察员特地来了一趟。如果药物没什么问题，那么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收到消息了。”
　　洛璃点了点头。毕竟关于761研究院的事情都由特案组全权负责，这种药物如果真的能抑制避免，非正常觉醒的觉醒者二次暴乱，那么肯定也是要经过洛璃的手的。
　　褚凌：“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情？”
　　“另一件……”叶尘心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想应该怎么和洛璃他们说这件事，最终他叹了口气道，“昨天孙阙来了一趟九处。然后……九处丢了一份资料。”
　　叶尘心的话音刚落，洛璃就立刻道：“关于什么的？”
　　要知道资料丢失这事儿可大可小，所丢失的具体资料，嫌疑人的归属都至关重要。更何况孙阙在表面上可还是特案组的人。
　　与此同时，褚凌终于收到了唐珩玉的回信。他大致扫了两眼，而后让唐珩玉来叶尘心的办公室。
　　唐珩玉本来就在九处，在接到褚凌的消息之后，立刻就来了叶尘心的办公室。
　　只是毕竟唐珩玉之前还和褚凌说了，让他提防叶尘心，现在突然到了这个以前一直敬重，但是此刻却不得不留心的师傅面前，总归有些不太自然。
　　而叶尘心显然也看出了他的局促，但是却也并没有去问他什么，只是说：“刚刚洛璃已经和我大致的说过了。珩玉最近孙阙是和你在一起行动的吧？”
　　一进门，唐珩玉就想悄悄看看洛璃和褚凌的神情。原本想着至少别把他们没说的事情抖出去，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从洛璃他们那儿获得什么消息，就突然被叶尘心点到了。
　　唐珩玉突然抬头，下意识地看向褚凌，但是褚凌却暗暗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只是唐珩玉现在表现得这么明显，哪怕叶尘心想装作不知道他们有所隐瞒也难。
　　“目前洛璃和褚凌只和我说了，你最近会和孙阙一起行动，而孙阙加入特案组可能目的不纯。甚至连转入八处可能也是特意为之。”说着叶尘心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你们直接略过就好。哪怕我和你们关系再好，我也不是特案组的人。”
　　叶尘心说完，还拍了拍唐珩玉的肩膀，笑着说：“你们不需要有什么负罪感。再说的过一点儿，哪怕你们怀疑我也很正常。”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洛璃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唐珩玉就显露出了些许如释重负的感觉。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收到师傅你发来的消息，让我找个时间去一趟九处。正巧我最近没什么事，所以就今天过来了。”唐珩玉皱眉道，“原本我是让孙阙去帮霖哥的忙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孙阙竟然先我一步到了九处。”
　　说完唐珩玉还调出了当时和宁星霖发的消息。
　　“然后呢？”褚凌皱着眉问。
　　唐珩玉：“因为在九处门口看见了孙阙，所以我就带着孙阙去了实验室。但是实验室里也不能有其他人进去，我就先让九处认识的同时带着孙阙了。”
　　接下来的事情，褚凌大致也能猜到了。
　　八处和九处经常会有信息上的交递，亦或者是病人因为各种原因的转处治疗。孙阙认识几个九处的研究员，和对方说让他去忙，自己逛逛之类的，自然不是问题。
　　再不济以他的伸手，要打晕几个离开了塔，就基本上没有动过手的研究人员也不困难。
　　“孙阙偷走的文件资料是什么？”洛璃深吸一口气问。
　　叶尘心苦笑着指了指自己刚刚拿出来药瓶：“关于抑制药物的资料。”
　　洛璃听后眉心锁得更紧了：“全部？”
　　不幸中的万幸，在三人的注视之下，叶尘心缓缓摇了摇头，但是他说得话却丝毫无法让人放松：“虽然不是全部，但是核心部分也都偷的差不多了。”
　　“我已经让人去掉监控了，只希望因为时间不够，他……或者他们能够有所疏漏吧。”
　　似乎是在印证叶尘心的话似的，他刚刚说完就有一个人礼节性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在听见叶尘心说请进之后，拿着个U盘走了进来。
　　只是叶尘心所希望的终究还是落空了。对方像是早有准备一般，除去那两个能证明孙阙进入了叶尘心办公室的监控以外，其它的摄像头都没能拍到孙阙的身影。
　　他像是对九处熟悉至极，巧妙地躲开了所有能跟随热感移动的摄像头，然后又踩在监控死角溜出了九处。
　　看完监控，四人不禁陷入沉思。
　　最终还是唐珩玉率先开口：“那个……我先回特案组，问问霖哥能不能定位到孙阙吧。这次是我的问题，不管有什么处罚……”
　　每说一个字，唐珩玉的头就往下低几分，洛璃甚至怀疑如果等唐珩玉把话说完，他的鼻子会不会真的抵到胸口。
　　为了防止唐珩玉现场给他演示一下，omega向导的柔韧性，洛璃在他说完之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
　　唐珩玉下意识地想去捂头，但是手刚刚抬起来一点儿，就立刻放了下去，一副乖巧认罚的样子。
　　洛璃简直要被唐珩玉的反应逗笑了。只是想着现在的情况，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等他憋得实在难受了，就转头对叶尘心说：“师爹你有没有和我小师弟说过，太老实容易被别人欺负？”
　　叶尘心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无奈道：“除了你还有谁会那么吃了空，一个劲儿的找机会欺负别人？”说完，叶尘心抬眸看了眼站在洛璃身边的褚凌。
　　而“吃了空”本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叶尘心的视线，干咳了一声转身对唐珩玉说：“好了，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如果孙阙他们真的想，哪怕你在他身边也不一定拦得住他。”
　　听完洛璃的话，唐珩玉的心情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失落了。
　　洛璃一脸茫然地转头看着褚凌，丝毫不知道自己有哪里说错了。
　　褚凌叹了口气，略过洛璃拍了拍唐珩玉的肩膀：“你先回特案组吧。回去之后去找宁星霖让他试着定位一下孙阙的位置，让他把孙阙离开他视线的事情做个汇报总结。然后再去找白琴，就和她说盯紧柏卿宜，她会知道的。”
　　收到了具体的指令，唐珩玉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叶尘心还在这儿，洛璃丝毫不怀疑，唐珩玉会说出类似于“完不成任务就自愿成为实验体，供九处研究”之类的屁话。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主要还是这边真的好卡啊TAT
　　晚安下课~明天《五厘米》见呀~



第59章 
　　几乎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宁星霖竟然真的定位到了孙阙的位置。在收到他消息的同时，褚凌和洛璃立刻带上叶尘心驱车前往。
　　至于为什么带上叶尘心……自然也是叶处长自己要求的。
　　在收到那个定位点的时候，褚凌就变得有些不对劲。洛璃轻轻揉着褚凌的手，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叶尘心，悄悄释放出了些安抚信息素。
　　过了一会儿，褚凌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后，他便拍了拍洛璃的手，示意他收敛些信息素。
　　“刚刚……”洛璃问。
　　“没什么。”说完褚凌想了会儿补充道，“那个地点，是最开始的时候，761研究院的地点。”
　　褚凌的话刚刚说完，洛璃就皱了皱眉头。他用余光看了眼，坐在驾驶位开车的叶尘心，像是试探性地说：“在围剿行动之后，我就没有去过哪里了，塔似乎也将它单独分为了禁地。如果那里是隐的根据地，那只能说明……”
　　剩下半句话褚凌并没有说完，但是车内的另外两个人自然也知道。
　　甚至被塔归为禁地，要么那个“老师”神通广大，能够瞒过白塔的视线范围，找到那个地方，并将整个组织转移到761研究院旧址。要么……就只能说明，当时他就参加过761研究院的围剿行动。
　　只是不管是哪个猜想，对他们来说都不算轻松。
　　洛璃皱着眉，将后一个猜测发给了卢飞扬，而后便将通讯仪的信号阻断，以防他发来太多的询问消息。
　　而在塔内的卢飞扬，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果不其然地发了一连串的询问。见过了几分钟洛璃还没回消息，就稍稍压下了在胸口乱跳的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隔断了白塔内的信号，用自己先前构建的虚拟平台悄然侵入了白塔的防御屏障。
　　另一边，褚凌三人也已经到了研究院门口。
　　因为荒废许久，整个研究院看起来非常破败。原本威严的大门，此刻已经攀上了些许铁锈，当他们走进的时候，自动门也已经不再运作了。
　　洛璃看了眼褚凌屏幕上标记着孙阙位置的地图，看了会儿面前的大门，挥手命令道：“褚凌炸开。”
　　一旁的叶尘心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正想阻止，就看见自己觉得做事稳重的褚凌已经拿出了随身配枪。
　　等大门成功被打开之后，洛璃吹了个口哨，兴趣盎然地看着叶尘心问：“师爹，有什么事么？”
　　想阻止已经都已经来不及了，叶尘心还能说什么？他叹了口气摆手道：“没事了，快进去吧。”
　　洛璃：“哦。”
　　看着他俩的对话，作为唯一苦力的褚凌笑着说：“叶处长是担心我们打草惊蛇吧。”虽然褚凌的话看似反问，但是语气里却丝毫不带疑惑。
　　叶尘心点头跟着他们往里走，只是没走两步就忍不住说：“你们就没有想过，如果这里不只是孙阙呢？刚刚那么一阵声响，如果有什么秘密通道，足够所有人离开了！”
　　洛璃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叶尘心以为他在反思的时候，他突然说：“就算他们刚刚还没离开，现在肯定也已经开溜了。”
　　叶尘心：“……”
　　虽然他们嘴上每个正形，但是行动却丝毫不含糊，不一会儿就在地图以及褚凌的带领下找到了孙阙藏匿的那个小实验室。
　　三人凑在那扇门上，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褚凌摇了摇头，而后转头看向洛璃。作为向导，虽然他们的五感也因为觉醒被强化过，但是却也比不上哨兵的强化度。
　　只是洛璃也是摇头：“我也没感觉到有任何声响，亦或者是信息素波动。”
　　“破开吧。”叶尘心皱眉道。
　　他的提议很快就被褚凌和洛璃所采纳。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褚凌的速度可谓是快了不少。不过片刻之间，那扇禁闭着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然而令三人都没有想象到的是，孙阙真的在屋内，但是却已经没了呼吸。
　　叶尘心立刻上前，探了探孙阙身上的温度：“和周边温度相差不大，估计在我们定位到他的时候，人就已经没了。”
　　听了叶尘心的话，洛璃开口说：“搜搜他身上有没有别的，然后把尸体送回特案组吧。”说完他打开了通讯仪，给洛鸿耀发了条消息，拜托他一会儿来进行尸检。
　　资料自然是已经不见了，叶尘心将两人一尸体送回特案组后，就开车去了塔，上报关于资料丢失的事情。
　　特案组原本就是八处原址，先前也解剖过康明城的尸体。而作为那次解剖的助手，褚凌对那些工具不说熟悉但是也算不上陌生，于是，在洛鸿耀到特案组之前，他就已经将所需要的工具之类的，消毒准备好了。
　　看见这一幕，洛鸿耀不禁挑了挑眉：“这次做得不错啊。至少没像上次那样一脸菜色。”
　　“舅舅说笑了。”因为也算是见过家长了，虽说对岳父还有几分畏惧，但是如果是洛鸿耀，褚凌倒也能平常对待。
　　在听到那个称呼的那一瞬，洛鸿耀整个脸都拉长了两分。但是想着先前自家弟弟的嘱咐，也只能小声嘀咕两句，努力将面前这人拱了自家的好白菜，这件事暂时遗忘。
　　虽然先前褚凌也是当过助手的，但是先前那次只是为了解剖，但是这一次却是要调查孙阙的真正死因，除去所需要用到的工具和仪器不同以外，要做的工作也还有很多。
　　在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于从解剖室里走了出来。
　　褚凌将洛鸿耀带去了会议室，然后又给洛璃他们发了讯息。不一会儿特案组的主要核心人员，就已经坐在了会议室之内。
　　看着面前几张年轻的面孔，洛鸿耀深吸一口气，开口道：“经过我和褚凌的大致判断，孙阙属于自然觉醒者，没有任何被洗脑亦或是催眠的迹象。”
　　自然觉醒者就可以排除，是因为AEC-2275的药物残留引起二次暴走的可能了。而没有被洗脑催眠，就说明了孙阙是属于隐组织里的另一类人。
　　提到这里，褚凌看了眼宁星霖。宁星霖立刻会意，拿出一份关于孙阙的报告：“根据塔的记录，孙阙是在19岁的时候，于C区觉醒的。alpha向导，量子兽箱形水母，能力是场景重现。原先在特密三处，属于外勤组，但是后来因为莫名的能力流失，转入八处。”
　　从这份报告中来看，孙阙的身份毫无问题，唯一可以说有问题的，也只是那一次外勤之后莫名的能力流失。
　　“当时孙阙的说法是，疑似遭受了精神干扰类的能力，他昏厥后就发现能力有所流失。”褚凌补充道，“孙阙第一次来八处的时候，突然发现奚岚和奚檬檬陷入了信息素紊乱期。当时的调查结果是阿玉收到了催眠暗示。”
　　被点到名字，唐珩玉立刻点了点头：“是的。当时褚凌哥为了检查我的记忆，就带我去找了孙阙。那时候孙阙的能力还能使用，只是使用后他的脸色苍白了许多。”
　　“孙阙出事的时候，柏卿宜在么？”洛璃微微皱眉，用手指敲着桌面，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只是关于孙阙那次出外勤的情况，整个特案组里也就只有褚凌和洛璃知道。他们先前也都没有提到过，于是这个问题大家自然也没去询问柏卿宜。
　　然而没人知道也是因为自己的问题，洛璃叹了口气看着白琴说：“白琴关于柏卿宜的事情，你来解决。除了那次外勤的详细情况，还有先前，她加入特案组之前和孙阙的那通电话，我都要知道详细原因。”
　　白琴点头：“好。”
　　见他们就这件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洛鸿耀便继续道：“我可以确定的是，关于能力缺失这件事情，孙阙并没有说谎。而且他能力缺失的原因，应该不是精神类的能力，而是毒。”
　　说到这里，洛鸿耀停顿了一会儿，在看见每个人眼底程度或重或轻的惊讶之后，他才继续说：“在十几二十年前吧，有一伙人调制出了一种慢性毒。它能一点点弱化哨兵向导的能力，最终导致能力丧失。但是奇怪的是，它对普通人不光没有影响，反而有调节体内激素的作用。”
　　“提问。”宁星霖举手，“那有没有可能孙阙他自己吃药的时候，也只是以为是普通的保健品之类的？”
　　听完宁星霖的话，洛鸿耀轻笑一声：“虽说哨兵向导的体质，比普通人好一些，但是也是会感冒生病的。所有哨兵向导的药物和普通人都不一样，正常的哨兵向导为什么要去服用普通人的药？”
　　“那……如果那个药是长辈给的呢？比如父母、亲戚，亦或者是兄弟姐妹什么的。”
　　宁星霖的话刚刚说完，洛璃就看见了褚凌和他相似的震惊。
　　的确。如果那种药物，是一个很信任的人给他，让他按时吃的呢？就比如他们的那个“老师”！
　　洛璃深吸一口气：“珩玉你现在马上让人去查孙阙的住处。任何的药物，或者是像是存放药物的东西都让他们带回来。角角落落，哪怕是垃圾桶里都不要放过！”
　　“是！”唐珩玉接到命令，立刻打开通讯仪，给由自己管辖的那些人发了个消息。
　　“舅舅孙阙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因为刚刚太过激动，洛璃早已经站了起来。他微微低头洛鸿耀，眼底带着洛鸿耀不曾见过的认真和决心。
　　“一种叫绞杀的能力。这种能力能让附和特定条件，且在他面前的人瞬间死亡。不过目前白塔中，并没有任何人拥有这样的能力。而且这个能力，哪怕用窃取也没办法盗取。”
　　这话就是说，杀死孙阙的那个觉醒者，一定是隐的人了。
　　“由目前的结果来看，哪怕那个人不杀孙阙，孙阙也活不了多久了。毕竟……”
　　毕竟能力侧面代表的，就是觉醒者的生命。
　　作者有话说：
　　祝我日万快乐（强颜欢笑）



第60章 
　　既然已经确定了孙阙的死因，又确定了凶手来自隐，接下来的调查不说有所眉目，至少也确定了大概的方向。
　　在白琴的询问之下，柏卿宜终于松口，愿意将她和孙阙之前的交易内容告诉特案组。但是她要求自己说的疏忽，白琴在场的情况，并且在场的人不能太多。
　　这个要求也算是合理，洛璃当场就允了，让白琴将柏卿宜带到了一个能力隔离间，防止柏卿宜在回答时使用能力。
　　“卿宜你别怕，刚刚怎么和我说的，现在就怎么和洛璃褚凌他们说就好。”白琴握着柏卿宜的手，然后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
　　柏卿宜微微点了点头，小声“嗯”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孙阙是我刚入三处十遇到的前辈，因为我和他的能力，都是平时不能或者不常用的类型，在外勤的时候会很吃亏，然后那时候是他一直在带我。”
　　“但是你后来怎么转去做后勤了？”洛璃问。
　　“因为……”柏卿宜的声音有些抖，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感受到柏卿宜的情绪变化，白琴立刻朝洛璃飞来一个眼刀，释放着信息素。
　　没一会儿，柏卿宜的情绪就在一股奶甜奶甜的气味下恢复了平稳，她朝白琴笑了一下，而后才继续道：“在孙阙出意外的那一次外勤任务，我感受到了另一股精神波动。”
　　柏卿宜说完停顿了一下：“同位精神系的能力，在一定波动范围内，我们是可以感受到同系能力的精神波动的。不过要在其中一方使用能力，且能力目标或者使用者在我们身边。”
　　“那个精神波动很强，我大致判断对方的信息素可能是A等的。因为我的信息素等级为B，他的精神力波动影响到了我，让我也有一阵恍惚。”
　　听着听着，褚凌点了点头提问说：“对方的目标是孙阙？”
　　让他们略显意外的是，柏卿宜在听到褚凌的问题之后摇了摇头：“不是，那个目标是我们队里的另外一个人。但是后来我怀疑，孙阙可能是能力的使用者。”
　　“这不可能。”洛璃想也没想直接反驳，“每个人只可能拥有一个能力，而且孙阙进入白塔的时候做过登记，那个时候的结果就是场景重现。”
　　褚凌点头：“而且后来我们有找他帮过忙，能确定就能力这方面，他的应该没有说谎。”
　　“但是孙阙是隐的人，而他的觉醒时间，刚好就卡在了19岁。”见洛璃和褚凌怀疑柏卿宜，白琴顿时有些不满。
　　洛璃：“当时这也不是，你们怀疑他的能力有误的证据。”
　　白琴：“那如果说他的能力是窃取呢？”
　　她的话成功让洛璃和褚凌停了停。
　　虽然这个可能性并不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如果在进入白塔的时候，孙阙就已经窃取了别人的场景重现能力，然后在那次外勤之前，再窃取精神类能力，然后再转回去。虽然会比较累，但是只要有能力来源，其实也并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深思，柏卿宜却先摇头说：“不是，孙阙的能力的确就是场景重现，这个我能保证。”
　　这下别说是洛璃和褚凌了，就连白琴看向柏卿宜的眼神里都在这些许的不可思议。
　　只是经过刚刚的恐惧，柏卿宜像是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哪怕被他们三个这么盯着看，也丝毫没有退缩：“使用精神系能力的是孙阙，但是孙阙的能力就是在白塔登记的场景重现。”
　　“原因？”
　　在洛璃的注视下，柏卿宜不带一丝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科技道具。但是孙阙以为我知道了，担心我会把这件事情泄露给你们，就拿我的父母威胁我。”
　　褚凌问：“你先前想要加入特案组是因为孙阙的命令？”
　　“对。”柏卿宜点头，“但是自从他也进入特案组之后，我和他就没有再联系过了。我也有经常和我的父母通话，他们也没什么事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柏卿宜丝毫没有停顿，像是在自证清白一样，而且在这个时候提起和父母通话，褚凌自然知道她的顾虑，于是微微点头：“我知道了，我们会暗中派人保护你的父母的，但凡他们任何事情，都会告知你。”
　　听到褚凌这么说，柏卿宜暗自松了口气。
　　“还有别的么？”
　　柏卿宜摇头。她知道的其实并不多，若非如此隐的人，恐怕也不可能把她留到现在了。
　　洛璃迅速将脑内的信息捋顺，而后微微张口像是还想问些什么，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褚凌的通讯仪便响了。
　　他正想让褚凌出去接通讯，而后便看见褚凌将通讯仪放到了他的面前。
　　洛璃：“？”
　　褚凌摇了摇头，低头示意让他看通讯仪上所显示的名字。
　　在看见卢飞扬名字的那一刻，洛璃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下意识看向了不知道关了多久的通讯仪。
　　他干咳两声，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很是淡然的替褚凌拒绝了通话申请，转头对白琴说：“白琴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大概也清楚了吧，不清楚就去问宁星霖。然后……”
　　洛璃说着，看了看白琴又看了看柏卿宜，最终还是没然后出个所以然来，想着被他晾了许久的卢飞扬，最终难得的良心还是战胜了此时的好奇。
　　“洛璃！”
　　在洛璃的通讯申请播出去的那一刻，卢飞扬就接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吼。
　　不过洛璃像是早有防备，在接起来的那一瞬间，按下了禁声按键，又在心中默念了五个数，这才把禁声取消。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卢飞扬的气竟然五分钟还没撒完。
　　为了不在卢飞扬问正事的时候，他依旧听见，从而引起第二波怒吼，洛璃只好一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努力将通讯仪移到更远些的地方。
　　在骂了三分钟之后，卢飞扬的满腔怒火，总算发泄的差不多了，开始说起了正事：“关于隐幕后的那个人，我已经有几个怀疑目标了，不过仅限于参与过，当年围剿任务的觉醒者内的怀疑人选。”
　　毕竟就另一个可能而言，能怀疑的人实在太过宽泛，而且也更加无从查证。
　　洛璃理解地点了点头：“那你快点把人员名单发我吧。不是我说卢教练你特地发通讯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挨训的么？”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卢飞扬瞬间觉得回到了几年前，洛璃刚刚觉醒的那会儿。明明能好好说话，但是像是不把别人气疯，自己就不舒坦一样，偏偏要把话说得很欠打。
　　卢飞扬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未必能打过还处在巅峰期的洛璃，哪怕再气也只能忍着了。他深吸两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和褚凌确认，你把通讯仪给他吧。”
　　“行。”洛璃耸肩，将通讯仪递给褚凌。
　　确定了对面已经换人了，卢飞扬开口说：“褚凌，你能确定游年已经死了么？”
　　游年就是当初那个用能力保护了褚凌的觉醒者。
　　褚凌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卢教练为什么这么问？”
　　“你只需要回答我能，或者不能就行。”
　　“不能。”
　　得到回答，卢飞扬的心情远没有先前那样惊喜，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过了许久，他像是终于回过神了：“好，我把那个怀疑人的名单发到你和洛璃的通讯仪上了。你们俩看完之后就销毁吧。”
　　那句话说完，他就将通讯申请挂断了。虽然卢飞扬没有说，但是褚凌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他此时的心情。
　　“卢教练说了什么？”洛璃接过通讯仪，随口问。
　　褚凌避重就轻道：“他说马上把怀疑的人员名单发给我们，让我们看完之后就销毁。”
　　洛璃点了点头，也不再去细问。
　　随着两道“叮叮”的声响，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开了那份文件。
　　褚凌立刻将它翻到了最后一页，果不其然在哪里看见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
　　游年，男性alpha哨兵，能力保护屏障，量子兽袋鼠……
　　虽然当时先行部队成员只留下了一个名字，以及部分功勋，但是卢飞扬和他们本来就是战友，留存一两张照片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文件上，那张几乎是印在记忆最深处的脸，褚凌缓缓闭上了眼睛。
　　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是他依旧记得，当初那只巨大的袋鼠，将自己抱在怀里时的场景。
　　量子兽是没有温度的，但是在那一刻他却觉得那个怀抱过分温暖了。
　　而照片里的那个人，在找到他的时候，也那么温柔地抚摸过他的脑袋，轻声和他说，以后都不需要害怕了。
　　他甚至还记得，当时游年的队友是怎么打趣他的，而他又是怎么红着耳垂接受他们的打趣的。
　　“褚凌。”
　　褚凌猛地听见洛璃的声音，下意识地睁眼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洛璃摇了摇头，就好似刚刚真的只是随便叫叫而已。
　　褚凌勾唇浅笑道：“谢谢，我没事了。”说着他就将那份文件整个销毁，还顺便看了眼日历，“璃璃，看来我们的调查进度要先缓缓了。”
　　“怎么了么？”洛璃问。好不容易有些苗头，在这种时候他自然不愿意放着线索凭生事端。
　　然而褚凌像是早就猜到洛璃会说什么了，他将通讯仪的屏幕投到了洛璃面前，语气中多了几分纵容的无奈：“过两天就是联盟新年了，哪怕是特密处和塔都有排班休息。特案组从独立出来之后，除了omega的发情期，可从来没有什么休息日。”
　　作为拥有发情期，并且曾经打着发情期的借口去休假的洛组长，丝毫不记得自己的组员是否有过休息，一时间略显尴尬。
　　“那什么……反正特案组不需要定期出外勤，要不然就全组都放假吧。”洛璃想了想，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调查可以先缓缓，但是通讯仪必须时刻开着，方便我联系人。”
　　当洛璃的这一命令发布下去之后，组员甚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然而在确定这的确是组长，以及副组长所承诺的之后，他们立刻如脱缰野马一样，不过三两分钟就全部冲出了特案组的大门，那模样生怕洛璃反悔。
　　作者有话说：
　　12点前，有没有下一章就……随缘吧qwq



第61章 
　　新年褚凌自然是和洛璃他们一家人一起过的。虽说陆修竹十分不乐意，但是洛辞瑾却是十分喜欢褚凌，在过年前就问了他要不要一起过年，也好图个热闹。
　　邀请是自己妻子发出去的，一向唯自家omega是从陆修竹，自然不敢有任何意见。
　　只是陆修竹没想到的是，在放假的第一天洛璃就带着褚凌住了进来。
　　看着脸色阴沉的陆修竹，哪怕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是洛璃却还是忍不住故作正经地反问：“父亲怎么了？你看来好像不太高兴。”
　　陆修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如果此时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家孩子，褚凌丝毫不怀疑他的准岳父，要么用信息素要么用拳头，教教洛璃怎么正确说话。
　　洛璃面不改色，从面前的果盘中拿了个橙子，将它抛到半空然后再接住，如此往复一个人玩得还挺开心的，丝毫不在意他面前宛若气场不合的两个alpha。
　　不过陆修竹看褚凌还有些不顺眼，哪怕盯着那个忽上忽下的橙子，也不愿看见褚凌。而褚凌则是感受到岳父片刻的注视，正襟危坐丝毫不敢动弹。
　　气氛一时间显得很是尴尬，但是制造出这份尴尬的三人，却像是在玩什么幼稚的游戏，愣是丝毫不说话。
　　于是洛鸿耀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洛璃瘫坐在沙发上，玩着丢水果的游戏，陆修竹坐在他对面，虽然表面上看着像是在盯着洛璃看，但是看他不停转动的眼珠，就能知道他其实看的是洛璃手中的橙子。如果说这俩还勉强能算正常，那褚凌就好像是在玩木头人，整个人腰背挺直。那坐姿堪比刚刚开学，想要给老师留个好印象的小学生，甚至有几分坐如钟的感觉。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游戏么？”洛鸿耀看了半天，依旧没看出他们想做什么。他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终于忍不住问。
　　“没有啊。”洛璃说着偏了偏头，但是手里的抛接却没落下一次，于是乎另外两人也没有什么动作改变。
　　洛鸿耀看得只觉得太阳穴突了两下，一把夺过不知道被洛璃玩了多久的橙子，将它放回果盘：“买水果回来，不是为了让你能多个玩具的。”
　　只是他的这一举动，像是打破了什么禁制结界一般。陆修竹和褚凌几乎是在那一刻放松了下来，褚凌甚至还悄悄吐出一口气，像是胸口有块压了他许久的大石头，现在终于落地了一样。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洛鸿耀还是叹了口气：“阿瑾呢？”
　　陆修竹：“出去了。”
　　听到这回答，洛鸿耀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废话，如果洛辞瑾在，那么不说他们三人的相处模式能有多和谐，至少肯定不会像是刚刚那班令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
　　洛鸿耀往沙发上一坐，从先前的三个人干瞪眼，成功晋升成了四个人的干瞪眼。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过一会儿洛鸿耀便忍不住了：“你们真的不打算聊些什么么？”
　　“聊什么？”洛璃砸吧砸吧嘴，突然觉得嘴里少了几分味道，再一次将视线放在了面前的果盘上。
　　在将每一个橙子都看过摸过之后，选出了最开始那个，被他抓出来玩了许久抛接的那个橙子，而后将它塞到了褚凌手上。
　　拥有丰富投喂经验的褚凌立刻会意，将橙子的皮剥开之后，又细心地分成一片一片的，然后才递给洛璃。
　　作为在场的人中，唯一一个没有伴侣的洛鸿耀隐约觉得眼睛有些疼，甚至开始思考，自己先前是不是不应该打破这三个人之间，那份微妙的尴尬。
　　不过好在这份尴尬并没有维持太久，没一会儿洛辞瑾就回来了。在洛辞瑾回来的那一刻，陆修竹自觉起身从他手中接过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原本洛辞瑾将他们都留在家里的原因，就是想让他们能够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也找到他们的相处模式。
　　只是在看见洛鸿耀看自己宛若看救世主的眼神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又一次失败了。
　　洛辞瑾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在将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陆修竹，简直气不打一出来：“你再不高兴，璃璃也已经和小凌完成最终标记了。”
　　“嗯。”陆修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修竹你儿子你应该也是了解的。如果璃璃不愿意，没有人能完全标记他，哪怕在他发情期的时候，也不可能。”洛辞瑾皱着眉说，“而且小凌这孩子也挺好的。且不说别的，至少他对璃璃是真的没话说。甚至比你还宠璃璃。”
　　说完这句话，洛辞瑾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虽然陆修竹是的确喜欢洛璃，但是因为洛璃从小到大混世魔王的脾气，以及不愿意好好说话的嘴。别说是宠了，只要哪天陆修竹不打他，洛辞瑾都觉得是因为陆修竹还记得，自己肩上还有一份名为“父亲”的责任。
　　“我知道。”陆修竹说着双手环上了洛辞瑾的腰，下巴也抵在了他肩上，“但是我还是不高兴。我知道褚凌那……小子对璃璃很好，也知道他其实也算是厉害，但是我就是不高兴。”
　　听着陆修竹这么小孩子气的话，洛辞瑾不禁笑了：“在他小时候你就恨不得他能早点长大，然后踢出家门自己摸爬滚打去，觉醒成omega你也是恨不得放个鞭炮，立马给他找个匹配度高的alpha嫁了，怎么现在反倒舍不得起来了？”
　　陆修竹被洛辞瑾说得有几分脸红，但是却还是故作严肃：“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洛辞瑾说着挑了挑眉，悄悄指了指透着窗户玻璃，隐隐绰绰看见的两个人影。
　　陆修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放开了洛辞瑾的腰，轻手轻脚地朝着门走去。
　　“褚凌，你说父亲会说什么？”
　　哪怕隔着一扇门，但是陆修竹却依旧能听见洛璃带笑的声音。
　　不过相比洛璃而言，褚凌就显得拘谨了许多：“璃璃听墙角不太好。特别还是……”
　　“有什么关系？”洛璃小声反驳。
　　然而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陆修竹立刻将门打开，与此同时洛辞瑾语气带笑道：“是啊，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我觉得我们其实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不是么？”
　　虽然洛辞瑾说话的语气和平时一模一样，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洛璃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他缓缓抬头，举起手摇了一下，像是在和陆修竹和洛辞瑾打招呼：“那个，爸爸父亲我其实只是想来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是么？”
　　虽然洛辞瑾的这句话像是在询问洛璃，但是他的视线，却是放在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凌身上的。
　　感受到洛辞瑾的视线，褚凌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地点头道：“是。”
　　“哦。”洛辞瑾像是相信了他们的话，说完便认真想了一会儿，“这边有你们父亲在，也没什么地方需要你俩的，我想了想后院的花好像还没浇过水，干脆就由你俩代劳了吧。”
　　“好的！”洛璃只想赶快开溜，一时间竟然也没在意，刚刚洛辞瑾所说父亲的前缀，用的是“你们”。
　　只是，虽然洛璃没注意到，但是褚凌却是注意到了的。而他本人，心里却因为这么一个称呼有些五味杂陈。一直到洛璃拉着他到了小花园，他还没反应过来。
　　“褚凌？”洛璃伸出一只手，在褚凌面前挥了挥。
　　下一秒那只胡乱挥着的爪子，就被褚凌握在了手心：“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你有些魂不守舍的。”洛璃说着，丝毫没有将手抽回来的打算，反而任由褚凌这么牵着，“其实我小时候可皮了，不管是父亲还是舅舅都拿我没辙，想打但是那会儿我又太小了，骂我我又完全不听。”
　　虽然没见过洛璃的童年，但是褚凌也从不同的人那里，大致了解过各个时期的洛璃。只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一边散着步，一边听洛璃说，却还是头一回。
　　“那会儿我比现在可叛逆多了。我记得有一次看了个什么动画片，然后就嚷嚷着以后想成为魔术师，感觉他们可厉害了。”说着说着洛璃自己也笑了。
　　褚凌稍微想了一下，说这句话是小时候的洛璃会是怎样的神情语气：“然后呢？”
　　“然后我除了学会了瞬间拆锁，其他的什么也没学会。”洛璃丝毫不觉得丢脸，说到拆锁的时候，反而有几分小得意。
　　“难怪你开温庆生办公室里，锁着文件袋的那个锁那么熟练，原来也是通过了不懈努力的结果啊。”褚凌笑着捏了捏洛璃的手。
　　只是褚凌的话音一落，洛璃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害羞了，不太自在地干咳了两声，然后才继续说：“那段时间我把家里大大小小的锁都霍霍了一遍，然后父亲终于忍无可忍，将我胖揍了一顿。而且那一次就连爸爸也没帮我，那会儿的我哪儿受过这种委屈啊。”
　　“然后放声大哭？”褚凌试探性地问，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不自信。
　　果不其然，洛璃摇了摇头：“当然没有。我选择了反抗，然后父亲下手反而更狠了。”
　　听到洛璃这么说，褚凌竟然有一种这才是洛璃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日万，我做到啦！
　　下课！



第62章 
　　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在小花园里边逛边聊。看那样子似乎早就不记得，先前洛辞瑾和他们说的事了。
　　小半个小时后，他们看见洛鸿耀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朝他们走了过来。
　　“舅舅，你怎么出来了？”洛璃假装不知道，故意打趣道。
　　洛鸿耀好久习惯了洛璃的玩笑，脸上表情丝毫不变，就连声音中都没有太多情绪：“受不了你那两个爸爸，跑出来透口气。”
　　如果是以前，洛璃一定会煞有其事地点头赞同，然后拍拍洛鸿耀的肩膀，和他说一声“同为天涯沦落人”。只是今年的情况略有不同，只见洛璃举起了和褚凌只是相扣的手，语气中带着些许小骄傲：“不是很懂你的感受，毕竟……”
　　“……”
　　洛鸿耀突然有些后悔过来了，比起半天内吃两顿狗粮，且一会儿五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伴侣，他忽然觉得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吃完年夜饭，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将两者互相比较了一番之后，洛鸿耀像是打定了主意。他丝毫不管自己前面有些幸灾乐祸的洛璃，转身离开了小花园，重新回到了宅子里。
　　笑话，要知道虽然陆修竹和洛辞瑾很恩爱，但是他毕竟也看他们秀恩爱，看了二十多年了。而且他们两人本就不是什么张扬的性格，反观今年刚刚找到alpha，而且还有些恶趣味的洛璃，怎么看都是陆修竹那边，更习惯适应些。
　　在洛鸿耀回房子没多久，天色就已经暗了下去，就连本来就不算舒适的气氛，也因为太阳下山而更冷了些。
　　“我们回去吧。”褚凌将洛璃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又将他的高领毛衣往上拉了几分，“爸爸他们应该也快做完饭了，我们可以进去稍微帮点忙。”
　　洛璃：“好。”
　　正如褚凌所说的，在看见他们俩回去的那一刻，原本还打算出去叫他俩的洛鸿耀立刻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转而往沙发上一靠，远程指挥道：“璃璃你和褚凌去把做好的菜都端出来吧，顺便把餐具什么都摆好了。”
　　洛璃冷哼一声：“饭是爸爸和父亲做的，让我和褚凌端出来、摆餐具，那舅舅你做什么？”
　　“那可能就剩下一会儿洗碗了吧。”褚凌稍微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着提议。
　　听着褚凌和洛璃这么一唱一和，洛鸿耀的左眼皮突然跳了跳。感觉事情朝着他没想到的方向发展了，他正准备先洛璃他们一步，将餐具摆好，然而他们刚刚的对话，却被洛辞瑾听见了。
　　洛辞瑾挑眉笑道：“这主意不错，提前大哥过来都是坐等吃饭，这次也该帮我们做点事儿了。”
　　连主人都这么说了，洛鸿耀又能反驳些什么呢？只能安慰自己还好陆修竹他们家是有洗碗机的。
　　只是他还没想多久，就听见陆修竹的声音：“刚好，家里的洗碗机坏了。鸿耀就麻烦你了。”
　　洛鸿耀深吸一口气，觉得刚刚左眼皮的那一跳，恐怕是因为洗碗机坏了。
　　或许是为了不洗碗，在吃晚饭的时候，洛鸿耀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碗里夹菜。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没人给他夹菜的缘故。
　　“褚凌帮我拿一下果汁。”洛璃在碰杯后，很是豪爽地将果汁一饮而尽，和褚凌说了一声之后，便转头嘲讽众人，“碰杯之后，就是应该喝完啊。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回事，这么一点儿最多润个喉吧？”
　　所有人很是统一地无视了洛璃的这句话，很从容地开始吃菜。不过这些人里，还要排除褚凌。
　　“璃璃这儿除了你，我们喝的都是酒啊。”褚凌无奈道。
　　如果没人搭理还好，有个人开口了洛璃反而不依不饶起来。
　　更何况在桌上的基本都是他的长辈，只有褚凌和他同辈，和他顶嘴洛璃一点儿不会不好意思：“酒又怎么了？下次不喝完，就别碰杯。”
　　看着未饮先醉的洛璃，褚凌很果断地妥协道：“好好好，下次和你碰杯，我一定喝完。”
　　虽说陆修竹对洛璃也是宠的，但是那也仅限于小时候，还没有那么欠揍时候的他了。见他俩此时的相处模式，洛鸿耀突然觉得有些牙疼，对褚凌最后一点儿的不满，也在这一瞬间消失。
　　只是洛鸿耀是放心了，但是陆修竹却还是皱了皱眉，心底升起几分不愉快。不过这个不愉快到底是因为，又是对谁的除了他和洛辞瑾估计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洛辞瑾在桌子下轻踢了陆修竹一脚，小声道：“挺好的。”
　　作为洛璃的爸爸，洛辞瑾自然知道洛璃平日里的性格有多不讨人喜欢，别说是陆修竹，有时候就连自己都会忍不住想揍他。不过褚凌却不一样，虽然面上是妥协纵容着，但下一次该怎么样，他依旧会怎么样，而洛璃也没有说什么。
　　“璃璃！”
　　吃着吃着，洛辞瑾突然开口惊呼。
　　洛璃一脸茫然地转头，像是想朝他的方向看去，但是头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一边一脸认真地看着洛鸿耀：“怎么了？”
　　见已经来不及了，洛辞瑾叹了口气：“算了，没事了。”
　　洛璃点头：“哦。”
　　褚凌看了眼自己手边的酒杯，原本米黄色的酒水已经变成了水蜜桃汁。
　　那一瞬他心中隐约有了一个，不那么好的猜想，当他的视线从自己面前的杯子，转移到洛璃手中的酒杯之后，那个猜测印证了。
　　虽然洛璃的信息素是酒类分支中的一种，但是他本身的酒量却不怎么样。
　　其实说不怎么样，也是抬举他了，真实的洛璃哪怕只是喝了两杯酒精饮料，也会醉倒。更不要说那么大一倍高度数的米酒了。
　　看着可能即将要开始发酒疯的洛璃，陆修竹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褚凌你先带洛璃去楼上休息吧，他的房间在楼梯右手边第二间。把他安顿好了，你再下来吃饭。”
　　褚凌点了点头，正打算将洛璃带去房间，洛璃就像是提前猜到褚凌要做什么了一样，立刻转身死死抱住自己坐着的凳子：“我不走！我还没吃饱！我还要喝酒！”
　　“褚凌你最好在三分钟之内，将洛璃带离这张桌子。”洛鸿耀吃了口菜，面无表情道。说完这句话，他便打开了通讯仪内的计时软件。
　　褚凌并没有见过洛璃醉酒的样子，突然被这么提醒乍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啊？”
　　“还有两分半钟。”洛鸿耀勉强勾起嘴角。此时此刻在他心里，纠结于到底是帮褚凌把洛璃，还是应该趁着时间还没到，赶紧离开这张桌子。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其中的任意一件事，洛璃就已经开始散发出了高浓度的信息素。
　　在那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洛璃的信息素等级本来就很高，虽说除了褚凌其他人的等级也并不低，但是突然被另一种信息素砸了个满面，自然都不好受。
　　这其中最难事的，就是褚凌了。
　　他的信息素强度并不高，而且因为完全标记的缘故，他并不能用自己的信息素抵抗，来自于伴侣的信息素。
　　而且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同样有诱导作用，此时此刻他体内的信息素，仿佛分成了两边，一边迎合着混合了苦艾味的轩尼诗酒香，而另一边却想将着，夹杂一点儿攻击意味的气味从自己身边驱逐开。
　　好在洛辞瑾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从家中的医疗箱中，取出了一直带有镇静成分的抑制剂，直接注射进了洛璃的胳膊。
　　抑制剂很快就发挥了功效，原本皱着眉胡乱散发信息素的洛璃，渐渐舒缓了眉头，就连信息素也安安静静地待在他后劲的腺体内。
　　感受到周围的信息素逐渐褪去，洛鸿耀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褚凌以后尽量少让璃璃喝酒，不然……”
　　虽然洛鸿耀没有说完，但是褚凌已经深切的体会到了，他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同位高阶的omega，四个人中洛辞瑾所收到的影响是最小的。他看了眼满头大汗的褚凌，开口道：“小凌你带璃璃上去休息吧。他房间里有浴室，顺便洗个澡。我去给你拿套换洗的衣服”
　　褚凌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好。”
　　洗完澡之后，褚凌婉拒了洛辞瑾让他下楼吃饭的提议，反而继续在洛璃的房间中，开着一盏床头小灯，看着洛璃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虽然洛璃已经很久没有住在这里了，但是洛辞瑾却将他的东西收拾得很整齐，甚至在离开前悄悄和褚凌说去看看书架旁边的抽屉。就像是他在就知道，褚凌想要做些什么了一样。
　　褚凌小声拉开抽屉，里面除了洛璃从小到大的相册以外，还有一些作文本之类的。
　　虽然偷看别人的东西不好，但是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洛璃，还是浅笑着翻开了那几本并不厚的作文本。
　　然而当他翻开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是洛璃小时候被要求写的日记。
　　3079年6月17日。
　　我果然还是最讨厌父亲了！爸爸明明那么温柔，为什么要和父亲一起生活？舅舅说是因为他们互相喜欢，但我觉得一定是因为契合度高！
　　不过契合度是什么？
　　这个老师显然也是一线退下去的哨兵或者向导，在评语里面大致讲解了一下契合度，然后又说爸爸和父亲在一起是因为互相喜欢之类的。
　　褚凌一连看了几篇，大多数都是在吐槽陆修竹有多坏，洛辞瑾有多好，时不时再掺杂一两篇去舅舅家做什么。
　　看着看着，褚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在看什么？”
　　因为喝的酒并不多，没过多久洛璃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下床，寻着气味扑在褚凌的背上。
　　然而当意识清醒后，看清了褚凌在看什么之后，脸立刻就红了连忙伸出手，想要将那些不堪回首的黑历史藏起来。
　　只是褚凌早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先一步将那本日记本往洛璃碰不到的地方：“在看你以前的日记。”
　　洛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都知道是我的日记了还看！”
　　褚凌转头，在洛璃脸颊上亲了一下，浅笑道：“璃璃以前很可爱啊。”
　　基本上没怎么被说过可爱的洛璃听后微愣，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褚凌迅速将那本日记放回柜子，起身说：“距离新年还有一会儿，要下去再吃点东西么？”
　　洛璃摇了摇头，反手将房间内的灯打开。随着开关的啪嗒声，房间突然被照亮，原本已经打算好接受强光的洛璃正准备闭眼，就看见褚凌的手放在了他眼前。
　　他微微勾起嘴角，将褚凌的手从眼前移开：“想看就看吧。我也不记得小时候做过哪些混账事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璃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小时候到底是有多混账。每看一篇日记，他的脸就黑上一分，还没等日记本翻过一半，某个人就不认账了。
　　“不准再看了！”说完他立刻将本子合上，往抽屉里一塞。如果他的能力是操控火的话，或许在那一刻，日记本就已经自燃消失了。
　　虽然褚凌此时很想笑，但是看着洛璃半羞半恼的表情，就硬生生忍住了：“好，不看了。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看星星？”洛璃提议。
　　其实他并不喜欢看星星，但是比起和褚凌一起回忆自己的黑历史，哪怕是以前嗤之以鼻的活动，在此时的他看来也有趣了不少。
　　不过毕竟是过年，夜里也不只有星星。
　　伴随着一声拖着长音的声音，一个带着光点，拖着长尾巴的飞到半空，在炸裂的那一刻照亮了半个夜空。
　　“看来他们也知道你不喜欢看星星。”褚凌笑道，“那就来看烟花吧。”
　　洛璃也是笑着回：“好啊。”
　　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烟花一个个在夜空盛放。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它们的形状变成了被特地设计过的一个个数字，象征着这一年最后的那几秒。
　　10！
　　9！
　　8！
　　7！
　　“璃璃。”
　　洛璃满心期待地准备看标明“6”的数字在空中绽放，但是却听见了身边褚凌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回头，而后立刻被褚凌贴上了嘴唇，摄取了全部的呼吸。
　　此时两人皆没有心情再去看窗外的烟花，他们放慢了呼吸，在这一年的末尾，新一年的伊始交换了一个绵长且温柔至极的吻。
　　“璃璃，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洛璃笑着回，“我们下楼吧，该和爸爸他们也说一声。”
　　作者有话说：
　　前两天太忙了，没时间码字qwq晚点还有更新（应该）
　　各位下课晚安呀



第63章 
　　第二天一早，褚凌和洛璃就被扫地出门了。褚凌觉得，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洛璃太欠，毕竟除了他也没有谁会在年初一的早上，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被赶出家门，洛璃叹了口气：“我们换个地方住两天怎么样？比如去关怀一下空巢老……中年人？”
　　空巢中年人……
　　他这话说完，褚凌便不由开始为叶尘心默哀。
　　褚凌叹了口气，准备努力挽救一下叶尘心：“年初一的，给他们些自己的时间吧。”
　　然而洛璃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师傅离开之后，师爹就一个人生活了。都年初一了，哪儿能让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象征性地阻止两句无果，褚凌也只能载着洛璃朝着叶尘心所居住的房子开去。指使他甚至还没开出小区，洛璃便好像想起了什么：“去南岸公墓吧。去之前先买束花。”
　　半小时后，两人拿着一束小薄荷花，站在某一个墓碑之前。
　　洛璃面带嫌弃地将薄荷花放在墓碑前：“师傅你说你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薄荷花？如果不是现在科技比较发达，不然大冬天的你让我哪儿给你找去？”
　　“你也可以选择不过来啊。”叶尘心轻笑道，“文宸不会怪你，我也不会。”
　　虽说洛璃很不着调，但是对于尊师重道这一点，他还是知道且注意的，在听见叶尘心的话之后，就收起了脸上的嫌弃：“他一年也没几个人来看望，总不能大过年的这儿也这么冷清吧。”
　　叶尘心挑眉道：“有我还不够么？”
　　“多一个不多。”洛璃笑着说，“更何况今年不是顺便让师傅见见他徒婿嘛。”
　　洛璃说得是好听，但是毕竟也认识这么久了，叶尘心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性格，当即翻了个白眼：“少来。你父亲刚给我发了消息，说把你扫地出门了，让我今年别管你。”
　　听见叶尘心褚凌才知道，先前他们被陆修竹赶出门的时候，为什么洛鸿耀和洛辞瑾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现在看来原来还算是半个专业户。
　　“叶处长你不收留璃璃，要不要考虑收留一下我？”褚凌叹了口气，小声问。
　　相比于洛璃，叶尘心对褚凌的态度好了不止一心半点儿，褚凌刚说完，便直接应了下来：“好啊。我今天也开了车，你一会儿直接跟我走吧，让他们师徒俩好好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
　　洛璃面色一僵：“师爹你们缺不缺个人帮忙开车？你来这儿之后，肯定喝了酒吧，酒后驾驶多危险。”
　　“没事，褚凌应该没喝，让他开。”在看见洛璃并不算太好的脸色之后，叶尘心见好就收，“走吧，想问什么到我家了直接问吧。”
　　叶尘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人丝毫不觉得意外，只是要离开的时候，洛璃才发现所谓的“开车来的”才是叶尘心今天最大的谎言。
　　虽说叶尘心经常因为实验原因，夜宿办公室，但是相比于在褚凌入住前的洛璃的家，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儿。
　　进门就能看见两盆不知道名字的植物，整个房子很简约，但是却也能看出主人的品味不差。
　　叶尘心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没拆开过的一次性拖鞋：“你们下次最好还是别来了。每次来我还要给你们准备拖鞋，还要想怎么招待你们，麻烦死了。”
　　这话基本上每次来人，叶尘心都会说一遍，洛璃早就已经免疫了。他换好拖鞋，又去拽了拽鞋柜上的绿植：“这两盆草还活着呢？”
　　叶尘心拍开了洛璃爪子，没好气道：“只要你少过来两次，给它们留些叶子，他们能活得比你久。”
　　等把两人带去客厅，叶尘心问了句他们要喝什么，然后便转头进了厨房。
　　看着旁边餐桌上放着两人的餐垫，褚凌突然想起来刚刚所看见的，鞋柜中不像是叶尘心会穿的风格的鞋子。
　　而那些东西的归属，显然是原本这栋房子的另一个主人的。
　　即使杨文宸已经牺牲了三年，哪怕在所有人眼中叶尘心早已经从丧失恋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但是此刻褚凌却觉得或许叶尘心对杨文宸的感情，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去。
　　“还记得鞋柜上的那两盆草么？”洛璃见叶尘心还没回来，便轻声道，“其实我师傅是个神经非常大条，而且特别容易被人骗的人。”
　　“叶尘心的信息素是薄荷味的。有一次，他不知道从哪儿抱回了那两盆东西，就是那两盆草，硬说它们是薄荷，因为它们闻起来很像师爹的信息素。然后按照养薄荷的方法，养了大半个月。”洛璃说，“叶尘心原本想着随他折腾去，但是那两盆植物的养殖方式跟薄荷，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天壤之别，大半个月后成功枯了一大半的叶子。”
　　褚凌：“然后呢？”
　　“然后他就抱着两盆半死不活的植物，抛下外勤任务跑到九处，问叶尘心能不能把他们救活。那会儿九处本来就在赶什么实验进度，叶尘心不得不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研究怎么正确养那两棵金贵的……‘薄荷’。”
　　像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洛璃说着说着止不住地笑了起来。一边笑还要一边控制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褚凌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们俩在编排我什么呢？”
　　一手一杯饮料的叶尘心甚至还没走出厨房多少步，就隐隐约约从洛璃那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因为洛璃锈迹斑斑的经历，叶尘心很难不相信他再说自己什么好话。
　　“没有。”褚凌先洛璃一步道。
　　叶尘心暂且信了他们的鬼话，将饮料往他们面前一放，就在对面坐下了：“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洛璃开门见山道：“孙阙死了，经过尸检，已经能确定是隐的人所谓了。只是我们并不明白，他身上明明有能弱化他能力的毒素，但是隐的人还要费尽心思，在我们之前杀了他。”
　　“这种事儿基本上也就两种情况吧。第一是担心他会反水，第二个就是害怕他活着会让你们发现什么异样。”叶尘心开口说，“不过这些都是你们的职责范围了，就说这次又要我做什么吧。”
　　只见褚凌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小罐，装着暗红色碎肉的东西，递给叶尘心：“这个是经过洛教授检验后，蕴含毒素最多的一个部分。”
　　看着那一小罐东西，叶尘心的太阳穴不禁突了突。虽说早就猜到褚凌和洛璃是有备而来的，但是准备得这么齐全充分，叶尘心还是没想到的。
　　在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下心情后，叶尘心借过小罐，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是哪儿一块的组织？应该不是普通的肉块吧。”
　　洛璃点头：“是心脏。”
　　“血液毒素？”叶尘心皱眉。
　　“应该是。毕竟这些是你和舅舅的专业范畴，我们特案组就不瞎掺和了。”将东西交出去，洛璃如释重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往沙发上一靠，那姿态宛若就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在从容。
　　不过叶尘心早就已经习惯了洛璃的各种举动，稍稍点了点头，将小罐放进了桌子下的抽屉里：“我明天去一趟九处，尽快毒素成分把分析出来。”
　　叶尘心不愧是叶尘心，哪怕在这个联盟规定的节假日中，被拉去加班也不会有太大的怨言……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在半主动半被迫的接下加班任务之后，叶尘心很是不客气的将先前自己收集到的资料，一股脑儿的扔给了洛璃。
　　“我明天要去闵玧那里拜年。”叶尘心看着自己面前，一手一份资料对比着看的两个人，敲了敲桌子然后道，“到时候我会把监听器带上，进门前给你们发消息。”
　　每年叶尘心都会去闵玧家拜年，这事儿洛璃是知道的，毕竟闵玧是叶尘心的养父，但是让洛璃没想到的是，叶尘心竟然会主动提议带着监听器过去。
　　这一刻褚凌突然不是很想怀疑叶尘心了。不管是他现在这么尽心竭力地帮助他们，进行着各种药物的研究分析，亦或者……
　　如果叶尘心是隐的人，他知道隐内还有一批通过烈士的尸体，所创造出的他们的克隆体么？知道在杨文宸的墓碑下，只有他的随身物品和衣物的原因，是被隐的头目偷走了尸体么？而杨文宸本人，可能也拥有了一个和他长相基因一模一样，但是却不没有自己思想的克隆人么？
　　褚凌不愿意再想下去了。不管叶尘心是否知道，此刻他和洛璃对视一眼，都打算将卢飞扬先前给他们的，那份尸体并不完整，可能被隐拿去克隆的人员名单告知叶尘心。
　　只是他们突然的沉默，在叶尘心看来却有几分奇怪：“你们俩怎么了？”
　　“没什么。”洛璃回，“师爹你明天注意安全，不管怎么样……”
　　“别被闵玧发现你们可能在怀疑他了。”还没等洛璃说完，叶尘心就打断了他的话，而后起身准备赶人，“从这儿去修竹他们那儿还有段距离，你们差不多可以走了。也别赖在我这儿，我可没功夫给你们准备午饭。”
　　说完叶尘心也不管还没走的客人，将那小罐心脏碎块放回衣兜，就准备回房间换件衣服去九处。起身，刚走两步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道：“走之前麻烦帮忙把杯子收拾了，洗干净放厨房就行。”
　　见叶尘心准备去加班，褚凌很是自觉的将东西都收拾了，走之前还看见洛璃又扯了两片鞋柜上绿植的叶子。
　　“璃璃。”褚凌看着洛璃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好。
　　洛璃理不直气也壮道：“我每次来都会揪两片，揪了这么多年也没事，这次是将进门时的那次补上。”
　　褚凌发现，洛璃哪怕自知理亏，他也能靠着自己的本事，让人觉得他似乎是占理的那一方。自从知道了洛璃在生活里是什么样子之后，褚凌时常会感慨，还好陆修竹敲打他的时间比较早，若不然还真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打。
　　下午他们又在父亲家里待了半天，等晚饭吃完之后，就以还有一些特案组的事情要处理为由离开了。
　　等到了家中，洛璃便把在车上抽空，分别整理好的文件拿了出来：“开始加班吧。褚凌你和白琴说一下，让她明天一早，带着监听设备来我们家一趟。”
　　看着面前的一堆文件，褚凌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听见洛璃的话下意识应道：“好。”
　　虽然资料文件不少，但是叶尘心做得很细致，总体看起来并不困难，只是数量实在有些让人望而却步。
　　在先前整理的时候，洛璃就发现叶尘心将先前孙阙偷走的，关于AEC-2275抑制药剂的资料也重新整理了一份。
　　而且这一份上面，增加了各种批注标记，甚至比以往九处给出的药物分析报告都详尽了不少。显然是叶尘心这段时间重新实验后做出来的。
　　然而哪怕叶尘心写得再详细，洛璃也仅限于能看懂上面的每一个字，至于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还是要交给更专业些的人看。
　　这么想着，洛璃很是干脆利落地将文件换成了电子版的，转头就发给了洛鸿耀。
　　在这么悠闲快乐的假期，只有他们和叶尘心在加班呢？
　　于是，就在这么一个，本应该阖家欢乐的日子里，八处和九处某两位办公室的灯彻夜未关。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早在凌晨之前，就洗漱完上床抱着恋人睡觉去了。
　　翌日天还没亮，白琴就被通讯仪的消息震醒了。然而当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抱着一台简易监听设备，站在洛璃家门口等了十几分钟之后。
　　白琴低头看了眼通讯仪上，格外刺眼的“十万火急”，她有些迟疑地看向自己给对方的备注。等确认发送者的确是褚凌之后，恨不得立刻拆门把洛璃摇醒。然后质问他，第一次和自己见面时那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褚凌，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在白琴即将暴走之前，某个被藏起来的本应该老老实实的人，终于过来给她开了门。
　　白琴深吸了一口气，压着自己的怒意开口：“褚凌请你老实告诉我，你所谓的‘十万火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听着白琴说话的语气，外加她此时的样子，褚凌微微愣了一会儿，然后拿出通讯仪看了眼发送消息的时间。
　　过了片刻，褚凌抬头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歉意：“昨天事情有些多，定时发送的时间设置错了。”
　　“……”
　　白琴想打人。但是她一个技术型人员，哪怕能打得过褚凌，恐怕也会被洛璃按在地上摩擦。在一番心理斗争之后，白琴屈服了。
　　打是不可能打了，但是被迫在清晨拉起来，外加在门口等十几分钟的事情却不是这么容易过去的。
　　白琴将手里并不轻的设备，往褚凌怀里一塞，气狠狠地踢了鞋子，而后又随便从摆放整齐地拖鞋里选了一双穿上，往沙发上一躺就闭上了眼睛。
　　只是她还没能闭目养神多久，耳畔边就响起了一阵，她十分熟悉的，来自于洛璃的声音：“来别人家里做客，你就不知道收敛点么？”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白琴闭着眼，有气无力道。
　　作为昨天才去叶尘心家，摘了几片叶子的洛璃：“……”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洛璃干咳了两声：“早饭应该要做好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点？”
　　“要！”
　　早饭自然是褚凌做的，作为一到假期就昼夜不分的夜猫子，白琴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吃过早饭这种神奇的东西了。很快，她便化悲愤为食欲，一手包子一手汤勺，吃得格外满足。
　　等吃完早饭，洛璃又简单将目前的状况，已经收集整理到的资料，告诉了白琴。
　　只是，在听见洛鸿耀在尝试制作AEC-2275的抑制药剂，以及叶尘心在研究孙阙所中的读的时候，白琴的重点毫无悬念地偏了：“所以，不只有我今天加班是么？”
　　褚凌无奈：“是。”



第64章 
　　叶尘心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闵玧抒发感情。希望他能在自己不主动问的情况下，将洛璃他们想知道的，全抖落出来。
　　只是闵玧也不傻，如果他和761研究院没有太大关系，自然不会去特地调查，若是有关系那便更不可能在现在自掘坟墓了。
　　在等闵玧抒发完情感之后，叶尘心假装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疑惑道：“闵叔，为什么塔一直不肯彻查当初761研究院的事情？”
　　只是在叶尘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闵玧有了片刻失神。叶尘心微微皱眉，将手放入了口袋，轻轻在监听器上敲击了一下。
　　依靠着和叶尘心之间岌岌可危的默契，洛璃在听见这一敲击声的两秒后，后知后觉道：“对方有一些不正常的反应。”
　　或许是因为早起，白琴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儿，一下子没怎么反应过来：“不正常？比如呢。”
　　“就比如你现在？”洛璃有些不确定道。
　　这句白琴听懂了，作势起身，准备和洛璃来一场真人对抗。
　　为了让两人别在这种重要情况下打起来，褚凌立刻开口道：“类似于失神，过度惊讶，亦或者做出不符合他的性格的事情。”
　　在短暂的神志不清后，白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恰巧褚凌给了她搬了个台阶，白琴自然很是顺其自然地走了下来：“懂了，继续听吧。”
　　只是就在他们岔开的这么几句话之间，监听器那边的对话，就像是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这次哪怕是带上了脑子的白琴，也有听了个云里雾里，小声问向自己对面的褚凌：“褚凌他们在说什么？”
　　然而白琴的声音实在太小，而褚凌和她之间距离也算不上近，于是她真正想让他听到的人没听见，夹在他们俩中间的洛璃反而听到了。
　　好在洛璃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并没有直接开口嘲讽：“大概就是讲了一下，当时塔内的前任最高决策者突然死亡，如果在这个时候再贸然调查内鬼，不管是塔还是特密处都有可能收到重创。”
　　“他说的没错。”即使闵玧现在是他们的第一怀疑对象，但是褚凌却也不得不承认，如果闵玧没说谎，那么当时的情况的确不适合搜查内鬼。
　　揪内鬼这件事，动其一则牵动全身。当时的先行部队，本来就是从各个处挑选出来的人选，需要调查的地方数不胜数，但凡有个疏忽很容易出现纰漏。就算内部的问题暂且不论，还有随时可能在任何地方发生出现的觉醒者。
　　毕竟当时的情况可像现在这样，能选出一批和当时事情完全无关的人，能够建立完全独立的特案组。
　　在监听器的另一段，叶尘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以前塔里有出现过AEC-2275的……试验品么？”
　　同位科研人员，叶尘心知道人体实验背后有多黑暗，他并不愿意用这个名称，称呼那些受尽苦难的人。但是除了这个称呼，叶尘心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概括他们。
　　闵玧摇了摇头：“自然是有的。但是他们并没有进入白塔。所以自然也算不上，是‘出现’在塔里了。”
　　说着闵玧稍微顿了顿：“尘心你还记得，前几年有几个送入九处的孩子么？”
　　“您是说……小昙花他们？”
　　每年因为各种原因进入九处的人并不少，不管是作为九处的组员，亦或者是处长，叶尘心都见过不少。只是会在这个时候特地说明的，且还是孩子，除了在他记忆深处的那些孩子，叶尘心实在想不出其他人了。
　　“小昙花？”闵玧听见这称呼，微微皱了皱眉，但是却很快舒展了眉毛，“这个名字很适合她。”
　　被叶尘心叫做小昙花的孩子，就是在刚接触唐珩玉的时候，叶尘心和洛璃说的那个，没有精神力暴走，没有信息素，甚至连量子兽也没有的女孩儿。
　　“但是玧叔，我进入九处的到时候，距离761研究院围剿行动，已经过去了五年多了。那个时候还有小昙花那么小的孩子出现，不应该重新开始调查761研究院案么？”
　　叶尘心一边说着，一边密切关注着闵玧的情绪变化，生怕自己错过他任何一丝的异样，让真相从自己眼前溜走。
　　然而闵玧却像是陷入了自己回忆，过了半晌才缓缓摇头道：“那时候白塔内的形势刚刚明朗，我虽然成了最高决策者，但是那时我的资历并不深。自然希望能将白塔内所有的人都彻查一边，也好给自己增加些资本。”
　　“是有谁说了什么么？”叶尘心反问。
　　其实从当时的情况来说，最高决策者的职位，其实轮不上闵玧，在他之前还有许多前辈。但是闵玧身为刚进入议会组的新人，却莫名其妙的杀出重围，在一众前辈之前，成了塔的最高决策者。
　　也正因为这样，洛璃他们才会将主要怀疑目标，定为当时收益最大的闵玧。
　　在叶尘心的注视下，闵玧点了点头：“当时和我一起晋升的，还有修竹、依白、汪泽他们几个。当时我想彻查塔的时候，也曾经去问过他们意见，但是汪泽和依白却一口否认，甚至连会议的时候也给了否对票。”
　　“他们俩虽然说是我的副手，但是资历功勋可比我高多了。我本就是算半个天降，被他们俩否认，自然也不能一意孤行。”闵玧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我也想过私下自己调查，但是那个情况我能相信的人太少，而且根基不稳，也不好有太大的动作。”
　　听着闵玧的描述，白琴皱起了眉毛，倒吸一口凉气：“闵议员也太能说了，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也不像是在说假话。你们俩信么？”
　　洛璃也是眉头紧缩。闵玧的语气太过真切，而他们目前也没办法找到宋依白和汪泽。
　　然而宋依白曾经在唐珩玉去采集，奚岚和奚檬檬血样之前和他碰过面。虽然目前并不能证明，唐珩玉当时的异样是因为宋依白，但是她还是被列入了嫌疑人名单。
　　只有汪泽……
　　洛璃叹了口气。汪泽从一两个月前，就开始有些精神不济，而后不管白塔事物在家静养了。
　　等等！
　　想到某种可能，洛璃的瞳孔微微收缩。褚凌很快注意到了洛璃的异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关切道：“璃璃怎么了？你是想到什么了么？”
　　洛璃点了点头，打开通讯仪准备给谁发消息。只是当他拿起通讯仪的时候，才想起了自己手下虽然多了不少人，但是能真正触及到关于塔内人员的人除了白琴和自己，似乎没有其他人了。
　　其实洛璃是想给洛鸿耀发消息的，毕竟汪泽身体有恙，有什么是比八处洛教授听说了，愿意主动前去给他检查，更加天衣无缝的借口呢？
　　但是一想到昨天自己才让洛鸿耀加了个班，此时若是自己真的那么不识好歹，打扰了他老人家休息……
　　洛璃敢保证，洛鸿耀绝对会千里迢迢来他这儿，仗着长辈身份单方面打他一顿，然后和他断绝舅侄关系。指不定还会去他爸爸那边告状。
　　想了半天，洛璃只能叹了口气，收起了通讯仪。
　　看到洛璃满面愁容的样子，褚凌问：“怎么了？”
　　然而洛璃只是摇头，然后指了指还在运转着的监听设备。那意思就是说，等叶尘心和闵玧的交流结束再说了。
　　褚凌会意点头。
　　虽说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交流公事，然而这一切落在单身，且被他们俩大早上叫起来的白琴眼里，却是妥妥的秀恩爱。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谁让正事更重要？
　　白琴愤愤不平，但又乖乖巧巧地吞下，褚凌和洛璃无意间发出来的狗粮，然后被迫做着两百瓦的大灯泡。
　　没一会儿，叶尘心和闵玧聊天的话题又变了。
　　他们听见叶尘心说：“前些日子，洛璃带了个人过来，让我给他做基因检测。我一开始还在奇怪，洛璃不是在忙AEC-2275的事儿么？怎么会突然拉个人过来，但是检测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是姜凯丰的那件事么？”闵玧问。
　　“对。玧叔，你说这件事会不会也是761研究院做的？”叶尘心有些急切地问，“会不会，会不会那群人将先前先行部队的成员，全部做成了克隆人，然后还任由他们驱使……”
　　叶尘心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真的在担心那些先烈，被自己的敌人催眠蛊惑。
　　如果说不是洛璃确定，自己先前将隐的部分情况告知了叶尘心，恐怕他们都会被叶尘心这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白琴小声咋舌道：“如果我们的猜测没太大出入。叶尘心可能是隐的成员之一，而闵玧又是761研究所安排在白塔内的间谍。那我们现在算不算再看两个影帝飙戏？”
　　洛璃听后一想，似乎真的是这样，于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两个，明明是在认真听是否有纰漏证据，但是此刻却像是在吃瓜看戏的两个人，褚凌只觉得突然有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需不需要我给你们二位，准备点吃的喝的，好让你们看戏看得更开心些？”
　　说完，褚凌就后悔了。
　　原因无他，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那两个人就缓缓转头，用一种“你说的，那就去吧”的表情看着他。无奈之下，褚凌只好去搜罗看看有没有什么零食。
　　猜猜看我是睡醒了还是没睡ξ(?＞??)
　　各位……早安？下……课？
　　PS：第55章 ，有个bug修复了一下，字数只多不少（因为少了发不出去）宝们可以去看看
　　PPS：感谢桃子~


第65章 
　　然而叶尘心好像只是单纯的提了一嘴，见闵玧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当自己没说过了。
　　“姜凯丰……”闵玧将他的名字又小声念了一遍，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对于先行部队的先烈，终究是白塔辜负了他们。”
　　见闵玧不愿意多聊，叶尘心自然也不可能继续追问，而后两个人又随便逛了逛，叶尘心就起身离开了。
　　等回到车内，在确定了身上除了先前自己准备的监听器外，并没有其他监听亦或者信号捕获的仪器之后，叶尘心才隐隐松了口气，给洛璃递了一个通讯申请。
　　洛璃本来也在等叶尘心的消息，于是在接到通信申请的那一刻，就按下了同意键。
　　虽然已经洛璃迅速将嘴里的零食咽了下去，但是说话时还是有些口齿不清：“后面你们聊了什么？”
　　叶尘心看了眼洛璃嘴角残留的零食碎渣，顿时无语：“我刚刚可是在帮你们套话，你这是在开茶话会么？”
　　“我们有在替你担心的！”在听见叶尘心的吐槽之后，白琴立刻道。
　　叶尘心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然而就在白琴即将要松气的时候，开口认真提议：“如果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能把手上的饮料和瓜子放下的话，我相信你的话能更有说服力。”
　　作为三个人中，唯一一个没用开始吃吃喝喝，亦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吃些什么的褚凌，及时开口阻止了这一场无意义的单方面的口角之争：“叶处长你都问到些什么了？”
　　提及正事，叶尘心忽略了某两个人，微微皱眉道：“具体的对话，你们也都听见了。如果你们相信闵玧和我说的，那只能说明白塔内的内鬼的确不是他。”
　　“是，如果我们不相信，那自然另当别论。只是你在切断了监听器之后，又和闵议员聊了将近二十分钟，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么？”
　　叶尘心是闵玧看着走到停车场的，此刻自然也不能在车里待太久。他将车子启动，缓缓驶出小区然后才开口：“一些我个人的私事而已，如果你们想听，我也不介意复述。至于为什么那会儿要关掉监听器……”
　　他说着稍微停了一会儿，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大概拇指大小的，纽扣型的设备。
　　“信号接收设备？”在看见那个小东西的时候，洛璃忍不住皱眉，“这是你在闵玧他们家看见的？”
　　“准确来说，是在他们家的沙发间隙里找到的。”
　　和叶尘心所带去的微型监听器差不多。这个信号接收设备，能感知一小部分周围类似于声音，亦或者是通讯申请时所发出的波。
　　如果原先是被什么人可以藏在沙发间隙中，亦或者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掉在哪儿的。然而也都只能说明白除了他们，还有另一批人在怀疑监视着闵玧的一举一动。
　　“而且这似乎不是特密处的东西。”叶尘心用之间摸索着信号接收设备的背面，“九处出去的东西，在背面都会做一些例如凹凸痕之类的标记。但是这个……很光滑，材质似乎也很特案组所用的有些不同。”
　　不是来自特案组的信号接受设备，那便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么有塔内、亦或是特案组的人暗自制作了这个设备，然后藏到了闵玧的家里，要不然便是隐的人做的了。
　　洛璃停下了吃零食的动作，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开口道：“好的，师爹这次谢了，如果还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到时候在给我们发通讯吧。”
　　“难得你会和我说谢谢。”叶尘心笑着说完就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先给我留言吧。”
　　等到叶尘心的通讯挂断，白琴喝了口手边的饮料，忍不住皱眉问：“刚刚叶尘心分明是不想说，所以才把信号接收设备的事情告诉我们的。你为什么要给他时间？就不怕这么一会儿，他找到其他理由来敷衍你？”
　　然而对此洛璃却只是摇了摇头：“如果叶尘心不想告诉我们，那么哪怕我们怎么问，他也能回答的滴水不漏的。”
　　“难不成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还要因为他可能的隐瞒，再次止步不前？”白琴有些急了。虽说他们是放假了，但是761研究院和隐的人会不会休息她可说不准。
　　洛璃自然不可能放任着，好不容易进行了些许的调查进度继续搁置。他翻了个白眼，带着些许无奈道：“还记得先前闵玧说的，汪泽最近的身体每况愈下么？”
　　虽说白琴算不上过目不忘，但是刚刚才听过的话，总是不可能忘记的：“记得啊”
　　见她还不开窍，洛璃突然有了些许绝望，只不过他半是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褚凌便早早的替他说：“还记得孙阙么？当时他的能力逐渐消散，是因为长期服用了某种毒药。而那种药，来自于隐。”
　　被褚凌这么一提点，白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汪泽议员身边，很有可能有隐的人。而且对方还在持续给汪泽下药，所以他的身体才会逐渐衰弱？！”
　　“还不算太蠢。”
　　白琴果断无视了洛璃的话，转而问褚凌：“那我们现在要去找汪泽议员么？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单独被归为特案组，先前我们和他的关系也并不算密切，突然前去打扰未免太奇怪了。”
　　如果这句话白琴是和洛璃说的，那洛璃肯定会回她一句“还不算太笨”，但是就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点，褚凌做的可比洛璃好太多了。
　　只见褚凌稍稍摇了摇头：“的确，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个由头，或者找个什么人去汪泽那边‘帮他检查一下身体’。”
　　“不能直接去找洛教授么？”白琴问。
　　“别想了。”洛璃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叹了口气，“昨天叶尘心刚把孙阙偷走的那份资料，重新规整好了发给我，我则将他们转成了电子版的，转而发给了舅舅。”
　　洛璃说到这里，白琴哪儿会不懂他还没说完的话？
　　她不由啧声道：“我原本还以为，只有我被你突然拉出来加班，没想到还有叶处长和洛教授陪着我一起。我突然觉得今天这么早起不算什么了。”
　　洛璃看了眼格外好满足的白琴：“既然白组长觉得不算什么，那么过会儿怎么询问叶尘心，关于掐断监听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听到这话，白琴突然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竟然就把自己重新推进了火坑。
　　没一会儿她便想到了自己还在假期中的同事，秉承着能多拉一个人下水，就多拉下一个人的原则，白琴轻咳两声开口说：“我觉得就我一个人，很可能被叶前辈绕进去。”
　　为了找个垫背的，先前分明是级别相差不大，此刻白琴却是愿意自降称呼叶尘心为“前辈”了。
　　“怎么了？白副处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么？”洛璃反问。
　　见洛璃这么说，白琴自然以为此事有戏，称热打铁道：“毕竟叶前辈也比我吃了那么多年的盐，比我走得多了那多路，我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要不然把珩玉和星霖也一起叫过来？”
　　“洛璃你看啊，珩玉怎么说也是叶前辈的徒弟，如果叶前辈有什么问题，他一定是能知道的。而且星霖也在四处后勤呆了那么久，肯定也能发现叶前辈说话时的漏洞！”白琴越说越觉得自己不是为了拉同事垫背，语气也越发义正言辞起来。
　　听了白琴的话，洛璃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而后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在一旁收拾东西的褚凌，看着两人互相演戏，自以为自己骗过了对方，顿时叹了口气。这一早上，不是看叶尘心和闵玧互相设套回答，就是看面前这俩戏精互相飙戏，时不时还要照顾他们准备些吃的。老妈子褚凌实属心累。
　　就在洛璃终于松口之后，白琴那可噗通乱跳的心，也暂时回归平淡。只是她还没安静几秒，便立刻打通了宁星霖和唐珩玉的通讯，然后故意把事件说得十万火急，令他们俩赶到洛璃的住处。
　　等白琴的通讯一挂，洛璃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了突，止不住有些头疼：“你就不能把他们俩叫到你家去么？都叫来我这儿做什么？！”那一刻，洛璃甚至有些后悔松口，允许白琴寻找外援了。
　　然而白琴回答时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我把两个男性叫去我自己家做什么？更何况我还是个单身独居的女性omega。”
　　“……”洛璃真诚发问，“你还记得你叫来的那两个，也都是omega么？然后，你还记得我也是omega么？”
　　被洛璃这么一提醒，白琴的神色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大家其实都是“好姐妹”。只是地点刚刚就已经说了，白琴也懒得再给他们发讯息了，索性开个姐妹茶话会？



　　希望河南那边的宝贝都安全呀，灾难什么都会过去的，逆境中也能看见光芒~
　　大家晚安?
　　取消


第66章 
　　特案组在这时候去找汪泽，自然很容易打草惊蛇，但是如果只是以洛璃的身份那边方便的多了。
　　因为特殊人群生育的孩子，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特殊人群，所以其实白塔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亲缘关系，若不然也是些师徒关系。一点儿关系网没有的，反而是普通人中分化出来的少数。
　　不过洛璃的父亲陆修竹，和汪泽还算得上是关系比较近的表兄弟。而现在又正好是新年，洛璃正好能借着拜年的由头去问些事情。
　　一个小时后，洛璃敲响了汪泽家的门，对方甚至没问来的人是谁，就将门打开了。
　　洛璃安安静静地带着褚凌进了门，而后又换好拖鞋，径直走过客厅转身去了书房。
　　“汪伯伯？”最终洛璃停在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小声道。
　　先回答一步传入他们耳朵的，是门内那人的阵阵闷咳，洛璃微微皱了皱眉，等咳嗽声停下后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应声的终于是汪泽了：“进来吧。”
　　得了首肯，洛璃这才开门和褚凌一起走了进去。
　　听见开门声，汪泽抬头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你们去年不是来过了么？怎么今年又来了？”
　　“汪伯伯这是褚凌，我的alpha。”洛璃介绍道，“毕竟是我的伴侣，我觉得总应该在你有空的时候，带过来给你见见。”
　　汪泽听后稍微点了点头，将褚凌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开口：“人，我也见到了，如果不说正经事，我就不送了。”
　　洛璃也没想到汪泽居然会拒绝得这么彻底，一时间有些发愣。
　　“洛组长来找我，应该不只是单纯的带个人来给我见见的吧？”汪泽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用这样的方法将洛璃的魂叫回来。
　　见汪泽不打算在这儿和他们兜圈子，洛璃自然也不再隐瞒：“我们听说汪伯伯身体不太好，所以打算来看看。”
　　“然后呢？”
　　“我们想要汪伯伯你的体检报告。”
　　褚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在洛璃说完这句话之后，汪泽似乎松了一口气。而后他打开手边的抽屉，稍微翻找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交给洛璃：“先前叫洛鸿耀给我做的检查，你们可以拿过去看，不过老规矩。”
　　关于汪泽所说的“老规矩”，褚凌还没反应过来，洛璃就迅速接过文件，做了一个收到命令的动作，而后迅速离开了书房，将褚凌拉去了客厅。
　　“这是……”褚凌有些哭笑不得。
　　之间洛璃将文件往桌上一扔，转身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瓶饮料，然后才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汪伯伯这里的规矩就是，在客厅一切随意，只要保证离开前客厅别太乱就好。如果困了就去卧室里休息，离开时同理。但是没事儿别去他的书房打扰他，也别在书房久待。”
　　说着洛璃将矿泉水递给了褚凌，又拧开饮料的瓶盖给自己灌了一口：“按照汪伯伯的说法时，本来住处就是私人领域，书房是他最后的底线。平日里也是越少人去越好的。”
　　褚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笑道：“汪伯伯很有个性。”
　　洛璃耸肩：“太有个性容易没有伴侣，每次易感期都要去八处报道。我前几年还说，如果不是舅舅和汪伯伯都是alpha，他们俩干脆凑活凑活过得了。”
　　“舅舅和汪伯伯的年纪……”褚凌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虽然汪泽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但是看着他的气质，他总觉得汪泽比洛鸿耀大了不少。
　　果不其然，被褚凌这么一提，洛璃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是哦，他们俩年纪差得也有些大。”
　　“……”褚凌无奈，只好将文件拿了出来，匆匆看了一眼。
　　结果自然是没什么看得懂的，无奈之下他们俩只好再一次把通讯申请，发到了洛鸿耀的通讯仪上。
　　在通讯接通后，两人先看见的就是洛鸿耀眼眶下厚重的黑眼圈。
　　洛鸿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略有些口齿不清道：“你们俩又发现了什么，想让我调查的？”
　　“这次的事情比较简单。”洛璃讨好般地笑道。
　　只是，洛璃的语气却成功让洛鸿耀心里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你们干脆直说吧，别这么……模棱两可的找我帮忙。”
　　见洛鸿耀这么提防，洛璃不由开始思考，自己难道真的有那么过分么？难得语气好些，就让洛鸿耀这么害怕。
　　看着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洛璃，褚凌叹了口气转而道：“叶处长早上去闵玧议员哪儿拜年的时候，带了监听仪。听闵玧议员说，汪伯伯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们想来问问舅舅，会不会和先前孙阙那样。”
　　得了准确的问题，洛鸿耀暗自松了口气：“有可能，但是当初我们并没有发现孙阙中的毒是什么，所以有些东西可能没有查。不过就目前的症状来看，或许汪泽现在的情况还处在初期阶段。”
　　在通讯仪那头的洛鸿耀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问：“你们俩现在在汪泽哪儿吧。他有把检查报告给你们么？”
　　虽然洛鸿耀像是在询问他们，但是从语气来看心里却像是早就有了答案。
　　“在。”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洛鸿耀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电脑中所存的，之前孙阙的那一份电子档案打开：“我和你们说几点，你们对着汪泽的体检表看一下。”
　　三人一连对了四五个数据，最终终于确定汪泽现在的症状和孙阙的相差不大，至于数值的偏差或许是因为汪泽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孙阙的那么多。但是若是不能找到隐的人是从哪里给他下的毒，继续下去哪怕是全身换血，也不一定能救下汪泽。
　　隐的势力可能不止渗透了白塔，甚至还能悄无声息地给白塔中的重要成员下慢性毒。这个认知让洛璃心惊，但是更多的是愤怒。
　　“孙阙应该是服用的，但是我不相信有人能一直给汪泽喂毒药，汪泽还会不知道的。”洛鸿耀皱着眉。
　　此时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先前所露出的困倦，就好像一整晚没睡的人不是他一样：“璃璃你们尽可能从饮食，亦或者是平日里的习惯着手问吧，还有他最近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洛璃和褚凌自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立刻应道：“好。”说完，洛璃有看了眼洛鸿耀的脸色，开口说，“舅舅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告知你……和父亲他们的。”
　　如果洛璃不提起还好，但是他这么一说，洛鸿耀本来消散的差不多的困意，立刻回到了他身上。
　　只见洛鸿耀稍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将通讯申请挂断了。
　　随着通讯挂断的声音，偌大的客厅突然安静了几秒，除了墙面上所挂的时钟，每秒发出滴答声以外，就没了任何其他的声音。
　　“走吧。”
　　等待褚凌觉得，洛璃的情绪缓解的差不多了，他先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洛璃伸出一只手。
　　洛璃将自己的手放在褚凌手心，借着他的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吐出一口浊气笑道：“汪伯伯很讨厌自己的私人领域有其他人闯入，所以准备好接受他的怒火了么？”
　　见洛璃打算逗自己笑，褚凌自然不可能不领情：“这不是还有你吗？”
　　果不其然，在听见褚凌的话后，洛璃心头的最后一点阴霾也被扫去：“好啊，那一会儿我来说，你补充就好。”
　　等两人上了楼，再次敲响书房的门的时候，褚凌才知道先前洛璃所说的“承受怒火”并不只是说笑。
　　在看见突然闯入自己书房的两个人后，汪泽阴沉着张脸，语气毫无波澜道：“刚刚我说的话，你们是当成耳旁风了么？我说了，别来打扰我。”
　　“刚刚您说的是，没有其他事情别来打扰您，但是现在可能出了些意外。”在洛璃开口之前，褚凌小小地往前走了半步，将洛璃的半个身子挡在自己身后，然后才开口说。
　　“哦？”汪泽微微挑眉，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表情，“所以你现在是在和我玩儿文字游戏么？”
　　褚凌摇头道：“并不是，只是我们有些问题想来问问……汪泽议员。”
　　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是议员，那么就是以特案组的身份，在和自己对话了。
　　按理来说，别说是特案组的组长，只要不是陆修竹那个身份阶层的人，汪泽都可以选择拒绝回答，并且拒绝配合。
　　只是特案组毕竟是最高决策者另批的独立组织，而且调查的还是十几年前的旧案，不管于公还是于私，汪泽都需要给几分薄面。
　　他深吸一口气，闭眼道：“行，你们问吧。”
　　见汪泽松口，褚凌这才往后退了几步，悄然将问话的主导权，交还给了洛璃。
　　看见他的动作，洛璃忍不住带上一抹浅笑，然后握住了褚凌的手，和他退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在你的信息素水平逐渐削弱之前，你有没有持续性的服用什么药物？”
　　“没有。”汪泽的语气不带一丝波澜。
　　“那突然增加的习惯，亦或者有没有遇到什么比较奇怪的人？”



　　今天的更新结束啦！各位晚安下课呀~
　　


第67章 
　　“可能……是书。”汪泽犹豫了一会然后开口道。
　　“书？”
　　原本褚凌和洛璃曾怀疑过是什么常用品，亦或者是经常会接触到汪泽的人。虽说对汪泽而言，书的确是他的日常必备，但是将毒下在书上怎么保证汪泽一定会会中毒呢？
　　显然汪泽也知道他们不行信，于是伸出了一只手。只见汪泽的手指处，有几条细小的伤口。
　　汪泽开口道：“书页其实很容易划破手。如果是要下毒的话，这么一点儿伤口，也的确够了，而且还不会让我怀疑。”
　　褚凌深吸一口气，虽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现实却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了：“那请问汪议员可否告知一下，你最近所看的是哪本书？我们需要带回去化验一下。”
　　汪泽点了点头，将先前自己看的那本书翻上，而后又去书架上找了几本书，一起交给了洛璃：“这些都是同一批给我的，你们一起带回去吧。”、
　　将书一交，汪泽直接开口说：“你们还有别的事么？”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赶人了，洛璃立刻摇了摇头，随口说了句再见，然后便拉着褚凌离开了。
　　等到车上，洛璃先是给叶尘心发了个消息，然后又忍不住隔着袋子，将那些书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如果毒的确是下在书页上的，褚凌你说他们是怎么能保证，汪泽一定会中毒的？”
　　“或许他们并不需要保证。”褚凌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查到孙阙算是半个意外，同样的隐出手也是个意外。如果没有这两个意外，孙阙会死于信息素消散，到时候毒素可能也会消失。”
　　“而我们也不可能怀疑汪泽的病症……他们没有理由要让汪泽中毒。”洛璃忍不住皱眉。
　　褚凌：“是的，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没有必要，也不在意汪泽会不会真的中毒。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我们忽略了？而且应该很重要。”
　　听了褚凌的话，洛璃不禁皱眉，开始回忆至今为止他们所查到的线索，只是还没等他们想到什么可能遗漏的地方，就收到了叶尘心的通讯申请。
　　“你们直接来八处吧，我在洛鸿耀这儿。”
　　说完叶尘心就直接挂断了通讯申请，丝毫不给洛璃反应的时间。
　　看着已经消失了的通讯屏幕，洛璃沉默了一会儿，转头问：“让我们来猜猜看，一会儿等着我们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褚凌选择拒绝回答：“等到了去问舅舅吧。”
　　洛璃耸肩，对褚凌的不解风情丝毫不意外。
　　毕竟现在还在假期，哪怕是平时忙到连轴转的八处也有些更过分安静，组员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瞎聊着天。
　　两人正准备去洛鸿耀的办公室找他，但是却被人拦了下来：“洛处是来找洛教授和叶处长的么？”
　　“是，怎么了？”洛璃将面前这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但是却并没有从记忆里将他的信息扒拉出来。
　　“先前洛教授嘱咐我，如果洛处长来了，就把你们带去解剖室。”说着，那人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洛璃的眼睛微微眯起，悄悄给洛鸿耀发了个消息，然后才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一般，仍由对方带着他们越走越偏。
　　等那人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洛璃才假装不解地问：“这里就是解剖室么？怎么这么安静？”
　　那人缓缓转头，一字一句道：“老师让我转告你们‘离开，退出去。’”
　　“什么？”洛璃反问。
　　原先他以为这人估计是被内鬼安插在八处等他们的，但是从对方的话中看，他来自于隐。
　　将他们带过来的那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的眼神逐渐失去了焦距：“孩子，回来吧。你不应该在这里，你也不属于他们。”
　　他说话的速度很慢，和刚刚说话时的语气也截然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褚凌总觉得这句话是对他说的。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老师，对他说的
　　只是两人还来不及细想，等这句话说完就有些许黑色的血液，从那个组员的嘴角流出。他的神情中带着一点儿如释重负，在洛璃和褚凌震惊的目光中，朝着面前伸出一只手，像是想要去触碰虚空中那个向他伸手的，他一个人眼前的神明。
　　然而他尚未将自己交付，神明就已经悄然消失，失去了支撑力的他径直倒在了褚凌和洛璃的面前。
　　洛璃回神，看着面前倒下的、已经成了尸体的人微微叹了口气：“把他一起带去舅舅那儿吧，他后面……”
　　洛璃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转头看向了褚凌。
　　在他的注视之下，褚凌深吸了一口气坦然道：“他的后面那句话，应该是对我说的。”
　　得到回答，洛璃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没一会儿洛鸿耀就到了，看见眼前的场景，忍不住问：“你们这是直接把对方？”说着他还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洛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是他自己自杀的，刚好可以给舅舅找点儿事做。”
　　洛鸿耀：“……”
　　“舅舅要不然先把他带去解剖室？”褚凌看着已经石化了的洛鸿耀补刀般地说。
　　事已至此，除了接受洛鸿耀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于是随意挥了挥手：“我自己来吧。尘心在我办公室里，有些新的发现要和你们说一下。”
　　等洛鸿耀说完，褚凌点了点头然后又凑到洛璃耳边轻声道：“看来算是好消息。”
　　洛璃耸肩，不语。
　　只是等他们俩到了洛鸿耀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别说叶尘心，甚至没有另外一个生命体。
　　褚凌下意识给宁星霖发了条通讯，让他立刻定位叶尘心的位置，于此同时洛璃也在办公室内找了一圈，却是意料之中的没什么线索。
　　“要和舅舅说么？”褚凌问。
　　洛璃摇头：“隐的人可能会来回收那个人的尸体，让舅舅先解剖着吧，那样就算过段时间尸体丢了我们也不会太过被动。”
　　如果说以前的塔固若金汤，所有的哨兵向导都是可以互相相信的战友，一起面对着未知的危险和敌人，那么现在的白塔可谓是千疮百孔，你永远不知道敌人会从何处突然探出头，从你身上咬下半块肉，亦不知道从外界来危险现在已经到了何处。
　　两人在办公室内等了一会儿，终于收到了宁星霖的消息：
　　褚凌我和小柒定位到了两个地点，距离八处不远，但是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位置。我已经把定位地图发给你们了。
　　看着手中的那几本书，洛璃给洛鸿耀发了个消息，将书放到了桌子下藏着的保险箱内：“走吧，我们去找他。”
　　没有过多的话语，几乎是在收到了宁星霖消息的同时，两人就已经分工完毕，朝着各自的目标跑去。
　　没过多久洛璃就到了宁星霖标记的地点，只是他却并没有在那边找到叶尘心。带着些许疑惑，洛璃再一次点开了宁星霖发来的定位地图，仔细看了两遍确定了自己没有走错之后，洛璃陷入了沉思。
　　“璃璃，叶处长在你那边么？”褚凌的声音从耳边挂着的耳机里传来。
　　洛璃皱眉问：“没有，也不在你那儿么？”
　　他并不相信有什么能干扰宁星霖的能力，但是如果两个地方都没有，叶尘心又被谁带去了哪儿？
　　“我已经询问过星霖了，他再次使用能力后，叶处长的位置并没有更新。”耳机对面的褚凌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缓缓开口，“璃璃你找找看定位点周边有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可能会释放叶处长的信息素。”
　　“好。”
　　回完褚凌的消息，洛璃确定了标记点就在自己附近，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信息素慢慢延展开去，感受着空气中不知是否存在的薄荷味信息素。
　　好在他和叶尘心本就熟悉，没一会儿他就在自己身侧，感受到了丝丝缕缕薄荷的凉意。洛璃转头，却发现他身边只有一盆已经枯败了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真诚提问：“褚凌你找到你那边，附着着叶尘心信息素的东西了么？”
　　对面的褚凌似乎也有些迟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找到了，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我信息素等级太低，所以感知错了……”
　　“是什么？”
　　褚凌：“一个……装着泥土的花盆。”
　　在听见褚凌的回答之后，洛璃隐隐松了一口气：“我这里也是，看样子应该没错了。”
　　不管两人最终相不相信，但是事实如此最终也只好将那两个花盆带了回去。
　　从解剖室出来说洛鸿耀见两人突然抱了两个花盆回来，不禁有些惊讶：“你们不是要找尘心么？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组里有个组员的能力是定位追踪，当时他定位出了两个位置，但是我和褚凌过去的时候，只有这俩上面残存着叶尘心的信息素。”洛璃说完，立刻将自己手里的花盆往洛鸿耀怀里一塞，“剩下的就拜托舅舅了。”
　　刚刚忙完甚至连洗个澡，清一清自己身上气味的洛鸿耀，很是客气地将花盆还了回去，面带微笑：“晚了，我还有事要去找你父亲。你们俩随便在八处找个人帮忙，然后自己在外面盯着吧。”
　　说完，洛鸿耀立刻将身上的白大褂一脱，也不管自己随手回将它扔去哪儿了，反正等白大褂一离手，洛鸿耀即将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八处。那模样，仿佛自己身后的两人是什么可怖的洪水猛兽似的。
　　虽然对于此时的洛鸿耀来说，洛璃和褚凌或许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得多。
　　虽然洛鸿耀已经溜了，但是调查却不可能就此停止，最终两人还是按照洛鸿耀的方法，找人替他们完成了对两个花盆的检验。但是对从汪泽那边拿来的几本书，却丝毫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很快，对那两个花盆内土壤的检验结果就出来了。



　　有没有很意外！是不是意想不到！哈哈哈哈哈
　　大家晚安下课呀，很抱歉最近都是压在这几天更新qwq
　　辣鸡作者努力把更新稳定分摊一下
　　


第68章 
　　就在两人对叶尘心的去处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突然收到了来自于叶尘心的通讯。
　　洛璃在看见来电人是叶尘心的时候，下意识点击了接通，而褚凌也迅速联系上了白琴，让她追踪叶尘心现在的信号发出地。
　　虽然他们接通了叶尘心的通讯，但是那边的信号似乎并不好，他们只能听到些断断续续的，似乎是经过一定伪装的声音。
　　“不要在查下去了。”将叶尘心抓走的那人开口说。
　　“你所说的是什么？……研究院？还是……”
　　叶尘心的回答伴随着些许电流声，但是好在电流所影响到的内容并不复杂，褚凌和洛璃完全能自己补上。
　　只是这样的好运气他们显然不会太久。
　　“所有。”那人冷冷道，“去告诉你的好……，如果……他早死了。”
　　洛璃皱眉：“这里他说的，是珩玉么？如果不是什么？”对这个问题，褚凌也是紧皱着眉毛微微摇头。实际上他甚至有些怀疑，对方所说的并不是唐珩玉。
　　这么想着，褚凌悄悄将视线转移到了洛璃身上。
　　如果刚刚那句话内，所掩盖的人其实是洛璃，亦或者自己呢？
　　是他自己的话，那便很简单了。若没有当初的使用能力保护他的那个先行部队成员，他早就已经死在761研究院的那一次爆炸里了。
　　但假如那人所说的是洛璃呢？在他们还不认识的时候，洛璃在什么时候即将触碰到生死的边界？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现在显然没办法得出具体的结论，而将叶尘心抓走的那人在看见叶尘心不回答的之后，心情显然更加糟糕了。
　　他们隐约听见有什么刀具，一下一下蹭着石头，亦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声音：“叶处长，我想……一定不知道，你现在……”
　　对方话音一落紧跟着的，是叶尘心的回答：“是。”
　　那人似乎没想到叶尘心会回答的这么干脆，微愣之后带着一丝笑意开口：“那如果你说，我将你……告知他们，他们会说什么？你还会被他们所信任么？”
　　对方的几句话，很是轻易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叶尘心或许和其他势力有所勾结”这件事告诉了洛璃。
　　只是现在洛璃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叶尘心的回答上。
　　“这不重要。”
　　他听见叶尘心这么说。
　　一时间，洛璃分不清叶尘心这么回答，究竟是为了迷惑对方，还是为了迷惑自己。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在这一刻洛璃忽然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自己的师爹。
　　然而下一秒，褚凌便突然伸手将洛璃的手整个包裹住，轻声道：“你相信他。”说完这几个字，褚凌稍微停了片刻，继而又补充道，“我也相信他，更相信你。”
　　虽然得到了褚凌的安慰，但是洛璃难得没有放松半分。
　　他没办法去赌。但是他也庆幸未来的自己，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至少有一个人会全身心的相信自己。
　　他们这儿的气氛还算是温馨，但是叶尘心那里却是另一副场景了。
　　“叶尘心！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你现在可是在我手里，而且除了你我手上可还有别的东西！”那人似乎被叶尘心的回答激怒了，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
　　叶尘心有把柄在对方手里！
　　这个认知，一下就让洛璃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甚至还没能松到底，就又一次钓了起来。
　　毕竟他虽然能保证，叶尘心的某些举动并非出自本心，却也不能保证叶尘心不会讲一些消息泄露给研究院，亦或者隐。
　　就在这个时候，褚凌的通讯仪突然响了，而叶尘心那边，好像也听到了这细微的声音。将叶尘心带走的那人，瞬间反应了过来：“什么声音！”
　　下一秒通讯立刻被挂断，将对面的声音停留在了一阵电流音中。
　　洛璃深吸了一口气，拿着通讯仪的手微微颤抖。
　　他有些担心叶尘心。
　　感受着他不经意间泄露的，夹杂着不安的信息素，褚凌悄然释放出些夹杂混合着轩尼诗味的苦艾香，然后轻轻拍了拍洛璃的肩膀。
　　洛璃毕竟也是在特密处待了好几年的哨兵，很快就放下了所有负面情绪，朝着褚凌一点头，示意他将一直努力叫唤，试图引起他们的通讯接通。
　　好不容易等到通讯被接起，白琴忍不住海口：“你们俩这么久做什么去了？不过，要不是觉得洛璃不可能委屈自己，褚凌我都快觉得你不太行了。”
　　两三句打趣吐槽，成功让洛璃最后一点儿后悔和担忧消散。洛璃只觉得自己眉心突了突：“白琴我劝你能在三分钟内，把目前特案组的事情讲解了，并且把叶尘心的定位发给我。不然你懂的。”
　　虽然以前白琴也经常这么和洛璃开玩笑，但是每次听见洛璃的威胁的时候，白琴还是忍不住一激灵，现在自然也是如此。
　　“叶尘心的消息定位有点困难，我还在逐个排查，预计五分钟内能确定具体区域。我和星霖的大致猜测，他现在应该在E区，我们已经再往那边赶了。”
　　“没有确定具体位置，为什么要给褚凌发通讯申请？”洛璃皱眉。
　　白琴：“因为珩玉刚刚收到了来自叶尘心的信息。”
　　白琴的话音刚落，褚凌就不禁开口打断：“你确定是刚刚收到的？除了刚刚叶尘心主动发来的通讯申请，在半小时前，我们就确定联系不上他了，先前就连星霖的能力，也找不到他的具体位置。”
　　“我确定。”白琴说着给突然给洛璃发了一条消息，“关于叶尘心发过来的消息，我已经直接转给了洛璃，是关于之前孙阙所中的血液毒素的。珩玉大致看了一下，但是没怎么看懂，具体的可能要问洛教授。”
　　洛璃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个说法：“我一会儿会发给他，如果定位到了叶尘心的准确地点，直接发标点地图给我。”
　　说完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带走叶尘心的人，可能是761研究院或者隐的任意一方，目前可能正在转移。在无法确定对方具体人数和归属之前，禁止轻举妄动。然后……将叶尘心列入重点观察对象，解救出来以后，禁止告知他目前的调查进度，唐珩玉重新跟叶尘心接触，维护一下师生情。”
　　最后一句自然是稍微好听些的说法。收到命令唐珩玉的手微微握紧，也不管洛璃会不会看见郑重地点了点头。
　　等挂断了通讯，褚凌转头问向洛璃：“接下来去哪儿？”
　　洛璃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反问：“褚凌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相信谁？现在又应该去找谁？”
　　他的话说完，便是一阵沉默。
　　太难了。不管是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是应该去相信谁。回想着先前叶尘心和将他劫持走的那个人的对话，那种无力感几乎要将洛璃整个包裹。
　　“去找卢飞扬吧。”过了会儿褚凌开口，“虽然我对他了解不深，但是我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会不顾战友情的人。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的确可以相信。”
　　“好。”洛璃轻声道。
　　说着他伸出手，与褚凌十指相扣，像是想从褚凌那里获得力量似的。褚凌也悄悄用了几分力，而后故作轻松地朝洛璃笑了笑：“洛组长，走吧。”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卢飞扬的住处在哪儿，于是还给他发了个消息询问了一下。
　　相比于叶尘心亦或者汪泽家，卢飞扬的住处更像是一个单身男性。
　　虽然哪怕已经提前和卢飞扬说，他们要过去了，但是显然这么点儿时间并不足以卢飞扬给住处做个大扫除。
　　等两人到了，卢飞扬随手将沙发上堆着的外套衣物收拾了一下，勉强理出个能坐的地方，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见笑见笑。我最近比较忙，没怎么搞卫生。”
　　然而现在正逢假期，除了洛璃这种没啥良心的领导上司，还有几个人会讨人嫌地给下属下发任务的？更何况卢飞扬的工作，本身就是教导刚刚觉醒的觉醒者。
　　只是说来也是奇怪，以往虽说有年假，但是要出的外勤可也不少。虽然洛璃现在已经离开七处，将日常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特案组，但是竟然完全没有收到，关于E区有觉醒者，亦或者其他分区有需要援助的情况。
　　洛璃稍微留了个心眼，大致回忆了一下七处这次轮值的组员，给他们组长发了个消息。
　　见两人迟迟不说话，卢飞扬只觉得更加尴尬了，他干咳两声，正色道：“你们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让我帮忙么？”
　　褚凌转头看了眼洛璃，只见他皱着眉似乎在和什么人发消息，于是也就没有打扰他，开口说：“我们现在能确定叶尘心可能与研究院，亦或者隐至少其中一方有所接触，但是我还有些事想问你一下。”
　　“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实话告诉你们。”
　　“唐珩玉，就是我们所能确定的第一个‘野蛮生长’的试验品，是卢教官你教的么？”说完，褚凌像是担心卢飞扬不知道唐珩玉是谁，继续补充，“如果是你教的，卢教官你应该会有印象，他是一个omega哨兵，但是却不怎么释放信息素，也从来没有让量子兽实体化。”
　　被褚凌这么一提，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浮现在卢飞扬的脑海里。他皱着眉，似乎是在细化记忆中的人影：“是那个年纪比普通觉醒者要大些，然后……挺小个的小伙子吧？”
　　“是。”褚凌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见褚凌肯定，卢飞扬点了点头：“是我教的，他的体能很差，但是听说当时是洛璃亲自去的现场外勤，结果却又三个人被后勤推了出来送去了八处。”说着卢飞扬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各种传闻，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是发完消息的洛璃，刚刚回神听见的就是卢飞扬所说的这一段“趣事”。
　　只是作为听众的卢飞扬是开心了，作为传闻中另外两个被退出来的人，褚凌和洛璃可谓是尴尬得恨不得当场消失。
　　笑着笑着卢飞扬也隐约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看着面前两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人，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除了当时的觉醒者唐珩玉以外，另外两个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推出来的主角，似乎就在他的面前。
　　思及此，卢飞扬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板着一张脸宛若刚刚笑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你们打听唐珩玉是有什么事么？”
　　见卢飞扬终于不执着于这个话题，他对面的两人隐隐松了口气，褚凌继续开口：“你知道唐珩玉身上有没有什么外伤么？亦或者有没有什么应激反应？”
　　“好像没有，除了体能、学习力以及记忆里以外他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说完，卢飞扬话锋一转，微微皱着眉疑惑道，“唐珩玉现在不是就在特案组么？你们直接问他，不比问我来得方便多了？”
　　对卢飞扬的疑惑，洛璃只是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褚凌要来这里问卢飞扬关于唐珩玉的事情。
　　没等他们再问什么，洛璃的通讯仪就响了。他低头看了眼，起身说：“是舅舅的通讯申请，卢教官你们家有客房么？我去接一下。”
　　卢飞扬点了点头，然后给洛璃指了个方向。等洛璃离开之后，褚凌又问：“卢教官，我们现在来聊一些我想知道的事吧。”
　　在褚凌话音刚落的时候，卢飞扬微愣了一下，随后他转头看了眼洛璃现在所在的房间，恍然大悟：“你刚刚是在等洛鸿耀给洛璃发通讯申请？”
　　褚凌点头：“我对璃璃刚觉醒那会儿的事不怎么了解，但是有些事情在没有确定的时候，却也怕他知道了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所以只能来问卢教练了。”
　　虽然不知道褚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据卢飞扬知道的消息来看，褚凌本身就是‘野蛮生长’的实验品之一，而他和洛璃已经完成了最终标记。就以上这些消息来看，卢飞扬完全可以信任褚凌。
　　“你问吧。”卢飞扬说。
　　褚凌：“璃璃以前和我说过，他觉醒后你是他的主教官，但是对他帮助最大的却是杨文宸，也就是前任的七处处长，是么？”
　　卢飞扬点头：“的确，洛璃毕竟是陆修竹他儿子，各方面水平其实都很厉害，更不要说信息素和哨兵等级了。和他同期的那一批觉醒者里，也就小曹能和他比了。”
　　“但是比起小曹，洛璃更傲气，说得好听些是傲气，说得难听点儿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有时候……其实是大多数时候，我根本管不住他。”卢飞扬说着，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过他那会儿毕竟只是刚觉醒的小屁孩儿，我不好怎么敲打他，总有别人能管住他的。”
　　听着故事的走向，褚凌不难猜到卢飞扬所说的，能管住洛璃的人究竟是谁：“是杨文宸？可能还要加上叶尘心，是么？”
　　“对。”
　　正如他所想的，卢飞扬微微点头肯定道：“那时候刚好是七处的处长来指导他们，而杨文宸那家伙，可是白塔里出了名的一根筋死脑子。在他上课前，我和他说不用手下留情，杀杀洛璃的锐气，也让他意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等我说完，就后悔了本来还抱着点儿希望，觉得他应该不会敲打得太狠，结果他应下后还真就一点没留情。”
　　“后来我去问杨文宸，然后他一脸委屈得和我说，他原本真没打算下那么狠的手，但是每次问洛璃服不服的时候，那家伙都很硬气得说不服。”说着说着卢飞扬忍俊不禁，“那时候我听完，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那是说洛璃活该。”
　　跟随着卢飞扬的话，褚凌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几年前洛璃稚气未脱的脸，哪怕被一次次打倒，哪怕身上都出现了淤青，但却依旧倔强不肯认输了的模样。于是他的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笑意：“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家伙就三番两头地往七处跑，一开始还接着各种由头，后来干脆也不找借口，去了就直接往训练室跑。那段时间，几乎七处所有的组员都认识他了，再然后杨文宸就把他收做了徒弟。当然，这里面也有叶尘心的帮助。再然后，他们就从我这儿毕业了，洛璃毫无悬念地跟着杨文宸去了七处。”
　　说到这里，卢飞扬收敛了脸上的浅笑，语气也逐渐变得严肃，“洛璃到七处的前几次外勤，是作为跟随组员去的，基本上就是学习以及帮忙。杨文宸看出了洛璃的天赋，在他进入七处的半年后，就将他升为了正式组员。这么快的晋升速度，几乎可以说是独一份的了，同期的觉醒者，哪怕是小曹那会儿都还是跟随组员。
　　“后面的事，我也都是在别人那儿听来的了。大概是洛璃第一次正式出任务的时候，犯了个重大的错误，差点让觉醒者冲出警围圈。要知道出了警围圈会给周边带来的影响和损失，可是不可估量的，好在最后还是成功制止了那个觉醒者。”
　　“这已经是重大失误了，甚至可以连降两级，而同行的组长也会被通告。当时如果不是杨文宸护着，洛璃甚至没办法继续在七处待下去。不过也因为这一件事，洛璃的脾气小了不少，虽然现在有时也挺欠的，但是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然后呢？”褚凌说着，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开的门，虽然他也想一点点补齐，在和自己认识前，洛璃的经历和性格，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璃璃之前和我说，杨文宸的牺牲是为了保护他，我想知道具体点的情况。”
　　卢飞扬也知道自己扯远了，及时刹住了车：“那大概是洛璃在转为正式组员，即将要升到组长的时候吧。其实说是即将升组长，那会儿他到七处也只有一年多而已，但是因为能力强，所以也没什么人提出反对，这件事儿几乎要定下了。然而就在晋升前两天的那次外勤，出了个意外。”
　　“虽然当时说是意外，但是现在看起来却觉得透露着几分诡异。”卢飞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紧锁，“当时那个觉醒者的能力是引燃。一种只要将能力注入可燃物质，就可以引起一个小爆炸的能力。我们当时看过行动监控仪，在七处制服了觉醒者之后，原本已经被注入了缓释剂的觉醒者，突然毫无征兆地二次暴走了。与此同时，那一刻除了觉醒者以外的人的时间，似乎停止了，只是除了洛璃。”
　　“为什么？”褚凌忍不住问。
　　他并没有见过任何人有类似于时间暂停的能力。要知道哪怕是特殊人群，也无法控制时间，几乎是所有能力，又不可能改变时间的流速。
　　“后来我们怀疑，或许是那个时候还有其他人存在，而那个人的能力和洛璃一样，是空间。”
　　像是为了增加自己话里的可信度，卢飞扬说着还点了点头：“空间和精神类的能力相似，拥有这种能力的哨兵向导，他们的能力对同种能力的拥有者并没有效果。所以白塔做出的唯一解释是，当时他们在另一个觉醒者的空间内。并且对方改变了空间内的时间流速。”
　　卢飞扬深吸一口气：“因为洛璃本身无法受到到时间流速的影响，所以他并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见觉醒者二次暴走，下意识地想要镇压觉醒者，只是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那个觉醒者已经将能力注入了他手边的一个布偶娃娃里了。”
　　卢飞扬并没有把剩下的事情讲完，但是哪怕他不说，褚凌也能猜出个大概了。
　　杨文宸发现了那个布偶娃娃，于是他推开了洛璃，但是却又因为时间流速的不同，他自己没有躲开，亦或者说完全躲不开那个软乎乎的炸弹。
　　褚凌沉默了，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洛璃一直不肯和他提这件事的具体情况，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明明能和叶尘心打成一片，却完全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杨文宸的名字。
　　过了会儿，卢飞扬觉得褚凌应该消化得差不多了，于是再次开口：“因为是直面炸弹，白塔并没有找到杨文宸的尸体，在后来监察者也询问过洛璃当时的情况。但是洛璃的回答只有一个，‘我记不清了’。”
　　等这一句说完，卢飞扬长叹一口气，莫名有点儿如释重负的感觉：“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只是我说再多，也比不上当事人的转述来的更贴切。褚凌，洛璃的承受能力其实比你想象的要强大许多，这些事情你没必要避开他。”
　　然而褚凌却只是摇了摇头。
　　洛璃心理承受能力强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即使心里承受能力再强，在再一次回顾自己不想回忆的事情的时候，也会不可避免地难受。而褚凌，并不想洛璃因为一些，或许只是莫须有的事情不开心。
　　单身许久的卢飞扬并不懂褚凌的心情，但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起身缓缓伸了个懒腰：“只要是和研究院没什么关系的事情，我都不太想掺和，反正你们俩自己知道就行了。”
　　在卢飞扬说完没多久，洛璃终于从客房里出来了：“褚凌你要问的事情都问完了么？白琴定位到叶尘心的位置了，我们现在过去和他们汇合。”



　　6000+！我做到啦！继续加班去，提前和妈咪们说晚安啊~
　　下课啦
　　


第69章 
　　难得的一路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叶尘心，所以没心情像往常一样打闹。
　　突然洛璃开口：“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
　　听到洛璃的话，褚凌稍微愣了两秒，然后才反应过来，洛璃所说的是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洛璃继续说：“即使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是作为当事人的我，怎么也比卢飞扬记得更清楚。而且，你也没必要让舅舅支开我。”
　　褚凌静静地听着，用手指敲击方向盘：“我知道。”
　　杨文宸的事情，给洛璃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会让洛璃多记忆深刻，褚凌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并不想当着洛璃的面说这件事。
　　虽然现在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那为什么要去找卢飞扬。”
　　“你真的不知道么？”褚凌反问，说完他停下车，转头看着洛璃的眼睛，“璃璃，我会心疼你。”
　　突然的直球打得洛璃有些猝不及防。他的脸瞬间就红了，但还是假装若无其事，正色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就连叶尘心都放下了，更不要说……”
　　“是么？”褚凌问。
　　“当然！”
　　洛璃下意识反驳，但是当他看到褚凌的那双几乎纯黑的眼睛的时候，却还是漏出了些许不自然。
　　见状，褚凌叹了口气，像是相信了洛璃的话，不忍心拆穿他最后的体面。
　　只是这么一个小插曲，却让车内的气氛更加尴尬。
　　过了许久，洛璃低声道：“他死后，我就开始替他管着七处。我接手后的两年，叶尘心也放下了，我还能怎么办？一直念着他么？”
　　“如果你想。”褚凌抽出空，揉了揉洛璃的脑袋，“璃璃缅怀过去并不丢人，而且……我觉得那件事挺蹊跷的。”
　　洛璃摇头：“当时不管是塔还是监察者，也都有各种怀疑，有不少人找我谈过话，但是我并没有可以隐瞒什么。我的记忆似乎被抹除过什么，除了行动监控仪上显示的画面，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褚凌：“其他前辈也殉职了？”
　　“若不然，也不可能让我一个刚转正没多久的人暂替处长一职了。”洛璃故作轻松地说。
　　然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脑海中的记忆仿佛突然有所松动，尘封许久的记忆像是潘多拉的魔盒，缓缓打开。
　　“璃璃？”见洛璃迟迟不说话，褚凌不禁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隐约听见褚凌的声音，洛璃猛地摇了摇头。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随手擦去了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沁出汗珠：“褚凌！我好像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褚凌一说完，
　　立刻意识到了洛璃想说的话，或许就和刚刚所说的“蹊跷”有几分关系。
　　这么想着，他深吸一口气：“璃璃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回去了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叶尘心救出来。”
　　被他这么一点，洛璃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原本还有些浑浊的眼睛，顿时变得清明：“我先给白琴他们发个消息，如果他们到了就原地待命。我们的案子，估计离完全侦破不远了。”
　　在白琴收到消息之后，她立刻将周边的环境给洛璃拍成了个小视频，然后发了个过去。
　　点开视频洛璃才发现，原来先前白琴他们所定位的地方，是一个比较老旧破败的筒子楼。若不是亲眼所见，洛璃甚至不敢相信联盟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洛组我和白琴姐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叶处长目前在四楼，但是具体的房间无法确定。要不然叫小柒或者你叫朱雀去探测一下？”
　　听了宁星霖的话，洛璃顿时满头黑线。小柒这种蜥蜴，突然出现在筒子楼，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吧，更不要说一身红毛，十分抢眼的朱雀了。
　　洛璃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怎么不叫卷卷或者珩玉家的土拨鼠过去探探路？反正一样奇怪。”吐槽完洛璃话锋一转，“不过你这个方法的确可行。”
　　一个个量子兽被否定，但是却又说可以用量子兽去找。
　　洛璃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如果宁星霖他们几个再不懂，估计会把洛璃气得将他们赶出特案组：“柏卿宜？！”
　　见几人终于开窍，洛璃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我没记错，柏卿宜的量子兽应该是鸽子。在城市里出现迷路飞来的鸽子，怎么也比突然出现的蜥蜴兔子土拨鼠，来得正常些。”
　　说完洛璃将先前那份定位地图展开，看了眼他们距离标记点的距离，开口说：“我们大概还有十三分钟能到，你们尽量在我和褚凌到之前，找到叶尘心的具体位置。”
　　或许也是被洛璃压迫久了，虽然给了十三分钟，但是鸽子咕咕十分钟不到，就完美完成了任务，丝毫没有惊动看着叶尘心的人。
　　因为车型的原因，褚凌特地将车停的远了些，他们真正到那座筒子楼的时候，比预计时间还晚了些。
　　“洛璃你们俩迟到了哦。”白琴看见洛璃，走到他身边，贼兮兮道，“你们俩刚刚做什么去了？不会是看我们在你家，做事不方便吧。”
　　洛璃很不客气地朝白琴翻了个白眼，将她往边上推了推。按照他对白琴的了解，此时甚至不需要去问，光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他们估计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洛璃问：“所以叶尘心在哪儿？”
　　“在四楼从左边数第三个房间里。”柏卿宜，小声道，“咕咕去看的时候，叶处长只是单纯地被绑着，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不能保证是不是映像。”
　　听完柏卿宜的话，褚凌微微点了点头：“你们有什么想法么？亦或者，能确定对方的归属么？”
　　“我们将周边的车的车牌号都查过了，但是一无所获。具体的归属，可能要等我们进去之后再确定了。至于想法……”宁星霖说着，看向了洛璃，眼底是许久没出现过的崇拜，“我们之前讨论的结果是，用洛组长的能力圈定范围，然后再直接突破。”
　　说到正事，白琴也正色道：“我会把卷卷跟在褚凌身边，以防有人的能力对他造成伤害。星霖、珩玉的近战水平不高，能力也帮不上忙，就在这附近留守，卿卿也负责留守。”
　　在听见白琴对柏卿宜的称呼的那一瞬间，洛璃一挑眉，看向坐在白琴身边的柏卿宜：“我之前看过柏卿宜的近战能力，虽说不算拔尖但也不错啊。”
　　听见洛璃的话，白琴很是护犊子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挡住了柏卿宜的大半个身子，成功将洛璃的视线阻挡在外：“卿卿的发情期快到了，如果不是她的能力在抓住嫌疑人的时候有帮助，我是一定不会把她带来的。”
　　见白琴已经护上了，而他们也并不是必须要让柏卿宜也加入冲锋小队，洛璃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因为特案组本身就有自主权，所以白琴他们在来筒子楼之前，就已经把可能需要的武器都带上了，三人简单地装备一下，这次行动便正式开始了！
　　洛璃看着眼前破败的筒子楼，深吸一口气将朱雀召唤了出来。
　　下一瞬，一只火红的大鸟出现在半空。只见它张开双翼，朝着筒子楼飞了两圈，随后突然出现了一层淡蓝色的屏障。
　　如果此时有普通人在这周围，恐怕会惊奇的发现，原本的筒子楼竟然凭空消失了。
　　在屏障形成的瞬间，洛璃将手中的枪械上膛，看了眼同样严阵以待的褚凌和白琴，开口道：“走！”
　　三人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上四楼，贴着第三个房间的门口，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褚凌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影响到洛璃的听觉。
　　时间仿佛在同时改变了流速，四周静到褚凌都隐隐觉得，自己听见了屋内有人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他看见洛璃做了个手势，随后立刻将发散的注意收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洛璃手里的比划。
　　一！
　　在洛璃双手握拳的同时，褚凌立刻将手中的枪对准锁口，迅速按下扳机。后一秒，洛璃起身，用尽浑身力气抬脚踹在门上。
　　原本筒子楼的门就没有很结实，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破坏。
　　在两声巨大的倒塌声下，屋内的场景整个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只是这场景和他们所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洛璃不禁皱眉，在示意褚凌和白琴去搜一下房间之后，他敲了敲先前换上的耳机型通讯仪，给宁星霖发了个通讯申请。
　　“洛组！”宁星霖的声音里也有几分焦急，“洛组，叶处长的定位发生了变动。看目前的距离，对方似乎在你们你们进入筒子楼之前，就已经在转移了。”
　　“叶尘心现在在哪里？”洛璃立刻问，“能否确定在筒子楼？”
　　“能确定！对方……七楼，并且……”
　　宁星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阻拦了，他的话还没说完，通讯便被迫性挂断。而洛璃再播出去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打不通。
　　将房间仔仔细细搜查过一遍，白琴走到洛璃身边问：“怎么了？星霖他们能确定叶尘心现在在哪儿么？”
　　“对方之前转移了，不能确定具体位置，只能确定一定在筒子楼里。”洛璃说着，忍不住摇头，“而且说个不那么好的消息，对方似乎又类似于信号干扰的能力，亦或者机器。我联系不上星霖了。”
　　褚凌听后稍微点了点头：“至少我们现在能确定，他们一定还在这个范围空间里。如果对方要出去，除非精神力比璃璃高，亦或者使用能力打破这个空间。”
　　在听完洛璃的话之后，白琴一直在尝试接通外界信号，但是没一会儿，她就放弃了：“按照这个强度来说，应该是能力。就算是机器，那个机器也必须是功率很大的了。这个功率，除非是塔内的干扰仪搬到筒子楼里。”
　　白琴的话刚刚说完，褚凌立刻回头看向洛璃，然后发现洛璃也看向了他。只这么一眼，他们便猜到对方恐怕是和自己有了相似的猜测。
　　洛璃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白琴说：“白琴你对干扰仪比较了解，就由你去搜寻筒子楼里的干扰仪。我和褚凌去找人。”
　　白琴本来就不笨，听到洛璃的命令，自知道他们是在怀疑什么。
　　就各种仪器数据而言，别说这里只有他们三个，哪怕拉上整个特案组，外加十处恐怕也没有比她了解更多的了。更何况她的能力本就是保护类的，近战水平也足以保证自己安全，这个任务交给自己不要说多合适了。
　　“好，那你们自己小心些。如果实在打不过，就和卷卷说让它给我发个感知吧。”白琴说着摸了摸，被装进褚凌口袋里的侏儒兔。
　　量子兽能和主人五感连同，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感受到两个场景的，于是非必要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接受来自量子兽的感知。然而在危机时刻，这种感知往往能救哨兵向导一命。
　　在简单交代了些事情之后，三人立刻兵分两路，负责寻找干扰仪的白琴从四层开始，每个房间逐一排查。而褚凌和洛璃则冲上了七楼，按照先前宁星霖最后告知他们的消息，寻找叶尘心的踪迹。
　　只是筒子楼实在太大了，在这么个有这八层楼，每层都还有近十五个房间的地方，寻找几个会跑动的人，无外乎大海捞针。
　　在将七层全部搜查过之后，两人还是一无所获。
　　“璃璃你要不然试试看，能不能感受到对方的信息素波动。就像是之前找阿玉的时候。”褚凌突然想到了他们第一次出任务时的场景，开口问。
　　听了褚凌的话，洛璃微微一顿：“不一定。面对刚刚觉醒的人来说，只要能感知到剧烈的信息素波动，就能确定他们大致的位置。但是我们所面对的，不说成为觉醒者多久多久，但是一定能收敛自己的信息素。”
　　还有一点洛璃没说，他作为哨兵对精神力的感知和使用，本来就会比向导弱很多。之前能感知到唐珩玉的位置，一个是因为当时唐珩玉的状态不稳定，另一个则是那时候还有褚凌的向导素辅助。
　　想到这里，洛璃突然意识到，虽然褚凌的信息素水平和向导等级不高，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向导！
　　因为没有能力，洛璃在任务期间，更多时候还是把褚凌当成普通人。这么想着，即使时间并不合时宜，洛璃却还是忍不住开售自责。
　　在注意到洛璃的视线之后，褚凌不禁打了个寒蝉：“璃璃怎么了？”
　　听到褚凌的声音，洛璃立刻将自己心底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部抛除，对着褚凌严肃开口：“褚凌哨兵对周边信息素的感知不如向导，虽然我做不到但是你应该可以。”
　　“我？”
　　在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褚凌不禁一愣。
　　因为他的向导等级，以及没有能力，没有量子兽，所以并没有人和他说，向导可以感知到别人的位置这一说法。
　　虽说对自己并不怎么相信，但是目前除了这个方法，似乎也并没有其他的能找到叶尘心的法子了。褚凌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应下了。
　　只是虽说是应下了，但是具体要怎么做，他却完全不知道。
　　好在洛璃还是有点儿经验的：“你先深呼吸，然后脑子里什么也不要想，一点点将自己的精神触手往外探。”
　　听着洛璃的指导，褚凌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自己的精神触手夹杂着些许向导素，以自己为圆心朝周围发散开。
　　“等等！”洛璃突然开口阻止，“精神触手别附带向导素或者信息素，这样很容易被对方察觉到。”
　　听见洛璃的话，褚凌微微点头，然后一点点将精神触手内所夹带的向导素抽离。
　　只是他终究是第一次尝试，每一步都做得格外艰难，在将精神触手内的向导素全部抽离的时候，褚凌的头上早已经满是汗珠了。
　　洛璃想上去帮褚凌擦擦汗，但是却因为害怕会打扰到褚凌，于是便迟迟没有上手。
　　因为巨大的压力，褚凌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咬紧了牙关，就连原本站直了的身体，都开始摇摇欲坠。
　　这下就算担心，洛璃还是不禁从前面抱住了褚凌，于此同时还释放出些许信息素安抚他。
　　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看着褚凌越发苍白的嘴唇，洛璃果断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褚凌的额头，将自己的精神力反哺给他。
　　有了洛璃的帮助，褚凌的精神触手渐渐缓了过来，在稍作休息之后，迅速沿着楼梯和墙壁，一点点将筒子楼归入自己的感知范围。
　　也不知道两人就这样互相抱着过了多久，褚凌终于睁开了眼睛，亲了亲洛璃的面颊：“璃璃可以了。”
　　洛璃抬头，在看见褚凌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是精神不差之后，才勉强同意放开了他。
　　“能找到他们现在的位置么？”洛璃问。
　　褚凌点头：“在地下。”
　　听了褚凌的回答，洛璃忍不住皱眉：“地下？”
　　虽然他没住过筒子楼，但是刚刚上楼时所看见的楼梯只有往上的，并没有通往下面的楼梯。不管怎么说叶尘心都不可能在地下啊。
　　只是面对洛璃的质疑，褚凌点了下头，很肯定地说：“整个筒子楼里都有细微的向导素残留，和之前我们搜到的那两个花盆里的泥土很像，但是并不完全相似。”
　　“那个应该是用来迷惑我们的。”洛璃说。早在他进筒子楼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出了属于叶尘心的向导素，但是它们太过分散，反而不像是真正的向导素。
　　“对。我唯一感觉到有所聚积的向导素，不在筒子楼里，反而是在最下层。”说着褚凌缓缓闭上了眼睛，扶着墙一点点往下走。
　　五感总是相通的，如果你自己封闭了其中一感，那么另外几个方面的感知能力就会相对应的增强。
　　因为先前已经教了褚凌如何释放出精神触手，所以此时洛璃并不担心他会突然踩空，便静静地跟在褚凌身后。
　　在他们回到第四层之后，褚凌就没有继续往下走了，反而去了他们最先搜查过的那个房间，在房间门口睁开双眼：“看来之前我们忽略了某些东西。”
　　虽然洛璃的感知力并没有向导那么强，但是却也尝试了一下对屋内事物的摆放。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他皱眉道：“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而且之前你和白琴几乎是把这儿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褚凌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带着洛璃朝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先前我们怀疑这个地方有干扰仪，它切断了整个筒子楼内的信号，所以我们才联系不上星霖他们。”
　　“对，所以我让白琴去找干扰仪了。如果要干扰范围覆盖整块区域，那么除非是白塔那的那种大型仪器，只是……”说到这里，洛璃突然顿了顿。
　　他看着褚凌的动作，恍惚间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你的意思是，他们所使用的，可能只是普通功率大小的干扰仪，而我们的信号被阻隔，可能是因为……我们就在干扰仪中心？”
　　“是。”褚凌说完，他就发现了一个，比其他地砖与地砖之间缝隙稍大一些的两块地砖。
　　“应该就是这里了。”褚凌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便蹲下身，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将其中一块地砖撬起了一点儿。
　　洛璃立刻蹲下帮着褚凌把地砖移开。
　　正如他们两个刚刚所猜测的那样，地砖之下一个宽约一臂的正方体仪器正孜孜不倦地工作着。
　　褚凌轻笑一声，随手按了一下仪器上唯一一个按键。几秒之后，干扰仪上亮着的灯一一关闭，而洛璃也收到了来自宁星霖的通讯申请。
　　“洛组你终于接通讯了！”宁星霖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刚刚联系过白琴，是你们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么？”
　　“嗯，不过已经解决了。”
　　如果要把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一边，估计要讲上好一会儿，于是洛璃并没有打算复述，转而道：“你现在可以定位到叶尘心的位置么？他是在地下么？”
　　对面的宁星霖听到洛璃的话，也被吓了一跳，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立刻说：“对，我之前就想和你们说，但是通讯似乎被阻拦拦截了。我刚刚联系过白琴，她说她发现了一个密道，应该就是去地下的路了。”
　　“好。随时保持联系。”说完洛璃也不敢直接将通讯申请挂断，生怕一会儿联系不上宁星霖，只是将通讯改成了单方面的静音。
　　而另一边，关了干扰器之后褚凌就已经和白琴取得了联系，在确定了白琴的具体位置之后，两人立刻离开了四层，朝着一层去了。
　　“你们终于来了。”在看见褚凌和洛璃的那一刻，白琴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前说你们负责找叶尘心，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我发现了这儿。刚才我想联系你们，结果一直联系不上。”
　　洛璃不甘示弱：“是啊。明明是你来负责找干扰仪，没想到最后还要我和褚凌来帮忙。”
　　看着估计马上就要吵起来的两个人，褚凌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精神力有些使用过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在两人即将准备动手之前，褚凌成功把他们分了开：“虽然完成的队伍有些出入，但是总归结果还是好的。”
　　洛璃点了点头，成功止住了有些痒痒的手：“我们几个的能力都无法赢藏自己的身形，一会儿稍微小心些别打草惊蛇。可以抓不到绑架叶尘心的人，但是记得保全自己以及解救人质。”
　　“是！”
　　简短地吩咐完，洛璃打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地道里很黑，无奈之下三人只好稍稍释放出一些精神触手，虽然洛璃和白琴都是哨兵，但是好在他们的精神力并不算太低，虽然不说能把周围环境看的一清二楚，也勉强能感知到台阶不至于突然摔一跤。
　　三人大概走了四五分钟，终于在楼梯的尽头看见了些许亮光。
　　打头阵的洛璃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在确定这周围并没有人之后，才蹑手蹑脚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几步，便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叫声。
　　虽然还没看见那位受害者，但是光听声音他们就知道对方是谁。
　　是叶尘心。
　　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洛璃不禁双手握拳，但是却还是仔细辨认着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没过多久，洛璃就觉得自己的肩膀被别人拍了拍，他下意识回头，然后就看见白琴指了指他们右边的那条路：“往这儿走。”
　　同为哨兵，白琴的听力自然也很灵敏，而且因为她对叶尘心并没有太多感情，所以这种时候她所需要辨别的时间自然也更短。
　　褚凌看了眼洛璃紧握的双拳，小声和白琴说了句让她先去，然后等白琴离开后，握上了洛璃的手。
　　因为现在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而他们还是潜入，所以褚凌并没有使用信息素，只是静静地握着洛璃的手。
　　过了会儿，等洛璃松开了双拳，褚凌才开口：“冷静下来了么？”
　　他的话刚说出口，洛璃就觉得有几分尴尬。论资历，自己不知道比褚凌高了多少。不管是出现场的次数还是职位，他都比褚凌要经验老到，怎么现在反而是轮到褚凌来迁就自己了。
　　然而褚凌却好似没有看见他的尴尬一样，只是放开了他的手，朝他微微一笑：“走吧，我让白琴先过去了。”
　　“好。”
　　今天不知道被抛弃了多少的白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她在某个转角处小心翼翼地听着不知道多厚的实验间，后面所传来的惨叫声，以及惨叫声中间的间隔期淅淅索索的对话
　　于是褚凌和洛璃刚走进，就看见白琴宛若一只壁虎一样趴在墙上，整张脸都贴在墙壁上，恨不得和墙壁融为一体的模样。
　　“你听到什么了么？”洛璃小声问。
　　然而白琴却只是摇了摇头，同样小声地回他：“没有，不过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应该没有多少人。而且人应该都在里面。”说着白琴指了指那扇禁闭着的门，“你们有什么东西能强行撬开这玩意儿么？”
　　在白琴的注视下，洛璃缓缓摇了摇头，只是还没等白琴恨铁不成钢地职责，褚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微型破译仪，递给了她：“虽然不能强行炸开，但是我们还有其他更文明的方法进去。”
　　看着褚凌手里的东西，白琴稍微愣了几秒，然后才带着一点儿贼兮兮的笑意，开口说：“褚凌你被洛璃教坏了，不过我喜欢！”
　　说完那立刻将那个微型破译仪的数据线，插上了密码锁的借口上，然后低头开始捣鼓。
　　毕竟白琴的天赋就点亮在各种仪器的使用，以及消息收集方面，没一会儿密码锁就发出一声滴的声音。
　　“成了！”白琴双手一拍，而后将破译仪的另一根数据线接入自己随身携带的通讯仪，朝着密码锁输入了一到指令。
　　在看见洛璃和褚凌一脸茫然的表情之后，她带着些许得意开口：“刚刚破译的时候，我发现他们整个地下基地的电子设备都是联通的，也就是我刚刚直接攻克下了他们整个基地！”
　　看着白琴闪闪发光的眼睛，以及那张就差把“请夸我”，这三个大字写在脸上的表情，洛璃很是配合但却又带着浓浓敷衍地夸道：“你真棒，不愧是你，然后呢？”
　　白琴朝着洛璃翻了个白眼，似乎对他的敷衍很是不满意：“所以，我刚刚给密码锁输入的指令，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会遵循，就比如现在！”
　　她说完，按下了通讯仪的电子屏幕上的“确认”按钮。
　　下一瞬，原本只是一片空白的通讯仪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应该是他们面前的实验室内的画面。
　　视角很高，褚凌推测应该是白琴给密码锁输入了指令，然后获取并调出了实验室内的监控，再根据第二根数据线，让画面投影在了通讯仪上。
　　有了监控视角，他们很清楚得看见整个实验室内，除了叶尘心以外，只有一个看不清面容和身形的人。
　　只见叶尘心被捆绑在实验台上，胸口上被贴着大大小小的圆片，那些圆片通过导线连接着实验台边上的仪器。
　　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似乎会问叶尘心什么，但是叶尘心却只是摇头。而那人似乎对他的答案并不满意，于是便按下面前的按键，与此同时叶尘心身边的仪器就会发动，紧接着就是他们透过实验室的大门，也能听见的来自于叶尘心惨叫。
　　“不能获取声音么？”洛璃深吸一口气问。
　　“我试试。”虽然白琴和叶尘心并没有多深的交情，但是看着屏幕中的那一幕，她却也不禁皱眉，脸上多了一丝被压抑着的愤怒。
　　时间一点点过去，白琴死死咬着牙关，一次次尝试不同的指令。而伴随着时间流逝的，是他们时不时便能听见的惨叫。
　　在不知道第几次失败之后，他们终于从听见了，监控所捕获的对话声音。
　　那人的声音，应该是通过什么东西有所加工过的，听起来并不真切，准确说应该是并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声音。
　　但是从他开口的那一刻，洛璃就能确定，对方就是最开始带走叶尘心，在他们确定叶尘心所在地之前，自己和褚凌听见了他和叶尘心对话的那个人。
　　那个人说：“叶处长没想到你比我所想像的还要倔强。”
　　紧接着叶尘心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是啊，那……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只是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彻底将对方惹毛了，那人的声音逐渐变得凄厉：“为什么！二十年前也是！现在也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服输！你明明！”
　　他的话还没说完，叶尘心就继续道：“所以你还要继续么？”
　　“继续，为什么不继续？”对方怒极反笑。他缓缓从仪器后走了出来，走到捆绑着叶尘心的实验台之前，伸出一只手从他的额头上一路滑下，“叶处长，你现在可在我手里。这儿别说是塔，就连隐的人也不可能找过来，如果不继续，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我可是最怕寂寞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人刻意为之，在说到“寂寞”的时候，他故意拖长着尾音，在结束之前还往上一提，将整个词说得格外婉转。也格外令人遐想。
　　说完那人就俯下身去，像是在叶尘心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吻。
　　“要进去么？”
　　看到这里，白琴再也忍不住了，生怕自己再等下去，要被迫着看一场活春宫。
　　“进！”洛璃当机立断。
　　洛璃的话音刚落，白琴立刻将准备了许久的指令发送出去，下一秒禁闭的大门突然打开。
　　对方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在听见门开的声音的时候，瞬间从叶尘心身上起开，一只手伸向了后腰。
　　只是他的速度自然比不过准备了许久，就等门开的洛璃，几乎只是下一秒，他就被洛璃用一个特殊的空间罩住了。
　　对方对洛璃似乎也有些了解，在看见自己周边空间的那一瞬间，便发出一声轻笑：“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找到这里。”
　　说完，他往旁边丢了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褚凌仔细一看，发现是个球形的物体，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不过这个疑惑再下一刻便有了答案。
　　只见在那个东西在离开那人身体的瞬间，一直阻隔着众人视线的东西似乎也消失了，三人终于看清了，那个带走了叶尘心的人的长相——对方是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女性，有这一头利落的短发，面上还隐隐带着些许笑意。
　　“宋议员？！”
　　在看见她的长相的时候，白琴忍不住惊呼。原因无他，那人正是先前就在他们怀疑名单中的宋依白！
　　“小琴。”宋依白浅笑道，“别这么惊讶，其实你们早就怀疑到我了不是么？”
　　“但是……为什么真的是您？”白琴有些不可置信。怀疑归怀疑，但是亲眼所见就是另一种心情了，更何况她却一直觉得，应该是闵玧才对。
　　宋依白并没有解释，她只是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带着她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就好像刚刚发出那样凄厉的声音的人从来都不是她一样。
　　她转头看向洛璃：“小洛不得不说，你们真的很厉害。只是这样却也远远不够。”说着宋依白的神情逐渐变得疯狂，“这样是不够的，你们没办法阻止，阻止任何事情！”
　　“那你呢？”褚凌搀扶着叶尘心从实验台上走了下来，看着宋依白不由开口，“你们想做什么？‘野蛮生长’这个计划的雏形，应该是你们……亦或者你提出来的吧。”
　　褚凌的声音成功让宋依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只是宋依白看向褚凌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嫌弃和厌恶：“是。但是你能活下来，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呵。”她像是自嘲般地笑道，“那么多人，我最不看好的就是你，但却只有你活下来了。而他们最不看好的我……这么看起来，我们是不是很像，褚凌？”
　　“就连你的这个名字也是我帮你取的。”
　　洛璃努力无视了刚刚宋依白所说的话，抓住了她话中的某几个关键字，开口问：“你说‘他们’？他们指的是谁？！”
　　宋依白却只是轻笑道：“小洛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我没想到某天，居然会在雷文吐槽中心看见自己的文，就……挺意外的。
　　有没有谁猜到宋依白呢~不过这个不是开始，是即将结束！所以（咳咳）下礼拜会停一礼拜，辣鸡作者要整理一下前面的坑，看看应该怎么填，预计还有六七万字完结吧~
　　指南


第70章 
　　第二天，洛璃借着宋依白情况，要求闵玧彻查白塔内的所有成员。
　　不过因为叶尘心受伤被送入八处修养，所以关于那几本书的检测，暂时转交给唐珩玉。叶尘心告知了具体操作之后，就由唐珩玉开始检验。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洛璃将白琴他们都找到了家里，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
　　“因为事情比较多，所以那些客套话我也就不说了，你们自己轮流汇报一下吧。”洛璃敲了敲桌子，开口道。
　　几人互相看了眼其他人，因为长时间共事，几个眼神就已经决定好了彼此发言的顺序。
　　第一个开口的是宁星霖，他将手中的文件依次发给所有人，然后才开口说：“我和柏卿宜调查过你们带回来的那个铜球，柏卿宜可以确定，曾经在孙阙身上也看到过。”
　　被提到名字的柏卿宜点了点头：“虽然不能保证它们的功能是一样的，但是孙阙也确实使用过其他能力。宋议……宋依白原本的能力也的确不是拟态。”
　　“所以宋依白其实是‘隐’的内部人员？”唐珩玉问，“但是隐的成员不应该都是非正常觉醒的人么？”
　　唐珩玉刚刚说完，白琴便开口反驳：“不一定。毕竟他们所说的那个‘老师’，一定是正常觉醒的，甚至很有可能是白塔叛逃出去的人员。既然有这么个先例，那后来宋依白加入也不是没有可能。”
　　“的确。”洛璃说，“但是你们都忘记了一点，虽然‘隐’的成立时间尚且不明确，但是从组织内的成员来看，他们的成立时间应该在围剿行动之前。”
　　说着洛璃稍微顿了顿，视线一一从他们每个人身上扫过：“宋依白那会儿刚刚进入议会组，就算她是间谍，应该也是761研究院早早安排在塔里的人。甚至有可能和‘野蛮生长’有直接关系。”
　　因为宁星霖并不了解当年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在洛璃说后，他稍微想了会儿然后点头道：“我懂了，我会去查一下为什么宋依白手上，会有‘隐’的东西。”
　　“珩玉那几本书的检验报告出来了么？”
　　唐珩玉：“出来了，按照师傅所说的步骤，以及之前的数据来看，洛组长你们带回来的四本书，有三本书的书页边缘，都有轻微的毒素。”
　　说完这些，唐珩玉稍微停了一会儿，像是想让其他人消化一下，这个惊人的比例。过了几秒他才继续说：“虽然都只是轻微的毒素，但是我测试过，这种毒的附着性很强，书页上的毒素越少，只能说明汪泽议员所吸收的毒素越多。我建议，让汪泽议员尽快去八处，做一个全身检查。”
　　听完唐珩玉的话，洛璃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褚凌你来负责吧。珩玉你把资料和具体的检查内容，发给洛教授。”
　　大致布置好任务，洛璃就让他们各自忙去了，就连褚凌都拿上了车钥匙起身离开。但是白琴却似乎有什么事，一直待到了所有人离开。
　　洛璃看了眼还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准备起身的白琴问：“怎么了？”
　　白琴微微摇头，在洛璃的视线下终于起身：“陪我去抽根烟？”
　　“我从良了。”洛璃想也没想直接回。
　　抽烟还是洛璃在杨文宸刚牺牲那会儿学会的，因为他一直觉得那是他的责任，而且监管者和白塔经常派人来问当时的情况。那样的情况，就算是个铁人也不一定遭得住，再加上后来他二十出头就成为了七处的处长，压力不言而喻。
　　不过在遇到褚凌没多久之后，洛璃就已经把烟戒了。
　　白琴自然也知道，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所以只是想你陪我而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洛璃自然也不可能拒绝，看着白琴很是熟练地走向楼梯，再在转角处拐弯，宛若这里是她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阳台。
　　而白琴在看到洛璃离她一两米的地方站定之后，嗤笑出声：“洛璃我们认识这么久，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听谁的话。”
　　“并不是听话。”洛璃浅笑道，“我只是怕他知道了会不开心。我并不想这样。”
　　听完洛璃的回答，白琴反而沉默了，半晌后她突然开口：“我和卿卿做了。”
　　乍一下，洛璃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他歪头看着白琴，有些懵地眨了眨眼：“你刚刚是说了什么么？”
　　“我和卿卿做了。”
　　白琴重复了一遍，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女士烟，抽出一只叼在嘴里。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都是omega。”
　　“对。”白琴咬了口烟蒂，水蜜桃味的爆珠破裂，连带着齿间都染上了些许水蜜桃的味道。
　　白琴用舌尖舔舐过嘴唇上的某个地方，感受着从那边传来的细微的刺痛感。
　　口腔中的水蜜桃，嘴唇上的伤口，一切都好像回到了的前几日的某一个夜晚。
　　很甜，也很辣。
　　白琴想着不由轻笑出声，这一刻她觉得柏卿宜就想她此刻抽着的烟，带着些许水蜜桃微微的甜腻，但是更多的还是尼古丁的辛辣。也一样的……令她着迷。
　　消化完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洛璃不由惊叹他和白琴过然算是一类人。只是惊叹归惊叹，洛璃也知道如果没有别的事，白琴是不可能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所以你想来问我什么？”
　　“你说等特案组的工作结束，我和她一起离开白塔，或者结合的可能性有多大？”白琴抽了口烟，吐出一片烟雾。相比刚才的郁郁不得志，此刻白琴的语气甚至算得上跃跃欲试。
　　洛璃没想到白琴一下子想玩儿这么大的，微微一愣然后才说：“你觉得让白塔通过‘不限定契合度结合’的提案可能性有多大？”
　　洛璃的话刚刚说完，他就收到了来自于白琴的鄙夷：“你是没睡醒么？”
　　“那你觉得你们结合的可能性有多大？”洛璃面无表情的反驳。
　　虽然白琴和柏卿宜一个是哨兵，一个是向导，她们两个的确能缓解彼此精神方面的不适。但是问题出在了她们都是omega上。
　　哪怕是omega的哨兵，身体素质可能也只能比普通的男性omega向导好一点儿，更不要说omega还有发情期。
　　特殊人群本就是联盟稀缺的人才，而ao结合孕育出特殊人群的可能性更高，为此白塔甚至规定契合度必须要高于71％才能领证结合。
　　想到这里，洛璃恍然想起，因为最近事情太多，虽然他和褚凌早就完成了最终标记，但是却一直没有领证。
　　干脆早点把研究所和隐的事情结束了，然后拉着褚凌去领证吧。
　　洛璃想。
　　毕竟和洛璃个认识了那么久了，虽然他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白琴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洛璃此刻正在发呆。
　　“如果实在不行，等特案组的工作结束，你就帮我和卿卿假死脱离白塔吧。以我的本事，只要不是洛叔来查，我都能伪造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白琴抽完最后一口烟，将还燃着的烟蒂按灭在一旁的盆栽土里。
　　静静等她说完，洛璃才缓缓开口：“先不说以后的事情，你现在确定她喜欢你么？”
　　不等白琴开口，他就继续道：“这几天不是你的发情期，看之前你们缺勤的情况来看，前几天应该是她的发情期。白琴，你确定柏卿宜喜欢你么？”
　　“当然……”
　　“发情期的omega视听觉会下降，可能分不清眼前的人，只能依靠信息素认人。同样的，脑子里所想的也只是疏解。”洛璃丝毫不等白琴开口，“你也是omega，你知道发情期的时候是什么情况的。”
　　在他说完之后，白琴沉默了很久，然后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这一次她并没有捏碎爆珠，吸入口中的只有属于尼古丁的那种辛辣感。
　　等一支烟即将抽尽，白琴才咬碎了爆珠。水蜜桃的味道瞬间蔓延整个口腔，就仿佛回到了几天前，自己在和柏卿宜接吻的时候。
　　“我不知道。”
　　白琴说着，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还燃着的香烟夹在两指之间：“卿卿的胆子比卷卷还小。那天她本来是给我发消息，让我去给她送抑制剂的。原本我以为我能忍住，但是我……”说着她不由苦笑，“如果是你，如果对方是褚凌，你会怎么做？”
　　洛璃没有说话。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当时和白琴面临着同样的选择，那么自己肯定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甚至可能会比她更过分。
　　看着洛璃此刻的表情，白琴自嘲地笑了笑：“她这两天一直在躲我。”
　　“去和她说清楚吧。”洛璃说完，走到白琴面前，朝着她摊开手，做了个类似于“来”的动作。
　　白琴反问：“洛组不是从良了么？”
　　虽然洛璃经常不做人，但是看着好友为情所困，那个不知道会跑去哪儿的良心，难得回了趟家：“不是你说的么，来陪陪你。”
　　如果不是太过了解洛璃，白琴几乎要误以为自己在洛璃心中有着一小块地儿了。虽说不相信洛璃的话，但是她还是递了根烟给洛璃。
　　洛璃很熟练地捏了爆珠，点烟抽了一口：“水蜜桃味的。你什么时候抽的这么甜了？”
　　“不愿意抽还我。”
　　“那不行。”洛璃说完，挑衅似的猛吸一口，“都到我嘴边了，你还想要回去？做梦呢。”


　　本来十二点前应该就能写完的……但是谁能想到兔某人遇上加班了呢……而且一到家就被螃蟹包围了。呲溜，是螃蟹先动的手！
　　关于文内发情期的设定，都是我造的。各位下课晚安啊
　　


第71章 
　　在看到褚凌的那一瞬间，洛璃条件反射地将烟掐灭在花盆里，然后朝着白琴的反方向走了两步。
　　哪怕知道刚刚褚凌一定是看见了，他却还是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样子，板着张脸一本正经地训斥白琴：“我之前就单纯说来陪你喝个酒，你倒好，硬是把烟往我手边递。”
　　看这洛璃的反应，白琴微微一挑眉，将自己的烟盒拿出来打开：“洛组，我来的时候这一包可还是满着的，就褚凌离开那么会儿功夫，我都给抽了？”
　　洛璃立刻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说辞，然后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早就和你说了抽烟不要抽那么猛，你非不听。”
　　“看看这儿。”见洛璃还想将锅往自己身上推，白琴自然不可能让他得逞，轻轻用指甲敲了敲盛满了烟灰烟蒂，被当成了烟灰缸使用的花盆，“洛组长我们一起创下的壮举，你光推我身上不太好吧？”
　　白琴每多说一个字，褚凌的眉头就会缩紧一分，如果不是褚凌现在在他们身边，或许洛璃早就忍不住想把白琴从阳台上扔下去了。
　　反观白琴，因为给洛璃添了堵，比起刚开始说她和柏卿宜感情问题的时候，心情好了不止一心半点儿，就差哼首歌了。
　　看着他们俩幼稚到宛若是小学生斗嘴的画面，褚凌无奈地摇了摇头：“白琴你先回去吧，关于宋依白的具体归属需要你去查。那个铜球目前在阿玉哪儿，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你可以去找他。”
　　“行，我尽快把这事儿解决了。”提到正事白琴点了点头，随后将烟盒里的最后一只爆珠香烟取出叼在嘴边，挑衅似的朝洛璃的方向看了眼。
　　那眼神似乎是在挑衅，又似乎带着几分玩味打趣。
　　只是这些对现在的洛璃而言，却并没有那么重要。笑话，虽然平日里褚凌的脾气很好，但是这也不代表他没有脾气，而且正好相反，脾气好的人在生气发火的之后，往往会更加恐怖。
　　“咳咳……”洛璃干咳两声，一点点挪到褚凌身边，讨好般的笑着说，“褚凌汪伯伯的检查结果怎么样了？”
　　褚凌一言不发地转身去将垃圾桶拿了过来，然后拿起小铲子，将花盆里的烟蒂和烟灰一点点清理了。
　　就连关于调查进度都不想回答了么！洛璃心中警铃大作，但是却丝毫不敢质问褚凌什么，见褚凌要离开阳台，也只好蹑手蹑脚地跟在他身后。
　　等把烟灰都处理了，褚凌才缓缓开口：“检查是做完了，不过具体的结果还要等一会儿。”
　　洛璃点了点头，小心地往褚凌的方向看了眼，见他心情依旧不太好的样子，于是便开口说：“舅舅怎么这么磨叽？不知道这份资料至关重要么？”
　　等他的话说完，褚凌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反而转身去了书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洛璃不由“嘶”了一声。这次褚凌估计是真的生气了，洛璃在心里开始为自己默哀，顺便把白琴拖出来鞭尸。
　　只是还没鞭尸完白琴，洛璃就觉得自己身上有几分燥热，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在心里稍微盘算了一下，猛然间想起自己的发情期估计就在最近了。
　　原本还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去哄褚凌，现在的发情期可不就是神助攻？
　　洛璃就不信，等他们睡完，褚凌还有脸人气。
　　这么想着，洛璃突然觉得发情期的征兆都没那么难耐了。
　　他三两下将自己的衣服扯开一小半，若有若无地漏出小半个胸口，然后揉了揉脸，将它们稍微搓红些。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原本清明的眸中已被情欲所代替。
　　但凡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估计都会惊叹于洛璃的演技。
　　做完这些，洛璃还在原地稍微站了会儿，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然后才脚步轻浮地走向了书房。
　　“褚……褚凌。”洛璃礼节性地敲了敲门，也不管屋内那人是否同意，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见此刻洛璃的状态，褚凌微微皱了皱眉：“洛组长？怎么……”还没等他说完，洛璃就走到了他面前，抬起双臂环在褚凌的脖颈处。
　　褚凌只觉得一股浓重的轩尼诗信息素扑面而来，就连酒量不错的他此刻都觉得有些头晕。
　　事已至此，褚凌自然知道洛璃是什么情况了。他稍一偏头，用鼻尖蹭着洛璃的侧脸，明知故问道：“璃璃，怎么了？”
　　“咬我。”感受到从褚凌身上所散发出，夹杂着苦艾气息的轩尼诗味，洛璃只觉得身上更热了。如果说先前眼底的情欲还只是装出来的，那么此刻至少有八分是真情流露。
　　只是他说完之后，褚凌却还是一动不动。洛璃只觉得自己的神智一点点消散，恨不得手脚并用地将自己赖在褚凌身上，直到两人融为一体。
　　Alpha和Omega的影响从来都是相互的。洛璃不好受，褚凌自然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从容。洛璃每一口呼出的气都是热的，像是在催促着他，诱哄着他将面前的人吃拆入腹。
　　“褚凌……褚凌……”洛璃一声声叫着褚凌的名字，声音百转千回，每一句都研磨着褚凌的神经。
　　然而即使如此，褚凌却还是一动不动。
　　洛璃的声音上染上几分哽咽，就连眼眶中都多了几分水光：“我错了，我不应该和白琴去抽烟。你理理我好不好？”
　　“真错了？”褚凌反问。
　　见事情似乎有戏，洛璃立刻点头如捣蒜：“真的。我知道错了，褚凌你别这样。”
　　听到洛璃的话，褚凌终于笑了。他伸出手轻轻在洛璃的脸颊上抚过，而后又捏了捏洛璃的耳垂，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不行这样……那璃璃想让我做什么？”
　　“咬我。”
　　洛璃的呼吸更加重了，每一次吐息，他都觉得自己要坠入发情期所带来的热浪，但是这时褚凌却又会吝啬地释放出一点儿信息素，让他能稍微好受一点儿的同时，继续保持着不上不下的状态。
　　洛璃被气得险些想上嘴咬他，但是他浑身的力气都被卸了下去，别说是动嘴，如果不是有褚凌在，恐怕他连站都站不稳。
　　在听到洛璃的诉求之后，褚凌轻笑了一声。张开嘴咬住了洛璃的耳垂，一双手富有技巧地挑逗着洛璃身上的敏感点。
　　两个人不知道滚了多少次床单，褚凌甚至比洛璃更了解他的身体。而在褚凌的逗弄下，洛璃觉得自己就像是菜板上那只任人宰割的鱼肉。
　　不过因为那把刀是褚凌，所以他并不讨厌。
　　“啊……”
　　洛璃不由自主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紧接着就听见了褚凌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璃璃，是这样么？”
　　当然不是！
　　洛璃又羞又恼，朝夕相处那么久，他不相信褚凌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他咬的是哪里。
　　然而就在他开口准备反驳的时候，褚凌就将手指放进了他嘴里。洛璃不满于此，正打算咬他但是却又因为不舍得，硬生生把拒绝变成了欲拒还迎的调情。
　　“看来璃璃挺喜欢的。”褚凌故意说。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他被洛璃瞪了一眼。只是现在洛璃面若桃花，眼眸中带着些许情欲，别说杀伤力如何，只是这么一眼，褚凌差点被看的绷不住。
　　不过看见褚凌的呼吸变缓，洛璃还是有些得意的，他稍一偏头不再去管褚凌的手指，反倒蹭到褚凌耳边，软乎乎地开口：“褚凌，咬我腺体，好不好？”
　　说完，他扭头将自己的腺体展露在褚凌面前。只要褚凌张嘴，甚至不需要怎么凑上前，就能轻易咬到洛璃的腺体。
　　Omega的动作对褚凌而言，简直是个巨大的诱惑。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那个散发着甜美响起的腺体。
　　洛璃的头靠在褚凌的肩膀上微微闭眼，打算接受着即将到来的疼痛以及苏爽。
　　如果说先前洛璃还能靠褚凌的信息素支撑着，勉强保持着理智，体会那种身体以及精神割裂的感觉，那么此刻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哪怕褚凌再释放信息素安抚，对现在的洛璃而言，也只是火上浇油。
　　只是出乎他所意料的，预计中的刺痛并没有到来，从腺体处传来的，反而是另一种痛感。
　　洛璃想扭头去看，但是褚凌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随着身上的燥热一点点散去，洛璃的火气反而上来了：“褚凌！我来找你，不是让你给我打抑制剂的！”
　　刚刚到那种痛感，来源于抑制剂的针头刺入腺体。
　　“我知道。”褚凌吐出一口浊气。要知道虽然他给洛璃打了抑制剂，但是他先前被挑起的情欲可还无处安放。
　　褚凌在书桌旁的总裁椅上坐下，然后转换了一下坐姿翘起了二郎腿：“你的发情期如果靠我安抚，大概会持续一个礼拜左右。但是璃璃，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听了褚凌的话，洛璃难得的陷入了沉默。
　　其实omega正常的发情期，如果依靠伴侣只会持续三天左右。不管是白塔还是特密处，在重大时间上都不是单纯的一言堂，只是缺席三天并不会有所影响。所以大多数有伴侣的omega，都会在伴侣的陪伴下共同渡过发情期。
　　只是特案组是个例外。
　　虽然表面上特案组的高级领导人，除了他们两个还有白琴、宁星霖和唐珩玉，但是实际上另外三个更偏向于高级执行者。
　　虽然现在所有的进度，都还停留在进行调查的状态，只是短暂离开三天，并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因为褚凌和洛璃的契合度太低，这就导致了原本的三天会被迫拉长，按照以前的情况来看，大概会持续五天到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之间，可能会出现的变数实在太多了。其他的暂且不论，一礼拜汪泽的检验报告便足以出来了到时候如果需要汪泽来协助调查，洛璃可不信白琴他们几个，能请到自己那位脾气古怪的汪伯伯。
　　将所有利弊全在心里过了一遍之后，洛璃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算心里并不情愿，但是他们却也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洛璃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将它们缓缓吐出，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褚凌你注意一下调查进度。我先去洗个澡睡一觉，如果汪伯伯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记得过来叫醒我。”
　　褚凌点了点头，等洛璃离开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只alpha专用的抑制剂，给自己打了进去。
　　做完这些，他再一次拿出了开会时，宁星霖和唐珩玉给他的报告，一遍遍仔细地看过去。
　　他还记得，宋依白说自己的名字是她取的，那基本就可以断定，她和“隐”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如果是这样，那个铜球又应该怎么解释呢？


　　来，和我说：褚凌不行——
　　


第72章 
　　孩子，回来吧。你不应该在这里，你也不属于他们。
　　虽然是那个组员所说的，但是褚凌却觉得当时真的要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他们口中的那位“老师”。
　　褚凌还记得，当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径直越过了在他前面的洛璃，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不应该在这里”所说的，应该是因为他的觉醒方法并不是自然觉醒。
　　自己不是自然觉醒这一点，与其说在“野蛮生长”的实验挖出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倒不如说是因为，当年761研究院的事浮出水面，所以他们才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毕竟白塔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量子兽。
　　原本好不容易要整理出来的思绪，突然卡壳。褚凌总结的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但是一遍遍回忆后，却还是一无所获。
　　阻止他一次次无用回忆的，是来自洛鸿耀的通讯，除了一份电子的体检档案以外，洛鸿耀还发了一条语音。
　　褚凌点开，然后便听见洛鸿耀语气严肃：“因为宋依白，闵玧提议彻查整个白塔内的所有可疑人员，但是却被汪泽拦下来了。汪泽的理由是：太过大张旗鼓，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这个理由并没有任何，但是洛鸿耀既然会特地和他们说一声，那也只能说明，汪泽的那一份体检报告里，有其他不得了的东西了。
　　褚凌在听完语音之后，随手给洛鸿耀发了个字母。而洛鸿耀在收到那个字母之后，则心领神会地将先前那条消息撤回了。
　　在将其他资料整理收好之后，褚凌起身去了卧房：“璃璃，璃璃醒醒了。”
　　睡得正香的洛璃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嗯……别吵，我再睡会儿。”
　　显然因为前几天一直跑着儿跑哪儿的，再加上今天发情期所带来的体力消耗，洛璃并不愿意抛弃这来之不易的睡眠。
　　虽然褚凌很想让他再睡会儿，但是他更知道，如果现在不把洛璃叫起来，等他真正补好了觉，恐怕就连派出去的白琴他们都要过来，再开一次小会了。
　　褚凌：“舅舅已经把汪泽的体检报告发来了，你确定不起来看看么？”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到了洛璃，洛璃勉强睁开眼，强打起精神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我醒了，你把检查报告发我吧。”
　　看了眼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的洛璃，褚凌无奈叹了口气，起身将床头灯打开了一盏，又把一旁的抱枕塞了一个到洛璃的怀里，然后把自己的通讯仪摘下来放到洛璃面前。
　　等褚凌把这些做完，洛璃才稍微恢复了点儿神智。随后他往旁边挪了点儿，揉了把眼睛点开了那份检查报告。
　　考虑到自己和褚凌也不太看得懂，前面几页那么多学术方面的名词，洛璃很是干脆地将检验报告划到了最下边，直接看结论。
　　“确认中毒，且预计已中毒三个月，包括前期毒素较轻的时候。”
　　看着这行加粗了的字，洛璃微微皱眉：“我记得当时是有三本书蕴含了毒素，而且那三本书的似乎都不怎么厚，看完它们需要那么久么？”
　　“或许是因为汪泽看了好几遍呢？”褚凌反问，他并不觉得这个时间有什么问题。
　　“不。”洛璃摇了摇头，“我对这个远房亲戚了解不算太多，但是我记得爸爸在我小时候提过一嘴。他说汪伯伯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凡看过一次，就没有他记不下来的事。不管是书，还是电影什么的，都只会看一遍。”
　　“那也许是因为白塔的事情有些多呢？”褚凌皱眉。如果说刚刚他对这个数据，丝毫没有怀疑，那么现在他有了几分疑惑。
　　只是事关白塔内部的消息，哪怕洛璃是特密处的处长，所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不太清楚，不过……我们不是有其他人可以问么？”
　　说完洛璃立刻拿起了自己的通讯仪，在列表内找了一圈，终于想起了某个差点被他遗忘的某个人。
　　而卢飞扬骤然接到洛璃的通讯，有那么一瞬间并不是很想接起来，但是想到万一洛璃所说，可能是关于761研究所的事情，就只好选择了接通。
　　在接通通讯的那一瞬间，洛璃立刻开口：“卢教官这三个月之间塔内，有什么比较紧急的情况么？需要议会组连夜讨论的那种。”
　　“这种事你不去问陆议员，却要跑来问我？”卢飞扬有些不可置信，只是他刚说完就隐约有了一个猜测，压低了声音问，“不会是最近议会组出了什么事情吧？”
　　“是也不全是。”洛璃说完，立刻催促道，“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在通讯里说，你先把我的问题回答了，你的问题等过两天应该议会组就会出通知了。”
　　卢飞扬很想谴责洛璃这种埋坑只埋一半的行为，但是此刻他打也打不过，权利也没有比对方高，神智还要让对方帮自己的忙，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如实回答。
　　“别说最近三个月，就算是最近半年，也只有在特案组成立的前段时间忙一些。毕竟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白塔再一次正视直面761研究院。”卢飞扬说着稍微谈了口气，“最近塔内冷清了很多，就连监察者都来了好几趟，有些事情，你也就给我透个底儿吧。毕竟我年纪大了，也不太能受得了刺激。”
　　洛璃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之前不是和你说过，除了761研究院以外，还有另一批人么？”
　　“对，这次是和他们有关系么？”卢飞扬问。
　　出乎他意料的，洛璃缓缓摇了摇头：“硬是说和他们有关系倒也算不上，但是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这双方势力在白塔里都有人。而这次……”
　　洛璃说着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找到了其中一方藏在塔内的旗子，初步推测应该是761研究院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再结合一下最近塔内的情况，卢飞扬哪儿还能不知道，这枚棋子到底是出自哪儿的呢？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是当真相赤果果地被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卢飞扬叹了口气，那一瞬间似乎老了好几十岁：“好了，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们再给我发通讯申请就行。”
　　看着原本还意气风发的教官，瞬间没了精气神洛璃也不太好受，低低地说了句“好”，就把通讯申请挂断看。
　　“接下来打算去做什么？”褚凌握上了洛璃的手，轻声问，“要再休息一会儿么？”
　　“不了，我们去看看叶尘心吧。”洛璃拒绝后，微微勾起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危险，“宋依白怎么说都只是一个omega向导，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她也没有带别人，我倒是想去问问师爹，他是怎么被宋依白带走的。”
　　因为受伤有些严重，那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礼拜了，但是叶尘心依旧被压在了八处的病房静养。
　　所谓的静养，自然是禁止接触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事情，同样也禁止了看通讯仪的时间。这一个礼拜，除了最开始唐珩玉来找他问数据的时候，叶尘心几乎没有碰过任何电子设备。
　　前两天叶处长感觉还不错，毕竟被迫加班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了能够好好休息的时间，只是这样的快乐还没持续两天，他就感觉到了无比的寂寞。
　　一向看重休息的叶尘心竟然难得地想念起了工作。在无数次和八处组员，讨要通讯仪无果之后，八处的组员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叶处长骚扰，最终给他的病房里放了一大堆的——佛经。
　　于是，洛璃和褚凌进到叶尘心的病房的时候，所看见的便是碰着一本佛经仔细研读的叶尘心。
　　“师爹，你这是终于被逼疯了么？”洛璃隐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或许叶尘心的真的被佛经洗涤了内心，面对洛璃的话竟然丝毫没有反应，甚至就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般，将佛经又翻过了一页。
　　褚凌看了眼叶尘心手中的佛经，冷不丁开口：“叶处长你的书拿反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专心致志演戏的叶尘心突然愣了，而洛璃则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叶尘心将书放回了床头略带无奈地开口：“差不多得了，笑这么久你不累么？”
　　洛璃抬手擦去沁出的生理性眼泪：“还……还行。师爹你最近休息得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出山啊？”
　　“休息得不错，至于什么时候能开始工作，不如你替我问问你舅舅去？”叶尘心白了洛璃一眼。
　　“叶处长，我们这次过来是有事情想来问问你。”
　　虽然褚凌还没开口问具体的事情，但是叶尘心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于是主动开口坦白：“你们想的没错，的确是我主动和宋依白走的。不过我没想到你们要这么久才能找到我。”
　　洛璃很干脆地无视了叶尘心所说的后半句话，开口问：“因为什么？你应该早就知道……”
　　“但是你们不知道不是么？”叶尘心轻笑道，“特案组抓人也是要讲证据的。你们虽然一直怀疑，塔里有761研究院的内应，甚至可能有了具体的怀疑目标，但是那又能怎么？你们没有证据。既然如此，按照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给你们送一个证据也无可厚非吧？”
　　虽然的确是这样一个道理，但是显然只是因为这样是不够的。
　　洛璃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着眉盯着叶尘心看。
　　整个病房内安静地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写完啦！以后再把更新都堆在周三晚上，我就直播倒立洗头！
　　各位晚安呀，下课啦~
　　


第73章 
　　“什么？！”洛璃下意识开口，“不是，这完全没有必要不是么？当时那个觉醒者……”
　　他的话还没说完，叶尘心便沉着脸敲了敲床边的柜子，示意他不要在说下去了。
　　洛璃咬了咬唇，犹豫一番最终也只能闭嘴。
　　叶尘心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佛经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掀开了被子翻身下床：“你们好有别的是什么事么？如果没有就先回去吧。”说着他就走到窗户边，拉去了窗帘。
　　见状，洛璃和褚凌哪儿能不知道，叶尘心实际上是为了赶人呢？就算此时心中充满疑惑，却也只能先缓缓，过段时间再问了。
　　“褚凌，你说研究院那边，有什么理由必须要杀了师傅呢？”等离开了叶尘心的病房，洛璃就忍不住问。
　　褚凌摇头道：“或许原因很简单。比如他知道了关于‘野蛮生长’的什么事情。”
　　褚凌的话刚刚说完，洛璃便否定了他的猜测：“不太可能，如果是这样叶尘心一定会叫他注意的，但是……”
　　话还没说完，洛璃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愣在原地，“不对，当时那个觉醒者当时因为信息素释放过渡，最终并没有抢救回来。”
　　“当时我们怀疑，可能是因为救援过程中意外频频，外我有一段记忆缺失，所以才不记得了中途的情况。”洛璃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当时因为杨文宸为了就他而牺牲，他的心思几乎全在杨文宸身上，所以对那个觉醒者的记忆也不算太多，但是现在仔细回忆起来，才发现当时的情况漏洞百出。
　　大致捋清楚了脑海中纷乱的，不知真假的记忆，洛璃一把抓住了褚凌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停车场冲：“褚凌，我们去一趟七处。”
　　他的命令下得没头没尾的，但是褚凌却也没有去具体询问，只是微微点头，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好在八处距离七处并不算远，在十几分钟后，两人就已经到了七处。
　　虽然洛璃现在的重心都在特案组，但是他七处处长的身份却也没被调停，于是一路畅通无阻。
　　“洛处，您怎么突然回来了？”七处组员骤然看见消失已久的处长，一下子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只是洛璃现在却也没心情，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带着褚凌就去了副处长的办公室。
　　七处的副处长突然看见洛璃，也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开口说：“洛处，特案组的事情都解决了么？”
　　洛璃没有直接回答：“司闻你对两年前，我师傅参与的最后一次外勤任务还有印象么？”
　　有印象。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应司闻正想回答，但是却发现原本应该刻骨的记忆此刻回忆起来，却总像是被一层浓重的雾气掩盖，仍他怎么会想，想起来的却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片段。
　　“洛处，我……”应司闻的话还没说完，他的通讯仪就响了。
　　几乎是下一秒，他的职业素养就让他选择了接通：“这里是第七处副处长应司闻，有什么事？”
　　“应副处，E区中央广场，应该是三名觉醒者，综合为S级暴乱。具体情况可能要等你过来了才能判断。”
　　“好。”应司闻说完，看了眼洛璃见他点头，然后才说，“我和洛处马上过去。”
　　对面那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惊讶：“洛处？”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他仿佛找到了中心骨。虽然应司闻也很厉害，但是在大多数的哨兵向导心中，洛璃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支柱。
　　或许也是感觉到了自己说的话并不太合时宜，那人立刻说了两声抱歉，然后又一次重复请他们快些到现场。
　　作为曾经的“大多数”其中一员，应司闻当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生气，他立刻拿上了车钥匙，和洛璃他们离开了办公室。
　　坐上车之后，洛璃忍不住感慨：“上一次这么出外勤，似乎还是你刚来那会儿呢。”
　　想着那一次外勤，褚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是，那次还是我第一次外勤。不过结果挺出人意料的。”
　　虽然应司闻那次因为外出支援了，并不知道全貌。但是在封锁场内一共就只有三个人，这三个人还都是被担架抬出来，然后一起去了八处。
　　这件事当初在特密处，还小范围的传播了一下。
　　至于为什么说是小范围，自然是因为没有人敢在洛璃面前说起这件事。
　　应司闻突然有点想笑，但是他不敢。
　　就在他即将忍不住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应司闻瞬间松了口气，感觉那几个觉醒者在无形之间救了自己一命。
　　等到了地方，洛璃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都不是第一次出外勤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再讲一遍了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不用。”
　　“那么走吧。”
　　“洛处！”当值守向导看见洛璃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朝着他们的方向小跑了几步。
　　洛璃并不认识她，想来应该是刚刚才掉到七处的新人。他点了点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共有三个觉醒者，前辈推测是两个哨兵，一个向导。目前他们的信息素等级分别是A、B、A，哨兵向导等级为：B、B、A。报告完毕！”那个向导说完，就差直接给洛璃行个军礼了。
　　洛璃稍微挥了挥手，示意她并不需要这么严肃，然后将随性装备佩戴完毕：“行了，让我们进去吧。”
　　值守向导：“是！洛处，祝你们凯旋！”
　　“会的。”说完，他就带着另外两个佩戴好装备的人，一起进了隔离结界。
　　感受着所混杂的翻涌的信息素，洛璃玩笑道：“我是不是离开你们的视线太久了，现在来的新人，对我都这么敬重的么？”
　　作为曾经也如此敬重洛璃的应司闻，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并不怎么在意道：“没什么大问题，相处多了就好了。”
　　或许是因为“联盟第一哨兵”的名号太过响亮，只要是没有和洛璃相处过的人，总会被这个名头骗过。
　　比如应司闻，比如宁星霖，再比如刚刚的那个向导。
　　两三句的说笑结束，三人提高了警惕，仔细感知着空气中的信息素来源。
　　只是过了五六分钟，他们依旧一无所获。
　　褚凌看了眼通讯仪上所显示的时间，微微皱眉：“情况不太好，距离最开始应副处接到通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分钟了。”
　　听了他的话，应司闻也是皱起了眉：“正常觉醒者所能坚持的时间，大致在四十分钟到五十分钟之内。我们还有最多半小时，找到他们并且制服。”
　　“褚凌司闻释放精神触手。”洛璃开口。
　　说完他就把朱雀召唤了出来，于此同时也展开了自己的精神屏障，一点点搜寻着整个广场。
　　不知道为什么，洛璃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因为三人都释放了精神触手，所以这次没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那几个觉醒者。
　　只是奇怪的是，他们感觉到的信息素波动格外微弱，如果不是他们观察细微恐怕会直接将那几个地方忽略过去。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他们细想了，洛璃立刻拉开了一个传送空间，将他们都传送到了其中一个觉醒者的周边。
　　“为什么这边的信息素稀薄到让人感觉快消失了？”在到的下一秒，褚凌就忍不住说。
　　在仔细感知了周围的信息素浓度之后，应司闻也点了点头应和道：“像是觉醒者已经到觉醒末，很快就会因为信息素过度释放而休克了。”
　　洛璃自然也感知到了，正因如此他的眉头才越发紧缩：“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看看，与此同时提防可能是幻境的可能。”
　　说完之后，他又让朱雀释放出了一个空间，然后一点点将这个空间放大，一直到它将那个觉醒者的方圆20米内的景物全部笼罩。
　　在这个空间内，所有的能力是否释放，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洛璃感知到。
　　三人蹑手蹑脚地靠近那一片灌木，在看到一个闭着眼依靠在树边喘着粗气的觉醒者后，皆是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的对视之后，褚凌翻身约过灌木丛，从腰间的小包中拿出一剂舒缓剂，扎入觉醒者的脖颈处，缓缓将它缓缓注入觉醒者体内。
　　“小心！”
　　就在褚凌即将把舒缓剂注射完成的时候，洛璃竟然感受到另一个，先前从未感知到的信息素，于是下意识地开口。
　　虽然洛璃已经出口提醒，但是时间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个不知名的攻击就要打在褚凌身上，洛璃立刻在他身边拉开一小块防御空间。
　　只是留给他的时间终究是太短了，在那团未知名的能力撞在防御空间上的时候，爆炸的威力从防御空间上转遇到了洛璃身上。而褚凌也靠着洛璃所争取来的那几秒，拉着已经昏迷了的觉醒者退开几步。


　　嘿嘿，在下班的路上，终于把最后一点写完啦！
　　晚安下课呀~
　　


第74章 
　　虽然之前的记忆是回来了，但是现在却不是说旧事的时候。应司闻收敛了心思，开口问：“洛处能判断对方在什么方向么？”
　　因为刚刚的攻击，洛璃的声音有些喘，但是语气中的果决丝毫不减：“西北方，十点方向过半。”
　　“好。”应司闻说着将自己的袋鼠量子兽召唤了出来，“洛处你和褚凌去找另外两个觉醒者吧。这边交给我。”
　　已经公事了这么久，洛璃对应司闻也很放心。他微微点头，在给后勤组发送了那个觉醒者的消息后，立刻构建了一个跨越空间，拉着褚凌离开了。
　　等洛璃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应司闻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觉醒者身边的朱雀，略微思考后带着自己的量子兽去了西北方。
　　“璃璃，过来一点。”在他们落地后，褚凌边轻声道。
　　虽然洛璃有些懵，但是却还是乖乖将自己往褚凌那边凑了凑。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褚凌摸上了他的腺体，浑身不由一颤，就在洛璃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褚凌就带着铺面的信息素朝他凑近。
　　经过数次标记，omega的腺体早已经适应了被alpha的犬齿刺穿。感受着独属于他家alpha的信息素，温柔地席卷全身，一点点抚平因为刚刚受伤所有些躁动的信息素。
　　渐渐的轩尼诗的信息素逐渐不满足于现状，一点点将自己的欲望反馈给外来者，似乎是想要将它勾入自己预备好的陷阱。
　　“够……够了……”
　　在自己的神智即将溃散之前，洛璃难耐地喘着粗气。他的双手在不知道什么攀上了褚凌的脖颈，死死将褚凌的脑袋困于自己的双臂之间。搭配上刚刚洛璃的话，反倒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本来褚凌的易感期本来就快到了，先是洛璃发情期前的勾引，再是现在的欲语还羞。
　　褚凌觉得，自己的神智就像是一根紧绷着的琴弦，明明只差一点儿他就可能完全分崩离析，但这把琴的主人却以为他完好无缺，时不时就会伸手拨动。
　　“璃璃……”等犬齿离开洛璃的腺体，褚凌的声音里也有几分颤抖，“腰间的小包里，有一支alpha的抑制剂。”
　　当他这句话说完，洛璃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有多能忍呢。”说完他很是干脆地拿出那支抑制剂，朝着褚凌颈后的腺体就是一阵。
　　褚凌不知道是不是洛璃的刻意报复，只觉得哪怕在注射抑制剂的中途，他还能感受到洛璃腺体所散发出的轩尼诗的酒香。
　　洛璃：“好了。”
　　看着还在失神的褚凌，只觉得洛璃先前被打了一针的恶气，现在终于是发了出去：“走吧，另一个觉醒者应该就在这附近。”
　　结束了短暂的失神，褚凌微微点头而后也不需要洛璃提醒，很自觉地闭上眼释放着精神触手。
　　时间逐渐流逝，片刻之后褚凌睁开眼忍不住皱眉：“我感受不到这附近有其他人的信息素。”
　　“什么？”洛璃有些不可思议。他能保证自己的传送并没有搞错地方，至于褚凌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对他有所隐瞒。
　　洛璃低头看了眼通讯仪上所显示的时间。距离他们接到电话，才过去了不到半小时，按照正常的情况判断，现在觉醒者怎么也不可能在现在就已经将所有信息素释放殆尽。
　　不对！
　　洛璃突然想到了什么。以上所有的可能都是建立在，觉醒者是正常觉醒的情况下的。但是……
　　心中有了猜测，接下来的就剩下验证了。
　　恰巧，朱雀像是感知到了洛璃的想法，在洛璃即将展开行动之前飞回了洛璃身边。
　　洛璃笑着摸了摸朱雀的羽毛，而后朱雀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半空之中。
　　量子兽和主人之间有着不可斩断的羁绊，甚至不需要洛璃说什么，朱雀就能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
　　“褚凌，一会儿就拜托你了。”
　　洛璃没头没脑地说完，还不等褚凌反应过来就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一个淡紫色，面上带着许多光晕小球凭空出现，并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那个球体逐渐变大，同样的洛璃的额头上也开始沁出汗珠，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虽然褚凌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也能感觉出，洛璃的信息素正在迅速往外扩散。像是正在推着那个空间扩大似的。
　　嗡……
　　那个巨大的球形空间像是撞到了什么，空间臂上荡漾起一圈圈波纹。
　　虽然之前洛璃说的话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在看见那圈波纹的时候，褚凌的第一反应就是“是他”！
　　几乎是下意识的，褚凌立刻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拉开保险栓朝着那个地方就是一枪。
　　或许是打偏了，褚凌并没有听见有任何动静，不过因为有洛璃的空间在，褚凌能清楚地看见那个隐藏于暗处的人究竟去了那里。
　　砰砰砰
　　又是三枪。只是这一次褚凌并没有直接打在那人身上，反而用子弹封锁了他前进的路。与此同时，他迅速收起了手枪，朝着那圈波纹靠近，随后从小腿的绑带中抽出一把匕首，朝着波纹的最中心刺去。
　　事已至此，对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那个奇怪的空间暴露了个彻底。于是他干脆撤销了自己身上的能力，一把长刀凭空出现，挡下了褚凌的匕首。
　　褚凌因为互作力后退两步，而后左手持枪干脆利落地再次开枪。
　　铛——
　　只见长刀转为盾牌，轻轻松松就拦下了那颗子弹。
　　见状，褚凌微微皱眉。男人的应对太过及时，除非男人本身就是需要一些体术训练的，不然就只能说明，对方并不是刚觉醒的觉醒者。
　　这么想着，褚凌悄悄弹出一直精神触手，准备感知对方周围的信息素波动。只是他的精神触手还没完全舒展，褚凌就感受到了对方的注视。
　　这下也算是清楚了一半了。
　　既然男人并不是他们所要找的觉醒者，而且还拥有了一定的，并不出自于白塔的训练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隐。
　　褚凌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朝着那人逼近。相比于方才的收敛，现在的他可谓没了约束，一手持枪，一手握着匕首，两边交替进行攻击。
　　虽然男人并不是刚刚觉醒，但是这么频繁使用能力切换着手里的武器，却也是第一次。
　　没过多久，他就有些吃力了。但是当他看了眼不远处面色惨白的洛璃，然后似乎又莫名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一咬牙再一次切换手中的武器。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出了错，被褚凌的匕首刺中了腰腹。
　　褚凌迅速退开两步，开口大喊：“璃璃，禁锢空间！”
　　听见褚凌的话，男人一咬牙，正准备站起身逃离现在的位置。但是他没想到，原本应该气力不尽的洛璃却比他更快，在他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建立好了一个禁锢空间。
　　空间之内，洛璃便是那一块区域的主宰。
　　原本男人还打算使用能力将空间打碎，只是在他被禁锢的瞬间，原本在他手中的长刀就已经消失了。
　　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洛璃，褚凌收起了手中的武器，略带心疼的用袖子擦了擦洛璃额头的汗珠：“现在条件不好，也只能用袖子将就着了，希望洛处不要介意啊。”
　　洛璃喘着粗气，没好气地朝褚凌翻了个白眼，但是却也没挥开褚凌的手。
　　等他稍微缓过来了些，他便开口道：“除了他，这附近并没有人类生命体，也没有信息素溢出。”
　　洛璃所说的“他”，毫无疑问就是现在被困在了禁锢空间内的男人。
　　听了洛璃的话，褚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应该是隐的人，而且我觉得，刚刚那个觉醒者也不太对。”
　　“嗯。他应该是761研究院的人。”洛璃微微点头，然后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小小的一次觉醒，竟然能将他们两方一起炸出来。”
　　一边说着，洛璃一边低头给应司闻发了消息。
　　在得知他和他的量子兽将另一个，原先被他们判断为最后一个觉醒者的藏匿之处，地毯式搜寻了一遍，并且没有找到任何人的时候，两人心中都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洛处，还要继续搜寻么？”应司闻问。
　　洛璃：“不用了，准备回去吧。哦，对了，记得顺便将结界前那个新人一起带回去。”
　　“收到。”
　　收起通讯仪，洛璃看着褚凌浅笑道：“你猜，那个向导是研究院或者隐某一方的间谍，还是一个单纯被*控了的普通组员？”
　　“都有可能。”在询问开始之前，任何可能都是存在的，而褚凌想来不会把未知的事情说得太过绝对。
　　洛璃也知道褚凌的性格的。但是在收到这份意料之中的结果之后，还是撇了撇嘴，表示自己对这份结果并不满意。
　　两人在原地稍微等了一会儿，很快后勤组的成员就来了。在简单的了解过状况之后，他们虽然震惊，但是却也听从了洛璃的安排，将那人送去了特案组。
　　“洛处。”
　　突然，洛璃的通讯仪上收到了一条匿名消息。
　　“之前你问的事情，我大概想起来了。但是那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看到消息后请尽快来找我，同样，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
　　虽然说是匿名，但是看见里面的内容，洛璃很难猜不到给他们发消息的人是谁。


　　是十二点之前！现在还是周二！所以我不需要倒立洗头！
　　各位晚安下课
　　


第75章 
　　因为约了洛璃，所以应司闻并没有直接回七处，反而是选择了一家距离广场不远的私房菜馆。
　　那家私房菜是真的私房。店面藏在一条小路上，而且还要通过条很偏的小道，若不是洛璃之前来过，或许他们俩还会在这儿迷路。
　　只是因为太久没来，洛璃也险些带错了好几次路。
　　一刻钟后，洛璃终于找对了门，成功带着褚凌进了那家私房菜馆。
　　“哟，小洛啊。”私房菜馆的老板看见洛璃，将挂在脖子上眼镜假到了鼻梁上，眼底是藏不住的高兴，“你都好久没过来了，这次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被陆叔说了，洛璃不禁开始思考自己上次过来是什么时候了。只是自从他遇见褚凌开始，事情就好似雨后春笋一般，一桩接着一桩往外冒。具体的时间他是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怎么也是在大半年之前了。
　　“陆叔，怎么会呢？”洛璃说着，不由心虚地干咳了一声，“主要是最近比较忙，所以没什么时间过来。等把手头的事忙完了，我一定再来。”
　　陆叔轻笑着开口：“算了吧，你的朋友在你们经常订的那间房间里。小洛应该还记得是哪间吧？”
　　“知道的。”因为菜馆的大厅和隔间是分开的，所以如果要去隔间还要走过一条小过道。
　　等走进小过道的时候，他便开口和褚凌解释：“这家菜馆的老板，就是刚刚那个小老头。差不多两年前他被一场觉醒波及到了，虽然普通人感觉不到信息素，但是能力却能伤到他们。在被我们救下后，就在这儿开了这家小菜馆。我们以前经常会跑过来开小灶，久而久之和陆叔也就熟了，经常会给我们留个房间。”
　　那条小道并不长，说话间他们就已经到了。
　　“洛处褚凌你们来了啊。”应司闻看见他们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点菜单递了过去，“刚刚我已经把菜已经点上了，你们要不要再看看？”
　　原本褚凌以为应司闻来这儿，主要原因是因为这儿足够隐蔽，但是当他看见被勾上的一个个菜的时候，褚凌突然感觉或许只是应司闻饿了……
　　洛璃将菜单大致扫了一遍，最终还是退了回去：“不用了，这些够了。”
　　“应副处，先前那个偷袭我的人，你抓到了么？”见应司闻不打算主动提起，褚凌只好自己问。
　　“抓到了。”
　　这句话说完，褚凌就看见应司闻弯下身子，不知道在桌子底下扒拉着什么。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细问，他就隐约看见应司闻从桌底拉出了个人。
　　看见那人已经脱臼了的双臂，以及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褚凌不禁开头看了看带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应司闻。
　　“司闻的能力是力量强化。”洛璃小声在褚凌耳边解释，“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只是力量，不管是速度还是其他的，只要是身体上的部位他都能强化。”
　　那一刻，褚凌突然有一丝心疼那个偷袭他的人。
　　只是应司闻却是不知道褚凌心里在想什么的，见偷袭者半天没动静，皱着眉拍了拍他的面颊，另一边还小声嘀咕着：“我记得我那会儿有把握分寸啊，这现在是怎么？”
　　在不知道被应司闻骚扰了多少次之后，偷袭者终于睁开了双眼。只是在看见他面前，一脸认真的应司闻之后，两眼一翻又晕了。
　　见偷袭者没真的死了，应司闻也稍微放下了点儿心，重新将他往桌子底一塞，假装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应司闻：“洛处，还记得在接到外勤申请的时候，你问我的事情么？”
　　洛璃点头道：“关于我师傅死前的最后一次任务。”
　　“对。”应司闻说，“在你刚问我的时候，我几乎记不清事情的经过，只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我原本以为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所以我有些忘了。但是那毕竟关乎到一个前辈的生死，不管怎么样都不是容易完全忘记的事情。”
　　“但是，事实上我也有很多记不清的细节。”说着，洛璃自嘲般地笑了笑，“在我们回去之后，监督者和议会组都派人来问了好几次，但是关于细节上的事，我一件也不记得了。”
　　“而且就当时的行动监控仪所记录的画面，和璃璃所说的并没有任何出入。只是行动监控仪似乎有几个片段是剪辑而成的。”褚凌补充道。
　　听了褚凌的话，应司闻忽略了他对洛璃的称呼，只是褚凌说的内容也不由让他皱眉：“是只有洛处的行动监控仪还是……”
　　应司闻甚至没有将话说完，就知道一定是所有人的行动监控仪都被做了手脚。毕竟议会组和监察者可不是吃醋的，若是只有洛璃的监控仪出了问题，这件事也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定论了。
　　只是以他的记忆来看，若是有人在他们出外勤的某一刻，有能力将他们所有人的记忆，连带着行动监控仪的画面全部篡改，这是多么令人恐惧的一项能力。
　　洛璃自然也知道，只是现在比起应司闻他和褚凌至少多知道一条消息——杨文宸的死于761研究院有关，也与宋依白有关。
　　虽然叶尘心现在也不能完全相信，但是洛璃不相信他会在杨文宸的事情上说谎。
　　“先来对一下我们两个人的记忆吧，褚凌你来做记录。”
　　说着洛璃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底已经没了其他多余的情绪。
　　“一开始我们接到外勤通知，说杨林附近有觉醒者，希望我们赶快去支援。对么？”
　　应司闻点头后继续道：“当时是杨处带的队，组员有你、我还有两个哨兵，一个向导。但是除了你我以外，另外两个前辈，不是外勤以外，便是已经晋升了。”
　　“到了杨林，我们一开始什么也没找到。一直到……”说到这里，洛璃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一直到我们释放出精神触手，但是却只感知到某片区域细微的，信息素波动。”
　　褚凌微愣：“这不是和我们今天的经过很像么……”
　　“对。”洛璃缓缓道，“应司闻继续。”
　　应司闻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在某个地方找到了仿佛已经进入休克期的觉醒者，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准备去给他注射舒缓剂的时候，她突然醒了。”
　　“然后就是爆炸。”应司闻顿了顿，转头对褚凌说，“那个觉醒者的能力是引爆。只要手边有可燃物，她就能将能力注入。”
　　褚凌点头：“这个我知道，洛处之前同我说过。”
　　听到褚凌的话，应司闻下意识转头看了眼洛璃，在感受到对方故意释放出的信息素之后，恍然大悟。
　　“对于之后的记忆，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在我们制服她之后，正准备再次给她注入舒缓剂，然后师傅就挡在了我面前。”洛璃说着不禁敛眸。
　　等洛璃说完，应司闻粗略的想了想自己的记忆，稍微一点头，只是没一会儿便再次开口：“洛处你有想起别的什么么？”
　　洛璃皱眉。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应司闻会这么问，但是却还是稍微回忆了一下：“并没有。”
　　得到洛璃的回答，应司闻大致将自己的猜测在心里都过了一遍，最终选择了一个可能性比较高的想法：“有没有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记忆就全部出错了？”
　　“那你们的行动监控仪呢？”褚凌反问。
　　“里面的映像，可能也都被替换了。”应司闻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只是，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如果只是一般的哨兵向导，想要篡改当时那么多人的记忆，然后顺便将所有的行动监控仪的内容换成一早合成的内容……
　　几乎是在这两个并行条件出来的那一刻，洛璃的脑海里就跃出了两个人名——闵玧和宋依白。
　　先前叶尘心就同他们说，杨文宸的死和宋依白有关，甚至宋依白本身就是主谋之一。
　　虽然现在他们仍然无法确定宋依白他们谋划杀死杨文宸的动机是什么。但是从当时的时间线来看，宋依白以及当时的所有策划者，一定来自于761研究院！
　　至于动机——
　　洛璃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听见褚凌说：“当初的那个觉醒者还活着么？”
　　褚凌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将“真实”前的重重屏障刺穿。
　　“没有！”
　　“她死了！”
　　洛璃和应司闻异口同声道。
　　“是了，那个觉醒者其实死了。在……”应司闻说着，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但是眼底确实难以掩盖的兴奋。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缓：“在杨前辈死后，同样的那个觉醒者也死了。”
　　洛璃轻笑道：“看来宋依白他们的动机也显而易见了。”虽然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笑着的，但是褚凌却觉得，洛璃一直悬着的那颗心，并没有真正放下。
　　如果说他们的记忆全都被篡改过，那除非碰触到关键的点，亦或者是当初篡改他们能力的觉醒者还活着，那他们基本不可能恢复原本的记忆。
　　虽然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但是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没有半分证据。
　　褚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别的东西等明天再想吧。我们抓住的那个觉醒者和结节外等我们的向导，也都已经送去了特案组。”
　　几乎是在褚凌刚刚说完这句话，他们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洛璃随口说了声“进”，而后他们便瞧见端着餐盘的陆叔。
　　陆叔：“我来的应该还算及时吧？不会打扰你们谈正事吧？”
　　“当然不会！”洛璃下意识回，想着自己已经许久没来看他了，于是像是想要弥补什么一样，开口说，“陆叔不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点儿？”
　　“算了吧，我还有其他客人要招呼。你们如果不够吃再和我说。”
　　见陆叔这么说，洛璃自然不会继续多说什么。等三人吃完饭，先前被吓晕的那个觉醒者也苏醒了。
　　见他看见似乎又要两眼一翻厥过去，应司闻立刻道：“先别晕。”
　　哪儿有说不晕，就能不晕的道理？
　　觉醒者听了心中很是不屑，但是身体却依旧诚实，硬是吊着一口气。想晕，但是不敢。
　　“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如果说谎……”


　　70章有修改。“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出自《福尔摩斯》
　　


第76章 
　　“你叫什么？”应司闻冷言道。
　　“宁……宁桥。”
　　褚凌在听见他说名字的那一刻，立刻用通讯仪给白琴发了个消息，让她帮忙去查宁桥的消息。
　　应司闻见褚凌如此上道，于是就收回了视线，对着宁桥继续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在广场。谁叫你去的？”
　　“那里不是中央广场么，想去自然就去了。”宁桥说的理直气壮，脸上已经没了先前的恐惧。
　　应司闻自然知道他在说谎，但是却也没有拆穿，只是点了点头，就好像自己相信了他的话一样：“你的归属。”
　　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宁桥微微愣了愣。他稍微抬了抬头，越过应司闻看向他身后的洛璃。
　　宁桥倒是想说自己是白塔的向导，不过在他面前的，本来就是特案组的成员，直接说反而更加容易暴露自己。
　　宁桥一边纠结着，应该怎么和他们说自己的来历，一边用手中的刀片划着手腕处的绳子。
　　双方显然都极具耐心，一直到宁桥终于将绳子割断，然后虚空一抓。下一秒，一个球形炸弹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就在他准备起身，将手中的炸弹丢出去的时候，宁桥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再一次被禁锢了。
　　宁桥下意识转头，只见自己的双手被一个淡紫色的长方体空间笼罩了起来。
　　洛璃！
　　在看见那个淡紫色空间的瞬间，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这个名字。
　　还好刚刚没有直接冒充特案组的人。
　　虽然此时的时机并不太对，但是宁桥却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洛璃带着笑走到了宁桥身边，微一弯腰拿过他手心里的刀片以及炸弹，然后还在宁桥面前晃了晃：“管制物品，我先没收了。”
　　宁桥略带尴尬地笑道：“哈哈……劳烦洛处费心了。”
　　洛璃：“不客气。”
　　看着洛璃那副笑脸盈盈的样子，宁桥气得想打人。当然，这前提是他能打得过面前的这三个人，以及……他的手能重获自由。
　　无奈之下，宁桥只能安慰自己，自己的身份目前还没完全暴露。
　　只是褚凌却是这一点儿侥幸心理，也不会给宁桥留的。
　　在宁桥自我安慰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听见旁边一直没开口的褚凌说：“资料都已经传送过来了。”
　　说着褚凌将白琴所发来的资料显现在通讯仪的屏幕上，然后同步分享给了洛璃和应司闻。
　　“你原来你才20岁啊。”洛璃看了眼资料上的照片不由道。
　　宁桥扯着嘴角，勉强笑道：“我长得比较急。”
　　“隐？”
　　当应司闻看见白琴最后一句总结的时候，微微皱眉，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洛璃。在看到自家处长点头后，才淡定地关掉了屏幕，假装自己刚刚什么也没有看见。
　　然而在应司闻说完之后，宁桥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只见他的双眸逐渐失去了焦距，整个人都那么一瞬间呆滞，但是却又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带上了得体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洛璃的错觉，在看见那抹笑意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我们又见面了？”宁桥说着，径直站了起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下，缓缓用脚踢开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此时“宁桥”说话的语气以及那份说不出的从容，成功将洛璃的记忆带到了叶尘心失踪前，他和褚凌在八处所见到的那个组员。
　　“是你？”洛璃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
　　“宁桥”似乎对洛璃猜出他的身份并不意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洛处长竟然还记得我？这是我的荣幸。”
　　洛璃暗暗给褚凌打了个手势，然后才开口说：“你是他们口中的老师？”
　　“不完全是。”说着“宁桥”浑身僵了一下，似乎是不太舒服，“洛处长介意给我松绑么？请放心，我并不能使用宁桥的能力，也不会害你们。”
　　洛璃：“不能。”
　　“宁桥”像是纵容着孩子的长辈一般，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什么时候才能懂要体谅老人呢？”
　　或许是“宁桥”的行为举止实在太过从容，洛璃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稍微侧头，看了眼褚凌，用眼神询问他目前的进度。
　　只是褚凌在接收到洛璃的暗示后，却也只能皱眉摇头。
　　就洛璃的这么一个动作，“宁桥”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褚凌身上：“孩子，好久不见。不过你似乎没有听我的话。”他不自觉得勾起嘴角，若不是双手还被禁锢着，甚至可能会上前去拥抱褚凌。
　　“我并不清楚你是谁。”褚凌阴沉着张脸道。
　　“宁桥”似乎对褚凌的话很不满，他皱着眉，眼底已经没了先前的平静和纵容，反而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你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他起身，一步步朝着褚凌走进，每走一步周边的信息素浓度便增强一分。
　　宁桥本来就是一个alpha，而且还是个不管是向导素等级，还是信息素等级都比褚凌要高的alpha。
　　正常来说，当他释放出信息素的时候，高等级的信息素会开始压制、恐吓低等级的信息素。只是他却忘了此时此刻，他的面前除了褚凌以外，还有另外两个人。
　　在感受到“宁桥”所释放出的信息素的那一刻，洛璃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散发出信息素抵御。
　　要知道高等级的omega也能压制alpha。就信息素的等级压制而言，洛璃可以说是没有输过，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宁桥”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阵急剧攻击性的信息素拦下了。别说是再向前走了，哪怕是想要继续腰杆笔直地站着，对现在的“宁桥”而言，都是一个难度不小的考验。
　　最终“宁桥”抬头瞪了洛璃一眼，而后又恢复先前的从容，对着褚凌开口道：“孩子，我在这里等你。你会来的，一定！”
　　说完，那位老师的意识，就好像从宁桥身上抽离了。当洛璃不再释放信息素威压的时候，宁桥便一屁股栽到了地上。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应司闻，估摸着现在应该真的是宁桥了，正打算继续问话，只是下一秒宁桥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知道是先前，“隐”的那位老师说的哪句话刺激到了洛璃。从宁桥晕过去之后，洛璃的脸色就很不好。
　　不管怎么说，应司闻都已经和洛璃共事了好几年了，自然是知道这会儿的洛璃是最惹不得的。
　　在和洛璃打了声招呼之后，他就拉着已经昏过去的宁桥，先去了先前停车的地方。将私房菜馆面前的那一小片空地，留给了洛璃和褚凌，不管有什么事，他们两个自己解决。
　　只是应司闻并不知道，褚凌和洛璃并没有什么矛盾。所以一直到应司闻开着车再来接他们的时候，也丝毫没看见洛璃的脸色有些许好转。
　　应司闻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最终还是受不了洛璃身边的低气压，忍不住和褚凌发消息。
　　「褚凌两个人过日子，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洛处如果生气了，你就去哄哄啊，毕竟他再怎么强硬也是个omega」
　　见车迟迟没有开动，洛璃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车门：“应司闻有什么东西这么有趣？不如给我也看看？”
　　听见洛璃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应司闻立刻打了个寒颤在迅速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将通讯仪一关，朝着褚凌打了个眼色，催促他快些。
　　虽然知道应司闻和褚凌之间不可能发生些什么，但是看见他们这么“眉来眼去”，洛璃内心还是有些不爽：“司闻你开车不看路，反倒要去看褚凌。这是打算一车送走多少人？”
　　虽说这次姓是去了，但是应司闻后背的汗却流得更厉害了。几乎是在洛璃话音一落，他就转了头，老老实实目视前方，一脚离合一脚刹车，规矩得宛若现在正在进行驾照考试。
　　褚凌自然也知道洛璃现在心情不怎么好，但是却因为一直没想通他到底是怎么了，于是为了防止多说多错，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原本他还想悄悄释放信息素安抚洛璃。
　　但是当他看了眼正全神贯注地开着车的应司闻，担心会影响到他开车，没怎么想就把这个想法打消了。
　　如果应司闻能知道此时褚凌的想法，一定会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被他的信息素影响，然后求着褚凌用信息素安抚洛璃。
　　毕竟每个特案组外勤成员，都接受并且要求通过抵御信息素的考试。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保证自己能应付，洛璃心情不好时随之到来的各种状况。
　　在将他们送回住处后，应司闻说打算尽早将宁桥带去特案组，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驱车离开了。
　　就好像在他车后的两人，是什么恐怖至极的洪水猛兽一样。
　　应司闻：惨还是我最惨
　　宁桥：……彳亍口巴，谁叫我打不过你
　　


第77章 
　　“璃璃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么？”褚凌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上次？
　　洛璃的眉头微皱：“他说……”
　　“孩子，回来吧。你不应该在这里，你也不属于他们。”
　　褚凌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而后浅笑着开口：“显然，对方知道我是761研究院的试验品，知道我。”
　　“所以呢？你没有量子兽在白塔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因为特案组的成立，很多人都能知道你其实就是当年的受害……”
　　洛璃还没把话说完，就不由想起了之前那位老师说这句话时的语气。
　　他的语气很温和，眼神里带着几分长辈看孩子的包容。而这份温和跟包容，是给褚凌的，是……和他的手下有着一样遭遇的褚凌。
　　回想着之前他们所讨论的，关于“隐”可能建立的时间，洛璃突然愣住了。
　　围剿行动的时候，一个哨兵的量子兽将褚凌救了下来，所以他才能为了那场爆炸中的唯一生还者。
　　只是这个“唯一”仅仅只是他们以为的。
　　如果那个哨兵能救下褚凌，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将他下意识的忽略。
　　“你的意思是‘隐’的组织者，很有可能是当初围剿行动里，除了你另外一个生还者？！”洛璃有些不可置信。只是这其中有几分是因为对那个老师，又有几分是因为他们先前的疏漏，就不得而知了。
　　褚凌点头：“不能说一定，但是在我们已知的所有人里，他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既然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洛璃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他想也没想直接拿起通讯仪，给白琴发了个通讯申请。
　　只是，现在的时间虽然不算早，但是怎么也不应该到白琴休息的时候。如果是以前，白琴肯定会在接到通信的第一时间接起，但是现在褚凌和洛璃却等了好半天，也没听见白琴的声音。
　　就在洛璃打算放弃的时候，对面终于姗姗来迟地接起了通话。
　　不过洛璃还没来得及开口，白琴便率先发话了：“洛组，希望你是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和我说。不然就算我打不过你，再见面的时候，我也一定冲上去和你拼了！”
　　听着白琴带着喘息的声音，洛璃的大脑当机了两秒，随后立刻猜到了白琴那边的情况。
　　他轻咳了两声，说了句打扰了，然后迅速挂断了通讯转而打给了宁星霖。
　　“洛组长？有事么？”
　　“星霖你现在有空么？”洛璃一脸严肃地开口，若不是刚刚褚凌就在他身边，恐怕真的会以为之前的尴尬并没有发生过。
　　宁星霖：“有的，是要找什么资料么？”
　　“你能入侵白塔的内部系统么？如果可以，去找一下当年761研究院围剿行动的资料，我需要当时先行部队所有人的信息，主要是能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洛璃会要那些资料，但是宁星霖却什么也没问具体原因，只是接下任务后问了句“还有其他事情么”。
　　洛璃刚想摇头，然后就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顺势开口：“汪泽那边现在是谁在查？”
　　通讯对面的宁星霖愣了愣，然后才回道：“我记得上午是安排的褚凌去查的，汪议员那边还有什么问题么？”
　　被宁星霖这么一提醒，洛璃才想起自己当时是将这件事交给了褚凌。
　　只是褚凌一回来，就看见他和白琴在阳台抽烟，他似乎还打算用发情期跟褚凌服个软，结果却被扎了一针。再然后他们就一起去找了叶尘心，又从八处跑去了七处，顺带和应司闻一起解决了一场觉醒暴乱。
　　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涌然而上，洛璃则像是透支了所有的体力，突然跌进沙发，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看见他这样一副模样，褚凌忍不住笑道：“璃璃辛苦了。”说完他便上前两步，将洛璃打橫抱起。
　　“诶！”
　　突然失去了重心的洛璃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而后下意识地环住了褚凌的脖颈。看着褚凌额头上的汗珠，洛璃抿了抿唇难得有了几分愧疚：“要不然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同样经历了这些的，褚凌自然也是累的，但是却还是摇了摇头，故作轻松道：“你又不怎么重。只是从客厅到卧室而已，这么几步路我还是抱得动的。”
　　洛璃笑骂：“你可算了吧。”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洛璃在说完还是忍不住往褚凌身上凑了凑，丝毫不抑制上扬的唇角。
　　在简单洗漱过后，他们并排躺在床上。不过没一会儿洛璃就忍不住蹭到了褚凌怀里，原本还以为累而有些打颤的上下眼皮，在他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结束了战争。只是这场战斗却成功赶跑了洛璃先前的睡意。
　　“褚凌。”
　　自己睡不着，洛璃自然而然地，将注意打到了这张床上的另一个人身上。
　　相比于洛璃的精神，现在的褚凌却随时就能睡过去：“怎么了？”
　　“汪泽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或者说，那几本书都是他自己选的么？”
　　褚凌半眯着眼，一抬手就抓住了洛璃某只不怎么安分的爪子，好笑道：“刚刚是谁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现在天塌下来，也别想打扰他睡觉的？”
　　“刚刚的我。”洛璃理不直气也壮地回，与此同时还悄悄将自己的手从褚凌那儿解救了出来。
　　只是洛璃是沾床就精神了，褚凌却没有继续谈正事的兴致。他起头亲了亲洛璃被吹风机吹过，有些暖洋洋的头发，而后轻声道：“睡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好么？”
　　洛璃正想拒绝，但是一转身就就这月光看见了褚凌眼睛下的黑眼圈，于是瞬间卸了气，凑到褚凌身边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不闹你了，晚安。”
　　“晚安。”
　　这边褚凌是睡了，洛璃却怎么也睡不着，又因为担心自己翻来覆去将褚凌吵醒，于是便一点点从床中心，挪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翻身下床溜去了书房。
　　虽然说自己之前问了褚凌关于汪泽的事情，但是之前他也只是让褚凌带着汪泽，再去做一次检查而已。
　　想起检查，洛璃就将之前的汪泽的那份检查报告调了出来。先前因为事出从急，也因为自己搞不懂中间的一连串专业数据，所以他就直接跳过了中间的数据，只看了最后的结果。
　　但是洛璃想着，反正现在自己没什么事，于是便很不客气地给洛鸿耀发了一个通讯申请，准备听一下专业人士的讲解。
　　不过某位专业人士，似乎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反正洛璃发了四五个通讯申请，每一个是被成功接通的。
　　外援是找不到了，那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自己一个个对照着，一点点摸索着看了。
　　虽说在白塔的时候，每一个觉醒者都会有一段时间，接受来自于各个特密处处长的捶打，并且必须每一项都合格，才能成功“毕业”，然后由教练组根据他们的突出成绩，将他们分配给十个特密处。
　　但是从那会儿起，洛璃的天赋和劣势就已经逐渐展露了——除了实战方面的技巧，其他的内容一窍不通。好在洛璃不笨，在赶了不知道多少个通宵之后，其他的技能也全部擦边及格。
　　只是，他从白塔毕业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年了，当初那些东西就算学得再好，五年不用也已经淡忘地差不多了，更何况他学得还不算太好。
　　无奈之下，洛璃只好一边开着通讯仪，一边开着电脑。每当遇到一个不明白的专业名词，就赶紧去搜一下那个词的意思，再对比着各种数据一条条往下看。
　　等他看了大概三分之一，就觉得自己的头隐约有些发胀。
　　洛璃闭上眼，往椅背上一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苦笑道：“我感觉在白塔的时候，我都没这么认真的挑灯苦读。”
　　感觉自己稍微舒服些了，他就重新坐好继续对着两块发着光的屏幕。
　　第二天早上，褚凌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怀里少了个人。看着旁边没有任何褶皱的枕头，他微微叹了口气，迅速利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出去寻找他那个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的恋人。
　　出了房间，褚凌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书房走去。
　　或许是因为相处久了产生的默契，褚凌小心翼翼地打开书房的门，果不其然看见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的洛璃。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略带无奈地捏了下洛璃的鼻子：“有床不睡，偏要爬在桌子上睡才舒服么？”
　　睡梦中的洛璃似乎是听见了他的话，耸了耸鼻子，迷瞪着睁开了眼。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站在他身边的是谁，总之在发现自己面前还有个人的瞬间，洛璃就缓缓坐了起来，朝着褚凌伸出了手：“抱。”或许是因为没睡醒，他的声音里沾染上了几分，平时绝不会出现的软糯。
　　面对着无意识撒娇的洛璃，褚凌还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把人家抱回床上继续睡觉。
　　在感觉到熟悉的信息素之后，洛处长果断四肢并用，牢牢将褚凌抱住，然后很是满足地在褚凌的侧脸上蹭了一下。
　　因为洛璃的小动作，褚凌不可抑制的有了些男人早上的生理反应，偏偏抱着他的人没有一点儿自觉，将头靠在他肩上睡得正香。
　　而正处于发情期的腺体，也在感知到那一点儿苦艾气息的时候跃跃欲试，像是随时会冲开抑制剂的禁锢，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
　　omega的腺体就在自己的嘴边，只要他微微转头，他就能将其咬破。对褚凌而言，每走一步都像是考验，他恨不得直接停下，将自己的犬齿刺入omega的腺体。
　　但是他舍不得。


　　洛璃：？不是，你咬啊！你直接咬下去啊！
　　本来是打算周二写完发出来的，但是臣妾做不到TAT
　　每次生理期都像是在渡劫，整个兔已经废掉了，准备洗个澡睡觉去，明天还要上班TAT
　　


第78章 
　　等洛璃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至于他是怎么过来的……
　　洛璃微微转了转脑袋，在看见自己身边并没有人的时候，不由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怂到底，他就听见门把手扭动的声音。
　　虽然褚凌已经尽可能把动静转小了，但是哨兵在觉醒的时候，就强化了五感，哪怕细微的声音也逃不出他们的耳朵。
　　在听到动静的瞬间，洛璃立刻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还没睡醒。
　　只是眼睛闭上后，嗅觉就变得更加灵敏了，洛璃甚至能闻到褚凌染上的一丝面包香。
　　下一秒，那缕面包的香味就更浓了，想来是褚凌已经凑了过来：“璃璃，璃璃醒醒了。怎么还没睡醒么？”
　　是啊是啊，所以你现在要不要先出去，让我继续睡觉！
　　洛璃在心里磨着牙，若是自己能“醒着”，他一定会凑上去在褚凌身上咬一口，以此泄愤！
　　看着洛璃眼皮下疯狂转动的眼珠，褚凌强忍着笑出声的欲望，小声干咳，假装自己并没有发现他已经睡醒了：“现在还没睡醒，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我还是去楼下等他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
　　洛璃听着褚凌的脚步声逐渐变轻，悬在半空的小心脏，也终于被一根绳吊着一点点归于原位。
　　只是，就在褚凌即将要出去的时候，洛璃的五脏庙终于还是受不了委屈，开始打起了鼓。
　　这下就算褚凌想要假装不知道，陪着洛璃一起演下去也不可能了。
　　洛璃自然也知道，不过他的脸皮一向堪比城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只见他揉着眼睛，仿佛刚刚睡醒一样，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褚凌早啊，今天早饭吃什么，好香。”
　　“香到璃璃在睡梦中都闻到了？”褚凌笑着反问。
　　洛璃理不直气也壮道：“是啊。”
　　面对这样的洛璃，褚凌一向没什么办法，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纵容道：“洗漱好之后下去吃饭吧。”
　　“好。”
　　就在洛璃以为，昨天晚上偷溜出去的事这样就算结束了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褚凌的声音：“然后我们一边吃，一边讨论一下，昨天晚上洛组长不睡觉都去做了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担心着之后的问话，刚才闻着还香的面包，真的吃进去的时候却没了想象中的味道。
　　“吃好了？”褚凌看了眼不再继续吃东西，直愣愣盯着前面发呆的洛璃，淡淡开口。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洛璃缓缓点头，伸出四指向天发誓状：“我昨天真的是睡不着才溜出去的。”
　　褚凌叹了口气：“我知道，所以一晚上洛组都发现了些什么？甚至都夜不归宿了。”
　　听着褚凌对自己的称呼，洛璃就知道褚凌的气还没消。于是也不敢作妖，很是老实地开口：“我把舅舅先前给汪伯伯的检查结果，拿出来翻了一下。”
　　“璃璃你能看懂？”
　　看着褚凌的满脸震惊，洛璃觉得脸上有些燥：“看不懂。我原本的时候是打算去找舅舅问问的，但是我给他发了好几个通讯，但是一次都没接通，害得我只能自己去查。”
　　洛璃越说越觉得生气，想着自己对着电脑，边看边找了那么久的资料，一直到睡着也没看个所以然出来。
　　“不对！这个点舅舅怎么也该起来了。”说完，洛璃立刻给洛鸿耀发了个通讯申请，顺便思考着一会儿他应该怎么控诉，对方半夜里不接他通讯的行为。
　　只是洛璃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比他更急切。
　　几乎是在洛璃发出通讯申请的同时，洛鸿耀就选择了接通，而后立刻开口：“我刚好想给你们发通讯申请，然后你们就来了。璃璃，你和褚凌现在，立刻来一趟八处。”
　　洛鸿耀那边似乎正在忙，他刚说完就有一个组员跑去将他叫走，只留下通讯另一边的洛璃和褚凌一脸茫然。
　　好在褚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样子舅舅那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璃璃你去换身衣服，我在车里等你。”
　　洛璃刚想应下，但是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走了两步才猛然想起：“褚凌我们昨天，是不是把车停在七处没开回来？”
　　褚凌叹了口气：“今天早上，应副处给我们开过来了。”
　　事实证明，八处的确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两人一到八处就看到来所有组员都回忙活着，没有一个歇停的。
　　两人轻车熟路地去了洛鸿耀的办公室。不出他们所料，洛鸿耀并不在这儿。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就看见叶尘心步履匆匆地来了。
　　“叶尘心？你怎么在这儿？”洛璃问。
　　叶尘心似乎也是刚刚忙活完，只见他往椅子上一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支营养液拆开了就往嘴里灌。
　　又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不知道怎么的，昨天半夜突然有很多觉醒者同时觉醒了。”
　　“昨天晚上？”洛璃不禁皱眉，“可是，昨天我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包括七处的消息。”
　　说着他拿起通讯仪，给曹儒林也发了消息，询问他昨天半夜有没有收到塔的消息。
　　只是他的消息刚刚发出，叶尘心就朝他摆了摆手：“不用问了。塔并没有给管辖处发消息，收到消息的也只有八处和九处而已。”
　　褚凌：“因为什么？难道……他们都没有觉醒暴乱？”
　　这句话一出口，别说是听着的洛璃，就连褚凌自己都觉得有些细思极恐。只是叶尘心却只是在他们的注视之下，缓缓点了点头：“没错。”
　　说完叶尘心重新起身：“我大概知道洛教授找你们过来是想说什么，但是现在整个八处都忙得脚不沾地，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你们。如果有什么急事，你们就先去处理吧，一会儿看见洛教授我会帮你们和他说的。”
　　对此洛璃只是摇了摇头：“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不过褚凌还是可以借给你们用一下的。”
　　他一说完，就转身从褚凌的口袋里拿走了车钥匙。
　　叶尘心看了眼被洛璃“抛下”的褚凌，忍俊不禁：“那现在褚副组长可就算是被买给我们了？”
　　“是啊。”褚凌叹了口气，“不知道叶处长现在有何安排？”
　　叶尘心并没有直接给褚凌安排什么工作，反而看了眼还禁闭着的，办公室的门，似乎是在思考这会儿会不会有人进来。
　　过了会儿，他开口：“你对那个人的身份应该有些猜测了吧。”
　　“谁？”褚凌问。
　　“你们在查的那位，‘隐’的老师。”
　　关于“隐”的事情，褚凌能保证不管是自己，还是特案组的其他人都没有和叶尘心说过，那么……他又是从哪儿知道，“隐”的那位组织者，被称之为“老师”的？
　　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褚凌不自觉得放缓了呼吸，看着眼前的叶尘心就好像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亦或者说，他本来就不了解叶尘心。
　　见褚凌这么紧张，叶尘心反而笑了：“别这么紧张。放心吧，这些是我自己查到的。”
　　只是，褚凌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放松警惕，他的身体仿佛是一张拉紧了弦的弓，只要持弓者放手，那支箭就会立刻飞出去，划开面前的虚妄。
　　好在叶尘心本来就不觉得，褚凌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自己。他浅笑着叹了口气，语气里不由带上了几分年长者的无奈：“你好像并不相信我，不过我似乎也能理解，等……”
　　叶尘心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屋外传来了一个女性略带焦急的声音：“叶处长？是您在里面么？洛教授让您赶快去一趟四号隔离室。”
　　“好。”叶尘心应了声，而后转头对褚凌说，“有些事情等忙完了再和你说吧，现在和我一起去趟隔离室。”
　　虽然褚凌对叶尘心还有些怀疑，但是却也知道轻重缓急，跟着叶尘心朝着隔离室走去。
　　而洛璃还没走出八处就收到了曹儒林的消息。
　　正如叶尘心所说的那样，曹儒林在看到洛璃的消息后，仔细看了一遍自己的通讯仪消息，但是却并没有收到昨天晚上，白塔发来的消息，作为副处长的李佳浣亦是如此。
　　不过正因为是这样，洛璃的心里反倒更多了几分慌乱。
　　一个晚上，有不止一个觉醒者觉醒，但是白塔却没有通知管辖处，那些觉醒者也没有任何暴乱。
　　一切的一切，洛璃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那些觉醒者，全部都是这几年间“野蛮生长”的受害者！
　　虽然洛璃现在还不知道觉醒者的具体人数，但是看着八处连带着九处的所有人，已经忙了差不多一个晚上，觉醒者的数量可想而知。
　　一到特案组，洛璃就直接去找了宁星霖：“星霖之前我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洛组。”被点到名的宁星霖立刻站了起来，从文件夹内调出一个私密文档，然后将电脑的显示屏转到洛璃面前，“这些是我能找出来的所有资料了。”
　　洛璃大致看过那几个人的资料，迅速将他们的能力，以及信息素之类的消息过了一遍。脑海中大致有了些想法。
　　“那个……洛组我可以问一下，你让我查这些人，是不是……”
　　看着洛璃一脸严肃的表情，宁星霖淹了口唾沫，心底那点儿对洛璃的崇拜，都隐约有了些死灰复燃的感觉。
　　洛璃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他又拍了拍宁星霖的肩膀，开口说：“把电脑关了，你跟我来一趟。”
　　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洛璃直接开门见山道：“一会儿你再潜入一次白塔的内部系统，这一次只要找关于苏致的消息，越详细越好。找好之后不要存档直接发给我。还有记得一会儿将那些文件资料粉碎消除。”
　　宁星霖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问：“洛组那个苏致，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不知道啊。只能说是有可能吧。”洛璃叹了口气，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七成的把握，但是此时此刻依旧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不光是怕宁星霖可能会是那个内应，更多的是担心他们此时的调查方向是错误的。毕竟这只是他和褚凌的猜测。
　　虽然没得到具体的答案，但是宁星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出去了。
　　等宁星霖离开，洛璃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他总觉得事情的真相已经离他们很近很近了，但是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被他们所遗漏。
　　只是，事已至此，现实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一次次尝试。
　　很快宁星霖就将他所能查到的，关于苏致的全部消息发给了洛璃，与此同时洛璃所收到的，还有来自于褚凌的消息。


　　更新完毕！大家晚安呀~
　　下课
　　


第79章 
　　「汪泽突然二次暴乱，现在在八处，舅舅正在救治。」
　　在收到这消息的时候，洛璃有些震惊。他昨天晚上还在研究汪泽的检验报告，只是那份报告并没有哪一项数值能说明，汪泽可能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
　　洛璃立刻给褚凌发送了一则通讯申请，只是奇怪的是褚凌竟然直接将申请挂断了。无奈他只好给褚凌留了言，让他有空了就给自己回个讯息。
　　八处那边有褚凌在，洛璃也比较放心，在深呼吸调整后，打开了刚刚接收到的另一份文档。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心中大致有了点数，然后就便卢飞扬发了个消息，让他过来一趟。还特地声明了，是找他问问关于当年围剿行动的事情。
　　“洛璃你们是有什么新发现么？”二十多分钟后，卢飞扬成功出现在洛璃的办公室。
　　洛璃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苏致的文档资料投影在他面前：“对苏致，卢教官了解多少？”
　　骤然看见十几年前的战友的脸，卢飞扬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苏致啊……算是我们这些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很聪明，而且对危险的感知，似乎天生就比我们强不少。怎么了？是最近的事情，可能和他有关？”
　　“不全是。”洛璃开口，“他可能是当时先行部队里，唯一一个可能现在还活着的人。”
　　听了洛璃的话，卢飞扬愣了。
　　苏致所拥有的能力是保护。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护一个人毫发无损。
　　只是他本身的哨兵等级并不高，所以同一时间只能发动一次，哪怕量子兽在身边也是如此。
　　如果说当年的行动里有人活着，那么那个人一定是苏致，亦或者是苏致用能力保护的人。只是卢飞扬断断续续查了那么久，却没查到任何人从那场爆炸中活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么？”卢飞扬握着拳的手有些颤抖。此时此刻的他，希望能从洛璃哪儿听到肯定的回答，但是却又有些害怕。
　　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哨兵，除了他近乎全军覆没的部队，白塔的阻止调查，以及那些根据其他先行部队成员的尸骨所制作的克隆体。
　　卢飞扬不敢再想下去了。
　　洛璃：“当年可能活下来的，并不不止一个人。”
　　卢飞扬微微皱眉，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太过激动，所以听力出了点儿毛病，若不然怎么可能听到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是洛璃在看到卢飞扬眼底的疑惑后，朝着他缓缓点了点头，而后重复道：“当年在围剿行动里活下来的，可能有两个人。而其中一个人，就是苏致。”
　　“不是。”卢飞扬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你说苏致可能活下来了，这个我相信。毕竟我们都知道他的能力，但是另一个……”
　　洛璃：“另一个是被他救下来的，第一批761研究院的试验品。那个人其实你也认识。”
　　“是褚凌。”
　　在他听完洛璃所说的话之后，卢飞扬反而清醒了。他像是一个旁观者，在办公室内的某个角落看见自己开口道：“苏致的哨兵等级不高。某个时间段内，他的能力只可能使用一次。”
　　洛璃也是沉默了一会儿。他了解卢飞扬的此时的心情。
　　曾经一起并肩的战友，现在却在某种意义上，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不管是谁对此都会难以接受。
　　“褚凌没有量子兽，向导等级也很低。我们曾经分析过他，唐珩玉以及其他当年的受害者的基因型，可以证实他的确就是当年最早的那一批受害者。”洛璃开口。
　　卢飞扬抬头，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现在的情绪：“但是这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当年围剿行动的幸存者。哪怕是他自己说的，也不能。”
　　“但是宋依白认识他。”
　　“宋……”骤然听见那个名字，卢飞扬不禁愣了。
　　他的工作本就是在塔内，对于议会组现在的情况，比洛璃可清楚多了。他早就猜到，或许是议会组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但他的怀疑一直在其他人身上。
　　洛璃吸了口气，他原本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和卢飞扬说，但是从现在看来，如果要获得他的助力，就必须向他证明褚凌是围剿行动中的生还者。
　　“你应该也听说了，之前有人将叶尘心掳走了。而那个绑架他的人，就是宋依白。”洛璃抬头看了眼卢飞扬的表情，过了会儿才继续道，“再具体的事情，我现在也不能和你说，我只能说宋依白来自761研究院，而她认识褚凌。”
　　“就算能证明褚凌也是那场爆炸中生还者，那也不代表苏致也活着！”
　　卢飞扬没想到，某一天他竟然会希望当初的战友全部牺牲，无一生还。这样至少还能证明，那个他所未知的组织，和他们无关。
　　洛璃并没有反驳卢飞扬的话，但是却也没有安慰他。
　　此时一切的劝慰都只是徒劳，他只能等卢飞扬自己想通。
　　过了会儿，卢飞扬也就冷静下来了。洛璃毕竟曾经是他的学员，他也足够了解洛璃的为人。虽说在日常生活中洛璃极度不靠谱，但却也不会拿正事开玩笑。
　　事已至此，再去费尽心思地给苏致开脱反而显得愚蠢了。
　　卢飞扬长叹一口气，等心绪逐渐平缓后开口说：“我知道了。这次找我过来，是想问些什么。”
　　见卢飞扬接受了事实，洛璃也稍微松了口气：“宋依白的事情被闵玧知道后，议会组似乎已经开始了自查。我目前联系不上父亲，特案组过分独立，也没办法知道塔的行动。”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卢飞扬自然知道洛璃打得是什么算盘，没好气道：“每次来你这儿，能获得的消息也就那么点儿，结果还要给你做苦力。”
　　洛璃但笑不语。
　　虽然说是抱怨，但是卢飞扬也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洛组长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在使唤人这方面，洛璃一向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听见卢飞扬这么说，很是果断道：“有的。”
　　随后洛璃无视了卢飞扬仿佛想要吃人的表情，很是淡定地开口：“苏致曾经做过的的任何事情，或者他以前所参与过的行动，你回想起来了，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说。”
　　不知怎么的，在洛璃说完之后，卢飞扬诡异地松了口气：“好，如果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等卢飞扬离开后，洛璃立刻去看了眼通讯仪，只是那上面却没收到任何消息。在短暂的犹豫纠结后，洛璃果断将一旁的车钥匙握在手中，关了电脑准备出门。
　　“洛组长你又要出去啊。”宁星霖一抬头就看见了匆匆往外赶的洛璃，下意识开口。
　　洛璃：“对，我要去一趟八处。星霖你找个人和你一起去找宁桥问个话。”
　　“宁桥？”宁星霖愣了两秒，随后才想起昨天晚上，应司闻似乎给他们送了个人过来，“是昨天晚上应副处送来的那个觉醒者么？要问些什么？”
　　“他是‘隐’的人，其他的你自由发挥就行。”
　　望着洛璃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宁星霖的嘴角不禁抽了抽，先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钦佩，在此刻再一次消散。
　　不过洛璃一向不太在意，除了褚凌以外的其他人对他的看法。一路踩着最高时速，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压在十分钟出头。
　　在到达八处门口的时候，洛璃甚至想来一个漂亮的漂移，但是想到自己现在是在八处总部，最终还是压下了自己心中某些花里胡哨的想法。
　　这边洛璃刚刚停好车，另一边他的通讯仪就响了。洛璃随便看了眼，见是褚凌发来的消息，几乎没怎么想就将通讯仪关了，准备一会儿见面直接说。
　　而褚凌好不容易偷摸着给洛璃发了个消息，却怎么也没等到洛璃的回复，正当他准备再给洛璃发个消息的时候，就正好被从手术室内走出来的洛鸿耀逮了个正着：“褚凌？你现在没事做了么？”
　　褚凌正想为自己辩解，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顺着洛鸿耀的视线，一点点转移到了自己手腕上，亮着的通讯仪上。
　　有什么是比被上司当众发现你在偷懒更恐怖的么？如果有，那一定是你还义正言辞地反驳辩解。此时此刻，褚凌只能庆幸自己还没有开始为自己开脱。
　　褚凌干咳两声，将自己的通讯仪关闭，然后若无其事道：“现在没事了，舅舅有事么？”
　　洛鸿耀点了点头，四处张望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发现某个一向和褚凌形影不离的人。
　　在注意到洛鸿耀的动作后，褚凌开口：“舅舅是在找璃璃吗？他现在应该在特案组，用我把他叫过来么？”
　　听了褚凌的话，洛鸿耀正想点头，但是只是刚反应过来，就立刻抑制了自己点头的冲动，还顺带撇了褚凌一眼：“我叫他还需要你帮忙？”


　　在今天看见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继续加班去了，开溜~
　　下课啊
　　


第80章 
　　见洛璃来了，络鸿耀淡定地撇了他一眼，稍微吸了口气，假装刚刚失态的不是自己：“刚好你们俩都没什么事，和我来一趟办公室。”
　　洛璃一点头，拉着褚凌跟在洛鸿耀身后，顺便悄悄和褚凌说着小话：“之前一直在帮忙么？我给你发的消息怎么都没回？”
　　“刚刚抽空给你回了。结果没多久你就过来了。”说着褚凌稍微顿了顿，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哀怨，“洛组长之前是谁把我丢在这儿的？”
　　洛璃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在他们前面的洛鸿耀就停下了脚步，警告性地看了他们一眼。
　　说小话被抓，虽然洛璃脸皮厚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却也没嚣张到当着长辈的面继续说，立刻闭了嘴，甚至像是担心洛鸿耀迁怒一般，朝着褚凌的反方向挪了两步。
　　洛鸿耀被他的行为逗笑了。虽然一开始他的确看褚凌这只拱了自家白菜的猪很不爽，但是这么久与其说看开了，倒不如觉得这只“猪”瞎了眼，那么多好白菜，怎么就选了他们家的菜帮子。
　　洛璃似乎是看懂了洛鸿耀眼中的怜惜，干咳了两声，率先开口：“还是先说正事吧。舅舅早上你让我们来一趟八处，但是那会儿你太忙，我干脆就先去了趟特案组。”
　　洛鸿耀点头道：“对。我看见你昨天夜里给我发的通讯申请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儿，但是不是和AEC-2275有关，就是和汪泽有关对吧。”
　　看见洛璃点头，洛鸿耀便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开口道：“从昨天后半夜，大概十一点左右，联盟除了中央E区，其他区域都出现了多处觉醒暴乱。其中C区最多，一个晚上高达六起，最少的A区也有三起。而且从各个管辖处收到消息的时间来看，他们几乎是同时觉醒的，先后不超过十分钟。”
　　“什么？！一个晚上，六起觉醒暴乱？为什么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虽然从叶尘心那里听到了个大概，但是当他们真的知道直观数据的时候，却依旧被吓了一跳。
　　在觉醒暴乱频发的时候，一个区域最多会有两到三起，一起最多三人，而时间则是不固定的。
　　每个管辖处都会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安排人手前往现场，然后留有部分哨兵向导在特密处留守，以防再有一起暴乱。因为这样，有时候则会有需要其他管辖处的支援。
　　从洛鸿耀给出的数据来看，昨天一个晚上的觉醒者，堪比以往三个月左右正常数值的一倍。
　　这个数量实在太过惊人，只是正因为如此洛璃作为七处处长，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反而更加奇怪。
　　“你们之前把宋依白抓了，然后又将那份录像资料一起交了上去。现在整个议会组都在接受监管者的调查，这你应该是知道的。”洛鸿耀沉着脸解释，“但是监管者认为，不管是视频内出现的，还是将视频交上去的人，都有重大的怀疑。”
　　“也就是他们现在不光怀疑宋依白，甚至觉得叶尘心和特案组都有问题？”洛璃怒极反笑。
　　即使这逻辑很离奇，但是没有人能质疑监管者的决定。洛鸿耀不行，洛璃自然也不可能。
　　洛鸿耀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应司闻之前也来过一趟，听他说你们抓到了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隐’的人吧。”
　　虽大不知道洛鸿耀是怎么猜到的，但是洛璃还是点了点头：“现在人在特案组，我让宁星霖在审了。”
　　“嗯……你们审完，就把人直接丢给监管者吧。”洛鸿耀看了眼办公室墙上挂着的时钟，见休息时间不多了，只好长话短说，“通过我和叶尘心的研究，昨天晚上觉醒的所有觉醒者都服用过AEC-2275，而且他们应该是依靠外物被迫觉醒的。”
　　听了洛鸿耀的话，褚凌不禁皱眉：“外物？舅舅能确定具体方式么？”
　　洛鸿耀摇头：“如果我能知道，那会儿也不会想要找你们过来了。”
　　“你们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么？是因为药物？还是别的？”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但是洛璃却还是想要能有点儿线索。
　　洛鸿耀：“不是药物，其他的不能确定。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761研究院的人既然已经要靠大批试验品同时觉醒来给我们制造困难了，那就说明我们距离真相可能已经很近了。”
　　虽然洛鸿耀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洛璃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连串不知道应该怎么组合取舍的线头，若是找对了还好，若是挑中哪个唯一正确的显瘦，那他们所面临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那些觉醒者以外，舅舅你应该还有其他事情想告诉我们吧。”褚凌开口。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汪泽的。”洛鸿耀说，“之前汪泽的检验报告我已经发给你们了，但是你们俩估计也就只看了个结论。”
　　作为看了一晚上报告，以至于直接睡在了书房里的人，洛璃在这件事上有着非同一般的话语权：“我昨天晚上，有很认真地看检查报告！”
　　洛璃话音刚落，就收到了洛鸿耀质疑的眼光，然而来不及洛璃开口反驳，洛鸿耀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之前所做的检查重点都在信息素上，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能百分百确定，以汪泽的信息素水平来看，他绝对不可能二次暴乱。”
　　“对，而且汪泽唯几的，与正常数值相差较大的检查项目，都是远低于正常值。能影响的只有他的身体素质，以及……寿命。”洛璃点头道，说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开口，“舅舅你有对比过汪泽和那些觉醒者的信息素值么？”
　　听完洛璃的话，褚凌不禁皱眉：“你的意思是，或许汪议员是被和那些觉醒者一样的东西影响到了，所以信息素和向导素才会暴乱。”
　　“而因为汪泽原先便是已经觉醒了的向导，所以才是二次暴乱？”洛鸿耀接着他们的话继续说。
　　虽然这个猜测有些离谱，但是却也并非毫无道理。而且若是因为汪泽本身体内就还有向导素，所以被影响的时间比尚未觉醒的觉醒者都晚，也的确能说得通。
　　洛鸿耀一边想着，一边将所有觉醒者都可能接触到的东西都想了一遍，但是却依旧没有头绪。
　　想着想着洛鸿耀叹出一口浊气，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件事丢给洛璃他们去烦恼：“好了，我的休息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俩各自忙去吧。如果能抽出空，记得去看看你们爸爸。还有，关于那个‘隐’的人，一定要交给监管者。”
　　等出了八处，洛璃依旧在思考洛鸿耀的话。抽空去洛辞瑾那儿看看，这个他能明白，只是他为什么要再三强调要把宁桥交给监管者？
　　看出洛璃的疑惑，褚凌从他手中拿过车钥匙，而后又在他头上胡乱揉了一通：“好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一会儿再慢慢纠结。不管宁桥最后要被交到哪里去，他现在都在特案组里，也要等我们审完了，才能决定他的下一个去处。”
　　被褚凌安慰完，洛璃轻笑道：“说的也是。走吧，回去。”
　　他所说的回去自然是回特案组。毕竟宁星霖是个实打实的“技术部”，让他去查个什么，他一定能给你结果，至于审问就不一定了。
　　这不，他们刚回到特案组，甚至还没进办公室就看到宁星霖耷拉着张脸，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坐在门口。
　　宁星霖一看见他们，就好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把电脑往旁边一放，跑到他们面前小声道：“洛组，褚副组，我审不出来……”
　　“什么也没问出来？”
　　宁星霖没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看着宁星霖自责的样子，褚凌不由将视线转移到了洛璃身上。而洛璃也隐约想起，自己去八处之前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给宁星霖下了这么一个任务。
　　下一刻，洛璃干咳一声，抬手拍了拍宁星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星霖你这样不行啊，一会儿我和褚凌审，你在外面看着。稍微学习一下，总有一天你也是要审问别人的。”
　　或许是刚刚什么也没问出来的经历，实在太过影响宁星霖的心情了，宁星霖一时间竟然也没听出洛璃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毕竟他原先是四处的技术后勤，而曹儒林永远不可能下这么离谱的命令。
　　见曾经的同事被洛璃这么忽悠，然后还呆愣愣地点了点头，褚凌无奈地叹了口气：“星霖你先给白琴和柏卿宜发个消息吧，让她们看见消息立刻回来。”
　　宁星霖点了点头，而后又问：“要把唐珩玉也叫回来么？”
　　洛璃摆手道：“珩玉就不用了，八处现在还忙着呢，他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什么空。”


　　下课
　　


第81章 
　　在看到洛璃和褚凌的瞬间，宁桥立刻收起了先前的悠闲，坐姿端正地仿佛如果给他张桌子，他就能将双手规规矩矩放在桌上，宛若见着了老师的小学生：“那个……你们怎么在这儿啊，这也太巧了吧……”
　　“不巧，我们是来找你的。”洛璃笑着开口，说完还指挥褚凌搬了两张凳子，放在宁桥面前。
　　看见他们一副打算待上好一会儿的模样，宁桥心里立马就慌了，两条腿抖得仿佛是在踩缝纫机：“洛处长还有什么想问的啊，我知道的东西之前都已经说过了啊。”
　　“诶~别这么说啊。”洛璃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你放心只是些日常询问，你回答完就能出去了。”
　　“真的？”
　　洛璃耸肩：“反正我说的就算是假的你也没选择的余地。”
　　虽然宁桥也知道，洛璃说的的确就是事实，但是这么明晃晃地将别人的希望打破，然后还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是真的很欠揍。
　　但是宁桥比较惨的是，他出不去，而且他也打不过洛璃。
　　这一来二去的，他除了老实回答洛璃提出的问题，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边洛璃正在和宁桥“谈着条件”，另一边褚凌则小声提醒宁星霖，这一套审问的方法千万不要学。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洛璃。
　　宁星霖一开始还有些迟疑，但是好在他稍微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头。
　　见宁桥准备配合调查了，洛璃朝着褚凌一点头，然后开口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觉醒，怎么加入那个组织的？”
　　“觉醒？就是指我拥有能力么？”宁桥反问。
　　洛璃没想到苏致竟然连“觉醒”这个概念，都没有和宁桥他们科普，点头后思考了一会儿补充：“你有量子兽么？就是精神图景里的动物。”说完他就将朱雀召唤了出来，用作示范。
　　看着凭空出现的红色朱鹮，宁桥挠了挠头说：“我没有，不过我们组里的一个女生似乎有。”
　　褚凌：“你们组？你们一个组有多少人？大概有多少个组？”
　　宁桥想了会儿，然后回答：“我们组是六个人，除了我还有四个女生，一个男生，具体有多少个组我就不知道了。”
　　褚凌又问：“那你是在什么时候被你说的老师带走的？”
　　“我对时间的观念挺差的，具体的什么时候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是我上高中的时候，高二的暑假。大概过了三年左右吧。”宁桥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出乎意料的，接下来的几个问题，宁桥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全部交代了。虽然因为柏卿宜不在，他们没办法保证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如果只看他的表情神态，洛璃也只能说，宁桥不像是在撒谎。
　　由于宁桥的极度配合，整个询问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就连刚刚失败的宁星霖，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最后两个问题。”洛璃双手包环，其中一只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自己的手臂，“其一，你们的老师长什么样；其二……你这次为什么交代的这么爽快？”
　　宁桥对洛璃的疑惑毫不意外，径直起身笑着歪了歪脑袋：“因为老师叫我告诉你们，至于老师的长相……”宁桥说着，将视线转从洛璃哪儿移到了一旁褚凌身上，左顾而言他，“老师说，他会来找您的，如果他来了希望您能认出他。”
　　说完，宁桥的嘴角溢出一丝血痕，他身边的信息素猛的增强，尤加利的味道扑面而来，气味浓得不禁让洛璃头晕。
　　只是现在他们却顾不得那气味了，洛璃立刻抬手制造了一个封闭空间，防止宁桥的信息素过度扩散，另一边褚凌已经从一旁拿了一支舒缓剂。
　　因为舒缓剂内还有一些镇定药物，一针舒缓剂下去宁桥便进入了昏睡状态。
　　“星霖你……”洛璃正想让宁星霖找个人将宁桥送去八处，只是想到洛鸿耀的警告，却硬生生止住了。
　　如果洛鸿耀的警告是因为知道了什么，那么宁桥就有可能是他们的目标，目前的特案组并没有他们能全然信任的人，而唯一可信的宁星霖，则是一个完全的后勤部。
　　只是宁星霖却在等洛璃的命令，见他话连一半都没说到，就立刻停下了，一时间有些懵：“我应该去做什么？”
　　褚凌：“把宁桥带去八处吧，路上小心些。”
　　听了褚凌的话，宁星霖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扭头看了眼洛璃的反应，见他点头这才夹着宁桥离开。
　　“星霖已经走了，璃璃有什么话想问我么？”看着宁星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褚凌这才开口。
　　洛璃先是点了点头，只是头刚点完就又摇头道：“没什么。你在八处帮忙那会儿，我让星霖调过当年围剿行动中先行部队的人员名单，现在大致能确定那时候救你的人了。”
　　褚凌微微点头，等着洛璃将话说完。
　　见褚凌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洛璃继续道：“后来我找了卢飞扬，但是据卢飞扬所说，那个哨兵因为等级较低，所以哪怕量子兽在身边，也只能使用一次能力。”
　　听到这儿，褚凌也大致明白为什么洛璃想找他聊了，于是缓缓开口：“我没记错，也并没有说谎。”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但是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洛璃苦笑，“宋依白的能力是能力强化，叶尘心说师傅的死和她脱不开关系。那么，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你能活下来，也和她有关？”
　　说完，洛璃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宋依白曾说，她没想过你能活下来。他们最不看好的就是你，而她同样也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个。”
　　洛璃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后续却也不难猜。不得不说，洛璃的这个猜想实在太过大胆，而且现在宋依白身死，他们甚至毫无依据。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褚凌打破了这份僵局：“既然现在无法判断我和那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不如就等他来告诉我吧。”
　　褚凌所说的“他”，自然就是“隐”的组织头领，被他们叫做老师的苏致。
　　没一会儿，宁星霖就给他们发来了消息，说他和宁桥已经平安到了八处，宁桥则被叶尘心带走开始了救助，同时汪泽的情况也有了好转，大概这两天就能醒了。
　　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洛璃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在看到叶尘心的名字的时候，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先前他自愿和宋依白离开的事情，被他用杨文宸的事情逃了过去，现在又因为觉醒者的事情腾不出时间。这下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件事问清楚了。
　　“现在去查什么？”褚凌反问。
　　“从这次的集体觉醒开始调查吧。”洛璃叹了口气，“褚凌你知道么，我总觉得我们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但是面前却像是有着一扇被锁着的门。即使我们手里有那么多把钥匙，但是却依旧不知道，哪把钥匙才能打开最初的、面前的这扇门。”
　　褚凌何尝不是如此，所有的线索仿佛都在某个特定的地方断开。
　　“等汪泽醒了，我们去问问关于那几本书的事情吧。”洛璃说完，缓缓伸了个懒腰，转头朝褚凌笑了一下。刚刚的丧气劲儿，好像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似的。
　　见他恢复了精神，褚凌也笑了：“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洛璃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嗯……就先去四处吧，毕竟也都是朋友，问话什么的也方便些。”
　　只是，这个“朋友”似乎是洛璃单方面认为的，至少曹儒林顶着对黑眼圈，来给他们开门的时候，褚凌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朋友来做客的欣喜。
　　曹儒林勉强给他们倒了杯水，满脸不爽，就差直接把“有话快问，没事快滚”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只是洛璃一向厚脸皮，即使看出了曹儒林并不怎么欢迎他们，却还是悠闲地喝着水，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小曹啊……”
　　“有话快问，别逼我在这儿打你啊。”曹儒林立刻道。
　　见曹儒林这么急切，洛璃无奈耸了耸肩，带着些许纵容道：“我就想来问问昨天晚上你们这儿的情况。”
　　洛璃不提还好，一提到昨晚，曹儒林就觉得自己本来就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更疼了：“还能是什么情况，多处发生觉醒暴乱，几乎是整个四处的人都出动了，但是即使这样还是忙活到了五六点，等把所有觉醒者都送去八处，天都已经亮了。你们……”
　　说着曹儒林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洛璃和褚凌精神饱满的模样，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是独立于特密处的存在，昨天晚上的觉醒暴乱想来也没怎么影响到他们。
　　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后，曹儒林突然更加不爽了，一向自我素质良好的曹处长，在此时终于忍不住爆粗了。
　　在一番询问之后，褚凌看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睡过去的曹儒林，即使没什么收货，但是最终还是选择暂时放过了他，带着洛璃离开了。
　　虽然没什么收获，但是这个结果却也在两人的意料之中。


　　沉迷hp的手游，一直十点多才去码字，各位都是什么学院的呀~
　　下课
　　


第82章 
　　晚上褚凌刚吃了饭，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睡了过去。一直在看见面前影影绰绰的身影，褚凌才恍然大悟。
　　原来宁桥所说的，他们的老师会来找他竟然值得是入梦么。
　　“好久不见。”对面那人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披着一层薄毯。
　　见褚凌的视线在自己腿上，苏致轻笑道：“如果只是失去一双腿就能让你活下来，那很划算不是么？”
　　这话一出，基本上就已经证明了他是从那次爆炸事件中活下来的。
　　看着褚凌还是一副呆愣愣，若有所思的模样，苏致有些头疼地皱着眉头：“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么？”
　　苏致丝毫不提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又为什么要让褚凌强制入梦，像是个单纯关心孩子的长辈。
　　“你叫我过来，是想做什么？”回神后褚凌微微低头看着苏致。
　　苏致似乎对他的语气有些不满，微微抬起头：“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样的态度么？”
　　褚凌不禁扯了扯嘴角，对苏致莫名其妙的关注点有些无奈。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他重新开口：“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苏致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一点儿，但是却因为褚凌僵硬的语气依旧有些不满。
　　好在他还记得入梦是有时间限制的，想起了自己过来是要做什么，对着褚凌的语气带上了些不满：“孩子，我早就同你说过，你不应该在哪儿，只有我们才是你的伙伴。”
　　“那老师不如告诉我，你们在哪儿。等我睡醒了就去找你们。”
　　苏致用责备的目光看着褚凌，叹了口气不由说：“你不用这样诈我的话，如果你真的有心想回来，那就不应该将宁桥关起来审问，更不会现在还找不到回家的路。”
　　听着苏致的话，褚凌立刻想到了宁桥的话。苏致知道宁桥被审问，而宁桥也明确说了苏致会在最近来找他。
　　褚凌不禁冒了一身冷汗。原本他们以为“隐”渗透特密处已经是极限了，但是他们都没想到“隐”的人，竟然还能自由出入特密处。
　　感觉到褚凌的恐惧和不自然，苏致将轮椅往前推了一点儿，拍了拍褚凌的胳膊：“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只是单纯的去见了见宁桥。那孩子……”
　　苏致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将话题重新转移到了褚凌的身上：“我记得你似乎是叫褚凌是吧？”
　　褚凌紧盯着苏致开口：“是宁桥和你说的？”
　　苏致并不直接回答，只是说：“我们总会给予失足的孩子一个改错的机会。他有的我自然也会给你，褚凌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说完，褚凌甚至来不及反问苏致任何问题，苏致的身影就如同薄雾一般消散，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轮椅。
　　下一秒，褚凌一个激灵骤然苏醒，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熟悉的吊灯，以及鼻尖独属于轩尼诗的酒香。
　　“褚凌怎么样？”见褚凌醒了，洛璃立刻把他扶了起来。
　　刚刚褚凌突然就睡了过去，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洛璃也只是蒙了一下，然后马上就联想到中午宁桥的话。
　　之前他原本还以为苏致会那么大胆，直接在现实里和他们见面，但是就褚凌刚刚的反应来看，应该是“隐”那边有人用了什么能力。
　　“那位老师来见我了。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就是当年救下我的那人。”褚凌在洛璃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入梦所带来的后遗症让他现在还有些头疼。
　　“他都说了什么？又让你去找他？”洛璃说着，语气里还带上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醋意。
　　闻着夹杂酸味的酒香，褚凌浅笑着摸了摸洛璃的脑袋：“他比你想的要聪明，如果直接和我说他们现在的位置，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再次体验一下围剿行动了。”
　　听了他的话，洛璃不免干咳一声，假装刚刚自己什么也没说，一脸正色：“那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褚凌简单将刚刚他和苏致的对话告诉了洛璃，包括苏致说话的语气，以及最后那一句意有所指的“机会”。
　　听完，洛璃皱眉道：“另外一个失足的孩子指的是谁？珩玉？”
　　除了褚凌以外，在特案组这种“不适合他们待的地方”的人，也只有唐珩玉了。
　　褚凌点了点头：“应该是，等八处那边都忙完了，我们去问问他吧。”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补充道，“如果……就把柏卿宜一起带去。”
　　“不用了。”洛璃开口说，“你睡着的时候，我给舅舅发了个消息，关于突然集体觉醒的事情，他们那边已经有了头绪。”
　　褚凌也没想到八处会这么快有消息，稍微惊讶了一下，然后就见洛璃笑着说：“这次估计也是误打误撞，他们是从宁桥身上查到的。”
　　“是什么？”褚凌问。
　　“是波。”
　　突然听到这个答案，褚凌不禁皱起了眉。
　　波？
　　见褚凌一脸疑惑，洛璃开口解释：“按照叶尘心的话来说，大致可以理解为一种加速AEC-2275反应的物质。通过一些仪器调整频率，然后再扩大范围，可以让所有体内留有AEC-2275药物的人受到影响，从而激化药物反应。”
　　褚凌：“所以才会有大批人同时觉醒是么？但为什么我和阿玉没事，而汪议员……”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洛璃却也知道剩下那半句话大概是什么，于是他微微摇头：“现在八处那边还没办法确定汪伯伯二次觉醒的原因。舅舅给他做过检测，但是他体内并没有任何和AEC-2275相关的药物。”
　　说着洛璃将褚凌上下打量了一番：“至于你和珩玉……应该是因为你们的信息素水平已经趋于稳定了吧。”
　　褚凌听后微微点头。他就不用说了，因为信息素等级的问题，他的信息素基本没有暴走紊乱过，而唐珩玉在叶尘心的调养下，信息素水平也被稳定在了一个比较正常的区间内，只要不随便动用能力就不会有事儿。
　　


第83章 
　　虽然两人都有了些猜测，但是试了好几种方法，得到的却都只是些无用的数字，亦或者间断的字母。
　　别说是具体的地址了，就连线索都是些不止真假的东西。
　　三个小时后，洛璃有些懊恼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烦死了！找了这么久，居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褚凌轻拍开他的手，用手指将他的头发梳顺了些：“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被找到，那我们恐怕要开始怀疑那个地址的真实性了。”
　　虽然洛璃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却还是有些不甘心。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算了，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去休息着吧。希望明天汪伯伯能醒。”
　　现在最好的切入点，估计就是汪泽突如其来的二次暴乱，以及先前还没查清楚的，针对于信息素的慢性毒药了。
　　只是，他们终究是失望了。第二天他们依旧没有收到来自八处的好消息，不过白琴倒是带着柏卿宜到特案组销了假。
　　看着满面春风的白琴，洛璃微一挑眉开口：“哟，终于舍得从美人乡里出来了？”
　　因为柏卿宜并不在他们身边，所以白琴自然不会在这方面输给洛璃：“舍得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不知道哪个没良心的上司，一直在给我发消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过来。”
　　“不是嘱咐，是要求。”
　　说完，洛璃将自己的办公桌上抽了本文件出来，随意瞟了眼然后塞到了白琴怀里：“虽然星霖已经查过一遍了，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还能找到些他找不到的东西吧。”
　　白琴接过文件，看了眼里面的内容，每看一行字，表情就更加震惊一分：“不是吧，我就休息了几天，你们都已经把人查到……”
　　她还没说完，就收到了来自于洛璃警告般的眼神，白琴立刻反应过来乖乖闭上了嘴。
　　只是没一会儿，她便忍不住小声道：“你们现在是能确认就是他了？”
　　洛璃点头：“至少八分把握。而且……他昨天晚上，入了褚凌的梦。”
　　“入梦？”白琴皱眉。
　　入梦这个能力，稀有性说高不高，但是说普遍却也不那么普遍。整个特案组有这个能力的人并不算多，但是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限制，那里面有些是关于自己的限制，但是有些却是对于被入梦者的。
　　白琴原本还打算问问洛璃有没有别的线索，但是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戏，于是只好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尽可能快把消息给你们的。”
　　洛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在白琴准备出去干活之前，再次叫住了她，将自己昨天晚上和褚凌找到的那些零散的线索，一股脑的交给了白琴：“这些线索里头可能有关于‘隐’所在地的线索，所以……谢了。”
　　看着自己手里莫名被塞的一沓纸条，白琴连自己怎么回的座位都忘了。
　　“白琴？怎么了？”柏卿宜看着宛若提线木偶的白琴忍不住问。
　　听见柏卿宜的声音，白琴这才回神，耷拉着一张脸就扑倒了柏卿宜怀里：“卿卿，洛璃他好过分，我刚刚才回来，她就给我塞了一大堆的工作。”
　　见白琴一脸苦相，柏卿宜强忍着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安抚性地拍了拍白琴的后背：“好啦，毕竟现在情况比较特殊，我帮你一起做吧。”
　　白琴：“卿卿你真好。”
　　等她们俩腻歪完，褚凌才轻咳了两声，彰显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虽然我知道不应该在现在打扰你们，但是不如先听我把刚刚的话说完？”
　　这才想起来褚凌还在场，脸皮稍薄的柏卿宜立刻脸红了，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准备乖乖听讲。
　　见柏卿宜突然这么不好意思，褚凌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我要说的差不多就是刚刚那些事了，你们几个都注意一下吧。”
　　说完，褚凌朝着白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等褚凌离开，白琴小声问柏卿宜刚刚他都说了些什么，而柏卿宜则把褚凌刚刚的话复述给了白琴。
　　听完柏卿宜的转述，白琴小声嘟囔：“没想到我们就离开了几天，进度居然已经被推到这儿了。”
　　柏卿宜皱眉伸出一只手在白琴面前晃了晃：“白琴？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
　　回到独立办公室的褚凌在洛璃身边坐下：“璃璃你在看什么？”
　　听见褚凌的声音，洛璃猛地回神：“哦，没什么。我在想之前我们遇到苏致的那两次情况。”
　　他们一共遇到过苏致两次，一次是在八处，苏致应该是远程操控了那个组员，而另一次则是之前的宁桥。苏致如法炮制，将他想说的话借着宁桥的嘴，和他们进行了一小会儿的交谈。
　　只是他们至今为止还不知道，对方使用的是什么能力，又有什么限制。
　　想了半天依旧没什么头绪，洛璃长叹一口气，往后一躺用胳膊遮住了自己的双眼：“褚凌你说我们现在究竟了解了多少？对761研究院，也对‘隐’。”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需要继续查下去啊。”褚凌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毕竟都是十几年前的案子了。而且先前那么多人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怎么可能什么也没困难都没有，就直接被我们查到真相。”
　　洛璃吐出一口浊气：“我们去看看爸爸吧。毕竟……”
　　毕竟洛辞瑾可是情报二处的处长。
　　在自己办公室看见褚凌和洛璃的时候，洛辞瑾丝毫不惊讶，反而挑了挑眉，一副在他意料之中的模样：“哟，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俩今天是过来做什么的？”
　　洛璃干咳了两声，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将洛辞瑾拉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给他捏起了肩：“爸你说什么呢，我们就不能闲着没事儿过来看看你啊。”
　　虽然面对其他人，哪怕是舅舅洛鸿耀，洛璃都会很不客气地有事说事，但是在洛辞瑾面前，他一向的厚脸皮似乎瞬间被磨平了。
　　享受着洛璃突如其来的殷勤，洛辞瑾不由摇了摇头：“你这话说的自己信么？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说吧，一会儿我还要去塔一趟。”
　　“要去找父亲么？”
　　洛辞瑾点头：“白塔的调查似乎已经快结束了，我本来就要去塔进行例行汇报，干脆也去监察者那儿看看情况。”
　　二处和其他几个特密处不同，因为主管信息收集归纳，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监察组进行汇报。
　　见洛辞瑾的确是有事要办，洛璃也不继续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道：“爸我们调查似乎陷入瓶颈了，之前舅舅让我们来看看你，所以……”
　　说完洛璃脸上不禁带上了几分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捏肩的力度也稍微加大了几分。
　　“你就没想过，你舅舅说的让你来看看我，就是单纯的来‘看看我’么？”洛辞瑾叹了口气，虽说对自家儿子的性情也有几分了解，但是每当这种时候却还是会觉得，他还是会觉得洛璃不如小时候来得可爱。
　　不过不满归不满，洛辞瑾也只能回答洛璃的问题：“目前都调查到什么了？”
　　见洛辞瑾打算告诉他们点什么，褚凌立刻将现在的调查内容全部和洛辞瑾说了一遍。
　　等听完褚凌的话，洛辞瑾稍微点了点头：“你们挺厉害的，查到了之前很多我们都没查到的东西。”
　　“在对761研究院的围剿结束没多久的时候，我们也去查过，不过进行到一半就被迫停止了。”洛辞瑾说着拍了拍洛璃的手，等他停下便走向办公桌，将电脑打了开。
　　没两下洛辞瑾就从私密空间中，调出了一个尘封了不知道多久的文档。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选项中的“发送”看了许久，最终眼一闭，将鼠标右键点下。
　　“这些是我们当年收集到的资料。”洛辞瑾缓缓开口，“在你刚开始调查AEC-2275的时候，哥哥就来问过我的意思了。虽然当初我的确是和他说，让你放心去查，指不定就能查出我们一直没找到的幕后主使，只是……”
　　“只是你们也没想到，比起之前现在的情况更加复杂。我们要调查的人不仅有当初的研究人员，甚至还多了一批，突然有了组织的受害者。”
　　洛辞瑾听着，浅笑着看向褚凌：“至少现在的你们比起之前，还比我们多了一些别的助力啊。”
　　“那份文件，除了你们俩以外，给白琴看看就差不多了，其他人哪怕你们相信，最好也别让他们知道。这不光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说着洛辞瑾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人补充道，“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虽然不知道洛辞瑾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当他们听到他说话的语气时，两人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将资料发给他们俩之后，洛辞瑾吐出一口浊气，朝他们摆了摆手：“差不多就回去看资料吧，别在我这儿待着了。”
　　说完这些，等褚凌和洛璃离开之后，洛辞瑾重新握上了鼠标，控制着它重新放在那份文件上，双击打开。
　　看着上面一条条不算陌生的消息，洛辞瑾闭上眼，退出后将文件直接销毁。


　　白天还要上班，剩下的更新应该分批在下午和晚上了，开溜！
　　


第84章 
　　不得不说，几年前所能搜查到的证据，的确比他们一开始有的多上不少。如果他们能在一开始就获得这份文件，那估计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褚凌你说爸爸他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这些给我？”洛璃随意翻着面前的文件，在看到原先他们所遗漏的内容的时候，就着重看两眼。
　　等把文件看完，洛璃想了一会儿，最终却并没有将文件发给白琴，反而选择了销毁。
　　看见他的动作，褚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等他做完才回过头反问：“现在去哪儿？回特案组么？”
　　“不了，去八处吧。”洛璃说完不禁笑了一下，“让我们来猜猜看，汪泽和宁桥谁会先醒。”
　　褚凌想了几秒，然后开口：“我赌宁桥。”
　　“赌什么？”
　　“还没想好，不如等结果出来了再定？”褚凌说。
　　洛璃挑眉：“那就去看看吧。”
　　虽然两人都没有把心中想的赌注说出来，但是在去八处的路上，他们俩也都想好了个大概。只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事情的结果出于他们两的意料。
　　在得知两人都已经苏醒之后，褚凌忍着笑看向洛璃：“看来，我们俩都猜错了。”
　　回忆着自己在车上所想的赌注，洛璃撇了撇嘴，很快就收敛了刚刚那些不正经的想法，吩咐道：“我去找汪泽，宁桥那边就你来负责吧。”
　　说完，他就听见了褚凌的轻笑。虽然知道褚凌的笑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洛璃却还是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进了汪泽的病房。
　　见洛璃离开，褚凌在原地稍微站了会儿，然后看了眼身边的叶尘心，小声道：“叶处长你和我一起进去吧。”
　　没想到褚凌突然叫住了自己，叶尘心微愣后点了点头，但是每走两步就不禁发问：“怎么了？是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褚凌：“是啊。具体的事情……我以为叶处长已经知道了。”
　　听了褚凌的话，叶尘心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原先的温和，亦或者玩世不恭，在这一刻消失地干干净净。他停下脚步，看着褚凌的侧脸。
　　注意到叶尘心的视线，褚凌转身带着些许疑惑看向叶尘心，眼底是散不去的不解，就好像刚刚的自己什么也没说一样。
　　看褚凌现在的表情，叶尘心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褚凌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虽说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是却还是摇了摇头，然后重新挂起了笑容，开始和褚凌讲宁桥的一些情况。
　　另一边，依靠在床头的汪泽，对着洛璃点了点头：“洛璃你来了。”
　　“汪伯伯似乎对我的出现毫不意外？”洛璃说着，从一旁搬了张凳子，放在床旁边，然后把床头柜上的苹果拿了过去，自顾自地从抽屉里找了把水果刀。
　　见他这么自来熟，汪泽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当时你们把书带走了，后来又确定了我的确中了毒，但是等我做完检查后就没了后续。洛璃你是怀疑那个慢性毒，已经损伤了我的脑子么？”
　　听了汪泽的话，洛璃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了句废话。点头后切了一小块苹果喂给了自己：“既然我们过来的原因，汪伯伯你已经知道了，那不如干催直接说吧。”
　　汪泽看了眼洛璃，然后叹了口气微微要摇头，心中忍不住开始思考，当年好好一个孩子怎么被陆修竹他们养成这样。
　　只是感慨归感慨，结束后还是要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的。
　　汪泽：“那几本书，我是自己去书店里买的。那天本来打算买的书不是那几本的，但是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选择了它们。”
　　“你能确定那会儿，自己的神智是清醒的么？”洛璃说着，三两下吃完最后一块苹果，准确将果核丢进垃圾桶，然后才抽了张纸淡定擦嘴擦手。
　　汪泽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了洛璃不修边幅的行为：“我能确定。后来我看的时候，也觉得那几本书挺有意思的，但是的确和我最开始想买的那几本不太一样。”
　　“那它们摆列的地方呢？中间有没有经别人的手。”
　　“自然是有的，毕竟结账的时候还要扫码。不过它们的摆放……”汪泽瞥了眼洛璃，而后陷入了深思，“虽然具体的不太记得清了，但是我只能隐约记得那几本书，距离我想要买的那几本距离还挺远的。”
　　洛璃又问：“原本你想买的是那几本书？”
　　这次汪泽几乎没怎么多想，就将那几本书的书名都说了出来。当然看到洛璃眼底的惊讶的时候，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知道了洛璃现在在想了什么，于是叹了口气：“别用这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前几天我才做过整理，打算再去一趟书店。但是没想到自己突然二次暴乱了。”
　　见汪泽自己主动提起二次暴乱，洛璃看了眼他的表情，见没他什么反感于是开口继续问：“关于二次暴乱，汪伯伯你还记得多少？”
　　“我只记得当时，我正在书房，不知道怎么回事，体内的信息素突然沸腾了，就像是……”汪泽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应该用什么做比较，好让洛璃能迅速了解当时的情况，“易感期。”
　　最终汪泽吐出了这三个字。
　　“易感期？”洛璃皱眉反问。
　　因为信息素的衰退，哪怕汪泽每过一段时间，依旧会受到易感期的影响，但是那些正常来说的易感期对他的影响，比起当时二次暴乱的情况，简直不值一提。
　　“是的。那会儿像是有人注射了其他Alpha的信息素，而我体内的信息素，则为了赶走外来信息素，所以发起了进攻。只不过，我并没有在附近感受到任何信息素波动。”汪泽说完反倒笑了出来。
　　因为那种慢性药，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受到自己体内信息素的活动了。还好他没有伴侣，若不然估计连平时普通的信息素安抚他都可能做不到。
　　洛璃听完微微点头。
　　他当然知道汪泽无法在附近感受到周边的信息素波动。汪泽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确实知道的——引起大规模的觉醒暴乱的，不是信息素，而是某个，他们至今仍未找到的仪器。
　　“对了，汪伯伯你之前去的书店是哪一家？”洛璃又问。
　　“E区商业街的书屋。”
　　洛璃点头，而后再离开前开口：“汪伯伯注意休息。”
　　见他在离开前，终于说了句探病时应该说的话，汪泽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洛璃离开，汪泽的视线逐渐变得空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而后他拔掉了手上的注射针，掀开被子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书。
　　“汪议员？我过来帮您换一下药。”
　　屋外，一个八处的小组员敲响了汪泽病房的门，在久久得不到回应后，小组员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只是此刻的屋内，哪儿还有汪泽的身影。偌大的病房内，除了正中央空着的被褥，以及一旁注射器汇聚出的一小滩水洼，简直就像是从来没住过人似的。
　　小组员被面前的一幕惊呆了，她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她之前一直在大厅里待着，只要有人出去，她都能看见。就算中间她离开了一小会儿，但是带班的同事也没有看见汪泽离开病房。
　　联想到之前叶尘心在八处被掳走，小组员的心里越想越慌，连忙跑到了处长办公室，准备这件事和八处处长报备一下，一时间竟然连监控视频都忘了查。
　　而洛璃和褚凌在碰头后，则一起去了汪泽说的那家书店。
　　“褚凌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汪泽那儿拿了那些书么？”洛璃左右环顾着周围的书架，仔细辨认着书脊上一连串的英文字母。
　　只是，在这方面洛璃的欠缺堪比月球坑，看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
　　看着似乎已经放弃，靠在自己肩膀上发呆的洛璃，褚凌有些无奈：“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店员查购买资料。”
　　听了他的话，洛璃立刻坐直，一脸认真地看向褚凌：“你知道汪泽在这家书店登记的会员名么？”
　　褚凌摇头。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书么？”洛璃又问。
　　褚凌又摇了摇头。
　　这个答案显然在洛璃的意料之中：“所以你觉得我们除了找书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么？”
　　褚凌继续沉默。
　　这样大海捞针的确不是什么办法，但是除此之外，他们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好在书屋并不是很大，又过了十几分钟，他们终于找到了汪泽原本买的书，以及后来改主意买的书。
　　看着放着那几本书的书架，洛璃突然怀疑汪泽的记忆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毕竟放着它们的地方可谓是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


　　加班到现在，人麻了
　　


第85章 
　　“什么？！汪泽不见了？”
　　在收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哪怕知道自己在外面，洛璃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叫喊出声。
　　周围的人见他突然大喊，皆是被吓了一跳，所有人都楞在了原地。
　　洛璃原本还打算再和洛鸿耀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褚凌拍了拍肩膀，示意他看向周围。
　　被他这么一提醒，洛璃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哪儿，略带歉意地朝身边的群众微微鞠躬，有将手边的书随意放在一旁，拉着褚凌就出了书屋。
　　“好了，舅舅你继续说吧。”等拐到一个小巷子里后，洛璃才将音量调大，对着通讯仪另一头的洛鸿耀开口。
　　“我们现在在查监控，具体情况还要过一会儿才能知道。现在大致能确定，汪泽失踪的时间在你们离开到一个女组员去汪泽病房，准备给他换药的短短二十分钟之内。”
　　听了洛鸿耀的话，一旁的褚凌不禁皱起了眉。
　　现在他们所经历这一切，怎么总有一种……熟悉感？
　　在看见褚凌眼底的疑惑的时候，洛璃也点了点头：“会不会也是研究院的人做的？就像是他们之前带走了叶尘心一样。”
　　被洛璃这么一提醒，褚凌才恍然大悟。
　　的确，只是在短短半小时内，悄无声息的带走人质，而且又同样是在八处。汪泽的失踪，和先前叶尘心被俘虏，这两件事简直不能更加相似。
　　“而且不管这次汪泽不是自愿跟对方离开的，制服他所需要的时间，怎么也比说服叶尘心快不少。”洛璃补充。
　　在通讯仪另一头的洛鸿耀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缓缓开口：“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总之我一会儿去搜查一下汪泽的病房内，有没有信息素残留。一会儿给你们消息。”
　　和洛鸿耀的过程中，褚凌突然想到了之前他和叶尘心说的话。他看着洛璃紧缩着的眉头，伸出手缓缓将它们抚平：“好了，别太担心了，至少我们真实知道的，比他们认为我们所知道的事情多得多。”
　　听了褚凌无声的安慰，洛璃勉强勾了勾自己的嘴角。
　　就算他们现在多了不少当年遗留的线索，但是那些只能方便他们猜测白塔内的间谍而已。
　　“算了。”洛璃吐出一口浊气，“书那边估计是搜查不到什么了，就算真的要查，也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去。你和我说说，刚刚宁桥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吧。”
　　褚凌点了点头：“宁桥在‘隐’里应该并不是多重要的人。舅舅给他安排测试过信息素的等级，各项数据和我差不了多少，但是却和刚刚觉醒时的阿玉一样不稳定。如果后续没有干预治疗，宁桥很可能活不过两个月。”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洛璃不禁皱起了眉：“所以苏致很可能从来没有给他，亦或者说是给他们给予任何帮助？”
　　在洛璃略带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褚凌缓缓点了下头：“除了教他们如何控制信息素，以及使用能力，那位老师估计是看着他们的生命力一点点消耗殆尽。”
　　作为曾经塔的精英，只要有仪器设备，苏致不可能不知道那些实验品的生命体征，只是即使这样，他却依旧将他们派出去完成任务。
　　这样的行为，都能当的起一句草芥人命了。
　　洛璃回忆着先前卢飞扬和自己说的，他印象中的苏致。突然感觉还好自己没有让卢飞扬参与后续调查，若不然作为苏致曾经的队友的他，该有多难受。
　　“还有其他的问题么？”消化完刚刚褚凌的话，洛璃又问。
　　只是这下轮到褚凌叹气了：“没有苏致的吩咐，宁桥的嘴巴比我们刚认识他的时候还要硬，几乎没有说任何有意义的消息。所有的内容都是我旁敲侧击猜测出来的。”
　　说完，褚凌迟疑了一会儿。而洛璃正巧就抓到了迟疑的那几秒，而后抓住他的胳膊严肃道：“褚凌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褚凌抿唇不语。
　　反而看着他的这幅模样，洛璃反而更气了，就连手上的力气都忍不住加大了几分。
　　哨兵的五感气力本来就比向导好上一些，哪怕洛璃是omega也是如此。
　　然而褚凌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一样，低着头不去直视洛璃的眼睛。他的行动彻底惹恼了洛璃，下一秒洛璃就直接将他压在了一旁的墙上，而后微微抬起下巴，掰着褚凌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周遭的信息素无声地向褚凌诉说着洛璃此刻的心情。
　　此时此刻的洛璃就好像即将被点燃的炮仗，只需要外界的一点点刺激，就可以引起一声巨响。
　　“褚凌，我让你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洛璃刻意散发出信息素勾引这褚凌。
　　只是轩尼诗的酒香传递出是，并不是往常的求｜欢，反而是更浓烈的，不掺杂任何欲的愤怒。
　　浓烈的酒香像是一层薄膜，附着在褚凌的口鼻处，每一次呼吸都要花费比起平时更加多的力气，但是收获的回报却少得多。
　　等到褚凌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褚凌这才收敛了自己的信息素，像是馈赠般地亲上了褚凌的嘴唇，用唇渡去了一口空气。
　　见褚凌的脸色好些了，他就好像刚刚到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蹭了蹭他的面颊：“褚凌你都之前都打听到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褚凌像是没听到洛璃的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虽然洛璃有些不满，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做得有些过分了，自然也不会阻止褚凌现在不回答他的问题。
　　等褚凌缓回来了，他便低头碰了碰褚凌的额头，语气里带着些许歉意：“璃璃有些事情，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说，给我些时间好么？”
　　原本洛璃还以为褚凌开口，是打算将他所知道的内容全部告诉自己的，但是哪儿回想到褚凌是要拒绝自己，一时间只想再进行一次“刑讯逼供”。
　　但是当他看见褚凌还有些惨白的脸的时候，又有些不忍心了“褚凌……”
　　褚凌也知道洛璃想问什么，安抚性地揉了揉他后颈的腺体，轻声道：“如果是和案件有关的事情，我一定措辞好时候立刻告诉你好么？我保证。”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洛璃还能说什么？最终也只能点头答应，然后又退开一步，让褚凌走出来些。
　　“那我们接下来去做什么？”洛璃泄气道，“之前你看见叶尘心的时候，有把后续问出来么？”
　　洛璃提起这件事显然是在褚凌的意料之中，褚凌拍了拍洛璃的袖口，将他袖子上染上的灰拍掉，然后点了点头才开口道：“问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然我们回特案组吧。刚好有些事情，也需要找白琴他们问问。”
　　洛璃点头，乖乖由褚凌牵着回了车上。
　　他想着刚刚褚凌的举动，又回忆了一下自己“逼供”时的行为，一种名为愧疚的心情席卷了洛璃的整颗心脏。
　　“褚……阿凌。”洛璃抿着唇，轻轻拽了拽褚凌的衣袖，“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洛璃就像抽自己两巴掌。之前那样的情况，还说不是故意的，说出去怕不是把别人当成了傻子。
　　看着面前宛若知错了的小学生一样，恨不得将头直接塞进附近某条地缝里的洛璃，褚凌反而忍不住有些想笑。
　　就在洛璃等待着褚凌的审判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一条巴掌粗细的，灵活的精神触手凑到他面前晃了晃。而后还没等到自己反应过来，褚凌就将他的额头贴了过来，将自己的精神触手一点点探入洛璃的精神图景。
　　因为后劲的标记，洛璃的精神图景不光没有排除褚凌，反而很是热情地将他的精神触手迎进了屏障。
　　在褚凌的安抚下，洛璃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
　　“现在，是不是感觉好些了？”褚凌轻声说。
　　洛璃稍微退开两步，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放在了刚刚褚凌贴着的地方。
　　褚凌轻笑道：“怎么？璃璃怎么突然傻了？”
　　“谁傻了。”洛璃下意识反驳。
　　见洛璃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褚凌笑着在他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然后又凑上去亲了一口：“因为一直在抑制发情期，而且最近事情也比较多，所以我也没注意到你这几天情绪方面的事情。璃璃不怪我吧？”
　　洛璃一向受不了这种时候，褚凌给予的温柔，眼泪险些要止不住了。于是便接着先前褚凌弹他的那一下，伸手捂住了哪儿，声音里还带上了几分委屈：“当然怪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
　　虽然褚凌将事情的责任都推到了他自己身上，但是洛璃却也知道在这件事上，褚凌才是那个受害者。所以面对着过分温柔的褚凌，“如果”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应该在后面接句什么。
　　“好啦。”褚凌伸手揉乱了洛璃的头发，“接下来洛组长想去哪儿？回特案组么？”


　　璃璃最讨厌隐瞒，然后再加上马上就要精神暴走了，所以才会压着褚凌问话。（不，其实只是我的xp）
　　下课呀
　　


第86章 
　　只是，虽然他们想得好好的，但是车开到半道上洛鸿耀就将洛璃叫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还再三声明，一定要他一个人过去。
　　虽然不知道洛鸿耀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这么嘱咐的，但是褚凌也没过多打听，只是将洛璃送去了八处，而自己则拐道去了九处。
　　“舅舅我们前脚才走，怎么后脚就把我们叫回来了？而且还不让褚凌跟着。”洛璃问。
　　洛鸿耀瞥了眼洛璃，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和褚凌是连体婴么？离开了就做不成事儿了？”
　　洛璃咋嘴道：“舅舅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除了汪泽失踪，还出了什么事儿？”
　　洛鸿耀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洛璃先坐下，而后他想了好半天才说：“对褚凌你了解多少？”
　　洛璃也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移到褚凌身上，稍微愣了两秒，老实开口：“是个孤儿，‘野蛮生长’计划的试验品之一，唯一一个从围剿行动中存活的试验品。”
　　这边正说着，洛璃也没忘注意着洛鸿耀的表情。见他神情不变也就大概猜到，自己没说到他想听的部分了，于是稍微停了停，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也是唯一一个，服用过AEC-2275后，除了没有量子兽，和正常哨兵向导一样的试验品。”
　　“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他和我们的差别只是没有量子兽么？”洛鸿耀敲了敲桌子，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洛璃。
　　洛璃接过文件，有些不以为然：“毕竟当时研究院的技术也不完善，出现怎么样的情况都不意……”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面前这份文件里的内容失了声。
　　文件上的，是两份个人档案，一个omega向导，一个alpha哨兵。若是说有什么相似点，恐怕就是他们都是属于，从平民家族中突然觉醒分化出来的了。
　　只是，这一切都不是让洛璃愣神的原因。
　　“他们是……”看着上面的那两张照片，洛璃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却不愿意相信。
　　但，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按照他所想的发展。只见洛鸿耀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具体的情况我了解的不多，照片上的那对夫妻，在前两年也已经牺牲了。不过他们还有个女儿，如果你需要我就把她的消息发给你。”
　　洛璃正想点头，但是却突然愣了几秒，反问：“舅舅你说他们……遗弃褚凌的原因是什么？会不会是因为……”
　　洛璃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的后半句话却不难猜。
　　普通人里很难有一例能分化成特殊人群。有些哨兵向导因为几次有惊无险的外勤任务，亦或者是担心自己的后代被其他哨兵向导比下去，所以很容易变得偏执。
　　同样的，因为两个人是从普通人觉醒成特殊人中，所以他们的基因型并不稳定，后代自然也有很大的可能是个普通人。
　　洛鸿耀叹了口气，摇头道：“他们的动机我们现在也不得而知了，毕竟也不可能跑到地下去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从这个猜测来看，或许褚凌当时的基因检测并不准确。而他的量子兽一直不出现，可能就是因为替他将药物所有的副作用挡了下来。”
　　“嗯。”虽然早有猜测，但是当真的说出来的时候洛璃却依旧止不住地心疼褚凌。或许就是因为要说这些事，所以洛鸿耀才再三强调不要让褚凌过来吧。
　　这么想着，洛璃突然想起宋依白的某句话：“对了舅舅，之前宋依白说过褚凌的名字是她取的，这是什么意思？褚凌的父母和宋依白有所交集么？”
　　“宋依白？”洛鸿耀皱眉反问。
　　他有些不明白洛璃为什么突然提到宋依白的名字，毕竟就他的调查情况来看，褚凌的父母和宋依白并没有什么交集。
　　看到他的反应，洛璃就知道结果了，于是也没多问，只是摇了摇头，对洛鸿耀说：“没什么，舅舅你把褚凌的妹妹的资料发给我吧，我去找她一趟。”
　　“好。”
　　半个小时后，洛璃看着四处的大门，忍不住发笑。他给曹儒林发了个消息，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来意，便站在门口等着曹儒林来“迎接”。
　　不过他等的人并没有来，反而来了个不认识，但却有几分眼熟的女组员。看着她的长相，洛璃几乎可以断定，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小姑子——褚苗。
　　“洛组长，您好。”褚苗在洛璃面前站定，笑着朝他微微鞠了一躬，“我叫褚苗，是曹处长叫我带您过去。”
　　洛璃点了点头，随后开始思考，自己刚刚是不是和曹儒林说了要来找谁。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褚苗就已经把他带到了地方。
　　看了眼办公室内正在和案件报告死磕的曹儒林，洛璃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故作风凉道：“呀，曹处长这是在忙什么呢？”
　　看着自己面前仍然空白一片的文档，曹儒林现在甚至没心情和洛璃继续打嘴仗，只是淡定中带着一丝绝望道：“洛组长有事儿办事儿，要找谁就自己找去，别在我这儿待着。除非你想帮我写结案报告。”
　　洛璃挑眉：“结案？你最近有什么案子要结么？”
　　“就是那个和你没啥关联的案子。”曹儒林一边说着，一边往椅背上一靠，仰望着天花板朝洛璃挥了挥手，“无事退朝，跪安吧。”
　　洛璃选择性地无视了他的后半句话，拉着一旁褚苗的胳膊开口：“成啊，那我把你们这儿的褚苗带走了。”
　　听了洛璃的话，褚苗正打算开口询问他想找谁，结果就听见洛璃问他会议室在哪儿。褚苗微微愣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这条走廊的尽头左转，右手第一间就是。洛组长要找谁，我去帮你带过去吧。”
　　“不用了，你和我一起过去就行。”
　　褚苗听了，带着满腔疑惑，将洛璃带去了会议室，过了好半晌才忍不住道：“洛组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叫我洛璃就行。”洛璃很不客气地拉开主座椅坐下，而后一点旁边的凳子，见褚苗准备摇头，于是补充道“坐吧，我仰着头看你多累。”
　　见洛璃这么说，褚苗立刻坐到了椅子上，但是却还是因为紧张只坐了小半张椅子，规矩得很。
　　洛璃已经很久没见到别人这么拘谨地面对自己了。
　　只是或许是因为褚苗那张神似褚凌的脸，洛璃突然想起自己刚把褚凌调到七处，然后逼着对方标记自己时的样子。即使知道现在情况不对，但洛璃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这可难为了褚苗。原本看见洛璃这种只存在于功勋榜上的人物，就已经让褚苗很紧张了，更别说他突然对自己笑了！
　　见褚苗整个人突然紧绷，洛璃干咳两声，抬起双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褚苗你放松些，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
　　说完，他像是担心褚苗不相信似的，不禁玩笑道：“虽然我是哨兵，但是怎么说我们俩也都是omega，我也对你做不了什么是吧。”
　　只是洛璃的玩笑话似乎只起了反效果，原本在自我催眠下已经放松些了的褚苗，在听见洛璃的话后，再一次绷紧了身体。
　　这下洛璃算是彻底放弃了和褚苗聊天的打算，干咳了一下，准备转换成问话模式：“褚苗我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你父母的事情。”
　　“他们怎么了么？”褚苗问。
　　洛璃一只手撑着脑袋，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敲着桌面，冷冷道：“我们现在怀疑他们在生前，可能和白塔的卧底有密切关系，所以来找你问几个问题。”
　　褚苗一听是和白塔内的卧底有关，心里立刻就慌了，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好……”
　　“首先，我想问你的父母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孩子么？”洛璃问。
　　褚苗几乎是没有犹豫就摇头说：“没有，我是独生女。”
　　“确定没有？”洛璃即使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但是他依旧有些不死心。不死心于褚凌像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毫不怜惜地被他的亲生父母舍弃，“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小孩子的生活痕迹么？”
　　虽然不知道洛璃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这么较真儿，但是因为长久以来的滤镜，褚苗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和父母相处时的记忆。
　　过了一小会儿，褚苗说：“有的，大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妈妈怀孕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却没留下来。”
　　听了褚苗的话，洛璃突然泄了气，但是却又因为褚苗还在自己面前坐着，于是也就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那他们有没有和除了他们特案组以外的人走得比较近？他们牺牲之前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举动？”
　　褚苗：“洛组长这我哪儿能知道啊，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不过……”
　　和褚苗聊完，洛璃不禁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刻他突然很想自己能在褚凌身边，然后伸手抱抱他，告诉他他至少还有自己。
　　即使褚凌并不知道这些事。
　　洛璃一向是个行动派，这个想法一冒出头，他就拿起通讯仪给褚凌发了个消息。
　　“阿凌你在哪儿？”
　　在看见这条消息的时候，在看见洛璃对他的称呼的时候，褚凌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在特案组，怎么了？你现在还在八处么？要不要我去接你。”
　　看着通讯仪上的消息，洛璃回道：不用了，我去找你。


　　多了两百字多哦！快夸我！然后然后，三四点左右，应该还有一更！
　　


第87章 
　　虽说洛璃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去了，但是等他到特案组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看着灯都已经关得差不多了，洛璃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松了口气，还是别的什么。
　　洛璃悄摸着开了门，就连上楼梯的时候，都尽量放轻了脚步。
　　当他看到某盏还亮着的灯的时候，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到褚凌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
　　虽然之前就已经感知到洛璃的存在了，但是被他突然扑上来的时候，褚凌还是被吓了一跳。
　　“璃璃，怎么了？”褚凌偏了偏头，亲了亲洛璃的头顶。
　　“没什么。”因为整个人都靠在褚凌的背上，洛璃的声音还有些闷闷的，“我想抱抱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洛璃会突然和他撒娇，但是褚凌依旧很配合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后将洛璃搂到了怀里：“好，璃璃想抱那就继续抱。”
　　听着褚凌哄孩子的语气，洛璃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很受用的。只是，他嘴角刚刚扬起，就猛的想起，自己是过来哄褚凌的，怎么现在看起来还是褚凌在哄自己？
　　想着特案组这会儿没什么人，洛璃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抱着抱着，他就将手攀到了褚凌的脖颈，微微仰头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褚凌的唇瓣上。
　　褚凌像是愣住了，直接就呆在了原地。
　　褚凌呆愣的反应像是给予了洛璃莫大的勇气——虽然他原本的胆量就不小。褚凌的无作为，让洛璃更加肆无忌惮，不禁伸出一点儿舌尖，舔舐临摹这褚凌的唇形。
　　因为洛璃的动作，褚凌整个人都僵了，原本放在洛璃腰上的手暗暗上了点儿劲。感受到褚凌的反应，洛璃轻笑出声，而后舌尖微一发力轻易便挑开了褚凌的牙关，故意蹭着褚凌的上颚。
　　褚凌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只是正当他准备夺回主权的时候，洛璃便退开了一点儿，用手轻挑着褚凌的下巴，声音略带沙哑道：“我还想亲亲你。”
　　褚凌最喜欢的就是洛璃这幅带着点儿得意的小傲娇，简直想让人……将他吃拆入腹！
　　这么想着，褚凌自然也就做了。
　　相比于刚刚洛璃的故意挑逗，褚凌显然就直白多了。他的舌尖宛若进入了他人领地的雄狮一样，一点点向对方逼近，剥夺着他的领地以及呼吸，将原主人逼入绝境，而后半是被迫地向他求饶，对他百般讨好。
　　过了许久，褚凌才放开了自己的猎物，离开后还在他有些发肿的嘴唇上小啄了一口，浅笑道：“璃璃你真可爱。”
　　洛璃不甘示弱地“回击”了一下：“阿凌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褚凌现在是什么样子？自然是满眼情欲，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的禁欲样儿。
　　如果不是地点不太对，洛璃简直想要将面前这个人拉入欲望的海洋，让他因为自己而沉溺，控制着他全部的情绪。
　　因为两人的心猿意马，彼此的信息素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外溢出。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亦或者说是忘了，特案组内除了他们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因为这两天在八处和九处帮忙，所以只好留下来加班写报告的唐珩玉怯怯道，“组长副组长……你们俩要不要考虑，稍微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
　　在看到唐珩玉的那一瞬间，两个人搜不禁愣了。
　　褚凌放开了怀里的洛璃，改为牵着他的手，而洛璃则在干咳后回复了一直以来的不要脸：“珩玉你怎么这么晚还没走啊。”
　　唐珩玉低头看了眼办公桌上的钟表：“洛组长现在才六点多，只是因为天气冷了，所以才显得很晚而已。”
　　“哦。”洛璃冷着张脸，目光淡淡地看向唐珩玉。
　　在感受到洛璃宛若化为实质的视线之后，唐珩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像是弥补刚刚到差漏似的，赶忙开口：“前两天我一直在八处那边帮忙，特案组完全独立于特密处，所以有些资料只能我自己整理了。我想着过两天开会什么的可能会用到，所以就打算今天连夜赶出来。”
　　“哦。那你加油吧，我和阿凌就先回去了。”说完洛璃就准备带着褚凌开溜回家，只是刚走两步就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扭头补充道，“你记得吃饭啊，别饿晕在办公室里了。”
　　“好……”
　　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唐珩玉一时间不知道洛璃是在报复他刚刚在不适宜地开口，还是单纯的提醒他。
　　唐珩玉不知道，但是褚凌却是知道的。看着洛璃一脸严肃地将自己塞进了车里，褚凌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颊：“怎么啦，还在生气呀？”
　　“我没有。”洛璃下意识回，随后将车子启动了。
　　褚凌叹了口气：“还没有啊？虽然你耍小脾气的样子很可爱，但是经常生气也不好。”
　　“真的没生气。”洛璃也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刚刚的地点不太对。不应该在办公室。”
　　听了洛璃的话，褚凌忍不住笑出了声：“如果你想，办公室也不是不可以。”
　　洛璃挑眉：“我倒是没什么，只不过阿凌你也可以么？”
　　如果要比脸皮厚，别说是褚凌，就算把整个联盟的人都拉出来，恐怕都没几个人能比得过褚凌。
　　虽然褚凌很想给出肯定的答案，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敢点头，那洛璃是真的会把他拉回去干一发。
　　哪怕不为了自己，只是单纯为了尚且还算个孩子，没什么经历的的唐珩玉，褚凌都没办法点头。
　　然而，当洛璃意识到这份由自己带来的尴尬之后，没了以前吵赢架的得意，反而低下了头，暗暗骂自己沉不住气。
　　原本就决定好了哪怕只是今天，由他来宠着褚凌的，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嘴贱呛人。
　　听见洛璃的叹气声，褚凌皱了皱眉：“怎么了？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
　　“我……”洛璃迟疑了一会儿，但是最终却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我有些心疼你。”
　　得到答案，褚凌反而愣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这洛璃能怎么回答？
　　难不成直接和他说，舅舅可能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但是他们却因为你出生的时候没检查出觉醒的可能，所以将你遗弃了。不过你不用在意他们，反正他们前两年也已经牺牲了，而且你还有了一个小你三岁的妹妹？
　　洛璃自认是说不出这些话的，于是便自暴自弃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一直都是你在包容我，宠着我，而且你的家人……”
　　褚凌不知道那些，当听见洛璃提起家人的时候，还以为他说的是温庆生：“他算什么家人啊。你就是我的家人，而且你还把爸爸，父亲和舅舅也一起带到我身边。”
　　虽然他们所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但是在这会儿却奇妙地对接上了频道。
　　“更何况，我包容你宠着你，是因为我爱你。”褚凌轻声道。
　　得到了答案，洛璃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忍不住转头朝褚凌笑道：“我也爱你，所以我也想对你好，以我的方式。”
　　“好啊。”褚凌说，“那不如璃璃先把我带回家？”
　　被褚凌这么一提，洛璃才反应过来，虽然他们在车上坐了许久，车子也已经发动了，但是却并没有移动。
　　洛璃：“好！那你坐稳了，我们这就回去！”
　　而后就如同洛璃所说的那样，自从他说完那句话之后，褚凌就感受到了来自于洛璃的，和平时不一样的爱。
　　小到吃完饭后主动提出帮忙洗碗，大到……大倒也没什么能大的地方。
　　总之，哪怕褚凌提出了不适应，让洛璃恢复平时的样子的建议，洛璃也丝毫不打算采纳。
　　第二天早上，洛璃难得起得比褚凌早了点儿。看着丝丝缕缕的阳光盖在褚凌的侧脸上，内心止不住的幸福。
　　在遇到褚凌之前，他从来没有感觉幸福离他那么近。毕竟就算他父亲和爸爸的感情再好，对他而言，他也只是那个意外的电灯泡而已。但是现在，他似乎有些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这么想着，洛璃忍不住凑上去，在褚凌的侧脸上亲了一下，而后恶作剧般的用手指拨弄着褚凌的睫毛。
　　然而洛璃还没玩儿几下，他那只作恶多端的手就被握了住。
　　“你睡醒了啊。”洛璃干咳了两声，语气里是难得的不好意思。
　　褚凌叹了口气无奈道：“被你这么一闹，还有几个人是睡得着的。”
　　洛璃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收回了被子里，然后又将自己塞进褚凌的怀里，用双手搂着褚凌的腰：“既然睡醒了，不然再睡个回笼觉吧。不然多浪费这大好的清晨。”
　　只是这边褚凌还没应声，另一边被洛璃搁在床头的通讯仪就开始了今早的工作。


　　我觉得我都快不相信自己说的更新时间了……就，大家早安，我晚安
　　下课开溜！
　　


第88章 
　　当洛璃看见通讯仪上，明晃晃的“白琴二字的时候怒气更甚：“白琴——”
　　通讯仪另一头的白琴，听见洛璃脚丫切齿的声音，不光丝毫不慌，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咋啦，白日宣淫被我撞上了？”
　　洛璃忍不住“切”了一声。他倒是有白日宣淫的这个心，但是床上的另一个人却未必乐意！
　　只是洛璃的不正面回答，反而让白琴更加开心了：“啧啧啧，你当初打扰我和卿卿的时候，是不是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么一遭？”
　　“白琴闭嘴，有事说事，不然我现在就让朱雀过去。”
　　白琴能和洛璃成为朋友，彼此那不嘴欠两句就难受的性格功不可没。见洛璃是真的在发火的边缘，白琴立刻干咳两声：“那什么，昨天晚上星霖大致定位到了王泽的位置，但是吧……”
　　听着白琴的回应，洛璃穿衣服的动作一顿，不由发出一声吸气声：“白琴我劝你把话说完，这样一会儿我下手的时候，指不定还能轻些。”
　　洛璃的话音刚落，白琴连忙解释：“不不是，刚刚是叶尘心找我有事儿！”
　　“叶尘心？”洛璃不禁皱眉：“这个点他怎么在特案组？”
　　通讯仪另一头的白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褚凌就走到洛璃面前，帮他扣好了衬衫的最上面那颗纽扣：“是我和他说的。”说着他将洛璃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从衣柜里有跳了一件毛衣，盖在洛璃头上，“穿上。”
　　如果是以前，估计洛璃还会抗理力争一会儿，但是想起褚凌的父母，瞬间就泄了气，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将毛衣穿好。
　　看着难得乖巧的洛璃，褚凌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得不说如果洛璃一直这样，似乎……也不错？
　　“你叫叶尘心过来做什么？”去特案组的路上，洛璃嚼着褚凌刚做的烤面包有些口齿不清道。
　　“有些问题，想找他过来探讨一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褚凌莫名把“探讨”两个字拖长。洛璃突然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去看褚凌的表情，但是却一无所获。
　　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褚凌，洛璃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到了特密处，洛璃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面包屑，直奔小办公室准备去找白琴询问关于汪泽的具体情况。
　　只是他刚走两步，就看见褚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于是便稍稍停了一下脚步，扭头看向他。
　　注意到洛璃的视线，褚凌开口：“我先去找一下叶处长，他说在A号会议室。”
　　洛璃点头：“行，那你们一会儿聊完了还过来么？”
　　褚凌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可能不过去了。”说完，褚凌轻笑道，“算了，到时候再看吧。”
　　不知道为什么，洛璃总觉得心里的古怪感更深了，但是却也不知道具体奇怪在哪儿，于是摇头将自己脑袋里的各种猜想都甩了出去：“好。”
　　褚凌到小会议室的时候，叶尘心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门口的动静，他立刻抬起了头，曾经伪装出来的轻松和不着调，早已经不知道遗漏在了哪儿：“褚凌，你知道了多少？”
　　褚凌想了一会儿，笑着说：“可能比叶处长以为我知道的内容要更多些。”
　　叶尘心咬牙：“你想要什么？”
　　“叶处长没必要这么愤然，我们还是能坐下好好聊聊的。”褚凌说着将小会议室的门反锁，然后走到叶尘心对面坐下，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尘心抬头看着似笑非笑的褚凌，看了许久这才吐出一口浊气：“也不知道当初没有领养你，是我们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想来洛璃也被你吃的死死的吧。”
　　“没有。”褚凌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不见方才的锐利精明，反而带上了几分温柔。
　　不过洛璃那边的情况几乎与之相反，像是担心洛璃一言不合就动手似的，在看见洛璃的那一瞬间，白琴就躲到了柏卿宜的身后。
　　看着白琴的半边身子，洛璃冷笑道：“哟，刚刚在电话里挑事儿的时候，不是很神气么？怎么，现在怂了？”
　　要知道“该怂还得怂”一向是白琴的人生格言。面对洛璃白琴的那点儿三脚猫功夫，自然不可能有任何还手之力，于是很是干脆地投降认输：“对，我怂了。”
　　“所以，有什么事儿？”洛璃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而后又松了松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
　　洛璃怕热的很，虽然一进办公室就把外套脱了，但是因为褚凌强迫他加上的那件毛衣，还是让他有些热。
　　“哦，对。”等确定洛璃不会对她动手了，白琴才从柏卿宜身后走了出来，从自己的电脑上将先前标记的那份地图调了出来，“这个是星霖之前定位了的定位地图。”
　　洛璃扭头一看，不禁皱眉：“这不地点是……”
　　白琴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
　　原因无他，宁星霖标记的地点正巧就在八处。而昨天八处组员上上下下将整个八处都找了一遍，却依旧没能发现汪泽。
　　“星霖呢？”洛璃反问。
　　白琴：“昨天为了找汪泽的位置，他的信息素险些透支，我就自作主张让他在家歇着了。珩玉今早才整理完八处的资料，在休息室里补觉呢。”
　　洛璃点了点头：“行。资料你们都看了么？”
　　“就差你和褚凌了。”白琴翻了个白眼，随后指了指旁边一摞摞的文件，“都在哪儿了，你自己看吧。”
　　洛璃随便“嗯”了一声，而后拖着椅子滑倒唐珩玉的座位旁边。
　　将手头的工作完成的柏卿宜，看洛璃看了会儿，不禁开口：“洛组褚副组今天没来么，怎么没看见他？”
　　洛璃看着文件随口道：“去找叶尘心了，说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要知道，白琴的那句人生格言后面，还有一句话“能浪绝不怂”，于是在看见洛璃没空打她的时候，脱口道：“难得啊，你们俩连体婴居然没在一起。”
　　洛璃手里的动作停了两秒，抬眸瞥向白琴。
　　在感受到洛璃的视线的时候，白琴再次闭嘴，乖乖坐到了自己办公位上，准备开始今日份的调查任务。
　　等洛璃将资料看完，唐珩玉也揉着惺忪地睡眼从休息室里挪了出来。在看见已经开始工作了的同事，他立刻呆愣在了原地，下意识转头看了眼窗外，却被阳光迷了眼：“你们都来了啊……”
　　“哟，小玉玉早呀。”白琴抬手朝唐珩玉挥了挥，“昨天晚上辛苦了，但是吧，今天的调查刚刚开始，还请继续努力哦。”
　　柏卿宜看了看还有半边魂飘在半空，只有半个魂魄留在身上的唐珩玉，又看了一眼准备继续侃大山的白琴。而白琴在注意到柏卿宜的视线之后，还朝他眨了眨眼睛，在发现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她之后，还朝柏卿宜抛了个媚眼。
　　在接受到白琴的调情之后，柏卿宜的脸瞬间就红了立刻低下了头专心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
　　白琴憋着笑，正准备继续逗柏卿宜，然后就听见洛璃干咳了两声。
　　“洛组，打断别人调情是不对的。”白琴看着洛璃叹了口气。
　　洛璃勾唇笑道：“是啊，上班时间调情可不愧是你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白琴反问。
　　作为那个不正的上梁，洛璃理不直气也壮道：“不，那是组长的特权！”
　　这下白琴算是彻底没话说了，毕竟她还真不是组长，也不打算谋这个权。
　　“好了，说正事吧。”洛璃说着，从通讯仪里调出一份地图，将刚刚看的那些资料内，所有觉醒者所在的地址，以及觉醒时间都标注在了地图上，然后又将它放大。
　　“这个是我刚刚标注的点，从整张地图来看，最先受影响的是B区，其次是E区，而后是A区和C区，最后才是D区。所以我们大致可以推断，如果有那么一个仪器，可以让所有服用了AEC-2275的人全部觉醒，且那个仪器没办法移动的话，仪器的所在地有很大的概率在B区。其次……”
　　说着洛璃的目光，不由转向了白琴的方向：“之前星霖定位的，汪泽的所在地在八处对吧？”
　　虽然白琴不知道洛璃为什么要再问一遍，但是却依旧点了点头，肯定道，“对。那会儿我和卿卿都在星霖身边，我们很肯定他所说的就是八处。”
　　“嗯。珩玉你给宁星霖发个通讯申请，让他现在再定位一次汪泽的位置。”
　　洛璃的话音刚落，唐珩玉甚至都还没将通讯申请递出，白琴便抬手将他拦了下来：“洛璃信息素透支还要强行使用能力，这个后果你比我更清楚。更何况真要透支信息素使用能力，那样测试出来的结果也不一定准确。”
　　“那是按照正常情况而言。”洛璃语气自然，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了不得的话。
　　下一秒，他们便看到洛璃起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铜球：“但是如果有这个，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吧。”
　　“这个是……”白琴看着洛璃手里的铜球，有些不可思议道。


　　我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话了……感觉自己唯一可以保证的是，这两天更新字数等过万（？）
　　某人最后的倔强：我不是咕咕！我只是假期还要上班！TAT
　　各位晚安呀，下课
　　


第89章 
　　二十分钟后，看着被转交给宁星霖的铜球，白琴咋舌道：“狠还是你比较狠。”
　　洛璃眉眼弯弯，谦虚道：“也没有。”
　　“那里头的……”
　　还没等白琴把剩下半句话说完，洛璃就点了点头：“把宋依白拘下的时候，叶尘心拿走了那个铜球，带回九处研究了。而我们也抽取了宋依白的部分腺体液，提炼出了能力强化的铜球。”
　　“所以你们才晚了一天去汇报？”白琴有些惊讶。此时，就连她也不禁感慨于洛璃的未雨绸缪，“那个铜球还有么？有几个？”
　　洛璃白了她一眼：“自然是没了，这种东西是能批量生产的么？”
　　想要找洛璃再要一个的白琴：“……”一旁的柏卿宜叹了口气，摸了摸伴侣的头，以示安慰。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宁星霖也睁开了眼睛：“洛处，不太对。”
　　“怎么了？”洛璃反问。
　　宁星霖抿了抿唇，像是在组织语言一样，只是想了好一会儿，依旧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于是干脆开了自己的电脑，往里面输入了一段指令。
　　伴随着他敲下回车键，屏幕变成了深蓝色，上面不规则地排列着密密麻麻多边形。
　　乍一下看见那张地图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原因无他，那张地图根本不是联盟的五大处地图，而是白塔区域的区域图。
　　“根据我刚刚的感觉，结合小柒传导给我的信息，汪泽现在大概在……”宁星霖说着，又输入了一道指令，与此同时区域图逐渐放大，一直到白塔周边的一片小树林内。
　　除了唐珩玉因为信息素不稳定的原因，只在白塔内学习了一个月不到，就被叶尘心调到了九处以外，其他人都是在白塔学习了两年的，自然知道那一块树林是什么地方。
　　看着逐渐明确的地点，洛璃的眉头不禁紧锁：“你确定？”
　　宁星霖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点下了头。
　　要知道那片树林是觉醒者进行组队训练时的场所。虽然说那里不归任何地方管，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块区域可谓是整个白塔区走的人最多的。
　　“星霖你还能定位的更具体些么？”白琴皱着眉问。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宁星霖艰难地摇了摇头：“如果是平时，再加上那个铜球的话，应该可以，但是现在……”
　　宁星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其他人自然也知道他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可惜宁星霖之前使用能力的时间不对，还是感慨时间不等人，他们没时间等宁星霖恢复状态，其次也没有第二个能力扩大的小铜球了。
　　看着无精打采的几个人，洛璃反而笑了：“怎么了？我们不一直是大海捞针摸上来的么？这次都把范围缩小到小树林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被洛璃这么一提，白琴他们才想起自己之前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表情，突然笑了。
　　“难得吃一次金贵的，结果发现自己只是吃糠糟的命。”白琴笑着摇了摇头，“行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洛组下命令吧。”
　　洛璃端着腔，干咳两声而后笑道：“那么珩玉你和白琴跟我出外勤，星霖你和柏卿宜留守。如果褚凌来了……”
　　说到这儿，洛璃稍微停了一下，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让褚凌过去找他们，只是想着这今天褚凌的举动，洛璃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算了，如果他来了，就让他在这儿等我们回来好了。”
　　原本白琴还以为，洛璃会说让宁星霖他们把地点告诉褚凌，让他过来找自己。现在的结果显然让她有些意外：“你居然舍得和褚凌分开？”
　　洛璃没回她，只是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不跟上一会儿自己走路去。”
　　特案组距离白塔区可差了好几公里，虽然以他们的体力走过去也不成问题，只是能偷懒的时候谁会愿意努力了？
　　白琴果断选择了闭嘴，拉上身旁的唐珩玉和柏卿宜挥手告别，然后就连忙跑到了洛璃的身后。
　　等他们离开之后，柏卿宜转头看向宁星霖，眼睛的颜色逐渐发生了转变：“刚刚你说的是真的么？”
　　不经意看到柏卿宜的眼睛，宁星霖整个人都愣了。他的视线逐渐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变得木楞：“是……”
　　确定了宁星霖没说谎，柏卿宜这才点了点头，深红色的眸子重新恢复成了漂亮的琥珀色。与此同时，宁星霖眨了眨眼，也恢复了神智，看着四周只剩下自己和柏卿宜的办公室，反问：“洛组他们走了多久了？”
　　“刚刚才走呢。”柏卿宜微微勾起了嘴角，有些天真的歪了歪脑袋，“不过宁哥你真厉害。”
　　等坐上了车，唐珩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开车的洛璃，不禁开口：“洛组你和褚凌哥最近是有什么矛盾么？”
　　洛璃挑眉：“怎么这么问？”
　　听了洛璃的话，白琴努力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听听，就连珩玉都感觉出来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呀，你还打不过他么？”
　　见他们这么关注自己的感情生活，洛璃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应该感动：“真没什么事儿，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关心我的感情问题？”
　　说着，洛璃缓缓踩下刹车：“到了，你们先去小树林开始找人吧，走一片排除一片，我去找个人。”
　　虽然不知道洛璃要去找谁，但是白琴却也没有再去深问，点了点头拉着唐珩玉走向小树林：“我带着珩玉一起走，一会儿你聊完直接给我发个消息吧。”
　　“行。”洛璃说完将车停好，然后进了塔准备去找卢飞扬。
　　在看见洛璃的时候，卢飞扬忍不住感慨：“我就说刚刚左眼皮怎么一直在跳，原来是你要来了啊。”
　　洛璃：“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给你带好消息来的，见着我怎么说也应该是右眼皮跳吧？”
　　“这可不一定啊。”卢飞扬叹了口气，而后拉开了椅子，“洛组这次又有什么吩咐？”
　　因为还有个汪泽没找到，所以洛璃也没跟卢飞扬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最近有组织觉醒者的团队竞技么？”
　　“最近？”卢飞扬皱着眉微微摇头，“没有。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组织团队竞技了。怎么了？”
　　“汪泽可能在小树林里，但是具体是自愿的，还是被胁迫的就不得而知了。”洛璃说着将宁星霖同步到他们通讯仪上的地图打开，拉到卢飞扬面前放大，“这个是先前我们组里的组员，用能力定位的地方，用颜色调过的部分是目前搜寻过的。”
　　卢飞扬看着那张地图看了好半晌，然后才点头问道：“嗯，所以你知道小树林里有什么地方是能藏人的么？”
　　作为教官组的教官就对那个小树林的了解情况，卢飞扬肯定比洛璃他们几个加起来都要熟悉。
　　听了洛璃的问题，卢飞扬稍微想了一会儿，只是最后却依旧只能摇头道：“小树林里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了，更何况既然是汪泽能在小树林待两天，不管他是不是自愿的，都比你们想象地要难找到。”
　　对于这个回答洛璃并不意外。他也曾经在那片小树林里训练过，那里有多少个藏匿点，他虽然不能完全摸透，但也知道肯定不少：“那没办法了，本来还想问问看能不能让我做个弊的。”
　　见洛璃转身，卢飞扬还以为他要离开了，下意识开口：“你之前叫我去特案组问了苏致的情况，现在有什么进展么？”
　　“能确定了。”洛璃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他借用了别人的能力，入了我们的梦。”
　　卢飞扬：“哦……是么。”
　　听出卢飞扬语气里的低落，洛璃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补充，“苏致前辈变了很多，但是他似乎并不后悔。”
　　这句话自然是洛璃从褚凌的转述里判断出来的。
　　但是卢飞扬却不知道，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卢飞扬不断地呢喃着，如果此刻在他身边还有别人，一定会上前询问，到底哪儿好了，但是洛璃却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了卢飞扬的办公室。
　　他看了眼小树林中逐渐变亮的地图，给白琴发了个消息，说明自己还要些时间才过去，又嘱咐他们注意安全，而后上了电梯，准备前往监察处。
　　虽然对于议会组高层的调查已经进行到了结尾，几乎要结束了，但是先前宋依白的事却像是给监察处敲响了警钟。于是洛璃也收到了监察处的警告消息，要求他们有调查进度的时候，及时向监察处汇报。
　　“璃璃？”在看见洛璃的时候，陆修竹稍微愣了两秒，但是当他想起之前监察处的安排时，便立刻反应了过来，“是调查有什么进展了么？”
　　洛璃点头：“我和褚凌之前找过爸爸了，他给了我一些东西。”
　　陆修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猜到了洛璃所说的是什么：“嗯，挺好的，记得里面的好好用，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说完，陆修竹停顿了两秒补充，“包括褚凌。”
　　在听见陆修竹的后面半句话的时候，洛璃明显一愣，不由脱口而出：“为什么？”


　　就……各位早安，我的晚安。
　　你们能想象我中秋当天还要上班么TAT还好今天能休息，一觉睡醒估计就要和稿子死磕了，我，惨！
　　下课呀
　　


第90章 
　　还没等洛璃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陆修竹便离开了。
　　看着自家父亲离开的背影，洛璃忍不住问：“父亲你……”
　　陆修竹扭头道：“要去汇报赶紧了，等事情结束之后，早点和褚凌去把证办了，一天天有实无名的也不嫌丢人。”
　　洛璃也没想到陆修竹会这么说，联想到之前陆修竹对褚凌的排挤，他的嘴角不禁抽了抽，对着陆修竹的背影喊道：“知道了！”
　　得到了洛璃的回答，陆修竹像是怕丢脸一样，连忙环顾四周，见周围没几个人于是立刻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看着嘴硬心软的父亲，洛璃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不禁抬起手打开了通讯仪，准备给褚凌发个通讯申请。
　　只是他刚准备拨出通讯申请，下一秒就愣住了，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给他发了个文字消息。
　　简单汇报完调查工作，刚出监管者办公室的门，洛璃就收到了来自白琴的消息：
　　“洛璃！你快过来！”
　　紧接着的是一条准确的定位消息。
　　当看见白琴的消息的时候，洛璃立刻就点开了她发来的定位，然后又转为立体地图大致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因为种种原因，洛璃经常会跑去小树林里逃课，所以比起其他人，洛璃对小树林的了解其实更深。虽然每棵树都长得差不多，但是仅仅只是看了几眼，就大概确定了白琴他们现在所在的地点。
　　十几分钟后，洛璃就已经到了白琴给他们发的定位点。
　　“怎么才来啊？”白琴小声开口，像是害怕惊扰什么人一样。
　　看着她的反应，洛璃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怎么了？你们是有什么别样的发现？”
　　唐珩玉看了眼不知道为什么小声说话的两人，由衷发问：“你们为什么要刻意这么小声说话……”
　　被唐珩玉这么一说，洛璃转头看向毫无心理负担的白琴。
　　在接收到洛璃满眼的怀疑之后，白琴大大方方承认：“不知道啊，我刚刚只是嗓子不太舒服，所以声音有些小，谁知道洛组为什么要压着声音和我说话？”
　　知道白琴是在不知道报哪一次的仇，洛璃深吸了一口气，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所以你们有什么发现么？”
　　“具体的其实没有。但是我和珩玉发现了另一件事”白琴收起了刚刚小得意，一脸正色朝着唐珩玉一挑下巴。
　　唐珩玉立刻点头，给宁星霖递了一个通讯申请：“星霖哥，麻烦现在定位一下我们的位置。”
　　“包括洛组么？”宁星霖反问。
　　“对。”
　　虽然洛璃不知道他们这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但是却也没有直接打断他们的作为。
　　不一会儿，宁星霖就回复道：“还是定位不到，哪怕用了之前洛组给的铜球也定位不到。”
　　听到这儿，洛璃依旧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扭头看向白琴：“小树林因为经常就有觉醒者来训练，所以在一些地方的确有信号屏蔽器。星霖定位不到我们的位置也很正常啊。”
　　白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才对着宁星霖继续问：“你现在还能定位到汪泽的位置么？”
　　又过了一会儿，宁星霖喘着粗气艰难地点下了头：“还能，并且确定一定在小树林里。”
　　乍一下洛璃没听出什么问题，但是仔细一想却感觉出了不对。
　　明明宁星霖能感应到汪泽在小树林里，那么同样在小树林里的他们，又怎么会没办法被宁星霖定位到。
　　洛璃皱着眉，稍微想了一会儿，听着宁星霖在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时候，才恍然想起通讯申请还没挂断。
　　看着屏幕内惨白着张脸的宁星霖，洛璃隐约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于是开口：“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了，星霖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吧。对了，褚凌有回来么？”
　　宁星霖摇头：“没有，而且听其他人说，副组似乎和叶处长一起出去了。”
　　“走之前有说什么么？”洛璃又问。
　　只是当他说完这句话，宁星霖的眼神逐渐变得躲闪，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把褚凌的话转告给洛璃似的。
　　如果连宁星霖这么明显的反应都看不出来，洛璃这个七处处长，乃至现在的特案组组长也就白做了。他直视着宁星霖的眼睛：“他说了什么？”
　　宁星霖也是知道自己瞒不住洛璃的，于是从一开始也没打算隐瞒，犹豫了几秒便低下了头坦然道：“副组让我和你说，让你做事不要操之过急，还有就是……”
　　宁星霖越说，他的头就越低，等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整个脑袋都已经埋到了自己的胸口，洛璃甚至只能看见宁星霖的头顶。
　　看着他的反应，洛璃的眉头越发紧缩。要知道宁星霖所说的那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那么能让他这么尴尬的，便只有后面那句被他隐瞒了话了：“说。”
　　“副组和我说……让我注意休息。”说完，宁星霖的通信申请立刻就挂断了。
　　洛璃一瞬间愣了。
　　褚凌让宁星霖好好休息这点洛璃其实是能理解的。毕竟褚凌估计也知道他这个无良上司，强行把宁星霖拉来特案组的事情，只是宁星霖却不像是会因为这么点儿事，主动挂他通讯的人啊。
　　然而现场的另外两个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白琴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丝毫不掩饰：“洛组你是有多像洪水猛兽啊，褚凌只是简单关心了星霖一句，就能把他吓到挂你通讯。”
　　“不对。”唐珩玉点击着通讯仪的屏幕，原本他还想再一次给宁星霖递通讯申请，只是通讯申请却一直发不出去，“我联系不上星霖哥了，而且应该不是他主动拒绝的……”
　　被唐珩玉这么一说，白琴才缓缓回过了神：“这么说起来……星霖也不像是会因为这么一句话，挂断你通讯消息的人啊。”
　　说完白琴也打开了自己的通讯仪，准备给柏卿宜发个消息试试，只是她的消息却一直没发出去。
　　洛璃也试了一次，然后就收起了通讯仪，轻笑道：“看起来这儿就算没有汪泽，应该也有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嗯，若不然对方不可能直接切断信号。”白琴点头，“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还搜么？”
　　洛璃点头果断道：“当然。”
　　说着洛璃就将白琴他们先前标记过的那张地图展开。还好对方并没有把事完全做绝，虽然他们建立了信号屏障，将他们的消息整个阻隔在了区域之外，但是却也没有直接把他们的信号直接切掉。
　　“这个是你们之前搜过的地方。”洛璃说着将地图延展成立体，而后又把那一块区域上的树木全部清除了，“接下来我和白琴继续搜寻土地上的地方。”
　　说完，洛璃稍微停了停，转头问向唐珩玉：“珩玉你现在的信息素还稳定么？向导素大概稳定在什么情况？”
　　因为许久没有人和他说关于能力和量子兽上的事情了，所以乍一下被提起，唐珩玉还稍微回忆了一下，这才开口：“差不多都已经稳定了，能召唤量子兽但是能力估计不太行。”
　　洛璃点头：“这样就差不多了，你把你的量子兽召唤出来吧，然后让召唤兽探查地底下有什么东西。”
　　“好。”唐珩玉说完，立刻点了点头。随后回忆了一下教官之前的教导，努力感受着自己精神识海内的能量，将他们引导出来又注入了些许向导素，好让它能在现实中现形。
　　下一秒，一只大概小半米高的土拨鼠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它动了动自己的嘴，像是在嚼什么，随后又举起自己的小爪子摸了摸嘴，发出了几声咯咯咯的叫声。
　　“好久不见了。”洛璃看着现在表面上乖乖巧巧的土拨鼠，忍不住笑道。
　　“咯咯咯。”土拨鼠叫了两声，而后便歪了歪脑袋，似乎会面前的这个人丝毫没有影响一样。
　　洛璃想了想，然后把朱雀叫了出来，吩咐道：“朱雀你也来帮忙吧。”
　　见他们都把量子兽找出来了，白琴也召唤出了卷卷：“珩玉你也带上卷卷吧。虽然兔子的挖洞能力不如土拨鼠，但是总归也是能有些帮助的。”
　　正经不过三秒，白琴就蹲下了身，忍不住摸了摸面前第一次见面的小家伙：“原来珩玉你的量子兽是土拨鼠啊。看来洛璃叫你跟外勤也是有原因的啊。”
　　还没等唐珩玉说什么，洛璃就提前开口：“也不是，在星霖的通讯申请被迫挂断之前，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要找人挖地。”
　　短暂的聊天结束之后，几人迅速进入了状态，开始了分头行动。
　　洛璃对小树林的了解本来就比他们深，于是专门挑了几个容易藏人的地方仔细找着。看着地图上越来越少的树木，以及逐渐减少的泥土，洛璃不禁皱眉。
　　只是就算是这样，他们却也只能继续找下去。


　　死线选手上线。我努力一下在100章的时候，把这篇文完结掉！
　　各位一会儿见呀~（是的，今天应该还有两更qwq）
　　


第91章 
　　洛璃到的时候，土拨鼠正一个劲儿的用自己的爪子揉着小脑袋，见洛璃的眼神有些好奇，唐珩玉无奈地解释道：“就……它挖洞的时候太起劲了，然后把头撞了。”
　　虽然洛璃很想笑，但是却还是努力憋住了：“嗯，感谢……对我们这次调查付出不懈努力。”说着他还蹲下身，帮土拨鼠揉了揉它的脑袋。
　　见土拨鼠被摸头了，卷卷不服气地挑了挑，然后拍着洛璃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洛璃立刻会意，也揉了揉卷卷的脑袋，然后还摸了两把卷卷的后背，而后还手贱似的拉了一下卷卷的尾巴。
　　尾巴被拉，卷卷立刻炸了毛，正准备在洛璃的手上咬上一口，但是洛璃却像是早有准备，早已收回了自己的手。
　　“洛璃！你又欺负卷卷！”姗姗来迟的白琴刚好看见了刚刚那一幕，咬牙切齿道。
　　注意到洛璃和白琴的话，唐珩玉恍然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给土拨鼠取过名字。
　　其实这也不怪唐珩玉，毕竟今天算是他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召唤出量子兽。
　　唐珩玉看着站起来也只到他大腿一半儿的土拨鼠，缓缓道：“你是不是需要一个名字？”
　　“咯咯？”土拨鼠听见自家主人的声音，不禁抬起头，用它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唐珩玉。
　　只是唐珩玉还没给它想个什么像样的名字，洛璃就已经和白琴把欺负卷卷的事情解决了。
　　洛璃问：“珩玉你刚刚说有什么好消息，和我们说说吧，你们都发现了什么？”
　　“哦哦。”听见洛璃在叫自己的名字，唐珩玉立刻把自己脑内，还没成型的土拨鼠的名字全部扫了出去，“卷卷他们发现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里，有一个看不见的屏障。我的量子兽刚刚就是撞到了那个屏障上，所以才撞疼了。”
　　洛璃问：“具体的呢？”
　　唐珩玉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就不知道了，那个屏障似乎还有些能屏蔽视线的功能，所以我们没办法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见洛璃皱着眉，唐珩玉立刻开口补充道：“我想起之前教我的那个教官说过，洛璃圈定的空间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削弱其他人的能力，所以我想叫洛璃哥过来试试看。”
　　唐珩玉的教官就是卢飞扬，把自己以前教出来的学员告诉现在的学员。洛璃虽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是却也丝毫没有怀疑唐珩玉说的话。毕竟这像极了卢飞扬能说出来的话。
　　“行。我试试看吧。”洛璃说着叹了口气。
　　说完洛璃朝着朱雀挥了挥手，朱雀立刻会意在先前唐珩玉圈定的范围外飞了一圈，随着它的飞行轨迹，虚空之中逐渐浮现出了一抹淡紫色的虚影。而洛璃则深吸一口气，在虚影逐渐扩大的时候，使用了自己的空间能力。
　　下一秒，白琴他们就看见他们的面前出现了蹭屏障，而屏障之内似乎隐约有一个出口。
　　“看来唐珩玉猜对了。”因为刚刚使用了能力，洛璃的声音稍微有些喘，只是单从语气也可以听出他现在很开心，“走吧。”
　　说着洛璃抬起一只手，拉开了一部分的空间，等他们都走进那个空间之后，他又朝着朱雀招了招手。得到命令，朱雀叫了一声透过空间落在了洛璃的身边，而后又忍不住用脑袋蹭着洛璃的脸。
　　洛璃忍俊不禁道：“好啦好啦，你怎么和卷卷一样爱撒娇？”
　　听了洛璃的话，朱雀立刻用长长的喙不轻不重地在洛璃的脑袋啄了两下，以示不满。
　　见朱雀不高兴了，洛璃立刻开口安抚：“我错了我错了。朱雀你就留在这里守着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我通过感应和你说的。”
　　量子兽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主人的一种化身，朱雀和洛璃更想。在平时怎么样暂且不论，但是在正事上却是绝对靠得住的。
　　简单地和朱雀吩咐了几句，洛璃就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跟上了先走一步的白琴和唐珩玉。
　　因为不确定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究竟是哪儿，于是他们都放缓了呼吸，一点点朝着前面摸进。
　　只是另他们不解的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小，但是他们走了许久却连一个人都没遇到。
　　“你们说汪泽真的在这儿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白琴终于忍不住小声道。
　　洛璃摇头：“不一定，但是这里是我们唯一能找的地方。”
　　白琴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却也因为走了许久还没见着人，于是忍不住开始发散新思维：“洛璃你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会不会在这篇小树林里不止一个？”
　　“那个‘隐’的首领不是说是以前白塔出去的么，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地方其实是‘隐’的窝点之一？而汪泽可能是因为各种原因主动，亦或者被动到了这儿。”白琴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都说狡兔三窟，能在白塔的区域内，而且还是觉醒者会经常来训练的地方建立窝点。或许‘隐’的能力比我们想象的还大不少。”
　　如果白琴说的是真的……
　　洛璃不自觉吐出一口浊气。这个想法是在太过大胆，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却是最有可能的。
　　这么想着，洛璃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们要不然来玩儿点刺激的？”
　　他的话音一落，白琴和唐珩玉立刻停下了脚步，缓缓转头，两双带着些许疑惑和不解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洛璃。
　　洛璃勾唇道：“反正这里只是之一，那不如……”
　　洛璃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用感应和外面的朱雀吩咐了两句。随后两人只看见洛璃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额头上不断冒出汗珠，没一会儿洛璃就没了继续站着的力气，靠着一旁的墙壁缓缓坐下。
　　“你们……应该带了武器吧。”洛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很累了，但是嘴角却依旧微微勾起，还带着些许小得意。
　　虽然洛璃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但是都已经这样了，不管唐珩玉明不明白，白琴都已经知道了洛璃要做什么。
　　只是就因为这个，白琴才更加震惊：“下次要做这种事情之前，能不能早点通知我们？万一我们没带呢？”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自然不可能没带。”洛璃这次甚至没准备承认错误，显然是打算下次还这么干了。
　　因为怎么和洛璃一起出过外勤，白琴早就忘记了洛璃一向的形式风格。看着此刻的洛璃，白琴突然知道褚凌为什么会让宁星霖替他传那些话了。
　　白琴从腰间掏出一瓶液态炸｜弹和枪械，嘴上还是忍不住骂骂咧咧道：“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褚凌会让星霖给你带话了，你最好希望我别碰到褚凌，若不然我一定去他面前打你的小报告。”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洛璃勉强道，“你们最好快点儿，若不然你们可能没办法在我能力耗尽之前，把所有地方全部引爆。”
　　“知道了知道了。珩玉你带着洛璃到外面去吧，然后还有这个你拿着。”说着白琴又从腰间的挎包里又拿出一瓶液态炸｜弹，“这个给你，另外几个出口应该也已经显现出来了。你走进去之后把这个放在里面，然后用手｜枪把瓶子打碎就可以直接引爆。”
　　唐珩玉点了点头，接过白琴带来的液态炸｜弹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随后又弯腰架起了一旁的洛璃。
　　洛璃现在的全身心都放在了维持空间上，于是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地接着唐珩玉的力站了起来，就那么很没有形象地将整个人的中心放在了唐珩玉的身上，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到了屋外。
　　在把洛璃带出那个地下基地的时候，唐珩玉抽空看了眼洛璃那张惨白到近乎于透明的脸，忍不住开口道：“洛璃哥你不觉得你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了么？”
　　洛璃喘着气，稍微想了一会儿，然后勉强勾着嘴开口：“其实还行。”
　　唐珩玉正想反驳，就听见洛璃继续说：“比之前抑制你觉醒那次好些。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的状态可比那会儿好些。”
　　听到洛璃说这件事儿，唐珩玉立刻闭上了嘴，打算当一个不会说话的工具人。
　　只是唐珩玉是不想听了，洛璃却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我记得那会儿我应为滥用能力，还晕倒了来着。纵观整个白塔的档案，那好像是唯一一次觉醒者和特密处组员一起被抬出来的案例。”
　　虽然是自己的黑历史，但是只要洛璃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只可能是别人。就连和洛璃脸皮相差无几的白琴，都经常会被洛璃那张嘴说得哑口无言，恨不得和他真人PK，更不要说脸皮薄得和纸差不多的唐珩玉了。
　　洛璃偏了偏头。感觉如果自己再说下去，估计唐珩玉就要化身土拨鼠，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于是洛璃大发慈悲地开口总结：“小珩玉因为你，我可被特密处拿去当了好久的谈资啊。”
　　即使听完了，唐珩玉也丝毫不觉得这件事情洛璃更应该丢脸，反而红着张脸小声道：“洛璃哥如果我遇到凌哥，我也一定会和他说你刚刚的所作所为的。”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洛璃突然觉得更累了，现在除了寄希望于他们不会碰到褚凌，就只能自己先于‘隐’和研究院一步，将另外两个知情者灭口了。
　　洛璃这边这么想着，然后就收到了来自精神图景内感应的另一端的情绪。
　　他缓缓抬头，于是就看到了朱雀扭头用自己的长喙整理着自己的羽毛。
　　回忆着朱雀想要和褚凌撒娇求摸羽毛的的行为。洛璃觉得，或许他应该像个办法让朱雀没办法和褚凌有任何身体接触？要不然到时候去找叶尘心问问？
　　当他想到叶尘心的时候，心底突然有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情感，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琢磨出那种感情是什么，下一秒他们的身后就发出一声巨响。
　　洛璃深吸一口气，自己找了棵树依靠着坐下，而后又朝唐珩玉挥了挥手：“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根据朱雀给我传递过来的消息，整一个树林大概有四个像是刚刚那样的小基地，白琴刚刚催毁了一个，还差三个呢。”
　　说完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很是贴心地帮唐珩玉把保险栓拉开了，而后递给唐珩玉：“我可是把保险栓都拉开了，你小心些别走火了。”
　　“好！”唐珩玉接过洛璃递来的枪，像是从他手里接过了什么堪比生命一样的东西，随后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等唐珩玉离开之后，洛璃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浅绿色的东西，打开瓶塞贪婪地吸着瓶中散发的苦艾味信息素。
　　这是之前褚凌背着他抽的腺体液，虽然他把绝大多数的腺体液都给了叶尘心做研究，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给自己留了些。
　　等那一点儿的瓶底全部消耗干净之后，洛璃的脸色已经好了一些。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小瓶子，洛璃忍不住笑了：“感觉我这样好像痴汉啊。”
　　说着，洛璃忍不住抬起通讯仪，点来了褚凌的名片，编辑了一句话发了出去。下一秒他恍然想起，现在的小树林估计还是在信号切断的范围内。
　　看着自己发出去的那一句话，洛璃突然有些庆幸褚凌看不到，只是在庆幸之余似乎还有点儿不可察觉的失落。
　　褚凌：？
　　褚凌：你们哪儿发生什么了么？需不需要我去帮忙？
　　猝不及防收到褚凌的回信，洛璃被吓了一跳，看着对话最上面的那句“我想你了”，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热。
　　如果没有自己刚刚那么冲动的行为，洛璃自然是愿意让褚凌过来的，只是回想着先前白琴和唐珩玉的“威胁”，洛璃只觉得大事不妙！
　　或许是因为洛璃太久没回消息了，过了会儿褚凌便发出了一个通话申请。
　　在看见通话申请的那一瞬间，洛璃立刻按下了拒绝——笑话，就他此刻的脸色，是个人都能知道他不太对劲，更不要说褚凌的心思比其他人更加缜密了。
　　他立刻回：“不用了，我这边还有些事，回去后再说。”

　　我快写吐了……
　　


第92章 
　　“刚刚是洛璃给你发消息了？”叶尘心边走边问。
　　褚凌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将自己的通讯仪关了，拿了下来递给叶尘心：“叶处长走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老师在哪儿呢。”
　　“得了吧。”叶尘心笑道，“你又不是真心去找他的，在我面前也用不着对苏致这么客气。”
　　褚凌：“那叶处长不如考虑一下，把事情都告诉我，好让我也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么？”
　　对于褚凌的话，叶尘心只是摇了摇头，左顾而言他：“你猜洛璃他们会不会已经找到这儿了？显然某个人并不听你的话。”
　　叶尘心都能感觉出来，和褚凌完成了最终标记的褚凌自然也能发现周围空气中零星飞着的淡淡的轩尼诗酒香。
　　只是现在显然不是和叶尘心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褚凌假装没听见叶尘心刚刚说的话，继续道：“叶处长是什么时候确定苏致就是‘隐’的首领的？亦或者说，是什么时候知道宋依白就是当年杀害杨文宸的主谋之一的。”
　　在听见某个名字的时候，叶尘心停住了脚步，转身阴沉着张脸看向褚凌：“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很想在这个地方听见你说那个名字。”
　　褚凌似乎并没有听出来叶尘心话中的意思，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叶处长也应该知道，我到底有多想将当年的事情都解开。不管是围剿行动，还是那次奇怪的……外勤任务。”
　　在褚凌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威压，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只是褚凌笃定了叶尘心不会杀他，于是便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不过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当那份杀意扑倒他脸上的下一刻，所有的气息便已经消失，就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子虚乌有。
　　“你太聪明了。”叶尘心盯着褚凌看了许久，最终像是终于放弃了，忍不住叹出一口气微微摇头，“褚凌你知道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久么？”
　　“但是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死得太冤了。”褚凌耸肩道。
　　叶尘心自然知道，但是他却有不得不瞒着他们的理由。
　　褚凌也知道，于是大度道：“叶处长挑你觉得能说的部分就好。”
　　听了褚凌的话，叶尘心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点完头，叶尘心稍微停了会儿，像是在思考应该说些什么，又过了片刻他才开口说：“根据你们现在的资料来看，你们能确定的应该有三点吧。一个是‘隐’亦或者研究院的人，一定有一个人的能力是记忆干扰。第二个是苏致，也就是当年围剿行动里，除了你还有一个幸存者，那就是救下了你并且现在成立了‘隐’的苏致，至于第三点……”
　　叶尘心轻笑道：“第三点应该是汪泽的嫌疑对么？洛辞瑾处长应该有给你们当年他们查到的东西吧。”
　　听叶尘心说完，褚凌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要知道关于洛辞瑾给他们的那份文件，别说是叶尘心了，就连洛辞瑾先前和他们说可以给的白琴，他们都没有给。
　　那份资料，除了当年的小组成员以外，估计也就只有洛璃和自己知道了。至于叶尘心怎么会知道……
　　在收到褚凌略带怀疑的目光之后，叶尘心立刻举起了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洛辞瑾处长他们开始调查的时候，我也参与了。不过我那会儿刚刚进入特密处没多久，所以没我的名字也很正常。至于为什么会知道……我只能说不是因为‘隐’，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渠道而已。”
　　说完后，叶尘心见褚凌依旧不怎么信任自己，也只能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先前隐瞒地太多，难得自己全盘托出对方竟然还不相信了。
　　等叶尘心的话说完了之后，褚凌将刚刚他的话在心里全部过了一遍，确定了自己真的没遗漏什么，也没发现叶尘心话中纰漏之后，才点下了自己精贵的头颅。随后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勾唇道：“叶处长不好意思，毕竟你前面说过的内容，实在太过……”
　　褚凌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叶尘心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后面半句话，一时间只想握拳，心中暗暗道：俗话说“近朱者赤”，这句话可真没说错。刚遇见褚凌的时候，他还是个纯情的小A，再看看现在……
　　叶尘心不禁咋舌。
　　褚凌挑眉，虽然大致猜出了叶尘心在想什么，但是却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勉强将话头扯回了最开始的话题：“所以呢？除了这三点以外，叶处长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啧，你比洛璃执着好多。还好当年我和文宸最终还是没领养你。”叶尘心咋舌。
　　虽然他明面上说的是执着，但是褚凌总觉得叶尘心实际想说的是难糊弄。
　　见自己糊弄不过去了，叶尘心这次几乎没怎么犹豫便重新开口：“目前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隐’里并没有人的能力是记忆干扰，拥有‘窃取’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所以，你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一下么？叶处长。”褚凌点头，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
　　叶尘心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举起手做了一个“二”的手势：“第二点，孙阙的确是‘隐’的人，他所中的那种毒和汪泽中的是同一种，而且这种毒勉强算是我研发出来的，使用权为苏致。”
　　“是你？！”虽然知道那种毒是来自于“隐”的，但是当他知道研制出它的人是叶尘心，褚凌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震惊到了。
　　叶尘心轻笑着抬了抬下巴，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些过分：“毕竟我以前也是在八处待过一段时间的啊，研制出毒药并不太困难。”
　　听了他的话，褚凌心中隐隐有了点儿不太好的预感：“所以你不会没有研究过解药吧……”
　　在褚凌略带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叶尘心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点了点头：“毕竟我并不需要不是么？”
　　虽然叶尘心所说的是事实，但是褚凌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吐槽。
　　不过见叶尘心提起孙阙，褚凌便开口：“所以你们到底在白塔里安插了多少人？还有，孙阙他的资料一直是完整的，而且体检报告之类的也都是正常的，难道是你……”
　　“不是。”叶尘心直接回，“说实在的，我经常不懂苏致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这两年的精神状况本来就不怎么样。根据之前的检查结果来看，他估计也就这两年了。”
　　褚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有在听。
　　叶尘心：“孙阙是‘隐’里面，除了我和苏致以外的另一个特例。他并不是AEC-2275的试验品，是正常觉醒的觉醒者，检查报告自然也是真的。”
　　“那为什么他会自愿和你们在一起？”
　　“被你这么说的，感觉好像我们一个个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一样。”听了褚凌的话，叶尘心不自觉翻了个白眼，“你可以放心的是，苏致并没有用任何不恰当的手段，逼迫亦或者扭曲孙阙的思维。与其说孙阙是自愿与‘隐’为伍，倒不如说他是为了跟随苏致。”
　　褚凌不禁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叶尘心显然不想继续和褚凌说下去了，带着褚凌歪了个弯停在了某一扇门之前，“苏致就在里面，同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你做好准备吧。”
　　在听见叶尘心所说的“另一个人”的时候，褚凌挑了挑眉，显然是已经猜到了在屋内等着他的是谁。
　　下一刻，叶尘心输入了一到指令。
　　【指令成功，欢迎您的到来】
　　机械名应声而开，看着门内的苏致和汪泽，褚凌丝毫不惊讶，反而笑着对苏致说：“老师就如您说的，我来了。”
　　看见自己十几年前救下的孩子长到了这么大，这感觉和之前梦里所见的可不一样。苏致缓缓抬手，像是逗弄小狗似的朝褚凌招了招手：“孩子，快过来让我看看。”
　　褚凌笑着上前，单膝跪地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苏致面前，似乎是为了让苏致揉他头的时候能更方便些。
　　“嗤。”
　　在苏致身边坐着的汪泽看见褚凌的动作忍不住嗤笑道：“怎么这儿是什么人都能过来的了么？那我看这次合作也差不多能终止了。”
　　说完汪泽似是不经意地看了叶尘心一眼，然后收起了手边正在翻阅的书，起身准备离开。
　　“汪议员何出此言呢？”褚凌动作不变，只是将头扭向汪泽的方向，稍微抬了点儿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汪泽的眼帘敛下一半，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不屑：“我的意思恐怕褚副组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汪泽特地将重点放在了对褚凌的称为上，嘲讽意味十足。
　　各位晚安哦~周四日常不更！（周四不更新是我和我的灵魂定下的约定）
　　接下来的几章，应该是褚凌的个人秀啦~#褚凌超行！#
　　下课啦！
　　


第93章 
　　对于苏致给褚凌的开脱，汪泽只是嘲讽一笑，而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的叶尘心身上：“叶处长解药呢？”
　　“还没有。”叶尘心轻笑，“当初汪议员选择自己下药的时候，就应该做好十足的准备不是么？”
　　听了叶尘心的话，汪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但是当初和苏致合作的选择也的确是自己做的，事已至此后悔自然也是不可能了。于是也就只能愤愤然地重新在苏致身边坐下。
　　苏致叹气道：“你还是老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褚凌的错觉，他总觉得苏致的那句话里，隐约藏着一丝……眷恋？就像是在回忆往昔似的。
　　只是苏致自然不会在意褚凌心里在想什么，他给叶尘心打了个手势，叶尘心立刻会意，从旁边拿出了一小瓶子不知道是什么的药。
　　苏致：“如果你体内的信息素波动开始紊乱，你就立刻吃一颗。这药是叶尘心研制出来的，会让你好受很多。”
　　虽然苏致没有明说，但是褚凌在拿到药瓶的那一瞬间就注意了一下汪泽的神色变化。在看见他眼底的玩味之后，不由想到了之前他和洛璃的某个推测。
　　先前孙阙死于持续服用某种药物，而那种药物就是后来汪泽也中了的毒。想来他手里的东西就是了。
　　褚凌轻晃着手中的药瓶，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谢过苏致然后立刻拧开瓶盖，将里面的药丸到出来一颗服下。
　　看到褚凌的举动，苏致不由点了点头：“叶尘心你带褚凌去认识一下其他朋友吧。”
　　叶尘心微一点头，随后就将褚凌带到了一个小道：“吐出来吧。”
　　“叶处长再说什么？”褚凌反问。
　　见褚凌丝毫不信任自己，叶尘心叹了口气摇头道：“行了，我不会和他说的。刚刚吃的那个药，你吐出来吧。”
　　听了叶尘心的话，褚凌才好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我吃了。”
　　得到答案，叶尘心的眉头瞬间皱在了一块儿，语气满是不可思议：“你吃了？！褚凌你不傻，不可能猜不到那是什么东西，结果你居然还是吃了！”
　　褚凌没想到叶尘心的反应会这么大，乍一下也被吓了一条，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解释道：“我有一个猜测，需要靠它来验证一下。而且那个不是慢性毒么，我相信叶处长可以研制出解药的。”
　　突然得到了褚凌的信任，叶尘心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身心俱疲地朝他挥了挥手：“你可别给我戴高帽了。”
　　说完，他环顾四周，等确定了四周没人这才开口小声问：“洛璃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褚凌摇头：“我相信他能找过来。”
　　叶尘心当然也相信，只是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这儿，才是最大的问题！
　　虽然想要继续问下去，但是叶尘心看了眼现在褚凌的状态，最终还是决定先放过他。
　　在一番宛若走迷宫一样的路径之后，褚凌终于见到了苏致口中的“朋友”。
　　而他们在看见褚凌的同时不禁皱起了眉，就算褚凌离他们还有些距离，也能感觉到他们的不欢迎。甚至还有几个人悄悄释放出了信息素，打算驱逐褚凌这个外来者。
　　感受到来自于alpha带着些许挑衅的信息素的时候，褚凌也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空气中各种气味带着主人的情绪，混杂着交错在一起，一些等级不太高的omega不由咬紧牙关，压下自己某些不合时宜的感觉。
　　就在有几个omega即将受不了的时候，叶尘心突然走到散发着信息素的一个alpha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差不多就行了，这人是苏致让我带来让你们认识的。褚凌做个自我介绍吧。”
　　褚凌点头：“褚凌，原特密处七处组员，特案组副组长。”说完，他像是担心其他人不知道特案组负责的是什么一样，补充道，“特案组负责调查当年AEC-2275的事情，以及……你们。”
　　听了褚凌的讲解，别说是那些曾经的试验品，就连叶尘心都有些震惊，并且迅速在他被群起而攻之之前把褚凌拉去了自己的住处。
　　“褚凌你在做什么？！”叶尘心忍不住质问。
　　褚凌：“测试些东西而已。”
　　见褚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不在意，叶尘心气得磨牙：“我记得，带你来之前我警告过你，不要故意惹怒他们，在基地里的试验品和宁桥他们可不一样。”
　　对于叶尘心的“提醒”，褚凌只是笑着说：“这不是还有叶处长么？”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尘心看着眼前的褚凌，只觉得古人所说的确有些道理。
　　好在虽然褚凌做得有些出格，但是和他们之前所做的约定却相差无几。既然计划不会被破坏，叶尘心也懒得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了。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从口袋里摸出两张信息素隔离贴：“接下来去的地方不方便漏出信息素，你自己贴上吧。抽屉里应该还有隔绝喷雾，自己喷点儿。”
　　叶尘心带着褚凌深入内部，自然不只是为了看几个被苏致洗脑了的觉醒者，更多的还是因为当初那些围剿行动中去世的前辈的克隆体。
　　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另一扇门面前，叶尘心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密码锁的界面，随后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
　　下一秒叶尘心将自己的能力汇聚于右手掌心，伴随着几声滋啦声，细小的电流在他手心跳跃，不一会儿就将最重要的几根导线烧断了。
　　“掠。”叶尘心小声开口。
　　他的话音一落，褚凌就看见一只体型娇小的豹猫出现在他面前。掠动了动自己的耳朵，伸出爪子扒拉了两下，随后便窜到叶尘心身边直立着身子，将自己的爪子放到了自家主人刚刚的位置。
　　做完这些，叶尘心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开口对褚凌说：“走吧，掠会在这里代替烧毁的导线的作用，短时间内他们发现不了。”
　　褚凌点了点头，刚走出两步就笑着感慨：“叶处长的能力可真方便。”
　　对此叶尘心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
　　相比于那些觉醒者，苏致对于克隆体就没有那么好了。
　　他们被一个个单独囚禁于牢笼之中，日常行动都是在那么一个一眼都能看到边界的地方。
　　回想着先前卢飞扬说的苏致，褚凌不止一次觉得他们所说的，所接触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你打算怎么做？”沉默了一会儿，褚凌问。
　　叶尘心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手贴到了一旁的控制台上。
　　在之前褚凌刻意解释特案组的时候，叶尘心就接机窃取了其中一个觉醒者的电能力。虽然在原本的计划中，叶尘心应该是随便找个由头，和那个人来一次肢体接触，不过因为出来的可以挑衅，叶尘心使用“窃取”反而更加自然了。
　　不过一会儿，系统就因为外来干扰自动打开了所有的牢门。只是在牢狱中的克隆体对外界似乎没有任何感知，依旧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好在这个结果也在两人的意料之中。就之前被他们发现的姜凯丰来看，如果他们打开了笼子，这些克隆体能自发离开，反而更加不对劲。
　　叶尘心看了眼在笼子里的人，叹了口气而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几只针剂：“舒缓剂，等事情结束了再向上申请安乐死的药剂。”
　　褚凌点头。
　　虽说白塔高层一直在怀疑，当初可能是先行部队内的人透露了任务内容，于是将他们的所有照片从资料里抹除了。可即使如此他们依旧是为塔做了许多贡献的觉醒者，自然不可能仍有他们的克隆体，被其他人驱使。
　　在给所有克隆体都注射了舒缓剂之后，两人就离开了那件实验室，叶尘心甚至还把掠留在了原地。
　　等两人回到苏致给叶尘心安排的房间之后，褚凌终于有时间询问他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
　　“叶处长关于你是怎么发现，宋依白其实是杨文宸前辈牺牲主谋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见自己这次是真的躲不掉了，叶尘心叹了口气说：“你们的好奇心就不能少点儿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了，但是叶尘心还是把可以说的部分都告诉了褚凌：“其实最开始我就有所怀疑。洛璃不说我看着长大的，但是怎么说也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了好几年，就算一开始年轻气盛，但是文宸出事那会儿，他也不至于犯那种低级错误了。更不要说当时所有人丢失去了部分记忆。”
　　“而且……”说着叶尘心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后来苏致找上了我。”
　　褚凌皱眉：“苏致那个时候就找上你了？”
　　叶尘心：“是啊。而且他还给了我一些当时留下的‘证据’。就他给我的证据来看，的确能证明文宸死亡的部分真相了。”
　　虽然褚凌想和叶尘心说，苏致不一定会把真的线索告诉他，但是褚凌总觉得，叶尘心所说的证据意有所指。


第94章 
·布丁牛奶字数：2143更新时间：2021-09-2823:41:02
　　说起洛璃，褚凌抬手摸了摸自己后劲的腺体，语气里都带上了几分温柔：“应该快了。”
　　看着褚凌的反应，叶尘心打了个寒颤，面露嫌弃：“得了，早知道不问你了。”
　　“喵~”
　　叶尘心话音刚落，掠的声音就从屋外响起，他开了门将掠抱到怀里，一手顺着它的毛：“看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去了。”说完，他有些不确定地反问，“那个人也会过来吧，如果少了他这出戏可唱不下去了。”
　　褚凌点头：“不会少了谁的。把通讯仪上交之前我给父亲发过消息，再加上璃璃他们的动静，就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听了褚凌的话，叶尘心也点了点头：“拖了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情也该有个了解了。”
　　说完，叶尘心的手握住褚凌的手腕运转了能力。等感觉到先前的电能力消失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走吧。”
　　褚凌落后于叶尘心两步，在他离开房间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浅笑：“最后能不能扭转乾坤可能就看你了。”
　　说完，他便抬脚走到了叶尘心的身旁。
　　因为有间实验室被擅自闯入，外面早已经乱成了一团，褚凌和叶尘心到大厅的时候，苏致立刻抬头看向他们。
　　不过褚凌和叶尘心的心理素质也不是吹的，即使面对着苏致依旧面不改色。
　　见他们没什么反应，就算心里怀疑再深，表面上苏致也没办法表露丝毫，只好继续挂上那副伪善的面具：“你们俩刚刚去哪儿了？”
　　叶尘心：“不是你说让我带褚凌去见见其他朋友的么？”
　　虽然苏致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他们扯破脸皮，但是汪泽却是可以的，他冷笑一声开口道：“哟，叶处长可真实尽心尽责，不会把其他那些‘朋友’也都带褚凌去认识过了吧？”
　　他所说的其他朋友，指的自然是实验室内的克隆体。只是他虽然说的是真的，但是却因为没什么证据，只能无关痛痒地冷嘲热讽。
　　苏致叹了口气：“除了你们，今天似乎还有其他客人到了。但是我不太喜欢那些不招自来的客人……”
　　苏致的话刚刚说完，那些觉醒者就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先前还呆愣站在他面前的他们在这瞬间完成了站列，只等苏致的一个信号便可以搜查整个基地。
　　而苏致显然对他们的反应也很满意，他笑着举起左手，只是轻轻往下一挥，那些觉醒者有十分有规划地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褚凌甚至觉得哪怕是白塔内，那已经完成了好些节课的觉醒者都做不到“隐”这样的地步。
　　只是他也明白，能训练出这样一批“人形兵器”，苏致在那些觉醒者心中的地位，远比他们所想的高得多。
　　虽然大厅内的人走了大半，但是褚凌却依旧不敢放松。他假装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老师，我应该去哪儿？”
　　“你不知道么？”苏致微微皱眉。
　　就当褚凌以为自己可能有所暴露的时候，苏致才好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于是笑道：“你就和叶尘心去招待一下那几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吧。”
　　说完，他像是担心褚凌不明白他的意思似的，很是贴心地补充：“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知道他们是谁，对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叶尘心像是不打算继续和苏致兜弯子了，直接开口。
　　苏致早就已经习惯了叶尘心对他的态度，哪怕是现在他也只是淡淡反问：“你们不明白么？”
　　在他说完之后，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见褚凌和叶尘心到了现在也不肯说实话，苏致微微摇头纵容道：“好吧，那就当做你们不知道吧。不过现在不如来聊聊别的……”
　　汪泽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聊的。要不然聊聊你是怎么逃过当初的那场爆炸的？”
　　“我呀……”苏致浅笑，说着还看了眼一旁站着的褚凌，“当然是靠能力，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褚凌。”
　　汪泽当然不信。要知道当年761研究院的那次爆炸他也算是有所参与，那次爆炸本身就会压制觉醒者的能力使用，若不然整个先行部队也不可能只有苏致活下来了。
　　至于褚凌……
　　汪泽将视线转移到了褚凌的身上。
　　当年的褚凌还只是个没觉醒的小屁孩儿，就连试药都是刚开始没多久，怎么也不可能那么凑巧在那一瞬间获得了能力。
　　在和苏致开始合作的这段时间里，汪泽问了他无数次，只是不知道苏致是刻意隐瞒了什么细节，还是没和他说实话，每次汪泽所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见其他人都不打开话题，苏致无奈地摇了摇头，视线一一从面前的三人身上划过：“我是真的想和你们聊聊，你们应该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不是么？”
　　的确，在这里的三个人每个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只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向苏致提问。
　　苏致对现在的状况也有点儿以外，他等了一会儿见还没人说话，只好摇头道：“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不好意思，那要不然下次再……”
　　“别呀。”不知何时洛璃已经带着白琴和唐珩玉悄然而至，“他们没有问题，我还有不少疑问想要请教呢。”
　　看见苏致的眉头微皱，语气里也没了先前的从容：“洛璃？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找到这儿了？”
　　“苏前辈久仰大名。”洛璃像是完全没听出苏致话语中的反感笑着开口。
　　苏致可一点儿也不想看见洛璃，特别是在看见洛璃的满脸笑意的时候，更是气得直接移开了视线。
　　他看着洛璃身边的唐珩玉，明明对方也应该是他的目标，但是此时看见唐珩玉，苏致的眉心却依旧没有丝毫松懈：“为什么你要这么执迷不悟！”
　　要知道，唐珩玉在看见苏致身旁的叶尘心和褚凌的时候同样震惊，就差直接问他们为什么要弃明投暗了。
　　短暂地深呼吸之后，苏致恢复了几分理智：“白塔，实验品，先行部队，我们似乎还差了一人。”
　　“不，人到齐了。”
　　伴随着不远处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最后一个人终于到了。
　　十余年前，甚至更早之前的真相，即将在这白塔旁的小树林里一一解开。


第95章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十二点前还有一章。 根据我不咋成熟的推算，应该还有三四章左右能完结，各位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嘛？
　　大概二十八年前，闵玧在进过层层选拔考验之后，终于成了特密七处的处长，管辖中央 E 区。
　　同年也是他的妹妹闵玥儿觉醒分化的最后一年。
　　那天闵玥儿跟随父母去了医院，做最后一次的基因检测。只是在检查结果出来的当天，闵玥儿的天…… 塌了。
　　一向和蔼的父母在得知她没有分化潜能之后，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温柔已经被浓烈的嫌弃所替代。
　　闵家父母都是从普通人里突然觉醒分化成觉醒者的，而且还是少有的高等级觉醒者，进入白塔后也一直顺风顺水。尤其在闵玧顺利分化成 S 级 alpha 哨兵之后，更是觉得面上有光，认为自己彻底脱离曾经那个平凡的社会，变得高高在上。
　　只是就当他们认为一切都在汪好的方向发展，做着有朝一日能成为觉醒者里的一大家族的美梦的时候，闵玥儿没有觉醒可能的诊断书就像是一记重锤，彻底将他们的美梦击碎。
　　对于这个结果闵家父母不开心，闵玥儿自然也不好受，于是便偷溜了出去，跑到七处想找闵玧说说话。
　　但闵玧那会儿刚刚成为处长，每天不是出外勤就是在整理资料完成任务衔接。哪怕是一向疼爱的妹妹来了，也只能让她自己逛逛，等他忙完了再去找他。
　　如果是平时闵玥儿自然不会多想，只是这段时间遭受了太多父母的冷落，乍一下闵玥儿只觉得就连哥哥也因为自己无法分化，对她失望透顶不愿再见她。
　　等闵玧出完外勤处理完事情已经是后半夜了。他问了组员听他们说闵玥儿已经离开了，下意识就觉得妹妹是等太久，最终选择了回家，于是也没说什么。
　　感觉到不对劲是在三天之后了，这三天内闵玧给闵玥儿发了无数的消息，但是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那时候闵玧就隐约感觉出了不对劲，当他给父母发消息的时候，父母却好像完全不知情。等确定了闵玥儿没有回家之后，也只是骂她不懂事，离开家这么久却也不知道给家里人发个消息，让家里人担心。
　　那个时候的闵家父母似乎完全忘记了闵玥儿不是那样的人，换句话说致使闵玥儿悄无音讯了三天才被发现，他们也有不可避免的责任。
　　确认闵玥儿失踪之后，闵玧立刻向上级进行了汇报。只是哪怕闵玥儿是觉醒者的子女，但是一直到目前为止却依旧没有完成分化，在理论上她只能算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要进行寻找自然也只能让普通警察立案寻找。
　　然而闵玥儿极有可能是在白塔管辖范围内失踪的，任何普通人都不能进入白塔的管辖范围，哪怕是警察也不例外。
　　这完全就是个悖论。
　　即使闵玧是七处处长也不可能以权谋私，能动用的力量也只有自己、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以及对闵玥儿生死不怎么在意的父母。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他们还是找到了闵玥儿，但是却因为一些事情出了点儿以外——闵玥儿死了。
　　在看见女儿尸体的时候，闵家父母却是松了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似的。那幅劫后余生的模样在闵玧看来，确是那样令人作呕，似乎在他们眼中普通人就好比地上的淤泥，不配存在于世。
　　从那个时候起，闵玧就暗暗有了一个打算——他要众生平等，要每个人都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一张可有可无的、薄薄的报告纸上。他还要改变白塔的规则，让救助不被援助者的身份所困。
　　从那时候开始，闵玧就在一点点筹备终于在两年后，在联盟的某个角落出现一家编号为 761 的研究所。
　　在 AEC-2275 的研究步入正轨的时候，闵玧也成功登上了议会组的队伍。若是说疏漏，应该也只有被宋依白发现了 761 研究院的幕后操盘者是他。
　　但是这又怎么样？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干脆策反她好了。闵玧对自己的谈判和蛊惑的能力一向很自信，更何况若是出了什么别的问题，自己的能力也是一大利器。
　　结果正如闵玧所想的，有了 “能力强化” 一切都变得方便快捷了许多。AEC-2275 的最初样品很快就被研究了出来。
　　只是比起康明城取的这个名字，闵玧更喜欢叫它 “种子”。
　　对于闵玧来说，它就好像是一颗装载着无数人希望的种子。只要将它种下，它就会一点点从泥土里探出翠绿的嫩叶，向全世界彰显它的存在，而后逐渐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
　　只是分明是美好祈愿，却总有人会来干扰他的行动，就比如当初在那场围剿行动内活下来的苏致，以及…… 后来被他赋予了新生的褚凌。
　　看着面前的人，闵玧深吸一口气。老实说，在这里看见他们，闵玧几乎没有任何意外，他甚至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又见面了。虽然有几位…… 可能刚刚才见过。”
　　说到有几位的时候，闵玧还特地将视线在洛璃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见洛璃也朝他点了点头，这才将视线偏移，放到了坐着轮椅的苏致身上：“我记得…… 你应该叫苏致，是吧？”
　　“真难为闵议员还记得我。” 苏致笑着回。如果不是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轮椅边上的扶手，恐怕真的会让别人以为，他的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只是对此闵玧却好像毫不知情，只是一点头若有似无地看了眼将他带来这儿的那些觉醒者：“他们应该都用了‘种子’吧？哦，就是你们所说的 AEC-2275。”
　　说着，闵玧扭头对上了他们的眼睛，等确定那些觉醒者都暂时陷入了记忆混乱之后，轻松挣脱了觉醒者的桎梏，缓缓只可以走到苏致面前：“苏致，你可真有意思，当年明明活下来了，为什么又要重新淌入这团浑水？而且……” 闵玧看了眼那些觉醒者，“用的还是我的人。”
　　“够了。” 汪泽皱眉，“我可没这么多时间和你们瞎掰扯。”
　　见汪泽做了出头鸟，洛璃自然更能放开了，他一边朝着褚凌招了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身边，另一边则开口道：“是呀。在场几位的关系可复杂着，不如在你们开战之前先把事情的经过，每个人的恩怨情仇都解释一下？好歹白塔开始总审判的时候，我也能替你们辩解一两句。”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苏致本来就被现在的情况激地有些气恼，听见洛璃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更是怒从中来。
　　虽说这也在他意料之中，但是洛璃还是叹了口气假装遗憾：“苏前辈，总要有个人先说的，毕竟我们也是来解决事情的啊。”
　　见洛璃那不算调解的劝告，褚凌忍不住笑出了声。
　　果然这才是洛璃，不管情况有多紧急，总能做出些明明不合时宜，但是却也没办法让别人说什么的，独具 “洛璃风格” 的事情。
　　不过，也正如洛璃所说的。今天几人或被动或主动到了这里，也不是为了开茶话会的。比起众人一起这么干耗着，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就这么想着，叶尘心深吸一口气，腰间的匕首悄然露出了一点儿刀刃。
　　只一瞬，他就已经跑到了苏致身后，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地抵在苏致脖颈上：“既然各位都选择按兵不动，那干脆就有我来打响第一枪好了。”
　　说完，叶尘心的手微微加大了几分力，他低下头对苏致道：“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
　　对此苏致却只是一笑，锋利的刀刃瞬间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缓缓留下。只是苏致却像是丝毫没有痛感，甚至微微抬头看着叶尘心的双眸：“我以为你会先对主谋下手。叶尘心啊叶尘心，你还是太心软，就因为那点儿…… 刻意为之的养育之恩么？”
　　叶尘心自然知道苏致话里的意思，但是此刻他却丝毫不动，就好像没有听见苏致的话一样。
　　见叶尘心不为所动，苏致又放出一个重磅消息：“对了，叶尘心你那会儿还小可能不知道，叶蕴和也是被闵玧害死的。”
　　叶蕴和就是叶尘心的父亲。亲生父亲，也是当时的联盟内，唯一一个拥有着窃取能力的觉醒者。
　　听了苏致的话，叶尘心咬紧了牙关。其实他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闵玧结局显而易见，至于他要的东西……
　　这么想着叶尘心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苏致按我说的去做。我让你，现在就把我要的东西给我。若不然现场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你。”
　　见苏致脖颈间的血越流越多，汪泽反倒先看不下去了，他冷哼一声嘲讽道：“没想到叶处长对那个死人这么痴情。既然这样，不如我来成全你好了。”
　　说完汪泽就走向了门边上的控制台，迅速输入了一段指令。
　　“汪泽！停下！” 出乎意料这会儿苏致反而慌了。
　　但是太晚了。
　　在指令输入完毕的时候，机械门缓缓打开。
　　众人只看见在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男人，无数根管子链接在他与机器之间，一旁的注射袋里带装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第96章 
　　作者有话说： 越到结尾越不知道怎么写，就…… 总觉得下一章就完结了 明天不更，下次更新在周五，估计那会儿真能完结
　　看着手术台上的杨文宸，洛璃满脸不可置信。
　　虽然他不明白在杨文宸身上链接的那些管子都是做什么的，但是看着现在苏致和叶尘心的情况，就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蓦然的，洛璃也明白了为什么叶尘心会帮助苏致，亦或者说，他明明帮了苏致但是却总会隐隐给他们透露些事情的真相。
　　在看见杨文宸的那一瞬，叶尘心的手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不同于洛璃，他是知道那些管子是什么的。但同样的，就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他才会更想把杨文宸带回去——
　　他是白塔的战士，是拥有的功勋的烈士，是自己的恋人。
　　即使身死，他所在的地方也应该是烈士陵园，而不是这个白塔周边的，几乎没人知晓的小树林下，被其他人当成逼迫自己的筹码，当成试验品。
　　感觉到叶尘心巨大的情绪波动，苏致立刻抬手握住了叶尘心的手腕，随后迅速一转接连一个肘击。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 “碰”，原本被叶尘心握着的匕首就已经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苏致将轮椅往前推了一点儿，成功把它压在了轮胎之下。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快到等结束了在场的人才缓过神。
　　“表演结束。” 苏致随意地抬手，用袖口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笑着开口。
　　而闵玧则像是个合格的观众一样，在苏致话音落下之后，鼓起了掌：“不愧是当年白塔内数一数二的觉醒者，即使过去了这么久身手依旧了得。”
　　苏致开口：“闵议员过誉了，想当初你可是我的偶像呢。”
　　说着他抬起手，闵玧身后的觉醒者打了个手势，各种各样的攻击能力在那瞬间释放。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和现在的苏致站在对立面的闵玧！
　　只是，那些五花八门的能力还没来得及打在闵玧身上，洛璃就已经提前展开了一个防御空间：“苏前辈，有话好好说呀。要知道闵议员的苦衷可都没说完，万一到时候监察者问起来，我应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一起共事的汪泽自以为算是了解闵玧的性格了，于是听了洛璃的话，反而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还逐渐变得放肆：“闵玧啊闵玧，让我猜猜，你一定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吧。”
　　正如他所说的，闵玧的确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小辈救下，原因竟然还是因为不救他没办法和检察官交代。只是若是说完全没料想到今天的事情，其实也不尽然。早在特案组成立的时候，他就恍惚觉得，今天这场景是迟早都要面对的。
　　他微微叹了口气：“汪泽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不是么？”
　　汪泽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觉得肩膀一疼。只见闵玧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把手枪，而枪口正指着自己。
　　“既然要把事情都解决了，那不如解决个彻底吧。毕竟总要有人给我陪葬的。” 汪泽听见闵玧这么说。
　　当汪泽抬头，就看见了闵玧那双装满了怨恨的眼睛。几乎是那一瞬间，汪泽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就连链接了眼球的神经也出现了什么故障一般。
　　见闵玧丝毫没有犹豫的开枪，别说是汪泽就连洛璃他们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禁锢空间内四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洛璃凑到褚凌身边小声道：“阿凌你能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么？”
　　褚凌是知道叶尘心帮助苏致是有什么苦衷的，但是再具体的他也就不知道了。要知道，光光是叶尘心、闵玧、苏致，这三个人就能构建出好大一场戏，更不要说还要加上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和苏致有了些交易的汪泽了。
　　“啧……” 洛璃摸了摸下巴，正打算说些什么，他的手腕就突然被褚凌抓住了。
　　洛璃看戏正看得上瘾呢，突然被褚凌抓住了手，看向褚凌的时候带这些一点儿疑惑。不过他还没问，褚凌便直接道：“把你的能力收回去。”
　　“为什么？” 洛璃下意识反问。
　　褚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身将先前囚禁着克隆体的实验室地点，告诉了白琴和唐珩玉，让他们将克隆体带离地下基地，并且告知议会组和监察者到地下基地前做好准备，随时准备突破。
　　白琴自知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在褚凌说完之后，立刻带上唐珩玉离开了，走之前还将卷卷留给了他们。
　　这边褚凌安排好了白琴和唐珩玉的工作，而另一边洛璃也自知理亏地收起了隔绝空间。
　　隔绝空间刚消失，汪泽和闵玧就形成了短暂的同盟，齐齐拿着手里的武器朝着洛璃和褚凌攻去。
　　只是洛璃和褚凌的体术也不是吹的，而且相比于其他觉醒者会靠着能力辅助，褚凌更加多的就是靠自己本身的体术枪法。
　　虽然闵玧和汪泽搭档作战了好几年，但是褚凌和洛璃也很默契，四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
　　苏致因为血液的流失逐渐开始头晕，好在他本身就是坐在轮椅上的，所以表现也并不是很明显。而且地下基地本就是他的地盘，就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就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哪怕是叶尘心也是。
　　得到了他的命令，觉醒者也参与进了四人的战斗，一时间可谓热闹非常。
　　只是觉醒者就算也被尽可能专业地训练了许久，但是因为他们自身的缺陷各方面都要比正常的觉醒者差上不少，在这种团战上没了苏致的指挥，基本上改变不了什么。
　　看着面前的一片混战，叶尘心反压住苏致开口：“苏老师是打算让你的那些‘学生’死在你面前么？”
　　听了叶尘心的话，苏致好像听到了什么巨大的笑话，也不顾自己现在的处境了，用没被桎梏住的手指着自己面前的人群：“那儿，哪儿有什么学生？他们不过都是闵玧草芥人命的证据罢了。现在我给了他们自己报仇的机会，难道他们不应该感谢我么？”
　　“你疯了。” 叶尘心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是啊。” 苏致的语调逐渐变得疯狂，似乎是在应正叶尘心的话似的，“我早疯了！叶尘心你敢说你没有么？你甚至愿意为了一个死人任我驱使，为了一个死人跟我一起把白塔搅和成现在这副模样。”
　　说着苏致逐渐变得激动，他挥开了叶尘心的手，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只是还没踏出一步就险些栽了个跟头，连忙扶住了一旁的墙壁，勉强自己站着的动作。
　　其实根据白塔现在的科技，以 “隐” 的暗中力量而言，不说给苏致完全换一双腿，但是给他做一双辅助装置，或者义肢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这十几年来，苏致却好像忘记了这份技术，但凡是有什么事情基本都是坐着轮椅，时间久了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双脚是完全无法站立的。
　　不过苏致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份结果。
　　“叶尘心我们两个有什么区别？” 苏致道，“特密处里那么多间谍眼线，难道都是我安插进去的么？那些克隆体难道你就完全没有参与？还有控制那些觉醒者，汪泽他们吃的那种慢性毒药，哪个没有你的参与？”
　　“叶尘心，我们都是一类人。我们都是疯子。”
　　苏致总结。
　　苏致每多说一件事，叶尘心的拳头就缩进一分。只是等苏致全部说完之后，他反而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像是完全接受了苏致的说辞一般：“是的，我也是个疯子。”
　　得到了叶尘心的回应，苏致的笑意更显。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他便听见了叶尘心的补充：“但是我们不一样，我是醒着的。”
　　一句话像是否定了苏致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
　　“醒着？” 苏致颤抖着嘴唇将叶尘心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说完他便笑了。
　　见苏致是彻底疯了，叶尘心便也懒得理会他，从他身边路过时看了眼不远处的杨文宸。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很快就把视线收了回去：“洛璃，来把枪！”
　　听见叶尘心的声音，洛璃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环顾四周，最终认准了闵玧手上的手枪。
　　有了目标，洛璃立刻叫出了朱雀，下一瞬他就已经到了闵玧身边。
　　趁着闵玧还没反应过来，洛璃对着他的手腕就是一记手刀，迅速抢过闵玧的手枪而后便随便往某个方向一扔，丝毫不顾还在场外的叶尘心能不能拿的到。
　　好在叶尘心最终还是获得了手枪的使用权，他干净利落地上了膛朝着人群就是一枪。
　　感觉到子弹擦着自己的胳膊离开，洛璃立刻扭头怒骂：“叶尘心！你在做什么！看见师傅就这么激动么，连枪都能打歪？！”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朝着你打的。” 叶尘心淡定反问，捡起了先前被苏致的轮椅压着的匕首，对着自己最近的觉醒者就是一刀。
　　在觉醒者的能力消散之前，叶尘心还摸到了他的腺体，运转起了自己的能力。
　　窃取完毕，叶尘心不禁握了握拳：“嘶…… 精准射击么？算了聊胜于无吧。”
　　躺在地上的觉醒者如果能听见叶尘心语气中的嫌弃，估计能气得直接原地复活。


第97章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最后那个场景，我透露一点点呀，褚凌的能力是吞噬~ 所以当年的爆炸不是苏致救了他，而是他救了苏致哦~ 不过他是真的没有量子兽（冷漠脸） 在此先感谢大家不嫌弃我稀烂的文笔，乱七芭蕉的场景描写和一步三鸽的更新时间（鞠躬）为了表达歉意，后面的番外都会免费（再次鞠躬） 写《野蛮》是我一个突如其来的脑洞，主要想写的是主要是关于 “平等” 的讨论，不过感觉自己有点失败，就…… 下本努力（？） 原本我以为写完的感觉应该是轻松，但是敲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惆怅，害，儿子长大了。
　　伴随着几声枪响，叶尘心看着咬牙怒视自己的闵玧，突然觉得这个能力似乎也不是很差。
　　不管怎么说，洛璃他们几个也是有好几年实战经验的觉醒者，几乎没过多久，他们就取得了小范围的胜利。
　　只是，洛璃甚至还没把这口气颂彻底，他的耳畔就传来了苏致的声音——
　　“你们难道觉得这就赢了么？”
　　几乎是在苏致说完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只见苏致神情疯狂，依靠着杨文宸所在的手术台勉强站着：“叶尘心，只要你们敢动一下，我就随便抽一个仪器，把它的功率调到最大！” 说着，苏致忍不住笑了起来，紧握着调节器的手都因为他不太正常的神智开始颤抖。
　　叶尘心咬着后牙槽，但面上却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五年了。” 叶尘心又重复了一边，不知道是在和苏致说话，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是啊。” 苏致脸上笑意更甚，“要不要试试看？试试看当我把所有调节放到最大，你想了五年的人会不会活过来。”
　　苏致越说越兴奋，似乎是下一秒就准备付诸行动。
　　然而杨文宸的尸体能威胁到叶尘心，能威胁的洛璃，或许还能威胁到褚凌，却怎么也不可能威胁到闵玧和汪泽。
　　事已至此，汪泽自然也知道自己走漏了一步棋。至少他自己刻意中毒，完全换不来苏致那个疯子的信任。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苏致我想…… 只靠杨文宸并不能威胁所有人。” 汪泽面上带笑，一步步朝苏致走去。
　　他每走一步，苏致握着调节器的手就用力一分。然而就在苏致的手指碰触到按键的那一瞬，汪泽就发出一声闷哼，捂着中枪的大腿猛的坐下。
　　“不，他可以。”
　　即使洛璃不愿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哪怕杨文宸已经死了，他和叶尘心也不可能放任苏致去伤害杨文宸的 “身体”。若非如此，叶尘心也不可能帮苏致做事。
　　见自己的威胁有用，苏致笑得愈发张狂，恨不得和全世界分享他此时的心情。
　　然而，他的笑声却好似一把已经生了锈的锯子，虽然已经产生不了多大的伤害了，但是却极度烦人。
　　叶尘心气的磨牙，手里的枪支已经被悄然偏移了原本的轨迹，枪口也朝向了苏致。
　　不过苏致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被枪口指着的并不是自己似的。
　　亦或者说，他对自己手里的 “筹码” 有着十足的信心。
　　“既然都冷静下来了，那我们就把账好好算算！” 苏致笑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一手撑着手术台，一手拿着调节器恶狠狠道。
　　一语落毕，他就将头转向了闵玧：“褚凌杀了他。”
　　见褚凌没有任何动作，苏致的眉头逐渐紧皱：“你就不恨他么！若不是他，若不是他，你又怎么会被当做试验品！”
　　褚凌依旧没有动手，反倒轻笑一声：“没什么好恨的。老师，只是你还在恨他。”
　　“我……” 苏致像是突然愣了，就连握着调节器的手都无力地垂在一旁。
　　“我恨他。” 苏致的语气毫无波澜，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歇斯底里，只是那双无时无刻不透露疯狂的眼睛，也在此刻失去了焦距。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对此褚凌毫不意外，反而给洛璃打了个手势，让他和叶尘心继续盯着闵玧他们，而后缓缓朝苏致走近：“是啊，你因为什么恨他。”
　　虽然褚凌面上不显，但是他的手却伸进了口袋，死死抓着承载着柏卿宜能力的铜球——这是他在和叶尘心来小基地之前，特地要了柏卿宜的血液做出来的。
　　为了防止各种突发状况，两人将几乎将可能用到的铜球都准上了一个。刚好此时就用上了。
　　“因为……”
　　即使用了柏卿宜的能力，苏致依旧有些纠结。他一连说了好几遍 “因为”，就在褚凌以为即将能听到后续的时候，苏致突然恢复了神智。
　　冲破催眠的苏致双眸已经被血丝霸占了大半，看着比先前疯魔的模样更加可怖。像是认定了事情不会朝着他所预料的方向发展，这次苏致也不管其他了，直接按下了拇指下的按键。
　　那声机器的启动音像是被丢进水里的泡腾片，在接触到 “水面” 的那一刻，就立刻打破了杯中的平静，生出无数气泡。
　　几乎是在下一秒，叶尘心就举枪打在机器上。
　　子弹轻而易举地穿过机器的显示屏，没一会儿就进入内部，将其损坏。
　　一直到这会儿，叶尘心一直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他不可见地探出一口气，似乎是在庆幸刚刚所窃取来的能力是 “鸡肋” 的精准射击。
　　而闵玧也在那一刻越过汪泽，想跑到苏致身边。只是洛璃自然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立刻咬牙构建出一个隔绝空间，只是一瞬闵玧就被困在那个空间之内。
　　只是洛璃的能力本来就已经使用过度了，此时就算困住了闵玧，却也只能维持片刻而已。
　　这点闵玧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看着面前忽明忽暗的空间屏障，即使自己也已经很累了，却依旧装的淡然：“洛璃你的能力用不了多久。”
　　“是。” 洛璃微微喘着气，也没有打算隐瞒坦然道，“但是这一会儿已经够了。闵议员不如在这会儿和我们说说，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 听完洛璃的话，闵玧却只觉得好笑至极，不由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他偏了偏头，看向不远处的杨文宸，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惋惜，“其实他原本不用死的。”
　　调查了这么多年，叶尘心自然也知道杨文宸被灭口的原因，正因如此他才更狠他的养父。
　　只是闵玧却以为叶尘心并不知道，亦或者说，他只是想要把原因再和叶尘心说一次。闵玧面上带笑，是叶尘心见惯了的长辈模样的慈爱：“尘心，你还记得有一次他独自出外勤么？”
　　说着闵玧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不对，也不是独自。那会儿他身边还跟着个人，能力似乎是类似于辅助屏蔽的。”
　　闵玧所说的是那时候的七处刚晋升成组长的觉醒者。
　　因为他的能力是无意识的区域屏障，所以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定范围内的人就无法被能力波及。而那一次外勤，也是那个小组长唯一一次，以组长的身份参与外勤。
　　“他们看见我了。” 闵玧皱起了眉，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但是想到那会儿的情况 闵玧依旧不怎么高兴，“可能并没有看见全脸，但是他那么聪明迟早会知道的。”
　　而那份 “聪明” 就是杨文宸的催命符。
　　等闵玧说完，他面前的隔离空间也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微微耸肩，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对小辈纵容：“这些年我的作为，其实你们比我清楚，但是……”
　　闵玧并没有把话说完，他整个人便像是出了鞘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腰间的匕首抽出，迅速解决汪泽后将匕首轻抛而起，又换了个姿势接住：“还剩下两个。”
　　先前几人一直以为闵玧的注意力应该在苏致身上，在他抽出匕首的那一刻，褚凌就准备抢在他靠近苏致之前把闵玧的匕首打落，只是谁都没想到他的目标，竟然是看似和整件事毫无关系的汪泽。
　　然而闵玧对此也不怎么在意，随手抹去自己脸上的血迹，随后倒是按着众人所想将视线放在了远处的苏致身上。
　　在感受到闵玧视线的那一刻，苏致反而笑了。
　　如释重负地笑。
　　洛璃突然觉得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就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在下一刻结束。结束于不远处的危险。
　　这是一种直觉。在经历了无数次生死之后的直觉。
　　笑完，苏致举起了手中的调节器。链接着杨文宸的机器分明在先前就已经被叶尘心毁坏了，但是苏致却还是笑着将它扬了扬：“闵玧你该付出代价的，不管是为了那些试验品，还是因为我的占有，亦或者刚刚被你杀死的那些孩子。”
　　说着他又一次勾唇笑了，只是这一次却是真情实感，由心底发出的笑意。
　　洛璃看着他的笑脸，恍然想起宁星霖所找到的，那张白塔记录内仅存的苏致的照片。在那张照片里的苏致也是这样灿烂的笑着，就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困难能让那个年轻人泄气，让他向别人、亦或者别的什么低头。
　　下一刻，苏致便按下调节器上的某个按键。
　　只一瞬，众人立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悸——那是来自于觉醒者的感知，对危险的感知。
　　几乎实在感受到那股危险的同时，洛璃就朝着躲在某个角落里的小兔子吼道：“卷卷！去闵玧身边，保住他！”
　　与此同时褚凌也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颗 “保护” 的铜球抛给叶尘心。叶尘心在接到铜球的那一刻使用了“窃取”，随即召唤出了掠。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躺在手术台上的杨文宸一眼，轻声说了句晚安。而掠则眷恋地蹭了蹭杨文宸的面颊，然后便遵循着主人的意志不顾苏致的动作，将自己扒在他身上。
　　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带着浓烈火药味的爆炸。洛璃面上带笑朝着褚凌跑去，褚凌亦是笑着抱住了他的 omega。
　　“怕么？” 洛璃说着，不抱什么希望地支起了隔绝空间。
　　“或许。” 褚凌说着在洛璃脸上亲了一下，“我们在一起。”
　　虽然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是洛璃听懂了。他笑着应下。
　　伴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整个小基地崩塌。不过好在白琴早已找来了陆修竹和监察者，在爆炸发生后迅速开始寻找这场爆炸的幸存者。
　　一小时后，闵玧、苏致、叶尘心被成功救出。
　　叶尘心与褚凌身上的窃听装置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数年前的 761 研究院幕后主使，以及控制当年试验品，克隆白塔战士的苏致也终于被监察者所知。
　　两代人，寻找了十余年的主谋终于归案。而由那时由一场黑夜，一次爆炸埋下的因，也终于在这一天寻常的夜晚，被一次有所预谋的爆炸中结束。
　　若是说整场计划都什么不完美的地方，恐怕是哪怕极其所有空闲觉醒者，也没有从那片基地废墟中寻找到褚凌和洛璃的身影。
　　两年后
　　“应处长 B 区发来请求支援的申请。”
　　“应处长 E 区中央街有觉醒暴乱。”
　　“应处长……”
　　应司闻被一堆外勤杂事烦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此时此刻他不由开始怀念洛璃还在七处的日子，只是怀念归怀念，该做的事情却是一个也没办法落下。
　　“哟，应处长这是怎么，不会是忙不过来了吧？”
　　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应司闻下意识地抬头，随后就看到前 · 七处处长带着他一贯的欠揍地笑，慢悠悠地朝他走来。
　　“洛…… 洛处？” 若不是洛璃的那个笑太难模仿，应司闻险些要以为是哪个长得很像洛璃的人。他微微偏了偏视线，随后就看到褚凌一脸带笑地跟在洛璃身边，手里还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见应司闻愣了，洛璃反倒笑得更欢了：“应处长两年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呆的时候？事情都不解决啦？”
　　“解决！” 应司闻立刻道，“一组跟我去 B 区支援，四组去 E 区中央街，由…… 前处长洛璃带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