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被男主的好兄弟连夜抱走[穿书]》作者:李半盲   文案:   本文换攻,主角攻受1v1,身心皆彼此   问:“好兄弟”分手了怎么办?   答:当然是要贴心安慰他了。   问:就这?然后呢。   答:然后,连夜抱走他的前男友啊。   江言酌:你前男友真可爱,我喜欢他好久了,拿来吧你。   1.受视角:   穿书两年,秦听摆脱渣男前男友的当晚   他召集好友,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脱双party,庆祝自己终于单身。   酒过三巡,他抱着一个帅得人神共愤的大帅哥又亲又啃。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前男友的好兄弟——江言酌   秦听一脸茫然地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只见江言酌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笑道:很快,你就会庆祝自己脱单了。   也庆祝他得偿所愿。   2.攻视角:   江言酌暗恋秦听两年了,他暗中蛰伏,默默帮助。   秦听分手的当天,他风尘仆仆地赶到秦听面前。   谁料,醉酒后的秦听笑眼弯弯地吻住了他。   秦听窝在他的怀里,温柔发问:阿酌,我的初吻甜不甜~   醉眼朦胧,语气勾人   江言酌情难自禁,将人连夜抱回了家中。   3.某天,游戏直播间的粉丝们疯狂欢呼,她们在磕的榜一老板和高冷主播官宣了。   从此以后,那个以独狼著称的坐标大佬,不仅带人双排了,还甜蜜开麦了。   坐标大佬跟在人身后,一口一个宝贝叫着,让红让蓝让人头。   简直温柔得不像话,哪里还有从前高岭之花的样子。   *秦听是江言酌生命里最不可控的未知数x,他的坐标永远因他而改变。   备注:   1.秦听受,江言酌攻,1v1,身心皆彼此   2.受前男友是炮灰。攻不是小三插足   3.古灵精怪受vs高冷深情攻,攻暗恋,单箭头变双箭头   4.含部分王者荣耀内容(不是很多)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游戏网游 穿书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听,江言酌 ┃ 配角:预收《穿成残疾大佬后我被攻了》 ┃ 其它:预收《校草室友又用信息素压我》   一句话简介:谁叫你的前男友这么迷人呢   立意:求之不得,心之所向。 第1章   秦听每天都在期盼:他的男朋友可以甩了他。   等啊等,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为此他已经等了700天。   他倒是想主动提分手啊,可惜他做不到。   因为,身为炮灰的他是没有资格甩男主的。   是的,秦听穿书了,今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700天。   这个事故的开始源于读大学的秦听被好友排雷了一本书,书名是《你是治愈我疾病的良药》。书里有个炮灰也叫秦听,最后落了个凄惨的结局。   好友告诉他快点跑,小心啊,穿书预警。   可那时的秦听多勇啊,他不信邪,他偏要去看。   这本披着都市纯爱外衣的主攻文,实则是一本狗血抓马文。南竹就是本书的主人攻。   高考结束后的假期,原主秦听与南竹相遇了,正所谓是一眼万年,天崩地裂。恰巧双方都是彼此的初恋,十八岁的少年谈起恋爱,上了头总是不管不顾。   在一起的三个月,两个人干柴烈火,醉生梦死的恨不得天天泡在床上。   就当原主秦听满心期待以为遇到了此生真爱的时候,却不料南竹由于感悟到了性-爱的美好真谛,患上了一种离奇的爱情极度饥渴病。   大学一开学,南竹就火速与原主分手,谈起了一场又一场的恋爱。不过啊,那些人都是南竹的过客。只有主角受才是他的良药,治愈得了他的顽疾。   遇到主角受之后,南竹从此洗心革面,如获新生。二人恩恩爱爱,形影不离。   秦听忍着头皮看完此书,三观崩裂,五官扭曲。最后的最后,发现这踏马还是一篇生子文。南竹化身成为二十四孝好老攻,好爸爸。   阿这,就离谱。   作品评论下,无数读者怒了,纷纷指责作者三观不正,怒斥攻是死渣男,烂黄瓜,不配拥有真爱,强烈希望受独美。   作者则郑重地将三个大字打在公屏上:攻有病。   别问,问就是设定。   秦听也能理解。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总有人看普通设定的小说看腻了,需要点雷文养养胃口。   千篇一律的套路文不可能满足人类多样化的精神需求。   当然还有他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人,所以受到了穿书教训。   啊呜,他活该。   小说里的秦听身为炮灰,惨遭渣男的抛弃后,他偏不死心,一厢情愿地等着南竹回心转意。   等到的却是南竹的轻视与不屑一顾,以及他竹各种小男友的挑衅与嘲讽,初恋嘛,总会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他终日抑郁寡欢,大病一场,在最好的年华中凋零死去。   秦听刚穿过来的时候,不幸的是二人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仍处于比较纯洁的暧昧阶段。   他严重怀疑原主是梦见了自己今后会遭遇的悲惨经历,灵魂跑路了,提前死遁了,才抓来他这么个倒霉蛋来顶包。   面对南竹那张刀削斧凿,帅得惨绝人寰的脸,秦听的心中丝毫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倒是只有一个想法:渣男,莫挨老子。   老子穿的是狗血文,不是救赎文。   妖魔鬼怪,快离开。   由于这本书的世界设定作怪,在面对南竹强大的主角光环下,秦听说出任何想分手的话语说出都会被屏蔽。秦听没有结束关系,离开跑路的权利。二人交往间,他每天至少要与南竹维持一小时的交流联系。   于是,面对南竹的亲近,秦听总是想方设法地敷衍搪塞。   南竹想接吻。   秦听:真是不巧,我得了口腔溃疡,唇舌相交,会流脓溃烂。   南竹想拥抱。   秦听:真是不巧,我得了禽流感,距离过近,易传播病毒。   南竹想上他。   秦听:真是不巧,我得了痔疮……   南竹每次都是一脸=_=的表情,然后悻悻地离去。   秦听凭借一己之力,让两个人保持着极其冷淡的恋爱关系。   他本以为只要熬到大学开学,时间节点一过,南竹就会主动和他提分手。   毕竟谁能忍受这种形同虚设的恋爱关系呢。   三个月过去了,一学期过去了,一年过去了。   南竹还是他名义上的男朋友。他还是得在南竹身边扮演乖巧顺从、疾病较多的初恋情人。   秦听这才真正意识到,时间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问题是得啪啪啪,啪啪啪了南竹才能得病,得病了有后续发展,完成本书的故事线。   当然,他有心理障碍,肯定是做不到。   所以是不是跟其他人啪啪啪了,南竹都会生病呢。   秦听日思夜想,盼望南竹快点去找漂亮的男孩子,进行这场庄重的仪式,从而发病。   可是,南竹没有,他竟然爱上了王者荣耀这款游戏,终日沉迷上分。在没有爱情滋润的岁月里,他活成了分奴。   快两年了,两人的表面情侣关系依旧这么尴尬地维系着。   秦听纳了闷了,南竹怎么还不饥渴冲动呢,不想去体验那啥的美妙吗。   唉,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   秦听握着手上从大师那求来的,开过光的佛珠,念念有词:求他病发,求他分手,求他出轨。   夏天的正午总是格外闷热,烈日粗暴地照耀大地,也带给人连绵的困意。   秦听就在这无比虔诚的祈祷活动中,睡着了……   他在寝室里午睡正酣,便被电话扰醒。拿起手机,备注是“烦人精自恋狂大煞比”的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秦听强压住午觉被吵醒的火气,脸上写满了厌烦,声音却异常温柔地询问:“喂,怎么了。”是要甩我了嘛,是要提分手了嘛。   南竹言简意赅,命令道:“王者缺人,上号。”   秦听还来不及回话,电话就被挂断了。声音跩了个十万八千里,姿态傲慢。完全不在意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毕竟在他的世界里,秦听顺从他的吩咐做事才是第一要事。   草,秦听气得牙痒痒,心中愈发着急:没出息,不搞男人,就知道搞游戏。再这样下去,你男主地位不保。男主你快清醒点,啊喂。   秦听恨铁不成钢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平日里南竹鲜少和他打排位,小心眼地怕秦听坑他。每次都是人不够,才想到找他来充数。   秦听启动了游戏,进入到游戏房间里,他扫了眼队友ID,猜测是南竹寝室的四个人。   他们四个人里一个段位是王者,三个段位是星耀。   微信区的号,这赛季秦听没怎么打排位,还只是个钻一选手。   这一局是南竹从星耀到王者的晋级赛。很显然,秦听之所以能被挑来打游戏,只是因为男主考虑到五排的匹配机制,他想找个段位低点的拉分,方便他上分罢了。   聊天框里,南竹:你就玩辅助吧,认真点,别坑。   既然不指望他发挥什么作用,只当他是拉分的。那就安稳地当个可爱挂件喽,秦听毫无负担地选了个瑶妹辅助,并点击帮抢。   秦听漫不经心地等待敌方先手挑选英雄,看到一楼的南竹发送文字提示:来个硬辅。   秦听正想去看一眼英雄池,只见他的游戏界面亮了,该轮到他们一方的一楼二楼挑选英雄。二楼队友丝毫没给秦听犹豫的机会,系统显示帮抢成功。瑶瑶公主此时在俏皮地跟他打招呼。   秦听:……   秦听看了眼这个帮他抢英雄的队友ID:不加好友。颇有拒之人千里的意味。在王者峡谷里起这种游戏昵称的人,要么是真冷淡,要么是妻管严。秦听大概猜到这人是谁,江言酌,南竹的发小兼室友。   秦听暗忖,难得江言酌这么古道热肠,还帮队友抢英雄。原著里的江言酌可是个心狠手辣,冷心冷情的大魔王。讲真,要不是看他是南竹的好兄弟,单论江言酌这人设,肯定是书里头一号的大反派啊。   惹不起,惹不起,秦听连忙打字向江言酌道谢。   103寝室里,空调呼呼地运作着,散发着阵阵寒意。南竹没看见事情的经过。他刚去弄床上的被子想找个合适的靠姿,本以为秦听会乖乖听他的话,拿个张飞之类的硬辅。   等看手机的时候,发现秦听还是拿了个瑶。帮他抢瑶的还是他好不容易找来帮忙上分的大佬。   南竹紧皱眉头,表情略显懊丧:“酌哥,你先拿啊,你帮他抢英雄干什么,这段位瑶妹有什么用。”他从上铺探出脑袋,一脸无奈地望向靠在窗前坐在沙发椅上的江言酌。   沙发椅上坐着的少年,容貌俊逸,姿态懒散。他头也没抬,淡然回应:“手滑。”目光停留在游戏里的聊天界面,他看到了秦听发送的文字消息。   [绿色真好看:抱歉,没看聊天框。]   [绿色真好看:是酌哥吧,谢谢你啊。]   江言酌顿了顿,点开历史聊天记录,目光停留了很久。他发了个局内快捷回复:多发信号交流。   那张终日清冷淡漠的俊脸上,浮上了一层可疑的薄红。   南竹语塞,缩回头去在聊天界面上打字:秦听,开听筒,听我指挥,少自作主张。   秦听无奈地打开了听筒。   南竹极其不满道:“让你来拉分,你还真想混分啊。大男生玩个瑶妹躺赢也好意思。”   秦听白眼翻出天际,正想拿别的话噎他。却透过南竹的麦,听见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那人嗤笑:“朋友圈瑶妹战绩。”   秦听忽然想起来了,南竹上上个月发了条朋友圈,主要是晒他的王者战绩,他玩瑶和一个路人打野六连胜。配图的文案是:混子英雄绝绝子。   南竹也想起来了,咳嗽掩饰尴尬:“那是钻石局,混点也无所谓。和咱们这局能相提并论吗。”   江酌言挑眉道:“他也钻石。”语气平淡,令人分辨不出是嘲讽,还是维护。   南竹:……   南竹:“你说的对。”   作者有话要说:   注:游戏内容不到两章,不玩游戏的宝宝们也能看懂。后面都在走穿书剧情,v后很甜啦。朋友们可以试着往下看一看,鞠躬感谢啦。   攻受1v1,身心皆彼此。男主是炮灰。   有缘的朋友捧个人场嘛,拜托拜托啦   预收文案《穿成残疾大佬后我被攻了》   在看过无数残疾总裁/将军/帝王的治愈系耽美文后。   程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双腿残疾的豪门大佬。   哈,这剧本可以不用看了,他最熟了。   众所周知,   他会有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凄惨身世。   他会有个阴郁偏执,人厌鬼弃的极端性格。   最关键的是,他还会拥有一个甜美可人的小娇妻。   既能治愈好他的心病,也能治愈好他的腿疾。   就在程眠满心期待地准备花式宠妻后,   当他看见打包送来的未婚妻后却傻了眼。   为什么他的胳膊竟然比自己的腿还粗?   为什么他可以单手把自己从轮椅上拎起来?   为什么他睡觉时会把自己抱在他的怀中?   为什么他的竟然比自己的还大?   程眠属实不能接受,这不是他想象的剧本。   说好的穿成残疾大佬就有甜美可人,温婉柔情的小娇妻呢。   他怎么就被攻了呢,唉。 第2章   秦听伸完懒腰,揉了揉睡落枕的脖子,听到南竹吃瘪的语气,忍不住在心中怒赞江言酌干的漂亮。   明明上一秒还对着秦听冷嘲热讽,下一秒被江言酌治得服服帖帖。   这种只会对弱小龇牙咧嘴,在强者面前伏低做小的姿态,让秦听不由得想起哈巴狗这种生物。还蛮符合南竹气质的,毕竟他本质上也的确是个双标狗。   秦听其实能理解南竹抱大腿的心理。   毕竟南竹玩这游戏两年了,从钻石到星耀就要打两个月。到了赛季末,就卡在星耀一和星耀二之间,迟迟上不去王者。   为了王者荣耀战场的正义与公平,南竹恪守电子竞技规则。他从不找别人代打,因为他觉得这种行为太low了,无法体现电子竞技的精神。也是出于男人的好胜心与征服欲,他只想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王者的快乐。   这大概是身为男主最后的倔强。   南竹打的位置是射手,看见对线英雄是李元芳,他拿了狄仁杰。   “酌哥,对面是诸葛亮打野。您掏一手镜还是裴擒虎呢。”卑微如南竹热情地发问。   南竹知晓他这个好兄弟的脾气秉性,素来是对事不对人,帮理不帮亲。   他今天可是好不容易获得他同意,凑齐人和他五排。因为江言酌有个奇怪的规矩,就是从不和别人双排,匹配也不行。任谁软磨硬泡也都会遭到无情拒绝。   江言酌冷酷地秒选了李白。   南竹:……   啊这,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南竹觉得自己被队友耍了,可又没有证据。   他敢责怪秦听拿了一手瑶,给他撂脸子,却不敢说江言酌。江言酌是他身边最早玩这款游戏的大神王者。南竹是信得过他的游戏理解,水平实力。   但,这一把毕竟是星耀到王者段位的晋级赛,英雄阵容的搭配至关重要。   李白几个赛季以来备受争议与吐槽。在众多玩家心目中,李白这么这么刮痧的刺客早已沦落为版本弃子。随着新打野门的实力强盛广受追捧。李白不再拥有昔日的荣光,是名副其实的落寞英雄。   相比较敌方的阵容,他们的阵容里缺少控制,坦度不够。辅助又在混,打野英雄还不是澜,镜这种T0级别的打野。   秦听看到江言酌选了李白打野时,并不觉得有多意外,蛮符合江言酌一贯不走寻常路的风格。在实力相当条件下,英雄本身的优势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但在绝对实力面前,胜负显而易见。   南竹心中有苦,但说不出来,“酌哥,那你前期稳住,诸葛亮刷野比较快。”   江言酌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又补充道:“问题不大,你能守住塔就行。”   秦听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对江言酌不由得肃然起敬,毕竟只有他这位毒舌腹黑,特立独行的大少爷才会让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男主收敛一些。   南竹预料得到这局会难受,但属实没事情发展得比他想像的还要难受。   开局两分钟,双方争夺上路河蟹时,南竹的狄仁杰和李元芳对线送了一血。   开局四分钟,敌方诸葛亮来上路支援,越塔强杀残血正准备回城的狄仁杰。   开局选英雄的时候,南竹的心态就有些小崩。对线时,便有些畏手畏脚。反观对面,攻势迅猛,死死咬住射手路,制止他的发育,拿他当这局游戏的突破口,穷追猛打。   南竹在他灰暗的游戏界面里,看着姗姗来迟,走位如同僵尸,动作缓慢交干扰的瑶妹,心态愈发炸裂,气急败坏,“秦听,你在逛街吗,你就不能站住视野吗,你一个辅助往我后面躲什么?你的干扰是存着下崽的吗保我不会吗?我C,你一个辅助活着有什么用?你到底会不会玩游戏?你到底是怎么上的钻石啊,就你这水平找的代打还是陪玩。”   南竹疯狂输出。   他急了他急了。   秦听原本因午睡不足的郁闷烦躁瞬间消散。   南竹不快活了,那他便快活了。   秦听看了眼关闭着的听筒,低笑出声,他刚才去冰箱里拿了杯酸梅汁,单手操作来着,他漫不经心地揩了揩手指上的水渍。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面对南竹各种突如其来的刁难,秦听根本吃不消他那糟糕的少爷脾气。他会和南竹针锋相对,恨不得大打出手。   然而,人设崩的后果就是各种突如其来的霉运时刻围绕着他。走路被绊倒,外卖被偷掉,王者连跪十几把都是小事。可是还会有高空坠物,交通事故等严重威胁他生命安全的事件发生。   或许是原书设定催促他提早下线,可是凭什么呢,原主没做错过任何事,他也没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他郁郁寡欢地活在乌云之下。   为了活命,他选择在无聊苦闷的世界设定里自找趣事。他得虚与委蛇地演下去,扮演好一个乖巧柔弱,温顺贴心的恋人。   害,这有何难。   呵,看谁能恶心过谁。   秦听调整好语气,随后打开聊天麦:“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菜了。都怪我,我错了嘛,你不要生气啊。”快点气死吧,气死我就解脱啦。   撒娇着的秦听被自己娇俏得老脸一红,又忙不迭地补充道:“抱歉啊,太不好意思了,拖大家后腿了。这局输了都怪我,我请大家吃饭弥补罪过。”   清朗的少年音捎带了些许俏皮着的懒倦,吐字清晰,尾音轻柔撩人,细语呢喃得叫人心潮涌动。   寝室里,徐峰看着床对面暴跳如雷的南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这局玩的是王昭君,看着游戏里正使用一技能为他探草丛的瑶妹。小心翼翼在南竹面前帮他说情:“秦听玩得还可以,也没那么坑的。”   年龄最小的方让也帮忙找补:“可能是太久不玩而已,失误多点很正常啊。”   方让揉了揉有些发痒的耳朵,他还有句话没敢说出来,怕挨打,只敢在心中暗想:秦听这声音条件简直了,都可以进配音圈了。   耳机里,玩瑶的男孩在软乎乎地跟大家道歉,低头示好。   正在打野的江言酌,突然暂停了操作。他的思维在某一瞬间停滞住了,轻微颤动的手指,昭示着他的方寸大乱。直到蓝buff气势汹汹地给李白两拳,他才缓过神来,干脆利落地使用连招拿到了蓝。   缓过神后的江言酌重重地移动了沙发椅,发出刺耳尖锐的噪声。   南竹的麦是公放的,先后落在他耳中的两道杂音震得他猝不及防,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责备,默默噤了声。   江言酌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姿势,由懒散的斜躺到正襟危坐,表情格外认真。   他默默调高了游戏音量,塞紧耳机。然后屏蔽掉南竹等人的麦,隔绝了近处的嘈杂。   只留下了一个人的麦。   他将视野拖到瑶瑶所在之处,看着化身成小鹿形态的他。蹦蹦跳跳地奔向回家的道路。磕磕绊绊的撞在防御塔上。像一只迷路的林间精灵。   江言酌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冲淡了原本过于锋利的面部棱角。他的眉眼间浸透着难以察觉的温柔。那副硬朗俊逸的面孔不再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他在聊天框里输入:不关你事,问题不大。   “这么菜就别玩了,赶紧卸载吧。”南竹将原本想要责备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室友们都在为他这个不争气的男朋友讲情,他的火气被浇灭了一大半。   他转念一想,终究是自己拖着人家来玩的。毕竟秦听再菜也不会演他的,不是吗。   秦·国家一级表演艺术家·听只是单纯的不想跟他交流,懒得他发信号提示而已。   主要是属实没想到他意识会差到这种程度。好歹也是到了星耀段位的人,思维迟缓得令人羞愧。   在明知道敌方打野刷完第一轮野怪,便会来支援射手路的情况下。他偏要压线太深。明明敌方打野在左边龙坑暴露了视野,中路视野不见,想也知道敌方肯定会过来抓他。   偏巧南竹每次都能落入陷阱,却又不自觉地端着英雄惜败的架子。要么怪对面太阴,要么怪队友支援不及时。游戏里共十个人,他会找八个人的茬。一是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二是不敢数落埋怨江言酌没来救援。   当狄仁杰第四次复活时,江言酌的李白在下路单杀了敌方的夏侯惇,拿下下路一塔。敌方的中射辅联动跃跃欲试地准备拆中路一塔。他点了个注意的提示,然后绕后准备突袭。   南竹的狄仁杰载着瑶也赶来支援。   秦听看着恨不得贴到对方脸上进攻,闪现送人头的狄仁杰。没有选择给残血的他刷盾,而是将盾给到前来支援,血条健康的的李白身上。   狄仁杰站位靠前,无人帮挡伤害,被对方打野诸葛亮大招直接带走。   南竹怒目圆睁,不可思议道:“你在干嘛,为什么不给我套盾?你瞎了吗,看不见我残血了吗?”   在目睹了南竹各种花式送人头的极限操作后,秦听脸上的笑意便没消散过。只不过他还得假意安抚。他言语故作慌乱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上错人了,标记错英雄了。”   然后有条不紊地配合江言酌拿到了双杀。他也顺利拿到了两个助攻。   江言酌看着自己家的中塔摇摇欲坠,心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逆风的李白对他而言早已是常态。只不过看到从自己身上跳下去的瑶妹,轻轻皱起了眉头。   南竹看着在他尸体旁边转圈圈,宛如踏青的瑶妹。愈发生气,咬牙切齿道:“秦听,你……”   秦听正想关掉听筒以求得暂时清净。   这时,李白的麦亮了,江言酌打断了南竹即将到来的咆哮与责备:“别吵,瑶妹跟我。”   游戏画面里,瑶妹跃过满是尸骸的战场,毫不犹豫地转头跑到李白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内容第二章 稍多一点点,后面专注分手搞男主。   谢谢大家观阅,鞠躬鞠躬。 第3章   开局十分钟了,他们处于小逆风状态。只有打野和中路拿到了对面的人头。射手路和对抗路被压的不敢出塔。诸葛亮已经拿了太多射手路狄仁杰的人头。不能再让诸葛亮滚雪球发育了,否则到了后期只会更难处理。   现如今只能靠李白单带,蹲草去抓对面落单的人,寻找突破口。   秦听的瑶老老实实待在李白头上,随着他的位移在王者峡谷里飘飘摇摇。   而那个原本被百般嫌弃吐槽的瑶妹却好像突然开了窍。在射手面前走位笨拙的瑶妹,却能紧紧跟随住李白进攻的节奏,抓住时机精准地使用干扰,被敌人打掉也不慌不忙,利用被动灵活走位,操作巧妙精湛。   二人在敌方进攻范围内几进几出,把对方耍的团团转。   敌方的境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难受起来。他们发现对方的对抗路避而不战,吃完兵线就撤退。射手和中路互相扶持,缓慢推进。   而最关键的是神出鬼没的李白,头上多了瑶的庇护,总是给他们出其不意的惊喜,时不时地给他们致命一击。   他们更加小心谨慎,抓完在上路单带的吕布,忙不迭地进攻主宰。   秦听看过吕布的视野后,提示道:“对面应该在打主宰。”   “嗯,准备好了吗?”耳机里传来江酌低沉的声音,是比山涧间的泉水叮咚多了些许的冷冽清凉,秦听意外地觉得竟有些好听。   他们现在躲避在敌方打野区的草丛里,在敌方蜂拥而上去抓方让的吕布时,他们就已经绕后埋伏了。   “所以,是要抢龙吗?”秦听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内心深处期待与紧张的情绪交织着。   两方博弈,他们在赌。   赌赢了,对他们现在的局势便是锦上添花。赌输了,他们刚刚建立起的优势又会被瞬间抹去,胜负难料。   有的时候,游戏的胜败就是一个抉择问题。   敌方诸葛亮知道在地图上不见李白视野,就贸然开龙是一件非常有风险的事。但,那又怎么样,他们现在有四个人守在龙坑,辅助在草丛里蹲着看视野。李白如若进来就会被控住,被他们一套带走。   江言酌的耳机里游戏音量很大,震得耳朵有些发麻,刚好能听见那个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以及紧张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给其他队友们下了撤退的指示,制止住他们想打一波团战的冲动。射手路和对抗路既已换线,他便让射手在下路偷塔施加压力。   江言酌将视野给到龙坑,衡量比对敌人伤害和主宰伤害,并预判好最佳入场时间,将影子藏在草丛中带着瑶瑶位移突进冲入龙坑。   一道身影猝不及防地从主宰身后突袭而至,对方被李白入场的位置弄得措手不及,像是掉落油锅中的水滴,瞬间惊起惊涛海涛,疯狂地丢出残存的技能,一时间不知是打在主宰身上还是李白身上。   江言酌有条不紊地完成了终极预判。   李白极其漂亮地打出一套连招来抵挡敌方英雄即将爆发的伤害。最终将惩戒的伤害稳稳地补给到了主宰身上。然后悄然离去,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your team has reclaimed the crucial kill”,这道系统的播报声音异常悦耳,“你的队伍已经夺回了关键的杀戮。”   紧接着,秦听的耳机里陆续传来队友们的爆笑与惊叹。   方让:“卧槽,酌哥太牛B了。”   南竹:“太秀了,哥,你怎么这么会抢啊。”   徐峰:“大神,我的天,你是怎么做到的。”   103寝室像炸开的高压锅,散发着层层热气,每个人都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抢夺主宰的全过程,瑶始终陪伴着李白。   秦听目不暇接地欣赏了江言酌极限操作。他被江酌的实力震撼惊艳到,时间的把握,伤害的较量,技能的使用一切都恰到好处。就在那团迷雾围绕,暗淡漆黑的天地里他们硬生生地冲出了一片光明。   “好强。”秦听由衷地赞叹江言酌的胆大妄为,心细如发。嘈杂声里,他听见了他淡淡的轻笑。   抢龙的行为会极大地打击对手的嚣张气势,让他们感受到前功尽弃的溃败感与危机感。   但是,惹怒对方的后果就是,对面五个人塔都不要了,抱着一种游戏可以输,李白必须死的执念杀气腾腾地奔着李白和瑶疯狂追赶。   江言酌将二段位移发挥到极致,轻巧避开各种伤害。   前前后后地拉扯了几个回合。   江言酌抓住对方站位的缺口,迅速位移撤退,逃离了对方的团团围剿。   但他忽然发现,瑶没像往常一样延迟地漂移过来,小地图里显示瑶仍在原地。   秦听是特意留下牵制住对手的。刚才他套的盾消失了,他连忙从李白身上跳下去,替他挡住诸葛亮的大招,为李白保存住突围的一线生机。   他自知难逃一劫,便在走位的间隙,皮皮地发送局内快捷消息,[全部]挑衅。   游戏里,宛如精灵般的少女说着挑衅的话语:呵呵,打的不错哦。   紧接着,秦听却诧异地发现,衣决飘飘的李白不知道何时又出现在他的身边。明明他的血量也不健康,却还是毫不迟疑地回身来接他回家。是那种奋不顾身,飞蛾扑火的奔他而来。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等情绪包裹住了秦听的思绪。这种舍身救辅助的好队友在排位里很难遇到的,秦听心中默默涌现了几分感动。   当然,二人同仇敌忾,奋力抵抗的结果就是双双被杀。以至于看到李白缓缓倒在瑶的身边时,秦听恍然间感受到一种微妙的,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   秦听心跳如雷,声音大的甚至盖过耳机里的游戏音效。   手机里快捷语音消息不断播放。   [不加好友(李白):失误了,我的。]   [瑶摸了摸李白的头,安慰他:好兄弟,不急。]   江言酌在局内快捷语音里挑挑拣拣,目光落至两条语音上,迟迟没有点击。他颓然又无奈地发送了一条语音。   [不加好友(李白):我很强,我知道。]   秦听笑着摇摇头,心说这臭屁且骄矜,不愧是主角团的人。   [绿色真好看(瑶):冷静,别上头。]   南竹他们没注意到秦听这边的具体经过。看着自家抢了主宰,拿了敌方三个人头,还顺利拿下了下路高地,激动心情溢于言表。以至于全然忘记了自己1-8战绩的痛苦。   游戏进行到第十八分钟,在双方的最后一波团战,李白成功拿到了四杀。   同时也昭示着这局游戏即将落入尾声。   杀伐果决,御风踏浪的少年刺客,载着他的瑶瑶殿下从容不迫地入场,挥舞着长剑摧毁了敌方的水晶,光柱冲天,二人并肩而立,收获最后的荣耀。   “好耶,赢啦。我去上课了,兄弟们再见。”秦听欢快地,毫不留恋地退出了游戏房间。   秦听在游戏大厅里领完各种奖品,便发现游戏好友的界面里,亮起了一个小红点。   他点进去一看,“不加好友”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诡异的违和感让秦听愣了半刻,他没多想,猜测江言酌出于礼貌,看在好兄弟的面子上加的他吧。   他点了同意后,就退出游戏了。   *   103寝室里,江言酌不断刷新游戏界面,反复点击消息通知。终于收到了通过好友的提示。对方的头像变得灰暗,已经下线了。   江言酌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放下游戏的那一刻,他仿佛与那个喧嚣热血的二次元世界隔离撕裂了。原本躁动的情绪瞬间平复了,代替的是抽离后的萧瑟感与失落感。   即使加了游戏好友又能怎么样,他们大概以后也很难在一起玩游戏了。   南竹他还在复盘上一局游戏的惊心动魄,沉浸在上王者的喜悦里。   “酌哥,怎么加不上你这个号的游戏好友。”方让转头问在沙发椅上闭目养神的江言酌。   “笨蛋,酌哥设置权限了啊。忘了他网名就是不加好友吗,”徐峰忍不住地啧叹,“想必这就大神玩家的困扰吧,打完一局下来不少人都想主动加他好友。”   徐峰看着游戏区的聊天内容,全是要找野王哥哥,cpdd。他恍然大悟道:“虽然抱大腿很香。但身为野王岂不更吃香,你看哪个打野身后不都跟着个小cp嘛。等我练好刺客打野,脱单指日可待啊。”掌握了打野就是掌握了脱单秘籍啊。   方让笑道:“害,有谁不喜欢野王哥哥呢。”   南竹在床上疯狂截图,等一会准备发个朋友圈他终于上了王者。点头称是:“我超喜欢。”   方让摇头晃脑:“我也喜欢。”   江言酌仿佛听到了极为有趣的事,他缓缓睁开眼,幽深明亮的黑眸里闪过几分怅然若失的落寞,薄唇轻抿透露出淡淡不满。   不巧,有的人就不喜欢,眼光还不太好,偏喜欢那种脾气又爆玩得还菜的人。 第4章   “小听啊,你眼光是不是不太好,我现在十分质疑你的审美。”陈子凡看着在镜子面前精心打扮着的秦听,努力地克制五官的抽动。   听到声响,秦听看到刚下课回寝室的室友。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正僵硬地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屋。秦听略显疑惑地问:“怎么啦。”   陈子凡将门重重地关上,直冲到秦听面前,恨不得用手指戳他的天灵盖,嘴上喋喋不休地发问:“你是打算成为丝瓜精还是西瓜精。还是想变异成为绿巨人。你上身套个抹茶绿的T恤,下身穿了个草绿色的短裤,脚上还踩着一双军绿色的帆布鞋。”   “你简直在我的眼睛里丟刀子,你戳瞎我吧。”   “你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吗,从头到脚全是绿。别告诉你还要买顶绿帽子。”   “bingo,聪明的孩子。”秦听笑眼弯弯,轻快地打了个响指。他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顶橄榄绿的帽子。   陈子凡:……   秦听摇了摇脑袋,拿手指挑了挑他茶棕色的头发:“为了防止我把这玩意染成绿的,我特意买的。你看这颜色,多么低调华贵,深沉优雅。”   “等等,你是要提醒谁出轨被绿了吗。不对啊,咱们寝室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有对象。还是说,你终于想开了,决定要踹了南竹吗?”陈子凡毫不掩饰脸上的期待。   陈子凡言语犀利,语气里中充满着对南竹的排斥与厌烦。身为秦听的好朋友,就是见不得秦听受委屈,看不得南竹总是像差遣佣人一样的吩咐他。老板还会给佣人发工资呢,南竹给秦听什么了,就会给他找事。   那种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腐朽观念早就应该摒弃了。局外人总会有提醒局内人的意识。谈恋爱不就是应该甜蜜恩爱幸福的么。秦听明明值得更好的伴侣。   秦听眨眨眼睛,心说,他哪敢。他曾经就当南竹的面说了句“卧槽,傻逼吧”,差点他就被头顶掉落的风扇砸中了。他要再做什么过分的事,就凭这护犊子的男主光环保护设定,岂不是得活活弄死他。   不过,陈子凡说的也没错,他穿绿戴绿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南竹,可得抓点紧了,是时候准备绿绿他了。再这样拖下去他就要失去拥有十多个小男友的机会,直接遇见主角受了。   这种马就要变忠犬了。   秦听知道陈子凡是真心为他好,可他没有办法将事情全部告知。这种荒诞滑稽的事情说出来任谁都难以置信,而且还会让他更忧心。   秦听拍了拍好友肩膀,目光诚挚:“好兄弟,别担心,我都明白。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某天会有更好的人出现。”这话有歧义,他故意没说清楚,他想的是等待下一位出现,赶紧办了南竹,让他快点发病吧。   落入陈子凡的耳朵里,就是秦听是在等待有缘人,等待真命天子!他早晚就会踹了南竹!   他猜测秦听或许是看在彼此是初恋的情分上,不忍直接伤害南竹。   陈子凡满意地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始终觉得二人的相处方式不像是情侣。南竹是在指挥手下,而秦听更像是在做任务,应付老板交差。面对南竹的求全责备,秦听从来没有伤心流泪过,喝醉酒也只字不提,连怨言也没有。   他不好去做什么干预好友的恋爱。身为好友的他,也只能言尽于此。   秦听还在镜子前摆弄他买的那堆薄荷绿、牛油果绿、松石绿、浅豆绿色的T恤。他宣布绿色就是从此以后就是他的吉祥色,要保佑他绿的发光,一绿到底。   层层摞叠的绿色显得秦听皮肤格外白皙光滑,衬得他那精致的五官愈加娇俏明艳。他的杏眼水润饱满,睫毛又翘又长,天然的唇红齿白和笑起来脸颊上浅浅的酒窝,撩人于无形。   陈子凡不由得晃了晃神。他大学专业是摄影,在他心目中,秦听是他见过的最具少年感的模特,永远明媚生动,他的气质仪态实在太出众了。就是这身上穿搭显得多少会显得人脑子有点问题。他忍不住喟叹:“老天爷给你这张脸简直暴殄天物。我要跟你换脸皮。”   “噗,乖,我不要你的脸。我是二皮脸。我送你一层就是了。”秦听转过头,扯着他的脸笑道。   陈子凡噘嘴:“不行了不行了,我非要把你穿的这一身,拍照发给他俩,你看他俩怎么批判你”。他俩指的是寝室里另外两个人唐屿和陆沉。他俩是表演系的学生,最近不在学校,跟着师门去片场里实习。   “给我拍的好看一点哟,陈大摄影师。”秦听挺身摆手,凹起了造型。   陈子凡拿起手机,两人又笑又闹地拍完了几组照片。   陈子凡正准备发给在片场的两人,信息提示声响了。他捂住胸口,佯装吐血:“啊快递到了,信息早发十分钟啊。”   快递驿站离宿舍区还有一段距离。他下课路过那里的时候特意多等了一会。当时管理员迟迟没录入信息,他以为今天不能取到,就回来了。   大学生无声的崩溃瞬间莫过于:考前背书了,考场一题没考;外卖到楼下了,老师压堂了;刚进宿舍了,快递到站了。   陈子凡心累得不想说话。   秦听满意地将他的绿色战衣挂在衣架上:“好啦,别哀嚎了,我去拿就是了。我正好准备去外面买点东西吃。”   “小听听,你就是天使。”陈子凡拍手欢呼,高兴不到三秒,他就故意板起脸来,连忙把秦听塞进了卫生间:“赶紧把你这身衣服换了。我可不想明天去表白墙上认领你,丢人啊啊啊。”   秦听哭笑不得:“好好好。不给你丢人。”小孩不大,还挺爱面子。   *   “酌哥,你这个周末有安排吗?”   江言酌站在窗边,目光落在宿舍楼前的甬道上,听到有人在跟他讲话转过身来,“怎么了。”   方让站在空调前,恨不得将它捆在身上:“是这样的,我叔叔管理的那个温泉度假村,这周试营业。我们打算去那里玩两天。你这周有空吗?”   他有点忐忑,毕竟江言酌和南竹家境卓越,兴许自己家里都有。他上学早,今年刚满十八岁,宿舍里属他年纪最小。平日里总受到大家的照顾,这次也想请大家出去玩一玩。   江言酌迟疑了片刻,看着室友期待着的神情,不忍再拒绝,“可以,周六出发吗,我可以安排司机送大家去。”   “嗯嗯,就在近郊,估计两个多小时就能到了,”方让开心地点头,“你们也可以带朋友一起啊,大家在一起玩,人多也热闹。”   徐峰拿出手机,翻了翻好友列表:“我看看还能叫上谁啊。”   江言酌回到书桌前,收拾一点东西,准备带回学校外的单人公寓。   他看见书桌连接的置物台上,放着的绿色的保温桶。他顿了顿,心中了然,状似无意地碰到:“这是谁的,怎么放到这里了。”   方让回头看了一眼:“啊,这是秦听哥的。你前两天没在寝室,竹哥有点中暑,秦听哥特意做了绿豆汤送来,超级好喝,清甜解暑,没有绿豆原本的浓厚味道。我一个从来不吃绿豆产品的人,都爱上了这种饮品。”   灼热如炙烤的日子里,一碗冰凉爽口的绿豆汤最是能抚慰人娇贵的肠胃,比冰水健康,还能解暑。   江言酌垂下眼眸,只是握着书的手在暗暗发力,封面上留下了几道抹不平的褶皱。   南竹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方让在夸赞,回味秦听做的绿豆汤,挑眉说道,“出息,晚点让他下来取保温桶,再做点喝就是了,反正他闲着也没事做。”   方让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对了,竹哥,你问问秦听哥周末有没有空,一定要带上他一起去度假村啊。”秦听每次给南竹送吃的,他们寝室都沾了不少光。   南竹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我要去,他肯定就得跟着去。你到时候负责带着他玩啊,别让他一直黏着我。我还得在房间里打巅峰赛呢。”   南竹摩拳擦掌,他好不容易上了王者,终于可以打巅峰赛了。市标,省标,国标,他要一步步往上爬……   感情放假出去玩,不过就是换一个地方打游戏。   “好的,好的,没问题。都交给我,我负责招待就好了。”方让深知南竹打王者成痴,笑着摇了摇头。   江言酌听到他们的对话,周遭的气压稍微回升了些。他单肩背着书包,跟室友道别后,走出宿舍门。   他没有从最近的公寓大门出去,而是走了稍远一点的西门。   他拿起手机,准备叫司机接他去公司,还有一些工作,今晚前得处理好。   西侧走廊里人影稀少,阴凉且安静。他看了眼时间,已经错过了下午第二节 课的上课时间了。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文件,在门口稍作停留一会。   楼梯传来声响,来人好似蹦跳着下楼,步伐很轻快,轻哼着小调。   江言酌的心跳猛然加快。   那道身影从转角处出现。   江言酌低头轻笑,一不小心等到了他想见的人呢。 第5章   秦听站在楼梯间的平台上,只是一眼就看到了台阶下的江言酌。   他长身玉立的站在大厅的角落里,气质出尘却依旧清冷淡漠。   江言酌穿着做工精致的白色衬衣,隐约可见衬衣下的身材轮廓,肌肉饱满结实,黑色长裤衬得双腿格外修长。   阳光从玻璃门外偷偷溜进来,不偏不倚地照在他身上。就那么浅浅的一束光,落在本来就耀眼的他身上,更加瞩目了。   他不为所动地敲击着手机屏幕,任由周遭经过的人注视打量,也没有分夺他一寸目光。   他好像是在等人。   所以当江言酌抬起头来,嘴角上扬,准确无误地发现在楼梯上站着的他,并朝着他的方向微微轻笑时,秦听的脑海里横生出一种荒谬的念头,江言酌其实就是在等他。   这种错觉一闪而过,比划过的流星可以满足人的愿望般,一样天真有趣。   秦听忍不住嘲讽自己,真是个色令智昏的颜控,看见帅哥就迈不开腿。   不过,说实在的,他的确是更吃江言酌这款的颜值,如果这本书的男主要是他的话,他未必能像现在一样心如顽石,岿然不动。   他或许早早就倒戈了。   他可太欣赏这种禁欲系的高冷校草,多么漂亮的高岭之花啊,不为山动,不为风止。   秦听整理好表情,缓缓地走下台阶,笑盈盈地跟他打着招呼:“酌哥,好巧啊。你这是要去上课吗?”他打量了一眼挂在江言酌右肩上的书包。   “好巧,不是去上课,上课时间已经过了,”江言酌将手机塞到裤子口袋里,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听的笑眼,略显疑惑地询问,“你这节不是有课?”   秦听忽然想起,刚才打完游戏,他为了不想听南竹絮叨,随口一编自己下午有课,就溜了。   哪想到,嘛耶,江言酌还记得这事。   偏巧俩人还遇见了。   小事,不慌。   秦听稳住心神,开始胡编乱造:“害,我这不是,老师临时取消上课了嘛,哈哈。我出门拿快递来着。”   秦听讪讪地摸了摸鼻尖,他感觉到了一丝心虚。他对着江言酌胡说八道,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小孩子偷偷翘课去网吧,然后又被班主任抓到。   江言酌缓缓点头:“嗯,是这样啊。”   秦听轻笑,哈,我跟他心虚个什么劲。难不成他还能和南竹告状啊,他应该不能这么闲吧。秦听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多了几分审度的意味。   然后,他就听到江言酌开口说:“走吧,我和你一起。”   秦听有点傻眼:“啊?”   江言酌看着他瞪大眼睛,表情愣怔的模样,轻笑道:“去快递站,正好我也要去。”   秦听缓过神来,眉目舒展,“你也有快递要拿吗。要不我顺路给你拿了,省得你再跑一趟。”   吓死,还以为江言酌要专门陪他一起去。   江言酌黑色的眸子暗了暗,不疾不徐地回应他:“不用,我去寄快递。”   “好吧。”秦听正犹豫要不要该告诉他,其实快递驿站有上门取货的服务,只要在软件下下单填信息,快递员就会来公寓门口取件,不用特意跑一趟的。   “你这帽子,还挺好看。”江言酌的目光停留在他这顶帽子上,那头上明晃晃的帽子,颜色颇合他意。   秦听思路被打段,听他在夸自己的橄榄绿帽子,开心地笑了笑:“是吧,我也觉得不错,这颜色多深沉内敛啊。我室友吐槽我半天来着,还是你更有品味,果然长得帅的人都有品味。”   秦听不着痕迹的吹个彩虹屁,讨巧地顺带夸了夸江言酌。   江言酌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穿着米白色的T恤和五分短裤。   大片肌肤暴露在阳光下,肌肉线条流畅,皮肤更是白皙细嫩。   即使有着一米八的身高,因为小骨架的缘故,还是显得过于单薄了些,手腕脚腕都比他小一圈。   他眉目生得纯情,唇红齿白,生动明媚,惹眼又招人。   江言酌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二人走出了公寓楼。   正午的余热还没消散,太阳逐渐西行。空气里偶尔吝啬地流动起一阵风,暂时吹散了铺面而来的热气。   道路两旁树林阴翳,郁郁葱葱,涨势喜人,徒留地上稀稀疏疏的光斑,若隐若现。   他们缓缓走在人行道上,江言酌抬头看了一眼紧密的树荫,便从秦听的左边,绕道右边来,让他整个人都处在阴凉下。   秦听对此浑然不知,只以为是个人的走路习惯。他那聪明的小脑袋瓜疯狂地转动着,他在思索找什么话题能打破这沉默而诡异的气氛。   他时不时地偷瞄江言酌,欲言又止。   江言酌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注意那个绿色的小脑袋一耸一耸的。   秦听酝酿半天,终于开口,“酌哥,你王者玩的好好呀。”   江言酌没想到秦听纠结半天,开口说得却是这个,他挑了挑眉:“有吗,一般水平而已。”   “你真是我见过的的人里,打野意识一流,操作又特别漂亮,”秦听语气格外认真,“至于水平实力跟职业选手相较如何,我不太好说,不敢妄言,但绝不逊色于鲸鱼平台上那几个头部游戏博主。”   鲸鱼是现如今比较火的直播平台,游戏区里王者荣耀直播间最为火爆,不少电竞选手退役后也纷纷选择到鲸鱼当主播,鲸鱼的热度与知名度不断提升。短短三年的时间,名声鹊起。   江言酌低头笑了笑:“谢谢夸奖,你总看鲸鱼主播打游戏吗?”   秦听点头,“无聊或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又不想打游戏,就会去看他们玩,观赏性极佳,仿佛我也在打游戏,以此获得游戏满足感。正好也顺便去他们的直播间偷师学艺。”   江言酌拢了拢右肩上的书包带,缓缓开口:“那你能为我推荐几个你认为玩得好的主播吗?”   秦听有点疑惑,难不成江言酌也要去偷师,暗自增强实力然后去秒杀群雄。   他如实道:“虚无,贾仁,石隐都是鲸鱼主推的实力主播或人气主播。一般都在页面前几个位置,你一点进去就能看到。”   江言酌轻轻皱了皱眉头:“没了?”   秦听噎住,他属实记不住了,就记着首页推荐位的几个主播,实力水平尚佳,有着较高热度的同时,也有着乌烟瘴气的直播间。   日常现象就是主播骂队友,路人骂主播,粉丝骂路人,平均十几分钟一循环,简直印象深刻啊。   当然还有不以技术主播为主,以娱乐型,表演型,声控型,颜值型为主打风格,反正是五花八门,牛鬼神蛇什么都有。   反正他是吃不消,他喜欢沉默不语,静如死海的风格。   秦听笑着回道:“实在是记不住了,就对这几位印象深刻。你回去可以留意一下。”   江言酌敛起笑意,轻声回应:“嗯,谢谢推荐。”   只是一瞬间,秦听忽然察觉江言酌的情绪有点不大对劲,礼貌又疏离,他们之前又恢复了沉默不言的状态。   秦听正奇怪,是哪里出了问题。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在喊他,“小帅哥,帽子很别致哦。”   三轮车经过江言酌和秦听身边时,减慢了速度,发出噔噔的声响,破旧的车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桶装纯净水。来人年龄在三十岁上下,皮肤黝黑,此时已然汗流浃背。   秦听招了招手,笑着调侃道:“原来是我丁哥啊,领导今天出街视察结果如何啊?”   丁哥是公寓的送水员,为人热情,爱和同学们闲聊,大家平时都在他这里订购桶装水。毕竟掌握部分水源,也算是掌握了生命之源吧。   丁哥点了点头,压低嗓音:“面对酷暑天气,同学们仪态甚佳,精神面貌良好,吾甚感欣慰。”   “那你瞧,也不看我们是喝谁家的水滋润得的啊。丁哥今天也容光焕发啊。”秦听摇头晃脑,神色颇为得意。   丁哥笑得嘴都合不拢,十分满意:“那你看,不枉费我给小帅哥送水扛水,嘴甜的哟。那我去工作啦,明天放假了吧,周末愉快哦!”   秦听点头称是,跟丁哥道别,听着三轮车的声音逐渐远去,他侧头对江言酌说:“果然,戴上这顶帽子,我是人群中最亮的崽啊。”   江言酌暗自咬了咬后槽牙。他其实很想问他,你是见谁都会甜甜地叫哥吗,你是对谁都会这么热情吗。这些话在心底反复打转,压得他心颤,可他问不出来,他得克制住所有冒昧与冲动。   江言酌的眸色晦暗不明,轻声发问:“你跟他很熟?”   秦听拽了拽帽子,笑着回应:“我们寝一直在他那订水。还有就是我之前帮他发过小广告,在咱公寓挨门挨户塞小卡片。还差点被门卫大爷驱逐出去,他追着我跑,不过没撵上我。”   为此大爷见到他时,总会吹胡子瞪眼地恐吓他,谎报学校要抽查寝室卫生,搞得秦听整个寝室都哭笑不得。   秦听每一个表情都生动活泼,得意时嘴角上扬,开心时眉眼弯弯,脸颊上的酒窝浅浅却好像酿足了一口蜂蜜,清甜留香,让人情不自禁地靠近。   江言酌暗嘲自己,亏他会为秦听的一句酌哥,高兴半晌,其实不过是礼貌客气的称呼罢了,和普罗大众一样没有丝毫分别。   秦听性格很好,心肠很软,他会留心关怀身边许多人,无关身份地位,他都那么诚挚热情。   他不需倚仗任何光芒,也在人群中闪耀。 第6章   到了快递站,秦听很快就拿到了快递,他和江言酌礼貌地道别了。   目送秦听走远后,江言酌坐车去了公司。   副经理韩桐看见江言酌回公司后,立即扑了过来:“我亲爱的小言总,您回学校为我取到男神的签名球衣了吗?”   韩桐是江言酌在公司的好友兼得力帮手。   他有个男神是著名蓝球名星,得知江言酌有他男神的签名球衣,他觊觎良久。   直到这次项目完成得相当顺利,江言酌想嘉奖他,问他除了奖金还想要什么,他果断提出想要签名球衣。   江言酌对身边的人素来大方,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他了,球衣一直放在学校的箱子里,他许诺今天回学校取来送给韩桐。   见到韩桐飞奔而来,江言酌挑了挑眉,发了张图片给他。   韩桐打开手机,定眼一看,竟然是快递单号,收件地址是公司,收件人写的他的名字。   韩桐疑惑:“你这是?”   江言酌淡淡道:“等着吧,快递车五点发车,预计你的快递会直接派送。同城当天就能到达。”   他今天和秦听去快递站寄东西时,书包里只有要处理的文件和这件签名球衣。秦听站在他的身后,他又不可能什么也不寄。便只能选择寄签名球衣了。   韩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这是尼玛族什么古怪的仪式感吗。   学校到公司的车程不过十分钟。明明江言酌亲自回学校了,他还坐司机的车回公司了,球衣却只能坐快递车。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球衣不配吗,还是……   韩桐想不明白缘由。   他此时已然没有跟江言酌委婉说话的兴致,他直言道:“您怕不是有点病吧。”   江言酌面无表情:“嗯,快递站的工作人员也是这么说的。”   他的确有病,想偷别人男朋友的坏心病。   不过终究是奢望罢了。南竹身边的朋友包括他都公认的,秦听爱南竹,爱得无法自拔。   无论南竹对他的态度如何恶劣,秦听都愿意为他低进尘埃,变得无所不能。   对一个人的爱意终究是演不出来的。   江言酌演不出来,他只会偷偷藏起来。   *   秦听觉得他最近应该是到了事业的瓶颈期,最近对演戏这一工作属实有点厌倦。   他现在不太想演小白花,他想成为食人花。   咬死南竹算了,一天天事巨多。   好不容易晚上下课了,秦听还得在电脑前给南竹刷着网课,答着题。   快到学期末,南竹的网课总是看不完,就让他帮忙处理。   秦听一边给他搜索网课答案,一边怒骂他。   手机提示音响了,秦听都有点恐惧这声音了,南竹这狗东西不会又找事吧。。   他点开一看,是南竹室友发来的消息,他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啊,是南竹室友方让发来的消息。   演员秦听的业务范围扩大了,伺候南竹不说还得招呼他身边的朋友。   [方让:秦听哥,竹哥让我问你,你周末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出去玩啊。]   [方让:近郊的休闲度假村试营业,我叔叔在那里工作,邀请我们过去玩两天。]   秦听的手指在页面停了许久,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和南竹他们出去。受穿书设定影响,他每天至少得跟南竹保持一个小时的联络,这是他经过血的教训后,摸索出来的求生指南。   但这一项是有纰漏可以钻的,不规定必须见面相处,可以通过手机交流,陪玩游戏,以及秦听为他准备礼物,食物的时长来糊弄这奇葩的规定。   秦听纠结的是和南竹一起出去玩,他俩相处时间会比往日长,这肯定会影响他玩的兴致啊。   但又转念一想,以南竹的心性,想必去了也是在屋里打游戏。   而且,他这次出去得物色物色人选,接替他的炮灰使命了。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秦听欲哭无泪地敲着手机屏幕,答应方让的邀约。   [秦听:好的啊。还有谁去吗?]   [方让:我们寝室四个人和班里的几个同学。听哥,你也带室友一起来玩啊。]   秦听知道陈子凡肯定会想出去玩,另外两个室友不在寝室的这段时间,他们俩个一直宅在学校,他肯定憋坏了。   [秦听:那我和我室友两个人一起去,谢谢你啊。]   [方让:客气,周六早上八点,公寓门口集合哦。]   [秦听:好的。]   *   秦听周六早上七点起床洗漱时,整个还处于神游状态。他凌晨三点多才睡得觉。   倒不是为了给南竹刷网课,他才不会那么尽心。   而是他常看的游戏主播,鲸鱼平台的坐标大佬跟打了鸡血一样,曾经每天播两个小时已经是破例了。结果这周天天从晚上十一点多一直打到凌晨三点,看得他本来就紊乱的生物钟快要停摆了。   秦听和南竹他们汇合后,一起出了大门。   他懒懒散散地靠在陈子凡的背上等车接他们去度假村。   两辆高端商务车先后停在众人面前。   第一辆商务车的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看起来年纪较轻,穿着清爽的运动装。声音洪亮,昂扬热情喊道:“我亲爱的学弟,学妹们,早上好!小韩司机为你们服务。”   江言酌从第二辆车上下来时,一眼就看到趴在别人背上昏昏欲睡的秦听。然后被韩桐一嗓子喊醒,吓得猛然弹起,像是炸了毛的幼崽。   他皱了皱眉,走到韩桐身边,不着痕迹地狠狠掐了他的胳膊,向众人介绍道:“这是A大金融系毕业两年的学长,韩桐。”   大家笑着互相问好,这次去度假村玩的人数加上韩桐后一共是十三个人。南竹的三个室友,外加班上处得来的三个女同学,两个男同学。   方让负责安顿他们上了韩桐开的那辆车,第二辆车是江言酌的司机负责驾驶。   秦听拖着陈子凡准备上第二辆车时,南竹已经坐在最后一排最左边的位置打上游戏了。   七座商务车位置分布都是二二三的设计。   徐峰见状二话不说,拽着陈子凡坐了第二排的两个独立位置,朝着秦听挤眉弄眼,一副超级懂事的模样,意思是不打扰秦听和南竹的二人空间。   秦听面无表情,内心咆哮,我谢谢你啊,要不要这么体贴。就他俩这么塑料的一对真不至于受到如此优待。   他叹了口气,憋屈地坐到后排。他扫了一眼南竹的游戏界面。   嗯,很好,对面的打野在切后排,稳狠准地切死南竹了,南竹的屏幕瞬间暗了。   南竹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看了眼旁边的秦听:“一会车动了你坐远点,别碰到我,影响我操作。”   秦听无声地呵呵,就这水平还会有影响操作的顾虑吗。他摆出一副迷弟的表情,嗓音像灌了假蜜一样:“嗯嗯,南竹,这局你的射手输出也太高了呀,战绩好棒啊,你一定可以赢的。”   “当然,很好,你素来知道我的实力。”南竹嘴角勾起,邪魅一笑,有被成功取悦到。   他心情颇好的打量了秦听的侧脸,长睫微翘下的杏眼澄澈明亮,唇红齿白。皮肤白皙显得脆弱娇嫩。   让人,让人心潮澎湃,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地想起他王者英雄库里的漂亮女儿,帅酷儿子,又该给孩子们买些皮肤穿了。   南竹低下头,操控着游戏,脑子里想的是,当爹的不易,再苦也不能苦孩子不是。   秦听在有限的范围内,坐到了离他最远的位置。正准备舒舒服服地来一觉,车门打开了。   江言酌嘱托完韩桐后,便来到第二辆车寻找空位,他扫视了一周,目光落在了最后排南竹和秦听之间的位置。   秦听抬起头,猜测江言酌大概会坐过来。   他想向左移,坐到中间的位置上。后排左边两个位置前方会受到第二排的椅背阻挡。他感觉江言酌的大长腿可能伸展不开,两个小时的车程也蛮累人的。   他正要不声不响地挪动,旁边的活祖宗发话了:“诶,秦听你坐右边待着去,别一直黏我。酌哥,你快过来,我这局好好打着,怎么又逆风了,你快指点我一下。”   秦听:……   去你的吧,小垃圾,谁想挨着你。秦听闭眼轻哼,从背包里拿出u型枕准备舒舒服服来一觉。   江言酌垂下眼睑,小心遮挡那倾泻而出的笑意,他面色沉静地坐到了秦听的身边。   他扫了眼南竹的手机,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前期有人头优势,但只顾着抱团杀人。其实节奏一直在被对方带着走,对面运营手段了得。让韩信想办法去偷塔吧。”   秦听的神经极度活跃,乱蹦得他头脑昏沉。汽车发动机的嗡鸣,街道上尖锐的鸣笛声,车厢里的人窃窃私语,以及手机游戏传来击杀的声响,这些声音混乱地落入秦听的耳朵里。他像是身处于莫名的漩涡之中,漂浮晃荡。   直到江言酌的声音响起,湮灭了无序的嘈杂声。   他的音色如古琴般低沉悠扬,飘渺深邃,蕴藏着雄厚力量。   “小听,你看我张拍得好不好看。”陈子凡回头找秦听说话。   落入眼中的却是少年歪着头睡在U型枕上,额发轻垂,睡得恬然乖巧。   而身边的男人神情专注而柔和。他眼皮轻敛,脸上压顶帽子,欲盖弥彰地注视着秦听。   陈子凡猛地闭上嘴,鬼使神差地举起相机。   画面被永久地定格在这一瞬间。 第7章   晋江文学城.第7章   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平直的道路上,穿梭在热闹的繁华中心地带,五颜六色的招牌广告不断掠过。高楼林立的繁华街景逐渐被茫茫绿野代替。   秦听在颠簸中逐渐醒来,他茫然地看向四周,所有人都昏昏欲睡,坐在他旁边的江言酌半个身子压在了他的左肩上,他方才察觉不适,此刻他的手肘一片酸麻。   江言酌的脑袋偏向秦听这边,帽子半扣在脸上,盖住了深邃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却没藏住凌厉的下颌线。   秦听听着他的呼吸声音深深浅浅,没再贸然抽动手臂,由他压着。   手机在衣服口袋里,他不方便拿,看不到时间,但看着窗外的开阔景色,估计很快就会到度假村了。   他无聊地用眼睛描摹着远方的云,这一朵像冰激凌,这一朵像花蝴蝶。   这一朵,诶,不是,什么玩意儿落他的腿侧了。   秦听吓得差点在座位上弹起来。他低头一看,江言酌的手随着车身晃动垂落在他的腿侧,手心朝上。   他的手指极其漂亮,是那种骨肉均亭,蕴藏着力量感的薄肉,却又不会过分纤细。   好白,好好看,泡椒凤爪要长成这样一定会很筋道弹牙的吧。   江言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猛然睁开眼睛,摘下帽子,准备小心翼翼地挂断手机时,发现身旁的人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手掌,吞咽口水。   秦听发现他的泡脚凤爪动了,抬眼一看,江言酌醒了,他哭笑不得:“你醒啦,快快快,动一下肩膀。我的胳膊要掉了。”   “抱歉。”江言酌连忙移开肩膀,手抬起停滞在空中,迟疑着不敢轻易触碰秦听。   没了压力,酸麻感排山倒海地袭来,秦听龇牙咧嘴。   “还好吗,怎么不直接推醒我。”江言酌皱紧眉头,讪讪地收回手。   他刚睡醒,嗓音轻柔带着些许沙哑,像是更久远低沉的古琴。   声音从秦听的左耳径直冲进他的大脑。麻了麻了,手麻了,耳朵也麻了。   “没事没事,挺一会就好了。”秦听稍微往右移了些,拉开距离。   他揉着手臂,看向窗外的景色,“我们好像到了诶。”   车停在了专门的停车场。秦听他们拿着背包下了车。车外已有人在等待,迎接他们。   站在最前面的是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中等,穿戴整齐,笑容满满地招呼着他们,就连脸上的褶子看起来都分外慈祥。   方让从车上窜了下来,径直冲到他的身边:“小叔,我们来玩啦。”   男人怜爱地拍了拍方让的后背,引着他们一行人坐着观光车去度假村的别墅。   这处位于近郊的休闲度假村,以半月泉为中心。一路上都是绿意盎然,乔木灌木争紧密抱团,连成一片片绿荫。四周景观雅致,建筑古朴。   观光车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一栋带有独立泳池和私人庭院的别墅前。   别墅共有三层,七个房间,三个女生住在三楼。剩下五个房间让他们十个男生分配。   方让率先开口:“咳,那什么,酌哥和韩桐学长住一屋,秦听和竹哥住一屋,我和秦听哥的室友,剩下你们四个自由组队吧。”   秦听恍惚听到了鬼故事般,血压直窜,妈耶,让他和南竹同床共枕,杀了他吧。   他抢在南竹说话前,连忙开口:“那个我室友陈子凡,他睡觉会梦游的,每天我都得看着他睡觉,这孩子离了我不行。要不有危险。”   舍得住孩子才能脱得了身,对不住了,兄弟。   陈子凡瞪大眼睛,无辜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秦听温柔地抚摸他的脊背。   秦听的表情过于认真,一副痛心疾首,为了兄弟割舍爱情的模样,让方让为之动容。   方让顿了顿,请示南竹:“那我和竹哥住一屋?竹哥你看行吗?”   南竹轻轻皱了皱眉,嗯了声。   他不满地看了秦听一眼。他本来想着今晚让秦听在房间里把他玩游戏的精彩视频,高能时刻做成剪辑。他早早就录好了,凑了好几天,他得在旁边指挥秦听怎么剪辑。估计熬一个晚上就差不多能做完,眼下只能另找时间了。   秦听拖着陈子凡选了一楼的房间。   俩人进屋关门。   陈子凡插着腰,气鼓鼓道:“你,你做什么,干嘛说我梦游。”   秦听讨好地看着愤懑的他:“乖,不和我住一起,你要和谁住。”   陈子凡抱着脑袋:“我的一世英名啊,全都毁在你手里了。将来如果没人要我,后半辈子你得养我的。”   “养,必须养啊。猪肉越来越贵,养你可值钱了。”秦听笑着拍了拍陈子凡的小猪头。   陈子凡气得在床上疯狂打滚。   *   别墅的房间里有一股股淡淡的清香,香氛里的花香和果香氛掺杂了草木的微涩,挑逗着人的神经。江言酌倚靠在床上神情冷淡地按着太阳穴。   韩桐走到床边:“怎么,难得啊平日里雷厉风行,永远不知疲惫的小言总,今天状态不佳啊。昨晚没睡好吗?”   是压根就没睡,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他思绪万千,仿佛在火海里喝着冷水,浑然不知处境的危险。   江言酌淡淡回他:“嗯。车上补了一觉,已经好了。”   韩桐挑眉,摸了摸下巴笑道:“今天穿绿色衣服的那个小弟弟长得可真好看啊,你有他微信吗?”   这群人里只有秦听穿着一身绿,整个人在太阳下白到发光。   江言酌眯起眼睛,冷笑:“人家有男朋友。而且我也没有他的微信。”   韩桐啧啧出声:“他男朋友哪个?一路打游戏撞到栏杆上的那位?”   那货眼睛恨不得长在手机上,手机一路上没撒开过。跟个大傻子一样,直直地往栏杆上撞。   江言酌冷淡到:“嗯,他是南齐昌的独子。”   “南家可都是精明人,怎么出了这么个傻小子。”韩桐觉得不可思议。   江言酌拿起手机,回复着消息:“有你傻吗,毕了业不回家当老板。偏要赖在我这打工。你俩半斤八两。”   韩桐摊摊手表示无奈:“你知道的,我能力有限,我家有我大哥,我完全可以放手不管啊,毕竟我家也没想指着我。而且在你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多自由啊。”   “说起来南家和江家可是世交呢。南齐昌和你爸,啊不对,应该叫做江儒诚,他俩早年好的跟亲哥俩一样。”韩桐坐在床边玩味地看着江言酌,   “这么说来,你和南竹你俩从小就互相认识,是竹马,是同学,是室友,一起走花路的好兄弟啊,呦呦呦。”   江言酌听这话有些不对劲,抬眼看韩桐:“你什么意思。”   韩桐拍着江言酌的手臂:“好奇呗,你俩啥时候会在一起呢,这竹马感情那是别人能比得起吗。你看你这大好青年为啥单着呢,肯定是在等他幡然醒悟,浪子回头。”   这是多么绝美伟大的爱啊。   江言酌咬了咬后槽牙:“你该去医院看看了。年底公司的员工体检,我给你准备下。”   “被戳中了,心虚什么,”韩桐摸着下巴,摆出一副替你着想的表情,“你要是不行,我直接把南竹那小子的小男友弄到手,我俩在一起,正好为你们的爱情让路。”   “成人之美,两全其美。”韩桐拍着手大笑。   江言酌挑了挑眉,放下手机,缓缓直起身,拉近和韩桐的距离:“真是个不错的建议。”   他紧紧盯着韩桐的眼睛,趁他没有防备,干净利落地一脚给他踹下了床。   “卧槽,江言酌你……”床边铺着厚厚的地毯,韩桐没有受伤,他躺在地毯上,连滚带爬往旁边闪躲,生怕江言酌再给他来一脚。   江言酌懒得理他,从他身侧绕过去,走出了房门。   *   上午十点多,还不算太热。秦听懒懒散散地戴着他的小绿帽在小院里踱步看风景。   陈子凡这个免费摄像师,深陷在女孩子的包围里,不厌其烦地指导着女孩们调整照相姿势,俨然成为团队里的香饽饽。   秦听准备找个阴凉处看他们拍照,却在拐角的竹倚上看见江言酌姿态娴熟的抽着烟,烟气缭绕下那张俊逸冷冽的脸,让人琢磨不透。   秦听愣怔了一下,不知怎的,眼前的景象与他曾经见过的情景重合了。   在宿舍公寓的三楼,那里有个天台,秦听有时会去那吹风。   在某个失眠的晚上,秦听去三楼的天台的台阶上坐一会。却听到有人在哭,男孩子娇滴滴地一直在哭,他有些好奇看向门口。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夜晚风大,他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什么。他处在天台的暗处,门口那里时不时会有声控灯亮起。   一个身材娇小的男生站在高个子的男生面前哭得伤心欲绝。   秦听透过昏暗的走廊灯光,意外地发现高个子的男生竟然是江言酌。   他面无表情地抽着烟,时不时地往男生相反的方向挪动一下,拉开和他的距离。   不知道江言酌说了些什么,还是他的动作深深刺激到了娇小的男生。   男生孤注一掷地贴上江言酌的胸膛,踮起脚要亲他。   只听咚一声,男生被狠狠地甩开了,后背砸到了天台的铁门上。   那声音大的,连带着秦听的心都颤抖了几下。   江言酌的神情凶狠,带着嫌弃与厌烦。而与那时不同的是,此刻的江言酌神情落寞到令人不忍直视,他像是个落魄的贵族,败北的将军。   不论怎样,抽着烟的江言酌都是很不好惹的。   秦听不敢上前打扰,正要转身,却发现他已经抬起了头。   江言酌眉眼浮上一层极浅的笑意,他按灭了烟,抬手挥去滞留在空中的烟雾,缓缓开口:“秦听,过来。” 第8章   上午的阳光还不至于过分灼热,树叶婆娑沙沙作响。秦听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懒散地像只晒太阳的猫。   秦听看着江言酌神情悠然,那双黑色的双眸里恍惚闪过几分期待,秦听瞬间知晓他的目的,未等他开口指示。   他转过身来,朝着陈子凡喊道:“快,陈大摄影师,来下这里,酌哥也想照相!”   声音洪亮清脆悦耳,吓跑了落在枝头看戏的麻雀。   江言酌:……   听到秦听的喊话,陈子凡二话不说扛着相机直奔他们而来,身边的女同学也颇为好奇得围了过来。   原来一个终日淡漠寡言,好像对什么也不感冒的人,也喜欢欣赏自己的美貌啊。   “酌哥,你动一下手,现在姿势太僵硬了。”   “酌哥,控制一下面目表情。”   “笑一笑,微笑。”   “眼睛看着镜头,往前看,你总往旁边看什么。”   秦听站在陈子凡的身侧看得津津有味,帅哥这种生物的确是赏心悦目,尤其还是江言酌这种顶级大帅哥。   就是帅哥此时僵硬的表情属实称不上太美好,无奈里流露着勉为其难。   江言酌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看着眼前的秦听笑得生动灿烂,他无可奈何地听着吩咐,好气又好笑。就好像从一年多以前遇见秦听开始,他始终拿他没有过办法。他们相遇的时机总是错过的。   别墅二楼的窗户打开了,探出来个毛茸茸的脑袋。   方让喊道:“兄弟姐妹们,开饭啦,我们收拾收拾去餐厅吃饭吧。”   餐厅离他们的住处很近,他们沿着一条小路走,几分钟就到达了场地。   看得出来,方让的叔叔特意把这个处于中心的地方留给他们住。餐厅的面积很大,视野开阔,空调冷气很足。   餐厅点餐主要是提前一天预定,厨师提前备好,等客人们第二天来尽快享用美食。方让的叔叔已帮忙提前订好特色美食。由于各种菜品制作难度不同,程序复杂,出菜速度显得有些慢。   秦听他们坐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因此清晰可见有人将一捧一捧的玫瑰花往楼上搬运,楼上依稀传来钢琴的声音。   女孩们显得有些兴奋,小声讨论着:“是不是有人要表白或者求婚。”   “说实在的,我只在电视上看见过这么多的玫瑰花,确定不是把花店搬过来了吗。”   陈子凡也戳了戳秦听:“这也太夸张了吧,关键这招数是不是也太老土了些。”   秦听摇摇头,无奈地摊开手笑笑。外人也不好评论什么,眼下这情形不像是真心求爱,俗套粗暴的倒像是哄人开心。   秦听起身准备去餐厅的卫生间,还没进去,便听到了颐指气使的声音。   “啊,我的眼线画歪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想害我出丑对不对。”   秦听挑了挑眉心说,有瓜啊,好奇地走进去。   镜子前的男生在摆弄着他的头发,他上身穿着水粉色的衬衫,下身是白色短裤,露出修长的双腿。透过脸上微厚的粉霜,还是能看见五官是较为优越的。   整张脸虽然称不上是浓妆艳抹,但眉眼中充斥着得意傲慢,终是少了韵味,多了匮乏感。   他旁边站着的男生倒是眉清目秀,穿着别墅管家的统一服饰,挺拔端正地站着,遇到刁难,低头道歉。   小粉衬衫见到秦听进来,并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愈发过分。   “怎么,你以为让我出丑了,你就有机会吗,别做梦了。”小粉衬衫转过身来,“人各有命,别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人或东西。”   秦听面色自若地洗着手,忍不住狂叹,妈耶这是什么古早的二男争夫戏码啊。   别墅管家红着脸,手指不自觉地抠着衣角,小声辩解道:“我没有。”   小粉衬衫抬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喋喋不休道:“少摆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他见多你这种货色了。我劝你最好早点上交辞职报告吧。”   “等吃完中午这顿饭后,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小老板了。别等着我辞退你,看见我们曾经共事过一年的情分上。”   小管家眼眶红了,着急说:“不行的,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我妹妹还在上学,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   小粉衬衫冷笑出声:“于润辞,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当时你害我丢了工作。你也没有替我考虑过这些啊。   “我没有害你丢了工作,主管说是因为你的工作时间不够,所以……”说话声音小了些,怕再激怒对方。   于润辞,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秦听关掉水龙头,脑海里细细回忆这个名字。   于润辞,于润辞,这不是原书中,南竹的第七任男朋友吗?!   秦听迅速地转过身,步伐踉跄地直奔于润辞身边,想得到他的确认。   “你叫于润辞,父亲是大货车司机,出事故后,你辍学打工……”秦听紧张地吞咽口水。   原书中,于润辞在酒吧工作遇见南竹,他们陷入爱河。南竹对于润辞心生怜爱,欲将他圈养家中。但于润辞果断拒绝,他性格温柔却独立自强,最终拿到学历,靠着实力进入知名企业工作。最终因为俩人三观不合,和南竹和平分手。   不得不说,他是南竹众多前任里最有骨气的人。   单就于润辞这人设,这要放到主受文,那妥妥就是美强惨一路逆袭,成为人生赢家。   于润辞眼里还藏着泪花,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他茫然地开口:“你认识我吗,你怎么知道的啊。”   秦听咬住唇,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于润辞简直就是他的大恩人啊,能救他于水火之中。   他打算一会就让于润辞和南竹相遇,那场面必是火花四射啊。   于润辞这么好看,在原文中就像是解语花一般的存在。   秦听就不信南竹能忍住不绿了自己。   他激动地拉住了于润辞的手:“我听人提起过你,你现在是别墅管家吗,我一会跟经理说一下,你来我们别墅工作。”   于润辞有些诧异,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能在这里住别墅区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只要他工作表现得好,兴许客人还能帮他在老板面前说说话,不辞退他。   秦听见他同意,拽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小粉衬衫懵了:“你谁啊你,你多管什么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于润辞,你敢出这个门,我现在就解雇你。”   语言嚣张至极,跟南竹那货一样跋扈狂妄,秦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惹不起南竹,还骂不了他吗。他还敢这么威胁他未来的大恩人。   秦听双手叉腰,毫不客气地数落道:   “我谁,老子是你上帝。你不说你是这的老板吗。”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还不是呢,那你现在就拿腔作势要辞退人,未免有点太心急了吧。”   “还要当小老板,不知道的以为这的老板是你爹。”   “中午那堆玫瑰花是你准备的啊。你问过花的意见了吗,就要绑架它们?”   “叫花鸡被烧得没了层皮,还知道害羞呢,收敛一点吧。”   小粉衬衫的嘴唇颤抖着,堆积的粉末都要盖不住他铁青色的面庞。   秦听一脸胜利者的模样,昂首挺胸地拽着于润辞离开了,留下他一人在厕所气地吱呀乱叫。   *   江言酌漫不经心地看着手表,餐桌上已经逐渐摆满菜了,他还迟迟没有动筷子。   韩桐凑过来,问他:“怎么了,没有和你胃口的菜啊。”   江言酌摇了摇头,皱着眉头,看了卫生间的方向。   正拆着餐用湿巾的手突然顿住了,他看秦听牵着一个男生的手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秦听正想将于润辞介绍给大家,却听到身后传来小粉衬衫气急败坏地声音:“经理在哪,打电话给他叫过来。把于润辞给我辞退了,还有他身边站着的这个人给我把他赶出去。我不允许他在这里吃饭,住宿。”   餐厅里的人面面相觑,工作人员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迟迟没有动作。   陈子凡小声问秦听:“小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秦听真的庆幸南竹此时在别墅等着他送餐。这要是在餐厅里,他估计还得演个窝囊的小白花。   他看了眼餐桌上茫然的同学,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道:“大家好好吃饭,小插曲,别在意。”   又低头和方让说了声抱歉:“叔叔一会要被弄来的话,你别说我和你们是一起的,装不认识我就行。”   于润辞紧张地拽了拽秦听的手:“怎么办,我们不会真的被赶走吧。”   江言酌看着男生整个身子都快贴到秦听身上了,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他低头发完消息,站起身径直走到秦听的身边。   小粉衬衫看着一屋子对他指令无动于衷的人,愈发恼火。看到熟悉的身影从窗前走过,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秦听正觉得诧异,发现餐厅的门打开了,有人进来了。   小粉衬衫跟个横向弹簧一样,蹭的一下飞扑到来人的身边。那泪水窜得,跟他刚才洗手的水龙头一样出水迅猛。   “亲爱的,有人欺负我,呜呜,你的员工们还不帮我,在一旁看笑话。”   “那个绿衣服的还在厕所打我。”   于润辞:?   秦听:……   没想到来的人看了一眼秦听神色大变,震惊得一直揉眼睛。手腕上七位数的大金表在光线下闪闪发光。   小粉衬衫还没察觉到状况,继续潸然泪下:“他还侮辱我,说我是叫花鸡。说我算什么小老板,老板是我爹吗。”   秦听此时姿态悠闲,轻笑出声。   他单手拖着腮,漂亮的杏眼里波光流转,他沉吟片刻:“确实我的错。”   小粉衬衫的台词还没说完,忽然听到道歉,愣住了半晌。   秦听放开于润辞的手朝他们走去。   身后的同学们都紧张地站起来,跃跃欲试地准备冲上去,生怕秦听会激怒对方,被暴力地丢出去。   秦听双手插进裤子的口袋,从容地在他们身前站定:“老板不是你爹,是我爹啊。”   他歪着头叫道:“爸爸~” 第9章   少年语气轻柔,尾音上挑,一声爸爸叫得屋里的人倒吸几口凉气。   众人还处于茫然和不敢置信中。   江言酌看着手机上传来的讯息,紧张的眉目逐渐舒展。   他们所在的度假村是由惟秦集团亲手打造的,而惟秦的创始人名叫钱大有。   惟秦,秦听,他们的关系显而易见。   钱大有一把推开粘在他身上的哭啼啼的小男生,扑向秦听:“儿子,爸爸的好大儿,这么久没见,想死我了。”   钱大有穿着黄色花纹的黑色衬衫,是某大牌的夏日定制款,穿在模特身上会有的轻薄堆砌感,此时穿在他的身上,显得颇为局促。   他挺着个啤酒肚,满脸慈爱地看着秦听:“儿子,你和朋友们一起过来玩吗?”   秦听抱着手,抬眼望着他:“嗯。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听的五官是偏于柔和的,脸部线条流畅却不凌厉,无论是水润饱满的杏眼,还是浅笑时微陷的酒窝,都会带给人一种柔弱感与无辜感,容易接近。   钱大有知道那都是错觉,他家的这个小子是千般万般的难以相处。   “上,上上周,回来大半个月了。”   钱大有声音有点弱,连忙解释道:“这不是回来查看项目进展的怎么样了。度假村还没彻底竣工,有的地方还没开发完成。本想着弄好,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被你提前发现了。”   秦听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因羞愧还在低着头的小粉衬衫。   忽然他眨眨眼睛,一脸天真道:“确实很惊喜的啊,不知道眼前这位是您为我找来的兄弟还是新爹呢。”   这话多少有点不留情面,温温柔柔的嗓音却是让钱大有感觉如芒刺背。   他连忙解释:“儿子,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母亲走后,我发誓不会再婚的……”   平时在商场里叱咤风云,唯独在儿子面前唯唯诺诺,费尽心思百般讨好。   秦听也不是很习惯和他这样的相处模式。   在原书中,秦听的母亲是富家大小姐,家境优渥。而钱大有的则家境相对差一些,二人陷入爱河,结成伴侣,秦听母亲这一边对他们并不是很看好钱大有。但钱大有是个潜力股,能吃苦,头脑聪慧,并且能精准把握住商机。夫妻两个人把家产越做越大。   可以说原主从小的生长环境都是十分良好的,父母恩爱,家庭和睦。但这一切在原主十岁那年戛然而止。秦听的母亲生病去世,钱大有忙于生意很少与儿子相处。   原主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成长,父子关系冷淡。   而在原主十六岁的时候,发现了钱大有的恋情,他始终无法释怀,在他的印象里钱大有曾发誓这辈子只爱母亲一人。他为母亲感到不值,他们父子最终渐行渐远。   因此,钱大有对秦听始终抱有亏欠。   秦听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讨论你的私事吗。”   钱大有连忙摇头,抬手指了指餐厅二楼。   秦听回过身跟同学们说:“抱歉,一场闹剧,影响大家用餐了。”   他慢悠悠地拽着于润辞的手腕在众人目光灼灼的注视下上了二楼。   江言酌站在餐厅中间,墨色的眸子沉寂无波。他像个无用武之地的士卒,冲在前面抵挡风雨的资格都没有。他无可奈何地坐回餐位上,食不知味地享用着午饭。   ·   二楼红毯一路铺展延伸,玫瑰花铺满了红毯两侧,空气里充斥着玫瑰的芬芳。   钢琴演奏家显然不知晓下面发生的闹剧。他一直在二楼精心准备演奏。当他见到钱大有走在地毯上,立即深情演奏。   钱大有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疼,嗡嗡地疼。他立即走过去制止了演奏家的表演。   言简意赅下了指令:“走。”   二楼便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钱大有对着小粉衬衫责难道:“你怎么回事,这么多客人在,你闹什么啊。”   “你说我儿子欺负你,他动手打你,开什么玩笑。”   男生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眼眶里还含着泪水,可怜又无助。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秦听,辩解道:“我太生气,着急地说错话了。是于润辞明里在欺负我。小少爷来得晚,不知道详情才误以为我在欺负他。”   对于秦听来说,这种心机把戏他素来是不耐烦的也不屑的。但事关于润辞,他不能由着别人红口白牙地诬陷他。于润辞在原书里的品行自是不用说。   无论怎样,就凭他是南竹未来男朋友,秦听得站在他一这边,也好跟他拉近关系。   秦听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说说吧,于润辞都是怎么欺负你的。”   小粉衬衫轻抿嘴唇:“于润辞总在背后上我坏话,你知道的,我们以前都是在集团南部酒店一起工作的,后来他就跟主管告状,害得我被辞退。”   秦听抬头看着于润辞,温柔地开口询问:“你的说法呢,别怕,有我在这,他不会再为难你的。”   于润辞眼睛亮亮的,站在秦听身后,声音也有了底气:“没人要特意与你为难,你之所以被辞退是因为考核不通过。”   “你费劲心思侮诬陷我,不过是怀疑我要跟你争抢什么,但我从来没想过。我只想努力工作赚钱而已。”   小粉衬衫气不可遏:“你说的漂亮,你敢说你就毫无心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钱总的身边晃来晃去,前天晚上还从他的别墅里出来。”   于润辞震惊:“那是经理让我去为钱总送东西啊。”   小粉衬衫不肯相信于润辞的话,依旧怀疑,还没等说什么,便听见钱大有的呵斥。   “够了,谁要听你们解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你走吧,再也不用过来了。我会派人补偿你的。”   小粉衬衫听见这话,脸色大变,他的脸上已经脱妆了,嘴唇颤抖:“你要和我结束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看不到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这一切吗?”   秦听摸着下巴,笑眼弯弯地看着男生:“说起这个,我还是挺好奇,你为什么不在别墅准备呢,偏偏选择人多眼杂的餐厅。”   钱大有瞬间就明白秦听言语的深意,有人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方便索要更多。   他从没有想过再娶任何人,也不会再有孩子了。他不过只是想跟小情人调情解闷,小打小闹,真闹到儿子这形成了这种局面,他的老脸真觉得难堪与羞愧。   他好不容易和儿子修复了关系。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就剩这么一个亲人了。   钱大有郑重开口:“白黎,到此为止,话我不说第二遍,滚吧。”   白黎脸色惨白,他的粉色衬衫已经褶皱不堪,他怨愤地注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最终转身离去。   秦听的脑子还处于一片空白,来不及反应就看见白黎捂着脸跑了。   秦听脑壳抽痛,不敢置信,小粉衬衫就是白黎,白黎可是原书南竹的第三任男朋友啊。   可是为什么成了钱大有的男友。   秦听穿到这个世界后,钱大有是他唯一的亲人。但秦听对他的感情十分复杂。   他好像没有替原主谅解他父亲的权利。但出于感激,看着钱大有一路打拼到现在也着实不容易。秦听回想起原书中A市的商机及重点开发地带。他在旁敲点钱大有,他们提前进行规划发展重心,集团发展蒸蒸日上。   秦听来到这个度假村时,完全没有想到这是自家集团开发的项目,钱大有的商业版图已经扩大到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程度。   或许是由于他提前剧透,搅乱A市经济发展的同时,甚至干扰了南竹的爱情发展线。   秦听看了看身边娇小灵动的于润辞,啊,头疼。南竹的第三个男朋友跑了,那就只能先让他的第七任顶上。   唉,一会儿看南竹的态度就知道了。   秦听坐在凳子上神情凝重,钱大有止不住的心慌:“儿子,你没生气吧。”   “啊,没有,你以后注意点,想找个伴就好好找,也别做违法乱纪的事。”秦听手指缓慢地敲着桌子,眉眼恹恹。   “嗯,你放心,爸不会再结婚的。集团家产都是你的。”钱大有目光慈爱,诚恳地说道。   秦听听到这话,愣了愣神,站起身来拍了拍钱大有的肩膀:“能有个人陪你也挺好的,你自己考虑吧,我不插手你的私事。”   他转身看了眼于润辞,缓缓开口道:”我们别墅没安排管家,你一会和我走,行吗?”   于润辞看着秦听温柔的眉眼,脸颊微红:”嗯嗯,好的。今天谢谢您啦,小老板。”   听到于润辞的称呼,秦听挑了挑眉笑道:“倒也不用这么称呼我,叫我秦听就好。”   钱大有开口道:“儿子要不你和你的同学去我那别墅住吧,我特意留的一栋给咱家。”   “不了,今天是一个同学组的局,听他安排就好,我不便再干预,今后有机会再说。”秦听整理整理衣襟,准备和于润辞下楼。   楼梯突然出现脚步声,秦听转身一看,江言酌出现在楼梯口,他面色沉静,缓缓开口:“打扰你们了,可以准备下楼吃饭了吗?有人饿了,等你给他带饭。”   哦豁,秦听忘了要给南竹带饭了,手机刚才设置静音了,南竹快打爆了。   秦听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酒窝浅浅,温柔地对于润辞说:“乖,麻烦你去送个饭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秦听(星星眼):顺便送你个男朋友好不好 第10章   秦听的嗓音好像有蛊惑人心的作用,温柔得醉人。   于润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秦听,不自觉得有些脸红。   “咳”。江言酌不耐烦地看着于润辞魔怔似的傻杵在那里。   一声咳嗽打断了于润辞的思绪,他连忙点头:“嗯嗯,好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秦听笑眼弯弯,心说可不是你该做的事吗,南竹的大宝贝。   他看了眼钱大有,他坐在餐桌边上,等着司机过来接他。他一会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他今天中午来到餐厅只是为了赴白黎的约会。   看着他略有些花白的头发和松弛的皮肤,秦听还是止不住的心软。或许和他在原本的世界里是孤儿的缘故,他面对长辈时总会有束手无措的感觉。   他走过去:“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钱大有原本黯淡着的眼睛瞬间亮了,连连点头:“儿子,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咱爷俩好好喝一个。”   “好。”秦听答应了他。   江言酌已经和于润辞下了楼,秦听慢悠悠地走下去的时候,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他身上。“哇喔~秦小少爷好啊。”   秦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别,大家别这样。”   “你也太谦虚了吧,这度假村是你家的,怎么不早说啊。刚才给我们吓得以为大家会被驱逐出去。”   秦听笑出声:“抱歉了。说实在的,我对我父亲产业不太了解,我也是刚知道。”   “这次是方让组局,我以后再赔罪。大家有空来玩的话,报我名字就是了。”   众人大笑,连连答应,他们已经吃过午饭,准备去娱乐休闲馆玩一下午。   秦听还得忙正事,不打算和他们一起出去浪了。   他按着南竹的喜好,挑了些饭菜。递给了于润辞:“你一会把这个拿给他之后,就陪着他吃完,然后在别墅里安心待着。”   于润辞接过餐盒,有些迟疑地看向秦听:“那你呢,下午不在别墅吗,要出去玩吗,我可以为你做向导的。”   秦听连忙婉谢:“不用不用,我还得忙别的事,我自己就可以了。有什么问题我再叫你。”   “嗯嗯,好的,都听你的,”于润辞舔了舔嘴唇道,“你有我电话或微信吗,有事方便叫我。”   秦听点点头,拿出手机和他加起了微信。   “走啊,你在发什么呆。”韩桐看着大队人马已经缓缓离开了餐厅,江言酌仍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江言酌抬起头,“你们去吧,我没休息好,回去补个觉。”   韩桐皱了皱眉,回头发现,相隔不远的秦听和于润辞在加微信,连忙凑了过去:“小学弟,小秦少爷,我也要加你微信。”   秦听一回头,便发现学长凑了过来,眉眼弯弯笑道:“好的啊,学长。”他加完微信后,便和于润辞一起走出了餐厅。   微信验证通过了,韩桐得意地冲江言酌摇了摇手机,没注意到他脸色早已铁青。墨色明亮的眸子越来越平静,像盯着死物一样看向他的手机。   韩桐正在欣赏秦听的微信头像,绿色背景里小人头上戴了顶更绿的帽子。他有点摸不清楚小学弟这是什么癖好或审美,正要点开秦听的朋友圈细细鉴赏一番。却发现秦听的朋友圈页面显示一条白杠分界线,将他彻底地隔在了外面,隔离了他的小世界。   “卧槽。”   韩桐的惊呼引来了江言酌的注视,他挑了挑眉表示疑问。   韩桐抱着手机跑到他的身边,手指颤抖着指着秦听的朋友圈:“小学弟他竟把我屏蔽在朋友圈之外,不是吧,小朋友都这么难接近的吗。”   江言酌看了一眼,轻笑出声,脸色已不再是灰尘破败,身上冷冽的气息被一点点融化了。他忍不住夸赞道:“干得漂亮。”   *   秦听和于润辞走了一路,也聊了一路。他发自心底还是挺同情这个脾气温和,吃苦能干的男孩子的。   想必早些遇见南竹,他的境遇会比现在要好得多,去南竹家的小公司挂一个清闲点的职位,然后可以安心准备高考了。不用再过这种听人差遣,被人折辱的日子了。   到了别墅外,秦听掩饰不住的高兴。   既为于润辞高兴,也为自己即将解脱而开心。   他小声告诉于润辞:“你进去吧,他要发脾气也不是冲着你的。”   特喵的,狗男主被惯得脾气越来越大,最能冲秦听发脾气。   算是原主惯坏他的吧,秦听一直在按原主的方式对待南竹。   真情留给不值得人,终将是会被辜负的啊。   原主很惨,他也很惨的好不好,被奴役了这么久。   太阳有点大,他看着于润辞一步步地迈向别墅大门,那是他们的希望之门啊。   仁慈的上帝,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啊。   秦听的眼眶稍微湿润了润。   “你哭了。”江言酌跟在他的身后,看着秦听呆呆地站在阳光下,表情复杂且凝重,漂亮的浅棕色眼睛莫名多了些水汽。   江言酌慌得不行,手脚无处安放,痛恨死了自己的笨拙。   秦听茫然地抬头,隔着薄薄的水汽,看见江言酌站在他的身前,微欠着身。   他眨了眨眼睛,缓缓开口:“啊不是,这是被太阳晃得。”一滴泪顺着他白皙的脸庞缓缓垂落。   江言酌松了一口气,看见他脸上的泪水,神经又稍显紧绷了些:“怎么不进去?”   “啊,晒太阳。你不出去和大家一起玩吗?”   秦听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动着,他在思考能用什么理由阻止江言酌不进别墅呢,可不能打扰于润辞和南竹的二人世界啊。   江言酌没有回应他,“你中午饭没有吃,还要打算继续在太阳底下站着吗?”   “对哦,我午饭还没吃呢。”秦听一直忙着他的脱身大计,无暇关照自己的胃了。他打量了一下别墅的大门,没有任何动静。兴许俩人早已经一见钟情,电光火石地开心享用午餐了。   秦听揉了揉他的胃:“那能麻烦你陪我吃个午饭去吗?”   江言酌挑了挑眉看向他。   秦听硬着头皮说到:“我自己吃午饭,我孤独啊。”   江言酌淡淡笑着,举起手中的餐盒:“本打算留着下午自己吃的,你有口福了。”   哇,秦听隔着袋子依稀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咽了咽口水:“酌哥,你真是个好人啊。”   江大好人一点也不想当好人,他表情素来淡漠疏离,唯有此刻眼角眉梢透露着不易被人察觉的温柔。   “走吧,我们去凉亭吃吧。”秦听指了指稍远处绿荫里的凉亭。   凉亭四面皆是层层铺陈而出的绿意,即使在逐渐升温的时间段,令人倍感舒爽。   江言酌拿纸仔细擦了擦凉亭的桌子和凳子。   秦听感觉十分不好意思,准备上去帮忙,江言酌制止了他。   “你一会还得吃饭呢,我来就好。”   “辛苦酌哥啦。”   秦听吐了吐舌头,有点感动,书里不通人情的江小魔王怎么会这么好。但一想到这是看在南竹的面子上,就有点难以接受。   唉,南竹不配拥有这样的好兄弟啊,这要是他的好兄弟该有多好。   秦听坐到了木凳上,江言酌坐在了他的对面。他准备撕开筷子的包装袋时,江言酌递过来餐用湿巾。   秦听眨了眨眼睛:“有湿巾能擦手啊,那你刚才怎么不让我帮忙擦桌子呢。”   江言酌顿了顿:“忘了。”   秦听点了点头,拿湿巾仔仔细细地擦过手后,拆开餐盒,“红烧肉,松鼠鳜鱼,油焖大虾。全是我爱吃的菜啊,想不到我们的口味一致啊。”   “嗯,好巧。”江言酌垂下眼睑,默默看着秦听大快朵颐地享用美食,表情愉悦,含笑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脸颊因咀嚼而微微鼓动。   少年吃相很好,恬然安静而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他穿着一身绿色休闲装,被周围生机盎然的绿意包围着,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永远的清爽干净,纯粹明媚。   江言酌缓缓开口:“为什么要特意留他们两个人在别墅里待着,你就不怕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吗?”   至少那个别墅管家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单纯,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眼光无时无刻不落在秦听身上,惹人生厌得很。   秦听嚼着满口留香的红烧肉,听到江言酌的问话,吓得一个激灵。   不愧是主角团的人,智商永远在线。这么快就能看出他的目的了。   秦听用手扶了扶额,他可巴不得他俩快点发生什么,自己好赶紧出局。但这话能和江言酌说吗,当然不能。   他沉吟片刻开口:“对不起,酌哥可以帮我保密吗,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一下南竹。”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江言酌,肉眼可见看到他的情绪不对,考虑到他是替南竹愤懑不平。   秦听连忙解释:“毕竟于润辞是我见过最讨人喜欢的人,我不知道南竹会不会也对他动心,所以冒昧地尝试一下抱歉。”   江言酌胸中被一口气堵住了,上不去下不来,卡得他心脏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你没必要不自信,一切不是你的问题”他霍然起身,不自觉地轻咬后槽牙,“还有,他没有多讨人喜欢。”   你才是真的招人喜欢。 第11章   秦听放下筷子,缓缓开口:“真的不是我的问题吗,那他为什么从来对我都是那种态度。”   因为南竹他有大病,主角受才能治得好的大病病。   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啊。   背后挑拨别人感情的事,江言酌终究做不出来。   他将原本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淡淡开口:“一段感情出现问题,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缘故。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的话,强求终究是无用的。及时止损,这样会对你的伤害小一些。你也会轻松快乐。”   秦听一时哑然,不知道他这是出于怜悯还是同情的偏向,竟会担忧他会受到伤害。   他有点意外对他说这种话的人,竟会是和南竹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兄弟。   秦听垂下头,面无表情地用筷子扒了扒米饭,低声道:“快了。”   很快他就会摆脱这种闹剧一般的生活,他就会拥有自由。   江言酌皱着眉头,一时分辨不清眼前的秦听是落寞还是轻松。   他移开了视线,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他和秦听的认识完完全全就是一场意外,是他单方面的奇遇。   初见时的秦听少年意气,明媚生动。   江言酌无法不为他动心,可当南竹带着秦听出现在朋友们的聚会上,他便再也没机会表露这种感情。   这两年他小心避开聚会,连住寝室的时间也很少,努力避免他们的交集。   他没办法目睹秦听在南竹身边的体贴温柔,无微不至。胸口憋闷是提醒着他遮一遮他那翻腾着的醋意。而他只能做个躲在阴暗角落里觊觎珍宝的小偷。   他以为至少他们是相爱的,可就在前不久发小的生日宴上,大家喝得都有些多了。   南竹醉意十足,口舌僵硬地告诉他们,他其实对秦听根本称不上是爱,连喜欢也早就消耗没了。之所以容忍秦听一直在身边,是因为南竹找不到比他更称心的人。   秦听对南竹而言,不过是只听话的宠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罢了。   江言酌只能不断喝酒压制住他想揍南竹的情绪。   不甘,愤怒,痛苦刺激着他吞咽着苦涩的烈酒。   凭什么呢,他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宝贝在他的心上人眼里竟是这般无足轻重。   直到平静下来,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感到痛苦的日子里,秦听也在痛苦艰难地维系着南竹和他的关系。表面云淡风轻,暗地里孤独地舔舐伤口。   他们都喜欢一个注定无法喜欢上的自己人。   江言酌揉了揉额角,见不得秦听落寞失意的样子,莽撞地安慰他后,强忍着想抱他进怀的冲动。   “我走了,你慢慢吃吧。”   秦听抬头看着站在凉亭边缘的江言酌,漂亮的杏眼水润润的,惹人怜爱。   他愕然发问:“你要去哪里啊?”   “去找他们泡温泉,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起。但我猜测你应该也没心情去玩吧。”江言酌将青筋暴起的手放进裤子口袋,若无其事地回应。   秦听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他其实挺想和他们一起玩的。   但是于润辞和南竹这边的事,让他的心悬在半空,属实无法尽情玩闹。   他轻轻抿唇,点头道:“嗯,你去吧,玩得开心啊。”   江言酌迟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秦听吃完饭后,收拾好餐盒,懒懒散散地窝在长椅上。   他留意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要是现在回去,万一人俩你情我浓的,恐怕会打扰到他们。   他习惯性地点开鲸鱼app,他的特别关注里只有一个王者荣耀的游戏主播坐标。   头像没亮,坐标大佬没有开播。   说起来,主播坐标真是他见过最有个性的主播。他直播从来不出声,不露脸。   也不双排,永远自己孤零零地玩着游戏。   直播时长通常就两个小时。鲸鱼平台王者去主播上千,他就安稳地排在后位。   明明有着绝对实力,却不想吸粉,不想爬榜。   秦听看游戏直播的契机就是因为刚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会整夜失眠。无意间发现听到玩游戏的声音会随着节奏渐渐入睡。   而之所以能关注坐标,就是他当初夜来无事,从上到下看遍了游戏主播,只有他的直播间是最安静的,只留下纯粹的游戏背景音。   坐标大佬有着宽阔的英雄池和出众的游戏意识,他不骂人,不自夸,不逼迫粉丝刷礼物。   相识近两年,他永远给人一种寡淡沉默的感觉,是秦听在遥远的屏幕一端触摸不到的朋友。   他点开坐标的私人聊天页面,发送信息。   [绿色的小白花:大佬最近直播时长增加不少啊,昨晚硬生生地把我看失眠了。]   [绿色的小白花:发生什么嘞,你家老板要破产了吗。]   秦听一直认为坐标大佬是个很苦逼的社畜,只有在夜晚才有机会在王者的战场上独领风骚,风光无限。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坐标的回复。   [坐标:老板一时半会应该不会破产。]   [绿色的小白花:那你是想炒掉老板了吗,打算从兼职变全职了。]   时间过去很久,就在秦听以为坐标大佬应该是被布置工作了。   [坐标:可能是虚荣心作祟,想被人看见或崇拜吧。]   当原本关注的人提出换一种风格或行为模式,总是难免受到质疑与不解。   就好比默默努力的视频博主火了起来后,终究还是会选择直播带货,无数的人因失望而脱粉。   秦听此时没有任何失落惊讶的复杂情绪,总有人来自流量,也会被流量冲刷而去。   他算是坐标最早的粉丝,直播间里他永远是最活跃的。但他也不是那种无脑护住粉,会把坐标奉为神明。   大家都是寻常人而已。所以他宁愿坐标可以安安稳稳地向前走,总比被时间遗忘好。   [绿色的小白花:有点为你开心啊,直播间的兄弟姐妹也一定会开心坏了。]   [坐标:我要一直努力,还是有被看见的希望,对不对。]   [绿色的小白花:当然啊,你一定不会被辜负的。那你打算直播带粉还是开麦陪玩呢?]   [坐标:都不是。]   [绿色的小白花:啊?那你就只是每天多播一会。]   [坐标:嗯。]   [绿色的小白花:但这样能吸引更多的人吗?]   [坐标:没想过吸引更多的人,能更长久地陪着直播间里的人就好。]   卧槽卧槽,秦听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这么宠粉的吗。   坐标大佬虽从来不带粉丝玩,但每天都会免费给大家打段位。   直播间的人也十分活泼可爱,从不无理取闹地吵架。   [绿色的小白花:啥也不说了,你播多久我们就看多久。]   [坐标:好,一言为定。]   *   随着下午的气温逐渐升高,绿荫围绕也难以抵挡住扑面而来的热浪。秦听有点坐不住了,后背泛起层层薄汗。   估计再坐一会,他就得暴毙身亡。   不是吧,他这灵魂刚要解放,□□就要毁灭么。   想到这,秦听连忙起身,两个多小时了,相互了解的大概也差不多了。   总不至于,一见面就突飞猛进,俩人抱着去床上酱酱酿酿了吧。   于润辞是个含蓄内敛的人,南竹再粗鲁莽撞,也得小心翼翼地珍惜吧。   秦听趴在地上将垃圾分类,处理完毕给它们送到了各自的归宿。   他拍拍手,走咯,回去当红娘了,助攻他们甜蜜的爱情。   这世界上应该不会有比他更绿的红娘了吧。   秦听在别墅外绕了两圈,没有听到诡异的动静。   他抬手弄乱自己的头发,揉乱T恤,打扮成一副邋遢窝囊的样子,肯定会惹南竹心烦。   而这时的于润辞穿着清爽干净的白色衬衣站在南竹的面前,两人这么一对比,立刻就能分出伯仲了吧。   秦听输入密码,打开了别墅的门,客厅里安安静静的。   于润辞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奔向秦听。   秦听扫视了一眼,发现客厅里只有于润辞,不见南竹的身影。   他有点愣怔:“你怎么坐在这里啊。”   “抱歉,那我应该待在哪里啊。”于润辞原本闪烁着的目光瞬间黯淡下去,他有些局促不安地挪动步伐。   秦听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存在歧义:“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南竹在哪呢,你怎么自己坐在沙发上,不无聊吗。”   “哦,他就在房间里。”于润辞轻轻地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开怀的笑容。   秦听满脸疑惑:“不是,他见到你就没说些什么吗?”   于润辞点头:“他问我是谁,我说我是你派来的别墅管家。然后他问我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早点送饭。我说你父亲来了,你在陪他。”   秦听在心底默默夸赞了于润辞一番,体贴聪慧,还会找理由帮他在南竹面前找补。   但是,这完全不是秦听梦想的景象啊。   秦听不死心地继续问:“然后呢。他就没对你说些别的吗?”   于润辞尴尬地舔了舔唇:“他对我说了一些……”   秦听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这才对嘛。他拍了拍于润辞的肩膀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之前的距离很近,于润辞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好闻的草木的味道,清冽温柔。   他的头绪已然乱掉了,他将南竹的话,未加修饰,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听。   “他问我会不会玩王者荣耀,我说玩过一点点。”   “他问我是什么段位的,我说我是荣耀黄金”   “他说我玩得比你还菜,他告诉我他现在是最强王者了呢。”   “他问我想不想看他打巅峰赛,他可以让我见识一下,这种只有王者才配打的比赛。”   “我说不想,他就生气的回屋关门了。”   啊?   啥?   就这?   卧槽!   南竹,你踏马的是真不行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秦听痛苦万分地抱住了脑袋。 第12章   所以,一定是南竹脑子出了问题。   这都什么时候还玩游戏,非得等老婆一个一个都跑没了,才幡然醒悟,然后想追妻火葬场。   这不是有点大病吗。   既知如此,秦听何必在外面晒那么久。早点回来,说什么也得把他俩脑瓜子按到一起去。给爷处,小爷宁愿滚着给你们腾地。   秦听叹了口气,颓败地趴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   于润辞担忧地看着他:“秦听哥,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我能帮助你做什么吗?”   啧,看看这小乖乖多暖心啊。   秦听颓然地翻过身,宛如被一条烧焦的咸鱼。他的手轻轻搭在额头上,掩盖住紧蹙着的眉头。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没事,烧焦了。”   于润辞有些茫然:“啊?什么焦了”   秦听整理好情绪,缓缓开口:“我被太阳晒懵了,感觉要烧焦了。”   其实是让你们气得怒火中烧。   于润辞有点担心地看着秦听微红的面庞:“我去给你拿点解暑茶,你身体要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我再给你拿解暑药。”   于润辞说话温温柔柔,看着柔弱,可骨子里充满了韧劲,待人和善。   那双好看的眉眼因担忧秦听而微皱,一颦一笑皆是别样风情。他着急地为秦听取解暑茶,转身离去。   南竹这货怎么就不懂珍惜呢,唉。   哎!诶?   秦听忽然想到一点。难不成南竹其实是害羞得躲回屋子了。毕竟他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一个人,他抹不开面子向于润辞示好,实际是在等于润辞主动像他抛出橄榄枝啊。   想到这里,秦听不由得坐起身,思维又雀跃了起来。他得背地里敲打敲打他们两个人,帮忙说说好话,让他们真正认清彼此的好。   小秦好难,小秦好累。   秦听正思考要从哪几方面细细展开论证。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室友陈子凡的电话。   “喂,小听,你忙完了吗?过来和我们一起泡温泉啊,你家的温泉好舒服。”陈子凡扯着嗓子说。   隔着电话,秦听能听见他那边的哗哗水声以及有人兴奋地喊叫。   秦听仰着头数着头顶射灯的个数,漫不经心地回答:“不去了,昨晚没睡好,我得好好补个觉。”   “那好吧。对了,刚才大家提议晚上吃烧烤,喝点小酒,小秦总安排吗?”   秦听蓦然失笑:“原来打电话是这个意思啊,安排安排,你们玩累了,准备回来之前告诉我一声,尽量保证你们回来就能吃上。”   “嘿嘿,那我统计一下大家想吃的东西,一会微信发给你啊。住的玩的都是方让安排的,吃的就当咱请了啊。”   秦听点头:“明白,你安排,我买单就是了。”   于润辞回到别墅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堆避暑用品,避暑凉茶,藿香正气水,清凉贴,内服外用的全都齐全。   秦听不敢辜负于润辞的好意。他感动地饮下凉茶,脑门上贴着宝宝专用的退热贴。不由得老脸一红,真不知道于润辞在哪里淘来的这些宝贝。   他将大家想吃的东西一股脑发给于润辞。让他提前跟厨师打好招呼,补充食材,等到下午六点让他们送过来。   秦听脑袋仍有些昏昏沉沉,他先回屋补个觉,等补充好体力,晚上他再好发力,怒牵红线,定能将于润辞和南竹死死绑住。   *   众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太阳逐渐向地平线滑落。小院里搭建起超大的白色帐篷,帐篷里宽阔的桌子上摆满了正冒着热气的食物。细小的冰霜包裹着啤酒桶外的周身,气泡咕咕地互相挤压触碰。   秦听坐在烧烤的支架前,看到他们回来,笑道:“看我们这时间拿捏得真是不错,我和厨师紧赶慢赶地刚弄完第一波,你们就回来了,你们快去吃。”   陈子凡笑着跑过去,接受秦听的投喂。   方让:“秦听哥,麻烦啦,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其余人也跃跃欲试地准备上前。   秦听连连摆手:“快完事了,弄好的你们赶紧趁热先吃。不用管我,我边烤边吃。”他递给了陈子凡一个眼色。   陈子凡秒懂,把他们拖到帐篷里:“走走走,人多添乱啊,别影响咱们小秦厨师的发挥,小心一会饿肚子。”   江言酌差不多是最后回来的。他进到院落里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穿着黑色背心的秦听,露出了大片白皙娇嫩的肌肤,亮得晃眼。   许是因为被烟火熏呛得,他的脸蛋微红像是涂抹过腮红,明眸里充斥着淡淡的水汽,额发凌乱地落在额头上。   江言酌绕过在桌前争抢食物的人,走向秦听,坐在了他身边空置的小凳上。   秦听闻到了淡淡海盐柠檬的味道,给人一种微涩着的清凉。他抬眼是江言酌坐在他的身边,便递给他一根烤好的牛肉串。   江言酌接过后没有吃,把它放在了旁边的餐盘里。   他轻蹙着眉:“你去歇一会,我替你烤一下。”   秦听愣了愣,看着身边俊逸的男生,他刚泡过温泉,头发还是有些湿漉的。额头饱满,眉弓挺括衬得那双墨色的眸子愈发深沉。江言酌的轮廓线条总体来说是凌厉的,因此他总是自带清冷的气质。   但随着最近与他相处的时间增多,秦听觉得他好像也没传言中的那么难以接近,至少不是书里所刻画的冰冷阴暗的形象。   秦听不再与他对视,他低头翻动着手上的烤串,轻声道:“没事,我睡了一下午,厨师一直帮忙弄着,你刚洗过澡别碰这些烟火重的东西了。也没剩多少东西要烤了。”   那双在秦听眼里称得上是绝顶泡椒凤爪的手伸了过来,自顾自地抢过秦听手里的刷子。   江言酌慢条斯理地摆弄着烤串:“吃完也是要洗澡的,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我和你两个人弄还能更快些。”   见他执意相助,秦听便也坦然接受了。江言酌在他心里的好人积分表上浓墨重彩地又添上了一笔。   于润辞抱着一篮子水果回来的时候,小院已经热闹非凡。几乎一人拿着一串烧烤垫垫胃,准备一会大喝一场。见他进来,每个人都笑着跟他打招呼,点头示意,热情地递给他食物。   自从离开校园,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利益算计与针对。他好像许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纯真和谐的友好氛围。   面对他们,于润辞没再露出虚伪的标准笑容,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这一天简直像做梦一样。   他下意识想离秦听更近一些,可是,他发现他的位置被占了,占他位子的是那个冷酷得总是板着脸的男生。   于润辞慢慢走了过去,蹲在了秦听的身边:“秦听哥,你烤了好久,饿坏了吧,来口肉丸吧。”他将手里一串没吃过的丸子递到秦听的嘴边。   秦听张嘴咬住丸子,满足地笑了笑:“这丸子烤得外酥里嫩真的挺好吃,我也太厉害了吧。”   江言酌看着于润辞殷勤地喂着秦听,皱了皱眉,但嘴上还是回应着秦听:“嗯,小秦烤师,技术到位。”   秦听颇为得意:“你们也尝尝。”   他准备从烤架上拿两串递给他们,就听身侧扑通一声。   秦听转头就看见,江言酌半直起身,他的凳子仰翻在地上。而于润辞半跪在地上,他手里的烤串远远地落在地上。   还没等秦听伸手拽于润辞,就看见江言酌出手迅猛,拉住了于润辞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像是拔萝卜一样,将人一把从田里薅了出来。江言酌握得于润辞胳膊上的肉都有些变形了,真是肉眼可见的粗鲁。   秦听的额角抽了抽,怎么就不能怜香惜玉些呢。   他问于润辞:“怎么要趴地上了呢,受伤了吗?”   于润辞摇头:“没受伤,刚才蹲下重心不稳。”   圈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在他起来的那一刻就移开了,于润辞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红痕,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小插曲里缓过神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言酌。   他为什么会趴在地上,还是拜面前的人所赐。   于润辞只不过是想低头吃秦听剩的半串肉丸,就被霍然起身的江言酌打断了。   他的凳子倒地,于润辞躲闪不及,向身侧倾斜,就在他以为江言酌伸手是为了拉他一把的时候,江言酌的手用力抬了下于润辞的胳膊,他手里握着的肉丸轻松地飞了出去。   而当秦听回头查看的时候,江言酌才热切地拽他起来。   听到于润辞的回答,秦听淡淡地哦了一声。   看到于润辞眉眼低垂的样子,秦听恍然发觉他竟然忘了一件事。他忘了叫南竹下楼吃饭了。江言酌闷在屋里打游戏,存在感低得像个隐形人一样,也不怪大家会将他遗忘。   这可是男主角啊,怎么能受这种待遇呢,秦听哭笑不得的赶紧让于润辞叫南竹吃饭。   于润辞连忙答应,走之前他扫了一眼面前冷若冰霜,气质出尘,却对他有莫名敌意的男生。   江言酌挑了挑眉,冷笑出声。   两个人视线相交,暗地里彼此较量审度。 第13章   日暮影乱,小院里一片欢声笑语,秦听坐在烤炉前早已汗流浃背。   等这最后的一堆食材烤好,他就可以收工了。   他笑意盈盈地看着远方大快朵颐享受食物的朋友,不由得生出满满的幸福感。   他开口道:“诶,我将来要走投无路的话,是不是可以开一家烧烤店谋生。”   江言酌垂下头,慢条斯理地品味着秦听之前递给他的放得有些发凉的肉串,牛肉入味筋道弹牙,吃完回味无穷。   听见秦听的话,他挑了挑眉:“走投无路倒是没可能,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以你家的产业怕是能全国各地开烧烤店,那你是打算一家家去烤吗?”   秦听颇为无奈地啧了一声:“那倒是不至于,天天让我烤,我肯定得嫌烦。我又是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我要是开烧烤店,那也得一三五不营业,二四六不营业。”   江言酌放下手里的烤签,低笑:“然后单周不营业,有31天的月份不营业,有30天月份的也不营业。”   这么一算只能是每年的二月份营业两天,相当于一年营业两次。   “噗哈哈,的确是我能做出来的事,”秦听摊了摊手,无奈大笑,“那这烧烤店的计划就此宣告破产了。”   秦听一直在弄烧烤,整个人难免有些灰头土脸,但依然没遮住他漂亮的眉眼,水润的杏眼像一汪碧泉,清澈生动。他笑起来,更加光彩照人,脸颊处的酒窝随之深陷。   江言酌避开视线,声音柔和:“真的想开的话就随便开家,等你想动手了就去摆弄一下,你可以当最任性的老板。”   江言酌的声线低沉,偏又不是那种故意增加磁性的夹子音。他说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雪山上的寒冰,清冽冰凉,拒人于千里。可一旦温柔轻缓起来,像是融化着的冰泉,叮咚作响,直抵人心口。   秦听眨了眨眼睛,正想和他说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的人群中发出的躁动声响。   原来是许久未见的男主角露脸了,南竹下楼吃饭了。   大家为了掩饰将人抛之脑后的尴尬与愧疚,连连起身鼓掌相迎。   方让大声:“竹哥,我们终于等到你啦。”   徐峰超大声:“竹哥,我们就等你来喝酒了。”   韩桐鼓掌:“关键人物终究是要压轴出场的。”   陈子凡白眼:“哇喔,你可是辛苦一整天呢。”   这就多多少少带点阴阳怪气了。   不过马上就被身边女生们更大声的敷衍遮盖过去了。   女孩:“天呐,竹哥好帅。”反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夸人帅就对了,男人都喜欢听。   秦听碍于身旁有人努力克制住嘴角的抽动,强忍笑意。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江言酌,俩人目光对视,终究是没忍住,都笑出声了。   秦听扶了扶额:“哦豁,大家这演技啊。”   江言酌眼皮轻敛:“挺好的,毕竟都是人精。”糊弄个小傻瓜还是不成问题的。   南竹果然没有丝毫怀疑,欣然接受大家的吹捧,嘴角挂起了微笑,径直地坐到了餐桌前。   方让将食物递给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竹哥,这一下午的战况如何啊?”   南竹接过烤串,尝了一口:“啧,别提了。这不是到周六周日了,小孩都放假了,坑货太多。打了一天,战绩持平。”   于润辞给南竹拿好餐具,就回到秦听的身边:“秦听哥,还有多少没烤完,我来吧。”   下午身边一直有各种人,送食物搬东西走来走去的,秦听一直没时间跟于润辞单独说话,他得跟于润辞说说南竹的好话啊。   因此秦听见他走过来,眼睛都亮了。   秦听看了眼身边的江言酌,低声道:“酌哥,就剩最后这一盘了,让小于来吧,他烤得又快又好。你快上桌吃东西吧。”   江言酌皱了皱眉:“你是嫌弃我烤得不好?”   秦听看着他嘴唇轻抿,气压降低,他连忙解释:“不是是,你一下午运动量肯定很大,到现在也没吃什么,还一直帮忙烤串。估计早就饿坏了,我怕你挨饿啊。”   江言酌当然知道秦听的目的是想支开,可他就是想不明白,秦听为何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热情到如此地步,好到让他眼馋发疯,胸中泛起淡淡的酸意,铺天盖地地翻涌。   看着江言酌仍沉默不语地帮他弄着烤串,秦听咬咬牙,蹲在了他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央求:“酌哥,让他烤完这些嘛,主要吧,这也是于润辞的工作,你不要抢人家的饭碗啊。”   秦听在他的耳边撒娇,整个人都快趴在了他的身上。江言酌不由得晃了晃神,小心翼翼地将发烫的烤签拿远了些,生怕扎到他。   眼见江言酌放下了烤串,确保他不会受伤,秦听抱住江言酌的腰身,努力向后拖拽:“酌哥,快起来快起来,大家都在等你喝酒呢,再晚过去就得罚你酒。”   江言酌比他高半个头,秦听拖拽得十分吃力。平日里穿着夏季轻薄的T恤,总是能看见江言酌流畅的肌肉线条,秦听觉得他俩身材也没什么分别啊,自己就是比他矮了些,骨架小了些。可当秦听的手一落到他的腰腹上,他瞬间感受到江言酌的肌肉结实饱满,是那种隔着布料摸都有超赞的手感。秦听莫名觉得自己占了江言酌好大的便宜。   软绵绵的身体贴过来时,江言酌没反应过来,以为秦听是没蹲住,下意识地想护住他,却不料被抱了个满怀。秦听的胳膊圈住了他的腰腹,江言酌被刺激地连深呼吸都无法做到,他就像是个即将缺氧的人,脑内一片空白。   察觉秦听在向后发力,而且手掌整个贴在他的腰侧,肌肤接触之下是又酥又麻。   江言酌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握着秦听的胳膊,僵硬地站起身来,腰腹滚烫让他心火直窜。   秦听被带起来后,他连忙松开胳膊,继续央求:“拜托拜托啦。”   江言酌的目光愈发幽深,他面无表情地望了望秦听:“早点弄完过来吃饭。”   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落荒而逃。   秦听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感觉江言酌好像有点点生气呢。   是不是他也喜欢烤串啊。要不将来他俩合伙开个烧烤店吧,这种能干的合伙人一定会省心的啊。   跑偏了跑偏了,他得去和于润辞说正事了。   他和于润辞重新坐回了烤架前。   听到远处南竹在和男生们一起讨论游戏。   秦听犹豫半晌,开口:“小于啊,你崇拜玩游戏玩得好的人吗?”   于润辞轻声:“嗯嗯,挺崇拜的,你玩游戏是不是也很厉害啊。”   秦听感叹:“没有,南竹不都说我游戏玩得烂嘛。我跟你讲啊,我们这里游戏玩得最好的人就是南竹。”   秦听觉得他此刻没有了良心,完全在睁眼说瞎话。   他默默忏悔,对不起了,江言酌,你才是第一,委屈一下下啊。   秦听继续夸赞:“他玩游戏操作漂亮,专攻射手路,当他的辅助会有被保护的感觉。”   于润辞翻动着烤串,点头回应:“嗯,这么厉害啊。”   秦听苦思冥想南竹的优点,缓缓说:“我们这群人的主心骨就是南竹。他家庭条件优越却从不摆架子。他性格只是看上去那么暴躁,但其实骨子里是个温柔又细心的人。他不拘小节,对待朋友们特别仗义,什么都愿意和朋友一起……”   一道暴呵,打断了秦听的话。   “诶,放下我的烤鸡翅,你都吃几串了。”   他们抬眼一看,南竹张牙舞爪地跟徐峰争夺最后一串烤鸡翅。   秦听:……   “咳,你别看他表面上就跟个小孩一样,遇事就特别有担当。他真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人。我跟你说这么多的意思就是别计较他今天下午态度不好。他那是在对我不满,你别放心上啊。”   “嗯嗯,不会的,我怎么会和客人计较这些。”于润辞温柔地回应。   “诶,不是,别把我们当客人,”秦听轻轻皱了皱眉,想到他们刚认识,于润辞还很难从当前的身份转换出来,他低声安慰,“可能目前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是较少,但你放轻松啊,大家都很友好的,反正我们都会慢慢成为朋友的。”   于润辞将最后烤完的事物放到餐盘里:“嗯嗯,我明白。今天真的谢谢你。”   他目光真诚,对秦听是满满的感激。   秦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别谢别谢,举手之劳,我们快点去吃饭吧。”   他其实是有私心的,担不起于润辞的一声谢。   秦听在心底叹了口气,引着于润辞回到餐桌前。   他把南竹身边的位置留给于润辞,他坐在了于润辞和陈子凡的中间。   他的餐盘上已经被陈子凡夹得食物堆满。   秦听哭笑不得:“干嘛,你喂猪啊。”   陈子凡低声跟他咬耳朵:“犒劳你啊,南竹的那几个男同学太能吃了,我怕你来了什么也没有了,就一样给你拿些。”   他拿眼神指了下坐在他另一侧体型略壮的男班长身上。   秦听秒懂,笑道:“让他们吃就是了,等唐屿和陆沉回来,咱们四个一起来。”   陈子凡点头:“我今天拍了好多照片发给他们,他俩羡慕得眼睛都绿了哈哈。”   秦听笑着拿起筷子,夹了菜串塞进嘴里,感觉有人注视他。   他抬眼一看,江言酌坐在了他的对面。   两人视线对上,江言酌当即转了头和身侧的韩桐交流起来。   眼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便开始疯狂拼酒玩闹了。   南竹划酒拳输了,大家准备惩罚他。   酒桌上的人嘛,习惯性地遇见情侣同框就爱起哄,班长提议让南竹和秦听亲一个。   南竹欲言又止,他从没和秦听接吻过,但碍于面子还是答应了。   刹那间,餐桌上立马安静下来。   有人期待着捂嘴。   有人耷拉了脑袋。   有人紧皱着眉头。   有人一饮而尽杯中的酒。   他们将目光落至另一位主人公的身上,却吃惊地发现一直低着头的秦听。   他正捧着一头大蒜生啃。   手里握着一串韭菜,嘴唇周边还挂着小龙虾的酱汁。   然后,秦听在众人视线下悠然起身。   粗鲁响亮地打了个充斥着蒜味,葱香,辣椒酱,韭菜味的饱嗝。   嗝~   秦听大手一挥,望向南竹:来吧。 第14章   秦听纯粹是抱着恶心人的态度,扭捏造作地一步步挪到南竹的面前。   看着他酱紫色和菜青色双拼的脸,眉头拧巴得都能系成蝴蝶结。   秦听的内心无比舒爽啊。   南竹额角狂抽,与秦听隔着一米的距离,好像都闻到了这些充满刺激性的混合味道。他对葱姜蒜这类食物向来是深恶痛绝。   他立即抬起胳膊,将手心朝外,给了秦听一个拒绝靠近的指示。   秦听不敢外露情绪,只能在心中偷笑,他无辜地眨眨眼睛:“怎么了嘛。”   小样,还敢觊觎老子香喷喷的初吻,做你的春秋白日大梦。   南竹哽了一下,低声道:“离我远点。”   南竹现在早已没有任何想亲他的念头,别再说想亲他,他现在看秦听一眼都觉得反胃,比他声称患口腔溃疡都难以接受。   他脑内的阴影恐怕有日全食一般大,身上的汗毛都在做撑杆跳。   众人面面相觑着,没有再起哄,场面一瞬间寂静得有些尴尬。   秦·小白花·听是多么的善解人意。   为保狗命,他怎么能让男主角难堪,回到座位上的他站起身,抱歉地看向众人:“哎,他害羞了,我代他罚一杯酒吧。”   说完一饮而尽杯中的啤酒。   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拍手叫好,场面又热闹如初。   南竹后槽牙咬得咔咔直响,他哪里是里害羞,那分明是害怕好吗。   碍于朋友们兴致正盛,他也无话可说。   秦听刚才打的那个什锦味的饱嗝属实是在作秀。但他现在猛干完一杯酒后,感觉有点不太好受。   冒泡的冰爽啤酒没有被吸收掉,多余的气体正激昂地从他的食道内上升,要突破一道道关卡,投入地球空气的怀抱。   啧,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秦听不想再发出惊人的声响,他多少也得要要面子。   江言酌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的秦听,像个憋着气的河豚,脸颊鼓鼓的,撑得漂亮的酒窝不翼而飞。   他不由得失笑,眼底却是一片晦暗。   在他们激烈地探讨醉酒划拳的惩罚后,所有人将视线留在南竹身上。   只有他亲眼看见秦听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头硕大的蒜,搜刮到烤韭菜,小龙虾,凉菜里的葱丝。   然后不顾形象地埋头狂吃。   这些行为都和他所见的秦听相矛盾,就好比中午时的秦听,明明也被饿了好久,却依然从容优雅地吃饭。   在江言酌的心中,秦听骨子里的温和善良注定他必然是活泼生动的,而非是粗俗无礼。   不知道为什么,从秦听中午冒昧地要用于润辞去试探南竹,再到晚上的所作所为。   都让他不由得产生一种莫名怪异的感觉。   江言酌的心乱作一团,偏又无计可施。   ~   秦听现在不太敢张嘴说话,他趁无人注意的时候偷溜下桌,连忙回到别墅内的房间。   身上杂七杂八的味道混杂着,熏得秦听头痛。他简单地冲了个澡,用漱口水冲掉嘴里的重口味。   他换了件抹茶绿的T恤,清清爽爽地回到餐桌前。   一起出来玩的这些人里,除了他和南竹这对塑料情侣,还有一对恩爱情侣。   南竹他们班的团支书和他的女朋友小田,俩人今天形影不离,你侬我侬的羡煞在场单身狗。   他们在玩速问速答二选一的小游戏,提问的人说出两样事物,让男生选择女生的喜欢与偏向,当然两个人必须得同时说出答案,而且答案一致,这样才能验证男生对女生的了解关心程度,也能反映二人的默契程度。   看着小田一脸娇羞的幸福模样,就知道团支书的答案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秦听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却不料又惹祸上身。   跟江言酌一起来的学长韩桐突然望向秦听,大声提议道:“哎,南竹和秦听也来玩一下啊。”   于润辞跟着大家一起也被劝了不少酒,脸颊绯红,他拽了拽秦听的衣角:“你想玩吗?”   秦听的脑袋恨不得摇成拨浪鼓,可别吧,他俩天生相克,哪有默契啊。   事关南竹的事,他不能再开口否定,毕竟他已经委婉地拒绝过亲吻了。   他得扮演好温柔体贴的恋人,事事以南竹为中心。   这种事的选择权还是得交由南竹身上,不过他感觉南竹也不好答应,他对这种把戏向来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南竹身边的同学不断在起哄:   “快快快,竹哥,秦听一直看你呢”   “你看看,他期待地摇头晃脑呢。”   “都老夫老妻了,还娇羞啥。”   “平时你们也不乱秀恩爱,来来来,我准你们今天虐狗”   秦听:……   不是,大哥们,这一个个是喝了多少,眼神和脑子怎么都不好使了。   南竹思索了一下,这有什么难,他的喜好秦听素来是一清二楚。可他讨厌葱姜蒜这一点秦听今晚却忽视了,南竹对此很不满意。   那他就勉为其难地玩玩这个游戏,给秦听个机会,让他找补一下他对自己的关心。   南竹点头:“游戏而已,来吧。”   得,秦听又丧失“一票否决也没有用权”,玩就玩吧,他只能点头同意。   江言酌沉默不语地喝了一大杯酒,下他拿脚狠狠地踢了韩桐。   韩桐故意忽视身旁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他清清嗓子:“那我开始提问了啊,准备听题。”   南竹从嗓子眼里哼了一声:“嗯。”   “对了,忘说了,是南竹要选择秦听的喜好与偏向,我们开始吧。”   南竹瞪大了眼睛,想反悔退出的机会也没了。   他默默捏了一把汗,聚精会神地听问题。   韩桐:“蓝天还是白云。”   秦听和南竹一同回答。   南竹:“白云。”   秦听:“蓝天。”   他不想做漂泊无依的云,他喜欢广阔无边的天际。   “第一题而已,熟悉熟悉节奏,我们继续,”韩桐帮忙找补,“绿色还是白色。”   南竹信誓旦旦:“绿色。”   秦听:“白色。”   南竹不可思议:“那你为什么穿绿色的衣服。”   总不能说是因为招会绿的福运吧。   秦听顿了一下:“因为好看,绿油油显年轻。”   韩桐:“来个南竹喜欢的王者题目吧,百里守约(射手)还是百里玄策(刺客)。”   南竹:“守约。”   秦听:“玄策。”   南竹:“我守约的狙难道不是最酷的吗。”   是的,向来不平A,从来狙不中。能酷的战绩是0-10也挺不容易。   秦听压低嗓音,柔声安抚道:“可是,我还是更喜欢看你玩狄仁杰啊。”   南竹点头表示理解:“那倒是,毕竟狄仁杰我本命,这是一绝。”   韩桐:“中餐还是西餐”   南竹:“西餐。”   秦听:“中餐。”   南竹难以置信:“不喜欢吃西餐,你次次去点五块牛排?”   听见身边人的哄堂大笑。   秦听摸了摸鼻子,些许害羞:“量小嘛,吃不饱。”   南竹每次带他吃饭只去那一家顶级西餐厅,口味食材都是没得挑,就是那菜量实在过分迷你。   早餐都能吃五个包子的人属实难以接受。   韩桐:“游戏机还是跑步机。”   南竹信誓旦旦:“游戏机。”   秦听:“跑步机。”   南竹忍无可忍,气得站起身,马上就快蹦到桌子上了:“喜欢跑步机?你什么时候健身过?”   秦听睁眼说瞎话:“不是,是你的腹肌最好看,漂亮死了呢。”   秦听不太喜欢游戏机,也不太喜欢跑步机,但他太喜欢别人的腹肌了。   虽然他又懒又宅,但这不妨碍欣赏别人健身后的劳动成果啊。   尤其是今晚摸了一把江言酌的腹肌,柔韧结实,紧绷有力,那个手感可是让他念念不忘啊。   想到这,秦听偷偷看了眼对面的江言酌,脸颊微不可查地红了红。   江言酌正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腹肌。   他紧皱着眉头,又望了望直起身来的南竹,隔着轻薄的夏衣。他能清楚看到南竹腰腹的轮廓,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从胸口到小腹已经形成一道微鼓的圆滑弧线。   他的眼皮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嗯,深深折服于秦听一如既往的优秀审美。   韩桐无语地看着南竹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得担忧秦听是否会挨揍,“最后一个问题,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南竹自信满满,铿锵有力地答道:“一见钟情!”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同时响起:“日久生情。”   南竹:……   他彻底无语了,当年他俩在游乐园里一见钟情这是公认的事情,秦听主动加他的好友,最终是他主动告的白,两个人相识不到三天就在一起了,哪里来的什么日久生情啊,还是说秦听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南竹沉下脸来:“秦听,好好解释一下的答案。”   秦听心底叹了口气,原主的一见钟情却也是情深似海,最后落得个悲惨的结局。所托非人,终究抵不过南竹的肤浅浪荡,啊对,男主有病。   但他不是原主,他虽也欣赏光鲜靓丽的皮囊,可他不会见色起意,平白无故地喜欢上一个人。   他所忠于,耽于的爱情必将会淬于烈火,经久不息。   他所深爱的人必将会陪伴他跨过沟壑,飞跃山巅,归于坦途。   秦听对南竹的态度置若罔闻,不屑一顾。终究是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罢了。   秦听漂亮的眼眸闪闪发亮。   他淡淡开口:“始于一见钟情,忠于日久生情。” 第15章   秦听的话音刚落,就收到了各种拍手叫好。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叙述秦听和南竹之间的感情。   摆出一副磕死我们了,死去活不来的模样。   南竹满意地落座,宛如高贵国王,因为他无比坚信秦听永远臣服爱戴他。   头脑比较清醒的韩桐挑了挑眉,低声跟江言酌耳语:“这是一对情侣吗,这也不行啊。这问题可以说一个也没答对啊。”   俩人步调思路完全不一致,更别提南竹对秦听不上心的程度。   江言酌淡淡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轻抬眼帘看着对面的人,若有所思。   少年的眉眼都浸染了暖光,柔软的额发随着晚风飘飘摇摇,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整个人看上去无比温柔。   声旁的同学在叫他喝酒,江言酌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喝过酒的秦听,脸颊微烫,他轻眯着眼睛,看着众人玩闹。   直到于润辞的手落在了他的胳膊上,秦听猛然一惊。   于润辞低声说:“到了晚上开例会的时间,我先去集合了。”   秦听挑眉:“还用去吗,我跟你们总管说一声,你今晚就别去开会了。”   于润辞坚定地摇摇头:“谢谢,不过还是算了,我也得去听一下明天的工作安排。”   秦听理解于润辞不想搞特殊的意思,点点头:“那好,都依你。”   他看了眼手机的时间:“那你开完会就再过来,可以吧。”   于润辞笑着点点头:“嗯,好。”   *   于润辞离开后,秦听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南竹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他被他们班上的同学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此时呆怔怔地坐在栏杆前的长椅上发呆。   今天晚上特意安排南竹和于润辞坐在一起,两个人却连话也没怎么说过,秦听难免有点着急。   他慢慢走了过去,询问:“你还好吗?”   南竹抬眼看见秦听坐到他身边,捂着鼻子惊惧道:“你别过来,你臭臭,你脏脏。”   秦听:?   这彻底喝多了吧,怎么还说上叠词了。   真是有够恶心心。   虽说南竹的确生了一张小说男主角该有的脸,书里是用刀削斧凿,浓眉高鼻,邪魅狂狷等词语来形容他的。   但由于个人主观色彩占据主要部分,秦听选择戴着有色眼睛看待南竹,并且感受不到他的丝毫魅力。   秦听轻叹了口气,哄孩子似的耐心道:“我刚洗澡了,不脏不臭。”   南竹白眼:“哦。”   “诶,偷偷问你,你觉不觉得晚上在你旁边坐的男生好漂亮。”秦听暗示道。   南竹晕晕转转地抬头看着身边的秦听:“你当然漂亮啊,你要长得丑就更配不上我了。”   您礼貌吗,自恋狂,狗男主。   秦听磨了磨牙,出于职业素养,依旧努力保持微笑:“不是我,就是今天中午给你送饭,晚上给你递食物的那个小男生。”   南竹皱眉:“没印象,不记得,不认识。”   否决三连。   秦听有点坐不住了,不是吧,这俩在书里不也是一见钟情的么,怎么可能毫无想法。   他忽然想到了一点,试着开口道:“就是那个王者段位是荣耀黄金的小可爱啊。”   “呵,就他啊,”南竹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丝冷笑,“现在这世道还有黄金段位的废物么,我单手打都能上黄金。”   呦呵,这么能耐咋不拿脚丫子打呢。   秦听忍住怼他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做作地抽动鼻子,抬手擦拭着没有泪水的眼睛,手捂胸口,声音凄切:   “你以为他没有个当王者的梦吗,可惜他做不到啊!”   “你以为他不想在战场上厮杀快活吗,可惜他也做不到啊!”   “你以为他愿意停滞不前安于现状吗,可惜他还是做不到啊!”   南竹表情逐渐不受控制,嘴巴长得老大,依稀能看见他带着七彩色素的舌头在颤抖,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秦听嫌弃地转过头,惆怅地诉说:“他所有的时间精力都用来工作赚钱了,哪里能游戏娱乐呢。这个小孩命特别苦,幼时丧母,和父亲妹妹相依为命,磕磕绊绊长大。读高中的时候,父亲遭遇车祸双腿断了。他只能辍学养家,努力赚钱给父亲治病,供妹妹读书。”   秦听快速地说着他在书中知晓的于润辞的经历,此时心中惘然与叹息。   他沉默了一会。   身旁南竹隐约的啜泣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宁静,他呜咽出声:“呜,他好可怜,跟我一样可怜。我们都是没妈妈的孩子。”   额,喝酒勾起伤心事了。   原著中,作者为了给南竹患上爱情极度饥渴症做铺垫,也给他安个幼年丧母,缺少安全感的成长设定。   秦听表情有点复杂,他好像误打误撞地找到突破口了。   帮他们找到共同点,进而有利于快速建立起联系,发展感情。   想了一下,秦听准备继续发力:“他比你要不幸的多,你有个富豪老爸,不用为生计发愁。可他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得承担起养家的责任,最辛苦的时候一天得打三份工。”   “他看着干净瘦小,但他手上布满了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老茧与伤疤……”   文科生的专业素养,莫过于胡扯与扒瞎。秦听把原书里一百字的简单介绍,扩写成万字的短篇现实主义小说。   他拼命在脑内搜刮,他所读过的小说里,主角们的悲惨境遇。   恨不得一股脑全扣在了于润辞的身上,比如一家三口围坐桌旁分吃一张烤饼,深夜挑灯缝补破洞的袜子和内裤……   秦听的主要目的呢,就是通过渲染人物凄惨的命运背景,来烘托于润辞的美好人物形象。让南竹深深沦陷于润辞的独特人格魅力。   体贴温柔,吃苦耐劳,坚韧不拔,自强不息十六个字的独特品格是于润辞的人生写照。   当然也是秦听与南竹本次谈话的核心主旨。   喝醉酒的人最是听不得别人苦难,他们的爱心值会极度飙升,从而拥有着老母鸡护犊子的高度热情。   南竹的泪花始终在眼眶里闪烁,他拧着头,费力地拽着T恤衫的半截袖子擦拭眼角。   秦听反反复复讲述着于润辞的可怜无助,一度以为自己要成为一代洗脑大师。   感觉铺垫得差不多了,他循循善诱:“所以,你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啊。”   南竹紧握双拳,仰天长啸:“我要好好保护他!”   听到这,秦听差点也想拽半截袖擦泪了,可算让南竹走上正轨了。   关于南竹和于润辞的感情。   秦听愿意见到的结果就是有缘人能早些相遇,也不必谈什么救赎与真爱,那太过沉重,就好好陪伴彼此走过这段艰辛的岁月。   *   别墅后门处,一个纤细的身影晃过。   于润辞回来了。   秦听连忙摇醒在长椅上半梦半醒的南竹:“他回来了,你和他说会话。”   被暴力唤醒,南竹打了个哆嗦,猛然眼睛,眼底有些发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影逼近。   就在秦听失落地认为南竹会无动于衷时,只见他宛如酒醉的花蝴蝶,步伐踉跄。   但身影迅速的宛如开弓的箭直直地窜了出去。   南竹与于润辞隔着几步之遥,他伸出了颤抖的双手,罩在于润辞的肩背。   秦听辨别出来这是一个安抚的动作,为此他十分欣慰,但高兴不到半秒。   就听到了“砰砰砰”的巨响。   那声音简直是清脆明亮,震耳欲聋。   拍得秦听脑瓜嗡一下子,拍得于润辞面目抽搐。   南竹陡然生出了一种击打沙袋的磅礴气势,拍得于润辞后背哐哐直响。   可怜他的小身板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劫难。   于润辞表情愕然,疼得龇牙咧嘴,被南竹紧紧裹挟在怀中。   望着跑过来的秦听:“秦听哥,南竹他这是怎么了。”   秦听颅内血压高升,但还是体面地帮忙找补:“额,他在给你友爱的抱抱。”   南竹双手握住于润辞的肩膀,拿手指抵在于润辞的唇边,差点戳在他的鼻孔里:“嘘,不要叫我的名字。”   秦听的心脏跳的有些快,有点不敢置信,啊这,现在就让人叫老公会不会有点唐突。   只听南竹铿锵有力地喊道:“请叫我大哥。从今往后,我就是你拜过把子的亲大哥,你就是我二弟。”   “你就跟着国际第一射手混,定能让你走上王者的巅峰。”   “从你以后,但凡有哥的一口饭吃,就有你的一张饼吃。”   “来吧,趁着今天日子大好,亲朋好友都在,咱哥俩来走个仪式。”   说完,粗鲁地揪着于润辞的衣领,硬生生把他拖拽到炙热的烧烤架前,要拉着他磕头大拜一场。   秦听暗道糟糕,南竹这是酒劲彻底冲上头了。   他立即冲了过去,准备从南竹手中夺回于润辞:“南竹,你给我冷静点,你吓到他了。”   于润辞小脸苍白,战栗颤抖。   可南竹死死攥住于润辞的手腕不撒手。   三个人拉扯出一个端正的三角形,僵持不下。   江言酌和其他同学也注意到了那边的状况,纷纷围了上去。   男同学死死拽住南竹,“好好的,别打架啊。”   南竹:“起开,别动我。我二弟呢,我俩还没拜完呢。”   众人一头雾水。   秦听连忙开口:“他喝多了,脑子有点懵,快把他弄回房间睡觉。”   一堆人横亘在南竹与于润辞之间,互相拉扯,场面十分凌乱。   看着南竹奋力抵抗的模样,秦听恍然觉得此情此景,他们好像是无情的法海处心积虑地阻挠许仙和白娘子厮守一处。   南竹终于被弄回了别墅,秦听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准备温柔安抚于润辞。   只见二楼的窗户打开了,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南竹举着一堆不明物体,声嘶力竭地大喊:“二弟,我带了好多内裤,我愿意与你一起分享。”   于是乎,一袋子包装精致,价格不菲的内裤,如天女散花般纷纷坠落。   秦听:……   于润辞:?!   盛夏夜晚的蝉不约而同地停止了鸣叫,羞怯地躲进了树荫里。   作者有话要说:   秦听:毁灭吧,这个世界,累了 第16章   嗯,今晚月色真美。   所以,麻烦月亮你快掉落地球吧,毁灭吧。   周遭同学笑得四仰朝天,唯有他和于润辞面面相觑。   秦听痛苦地扶额,绝望,真的绝望。   就这种憨批傻蛋般的男主角,于润辞还会对他动心么,总不能会觉得他傻乎乎的可爱吧。   南竹的脑回路简直迂回如迷宫,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他脑袋里有泡。   秦听忽然觉得自己头脑也跟南竹一样不清醒,他为什么要跟个酒鬼废话连篇。   终究是太过心急了,这些年如困兽般被绑定在南竹身边,好不容易找到出路了,还因他没有仔细地筹谋而白白断送了。   “他那个,额,喝多了,胡话连篇,你别在意,抱歉,”秦听语无伦次地跟于润辞道歉,看着他衣衫被扯得凌乱,胳膊上还有抓痕。   秦听懊恼自责地再次道歉:“我没拦住他对不起,今晚发生的事我也有错。”   于润辞脸色慢慢恢复如初,他温和地帮忙找补:“没关系的,他只是在和我闹着玩。”   没有过多的责怪,也没有追问原因。   听到于润辞的谅解,秦听更觉自己的行为卑劣,他将别人的苦难残忍地撕开透露给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上演了一场滑稽的闹剧。   本以为南竹在于润辞身边,会做个暖心人。   狗男主终究是不配。   *   于润辞已经回到别墅内收拾床铺,进行睡前安全检查。   其他人又重新坐到帐篷里把酒言欢。   起风了。   盛夏夜晚的凉风是最凉爽舒适的,草本清香味道的驱蚊液在空气中飘荡。   秦听婉拒喝酒的邀约,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吹风。   “小心。”   感觉眼前有重物的阴影袭来,秦听直觉不妙,来不及抬眼看清状况,出于本能立即警觉地往后闪躲。   与此同时,有个身影猛地从秦听的旁边冲了过来,握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拽,将他带到更安全的区域。   轰的一声,盛满滚烫碳火的烤架重重倒地,烤碳骨碌碌地四散,迸溅出火星。碳灰陡然升起,在空气中四散。   但凡秦听反应慢几秒,就算不被烤架砸中,也会被这些滚动着的高温烤碳灼伤。   秦听从愣怔中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表情严肃的江言酌礼貌道谢:“谢谢,多亏你提醒了。”   江言酌喉咙滚动着,因受到过度刺激,嗓子险些发不出声音。他努力保持镇静:“没事,你有受伤吗?”   帐篷里依旧是欢声笑语,热闹高歌将这边的动静彻底掩盖。他们全然不知这边的状况发生。   江言酌只是临时起意,想出来抽根烟,就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在看见秦听离倾斜的烤架距离不过半米的时候,江言酌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他忍住慌乱与局促,毫不犹豫地冲到他的面前,好在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秦听仍旧毫发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光线暗淡里秦听浅棕色的眸子波光流转,似乎泛起迷蒙水汽,但又不是特别明显。   “没有受伤,多亏酌哥了。”秦听表情轻松,眉眼温柔,努力给他一个从容的微笑。   笑容实在勉强,脸颊上的酒窝被裹挟着,不情不愿地露出来。   江言酌看得心猛地揪成一团,不自觉的将手中的烟捏得粉碎。   秦听淡淡地扫了一眼狼藉的地面,对眼前的事故发生缘由已是心知肚明。   很显然,因为他没有维持好温柔体贴的伴侣形象,在之前的慌乱情况下,他不但开口斥责了南竹对于润辞的粗鲁行为。甚至用力抠动南竹的手指,阻止他的造次,引起他很强烈的不满。所以遭到了人设崩塌的惩罚。   秦听思绪万千,各种念头如纠缠的丝线般层层缠绕,理不清,看不透。他恍然生出一种因溺水即将窒息的感觉。   他头脑极度不清醒,僵硬地弯下腰,伸出手要去触摸倒下的铁架。   一双温热的手制止了他的行为。   秦听抬起头对上江言酌那双看起来深沉冷静墨色的眸子,令他瞬间清醒了过来,讪讪地收回了手。   江言酌的眼底不经意之中泄露出浓浓的紧张与关心:“你要做什么?”   秦听缓慢地开口:“我想把架子扶起来,他们喝多了不小心被绊倒肯定会受伤。”   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嘈杂声,他呆呆的地站着,眼神里透露出茫然的不知所措。   明明自己的状态已经差到不行,此时还有精力管别人。   江言酌的胸膛起伏着,他无声地叹息着点点头:“我一会拿工具收拾就好,今天晚上你忙得已经够累了,现在回屋好好休息休息吧。。”   江言酌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给秦听下达了个无可违背的指令。   秦听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轻柔地开口:“嗯,好。谢谢,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江言酌看着秦听转身离开,他的脊背挺直,肩颈线条流畅而富有美感。在这模糊的夜色里,背影也是美得极致而优雅,就是有些单薄瘦弱。   夜色正浓,夏风习习,树叶婆娑而生动。   江言酌环顾了四周,正准备寻找工具清理地面。   思绪在某一瞬间被触动,过去的画面如倒带般循环上演。   他猛地察觉事情的之处不对劲,惊出了一身薄汗。   这几日一直困惑的事情隐约褪去了薄纱,终于露出诡异的面目。   *   已经是凌晨深夜了,秦听仍然无法入睡。   醉酒后的不适姗姗来迟。   正如每个人酒后总会情不自禁地去想些悲痛难过的经历。这种委屈失落的感觉,只会来迟,却从不会缺席。   秦听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和谁倾诉。   孤身奋斗的日子太久,他深感疲惫与乏累。   室友陈子凡窝在靠近门口的床上睡得正香。   秦听裹着被子起身,坐到了窗边的榻榻米上,透过清澈的玻璃看见灯光之下飞蛾乱舞,无序且从容。   他百无聊赖地打开鲸鱼app,主播坐标挂上了请假条。   思绪百转千回,他还是觉得有些话还只能和坐标说比较好。   秦听和坐标素未蒙面,从虚拟的游戏世界到探讨真实的人生境遇,用了近两年的时间。   虽然他们依旧不知晓彼此三次元的真实身份,他们却是被网线牵扯的陌生老友,相知相伴。   秦听点开私人聊天界面,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绿色的小白花:如果总有什么不想让你活,想你死,你能做些什么呢?]   秦听酒意朦胧,脑子转不过来,组织言语也显得格外吃力。他也无法告知对方这奇葩世界的设定是为什么,又是怎样不想让他活。   但一想到大半夜突然发这种不明不白的死啊活啊的话,岂不是让对方毛骨悚然。   秦听觉得唐突,刚想撤回,就收到了坐标的回复。   [坐标:我曾经也有过这种困扰,身边有很多人盼着我去死。]   秦听缓缓地坐直身子,不敢相信地看着屏幕,原来他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坐标:那种煞费苦心让我觉得可悲和恶心,本就生来无趣的我有时候甚至会想,要不就成全他们算了。]   秦听瞪大眼睛,发了个吓哭的表情,有点担心地询问他。   [绿色的小白花:你解决好问题了吗,你现在安全吗?]   [坐标:当然,我捏住对方的软肋,把他们狠狠教训一番,他们现在看见我就跑。]   [绿色的小白花:还好还好。]   [坐标:因为有个人告诉我,我若想活,谁也不配让我死。最不济也要和他们斗个同归于尽。]   [坐标:他说男人就得有血性。]   秦听觉得坐标略显中二的话亲切而暖心,隐约有几分亲切感。他忘了是在哪处公众号或文案里看到过类似的。   看着坐标的经历,再联想到自己,秦听悠悠地叹了口气。   威胁坐标的是活生生的人啊,他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但威胁秦听的是规则,是世界设定,是主角光环保护系统啊。   一个是活物,一个是死物。   秦听吃力地反复琢磨对方发过来的消息,目光落至软肋。   南竹那货没心没肺能有什么软肋。   等等,他有,老婆孩子啊!   主角受不就是南竹的软肋么。   其实,早在很久前,秦听不是没想过要找到主角受,只是,因为主角受没成年。   秦听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踪迹,就跟这个世界查无此人一样。   估计大概也是主角保护系统的缘故,保障未成年的身心健康发展,所以,禁止主角攻受过早相遇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于是,秦听陷入了思维陷阱,错误的以为必须得让南竹再重新处个十几任男友,才能遇见主角受。   就跟消消乐过关一样,不能跳过关卡,只得一关关的通过。   可事到如今,事情发展实在出人意料。   原南竹的第三任男友白黎险些成了秦听的小爸,原南竹的第七任男友于润辞对南竹唯有嫌弃与无语。   眼见这故事感情线已经崩得怕是亲妈-原书作者都不能认识。   那就干脆一步到位吧,两全其美,就甭再祸害别人了。   秦听粗略地算一下,主角受比南竹小两岁,南竹20周岁,今年正好18周岁。   他的生日是六月初六,早上六点出生,666嘛,秦听看书时候注意到这一点便再也没忘记。   所以,秦听连忙翻了一下手机,主角受的生日已经过去一周了,所以他应该能够找到他的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秦听终于得到了一丝慰藉。   已然经历过大喜大悲的秦听冷静地思考,这一次他不能再鲁莽行事了,他得提前准备妥当,务必一击即中。   他真诚地和坐标道谢。   [绿色的小白花:谢谢谢谢谢谢谢你!]   坐标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包。   秦听发现已经一点多了,他连忙和坐标告别,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重新回到舒适的被窝里。   他是个被冰水浸湿透的人,在寒风里形影单只地走了很久很久,此刻终于获得了温暖。   *   客厅里钟表滴答作响,江言酌倚在绵软的沙发靠垫上,抬眼看了看走廊左侧的客房无任何异常声响。   江言酌紧绷的情绪逐渐放松,他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准备去阳台抽烟。   路过别墅后门时,却惊诧地发现那里有人朝他在懒散地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江言酌迟疑地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生怕弄成声响。   关上门后,他和于润辞隔着一米距离。   于润辞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姿态娴熟地抽着烟,吞云吐雾。   和白日里的娇弱温和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望向江言酌,露出玩味的微笑:“怎么一直守在客厅,是怕我爬床吗,你未免太过小心些。”   深夜里的黑暗与寂静会让人扯掉白日里伪装着的虚假面目。   苦涩的尼古丁会让人甘愿沉沦,尽情放纵,   江言酌叼着烟,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漫不经心地打火,点烟。   见他自破形象,冷冷回他:“你想多了,你还没这个本事。”   “哦,是吗,那你恐怕有些小看我了呢。”于润辞挑了挑眉,抬手抖了抖烟灰。   江言酌侧身避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的确是没有什么值得高看的,离他远点。”   于润辞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他可是个宝贝,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可爱到了极点。”   语气轻浮地谈着他,令人倍感不适。   江言酌沉下脸,语气冷硬地警告他:“收起你的小心机。”   于润辞侧着头,不甘示弱地回敬他:“藏好你的小心思。” 第17章   “秦听,大事不好了,你快出来。”   早上六点,南竹在一楼疯狂制造声响。   他惊恐地敲着秦听的房门,满脸都是烦躁与不悦,他完全不记得昨晚喝酒后发生了什么。   今早醒来,房内只有他一个人,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一身酒臭味差点没把他熏吐。可见秦听昨晚都没帮他清理,也没留下来照顾他。   门打开了。   起床气正浓的陈子凡见到来人是南竹,怒意愈发上头,毫不客气道:“你有病啊,大早上在我门口叫什么魂。”   南竹皱了皱眉:“秦听呢,我找他有事。”   “你找他有什么事啊。”陈子凡故意踮起脚阻挡着南竹的视线,制止他探头往屋里看的行为。   南竹其实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秦听说,但眼看陈子凡非得要个理由才能放行。   他顿了顿,开口回道:“他昨晚都在忙些什么,我那屋的空调也没开,热水也没烧。”努力提高自己的音量,警示屋子里的秦听早点出来。   陈子凡无端被吵醒本就心气不顺,睁眼看见南竹这副死样子,又说这种没营养的鬼话。   他毫不客气,劈头盖脸地大声痛骂他。   “一大早上扯着嗓子在我门口喊,叫妈还是叫爹呢?”   “你是手残还是脑残。你还是喝酒喝得全身瘫痪了?被人伺候得上瘾了啊,把你伺候成残废。”   “可真有意思,你们有钱人找个保姆还知道给发工资,你给过他什么啊。”   “就会吆五喝六,鬼哭狼嚎。仗着自己是的大少爷,狂什么狂啊。”   “拜托,我家小听也是个矜贵的少爷,好吗。真的是惯的你,傻叉一个。”   南竹被吼骂得一愣一愣,不可置信地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哈?”   他自知吵醒陈子凡的行为不当,但他只能硬吞下这口气,声音也没之前那么洪亮了,低声:“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他,麻烦你叫他出来下。”   陈子凡悠悠地开口:“你爹不在,你爸爸我替他教训你。”   不等南竹反应,抬手甩上门。嘭的一声,门照着南竹的面部狠狠地砸了过来。   南竹吓得紧忙后腿两步。   没找到人,又挨了骂,平白碰了一鼻子灰。   每当有状况发生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地来找秦听。因为秦听每次都会帮他完美地解决问题。   南竹现在有口难言,一筹莫展。   别墅昨晚好像进贼了,这贼还是极度变态的那种。   他的内裤莫名其妙都被偷光了,现在除了身上穿的,其余一条也没有。   不晓得是谁垂涎他的男色,竟然还做出这么卑劣恶心的事。   南竹在门外气得直磨牙,攥紧了拳头,等他抓到那下作的人,定会要他好看。   转身回房,他无意间扫了一眼后门处的垃圾桶,边缘处那熟悉的条纹,波点,七彩色的东西怎么那么眼熟。   等等,那是他的内裤!   他的脑袋疯狂运转,但是重启失败。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具体细节他已然不清楚了。   记忆里最后的景象就是他曾亲自将内裤从二楼抛出去。   那举止,那气魄,豪迈英勇地宛如极度败家的阔少在夜店撒钱。   南竹眼前一昏,差点当场休克。   房间里的陈子凡骂得十分舒畅,神清气爽,连困意也消散了。   他抬头一看,床头上有张字条,字迹洒脱豪放,是秦听留给他的,上面写到:子凡乖乖,我有急事,提前走了。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醒你。你等会跟大家一起回去哦,我手机要没电了,可能打不通。   陈子凡撇撇嘴,轻哼出声:哼,抛弃我,一大早能有什么急事啊,难不成急着去找男人吗?   *   秦听却是蛮着急去找男人的。   为了给南竹找男人,他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一想到能将主角受亲手到南竹的身边,秦听就满心期待,这便意味着他可以完成使命,然后功成身退。   他连觉都睡不着,急匆匆地来市区找钱大有。   毕竟以钱大有现在的身份地位,找个人应该比他自己找快些。   “爸,我想找一个人,你有什么门路吗?”秦听眼巴巴地站在钱大有面前。   顶个鸡毛般的发型的钱大有,睡眼朦胧地看着秦听有事央求。   他简直不敢相信,有生之年啊,儿子遇到事情,终于知道找他老子了。   钱大有心中狂喜,头发如鸡毛掸子般在空中飘摇,险些老泪纵横:“儿子,别说你只是找个人,你就是要找只虫子。爸也给你找。”   他回屋穿戴整齐,努力维持一个父亲的光辉体面形象。他打电话叫来夏秘书,三人围坐在桌前。   秦听郑重开口:“我要找一个18岁的男生,他叫霜幸。”   “儿子,你要找的人家是哪里的啊?”钱大有满脸慈祥,柔声地问他大儿。   秦听思索良久:“嗯,不知道。”   书里也没说主角受的祖籍在哪啊,主角受是在28岁时在一个晚宴上遇见30岁的南竹。   夏秘书推推眼镜:“少爷,您找的人家庭背景如何。”   “嗯,不知道。”秦听努力地回忆书中的细节,书中也没有提及过霜幸的父母。   “那乖儿,你知道他有什么特殊的记忆点,比如什么长相兴趣爱好等,我们也好进一步寻找啊。”   秦听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嗯,不知道。”   那可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纸片人啊,霜幸的爱好倒是知道,但也不能说啊。   霜幸出现后的篇章,不是在和南竹酱酱酿酿,就是在准备着和南竹酱酱酿酿。他俩可太喜欢从事这项运动了,不单单只是为南竹治病,而是真的享受。   为什么无数读者嫌弃这本书嫌弃得要死,骂声不断,可偏偏还在咬牙坚持呢。   总不能是口嫌体直的读者大人们凭借坚强不屈,百折不挠的精神,要与毒文抗争到底吧。   原因很简单的,这本书它肉香啊。抛开前半部分南竹风流复杂的情爱经历,单看后半部分,这书怎一个妙字了得。   主角攻受玩得那叫一个五花八门,上天入地。   读者们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叹为观止。   他们在屏幕外笑得狰狞可怖,面目全非。原来还可以这样搞,增长见识啊。   然而,对于秦听而言,读后感就是两个字:要命!   亚当夏娃的苹果和白雪公主后妈的苹果简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秦听一个活了二十年,连嘴都没亲过的纯情少年。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只觉得眼睛要瞎,后半部分看得囫囵吞枣。因此错过了许多主角攻受交往的细节。   钱大有隐约有点自闭:“鹅子,那你还知道什么啊。”   秦听挑了挑眉,掷地有声道:“我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夏秘书要哭了:“这的确是个关键线索。但我们总不能去公安局调查吧,窃取个人信息可是违法的啊。”   秦听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难不成要把霜幸的信息挂在网上,然后写道:请2002年6月6日早上六点出生的霜幸出来一下,我代表你未来老攻提前接你回家。   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思,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在商场上精明能干的老狐狸眼里闪过一道弧光,钱大有大手一挥:“我知道去哪了,跟我走。”   *   他们开车来到旧城区,这里楼间距较窄,层楼互相遮蔽,难见天日。   豪华昂贵的顶级劳斯莱斯行驶在破旧的道路,引来路人的频频注视,平稳地停在了街巷深处。   秦听下车一看,周遭是灰墙红瓦,残破里透着几分古朴的寂静。   钱大有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发现没有陌生人后,轻轻叩着生锈的大门:“力海大师,是我,快开门,我有事相求。”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看着挺有佛像的人,身上披着件道士的宽松长袍,脸上都是睡痕。   见到来人是钱大有,笑容堆满了整张脸:“来啦,老钱。”   秦听额角跳动,难怪刚才他就有点不祥预感,果不其然。   终究是踏上玄学的道路了。   找人只知道人家生辰八字,不找这些算命大师,还能找谁。   钱大有颇为自豪地拍了拍秦听的后背介绍道:“这我儿子,他有事想求……”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力海的惊呼。   “啊啊啊,小少爷真是年轻有为,相貌出众,气质翩翩,卓尔不群……”   力海大师面不红,气不喘地疯狂吹着彩虹屁。   秦听忽然觉得来找这么个神棍,打听霜幸的下落真是个荒唐的决定。   他保持微笑回赞道:“大师也是气度不凡,惊为天人。”   “那是,毕竟我曾在世上第一仙山-甲山求学问道,称得上是半个天人。”听到夸奖,力海眉飞色舞,毫不谦逊地回道。   “来来来,快进屋细谈。”   秦听他们跟着进入院中,坐在石头凳上。   那个大师回屋泡茶去了,秦听低头问钱大有:“这大师真的靠谱吗?”   钱大有一脸崇拜:“力海大师,还是很厉害的。他都能帮我找到钱,找个人肯定不在话下。”   秦听心肝颤了颤。   “他曾饿的吃不起饭时,我帮过他,见他有点本事,将他纳入我的智囊团。投资犹豫不觉时,便找他聊聊天,成果还是不错的哈哈。”   秦听语塞,要是真的有本事,怎么会落到吃不起饭的地步。这明显就是冲着你人傻钱多来的啊。   “但他有时会差点准头,他之前算过我命中无妻无子,后半生结局凄惨无比,我为此提心吊胆许久。但他后来又反悔了,说我会终身福禄双全。”   秦听皱了皱眉,猛然抬头。这大师之前的话并没说错,那的确是原著里钱大有的凄惨结局,原主秦听身死后,钱大有自知没尽到父亲的责任,精神不济致使公司经营不善,破产倒闭。   这个大师有点意思啊。   力海脚步轻盈地端着茶走了过来:“小少爷要找什么人啊。”   秦听的思绪被打断,他礼貌开口:“大师,我想找个人,只知道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您能帮我算出他现在所在何处。”   他说了霜幸的名字和八字。   力海眉头紧皱,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这小孩命格不错啊,大富大贵的命格。虽多遭苦难不过都能逢凶化吉。跟你比较像啊。”   “什么?”秦听疑惑道。   钱大有讪讪地开口:“那什么,大师也知道你的生辰八字,我让他给你算过。”   秦听嘴角颤抖,果真是一人信道,全家陪衬。   力海继续说:“他的感情线还是比较坎坷的,会受到非议。但只要过了自己那关,那必然是爱情顺意、家庭美满。”   说得倒是没什么错。秦听难得正色地抬起头看着在地上拿小棍划圈圈的力海。   他开口问道:“那你能知道他和他的正缘能在哪里相遇。”   力海低着头又吭哧吭哧地画了起来:“与水有关。”   都是些模棱两可的话,秦听叹了叹气,继续询问:“那能帮我算出他现在大概会在哪里呢,具体方位是什么。”   秦听已然不敢指望大师能说出个具体城市。   力海摸了摸头上的汗,尴尬地开口:“不行了,小少爷我今天算不出来了,感知不到。”   “啊?”秦听有些愣怔。   “我今早状态不佳,卜卦消耗太多精力,现在已经十分乏累了,所以什么也感知不出来了。”   秦听摸了摸鼻子,他就只问了两个问题而已,也没得到什么准确的结果,就把大师算累了。   他也不好去质疑力海的专业素养,职业水平。   看着力海满头大汗的模样,起身鞠了一躬,声音柔和:“辛苦您了谢谢。”   力海诚惶诚恐地摆手:“小少爷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感知到就联系你。”   秦听留下联系方式,和钱大有准备离开。   他其实已经不太指望力海了,忙乎一上午还是没有得到什么关键线索,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自己。   即将踏出小院的大门,身旁的力海嘿嘿笑道:“小少爷,你近来红鸾星动,桃花不断,认真判别你的正缘哦。”   秦听:?   感情你的精力都留着算我身上了?!   不是,谁让你算这些有的没的了啊。 第18章   “先生,您现在恐怕不能入内。”年轻的侍者站在大堂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为什么啊?”秦听握着手上的邀请函,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他今天来参加这个宴会完全是某人的蛊惑。钱大有可怜巴巴地央求秦听陪他参加老友的生日宴会。   他说别的富豪总裁都带着妻儿老小出席,就他这么些年独身一人赴宴。秦听心软最听不得这种话,只能应了他老父亲的心愿,毕竟也得看在钱大有费尽心思帮他去找主角受霜幸的情面上。   侍者小心翼翼地开口:“您的着装似乎不太符合礼仪标准。”说完不太自然地偏过头去,不敢再与眼前这位年轻矜贵的小先生对视。   秦听看了一眼身上昂贵精致的白色西装,连脚上的皮鞋都擦得锃亮。略显无辜地诉说:“我穿的分明很得体啊。”   侍者欲言又止,颇为无奈地说“小先生,可是您不能戴着头上的安全帽入内啊,这不太得体。”   周围的人悄悄的余光瞄着秦听,要不是看他刚从顶级的劳斯莱斯车上下来,定会让人以为他是开着电瓶车,伙同外卖小哥从非机动车道,一路狂奔到这来的。   秦听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白色安全帽,俊俏的脸庞格外引入注目。   “啊喂,过分了吧,哪里不得体啊。我可是特意挑选的白色。你不觉得它跟我今天这身白色的西装真的很搭吗。”   秦听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赴这个宴会的。   前天从力海大师的家离开不久后,在司机送他回学校的路上,他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那条短信上说了一些玄而又玄的话:八字生而险恶,凶卦遇吉人,汝非彼人,代彼而生……   只那一瞬间,寒意从骨血里源源不断地催生,秦听惊诧地发觉力海其实已经看穿他了。   他终于也弄明白力海大师为何没精力去算霜幸的下落。   原来,力海在地上划圈圈的时候,其实是在心力交瘁地算他的面相和原主的八字啊。   毕竟以原主的八字,18岁就会遭遇大劫大凶。秦听来到这个世界是身穿,尽管俩人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但终究不是一个人,从灵魂到躯体都不尽相同。   而且每个人的气运终究是千差万别。秦听能以原主的身份侥幸活过这么久,也并非是偶然,毕竟他的生日比原主早一天,二人生辰八字不同。   而力海对待秦听非本人的态度是一种坦然,并没有揭发的意思。   秦听本身也是并不畏惧的。其实秦听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后,曾偷偷做过他和钱大有的亲子鉴定。结果出乎意料,钱大有依然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   悲催可笑的是,原主不过是世界设定工厂之下的一枚螺丝钉,而这个螺丝钉是可以被替代的。   正如原主十八年的黯淡人生岁月,无人察觉,也无人在意,是那么的无关紧要。   秦听穿书后,如复制粘贴般替代原主的身份,甚至要他没有自我地忍受他的爱情。   于是这个世界上,只有秦听知道自己的存在不同寻常。   当然,力海发短信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提醒他,最近一段时间要小心灾祸。   不用细想,秦听也懂得原因,肯定是与南竹有关啊。   但这种事情肯定是问不得详细具体的时间地点的,毕竟天机不可泄露嘛。   那秦听当然得时刻注意,小心谨慎啊。   于是今天洋相百出地戴个安全帽出门赴宴。   偏不巧,被敬业负责的侍者拦在门口,秦听仰头叹息。   “怎么不进去。”   好像有人在和他说话,秦听转头一看竟是江言酌。   不同在学校里看见的他,他此时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绣制的暗纹低调内敛。腰身紧紧贴合,衬得他身体线条格外优越,笔直的大长腿无处遁形。   男色当前,秦听自然也是带有俗气地细细欣赏,他丝毫不意外他也会出现在这里,毕竟书里的江言酌也是名门世家出身,要不能成为南竹的发小么。   秦听紧张地环顾四周,确定视线范围内没有讨厌之人的踪迹,他悄咪咪地询问:“南竹没来吧。”   江言酌挑了挑眉,反问他:“你要参加宴会,没去询问一下他吗?”   秦听摸了摸鼻子,语气真诚:“额,忘了。”   看着他坦然有趣的模样,江言酌点头轻笑:“他从来不参加这种宴会的。”   秦听长松一口气,十分认真地询问江言酌:“你觉得我这一身奇怪么。”   “没有,这一身很好看。”江言酌抬手帮秦听扶正歪了一点的安全帽。   没有想象之中的质疑盘问,但受到夸奖的秦听依旧有些犹豫:“戴这个进去是不是真的不得体啊。”   “不会,像白蘑菇一样可爱,很称你。”江言酌的目光坦然温柔,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语气里没有半点取笑的意思。   他选择忽视周围人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模样。   秦听觉得脸有点烫,酒窝处的脸颊有点僵硬。想必可能是戴着安全帽的缘故。   眼看晚宴时间即将开始,越来越多的人纷至沓来,侍者紧张地擦了擦头上的薄汗,声音有些发颤:“先生……”   唉,何必为难打工人,秦听不得已选择妥协。   他恋恋不舍地告诉侍者:“那好吧,你好好替我保管啊。我一会出来就找你啊。别让我找不到。”   侍者感激地连连点头。   秦听表情认真地询问:“你们这安全检查都过关吧,不会出现吊灯突然坠落,地面突然塌陷,栏杆突然折断,飞驰的汽车突然跑入屋内的情况吧。”   江言酌:……   侍者面目抽搐:“哈?!”   不过出于职业素养,他瞬间反应过来,原来这位漂亮的小先生不是脑子有问题,只是有些缺乏安全感。有个词怎么说来着,人啊天的,啊对,是杞人忧天。   侍者眼里流露着怜爱的目光:“这个您放心,我们反复检查过的,确保每一位客人的安全。”   秦听感激地点点头:“很好。”   侍者准备再偷瞄一下这位漂亮的小先生时,却收到了他同行伙伴幽深暗含警告意味的目光。他连忙抱好安全帽,准备接待其他的客人。   宴会大厅灯光璀璨,装饰各有讲究,连同屋里穿着雍容华贵的人都大咧咧地彰显着贵气。空气里都飘散着人民币的清香。   秦听看了眼手机,似乎是钱大有在呼唤他快点投入老父亲的怀抱。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身边的江言酌道:“我去找一下我的父亲,他找我有事。”   “嗯,去吧。”江言酌语气平平,不见情绪。   *   鹅鹅鹅,钱大有拽着秦听的胳膊,一路上不停歇地跟人介绍他的宝贝鹅子。   “老田,这是我鹅子,……”   “张总,这是我鹅子……”   “李哥,这是我鹅子……”   是的,钱大有才不管什么社交礼仪,谦称什么犬子。   毕竟他的鹅子是世界上最金贵,最可爱,最帅气的,他完全没有谦虚的必要。   秦听好笑又颇为无奈,就这么被钱大有挟持着一路,跟各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们打招呼,脸都要笑僵了。   那些夸赞他的话,他都听了十几个回合了,大循环里套着小循环。   他估计钱大有脸上的褶子这一晚上肯定得笑多了几层。   最过分的是钱大有还不停地往他手里塞吃的,生怕饿到他的好大鹅。   “爸,这样真的好么,我从红毯这一边吃到红毯那一边了。”秦听摸了摸略有些圆滚的肚子,悠悠地开口,“你不怕别人说我没教养啊。”   秦听似乎感受到西南方向30°角有几个西装革履,举止端庄的优中年男士,似乎有些责备与嫌弃地看着他和钱大有。   他悄悄给老爹一个眼神。   钱大有瞬间接收到了。   “害,这有什么的。那一圈老东西素来看不上我。人家是名门望族,贵了好几代,”钱大有丝毫不回避,“但你爸爸我可是暴发一代。”   “不怕没文化的暴发户,就怕有头脑的暴发户,他们嫉妒我。”   秦听噗嗤笑出声,“他们不也都有钱吗,有什么好嫉妒的。”   “他们就是喜欢端着架子啊,要与我这种俗人划清界限。诶你看那一堆老家伙,头发最多的那个。”   秦听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他头发是假的?”   钱大有撇嘴道:“那倒没有,他是最能装的哟,住进老宅的私生子就有四个,外面还一堆没瞧得上的。”   秦听点点头,哦了一声。   *   江言酌的目光一直留意着秦听,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不紧不慢地跟随着,确保秦听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端起托盘上的白葡萄酒,百无聊赖地回绝前来示好的人。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拿出一看,是韩桐发来的讯息。   [韩桐:不是吧,今晚竟然没在加班。你不会真的拿请帖去附会了吧。]   [江言酌:好好工作,给你加薪。]   [韩桐:我哥逼着我今晚去,我都没去。你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宴会的么。]   [江言酌:闲来无事。]   [韩桐:宴会名单你不是提前看过的么,你明知道江儒诚会带他那几个逆子去。]   [江言酌: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韩桐:你恨不得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你怎么会主动去参加有他们在的宴会。]   [江言酌:他们从来都不是左右我选择的因素。]   [韩桐:不对劲,你很不对劲,有阴谋。]   [江言酌:勿扰,再见。]   江言酌面无表情地打着字,他感受到了身旁如毒蛇般黏腻冰冷的目光,惹人生厌。   他抬头淡然地看了过去,一个抱头鼠窜地逃走了,另一个毫不掩饰恶意的与他对视。   江子华穿着一身红色西装,像个烫了爪子的大公鸡一样走来,满脸高傲地开口:“哟,这不是我那个被逐出门的哥哥吗,真是许久不见啊。” 第19章   人嘛,本质除了复读机,还是个活跃的八卦机。   钱大有把那一圈老东西的风流韵事,家长里短,逐一划重点讲解给秦听后。   “鹅子,你看红衣服的,他是江子华,老东西的众多私生子之一,前两年被发配到国外了,这段时间才流放回来,”他连忙用胳膊肘怼秦听,“他可不是个善茬,今晚肯定有好戏看了。”   秦听闻言看过去,只见一个穿得宛如彤红灯笼的人,下巴抬得几乎要与眼睛处于同一水平面了,趾高气扬得朝江言酌走去,俨然一副找事的样子。   秦听皱眉:“那位头发茂盛的人姓江?”   “江儒诚,A市前前前前首富,不过老爹我很快就要超过他了。”钱大有颇为自豪地回道。   想必那人就是江言酌的父亲,秦听心中暗想。   原书里对江言酌的笔墨描写并不是很多,因此秦听只知晓他出身豪门,但不清楚江家的复杂境况。   江言酌性格寡淡,工作能力极强,他像是南竹的爱情物质保镖,他的存在是为了帮南竹解决各种事业危机,让他们尽情享受恋爱。   真就挺惨的一人,分明有着反派的性格和能力,憋屈地做着工具人般的任务。   秦听有些担忧地看着江言酌,感觉他好像遇到点麻烦。但这毕竟是江言酌的家事,他也不便插手啊。   江言酌薄唇轻抿,眉眼低垂着,连眼神都不愿意分给对方丝毫。他周身的气质本就凌冽,此时更加寒意逼人。   秦听的目光紧紧注视着他的表情,没想到两个人视线在半空中遇到了。   他看见江言酌勾起嘴角,朝他浅浅一笑。似是无声安抚,先后和江子华离开了大厅。   秦听愣怔了许久,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拒绝了钱大有下一波的炫鹅活动,正准备往后院方向走去,半路上遇到了熟悉的侍者。   侍者看见秦听眼睛都亮了,急匆匆地朝他走来:“先生,不好了,您的朋友在后院好像和人起冲突了,您快去看看吧。”   还贴心地将白色安全帽递还给了他。   秦听猛然一惊,心口悬挂的巨石重重落地,又憋闷又担心。他扫视了一周,随手拿着能防身的道具,立即跑去了后院。   暮色正浓,皎月星辰藏匿在云层里,小院此时一片幽暗寂静,路径边的草丛茂盛而硕大。路灯昏暗,映得水面波光粼粼。   秦听模糊地看见穿着鲜艳的江子华气势汹汹地对着高大英俊的男□□打脚踢。   而背对着他的江言酌在努力闪避着对方的攻击。   秦听的火蹭得一下就窜出来了。这江子华哪里是个静态的红灯笼,这分明是个发了疯到处啄人的大公鸡啊。   不过,干仗是个技术活,他可不能帮倒忙。   秦听小心翼翼地从侧面包抄过去,绕到了江子华的身后,眼疾腿快地一脚踹到大公鸡的屁股上。   江子华猝不及防,没有一丝丝防备,受到了猛烈热情的冲击后,双腿乏力身体僵硬,砰的一声,跪在了江言酌的面前。   江言酌连退好几步,他刚才也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颗身手矫捷的白蘑菇窜了出来。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看着秦听精致好看的眉眼里写满了担忧。   江言酌的心脏狂跳不止,剧烈而躁动。   原本那个烙印在心底深处的回忆,原本只能在他的梦境里循坏上演,此时却与现实撞了个满怀。   秦听快速移动换了一个方位,挡在了江言酌的身前,接受着江子华的叩拜大礼。   表情格外凶悍,拿出他的工具怒指对方,俨然一副以暴制暴的模样:“什么毛病,偏要在别人家院子里打架。”   江子华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穿西装,头戴安全帽,左手持餐叉,右手握餐刀的青年。气急败坏道:“你有病吧,你谁啊。”   秦听继续凶道:“你管我谁,他招你惹你了,你瞧你把人打的。”   江子华更委屈了:“我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好么,反倒是你上来踹我一脚。”   秦听转头仔细看一眼江言酌,俊逸的脸上没有伤痕,只有止不住的笑意弥漫,身上的西装平整没有褶皱。   然后他理更直气更壮:“你看人家都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往前凑乎,自讨苦吃,活该挨踹。”   狼狈不堪的只有江子华,他跪在地上头发蓬乱,灰头土脸。   江子华嗫嚅着,气得嘴唇发抖:“江言酌你欺负我,还叫帮手打我。我要告诉爸爸去。”   然后艰涩地从地上爬起来。   秦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哈,这都多大人了,打不过还叫带爸爸的。”   正准备问江言酌怎么办,只见左边的草丛猛烈地摇动着,里面钻出一个人:“哥哥们,你们不要打架了,爸爸会生气的。”   好家伙藏得可真够深的,现实版的草丛蹲人,秦听吓得手上的刀叉差点没拿稳。   江言酌心尖颤了颤:“给我。”   他连忙伸出手抽掉了秦听手中并不是很锋利的危险工具,怕他伤到。   江子容看着远处即将抵达战场的江儒诚,边跑边喊:“爸爸,哥哥们又在打架,我怎么拉都拉不住。”   江子华也不甘示弱地跑着喊:“爸爸,大哥竟然带人打我,爸爸给我做主啊。”   卧槽,怎么这么茶,大型兄弟内斗现场。   秦听目光热切地看向右草。   一直在看他的江言酌,低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你会不会也在右草藏了人,把事情经过录下来,出来打脸他们。”秦听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江言酌轻笑出声,拍了拍秦听光滑的蘑菇头:“想什么呢,真当我是神人啊,能事先计划好。”   不过,眼前这番情境,江言酌倒是早有预料,他知道他的出现,定会让某些人存了坏心思。江子华晚上找到他开始,就一直在言语挑衅,又引他到室外逼他出手。   江言酌就是想看他们能玩出什么把戏。这些年有没有长进,很遗憾的是行为一如既往的低端,仍然只会告小状,泼脏水。   唯独没想到的是他又一次被人挡在身前,认真维护。   秦听永远是他生命里最不可控的未知数X。   意料之外,又显得情理之中。因为秦听还是那个秦听。   看着秦听紧张兮兮的表情,他安抚道:“别担心,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   秦听漫不经心地点头,他其实是在思考,如果江儒诚一会儿要为难江言酌的话。   他有点想冲上去,验证一下江儒诚的头发到底是真发还是假发。   隐隐约约有点小期待,他抬眼看着父子三在半路相遇。   但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江儒诚瞬间暴走,左右开弓,给两个绿茶弟一人一个大耳刮子。   声音干净清脆,两颗脑袋差点撞到一起。   江子华和江子容显然也被打蒙了,出于本能的却是捂着脸互相甩锅。   江儒诚显然不想搭理,愁容惨淡地朝他们走过来:“小酌,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管教好他们。”   哇喔,秦听恍然大悟,真正的打脸,是不动声色,是居于高处,看他们狗咬狗。   江言酌表情冷淡,摩挲着手中的餐具:“让他们滚远点,以后别在我眼前晃悠。我不保证下次会发生什么。”   说完,握着秦听的胳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这一晚上属实过于梦幻。   套路,反套路。   妈耶,幸亏秦听早早看过这剧本,要不他真的怀疑这本书的主角其实是江言酌啊。   打脸都不用自己伸手,这简直是拿捏的死死的啊。   秦听低头沉思,毫无察觉地被江言酌从后门带走了。   “你不害怕发生意外状况了吗,就那么冲过来。”   听到江言酌问他,秦听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想起力海大师的忠告,劝他最近少与人发生争执,易发生灾祸。   轻啊了一声,悠悠地开口:“害,听见有人打架,闲着无聊就想参与一下。”   语气轻松,轻描淡写。   “为什么帮我,你其实可以置身事外的。”   秦听猛然抬头:“小院里烤架倒落时,你也毫不迟疑地伸手帮我啊。”   江言酌沉默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其实我也是个私生子。”   秦听脚步一顿,不敢置信:“什么?”   江言酌向秦听讲述着他的过往。   “我的母亲未婚先孕,在明知江儒诚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自信的以为江儒诚会为他抛弃一切,但事与愿违,江儒诚更爱他的身份地位,还是听从家里安排,选择联姻。”   “不过,还好她是个懂得及时止损的女人,毅然抛下我,去了国外。”   “江儒诚婚后在外面养了不少人,生了数不清的孩子,带回江家圈养。”   信息量巨大,在秦听心底掀起复杂的感觉。   他艰涩开口:“那你在江家,岂不是从小就要活在鸡飞狗跳的环境之中。”   虚伪的父亲,阴险的弟弟,每天都要小心提防,生活在尔虞我诈里。   “小时候会被各种欺负。活下来就是命大,”江言酌很平静地诉说,“无论有人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江儒诚从不看事情的对错,他愿意站在谁的那一边,只是看他的心情好坏。”   “那他今晚上演的这一出是?”看着江言酌和江儒诚的尴尬而生硬的关系,秦听自然不会以为那是一种父亲的偏爱。   “为了搬出去住,抓住他一些小把柄,顺利逃生。他的傻儿子们不清楚状况,只以为我是被逐出江家。”江言酌冷笑,“他们想再添把火,彻底断了我与江家的联系。”   秦听觉得他们可笑至极:“那几个傻蛋哪里知晓,你其实不愿意与他们再扯上半点关系。”   他这才明白,他们都是庞大世界设定工厂里的螺丝钉。   如果,螺丝钉秦听的标签特质是乖巧,温顺,懂事。   那么,江言酌的标签特质或许就是强大,冷硬,寡淡。   他们的感受,情感都不重要,也不会得到身边人真正的关心与在乎。   他们最后的使命只是服务在南竹的身边。   浓重的夜色下,他深沉地望着秦听,语气真挚:“所以谢谢你,你是第一个站在我身前,主动维护我的人。”   秦听忍着眼里的泪花,眼睛有些发红:“应该的嘛。”   也许就是此刻,江言酌单一的形象在他心里变得立体而深刻。   他不再只是南竹的好兄弟,书中的大魔王。   他就是江言酌,有着平常人的不甘与委屈。   秦听心底一片酸软,江言酌是跟他一样的存在。   眼前的秦听,他的眼里氤氲着水汽,浑身上下透露着干净与纯粹。   江言酌吃定了他的心软,再三思考,终于说出口:“所以,你可以信任我的,我是真心想帮你的。”   秦听陷在自身情绪里,不明状况:“什么?”   “我想烤架的倒落不是平白无故,你带着安全帽谨慎行事也并非没有缘由。”   江言酌低沉的声音随风飘来。   秦听的心脏猛地一颤,恍然生出同高空坠落般的失重感,后背窜出源源不断的凉意,比力海看透他身份还要慌乱。   他努力控制惊诧,故作镇定:“什么啊,烤架不是风吹倒的吗?”   夜晚的凉风吹动着江言酌的额发,吹不散他眼底的温柔与担忧。   “刮了一晚上的南风,只在那一刻刮起了北风,偏不巧只砸向了你,”轻声发问,“秦听,你能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吗。”   秦听给不出来,漂亮的杏眼睁得圆润。   从震惊到叹服,他这才发觉江言酌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那一天发生许多的事,从于润辞到南竹。”江言酌没有在秦听面前逐一举例。   比如他对于润辞一见如故,努力撮合他与南竹捆绑,再到南竹醉酒失态后烤架的倒落。   在那个明暗交杂的时间分界线里,他曾坐在别墅的客厅想了一整晚。   酒精刺激着人神经麻木,记忆中的细节逐一展露放大,当经过无数推论证,推敲,演绎。江言酌终于将他心中困惑许久的,那层紧紧掩盖事实的薄纱撤去。   江言酌抬手拨了一下秦听的安全帽,真诚地暴露着他的目的:“我不是要询问缘由,我想说的只是,如果你遇到了许多麻烦的事情,可以来找我。”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未知数X是哎磕思(发音)爱磕死   笨蛋作者划重点,敲黑板警告道:不是叉,不是傻叉的叉!!! 第20章   江言酌嗓音低沉,神情柔和认真。   秦听仰着头看着他,呆愣半晌,他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然后加快步伐,准备去路边等司机。   像个慌慌张张的白蘑菇,江言酌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迈开步子跟在他的身后。   极速前进的秦听总感觉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突然,他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糟了,忽然间想起一件事。”   “嗯?怎么了。”江言酌从后面追上他。   秦听舔了舔干燥的唇:“我在想我会不会被警官抓走。”   江言酌疑惑挑眉道:“嗯?”   “我好像把人家的西餐刀叉带出来了。那个是国外的牌子,好像值不少钱呢。”秦听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的,刀叉在我这里,要抓也是抓我。”看着秦听脸上的酒窝跑了出来,江言酌的眉眼不禁也染上笑意。   秦听的笑容扩大,看江言酌从口袋里拿出的刀叉,好笑道:“我让我爸跟人家说一声,省得他们再以为我脑子有问题,喜欢收集别人家的刀叉。”   他拿出手机给钱大有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先走了,还不小心拿走了人家的餐具,愧疚地决定把钱大有扔下,就当赔给主人家了。   钱大有:……   身家过亿的老总不过等于鹅子眼里的一套刀叉。   秦听家的司机老段已经在路边等候着。   秦听环顾一下四周,向身边的人询问:“你司机来了么,我们送你吧。”   江言酌反问道:“你今晚回学校住?”   秦听摇了摇头:“太晚了,就不回去了。”   他最近一直忙于找霜幸,打电话找人各种询问,怕影响到室友休息,就暂时住校外的房子。   江言酌顿了一下:“嗯,我今天也不回去。我司机马上就到,你们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秦听点头:“哦,好吧,那你也注意安全。”说完就麻利地爬上了车,一晚上状况不断,秦听现在是真的身心俱疲,思绪一片混乱。   看见在车边等待秦听的司机,江言酌朝他走过去轻声嘱咐一下:“司机师傅,这么晚辛苦了,麻烦您慢点开车。”   瞧着这么高大俊朗的年轻先生,跟他和和气气地讲话,老段有些受宠若惊:“好的,先生,您放心。”   秦听坐在车里,摇下车窗,想对江言酌说些什么,但又吞回肚子里,难以启齿。最后只是摇了摇手,说声再见。   江言酌习惯看着秦听远去的身影,他也习惯独自一人等待。   夜晚的车辆依旧川流不息,灯光璀璨映照归途。   江言酌在原地吹了会冷风,正准备叫车回去时,竟发现秦听家朝着他的方向开了回来,稳稳地停在了车位上。   秦听气喘吁吁地跑到江言酌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现在是朋友吧,对不对。”   秦听坐在车上,越想越觉得憋闷,看着江言酌落寞孤寂的站在原地。   车辆不断向前行驶,江言酌也即将消失在后视镜里,但秦听却觉得下一秒,江言酌仿佛也会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秦听的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江言酌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温暖太少了,有的也不过是各种奇葩狰狞的羁绊。   江言酌怎么也不会预料到,秦听竟然会去而复返。昏黄的暖光柔柔地落在秦听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能看见脸上细小的绒毛。   江言酌心脏猛地震颤,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是真实还是梦幻。奔驰而过的摩托车轰鸣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寂静,他点头:“当然。”   “那我能加你微信吗,我居然才发现我们竟然没有微信好友诶。”   秦听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向人要微信啊,竟莫名生出一种搭讪帅哥的娇羞。   江言酌看着秦听白皙的脸颊染上绯红的颜色,喉咙滚动,低声答应:“好啊。”   看着他深墨色的眸子又亮又专注,却毫无动作。秦听摸了摸鼻子,像个土匪般催促道:“快拿出来,我扫你。”   “你其实可以从别人那里要到。不用特意返回来的。”江言酌拿出手机的手依稀有些颤抖,比如他的室友们,韩桐都有他的微信。   滴的一声,秦听扫码成功。听到江言酌的询问,秦听的手顿了一下,正色道:“额,那多没诚意啊,我想亲自加你。”   等江言酌验证成功,秦听摆了摆手,撒腿就跑,他还是无法当面说出口。   江言酌呆愣地站在原地,手机屏幕亮起。   他低头查看,是秦听发来的消息。   [一颗螺丝钉: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谢谢。]   江言酌手指动了动,发消息回复他。   [江言酌:好。]   他不想再去过度表达,给秦听造成压力。今晚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说了很多。他不想裹挟着秦听一定要给他什么反馈。   微信对话框里,一个晚上韩桐给他发来了许多消息,江言酌没搭理他。   [韩桐:我特意去翻了宴会名单,你猜我看见了谁。]   [韩桐:害,搞不好你已经遇见了,秦听竟然也去啊。]   [韩桐:我后悔了,早知道我也跟你去好了,和小帅哥偶遇去。]   [韩桐:!!!不是吧,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我怕不是疯了。]   [韩桐:怪不得出去玩那天,听说我要翘南竹墙角,你那么激动,原来……]   [江言酌:再说下去,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裸的威胁意味,江言酌知道韩桐不过是在打趣他。   江言酌也不是没动过明目张胆抢人的念头,那个天真漂亮的男孩子应值得更好的宠爱。   但他的良心与道德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情。因为他自身的存在本就是插足别人感情的产物。   他连自己都厌弃透顶,更不希望秦听身处这种泥潭陷阱之中。   不合时宜的冒犯只会辱没了他的真心。   两年里,他正面与秦听接触的时间很少很少。   而如今,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他也不能再躲在暗处,旁观秦听的苦难。   他小心翼翼地抛出橄榄枝示好,也终于从路人的身份转换到秦听亲口承认的朋友。   其实这样就很好。   乌云飘散,浓浓夜色里,月光载满清辉。   可他依然载不了喜欢的人回家。   *   秦听趴在绵软的被子里反复翻滚着,寻找合适的睡姿。   有点失眠啊,没得游戏直播看,主播坐标今晚没开播。   秦听这个常年居于榜首的榜一老板也兴致缺缺,没像往常一样和大家在群里闲聊打闹。   粉丝群里大家都在调侃,主播和小老板定是私奔约会了。   秦听的思绪乱糟糟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江言酌怎么这么厉害。   他和陈子凡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快两年了,室友都没察觉到什么,顶多是不解和疑惑,他怎么就那么不开眼,锲而不舍地围在南竹身边。   就他这人设放到小说里,那铁定会归结成贱受的。   然而跟江言酌出去玩两天,他就看出了其中端倪。   甚至今晚主动扬言帮他,体贴又暖心。   他没有选择站在南竹的那一边。他们两个可是发小,同学,室友诶。   今晚秦听也直率地问了江言酌,为什么帮的是他,而不是……   江言酌只是风轻云淡地说:“他想去帮需要帮助的人。”   啧啧啧,这思想觉悟境界,秦听由衷佩服。   秦听回忆着江言酌跟他这段时间的相处,在好人积分表里填充着。   江言酌怼过南竹,当然可能不是在帮他怼的,但谁能怼南竹,就相当于跟他是一伙的。这个加1分。   玩游戏不嫌他坑,还会回头接辅助。这个加2分。   给他带过午饭,帮他烤过串串。这个加5分   最重要的还是烤架倒时,救了他的小命。   好的,不用算了,江言酌在秦听心中的好人积分表里直接满分啊。   所以,江言酌是值得相信的。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存在,有着在无声渺小间摧垮万事的勇气。   秦听只是世界设定工厂的一颗小小的螺丝钉,但他不是也照样把事情搞得天翻地覆,凭一己之力让这故事线崩得亲妈都未必能连起来。   一颗螺丝钉可能无法撼动庞大的机械,但两颗,三颗,许多颗呢。   秦听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把昵称从“一颗螺丝钉改”为“骄傲的螺丝钉”。   思考了一下,又找到江言酌的好友界面,给他备注填上:高傲的螺丝钉。   *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秦听这一次次真的彻彻底底被它的魅力折服了,感恩戴德且五体投地。   因为,他找到主角受,霜幸啦!   由于玄学这条土路走得是非常曲折,权衡之下,秦听选择了走海路。   秦听把寻找霜幸的计划命名为:海底捞人计划。   毕竟在互联网时代的汪洋大海里,所有人都在裸泳。   通过钱大有帮忙打听到的信息,秦听在美术艺考成绩名单里看了霜幸这个名字。   秦听去各种社交网站里搜寻打探,在知情人士的透露下,他找到了一个画画的博主微博。   根据微博提示的生日动态,发现了博主与主角受的生日相吻合,又结合他发的自拍,发现他有着独特的眼尾红痣,锁定此人就是霜幸。   众所周知,美人痣一样是主角受的标配。   名字一样,生日一样,红痣一样,肯定就是本尊啊。   秦听激动得老泪纵横,他透过霜幸发的日常生活分享,能感觉到霜幸是个喜欢画画,注重浪漫与仪式感,喜欢打游戏的男孩子。   等等,所以霜幸也喜欢打王者,   秦听根据他发的王者视频,找到了霜幸的王者号,惊讶地发现他玩得很好啊,这不刚高考完没多久,就上了王者,连市标都有了。   A市第56安琪拉,第73蔡文姬呢。   当然,这是秦听翻遍霜幸微博,找到的唯一能与南竹有牵连的爱好共同点。   哇喔,不愧是主角攻受,天生注定,有着这般该死的默契。   与此同时,秦听的脑海里形成一个模糊的计划,电脑屏幕上映出他狰狞的笑容。   然后他就听见楼底下传来一道道尖锐的声音,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喊他:“秦听,你给我出来!” 第21章   正值下午,外面的天气灰蒙蒙的。   在宿舍打着盹的江言酌听见秦听的名字,闭着眼,径直从床上坐起身来。   猛然从睡梦中将自己抽离出来,江言酌难免有些头晕目眩。   他们的宿舍楼在一楼,又离大门口比较近,很容易听到外面的声响。   江言酌扫了一眼,南竹正窝在懒人沙发里打游戏,对外面的喊叫置若罔闻。   他皱着眉头发问:“有人在外面找秦听。你不看一下?”   路上遇见陌生人大喊大叫,都好奇地回头看两眼。有人气势汹汹地在楼下喊秦听,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   而他的男朋友理都不理,好像跟秦听只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南竹听见江言酌说话,这才不紧不慢地拉开窗帘,往外扫了一眼:“哦,一个男生,不认识。”   然后转过来,继续操控着游戏英雄。吐槽道:“秦听这是把人家怎么了,气急败坏得跟被人偷家似的。”   江言酌险些被气笑了,真就无话可说,再让外面这人喊下午,这一栋的男生估计都得恨死秦听,在论坛贴吧里各种暗骂。   想到这,他连忙下床,急匆匆地出了公寓门口,看到眼前大呼小叫的人。   江言酌愣了一下,毫不客气地发问:“你来做什么?”   “哟,是你啊。”白黎见到江言酌,轻轻眯了眯眼,他对这个帅气男生印象深刻呢。度假村的餐厅里,他可是板着一副随时都要冲上来暴揍自己的冷脸。   白黎拨了拨头发,玩味十足地开口:“呵,我来看看秦听啊。我联系不上他爸,只能找他啊。毕竟他破坏了我的爱情。”   他穿着一身奢侈品牌的最新款夏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如脱胎换骨一般。   但也只是表面,一张嘴说话依然会让人紧皱眉头,倍感不适。   江言酌挑眉,不露声色道:“哦,所以你今天来是打算也去破坏他的爱情?”   “你让我破坏吗?”白黎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江言酌皱着眉,不想看他面目抽搐了的表情,语气冰冷,“你问问他男朋友同不同意吧。”   他抬手指了指趴在窗台上探出脑袋观望的南竹。   “靠,感情你不是他男朋友啊,那你总挡他前面跟个老母鸡似的干嘛。”白黎哀怨地顺着江言酌的指示看了过去。   防盗窗后的脸,五官优越称得上是帅哥,就是多了几分邪性,眉眼里散发着一种你配不上老子的优越感。   白黎再转过身来,看了下面前的江言酌。长身玉立,静如雪松,气质清冽也有着一种距离感,但会令人心生敬畏。   顿觉那人索然无味,白黎一言难尽,“秦听这是什么眼光,这么Low咋看上的。这货都没你好看。”   江言酌哽了一下。   白黎拧着腰肢走过去了,扒拉一下在防盗窗后面端着手机玩游戏的南竹:“喂,你给秦听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我有事找他。”   游戏到了最后阶段,死亡等待复活的时间格外漫长,于是南竹就探出脑袋看了一眼。   谁料竟吸引到不速之客,他没按上干扰键,水晶被超级兵两拳击碎,失败的提示音瞬间响起。   南竹气得目眦欲裂:“靠,你谁啊,烦不烦,不认识,他死去了,你们都死了。”   声音很大,江言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走过去直接伸出手拽南竹的衣领,正想让他道歉。   旁边的白黎小炮仗也炸了,他扯住南竹另一边的衣领,破口大骂:“你那狗嘴会不会说话,你有没有教养。”   “秦听瞎了眼,找了你这么个狗比男友,垃圾货色,猪狗不如。”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   言语过于难听,南竹被骂得傻眼了,他感觉网上的大型、重量级喷子走出家门,特意来临幸他。   他虽然玩游戏也会言语粗俗些,但他毕竟出身名门,他接受的教育以及他的骄傲,是不允许他言语粗鄙的,他刚才只是被气昏了头。   因为那一局是他的关健局,他输了排位又从王者掉回星耀了。   所以一时出言不逊,骂了秦听,骂了喷子。   南竹心生委屈,他觉得酌哥生气拽他,定是以为刚才他骂了那句,你们都死了是把他也骂了进去,冤枉啊。   秦听气喘吁吁地跑了下来,听到声响,他看过去,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怀疑自己的打开方式出现了问题。   江言酌面沉如水地拽着南竹左边衣领,白黎凶神恶煞地扯住南竹的右边衣领。   二人齐心协力迫使南竹的脸紧紧贴在了防盗窗上。南竹五官变形,被困在原地不得脱身,正欲哭无泪地接受白黎吐沫的洗礼。   秦听脑子嗡的一下,果然呢,看来白黎和南竹的感情线也崩了。   虽说他早就知道白黎差点成为他的小妈,也不指望白黎会绿自己。但属实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留情,把南竹骂得一声不吭,面红耳赤。   秦听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马上掏出手机,把南竹这副鬼样子拍下来,可惜他不能。   南竹绝望又悲愤,敢怒不敢言时,他见到秦听如遇救星,“秦听,救我。”   江言酌一惊,略显慌张地松开手,呼吸都有些滞塞,僵硬地转身看过去。   秦听瞬间进入演戏状态,先是表示双手捂住嘴巴表示惊愕,然后眼里闪现泪花表示心疼,弱小得如在风中摇曳,紧接着表现出太紧张眼前之人而忽视路况,踉踉跄跄跑了过来。   于是乎,秦听的拖鞋就在对面三双眼睛的或紧张,或期待的注视下,咻的两声,齐刷刷地飞了出去。   草,戏崩了。   秦听差点没憋住,强行忍着笑意,准备继续向前走。   江言酌面无表情地帮忙找回秦听的拖鞋,弯腰放到他的脚边,然后他就感觉手臂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秦听小声感激道:“谢谢。”   他朝江言酌挑了挑眉毛,示意他别那么紧绷,放轻松啦。   秦听继续走戏,他面露愁容,声音凄切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他有多疼,你们知道吗?”   白黎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还是那个在洗手间里,霸气豪迈得把他骂得毫无招架之力的秦听么。   这是让人魂穿了么,什么鬼啊。   白黎气愤地说:“他找骂,骂你死了,骂我们都死光了。这种脑残智障的大煞比你留他干什么。”   留他当宇宙级保护动物,当然好好留着他啊,要不然就绝种了呢。   秦听轻咬着下唇,为他找补,“他不是故意的,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白黎张大了嘴巴,卧槽,当时在钱大有面前揭他老底不是很起劲么,怎么就看不穿南竹这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白黎不可思议,“就这废物,沙比,你看上他什么。”   秦听摇了摇头,嘴唇轻颤:“你不要这样说他,他其实也很努力的。”   为了打游戏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瞧瞧这多敬业。   ……   白黎无语,属实没想到啊,这秦听竟是个恋爱脑诶。   南竹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的反应,颇有眼力见地连连道歉。   白黎哼了一声,让他快点滚。   “酌哥,我刚才没有在骂你,我怎么敢骂你呢,”南竹欲言又止,殷勤地看着江言酌,“酌哥,那个我不小心从王者掉下来了,你能不能再带我……”   没等他话说完,江言酌呵斥:“滚。”   南竹紧忙缩回脑袋,拉上窗帘。   南竹简直要哭了,为什么挨骂的又是他。他对现实世界简直是生无可恋,还是二次元的游戏世界好。   他甩了甩头,抛弃烦恼。跃跃欲试地准备重新回到王者的世界,他又傻眼了,队友举报他成功了,他被禁赛了。   日子真特么憋屈。他愤懑的踢了桌子一脚,右脚的大拇一哥受到冲击,完成了它的转体动作。   于是乎,南竹眼含泪水,瘸着去校医院挂号。   *   夏日里清爽天气最是难得,凉风习习,令人舒爽。   江言酌在饮品店里买奶茶,秦听和白黎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秦听看着白黎今天的妆容,觉得他顺眼多了。   也就在白黎痛骂南竹时,秦听猝不及防地发觉白黎的可爱之处。   真的是帮他出了口恶气,头一次发现白黎竟然说话这么好听。   秦听揉搓着衣角,漫不经心地问:“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秦听的轮廓线条流畅,脸上的酒窝若现,尤其是这么温和地望着他时,漂亮的杏眼格外招人。   白黎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感觉。   想当初,他被秦听舌灿莲花骂得毫无还嘴的能力,这让深深的意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   于是他观摩欣赏众多网络“侠士精英”们,在微博抖音贴吧上,温心又感人的交流状态。   他勤学苦练发愤图强,就是想找秦听进行PK对决,今天出来他定要洗刷耻辱。   可惜啊,老将迟暮啊,秦听不再是当初的他了。从此以后他白黎就是冉起的新星。   白黎沉吟片刻,突然出声,“秦听啊,我决定了。”   秦听询问:“嗯,决定什么啊。”   白黎咆哮:“我决定不再去想当你的小妈了,我当你老婆行不行。”   秦听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哈?”   他脑袋几乎要停止思考了,白黎不想着绿他,居然想绿南竹!   钱大有的脑袋瓜是不是好像也有微微绿,那个大哥,你绿错了人,啊喂。   江言酌拿着托盘从店里出来时,听到白黎声嘶力竭,来自肺腑的呐喊,差点没把奶茶打翻。   白黎完全不知道身后的人,正在目光凶狠地盯着他。   白黎目光灼灼深情凝望着发呆中的秦听,“我又纯又辣,谁欺负你,我会第一个冲上去,帮你骂人。”   他一点点挪着屁股,拉近与秦听的距离,双手即将环上秦听的脖颈时。   忽觉有水滴砸落,嗯,还挺温乎,咦,还是巧克力味的。   !?   紧接着一大波不明液体浩浩荡荡的从白黎的右肩滑落,纵情流淌在他的裤子上。   “卧槽,”白黎还没来得及骂人,就对上了江言酌如利刃般锋利逼人的目光。   紧接着他就看到这人换了副嘴脸,眉目里浸满了温柔的笑意,如春日消融的寒冰倾泻而出,全无遮挡。   江言酌将托盘上唯一完好的奶茶递给了秦听,“巧克力奶茶,双倍珍珠,三分糖,温热。”   作者有话要说:   1.小江连忙收回小拳头:糟糕,让小听看到我凶凶的样子。   2.小江摊摊手表示无奈:诶,这奶茶好沉,我端不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诶。真的只是碰巧看见你对小听动手动脚,奶茶就自己动了呢。   3.小江可怜巴巴:夸我,不可以因为我不-小-心弄翻奶茶就凶我哦。   入v 通知:小可爱们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真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哦。   如果笨蛋作者能有幸带给大家那么一点点快乐的话   新手作者超级谢谢小可爱们这一路的包容与爱护,鞠躬。   大家可以看下预收文《穿成残疾大佬后我被攻了》 第22章 (倒v开始)   秦听呆愣愣地双手捧过奶茶, 温度甜度口味全是他的喜好。他看着江言酌手撑在他的椅背上,俯身望着他。   刹那间,秦听惊觉血液滚烫得在身体里流淌汹涌, 是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拜托,你们两个不要在凝视彼此了好吗,”白黎泫然欲泣,“先救救我好不嘞。”   江言酌拿出纸丢在白黎身上, 幽幽开口:“对不起,脚滑了一下, 没拿住。”   他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上溅到的奶茶, 言语里不见一丝真诚致歉。   白黎气得磨牙, 他对这位冷面帅哥真是佩服极了, 他是怎么做到两杯奶茶能一滴不落地洒在他身上, 竟还能保住一杯奶茶给秦听喝。   秦听狠狠地吸一大口珍珠奶茶压压惊。哈,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吃独食的,这一杯他肯定会让给旁边的人。   但是,谁让白黎刚才语出惊人刺激到他了呢。   白黎得感谢奶茶洒在他身上, 让他逃过一劫。要不然就凭他刚才贴脸杀的举动。秦听保不齐会一个反手将他推到地上, 立即脑震荡住院。   白黎在风中抖着裤子,声音凄切:“这可是最新款呢,好贵呢。”   江言酌听到白黎的话,挑了挑眉:“我赔你就是了。”   白黎二话不说, 打开收款码,说了一个数目。   江言酌直接转账给他。   看到江言酌麻利痛快地转了过来,白黎瞬间心满意足,眉飞色舞起来。   他可怜巴巴地看向秦听:“可我总不能这样湿着回去吧,秦听, 小听听~”   秦听俏皮地眨了眨眼:“听不见听不见。”   眼看白黎又要朝他扑上来,他连忙伸手制止,万般无奈地脱下外套扔在了白黎的身上。   白黎立即眉开眼笑,穿上了他米色的风衣外套,别提有多美了。   看着白黎在秦听面前花枝招展的样子。江言酌手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30块的奶茶泼了洒了他不心疼,赔衣服花了几千块他不心疼。竟然穿走秦听的衣服……   白黎扭头看见江言酌同这天气般阴沉的脸,心中疑惑,这帅哥怕不是猴子哥转世吧,咋这爱变脸。   秦听送白黎到校门口打车的这一路上,白黎的嘴喋喋不休。他离开钱大有后,没再去找下个大老板。   他拿着一大笔感情抚慰金开了花店,现如今也的确是个小老板了。   秦听不喜过多评判一个人,白黎没违法乱纪,也没破坏人感情,他选的路终究是比旁人简捷了多,也必然会受到无穷的争议。他只是比较幸运的一个,也是比较聪明的一个,他能及时抽身,及时止损。   临上车前,白黎才猛然想起他连秦听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之前只是听钱大有提过他是A大的学生,问了一路才找到他的宿舍公寓,结果被固执的看门大爷拦在门口,他这才扯脖子在楼下喊秦听。   白黎娇羞地看着他:“那我走了啊,过几天再来你宿舍找你玩,你住几零几啊,我连你的手机号都……”   话都没说完,江言酌生猛粗暴地给他塞进了车,快速关了车门:“再见,你再也不会进来了。”他回去就去要跟校董好好讨论,是该采取措施制止这些闲杂人员进入A大校园。   他朝着师傅说:“师傅快走,他去A市中心医院,急诊。”   人善心热的司机师傅猛地一脚油门加速,只留下白黎的卧槽在风中飘散。   秦听睁圆了眼睛,轻笑出声:“酌哥,原来你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有点幼稚,有点记仇诶。   江言酌手抵唇边咳了一声,“啊。”   秦听身上穿着一件无帽白色卫衣,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线条流畅,向上延伸衬得脸蛋愈发精致动人。   他双手捧着奶茶啜饮,嘴里塞满了糯唧唧的珍珠,酒窝随着咀嚼若隐若现。   江言酌心满意足地低头笑了笑。   *   倚林园的草木素来茂盛,蜿蜒的小路横亘在这片绿意之中。此时人影稀少,偶有情侣在牵手散步。   秦听侧着头,看向跟他相隔一臂远的江言酌,“酌哥,你听说最近哪里举办王者荣耀的比赛么?”   秦听脚上踩着一双拖鞋,哒哒地走了一路。   江言酌略显迟疑地问道:“怎么,你想参加玩玩么。”   秦听挠了挠头:“不是啊,我是想让南竹参加一下。”   顺便让他带个老婆回家。   闻言,江言酌面沉如水地告知:“鲸鱼平台过段时间会举办双人王者活动。”   秦听开心地猛然抬头:“哇这么好,那什么时候开始报名比赛呢?”   江言酌淡淡道:“已经和游戏公司方申报完毕,策划案还在准备中,预计过几天开始报名,半个月后正式比赛。”   秦听心里一算,还有半个月呢,那也太久远了吧。   他面色愁苦地低垂着眉眼,这人啊,就是贪心,两年都忍过来了,再忍半个月才能让主角攻受见面就有些焦虑。   江言酌瞬间察觉到秦听的情绪低落,轻轻发问,“怎么了?”   秦听摇摇头,轻声问道:“报名参加这个会有什么要求吗?”   江言酌皱了皱眉:“下载关注鲸鱼平台,组队双人参加即可。”   秦听疑惑道:“不限制参加人员是情侣还是朋友吗?”   江言酌垂眸:“可以自带队友,也可以情侣走单独通道,比赛完就是七夕节,奖品也与之对应。”   秦听哇了一声:“这个特殊待遇真不错。”   江言酌不太确信地问:“所以你打算和南竹一起?”   秦听脑袋快摇成拨浪鼓了,连忙否决:“拒绝捆绑,让我独美,谢谢。”   江言酌松了口气。   秦听小心翼翼地问:“确定吗,鲸鱼平台也没发过类似消息通知啊。”   他好怕这比赛只是谣传,让他白欢喜一场。   江言酌淡淡笑道:“放心,内部消息,真的不能再真了。”   听到他的肯定答案,秦听又陷入了沉思。他总不能亲自去问霜幸你要不要和南竹组个队。这样终究是过于刻意了些,说不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与警觉。   再发生南竹和于润辞那种悲喜剧,承受不了的终究只有秦听一人啊。   还是得想办法让两个人顺理成章地捆在一处,让他们彼此相信缘分使他们相遇,而不是秦听使他们相遇。   “你在想什么?”眼见秦听要撞在路边的垃圾桶上,江言酌连忙把他拽到身边。   秦听脑子飞速转动,他犹豫地说道:“假如两个单人参加,能不能想办法让后台将两个人特意安排一起,走情侣通道呢。”   “当然可以啊。只要你认识鲸鱼平台的人就成。毕竟他们是主办方,可以全权做主,”江言酌眼见秦听眼神又要飘散,他好笑道,“秦听别看空气了,看我。”   听到江言酌的话,秦听僵硬地转过头:“啊?”   江言酌弯下腰,看着他浅棕色的眼眸,他轻笑道:“你求求我,我就想办法帮你。”   “啊,你又猜到我要干嘛了。”对于江言酌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秦听已经不会感到过分惊讶了。   “没什么难猜的,想让南竹和另一个组队,制造巧合而已。”江言酌看着他额前碎发飘飘,垂下眼眸。秦听这个小笨蛋拉郎配对的能力真是一时间难以形容。   秦听摸了摸鼻子轻笑,满是敬佩得夸赞道:“你真聪明,那你有什么办法啊。”   江言酌不疾不徐,一点也不骄傲道:“鲸鱼老板我认识,自己人。”   “哇塞,酌哥。”秦听满脸期待地看着江言酌,杏眼圆润显得格外无辜。   江言酌抱着胳膊,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你可以求求我帮你啊。”   秦听立即双手合十,轻轻摇晃:“拜托拜托,求求你了,酌哥天下第一帅。”   又撒娇,他才不会吃这一套,江言酌强行移开视线,喉结滚动。   看着江言酌摇头,秦听热切地说:“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随便挑,天下飞的,海里游的,地上爬的,死的活的,我都给你弄。”   江言酌扶了扶额:“没兴趣。”   秦听想了想,继续说:“那我给你买礼物,东西你随便挑。”   江言酌轻哼一声,“没诚意。”   谁想要冰冷的东西。   “那我给你跑腿打杂当苦力,我能跑能跳力气大。”秦听可怜兮兮地说道,摆出一副面对奴隶主欺负压榨的可怜模样。   江言酌悠悠地叹了口气,“算了。”   舍不得,连想一想,他都舍不得。   秦听顿时有点气馁,觉得这人怎么这么难讨好诶。   “你答应我一件事吧。”江言酌看着抽动着鼻子,显得格外可怜的秦听,他微笑道。   秦听眼睛瞬间就亮了,抿了抿唇点头:“你说。”   “我想喝绿豆汤,我上次没喝到。”江言酌认真地看向秦听。   秦听松了口气,“害,我寻思多大的事呢,就一个绿豆汤啊。”   “无论你想要红豆、黑豆、黄豆、七彩豆、彩虹豆,我都能给你做。”   江言酌不置可否地点头,全然不在乎秦听会不会制造出什么黑暗料理出来。   他沉声道:“都可以,但只能给我一个人喝。”   秦听使劲点头,“一碗、一盆、一锅、一缸都只给你喝。”   他挠了挠头,心中暗想,这么喝下去,江言酌怕不是得变成水牛啊。   秦听轻快地往前走,忽然发觉一件事。   他拽了拽江言酌的衣角,“等等,你之前不是说过只要我有事情,你都会帮我吗,那你刚才……”   江言酌抬了抬下巴,一副傲娇的表情,“是嘛,原来笨蛋还记得啊,我以为他早都忘干净了呢。”   好啊,江言酌,原来你在逗我玩。   秦听甩掉一只拖鞋,穿着白袜子的脚狠狠地踩了踩江言酌。   作者有话要说:  1.绿豆汤在第4章。整个寝室就小江没喝到,醋了这么久嚯。   2.不用等到半个月后就分手了,状况会有变哒!   谢谢小可爱的评论和雷,真的谢谢大家,每天一拿手机看到大家的评论就好惊喜,好开心啊。   谢谢陪伴,谢谢观阅!!!感谢在2021-08-14 14:05:24~2021-08-15 21:51: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4205323 2个;羲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欣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下了两日的雨, 终于迎来艳阳高照,屋子里的潮气转瞬间就蒸发消散。   眼瞧着今天又要暑气难耐了。   秦听想了许久,觉得这绿豆汤可以安排上。   顺便询问一下那位内部有人的大佬, 鲸鱼的比赛活动筹备如何。   从闷煮酥再到晾凉冰镇烂,秦听围着热炉转了好几个时辰。   过了午休时间,秦听莫名有些紧张地拿起手机,给江言酌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嗯?怎么了。”   为了约江言酌出来,秦听准备的说辞是:今天不下雨, 天晴了, 能请你出来走走吗。   但脑子一个短路, 说出口的话就成了, “今天天晴了, 能不能请你出来下个雨。”   江言酌轻笑出声,“抱歉,我好像不太会。”   秦听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直白地说:“那个我做好了绿豆汤, 你方便吗, 我可以给你送过去。”   江言酌:“你是去宿舍找我了么,没给别人喝吧。”   秦听好笑地回应:“没有,先给你打的电话。”   江言酌满意道:“嗯,你在学校吗, 我派司机过去接你。”   秦听万分惶恐,连忙回绝了他的提议。毕竟他可有求人办事的自觉,怎敢这般劳烦。   秦听按着江言酌说的地址,打车前往海平科技有限公司。   到了地方,秦听一下车就看见鲸鱼巨大的logo标志挂在大厦的广告位。他才反应过来, 鲸鱼不就隶属于海平科技有限公司么。   他有些困惑地准备给江言酌发消息。   只见一个穿着简洁大方的女生朝他快步走来,她气喘吁吁地问道:“请问您是秦听先生吗,言总派我下楼接你。”   秦听依然很疑惑鲸鱼的严总为什么会见他,想到或许是江言酌打过招呼的缘故。于是他从容地跟着女生走进了大楼,在电梯前仔细地整理下着装。   电梯门打开了,是他熟悉的人,秦听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就听见身旁的女生毕恭毕敬道:“言总好。”   江言酌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长身玉立地站在秦听的面前,头发梳好后拢,俨然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   !?哦豁,好家伙啊。这人隐藏的够深啊。   秦听闭上张大的嘴巴,好气又好笑道:“言总,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呗。”   江言酌知道秦听在揶揄他,他也没想瞒他,但他有私心,就是想等有一天秦听亲自过来,再告诉他。   “别闹,外面是不是太热了,应该让司机过去接你的。”江言酌接过秦听手中白色的保温桶,沉甸甸的。   接秦听的女生是江言酌的秘书助理于悦,刚才他们正在开会,言总满面春风地接了个电话,就派她下楼接人。她以为会是个德高望重的老总,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小男生,而且言总还会亲自下楼接他。   她非常有眼力地替老板关上电梯,乘坐下一班。   电梯缓慢上升。   “哈,气死啦,你逗我玩上瘾了呗,简直过分,”秦听万般无奈道,“我想你应该不是鲸鱼创始人言仁秋先生吧。”   江言酌的目光落在秦听的脸上,“别生气了,我的错。言仁秋是我舅舅,他常年在国外,鲸鱼交由我打理。”   “原来鲸鱼这两年成长飞速,都是在你的带领下啊,怪不得。”   秦听是真心称赞,江言酌的能力向来是毋庸置疑,毕竟在原书里是他一手帮南竹打造了商业帝国。如今他还只是个大学生,又能兼顾学业,又能经营生意,属实了不得。   “不敢当,过奖。”江言酌低声笑道。   他们并肩而行,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韩桐远远地看见秦听,冲了过来,“哇喔,小学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了,是不是太想念学长了啊。”   秦听看见韩桐双手插着裤兜,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情不自禁笑道:“学长好。”   秦听穿着一件草绿的T恤,第一眼看过去只觉得他如露头的春笋般娇嫩柔软,衬得白皙的脸蛋愈发唇红齿白,好看极了。   韩桐选择忽视江言酌刻薄冷硬的眼神,抬手就搂住了秦听的肩膀,分外热情地说:“怎么还叫我韩桐学长呢,多生疏啊,你看我们都这么熟悉了,叫得亲切点呗,就叫我韩哥哥,或桐哥哥。”   秦听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语,他知道这人就喜欢开玩笑,度假村相识后,韩桐总是会含沙射影地告诉他,南竹不可靠。然后言语骄傲地夸赞自己,俨然一种王婆卖瓜的行径。但加过微信后,却从没私下联络打扰过他。   会议室里一群人透过明亮的玻璃,目光热切地注视他们。   沉默了许久的江言酌,路过门口突然提高声音:“韩假来,你先过来给大家开会。”   大家纷纷皱眉表示困惑。   一路上都觉得后背发凉的韩桐,终于迎来这当头一棒,脑瓜子嗡嗡疼。   秘书助理疑惑道:“言总,您在叫谁。”   江言酌也亲切地搂着韩桐的肩膀将他推进屋。   韩桐气得咬牙切齿:“不是说好了一辈子都不提这个名字的吗!”   “叫错了,抱歉,”江言酌摇头表示歉意,幽幽开口,“谁让我们这么熟悉了呢?”   屋子里的人快要笑成一团,这是得有多期待寒假啊,要叫寒假来。   韩桐双手掩面:“不许笑,谁让我有个倒霉哥哥,就因为我在他的寒假里出生,他就非要叫我韩假来。一个小学生起的名字,我爸妈就听之任之的给我上户口里了。”   “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给自己起名字,不许往外传,小心我开除你们。”   韩桐嘭得一声将门关上了。   江言酌挑眉轻笑地看向秦听,却发现秦听在用脑袋撞墙。   他连忙伸出手制止他的自残行为,“怎么了。”   秦听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他悲痛凄怆地看着江言酌:“我只想问一句,这个韩假来,他家是A市做汽车生意的韩家吗?”   江言酌迟疑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秦听双眼放空:“很好,真的很好。”   韩假来,原书里南竹的第九任男朋友。韩假来大学毕业后挤走兄长,继承韩家家业后经营不善,使得韩家破产。韩假来走投无路之时,被南竹包养在别墅。   哭了,原来在度假村那天,竟然同时出现了南竹第三任、第七任、第九任男朋友。   秦听是一个也没抓住,南竹他是一个也没能留下。   别问,现在就是肠子都悔青了。   秦听心事重重地被江言酌领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如坐针毡地窝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他什么时候改的名啊。”   江言酌笑道:“大学毕业才改的,遭到了全家的反对,自家公司也不去打理,反而来给我打工。”   秦听让江言酌把保温桶放进冰箱里,好好冰镇一会再喝。   江言酌回来时,手里多了许多零食。他拧开瓶芒果汁,放到了秦听的面前。   秦听乖巧地坐在沙发上:“谢谢,那韩家的生意现在是谁在打理啊。”   江言酌坐在了他的身边:“给他起名的那个哥哥。”   秦听淡淡地哦了一声。   “那挺好,不过你也得注意仔细经营公司啊。”秦听有点哭笑不得,这吉祥物不在自家公司了,竟然来江言酌的公司,也不知是祸是福。   江言酌无奈地抬手拨了拨他弄乱的头发:“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秦听喝了口芒果汁,问道:“对了,那个王者活动是什么情况啊,我看大家现在都忙这个。”   江言酌点头:“明天就可以开始报名,三天后第一批海选比赛。”   “真的嘛,怎么这么快。”秦听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明明之前说还得半个月呢。   “早点开始进行选拔比赛,让更多人参与。”江言酌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着秦听高兴的样子,觉得这两天不眠不休的加班实在太值了。   江言酌给秘书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她把方案计划书送进来,他打算给秦听看一下。   来人门也不敲,直接闯进来,将文件夹扔给江言酌。   韩桐大咧咧地斜躺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这日子没法过了,江言酌你最残忍,你最无情。”   惩罚报复的给他留了那么多的工作,这得弄到猴年马月啊。   江言酌挑眉,无动于衷:“能者多劳,你不一直觉得因为我的关系,比旁人多开几倍的工资心生愧疚吗,现在给你机会了。”   秦听捧着芒果汁笑眼弯弯地看着韩桐撒泼。   韩桐哼哼唧唧,欲哭无泪,扭头朝着秦听嘤嘤道:“秦总~打工人好难,方便包养一下我吗,我不介意做金丝雀的。”   秦听顿时收回笑意。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啊。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绿色,只觉得晦气极了,为什么这些人不想着绿自己,反而想鬼鬼祟祟地绿南竹,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景象啊!   秦总抱着胳膊,冷漠无情拒绝道:“男人,你要学会坚强,你要负重前行。”   韩桐捂着胸口,做吐血状,灰溜溜地爬走了。   秦听紧皱着眉头,表示深深的担忧,这都已经连折了三任男朋友,主角受可不能再出问题了啊。   如果再让他忍受南竹这个傻缺在他身边,秦听恨不得赶紧找个土坡将自己就地掩埋,啊呸,晦气。   江言酌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文件,他将每一处细节指给秦听看。   秦听撑着下巴,询问道:“按照两组参赛者的段位同等匹配。那么我们如何筛选出南竹的参赛对手。”   江言酌点头:“我们的确无法确定彼此的真正实力,同一段位的人水平也是参差不齐。毕竟你也知道他的水平,遇到强劲对手兴许……”   秦听当然知道南竹输了游戏的那个死样子,如果真的输了岂不是得吓跑主角受。   看来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还是得演啊。   秦听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说道:“要么找低段位的人玩高段位的号,要么就是找人直接演。其实都有点违背电子竞技精神了。”   江言酌转过头:“总不能为了保他们,让他们和机器人打吧。只是送他们过初赛而已,后面还有许多场比赛,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   二人相视而笑,演嘛,秦听最擅长啦。   “所以,你可以和我一起组队吗?”秦听紧张地开了口,他不想去找别人,难免要解释一大堆问题。   眼下只有江言酌是他最放心,也最信赖的人。   江言酌墨色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秦听,他轻笑出声:“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秦听松了一口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不过,让你比赛输给南竹实在是太委屈了些。”   江言酌闻言,缓缓开口:“不会,输了一局游戏而已。”   输了游戏,赢了人心,实在是不亏。   秦听彻底被江言酌的气度折服了,准备再向他郑重道谢。   江言酌摆了摆手:“我都记着呢,以后有机会我都向你讨回来的。”   秦听使劲地点了点头:“嗯。”   在沟通了所有的事情后,秦听拿到了电子宣传海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看着江言酌送人回来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韩桐倚在门口,挤眉弄眼道:“这么恋恋不舍啊,还不快点抱回家么。”   江言酌慢条斯理地打开保温桶,豆子的甜香铺面而来,他小心翼翼地倒着,生怕弄撒一滴。他细细啜饮着,是他从未细细品尝的味道,此刻却深深迷恋着,只觉口齿留香。   听到韩桐的询问,江言酌无声地笑了笑。   他若先逃离了笼子,自己怕是连夜就会把他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5 21:51:52~2021-08-16 18:5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羲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vdu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你到底在等什么人啊。”助理于悦抱着椰子, 茫然地望着身后包裹得如同粽子一般的人。   “呵,等的什么人,哥在等自由。”   秦听穿着一套灰色运动套装, 帽子口罩全都佩戴整齐,窝在报名区的角落里等待自由的曙光。   鲸鱼这次王者比赛活动采取的是线下实名制报名。   秦听早上八点多就来蹲梢,眼见今天的报名时间就要结束了,还是没有见到霜幸的身影。他怀疑自己大概引诱失败了, 垂头丧气地看着手机,筹谋着下一步的打算。   绝望之时, 忽然听到人群里传来躁动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一看。   秦听的脑袋里仿佛蹦出了一个弹窗, 上面写着:迎面走来一个身材纤细, 气质优越的美少年, 美得令人惊心动魄。他生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红痣娇艳地缀在眼尾,更添韵味。他身上拥有着艺术家的高贵冷艳……   好了好了,后面省略好几百字的夸赞。   秦听硬生生地关闭脑内小弹窗, 总结下来霜幸就是外冷内热的人, 看着是清冷挂的,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妖精,只有南竹才能让他热情似火。   啊这。   秦听再努力关掉脑内补充的热辣的艳情画面。   眼见周围人倒吸凉气,一个个眼睛都绿了。   很好, 秦听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愧是主角受的魅力,想必他这里很快也会绿的。   霜幸不疾不徐地走向报名台,礼貌询问:“请问是在这里报名吗?”   昨天有个人转发海报,错发到他的聊天框里。他一直犹豫要不要来参加比赛, 奖品丰沃实在心动,比如浪漫小岛三日游,王者荣耀绝版手办,限定皮肤……当然这些都不是他看重的。   霜幸犹豫着开口问道:“听说过了半决赛就可以免费参观市内任意展览,这是真的吗?”   于悦深记着老板的交代,微笑点头:“真的。”   霜幸再次询问:“私人画展也可以?”   于悦按照答案一字不差地背诵着:“当然,我们老板的初衷就是,吸引更多有艺术眼光的人参与使用鲸鱼app。毕竟我们并不只是游戏直播平台,我们包罗万象,尤其欢迎像您这样的艺术家入驻。”   霜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敢称之为艺术家,报名表在哪?”   “在这里。”   “不过我没有队友诶。”   “放心,我们会为您匹配同等段位的队友。”   秦听眉开眼笑地蹲在报名处后的展板后目睹着,听见有人在和他讲话:“蹲这么久不累吗?”   秦听抬头一看竟然是江言酌,他站在立牌的缝隙间,心中警笛大响。   于是他连忙将人拽过来,拿起自己的帽子扣在他头上:“你太出挑了,快藏好。”万一主角受先看上了江言酌这种腹黑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这让南竹置于何地,这让他怎么办。   江言酌也只能跟个蘑菇一样陪他待在角落里。   看着秦听的酒窝一直挂在脸颊,他也心情极好地问道:“这么开心,终于蹲到人了。”   “嘿嘿,蹲到了蹲到了,”秦听笑眼弯弯地看着霜幸离去的身影,轻快地打了一个响指,“下一步,我们可以改造场地了。”   江言酌拍了拍他的胳膊,拉他起身,他们乘坐电梯去三楼的比赛场地。   往年鲸鱼做活动,搞比赛都会选在这里,总控台位于最中心的高处,透过玻璃往外看,四个方向一览无余。大厅一体化设计,室内整体宽敞明亮,桌椅摆放整齐。   “想好让他们坐在哪里了吗?”江言酌问道。   秦听摇摇头:“这一层有没有密闭点的空间,让他俩单独在里面打游戏。”   怎么可以让主角攻受在大庭广众之下,敞开怀抱,相互温暖呢,这多影响发挥啊。   江言酌哽了一下:“这个总控台?”   秦听摩挲着下巴,在大厅里转悠:“毕竟不能让他俩先见面,要互相保持神秘感。”   江言酌好笑地问道:“为什么?”   秦听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江言酌,语重心长地指教道:“如果让霜幸直接见到南竹,第一印象一定是觉得对方长得挺帅,免不了他会抱有期待,心存幻想。但紧接着在一起打游戏,就会被南竹的操作惊吓到,印象分大打折扣,就会感到失望甚至是绝望。”   看着江言酌眼里流露出赞许的目光,他倍感骄傲地继续说道:“如果不让他们见面,先去玩游戏,霜幸第一印象是觉得对方玩得好烂,但他们仍取得了胜利。此时再撤去挡板,目睹彼此的容颜,他会觉得游戏玩得烂一点好像也没关系,毕竟长得帅就是优点。这是一个不断加分的过程。”   江言酌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听摇头晃脑的样子,只觉可爱极了,他分明是在一本正经地给人挖坑,但完全不会惹人生厌。   他眉眼低垂,点头笑着:“受教了。”   转了一圈,江言酌提议道:“既然这里没合适的地方,不如换一个楼层让他们……”   话还没说完,江言酌发觉一双手在使劲摇晃自己的胳膊。江言酌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血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秦听温软细腻的脸蛋离自己格外近,而且他又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自己。   江言酌要命地闭上眼睛,鼻子里全是秦听身上草木香的味道,清冽温和。   听完秦听的计划,江言酌额角直跳,偏又无可奈何,他此时像个色令智昏的帝王,面对美人的要求,只有同意是唯一的选择。   *   比赛日当天。   南竹在寝室里不紧不慢地穿衣打扮,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参加线下的王者活动。其实本来他也没想报名,都是秦听擅作主张,说他想要奖池里的游戏手办。   他只是恰巧看到了奖品池有限定皮肤,才勉强地答应秦听的无理要求。   他玩游戏玩得晚,因此有许多皮肤都得等返场才有机会买到。好在现在有机会可以让他大显身手。   手机里传来消息提示声,他不慌不忙地点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他攥紧手机,眼神暗了暗。   为了打造主角攻受爱情萌生的温房,秦听这两天不眠不休地监工,终于布置好场地。   接到南竹的电话时,他在寝室里补觉,本来江言酌是想留他,在他的办公室里休息的,省得下午再跑一趟。   秦听想了想,觉得他还是得亲自押送南竹来到现场才踏实,他真怕这二货突然发少爷脾气,撂挑子不干了,这岂不是白白浪费他们的心血。   电话里,南竹让秦听去他的寝室修热水器的花洒。   !?   秦听握着手机,一言难尽,真当他是维修工么。想到以前也给南竹修过抽屉、拉链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   就无语,秦听看了眼手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活动是下午三点开始。   他收拾好东西,提着包万般无奈地去了一楼。   秦听提前挤出笑容,敲了敲门,刚要进去,门就开了。   寝室里只有南竹一个人,他依旧板着一张欠揍的脸:“进来拖鞋。”   南竹取下秦听手上的背包,将工具箱塞到他手中。   秦听保持微笑,努力克制自己一板斧拍晕他的冲动。视而不见脚边摆好的拖鞋,他嫌脏,直接穿着袜子踩在地上。他柔声提醒南竹:“我要修不好,晚点找人来修吧。我们得快点去比赛啊。”   南竹点头:“是我要比赛,不是你。”   他可不敢跟秦听组队,特意选的单人匹配同段位队友,就秦听一个破钻石段位,也配和他一起玩。   秦听懒得跟他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去了卫生间,他毫无防备地打开花洒,水流倾泻,浇了他一身水。   他正觉得奇怪这花洒没坏啊,余光看到洗漱间的门不知何时轻掩上了,秦听顿觉不妙。   他连忙冲出去,只见南竹站在门外,伸出一只手从外往里笨拙地系上门链。见到秦听出来,立即要关门。   秦听动作迅猛地冲到门口,他连忙伸出一只腿卡在缝隙里,保持镇定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啊?”   南竹看着秦听的腿阻挡着,将门的缝隙弄得越来越大,秦听的脚还踩在了他骨折错位的脚趾上。   南竹顿觉疼痛,抬起另一只脚准备将秦听的腿怼回屋里,谁料门缝大开,慌乱中,他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秦听的肚子上。   秦听痛的瞬间倒地,颓然无奈地看着南竹将门关上,落锁。   艹,秦听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书包被南竹带走了,手机还在里面。   南竹这个大煞比,他难道忘了自己寝室是一楼。   哦豁,南竹没忘,他正站在窗口欲言又止地看向秦听:“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想故意踹你的。”   秦听实在不能再笑脸相迎,他捂着肚子冷淡道:“你把我锁在你寝室做什么。”   南竹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我的思修课作业不合格,老师发现我都是在网上抄的,他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今天下午自己写好。”   秦听叹了口气,没有吭声,一时间不知道是替南竹悲哀,还是替自己悲哀。真的是衰,全都赶在今天了。   南竹看着秦听沉默不语,只当他是同意了,继续说道:“反正你又不用比赛,你就在寝室安心写。你们文科生写这种小论文不是信手拈来的么。”   “下午五点,团支书会来寝室收作业,你就从门缝塞给他。”   秦听冷眼瞧着他。   南竹讪讪地笑着,自我开解道:“放心游戏手办我会给你拿到的。我提前要一点利息不过分吧。”   秦听咬了咬后槽牙,狗东西,没我,你特么的连初赛都过不去。   不想再多看这人一眼,秦听默默转身,他生怕自己没忍住破口大骂这个傻缺。   明明只要他开口让秦听给他写作业,秦听没有拒绝的理由,即使下午出去,秦听在现场也能抽时间将作业补齐。比赛三局两胜,最多一个小时。他完全有余地在时间截止前交上作业。   秦听是真的不懂南竹做傻缺事情的举动,这人的脑子是玩游戏玩傻了么。   南竹忐忑地等车接他,他其实没想动手伤到秦听,毕竟一直以来秦听都挺懂事体贴的,听话又好指使。可这段时间秦听身边的人总莫名其妙地骂他,为此他甚至因为脚趾受伤而住院。   南竹努力说服自己,这些账只能算到秦听的身上,所以其实都是秦听欠他的。   *   秦听在窗口喊了半天都没人回应,只吓跑了几只树上的鸟儿。   今天是周末而且又到了期末月,很多人都不在宿舍楼。   秦听轻阖眼皮,捂着肚子颓败地坐在地上,他真的有点折腾不动了。   秦听觉得他是可以不去的。因为场地里有江言酌在,他是真的很安心。   自己的每一步计划他都知道,他们排练过无数次,将每一处的细节都掌控到了极点。   他头一次全身心地相信一个外人,秦听破罐子破摔地相信江言酌没有理由害他,在他面前,秦听可以毫无顾忌地撒泼耍宝,完全不用再做什么纯真无害的小白花。   江言酌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的意外之外的惊喜与慰藉。   江言酌对他真的很好,竭尽全力,不留余力地帮他自己。   秦听心里涌动着无尽的暖意,这暖意铺天盖地几乎要将他湮没。   他这几日有多少的劳累,江言酌只会比他更多,为了他不惜提前比赛,一次又一次地改动计划。   想到这里,秦听缓缓睁开眼睛,强撑着身体,咬着牙站了起来。   无论如何,他不会扔下江言酌一个人面对一切。   因为这是他们一起主导的战场。   这一次他会稳稳地输掉游戏,赢回自己的自由。   秦听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工具扳子,他拾起猛地向玻璃砸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笨蛋作者会继续努力推动分手的。(哭唧唧)   给小可爱们鞠躬,使劲鞠躬,拼命鞠躬。 第25章   江言酌眼皮疯狂跳动, 尤其是看到南竹已经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之后。   他给秦听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但都无人接听。   韩桐笑嘻嘻地走进来,看着江言酌阴沉的脸色, 立马收起笑意。   他连忙问道:“怎么了,你这什么情况啊。”   江言酌不停地打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可传来的依旧是冰冷的关机语音提醒。   他揉了揉额角,沉声道:“南竹已经到了半天, 秦听还没来。”   韩桐不知其中详情:“或许他突然有事呢。”   江言酌坚定说道:“无论如何,他今天一定会来的, 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好出面, 你去问南竹。”江言酌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眼里划过无奈与颓然。   韩桐几乎快不认识面前这个脸上写满了焦躁的江言酌, 他们认识这么久, 无论面对多么危机的时刻,江言酌永远都能保持淡定,他沉静稳重得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唉,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韩桐二话不说出去找南竹。   南竹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头顶只有白炽灯发着暗淡的光芒。他甚至偶尔能听到水流动的声响,感觉有人开门进来,他吓了一跳。   抬眼一看竟然是韩桐,不是他期待的队友。   “韩学长啊, 你怎么在这。”南竹有些惊诧地说。   韩桐笑容满面地回答:“我在这里工作啊,刚才在门口看到你了,发现你是来参加比赛的。”   “哈哈韩学长,原来这活动是你们公司策划的啊,真的太优秀了。”   “过奖”, 韩桐状似无意地问:“你今天比赛,秦听怎么没跟着呢,我打他电话也没打通。”   南竹不自然地转过头:“他说现场比赛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在寝室里睡觉舒服。”   “原来如此啊,那你加油哦。”韩桐玩味地捏住他的肩膀,拍了拍。   “谢谢韩学长,你快去忙吧。”   江言酌在电脑监控里将他们的谈话看得一清二楚。   他太熟悉南竹了,他从小撒谎就是那副表情,手会不由自主地在扯着衣角。   他立即将电话打给了同在公寓住的同学,让他帮忙去秦听的寝室和自己的寝室看一眼情况。   得到同学回复后的江言酌,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两个寝室都没有人。秦听依然联系不上。   所有最糟糕的情况都从江言酌的脑袋里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仿佛有一把电锯在拉动着他脆弱的神经。   江言酌头脑空白了一段时间,然后立刻恢复如初。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后续事宜。他找来助手于悦让她接手道具开关,这几日的演习,她也一直在他们身边,学起来得心应手。   他找来两个会玩游戏的男生,让他们和南竹他们对打,然后输掉比赛即可。   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好,他决定亲自去找秦听。   至于要自由的秦听,要秦听的自由,在此时此刻好像都无关紧要。他现在只想看到活蹦乱跳,会笑会闹的秦听。   *   砸了第一下,玻璃纹丝不动。   秦听换个方位,再凿两下,连个裂纹都没有。   秦听气笑了,国产的玻璃一如既往的坚不可摧。就是与这房屋建造的质量截然不同。   玻璃连带着整片墙体轻晃,墙皮哗哗掉落,空气里粉尘乱飞。   秦听当然没指望把玻璃敲碎,毕竟窗户外面还有个防盗窗。   他只想引起救兵的注意。   秦听继续猛凿和窗户接连的墙体,没一会就有人冲出来了。   秦听定眼一看,嗯哼,他的救兵终于听见了。   宿管李大爷原本在休息室里,悠闲地摆着扑克,忽然感觉一片窗户都在晃动,他以为是地震,披着件外套连忙跑了出来,结果外面就他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太阳底下。   声响仍在继续,他往窗户那边一瞧,那个始作俑者,正拿着作案工具朝他招手。   李大爷气得咬牙切齿,他听力不太好,嗓门就显得更大了,他大声吼道:“小秦听你个倒霉孩子,你又造反是不是。”   他莫名觉得自己本就快秃的脑袋,又被秦听气跑了几根头发。   李大爷的休息室就跟江言酌他们寝室隔着两个寝室,秦听使劲敲一扇窗户,自然连带着一片窗户都晃悠。   秦听见李大爷出来了,瞬间乖巧道:“大爷,救救我。我被人锁起来了,你给我开个门呗。”   李大爷掌管着公寓每一个寝室的钥匙,用于日常的安全检查。他才是真正的掌门人。   “哈,你这个小破孩也有被人收拾的一天啊。”   李大爷仰着脖子,幸灾乐祸地说道。   他对秦听这孩子素来是又爱又恨。大一新生刚开学,他就在公寓楼里帮人发小广告,害得自己这老胳膊老腿撵他跑了一栋楼。从此以后,他俩见面就打嘴架。   秦听也分不清自己是急的还是疼的,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他双手合十央求道:“好大爷,我真的有急事,我知道你们不能随便开寝室门。但这个寝室的人都是我朋友,出了事,我可以负责。我可以给你录视频为证。我身份证和学生证都不在身边,暂时不能抵押给你……”   李大爷一言不发,傲娇地甩给秦听一个后脑勺,悠然地离开了。   虽然李大爷是男生寝室公认的,脾气古怪,最不好相处的小老头。   秦听一直以为他俩关系还是蛮好的。他有些失落地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开锁的声音,他不敢相信地转过头。   李大爷帅气地推开门,手腕上挂着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他叉着腰霸气道:“你能负得起什么责任啊,你能负责,你被人锁这屋了,这一天天不长点心。”   虽然秦听这小孩蔫儿淘的,倒也让人讨厌不起来。逢年过节有好吃的都惦记给他这个老头子一份。   但是,他是个这么容易被小恩小惠收买的人吗,还不是看在他动不动就给自己拿成堆的塑料瓶和废纸壳。   李大爷帅气地摸了一把他发量稀松的头顶,宛如社会大哥,前来营救他落难的小老弟,他抬手示意:“出来吧。”   秦听瞬间哽了一下,他眼里莫名有点湿润,他使劲抽动一下鼻子:“谢谢大爷。”   “喂喂喂,穿鞋啊。”   听见大爷提醒,秦听这才发现他的球鞋好像也被南竹踢走了,他现在估计已经没时间再跑到五楼寝室取鞋了,他在屋里扫视了一圈,犹豫了一下,没去拿江言酌座位底下的球鞋,只是穿走了他的拖鞋。   他跟大爷连忙摆手道别,跑了两步又回头:“大爷,再借我点钱呗,我手机和包都没了。”   李大爷气呼呼地扔给了秦听一张大钞:“记得给我打欠条!”   *   江言酌在路边低头看手机,准备联系人寻找秦听,忽然有人横冲直撞地扑了过来,他正要躲闪之际,余光瞥到那人的脸庞。他立即伸手接住他。   秦听慌慌张张地跑过横道,被脚上大了几号的拖鞋绊了一下,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脸埋在这人的肩窝里,看不清样貌。秦听还是分辨出来这人就是江言酌,他身上的味道总是一种冷香,只有挨得很近的时候才会闻到。   秦听小心翼翼地吸了几口,瞬间感觉精力充沛,他一会可以在王者战场暴打南竹n个来回。   江言酌悬着的心稳稳地落回了原处。他拉开和秦听之前的距离,仔细地打量他,心又降回了谷底。   秦听的样子狼狈到了极点,身上的T恤有很大一块水痕,现在已经皱皱巴巴。头发上落了不少墙灰,脸色苍白的惊人,漂亮水润的杏眼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而且他脚上穿的还是一双拖鞋。   他皱着眉,声音还是很温和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电话怎么打不通。”   秦听歪着头笑道:“就是被一个傻缺的土匪强盗抢了包而已,让你担心了,抱歉啊。”   眼见着江言酌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拖鞋上,秦听连忙拖着江言酌的胳膊,往楼里走,“我们快去比赛吧,一会时间来不及了。”   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但江言酌舍不得再追问,逼迫秦听,只是沉静地告诉他:“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的状态很不对劲,你好好休息,在一旁观看就行。”   秦听摸了摸鼻子,早知道瞒不住江言酌。他坚定地说道:“不行,我肯定要打,我得复仇嘛。”   江言酌不为所动:“复仇不还是得输掉游戏,下次我再带你真复仇。”   “哎呀,就陪我玩嘛,咱俩都说好的啊。”秦听恨不得冲上去,摇着江言酌的脑袋哀求他。   江言酌自知拗不过他,认命地陪他去了总控台里间的小屋。   电脑屏幕上,一面是南竹,一面是霜幸。按照秦听的指示,他们还没有见过面,是被人领着从不同的入口进来的。现在他们在小黑屋里安静地坐着,中间有巨大的幕布遮掩。   见到老板们回来了,助理于悦腾的起身让位置。韩桐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见到秦听,正准备问他话,却看到了江言酌在身后摇头,给他递了个眼神。   韩桐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转而打趣道:“小听听,你是怎么想到把要安排南竹去厕所里打游戏的呢。”   这一层楼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卫生间,他今天一来场地,本想去南侧的卫生间,推开门就傻眼了,男女两侧的门被隔板挡住,又被黑布紧紧遮掩着。只留下洗漱池那里换成了两张桌子,桌子间也有幕布遮挡。   乍一看,还以为是古老的邪术法阵。   秦听调试着一会要用的比赛专用手机,听到韩桐的询问,他捂着嘴笑而不语。   这不是没有合适的包间嘛,他在整个楼层转来转去,突然发现厕所这个绝妙场地,再联想到力海大师曾说过,霜幸和他的正缘相遇是与水有关。   秦听聪明的小脑袋瓜当即决定就让主角攻受相遇在厕所里吧,那里的风水可是极佳。   那么,就让他们在自然的芬芳里迎接爱情的到来吧~ 第26章   江言酌从屋外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条热毛巾, 一下子就扣到了秦听的脸上,轻轻地替他擦试着脸上的灰尘。   温度是皮肤刚好能接受的程度,秦听感觉舒服极了, 毛巾从眼睛上撤去的时候,他对着江言酌友好地微笑,却被他极不友好地捏了一下鼻尖。   “啊喂,痛。”秦听扯掉毛巾, 没心没肺地朝江言酌说:“快坐下,比赛要开始啦。”   “嗯。”江言酌挑着眉, 看着他的脸色逐渐红润, 又活力满满, 他才心有余悸地坐在他身边。只等事情结束的时候, 他定要彻查事情经过。   屋外比赛的人都紧张期待地坐在椅子上, 蓄势待发地开始比赛。   江言酌将其他人都撵去外面的总控室,小屋里只有他们二人并肩坐在沙发上。   屋内的秦听懒散地坐着,面前摆放了各种水果与零食,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不断寻找舒服的姿势。   刚才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 他就有些坐不住,肚子那里怎么坐都疼。秦听将自己像煎饼一样摊开,腹部得到舒展后,感觉好多了。   2v2对决采用的是长城攻防战的地图。游戏规则是哪一队能率先拿到二塔一水晶就宣布胜利, 赛制是三局两胜。   秦听和江言酌采取战略是任性打法,不打野发育,不推线进塔,逮着南竹就是猛锤。   第一局秦听拿的是妲己,江言酌拿了甄姬。就是玩, 就是要绝对控制,就是让南竹技能也按不出来。   电脑屏幕那边传来南竹啧啧叹气的声音。江言酌事先让工作人员跟南竹交代好,不许言语粗鲁,不许辱骂队友,监控器一旦发现,直接叉出去,并会进入游戏黑名单。   南竹最怕限制他玩游戏,一场游戏被针对着猛打,脸都要憋青了,畏缩地咬牙切齿不敢吱声。   第一场游戏,秦听和江言酌拿着不靠谱阵容,极其不小心地赢了。   江言酌转头看着秦听喜不自胜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接下来两把就没有赢的机会了。”   秦听点头:“但继续恶心南竹还是可以做到的。”   顺便让霜幸美人救狗熊啊。   *   南竹这局选的是李元芳,他特意选了个带位移的英雄,万万没想到对面的钟馗的钩子是一抓一个准。哪怕他再怎么闪躲,钟馗都能事先预判到他的走位,稳稳地抓住他,让身边的队友一顿猛锤。   就在南竹绝望之时,身旁传来一道声音,清脆动人宛如天籁。那人说:“你站在我身后。”   南竹简直是热泪盈眶,这不就是一个射手毕生的追求么,身前有个小辅助愿意为他承受住所有伤害。   眼见着队友默默地为他接了一钩又一钩。   他瞬间战斗力满满,抓住对方不推塔的漏洞,直接推上水晶,发出了挑衅的表情。   他对着身旁看不见面容的队友,自豪霸气地说:“别怕,有我在,我们不会输。对面这两个傻子其实很菜的。”   两个菜的傻子无辜地看着彼此,秦听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捂着肚子向外面栽了过去。   江言酌一把将他捞过来,由着秦听捶着自己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秦听简直太崇拜江言酌的王者风范了,这人的钩子钩死的可不只是南竹啊,简直快勾到他的心坎里了啊。   秦听不由得替他委屈:“怎么办,输了游戏还被当成傻子,好冤啊。”   江言酌沉声道:“让他嚣张最后一局,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快乐了。”   秦听莞尔轻笑。   *   最后一局,秦听选了一手诸葛亮。   锁定英雄的时候,记忆却莫名穿梭到他和江言酌第一次玩游戏的时候,他玩的瑶,江言酌玩的李白。   在那一局里,瑶为李白挡了诸葛亮的大招,本已脱身的李白残血回头跟瑶共同赴死。   深受那局游戏的影响,秦听很长时间不能正视这几个英雄和会玩的野王,玩起来简直太暧昧了吧。   这一次,秦听特意选择了诸葛亮,就是想看看南竹和霜幸会如何抉择,到底是佳侣还是怨偶一试便知。   秦听不由自主地轻哼出声:“你有没有为人挡过诸葛亮的大。”   “有人为我挡过。”   秦听抬眼就对上了一对深黑明亮的眸子,那里夹杂着太多细碎的笑意。   看来江言酌也记得啊,秦听立即垂下头,嘴角偷偷勾起笑容,酒窝又溜出来了。   *   比赛正式开始,南竹又毫无意外地发现自己依然是被针对的一个。他莫名的习惯了,毕竟敌方看透了他的绝对实力,知道他才是队伍里的主心骨啊。   唉,这就是最强王者的烦恼啊。   四级的诸葛亮真就是猛虎一般的存在,追着他打,大招黏着自己躲也躲不掉。   这一局打的是真心艰难,对面像是仇人般疯狂追杀他。令南竹没想到的是同一屋檐下的队友,给足了他信心保护。   南竹第一次知道,原来被人挡大是这样一种感觉啊,他玩射手快两年了,每一次都会被辅助无情地抛弃。   这是第一次有人全身心地陪伴他左右,给他安慰与温暖。   当他们齐心协力推翻了对面的水晶后,南竹扔下手机,只想拥抱他一下他的队友,庆贺他们的胜利。他准备扯下二人间的障碍物。   只见幕布唰地坠落,南竹看见了队友的容颜,他的下巴都要惊掉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直戳他的心房,五官每一处都无可挑剔,这就是他梦中情人的模样啊。   他正准备如何开口说话,只见头顶的白炽灯灭了。一个软香的身体扑进了他的怀中。   南竹简直想哭,草哦,他骨折的脚趾怎么又被踩到了。   紧接着他就惊诧地发现他的嘴唇怎么落上了湿润的东西。   他竟然被强吻了,南竹的胜负欲不允许他认输,这可是他宝贵的初吻啊,他立即决定强吻回去。   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他们的周围忽然亮起了彩色的光,黑布不知何时褪去,彩灯照亮了整个房间的真实样貌。各式各样的气球在屋子里飘摇,墙边摆满了娇艳欲滴的鲜花。他们踩在红毯上的最中央,宛如一对美好的璧人。   霜幸眼里挂着泪水,红痣愈发明艳,他轻柔地说:“哥哥,对不起,我怕黑。”   南竹的心疯狂跳动,他摩挲着对方细嫩的脸庞,这才发现他那两年的恋爱不过是在过家家,原来接吻是这么美妙的事情。   他们的头上有花瓣纷纷坠落,到处都弥漫着醉人的花香。南竹的心也随着飘摇,周遭的氛围好到了极点。   看着霜幸一副欲语还休,娇艳柔情的样子,南竹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   好家伙,这动静,秦听十分尴尬地关掉了电脑屏幕的音量。不愧是主角攻受啊,这亲的难舍难分,秦听都不好意思看了。   小说照进现实,文字突然变成影像,而且还是现场直播。   秦听尴尬的脚趾抓地,他小心翼翼地转头看江言酌,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秦听摸了摸鼻子:“吻戏不好看吗 ”   江言酌薄唇轻启:“恶心。”   秦听撑着下巴,乐不可支,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开心,“太棒了,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我好像很快就可以解脱了啊,不用再这么煎熬了啊。”   江言酌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内心好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他有些自责地说:“抱歉,我要是早点察觉就好了。”   听到江言酌的话,秦听轻轻地摇头,没用的,若想扭转乾坤,这个设定工厂里的人,时间和机遇,一样都不可缺少。   他本就是炮灰的角色。可他偏偏固执,在纸片人的世界里孤独而倔强地活着,那些侥幸躲避的灾祸反倒成了他可以支撑下去的理由。他就这么苟延残喘,硬生生地撑了两年之久。   世界工厂里的巨型机械依然不停歇地转动着,他依然是那颗微不足道,却满是骄傲的螺丝钉。   察觉到身体的不适,腹部的疼痛愈发明显,绵延不断地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浑身上下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   秦听的脑袋晕晕沉沉,不是吧,他好不容易费劲心力撮合主角攻受,最后却是亲手送自己下线,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秦听僵硬地仰躺在沙发上,呼吸都很痛,他用尽全身力气抬了一下胳膊,攥住了江言酌的手。   江言酌惊诧地回握,秦听的手凉的如同腊月里的寒冰。茶棕色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憔悴,好看的眼眸此时亮的惊人。   江言酌没由来的心慌与恐惧。   秦听摇了摇他的手,苍白无力地笑着:“谢谢你啊……”   话还没说完,秦听就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仰躺在沙发上,呼吸轻浅。   江言酌绷着的心弦瞬间断了,他看见秦听的左手一直按在小腹上,他连忙掀开他的衣服。映入眼帘的却是触目惊心的青紫,落在秦听本就白皙的肌肤上更加扎眼可怖。   江言酌呼吸快要停止了,身体的反应快于思考,他立即迅速起身抱着秦听下楼,打车去医院。   这是江言酌第一次发现,原来怀里抱着心爱的人竟会是这么一件痛苦而绝望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HE!HE!别被吓到,南竹下章就挨揍啦,但不能揍太狠,得先分干净嘛。   笨蛋作者洗干净脖子等待挨揍啦。   小可爱们别生气奥,摸摸头。 第27章   美人在怀, 南竹的心如同塞了个暖水袋,愈发温暖膨胀。   膨胀着膨胀着,忽然就炸了。   湿哒哒浇了一身的水。   就当南竹奇怪他的心怎么会漏水时, 他连睁眼都觉得吃力。   靠,是这屋顶漏的水。   他立刻拽着霜幸夺门而出。   然后他就听见身后的人大喊大叫,“南侧的厕所又漏水了。”   南竹和霜幸顿时觉得自己身上充斥着妙不可言的味道。   他们不干净了。   霜幸的秀发还在滴水,他俏脸羞涩:“要不我们去附近的酒店洗个澡吧。”   南竹犹豫着正要答应,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南竹接到电话后,当即拒绝了霜幸的要求, “对不起, 我得回去补作业。”   霜幸轻抿嘴唇:“好吧, 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南竹喜不自胜, 当即把他的手机号, 微信号,企鹅号,微博号通通都留给了霜幸,生怕他找不到自己。   他恋恋不舍的与霜幸分别。   -   南竹打车回到学校的路上, 他简直怒不可遏, 秦听竟然没有给他补完作业,他这一下午都在搞什么。   电话也打不通,对哦,秦听的包让他扔到公寓楼梯后面, 宿管老头收集的垃圾堆里了。   南竹急匆匆地回到寝室,却发现寝室门没有上锁,秦听不见踪影。   他立即在寝室群里询问。   [南竹:你们谁下午回寝室了?]   [方让:我和徐峰下午在跟老师做项目,没回去过。]   [徐峰:怎么了,寝室不会进贼了吧。]   [南竹:我让秦听下午在寝室里给我补思修作业, 他竟然没写完,思修老师决定要给我挂科了,秦听真是令人无语。]   [方让&徐峰:……]   [南竹:酌哥也不可能回来啊,他都好几天没回来过了。]   [南竹:我等会非得好好和秦听算算账。]   看着寝室群没人再回应他,南竹换了件外套,决定去询问宿管老头。   李大爷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法制节目,被人咣咣咣敲玻璃。   他皱着眉问道:“你有什么事啊。”   南竹趾高气扬道:“我寝室门莫名其妙被人打开了,我要查监控。”   “你哪个寝室啊。”   “103寝室。”   “哟,就你把小秦听锁屋里的啊,老子开的门,你有意见?”李大爷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南竹火气直窜,“靠,你有什么权利,不经过我的允许私自开我寝室的门?”   李大爷嗤笑:“呵,人民享有自由的权利。”   南竹觉得这老头简直有病,恶声恶气道:“你知道我谁吗,我爸认识你们校领导,我要跟你的上头举报你。”   李大爷霸气起身,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你可挺能耐啊,我们只当你们同学间闹着玩,没去告你个非法监-禁,你还逞能上了啊。”   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爱收集垃圾的老头竟然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南竹莫名心慌,有点不知所措。   “你知道非法监-禁得判多少年吗?”李大爷瞄了眼屏幕上的文字,掷地有声道:“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剥夺你权利,就你还舔脸举报呢。”   声音嘹亮,宛如铁血法官在宣判着不法分子的罪孽。   “我管你爹是校董,还是啥玩意的,跟老子我都没关系。法律面前你们都得是孙子!”李大爷的头上散发着正义的光芒。   “来来来,你敢不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给你录上,这儿子多孝顺,自己想吃牢饭,还惦记着给他爹。”   这是南竹第一次发现:你大爷的战斗力完全不亚于你大妈。尤其面前还是个懂法律,糊弄不住的老大爷。   南竹平白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逃走了。   群里江言酌不知何时发了一条消息。   [江言酌:是该好好算算账。]   *   医院的病房里静悄悄的,秦听恬然地躺在洁白的被褥里,面色逐渐恢复了红润,像是乖巧地睡觉。   腹部的那处暴力性外伤,还好没有伤到内部脏器,只是表面淤青。   至于为什么迟迟不醒来,医生有说他劳累过度,又有点语焉不详,只称再观察看看,兴许明早就醒来了。   那道狰狞青紫色伤处,在江言酌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无法想象秦听是怎么强撑着一路从学校赶到公司,笑闹着戏称要在游戏里复仇。   他明明早察觉到了不对劲,可竟然粗心地忽视了。   江言酌目不转睛地守在他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抬手抚摸他光滑细腻的脸蛋。   摸一下,放下手。   再摸一下,又放下手。   摸了好多好多下。   那双漂亮的杏眼没有睁开,那对可爱的酒窝没有显露。   江言酌一想到秦听昏厥前的情景,他更是心如刀绞。   秦听刚才分明就是在和他认认真真地告别,他像个自知时日无多的病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柔声安抚着躁动的自己。   想到秦听一路承受着的痛楚,江言酌有理由相信秦听会逃离这里的一切。   他悄无声息地趴在他的枕边,呼吸里都是秦听恬淡迷人的草木香,温暖得令他鼻酸。   江言酌想要的远不只是一声谢谢,他分明想要的更多,但是现在他更想秦听快点醒过来。   蔚蓝色的枕巾上,茶棕色的头发和墨黑色的头发交织缠绕,好像再也不会分开。蓦地,落上了几滴莫名的水珠,迅速洇开消失不见。   秦听的家人朋友纷纷赶来,病房里依旧安静,只不过多了几个人的心跳以及无声的虔诚祷告。   江言酌退出了病房,站在楼梯口的窗户前,翻看群里的聊天记录。   走廊的声控灯亮起,屋外的蚊虫一遇见光亮,便不知死活地扑人食血。   江言酌抬手关窗,将它们隔离在外面。   他眉眼恹恹地看向玻璃的倒影,是该好好算算这笔账了呢。   江言酌噙着笑打了一通电话。   *   熊三惶恐万分地挂了电话,沉默不语。   熊四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哥:“啥意思啊,老大两年没联系咱俩了,是有啥指示吗?”   熊三痛苦地抱着头,“这可咋整啊,咱俩都已经金瓜洗手了。”   熊四愤怒地摘着西瓜:“哥,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想当年咱哥俩可是叱咤风云的A城霸主,如今怎能甘做田野瓜王。”   “我们得有抱负,有理想。”   熊三被熊四忽悠得一愣愣的,当即两个人开着他们的敞篷破旧四轮车,风驰电掣地迎接任务。   -   夜凉如水,室友迟迟不归。   南竹总觉得大爷晚上会拿着钥匙开门进来,在他的床头边宣判他的罪行。   宿舍暂时住不下去了,当即准备收拾行李回家住两天。   手机上收到陌生的短信,让他去后门。   南竹顿时眉开眼笑,他今天只给一人留了手机号。   一定是小霜幸对他念念不忘,夜晚想跟自己来场甜蜜的约会。   南竹瞬间心情大好,花枝招展地打扮成公孔雀,兴高采烈地被司机请上车后,就被打晕了。   !?   南竹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的前胸后背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意,像被人暴力踢打过一样。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大片旷野之中,四处无人,只有呼呼的风声。   他站起身来,感觉到脚底传来刺痛。   南竹浑身颤抖得不敢相信,靠,他的鞋呢,他的鞋竟被人抢了。   手机和背包也都不翼而飞,他好像和外界失联了。   南竹想哭,哪怕此刻让他回宿舍被老头吊着审判,他都情愿。   可他现在呢,目光所及之处,荒地杂草丛生,隐藏其中的一条小路上,铺满了各种砂砾碎石。   南竹咬着牙,他穿着袜子艰难地走啊走,这路好长,好像望不到边际。   这里好像连个活物都没有,是个杀人藏尸的好地方。   南竹越想越觉得可怕,不由得加快脚步,可他的脚太疼了。   他的右脚拇指一天之内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戕害。这种钻心的痛,让他大汗淋漓,但不一会就被这凉风吹散了。   他此时又冷又疼又困又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像就是他现在的境遇。   不会有人发现他困在这里,王者游戏里的英雄儿女不会出来救他,他只能咬着牙拼命地走。   他此刻心无杂念,什么都不再去想。   走了不知道几个世纪,他好像一辈子都没用腿走过这么远的路。   当他走到了小路的尽头,他看见街道上有轿车在飞奔行驶。   南竹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终于看见希望了,他终于要得救了。   他正准备跨越栏杆,飞奔拦车。   可惜不幸的是,他的视线瞬间被挡住,他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他被人套上了麻袋,按在了车上。   南竹连忙求饶:“大哥,我错了。我还有更多的钱,我可以都给你们,你们放了我自由好不好。”   没人理他。   嘭得一声,南竹感觉自己又被拎下车,身边的人消失不见了。   他拿开头套,愕然地发现他又回到了原点。   还是那条路,还是那个圈,还是那片天地。   那些枯草也在尽情笑话他,在风的呼啸下笑得直不起腰。   南竹顿时绝望,喉咙里发出走兽般的悲鸣与嚎叫,他掩面痛哭:“我为什么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不远处,熊四趴在西瓜秧里跟着清唱:“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你青涩的脸……”   看着那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瘫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嚎哭打滚,满地黄沙飞扬。   熊三熊四只觉得眼前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俩人相顾无言。   但这折磨人的手法,令他们叹服。   熊四轻咳出声,打破寂静,“那个,他到底怎么惹咱们的阎王老大生气了。”   “活该呗,惹了不该惹的人。”熊三唾弃道。   熊三熊四无语地望着瓜田,不知是为何人,无奈地叹息着。   痛苦完毕,南竹觉得自己不会被困难打倒,天色亮起,他又踏上了征程。   他的袜子被磨出了洞,脚磨破了皮,出了血。   但都没关系,他还是王者,他还是生活的男主角。   可是命运偏巧爱与人开玩笑,南竹又一次在希望的路口处,陷入了绝望。   他与那些能救他的车辆擦肩而过,又被绑上了土匪强盗的车,又回到了原地。   他一次又一次从山顶跌落谷底,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死循环。   最可恶的是这两个土匪强盗,还会在他新的一次出发前,贴心地为他准备一双崭新的袜子,让他换上。还会时不时地扔给他维持生命的水和食物。   这完全就是在折磨作践他,看着他如困兽般在猎人的笼子里挣扎。   南竹彻底要崩溃了。   这种日日夜夜,被人奴役驱使,既等不到援兵,又看不到光亮的生活他真是受够了。   他只想好好活着,他想自由自在地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作者有话要说:  1.被水浇√ 被谴责√ 被人踢√ 被偷鞋√ 被限制自由√   小听承受过的,南竹遭受的只会更多   2.这种恐怖游轮的无限循环惩罚,还可以吧。   我们接下来,可以进入甜甜的恋爱模式吧   3.我写的不是甜文嘛,咋有复仇虐渣的感觉捏。   笨蛋作者的锅,ε=( ο`*)))唉 第28章   从阖上双眼的那一刻, 秦听倒也没完全丧失意识,他能清晰地知道自己好像被人紧紧地抱着,兜兜转转地路过一个又一个地方。   哎, 他还有抢救的必要嘛。   他穿书到这个世界里来,其实好像,或许也没有太值得留恋的吧。   秦听站在混沌朦胧的虚空中,本想挥挥手珍重地说一句再见。   转身离开时, 他的身后却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宛如黄泉路边上的声声哭诉。   他依稀能听见, 这两年里, 那些与他短暂相识的人在真挚热情地挽留他。   李大爷痛心疾首道:你走了, 以后谁还给我捡塑料瓶和易拉罐。   陈子凡愤怒咆哮道:你走了, 以后谁还陪我看猛男腹肌流口水。   主播坐标长吁短短道:你走了, 以后谁还能代替你成为我最阔气的榜一老板。   钱大有声泪俱下道:你走了,以后谁还给我养老送终,顺便继承我的亿万家产啊。   韩桐捶胸顿足道:你走了,以后谁还当我的金主收留我这只高贵的金丝雀。   白黎仰面而泣道:你走了, 看来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再当回你的小妈了。   秦听:……   太市侩了吧这些人。   他的作用不止于此好吗   气死, 扶我起来。   这时南竹不知道从哪个下水道里突然钻出来,得意道:早就知道你对我用情至深,想不到就因为我的抛弃……   嚯,这冒出来的狗东西是什么鬼。   滚吧, 狗东西,你才不配成为老子来去的理由。   秦听慢慢吞吞地往回走,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好像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他孤独落寞地站在明暗交界处,用复杂热忱的眼神,深深地望着他。   是江言酌啊。   他好像一直都如此啊, 周遭的热闹都与他没有关系,永远站在人群的最边缘地带。   不知不觉间,笼罩在他们头顶的盛大光环在逐渐黯淡,万千光芒逐渐消散。   秦听眼眶莫名发酸,他想走过去抱抱他,当他们的距离逐渐拉近,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好端端的江言酌忽然变成一头高贵冷艳的鲸鱼,秦听愣了一下,正想亲昵地贴贴他柔软的脑袋。   可它突然露出了尖锐的利齿,这竟然是伪装成鲸鱼的鲨鱼,秦听来不及后退,被它猛地一口叼住了脖子。   “痛痛痛”,秦听捂着脖子,骤然起身,第一眼就看见右手边的江言酌,只以为他又悄无声息地幻化成人形。   秦听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你干嘛,咬我啊。”   声音清脆,语气显得格外娇嗔。   秦听看着江言酌呆愣地握着他的手,他的眼眶微红,脸上写满了憔悴与疲惫。   秦听犹疑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好像身处在病房之中,手上绑着输液针。   置物台的台面上整齐地摆放了各种娇艳欲滴的花束。   他像个小公主一样被花香围绕,甚至掩盖了毒水的味道。   病房里的人几乎没有精力去思考秦听喊话的原因,他们看到秦听转醒后,纷纷扑了过来。   “鹅鹅鹅,你快吓死爸爸了。”钱大有张牙舞爪地环住秦听的肩膀。   白黎哭唧唧道:“你订购我店里的鲜花,尾款还没给我呢,我只要你的钱。你可不能出事啊。”   陈子凡奔过来抱住秦听的腰:“小听,我就和小学弟出去看个电影,你怎么就出事了呢。”   一月不见,仿佛下线许久的另外两个室友唐屿和陆沉也从片场赶了回来,灰头土脸地围着秦听叽叽喳喳说话。   啧,好吵,好乱,秦听简直哭笑不得。   透过间隙,秦听看见江言酌缓缓站起身,窗边的阳光轻洒了整个房间。   江言酌好像在说话,秦听认真地分辨出了他的口型。   他在说:真好。   秦听的心暖洋洋的。   是啊,阳光真好,活着真好,有你们在身边吵吵闹闹真好。   *   病房里吵闹了一下午,惹得医生进来劝说得让病人好好休息,众人一哄而散。   秦听的耳边终于恢复清静。他窝在被子里,懒洋洋地接受投喂。   陈子凡给秦听削着苹果,刀工着实了得,果肉七拧八歪,婀娜多姿。   秦听不忍直视,习惯性地摸了摸床头,没有找到手机,他开口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陈子凡想了想,答道:“睡了两天多呢。”   “啊!?”秦听睁大眼睛,险些从床上蹦起来。   江言酌推门而入,手里拿着秦听的包,他回寝室换衣服的时候,从门卫大爷那里拿到的。大爷原本不相信他,直到他把秦听的身份证号背给他,才不情不愿地交还给他。   江言酌看见秦听呆怔怔地接过手机,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啦?”   秦听艰难地开口:“我睡着这期间,南竹来过没,他联系过我吗?”   “什么嘛,你都这样了还惦记他干嘛,他可一个电话都没来过。”听到秦听的询问,陈子凡不乐意地撇撇嘴,“你生病这期间,一直都是人家江言酌照顾你,谁知道那个狗东西死哪去了。”   秦听暂时听不进去陈子凡的话,他翻看着手机,的确也没有南竹的消息,他兴奋地捂住了脸。   这么说来,他已经几十个小时没和南竹联络过,按照这穿书世界原先的规则,他每天至少得与南竹保持联络一个小时。   天知道他以前为了凑时长都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会帮忙排队买东西,会给他熬汤,会陪他打游戏。   搞得南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深情不许,笑话。老子只是在混时长,做任务好嘛。   他终于打破时间的限制了,秦听兴奋地抱住身边的江言酌。   这种黑魔法解除的快乐,简直难以言表。   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终于解除了魔咒,也即将迎来属于他的幸福。   江言酌无声地笑着,宠溺地摸了摸秦听的脑袋。   *   熊三和熊四不知道倒了几个班,睡了几波觉。   挂下电话时,他们找到了趴在草丛里睡觉的南竹。当真是以天为被,以地为褥。   南竹的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地方,洁白的衬衫满是泥土与褶皱,发型凌乱挂满了杂草,裤子被刮的一道道的,俨然成了时髦的乞丐款。   和来时候的样子判若两人,谁敢相信他其实是个豪门贵公子呢。   熊三没文化,有些词穷,自言自语道:“他可真像荒野抛尸的那个尸。”   熊四笑得咯咯的,撸起袖子,张嘴说道:“来吧,让我们开始我们的毁尸,啊不是,是善后行动吧。”   他俩将南竹搬到自家院里,用浇瓜的水,将他好好清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物。   熊四给他穿鞋的时候,发现南竹的脚已经肿成猪蹄了,只能给他塞了一双拖鞋。   他俩开车将南竹送到指定位置后便扬长而去。   南竹悠悠转醒,他这两天太疲惫了,好像是去服苦役,发觉自己逃脱魔爪后,连梦里都是在上刑。   “你终于醒了,我发现你一动不动地躺在院门口,我都快要吓死了。”霜幸泪眼婆娑地看着南竹起身。   南竹这才惊诧地发现他已经逃离苦海了,他此时正在霜幸的家中,他激动地老泪纵横,一时间百感交集,他将霜幸死死地按在他的怀中。   他喃喃道:“你简直就我的小幸运。”   霜幸羞答答地推开他,从床头捧起一晚黑色的汤汁:“阿竹,该喝药了。”   南竹问都没问,一饮而尽汤药,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十分清爽干净,显然霜幸已经为他清理过了。   南竹顿时觉得身上的伤痛都不值得一提,他快乐的要飞起来了。   他拿到包裹里的手机,他又感觉不快乐了。   因为他可悲的发现,在他消失的这些天里,他的亲人好友没有一个人尝试联系过他。   他的父亲工作繁忙,几乎是在放养他,鲜少过问他的学习生活。   他的同学朋友也没一个人关心他去了哪里。   南竹鼻子发酸,几乎要泪流满面。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关心他的人,竟然是只和他有两面之缘的霜幸。   他现在根本不愿意去想那些痛苦的经过,他被谁绑架,为什么绑架,他怎么到霜幸这里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想彻彻底底拥有霜幸。原来这才是爱一个人的感觉。   他恶狠狠地将霜幸搂入怀中,动情地准备低头吻他。   霜幸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索吻,小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得去为你准备午饭了,你很久都没吃东西,该饿坏了吧。”   霜幸怎么这么好,这么体贴,这么温柔,这么贤惠。   南竹的怀里空荡荡的,他觉得霜幸是这个世间最最最最美好的男孩子。   南竹想他肯定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变心的男人,再说他从来也没喜欢过秦听。   南竹拿起手机找到秦听的微信。   他和秦听的聊天界面一直是免打扰的,南竹这才发现。他们的聊天记录里,都是秦听发送的语音消息,当然他从来没点开过。   他有事通常都是直接电话找秦听。   南竹皱着眉点开最近的语音,时间停留在五天前。他听了几秒,吓得连忙关掉手机,生怕让霜幸听到。   靠,秦听有毛病吧,他怎么又发那些油腻煽情的话,什么南竹你游戏玩的好棒,怎么这么帅,巴拉巴拉之类的。   这难道不是事实么,非得要发消息跟他强调做什么。   看来秦听对自己实在是太过情深啊,这不行,他已经有真爱了,他得杜绝秦听对他心存幻想的念头。   他只能属于霜幸。   事不宜迟,他得马上解决掉秦听这个麻烦精,他立即决定下午就约秦听出来,和他当面断个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小霜幸:走开,别吻我,你几天没刷牙,不知道么。   1.南竹是被折磨,来来回回走了两天多没走出去,晕在熊三熊四家一天,又在霜幸那休息了一天。   2.小酌看见小听醒了,才饶了南竹,顺便成全他和霜幸。   他也着急抱小听回家啊嘿嘿。   下章彻底断绝联系。   小听醉酒找男色预警,抱抱亲亲啃啃 第29章   秦听又在医院休息了两天。   其实他现在身体根本就没什么大毛病, 只是有些低血糖。他这一次之所以睡得这么久,是之前太过操劳的缘故。   日夜奔波只为了更好地筹备南竹和霜幸的见面,再加上对自身前途命运的堪忧, 他焦虑得好几天都睡不好觉,把自己搞的身心俱疲。   要不然何至于,毫无防备地挨了南竹那个弱鸡一脚,踹得他五脏六腑都险些承受不住。   现如今, 秦听真的是舒服惬意得很。   既没了南竹男主光环的压迫,每天又被亲朋好友各种投喂。   秦听仰躺在床上, 对着小镜子捏了捏脸上的肉, 情不自禁地感叹自己貌似胖了些许。   房门被人敲响了, 秦听以为是陈子凡他们, 头也没抬, “进。”   等了一会,还没有任何声响,这显然不是他们的风格。   秦听抬头看了一眼,错愕地发现来人竟是于润辞。   他穿着一身浅色系的衣服, 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 十分局促地看着自己。   秦听连忙起身道:“润辞,快进来,你怎么找到这的啊。”   于润辞这才慢慢地走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硕大的水果篮。   他眼泪汪汪地看着秦听:“我听主管说你生病住院了, 你到底怎么了啊,生的病严不严重,要不要紧。”   眼看他要掉金豆豆,秦听手忙脚乱,他最是见不得人哭。   他连忙走过去, 接过于润辞手里沉甸甸的水果篮,柔声安抚道:“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最近没休息好,晕了两天,你看我现在这好端端的嘛。”   于润辞咬着嘴唇,小声说道:“你别骗我。”   秦听笑容灿烂,一本正经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完这话,自己都有点心虚,他好像确实差点哄骗人家,去接手南竹那个垃圾。   想来也是惭愧。   秦听握着他的胳膊引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递给他一颗桃,“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于润辞接过桃子,眼睛却一直盯着秦听,轻声道:“主管给我换了个比较轻松的岗位,工资也比之前的高。我每天还有充裕的时间学习高中课程。谢谢你。”   秦听假装听不懂,“哈,谢我做什么。”   于润辞笑道:“我知道是你在背后默默帮我,公司给我开了很高的薪水,还派医生去我家里看我父亲的腿伤。”   秦听自知瞒不过:“公司对自家员工的优待,应该的应该的。”   于润辞的身子越挪越近,他的气息快要喷洒在秦听的脖子上,“你怎么这么好啊。”   “咳,我没那么好。”秦听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往另一边挪了些距离。   他其实是挺愧疚的,因为他的鲁莽与失误,于润辞这辈子大概是与南竹绝缘了,不过倒也挺好,离那个蠢货远些。   至于于润辞面临的窘境,他真的只是随手一帮,也没直接帮到底,毕竟于润辞天生骨子里要强,定不能平白接受太多的施舍。   “怎么办,我好喜欢你的温柔啊,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于润辞面色娇羞地摸了摸秦听的手。   秦听犹如触电般猛地缩回手。心中啧叹,不是吧,又来,还没结束么,这怎么又来一个绿错人的。   绿色再也不是他的幸运色了,他现在对绿色都快有阴影了,他穿绿是想被绿,这怎么又成绿别人。   聪明反被聪明误,秦听露出苦涩的微笑,“别闹了,饶了我吧。”   于润辞撑着下巴,他玩味地看着秦听臊得耳朵都红了。   他嘴角不住的上扬,露出一副捉弄人的表情,“不吓你了,谁让你也骗过我,扯平了哦。”   秦听哭笑不得双手合十,似是求饶般,“错了错了,你可真是太调皮。”   “嗯哼,”于润辞戏谑地开口,“白黎可是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要把你拿下呢。”   秦听颇为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俩个小冤家啊,你们闹你们的,可别再牵扯上我。”   他可再也不敢替他们断官司了。   “说着玩而已,其实我们根本没什么机会的,对吧。我们能拿什么去和那个有近水楼台优势的争呢?”   于润辞玩味地看着秦听。毕竟有个人虎视眈眈地守着他的宝贝呢,估计很快就会比他们捷足先登。   秦听一脸茫然,“啊?”   他望着于润辞飘然离去的身影,这才惊诧地察觉到于润辞的不同寻常。   好家伙,他貌似也是一朵深藏不露的小白花呢。   *   接到南竹的电话后,秦听平生头一次如此期待他们的见面。   他似乎能预感得到,这场见面的特殊之处。   他怀揣着一种比逃课都紧张刺激的情绪,急匆匆地换身衣服,办好出院手续,赶到约定的咖啡馆。   活久见的是南竹竟然会比他先到,照他往常的脾性,每次出门不迟到个一两小时,都是种恩赐。   南竹看秦听落座后,皱着眉不满道:“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我人消失不见,你都不知道找我一下的吗?”   秦听悠然地点完咖啡,闻言抬头,捂嘴轻咳道:“我受伤住院好几天,一直昏迷不醒。”   说完,另一只手按着肚子,面露愁苦道:“现在还痛着呢。”   南竹本想再次谴责,想起自己的暴力一脚,瞬间熄灭了火。   怪不得秦听会忍着几天没联系自己,平时黏人的要命,自己出了事情,他倒不闻不问。   原来是住院昏迷了啊,那两个绑架自己的人显然与他没什么关系。   南竹双手交叠地放在二郎腿上,眼神不屑姿态倨傲,数落着面前的人,“你现在和以前真的变了很多,也不再温柔体贴。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你再也不是我最初喜欢的那个你了。”   无语,渣男语录,跟这种脑子残疾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秦听迟疑了一会,慎重地说了句:“南竹你是个大煞比?”   南竹本以为秦听会自责地泪眼汪汪,然后自我总结过错,并发誓他会痛改前非。   却怎么也没想到秦听会回他这么一句,他错愕地看着秦听双手护头的样子,“哈,你说什么。”   秦听就是想试探一下,他那个ooc惩罚还健在不。   骂了南竹一句后,他抱着脑袋等了很久。   端上来的咖啡都要变凉了,杯子也没有要炸裂的趋势,棚顶的吊灯也安稳地悬挂在空中,路人也没有出现脱手刀叉的情况。   秦听有些欣喜地放下双手,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抚。   他好像不用再憋屈地隐忍,敢怒不敢言了呢。   南竹被骂了后,倒也没太生气,只以为是自己一脚误伤了秦听的脑子。   他有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南竹优雅地抿了口咖啡:“放心,我不会伸手打你的,我是贵族出身,没有那些乡村野夫的野蛮残暴行为。”   提起乡村野夫,南竹对那两个强悍的男人恨得牙痒痒,他身上现在还青一块紫一块。突然他的脚传来猛烈地疼痛,他大叫道:“啊,疼。”   秦听眨着大眼睛,惊慌地捂住嘴道:“啊,真是不好意思,踩到您了,我可真是太抱歉了。”   精致的脸上明晃晃地挂着一丝不寻常的微笑。   说完话,秦听就在心底默默查数。   南竹痛得眼眶里瞬间涌上泪水,眼睛模糊了许久,他的脚本来就伤痕累累,他特意穿了双大几号的鞋,走路就跟在刀尖上跳舞一般。   他现在的痛苦完全不输于海的女儿,毕竟他们都是为了爱情勇敢献身。   秦听数了几百个数,他还是完好无损地坐在原处。   看来,他现在既可以骂南竹,也可以打伤南竹了。   南竹缓过神来,满头已是大汗,痛的嗓子都要劈叉了,他郑重开口道:“秦听,我们到此结束吧。”   他觉得分手这个词,属实不能概括他和秦听的关系。毕竟他们当时在一起也是年幼无知头脑冲动。   他们连接吻,拥抱,做-爱这些情侣该做的事情全都没经历过。   所以,属实称不上是恋爱啊,这不就是小孩的过家家么。   也不知道他当年怎么会一眼选中秦听做他的初恋。现在的秦听真的是哪里都不对他的胃口。   算了,毕竟秦听也曾是自己的贴心助手,简直比家里的佣人还好用,既养眼还舒心。   曾经的种种彻底翻篇吧,他现在已经有霜幸这个绝世大宝贝了呢。   秦听这个赝品该扔了。   南竹清清嗓子,正色道:“我对你很不满意,而且你已经越来越配不上我了……”   南竹的结束一说出口,秦听对他接下来的话完全忽略掉了。   他此刻耳边全是咻咻咻的声音,数不清的烟花在黑暗的天穹中径相燃放,转瞬间,璀璨明亮照耀如白昼。   原来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花,可以是烟花的花,也是柳暗花明的花。   秦听在这混沌狭窄的地界里,摸着黑穿梭了许久许久。   他终于告别了霸道的死亡威胁,告别了极致的倒霉气运。   他不用再委曲求全地做纯良小白花,他重新拥有了人格自由。   好在前半程他足够的勇敢坚韧,好在后半程他有同伴鼎力相助。   秦听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   南竹的话音减弱,他无奈地看着趴在桌子上哭得浑身颤抖的秦听。   唉,果然如他所想,秦听悲伤难过的简直不能自已,以秦听喜欢他的偏执程度,他们怕是一时半会都不能彻底两清。   南竹不免有些焦躁:“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我告诉你没用的,你开个价,或者我可以按照我家最高级管家的年薪给你补偿……”   话还没说完,南竹错愕地看见秦听挡住脸的手移开了,他脸上干干净净,显然一滴泪都没有,他分明是在快乐地捶胸顿足。   秦听笑得开怀,险些喘不过气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笑眼弯弯道:“来,傻子,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忘录音了。”   南竹:????   “你是被我刺激得疯了吗?”南竹简直不敢相信,秦听现在的行为宛如范进中举,欢快洒脱地几乎手舞足蹈。   回答南竹的是温柔的贴脸杀,是一大泼褐色,充斥着苦涩味道的液体。   “你个傻逼脑残智障,真以为会有人爱你爱得死去活来。老子就是利用你混时长,打boss玩玩而已,你还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你怎么不照镜子看看你那张驴脸,摁地上种瓜都没人搭理你。五官没一个好玩意儿,跟你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估计你这辈子最后是自恋死的吧,玩王者菜的都不如刚会拿筷子的小朋友。你那手和脑子是拼刀刀砍来的吧。”   “你挖个坑自埋,都会加重全球的污染问题。你放过这个无辜的世界吧。”   ……   秦听站起身,双手叉腰喋喋不休地痛骂南竹。   他也情不自禁地感慨,哇呜,我好恶毒,我好粗俗,但我好爽啊。   南竹的头顶宛如咖啡的发源地,顺着坑洼的面部,此时纵情流淌一泻千里。   他脸也憋青了,嘴也气紫了,伸出手颤抖地指着秦听,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众所周知,南竹身为贵族的骄傲是不允许他言语粗俗,行为野蛮。   秦听骂爽了,再也不想面对南竹那张五颜六色的驴脸。   他准备离开。   南竹的脸上写满了愤懑与恼怒,这是第几回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贵族就要平白忍受吗,他王者十级贵族玩家还会在网上怒斥队友。   真正的贵族,就是要勇于直面无耻的莽夫。   想到这里,南竹义无反顾地起身,一只手抓住秦听的衣领,举起另一只拳头恐吓地制止他行动。   秦听皱着眉看着面前挡路的人,眼见他又要不知死活地动手动脚。   去你的体弱多病,岁月静好的小白花。   老子是恶毒的食人花。   秦听猛地攥住南竹的手腕,猛地往下一拽,肩膀抵住南竹下坠的肩侧,另一只手薅住南竹的裤腰带,右脚踢准他的右脚,转体下蹲借用腰胯力量。将南竹原地掀翻,给了他一个极其漂亮的过肩摔。   砰的一声,地面承受了它不该承受之剧痛。南竹摔得四仰八叉,浑身上下骨头都要分家跑路。   秦听骂人,摔人这一套操作在内心上演过上万遍。如今发挥出来操作可谓是行云流水,熟练畅快。看得服务生小哥目瞪口呆,呆呆地站在原地。   秦听嫌弃地拍拍手上的灰尘,霸气嚣张地扬长而去。   他慵懒地站在阳光下伸个舒服的懒腰,等了又等,依然没有任何糟糕的事情发生。   秦听酝酿着准备发个朋友圈,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圈。   他心情舒畅地输入:为了庆祝本人脱离苦海,抽111个好友发送111元单身贵族限定红包,单身万岁,自由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发红包30个红包庆祝分手成功。(有30个小可爱在追么,笨蛋作者哭笑不得)   阿晋昨晚抽了,有两三个小可爱的红包就是不让我发,没收到红包的在昨晚的评论里滴滴一下我   这次是真的真的下章抱抱,亲亲,举高高。   感谢在2021-08-21 16:07:32~2021-08-22 21:2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善良可以辟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囡风 (ˊ〇ˋ*)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倒v结束)   整容未必会让他荣光焕发, 但分手一定会让他如获新生。   时间只是短短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秦听觉得这一辈子的快乐都要消耗没了。   陈子凡一个电话打过来时,秦听机智的特意拿把手机拿远点。   电话里, 陈子凡啊啊大叫道:“你终于争气了啊,男人你又行了,你站起来了。”   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秦听的声音透露出自豪与骄傲,“我不仅自己站起来了, 我还把那货打趴下了,夸我。”   陈子凡十分配合:“太优秀了, 果真是住一次院, 把脑袋也治好了呢, 嘿嘿。”   秦听无语凝噎:“倒也不必这么夸我。”   陈子凡:“你在哪, 我们去接你,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   秦听报了他的地理位置后,嘱咐陈子凡道:“你来时候给我拿一件上衣。”   他现在穿的T恤上有道很深的咖啡渍,不用想也是摔南竹的时候弄上身的。   秦听所在的地方离鲸鱼总部其实很近,他抬眼望去便能看见鲸鱼的巨大logo, 在一众高楼大厦间格外引人注目。   他思索了一下, 在某平台上点了几份大额订单。   然后悠然地坐在路边,等着室友接他。   他本以为会是三只室友一起到,可他万万没想到,陈子凡直接叫了三车人, 当然都是平日里都和秦听他们寝走得近的朋友。   排场之巨大,还是令秦听咋舌感叹,他们出发去预定好的豪华派对包间。   他们刚一下车,就有侍应生热情地围了过来引着他们。大厅的水晶吊灯高贵地铺陈垂落,走上红木旋转楼梯就是极具光影效果的流星走廊。   他们的包厢在走廊尽头, 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一看就是败家公子哥纸醉金迷的好地方。   趁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点吃喝的时候,秦听从陈子凡手里拿过他带的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换上。   拆开包装的时候,秦听有点傻眼,这完全就不是他风格的衣裳。简直骚包到了极点,但也还是硬着头皮换上了。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果然听到众人夸张的惊叹声。   包厢里灯具繁杂,光束变化多端。   将秦听的黑色丝绸衬衫上的火红玫瑰衬得分外妖娆。   哑光的黑色面料,更是显得他白到发光,又纯情又热辣。   秦听颇为无奈地看着陈子凡,“怎么给我拿你的衣服,咱俩穿得这是兄弟装?”   陈子凡穿得是一件带有金色玫瑰的白色丝绸衬衫,他端着酒杯朝秦听走来,“我俩啊,就是本店的镇店之宝,纯情金玫瑰和热血红玫瑰。”   他特意把秦听的衣领再往下拽拽,喃喃自语道:“这衣服你穿可真好看。”   然后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柔情地摸了摸秦听身上的红玫瑰。   秦听这两天察觉陈子凡情绪的不大对劲之处,动不动就发呆感伤。   趁着他起身去和别人碰杯的时候,秦听用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路沉,压低声音道:“子凡最近这是怎么了,感觉没以前开心。”   陆沉抱着个油腻腻的鸡大腿在一旁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他和唐屿在西北的片场待了一个月。为了保持身材,盒饭总也吃不饱,现在回来就报复性进食。   听到秦听的问话,陆沉神秘兮兮地拿着残腿挡住嘴,悄悄告诉秦听:“他受暗恋的情伤了。前两天跟他看电影的那个小学弟其实是个直男,子凡表白被拒了,俩人现在都不联系了。”   直男宁折不弯。   秦听心中叹息,他家陈子凡这是受了情伤。   陈子凡站在舞台拿着麦高呼道:“这场原本定为唐屿和路沉的接风洗尘宴,在此变为秦听先生的脱双宴,我宣布单身party正式开始。祝他单身万岁。”   秦听捂着脸,虽说事实是这么个事实,但这怎么听着怎么滑稽。   众人欢呼雀跃地附和着,纷纷前来跟秦听碰杯。   他们往常一起喝酒,总是喝着喝着,秦听就被那个南竹叫走了。不是命令秦听给他买夜宵,就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找秦听。好像生活不能自理。   如今秦听终于逃离苦海,他们也就彻底放开,一个个铆足了劲,姿态亲昵明晃晃地灌他酒。   趁着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他们都跃跃欲试地灌酒,因为他们真心好奇秦听的酒量到底多深。   秦听嘴都要喝麻了,还好今天出门前吃了顿豪华大餐,现在胃不至于太难受。   都说能喝酒是天生的,他醉酒也不会恶心呕吐,最多就是跑跑厕所,酒劲转瞬就消散了。   唯一让秦听觉得喝酒不适的点,就是他觉得酒这东西实在太苦了。   无论国外的国内的,啤的白的红的,他每次喝都痛苦得同喝药一样,硬着头皮往下吞。   于是,他亲爱的室友们就在现场立即为他制作专属可乐桶。   水果,可乐和各种酒混杂着,又甜又爽口。就是不知道这酒劲什么时候会上头。   秦听都记不得这是第几轮灌酒了,有两个人已经醉得趴在沙发上浅眠了。   秦听迷迷糊糊地看眼手机,这一晚上消息叮叮咚咚一直在响,简直要炸翻了天。   一堆朋友来询问安慰他的,摸摸头,要抱抱他的。   秦听二话没说,都直接发送111元的感恩红包。   他眯着眼,噙着笑看大家五花八门的安抚,觉得大家真的是多虑了,他现在才是真的神清气爽,独自美丽。   但不一会就乐不出来了。   因为他接连看到了几条消息。   [于润辞:恭喜,前脚刚走后脚就传来喜讯]   [韩桐:我有机会了,该我上场表演了]   [白黎:太好了叭,买花打一折,今晚要来找我玩嘛]   啊这,打扰了,有毒。   这三人的回复掺杂在大家的消息中显得格格不入。   秦听不愿意和南竹再有任何牵扯。而这些在原书中跟南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人,他们这种突如其来的喜欢,或是头脑发热的玩笑,怎么都让秦听胆战心惊。   当然或许是出于对南竹的深恶痛绝的缘故。   其实这种感觉是很微妙的,秦听一头雾水地被蒙蔽在其中,他不免会对自己心生怀疑,搞得他好像是平白抢了南竹的主角光环,好端端的从炮灰转换成了这种万人迷的人设。   虽然他们这辈子好像没跟南竹发生任何实质性的牵扯,但秦听真的有些畏惧了,他一个早该下场的炮灰,是时候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而不是再被拖回去。   他是真的承受不起,只想远离他们的是非与争议。   秦听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叛逆期姗姗来迟的少年,浑身上下就是带劲儿。   消息翻不到底,密密麻麻的红点,秦听晕沉着暂时都不回复了。   眼瞧着手机电量不足,他将陈子凡的充电宝要了过来,给手机充会电。   秦听喝酒从不脸红,而且越喝越白,唯独血液都是滚烫的。这一次他是真的快喝到了极限,轻飘飘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他靠着沙发上,揉着脑袋。包厢的门推开了,陈子凡拉着两个陌生男生的胳膊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像个打家劫舍的土匪。   陈子凡独自窜到秦听身边,低声道:“相中哪个了,一会让他照顾你。”   “你不是刚祝福我单身万岁,转头就要给我送男人。”秦听属实不能理解。   陈子凡捂着嘴笑道:“那又怎么样,又不耽误欣赏男色啊,你看看你右边的帅哥我从健身区邀过来的,你看看他那腹肌和胸肌多好看。”   秦听扫了眼穿着黑色运动背心的男生,的确身材优越,肌肉饱满结实。   此时被路沉塞了一杯酒,豪迈干脆得一饮而尽。俩人的视线在半空中遇上,男生的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惊艳与兴致。   秦听意兴阑珊地扫了眼他的身材,心说,就这,形状都不如江言酌的腹肌形状好看。   秦听只是隔着衣服摸过一回,但那手感他现在都记忆犹新。   想起江言酌,秦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今晚上好像没收到江言酌的任何消息。江言酌其实也是南竹身边亲近的人啊。   情绪似乎是不可言状地低落,秦听甩了甩脑袋,没注意又从桌上捞了一杯高浓度的酒。   感觉身边坐了个人,秦听余光看见是刚才的背心男。秦听往一旁挪了些距离,拿着酒杯的手都有些颤抖,酒顺着秦听的嘴角流淌到锁骨。   然后他就感觉身旁的人目光更加滚烫地袒露着,丝毫没有遮掩。   “我叫林石恭,你叫什么。”   “你真的好漂亮,你现在单身吗。”   “怎么自己喝酒,我陪你好不好。”   真得是好吵。   秦听到底是没挨住七八个人的轮番灌酒,他现在脑子里好像有一百个小人在打架,乱哄哄的。   秦听撑着沙发,艰难地站起来,想到外面呼吸口新鲜空气。   林石恭十分绅士地伸出手,半拢在他的身后,是一个保护动作,却没真的碰到秦听。   俩个人走出门,林石恭还是没有死心,继续问道:“你谈过恋爱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种类型啊,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秦听脑袋几乎要停滞思考,但听到问题,他还是脱口而出:“我喜欢话少,安静,高冷的男生。”   一句话,男生的声音戛然而止。   秦听的眼睛被走廊的灯光晃得视线模糊,他硬生生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熟悉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冷冽好闻。秦听亲昵得蹭了蹭。丝毫没察觉到抱着他的人身体骤然僵住。   江言酌本来在外谈生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到这里的。   手机联系不上秦听,找的陈子凡才知道他们跑这里喝酒。   其实他本来决定下班后就去医院陪着秦听,怎么也没料到,就在他忙翻天的这一下午。   秦听竟然不声不响地解决完了大事情,然后来这醉酒狂欢庆祝,似乎还找了个陌生男人。   江言酌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林石恭,在离得很远的时候,他就看到秦听整个人被这个男人半搂着,目光贪婪放纵。   面前人的狠厉眼神几乎要将他撕碎,林石恭不由得心慌,但还是冷静出声:“你是谁,请你放开他,我来扶他就好。”   江言酌冷笑回应,紧紧搂着怀里的秦听,抬手勾了勾秦听的下巴,低语道:“我是谁,秦听,你要我还是要他。”   秦听的眼睛被迫抬起,他呆滞地看着江言酌俊逸的脸,笑嘻嘻道:“不知道啊,嘿嘿,但我要你,你好看,你好香。”   分明是格外乖巧的脸蛋,总说一些流氓气十足的话语,撩人无形。   江言酌被气笑了,他用力捏了捏秦听温软白皙的脸颊:“这是喝了多少,连我都不认识了。”   林石恭见他俩姿态亲昵,见眼前人穿着打扮透露着矜贵,也自知二人关系非同寻常,灰溜溜地走了。   走廊的光影变换,暗沉的红色光线切成了银色的光线。   江言酌这才看清秦听身上的衣服,气压瞬间低沉,眉头皱得更深了。   由于第一颗扣子的位置很低,秦听的锁骨周围的大片肌肤几乎都暴露在外。   衣领处格外的宽松,江言酌身高比他高了大半个头。俩人这么依偎着,江言酌一低头就能看见,衬衫里面的光景。   一想到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围在过秦听的身边,江言酌面色就愈发冷硬,还着秦听的胳膊用力收紧,恨不得将秦听粘在他怀里,省得再让他穿这身衣服到处招摇。   秦听被勒得难受,撑着江言酌的肩膀努力推开他些距离,他现在摇头都很吃力,手根本用不上劲,推了半天毫无差别。俩人之间的距离其实依然很近。   但秦听却能更清楚地看见江言酌的面庞,眉眼深邃却显得清冷疏离。   秦听戳了戳江言酌的脸,歪着脑袋说:“我怎么觉得你好眼熟。”   杏眼水汪汪的,表情无辜且呆萌,江言酌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无奈道:“我是江言酌啊。”   听到江言酌的名字,秦听的脸色变了变,先是笑眼弯弯,然后又皱起来眉头,嘴巴紧闭着,似乎在生气。他奋力挣扎着想逃脱他怀抱的束缚。   江言酌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能讪讪地放开手,看着秦听一副失落的表情,他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我是不是来晚了。抱歉我没及时看手机。”   秦听双手抱着胳膊,独自站着都有些摇晃,他万般气馁道:“哼,我讨厌你。”   江言酌眸光暗了暗,自知是秦听的酒后醉话,心里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他拢了拢秦听敞开的衣领,温柔开口:“为什么啊,你跟我说下,我要改了你就不能讨厌我了。”   秦听思索了一会,叹息道:“怎么改嘛,好烦啊,你这么好,怎么就是那狗东西的好兄弟啊。”   与那狗东西有关的一切,秦听都想放一放。   听见这话,江言酌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他小心翼翼地拉住秦听的手,自我辩解道:“我不是他的好兄弟。我和他没多少交情的。”   “胡说,你就是他的好兄弟。”   “我真的不是。”   “真的吗。”   “千真万确。”   秦听目光灼灼,格外认真地询问道:“好吧,那你说,你是谁的好兄弟。”   江言酌莫名哽住了,这个问题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秦听期待的答案,但他并不想说出口。   秦听等了很久,使劲摇晃他俩紧握着的手:“说嘛,你是不是我的好兄弟。”   谁能抵挡得住他这种撒娇。   江言酌直接宣布投降,当即放弃他清醒的头脑,好兄弟就好兄弟,他们又不会只停留于这一种关系上。   他轻声哄道:“我是你的,都是你的,别气了好不好。”   “好!”秦听满意地轻笑出声,酒窝大摇大摆地展露出来。   “那说好了,你不能再跟他好,你只能和我好。”秦听拉了拉他的衣角,再次嘱咐强调。   江言酌挑着眉,看着秦听像个争风吃醋的小朋友,怜爱地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放心,我只会跟你一个人好。”   这辈子也没有过别人,也不会再有别人。   走廊里恍惚间能听到隔壁包厢里泄露出来的抒情歌曲,是一首上个时代的老歌,没有复杂的词曲,没有特殊的技巧。有的只是轻柔的女声下那份浓厚,炽烈的情感。   没有一个明目张胆关于爱的字眼,却在含蓄中裹挟着满腔爱意,随风而来,随光而现。   秦听沉醉得娇憨,抬头望着眼前人。那双墨色的眸子格外柔情,此时如黑曜石般璀璨,熠熠生辉。   秦听挪不开眼,他抬手拢了拢额前碎发,双手搭在江言酌的肩膀,轻踮脚尖,吻上了他清凉的唇瓣。   啵得一声轻响。   江言酌毫无反应,由着秦听那张漂亮的面孔贴近他,直到甜甜的气息落在他的脸上。   他彻底呆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纵着秦听笑眼弯弯地吻他,触感温软。   一吻即离,秦听歪着头半搂着江言酌的胳膊轻笑。   而此时江言酌的脑内一片空白,心脏从停滞的状态到毫无秩序般的跳动。他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兴许会窒息晕厥。   而那个罪魁祸首全然不知,目光澄澈,好似抱着毫无勾引般的意图,恬然安静地笑着。   江言酌血液猛地升温,他艰涩地开口:“秦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听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啊。”   然后又坦坦荡荡地发问:“阿酌,我的初吻甜不甜。”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周三就入v啦,倒v (22-30章)   笨蛋作者携小秦和小江给大家鞠躬啦。   小可爱们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真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哦。   如果笨蛋作者能有幸带给大家那么一点点快乐的话。   新手作者超级谢谢小可爱们这一路的包容与爱护,鞠躬。   这一次没有缘分的话,希望改日我们还会相见哦,我们还会在阿绿重逢的。   祝大家生活愉快,得偿所愿啊。   感谢在2021-08-22 21:25:27~2021-08-24 12:01: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啵啵啵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狐你一脸 40瓶;囡风 (ˊ〇ˋ*) 、布恩迪亚的小金鱼 20瓶;荼蘼 10瓶;月夜的『黑猫』 3瓶;落ψ、辞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甜吗, 他的初吻。   每一个字都甜到江言酌的心坎里了。   江言酌的呼吸滚烫,明明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难以置信地捏住秦听的下颚, 对上他澄澈明亮的双眸,声音几乎颤抖:“你真的知道我是谁么,就这样亲我。”   醉酒的人嘴麻得没有知觉,不受控制, 秦听嗫嚅着似想叫出他的全名,可江言酌三个字念起来格外吃力。   他歪着头, 杏眼格外水润, 取巧地轻唤道:“江, 阿酌嘛, 我不都跟你……”   话还没说完, 秦听就被江言酌彻底封住了嘴,所有声音都被吞吃掉了。   秦听刚才吻他的时候,是硬生生地撞上来的。两人的鼻尖相抵,但江言酌总觉得那吻似乎是少了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呢。   听见秦听又那样唤自己, 江言酌彻底失控。这一次他抓着秦听的手, 错开二人滚烫的鼻息,再次吻了上去。又急又重,恨不得将他的喉舌全部包裹住。   他无所顾忌,甚至称得上是粗暴, 他撬开秦听红润的唇瓣,长驱直入,只为搜刮侵占更多的领地,将他的味道品尝到底。清爽果香,醇厚酒香都混杂着秦听的味道, 越细品越香甜,回味无穷。   江言酌喉结滚动着,他恨不得永远沉溺在这个甜香湿润的深吻中。他像个干枯许久的木系植物,必须通过不断汲取水源获得充分的营养。   而秦听就是他唯一的营养液。   曾经难以启齿的爱意,此时此刻再也不必去埋藏遮掩,终于可以大方袒露出来。二人就这么站在走廊j p的角落里,任周围嘈杂,人来人往。   江言酌高大的身影帮秦听挡住了眼前缭乱的灯光,秦听惬意地闭上眼睛,长捷颤抖,乖巧地仰着头,承受他或轻柔或躁动的行径。舌尖轻抵带来的兴奋感与战栗感。让他也情不自禁地想去追寻,去探究。   触感是凉滋滋的,又软又韧,像是美味的糯米糍,他不自觉地缠绕上去,吸吮   江言酌一手环着秦听的肩膀,将他死死地箍在自己的怀中,他们热烈纠缠,紧密相依。他的另一只手握着秦听细长白嫩的脖颈,粗糙的指腹轻轻揉捏着。   秦听就好像被人拿捏着命脉,时不时地发出细碎的声音,似是不满,却没舍得用力推开眼前的人。他的双手圈住江言酌的腰腹,松垮地搭在上面,时不时摩挲一下他紧致结实的肌肉。   但换来的却是更粗暴热烈的索吻,又掀起一场疾风骤雨般猛烈地进攻。   江言酌被这人勾得快疯了,心脏震颤,思绪停摆。   每一个吻都又湿又重,格外绵长。   光影效果绝佳的流星走廊里,光束随之时间不知道变换了多少种,他们还没结束。   走廊里的人来来回回,似是早已习惯这种情景的上演。年轻人的暧昧与心动终究是难以搁浅的。   隔壁包厢里走出来个摇摇晃晃的壮汉,他都已经送走了好几拨的朋友,路过的时候郁闷地嘀咕道:“就是亲不够,现在这些年轻人啊。我都开了几瓶酒,这咋还没结束。就不知道回屋亲,忒晦气,非得搁这旮沓亲,这眼馋谁呢。”   江言酌清晰地听见他的话,没发出任何声响,他没闲心去搭理旁边的酒鬼。他将怀里的小醉鬼搂的更紧一些,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柔软可欺的模样。   当察觉到秦听的呼吸又变得艰难微弱,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秦听的温软唇舌。   只是抬眸看见秦听呆愣愣的眼神,他又情不自禁地覆上去,温柔克制地贴了贴他的唇瓣。   这种感觉又甜蜜又微涩,他此时实在过于贪心。一旦尝到了甜头,触碰拥有过,他便彻底放不下了。   瞧着秦听被吻得气息不匀,嘴唇一圈都磨得红肿潋滟,江言酌意犹未尽,却又不得不宣告暂停,他怜爱地帮他擦了擦嘴角亮晶晶的水光。   然后埋在他的颈边剧烈喘息着,等着身体缓慢平复。   那种特殊又奇妙的感觉忽然消退,秦听显得有些茫然无措,他紧紧拽着江言酌的衣角,意味不明的小声哼唧。   江言酌抬起头的那一刻,头脑也变得模糊与混沌。他禁不住嘲笑自己,一定是在秦听那尝到了太多酒,原来酒醉也是会传染的。   缓了片刻,他抬眼看着秦听的脸蛋没有丝毫的红晕,除了眼眸水润澄亮,好像就没有其它动情的痕迹,仿佛刚才追着江言酌索吻的人不是他一样,仿佛他们刚才的拥抱缠绵只是逢场作戏。   就在江言酌有些茫然与困惑,不知道是该怀疑自己,还是怀疑秦听的时候。   秦听朝着他淡淡一笑,羞涩地转过头,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肩上。江言酌这才注意到他的耳尖仿佛滴血般,艳红得如上好的玛瑙一般通透,品相极佳。   江言酌低笑出声,蓦然抬手,轻捏了一下他的耳垂,却宛如触碰了电闸开关,怀里的秦听骤然扭动了一下身体,眼里泛出更多的泪光。   江言酌的笑意渐深,“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秦听低柔出声,“可我腿软,走不动。”   可怜巴巴的语气昭示着出被人欺负过头的委屈。   江言酌的心早已软烂,他抬手摸了摸秦听被汗水湮湿的后背,“能走得动吗,要背还是要抱。”   秦听迷恋地闻着江言酌身上冷冽好闻的气息,在周围一片烟酒的杂乱味道下,江言酌的味道格外清新淡雅。头发都要埋在江言酌的衣领里,秦听摇头晃脑地回应道:“先背我,一会再抱。”   小醉鬼依然是很讲逻辑的,这个时候还能分清先后次序,还透露着“我都要”的霸气选择倾向。   听到这话,江言酌轻笑着弯腰蹲下身去,秦听摇晃了几步,然后稳稳地趴在他的后背上。   当然这种绅士的征求意见行为,实在是令江言酌吃尽了苦头。离包厢不到百米的距离,江言酌每一步走得都艰难吃力。   倒不是秦听太重,实在是他太能惹事生非。无所顾忌地调皮捣蛋,在他耳边吹热风,在他后背窜动着上下位移。   江言酌清晰地知道,他这一次醉酒比上一次难搞的多。如果说第一次是酒后单纯的发泄,这一次就是纯粹的开心与放纵。   这一个晚上,秦听在清醒与懵懂之间相互转换,那种若有若无的勾引与撩拨,都彻底拿捏住了江言酌的心尖。   秦听就是有着这种让他进退两难的本事。   地毯柔软程度江言酌无法测量,但他此刻是真的腿软,他控制呼吸,缓慢开口道:“听听,你乖一点,别闹我了,好不好。”   “听什么听,我不听我不听。”秦听捂着耳朵,拿脑袋用力撞了撞江言酌的头。   面对着宛如泼皮无赖的秦听,江言酌依然舍不得拽他下来。   所以,他就任命地默默忍受,他咬着牙通过思考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双手却牢牢地握住秦听的腿弯走完了这半程路。   走到包厢的大门,他悠悠地吐出口浊气,庆幸自己今天还好穿了件长外套。   只是推开包厢门的手都在发抖。   屋子里面的人都喝的四仰八叉,有抱在一起失声痛哭的,有手舞足蹈随音乐摇摆的,有不管不顾埋头狂吃的。   真就是酒后人生百态。   人群里最清醒的陈子凡,正拿着麦,高声吟唱,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看见秦听兴致勃勃地趴在江言酌的背上,他的手抓着江言酌的耳朵,嘴里叼着江言酌的头发,两条细长的腿还在那荡悠。   陈子凡眼睛都快瞪掉了,他连忙从台上蹦跳下来,没站稳,险些给眼前这两位来个跪拜仪式。   他完全不敢相信那个在玩弄,摆弄,折磨江言酌的人,竟是他可爱的室友。毕竟寝室里酒量最好的当属秦听,每次都能坚持到最后,还会照顾好他们三个。   他真是第一次见这位小祖宗耍酒疯,就敢疯成这样。   陈子凡给了江言酌一个抱歉的微笑,“麻烦你了啊,他喝多失态了。”正想伸手把秦听接过来。   啪的一声。   秦听一巴掌轻轻地拍在陈子凡的手背,然后把脸埋在江言酌的颈窝。   陈子凡满脸震惊,不可置信般叫道:“你竟然打我,你不需要我了嘛。”   平时宝贝长,宝贝短,喝多了还翻脸不认人,陈子凡受到了严重打击。   秦听还是不吭声,脸埋得更深了。   江言酌回给陈子凡一个抱歉的微笑:“听听,你喝多了得有人照顾你,你是要室友,还是我。”   “怎么又是选择题?”秦听有些不满地咕哝道。   这好像是秦听今晚上做的第三个选择题,他晕头转向地抬起脑袋,手却下意识地搂紧了江言酌的脖子。   江言酌的肩背结实,他窝在这里很舒服,秦听犯懒完全不想挪窝。   “你。”秦听懒到第二个字也不想说了,默默往上使劲寻觅个舒服的位置。   那一抹温热带来的麻意顺着江言酌的脊椎骨往上攀升,烫的他心惊肉跳,他滚动了下喉结。   调整完状态,他沉静地开口:“嗯,听他的。那我带他走了,他还有没有东西在这。”   陈子凡欲言又止:“你,你这样不好吧。”   江言酌挑眉:“哪里不好。”   陈子凡皱着鼻子:“你兄弟刚分手,你就这么连夜把人家前男友抱回去了,你这样是不是……”   这不就是他的梦寐以求的事情么。   江言酌轻笑道:“我喜欢他,他现在单身,其余的和旁人有什么关系。”   这坦坦荡荡的告白,明明晃晃的喜欢,令陈子凡大惊失色,怒叫卧槽。   他颤抖着指了指江言酌:“我才想明白,你丫绝对是蓄谋已久。”   秦听分明告诉过他,他最近和江言酌成了很好的朋友。   可陈子凡觉得傻透了才相信秦听那个恋爱白痴的鬼话。   这江言酌分明是觊觎他良久的一头大饿狼。   难怪他在度假村围在秦听身边转来转去,难怪他动不动就阴阳怪气地搪塞南竹,难怪秦听住院他焦急得日夜守在旁边。   可去你的好朋友,好兄弟吧。   现在倒好,装也不装了,直接狼人自爆。亏他帮忙竟然自敞家门,傻乎乎地告诉他秦听的位置。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听自投罗网,被人家迷得路都走不动。   陈子凡也自知留不住秦听了,仰天长叹:“彳亍吧,看你平时也没少帮我家小听,人你带走吧,他包在这,我给你拿。”   “多谢,有劳。”江言酌拍了拍秦听的小腿,见他毫无反应,便知道他可能睡着了,兴许也没听到自己说的话。   陈子凡磨磨蹭蹭地转身去拿包。好气哦,他莫名想哭。他第一次惊讶地发现,自己酒量怎么变得这么好。他这个受了情伤的人怎么就干喝不醉呢。买醉买了个寂寞,他连跟人耍酒疯的资格都没有。   他失落地走回来,将包递给了江言酌,认真叮嘱道:“你给我好好照顾他啊,自己掂量一下,我看你到底是要细水长流,还是要轰轰烈烈。”   这话说的含蓄,他也送还给江言酌一道选择题。   他知道江言酌是聪明人,也愿意相信他的为人,所以没有直接拿话威胁他别去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屋内的光线繁杂,照得江言酌黑眸闪亮,他点头回应道:“放心,多谢。”   好不容易到手的宝贝,他自会珍惜爱护。   在这场漫长的暗恋时光里,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等待了两年。过去觉得遥不可及的事情,今日终于不再是痴人说梦。   他比任何人都要有耐心,又怎么会一个晚上也按捺不住。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这个夜晚的漫长,也低估了秦听的磨人程度。   *   夜色浓稠,皎月高悬。城市的道路依旧川流不息,灯光璀璨。   在这条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江言酌习惯了独自欣赏两边的风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不过今晚,他怀里的风景更令他沉迷陶醉。   秦听乖巧恬然地睡在他的怀中,与平日生龙活虎,风风火火的样子截然不同。   江言酌低垂着眉眼,漫不经心地揉捏着秦听修长的手指,男孩子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细,嫩骨节分明,却有着几道浅浅的疤痕。   江言酌轻皱眉头,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默不作声地将他俩的手交叠在一处,十指相握。   车平稳地停在小区门口,秦听依旧睡得酣畅,想到一会进屋的不方便之处,江言酌轻手轻脚地拽着他的胳膊,将秦听稳稳地背了起来。   小区大门离公寓门口还有段距离,他们穿梭在蜿蜒的小路上,路灯将江言酌的身影拉得修长和臃肿。   夜晚的寂静忽然被猛犬歇斯底里的狂吠声打破了。   江言酌没有办法去帮忙捂住秦听的耳朵,他颓然又无奈地感觉背上的人悠悠转醒,垂在他肩膀处的双手,慢慢地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卡住他的喉结。   秦听从江言酌的风衣里探出了毛茸茸的脑袋,“好吵。”   见他彻底醒来,江言酌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调整姿势,攥住他的腿,将他往上颠了颠,“听听,把脑袋藏在衣服里,你睡得满头大汗,别让风吹着凉了。”   “哦,”秦听乖巧地应答了一句。   江言酌正欣慰秦听睡醒后怎么变得这么听话,然后视线一黑,他连忙止住脚步。   “听听,你在做什么?”   秦听将披在他身上的风衣,小心翼翼地围住了他的脑袋的同时,也罩住了江言酌的脑袋。   听到江言酌的问话,在黑暗里,他伸出温热的手从江言酌的后脑摸到了他的额前。   江言酌瞬间头皮发麻,身体轻微摇晃。   秦听全然不知,耐心地替他揩掉额头上的汗珠,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你也出了好多汗,头发也湿了,你也不能让风吹到啊。”   嗓音清朗,透露着朦胧的醉意,尾音轻柔上扬,撩人心弦。   江言酌喉咙一紧,沉默无言,秦听的温吞与纯良把他的心都揉皱了。   他们被黑暗笼罩在小小的天地里,除了视觉,江言酌的其他感官都无限扩大,秦听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江言酌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感觉又突然上涌。   江言酌哑着嗓子,无奈地开口道:“听听,可是我们这样怎么走路啊。”   “哎,好像也是哦,什么也看不见了,那你不能闭着眼睛走吗。”   秦听贴在他的背上,江言酌本就心猿意马,如今又要增加挑战难度,他简直哭笑不得:“抱歉,我好像不太能。”   “好吧,”秦听有些失落地扯掉二人头顶的衣服,“那就都不要盖了,你快点走就是了。”   江言酌轻轻点头,准备加快步伐。   秦听突然又说话了,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觉得这样不大行。”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江言酌有些奇怪地问道:“哪里不大行。”   “这样好不安全啊。”秦听轻拽着江言酌的衣领,小声倾诉。   江言酌以为秦听是顾忌远处的台阶,迟疑地问道:“那你是想下来自己走路吗。”   地上的影子里,秦听在拼命摇晃着脑袋。   他连忙抱着江言酌的脖颈,央求道:“我不要,别扔我下去。”   江言酌的嘴角忍不住上翘:“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听到他的询问,秦听直接当做是默许,他忙不迭地展开了他的行动。他扳着江言酌的肩膀,双腿蹬直,向外伸出。然后双手和胯部同时发力,扭转着他的身体方向。   突如其来的劲道让江言酌踉跄了两步,紧忙扶住旁边的路灯。   也是这个时候,江言酌察觉到秦听的状态比睡觉更加糟糕。他莫名醉得更加迷糊,像是一觉醒来,酒精在身体里彻底发酵,再也不受控制。   “听听,你在干嘛。”江言酌完全压制不住张牙舞爪着的秦听,秦听的头脑虽然不清醒了,但身上的力气却大了起来。   “我要换个方位。”秦听仍在艰难地挪动着,把江言酌的衣领扯得凌乱。   “啊,不要背了,要抱是吗,”江言酌瞬间明白了秦听的举动,他轻笑出声,耐心劝说道:“那你先下来,我再抱你不是更方便吗。”   感觉到江言酌要将他扒拉下去,秦听显得有些着急,双腿拼命扑腾,“我不要不要。”   连续果断的拒绝,像极了因为不愿意走路,而耍无赖,不讲理的小朋友。   虽然跟同龄男生比,秦听是纤细型的男孩子,但他毕竟也是个一百多斤的成年人。   江言酌本就背着他走了挺远的路,在这一刻才略显吃力,但也全由着秦听的心意,纵着他随意折腾。   江言酌的手肘上挂着秦听的包和掉落的风衣,他单手撑着路灯杆,努力保持着平衡,另一手环住秦听的腰肢,生怕他仰着摔下去。   秦听使出浑身力气,又拧又挪,两个人紧密依偎在路灯前,又摇晃又颤抖。   要是被路人看到,定会以为他们疯了,是傻子。   他们现在这副模样,像极了因为摸到漏电的路灯,而引发的触电事故。   这简直太荒唐,可笑了。   江言酌的笑意越来越深,完全压制不下去了,身体也剧烈颤抖。秦听动作也变得飘飘忽忽,完全不受控制,手脚乱飞。   糟糕,好像更像触电了。只不过这一次的电压好像更高了。   秦听有点头晕目眩,略显不满道:“哎呀,你别抖了嘛。我都要被你抖晕了。”   “啊啊啊,你是电动甩干桶吗。”   分明是秦听自己围着江言酌这个轴扭动着,倒头来还要控诉他的行径。   这是江言酌第一次笑得这么剧烈,这笑意从嘴角到喉咙到胸腔再到小腹,他平生第一次体会笑到肚子痛的感觉。   他觉得这行为分明蠢透了,但秦听也可爱极了。   他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当然,秦听最后还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完成了这项艰难的翻转活动。   秦听气喘吁吁地抱了抱江言酌,“好家伙,可太难了吧。”   江言酌用风衣把他包裹得严实些,缓缓开口,“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要背了要抱了么,哪里不安全。”   秦听用脑袋轻轻抵了抵江言酌的脑袋,脸上酒窝逐渐展露出来。   眼眸也是亮晶晶的,他轻笑道:“因为你看不见身后的路啊,但你现在有我了啊,我可以用眼睛帮你看路啊。”   作者有话要说:  (超大声)谢谢陪伴我的小可爱们!!感谢在2021-08-24 12:01:02~2021-08-25 18:0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羲柒、小丸子的花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狐你一脸、布恩迪亚的小金鱼 20瓶;龙猫、东郊浅篱、囡风 (ˊ〇ˋ*) 10瓶;江江… 5瓶;小丸子的花轮 3瓶;落ψ、4508026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没人理解醉鬼的思维, 非要有双眼睛盯住后面。   他难道以为自己是双面人么。   这时,秦听忽然趴在江言酌的耳边又说了一句,“我得帮你好好看着身后, 我怕有鬼跟着咱俩。”   瞬间,江言酌感受到了阴风习习。   江言酌无奈地打趣道:“哪里有鬼,只有我怀里的醉鬼。”   秦听哼地一声,倒也不再折腾, 脸颊紧紧贴住江言酌的脖子,沉默不言了。   江言酌笑了笑, 把他拢得更加严实。终于稳稳当当地将小醉鬼抱回了家中。   刚一打开门, 智能家居热情地打着招呼:“欢迎主人回家。”   秦听立即抬头, 礼貌地回应:“热烈欢迎。”   屋内的灯光徐徐亮起, 江言酌把秦听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帮他脱鞋。   秦听浅浅地笑着,“谢谢。”   看着他醉兮兮的模样,江言酌对上他充满笑意的眼睛,还是没忍住, 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舔了舔他的唇瓣。   秦听老老实实地垂着眼眸,由着他亲,还伸出舌头胡乱搅和,两个人的气息又交融到一处。   夜深了, 江言酌没有再去吻得很激烈。他抱着秦听回到主卧。   秦听头晕目眩,想坐起身,却完全没力气,在床上胡乱地丢胳膊,扔腿。   江言酌拿着蜂蜜水进来的时候, 床单已经褶皱得不成样子,秦听揉着脑袋哼唧。   江言酌扶起秦听,让他窝在自己的怀里,将蜂蜜水喂到他的嘴边,“听听,把蜂蜜水喝了。”   秦听现在看见杯子里有水就害怕,以为又要灌他喝酒,他摇晃着脑袋,连忙拒绝道:“不喝了不喝了,好难受。”   江言酌揉着他的脑袋,“喝完这个就会舒服了。”   “我真的不想喝,喝不下去了。”秦听轻轻拍了拍肚子,现在这里面全是水。   江言酌心疼地捏了捏他的脸,“下次别再由着他们灌你,开心也不能这么喝。”   秦听乖巧地点了点头。   江言酌再次试探着把杯子递到他的嘴边,轻声道:“很甜的,喝完就不这么难受了,试试好不好。”   他垂着头,在秦听的耳边耐心哄劝,声音低沉有磁性。   秦听伸手揉了揉耳朵,苦着脸,将蜂蜜水一饮而尽,低声咕哝道:“骗子,什么滋味也没有。”   秦听一晚上喝了太多酒,味觉神经都麻痹了,一时间尝不出来滋味。   江言酌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睡衣:“我们把这个换上,睡觉好不好。”   秦听皱着眉道:“可是,我还没洗澡啊。”   江言酌哽了一下,“今晚先不洗了,好不好。”   秦听现在这个样子,哪有力气自己去洗。江言酌也根本不放心他去泡澡。   “不舒服的,好难受。”秦听抿着嘴,靠在床头上,胡乱扯着衬衫。   秦听有些郁闷,“解不开扣子。”   江言酌帮他解开,黑色的衬衫褪下,男孩子光着上身,肌肤白的晃眼,中心粉嫩,腰线弧度流畅优美。   江言酌不敢乱看,只把目光放在他肚皮上的伤痕处。白嫩的皮肤上不再蔓延着浓厚的青紫色,逐渐好转,四周开始泛黄。   眼看秦听又在拨弄他的裤绳,江言酌连忙阻拦道:“听听,去浴室里脱。”   秦听点头:“好吧。”   热水器温度自动调好,江言酌把藤椅搬进了浴室,怕秦听一会站不住。   他扶着秦听进了浴室。   秦听靠在浴室的墙壁上,环顾一眼四周,然后大咧咧地脱裤子。   霸气地踢开掉在地上的外裤,眼看又要脱.内.裤时,江言酌伸出手制止他的行动,“那个,听听,内裤不用脱。”   “为什么啊,你洗澡不脱.内.裤的么。”秦听理直气壮地反问。   江言酌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当成了傻子,他扶额道:“你站不住,我得帮你洗啊,你想被看光吗。”   秦听不情不愿地同意:“好吧。”   固定花洒无法调解位置,秦听得靠着墙壁才能保持站立。于是,便只能由江言酌拿着活动花洒。   秦听的背抵着墙壁,一只手挂在身旁江言酌的臂弯上借着力,另一只手拿着毛巾轻轻擦拭。   身旁的江言酌目不斜视,宛如一个僵硬的人形花洒架。从秦听脱掉外裤开始,江言酌的脑子就像是被打翻的调色板,色彩斑斓地混杂着。   秦听的身材纤细,一双长腿又细又直,皮肤如羊脂玉般光洁。从细窄的腰到饱满的臀,每一处的线型都漂亮到了极致,实在是令人过目难忘。   江言酌扭着头,僵硬地看着墙壁瓷砖,想努力保持冷静。   可他看那瓷砖拼接处的平直线条,脑子里想的确是这线条,跟秦听的线条根本无法相比。   糟糕,他没救了,江言酌闭着眼睛在心中算数学题。   秦听觉得好像洗的差不多了,他转身一下子扑进了江言酌的怀里:“我洗好啦。”   洗完澡后的秦听格外娇软地贴近他的胸膛,江言酌低头看了眼红唇齿白,笑靥如花的秦听,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瓣。   没想到这一咬,唤醒了他残剩不多的意志,秦听气鼓鼓道:“你又咬我,你怎么总咬我。”   秦听的记忆停留在从医院刚轻醒的那一刻,江言酌化身成大鲨鱼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   秦听晕倒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跟他说的,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也是跟他说的。江言酌自然不会忘,尤其是秦听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还用那种娇嗔的语气责备他。   他当时恨不得激动地抱他入怀,只可惜时机不对。   想到那一幕,江言酌胸膛起伏,泛起稀碎的笑意,“坐实一下这个罪名。”   秦听哼哼唧唧。   怕他着凉,江言酌连忙将秦听扶到藤椅上,“我去拿你的睡衣,坐会,不要乱动。”   秦听没搭理他。   江言酌重新铺好了床铺,拿着衣物回到浴室的那一刻,门还没推开。他就愣在了原地,头皮瞬间发麻。   他听见了秦听喘息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像只求饶的小猫。   隔着轻薄的门板,江言酌哑着嗓子问道:“听听,你在干什么。”   秦听的脑袋晕晕沉沉,他好像又身处一片冰冷的迷雾之中,无法脱身。   门外传来熟悉的人的声音,他瞬间抬起脑袋,低声唤道:“阿酌,我好难受。”   落寞的语气里,夹杂着啜泣。   江言酌手上的青筋暴起,他呼吸艰涩地推开了浴室的门。   秦听曲着一条腿坐在藤椅上,另一条腿伸展开来,他的脑袋抵在膝盖上,眉眼清隽舒展,只是额头泛出层层汗珠。   手型是合拢的形状,与细长白嫩的手指,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江言酌的血液都要沸腾了,在体内咕咕地冒泡,他眸光暗到了极点。   秦听可怜兮兮地说道:“怎么办啊。”他焦急地皱着眉头,动作不再柔缓,指尖用力得泛白,耳尖涂上了红色。   江言酌看着他痛的眼里泛出泪花,心尖也在发痛,秦听一直是个体面干净的男孩子,额发从不遮住眉眼,目光永远澄澈柔和。   可他现在的模样可怜到了极点,额发一缕一缕地搭在额头,把自己的下唇咬得泛出了血,那双无辜明亮的杏眼里透露着意乱情迷的脆弱。   江言酌胸膛剧烈起伏着,他重重关上了浴室的门,走到秦听的面前蹲下。   秦听察觉到他的接近,连忙用腿勾了一下,怕他离开:“别走。”   抚摸他的脸的手都在颤抖,江言酌冷静发问:“我来么。”   秦听笑意渐起,不再瑟缩地窝着脊背,锁骨拉成一条直线,他轻抬眼眸,长睫颤抖地默许着他的靠近。   江言酌凑过去,眼里的浓情彻底化开,无法腾出双手拥抱着秦听,珍重地吻了吻他的唇角,把自己灼得额角青筋暴起。   浴室里水珠滴答滴答地垂落在黑色的地砖,在低平处积聚着冲走污浊。藤椅吱呀吱呀地伴随着温存与欢愉。光洁的墙壁映照出甜蜜的依偎与亲近。   江言酌垂着眸,漫不经心地擦拭。   秦听看起来更可怜了,鼻尖红红的,眼泪汪汪的,从失神的状态下恢复澄明,眼波流转,眼神勾人。   江言酌几乎已经不敢再直视他了,他从架子上,拿出干净的浴巾,将秦听裹成一团,将放在床上,用被子把他包成蚕蛹。   神清气爽的秦听,看了眼江言酌的裤子,一本正经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江言酌窝着一团火,自然不是怒火,此时鼓鼓囊囊的。   他揉了揉胀痛的额角,自嘲道:“能怎么办。”   秦听眨眨眼睛:“我可以。”   说完,便要尝试挣脱束缚。   江言酌乱忙制止他的胡来,“听听,睡觉吧。”   绵软的被子将秦听紧紧包围着,折腾了一天,秦听的困意逐渐翻涌,上下眼皮热烈地打着架,秦听晕乎乎地说:“我可以,不过你得自己动。”   江言酌:……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大放厥词的人,呼吸瞬间平缓,眼皮紧闭,俨然一副睡着的模样。   江言酌让他气笑了,把他安妥好,转身重回浴室,打开花洒,任由水流倾斜,冰冷得直接浇在他的脸上。   他若有所思,暗沉的黑眸紧紧地盯着藤椅,想着他们今天的亲昵,脑内划过秦听的每一个表情。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将水流开到了最大限度。   *   江言酌清清爽爽地走出浴室,卧室的夜灯下,秦听恬然地沉睡着。   江言酌掀开被角钻了进去。正准备关灯,手机里韩桐的消息不断弹出,他点了进去。   [韩桐:怎么样,人接走了没]   [江言酌:接到了]   [韩桐:可得好好谢谢我吧,多亏我及时告诉你秦听分手的消息,要不然你都赶不回来]   [江言酌:谢了,想要什么随便提]   [韩桐:物质太俗,我想要你家那位]   [江言酌:可以滚了]   [韩桐:啧,我这个红郎真难当,两边都不受待见。好啦,以后不逗你俩口子玩了,太小气了吧]   [江言酌:嗯。谢谢。]   [韩桐:少来,不对啊,你怎么有空回我消息,你此时不是该沉浸在温柔乡里。]   [江言酌:我困了,要睡了]   [韩桐:这么早就睡了,江言酌你是不是不行。]   [江言酌:晚安]   江言酌放下手机,关了灯。他捏了捏秦听的手指,他哪里不行,他感觉自己随时就要炸掉。   江言酌知道秦听今天只是喝开心了,少年意气而已,连自己的初吻说给就给。   而他的谨慎保守恰巧说明,他其实是更贪心的一个,因为他想要的是秦听的一切。   江言酌把秦听往自己的身边拢一拢,贴了贴他的额顶,他有点期待秦听明天醒来的样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笨蛋作者写文昨天那章惴惴不安,果然,今早就收到了站短,差点被阿晋锁章。   所以,我今天就只能特别特别含蓄,出现诡异的语言用法,得靠大家自己试着联想了。   感谢还在陪伴我的小可爱们,鞠躬鞠躬感谢在2021-08-25 18:00:08~2021-08-26 20:00: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囡风 (ˊ〇ˋ*) 10瓶;是呀是呀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翌日上午。   像往常一样, 半梦半醒中的秦听,起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机。   不一样的是,他今天头痛剧烈, 感觉小脑瓜像被劈开过一样。   他闭着眼睛摸啊摸啊,竟然摸到了一个赤身果体的男人。   等等,为什么确定是个男人,因为恐怖的是他被某个温热硬实的东西抵着了啊。   秦听紧张兮兮地睁开眼睛, 映如眼帘的就是一个俊美异常的男人,眼型狭长黑眸闪亮, 胸膛结实肌肉饱满, 还将自己死死卡在他的怀里。   他甚至察觉到他们的被子下, 二人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宛如□□花一样。   嘛耶, 这大早上,也太令人血脉喷张了吧。   江言酌是被人摸醒的,从上到下又被摸个遍,他看着秦听轻皱着眉头, 眼睫毛微微颤抖, 漂亮的杏眼缓慢睁开,眼神里透露出不可思议。   江言酌笑了笑,哑着嗓子问:“早安听听,头痛不痛, 睡得还好吗?”   语气温温柔柔的,听得秦听浑身麻酥酥的,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抽出双腿,稍微往后退开身子。自顾自地说道:“你怎么又出现在我梦里啊。”   江言酌:……   秦听看着江言酌露出个微微惊讶的表情, 继续说道:“那个,一会从我梦里出去,记得把门带上哦。”   然后连忙裹紧他的小被子,生怕江言酌再变成鲨鱼一口咬过来,他此时脑袋晕沉的,什么也不愿意细想,他只想再好好睡个囫囵觉。   江言酌看见他抱着被子滚到了床边,瞬间便感觉怀里空落落的。他揉了揉滚烫的额角,颇为无奈地看着秦听翘起来的头发。   他是真不知道这个小迷糊的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秦听呆愣愣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岔开,胳膊支撑在大腿上,脑袋低垂,头发丝都写满了失意。   现在的他离一个深沉的落寞男人只差一根烟的距离。   秦听终于清醒过来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件不得的大事。   他好像把江言酌睡了,不过他都醉成那副德行了,应该没能力将他一睡到底。   但他敢肯定自己确实把高岭之花欺负透了。   刚清醒过来时,秦听仔细检查过他的身体,除了脑袋疼,没有其它的不适感。他的身上没有淤青,也没有情爱的痕迹。   反倒是江言酌发烧烧得滚烫,胸肌上有好几处新鲜的咬痕,就那么大喇喇地展现出来,映入秦听的眼帘。   这是谁干的呢。   总不能是江言酌半夜饿了,自己啃的吧。   秦听连连叹气,愁苦且郁闷。他疯狂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任由记忆一点点倒带。   看看他昨晚都做了些什么蠢事啊。   首先,他主动亲了一下江言酌,好像还问他,甜不甜。   秦听捂住了眼睛。   然后,他们俩个就站在走廊里忘乎所以地热吻,唇舌勾缠难舍难分。   秦听捂住了脸。   接下来呢,他就被江言酌又背又抱拐回了家中。   秦听捂住了脑袋。   再往下,他就彻底不记得了啊。   秦听彻底瘫倒在沙发上,脸上写满了悲壮与绝望。   小秦已死,有事烧纸。   他现在只想连滚带爬地离开这个不堪入目的伤心之地。   *   江言酌再次醒来的时候,秦听已不见踪影,他身边的被褥凉一片冰凉,感觉头上有湿漉漉的东西,江言酌扯下一看,竟然是条毛巾。   他心中一暖,叫了几声,却又没人搭理他。   秦听走了。   江言酌的心沉了沉,虽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小朋友酒后状况百出,如今回忆起来肯定害臊,更不愿意待在他这个唯一目击者的旁边。   可他还是有些失落,一夜过去,他又成了孤身一人,昨夜的暧昧与亲热宛如泡沫,梦幻且易碎。   江言酌使劲地闭上眼睛,呼吸一片滚烫。他知道自己发烧了,因为他夜里冲了好几次凉水澡。   秦听半夜闹了好几回,他喝多了酒浑身燥热,总是踢开被子,又贪凉,总是往他的怀里钻,被子捂过后香喷喷的身子恨不得整个摞在他的身上。   江言酌煎熬了一整夜,天亮了才慢慢睡着,昏昏沉沉地醒来,此时浑身不舒服。   他强撑着站起来,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周,屋子明显被人收拾整理过。沙发上抱枕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浴巾洗的干干净净挂在阳台上。   江言酌淡淡地笑了笑,身体半靠在墙上,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心去调侃秦听,想到家里没有退烧药。他就给自己下了份药物配送的订单。   门铃响起的时候,江言酌缓缓起身开门,他一度以为他烧出了幻觉。   门外的秦听肩上扛着袋米,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十分不自在地看着门口的江言酌,“你睡醒了啊,我出去买了些东西。”   江言酌的住处离附近的商场还是有些距离的,况且小区内出租车进不来,他拿着这些东西走走停停,来回都快两个小时了。   江言酌愣了半晌,回过神的时候,看着秦听此时满头大汗,手指都袋子勒得红紫,于是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心疼地说道:“出去买东西怎么不叫我一声,我应该开车带你去的。”   秦听躲过他伸出来的手,略显慌乱地回答,“你发烧了,我来就好。”   然后立即脱鞋,去厨房将东西放好。   江言酌跟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耳尖红红的,嘴角上扬,只是语气稍显落寞地说道:“我以为你走了呢。”   秦听心里抖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道:“怎么会,我这不是得照顾病人嘛。”   秦听哪里是不想走,他恨不得找个山沟待着,这辈子都不想出来了。   可是想到江言酌劳心劳力地照顾了自己一晚上,估计他这病就是被自己折腾出来的。   秦听他就迈不开腿,尤其是换裤子的时候,错愕地发现他连内裤都被人家帮忙换过了。   只不过这内裤是在松垮,实在有点大,不是他的尺码。   不对什么鬼啊,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看看人家都照顾自己照顾到这份上了。秦听他要再跑,他就是混蛋,尤其是酒后还把人家轻薄了一番。他简直就是个混蛋级别的渣男。   小秦好难,小秦想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啊。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翻了一下你家厨房,你是新搬来的嘛,怎么什么吃的,调料都没有啊。”秦听有点疑惑地问道。   江言酌家的冰箱里摆满了冰水,连袋酱都没有,秦听简直哭笑不得,这人不愧是高岭之花,这是靠喝冰泉水活着的么。   “我平时很少在家吃饭。”江言酌静静地望着秦听。   “哦,菜板在哪个柜子里?”   “左边第二个柜子里吧。”江言酌帮忙找出。   “哈,你一定不下厨吧,你看你连薄膜都没拆。”   “嗯。”   秦听忽然抬起头,神秘兮兮地说道:“不会做菜的男人,是找不到老婆的。”   江言酌挑眉:“这么严重的么。”   “当然,就算找到老婆,也是会被嫌弃的啊,简直不守男德。”秦听胡说八道中,他只是发现江言酌竟然也有不擅长的事情,莫名觉得开心,故意打趣道。   江言酌点头,语气格外认真:“嗯,我会努力学的。”   秦听在灶台忙前忙后,嘴也不停歇,一会唠叨厨具,一会念咕菜谱。   江言酌听着他的碎碎念,心里的暖流涌动着,他沉默地走到他的身后,双手环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秦听被江言酌的气息灼到了,他感觉自己颈边的皮肤也瞬间火热起来。他僵硬地扯了扯江言酌的手,没扯掉。   “你,,你好像又有点烧起来了。”秦听紧张地磕巴起来,他走之前江言酌明明已经退了,现在好像又严重起来。   他连忙挣脱江言酌的怀抱,从口袋里找出一盒退烧药,端过来一杯温水。   秦听认真嘱咐道:“这个是饭前的药,你吃完这个去睡一下,等会我做完饭再去叫你。”   江言酌点了点头,接过水和药一饮而尽,然后还是默不作声地倚着厨房的门,眼神紧盯秦听。   秦听头疼地拉着他的胳膊出去,让他回卧室躺下,帮他把被子掖好,语气略凶:“你再乱晃吹风受凉,小心一会就烧成大傻子。”   因为发热,江言酌的脸颊微红,使得他本来终日寡淡的面部增添了些色彩。他一直淡淡地笑着,五官凌厉的锐度都被冲击得一干二净。   他拽住秦听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轻声说道:“听听,我难受,但我又很开心。”眸光里的深情坦坦荡荡地铺面而来。   秦听觉得自己的脸颊也要烫了起来,他慢慢抽出手,轻咳出声:“听什么听,我不听。”   他又在耍无赖。江言酌垂下眼帘,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秦听慌乱地说道:“我去做饭,你老实些啊,等我叫你吃饭。”   “好,我都听你的。”江言酌抬起明亮的黑眸。   啊啊啊闭嘴,别用这么宠溺的语气,秦听的心脏颤了颤,立即转身离去。   *   回到厨房的时候,秦听独自思考着,脑子乱乱糟糟的。其实他现在头也很痛,刚才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身体还是很轻飘的状态,扛着袋子努力地沿着地面的边缝走直线。   秦听觉得现在自己是真的不清醒,也看不太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去主动吻江言酌。   他现在特别怕和江言酌对视,他也怕江言酌会突然问自己为什么会主动吻他。   就是简单的色迷心窍么。   单单只是因为,江言酌说他会是自己的好兄弟,只和自己一个人好。   秦听像个小孩子一样争风吃醋,他莫名的占有欲与私心作祟,仿佛都在昭示着什么。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在秦听的眼里看起来又有些不可思议。   他不敢去细想,摇了摇脑袋甩开多余的念头,他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照顾好病人,他有条不紊地煮粥做菜。   饭菜做好时,秦听去招呼江言酌吃饭,江言酌在被子里捂出了许多汗,睡衣此时松松垮垮地敞开着,那些明晃晃的痕迹又透露着他昨晚的疯狂与亲昵。   秦听不敢直视,悠悠开口:“把衣服穿好,好不容易退烧了。”   江言酌笑着拢好衣襟,他跟着秦听来到了餐桌前,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江言酌莫名感受到了灯火通明之下家的感觉,热饭暖胃,两人相伴,人生好像不止如此,可人生好像只应如此。   秦听帮他把粥盛好,给他夹了许多清淡的小菜放在碗里,也不知道会不会符合江言酌的胃口。   江言酌垂着眼帘,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就在秦听以为他是不舒服,吃不下去饭菜时,他忽然听见江言酌开口说道:“我有记忆以来,你是第一个为我夹菜的人。”   语气平淡,可是听的人却莫名替他觉得委屈与心酸。   秦听的心好像蓦然被人捏住了,一瞬间疼得颤抖。   唉,啊这,明明是有父母的江言酌怎么会可怜成这个样子啊,爹不疼妈不爱,兄弟内斗家宅不宁。   虽然秦听在原来的世界里父母早亡,可他吃着百家饭长大,邻居家的叔叔阿姨一起把他照料他,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缺爱,每个人得到的爱不会如复制粘贴般整齐一致。   爱的种类有很多,可他真的觉得江言酌得到的爱很少很少。   秦听眼眶莫名红了一下下,然后低下头,继续为江言酌夹菜。   江言酌和秦听都沉默不言,彼此间却不觉得尴尬,他们很安静又很缓慢地享用完这顿饭。   吃完饭后,秦听准备收拾碗筷,江言酌非要帮忙,秦听果断拒绝,让他老实待着,江言酌便披着个毯子跟在秦听身后一步一挪。   眼看江言酌的状态不错,秦听提出告别的时候,江言酌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甚至有些闷闷不乐。   秦听犹豫了很久,他还是觉得要留些时间让自己好好思考,他现在又茫然又心乱,可他竟然也舍不得看江言酌难受。   一直纠结拧巴着的秦听打开门,看到门把手上挂着的药物,便知道是江言酌在网上买的药。   他将袋子递给了江言酌,“你先吃我给你开的药吧,那个是医生叮嘱过的。”   江言酌点头:“好。”   等待电梯的时候,江言酌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俩个人挨得很近,秦听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走廊的声控灯灭了,黑暗里,江言酌忽然说道:“听听,我不会去问你为什么亲我。在我这里,你可以有想亲就亲的权利。”   秦听猛地闭上双眼,他饶是再感情迟钝,此时此刻他也听懂江言酌的心意了啊。   江言酌低沉的声音温柔地穿到秦听的耳朵里,“昨天你兴致勃勃地庆祝自己单身,只不过很可惜。”   秦听的心脏狂跳不止,他轻轻地开口问道:“可惜什么。”   江言酌轻笑出声,“可惜的是你很快就又得举办宴会,庆祝自己脱单成功了,懂我的意思吗?”   啊啊啊不懂不懂。   秦听被这番猛烈进攻打了个措手不及,什么鬼。   走廊的灯骤然亮起,秦听眼瞧着江言酌又要开口,真不知道他嘴里又会冒出什么虎狼之词,他现在只想堵住他的嘴。   他思来想去没找到合适的东西。   然后,秦听脑子一抽,鬼使神差地直接用嘴堵住江言酌的薄唇。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电梯门徐徐打开,但开了个寂寞,电梯内外都没有人影,电梯郁闷地阖上了。   此时的秦听欲哭无泪,他被江言酌拎着脖颈又抱回了家,他被按在玄关的墙壁上亲的喘不过气来。   生病的人力气怎么还这么大,亲的他嘴唇舌头又烫又麻,腿软得站不住。   造孽哦。   活该哦。   他今晚又是走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1.不会直接拉满格,都生病了,就别搞事了。   哎,相处一夜,把自己折腾发烧的小江可怜兮兮。   2.疯狂作者咆哮,啊啊啊爱死你们这些小可爱了,你们咋都这么有趣mua   3.捂脸,预收有一本abo信息素的文,感兴趣看一下哦rua 第34章   晋江文学城·34   秦听很懊恼。   他为什么脑子抽疯非要用嘴堵, 他难道没有手的么。   秦听很绝望。   他现在被人家吻得泪眼朦胧,他分明可以用手推开江言酌啊。   可他没有。   那他的手现在做什么呢。   他的手极不争气地在抚摸江言酌结实漂亮的腹肌,流连忘返。   当然, 这是他身为倔强男人的最后一丝尊严,他总不能平白无故地被占便宜吧,他得索要回来。   这是秦听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和江言酌接吻。   他们的唇舌在温热中触碰,追逐。   他们的气息在滚烫中交缠, 置换。   秦听觉得他要被烧坏了,浑身上下, 从里到外都散着灼灼热气, 或许他现在才是高烧的那个人。   他快要疯了, 因为他惊诧地发觉他完全不排斥与江言酌的亲昵。   甚至觉得舒服, 还有一点点的喜欢。   这让秦听横生出一种他们本就应如此的感觉。   当真是色迷心窍, 无可救药。   心中的某颗种子飘落在湿润的泥土之中,在沉静宁和的地带中抽芽生长。   江言酌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他的后颈和脸颊。他沉迷地吻着秦听,他喜欢秦听被他吻得高抬起头,白皙修长的脖颈轻吻颤抖, 吻得凶猛时, 他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秦听的舌根酸麻彻底,呼吸变得逐渐滞塞,他呜咽出声,用手轻轻掐了江言酌一下。   江言酌立即退了出来, 怜爱地吻了吻着他的额头。   秦听垂下眼眸,不敢再与江言酌对视,只觉得这男妖精夺人心魂,不可触碰。   男妖精张嘴说话了,“今天可以不回去了吗。”   江言酌的双手紧紧环着秦听劲瘦的腰, 不肯放开。   秦听头也不抬,果断拒绝:“我不。”   江言酌轻声开口:“我这里有电竞房和影音室,要不要来玩一下。”   秦听撇嘴道:“说得好像我家没有一样。”   江言酌继续说道:“我陪你打游戏好吗,我答应过你要赢回来的。”   秦听轻哼:“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么,还用游戏诱惑。”   眼见秦听抱着胳膊,一副去意已决的样子。   江言酌揉着脑袋,语气可怜:“听听,我头疼难受,你能留下照顾我么。”   秦听目瞪口呆得不敢相信:“现在又难受上了。刚才不是蛮横得挺起劲的么。”   江言酌的脸不红不白,淡定地说道:“一直都很难受,没说出来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为难。”   “那你现在说出来干嘛!”   江言酌看着秦听气得炸毛的样子,笑着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现在想让你担心为难了啊。”   “我每次生病都是自己在家,连给我倒水的人都没有。”   江言酌这话一说,秦听又有种被拿捏住的感觉,他简直无可奈何。   “我%/*#,去你的吧。”   秦听一把推开江言酌,甩掉脚上穿好的球鞋,大叫道:“啊啊啊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要看喜剧片。”   “好,你去影音室等我,我给你洗水果。”江言酌嘴角轻轻上扬,将秦听的球鞋放到鞋柜的最里面。   *   秦听独自坐在影音室里等待着江言酌的到来。   他挑挑拣拣半天,终于选了一个有趣的电影,见江言酌迟迟不归,他便放首音乐听。   他无所事事地打开手机,陈子凡发了满屏的问号表情。   秦听捂着脸发了个龇牙笑的表情。   [陈子凡:人呢,不说一会就回来的么]   秦听犹豫着不知从何说起,就看见陈子凡又发来了消息。   [陈子凡:不说话,懂了]   [秦听:哎呀,突发状况嘛]   [陈子凡:哈,我看是乐不思蜀]   [秦听:才不是]   [陈子凡:亏你傻心眼的以为人家要和你做朋友,谁家看好朋友的眼神是要吃人的]   [秦听:没有吧]   [陈子凡:他肯定馋你脸,馋你身子。话说你是不是因为浑身吻痕,不敢回来见我。]   [秦听:真没有]   [陈子凡:哭哭,你肯定不干净了,你的身上肯定遍布了男人的痕迹]   [秦听:!岂有此理,我一定要自证清白。]   秦听当即关掉消息框,打开相机对着他光洁白皙的皮肤咔咔自拍,他照得是皮肤么,这是他的清白,他绝对不能容忍如此污蔑。   屋里音乐声音开的很大,以至于秦听没有听到脚步声。   江言酌端着果盘进屋时,便见到秦听扯着松垮的上衣领口,大喇喇地露出锁骨,脖颈和肩膀。   江言酌愣了半晌,径直走到他的身边,眼见他停止拍摄,切到和陈子凡的聊天框准备发送照片时,他连忙出声:“听听,你在干嘛。”   听到江言酌的声音,秦听吓得险些扔掉手机,抬起头便对上了江言酌深墨色的眼睛。   江言酌此时深深地望着他,眸色晦暗不明。   秦听莫名觉得心慌,“呃,我在自我欣赏,你有意见。”   “没有,”江言酌朝他走去轻笑出声,“我以为你是要发给别人。”   秦听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咳,我发这个干嘛啊。”   江言酌想到他刚才不小心看到的聊天内容,挑眉打趣道:“谁知道你打算诱惑谁呢。”   秦听扶额:“胡说八道,有什么可诱惑的,再说我也没拍什么啊。”   他什么也没露,就拍了几张皮肤,那白花花的跟墙皮一样,能诱惑得了谁。   江言酌把果盘放到茶几上,坐到了秦听的身边,他伸手帮秦听把手机屏幕锁上。   他认真地看着秦听的眼睛:“你不懂。”   别再乱勾人了,勾我一个还不够么。   然后他从果盘里挑出一粒最大的葡萄,递到了秦听的嘴边,哄劝道:“乖,张嘴,以后也不许拍了,好不好。”   江言酌的嗓音低沉,音色如古琴般低沉悦耳,蕴藏着雄厚力量。   秦听莫名就被蛊惑了,他听话地张开嘴,接过了葡萄,含糊地回应了一声:“嗯。”   秦听转过脸,不再去看那张眉眼深邃鼻梁挺直,下颚线条优越的脸。   他愤懑地用牙尖使劲地戳了戳葡萄,汁水瞬间在口腔内横流,甜甜的滋味由喉入肺腑。   心中骂咧咧道,呵,秦小听,别人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你真是世界上最没骨气的男人。   *   影音房里,灯光昏暗,江言酌和秦听并肩仰卧在沙发上。   他们今晚上看的一部轻松欢快的电影。   选择这部电影的原因呢,是因为电影里的男二是个型男帅哥,人见人爱的那种。   每次一到他出现的画面,秦听就略显激动。   电影画面里到了这样一幕,男二噙着笑,霸气地甩掉衣服,光着膀子露出了优越的身材。   秦听过于投入,显然没控制好音量,直接哇塞了出来。   然后他就明显感受到,坐在他旁边的那位先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想到自己时不时地也揩人家的油。   秦听讪讪地笑着,讨好地说道:“这太一般了,没你的好看,真的。”   “哦,是么,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江言酌语气淡淡的。   秦听连忙摸了一下嘴角,“骗人。”   江言酌无奈地伸出手,摸了一下秦听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喜欢,你是想练么。”   秦听连忙摆手摇头:“不不不,我太懒。”   有那时间,在床上躺着不好么。   江言酌轻笑出声:“我也觉得你不需要练,现在就很好。”   秦听摸了摸自己丝毫不明显的腹肌,“我就是好奇你一天天这么忙,除了学习,你又得管理公司,哪有这么多时间健身呢。”   江言酌缓缓开口:“抽时间吧,没太多工作的时候就在公司的健身房练一会,其实主要是为了锻炼身体。”   看看人家,能力又强,身材还好,又比旁人勤奋努力。   秦听在心中默默地擦泪,啧,眼馋。   电影进度已经步入后半段,秦听显然已经没有再看下去的心情。   真不是电影无聊枯燥,只是因为他饱受江言酌单方面的骚扰。   他倒不是做一些特别亲密的举动。   就是时不时地喂他几粒葡萄,尤其是在男二出现的镜头里,他会接连不断地喂,秦听好怕他会一不小心噎死自己,便只能分散出精力接受他的投喂。   电影看得磕磕绊绊的,以至于他连男二什么时候下线都不知道。   江言酌显然也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意图,他拉过秦听的手,漫不经心地揉搓着,“想玩游戏吗,我陪你。”   秦听一脸无奈地由着他的行为,“不了,我脑袋有点疼,现在看不进去手机屏幕。”   江言酌点头把电影音量调低,开口询问道:“没课的时候,你都喜欢做些什么?”   秦听想了想:“一般就是打游戏,看电影。放假时间长就和室友出去玩,他是去采景,我是去觅食。”   江言酌点头:“那你这个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我要四处旅游,胡吃海塞。”秦听兴致勃勃地憧憬着,他来到这里这么久,一直有事压着,每次出去也都是不自在的。如今终于自由,他可以尽情地敞开玩。   江言酌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秦听疑惑地挑眉,转头看眼江言酌,发现他嘴角挂着笑意,轻捏着自己的骨节。   江言酌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他抬眸,然后举起他们相握的手,轻轻晃了晃。   秦听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然后他看见江言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腕。   靠,啊啊啊啊啊。   怎么好端端的,他又做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不要再搞事了好不好。   秦听的头皮都快麻掉了,他霍然起身,立即暴走。   他毫不客气地命令道:“那个我要洗漱睡觉了,你快给我收拾房间去。   江言酌关掉了播放着的电影,“今晚不和我一起睡了吗,你昨晚不是抱着我……”   “江言酌你再搞事试试。”   秦听拿着抱枕把江言酌的脑袋狠狠地按在沙发上,然后猛地揉搓几下他的脑袋,撒腿就跑。   江言酌笑着从沙发上爬起身,悠悠地去洗漱间找他。   他站在门口看着秦听洗脸,“听听,真的不能商量了吗?”   秦听眼皮也不抬:“听什么听,我不听。”   江言酌:“我生病了,半夜没人照顾不行的。”   秦听:“闭嘴吧你,我会过去看的。你给我收起可怜巴巴的样子啊,这一套已经不好使了。”   江言酌无奈地摊摊手,转身去给自己收拾客房了。   秦听不和他一起睡,他也就失落那么一下下吧,毕竟他没名没分的。   况且他今晚要是再冲凉水澡,估计明天就得住院了。   *   秦听躺在江言酌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他不该睡在这里的,这被子里全是江言酌的那种冷香清冽的味道。   他躺在这,就跟睡在他怀里似的。   房门被人敲了敲。   秦听坐起身:“进。”   江言酌穿着松垮的睡衣走进来,递给秦听一杯水。   秦听要接,他紧握着不松手。   江言酌扫了他一眼。   秦听秒懂,无奈得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江言酌这才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秦听拾起床边的体温枪探了探他的温度,很好,从下午开始就没再发过烧,他紧忙催促道:“你快去睡吧,别锁门,我晚上会去测测你的体温。”   “别折腾了,你好好睡觉吧,不能再发烧了。”江言酌替他掖好被子。   秦听选择笑着忽略他的话,敷衍道:“好的。”   偏要半夜就去你的房间恐吓你。   然后他就看见江言酌双手撑在他的身边,身体前倾。   秦听这次学聪明了,他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含糊地说道:“不许再亲了,今天的额度已用完。”   “是这样啊。”江言酌淡淡地笑着。   然后秦听就被按住了肩膀,江言酌深深地吻在了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啄了一口,又带着吸吮。   秦听浑身一颤,身体瞬间就酥软了。江言酌的脸就窝在他的肩窝里,秦听甚至能闻到他嘴里的薄荷味道。   江言酌只是用力地吻过那一处肌肤而已,眼看白色的肌肤变得暗红,他便满意地起身了。   站起来的时候,松垮的睡衣敞开了,秦听昨晚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依然很明显。   江言酌没说话,只是用手比了比秦听的这些杰作。   秦听的眼睛都睁圆了,气得磨牙:“你这是报复我的意思呗,那我昨天欺负你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他难道也没手推开的嘛。   秦听轻哼出声,江言酌可真是一如既往地记仇。   听到这话,江言酌拢好衣服,准备出去:“知道昨天你这么亲我,我为什么不还回来吗。”   秦听顿了一下,他好像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犹豫地问:“为什么?”   江言酌站在门口,笑了笑:“因为得在你清醒时候亲,这叫标记。”   然后指了指自己胸膛的印迹:“而昨晚你酒后的这个行为是欺负。”   “我不能随意欺负酒后的你,但你可以随意欺负任何时候的我。”   “晚安,听听。”江言酌轻轻地阖上门,离开了。   嘛耶,又又又又来,这谁能受得住啊。   秦听欲哭无泪,心里的防线此时已经摇摇欲坠。   他现在只想给自己来瓶氧气。   救命,这男人太会了吧。   行行好,拜托拜托别再这么该死的宠溺了。   秦听快要溺毙了,他一脸悲愤地捂着脖子上深红的吻痕。   完了,这一回他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土拨鼠叫,又来了好多小可爱,鞠躬感谢啊。   笨蛋作者眼泪汪汪,没见世面,头一次见这么多人,排队挨个抱抱贴贴。感谢在2021-08-27 22:00:04~2021-08-28 23:16: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羲柒、偷了鱼的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碰瓷翻车现场 30瓶;狐你一脸 20瓶;南梁 10瓶;琉璃神社、是Anion丫~ 5瓶;聿修、冬夏、落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晋江文学城·35   第二天早上, 五颜六色的秦听终于逃离了男妖精的魔窟,闷闷不乐地回到学校。   他是如何把自己搞得色彩斑斓的呢。   这个事故源于他凌晨左右跑到江言酌的房间里,帮他查看温度。   谁料这男妖精从半梦半醒状态恢复过来, 一把拽过他。   秦听踉跄着半趴在他身上,听江言酌喃喃道:“过凌晨了吧,昨天额度已用尽,今天该归零重新开始了。”   靠, 这男人的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什么啊,除了亲亲就没别的了么。   然后他就老实地依偎在他怀里, 深深浅浅地亲着。   江言酌一只手环着他的腰怕他掉下去, 另一只手捏住他的手掌, 轻重不一地揉搓把玩着。   结果两个人越亲越热, 空气里细碎的声音越来越大。   眼见自己被他亲的反应剧烈, 而且极其没出息的,都快抵到人家了。   秦听连忙抓住他的头发,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黑暗里叮叮咣咣撞了一路, 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回到屋里翻来覆去, 彻夜难眠。   秦听对着公寓楼道里的镜子唉声叹气。   现如今,他脸上挂着黑眼圈,嘴唇被亲破了殷红一片,脖子上挂着深红的吻痕, 手肘撞门框上磕得青紫。   好家伙,现在真就无法解释清楚了。   他蹑手蹑脚地回到寝室,准备爬上床补眠时,寝室里的三只掀开被子齐刷刷地坐起身。   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个遍,然后就传出各种声音。   啧啧。   呦嚯。   哦吼。   秦听讪讪地笑着, 坚强地接受他们目光的洗礼,“干嘛啊,这么看我,想我啦。”   陈子凡迅速地从床上爬下来:“呵,男人说出你的故事。”   另外两只也不甘落后。   一分钟不到。   他们三个人脸没洗头没梳,衣衫不整地拿着凳子排排坐到了秦听面前。   陈子凡扫了一眼秦听的脖子:“有情况。你们这几天怎么回事啊?”   秦听挠了挠头:“我们挺清白的,真的,就是我现在有点不清不楚。”   不清楚自己。   陆沉抱着胳膊:“我记得开学时,我们在酒馆里碰到,你们还只是点头之交。”   唐屿使劲点头:“怎么我们两个就出去一个月,错过了多少剧情。你们的进度条也太飞快了吧。”   秦听摸了摸鼻子,暗自思忖道,他也觉得太突飞猛进了吧,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他们连孩子都得有了。   呸,什么鬼啊,他又不会生。   秦听回忆着他们这段时间的接触,慢慢说道:“去度假村的时候交流多了,慢慢熟悉起来的。尤其最近这段时间,他帮了我很多的忙,甚至可以算是救命之恩。”   唐屿:“所以,你要打算以身相许么。”   秦听:“额,倒也不必。”   陈子凡:“那你现在只是停留在感激的阶段。”   秦听低头看了眼地面:“好像也不是。”   陈子凡:“是心动的对吗,毕竟江言酌哪个方面都相当优秀,那对于南竹和江言酌你更加……”   话还没说完,秦听忽然很急迫地打断:“抱歉子凡,有个事情我得说一下,我从来没喜欢过南竹,从来没有。”   “不要将他们放在一起。狗东西不配和江言酌相提并论。”   陆沉百思不得其解:“那你这两年围在他身边是图啥。”   “具体原因,我无法解释清楚,你们可以当做我是被迫无奈吧,逢场作戏而已。”秦听郑重地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和朋友们彻底摊开他与南竹之前廉价塑料的关系。   对面的三个人的表情从满脸震惊到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秦听在他们面前张扬洒脱,在南竹面前唯唯诺诺。   前一秒还在南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下一秒转身跟他们嬉皮笑脸。   陆沉:“怪不得,我总能看见你翻他大白眼。”   唐屿:“怪不得,我还见过你拿他作业盖泡面。”   陈子凡:“怪不得,我看见你拿他照片按蟑螂。”   秦听捂着脸轻咳出声。   原来他的朋友们不是傻到无药可救的,跟相处这么长时间也都察觉到不对劲之处了。   但是他身边只有江言酌一人,不点就通啊。   秦听抬起头,笑了笑:“都过去了。”   陈子凡伸了个懒腰,悠悠地开口:“行啊,我们只是怕你一谈恋爱就又陷进去了,看你还是挺清醒慎重的,我们就放心了。”   秦听在心中哭泣,他其实在江言酌面前一点也不清醒,时时刻刻都跟喝醉了一样,晕晕乎乎的。   唐屿:“目前来看,江言酌这人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不过还需要再观察看看,不要操之过急,我们家小听又不是没人要。”   另外两只齐声附和:“就是就是。”   秦听哭笑不得,伸出手拍了拍他们鸡窝一般的小脑袋瓜。   真诚地道谢:“谢谢你们。”   陆沉大手一挥,“好嘞,会议结束,我们继续补觉吧。”   秦听准备换睡衣的时候,陈子凡走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送你个礼物。”   “什么东西啊。”秦听好奇地看过去。   陈子凡递过来两张照片:“仔细看,好好想想。”   秦听低头扫了一眼,一下子愣住了。   一张是江言酌的单独照。他坐在别墅小院的长椅上,目光却没有看准镜头。他穿着简单的白色体恤看起来格外清爽。他淡淡地笑着,所有的凌厉锋芒都被冲淡了。阳光大片地披落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格外温暖。   这张照片秦听有印象,毕竟是他招呼陈子凡过去拍得。   让他更惊讶地是另一张照片,竟然是他和江言酌的合照。   他歪着头睡在U型枕上,而他身边的江言酌戴着帽子,欲盖弥彰地遮掩他的视线。   可最终还是暴露了出来。   彼时的他神情专注目光柔和地看着熟睡中的自己。   这目光这表情,秦听太熟悉了,尤其是他脸上藏匿不掉的笑意与温柔。   也是他这些天一直无法忽视与躲避的软肋。   他一这样宠溺的笑,秦听就会立刻心跳加速。   原来这个时候,他就已经这样看着他了呢。   陈子凡将照片递给他后,就迅速爬上了床。   秦听默默地站在阴影里发呆。   他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也不知道从何想起。   江言酌好像真的挺喜欢看他的。   秦听想了一会,准备拍照片发给江言酌。   他拧开台灯,将两张照片都拍了一下,正准备发给江言酌他的单人照时。   江言酌的消息弹出来了,高傲的螺丝钉在和他说话。   [高傲的螺丝钉:听听,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叫我送你]   [骄傲的螺丝钉:学校有事]   [江:好吧,昨晚睡得还好么]   秦听气得咬牙,真是拜他所赐。   但他能实话实说么,他不能。   这是他脆弱尊严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秦:非常好]   [江:嗯,那我就放心了,看来你还是挺适应那张床的]   适应个鬼哦,秦听将他的单人照片发给他,叭叭地打字。   [秦:人长得还行,眼神不太好,怎么看不准镜头]   [江:谢谢夸奖]   [秦:?]   [江:知道为什么看不准镜头么]   秦听都害怕这家伙的疑问句了,肯定有坑让他跳。   他隐约有个不好的预感,这妖精不会又给他搞些颜色瞧瞧吧。   这一次他选择沉默,然后秦听就看见了江言酌的消息。   [江:因为我在一直看你啊]   [江:你当时就站在陈子凡的旁边看着我]   [江:你看着我,我忽然就不怎么想看镜头了]   啊啊啊   秦听感觉自己瞬间就要冒烟了,耳朵又红又烫。   他就不该问的,真是自找的。   而且最让秦听感到崩溃的是,江言酌说的都是事实,他不是嘴上撩撩而已。   江言酌是属于那种会为他做很多事,真正帮助他的时候都是沉默不言,耐心又尽力的。   当秦听再回顾他们所有的相处细节时,是真的有所触动的。   因为,他印象里的江言酌是真的体贴温柔与无微不至。   而江言酌偏偏喜欢在事情全部发生且完成的时候,再补充这些溺死人的话。   是溺人,不是腻人。   秦听捂着心脏,他是真的有些吃不消。   江言酌太令人上头了。   [江:听听,我错了,我不说了]   [江:别害羞了,理理我呗]   [江:谢谢听听给我做的早餐,我很喜欢吃]   然后他发了张空空如也的餐盘照片。   [秦:886]   秦听扣下手机,崩溃捂脸彻底瘫倒在椅子上。   他为什么心软要给他做早餐,哈欠连天地给他做了好几样早餐,况且他自己一口都没吃。   色迷心窍吧,没救了。   *   手机的另一边。   江言酌摸了摸有点鼓的肚子,笑着看着聊天框。   他好像又把小朋友给惹炸毛了,已经不想搭理他了。   听听做的早餐量其实有点大,要是两个人一起吃就刚刚好。   如今就他一个人,可他一点也不想浪费,就都吃完了   他现在很撑。   于是,他将秦听做的丰富早餐的照片发给了韩桐。   韩桐刚起床,公司周末期间不提供早餐,他省事地冲了碗麦片,味同嚼蜡地吃着。   忽然看到江言酌给他发了一桌满满登登的早餐,眼睛瞬间一亮。   [韩桐:好丰富啊,一会带公司给我吃么,体恤我周末加班的劳苦功高]   [江言酌:想多了,我都吃完了,特别好吃]   韩桐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他一个电话给江言酌打了过去。   韩桐上来就咆哮道:“那你有病啊,发给我干嘛。”   江言酌淡淡地说:“就是给你看一眼,听听的手艺。”   韩桐快被气出一口老血:“听听是谁,谁是听听。江言酌你可真是吃饱了没事撑的。”   江言酌点头承认:“确实,听听做得太多了,怕我吃不饱。”   韩桐恨得直咬牙:“吃死你算了。”   江言酌:“跟你说件事,你这段时间辛苦些吧,考试周我可能不常去公司了。”   韩桐:“你干嘛,不就是到考试周了么,你还怕这个,你往常不也在公司边准备考试边工作的么。”   江言酌:“现在不行了。”   韩桐:“为啥。”   江言酌转身去抽屉里拿了一盒健胃消食片。   他轻笑出声:“我想陪听听去图书馆学习。”   韩桐草了一声,愤恨地挂了电话。   可去他的吧,大早上的杀狗了。   *   “大早上的杀狗了。”陈子凡腾得起身,扯着脖子喊道。   趴在床上自闭中的秦听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陈子凡捂着胸口道:“江言酌大早上给我转了好几笔账。”   唐屿愤然起身:“他干嘛,他要收买你么,凭什么不给我,我可以我也要。”   陈子凡二话不说在群里聊天截图。   [陈子凡:你给我转账是几个意思,想拉拢我给你透露小听的消息么,想得美,休想跟我抢人]   [江言酌:不是的,你误会了]   [陈子凡:那你干嘛]   [江言酌:听听早上给我发了度假村的照片,我可以问你要电子版么]   [陈子凡:害,就这,那有什么可给钱的,你一共也没拍几张,等我一会就发给你]   [江言酌:我是想要有听听的照片,包括单人照合照]   [陈子凡:……]   [江言酌:当然,如果你愿意再给我多发听听其他的照片也可以。我知道他总陪你出去玩。]   [江言酌:麻烦你了]   [陈子凡:靠,你怎么不跟他要]   [江言酌:不小心惹他生气了,不理我]   [江言酌:算了,怕他不开心,麻烦你先帮我问一下,他愿不愿意给我吧]   寝室里的人哇哇乱叫。   秦听将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   江言酌,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  高傲的小江所经之处,一狗不留。   照片是在第六章拍的。备注改成螺丝钉在第二十章。   啵啵小可爱们嘿嘿   感谢在2021-08-28 23:16:13~2021-08-29 21:0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942222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oetlyye、没得感情 10瓶;东郊浅篱 7瓶;停停爱奶黄包 6瓶;一条灰裤裤、ikun&kun love 坤 5瓶;轻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晋江文学城·36   呵, 江言酌就是个臭东西,活妖精。   秦听理都不想理,他这两天太筋疲力尽了。   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但入眠太快忘记设置闹钟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窗帘紧闭,屋里暗沉沉的,秦听轻轻叫了几声, 没人搭理他,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摇摇晃晃的从梯子上爬下来, 拉开窗帘, 大片的阳光瞬间涌入, 照得他浑身暖乎乎的。   秦听惬意地倚在柜子上大口地猛灌凉水。   有人嘟嘟嘟的敲门。   秦听打着哈欠, 懒洋洋地开门, 见到来人,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糟糕,男妖精竟然找上门了。   江言酌就站在他的门口,脚边放了好几堆的东西。   他看着秦听白皙的脸蛋印着好几道睡痕, 头发蓬松凌乱, 左边还微微的翘起一缕。   江言酌轻笑出声,“听听在睡觉啊,我打扰到你了么。”   秦听轻哼:“你怎么来了?”   江言酌伸出手帮他按一下头发,秦听的发丝很软, 很听话,立刻就趴下去了。他挑眉笑笑:“来给你送一些吃的,赔罪。”   秦听好像莫名习惯了他的动手动脚,躲也没躲,只是他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哈, 你哪里会有罪。”   江言酌回道:“惹你生气就是不对。”   怎么还压上韵了。   笑话,他是会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的人吗。   秦听抱着胳膊,生硬地说:“要不要进来坐坐。”   江言酌迅速地弯下腰,拿起东西:“当然,我还没有参观过你的寝室。”   秦听一脸疑惑:“寝室有什么好参观的。”   江言酌笑而不语,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门口的置物架上。   他走进屋里,一眼就发现了秦听的桌子,他的背包挂在衣柜上。男孩子很爱干净,桌面东西摆放得很整齐,架子上摆满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不过看到他床上还放着个巨大的懒人抱枕。   江言酌莫名皱了皱眉头。   看着江言酌脸色红润状态极佳,秦听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今天有发烧么,好的差不多了吧。”   江言酌没回答,在秦听面前微微弯下腰,黑眸紧紧看着他。   秦听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就是他饱满的额头手触格外光滑细腻。   他连忙收回手:“嗯,不发烧了。”   江言酌直起身,轻柔开口:“嗯,有劳听听照顾。多亏你一直及时地帮我查看温度。”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想起秦听昨晚蹑手蹑脚地溜进来,被他逮个正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秦听发青的手肘上,他皱着眉:“昨晚磕到的么。”   秦听的耳尖又有点发烫。臭东西,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都要臊死了,不过转念一想,就自己那行为,和半夜爬人床有什么分别,全是自己主动送过去的。   不愿再细想此事,秦听轻抿嘴唇,开始撵人:“咳,没事了吧,没事就走吧,我要看书复习。”   说着便抬起了双手,推着江言酌的后背,毫不客气地赶他出去。   “嗯。”江言酌依着他的手劲慢慢移动着,出声询问:“那明天我陪你去图书馆复习好不好。”   听到他的话,秦听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推得更用力,他大声回应:“不好,一点也不好。”   江言酌轻巧地转身,抓住他的手腕,“为什么,我可以给你占座看包提醒你学习,帮你买饭,陪你走夜路。这有什么不好。”   就是这样才不好。   秦听微微喘着气,恼羞成怒,“哪里都不好,有你在肯定会影响我复习效率的,你坐我身边只会干扰我,分散我的注意力。”   闻言,江言酌笑意更深,缓缓点头:“也对,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毕竟你要坐在我身边,我也看不进去书。”   秦听连忙回道:“没错,就是这样,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必须保持距离。”   江言酌无奈地笑笑:“好,都以你,等你考完试再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江言酌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腕,委婉得像是在撒娇。   对上他那双深沉的双眸,秦听的头脑一片空白。他胡言乱语,磕磕巴巴地回应:“那,那个急什么急,反正不怎么样,啊啊啊怎么又是这种该死的疑问句。”   江言酌原本就不想逼迫他,就是喜欢见他娇羞着又有点炸毛的模样,他伸出手揉了揉秦听的脑袋,“不逗你了,好好准备考试。”   江言酌带来的东西正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台上,他从中间挑出一个最大的袋子递给了秦听:“这是给你们买的吃的。一到考试周,估计你们也不怎么愿意去外面买东西。”   秦听有点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轻声开口:“谢谢。”   看着秦听羞答答地道谢,江言酌伸出手勾了勾他尖尖的下巴,“不谢,我一共买了五份,方便你分给室友们。”   “嗯?”秦听茫然地睁大眼睛,疑惑道:“可是我只有三个室友啊。”   看着他愣怔的模样,江言酌轻笑出声,“我知道啊,是给你买的双份。”   “知道你会分给朋友吃,又怕你遇到喜欢吃的不够吃,就多买一份。”   “喜欢吃的东西要记得买双份,喜欢的人就应该特殊对待。”   然后给他更多宠爱。   秦听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就沸腾了,他猛地闭上眼睛,不再与他对视,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咕咕地冒泡了。   啊啊啊,又是一剂猛药。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不过,这好像是江言酌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谈及喜欢,却也没刻意地指名道姓,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秦听的心脏疯狂震动,声音大的盖过周遭的一切杂音。   江言酌离他很近很近,他能清晰地看清那张常年冷漠寡淡的脸上,此时此刻凌厉的眼角眉梢都刻满了柔情。   秦听的喉结微微滚动,他的声音近乎颤抖:“我知道了,谢谢。”   江言酌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言语里分明是意犹未尽,却暂且只能点到为止。   寝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陈子凡怕秦听还在睡觉,行为举止都透露着小心翼翼,但他万万没想到秦听已经睡醒了,还带进屋一个野男人。   陈子凡叉着腰:“我的眼睛看见了什么,我竟然撞见了奸情,好啊,秦小听。我才走多长时间,你就把野男人带回家了。”   秦听的视线被江言酌挡住了,突然听见陈子凡一喊,他吓了一跳。反倒是背对着门的江言酌不慌不忙地转身,打起了招呼。   江言酌点头:“你好,我来给听听送点东西。”   陈子凡语气凶巴巴的,“哈,我早就想说,听听,听听,你怎么叫的这么亲密。”   江言酌浅笑:“嗯,应该的。”   “靠”,陈子凡也要被他宠溺的语气臊到了。他恨不得揉瞎自己的双眼,眼前的人还是那个日常沉着个冰山脸,令人无法靠近的高岭之花么。   现如今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秦听身上,那盯着秦听的目光简直如春风般温柔和煦。   秦听轻咳出声,“那个江言酌给我们拿了挺多好吃的,门口的袋子你随意拿一个。”   陈子凡扫了一眼,点点头,“好的,我现在觉得我可以再去操场跑二十圈,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江言酌淡淡开口:“我已经和听听说完事情了,是我不该再打扰你们了。”   他转身看了看微微发怔的秦听,语气轻柔:“我走了听听,好好准备考试。”   然后便跟陈子凡点头示意,错身离开。   陈子凡关上门笑道:“你俩从早上分开有12个小时没见面么,他就又贴过来啦,跟块吸铁石一样。”   江言酌走后,秦听使劲揉了揉脸,目光落到抽屉,他从呆滞的状态下逐渐清醒过来,他一咬牙一跺脚,从抽屉里抓到一样东西,拿着就往外跑。   陈子凡感觉一阵小旋风从他身边冲了过去,将他刮得一脸茫然,“靠,这两家伙真是吸铁石啊。”   *   “江言酌。”   “江言酌,等一下。”   江言酌双手插着兜,慢悠悠地往下走,刚走下二楼的楼梯,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于是他立即止住脚步,仰着头从扶手出的间隙,看到秦听在更上面的楼梯,弹出脑袋俯视着他,正清脆地唤着他的名字。   江言酌愣了一下,连忙出声,“我在。”   他立即转身,迎着秦听往上走。   刚走到二楼的平台处,他便看见秦听迅速地冲了下来,最后一段楼梯四五个台阶,他直接纵身蹦了下来。   直接把江言酌的一句“慢点”吓得堵回嗓子里了。他连忙过去接刹不住步伐的秦听,生怕他撞到墙上。   秦听半靠在江言酌的怀里喘着粗气,他紧赶慢赶地从五楼往下赶,还好又撵上了。   江言酌惊魂未定,心还在悬着,他轻轻拍着秦听的后背帮他顺气,“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会消失不见,你一喊我我就停住了。”   记忆莫名回到晚宴的那一天,也是他正要转身离开,秦听气喘吁吁地奔着他而来。每一次面对他的更近一步,秦听会温吞着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又不愿意看他失落离去,仓皇地追上他只为让他心安。   江言酌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带着点严肃:“穿着拖鞋从台阶往下蹦,又受伤了怎么办。”   秦听扭捏地从睡衣的大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江言酌。   江言酌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木质相框,相框里的照片他从未见过,竟然是他们的合照。在去往度假村的车上,他坐在秦听的身边,静默地看着他睡得恬然可爱。   江言酌顿了一下,莫名有些庆幸,眉眼舒展,嘴角上扬,“糟糕,怎么被拍到了。”   秦听喘匀了气,缓缓开口,“嗯,一不小心被我发现了吧。”   江言酌一只手环着秦听,另一只手摩挲着相框,他很喜欢他们的这张合照,听到秦听的话,他轻抬眼眸笑道:“嗯,我还会有很多被你慢慢发现的机会。”   他们挨得太近了,以至于秦听稍微抬头就能看见他稍显凌厉的五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阴翳,鼻梁高挺笔直,薄唇轻抿,唇珠饱满。   他好像被男色蛊惑到了。   秦听顿了顿,一想到江言酌的惊喜或惊吓总是混杂着,却又实在出人意料,他缓缓地点头:“嗯,我相信。”   他们寂静无声地站在楼梯间的窗户前,风落枝桠,树叶婆娑,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斜,偏巧将他们牢牢地围在光圈里。   猝不及防的,一个清凉的吻落在秦听的唇角,温柔克制。   江言酌喃喃自语道:“难怪我走出门,便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原来是忘了这个。”   “谢谢听听给我机会,让我补回来。”   救命,男妖精又在搞事。   秦听满脸羞愤地撞开江言酌,落荒而逃。   话说,他为什么头脑发昏地追出来。   天呐,他怎么又把自己送到了妖精的嘴边。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傲娇):讲真,我觉得床上的那个抱枕挺碍眼,呵,一定不如我好抱。   小听(羞涩):你给我起开,少叭叭。   笨蛋作者来晚了,抱住小可爱大可爱老可爱们贴贴。   感谢在2021-08-29 21:00:35~2021-08-30 22:5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Anion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店家老板 10瓶;青青子衿 8瓶;文若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晋江文学城·37   “江总, 原来你的小娇夫出逃了,他已经七天七夜不理你了。”韩桐趴在沙发上晓得乐不可支。   江言酌的俊脸上写满了不悦。他轻蹙着眉,一脸无语地看向韩桐。   韩桐难得见到江言酌闷闷不乐的样子, 自顾自地说道:“我就说嘛,一周前还跟我炫耀什么要跟听听去图书馆复习呀。结果第二天还是灰溜溜的来上班了。”   韩桐笑容愈发狰狞,“难怪你这一周还会有空来公司。原来是少奶奶不搭理你了呀哈哈。”   咚得一声,一本书照着他的胳膊飞了过来。韩桐躲闪不及, 挨了一下才停止了嚣张的嘲笑。   他双手背后,悠悠地走到桌前, 将书交还回来, 一本正经地说:“我错了少爷, 对不起, 我不笑了就是了。”   江言酌懒得抬眼看他, 低着头默不作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哗哗地翻懂着书页,就是头发丝里都写上了郁闷。   “哎,你到底怎么惹人家了, 让人家留下十日不得相见的指令。”韩桐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他觉得秦听不是个爱生气的人。   至于到底怎么惹的,只有江言酌心知肚明。   江言酌想起他那天把秦听亲跑以后,还没走到楼下,就收到他怒气冲冲的消息   “!!江言酌你个臭东西!!你给我保持距离!!十天内我再见到你我跟你姓!!”   连生气的叹号都看起来格外可爱。   江言酌都能脑补得到秦听气哄哄的样子。他颇为无奈地说:“小孩爱害羞, 我得给他留点缓冲时间。”   “啧啧啧,住在一栋楼里一面都没见到,你也够惨。”   江言酌揉了揉额角,忽然想起被他室友阻拦在门外的场景,像极了犯错的丈夫回娘家却接不到媳妇。   他淡淡地笑了笑:“他自在想玩得开心, 我陪他就是了。”   韩桐微哂:“少爷,我觉得你在故作坚强,你的脸上写了五个大字,你知道吗。”   江言酌挑了挑眉,疑问道:“哪五个?”   韩桐拿着手指比划着,从江言酌的额头指到下巴,仿佛是将五个字铺展开来:“我媳妇跑了。”   说完,他就又笑得捂起肚子,眼见对面的人周身气压更低。   江言酌木着一张脸,在桌子上一摞子的书里挑挑捡捡,抓住一本巨厚的词典,拿在手里掂量。   吓得韩桐落荒而逃,嘴里还不忘挑衅地说:“我看别说十天,一个月你都抱不回来人家。”   江言酌重重地放下词典,拿起手机看了看日历,他数着日子,连上面的万年历虽看的都要烂熟于心了。   就比如明日事宜:出行,订婚,嫁娶,领证,结婚。   他也想,但他不能。   好像这些都暂时都跟他都没什么关系。   江言酌木着脸放下了手机,只是目光扫到桌子上摆放的相框,眉眼变得柔和舒展。   他摸了摸照片里男孩子笑得灿烂的脸,淡淡地笑笑,他有很强烈的预感,其实好像不用熬到十天,他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   秦听这几日过得繁忙且充实。   每到期末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复习,每天按时间按计划背诵知识点,循序渐进有松有驰。不至于在考前特别忙慌乱。   但最近这一个月他一直都在忙着解决他的人生大事,许多计划好的任务完成得拖拖拉拉。   好在他记忆力好,虽不至于过目不忘,但总有些小聪明。   在他闭关这一周里,将三科最复杂的专业课程背诵得滚瓜烂熟。尤其是刚考完后,简直不要太神清气爽。   就剩下后天的最后一门公共课程,而且老师早早就帮忙划好范围了。现在的秦听无异于提前进入放假的状态,这一科简直太轻松了。   他漫不经心地温习着书上划的范围。   然后吃着江言酌给买的糕点,喝着江言酌给买的果汁,书里偷偷夹了张江言酌的照片。   咳,真不是复习的时候偷偷看的,只是因为没有多余的相框了,随手放里当做书签而已。   看了几遍,他胸有成竹地抛开课本。   然后,悠哉悠哉地打开直播,准备欣赏坐标大佬的技术。他最近天天背书背得头晕脑胀,挨着枕头倒头就睡,倒也没怎么需要游戏声音助眠。   因此,秦听觉得有点冷落这位可爱的老朋友了,便准备去他的直播间里浪上一番。   他进场携带的炫酷特效昭示着阔绰大老板的到来。   直播间里的人都高呼:“大老板终于出现了”“欢迎老板”“大老板我们想死你了”“大老板求包养,我要给你生猴子”。   猴子能不能生秦听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人莫名被禁言了10分钟。是系统封的,还是手动封的,他有点不大清楚。   只是感慨原来现在包养这词汇也不能在直播间出现了么。   坐标大佬还是那个沉默不言的大佬,操作一如既往的漂亮。   秦听一边拿着平板看他秀翻全场,一边用手机和大家在直播间聊天。   “我身体康健,没有住院””没出什么事,只是最近比较忙””没弃城叛逃,不会狠心抛下你们”。   秦听笑着打字回应大家,莫名有种安抚众爱卿的错觉。   正跟大家东扯西扯的时候,秦听发现有人偷偷私信了他。   他看点开消息,看到了这个熟悉的ID:一把锁。   这位也是个老朋友了,是个喜欢玩英雄程咬金的女孩子,性格开朗活泼有趣。   她比秦听晚一点发现坐标大佬的宝藏直播间的。以前直播间里没这么多人的时的候,他们两个是最能活跃气氛的,虽然坐标大佬貌似也不太需要。   [一把锁:大老板,不好啦,最近你没来发生件大事。]   秦听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询问。   [单身万岁:怎么啦 ]   [一把锁:是这样的,有个和坐标大佬同期的主播SZ最近总来直播间里找事]   秦听对这个主播简直毫无印象,但本能地相信坐标大佬是无辜的,还能见过比他更佛系的主播了么。   [单身万岁:他为什么来找坐标大佬的茬]   [一把锁:他有病,他记恨坐标大佬。因为他当时和坐标大佬同期开播,人气值又都差不多,他们两个人的排名都是差不多的,所以礼物PK的时候总能排到一起,咳,当然他从来没赢过]   秦听摸了摸鼻子,毕竟有他在,谁跟坐标大佬PK也没赢过啊,因为他习惯让着对方先刷礼物,然后他总是卡着最后的倒计时时间一下子超过对方。   每次让对方胜券在握得以为自己赢了,然后在最后的几秒里发现白高兴一场,窝火地接受失败的事实。   当然输了的主播有即使气也不能明面上表现出来,这种刷礼物的行为都是粉丝们的心意,也是人气的象征。   即使PK输得再惨,主播总不能指责自己的粉丝不够阔绰吧。因此怨气都是给对面的主播。   [一把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莫名就窜上了推荐位,跟几个头部主播划在一个区域里。他的人气迅速增长,粉丝嗷嗷多。最可气的就是他玩得稀巴烂,一群人也愿意看]   [一把锁:人家现在可牛了,不同往日的无名之辈。但他却还记恨坐标大佬曾经总碾压他风头,让他出笑话]   [一把锁:然后他最近没事就开小号进咱们直播间里各种嘲讽找茬啊,私底下居然撺掇粉丝过来替他出气,我们几个管理员只好跟在他们后边禁言封号]   秦听挠了挠头,糟糕,这个事情其实也怨不得坐标大佬,毕竟是他操作气人。但这SZ主播未免也太小人得志了吧,又小心眼又爱记仇。   [单身万岁:坐标大佬哪里有过什么黑历史,他们还能找什么茬啊]   [一把锁: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没有黑历史就给胡编乱造啊。他们说坐标大佬,雌雄同体不知男女。还说他战绩这么好都是靠挂,当然还有一些巨难听的话,我就不跟你学了]   [一把锁:反正在他们眼里坐标大佬不开麦,不露脸都是一种过错,一种阴谋]   [单身万岁:我举报试试呢。我去他直播间录屏,查他大小号的ip地址]   [一把锁:没用的,我们试过了,昨天刚举报,鲸鱼那边暂时还没有给出确定的结果]   [一把锁:但是那个主播那边却先得到了我们举报的消息。然后他就更生气了。昨天还来直播间里吐槽叫板,说我们不自量力,竟然还想弄他。他说他在鲸鱼平台有高管给他撑腰]   靠,这也太嚣张了吧。   [一把锁:坐标大佬最近三次元事情本来就很多。直播的时间也很少,现在又因为直播间总是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他也不想看见我们为他吵架。现在偶尔只播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孩子们苦哇!]   [一把锁:坐标大佬不让我们为他出头,也不允许我们去对面的直播间争辩。难道就只能等到他们自己搞累了,搞烦了,不来搞我们了么,天呐,到底还有没有公道啊]   秦听发了摸摸头的表情。   [单身万岁:别担心,把你们的留存的证据给我一份,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他抬头看了眼平板,画面里刚暗了一下。就有一个数字编码的ID跳出来恶心人,“就这,这主播也太垃圾了吧,怎么我一进来就死。”   纯粹就是来找事,看不见右上角15-1的战绩。   秦听身为榜一老板,自然拥有直播间的生杀大全,他迅速拉黑举报一条龙。   然后连刷十几个礼物将留言顶了上去。   特效炸开,令人眼花缭乱。   他也不屑去跟小人争辩,人家估计连爹妈的话都不会听,能听得进去谁的话。让他们活在自我的世界里醉生梦死吧。   反正他现在只想给坐标大佬多刷点礼物,用钱弥补一下大佬最近的损失。   然后,他就给直播间里的人逐个展示了一遍每个礼物的花式特效。   玩得不亦乐乎呢,直播间的屏幕突然暗了,坐标大佬关闭了直播。   一个私信过来,他点开一看竟然是坐标大佬。   [秦听:怎么不播了啊,你不是才玩了一局吗]   [坐标:不想玩了]   [秦听:你别生气啊,你可能就是最近比较倒霉,才碰到这些人]   [坐标:我没必要跟他们生气的,他们不配影响我。你也不要破费了啊]   [秦听:害,小事儿。说来我也得跟你说句抱歉,还是我之前的行为不妥,才给你招来这些麻烦]   [坐标:别这么说,和你没关。要不是因为你一直陪伴我的话,大概也不会有现在的我,或许我很早就放弃了]   [秦听:哎呀,我这怪感动的是怎么回事。那我也要说,在过去无数个难熬的夜晚,也多亏有你这位大兄弟的陪伴]   [坐标:……嗯,互谢]   [秦听:好啦,咱俩就不客套嘞,我们说正事,他们这么骚扰你,你打算怎么办]   [坐标:等鲸鱼的回复吧,我不急,就是这段时间有不少人私聊辱骂。万一鲸鱼那边答复不好的话,我就暂时停播避避风头,毕竟那个SZ主播在鲸鱼有人撑腰,很难说不会偏向他。]   [秦听:呵,他有人撑腰,这是欺负谁没人么]   [秦听:他的人再硬能硬过我的人么]   等等,不对劲,他在说什么鬼话啊。   可恶,鲸鱼平台的聊天功能没有撤回键。   秦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打字。   [秦听:放心,我明天就能给你满意的答复]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秦听有点手足无措。他这才猛然间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他好像跟那个男妖精有个十日不见的约定诶,今天是第七天,明天是第八天。   可恶,他岂不是又要乖乖地把自己送到男妖精的嘴边。   他莫名有点,想哭耶。   作者有话要说:  别误会,不是小江故意找事,是真的有人找事。   小江知道老婆一定会为他撑腰的。   只不过好像又有点自己和自己吃醋了呢。   使劲抱住你们这些去上学的,没去上学的,去工作的,没去工作的,摸鱼的,巨宅的可爱鬼们贴贴。 第38章   晋江文学城·38   #说出去的话还可以收回吗#   #如何为自己说出的话买单#   #表示歉意的话怎么说#   #如何弥补自己的过错#   深夜, 好学刻苦如秦听,他在浏览器里疯狂搜索问题,只为求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遗憾的是他只看到了一堆不痛不痒的心灵鸡汤, 硬生生地喝饱了。   他无奈地翻到页面最下方,想点击下一页,却看到大数据下的信息检索检索提示,大家还在搜:如何挽回一个男人的心。   靠, 有没有搞错。   秦听的手抖了抖,恨不得马上扔掉这个烫手山芋。   但他不行, 为了朋友, 他必须要有两肋插刀的勇气。   身为男人, 终究是要学会低头的。   秦听披着外套站在走廊的窗户前, 默默鼓舞自己, 抱着一种壮士断腕的决心,他点开江言酌的聊天界面,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打了三分多钟的小作文,言辞真挚, 情真意切。   秦听深情地默读了一遍, 然后,就稀里哗啦地删除。   他愁苦地捂着脸,低头真的好难,毕竟他恨不得在江言酌面前伪装成长颈鹿一般的形象。   高大威猛骄傲, 令人不可直视。   要不然总是被一个男妖精按着说亲就亲,岂不是太没面子。   秦听正在输入框里删删减减,他猛然看到他给江言酌的备注不见了,换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糟糕,秦听这才想起, 他应该在备忘录里提前编辑好内容的。   江言酌肯定也发现了他这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秦听愣了几秒,江言酌的消息一下子就过来了。   [江言酌:听听,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这家伙是八爪鱼么,打字这么快,突然被人逮着个现形,秦听只能硬着头皮回复他。   [秦听:白天睡多了,现在还不困]   [江言酌:今天不是一天都有考试吗,累不累]   [秦听:震惊jpg,你怎么知道我一天都在考试]   [江言酌:很早就问到了你们专业的考试安排]   很早是有多早。   秦听没敢问,他默默叹了口气,继续打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江言酌:胃疼睡不着觉]   秦听使劲皱了皱眉,询问道:[怎么搞的啊,你是晚上没吃饭么,还是去喝酒了啊]   [江言酌:没喝酒,我很乖的,是因为最近比较忙,吃饭有点晚,吃的时候饭菜都凉透了]   那不知道去订份热乎的外卖么,饭菜凉不会用微波炉热一下么。   看到江言酌可怜巴巴的回复,秦听莫名觉得有点窝火。   [江言酌:早知道我不用凉汤泡饭吃了,算了,我下次用热水泡吧]   还要有下次,秦听的心紧了紧:[你可算了吧,这么大个老板,怎么连热饭都吃不上。你明天还要去公司么]   [江言酌:饭点过了就不想吃饭,明天还得去公司忙大半天]   秦听无奈地叹了叹气:[那你喜欢排骨山药汤还是排骨玉米汤]   [江言酌:都挺喜欢]   呵,还挺贪婪,秦听:[那我明天做给你喝,暖胃的]   [江言酌:听听的心意我不想拒绝,可是这样不会耽误你复习么,毕竟考试那么重要]   秦听挑了挑眉,啧了一声,突如其来的茶香是怎么回事。   他是不是该回复江言酌一句,考试重要也没此时你重要。   呵,想得美,这男妖精鬼得很。   他才不会上当。   秦听快刀斩乱麻般结束这场对话:[明天中午十一点半,我派人准时送过去,你叫人在楼下等着就是了。就这么决定了,小秦已困,勿扰晚安]   他特意强调派人去送。   他到底派谁去送呢。   另一边,江言酌轻笑出声,莫名觉得今晚的胃疼真是来得恰到好处。   他真的很期待明天。   [江言酌:晚安,听听]   *   翌日早上五点半,天空澄澈,林荫里传来清脆的鸟叫。   李大爷刚打开公寓楼大门的锁,正站在门口伸着懒腰,破天荒地看见一个人还会这么早起床,稀松的头发都透露着不可思议。   秦听睡眼惺忪地打了声招呼,背着书包大摇大摆地出门了。   他得早起去学校东边的菜市场买新鲜的肉和蔬菜,然后去北边的校外公寓做好食物,最后亲自送去南边的鲸鱼总部。   听着都折腾,那能怎么办,有人不按时吃饭啊。反正他爱吃不吃,小秦诚意已到。   秦听整整忙活了一上午,马不停蹄地买菜熬汤洗澡。   等等,为什么要洗澡。   那总不能带着一身油烟味去人家办公室赖着吧,负荆请罪不也都是扒掉上衣,然后方便对方动手吧。   秦听捧着超大保温桶,站在鲸鱼所在大厦的门口愁云惨淡,他一旦跨进这个门,他就不是现在的他了。   说好了十天内再见面就跟江言酌一个姓啊。   他有点不知道是该改名成江秦听,还是言秦听。   好家伙,怎么都这么难听。   他正准备闭着眼睛往里冲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躲闪不及,俩人碰了个照面,秦听咬了咬后槽牙,冤家路窄。   南竹皱着张脸,从鲸鱼的大门口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瞥到门外的人,有点诧异道:“秦听,你怎么在这。”   啧,真倒霉太晦气。   “管你屁事”。秦听眼皮也不抬,准备绕开他。   南竹皱眉,“想走,没那么容易,咱俩的账还没算完呢。”   忽然,秦听听见南竹打了个响指。   傻逼吧这人脑瓜子真的有病啊,他以为自己是灭霸么。   然后南竹的身后窜出来两个和灭霸一样魁梧壮硕的男人,站在了秦听的面前,挡住了他要进去的路线。   秦听歪着头打量了他们一番,的确都是练家子,虎背熊腰体格结实,胳膊手上还带有打斗留下的伤疤。   秦听换了个姿势,单手提着保温桶,一步也没往后退,面露讥笑:“怎么,长记性了,被我打怕了,现在出门知道带保镖了。”   南竹瞬间觉得自己浑身骨头疼。他又看到秦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眼神里依然透露着一股狠戾。这目光他终身难忘,他俩在咖啡馆闹掰那天,在秦听摔他之前,就这么一直盯着他,跟头要撕了他的猛兽一样。   就是那次,他被摔得在床上又躺了足足三天。   而且一想到之前还有两个悍匪绑架过他,他现在出门必须得带保镖。   一想到今时不同往日,南竹现在身边可有着武力值巨高的人,他说话的气势也足了,“呦呵,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今天倒是自己撞上来了。”   “哦,”秦听勾唇轻哂,圆润的杏眼透露着无辜与娇俏,说出的话却显得格外嚣张,“好孙子,如今是伤好了,又惦记着爷爷揍你了是吧。”   “秦听你现在就找死是不是?”南竹咬牙切齿道,要不是现在游戏比赛刚结束,鲸鱼的门口人影不断,他现在就要给秦听点颜色看看。   “傻逼,你才是真的不想活。”秦听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叫,实在令人倒胃。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从门口出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南竹有气难出,此时显得格外气急败坏:“你给我等着秦听。你踏马要是个男人,明天找地方就跟我打一架。”   秦听冷着脸活动一下手腕:“你确定是我跟你打,还是让我跟你的保镖打。脑子不好使,小算盘儿倒挺多。”   “看你这鬼德性,就知道你比赛肯定又输了吧。就你那烂水平,还好意思比赛。我建议你比较适合去和幼儿园小朋友玩几圈。说不定还能玩得不分上下。”   秦听可太清楚这傻逼的软肋是什么了,专往死里捏。   眼瞧着南竹让他气的眼圈都红了,秦听就觉得畅快异常。   “秦听,你现在就完了。”南竹给他的两个左右护法,下一个手势指令。   “哟,我好怕怕呀。”秦听噙着笑意,眼瞧着左护法伸出手要拽他的衣领,他灵敏地往后一退。   左护法什么也没抓住。   秦听笑着摇摇头,“就这,还是算了吧。我们都施展不开。对面往前几百米有个窄巷,我们去那里解决吧。”   好家伙,要真是在这里打架的话,江言酌这公司明天就得上社会新闻头条,被无辜地推上风口浪尖。   到时候又得到处公关解释,当然很多人也不会相信。阴谋论的提出者,总是格外清醒,毕竟他们坚信在这社会里,除了他们以外,所有人都有罪。   他可不想江言酌被牵连起来。   南竹轻哼出声,点了点头,准备让手下推搡着秦听离开此处。   秦听冲他们摇了摇手,“别急,等我下。”   南竹不耐烦道:“你怕了就直说,还是说你也要带帮手,看你怂得那样,也行,那你只能带一个……”   “闭嘴。”秦听怒斥道。   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在大厅里朝着他激动地挥手。   秦听朝着她勾了勾手,让她出来。   江言酌的助手于悦兴冲冲地跑他的身边。   秦听脸上的躁意消散,他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温柔地说道:“替你们老板来拿饭啊,那你记得提醒他吃,最好盯着他吃完,要不然他又忘了。”   于悦愣了半晌,迟疑地接过保温桶。正准备跟秦听说话时,忽然看到南竹站在秦听的后边龇牙咧嘴面目抽搐。   小姑娘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小声告诉秦听:“这货除了那场比赛,其余的就没赢过。今天复活赛也输了,刚才他趁着搭档去领比赛的安慰奖时,他在里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被保安撵出来。你们碰见了,他是不是要找你麻烦啊。”   秦听双手插兜,摇摇头笑道:“没有,放心吧。我俩就是有点事情要谈。对了,你别告诉你老板是我来送的啊,千万别说看见我了啊。”   于悦有点疑惑,却又不好细问,但她越看南竹他们几个不像好人,他忘了跟秦听告别,撒腿就往屋里跑,准备叫保安出来。   秦听示意可以走了,带着头率先往巷子的方向走,他们穿过马路,走在人行道上。他边走,边慢慢活动着手腕。   两个保镖紧跟在秦听的身后,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南竹畏缩地跟在最后面,一想到一会就有好戏看了,他歪着嘴笑:“秦听,你这是又攀上哪个高枝了,又整这不值钱的样子,还给人送饭,你以为男人会吃你这套,笑话。”   秦听现在的脑子里全是对格斗动作的拆解。隐约听见身后南竹跟个长舌鬼在耳边唠叨了一通,他侧着耳朵迟疑地问:“你刚说什么,墨迹一堆,简短点再说一遍。”   南竹差点被气死,说了半天,对方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尴尬地重新组织语言:“我问你又勾搭上哪个男人了,还搞送饭这把戏,哪个傻子还吃这套啊。”   滴滴滴,马路上一连串尖锐的汽笛声又盖过了南竹的话音。   秦听揉了揉被吵到的耳朵,“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秦听现在可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准备回头骂他傻逼时,忽然听见一道低沉的笑声混杂在自行车的铃声,声源就在他的身侧。秦听错愕地朝旁边的非机动车车道上看过去。   南竹他们也愣住了,齐刷刷地看着那个方向。   自行车的铃声清脆,白色的共享单车上坐着一个俊逸清朗的男人,他穿着干净的米色休闲套装,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格外温柔。   在南竹惊诧的目光下。   男人双腿支着自行车,伸手拽住了秦听的胳膊,将他霸气地拉到自己的身边,他捏了捏秦听的手指。   秦听呆怔地看着眼前的江言酌。   江言酌抬着头,分明没有在跟他讲话,黑眸里只有秦听一人,他轻笑出声:“他勾搭的人是我,而且我很吃这套。”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叉腰)谁敢动我家小听试试!   最近由于疯狂啾啾你们这群可爱鬼们,笨蛋作者的嘴都破了层皮 _ `   天气转凉,注意保暖,轻轻么么乖崽们   感谢在2021-08-31 22:32:06~2021-09-01 21:54: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oqu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晋江文学城·39   “其实这么说也不是很恰当, 毕竟是我先勾引他的,怎么,你有意见?”   语气陡然凛冽, 江言酌冷冷地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人。   南竹有点傻眼, “江, , 酌哥?”   他完全不敢相信, 眼前的这个对秦听温柔到极致的人, 竟然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江言酌。他们圈子里公认的是江言酌就是个冷面阎王, 看谁都板着张脸。友情亲情爱情都和他没什么大关系。   他好像情这个字从来就沾不上边。   如今这个主动拉着人家小手的人, 竟然是江言酌?   秦听被江言酌的突然降临搞得一头雾水,他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言酌坐在自行车上,仰着头朝秦听笑道:“知道你来, 我肯定要下楼接你,不小心迟了两分钟, 到门口的时候你们已经过马路了。”   所以连忙打劫了员工刚解锁的共享单车,生怕跟不上秦听。   秦听摸了摸鼻子, 摇了摇他俩牵着的手, “上来, 别在下面说话, 马路上车多不安全。”   闻言, 江言酌恋恋不舍地放开牵着秦听的手, 把自行车推上人行道。   南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俩旁若无人异常亲昵的行为举止,此时已经是满脑子的问号。   他长身玉立地挡在秦听的身前, 有着俯视南竹的绝对优势,语气冰冷:“你这是打算把他带哪里去啊。”   南竹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我们只是要处理点私事。不是吧, 酌哥。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是在跟我开什么玩笑么,你这么眼高于顶的,怎么能看上秦听这种人。”   老子哪种人,老子是你爷爷。   秦听翻了个白眼。傻逼管谁看不看得上老子,老子用你审视么,自不量力。   “我看上的人,关你屁事,管好自己吧南竹。”江言酌面无表情地盯着南竹,拳头捏得直响,但碍于秦听就在他的身后,他暂时不打算出手。   南竹对江言酌的面色不悦置若罔闻,他喋喋不休地说道:“酌哥,你可别被他骗了,秦听这个人就是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别看他装作无辜弱小的样子,他实际上特别的恶毒与野蛮。”   哦豁,南竹这家伙脑子不好使,对于他的点评还是十分到位的。   秦听怎么能让男主下不来台呢?   “阿,酌哥,我好怕。”秦听瞬间变得弱小怯弱,仿佛刚才恶狠狠放话的人不是他一样。他面对着众人疯狂飚戏,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了指南竹。语气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他努力让眼里闪烁泪花,可惜,秦小白花许久不演戏了,一时间技术有点生疏,叽歪半天,一滴眼泪也没挤出来,更别提哭到打嗝的程度。   秦听无奈地捏着嗓子,像是染上哭腔:“他凶我,他要找我单挑,却带两个人打我,他这操作就不是个男人能干出来的事。他简直太过分了。幸亏酌哥赶来了,我,我真是怕死了呢。”   江言酌挑了挑眉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男孩子,心里的不安焦躁顿时消散,他轻声安慰:“嗯,别怕,我在。”   “酌哥,你清醒点啊,”南竹看见秦听丝滑的脸色切换,气得嘴都歪了,他声嘶力竭道:“他就是这样,他装成这种样子欺骗了我两年。”   “你也别被他欺骗了,酌哥。他根本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猫咪,这实际上是一头疯狂的猛兽。打人巨踏马疼,出手又黑又狠。”   秦听歪着头像是看傻子一般,他缓缓地眨动双眼,无辜道:“你在说什么啊,太过分了吧,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酌哥,你要给我做主啊。”   秦听佯装嗔怒,转头拉着江言酌衣角,让他帮忙讨回公道,他拼命忍着笑咬着下唇,与江言酌四目相对。   猝不及防的,江言酌直接把秦听扣在他的怀里,让他可以偷偷笑出来,不至于隐忍的过分辛苦。   江言酌漫不经心地说:“没办法,我们听听最是温柔可爱。如果你觉得有问题,那你就自己反思反思吧,挨揍也是你活该,自找的。”   秦听笑得一颤一颤的,原来这就是有人给撑腰的感觉,这也太好了吧。   南竹的眼珠子都快要瞪掉了,他真的觉得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是江言酌疯了,听听这语气像极了色令昏智,听不进去劝告的昏君。   “老板,我们来啦!”于悦踩着高跟鞋脚下生风,身后跟着一群凶悍的保安气势汹汹地赶来。   刚才她走到大厅中央,就看见江言酌风风火火地跑下来,她连忙把看见的情况汇报给老板,她觉得秦听一直是被威胁了,在焦急地等待她们的救援。   她放下饭盒,召集了全公司的保安必须保证老板和老板那位的安全。   于悦看到面前紧紧拥抱的二人,一时间有点看不明白眼前这形势。   他只看到窝在老板怀里的秦听露出半张脸朝她微笑。   于悦挠头:“老板,你们没事吧。”   江言酌挑眉:“来早了,还没打呢。”   南竹眼瞧着对面人多势众,心里一劲发怵。就算他的两个保镖再能打。他们也没有办法在嘈杂的中心街道上将一群人打趴啊。   南竹感到疲惫与无奈,准备就此作罢,放下争执时,江言酌开口说话了。   “南竹,现在给秦听道歉,以后见面遇见他绕着走,我希望你长点记性。”   “草,凭什么啊。”   江言酌眯着眼睛,“你要是不道歉,我也没办法,那就只好请你的父亲出来主持公道。当然,如果他不肯的话。那我们私下也可以好好算算这笔账。”   江言酌后半句的话每个字咬得都很重,语气凛冽仿佛夹杂着刀子,令南竹瞬间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一听江言酌提及自己的父亲,南竹就有些惶恐,他父亲对他成天打游戏,考试挂科已经很不满意了。如果再加上打架斗殴,所有的卡就会全部被停掉。   况且,江言酌从小就是疯子,为达到目底心狠手辣,揍他兄弟都不手软。   南竹想到这两层,心中再不甘,也只好默默忍耐,他咬着牙说道:“秦听,对不起,我错了,希望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好嘞,我这次录下来了哦。”秦听从江言酌的怀里挣脱出来,他欢快地举起手机。   江言酌轻笑出声。   他给了于悦一个眼神,让他们先回去吧,人太多太扎眼,搞得跟黑帮街头斗殴一样,实在不雅观。   大部队缓缓离去,秦听看着南竹菜色的脸,他无奈的摇头轻笑,“你怎么就学不会安分呢,南竹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怕你不成。记住了以后见我面躲远点。”   “毕竟,”揍你几顿都不够解恨,秦听扫了一眼身旁的江言酌,换了一种说法,“毕竟我现在有酌哥撑腰。”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嘛谁不会学。   呃,好像不小心骂到自己了。   算了不管了,秦听正准备拉着江言酌转身离开时,忽然听到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在呼唤南竹:“南竹哥,你把我忘记了吗,怎么不等我呀。”   南竹浑身瞬间绷直,他连忙看向不远处的霜幸,一脸羞愧地说:“幸儿,抱歉,我刚才有急事要处理,忘记跟你打招呼了。”   “哼,你怎么敢把人家忘记呀,你就是心里没我,你坏坏,我再也不要理你了。”霜幸板着一张漂亮到极致的美人脸,此时蹙着眉,噘着嘴,眼里闪着水光简直让人新生怜爱。   霜幸怄气地不理南竹,只是看到秦听和江言酌时,眼里闪过几丝玩味。   秦听感觉额角青筋不住地轻颤,心中不断地窜出诡异的感觉。他侧头看向身边的江言酌,想给他一个眼神示意,却发现江言酌对来人漠不关心。   江言酌垂着眸看着秦听,手上却在摆弄秦听衣服侧腰处的绳子,玩得不亦乐乎,秦听准备牵着江言酌走。   霜幸突然开口,“这位先生想必就是南竹哥哥的好兄弟吧,我看过你们寝室的合照,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好羡慕你们的感情呀。”   南竹嘴角抽动,一时间无法跟霜幸解释他这位好兄弟刚才还要揍他。   但为了保持在霜幸面前的良好形象,他只好讪讪地陪笑,顺带解释:“酌哥,这是我的男朋友。”   霜幸亲切叫道:“酌哥哥,你好,我是霜幸,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秦听看着霜幸脸上爬上一团绯红,正兴致勃勃地跟江言酌打招呼,心中的疑虑逐渐扩大。   秦听抱着胳膊,目光紧盯着霜幸,他好笑地说道:“你好啊,初次见面,不要忽视我啊,你的秦听哥哥也想关照关照你。”   “啧,只不过,到底要怎么跟你好好介绍我呢。”   语必,秦听十分满意地看见霜幸和南竹都呆愣在原地,一声不吭。   听到秦听说话,江言酌这才抬起眸子,目光刮了一眼两人,讥笑道:“谁是他好兄弟,不熟,别凑近乎,叫的恶心。”   霜幸恼羞成怒地转身,南竹连忙跟上去。   秦听笑道:“对了,祝二位情比金坚,从此雷都劈不开。”   原书最后一句话如是说道,南竹和霜幸从此过上了这世间最幸福美满的生活,风吹不散,雷劈不开。   霜幸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秦听,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秦听分辨出了霜幸的口型,挑眉点头回应。   *   “走吧,听听,我们也回去。”江言酌伸出手,忽然想到什么,又讪讪地放回去。   秦听摸了摸鼻子,一把抓住了江言酌缩回去的手,“我们快走吧,一会你的饭菜又凉了。”   繁华的街道上,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少年,面露羞涩地走在前面,他紧紧地牵着身后那个容貌清隽的男人。   惹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江言酌眉眼舒展地走在秦听的身边。   秦听轻笑:“诶,你猜猜我今天给你带的什么汤?”   江言酌看了一眼穿着黄色衣裳的秦听,整个人看起来活力满满。   他笑了笑,回答道:“排骨玉米汤吗?”   秦听笑得眉眼弯弯,“错了,笨蛋,我做的是排骨玉米山药汤。”   “你不是都喜欢喝么,我就全扔里了。”   “满足你的愿望,开心吧。”   江言酌捏了捏秦听的手指,“麻烦听听了,不过,我今天更开心的是终于能看到你了,八天没见了啊。”   他们慢慢地走在林荫下的人行横道上,任周围人急色匆匆,喧嚣不止。   秦听的心脏狂跳,他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地缓缓开口:“好吧好吧,我错了,我宣告投降好吧。那你说你今后是想让我叫言秦听,还是江秦听啊。”   江言酌歪着头,看着身边紧张兮兮的男孩子,睫毛止不住地颤抖,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谁的姓也不想让你沾,都配不上你。你要不介意的话,要不然我跟你以后让我跟你姓秦吧。”   秦听睨了他一眼,低声道:“又来,男妖精。”   江言酌颓然地叹气道:“不过……”   语气格外失落。   秦听愣了了愣,“不过什么。”   江言酌沉声道:“不过,我不会很期待带着任何姓叫我。”   江言酌嘴角上扬,黑眸明亮透露着狡黠,“听听,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江言酌轻轻晃了晃二人紧握的手,声音低沉轻柔,好似蛊惑:“听听,听懂了么。”   瞬间,秦听觉得自己的血液滚烫并且疯狂涌动,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红透了。   秦听挣扎了片刻,认命地启唇,轻轻唤了句:“我知道了,阿酌。”   话音刚落。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不想让对方发现。   秦听羞涩得彻底。   江言酌笑得开怀。   作者有话要说:  贴贴宝贝们啾啾啾啾   感谢在2021-09-01 21:54:57~2021-09-02 20:00: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103145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醒醒我们去喝奶茶 19瓶;没得感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晋江文学城·40   阿喂, 这男妖精怕不是太太太得意些了吧。   都看见他偷笑了,再笑一会,大尾巴都快要翘出来了。   真是岂有此理。   秦听觉得自己也要变异了, 因为他现在哪里都很红, 脸红耳朵红脖子红, 还有被人牵着的手也很红。   真是的, 他又不会跑, 握得这么紧做什么。   到了公司大门, 秦听趁着江言酌推门的时候, 迅速抽走了手, 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江言酌轻轻地蹙了蹙眉,把手摊开放在秦听的面前。   秦听耸肩摇了摇头:“拒绝,影响不好。”   江言酌停住了脚步, 疑惑道:“哪里影响不好。”   秦听继续往前走,双手插兜, 冷酷状,“反正哪里都影响不好, 你敢有意见。”   “不敢。”江言酌无奈地跟上去, 两人来到电梯口。   秦听侧头看身边的人, 嘴角抖了抖。他可真是不空手, 这一会的功夫, 江言酌就拎起了自己衣服上腰侧的装饰带子。   江言酌漫不经心地拨弄带子, 在手腕上缠了一圈。   秦听挑了挑眉,“你确定你要牵着这个, 多诡异。”   像不像牵着一条狗。   “那能怎么办,你又不给牵。”江言酌抬眸,语气似有幽怨。   哈, 就不给牵。   秦听拍了拍江言酌的肩膀笑道:“男人,你该学会独立。”   江言酌颇为无奈地垂眸,低低地嗯了一声。   正值午休时间,走廊没有人。   秦听大摇大摆,轻车熟路地去找江言酌办公室的门。江言酌漫不经心地被人牵在后面。   一走进江言酌的办公室,秦听看见饭盒已经放到了他的桌子上,便推着江言酌走过去,将他按到了他的老板椅上,然后干脆利落了抽走自己的带子,跑到桌子的另一边,离他远远的。   见他呆呆地坐着,秦听催促道:“快吃饭。”   江言酌蹙眉,“你不陪我吃么。”   秦听摆了摆手,拒绝道:“我吃完了,你自己吃吧。”   熬汤的时候,他站在灶台边啃了两穗嫩玉米。   “你先尝尝这个汤”,秦听站在对面,给江言酌打开保温桶,慢慢地放给了江言酌的面前。   打开的一瞬间,香气四溢。   江言酌笑了笑,“好香。”   秦听:“吹一下,现在应该还很烫。”   江言酌听从秦听的指示,轻吹后喝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   秦听瞬间有些紧张地看着江言酌,“怎么了,味道不对么,是淡了还是咸了。”   “嗯,你过来尝尝,就知道了。”   秦听疑虑地走过去,应该不能有问题啊,他特意尝了好几回。   秦听慢悠悠地绕到桌子后,刚要伸手拿勺子,却被制止了,江言酌握住了他的手腕和腰腹,轻轻用力,秦听猝不及防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秦听还没挣扎,江言酌早早地伸出手将他扣在身前,防止他又跑掉。   这时,江言酌眸光里的笑意全部泄露出来,“特别特别好喝,我很喜欢,听听,辛苦了。”   他们离得太近了,秦听能清晰地感觉到江言酌的气息喷在他的侧脸,瞬间酥酥麻麻了一片。   秦听垂眸,“啊,不谢,你不也总给我送吃的,我投喂你一次应该的。”   秦听坐在他的怀里心脏狂跳,他的屁股就这么大咧咧地落在江言酌的腿上。只有几层薄薄的布料相隔,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秦听想外挪一挪,江言酌死死地摁着他。   “乖,别乱动。”   “那你让我起来啊。”   江言酌没搭理他的话茬,开口问道:“太好喝了,我好喜欢,今天喝不够怎么办。”   秦听咯咯地笑,“那你就得留着点,省着喝啦。实在不行,兑点儿水,明天继续喝。”   江言酌眯着眼睛,他能清晰地看见秦听脸上细小的绒毛和浓密的睫毛。他伸手挠了挠秦听的腰窝,表示不满意他的答复。   他知道秦听这里最怕痒了,上次喝醉的时候,小醉鬼亲口的告诉他的。   “诶,不带挠痒痒的,过分了吧。”   秦听左右躲闪,笑得乐不可支,“好了好了,我下次给你做一大缸,把你扔里面游着喝,你满意了吧。”   秦听被碰的心底发慌,他特意侧着脸,不去正视江言酌的目光。   江言酌看不到他的眼睛,却发现了秦听偷溜出来的酒窝,明晃晃地深陷着,十分惹眼。   他轻笑出声,用力搂了搂秦听的肩膀,然后将头歪向左边,吻上了秦听脸颊上的酒窝。   如蜻蜓点水一般,却令秦听不自主地抖了一下,他浑身僵硬地转过头,不可思议地张口,“你在干什么。”   “抱歉,没忍住,我看听听笑得很甜,也想看你的酒窝甜不甜,”江言酌深深地看着秦听染上颜色的脸颊。   秦听觉得自己的脸都开始发烧。   江言酌满意地笑了笑,自顾自地下了结论,“嗯,果然都很甜。”   秦听一口气提不起来,哽在胸口了,眼见这个男妖精依旧不知死活地用手指戳上他的酒窝。   秦听愤怒地转头,恶狠狠地咬了江言酌一口,然后双手大力揉捏着他那张可恶的俊脸,将他推得远远的。   秦听终于从他的怀抱彻底挣脱出去。   此时此刻,秦听的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完了,他脏了。   他一脸崩溃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使劲地搓了搓被江言酌亲过的,发麻的左脸。   特喵的,这个妖精他是亲吻怪么。   嘴巴要亲,脖子要亲,手背要亲,酒窝也要亲。   这有什么好亲的。   他就这么好亲么。   秦听觉得自己脸红心跳,时刻要自爆身亡。   他慌乱地从书包里翻出明天的考试书目,强迫自己专注地读下去。   江言酌正细细品味着秦听的爱心午饭,抬眸看见男孩子郁闷得哗哗翻书,力气之大,连头发一翘一翘的。   江言酌撑着下巴看了一会,看见他没看两分钟,就有点睁不开眼睛,开口提醒道:“听听,去里屋的床上看,看困了就睡个午觉。”   原本有点打瞌睡的秦听,听见江言酌低沉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他猛地抬头,轻哼道:“闭嘴,吃你的饭。”   江言酌顺从地低头,继续享用午饭。   秦听换了个姿势,伸开双腿,歪靠在沙发扶手上,心中犯嘀咕。   他哪里敢再睡他的床。   那岂不是太不长教训。   眼瞧着江言酌将他带的午饭扫荡得一干二净,秦听莫名觉得有点自豪与满足。   他看见江言酌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收拾桌子,用湿巾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正午阳光热烈,即使挡上了遮光帘,还是有几束偷溜了进来,笼罩在江言酌的身上。   他见惯了江言酌白衬衫T恤,黑色长裤的打扮。可他今天穿的这身米色休闲套装,把他所有的凌冽淡漠全部遮住了,他此时此刻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和。   秦听欣赏了几番男色,犹豫了半晌,还是不情不愿地夸了一句,“今天穿的衣服很好看。”   闻言,江言酌顿了顿,缓缓地朝着秦听走过去。   眼见这人朝自己过来了,秦听猛然起身,窝到了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江言酌见他逃窜得迅速,觉得有些好笑,“跑什么?我刚吃饱饭,又不会吃了你。”   秦听抱着胳膊,声音冷冷的,“哼要你管!”   江言酌无奈地坐在了秦听斜对面的双人沙发上。   秦听见他吃饱喝足了,忽然觉得他们应该办办正事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了,我今天来还想求大老板帮我办件事啊,一个小忙。”   秦听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语气带了点央求的意味。   江言酌看着秦听一脸殷切的模样,笑了笑,“听听你说吧,我看看得怎么帮你这个忙。”   “我有一个好朋友,就是你们鲸鱼台的主播坐标。一个和他同期的主播SZ飞升后,因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就发动粉丝集体网暴。”   “他还动不动用小号去直播间捣乱辱骂。我们查过IP,可以确定就是SZ本人。”   “大家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和鲸鱼举报,但刚举报没多久,SZ那边就得到了消息,并且更嚣张得来找事,他说他在鲸鱼有靠山,那人是你们这的高管……”   秦听喋喋不休地将事情经过告诉给他,讲完的时候,瞄了几眼正撑着下巴听他说话的江言酌。   秦听摸了摸鼻子讨好道:“他的靠山再厉害也不能有厉害的对吧,毕竟你才是终极boss。”   瞧着江言酌沉默不言,秦听莫名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难办吗,你会不会帮我们的啊。”   江言酌启唇:“不难办,听听开口,我怎么会不帮。不过,我有几个问题,听听得认真回答我。”   秦听心口悬着的石头逐渐落下,他点头:“你问吧。”   江言酌:“听听的好朋友,是我们平台的签约主播,我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秦听:“额,二次元的挚交很少抬到三次元的世界嘛。”   江言酌:“听听,我记得我曾经让你为我推荐一下鲸鱼的主播,怎么没听你提过他。”   秦听摸了摸下巴:“咳,好问题,为什么呢。”   坐标大佬,可是他压箱底的主播,他从不随便推荐给别人的。他主要也是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在直播间这么活跃啊,况且他当时和江言酌也没这么熟啊。   秦听:“这不当时以为你是对立面的人嘛。不想让你发现我有趣的灵魂。”   江言酌:“听听,那他玩游戏玩的好,还是我玩游戏玩的好。”   秦听脸不红,心不跳地:“虽然我见坐标玩了两年,虽然我只见过你玩过几局游戏,但是我依然觉得,你比他玩的好,你是我心里真正的大佬。”   江言酌:“竟然看了他两年,听听,为什么一直在看一个籍籍无名的主播。”   秦听:“因为失眠睡不着觉总需要伴着声音入睡,他是全平台最安静实力又强的主播。白日里的不开心只能在晚上流露嘛,两个孤独的灵魂在二次元游荡呗。”   江言酌:“听听,那你现在跟他关系更好,还是跟我关系更好。”   秦听莫名有点脸红,靠,这是什么鬼问题。这和他当初酒后追问江言酌,他是谁的好兄弟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秦听言简意赅:“你。”   废话,他俩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该做,不该做的事情都要做全乎了。   他跟坐标大佬的关系那么纯粹的,就是网络挚友,加上纯洁的金钱关系。   榜一大佬的骄傲终究是有的。   “听听,那你……”江言酌的话还没说完。   秦听头疼地扶额,“哎呀,听什么听,我不听我不听了。”   “江言酌大boss,这都第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了,你给我个痛快话,到底帮不帮啊。”   眼见男孩子快炸毛了,江言酌笑了笑。   他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好,我不问了,我只是想说,我现在要去为小秦先生跑腿去了,他不打算先给我支付一点甜头啊,有了他的鼓励,我才能干劲十足。”   甜头。   秦听愣了片刻,悠悠起身,手指攥紧了侧腰处的带子,慢吞吞地走到江言酌的面前。   江言酌无奈自己又被连名带姓叫了一通,正期待秦听自觉改口的时候,他忽然察觉自己被人按住了双腿,江言酌心猛的一紧。   然后他就看见秦听漂亮的脸蛋逐渐贴近,杏眼波光流转,目光澄澈地看着他。   秦听歪着头错开鼻尖,近乎是颤抖地吻上江言酌凉凉的嘴唇。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贴着他的唇瓣,滚烫的气息喷薄而出,午后的每一寸的光阴都被拖拽得格外绵长。   他们都没有选择热烈地唇舌勾缠。这种看似停留于表面的触碰,同样能掀起巨大的波澜。   静谧的一吻,像是一个休止符,暂停键。   它将人类所有复杂的言语都悄无声息地吞吃掉。   逐渐合拍的心跳才是亲密的最高级形式。   江言酌喉结滚动着,他们亲过很多次,这一次也是秦听为数不多的主动亲昵。   眼见秦听支撑着的双手,在颤抖摇晃。秦听停止亲吻,讪讪地收回手将要离开。   江言酌呼吸凌乱地扯着秦听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四目相对,秦听看见了江言酌眸底蕴藏的炽烈情愫。他羞怯得弓着肩背,整个脑袋恨不得塞进江言酌的肩窝里。   秦听的语气柔软,带了些许无奈的嗔怪:“你问题怎么这么多这么烦。反正我都放完话了,那个SZ有个高管撑腰了不起啊,给我撑腰的人比他更硬,比他们厉害。”   语气中带点无理取闹,又有点小傲娇。   江言酌的心脏砰砰直跳,显然还没有恢复平静,他感受到男孩子清冽的草木香就在他的鼻尖处飘摇。他将秦听抱了个满怀,他轻抚他的后背。   他嗓音喑哑,“嗯,我的错,身为听听的人就应该更自觉听话。”   秦听将头埋得更深了,糟糕,他好像又不经意间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他听见江言酌近在咫尺的浅笑,轻快里带着低沉的性感。   秦听欲哭无泪,彻底绝望,现在的他他不知道自己是被自己打败了,还是被这个男妖精打败了。   秦听不确定是被江言酌身上的冷香迷惑的,还是江言酌的拍抚太舒服了,他有点不想离开了,想慵懒地藏匿在这里,倾听着他沉着有力的心跳声,远离外面的一切喧嚣。   但想到正事要紧,他还是坐起来,用脑袋撞了撞江言酌的俊脸,略显无情道:“好了好了,支付成功了,为我打工去吧。”   秦听利落地起身离开,姿态悠然地俯视着打工人。   江言酌不禁失笑,男孩子的模样像极了凶悍刻薄的奴隶主。   当然,这个奴隶主也是他宠坏的。   “好的,老板大人,我现在就去。”   江言酌无奈的从沙发上起身,站在秦听身边轻声说道:“里屋的床头柜上有零食,困了就去里面睡觉。我处理完你吩咐的事情还有个会议要开,估计一两个小时才能回来,桌上的电脑你随意玩,密码是你名字的拼音加上数字0。”   秦听懒散地坐回双人沙发,听着江言酌细心的叮嘱,逐一点头回应,就是听到密码的瞬间猛然抬头,十分不满道:“什么鬼啊,我凭什么是0。”   江言酌对男孩子的关注点颇为无奈,他顿了一下,“八位密码,我随意加的。”   “那也太过分了吧,要加数字也不能是0,我分明是1,你给我换了。”秦听简直要气炸了。   他曾经明明是个多么攻气十足的硬汉。   难怪他如今在江言酌面前变得又怂又软又娇。   敢情他这妖精是在私底下偷偷施了法术诅咒,潜移默化地扭转事实。这和古代的扎小人的巫术有什么区别。   江言酌纵着秦听,没去和他细细理论,现实和幻想的差别,他只是笑着指了指电脑,让他随意改,然后悠然地离开办公室。   秦听气的恨不得原地蹦三尺高,他现在暂时不计较,等着江言酌回来的,他一定要当着江言酌的面把密码改成:qinting1   秦听是1,必须是1,   嗷吼,巨猛的猛1。   *   江言酌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项目方案暴露的问题不断,他忍着怒火将会议开完。   不知道秦听等得无聊成什么样子,当他推开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幕。男孩子乖巧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许是怕光线晃眼,脸上还扣着本专业书。   江言酌忽然觉得一下午的疲惫与烦躁瞬间消散,心里只有踏实与满足。   江言酌放轻脚步,慢慢地走过去,双人沙发不是很大,连秦听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也施展不开,他脱了鞋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里。球鞋整齐地摆在地板上。   江言酌怕书角扎到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抽掉斜扣在他脸上的书,刚取下,一个东西从秦听的书里掉了出来。他弯腰拾起一看,竟然是自己的那张照片。   是他坐在别墅后院长椅上拍的那张,江言酌愣了愣,他捏着这张照片细细地回忆着那天的场景。   或许是韩桐的插科打诨让他心生烦躁,还是求而不得的苦闷,让他烦躁地躲在角落里抽烟,没想到却让男孩子撞见了。   他能清晰地记住他那天穿的衣服,每个动作表情,以及见到他想闪躲回避的举动。   江言酌知道自己那天的确是被激到了,许多因素混杂着,他叫住秦听也只不过是想和喜欢的人多说说话,因为他也不确定这趟旅行之后,他们还有没有这种单独坐下聊天的机会。   可没想到,秦听这个小迷糊会错了意,天真地以为自己叫住他,只是想拍照。然后他大咧咧地喊来了一群人围着看他照相摆姿势。   人群里,属秦听笑得最开怀。   江言酌回忆着过往,无奈地笑了笑。其实,那天对他而言终究是有遗憾的,他所有的喜欢和期待都得小心藏匿,生怕被人察觉。   但是现在已经很圆满了。   男孩子恬然地睡在他的领地,是江言酌梦寐以求的亲密。   江言酌低头吻了吻秦听的额头,一只手伸进他的颈窝,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腿窝。   江言酌轻轻地抱起秦听,准备将他转移到休息室里的床上睡得舒服些。   走着走着,江言酌察觉到男孩子的手动了动,他连忙将人抱紧一些。生怕他迷糊醒来,看见自己抱他会条件反射地挣扎跳下去摔到。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听半睁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之后,将原本垂落着的手缓缓抬起,搂住了他的脖子。   秦听语气里带着点慵懒的娇俏,也有点不满,“你怎么才回来呀。”   一边说着,脑袋在江言酌的肩膀上蹭了蹭。   江言酌的心都快被秦听蹭化了,此时的他像小猫一样黏人绵软。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听的表情,抱歉道:“久等了,会议延迟了些。”   秦听哦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似是呓语道:“好吧,我都等的无聊了,开门看了好几次都没看到你。”   语气不满,听着好像是在等夜不归宿的丈夫。   江言酌笑了笑,抱着他慢慢走进了休息室,将秦听稳稳地放到床上。看着他碰到床的那一刻,眼眸变得亮亮的,好像恢复了清醒。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秦听坐标事情的处理结果。   秦听又恹恹地闭上眼睛,语气带着困意:“忙了一下午,你累不累啊,中午没休息,你也睡会嘛。”   四周安静,无人应答。   秦听迟缓地掀起沉重的眼皮,望了望站在床侧发怔的江言酌。   江言酌屏住呼吸,头皮发麻地注视着秦听茫然迷离的眼神。   秦听白皙的双手浑然不知地拍了拍身旁的空空的床榻,“来啊,陪我睡会嘛。”   作者有话要说:  1.秦小听:没想到吧,我这次不但敢睡了江言酌的床,我还敢把他拐上来   2.笨蛋作者:崽们,今天肥不肥。评论区的画风不知道从何日起变得emmm,摊牌了,我们都是啾啾狂魔,巨狂的狂,色魔的魔。   蟹蟹崽崽们的营养投喂,鞠躬感谢啾啾啾。感谢在2021-09-02 20:00:40~2021-09-03 20:38: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月七日に特别供用し 100瓶;满九 20瓶;sun 10瓶;醒醒我们去喝奶茶 9瓶;小叶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晋江文学城·41   秦听状似勾引般的邀请对江言酌而言就是要命的毒药。   江言酌的眼神暗了暗, 他无可奈何地顺从着躺了过去,与秦听紧紧挨在一起,任由体内血液滚烫地奔涌。   秦听晕沉沉地滚到江言酌的怀里寻找舒服的睡姿。江言酌浑身僵硬地由着他折腾, 抽出手去调好室内空调的温度, 为他盖好薄毯, 再将他轻揽在怀中。   在这个昏暗的小屋里, 他们相拥而眠。   夏日的午后总是格外绵长, 热气不经意间溜出来。秦听素来怕热贪凉, 尤其遇上凉凉的源体怎么贴也贴不够。正面贴完, 背面贴, 侧面也要贴。   江言酌睡了一个小时就醒来了,他素来觉少,便安静地由着怀中的人折腾, 眼见秦听要掀开肚皮上的衣服贴过来,他连忙伸手, 帮他盖上。   秦听悠悠转醒,看着面前熟悉的俊脸, 以及自己窝在他怀里熟悉的姿势。   哦豁, 秦听觉得自己真的很了不起, 因为他现在已经熟练的运用一种法术, 名叫自我打脸术。   自我打脸, 无关痛痒, 丝毫不疼。   他不仅不长教训,又睡了江言酌的床, 而且更胆大包天的把他也拐上了床。   不过这些好像都不重要。   秦听静静地看着男妖精的笑颜,莫名觉得原来有个人在午后陪自己睡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醒来不会感觉特别孤独。   江言酌握着秦听的手,见他彻底醒了, 淡淡的笑了笑,“睡的好吗,听听。”   秦听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语气懒懒的,“哈,还不错。”   他正想往旁边挪一挪,江言酌不放人,那他就只能老实地继续靠着他咯,反正也是蛮舒服的。   “SZ主播的事情有结果了嘛。”   江言酌轻轻地揉捏着他的手指,“嗯,当然。SZ的行为已经违背了主播签约合同的内容,网暴抹黑他人破坏了行业规则。平台已经决定解除和他的合约关系,并起诉他单方面违规。”   秦听恨不得拍手称快:“他这种人靠哗众取宠博同情,构陷侮辱他人,拿了粉丝那么的钱,是该让他全都吐出来。”   然后,他翻身往上挪一挪确保能正视江言酌的眼睛,稍显讶异地说:“这么干脆利落的么,我以为至少还得等一两天,才能有结果呢。毕竟还牵扯到你们公司的高管。对你们的影响大不大啊。”   江言酌揉着他的手,漫不经心道:“他吹牛的,他根本没有靠山在我们公司。”   秦听不解,“那他怎么知道我们举报他,而且那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江言酌笑道:“应该是你们有人给客服打电话请求快速解决问题,而SZ认识我们公司的一名客服,自然是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   秦听恍然大悟,“唬人的啊,狐假虎威都学不成,身后竟然没有真老虎。吓得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   江言酌点头,“嗯,不及你厉害。”   秦听挑眉:“哈,你说这话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呢呗。”   江言酌摇头:“不敢。”   秦听:“难得你们出手这么果断,不心疼么,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刚刚有名气的主播,就做这种自毁前程,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江言酌:“这种名气不要也罢,弃了也不可惜。他还没到平台费心培养他的地步。”   秦听:“那他这种人是怎么上到推荐位的,不会是买的人气吧。”   江言酌伸手摸了摸秦听的下巴,“聪明,的确是买的,平台内无法数据造假,他就去外面花钱买人气。”   秦听啧叹,“何苦,真金白银打了水漂,有这个时间经历,还不如学着提升实力了。”   秦听歪着头,“我只是好奇,你们的这个推荐位机制是什么啊,我记得不是也有个砸钱上推荐位的么。为什么我每次给坐标刷的礼物那么多,也无法让他一直在推荐位待着呢,上的次数屈指可数。”   江言酌顿了顿:“嗯,平台定期会统计主播的上榜意愿,也有定期的栽培计划,或许是他填过无意愿参与这些吧。”   秦听点头,“嗯,不愧是他,的确是他的风格啊,整个平台也很难找到第二个和他一般,就感觉玩游戏开直播不过是他生活里的调味剂,玩玩而已,既不为名也不求利。”   江言酌:“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只是想播给特定的人看呢。”   秦听坚定地说:“这不可能,他就是个独狼,形单影只单枪匹马的浪惯了,连个和他双排的人都没有。”   江言酌一时无言,无奈地点头笑笑,“还是你对他的了解透彻。”   江言酌轻轻扳动秦听的肩膀,想正面看着他,“你是他的榜一老板,为他搭上过这么多钱。他对你而言是比较特殊的,对不对?”   话题变转的太快,秦听一时间被问的猝不及防,呆愣愣地看着他回道:“对吧。”   江言酌挑眉,拢在他肩上的手慢慢收紧,“听听,我刚才在沙发上想问你最后的一个问题,你今天来见我的原因,是为坐标的事情多一点,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问题问的刁钻,秦听皱了皱眉,想了一会,眉眼舒展开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江言酌略显紧张的表情,莫名感动有趣,他倏然笑道:“我为的什么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江言酌望着他,四目相对,秦听眼波流转,如初雪落满大地时的干净透彻,不惹半分尘埃。太漂亮了,让他不舍得去冒犯。   江言酌垂眸,看着秦听的纤细的脖颈陷入了沉思。十天不见面的约定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一种煎熬,仿佛每天都过得如履薄冰。   他甚至有点庆幸昨夜的胃疼,疼得半夜起来吃药,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看了眼和秦听的聊天框,就看见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他津津有味地看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他没忍住,率先和秦听卖惨一波。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秦听的心软与体贴定然会让他自己打破约定。   因此他也如愿早早地看见了他,此时此刻拥抱着他。可他依然贪婪地想听亲口告诉他这个原因。   静默的时间太久了,秦听伸手按住了江言酌的脑袋,粗暴的晃了晃,“神游去了啊,想这么呢。”   江言酌淡淡地笑笑,“没什么。”语气里带着些落寞与颓败。   秦听的动作里透露着破罐子破摔的霸气,可说话的语气蔫蔫的,带了些许害羞与矜持,“为了你,担心你,想见你。”   说完,他就脸红心跳地起身,带着怨气嘟嘟囔囔道:“真的只为了帮忙,打个电话给你或给韩桐,你们能不帮我啊。我干嘛还大老远的颠颠跑过来。”   他知道自己这是明晃晃的恃宠而骄。   秦听想羞愤地跑路,万万没想到,他又被拿捏住了。   他侧腰处的装饰带子不知何时起,又缠在了江言酌的手腕上。   秦听偏头去看侧卧着的江言酌,他的眉骨锋锐,线条流畅,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眸里依旧是潋滟光华。   江言酌笑得开怀,如冰雪消融一般,和煦覆盖了所有冷冽,他摇了摇手腕上的绳子,“又想撩完就跑。”   秦听恼羞成怒,“江言酌,你松开我的带子。”   “帮完忙,我就又是江言酌了。”江言酌挑眉啧叹。   秦听硬着头皮,随意地找个借口,“阿酌,我要去卫生间,松开一下呗。”   江言酌悠悠地笑了笑,看着两人相隔一臂之外的距离,略显不满道:“你离我近点,我就放开。”   哈,谁不知道离他近点会发生什么事啊。   秦听果断摇头,并决定离他更远一些,可衣服的长度快被拉扯得到极限,他有些急迫地说道:“快松开,你把我衣服扯坏了怎么办。”   秦听的领口大敞,白皙的皮肤显露出来,精致的锁骨深深地凹陷着。江言酌移开视线,缓缓起身,“衣服扯坏了,那我就赔给你一件。”   秦听气不打一处来,正要痛斥他一番,却被迅速起身的江言酌趁机拽住了衣角。他只能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江言酌牵制住,并限制了举动。   猝不及防的,躲无可躲,江言酌没留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跪坐到了江言酌的面前。   等他再反应过来时,江言酌已经捏住他的脖子,贴了过来。   等他再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江言酌亲的呜咽不止。   江言酌太会亲了,从他的唇角吻到他的唇瓣,再进入他的口腔,舌尖的轻抵点触再到近乎疯狂的纠缠,这种绵软黏腻的触感勾引着人沉溺其中,不忍放开。   秦听承受着江言酌时而粗暴时而轻柔的亲吻,由着他磨咬吮吸花式不断,拨弄得他轻颤酥麻。他只能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掌,自欺欺人地抑制住舒服的哼唧声。   他真的不能再丢脸了。   薄毯遮挡在他们的中间,江言酌放肆地捉着人家亲的热烈。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秦听双腿发麻栽倒在江言酌的怀里。   秦听喘着粗气,“不许亲了,难受。”   江言酌也难受,胸膛猛烈地起伏着,他侧着头吻了吻男孩子的额头,“嗯,我知道,今天的额度也用尽了。”   秦听觉得自己的嗓音都变了,又抖又细,说话像是在唱小调,气势全无,“有什么好亲的,没完没了的。”   江言酌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太想你了,七天不见快要了我的命。你不让我去看你,不让我打电话听你的声音,我就只能靠发消息续命。”   “听听,这样对我多少有点残忍。”江言酌拢紧他的肩膀,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后颈。   “嗯,”秦听猛地抖了一下,然后将发烫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在狂跳,每一下都沉重有力,“你的心跳好快又好乱。”   江言酌的额角疯狂跳动着,“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秦听安安静静地倾听着他的心跳声,忽然抬手搂住了他,声音微弱,“我很乱,我说这段时间保持距离,不是故意去折磨你消遣你。”   江言酌摸了摸他的后背,安抚道:“我知道,听听最心软了,绝不是这种人。”   秦听有些失落道:“其实是我不敢再去接触你。”   江言酌的手不自觉地搂紧,“为什么,听听。”   秦听郁闷道:“因为你就是个男妖精,我一见到你,就会被你牵着走,在你的身边我都不像我了,软绵绵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听到他的这个答案,江言酌紧蹙着的眉头慢慢放开,轻笑道:“我对听听而言,终究是特殊的,对不对。”   秦听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小声解释道:“我从没认真审视过我的情感,从前我只知道我痛恨什么,想逃离什么。但现在我又有点期盼,却也有很多的顾虑。”   因为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缘故,又被迫绑定麻烦透顶的感情,秦听觉得喜欢这种事情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既随便又沉重。   如今他好不容易摆脱束缚,重新获得自由,余生他只想自我地活着,毕竟只要精神丰富,孤独一点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秦听嗓音柔柔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面对一个人会变得手足无措,时时刻刻都像喝了假酒一样,醉醺醺的,却又情不自禁地沉沦。”   江言酌摸着秦听的头,听他慢吞吞地诉说着,忽然觉得他的胸膛处的衣襟传来湿热的触感。他略显紧张地摸了摸秦听的脸,却摸到了他一脸的泪水。   此刻他的心好像被利器划过一般,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他痛得几乎窒息,嗓音都在颤抖,“你哭了,听听别哭了,是我不好。”   江言酌慌乱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他最爱的那双水润明亮的杏眼,此刻水濛濛的如同阴雨连绵。   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如同阴天。   覆着一层薄茧的手,落在了秦听的脸上,温暖有力,秦听伸手握住,轻声开口,“阿酌,我有点怕。”   他好像第一次被人这么热烈专注地喜欢,所以他总会不安地考虑很多东西。他怕自己的畏缩与迟钝会误伤到江言酌,他怕江言酌是受剧情崩坏的影响才喜欢上的他。他怕江言酌的真心无法逆转冰冷的设定工厂。   更怕他们没有个好的结局。   毕竟他们不是这个世界工厂里的主角。   他们只是冰冷机器下渺小的螺丝钉。   可他们又好像天生一对。   不见面的七天里,只要一有空闲时间,秦听就会绞尽脑汁地思考他和江言酌的事情,可是他面对感情还是太青涩了。   江言酌长叹一声,虔诚地吻着他满是泪痕的脸,“别怕,听听,我好像还没认真地告诉过你,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不希望你为此太过苦恼。”   “我会守着你,保护你,陪伴你。我一直都很后悔发现的太迟,如果我肯早些走到你的身边,或许早早就能察觉到你的困苦与无助。”   “我从不着急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有些时候,我总会情难自禁地抱你……”   秦听眼神逐渐清明,江言酌坦荡大胆的示爱听得他一愣一愣的,红晕迅速爬上耳尖脸颊。   他连忙伸手捂住了江言酌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明白。我只是怕自己的焦虑迟疑伤害到你,我不想看见你难过。”   秦听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江言酌。   江言酌回握着秦听的手,用嘴唇碰了碰温热的手心,“不会的,你慢慢想,什么结果我都愿意等。别再让我好几天都见不到你,这才会令我发疯的。”   秦听的脸蛋微红,“嗯。”   “你排斥我对你的亲密举动么,听听。”江言酌又吻了吻他是手腕。   秦听磕磕绊绊地回道:“不,,不排斥。”   声音特别小,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江言酌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他轻笑出声,“好,我知道了。”   他们抱了好一会,秦听烦闷的负面情绪已然消散,他站起身正要走出休息室的门。   “糟糕,衣服真的让我扯坏了。”江言酌紧跟在后面,指了指秦听的侧腰处,原本带子和布料紧密缝着的地方,露出一个巴掌大的窟窿。   秦听低头,淡淡地瞄了一眼。   呵,他就知道,再怎么结实的衣服也禁不住江言酌那么把玩吧,又拉又拽又捆他又绑自己的。   可真是一绳多用。   秦听淡漠地回应道:“哦,看见了。”   江言酌挑眉,“这可怎么办。”   秦听耸了耸肩,“侧腰一个窟窿而已,又不影响什么。”   江言酌:“不能穿了,影响不好。”   秦听:“哪里影响不好。”   江言酌:“哪里影响都不好。”   秦听轻轻皱了皱眉,等等,这对话怎么这么熟悉。   好家伙,这不是他当初拒绝在江言酌里手牵手时说的话么。   男妖精可真爱记仇。   秦听嘴角噙着笑意,歪着头看江言酌,状似苦恼道:“那该怎么办好呢,既然穿不了,我就不穿了。”   哈,看谁先慌。   江言酌看到他坏坏的笑,心中没由来一紧,然后他就看见秦听一溜烟地跑向大门口,大咧咧地掀起身上的衣服,露出光滑白皙的后腰。   江言酌头皮发麻,那一瞬间,血液都要静止了,他想也不想地跑过去,一把楼住了衣服脱了一半的男孩子,制止住他按下门把手的举动。   秦听笑眼弯弯地看着追上来,脸色变白的江言酌,他挑眉道:“嗯哼,你慌什么,不是你拽坏我的衣服么,我都不慌。”   秦听大片的肌肤敞露在外,江言酌的手落在他劲瘦的腰肢上,触感温热细腻,一想到秦听真要光着上身跑出去,江言酌简直要抓狂。   看着面前那张漂亮生动的脸,以及他眉眼流露出的小得意,江言酌几乎咬牙切齿,却偏偏无可奈何,“小坏蛋,你心情好了,又开始捉弄我了。”   说着,便低头轻轻咬了咬他白嫩精致的耳朵,秦听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江言酌满意地看着他耳尖迅速爬上了红色。   江言酌弯腰用力,轻而易举地将秦听扛在了肩上,他们两个都是光脚跑出来的,因为空调温度不高,办公室的地板砖冰冰凉凉的,从脚心往上漫延着寒意。   秦听猝不及防地倒视江言酌宽阔的后背,双手徒劳地挥动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你的力气这么恐怖的么,就这么把我扛起来了?你都不需要借力或缓冲的么。”   江言酌淡淡道:“压寨夫人都要跑没影了,还需要什么缓冲。”   难搞哦,男妖精成土匪头子了。   秦听没脾气地被人扛了一路,又扔回了床上。人生就是这样,从哪出发就从哪跌倒。   江言酌看着男孩子郁闷地趴在床上一声不吭,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放到他的面前,“说好了,弄坏你衣服,就赔你一套的,去把这套换上吧。”   秦听茫然地坐起身,看了看眼前的衣服,“哈,你的衣服么,我穿着能合适吗?”   江言酌看他迷糊的样子,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换上,你就知道了。”   秦听狐疑地看着江言酌走出休息室,体贴地带上门,他把衣服从防尘袋里拿出来,在身上比了比。然后,他不敢置信地穿了上去。   不是吧,这衣服要不要这么合适,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屋子里光线较暗,也没有镜子,他看不清楚自己穿上是什么样子。   他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就看见江言酌抱着胳膊倚在门口,长腿交叠着。他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歪了歪头示意他穿上鞋。   秦听撇嘴,好好的耍什么帅,简直过分。等他再起身,被江言酌牵着手走到全身镜面前,秦听才恍然大悟。   他身上这套衣服也是米色的,和江言酌身上穿的那套只有细微的设计差别,这两套分明是同一系列的衣服。   江言酌穿得更添柔和清隽,而他身上的这套衣服衬得他加清朗灵动。他们穿这套衣服站在一起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秦听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看着他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角,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是特意送我的么,尺码怎么这么合适啊。”   镜子里的江言酌牵住了镜子里的秦听,“嗯,请人设计的。你穿着真好看,喜欢吗。”   秦听感觉好像遗忘了什么,可听见江言酌的询问,还是扭捏回道:“喜欢,谢谢。”   听着江言酌轻笑出声,秦听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人就是故意扯坏他的衣服。   呵,妖精男的小心机明晃晃的,现在藏都不藏了,也不暗戳戳地示意了,简直是明示,不就是想和他一起穿情侣装嘛。   对此,秦听表示非常的无所谓,一件衣服而已嘛。   他开心就好咯,满足他天真的要求好了,呵,男人。   *   江言酌还有工作要忙,趁着这个时间,秦听便将明天的考试内容背得滚瓜烂熟。   他正襟危坐了一下午,不敢放肆地斜躺倚靠,穿上新衣服就这一点不好,多少有点心理负担嘛。   不过,一件衣服而已啦。   眼看到了晚饭时间,秦听留下江言酌在办公室里完成收尾工作,自己大摇大摆地率先出门,提前下楼。   路过总裁办的的时候,秦听对江言酌手下这些人都很熟悉了,毕竟当时组织游戏比赛的活动时,他们也没少打过交道。   秦听笑着和她们打了声招呼。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于悦突然挠了挠头,茫然道:“咦,我怎么记得你中午来穿的不是这套衣服啊。你下午不是一直老板办公室里么,怎么还换衣服了。”   声音不大,可在静谧的工作间里显得分外嘹亮,格外的引人注意。   然后,秦听就看见总裁办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摆出一副恍然大明白的表情,注视着他的目光从亲切变得震惊再变得耐人寻味。   韩桐笑嘻嘻的,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笑着训斥于悦:“你个傻丫头,你细想细想啊。”   “不是。”   喂喂喂,别瞎想啊,细想什么啊。   秦听一脸崩溃,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就只是衣服坏了,换了一件穿罢了。一件衣服而已啊。   这时,江言酌慢悠悠地走到了秦听的身边,手腕上挎着秦听的背包,“听听,我们走吧,累了一下午,饿坏了吧。”   一个男生见到突然出现的江言酌,吓了一跳,不小心碰倒了一摞文件,制造出巨大的噪声,他宛若惊弓之鸟一般,立即起身鞠躬道:“对不起,老板,老板娘。”   周围的人顿悟了,不甘示弱地齐刷刷喊道:“老板老板娘,再见。”   靠,不是吧,你们也想的太多了吧。   真一件衣服而已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呵,我的员工一点就通,加工资加奖金   小秦:我们真的很清白的啊,怎么就不信呢   笨蛋老李(气息奄奄):今天也是好肥的一天,从早码到晚,颤抖的双手抱住我的小可爱们贴贴,生活愉快啊我的宝。 第42章   翌日早晨, 微光透过浅薄的窗帘,射入屋中,铃声打破了一室静寂。   “喂, 哪位?”声音透着沙哑困倦。秦听一手捂着眼睛, 一手随意划过屏幕, 接了电话。   “听听, 我到你家楼下了。”江言酌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递过来。   “哈, 你来干嘛。”   秦听慢吞吞地爬起来, 蹑手蹑脚地溜到窗边,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小路上的男人。   想起昨天, 秦听就颇为郁闷,面对那种情况,他根本就无法解释, 有口难辩啊。   他也不能辩解他和江言酌什么也没做过,虽然他们只是发生点纯洁的事情而已, 虽然他只是窝在江言酌的办公室里一下午没露面而已,虽然他只是换了一身和江言酌宛如情侣装的衣服而已。   众位总裁办里的人, 明明都是职场精英。一位位简直不要太过“聪明”, 用那种谨慎又带着兴奋的目光盯着他俩, 简直把江言酌当做色令至昏的昏君, 把他当做那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分明江言酌才是那个货真价实的男妖精。   有口难言, 正在秦听无奈地告别时, 偏偏江言酌这个臭东西热心地解释一番,什么不要叫他老板娘, 他会害羞,而且听着也怪怪的,大家就叫他小老板好了。   大老板的小老板。   韩桐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又发动群众高呼鼓掌。   在众人吵闹声中,江言酌牵走了茫然无语的他,长廊里那几步路,他走得分外艰难,手脚都要同步了。   于是,在走出公司大厦的那一刻,秦听果断拒绝了江言酌的晚饭邀请,见到那张俊脸就令他恼火,他现在只想回家长眠。   呵,小秦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生气。   江言酌笑道:“来给听听送早饭,再送你回学校考试。”   秦听高冷地看着窗外长身玉立的男人,“小恩小惠,休想打动我冰冷死寂的心。”   江言酌:“这可怎么办,那你下来我给你捂捂,好不好。”   秦听:“我不。”   江言酌莞尔一笑,他知道男孩子的起床气还没消散,他柔声商量道:“那还是吃点热乎的食物暖暖,红糖糍粑凉了就不吃了。”   秦听:“哈,你以为我会吃这一套。”   江言酌正想哄人的时候,电话里又传来男孩子的声音,“等着。”   秦听挂下电话,匆忙洗漱,虽然他不是特别好哄,但是人心可以凉,红糖糍粑也不能凉。   江言酌笑着把手机塞到口袋里,期待着男孩子的出现。   江言酌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秦听的这处住宅,阚江而卧。漫步走廊与架空层布局与全景园林完美融合。乔木灌木错落有致,清新剔透的树木气息铺面而来。   的确是个好地方。   江言酌思索着事情,努力按捺住在这里买套房子和秦听做邻居的冲动。   秦听一出门就看到了江言酌,他正仰着头看树枝上的青果。阳光透彻,树影阴翳,点点光斑落在他瓷白的脸上,却依旧掩不住他的风华,眉眼里的锋芒。   感受到视线,江言酌侧头就看见了男孩子穿着清爽,背着斜挎包,扭捏地朝他走过来,他笑着往前走迎着秦听。   秦听目光哀怨地看着面前满脸春风得意的人。   江言酌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听听,别生气了,你一会还有考试,我们去车上吃早餐吧。”   秦听脊背挺直,下巴昂起一副冷酷状,“我可是看在红糖糍粑的面子上,才让你送我的哦。”   他才不是这么好哄的呢。   他们肩并着肩走着,秦听站在江言酌的右边。   “嗯,我知道。”江言酌笑盈盈地要牵秦听的手。   秦听蹙眉,他是想牵就能牵的嘛。   他把左手往后藏,江言酌向后抓。   他连忙把手拿到前面,江言酌也跟过来。   他只好手伸向右边,准备抱着自己的胳膊。   秦听得意地看向江言酌,然后他的左边竟然没有人,江言酌不知道从何时绕到它的后边,现在已经牢牢抓住了他的右手。   好吧,又是挣扎无用的一天。   秦听只好认命地由着江言酌牵着,十指相缠的牵法,还时不时地晃一晃跟小学生一样。   到了江言酌的车边,秦听一溜烟地钻进副驾驶,期待又欣喜的吃上了他最爱的红糖糍粑。   表皮炸得焦黄酥脆,咬开的声音格外清脆,温热的糍粑被细腻的红糖包裹着,口感绵密香甜,软糯到了极致。   “好好吃。”秦听心满意足地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着,越吃感觉味道越熟悉,他这才注意到包装盒上的文字。   “咦,这家店不是在学校附近的那家嘛,我没课的时候总去买。不过早上的人特别多,我总得排好久的队。”   秦听说完,愣了一下,“你昨晚回学校住了。”   江言酌笑笑,没回应,递给他一杯甜牛奶,“温度刚好,可以直接喝。”   秦听瞬间就明白了,他接过牛奶,继续说道:“你这是特意跑去学校买,又折腾过来接我。”   他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江言酌只好回应,“嗯,以前上课路过那个街口时,总能看见你排队买他家的红糖糍粑。带着帽子从队伍里探出个小脑袋东张西望的。”   又是秦听没留意过的以前,江言酌却总能留意捕捉到自己的身影。   秦听的心酥麻一片,仿佛快被揉烂一般,他不自觉地抓紧食物的包装袋,又颓然地放开手,无奈道:“那也不用特意绕这么大个圈,反正我都是要回学校,一起到那吃不也一样。”   江言酌手中拿着一杯豆浆,闻言抬头,“不想让你久等,怕来不及。”   秦听低头轻哼出声,心里蹿升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低下头拿着竹签子戳了戳糍粑,然后插住一条递给了江言酌:“你尝一个。”   看着他恶狠狠的表情,一副假如他不吃,就要掰开自己的嘴,塞进来的架势。江言酌无声的笑笑,伸手接过了糍粑。   秦听注视着他的吃食物表情,询问道:“好吃吗,吃得惯嘛。”   江言酌吞咽完毕,“嗯好吃,可以接受。”   他没买很多糍粑,怕他早上吃太多油炸不易消化。眼见他几口就吃完了糍粑。他从纸袋里拿出一颗茶蛋,仔细扒好,递给了秦听。   秦听手里捧着牛奶,忽然看见那颗江言酌扒了半天,扒得干干净净,一点瑕疵,一点蛋壳也没有的茶蛋递了过来,他想也没想张嘴咬了一大口。   江言酌眼睁睁地看着秦听红艳艳的嘴唇咬着自己手里那颗粽褐色的茶蛋,吞住了上边一小部分。   强烈的色差对比落到了他的视网膜里,秦听的脸颊因为被填满了食物而微鼓,又因为咀嚼食物而微陷。   剩下的大部分茶蛋,蛋黄被唇舌轻触略有凌乱,蛋清边缘依稀能看得见贝齿咬过留下的痕迹。   惹人浮想联翩。   江言酌的思绪莫名混乱了,他喉结滚动,呼吸错乱。手有些虚浮,颤抖了一下。   秦听咀嚼完这一口,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他连忙接过剩下的茶蛋,有点懊恼,他怎么就这么好意思呢,让人家扒蛋,又让人家喂。   车厢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食物包装袋的声音。当秦听吃饱喝足后,江言酌就开车把他送回了学校。   私家车进不去学校,江言酌将车停在校外的停车位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向秦听,“听听,你今天考完最后一科就要退校吗?”   秦听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听到他的发问,想了一下告诉他,“我室友明天才能考完。我们还要一起吃顿饭。”   江言酌抬眸,轻声问道:“哦,那你能在学校多住两天吗,我后天才考完最后一科。”   秦听挑眉:“哈,那你的意思是你这两天要住校啊。”   江言酌点头:“嗯,今晚就回来住。”   “那我就更不能住了,略略略。”秦听说完就立刻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江言酌无奈地笑笑,看着后视镜里的他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仗着江言酌还系着安全带,没反应过来,秦听终于成功跑路一回,心里简直不要太得意。   江言酌让他住就住啊,那岂不是太没面子咯。   —   鲸鱼会议室里,韩桐正在台上项目总结报告,空旷的屋子里只有韩桐的声音和员工们翻动文件的哗哗声。   正当韩桐批评某个部门没有完成规定计划,所有人都惴惴不安,生怕一个雷劈到自己的头上。   忽然一道低低的笑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这极其嚣张的笑声,虽不大,但在鸦雀无声的环境里格外明显,如同掉入油锅的水滴,掀起惊涛骇浪。   众人紧张地环顾着,默默地为这个人紧张的捏一把汗。   大家都知道,韩桐是位比较随和的上司。虽然平日里与他们爱打闹调侃,但他工作起来总是格外认真严肃的。   哪位仁兄这么胆大包天,这简直是公然挑衅他的威严啊。   当所有人追随着韩桐的目光落到桌子最前方的那个人时,他们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就是他们最大的boss。   江言酌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手里虽然拿着文件,目光却落在了桌子上亮着的手机屏幕,嘴角上扬,笑意不断蔓延开来。   他收到了一份电子邮件:“哈哈猜猜我是谁,猜猜我考完试了嘛。   笨蛋,都答错了吧。这其实是一份定时邮件。   希望正在努力工作的你,默默祝福正在考场上奋笔疾书的我,考的都会啊。   当然聪明如我,估计一会儿就可以在寝室里享受我的假期啦,你可不要太嫉妒我。   如若你后天也同样顺利结束你的大二生涯,我就带你去吃那家我私藏的最最最好吃的蟹肉堡。嘿,不要骄傲哦!年轻人戒骄戒躁。”   江言酌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要化作一团,当然,他最终还是乖巧地听从他的小老板的指示,认真工作,他抬头轻声对众人说句,“抱歉。”   然后按灭手机屏幕,示意韩桐继续。   韩桐嘴角抖动,拿着文件的手都颤了颤。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消息,艹,在江言酌身上环绕的,这糟糕的粉红泡泡,简直没眼看。   *   江言酌结束完会议后,便准备回到宿舍。刚走到寝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剧烈的争吵声,肮脏的话语里不断提及秦听。   江言酌皱了皱眉,推门进去,就看见方让和徐峰死死地挡在寝室门口,阻止南竹张牙舞爪地跑出去。   方让急得满脸通红,一见江言酌进来,如遇救星,“酌哥,你快帮我们劝劝,竹哥非要去找秦听算账。”   南竹正在那摔东西呢,看见来人头都要吓掉了,大气也不敢喘。他万万没想到江言酌会突然回来,他都多久没回寝室了。   江言酌将背着的包扔在了桌子上,“咚”的一声,南竹打了个哆嗦。   江言酌眼底划过狠戾,“怎么回事。”   徐峰看着江言酌脸色不善,小心翼翼地说:“竹哥之前有两门课程,让秦听帮他刷课和考试嘛,但可能人家忙忘了,没给竹哥考试。教务处刚才发通知,他这两门课直接算挂科,再加上他之前有门思修课挂科了。一学期挂科三门,学校直接让他重修。”   “竹哥就是为这个发怒想找秦听算账,但毕竟他俩都分手了,毫无关系了不是嘛,而且竹哥找人家秦听刷课本来就算作弊违规啊,再找人家打架,怎么都不占理啊。”方让紧张兮兮地堵着门口,生怕南竹暴走冲出去。   江言酌挑了挑眉,拍了拍挡住他面前的两位室友,“你们找角落坐着去,别理他,他没那个胆子的。”   徐峰和方让一脸茫然,“啊?”   江言酌漫不经心地挽着衬衫袖子,“他就是在这儿跟你俩演戏玩,求你们安慰同情,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遇到问题只会找理由推卸责任。他今天作这一通只是表示他很无辜,挂科都是秦听的错。”   徐峰和方让四目相对,默默地退开了,其实对于南竹的所作所为,他们也都看不下去,但毕竟同住两年,还是不忍心撕破脸皮。   南竹往后退了几步,拳头紧握,目光都不敢与室友对视,支支吾吾道:“你胡说什么啊,我有气我在寝室撒气也不行吗?”   “不行,秦听不欠你的,他俩谁也不欠你的,没有谁该接受你无端的怒火。南竹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二十岁的人行为举止和七岁孩童一般,南家白费物力财力培养你怎么个东西出来。”   江言酌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有力,每个字眼都敲在南竹的痛处上。   南竹的怒意也直窜,“你踏马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呀,私生子一个。当年要不是我可怜你,愿意跟你做兄弟。你还能被圈子里的兄弟们接纳吗?”   江言酌冷笑,“我可真该对你感激涕零啊,好兄弟我的确不配,你和江子华他们合谋往我身上泼过的脏水,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只是不想和你计较而已。”   南竹紧咽口水,气得直喘粗气,嘴里骂骂咧咧的。   江言酌慢条斯理地拿起保温壶,到了一杯热水,热气还飘散着。他放在书桌上,朝南竹走过去。   南竹被他当中羞辱恨得咬牙切齿,立马朝江言酌挥舞拳头,手脚齐动,手上抓着书就往他脸上丢。   江言酌躲了几下,可还是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到了脸,前胸。   但他仍旧面无表情地挨着打,找准时机抬起腿,一脚将南竹踹翻。   “你踏马就在这里把他踹伤住院的,对吧。”   江言酌侧着头俯视着南竹,面若冰霜,语气如同一把刀子恨不得将他划开花。   南竹捂着肚子,抖了抖,满脸不甘地骂道:“我艹,江言酌你他妈个畜生&+#*!”   然后江言酌拖着他的领子,将他摁倒了椅子上,脚使劲地踩着他的腿,“我提没提醒过你,别去招惹他,这才多久,你就这么不长记性。嘴怎么这么脏,骂他你很快活是么。”   南竹被卡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喘不过来气,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言酌拿着那杯刚滚烫的热水往他嘴里倒,他的手脚拼命折腾,却还是无济于事,只能拼命摇着头,发出猪一般的嚎叫。   “救命啊,杀人了,你俩踏马瞎……”嘴里被倒入水,他含糊着说不出话,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痛得发抖。   江言酌往他嘴里倒了一大口就收手了,但南竹一直扑腾得他拿不住水杯,晃晃悠悠地洒了不少在他脸上和脖子上。   方让和徐峰虽然不明白江言酌为什么发飙,但还是连忙冲上去拖着他,安抚他别冲动。   南竹被烫的眼泪哗哗直流,嘴唇舌头全都没了知觉,脸和脖子红了一片,此时的他浑身冷汗头发乱做一团,衣服褶皱不堪。   南竹看着江言酌护犊子的架势,宛如阎王夺命一般,他坐在地上仰头笑道:“你踏马就这么护着秦听,我就说说也不行。”   “不行,你不配。”江言酌手上的青筋暴起,眼神里都要带着冰碴。   方让和徐峰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从茫然再到恍然大悟。   南竹狼狈地倚在凳子上,嘲笑道:“你喜欢他什么啊,他可是贱兮兮地跟着我两年了啊,可惜呀,估计你喜欢上他的时候,他正迷恋着我吧。”   江言酌抱着胳膊,挑眉看着狼狈不堪的南竹还在绞尽脑汁的为自己找补,实在令人可笑,“你倒挺自信。”   南竹以为这样就会戳中江言酌的痛处,他继续说道:“他倒挺聪明,我把他踹了,他就攀上你这个高枝儿。他为了哄你开心。估计也说过什么,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的鬼话吧。”   “他骗你的,江言酌,一个人的喜欢是装不出来的。”   江言酌哂笑。   南竹看着他的表情,不是他预料之中的狂怒,他咧着被烫得红肿的嘴说道:“不信吗,来,我让你听听秦听给我发的语音有多卑微。”   他颤抖地掏出手机,翻出他和秦听的聊天界面,随意播放了秦听的一条语音。   秦听清朗的少年音徐徐传了过来,“南竹你游戏玩的可太好啦。”   噗,方让莫名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觉得秦听好像在睁眼说瞎话。徐峰怼了他一下,他停止了笑。   江言酌的手指轻轻扣在书桌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男孩子稍显懒倦的声音,听着他对另一个男人华而不实,谎话连篇的夸赞。   知道是假的,心难免还是刺痛了一下。毕竟在过去的两年里,对他而言,能多跟他说一句话都像是一种奢求。   南竹一脸得意的看着江言酌微妙的表情,“顺耳么,他对我说过的这些话,也对你说过吧,扎心么。”   南竹在这边滔滔不绝,公鸭一般的声音盖过了秦听的声音。   语音到了后半段,江言酌皱了皱眉头,察觉了不对劲之处。   徐峰揉着耳朵,打断了南竹的话语:“等等,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念文言文。”   方让也连连点头。   江言酌大跨一步,从南竹手里硬生生地抢走了手机。他往上翻着他们的聊天记录,都是秦听一个人发的语音,他按顺序把语音转化成文字。   南竹茫然地看着江言酌的笑意越来越大,他皱着眉头道:“怎么,你听着秦听对我的示爱语音受刺激了,疯了么。”   江言酌长舒一口气,露出了他进入宿舍以来最真挚的笑容。   其余三个人看的一头雾水,江言酌摇着头开口道:“你看,你一直把他设置为免打扰,而且肯定从来都没完整的听过他的语音,要不然肯定不会这么自以为是。秦听的确摸透了你的秉性,深谙你对他素来没耐心。”   江言酌噙着笑,在南竹面前蹲下身,又重新播放了一条语音,前半段依然是对南竹夸张的溢美之词,到了后半段话语陡然一转,变成了令人听不懂意思的文言文。   南竹大惊失色,手指都颤抖了,他不信邪的又点开一个,还是这种诡异的结构,再往上使劲翻依然是。   男孩子读文言文也是格外的悦耳动听,咬文嚼字的抑扬顿挫,时而散漫,时而感情饱满。   听了好几条,方让终于能听懂一篇毕竟浅显的文章了,他举手大叫:“这个我知道,这不是弟子规么。”   此话一出,宛若当头一棒,敲得南竹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秦听的心思,南竹茫然无措地含糊出声,“他给我念这种东西做什么。”   江言酌拿过南竹的手机,挑了几个又播放一遍,像教导学生一样,耐心地解释着。   “这篇是《弟子规》,教你从新做人的。”   “这篇是《中庸》,让你修身自省的。”   “这篇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劝你静心长点智慧。”   “还有这篇是《讨贼檄文》,出现最多的,变着法骂你的。你有一阵不是喜欢玩曹操这个英雄么,喏,这篇就是袁绍当年为讨伐曹操专门请人写来骂他的,顺便用来侮辱你。”   看着一屋子人惊掉下巴的表情,江言酌轻笑出声,“你自信的以为他在对你说甜言蜜语。但他只是在给你念书,劝你做个人吧,南竹,你头脑简单不说,书也读的一塌糊涂。”   江言酌无奈地笑着,不愧是他的机灵鬼,他站起身,将手机摔回南竹的身上,“别瞧不起我们家的文科生,他骂你你都听不懂。”   “你可曾亲耳听他说过半句喜欢。别自作多情了,你不配。以他的眼界会喜欢你这种人么,从来就没有过。”   江言酌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方让和徐峰面面相觑,思索了几秒,也毅然地转身离开了。   一片狼藉的寝室里,只留下南竹狼狈地躺在地上,宛若被抛弃的丧家之犬。   —   夜色昏暗,秦听急匆匆地跑下楼,映入眼帘的就是三个男生整齐地坐在凳子上。   他俯身看着江言酌,问道:“发生什么啦,怎么坐在这里啊。”   江言酌看见秦听突然出现到他的面前,嘴角不住地上扬,他立刻伸出左手握住了秦听的手,“没事啊,我们出来吹风。”   秦听皱了皱眉,唐屿刚才跑完步回来,告诉他江言酌他们寝室好像出了点问题,江言酌现在正满脸怒火地坐在楼下。   秦听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出来,可眼前这个人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哪里是生气的样子啊。   但秦听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的确不对劲之处,秦听皱着眉又问了一遍:“真的么,我听说一楼寝室好像打架了。”   江言酌捏住他的手,让他宽心。   秦听转头问旁边的方让和徐峰:“你们真没出什么状况。”   方让和徐峰从垂头丧气状态里走出来,睁大眼睛,大笑道:“没问题没问题的哈哈哈。”   好的,肯定有事,戏太假了。   他们说完,就连忙起身,想把座位让给了秦听。   秦听刚要坐下,猛然看得江言酌侧脸青了一大块,一看就是被人揍的。他立即起身,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他的伤口,怒从中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动的手。   秦听二话不说,挽起袖子,愤然转身:“靠,他竟然敢动我的人,不想活了,我特么废了他。”   方让和徐峰还没走开,扭头就看见那个长相最乖巧温顺,脾气最柔和的男生,从草丛里掏出一根巨长的木棍,气势汹汹地挥舞着,一路狂奔,朝着公寓楼门口厮杀了过去。   令人惊呆了,今天已经受了太多刺激,他们捂着脸,声音凄切道:“假的,都是假的,人设也特么是假的,呜呜。”   秦听啊,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南竹快下线了,不成气候的东西罢了。   今天依然肥肥,又是码到手抖的一天,跟我的老宝新宝们贴贴,都是我的心头宝,祝大家天天开心呀,啾啾啾。 第43章   晋江文学城·43   秦听满脸怒火, 提着棍子风驰电掣,一路狂飙。   当他推开了103寝室的门,抬眼就看见一屋子的狼藉, 书本杯子掉落一地, 椅子也是七倒八歪。   秦听对眼下这个场景了然于心, 他转身把门锁上, 攥紧了手里的棍子, 寻觅着南竹的身影。   他拿着棍子挑起床帘, 南竹不在。忽然他听到卫生间里传来, 嘶哈的声音。他扭头就朝那里杀过去。   南竹正对着镜子察看他的伤情, 抬眼就看镜子里多了一张可怖的脸。秦听宛如夜叉降临一般,凶恶地盯着自己,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   南竹又惊又吓, 正想张口斥责秦听要干什么,忘了嘴里还含着冰块。   “咚”的一声, 掉在了地上。   秦听皱着眉,忍着恶心看了过去, 冷笑道:“怎么, 你在这吞冰自杀呢。”   南竹目瞪口呆, 他的口腔烫出了水泡, 含着冰块刚舒服了一点, 忽然又感觉不适了起来, 但他的舌头被冰得没有知觉,说起话来, 吐字不清。   他颤抖地说:“泥幺做身沫。”   秦听分辨着南竹这奇怪的口音,咬着牙问道:“江言酌的脸是你弄伤的吧,嗯?”   南竹被他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 头皮都发麻,他缓缓说道:“他宣答窝的。”   “哦,他先打你的。”秦听挑了挑眉,拿着棍子轻敲着地面,“那就是你先招惹他的。”   “揍你也是你活该,狗东西。”   秦听猛地抬棍子抽在南竹的肩膀上,南竹想伸手回打秦听,可是秦听离他太远了,连他衣服角都碰不到,他只能试图去抓住这根棍子。   秦听出手的动作迅猛,手臂轻抬,手腕翻飞,棍子飞速转动,完全捕捉不到。   南竹只能见到缭乱的影子,耳边听到的是棍子撞到空气的咻咻声,和拍到人身体骨骼皮肉的嘭嘭声。   秦听冷着脸,拿着棍子给他怼到角落里,连戳带打,边抽边敲,“欺负人好玩是吗,我刚说过,我有江言酌给我撑腰,别他妈招惹我。”   “你行啊够厉害啊,转头就欺负上他了,是不是,怎么,你真以为他没人给撑腰。”秦听的声音冰凉强硬。   虽说他身为一个炮灰,即使现在脱离了南竹的男主光环笼罩,秦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意和他硬碰硬。   仗着南竹是个怂包,本就畏惧江言酌,秦听觉得躲在江言酌身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今天一看到江言酌脸上的伤,和他锁骨上带着血印的划痕。   秦听莫名觉得他的心好像也被划了好几道伤。他的气就不打一出来,这口恶气他不发泄出来,他会憋屈死。   他拿着手使劲敲了敲这浴室的门,声音冷得如淬了毒的利剑一样,“把我关在这里,给你修花洒,我看你脑子像踏马个花洒,成天漏水。”   “仗着自己有外挂,胡作非为为非作歹嚣张至极。”   秦听越说越气,气得浑身发抖,想起这两年被人像个奴才一样使唤着,在南竹面前没有人格没有尊严一般。   搞得他们都以为他是个多么温柔没脾气的人。   呵,去你大爷的吧,真以为他这么好欺负。   南竹被打得蜷缩在地上,浑身剧痛,骨头像是要断裂一般,可他说不清楚话,喉咙里发出走兽一般的怒吼嚎叫,声音愈来愈小,但后来转变成呜咽。   等江言酌带着众人将寝室门撞开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秦听搂着棍子,百无聊赖地斜靠着墙壁。   他们顺着秦听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南竹蓬头垢面地捶地痛哭,手脚刨地拼命划画。   那哭声简直令人为之动容,凄切哀鸣,如丧考妣,如被偷家,如老婆孩子跑了一般,哭的那叫一个丧心病狂。   众人眼神茫然地看向秦听,带了一点点的埋怨。   这咋把人家揍成这样呢,哭得死去活来。   秦听摊摊手,十分无奈道:“我冤枉啊,我刚抽他一个回合,我都没使劲,他就哭成这副熊样。”   南竹抬头看着门口突然冒出的一个又一个脑袋,恨不得现在就把头插在马桶里自溺身亡。   方让和徐峰叹了口气,把南竹从卫生间的角落里抬了出来,把他安置在窗边的椅子上。   这时,李大爷从门外悠悠地走进来,胳膊上挂着一大串叮当作响,看向江言酌的目光格外幽怨,“你说说你这孩子,我钥匙多,我让你多等一会儿,你都等不了啊,你非得把门撞开,撞坏了赔吧你。”   江言酌大意了,他没想到狂暴状态下的男孩子会跑得这么快,等他撵上去时,他已经将门反锁上了。   明知道南竹不可能打得过秦听,可心还是空悬着,如失重一般,看不到秦听状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直到现在将秦听半楼在怀里,确定他没有受任何伤,这才放心,他点头道:“嗯,我赔。”   见到这么多担心他的人都来了,秦听的情绪俨然恢复如常,他笑着对大爷说:“不怪他,我的错我赔就是了。”   李大爷看着嬉皮笑脸的秦听,板着脸无奈道:“我就知道你这么记仇的小孩,病好了,肯定得腾出手收拾这小子。打他一顿解气就好了,别真弄个好歹出来不值。你可别再动棍棒了,你会用打狗棒法啊。”   秦听乖巧地递还给李大爷的棍子,这棍子是大爷嘴馋,用来打学校果树上的果子用的,他总帮大爷打果子,所以才知道他把棍子藏哪了。   李大爷这讲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秉性,也像极了一位大侠,拿着他的宝贝棍子晃悠悠地飘然离去。   南竹被扶出来的时候,一直用手捂着哭得红肿的双眼,等他整理好情绪放下双手后,他看着屋子里站着满满当当的人后,恨不得再爬回厕所。   秦听的室友一直在楼上看戏,当他们看到秦听捧着个棍子宛如撑杆跳的助跑一般,气势汹汹地奔回寝室,他们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奔下楼去帮忙。   因此,南竹抬眼看到的便是黑面膜涂了一半,阴沉地看着他的陈子凡,嘴上挂着辣椒酱对他龇牙咧嘴的路沉,以及刚跑完步回来,光着膀子鄙夷地看着他的唐屿。   这尼玛都是秦听的好帮手。   最可恨的就是那个秦听,一改刚才彪悍的乡野恶霸的形象,此时此刻柔弱地窝在另一个活阎王的怀里,帮人家看手手。   刚才在室外,天色昏暗,秦听没看清江言酌的受伤状况,直到刚才江言酌伸出手握他的时候,他这才看见一直江言酌藏着的右手,手背红了一片。   男妖精的手也弄伤了。   谁踏马敢动他的泡椒凤爪。   秦听扭头又瞪了南竹,准备再揍他一轮时,江言酌突然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乖,我不想让你再搭理他。”   江言酌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此时温温柔柔的,带了点央求商量的意味。   声音离他很近,温热的气息贴上了他的肌肤轻轻摩挲着,他的唇好像贴到了他的耳朵又好像没有。   秦听立刻就被蛊惑了,他立马收起了他的獠牙,准备拉着江言酌出去处理伤口。   然后他扭头就看见了他这三只奇形怪状,有趣可爱的室友们,没忍住笑了出来。   几个人互相环视,笑作一团。   门外走廊上前来看戏的人都傻眼了,“不是说103打架打的可凶了,现在这是战后的一笑泯恩仇么。”   隔壁寝室的人热情地科普着,“不是的,挨揍的是南竹诶,被他们寝室的人群殴啦。”   “哦~他终于挨揍了,天天大半夜在走廊打游戏骂人,吵得我们全寝都睡不好觉。”   “他今天要不挨揍,我们几个寝都打算哪天把他套着麻袋暴打一顿。”   “听他又哭又嚎的,简直太解气了。”   不知道谁起的头,门外莫名响起了诡异的掌声。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再不会有人替南竹解释什么,今日种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天真的以为世界会一直围绕他转,所以他蛮横自负地对待这个世界里的人,他也终究会被抛弃。   ——   秦听去寝室里拿烫伤药的时候,江言酌在一楼遇到了南家的管家。   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候在门口,轻声商量南竹和他回家。   南竹的父亲已经收到了南竹考试挂科,需要重修的消息,自然在等着他回家好好算账。   南竹不肯,他畏惧他那位雷厉风行的父亲,他现在只想像个鸵鸟一样窝在这里,哪怕这里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敌人。   江言酌双手插兜,悠然地走进寝室,他从桌子上抽出纸巾,递了过去,“你我今日,是真的恩怨两清。”   南竹抬起头,脸上挂满了绝望的泪水,思绪乱作一团。   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啊,理应万众瞩目,受人敬仰。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人厌鬼弃的地步。   隔着濛濛的水汽,南竹看见这张他熟悉又憎恨的脸,这是和他一起长到大的朋友。   从小到大,南家与江家素来交好,江家所有私生子都喜欢围着他转,因为他们期待被人肯定,被人看见。   唯独江言酌不会,他太孤傲冷漠了,他一点不招人喜欢,毫无存在感,没人愿意与他做朋友。   只有当大人们讨论期末考试成绩时,江言酌这个名字才会被人记起。   南竹歪着头咧着嘴,表情像哭又像笑,“诶,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和你做朋友吗?”   江言酌蹲下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因为你的作业真的好抄啊,字迹又工整,一点错误都没有。”   “就是这么简单,要不然你以为谁愿意和你这个寡淡无趣的人当朋友啊,天天板着一张死鱼脸。”   江言酌靠努力学习考上的大学,他不是也靠其它手段和他一样进来了嘛。江言酌有什么可高傲的,他分明比江言酌更有钱有权。   南竹怨愤地说道:“你江言酌不过是个爹不疼,娘不爱,同辈鄙夷的存在,不会有人真正喜欢你的,秦听也是。”   江言酌点了点头,指尖夹着的纸巾飘落在地,覆盖了地面上的泥泞与灰尘。   江言酌端详着他狼狈挣扎的模样,忽然露出一种天真无辜的笑容,“南竹,今天出了这个门,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跟别人谈及秦听的事……”   江言酌的话语陡然锋利尖锐,他在南竹的耳旁轻声道:“我送你去玩荒野求生吧,你不是喜欢玩游戏么,为了游戏不顾一切,上次陪你玩了三天,下次是五天还是十天呢。”   南竹拧着脖子,嘴巴微张,他恐怖地看着面前这个魔鬼一般的男人。   那几日如地狱般的痛苦经历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如梦魇一般。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依然觉得自己身处荒郊野外,无人问津。走在路上,身旁路过一辆面包车,他也会草木皆兵,觉得这车就是来绑他的。那种心里与身体上的煎熬简直让他痛不欲生。   “原来,你……”   看着江言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南竹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身体抖作一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又气又惊,翻了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江言酌缓缓起身,出门叫了声管家,让他抬南竹回家。   江言酌出了寝室的门,急迫地走在西侧的走廊上。   他想立刻就能看见秦听。   他刚走到西侧的大厅,忽然听见台阶上传来声响,来人步履匆匆,步伐很重。   江言酌愣怔了一下,光阴莫名重叠,这一次他依旧等到了秦听。   不过,终究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曾经的秦听或许以为那只是偶遇,   如今的秦听只是为他一个人而来。   江言酌微笑着伸出双手,将秦听抱了个满怀。   *   秦听和江言酌并肩坐在公寓外的台阶上。   秦听皱着眉为江言酌涂抹着烫伤药。他觉得眼前这人烫伤的不只是手,还有脑子,这人怎么一直在看着他傻笑。   他故意用力戳一戳,江言酌不仅不喊痛,反而笑得更欢了。   秦听叹了叹气,“你个笨蛋,打架还玩上热水了,烫人家就算了,还把自己烫到了吧。”   秦听不用细想,就能看明白怎么回事。肯定是南竹那个狗东西嘴欠骂他了,惹怒了江言酌,江言酌决定洗洗他那个脏嘴。   江言酌皱了皱眉,握紧了秦听的手,忐忑地询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手段太残忍。”   秦听讶异地抬头,看到眼前这张俊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他倏然一笑,“那倒没有,不过我确实想批评你两句。”   江言酌看着秦听的笑颜,紧绷着的弦慢慢放开,他乖巧地点头:“嗯,你批评吧,我听着。”   秦听把手上的药罐拧上,拿着湿巾擦干净手后,一本正经地同他说道:“你啊你,你下次别拿玻璃杯装热水倒啊,你要是拿个保温杯,也不至于把自己烫得手心手背通红吧。”   听秦听说完,江言酌一下子就愣住了。   秦听拧着眉看着他微妙的表情,狐疑道:“你怕不是没有保温杯吧,那我过几天送你一个啊,上了岁数的人,怎么可以没有保温杯。”   江言酌脑子里预想了许多秦听会批评自己的话语,可唯独没想到他会扯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眼手上涂好的烫伤膏,心里软作一团。   他抿着嘴用左手扯了扯秦听的衣角。   秦听看见那双黝黑明亮的眸子热切地注视着他,而他的主人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秦听看着江言酌脸上,脖子上,手上的伤痕,心脏也抽嗒嗒地疼,他轻哼一声,不知道是跟自己妥协,还是跟他妥协了。他默不作声地钻进了江言酌的怀里,抱紧了他。   江言酌心满意足地伸出胳膊将他搂住。   秦听皱眉:“你别把药膏蹭到我的衣服上哦。”   江言酌轻笑:“好,我知道,蹭脏了我给你洗。”   秦听轻哼:“才不要。”   江言酌商量他:“那我再给听听买漂亮的新衣服穿。”   秦听摇头:“也不要。”   “那听听想要什么。”江言酌的手慢慢收紧。   秦听把下巴放在江言酌的肩膀上,闷闷不乐地说道:“我想要,你别再为我打架了。”   江言酌笑笑,侧着头贴了贴他的脸:“这个好像有点难。”   秦听不满道:“太冲动了,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江言酌无奈,“你拿着棍子冲进去,也很冲动,把我吓坏了,听听。”   秦听皱眉:“这不一样吧。”   江言酌笑笑:“一样的。”   一样都是为了某个人无所顾忌,无所畏惧。   秦听想了想,回应道:“好吧,确实。可我不是很开心。”   江言酌苦涩地笑笑,“嗯,你知道那天你晕倒在我的怀里我有多绝望吗,明明上一分钟还在和我嬉笑,下一分钟就呼吸微弱,不省人事。”   江言酌想起那天便觉得窒息,胸口闷闷的,声音都有点发抖:“我都要吓死了。”   秦听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柔声安抚道:“都过去了,我现在不好好的么,那只是个意外,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倒的。”   “嗯,我明白,”江言酌用左手摸了摸他柔软的脑袋,“所以我没法不冲动,我做不到,听听。”   “行吧,我又被你说服了,反正我也做不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俩以后少惹事,自己撞上来找打的不算。要不然那个人肯定会很倒霉。”   江言酌轻笑出声,“嗯,确实。”   男生公寓的西侧楼梯这里对着一片灌木丛,几乎没人经过。   秦听挣了挣他的怀抱,江言酌有点不情愿地放开手。   秦听摸了摸鼻子,坐到江言酌的上一级台阶上。   他害羞地瞄了一眼茫然的江言酌,然后霸气地拽过他的脖子,贴上了他冰凉的唇瓣,舔了舔他的嘴角。   然后他满脸得意地俯视着江言酌略显震惊的表情,“哼,也想给你一个居高临下的亲亲,仰着亲脖子好酸的。”   这可恨的身高差。   江言酌很快就收拾好了表情,他眼眸暗了暗,幽深地望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男孩子,手掌拢了拢他的细腰,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仰着头接吻,脖子会酸吗?”   秦听顿了顿,认真地点头,“嗯,很酸。”   江言酌嘴角上扬,“那我也想好好感受一下。”他的手掌慢慢发力,将秦听推向他的怀里。   隔着衣服,秦听都能感觉到手掌覆盖着的皮肤微烫。他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的感觉。   但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他们现在的氛围太好了。   在梦幻而深重的夜色里,月亮朦胧的散发着光亮,它将最柔情的一缕抛给了虔诚渴望着它的人类。   微光从上到下徐徐滑过,随着彼此眼眸中的情意细细打量着眼前人。   额头,眉宇,眼眸,鼻梁,最终抵达唇瓣。   妖精一般的容颜,秦听笑了笑,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伸出双手放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然后轻轻阖上双眼,理智与纠结全都抛之脑后,此时的自己是孤注一掷也是心之所向。   江言酌仰着头,咬了咬他花朵一般的唇瓣,然后去汲取清甜的蜜汁。   令江言酌稍显遗憾的是,在这种亲昵的时刻,由于一只手受伤,无法抚摸他光滑白皙的脸蛋和脖颈。他只能拢着他的腰,安抚着他。   秦听将全部重心落在他的肩膀上,却还是被亲得浑身颤抖,他怎么也无法忽视落在后腰的那只手掌的温度。像是发热器一般,烫的秦听头脑发热,喉舌发热,胸膛发热,腰腹也在发热。   舒服久了,就到了炙烤的程度,实在是太煎熬了,秦听呜咽着想躲避,却又被人紧紧地拖拽着,吞下他更多的声音。   秦听恨恨地咬了咬他的舌头,江言酌笑着由攻势变为守势,一副由君处置的大气表现。   秦听不甘只有自己承受这种折磨,他伸手摸上他饱满的肌肉,看着江言酌骤然紧绷的状态。   江言酌被摸了几下,是那种连揉带挠,又捏又刮,麻意瞬间窜上了头皮,他手臂青筋暴起。   他万般无奈地放开了秦听,看着秦听被亲的鼻尖嘴唇红成一片,眼眶里水汽晃悠悠的,没由来地心疼。   江言酌向上坐了一级台阶,将他完完全全的扣在了怀里。   秦听的呼吸逐渐平复,血液逐渐降温,他不计前嫌地窝在江言酌的怀抱里,因为这里温暖舒适,简直是堕落的温床。   江言酌腾出手抚摸他的脸蛋,“还好,我没有觉得很酸。”   秦听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刚才探讨着的仰着头接吻酸不酸的话题。   秦听不想搭理他,因为他现在欲哭无泪,他崩溃地发现低着头亲吻,脖子原来也这么酸。   他们抱了好久,眼看路灯逐渐变暗,他们终于起身进宿舍楼了。   准备分别的时候,秦听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袋子,扭捏地递给了江言酌。   “喏,礼物。我得跟讲清啊,这是今天的礼物,不是明天的。”   语气很重的强调,江言酌轻笑出声,“好,我记住了。”   “咳。”秦听清清嗓子认真道:“一共两个礼物,一个是答谢礼,另一个是亲友礼。”   江言酌抬眸,看着男孩子飘忽的眼神,觉得可爱极了,他笑道:“嗯,谢谢听听今天的礼物。”   “嗯,今天限定,别乱想。答谢礼是谢你送我一件衣服,亲友礼是买一送一的。”秦听不敢正视江言酌灼灼的目光,硬着头皮如是说道。   “再见,明天不见,你好好准备考试,后天约饭。”秦听说完,就跑开了。   江言酌紧紧抱着秦听送给他的礼物,眉眼舒展,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糟糕,今天的笑容好像又透支了。   *   翌日。   陈子凡蹑手蹑脚地洗漱完毕,准备出去吃个早饭,然后考试。   刚打开寝室门,一步也没迈出去,喉咙先发出了声音,“卧槽卧槽卧槽!”   一个寝室的人都茫然的看向门口,陈子凡二话不说,把秦听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秦听一脸茫然,睡眼惺忪地起来,走出寝室门的那一刻,瞬间清醒过来。   “卧槽。”   门的左边赫然摆放着一大捧的玫瑰花,是赤诚的红色玫瑰,娇艳欲滴,饱满热烈地绽放着,妖娆中藏露无限的纯情。   秦听的心脏狂跳,此时此刻走过去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棉花上。   他深呼吸,俯身看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留在花瓣上的白色卡片。   希望这是你一个人过的最后一个七夕。   听听,七夕快乐!   ——你的未来情人JYZ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小听,你有没有想过,仰着头或是低着头亲脖子都酸,是不是因为亲的太久了呢,建议躺着亲哦。   咳,江言酌会吗,还好吧,小听也蛮会的哦。   又是码到手抖的一天,贴贴我的可爱鬼们啾啾啾。 第44章   啊啊啊啊。   未来情人, 这还能提前预定的么,简直是犯规啊。   江言酌果真是个妖精。   他也太会了吧。   秦听捏着那张卡片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一寝室的人看见秦听捧着那么大一束花全都清醒了过来。   “啧啧啧。”   唐屿撑着下巴啧叹,“你俩绝啊, 这大七夕的是干什么呢, 信不信我们这一屋子的单身汪咬死你们。”   秦听抱着这束把他整个身子挡得严实的玫瑰花, 扭捏地走进来。   秦听无奈道:“我不也是单身嘛。”   陆沉:“呵。”   唐屿:“tui。”   陈子凡:“你的单身我的单身, 我们不一样。”   陆沉:“这一大捧玫瑰, 新鲜得好像刚从田里□□一样。”   唐屿笑道:“这家伙不会也是蓄谋已久吧, 你俩心有灵犀啊, 这都暗自准备惊喜了。”   陈子凡疑惑道:“等等, 我错过了什么。什么叫都准备惊喜了,秦小听干了些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啊。”   秦听看着一脸茫然的陈子凡, 欲言又止,他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陈子凡昨天白天在图书馆准备考试, 不清楚他们下午去商场买东西的全部过程。   秦听:“额,是这样的……”   陈子凡板着脸:“不许说了, 等我考完试回来听, 我怕听到后受到强烈的冲击, 无法安心考试。”   秦听哭笑不得地看着陈子凡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秦听上床拿到手机, 想了一会, 给江言酌发了信息。   [秦听:咳。]   [江言酌:醒了, 想吃什么早餐,正要给你买。]   [秦听:哈, 这是我正式假期的第一天,我才不要做吃早饭这么晦气的事嘞。]   [江言酌:好,今天不让你做不想做的事。]   今天是什么日子, 七夕而已嘛。   秦听红着脸给他发消息:[干嘛送我这个啊,太招摇。]   [江言酌:嗯,不是因为今天,才送你的花,是因为想送你花而送。]   [江言酌:我想送很久了,每一天都想。]   秦听噼里啪啦打着字,又默默删除,他抬头看了眼桌子上鲜红的玫瑰。   而红玫瑰的花语正是:我爱你,每一天。   秦听默默把脑袋塞进被子里,江言酌可太露骨了叭。   [江言酌:糟糕。]   [秦听:怎么啦。]   [江言酌:小听提醒我该吃早餐了。]   小听?!   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像什么小度,小爱等智能语音助手的亲属。   秦听睁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你给表起名叫小听?太离谱了吧。]   秦听送给江言酌的答谢礼是某牌子最新款的智能手表,目前只是限量发行。   秦听太喜欢这款智能表了,他可是很早就预约的,昨天才取到。拿到实物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块表大气雅致,特别配某个矜贵的商业人士。   于是,他就毫不犹豫把这块当作答谢礼送给江言酌了。   送之前,还用了智能腕表的定时提醒功能。   他给江言酌设定好早中晚三餐的吃饭时间,省得他又把自己虐待到胃疼。   如今看来,秦听觉得自己的所做作为简直是多此一举,所以他活该被调侃。   [秦听:你够了,你简直太离谱,它叫小听,那我叫什么。]   [江言酌:你想我叫你什么呢,听听。]   [秦听:听什么听,我不听。]   [江言酌:乖,我很喜欢听听送的小听。]   秦听轻哼出声,想了片刻,一本正经道:[怎么,你就只喜欢答谢礼啊。]   难道他送的亲友礼就不配提及姓名的嘛。   *   “所以,你送江言酌的亲友礼竟然是一条领带。”陈子凡正撕着筷子包装袋的手突然停顿了。   秦听他们接了陈子凡出考场,便一起出来吃火锅。   陈子凡憋了一上午的疑问,现在终于能问出口了,“你们昨天不是陪唐屿去买西装去了吗?”   出于工作需要,唐屿过段时间需要穿西装,因此昨天秦听一考完试,便拖着他去商场购物。   秦听洗涮着餐具,闻言点了点头。   唐屿在一边抱着胳膊笑道:“可不是嘛,说好帮我挑西装,挑着挑着就和玻璃柜台上的一条领带看对眼了。”   听小声说道:“分明是帮你挑完西装才看到的。”   “秦小听,你先保持沉默,”陈子凡语气略凶,指了指唐屿,“来,你继续。”   唐屿得意,“我站在镜子前试西装,导购小姐姐的眼睛却在看秦小听,而秦小听呢,他的眼睛一直往玻璃窗里面看,还偷偷摸摸的,瞄了好几眼,眼尖的服务员就察觉到了。”   “导购趁着机会跟他讲,玻璃窗里的那条领带是国际大牌手工刺绣,吧啦吧啦夸了一大堆,越说秦小听眼睛越直。”   秦听摸了摸脸,其实好像也没这么夸张吧,那条领带是那种极其雅致的黑色,从侧面看着那个金色的暗纹简直太漂亮了,流光溢彩的,他只是从镜子里扫了一眼,瞬间就被它吸引了。   唐屿继续摇头晃脑地说:“导购就说,这条领带特别配他,要拿出来给他试一试。但他连忙摇头说他不怎么穿西装,即使穿了也不喜欢系领带。”   “导购多聪明啊,她就换了个思路,告诉他,这条领带也特别适合当礼物啊,尤其明天过节,可以送给男性朋友的。然后秦小听就懵了,傻兮兮地问我明天什么节日。”   “我一说七夕节,他瞬间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声音都变了,羞答答地说他才没男朋友呢,好家伙简直不打自招,人家只是说男性朋友,他直接自爆。”   “服务员瞬间悟了啊,她就变了策略,给秦小听讲这条领带也可以当做亲友礼啊,送给亲朋好友嘛。”   “于是,咱们家秦听同学就极其扭捏羞涩地买了这条巨贵的领带。”唐屿终于讲完了,讲的口干舌燥,干了一大杯水。   陈子凡挑眉:“哦~那这条领带送给谁了呢,送给他某个男性朋友,送给他哪位亲友了呢。”   陆沉摊手:“不是我。”   唐屿摇头:“不是我。”   陈子凡撇嘴:“也不是我。”   秦听认真听唐屿说完,这种别人视角看到自己昨日的言行,这种感觉实在过于奇妙。眼见室友们纷纷调侃上自己,秦听现在又羞又臊。   陆沉:“七夕送领带多暧昧啊。”   送领带嘛,这是要系上谁,拴住谁呢。   秦听撑着下巴解释道:“谁七夕送的,我昨天送的。”   众人点头,摆出一副你说的都对,开心就好的表情。   陈子凡:“唉,我今天还想批评某位同学还用送玫瑰花这么老土的形式求爱呢,转头发现他这送领带也足够老土嘛。”   陆沉:“诶,别这么说敷衍的送才是老土,你看这两位多会玩啊,一个搞提前,一个玩预定。”   提前礼物和预定男友简直绝配。   说着说着,菜和肉都上齐全了,他们暂时把注意力放在餐桌上,边说边吃。   陈子凡怼了一下埋头认真吃饭的秦听,“诶,真动心了啊。”   秦听的眼睛在氤氲的热气中格外澄亮,被好友突然提问,他出于本能地点了点头,自己点完偷又愣了一下。   然后认真地回答:“嗯,好像没有办法不对他动心。”   而且已经到了愈发上心的地步,就比如昨天去商场,他看到那条领带,第一眼就觉得江言酌系上会更加好看。拆开心心念念的腕表的一瞬间,他会觉得江言酌的手腕更需要戴上这块手表。   所有适合他的,都想买给他,送给他。送完又发现,好像钱能买的到的东西,慢慢的也配不上他。因为江言酌的真心实在是太贵重了。   陈子凡长舒一口气,会心一笑,“那你喜欢他什么呢。”   秦听愣住,悠悠地回了一句:“也没什么不喜欢的啊。”   陈子凡失笑,“哈,那就是喜欢他的全部了,你是麻花嘛,非要这么别扭拧巴啊。”   秦听低头拿筷子戳了戳丸子,“哼。”   “我都忘跟你说了,你昨天跟个小炮仗一样炸开了,疯了似的冲过去揍人,江言酌接受度如何,”陈子凡歪着头问他,“我是之前见过你追偷手机贼的样子,所以早有心理准备。要不一般人真是吃不消。”   哈?啥!   秦听脑子突然不会转了,他突然想到江言酌昨天是见到他拿着棍子张牙舞爪冲锋的样子,见到了他把南竹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秦听又想到,江言酌之前见到最多的就是他在南竹面前温柔做作的样子,但他也知道那是装的。   然后在他们最近的接触过程中,他表现的就是正常的样子,只是性格跳脱活泼了些。   但像昨日那么彪悍的样子,江言酌的确没见过。   那,江言酌的反应如何,他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啊,也没表现出多震惊,多排斥的样子。他俩昨晚不还是又抱又亲的。而且早上也收到了他送的鲜花。   秦听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也是他从来没思考过的问题,江言酌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是喜欢他贼能吃   是喜欢他巨能演。   总不是喜欢他又莽又能打啊。   秦听顿时觉得眼前的火锅一点都不香了,他现在可真是坐卧不安,他恨不得飞奔到江言酌的面前好好他询问这个问题。   秦听心不在焉地放下筷子,犹豫地拿起手机,打开了他们的聊天记录,对话还停留在今天早上。   [秦听:怎么,你就只喜欢答谢礼啊。]   [江言酌:亲友礼我也喜欢,不过……]   [秦听:不过什么。]   [江言酌:不用领带,你便早已经拴住我了。]   [江言酌:喜欢听听送的领带,我在等你亲自为我系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听哭唧唧:完了完了,我又彪又莽反应还迟钝,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呢,他不会只馋我身子吧。   笨蛋老李:今天有点短,习惯么宝子们,多了也没有不要过来啊,不要打开我的脑壳啊。   好啦,抱抱我的可爱鬼们啾啾啾感谢在2021-09-06 21:58:49~2021-09-07 21:5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9826256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狐你一脸 20瓶;落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晋江文学城45   秦听看着手机里江言酌所说的话, 整张脸都在发烫,江言酌这个人面对他时总是这么赤诚露骨。   秦听握紧手机,手机的屏幕亮了又灭, 他想提出的问题在心里兜兜转转, 还是吞了回去。   他闷闷不乐地埋头继续吃饭,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突然想起, 他拿过来一看, 江言酌又发来了信息。   [江言酌:小听提醒我该吃午饭了, 听听吃了吗?]   秦听笑了笑, 把陈子凡饭前拍的照片要过来, 发给了他。   [江言酌:火锅,不错。]   [秦听:陈大摄影师拍得够诱惑吧,眼馋嘛。]   [江言酌:嗯, 眼馋。]   [秦听:略略略,眼馋也不给你吃, 那你中午打算吃什么呢。]   [江言酌:刚从图书馆出来,还没想好, 听听有什么推荐吗。]   [秦听:你从哪个图书馆出来的啊。]   [江言酌:东部。]   [秦听:哦~你离二区食堂比较近嘛, 那里一楼的黄焖鸡, 瓦罐汤, 牛肉面超赞, 二楼的铁板烧, 水煮鱼,你煲仔饭也很好吃。]   秦听噼里啪啦地打着, 边想边打,食欲隐约又回来些。他发送完后,却又有点后悔。   完了, 他好像彻底暴露了他好吃懒做的属性。   [江言酌:好,那我就先吃黄焖鸡。]   [秦听:嗯?先吃,你这是要吃几样啊。]   [江言酌:你推荐的,我要按顺序吃一遍,晚上再去喝瓦罐汤。]   [江言酌:剩下的几样只能下学期再尝,等你陪我来吃,好不好。]   [秦听:那可说好了,是我陪你去吃!!!可不是我自己嘴馋能吃!]   [江言酌:好!!!!!]   秦听看着江言酌发的五个叹号,笑出了声音,他也太可爱了吧,好像自己答应陪他吃饭,他万分激动一般。   在平日里,他那张冷冽清隽的脸可是很少露出特别特别激动的神情啊。   秦听笑着回复:[啊!!!快去吃饭吧!!]   [江言酌:嗯嗯!!好!]   秦听抱着手机笑得眉眼舒展,所有的消极情绪现在一扫而空,反正他好吃懒做这个毛病是改不过来了,那他完全可以把江言酌也培养的好吃懒做一点啊。   这样将来两个人在一起步调一致,也能减少冲突。   等等,他想的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秦听不知道是被自己羞的,还是被辣椒辣的,满脸通红的找冰水喝。   “啧啧。”   “哟嚯。”   “哦吼。”   餐桌上的三个人略显不满。   唐屿看着秦听拿到手机后,笑得眉开眼笑的样子,啧叹道:“秦小听,过分了吧,我们不就是大七夕节,拖你出来吃个饭嘛,怎么就这么魂不守魄的呢。”   陈子凡:“呵,男人,见色忘友,他的心里哪还有我们。”   秦听揉了揉脸开口道:“误会,并没有,我的心里永远都有你们。”   陆沉:“切,给了我们三个指甲盖儿大小的地方。剩下的全是那个人的吧。”   秦听笑着给他们三个一人夹了一个超大虾滑,只想堵住他们的嘴。   *   秦听宛若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溜回了宿舍公寓。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另外三只打算下午去看个电影,晚上去酒吧玩。   当然,他们把秦听排除在外,毕竟他们早已看穿秦听归心似箭的意图了。留不住的男人,他们才不强留呢。   秦听好笑又无奈地许诺,他们三个今天的消费全由他买单,就当做没有亲友礼的补偿。最终,他们三个还是笑着接受这份补偿礼了。   吃了火锅后,难免总是一身的油烟味。秦听回到寝室后慢悠悠地洗澡换好了衣服,他站在空荡荡的宿舍中间发呆。   好无聊,他为什么不出去玩呢,他到底是为什么回来的呢。   哦,对,他可是为了好好学习回来的,他慢条斯理地拿好书本,背上他的书包下了楼。   秦听不知不觉地走到一楼的某个寝室,当然,他只是恰巧路过而已。那个寝室的门已经修好了,现在正上着锁呢。   秦听心系学习,匆忙地奔向学习的殿堂,东部图书馆。在逐一参观了图书阅览室,自习室后,他成功落座了图书馆里最偏僻的报刊室。   报刊室里人影稀少,只有稀松的三四个人坐在各个角落。秦听选择了面对着墙壁的左边第二排桌子。   他悄悄坐好,抬眼便能看到第一排桌子上坐着的那个男生。   男生面对着墙壁,安静地看书写字,明明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却也能勾勒出他极好的身材,肩宽窄腰,手臂肌肉结实紧绷,显露出刚刚成熟的男人基本的体态。   秦听趴在桌子上悠然地看着他的背影,真的赏心悦目。因没睡午觉的困意一点点消失不见。   他看着男生腰背挺直,坐姿格外端正。秦听也慢慢坐起身,从书包里拿出书,有模有样地学起来。毕竟他真的是来学习的。   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也就克制地看了男生二三十次吧。   好啦,学习任务顺利打卡,现在可以搞事了。   秦听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低头拿出便签纸,变换了一种笔迹,在上面写道:“同学,我可以加你个联系方式吗?”   咻的一下,稳很准的丢到他的桌面上。   男生愣了一下,慢慢拆开纸条,然后毫无反应般的放到桌角,继续埋头翻书。   秦听愣了愣,嘛耶,这人怎么头也不回,他白凹造型了,浪费感情。   他又拿了个便签,低头继续写道:“小哥哥,你学习好认真啊,我可以坐到你的旁边么。”   咻地一下,又扔了过去。   男生过了许久,才打开纸条,又把纸条堆到了桌角。   然后秦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依旧头也不回,倒是把书桌上的书和包全都放到了身旁的椅子上,声音很轻,但动作那叫一个干脆漂亮。   秦听捂着脸差点乐出来,他无奈地拿出纸条写道:“我们酌哥怎么不理人啊,是弟弟不够可爱吗。”   这一次,他连自己的笔迹都不隐藏了,狠狠地团成一个团扔了过去。   咻地砸到了江言酌的右手边。   然后秦听就保持着撑着脸的高傲姿势,苦撑许久,撑得手都发酸了。   结果,看到了什么呢。   江言酌同学对于这一次的纸条看都不看了,理都不理,直接全堆到了桌角。   唉,秦听一时间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或许是五味杂陈,就是快乐中带着点心酸,庆幸中带着点无语。   他换了一张大一点的纸,在上面写了硕大的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侧面递了过去。   江言酌低头看着书,忽然发觉有张纸片飞了过来,这次不是纸团了,他面无表情地拿起准备将它扔在桌角,然后一会都扔进垃圾桶。   不知道是余光先瞥到那张纸片的称谓,还是鼻子先闻到熟悉的草木般清冽的淡淡香气。   江言酌头脑变得一片空白,他本能地追寻味道侧头去看,抬眸便是男孩子熟悉的笑颜,眉眼弯弯近在咫尺。   他愣了许久,他迟钝地再低头去看手中的纸片,纸片上写道:“阿酌,你怎么不理人家呀,委屈jpg.”。后面还画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江言酌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牵住了秦听的手,怕他走。他正想起身带着他出去说话,秦听却先按住了他的肩膀。   秦听挑着眉指了指凳子上对着的东西,江言酌立即迅速地收拾好,还把椅子挪到了他的身边,两张椅子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秦听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下,他点了点他手中的纸条撇了撇嘴,无声说话,口型是:“干嘛不理我。”   见到他的第一眼,江言酌的笑意便没有消失过,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温热的气息全部落在秦听的耳畔和侧脸,秦听瞬间便觉得灼热。   他摸了摸耳朵,往右边挪一挪。   江言酌直接揽着他的腰把他拎了回来,轻轻地捏了一下,表示不满。   秦听在椅子上踢了他一下报复回来,他从江言酌的书下面抽出一张纸,拿着笔写道:“意外吗,惊喜吗。”   看到秦听写的字,江言酌把手从他的腰上拿开,左手紧紧地牵着秦听的左手,他嘴角上扬,然后拿笔写道:“很意外,很惊喜,非常开心。”   秦听趴在桌子上也很开心地笑着。   江言酌又写道:“来了多久了。”   秦听写道:“快两个小时了。”   江言酌皱眉:“怎么不早点过来,委屈jpg.”   秦听一脸赞叹,不愧是学霸,学以致用,这么快就掌握了,他轻笑:“我一直在你的背后欣赏你的绝美身姿。”   江言酌无奈:“调皮。”   他放下笔,伸手摸了摸秦听的脸蛋。   秦听:“我才委屈,从扔给你的第一个纸条开始,我就在摆造型,等你回头被我的帅气身姿所吸引,你倒好头也不回。”   秦听唰唰地写着,落笔飞速,“我胳膊还麻着呢。”写完便拿笔戳了戳自己的左胳膊。   看了秦听写的内容,江言酌蹙了蹙眉,立即伸手帮秦听按摩,从肩膀往下一直揉到手腕。   秦听被揉得舒服,满意地点头,然后拍了拍他的手,意思是可以了。   江言酌这才讪讪地收回手,男孩子细腻柔软的胳膊让他揉了个遍,手掌莫名空了下来,他立即重新牵好他的左手。   秦听莫名失笑,他点了点江言酌的课本,让他继续看书。   江言酌愣了愣,攥住他的手倒是没舍得放开,还是依言讲目光放回课本上。   秦听趴在桌上,光明正大地欣赏男妖精的颜,看背影看久了,忽然发觉他的正脸怎么这么好看。   眉眼深邃,尤其是他拿双深墨色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看向他的时候,永远都闪烁着光芒,棱角分明五官锐度足够,平日里看起来冷冽寡淡,但怎么笑起来就这么勾人啊。   秦听的左手还被江言酌握住,交叠的双手放在江言酌的腿上,秦听不自觉地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江言酌的手心。   然后他就看见江言酌翻书的手突然停住,转头看向自己的眼神晦暗不明。   秦听愣愣地看着江言酌放开了他的手,然后漫不经心地从包里抽出一张厚厚的,比普通课本大了许多的图纸。   秦听趴在桌子上满脸问号,然后视线忽然被挡住了,那张图纸竟然盖在他的脑袋上。   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图纸下就又多了一个脑袋,江言酌的气息就已经靠了过来。他也趴在了他的胳膊上,两个人的嘴唇就这么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江言酌温柔缓慢地啄着他的唇瓣,细细密密地亲着,从唇角到唇珠,他没有深入试探,只是浅尝辄止地吻遍了他的唇。   他们这种欲盖弥彰掩耳盗铃透露着愚蠢,又实在是胆大妄为。   不过,秦听很喜欢。   寂静无声的角落里,阳光明媚。   秦听无声地笑着,轻轻地回吻了一下温柔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酌:呵,有人给我传纸条,我理都不理,谁都别想靠近我,我心里只有老婆(感叹号都是521)   小听:呵,是我。   小酌:我有罪,捡走小纸条,抱着老婆亲亲嘿嘿   笨蛋老李探出脑袋啾啾我滴小可爱们mua 第46章   晋江文学城.46   一吻完毕。   秦听趴在胳膊上脸颊微烫。他准备起身去拿身后书桌上的东西, 手腕又被江言酌攥紧了。   江言酌声音很轻:“要做什么。”   秦听朝他身后的桌子努努嘴,意思是去拿东西。   江言酌点头,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桌子, 他让秦听坐好, 自己起身走过去把所有东西都搬了过来, 然后把书包递给了秦听。   秦听慢悠悠地从书包里拿出两瓶果汁, 递给了江言酌一瓶, 又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糕点, 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拿笔写道:“蜂蜜柠檬口味的, 我吃觉得一点也不甜, 感觉你吃会刚刚好,买来给你尝尝。”   江言酌笑着点头,把糕点小心翼翼地放回背包里。   秦听眨了眨眼睛, 在纸上继续写着:“我不打扰你学习了,中午没睡午觉, 我趴着睡会,估计等你学完, 我正好睡醒, 然后我们去喝瓦罐汤!!”   江言酌抬手摸了摸秦听的脑袋, 轻轻地点头, 拿笔写道:“好!!”   秦听笑着把头埋进胳膊里, 晕晕沉沉地睡去。   江言酌把秦听扔给他的纸条逐一打开, 笑着看了许多遍,将纸条放到他们刚才交流写字的纸上, 仔细包好放进书包的夹层里。   江言酌翻书的动作简直不能再轻了,一举一动里都写满了小心翼翼。他写了一会字,就想侧头去看身边的男孩子。他的整张脸都扣在胳膊中, 只留下白皙的脸颊露在外。   江言酌无声笑笑,继续把注意力放回课本上,还有几章就看完了,他想快点看,总不能让秦听一直保持着这种弓着背趴着的姿势。   寂静无声的报刊室里,风吹动架子上的报纸发出哗哗的声音,屋子里有极淡的油墨香气,秦听做了个舒适绵长的梦,梦里有江言酌,他们好像在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原本坐在他身边坐姿端正的男生,不知道何时也趴在桌子上,静悄悄地看着他笑。   秦听红着脸,慢吞吞地坐直身,伸了一个极其舒服的懒腰。   江言酌的东西已经收拾好,现在正帮他收拾书包。秦听揉了揉额角,心中感慨,他可真是将好吃懒做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他们一起走出了图书馆的门,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秦听觉得自己好像憋坏了。他转头问向身边的人:“哇啊啊,你书包怎么都拿出来了,晚上不去学习了嘛,功课是都复习好了嘛。”   秦听伸手要将他的书包拿回去,江言酌避开,换了一只手继续拿,看着他笑眼弯弯的样子,他点头回应:“嗯,不去了,已经都看完了。”   秦听捞了一圈书包也没拿到手,干脆放弃了,他挑眉赞叹:“厉害了,我的哥。”   江言酌无奈:“过奖。”   秦听好奇:“怎么样,有信心拿专业奖学金么,听说你每学期都能拿到。”   江言酌失笑:“秦听同学不也一样。”   秦听害羞:“哎呀,彼此彼此哈哈。”   江言酌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问:“饿了吗,我们直接去吃饭,还是等会再吃。”   秦听看了眼手机,距离饭点还有半个多小时,他摸了摸鼻子:“那就走呗,早吃晚吃不都一样嘛,我好想吃食堂的煲仔饭啊。”   江言酌把准备带他去饭店的计划在脑海里默不作声地删除掉。今天七夕节,也只有男孩子这种性格才会兴致勃勃地想去食堂吃饭。   他看着秦听在偷偷吞口水,蓦然失笑,只要是秦听陪他吃饭,他们在哪吃都是一样的。等明天放假以后,他有的是时间带他去吃遍各种佳肴珍馐。   到了食堂,秦听让江言酌去找他座位,他风风火火地冲进去点餐,端了满满一盘子回来,他正朝着江言酌走去。   忽然有一个人从他身边窜了过去,吓了他一跳,瓦罐汤溢出了一些,好在没有溅出来烫到他。   那个从他身边窜出的男生,跑向了江言酌的身边,低着头兴高采烈地同他讲话。   江言酌背对着他坐着,那个男生侧对着他,秦听捧着托盘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是过去好,还是再等等。   秦听仔细看了一眼那个男生,身高大概到他嘴巴的位置,要是站在江言酌的身边,兴许会显得更娇小。男生长相是漂亮挂的,头发烫了精致的卷,脸蛋小巧,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言酌,粉唇一张一合,看起来格外开心。   单单秦听看着这种男生都会有着莫名的保护欲。他看起来是格外乖巧温顺的,估计说起话都会是奶声奶气的。   嗯,就有点像他之前在南竹面前伪装的那种柔弱听话的样子,南竹身边所有人大概也都以为那是原本的秦听。   江言酌他……   秦听心头莫名窜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滋味,眼看着男生坐在了江言酌对面的位置上。那是他一会要坐的位置。   秦听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瞬间就冷了下来,知道他们或许是相熟的人,他也暂时不想去打扰,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瓦罐汤情绪不明,直到他听见有人叫了自己。   “听听,怎么了。”   秦听抬头看,江言酌神色紧张地朝他走过来,他的手肘上挂着两个书包,紧密的贴在一处,他的手上也拿着托盘,是秦听想吃的煲仔饭。   秦听的额角不停地跳动着,他笑着抬眸看着江言酌,“哎,我商量卖汤的阿姨能不能多送我一个肉丸,她给了我好大一个,结果汤就洒出来了,果然啊人还是不能太贪心的。”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不过,脸上还是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毕竟伪装嘛,他最擅长了。   “有没有烫到自己。”江言酌语气有点急迫。   秦听摇了摇头,“怎么会,这么大一个托盘呢,我们去哪里坐着啊。”目光瞥向了斜对角的男生,他已经转过身体,背对着他们。   江言酌眉头皱了皱,也没多说些什么,连忙引着秦听坐到最近的座位上。   秦听把瓦罐汤放到中间,挑出那颗大肉丸,盛了满满一碗,推到江言酌的面前,“当当当,蘑菇肉丸汤,我跟你讲这汤一点也不腻哦,你快尝尝。”   江言酌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确定没有任何烫到的痕迹后,才拿起勺子轻轻吹着,喝了一口。然后点头,“果然很好喝。”   秦听得意地笑着,“那当然,吃货推荐的必是珍品。”   他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吃着煲仔饭,垂着眸掩盖着莫名生出的负面情绪。   单单就这一天,他感觉自己的情绪变化极其迅速,喜怒无常的,实在是不讨喜到了极点。他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样子了,有点敏感又有点脆弱。   秦听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煲仔饭,连连点头:“这个也好吃。”   他给江言酌的碗里夹满了他认为好吃的食物。   江言酌抬眸认真地看着埋头吃饭的男孩子,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转身又望向自己之前坐的位置,那里已经没人了。   他想了片刻,开口说道:“刚才那个男生你看见了。”   秦听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诚实地点头:“嗯,好可爱的一个男生啊,你同学嘛。”   江言酌瞬间就觉察到了秦听异样的情绪,以他的性格,看到了便会直接问出来,如今确是由他主动提起。男孩子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想到这里。   江言酌瞬间有点慌张起来,他连忙解释道:“他不是我的同学,我们不过见过几面,是之前系里组织活动认识的,从那以后他便时常找我。但我都没有搭理过他,刚才他一看见我,就来找我说话,我没怎么回他,他就要坐下来。我就立刻起身去找你,我不想让他坐在我的对面,那是你的位置。”   秦听抬起头,听完他的话,眼睛瞪得圆圆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江言酌。   江言酌皱着眉看见他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又加重语气强调,“真的,你信……”   还没说完话,秦听连忙出声打断,“我信你,真的,我只是第一次见你不停歇地说了这么多话,我太吃惊了而已。”   高冷哥,人设崩了诶。   江言酌眉头松了些,“嗯,怕你不开心。”   秦听抿了抿嘴,低声说:“我没有跟你不开心的。”   他跟江言酌在一起每一刻都很开心啊。   江言酌站起身,从秦听对面的位置挪到了他身边的位置,他拉住了秦听的手让他转身。   他看着秦听的眼睛温柔说道:“什么时候感觉到不开心,就要及时跟我说,不要掩藏着自己的情绪,我怕我有时候反应不够及时,没注意到你。”   秦听怯生生地看着江言酌幽黑的双眸,轻声说:“没注意到就没注意到呗,我自己慢慢就能消化得了嘛,不用太过紧张。”   江言酌捏了捏他的手说:“可我不想你有半点委屈,至少在我这里不行。”   秦听会为他吃醋,他或许有一点庆幸,至少证明他心里有自己的。   但江言酌绝不想因为这种没必要的事情去影响到他的情绪。   他的男孩子就应该是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秦听哑然,伸手摸了摸鼻子,然后把碗从对面的位置上拿到江言酌的面前,“我知道了,快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言酌挑眉:“听听这是害羞了,要堵住我的嘴吗。”   秦听轻咳:“咳,胡说八道,才没有。”   江言酌凑过去小声道:“你耳朵又红了。”   秦听一把捂住耳朵:“走开,再说话,不给你吃,让你饿肚子。”   江言酌轻笑出声,继续吃着秦听给他续得满登登的食物。   秦听嘴角也微微上扬,情绪恢复了些,却又没完全,他从没怀疑过江言酌对他的喜欢,但他确实没想清楚,江言酌到底更喜欢哪一款的他呢。   温柔的,欢快的,洒脱的,彪悍的?   唉,喜欢可真是令人苦恼的问题啊。   秦听隐约听见江言酌手腕上传来震动的声音,他侧头看了过去,江言酌正关掉晚饭提醒。   秦听哼了一声,拿手拍了拍他的腕表,轻声说道:“小听来迟了吧,现在是听听陪着你吃晚饭啦。”   语气颇为傲娇,古灵精怪的。   江言酌笑着揉了揉秦听的脸,秦听连连躲避。   秦听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抬眼看了过去,是鲸鱼软件提示有人在发消息可他。   他点开一看,是网友一把锁在和他讲话。   [一把锁:坐标大佬的事情有结果啦!]   秦听笑着回复:[嗯嗯,我知道。]   [一把锁:对哦,是你找人帮忙的。大老板永远的神!]   秦听看了一眼他身边正在和汤的某位神,无奈地发送:[和我无关,朋友厉害。]   [一把锁:哈哈哈太解气了吧,简直是打脸虐渣哦,鲸鱼官方直接封了SZ的直播间,并要起诉他单方面违反合同约定,他现在都哭诉无门,还敢说有高管撑腰,装大发了吧。]   秦听:[恶人自有恶报,自寻死路没人能救。]   [一把锁:还有那些帮SZ辱骂坐标大佬的号全被禁了,而且禁的是身份证号,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开小号,再发言。]   秦听点头:[虽然也不能阻止这些人在互联网上继续辱骂他人,至少在鲸鱼平台里的交流沟通会干净了许多,许多人也会有所收敛。]   [一把锁:简直太开心了哈哈,鲸鱼还补偿坐标一段时间的推荐位,还给我们这些深受其害的举报者发了金额不小的慰问红包。]   [一把锁:这个七夕我虽然单身,但也弥补了我幼小心灵受到的伤害。啊啊啊我爱鲸鱼,我会一直支持下去的,鲸鱼万岁。]   秦听挑了挑眉,鲸鱼这波杀鸡儆猴之后,也不忘赏罚分明,格局够大啊。   他笑着看了眼身边慢条斯理吃着饭的人,将手机推了过去,“你们这次干得漂亮啊,看看,你也收获了迷妹哦。”   闻言,江言酌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对话,看了许久。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再慢慢收回,然后木着脸扭头看了看秦听。   目睹着江言酌表情的变化,秦听疑惑地问:“怎么啦。”   江言酌欲言又止,指了指手机。   秦听凑过去一看,两眼一黑,此刻他真的很想把手机扔进瓦罐汤里。   一把锁开心地疯狂发来消息。   [一把锁:但我更更爱的还是你和坐标大佬。]   [一把锁:不管怎样,大老板和坐标大佬必然锁死,鲸鱼倒不倒闭都不妨碍我支持你们。]   [一把锁:祝你们七夕节快乐啊啊啊啊。]   [一把锁:话说坐标大佬今天一直没上线,你们俩个肯定是一起锅七夕去了,啊啊啊磕死我了,我没了。]   嗯。   江言酌的手不知何时搂上了他的腰,并不断收紧。   秦听抬眸看了一眼江言酌脸上晦暗不明的神情,忽然改变了主意,要不然还是自己把脑袋插进瓦罐汤里算了吧。   他才是彻底要没了好嘛。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我的可爱鬼们,抱抱。感谢在2021-09-08 20:53:37~2021-09-09 20:11: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晋江·47   秦听指了指手机硬着头皮说到:“嗯, 误会,冤枉,我可什么都没做的啊。”   江言酌玩味十足地看着他, 点了点头, “我们家听听可是大老板呢。有钱有颜, 招人喜欢也是应该的。”   秦听拍了拍江言酌的肩膀:“拜托, 我根本就没见过坐标大佬好嘛, 我俩就是君子之交。”   江言酌调侃:“哦, 坐标大佬, 叫他还得有个后缀。”   秦听无奈:“那我也给你加一个嘛, 阿酌学霸,阿酌大神,阿酌哥哥?”   秦听一直在观察着江言酌的神态, 直到听他嘴里说出阿酌哥哥,这人的嘴角又偷偷上扬了。”   “阿酌哥哥!”秦听脆生生地叫着, 脸蛋微不可查地红了几分。   江言酌伸手勾了勾秦听的下巴,“这个可以有。”   秦听轻哼一声, 陪着江言酌慢条斯理地收拾桌上的碗筷。走出食堂后, 他们沿着林荫路慢慢地往寝室走。   夏日夜晚的七点, 天色依然很亮。校园里的人零零散散的, 时常能听到行李箱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考完试的学生基本都连夜出逃, 学校比往日空旷不少。   刚吃饱饭, 秦听走了十分钟就觉得有些累,正准备拉着江言酌去长椅上坐一会的时候接到了唐屿的电话。   他刚按了接听键, 唐屿的大嗓门直接飘了过来,“小听,先别忙着谈恋爱了。”   秦听只觉得当时血液直冲颅顶, 江言酌离他这么近,他肯定听见了啊。秦听紧张兮兮地看了眼江言酌。   江言酌好像在发呆并没有注意到他,秦听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怎么啦。”   唐屿那边杂音很大,他声音也提高,“子凡喝多了,拉着我俩耍酒疯,他要找你。”   秦听皱眉,“那你们把他弄回来啊。”   唐屿无奈:”搞不定他,他抱着柱子不撒手,再动他就告诉别人我俩是坏人,头疼,你快来收拾他,地址发你了,速来。”   还是老样子,喝了酒就不喜欢回家。   秦听好笑又无奈地挂了电话,抬头跟江言酌说:“我去找陈子凡他们。”   江言酌顿了顿,手默默握紧,他缓缓开口:“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秦听摇摇头,伸手从江言酌背上取下他的书包:“不了,不知道他们会闹腾到几点,你明天还要考试,快点回去歇息吧。”   江言酌无奈地点头:“那你晚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秦听笑着挥手跑远了。   *   秦听按着地址找到唐屿他们的时候,陈子凡已经被他们从酒吧里弄了出来,现在抱着路灯不撒手。   秦听走过去戳了他几下,陈子凡抬头,“他俩可抠门了,不给我买酒喝,还不让我买,小听你最好,你给我买呗。”   秦听哈了一声:“原来我就这点作用啊。”   秦听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筋疲力尽的两人,劝说道:“唐屿明早的飞机,不能跟你胡闹了,我们快点回去。”   陈子凡抱紧路灯杆,“我不,我一点也不想再进那个校园,里面又没我喜欢的人。”   口是心非,秦听无奈地看着唐屿,“你们回寝室吧,好好休息明早还要赶飞机,我带子凡回我家吧,不让他闹你们了。”   唐屿迟疑了一下,“你能弄得了他吗。”   说完这话,他就觉得自己问得多余。因为他已经看见秦听轻而易举地把陈子凡从路灯杆上扒了下来,拎着他的衣领将他的手挂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秦听搀着陈子凡的肩膀,准备给他弄走,看见呆愣中的他俩,笑道:“小问题,你们走吧,行李还没收拾呢,我看看明早能不能送你们。”   唐屿摆了摆手,“可不用了,你能将这位小祖宗伺候好就行了。不用操心我了,反正咱们过两周还得一起出去玩。”   本来他们也约好回家后,在家待够了,到了被父母厌弃的程度,就连忙出逃,一起出去旅游。   秦听笑着点头:“好。”   说完就拖走陈子凡,他们所在的位置离秦听的一处住宅距离很近,看着陈子凡还能走路,他就没想着带他打车。   陈子凡皱着眉,“你怎么不背我了。”   秦听懒得搭理酒气熏天的他,“背不动。”   陈子凡噘嘴:“哼,肯定是你男朋友不让我背,他可是个爱吃醋的小气鬼。你不是和男朋友过七夕去了吗。”   听到这个称呼,秦听愣了一会回复道:“呃,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陈子凡疑惑:“为什么不是,你又不喜欢他了。”   秦听无奈:“喜欢,非常喜欢。”   陈子凡:“那干嘛不在一起。”   秦听叹了口气:“会不会太快了,我特别怕他喜欢的是之前印象里的那个秦听,他见到我真实的样子可能很少。我不确定他到底喜欢我哪里。”   陈子凡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停下脚步:“我之前问你,你喜欢江言酌什么,你是怎么说的。”   秦听回想了一下,“我说没有哪里不喜欢。”   陈子凡使劲点头,“啊,那不就是哪里都喜欢嘛,那反观江言酌,我们是觉得他对你的感情只会更多,就他那样的,恨不得早早把你吃干抹净。他要真的喜欢你,哪还会介意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就是他的菜。”   听着陈子凡的话,秦听连连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喜欢一个人的确也是会蛮不讲理的,就像他喜欢江言酌一般。他面对谁都能时刻保持清醒,唯独在他身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被他带跑。   秦听笑了笑,转头看向陈子凡,突然松开了在他肩膀上放着的手,“逻辑这么清晰,看来你不是真的醉啊,那还耍什么酒疯。”   “啊啊啊,”陈子凡立刻像八爪鱼一般贴上秦听,“胡说八道,我醉了我快醉死了。我哭了,我真不知道我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怎么喝都喝不醉。你家有酒吗,我们再买些喝。”   秦听无奈地被陈子凡拖着走,他们又买了些酒和食物回了家。   他们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秦听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了陈子凡,看着他一饮而尽。秦听只好陪着他在无声中喝了一杯又一杯。   秦听看着醉眼迷离的陈子凡,犹豫了片刻,轻声问:“你和小学弟到底怎么样了。”   陈子凡愣住了,沉默了一会,抹了抹嘴角的水渍,“凉凉呗,他出去过七夕了,我在别人的朋友圈看到他和好几个女生的合照。”   秦听:“或许他们只是一起出去玩,然后去聚餐了呢。”   陈子凡笑容苦涩,声音有点呜咽,“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他也不喜欢我,他喜欢女孩子,我也不能怎么办。”   秦听将抽纸递给了他,拍着他的肩膀无声安抚。   陈子凡眼眶里含着泪水,突然握紧了秦听的手,“你都不知道我多羡慕江言酌。”   秦听满头疑惑,“羡慕他做什么。”   陈子凡使劲戳了戳秦听的胳膊,“江言酌喜欢你,而你这么不开窍的人也慢慢喜欢上了他。说到底你们这是双向奔赴啊。不像我一直追着一个人跑,我就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喜欢,直接把人家吓跑,头都不回,理都不理我。”   秦听无言地帮陈子凡擦拭着脸上越来越多的泪水,心中发酸,却又无法真正为他排解什么。   陈子凡趴在秦听的肩膀上哭了一会,发泄出来,感觉好多了。他睁开红肿的眼睛悠悠地说:“我好困,我要睡觉了。”   秦听欲言又止,看他垂头丧气,完全没精神的样子,只好默默地搀扶着他回主卧休息。   秦听去收拾客卧,许久都没人住进来,房间里一股味道,他换了床单被罩后,他把窗户开到最大,又去洗了个澡。头发还是湿哒哒的就倚在床头上。   不知道为何,或许今晚受到了什么触动,他现在莫名很想江言酌,想跟江言酌说会话。   秦听拿起手机,戳着键盘:[啊啊啊今晚不回去啦。]   江言酌很快就回了他:[在外面玩到通宵么。]   秦听心一紧,连忙发送:[才没有,我带着陈子凡回家了。]   [江言酌:哦,他要和你一起睡。]   [秦听:怎么会,我让他睡主卧了,我在客卧。]   等了一会他没再说话,秦听正觉得有点奇怪,江言酌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江言酌轻声:“嗯,听听真乖。”   秦听轻哼出声:“切,用你说,我都没带他去酒吧喝酒,特意领他回来喝的。”   毕竟这次要喝多了,可不敢麻烦江言酌再去接他。   秦听的语气傲娇,一副看看我多乖,快点来夸我的意味。   闻言,江言酌轻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秦听趴在枕头上偷笑,“才没有,你在忙什么呢。”   江言酌:“在看电影。”   秦听啧叹:“考试前这么放松,书都不需要看了啊。”   江言酌:“基本都看过了,而且你在外面,我不放心,看书也看不进去了。”   秦听摸了摸鼻子,“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么大一个人。”   江言酌:“上次喝多不就是被我带跑了么,谁知道你这次喝多会不会也跟别人跑了。”   秦听无语:“拜托,我要不想走,谁能带走我啊,我很厉害的好嘛。”   江言酌轻笑出声:“所以听听是自愿跟我回家的,他想跟我走,对吧。”   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啊呸。   秦听僵硬地转移了话题:“咦,怎么这么晚了啊,不打扰你休息了诶,晚安。”   江言酌无奈:“听听喝点蜂蜜水,要不明早起又会头疼。”   秦听大咧咧地回复道:“我就喝了两瓶啤酒,没事的啦。你明天考完试在宿舍乖乖等我哦,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再领你出去玩,开心吧。”   江言酌:“开心,非常期待明天,晚安听听。”   江言酌说完,便等着秦听挂掉电话,但他迟迟没有动作,忽然手机里传来秦听微弱的声音,“七夕快乐,今天只能这样了,希望以后会有更好的体验。”   秦听红着脸说完,连忙挂了电话。再好的七夕节跟期末考试挂钩,看上去也没那么美好了。   江言酌又发了消息,秦听不用看都知道他发了什么,点开一看。   [江言酌:听听七夕快乐,顺便先预定好明年的七夕,晚安好梦。]   秦听嫩脸一红,连忙将手机扔掉一边,他把头塞进枕头和被子间,生怕让人看到,将自己藏了起来。   被褥是刚洗过的还有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秦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彻底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了好多,想了一下还是分开发,下章正式在一起嘿嘿,尽量零点左右能写完吧,早睡别等呀。   抱抱我的小可爱们,啾啾啾 第48章   秦听不知道冻醒了几次, 被子全压到了身子底下,他迷糊着拽着被子怎么也拽不动,只能抱着一小块被子睡了一夜。   秦听简直哭笑不得, 真是要命, 他现在头疼欲裂, 喉咙痛得说话都有些吃力。   他强撑着身体去主卧看眼陈子凡的状况, 陈子凡依旧是睡得不省人事, 秦听便没准备叫醒他。   秦听想着要在江言酌考试结束前赶回去, 他忍着剧烈的头痛。咬着牙赶回校时, 寝室里空无一人, 唐屿和陆沉都回家了。   秦听还不忘去看阳台角落里放着的玫瑰,过了一晚,未见枯败之意, 颜色更娇艳了,他蹲着看了好一会。起来的时候天旋地转, 缓了好一会,慢吞吞地收拾行李。   就是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拿着一件东西看了半天, 也没想好该不该放到行李箱里。   江言酌打秦听电话打不通, 来到秦听寝室找他的时候, 便看见寝室的门敞开着, 秦听坐在地上一脸怅然, 眉头紧锁地看着地上的行李箱。   江言酌走过去,向他伸出手, 轻声问:“听听,怎么了,别坐在地上。”   秦听歪着头, 看着江言酌伸出来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个插排,“我不知道我要带什么东西回家了,我头好痛啊,痛死了。”   听着他声音哑哑的,看着秦听眼神涣散无精打采的样子,江言酌的心紧了紧,连忙把手里的插排放下,将秦听拽到了他的怀里,拿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他问道:“是酒喝多了引发的头疼么。”   秦听把脑袋使劲埋在江言酌的怀里,“没有,我只喝了两瓶,我昨天头发忘了吹干,不小心躺在床上睡着了,被子也没盖好。”   江言酌无奈地叹气,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去医院。”   秦听苦恼地说道:“不要,我要出去玩,说好了,带你起吃蟹肉煲,我还订了好几个好玩的地方。我才不要去医院。”   江言酌贴了贴他的额头,“没关系的,我们有的是机会去,今天你生病,我们出去玩也玩不好。我心疼,听话。病好了,我再带你出来玩。”   秦听的手紧紧拽着江言酌的衣襟,语气颇为失落,“计划怎么全泡汤了呢,怪我。”   感受到男孩子情绪格外低落,江言酌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十分自责道:“不怪你,我不好,昨天忘了提醒你晚上降温。”   秦听叹了叹气,“算了,我好扫兴啊,答应你的事做不到,收拾东西回家去。”   他垂着头,挣开江言酌的怀抱,迷糊地打开柜子,把东西一通乱塞,闹钟暑假手办毫无章法地全丢在里面。   看着秦听脸色苍白的样子,漂亮的眼睛都没了光彩,江言酌的心隐隐作痛,他连忙走过去,帮秦听将行李箱的东西挑挑捡捡,逐一摆好。   行李箱锁上后,江言酌准备拉着秦听走,秦听连忙挣脱了他的手。   江言酌心里一紧,疑惑问:“听听怎么了,留在宿舍不想走吗?”   秦听没吱声,摇晃地跑去阳台捧出他的玫瑰花,“我们把它落下了。”   江言酌看着男孩子格外捧着玫瑰花小心谨慎的样子,本就白皙的脸蛋落在红艳的玫瑰花上,衬得他愈发好看。只不过肉眼可见他的心情还是没恢复从前。   江言酌笑笑,小声商量他,“我们把行李放在我的宿舍,一会我派人来取。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秦听眨了眨眼睛,“你不跟我分开啊。我不跟你出去玩,你也要陪我在家待着么。”   江言酌挑了挑眉,“你不出去,我还出去做什么。我是想跟你待在一块,在哪都行。”   江言酌觉得自己的额角一劲抽动,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小迷糊的脑袋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眼看着秦听终于开心地露出酒窝,江言酌轻笑:“你还有力气走下楼吗。”   秦听拍了拍脑袋,“你得牵着我,下楼有点腿抖。”   江言酌轻笑:“那你要抱花,还是要抱我。”   秦听毫不犹豫地开口:“你。”   可目光还是恋恋不舍地看着手里的花朵,若有所思。   江言酌伸手帮他把花放到桌子上,又把秦听抱到了桌子上,“安全起见,我先背你下楼,一会再来拿行李箱和花,好不好。”他在秦听面前弓下了背。   秦听爽快地爬上去,胳膊紧紧地搂着江言酌的脖子,“你真好。”   江言酌轻笑,背着他缓缓地下楼,把他背到了寝室,让他坐好。   等江言酌再回到寝室的时候,秦听已经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看着就是极没精神的样子。   江言酌把他轻轻抱起,秦听睁了一只眼睛瞧他一眼,又无声地贴紧他,“你别再走了,我不想离开你。”   江言酌听着他哑哑的声音,用力抱紧他,“嗯,我们回家。”   *   秦听窝在江言酌的肩膀上晕晕沉沉地睡了好久,再次醒来时,江言酌神色焦急地望着他,眼里写满了担忧。   面前还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表情淡然地站在他的身边。   秦听张嘴说话,“我怎么了。”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好有磁性哦,又低又哑。他准备坐起身,突然被医生按住了。   医生漫不经心地从他脑袋上拔了好几根针下来。   秦听当时都快吓哭了,他茫然又绝望地看向江言酌,“我这是怎么了,拿针扎我干嘛。”   医生率先说话,“年轻人贪凉,不注意身体,吹了一晚上的冷风,我们常说的风邪入络,高热头疼都是受着风寒引起的,针灸扎你都是轻的……”   滔滔不绝地嘱咐了秦听半天,看着他呆愣的样子。   医生只好作罢,回头跟江言酌说道:“他没什么大事,别着急了,昨晚熬夜通宵了,今天睡得时间久些。一会把药给他吃了,少吹冷风,一两天就能好了。”   说完,医生便离开了。   看着秦听睁大了眼睛,头脑一片空白,江言酌坐到他的身边,帮他把被子掖好,轻声说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   秦听隔着薄薄的窗帘向外看去,不可思议道:“这是天黑了?”   江言酌苦笑出声,“嗯,怎么叫你都不醒,只好叫医生来看看。现在头还疼吗?”   秦听使劲摇了摇,也没有头晕的感觉,他笑了笑,“针扎过就是不一样。”   他伸手握住了江言酌的手,“抱歉啊,我这一天又送给你个超大的惊喜。”   江言酌眼神暗了暗,他看着怎么也叫不醒的男孩子又陷入了后怕与恐慌的情绪里难以自拔。医生来过又在他的脑袋上扎满了针,虽说那是治疗手段。可他怎么看着,总觉得是在用刀剜着他的心头肉。   秦听看着江言酌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就知道自己好像又吓坏了江言酌,他连忙握住江言酌的手,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嘛,我下次会注意的。”   江言酌表情柔和了许多,他轻声问道:“饿不饿,我第一次煮粥,感觉还不错,要不要尝尝。”   秦听点头,“好啊,我一定要好好尝尝。”他准备掀起被子下床时,又被江言酌伸手制止了。   江言酌握着他的手,“不用下床,我端过来就行。”   秦听好笑道:“哪里就娇气成这个样子了,我才不要在床上吃,我要下地走走。”他拉着江言酌的手起身,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他指了指身上从来没见过睡衣,颤抖道:“这是你给我换的。”   江言酌顿了顿,开口解释道:“你睡的浑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怕你不舒服。”   秦听放弃挣扎了,一想到他之前喝醉那次,估计也被他看光了一次。   他轻哼一声,准备绕过江言酌去卫生间里洗手。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头一点也不晕沉了,他笑着对身后紧跟着他的人说道:“我好了啊,头不痛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江言酌无奈地看着他健步如飞的样子,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秦听正在洗手,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的藤椅,他抬头跟门口的人说话,“上次就想问你,结果忘了,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一张藤椅呢,难不成你喜欢坐在卫生间里思考人生。”   江言酌看着秦听一脸茫然的样子,眯了眯眼睛,询问道:“你都忘了?”   秦听疑惑:“忘了什么。”   江言酌走过去,目光如炬,他正视着秦听明亮的双眸,他确实又不记得了,醉酒后永远只记得前半段发生的事情。   他轻笑出声,“你试着回忆一下,我给你个提示,你洗澡时我在你身边,然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秦听瞬间就停止了思考,洗澡时站他身边就已经够离谱了,还能再发生些什么啊。他都那样了,还能再发生,些,什么。   他软成那样,江言酌他。   脑子里模糊地浮现,他靠着江言酌洗澡的场景,接下来呢,秦听打了一个哆嗦,猛然抬头,“我,你。”   江言酌趴在秦听的耳畔笑出声,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却如恶魔低语般,那句话说完,秦听觉得自己要没了。   江言酌在他的耳边说:“你的右腿腿根处有颗棕色的小痣。”   秦听的睫毛一个劲地颤抖,脸要烧得滚烫,他觉得自己又有些站不住了,他求饶道:“我错了,阿酌,你别闹了,我好饿,让我吃饭好不好。”   江言酌轻笑,勾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他的唇瓣,“惩罚你,记忆力太差。”   说完就拉着秦听出去吃饭。   秦听表情凝重地埋头喝粥,明明是毫无味道的粥,硬是让他夸得天花乱坠。   江言酌无奈地笑着,面前的男孩子却从没再抬头看过他。吃完一碗粥后,匆忙地跑回了卧室。压得翘了一撮的头发摇摇晃晃地显露出了他的慌张。   江言酌收拾妥当后,再次进屋时,秦听已经窝在被子里拿着手机发呆,他走过去时,秦听立即低头打字假装很忙。   看着江言酌把药递给他,秦听抿着嘴乖乖地吃完,然后望着江言酌欲言又止。   江言酌问道:“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   秦听摇了摇头,往床里挪动,给他让出了一个身位。   江言酌轻笑出声,掀起被子躺到了秦听的身边,然后他就感受到男孩子软绵绵的身体立刻贴了上来,腿也搭在了他的腿上。   江言酌愣怔地看着男孩子近在咫尺的脸,感觉自己的身体血液瞬间翻涌上来。   秦听红着脸将脑袋抵在了江言酌的肩膀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啊。”   江言酌听着他格外认真的语气,点头:“嗯,问吧。”   秦听:“你玩过给雕塑小人涂色的游戏吗?”   江言酌想了想:“雕塑没有,给纸片人上色倒有过。”   秦听:“嗯,也都差不多了。你喜欢忧郁蓝的小人吗?”   江言酌顿了顿:“是蓝色吗。”   秦听点头:“就是忧郁蓝啊,不要把他当做天空蓝。”   秦听形容颜色,没有用物质化的比喻,而是把它们当做成有脾性的颜色,想必上了颜色的小人,也是有独特脾性的小人。   江言酌眉目舒展,轻轻地揉着他的手指,“那除了忧郁蓝还有什么颜色的小人呢。”   秦听慢吞吞地说着:“还有阳光黄,阴郁黑,娇嫩粉,纯洁白,还有暴躁红。”   暴躁红三个字咬得格外重,江言酌翻身和他四目相对,“你是想问我更喜欢那种颜色的小人吗。”   秦听看着自己的脸映在他格外沉静的黑眸里,他的呼吸有点滞塞,却又透露着莫名的紧张,他点了点头:“你能接受暴躁红一般的小人吗,会炸毛,触到他的底线,他就会不顾一切,往上冲。”   他垂下眸子,不安分地拽着江言酌的衣角。   江言酌摸了摸他的脸蛋,手感细腻光滑,如羊脂玉般。他缓缓出声:“爱极了。”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秦听悬着的心落回原处,他的唇角扬了扬,准备把脑袋塞在他的怀里时,江言酌已经先他一步,把他罩在了怀中,嘴唇一下一下地轻碰着他的额头。   江言酌玩着秦听的手,漫不经心地开口:“原来听听喜欢涂色的游戏,那你知道我最喜欢做什么吗?”   秦听茫然地摇头。   江言酌笑着:“我最喜欢的是收集,如集邮一般,珍重每一种色彩的他。”   “我想永远陪在他身边,忧郁的小人我会努力逗他开心,暴躁的小人我会保护他不受伤害,阳光的小人我想站在他的身边取暖,娇嫩的小人我想时刻把他捧在心尖,纯洁的小人我想好好守护他,至于阴郁的小人……”   秦听的眼睛莫名的红润了,鼻子也有点涩,他的手紧紧地搂着江言酌的腰,听着江言酌温柔的声音,他的脑海浮现了种种。   危难时刻会挡在他身前的江言酌,为他和别人大打出手的江言酌,温柔体贴到极致的江言酌。满心满眼全是自己的江言酌。   他一直以为江言酌是局中人,他是想摆脱南竹的主角光环,才靠近的他,但实际上江言酌早已经独自破了他身处的局,心甘情愿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不留余地,心甘情愿地陪着他从寂静无助的漆黑之地一步步走向阳光地带。   秦听带着一点鼻音,轻声问道:“如果那个小人不幸变得阴鸷可怕了呢。”   江言酌将他搂的更紧一些,淡淡地笑着:“那就陪他一起黑化,要么沉沦,要么臣服。”   秦听喉结滚动着,胸膛剧烈起伏,他想一辈子都窝在江言酌的怀里,他太令人温暖沉醉了。   江言酌换了个姿势,亲上了秦听的唇角,“我喜欢七彩的他,愿意时刻关注他的心情,也热衷收集每一种色彩的他。”   秦听搂着他的脖子,承受着他亲昵的热吻与炽烈的爱意,唇舌勾缠,他们的眼神里都要吞噬着彼此。   亲着亲着,有眼泪从秦听的眼角划过。秦听由着江言酌帮他轻轻地揩去眼角的泪,他忽然抓住了江言酌的手,“江言酌,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语气急迫,不容拒绝的样子,让江言酌愣了愣,“现在吗,你身体刚好一点。”   秦听抱着他的腰不撒手,祈求道:“你就我再任性这一次,你陪我好不好。”   江言酌哑然,他无话可说,心尖上的人提出的要求,他根本就无法拒绝。   他拿出厚厚的外套,将秦听严严实实地包裹住,给他戴上了帽子和口罩,牵着他出门。   *   夜色浓重,秦听想带江言酌去他提前预定好的一处景点,今天是最后一次可以包场的日期,过了今天就正式进入暑假期间,不再有包场的机会。他知道江言酌喜静,人多的地方肯定不愿意来。   现在离闭馆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秦听步履匆匆,牵着江言酌的手浮生馆的时空隧道,全息投影下的景观。不同普通影像里看到的有距离的影像,这处时空隧道采用了最新的技术手段。   一眼看过去,分辨不清真实与虚幻,秦听小心翼翼地拉着他坐上了观光车隧道,窗外就是各种纷繁的景色,好像伸出手就能触碰到树梢上含苞待放的花。   观光车设计成火车车厢的样子,此时空荡荡的,只有车头处坐了两个并肩倚靠着的人。车厢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景色的光落了进来。   江言酌笑着看向周围的四时之景,美轮美奂,“这里真的很好看,难怪听听即使生病,也要心心念念的带我到这里。”   秦听苦涩地笑笑,“这里是计划里的最终站,今天想带你去的地方有很多,只有这里这个时候还会开放。很不巧的赶上我今天生病了,又很不巧的醒来时候天都这么晚了。”   秦听手心里全是汗,他能感受到身旁江言酌的目光一会落在景色上,一会又落到他的脸上,那倒灼热的视线每次遇到他,定会让他脸红心跳。   秦听霍然站起身,嘴唇嗫嚅着,嗓音都在颤抖,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或许蠢笨可笑,他本来想着可以晚些再说,等有更合适的时机。   可他不想再等了。   秦听目光澄澈地望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江言酌,我喜欢你。”   “我不仅迟钝,神经大条,还会敏感多疑,我是个矛盾的结合体,我总会莫名其妙有很多的顾虑。出于长时间以来保持的生存本能,我总是习惯瞻前顾后。”   “我知道你从来不舍得催促我,你总是毫无理由地包容我,宠着我,什么都由着我的性子来。这一次,我不想在去顾虑,徘徊,深度我们之前的情感。我唯一确定的是,我喜欢你,非常喜欢,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生出这种爱意。”   秦听目光不再闪躲,语气也愈发坚定,他继续说道:“我喜欢你的时间肯定没有你喜欢我的久。但从喜欢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会停止对你的喜欢。”   “我无法用多少喜欢去衡量,因为你的真心对我而言实在太过珍重。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见不到你就觉得生命里缺少什么。”   “我不想等了,我也不想让你再等了。你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往前走,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吗。”   秦听的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掌心,他从来没有这么忐忑不安过,他期待又害怕江言酌即将对他说出的话。   江言酌从他说出第一句喜欢开始,整个人都像泡在了温水中,每一寸皮肤都被包裹得舒服。他也不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什么,他一刻也不敢眨眼,紧紧盯着他的男孩子。   直到听他亲口说出那句,“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吗。”   江言酌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他缓缓松了松掐着掌心的手指,他伸手拉着秦听的手,这才发现他也紧紧握着拳,骨节用力到发白。   江言酌用力地把秦听拽向了自己,然后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他坐过来。   秦听紧张地连连吞口水,他咬着唇,有点不知所措地跨坐到他的腿上。   江言酌捧着他掐出血痕的手吹了吹,怜爱地摸了摸他紧绷着的脸蛋,无奈道:“你都知道我什么都依着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秦听的额角狂跳,虽然按理说他的机会确实比较大,但他深知自己从来不是多么幸运的人,“我害怕,我怕我越渴求的事情就越会失败,结果就越会令我失望。”   江言酌抱紧了他,两个人紧紧贴合在一起,“听听,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秦听呼吸滞了一瞬,目不转睛地看向他,“那你答应吗。”   江言酌好笑地碰了碰他的额头:“你是我求之不得的宝贝,要什么我都想给你,你要不要我。”   秦听眼波流转,他莞尔一笑抱紧了江言酌的脖子,“我要我要。”他低下头啄了一下江言酌的唇。   他们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无限深情与热忱,浩浩荡荡,铺天盖地。   朦胧的微光透过车窗,薄雾轻盈笼罩,轻轻浅浅地点亮车内。时光隧道的尽头,恋人在烟花盛开之地,紧密相拥。   “男朋友抱你回家。”   “好,辛苦男朋友啦。”   “不辛苦,应该的。”   “我男朋友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在码字,刚才打开评论区,莫名觉得emm,这盛世如我所愿,如你们所愿啊!!我的宝们太会啾啾啾了,mua。 第49章   晋江49   夜晚的浮生馆静悄悄的, 只有工作人员在进行最后的善后工作。   财大气粗的秦老板此时脑袋又晕沉沉的,不过这一次不是病的,是开心到头痛。他之前太紧绷了, 骤然放松心情, 他觉得自己要飘了。   他们走到路边等车, 秦听的腿还夹在江言酌的腰上, 他把脑袋深深地埋进江言酌的颈窝。   感觉路过人惊诧的目光, 秦听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新口罩挂到了江言酌的耳朵上。   黑色口罩将江言酌的脸挡得严实, 秦听抱着他的脖子轻笑, 看着他深墨色的双眸璀璨夺目, 仿佛世间最上乘的黑曜石。   他笑着笑着,就蹙起了眉头,开口问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个样子好熟悉啊,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江言酌顿了一下,脚步停住, 眸色晦暗不分地注视着他的男孩子,他的表情略显紧绷。   秦听的思绪万千, 他想了半天, 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隔着两个人的口罩, 他抵上了江言酌的鼻尖, 小声道:“哈, 我知道了,大概我们是前世情人吧。”   江言酌的心情五味杂陈, 但看到秦听的模样,他蓦然失笑,无奈地伸手拢了一下他的帽子, “听听说的对。”然后由着他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的身上。   *   秦听一进入家门后,满心欢喜地以为会和他的男朋友好好亲热一番。   结果呢,他的男朋友把扔在沙发上,转身去拿感冒冲剂给他喝,好大一杯,秦听面无表情地喝完,趴在沙发上,他声音微弱:“恋爱第一天,你就打算暗杀你的男朋友,居然想撑死他。”   江言酌这才发现他拿的杯子属实大了一些,他从隧道里出来,整个人都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抱着秦听回来的路上,他也一直保持沉默,生怕打碎了这场美梦。   看着秦听瘪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江言酌的心软作一团,他捞起扣在沙发上的男孩子抱歉道:“手抖,水倒多了。”   秦听哼了一声,伸手轻轻拽了一下他的头发以示惩罚。江言酌坐在了沙发上,秦听立即把脑袋放到他的大腿上,面对着他躺着,温热的呼吸穿透过他的衣服,贴在了他的肌肤上。   江言酌浑身紧绷起来,他装作无事地打开电视机调整频道,“听听,喜欢看什么。”   秦听眼睛眨都不眨,“喜欢看我男朋友啊,他怎么这么好看啊。”   不都说躺在情侣的腿上仰视对方的脸,是一种死亡角度么,可他从这个角度看江言酌,他依然很俊郎,线条清晰流畅,一直延伸到修长的脖颈,再没入衣领之中。   秦听抬手摸了摸他很尖的下巴,“我觉得我这个假期要给你养得胖一些,省得你总不好好吃饭。”   江言酌握着他的手揉了又揉,“那你教我做菜好不好,我也想做给你吃,哪怕学会在厨房帮你打下手也可以。”   哇呜,要不要这么会啊。   秦听挑眉,“真是个暖心的男朋友。”   江言酌扯了扯自己的上衣,往下拽了拽:“这是身为男朋友的觉悟。”   秦听满意地笑着,听着江言酌一直在换电视节目,他翻身看过去,“你都喜欢看什么频道呢?”   江言酌随意播着遥控器,他的心思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听到秦听的问话,他缓缓开口,“电影频道,纪录片频道。”   秦听拖长音道:“哦~”   江言酌失笑,伸手摸了摸秦听的脸蛋,“怎么了。”   秦听伸出双手抱紧了他的胳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整日放着新闻财经频道,要么就是国际金融频道,休闲时刻也热衷工作学习。”   江言酌无奈:“用手机看会更有效率,不工作的时候我挺喜欢放空的。”   秦听眼睛虽落在电视机上,耳朵却认真地听着他的话,“那不工作的时候还喜欢做些什么呢。”   江言酌调到电影频道就放下了遥控器,垂下眸子注视着躺在他腿上的人,“看书,看电影,打游戏。”   一想到江言酌除却工作时的繁忙,生活里的日常也跟寻常男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他这性子还是过于安静冷清了些。   秦听笑笑:“我们好像也差不多,不过我会更吵闹些,自己在家也能玩得很开心,时常会大喊大叫,你可不要嫌我烦啊。”   江言酌挠了挠他的下巴,“怎么会,恨不得让你天天围着我说话。”   秦听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己跟个话痨一样,天天对着个冰山碎碎念念,而冰山他一脸宠溺,任由自己为所欲为,最终化成一滩水,也淹死了自己。   秦听脑海里浮现了一场从绝世佳偶到亡命鸳鸯的剧目。   嘛耶嘛耶,秦听抱着江言酌的左胳膊不撒手,“你也不要太纵着我了。我做事毛躁,心又很大,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要跟我讲。”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谈恋爱,我真的好紧张啊。”   江言酌失笑:“糟糕,我也好紧张啊,谁能想到昨天刚预定,今天就拿到号了。”   秦听:“噗,你以为你在排队买什么吗,还拿到号了。”   江言酌声音透露出不自然,“排队抢宝贝。现在是我的了,对吗,宝贝。”   这可真是个猝不及防的称呼,秦听感到自己的脸好像在发烧,咳,但他得努力试着习惯啊,宝贝长宝贝短,谁家还没个心肝宝贝了。   令秦听没有想到的是,他抬头竟然会看见江言酌的脸颊在微微发红。   之前他们没在一起时,江言酌总会出其不意百般撩拨他,情话不断举止亲昵的时候,他都脸不红心不跳的,老练得很。   如今怎么叫了一句宝贝,秦听还没怎么样,他倒先羞涩上了。   秦听眉眼舒展,笑起来酒窝深深浅浅的,他手撑在江言酌的腿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可爱这个词一般都是他形容秦听的,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可爱,江言酌的额角跳了跳,伸手捏住了秦听柔软的脖颈,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擦着他细嫩的肌肤。   “可爱吗?哪里就可爱了。”   秦听干脆地跨坐了上去,“我男朋友哪里不可爱。”   江言酌摇头道:“我男朋友才是最可爱的。”   秦听挑了挑眉,“你说的对。”   说完便霸气地按着江言酌的肩膀亲了下去,使劲咬了咬他凉凉的唇瓣。   秦听向后抹了一把头发:“怎样,现在是抢强良家俊男的小人,喜欢吗?”   江言酌看着他越弄越乱的发型,简直可爱到了极点,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摇头:“不算抢强,有名有分了,都是良家俊男自愿的。”   秦听啧叹着摇头,“好像不是良家俊男诶,这分明是个迷人魂魄的活妖精啊。”   江言酌的手从秦听的脸蛋一路往下滑,落至他纤长白皙的脖颈,用力揉了揉,肉眼可察的,秦听的耳朵一点点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又像极了娇嫩的粉色。   秦听从江言酌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丝危险意味,他还没来得及挑衅回去,就毫无防备地被江言酌按倒在了沙发上。   秦听手脚不老实,各种胡乱扑腾:“啊喂,你拿错剧本了,是我强抢你好的嘛。”   江言酌将他死死地按在沙发上,表情轻松地看着他:“乖,剧本不贴合实际,就得换掉。”   秦听“哈”了一声,他的手脚徒劳地扑腾了一阵,可江言酌的力气实在太大了,秦听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他仿佛都能感受到江言酌的目光仿佛要将他一层层剥开。   秦听露出甜美的笑容,尾音轻挑:“男朋友,想亲我吗。温馨提示,你现在好像已经没有额度限制了呢。”   江言酌喉结轻轻滑动着,声音微哑,他的手摸上了秦听白皙光洁的脸颊,“怎么这么会招人。”   秦听歪头轻哼,“还不是你教的……”   话没来得及说完,他就彻底被江言酌的气息覆盖住了,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这也是他们正式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深吻,所有的情意再不需要收敛。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炽烈的喜欢要宣之于口,也要托付于唇舌勾缠。   从舌尖相抵之后,房间里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从没停歇过,从两个人吸吮的啧啧有声,再到秦听宛若猫叫的轻哼声。   秦听的手一下下地抓着江言酌的头发,觉得他亲得过分时刻,就用力扯一扯。   江言酌被他扯得浑身都发烫,在听见秦听强烈地呜咽声后,他恋恋不舍地移开唇瓣。   他单手撑在秦听的脑袋边,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秦听眼里晃动的水痕和红彤彤的鼻尖,蓦然失笑。   “你这副样子像极了我对你做了什么坏事。”   眼看着江言酌缓缓起身,秦听忽然轻笑出声,“阿酌,你躲什么呀。”   分明是天真无邪的语气,江言酌愣怔怔地看着他脸上露出来的玩味十足的笑容,秦听那双漂亮圆润的杏眼,眼角眉梢仿佛带着钩子,直勾人最脆弱的心坎里。让人放在最柔软的心尖上,细密地包裹好。   江言酌心知肚明,却还是轻声问:“听听在说什么。”   秦听咬着鲜红的唇瓣,声音好似蛊惑,“阿酌,你躲的不辛苦吗。”   他伸出白皙的手腕抓上江言酌的衣领,长腿也勾了他的身体,手脚一起发力,狠狠地将他拽了下来。   没留给江言酌控制重量的时机,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砸在了秦听的身上。   江言酌听见秦听带有痛意的闷哼声,有点慌乱,想起身看眼他的情况,“听听,你还好吗?”   秦听的手紧紧地环抱住了他,两个人之间直接彻底没有留出任何一丝空隙,毫无遮掩地暴露着男人最冲动最原始的本能。   秦听松开一只手,揩了揩眼角的生理泪水,江言酌的确太重了,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不过他也的的确确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忧心,这这这不会锁吧,挠头。   没啥用的通知:明天的更新还是恢复晚上九点吧,笨蛋作者最近可能不会更得很长,其实还有十章多就要正文完结吧,就不再爆更啦   小可爱们不喜欢追文抓心挠肝的,可以攒一攒,上学的宝子们放假来看嗷。有空记得看看我啦(哭唧唧等你们哦),啾啾啾我的可爱鬼们。 第50章   晋江文学城·50   嗯, 江言酌他不只力气很大。   秦听似笑非笑地抱紧他,“你以为你在做俯卧撑么,要离我那么远。”   秦听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他的耳边, 江言酌的头皮瞬间发麻, 身体也更加灼热。他捏了捏秦听柔软的脸蛋:“听听, 别闹。”   秦听吻了吻他紧绷着的俊脸, “我一直以为你坐怀不乱, 每一次亲热完都只有我自己难受, 现在回想起来, 都是你藏的好啊。”   江言酌每次跟他亲昵, 都躲避得恰到好处,他要么单膝撑着,要么用手腕撑着, 要么就用上衣虚掩着,哪怕他坐在江言酌腿上, 也没发现过异常。   江言酌低低地叹了声气,他用嘴唇啄着秦听的脸蛋, “嗯, 不害怕吗?”   他对着秦听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欲望与渴求。   哪怕秦听露出一截细腰, 一片锁骨都会令他心生摇曳, 恶念丛生。更别提及每一次湿热的亲吻, 对他而言都是一种饱受煎熬的甜蜜。   “怕什么, 你我都是男人,”秦听满不在乎地说, “你有的好像我没有一样。”   质量绝好,弹性极佳的真皮沙发被两个人的重量压得凹陷。   江言酌轻笑出声,秦听完全被他笼罩着怀里, 与他相比秦听骨架又小,身量苗条,索性生的骨肉匀亭,他这么覆盖在他身上,感觉是十分舒适的。   江言酌能感受到秦听呼吸逐渐不均匀。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萦绕在他的鼻间。   秦听愈发不老实起来,搅扰得他愈发心神不宁。   秦听看着眼前人眸色幽深,额头上泛起层层细汗,他轻轻唤了句:“阿酌。”   茶色的眸子此刻水光潋滟,那种欲语还休的眼神,江言酌只看一眼,便觉得脑袋里的弦彻底断开了,低头用唇瓣触碰他。   他仿佛在一张白皙光滑的宣纸上,尽情勾勒描摹,他近乎痴狂地沉醉于涂抹上色,随意挥毫,留下了一处处嫣红的痕迹,眼前如春色迷人,耳畔伴随着动情的音符。   他沿着精致的线条所勾勒出的,最漂亮的轮廓,放纵般为所欲为。他随着绵软的声音,最终笔锋斗转,重重地落下,然后便是长足地停留。他带着疯狂的爱意与眷恋将那处细腻地研磨,将其湮染得愈发湿润。质地绝佳的白纸上,原本就有的两瓣颜色愈发娇艳。画作这才堪堪完成。   秦听耳尖脖子脸颊每一处都染了颜色,江言酌跟他说了好多好多情话,让他更加脸红心跳。   “听听,我好喜欢你。”   “听听,你怎么生的这么好看。”   “听听,你现在是我的对不对。”   秦听略显狼狈地支吾地应答着。   *   用过的纸巾,湿巾全部落进了垃圾桶里。江言酌收拾好沙发,就去洗澡了。   秦听洗漱完毕后疲惫地仰躺在沙发上刷手机,脑子里的混乱场景挥之不去。   江言酌那种愈演愈烈的夸张。秦听扫了一眼自己微红的手,叹了叹气,再久一些他的手兴许都会被磨破皮吧。   秦听无法想象自己将来会承受怎么样的打击。他好像吃不太消,承受不起。   秦听愤愤地戳着手机,看到寝室群里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说话。   秦听笑眯眯地发送着消息:[咳咳,兄弟们晚上好呀。]   [陈子凡:哟,失踪人口出现了,发你消息也不回。打电话还是江某人接的哦。]   秦听忽然想起他把陈子凡给忘得一干二净,满脑子都顾着谈恋爱了,他讪讪地问道:[子凡啊,那你回家了,还是在学校呢。]   [陈子凡:在学校呢,明天回家。]   秦听揉了揉脸,一本正经地发送:[@陈子凡@唐屿@陆沉,咳咳,郑重地宣布一下,我有男朋友啦~]   群里莫名沉寂了好久,久到秦听以为自己断网的时候,不知道谁发起了群电话邀请,秦听连忙挂掉:[咳咳,打字聊,我害羞。]   [陈子凡:谁先提的啊。]   [秦听:我。]   [陈子凡:啊啊啊啊过分了,你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别扭鬼嘛。]   [路沉:靠,这也太突然了吧,你竟然也会这么主动。]   秦听挑眉:[你们怎么都不问我的男朋友是谁啊。]   秦听笑着看他们三个人一起发了个狗头的表情。   [唐屿:前天送礼物,昨天送花花,今天在一起。]   [唐屿:就你俩这速度等开学的时候,不会搞出个孩子吧。]   [路沉:对哦,漂亮的男孩子要注意多保护自己,小心被搞大肚子。]   [秦听:???]   [陈子凡:话说你这么晚才理我们,不会刚做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陈子凡:悠着点,别浪,小心他让你下不来床。]   [秦听:。。。]   秦听看得脸红心跳,手本来就无力,被他们这番胡言乱语吓得一颤,手机瞬间脱手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伸手在沙发下摸了半天都没摸到,看来只能挪动沙发了,他丝毫不费力地搬动着沙发,挪动了一段距离,看到了卡在角落里的手机。   秦听隐约听到吹风机的动静,江言酌大概已经洗完了,在吹头发呢。   他望着和他仅有一臂距离的手机思考了一会。然后,他默不作声的把沙发塞了回去,趴在沙发背上翘首以待。   江言酌穿着黑色睡衣,清清爽爽地走出浴室,便听到了他的男孩子脆生生地呼喊:“男朋友,过来一下嘛。”   江言酌立即笑着走了过去,“怎么了,听听。”   秦听笑眯眯地看着沐浴完毕的江言酌,俊逸的脸愈发出众,他撑着下巴说:“阿酌,快来帮我搬沙发,我搬不动,手机掉到里面去了。”   秦听需要他。   江言酌哑然失笑,放下手中的毛巾,愉快地帮忙搬动沙发。   沙发不情不愿的又被挪动了一次,秦听灵敏地钻进沙发后面的空隙,拿到了手机,他一脸惊喜道:“谢谢男朋友,你太厉害了。”   江言酌轻笑出声,小心翼翼地拽出秦听,轻松地将沙发推了回去。   秦听看着江言酌胳膊用力而显露出的紧实肌肉,连连啧叹,“有男朋友就是好。”   江言酌拽着秦听的手慢慢走到卫生间,打开手龙头,帮他洗手,“嗯,工具人牌男朋友会干活,会疼人,会暖床,目前除了做饭,技能点满满。”   秦听嘴角上扬,“我的命也太好了吧。”   江言酌轻笑出声,“我的命也很好。”   水温温度恰到好处,江言酌按压出洗手液,握着秦听的手细细密密地揉搓着,从指尖揉到掌心,洁白的泡沫包裹着两人十指交叠的双手。   秦听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意气风发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染着甜蜜的笑意,就是脖子往下这一道道印迹实在惨不忍睹。   他身边的人从后面拥住他,垂着头离他很近。   秦听侧过头吻了吻江言酌的脸颊,然后他就明显感觉到江言酌捏他手的力度大了些。   洗完手手,又给擦手手。   秦听觉得现在自己简直娇气,肉麻到了极点,没办法,谁让他有男朋友宠着呢。   小秦也很无奈的嘛。   洗手完毕,秦听明知故问般缓缓开口:“今晚怎么睡?”   江言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拉着他走进了主卧,要拽着他躺进去。   秦听用拳头抵住嘴边,轻咳道:“这不好吧。”   江言酌捏着他白皙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哪里不好。”   秦听故作扭捏地回答:“恋爱第一天就要同床共枕嘛,进度条岂不是拉得太快了。”   江言酌:“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既追求质量又追求效率的情侣呢,来吧男朋友。万一晚上难受我也可以照顾你。”   “你说的对。”秦听成功被说服,瞬间扑倒在绵软的被子上。   他和江言酌又小小的亲昵了一阵,就各自收敛平复好。   唉,气血方刚的年纪就是这么不经触碰。   眼前江言酌要搂着他睡觉,秦听果断拒绝后,就看见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秦听笑着伸手拍了拍江言酌的后背,“我睡了一天,晚上肯定不容易睡着,我怕吵到你。你照顾我一天累坏了,你先睡吧。”   江言酌轻声问道:“那你呢,不无聊吗,我想陪你。”   还要陪他,再陪他俩人今晚都不用睡了,进度条都能直接拉满。   秦听连忙拒绝:“不用了,我玩会手机就成,你快点休息嘛。”   江言酌轻轻啧了一声,仿佛在对手机竟然比男朋友好玩的做法表示轻微的不满。   秦听无奈地看着江言酌把两个枕头拽得特别近,几乎就要摞起来了,他的手紧紧牵着自己的左手,生怕他跑掉一般。   江言酌笑着吻了吻秦听的唇瓣,“宝贝,晚安。”   *   身旁的人呼吸平稳,已然睡着。   秦听调暗台灯的光亮,玩了一会手机,就觉得好无聊,怎么看什么都没意思,他悠悠地放下,转身欣赏自己男朋友的睡颜。   或许是情人眼里都是星星吧。   江言酌的脸在他这里就是无可挑剔,每一处都长到他的心坎里了,五官深邃,纤长的睫毛拓下一片阴翳,不笑的时候总是显得过于冷冽。   秦听笑了笑,只有他见过江言酌最复杂的表情与最炽热的情感。   他莫名又想到沙发上的凌乱场面,让他心肝又在发颤。   江言酌拥住他不撒手,急不可耐地吻着他,如同索要糖果的孩子般,哪里还有半分淡定自若。很难想象他那张寡淡沉默的脸显露出沉溺于此的欢愉。   秦听拿起手机关掉音量,和安睡着的江言酌来个睡前合影。他乐颠颠地捧着手机看了看,忽然发觉这好像是床照吧,虽然两个人都穿着衣服。   在小说里,这种照片都是谁拍来着。恶毒炮灰设下陷阱全套,成功爬上主角的床,然后拍下照片,发给另外一位主角,使得他们心生嫌隙。   emmmm   生活如戏。   秦听一时间无语了片刻,他把照片藏进了私密相册,他才不会给任何人发他男朋友的盛世睡颜。   他关掉台灯,往江言酌的身边挪了挪,脑袋也搭在了他的枕头边上,鼻息间都是江言酌的味道,他无声说了一句:晚安,阿酌。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我的宝们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殊本彦友 20瓶啾啾 第51章   秦听第二天早上是被人亲醒的, 江言酌毛绒绒的头发怼在他的脸侧。他半睁开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睡衣的扣子全被解开了,许是怕他着凉, 肚子那里的衣服还松垮地掩盖着。秦听伸手抓了抓他的头发。   江言酌抬眸望着他, 嗓音格外低沉性感, “听听, 你醒了。”   “嗯。”秦听连忙拢好敞开的衣襟。   “脑袋还疼吗, 感觉怎么样。”江言酌抬手帮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秦听慢吞吞地坐起身, 使劲晃悠脑袋两下, “还好, 没什么太大感觉。喉咙还是有点疼。”   江言酌点点头,拍了拍身旁的床褥,“时间还早, 再躺会,饿了告诉我, 我就去订早餐。”   一听这话,秦听瞬间钻回了绵软的被子里。他懒散地翻身, 想避开江言酌令人惹火的亲吻, 刚趴下, 没忍住轻微的疼意, “嘶”了一声, 上衣的扣子铬在了他脆弱的肌肤上。   秦听不可置信地查看一番后, 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哑着嗓子喊道:“江言酌, 你个混蛋,你下次再敢用牙齿,我就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敲掉。”   江言酌低低笑着, 将秦听揽进了怀里,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秦听的手指,“真好,睡醒你还在。”   秦听在他怀里舒服地蹭了蹭,“嗯哼,要不然呢,我又不会瞬移术,你以为我半夜会偷偷溜走啊。”   江言酌低头吻了吻男孩子光洁的额头,“还以为昨天晚上不过是一场梦。”   秦听贪恋地摸了摸他的腹肌,轻声说:“没想到吧,睡醒了我还在,以后我也在。黏人精缠上你,你就再也逃不掉了,将来可别觉得烦。”   江言酌的呼吸又急促了些,他情不自禁地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一些,“不会觉得烦,天天缠着我才好。”   秦听隔着衣衫忽然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两个不受控的家伙一大早上也显得格外亢奋。   秦听真觉得要命,恨恨地咬了一口他的手腕,“你大早上能不撩拨么,管好自己。”   江言酌的额角止不住地跳动,他还是抱着怀里的人不撒手,“嗯,管不住。”   秦听倒吸一口凉气,两个家伙迎面相遇了。简直是恬不知耻,不知羞!   秦听的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胸腔的颤抖,江言酌发出了细碎的笑意。   秦听气得直磨牙,这男妖精好像又回来了,分明昨天跟他告完白后,还是纯情克制的样子。结果睡了一觉,就又变得嚣张妄为。   “放开我,让他俩各自安好,缓缓。”   江言酌吻上他的耳尖,“不能这般无情,我们相亲相爱,怎么好意思阻挠他们呢。”   “啊啊啊,哪凉快待哪去!”   *   几番折腾后,秦听麻木茫然地洗漱,看了眼时间,他们直接省略了早餐,江言酌已经叫人准备好丰富的午餐送了过来。   江言酌起身去接电话,秦听坐在餐桌前撑着下巴,看着这个谈起工作就魅力四射的男人。   桌面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餐,江言酌漫不经心地应答着,他一过头就能发现男孩子灼灼的视线。   他放下电话,走到秦听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抱歉道:“听听,我下午得去公司处理点事情。”   秦听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进江言酌的碗里,欣然点头:“好的,男朋友努力工作,辛苦啦多吃点。”   他漫不经心地喝着果汁抬头却发现江言酌依旧没动筷子,抱着胳膊看着他,目光似有哀怨的意味,秦听疑惑道:“怎么了?不爱吃吗?这不是你点的餐吗。”   江言酌挑了挑眉,“我下午去公司,就没什么别的和我说了吗?”   秦听歪着头,揣摩着这人的小心思,心中了然,嘴上却说:“哦,对了,那你下午上班就顺路送我回家吧。”   江言酌低低哼了一声,却还是让秦听捕捉到了,“哼?你哼什么哼!”   江言酌不情不愿道:“我,不太顺路。”   “啧,爱你的人天南地北都顺路……”秦听瞄了瞄对面的人。   一听到秦听的话,江言酌脸色微变,霍然起身,搬着椅子坐到了秦听的身边,他握着秦听的手叹气道:“不想你回去,想让你陪我去公司。”   秦听笑出声,“哈,我倒想陪你,不过你看我这脖子,你让我出去展览示众嘛。”   江言酌看了看秦听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吻痕,才觉得自己欺负的确实有点过分了。   他无奈地拿起筷子,喂了秦听一个肉丸,语气好似央求,“那别回家了,在我这待着,我这里什么都有。”   秦听乖巧地张嘴,咀嚼完,满意道:“唉,我家里也什么都有,可惜就是没有男朋友。那就委屈男朋友收留我一段日子了。”   江言酌轻笑出声:“好,才不委屈。”   巴不得他永远都不回去才好。   *   江言酌走后,秦听慢悠悠地闲逛着,溜到阳台时,看到了桌上摆放着的玫瑰花,找了一圈,没找到花瓶。   他默默规划着购物清单,准备一会去超市好好大买特买一番。   秦听打开行李箱,准备收拾时,接到了钱大有的电话后,他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又默默地关上了行李箱。   他换了件帽衫,带上鸭舌帽,口罩和墨镜,脖子上的印是怎么也遮不上了,那就干脆把自己的脸遮上吧。   出门打车去鲸鱼总部,蹑手蹑脚地准备坐电梯上去,总裁办的门刚进去,被人拦住了。   毕竟他这身不像什么好人的装扮,非常惹眼。在总裁办众多精英人士的衬托下,与众不同。   前台小姐姐仍旧笑容甜美,“先生,请问您来找谁?”   秦听顿了顿,“我来找你们大老板。”   “您有预约吗。”   “好像没有。”   小姐姐露出个为难的表情。   秦听秒懂:“那我现在就去预约一下。”   秦听靠在墙壁上给他发消息:[我要预约,预约!]   [江言酌:听听,想预约什么。]   [秦听:来见你]   [秦听:找个人出来接我一下。你别亲自来啊,太惹眼了。你亲自来,我就跑路。]   没过一会,于悦颠颠跑了出来,冲他示意了一下,转头就跟前台小姐姐说:“这是小老板,大老板的老板,咱们公司的绝对领导,懂?”   小姐姐表情愕然地看着秦听把于悦拖走了。   本想低调走一波的秦听,无奈地看着身旁的倒霉孩子。   于悦早就跟秦听混熟了,笑着问他:“小老板,这是来伪装潜伏,前来查岗,没成想被拦下了吧。”   秦听无奈,“之前我来畅通无阻,也没见过有人在前台啊。”   于悦笑着说:“之前是游戏项目期间,大家都去楼下忙了,如今这不是结束了嘛。听说最近总有人想溜上楼,鬼鬼祟祟的,韩总这才让我从楼下掉个人上来守着。”   鬼鬼祟祟,秦听有种被内涵的感觉,他低头问于悦:“那王者游戏活动结束了?”   他好像一直也没具体细问过江言酌工作上的事。   于悦点头:“没错,圆满收官。明天会举行庆功宴,你和大老板也来嘛。”   秦听犹豫着如何拒绝,“不好吧,你们内部宴会,我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于悦双手合十,诚挚地看着秦听:“之前比赛活动期间,你天天给我们送奶茶甜点,水果零食。你简直就是我们的后勤保障部部长,就是我们的功臣,来嘛来嘛。   听完这话,反而令秦听十分惭愧,要不是因为他为了尽早让主角攻受见面,江言酌也不能把原本的活动提前半个月进行,搞得大家天天加班,忙得人仰马翻。都是他惹的祸。   “记得明天来啊。”于悦老远就看见迎面走来的人,非常有眼力地连忙走开。   江言酌看见秦听这幅武装时,愣住了一会,然后轻笑出声。   秦听恼羞成怒,“你还好意思笑,都怪你。”   江言酌笑着拉住秦听的手,带他一起进屋,“嗯都怪我,我下次肯定不这样了。”   他表情格外认真,心里想的却是下次可以在看不见的地方留更多的痕迹。   一进屋,江言酌就立刻扯下遮挡住他脸的这些装扮,抱着秦听亲了起来。   “怎么突然来陪我了。”   秦听咬了咬他的嘴唇:“明知故问。”   江言酌低笑出声,继续用力吸吮着他的舌头,揉捏着他的脖颈。   眼见秦听又要被亲恼了,他这才放过他,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   秦听陪着江言酌工作了一下午,当然都是江言酌在工作,他在办公室里玩电脑玩手机,真真咸鱼一个。他的主要用途呢,就是投喂一下他努力赚钱的男朋友。给他倒水揉肩,顺便被他欺负一番。   毕竟是自家男朋友,就得宠着喽。   他这次改电脑密码的计划还是没有成功,江言酌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把电脑密码改成了:qinting521   好老土的示爱方式啊。   不过,他却也没再惦记着把密码改了。   江言酌下班后,秦听就拉着他来吃烤肉。他正在烤肉,抬头看江言酌乌黑的头发上沾满了水珠,应该是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将餐巾纸递给他。   背脊肉烤得是恰到好处,不干不柴,外酥里嫩,鲜脆甜软。   “肉好了。”他把烤盘上一半的肉都夹到了江言酌的盘子里。又怕他嫌太腻,把蔬菜,清爽小菜端到了他的面前。   江言酌喂了秦听吃完后,将秦听夹给他的烤肉一扫而光后,接过了他手中的夹子,“我来。”   秦听笑着调侃:“你真的可以吗。”   江言酌透露几分骄傲道:“毕竟我的拿手菜就是烤肉、烧烤、火锅。”   秦听轻笑出声,由着自家男朋友施展厨艺,他的餐盘好像会自动生肉,每剩两块时,肉就又堆满了。他一边喂着江言酌,一边自己吃。   来来回回的,反正一顿饭下来,两个人的心和胃一起被填得满登登的。   夜色撩人,城市灯火通明。他们没有坐车回去,手牵手走在江边看风景。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拖拽得老长,无论从哪里看,他们都显得格外亲密。夏风散漫地游荡,偷听着恋人所说的悄悄话。   眼看进了小区,秦听想着一路的话兜兜转转,还是没有告诉江言酌。他瞄了一眼身边的人,贴到他的身边,温吞地说:“男朋友,我要告诉一件事啊。”   江言酌低头看着男孩子水润的杏眼波光流转的,他眉眼舒展,笑着询问:“嗯,什么事。”   秦听硬着头皮说:“就是,我可能要离开A市几天。”   江言酌停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给小听送走,这么成天黏着也不是个事啊。   明天恢复晚九点,因为这两天亲密接触过多,怕改就早发了,50章删的几段话在我wb关注可见。 第52章   江言酌的笑意慢慢收回, 说话的声音仍是温和的,“听听是要去做什么事吗?”   秦听握紧江言酌的手,慢慢和他解释道:“嗯, 要到中元节了, 和我爸去给妈妈, 外公外婆, 祖父祖母上坟。”   “还因为妈妈的祭日在七月份, 因此往年我们都是七月份回去。”   “这样啊。”江言酌点点头, 继续牵着秦听的手不紧不慢地往家走着。   秦听能察觉到江言酌的情绪不太对劲, 他其实也不太想和他分开。   “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秦听听见江言酌在问他, “一周左右吧,我爸妈的老家横跨大半个国家,天南地北的跑。”   江言酌皱了皱眉, 轻声回应,“好, 我知道了。”   秦听在电梯里,眼睛一直盯着江言酌, 可江言酌的目光却落在电梯的数字上。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电梯叮的一声提示楼层到了, 江言酌按下指纹后门开了, 秦听准备进去时, 忽然被江言酌往门外拽了拽。   秦听疑惑道:“阿酌, 怎么了。”   “给你录个指纹。”江言酌握着秦听的手,要放到指纹识别器上。   “你不是都告诉我密码了吗。”秦听轻轻地问道。   “这不一样, 录指纹你来会更方便些,”江言酌握着秦听的手指按了一遍又一便,“好了, 我们进去吧。”   秦听的行李箱就放在客厅的中间,明晃晃的摆在那里,江言酌问他,“行李都收拾好了么。”   秦听连忙摇头,“没。”   江言酌低低应了一声,“那我帮你一起收拾。”   秦听坐在地毯上,旁边是展开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都暂时堆到了沙发上。   江言酌坐在沙发上帮他叠着衣服,“听听,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我们搬来一起住好不好。”   秦听头也没抬,欣然同意,“我本来不是也要陪你过假期的嘛。”   江言酌垂眸:“我是说不只这个假期,开学以后课不多的话,我们晚上也回来一起住。”   这是要彻底同居的节奏吗。   秦听愣了愣,“这,我们的进度也太快了吧。”   他俩这才谈了一天多的恋爱,就算过完这个假期,也不过一个半月。正常的情侣间不都是从热恋期过渡到磨合期,再逐渐尝试着同居的么。   看着秦听懵懵的表情,江言酌也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一点,轻声说道:“嗯,是有点太心急了。”   江言酌漫不经心地摸着男孩子的头发,眼底晦暗不明。也许是夏日光阴漫长的缘故,让他竟误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秦听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他起身去洗手间帮秦听收拾一些基本的洗漱用品。   秦听见江言酌走开,手也停止了收拾。他能感受得到江言酌此时不开心。   江言酌掬了一把凉水,秦听的突然外出计划让他措手不及,万分不舍却也无济于事。他试着努力调动情绪,不想影响到他的男孩子。   但脑子里又想起了今天有个陌生人给他发来的匿名短信,短信内容很长,说的无非也就是自己的家世背景。他格外在意的是短信提到了秦听。   江言酌低头擦着手,忽然感觉有人抱住了他的腰,白皙的双手握着手腕,打了个结。男孩子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的后背。   秦听语气柔和,抱着他不撒手“怎么了嘛,别不开心了,男朋友。”   江言酌笑着揉着他的手,“舍不得你,我总不能笑着帮你收拾东西,欢送你啊。”   秦听觉得他这话在理,撒娇道:“那你亲亲我嘛,我也舍不得你。”   江言酌转过身:“上来。”   秦听秒懂,扑到江言酌的怀里,双腿夹着他的腰。江言酌就这么抱着他进入了卧室,他的腿随着江言酌的走动一下一下地晃动。   江言酌将秦听轻轻地放下,卧室的暖光温和地落在他的身上,秦听穿着件明黄色的T恤,衬得他的脸更生动明媚,脸蛋精致漂亮,眉眼格外出众。   江言酌看了又看,目光落在他微启的唇缝,他笑着俯身吻他。   乖巧的男孩子每天都格外好亲,花朵一样的唇瓣被他衔住,花瓣中央的软肉让他流连忘返。用力吮吸之下,秦听脸颊上的酒窝完美地展现出来。   秦听喜欢与江言酌的这种亲密,哪怕每次到后头都被亲的呜咽不止,浑身酥软,他也还是沉溺于江言酌温柔的触碰,从上到下。他略带凉意的手掌撩拨着自己本就灼热的身体。   秦听眼眶里覆上一层薄薄的水汽,江言酌克制地吻了他嫣红的耳朵,没再去吻他痕迹遍布的脖子。他将秦听捞进怀里,“明天什么时候离开。”   秦听摸着他手臂的肌肉,“上午就走了。”语气格外的不舍与眷恋。   说完,他就感觉抱着他的力度逐渐加大,箍得他有点疼,但他也没吭声,侧身一翻,整个人都扣在了他的身上,叠罗汉一样使两个人紧密贴着。   他嘱咐道:“那你要记得按时吃饭,乖乖等我回来。我今天忘了买花瓶,你要负责照顾好我的玫瑰花……”   “好。那你记得每天都要和我视频。”听着他各种碎碎念,江言酌笑着吻了一下男孩子柔软的发顶。   *   秦听带着墨镜冷酷地坐在机场vip候机室。   从钱大有见到他的那刻起就鹅鹅鹅的没完,东扯西扯。秦听一开始还会敷衍地答几句,可眼看着钱大有两个小时了,嘴还没停歇。   秦听说不动了,只好改为默默倾听和点头。   直到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突然窜到了钱大有的面前。   钱大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声音冰冷,“你还追这里来了。”   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年纪很轻,眉清目秀的,就是穿着与气质相貌不符了些,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头发向后拢好,紧紧固定着,他脸上挤出了讨好的笑容,“不敢,这是偶遇,说明我们有缘分啊,钱总。”   看着有人陪钱大有说话,秦听终于松了一口气,耳边清静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离开男朋友两个小时了,唉,想他想他。   正准备和江言酌发消息,他忽然听到那个和钱大有聊天的男生提到了江言酌这个名字。   江子涵央求道:“钱总,您只要让我参与这个项目,无论资金还是技术我都会倾力相处,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钱大有斜着眼冷笑:“你能负得起什么责任。谁不知道我和你爹水火不容,你还敢找我谈生意。”   江子涵讪讪地笑着:“钱总,我父亲最是疼我,项目是我看重的,只要能获得您的同意,我父亲以及整个江家都会全力支持。”   钱大有烦江儒诚烦得要命,这些天饱受他儿子的骚扰,语气格外不耐:“最疼你?圈子里谁不知道那个老东西最疼的是他和他那个白月光生出来的孩子。你又是哪个?从哪冒出来的,少来糊弄我。”   江子涵没想到钱大有会不留情面地揭穿,他站在地上,身体都有些摇晃,脸色苍白道:“我没骗您,江言酌现在被赶出家门了。现在江家的事除了我父亲,我就是第二个能做主的。”   钱大有嗤笑,“我可搞不懂你们江家乱遭的事情,反正我的地盘不容许江家的人靠近。起开,别打扰我和我儿子谈话。”   秦听愣了愣,问旁边的夏秘书:“他是江家人?”   夏秘书点点头,无奈地说:“他是江子涵。之前你让钱总买下的那块地皮,江家也看上了,非要和我们一起合作开发,但江儒诚和钱总素来是水火不容,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天天堵着钱总谈生意。”   秦听挑眉,“想必是江儒诚的意思,他自己放不下架子跟我爸谈,便找来这么个倒霉蛋粘着他了。”   江子涵杵仍在钱大有身边一动不动,钱大有气得直呼呼,起身就要去卫生间。   眼见着江子涵还要跟过去,夏秘书也连忙跟过去,准备拦住他。   秦听伸出手摇了摇,招呼他,“江子涵,过来一下,我可以跟你谈谈。”他摘下墨镜,指了指他身边的座位。   江子涵完全看清秦听的脸时,眼睛亮了一下,喉结滚动着,朝他走来,“你,您好。”   秦听看着他同手同脚的模样,轻笑道:“别紧张,坐吧。”   江子涵立刻坐了下去,眼睛一直瞄着秦听的脸,他伸出手想握秦听的手,“你就是钱总的儿子吧,初次见面,你好。”   秦听把手伸进口袋里,回避道:“我可以帮你和我父亲说情,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江子涵此时也顾不上握手被拒的事情,他使劲点头,激动道:“你问,只要我能答上的,我肯定会告诉你。”   秦听笑了笑:“我对你刚才提到的那个被赶出家门的人挺感兴趣。他为什么被赶出家门。”   江子涵愣了一下,不太清楚秦听的意图,但被秦听的笑容吸引住了,还是配合地回答:“江言酌吗,原因我不太清楚。我也挺意外,我父亲一直比较看重他。”   秦听从桌子拿起一瓶水递给他:“你们这么多兄弟没人帮他求过情,说过话么。”   江子涵受宠若惊,连忙接过:“额,没有,也是不敢。怎么说,反正他从小就不被大家喜欢,没人会为了他惹怒我父亲。”   秦听嗤笑:“江言酌哪里惹人讨厌。”   江子涵灌着凉水,秦听问什么他便答什么:“性子太过孤傲。偏又他学习好,脑子聪明,做什么都很出色。”   秦听声音冷冰冰的,“其实是你们嫉妒他吧。”   “嗯,”江子涵抿着唇说,“还因为我父亲格外看重他吧,他对我们都很严厉,只会对江言酌笑。我父亲经常不在家,但只要一回家,就必须要看见他。”   “因此你们孤立他,欺负他。”秦听冷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的拳头在口袋里慢慢捏紧。   江子涵连忙摆手,“我没有,都是江子华,江子容。他们是我爸的另外两个儿子,对他的敌意会更大一些,做过许多偏激的事。”   秦听咬着后槽牙:“比如呢。”   “比如喜欢做错事栽赃陷害给他。尤其是父亲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各种刁难。但凡江言酌喜欢吃的东西,他们都不让做,还说喂狗也不给他吃。”   “更狠一点的就是把他关在外面的地窖,我记得好像关了挺久,江言酌出来就生病发烧了,躺了好几天。”   秦听的心好像被死死地捏住,他掐着自己的手掌。这些事情他听着都要窒息了。每次问江言酌的时候,他都是云淡风轻地一笑而过。如今听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这些,秦听感觉自己心疼得都在发抖。   没人清楚,江言酌十几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身边没人真正喜欢接纳过他。他父亲对他的好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利用。起初是为了要挟着江言酌的母亲能够回心转意,后来就是逼迫着江言酌为江家付出卖命。   提及往事,江子涵还在继续说:“江言酌他从来不会告状,所以他们俩就变本加厉。后来他俩被江言酌摁在水池边差点淹死。他们这才收敛,不过这事一闹,我们都更不敢和他接触了。”   呵,秦听越听越后悔那次宴会上怎么就这么轻松放过这两个畜生不如的家伙,怎么没把他们揍个半死。   他静静地望着身边的这个和江言酌有着一半相同血缘的男生。江子涵清楚的知道江子华江子容两兄弟的行径,他没有充当施暴者。他是个懦弱的旁观者,他不敢参与也不敢抗争,因为他怕下一个挨欺负的人就是自己。   秦听无奈地起身:“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我看这个项目确实没什么合作的可能了。”   江子涵懵了,他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男生,没有愤怒只是不解道:“为什么啊。”   “听你说完,我愈发觉得跟你们江家确实没什么相处的必要。”   秦听看着男生愣头愣脑的样子,缓缓开口:“如今是他们那两个东西不受重用了,江儒诚才想起来用你。提示你一下,别为他们卖命,没必要,希望你能及时抽身。小心下一个被卖的就是你。”   原著里年纪轻轻的江言酌就是被推出去担责任,面临巨额的债务。最终是南竹家施以援手,说难听的就是花钱买江言酌来为南竹死心塌地的卖命。   秦听看着钱大有缓缓朝他走来,笑着说道:“忘了告诉你,江言酌是我的男朋友。其实不是他被驱逐出江家,是他先不要你们的。”   钱大有走到鹅子身边,听完他的话后,脑瓜嗡的一下,额头直冒冷汗,他艰难地开口:“儿子,你喜欢男的,还喜欢江家的孩子?!”   钱大有如遭雷劈一般愣在原地,他忧郁地看着他宝贝鹅子脖子上的印迹。   亏他还以为那是蚊子叮出来的,靠,哪里来的不要脸的大蚊子,居然还姓江,还要拐跑他的鹅子! 第53章   钱大有下了飞机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秦听给江言酌发完信息, 报了平安后,抬头看见钱大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转头笑了笑:“爸, 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啊。”   钱大有摸摸心脏, 眼眶隐约有泪花, 他叹息道:“鹅啊, 你是认真的么, 不是报复爸爸吧。”   秦听愣了, 忽然发觉钱大有这么想也是自然的。原主因为介怀往事那么排斥钱大有, 几乎断绝父子关系。反倒是自己这两年来, 因为接受不少他的恩惠,跟他关系逐渐缓和起来。钱大有一直以来既是受宠若惊也是惴惴不安。   钱大有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着脑门上的汗。   妻子死后他一直对儿子十分忽视,后来还让儿子发现他包养小男生。两人父子关系直接陷入冰点, 一年到头除了祭祀,见一面都困难。他从小就不怎么管秦听, 长大更没权利干涉秦听的选择。他只怕儿子还是介怀,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他。   他遭受报应也是应该的, 是他耐不住寂寞, 违背了对他母亲的承诺, 可他不想看见秦听伤害自己。   “鹅啊, 感情上的事不是儿戏。你跟江家的小子是来认真的么。”   秦听能理解钱大有的心情,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诚地看着他,“爸, 我很认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他。您不要太多虑,我们是彼此喜欢, 只论真心,与别的毫无关系。”   “而且,江言酌早就不是江家的人了,您刚才也听说了。”   钱大有慢慢点头,消化着鹅子给他传递的消息,“那他对你好吗。”   秦听点头:“当然,非常好,他总是无限度地包容我宠爱我。我们认识很久了,只是目前交往时间还很短。而且我觉得他会是陪我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让您从别人那听到,还不如我亲口告诉您,我不想掩藏什么,更不想委屈他。他从小就受了太多委屈,在江家挨了太多欺负,我想当他最亲近的人。”   钱大有长长舒了一口气:“好,鹅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支持,我也没什么反对的资格。有人真心爱你陪着你,比什么都好。”   秦听轻声道:“谢谢爸。”   *   他们到了原主母亲从小居住的别墅,这里每周都有专门的人进行打理。他们一到便能入住了。   秦听钻进房间里,立刻发视频电话给江言酌,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听到过江言酌的声音了,也没看到他的俊脸了。   “喂喂喂,男朋友嘛。”   电话那一头,江言酌没能亲自送秦听去机场,钱大有早早地派司机过来接他。他把秦听送走后,就默默开始搞起了花朵的护理艺术。秦听走后,房间空寂下来,他的心里空了一块。   直到看见男孩子趴在床上对着他笑,他的心情瞬间便晴朗了起来,“我在。到住处了吗?”   秦听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对的呀,终于可以给你打电话了。”   秦听:“想不想我呀。”   江言酌眼里浮现笑意:“想,特别想。”   秦听:“我也是我也是,你在做什么呢。”   江言酌:“帮你处理玫瑰。”   秦听:“男朋友真乖。”   江言酌:“嗯,应该的。”   感受到江言酌灼热的视线,恨不得穿透镜头的注视。   秦听害羞:“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有这么好看的么。”   江言酌挑眉:“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秦听:“糟糕,我也是这么想的。两个最好看的人在一起咯,我们绝配。”   江言酌:“听听说的对。”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打量着彼此许久许久。   江言酌忽然开口:“我发现有点离不开你,以后去哪带着我好不好。”   语气低落,像是被抛弃一般,秦听心里一紧:“好,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   秦听:“对了,我要跟男朋友报备一下,我今在机场遇见江子涵了,他要找我爸谈生意,我跟他聊了两句。”   江言酌点头:“都聊了些什么。”   秦听抿着嘴,小声道:“地窖是怎么回事啊,那两个败类怎么把你关进去的。”   江言酌愣了一下:“他怎么跟你聊到这了。”   看着秦听紧张的表情,他还是回答道:“他们把我常喂的一只野猫扔到里面了。”   秦听皱眉:“你待了多久,里面黑不黑,是不是特别冷啊。”   江言酌:“还好,当时为了找猫,带了手电和水。地窖里有给菜保温用的被子,我和小猫盖着很暖和的。”   秦听趴在枕头上,垂着眼眸久久没再说话。   江言酌想转移秦听的注意力,努力跟他说不那么冰冷的事情,“我常喂得小猫是只三花猫,他特别爱吃,和别的野猫打架很凶,见到我就要我的裤腿。我的校服裤子都是小洞。”   他努力回想着以前,和小猫的相处时光竟是他在老宅里最温暖的回忆。   忽然发觉他的男孩子竟然和他儿时喂的小猫有好多相似之处,他看着画面里的秦听准备调侃他一下,忽然发现男孩子趴在那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江言酌瞬间慌了:“听听,抬头看看我。”   秦听缓缓地抬头,眼泪汹涌而出,“小江言酌怎么那么难啊。”   江言酌看着男孩子哭得鼻尖都红了,杏眼好似成了泉眼,任由水汩汩地流淌,他嗓子微哑,安抚道:“听听,那些事都过去了。一直没跟你提过,就是怕你心疼。有你在,我现在很幸福。我只想好好珍惜你,和你过好每一天。”   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声音,秦听的眼泪依然没有止住的趋势:“明明是你的伤心事,怎么反过来要安慰我。”   江言酌颓然又无奈地说:“别哭了,宝贝,哭得我心都碎了,我也不能过去抱着你。”   秦听用手掌抹了抹眼泪,认真说道:“我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江言酌笑着说:“有你在我身边的那刻起,你一直就没让别人欺负过我。”   江言酌语气越温柔,秦听的心就约发痛:“宴会厅那次我真是下手太轻了。”   江言酌:“没事,欺负过我的人我也报复回去了。现在不想再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我只想和你一个人有关系。”   秦听忽然笑了,他抬头说道:“那可能不大行。”   江言酌看着男孩子破涕为笑,心情也逐渐明媚了起来,他笑着发问:“哪里不行。”   秦听轻声说:“从此以后你就是钱大有先生的好大鹅,我就是好二鹅。诶,我称呼属实这有点绕口。”   江言酌的笑容凝固了,一时间五味杂陈,不安,惊喜,茫然与兴奋交织着。   秦听难得见他的脸上也会有如此多复杂的表情,撑着下巴欣赏他。   江言酌艰涩地开口:“你就这么跟家里就这么出柜了,有没有挨批评。”   秦听摇头:“不会,我爸很尊重我的选择,我们谈了一路与你有关的事情,该讲的都讲清楚了。因为我跟他说了你会是陪我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他会是陪他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   秦听这几天跟着钱大有天南海北地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路上,尤其是今天进山以后,手机的信号时好时坏。   消息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通。还好他事先和江言酌报备过这种情况。   钱大有的老家在梅友县的乌此山。   他作为山里第一批走出来的大学生。出于对家乡的深厚感情,钱大有自从富裕之后,也努力回馈家乡,路也帮修,桥也帮建,学校也帮重新翻修。   可受自然条件,地理位置特殊等因素限制,信号基站属实难以覆盖到全部。   在行驶的车上等信号就跟拆盲盒一样,惊喜一阵一阵的。   信号突然有的那一刻,他刚和江言酌打完电话报平安,陈子凡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陈子凡:忽然想起你今天要进山,手机没信号。难怪江言酌会逮着我问了好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秦听好奇地问他:[他问你什么啦。]   [陈子凡:他问你是不是总受伤。]   秦听疑惑,刚才江言酌跟他打电话时,也没听他提过啊,他询问陈子凡:[那你怎么回答的啊。]   [陈子凡:我实话实说了,你的确是易受伤体质啊。]   [陈子凡:我还说你是个小倒霉蛋,风扇掉下来差点砸到你,咱寝的热水壶总在你身边炸开,下个寝室床的台阶也会崴到脚……]   秦听摸了摸鼻子,开玩笑道:[咳,咋还全说了呢,岂不是显得我太过倒霉。万一把他吓跑,我就没男朋友了啊。]   那些不过是设定下违规的惩罚而已,不痛不痒。但江言酌毕竟曾亲眼看过,好端端的烧烤架子往他身上砸。如今跟他说这些,他岂不是也要陷入紧张的情绪里。   [陈子凡:啧,笨蛋,这样就更能激发他对你的保护欲啊。让他知道你身娇体弱易受伤,让他知道你需要男人的保护。]   [秦听:我竟然无法反驳。]   *   江言酌最近被人盯上了。   秦听这些天不在家,江言酌也不愿意回去。他一个习惯独处的人,竟忽然受不了孤寂的滋味。家里的床上都是秦听的味道,他每次都想他想的难以入睡。   因此,他这些天一直住在公司。   盯上他的这个人起初是会给他发莫名其妙的消息,谈及的都是关于江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可江言酌自知跟这人没什么好说的,从没回过他,拉黑后这人又换联系方式继续骚扰,只想求他见面细谈。甚至还想来公司堵他,但每次被拒之门外,连他影子都没见过。   不过,今天这个人貌似加重了见面的筹码。他准确地捏住了江言酌的软肋。   江言酌望着手机里的那条短信,眸色晦暗不明,短信上写着:“你知道现在的秦听,其实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第54章   晨曦初露, 老人颤巍巍地提着篮子在院子里摘菜,那翠绿色的菜叶上还有滚动着的水珠。   门吱呀的响起,她扭头看见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孩子从屋子里蹑手蹑脚地走出来。男孩子样貌出众, 眉眼精致, 笑起来那叫一个漂亮。   她笑眯眯地晃悠着小脚走过去:“小听啊, 又要去爬山啊。”   秦听连忙迎着老人, 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篮子, 眉眼弯弯道:“姑奶奶, 早上好, 我帮你把篮子先送到厨房。”   老人是钱大有的姑姑, 丈夫去世后,一直自己住在山里。她这一辈子无儿无女,孤独地守着这个小院。钱大有每每想带她走, 她始终不肯。   钱大有这次回来,格外眷恋故土, 又因惦记着年迈的姑妈,延迟了回去的计划。反正公司里有人替他照料, 他全当是给自己放了个长长的年假。   秦听放好篮子, 又将姑奶奶扶到木椅上, 跟她告别后, 他就戴着帽子, 背着书包出门爬山了。   他们这几日住在姑奶奶的小院里, 安静但也偏僻,这里的手机信号更是格外的差, 极不稳定。打一通电话,说了几句,就没了信号, 信息发送也极为缓慢,消息反复被退了回来。   现在别提和江言酌视频通话,打电话听他声音都是一种奢侈。   直到他前几天和钱大有上山祭祖时,才发现山腰处的守林木屋,那里信号不错,还算稳定。   于是他这两天,就每天早上五点出发,爬山到那里跟江言酌打电话。   来回差不多四个小时的路程,只为和江言酌打上一通完整的电话。早饭是来不及吃,但他书包里会背着充足的干粮和水。打完电话就得立即下山,要赶在午饭前回去。   山野和密林的风光这几日他已经欣赏得疲乏了,他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踩着碎石枯木磕磕绊绊地往上爬,几公里的山路,要是走累了就坐在地上歇会吃点东西。   秦听找到了信号有两格的地方,他靠在树上坐好,把电话打给心心念念的人,刚嘟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秦听开心地笑道:“男朋友早上好啊。”   江言酌也轻笑出声:“听听,早上好,才醒吗?”   秦听摘下帽子,用纸擦了擦额角的汗:“对呀,刚下床在外面溜达。你昨晚有梦到我吗?”   江言酌:“有梦到,每天都有。”   秦听把纸巾揣回兜里,嘴角上扬:“那我在你的梦里都在做什么呢。”   江言酌低笑:“不可说。”   秦听啧叹道:“不会是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江言酌低沉的笑声透过电流传递过来,更加性感。   秦听揪着地上的杂草:“说嘛说嘛,我是当事人,我应该有知情权的。”   江言酌无奈:“梦见你把我扑倒在床上。”   秦听大笑:“哇,我这么生猛的么,然后呢。”   江言酌缓缓地说:“然后你就被我收拾了啊。”   秦听皱眉:什么跟什么啊。”   江言酌继续说:“嗯,你哭得很漂亮,锁骨也很漂亮,腿上那颗小痣也很漂亮,还有……不可说的地方都很漂亮”   秦听嫩脸一红:“不正经,少编故事骗我。”   他连忙换一个话题:“你,你吃早餐了吗?”   江言酌不再逗他,认真地回复:“自己尝试做的三明治,味道还不错,以后早上就可以做给你吃了。”   秦听:“嘿嘿,怎么这么乖。”   秦听看着手里风干到发硬的地瓜条和冰凉的馒头片,现在就想立刻飞到江言酌的身边,好想吃他亲手做的早餐啊。   江言酌缓慢说道:“为了以后不委屈我的宝贝,我不能让他累了一晚上,第二天还要爬起来做早餐给我。”   秦听正揉着酸软的腿,“嗯”了一声后,忽然意识到江言酌又说了什么虎狼之词,他撇嘴道:“哼,也不知道会累坏谁。还未发生的事,一切都说不好的啊。”   江言酌轻笑:“这种既定事实,还是可以说说的。”   秦听轻轻地切了一声,“等我回去的,非要证明自己。”   江言酌嗯了一声就沉默了。   他倚着窗户缓缓地说:“好想见到你啊,每一刻都想。”   秦听心里发酸:“我也好想啊,原来以前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光多么美好。哪怕不说话,我安静地陪着你工作,抬眼就能看见你对我笑。”   秦听把地上的杂草都薅秃了,“亏我还想着要保持距离,放慢节奏,循序渐进地往前走,可我才发觉那种并不太适合我们。我们的感情已经到了炽热浓烈的程度,又怎么能忍受分别。”   “今日方知相思苦。”   江言酌声音低沉而温柔:“是啊,怎么能忍受分别呢,不能拥抱你的每一天都很煎熬。”   他摸了摸心口,轻声道:“听听别难过,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有分开这么久的机会了。”   秦听使劲地点头:“好,已经7天没见面了,预计再有一周左右我就能回去了,在家乖乖等我。”   江言酌沉默一会,“好。”   两个人这一次又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秦听站起来舒展身体,沿着原来的路口下山,他捡了个长长的木棍当手杖,慢慢往回走,没了要给江言酌打电话的期待,他情绪低落地下山。   路还是那条路,山还是那座山。可上山和下山的心境终究是不同的。   *   秦听和姑奶奶靠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秦听用藤条编小框。姑奶奶年近七十,眼睛有点花,但仍旧心灵手巧,编织的小筐在墙根处摞得整整齐齐的。   钱大有晃悠悠地走出来,穿着简单的休闲套装,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家财万贯的富商。他从水缸里捞出冰镇好的果子,甩了甩水珠,脆生生地啃着。   他摇着扇子,对秦听说道:“鹅啊,来修屋顶的人到了,你去接一下。”   姑奶奶的房子钱大有每到一定日子都派人来整修,山里气候摆在这,必须时刻注意防潮保暖。前几日暴雨,仓库的屋顶漏了一小片。   闻言,秦听放下编织筐出门接人,他手里还拿了根藤条,一路抽抽打打,无聊得很。   远远的看见停在空地处的豪华越野车,秦听愣了半晌,心中感叹道这城里来的工人都这么阔绰气派的么。   藤条不知何时丢了,他漫不经心地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直到他看见靠着车门上,高举着手机的人时,他脑袋一片空白。   此刻,秦听的嗓子像是被粘住了,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不到百米的路,腿都在发软,鼻子莫名发酸。   江言酌听见踩在枯草上发出的声音,他猛地转头看过去,他的男孩子泪眼汪汪地跑了过来,他扔掉手机迎过去将他揽在怀里。   秦听窝在这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声音颤抖:“我,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什么鬼啊,这梦也太美好了吧。”   江言酌紧紧搂着秦听,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发顶,洗发液的味道清新好闻。   “抱歉,听听,让你久等了。”他本来是不想打扰他们父子的共同时光。可得知他们延迟回来后,他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解决好所有事情,迫不及待地想见秦听。   秦听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抱着他的腰,“太突然了,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吗,不是山上的猴子变得吧。”   江言酌伸手抬起秦听的下巴:“我是真的,听听,我太想你了,我来接你一起回家。”   说完,江言酌就捏着秦听的下巴亲了过来,朝思暮想的人终于能抱到亲到了。他把秦听按在车门上,疯狂地掠夺着他嘴里的气息,那是独属于秦听的清甜味道。   他们紧紧相拥,密不可分,唇舌勾缠也毫无间隙。   江言酌不敢再去吸吮秦听优美白皙的脖颈,他沿着流畅的线条,轻轻地抚摸。   秦听少有的睁着眼睛看江言酌专注地亲吻自己。距离很近,他能看清江言酌五官的细节,只觉得更是无可挑剔,每一处都长到他的心坎里了。   江言酌这种终日寡淡平静的人,一旦动情起来,性感的要命。这种色情的吻法,让秦听心潮澎湃,虽觉羞耻却更加沉迷。   他毫无章法地摇动着舌头,忘乎所以的勾引眼前的人更猛烈地追逐。   旷野无声,风搅扰林间的平静,揉乱了一地的残叶,发出簌簌地哀鸣。   渐渐的,秦听发出细细的求饶声,像是迷路的小猫,呜呜咽咽。   秦听的眼眸里浮现濛濛的水汽,他的舌头肿胀到发麻。身后的黑色车门原本吸收太阳的余热而微烫,此时也逐渐冰冷了起来。温度仿佛都被两个人吸收走了,体温高到近乎爆–炸。   他们不得不就此作罢,秦听低下头重新贴回江言酌的怀抱,江言酌停止揉捏他的软腰,让彼此的呼吸逐渐恢复。   秦听轻轻问道:“你怎么找来的啊。”   江言酌摸着他的脑袋:“你父亲给我发了地址。”   秦听歪了一下头,暂时没太理解钱大有的意思,不过马上就会知道了。   他愤愤地戳江言酌的胳膊:“那上午给你打电话时,你在哪啊。”   江言酌顿了顿:“在高速路上的服务区。”   秦听皱了皱眉:“七点多你就在高速路?那你是昨晚上的飞机。”   从A市直飞省会城市的飞机航班只有晚上那一趟,还是凌晨两点到达,可七点给他打电话时,他就在高速路上了。   江言酌低低地嗯了一声,制止住要从他怀里扑腾出去的男孩子。   秦听叹了口气:“这么说你半夜一直在高速路上开车,太危险了吧。”   江言酌捏了捏他的耳朵,轻声道:“我都是睡好了才开车的。”   秦听的声音闷闷的:“胡扯,这么快就赶来了,哪能有休息时间。那你上午怎么不告诉我。我好提前接你啊。”   江言酌低笑道:“我没来过这边,找路就找了好久,怕你担心等着急,就没事先告诉你。”   秦听伸手,使劲捏了捏他的脸,“吓死人的惊喜我以后可不要了,连夜开了十个小时的车,你要出点事,可是要了我命。”   秦听气个半死,偏偏江言酌这个不长心的人还只顾着傻傻地看着他笑。   *   钱大有叉着腰站在小院的门口,恨不得插个翅膀飞到半空中看情况,他皱着眉念叨:“怎么还不回来,这小崽子不能把鹅子直接带走吧。”   他抻长脖子望啊望,终于看见黑色的越野车朝他驶来。他的鹅子和那小崽子缓缓下车。   他一遍遍打量这个高大挺拔的男生,他之前总能见这小崽子在他鹅子边晃悠,度假村宴会厅都见过。唉,真没想到,他的宝贝鹅子到底还是让他拐跑了。   秦听拽着江言酌的手,来到钱大有面前。   江言酌莫名紧张地打着招呼:“叔叔,你好。”   钱大有端着架子,抬高下巴,身高不够,气势来凑,他硬声道:“咳,你还真来啊,不怕我诓你吗?”   江言酌轻声道:“不怕。”   钱大有抱着胳膊:“昨天给你发消息,让你一个人来,没想到你今天就到了,小伙子挺心急啊。在下面等了几个小时没人搭理你,慌不慌。”   江言酌摇了摇头。   钱大有正准备再刁难一下这个臭小子时,看着鹅子在后面一直给他使眼色。   他只好作罢,摸了摸肚子道:“那个我不是故意晾你的,我们这边信号太差,电话基本打不过来,你发信息我也是才收到。”   江言酌笑着点头,“没事,多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他回味着钱大有说的话,轻轻蹙了蹙眉,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秦听一眼。   秦听只能勉强地笑着。他一手挽着江言酌,一手挽着钱大有,拖着他们进院。   钱大有郁闷地开口:“要不是看我这个傻儿子大早上饭都顾不上吃,走好几个小时山路去给你打电话。你以为我欢迎你来啊。”   秦听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爸,您胡说什么呢,我只是爬山锻炼身体啊。”   钱大有哼了一声傲娇道:“傻鹅子,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爬山去干嘛的么。想当年我每次回家也是这么联系你妈妈的。”   江言酌愣在了原地,秦听没拽动他,他也待在了原地。   钱大有茫然地看着身后两个容貌身材极配的年轻人,看着看着就莫名顺眼了。   他叹息道:“行吧,就看你在俩初心一致的份上,一个每日登山只为给他打电话。一个如今跨越这群山只为见他。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就看你俩往后的造化吧。”   秦听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哭好,反正现在,江言酌捏着他的手可是挺疼的。 第55章   一番话, 三个人各存心思,但在见到庭院里歇息的老人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   姑奶奶逆着光, 缓缓起身, 颤巍巍地站起来, 看着挨在一起的两个年轻人, 笑眯眯道:“这是谁家小孩啊, 长得真俊啊。”   江言酌看了一眼他们紧握着的手, 犹疑了一下, 鞠躬欠身道:“姑奶奶, 您好。”   秦听笑着给姑奶奶介绍道:“姑奶奶,这是我的男朋友江言酌,你叫他小酌就好。”   “小酌啊, 好啊好啊,你俩站在一块可真好看啊。”   江言酌愣了半晌, 看着老人依旧和颜悦色,慈爱地注视着自己。   姑奶奶拉着二人嘱咐道:“年轻人在一块, 可不能打架, 要互相疼惜啊……”   说了许久的话, 老人家逐渐疲乏, 秦听搀扶老人回屋, 江言酌也前去帮忙。俩人一左一右扶着老人的胳膊。   二人出了房屋后, 江言酌犹豫着开口:“姑奶奶她……”   秦听秒懂,小声趴在他耳边解释道:“我姑奶奶思想很包容的, 五六十前都能无视别人的闲言碎语,坚持不生孩子。在她心中,两个人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我之前跟她聊天就告诉过她, 我有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男朋友。”   江言酌的心被秦听捂得暖暖的,他捏了捏秦听的手轻声道:“谢谢听听。”   大方坦荡地介绍自己的身份,不让家里人为难自己。   钱大有一直在椅子上晒太阳,看见他俩亲密的咬耳朵,老父亲心里发酸,提高了嗓门:“那个小子,会修屋顶吗?”   江言酌抬头看了看,“不太会,但可以试试。”   “来来来,我告诉你怎么修。你一会上去。”   秦听无奈地看着钱大有:“爸明天找人再修不也行嘛,他开了一天车,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看着鹅子这么护着臭小子,钱大有拿着摇着指了指房子:“反正那个屋也是他住,不修晚上就漏风。”   秦听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那个屋子在仓库的右侧,离他们住的房间隔得还很远。平时少有人来,就一直空着,房顶漏了,也没及时去修。   秦听皱了皱眉,“那能住人吗,让他今晚上住我那屋吧。”   钱大有轻咳一声:“你那屋本来就小,还只有一张单人床,确定你俩挤得下。”   江言酌笑着开口:“我今晚住屋顶漏的那间房就成。”   秦听拧眉:“不行,万一漏风下雨,那屋怎么住人。”   看着男孩子一脸紧张的样子,江言酌安抚道:“没关系的,我带了帐篷来。”   ?!   钱大有瞬间坐直身子,动作起伏过大,躺椅发出一声哀鸣,“臭小子,你还带帐篷,咋,你以为我恶毒得要让你睡大街啊。”   秦听略了一声,“那让人睡破屋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钱大有轻哼,噘嘴瞪了瞪他。   江言酌揉了揉秦听的脑袋,解释道:“我来这里是向朋友借的车,他以为我是去露营,带的东西就很齐全。”   看着钱大有气哄哄的样子,秦听笑着拉住江言酌,要去厨房给他做些热乎的饭菜吃。忙活了一下午,结果呢,饭菜倒没吃多少,钱大有急冲冲地拉着江言酌灌酒。   等秦听洗完漱回来,眼见酒瓶都空了一个,钱大有还要开第二个。   这谁能喝得过钱大有啊,秦听看着江言酌脸都喝红了些,连忙搬出来姑奶奶,给钱大有好一通批评,他们这才作罢,收拾完杯盘狼藉,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秦听找准机会偷偷溜进了江言酌的屋子。屋子已经收拾干净,帐篷放在屋子的正中央。秦听怕他会睡得不舒服,还特意去拿了一床厚被子帮他垫在身下。   江言酌此时还在洗漱,秦听钻进去躺好,替他提前感受一下。最近天天爬山,再加上帮忙干了不少农活,秦听刚躺了一会就觉得困意袭来。   他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到了莫名的凉意,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后,瞬间就清醒了。   江言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光着上半身,肌肉饱满结实,腹部的流畅线条不断延伸收束在裤子下,眸色晦暗不明,恨不得要将秦听看穿。   秦听此时没心情欣赏这男妖精的美色,羞耻感快要将他淹没,他柔声道:“别扒我衣服裤子呀。”   江言酌默不作声,手上动作不停。   秦听要坐起来,江言酌的胳膊将他紧紧箍着,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笑着打趣道:“阿酌,别这么心急嘛,你刚喝完酒,又累了一天。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啊。”   江言酌喘着粗气,喝酒后脑袋昏沉,他心里始终惦记着一件事,“你这几天天爬山有没有受伤。”   秦听这才明白江言酌忽然变得急躁的真正意图,连忙开口:“没啊,你快放手啊,快点去睡觉。”   江言酌看着他扑腾的衣襟凌乱,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肤,他紧抿着唇:“我不信你,我要检查看看。”   秦听想说,掀开衣袖裤腿检查不也一样么,结果江言酌已经将他的裤子拽了下来。他的双腿彻底没有衣服的阻挡,大咧咧地暴露在外面。   江言酌呼吸一滞,他眼里只有秦听腿上各种细细密密的伤口,有几处淤青还有几处鲜红的划痕。他嗓子哑了,“怎么搞得这么多伤,是不是从山上摔下去了。”   秦听啧了一声,他不自在地双腿紧拢:“这都是小伤,在山里刮刮碰碰总是难免的啊。不要大惊小怪嘛。”   江言酌眉头紧锁,“抹过药了吗?”   秦听握着他的手,“抹过了,放心好了,我没从山上摔下去过,浑身都没大面积的淤青与伤口。”   他还不自觉地侧过身子掀起衣服,本意是给江言酌展示他完好无损的后背。   可落入江言酌眼里确是另一番风景。秦听浑身上下除却伤口,皆是瓷白,许是因为羞涩,骨节还隐约透露出娇嫩的粉色。   侧着身子,蝴蝶骨挤在一处震翅欲飞的样子,美到了极点。许是因为他最近锻炼较多,线条形状变得更加流畅漂亮。原本只是薄薄的一层肌肉,如今愈发紧绷。   秦听的双腿又直又长,如顶级模特一般,身材比例好到了极点。   江言酌脑袋空白了一瞬,朝思暮想的男孩子大咧咧地敞开衣襟,躺在眼前,视线下的两团软肉饱满都快碰到了他的膝盖。   江言酌伸手拍了拍,手感极佳,回弹波动着,荡起了无边的风景。   秦听彻底傻眼了,被拍了一下又一下,激得他打着哆嗦。他连忙想躲避得远些,刚爬了几步。就被拽着脚腕拖回了原地。“阿酌,你在干什么。”   江言酌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道:“想你,过来给我抱抱。”   语气温柔得令人心疼,秦听垂着眼眸,“我也想你。”   他睫毛颤抖地扑进了江言酌的怀里,只有一层衣物的遮挡,他毫不费力地摸着他结实有力的肌肉。   江言酌对他爬山的行为依旧后怕:“你又做很危险的事。”   秦听低低地哼了一声,“你连夜开车,我还没指责你呢。”   江言酌叹了叹气:“我就是怕你又有危险,所以想快点见到你。”   “我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危险了,你相信我,阿酌。只要与南竹再没牵扯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灾难了。”秦听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   江言酌搂着秦听,手一下一下地揉着他,“抱歉……”   秦听连忙起身捂着他的嘴,“你又再跟我抱歉,我知道你很懊恼没有提前到我的身边,可无论你提前发现与否,也改变不了我必然会承受的这些东西。我们不过都是被推着朝前走罢了。”   “那我们今后又会被推往何处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了,事情都已经顺利解决了。”   江言酌的声音淡淡的:“嗯。”   他听着怀里的人讲了一遍前因后果,心中的疑虑都得到了解答。他垂着眼眸,吻了吻他的发顶,故事不长,却又足够荒唐。   秦听觉得他有必要让江言酌了解完整的过去,才不会让他过度紧张担心,他紧紧注视着面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男人。   江言酌抵着他的额头,“我只想知道,你还会离开我吗?”   秦听双手捧着他的掌心,一字一句道:“曾经的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而现在的我只属于你。”   秦听的温柔永远能抚平他的焦躁,江言酌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反手钳制住了秦听的双手,错开鼻尖含住了他花瓣般的红唇。   江言酌刚喝完酒,又附上了牙膏薄荷的味道。他滚烫的气息灼得秦听浑身发软。   秦听有点崩溃,他的衣服不知何时又被扯掉了,亲亲就亲亲啊,这上衣又碍到他什么地方了啊。而且这妖精越亲越跑偏。   秦听捂着嘴,阻止奇怪的声音发出声来,他憋着气像只河豚一样,不敢怒也不敢言。   江言酌低头看了看满脸羞愤的男孩子,不由得失笑。   茶棕色的头发落在洁白的被子上,有几缕贴着光洁的额头黏在一处,凌乱中透露着可怜,白皙的肌肤上平日里被衣物遮掩的地方红痕遍布。   折磨完毕,秦听恢复了清明,眼神恶狠狠的,打人的力气确是极轻的,“王八蛋,大混蛋。”   江言酌擦了擦嘴,漱完口后,水痕也来不及擦,将秦听搂在怀里,“宝贝,别害羞了。”   秦听咬牙切齿地拽上薄薄的裤子,准备报复还给江言酌。   没想到,江言酌直接把他塞进睡袋里,将他捆得严实。秦听挣扎着坐起,但都失败了。   江言酌哑着嗓子,抱着秦听的脑袋:“宝贝睡觉,等我们回家。” 第56章   秦听是早上四点多爬起来, 偷偷溜回房间的。他倒在床上又睡了一觉,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他穿好衣服,确定没有任何诡异的痕迹留在外面, 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屋。   姑奶奶坐在院子的木椅上, 仰头看得津津有味。   秦听顺着视线往上看, 就看见江言酌和钱大有背对着他们, 并肩坐在房顶上。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他们俩这是看了一早上日出。”   姑奶奶笑得咯咯的, “他俩在修房顶呢。”   秦听抹了把脸, 顺着梯子往上爬, 钱大有注意到他, 连忙制止:“鹅啊,别上来,太危险。”   “你俩不也上去了。”秦听手脚利落地爬上来, 准备旁观他们工作,却发现他们已经将屋顶修好了, 此刻正在欣赏的看着那个补好的地方,庄重的好像在悼念那个窟窿。   钱大有啧叹:“完美, 小酌这孩子是真聪明啊, 我都没动手, 就在旁边指挥。你看看这房顶让他修得多么完美。”   “真是太厉害了。”秦听嘴角颤了颤,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修补的是一件艺术品。   江言酌微笑着颔首:“是叔叔教的好, 指教有方。”   钱大有捧着肚子笑得要打鸣了, “好了好了,忙了一早上, 我要下去躺会。”   他踩着梯子晃悠悠地爬下去了。   秦听扭头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江言酌,走过去,帮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什么时候醒的啊。”   江言酌笑道:“你起来的时候, 我就醒了。”   他看着秦听脸红了一下,继续说道:“怕你害羞,你偷亲我的时候,我特意装睡没醒,我是不是很贴心。”   贴心你个大头鬼啊。   秦听哼了一声,“你和我爸这是什么情况啊。我爸就这么被你收服了,你做了什么啊。”   他很疑惑钱大有对江言酌态度的转变,明明昨天还一口一个臭小子,今天就叫上小酌了。   江言酌轻笑出声,“大概是因为我昨天说了一句江儒诚不是东西。”   秦听扶额偷笑,试问如何与对你有敌意的人化干戈为玉帛。   你们不仅需要一顿酒,还需要有共同厌恶的人。   秦听无奈道:“行吧。我爸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拿捏住了,也太没立场了吧。”   晨间朝阳缓慢移动,光照和煦,落在秦听身上好像为他镀上了一层光,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暖。他们挨得很近,山林间的清风抚弄着他们碰撞着的衣角。   江言酌莫名觉得,要是两个人在这里居住一辈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   秦听带着江言酌爬山去找信号,因为,江言酌有点事情还没处理完,需要跟韩桐他们电话商议。   有人陪着牵着手一起走,秦听莫名觉得这山路也没有那么长,走了一个多小时就找到了信号最佳的地方。   他撑着下巴看着江言酌不急不缓地交代工作。   电话里,江言酌和韩桐聊完了工作,就听见他叽里呱啦地抱怨。   韩桐:“总算联系上你了,失联快一天了。”   江言酌:“山里信号不好,这几天就不用特意找我了,想找也找不到。”   韩桐:“你追你的小娇夫去了,留下我个劳命鬼。”   江言酌:“你该放的假我也没给你少放过。这几天辛苦些,所有事情都交由你做主。”   韩桐哀嚎:“那你可快点回来吧,我觉得还是当咸鱼好。   江言酌开口道:“对了,最近还有人去公司找我吗?”   韩桐:“在你命令保安把他扔出去后,倒是没来过。”   江言酌:“嗯,知道了,拜拜。”   放下手机,他漫不经心地查看着短信,那个人还没死心。   “你就不能见我一面吗,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听没我好看,也没我会玩,你确定不要跟我试试吗?”   “你就行行好呗,帮我一下。假装扮演我男朋友一次总行吧。”   “我真的有急事找你。”   这是江言酌第一次回复他四个字:“滚,你不配。”   江言酌之所以不搭理他,就是想看他的目的是什么,看着他一点点失去耐心,暴露他的最终目标。   他冷笑着给熊三熊四发了消息,吩咐他们去做点事情,自己把握分寸。   他把原来的电话卡从手机里拿出来后,掰弯随意扔进口袋里,换了一张新的电话卡,他不想再和恶心的人有任何联系。   江言酌转身看见了坐在树桩上,乖巧等待他的秦听,他心口一暖,笑着朝他走过去,“抱歉,久等了。”   秦听仰着头,眼睛亮了一下,“忙完啦。”   江言酌蹲下身,亲了亲他的唇角,“嗯,这几天都不会再有工作了。”   秦听拉着他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在山里待久了,也管不了干净埋汰的事情了,反正这里比城市的垃圾场干净太多了。   秦听回想着江言酌在公司里工作的情形,不由感慨道:“虽然你年纪轻,员工年龄比你大一些,可他们依旧很敬重你。你最开始管理公司的时候,也就18岁,19岁吧。”   江言酌点点头,攥紧了他的手,“差不多,虽然更小的时候在江家接触过不少东西,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不大一样的。”   秦听侧头看向他:“那你这两年成长的这么快,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吧。”   江言酌淡淡地笑:“还好,不过多亏我舅舅把他最得力的助手派过来给我当老师。他手把手教我,我才开始慢慢进步。”   “公司里的人都以为他是我的助理,实际上他才是核心骨。鲸鱼能有今天也是我沾了老师的光。”   秦听笑着抱紧他的胳膊:“那得谢谢舅舅和老师,不过我们阿酌也很厉害的好吗,又努力,学得快。”   江言酌转头亲了亲他的侧脸。   秦听发问:“那老师现在人呢?”   江言酌:“去外国度假去了。”   秦听:“好吧,我们阿酌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从小就优秀长大也依然优秀啊”   江言酌笑道:“谬赞了。”   他看了看男孩子白皙的脸蛋,轻声开口道:“听听的过去又是怎么样的呢。”   “我啊。”秦听把头靠在江言酌的肩膀上,慢慢回忆着过去。   昨天晚上跟男朋友提过他莫名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因后果。他的男朋友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只是抱着他,默默地听他讲述书里的内容。   对于他们不过是设定工厂下的主角与配角,是书上故事里寥寥几笔刻画的平面人物。江言酌没有任何质疑与不解,听他讲完后,他只在意一点,就是他们会不会分开。   他不在乎这个世界的虚幻与否,他在意的只是能不能继续陪伴着秦听度过此生。   秦听摩挲着他的手掌,“我出生在富裕人家,幼时全家疼爱,但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不幸去世,我就跟祖母相依为命。”   江言酌愣了愣,将他紧紧揽进怀中,听他安静地诉说。   秦听慢慢地回忆:“年少时祖母去世,只剩我自己一个人,没什么亲人可投奔。不过好在身边的邻居都是热心人,我就在叔伯阿姨家的拉扯下长大。”   他转头看着江言酌的眼眸里写满了心疼,笑着亲了亲他冰凉的薄唇:“不用担心我,我从小过得也很不错,父母留下的财产够我吃穿不愁,我没吃过太多的苦。”   “好像我们都是和父母缘分较浅的人,我以前也怨愤过,长大就慢慢释怀了。每个人未必会经历相同性质的爱,但我们终究会拥有不同种类,却依然丰富的爱。”   江言酌抬眸看着眼前洒脱明媚的男孩子,原本以为他是顺风顺水长大的小少爷,却没想到他经历的不幸依然很多,可他却始终慷慨友善地爱护身边人。   江言酌的心尖好像被重重捏过,酸麻一片。他想到自己在感情这方面素来笨拙,好像他生来淡漠。可自从遇见了秦听后,他总会生出源源不断的爱意,连带着他的世界都鲜活了起来。   他无言地摸着他的脑袋,低头亲吻着他的头发。   江言酌忽然想起一件事,紧张地问道:“那你是怎么学的一身功夫。”   想起自己揍人彪悍的模样,秦听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住的是个古镇,总有流氓打劫小孩,我不是得照顾邻居家的小朋友们嘛。打来打去就厉害了嘛,我就成为赫赫有名的小魔王,嘿嘿,到后来一般人打不过我。”   的确符合男孩子嫉恶如仇的性格,江言酌无奈地看了一眼,“你还挺骄傲。”   秦听抱着江言酌的胳膊撒娇道:“以后肯定听话,少打架。”   江言酌:“那你……”   秦听看着江言酌欲言又止的模样,一脸疑惑,“阿酌,你要问什么啊。”   江言酌望着他漂亮的杏眸,下定决心问道:“那你有喜欢过什么人么。”   秦听愣了一会,就明白江言酌的意思,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睛,苦恼道:“你说呢,毕竟我这么好看,性格可爱,可甜可盐,又飒又萌的多么讨人喜欢啊。”   秦听自卖自夸完,嫩脸一红,继续说道:“谁年少不得有个春心荡漾的时候呢。”   然后他就看见他的男朋友,脸色变得色彩斑斓,俊脸紧绷着快成雕像了。   江言酌的目光幽深,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听听都喜欢他什么呢。”   秦听摇头:“说他是不确切的,应该是他们。”   江言酌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噎过去,“好的,说说看。”   秦听瞄了他一眼,感觉他的男朋友要醋死了,他迅速起身,撒腿就跑:“我喜欢张姨教我做饭,唐叔带我去打拳,陈奶奶做衣服给我穿,还有那一群小屁孩们跟我身后叫老大。”   江言酌怎么也没想到听到的答案居然是这些,他这才发觉自己被捉弄了一番,长舒了一口气后,好气又好笑地叮嘱着逃跑中的人:“听听,慢点,注意安全。”   他看着秦听健步如飞地穿梭在这片寂静的山林里,枯叶碎石的道路曲曲折折的,男孩子身姿矫捷,时不时地回头挑衅。   秦听跑了一会,眼见着前面的地形变得复杂,不再适宜追逐嬉戏,他转身扑进了江言酌的怀里,“好了好了,不闹了,我让你抓住啦。”   江言酌轻笑着搂着怀里喘息不停的男孩子,“好,知道是你让着我的。”   他们手牵着手走过崎岖不平的山路,走到了平坦开阔的地带。   江言酌看着满头大汗的秦听, “上来,我背你。”   秦听摇头,“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我已经记住路了。”   “哇,我男朋友真棒。”   秦听确实走得累了,他忙不迭地爬上江言酌的后背,他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喜欢的人或事会很多,但是我深爱的男朋友只有一个。”   江言酌有被成功取悦到,捏着他的腿愈发用力,“真乖。”   秦听趴在他的背上其实也不轻松,他得帮他的男朋友指路,替他擦汗,为他遮阳,偶尔调戏他解闷。即使他想下去让男朋友歇会,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他趴在江言酌的背上昏昏欲睡,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我挺不长心的,来这里久了我很少去想曾经的事情。我一直都觉得其实我活了两辈子。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只想没心没肺地过好今后的每一天。”   江言酌闻言,轻轻说道:“这样就很好,你只管做那个最快乐的秦听。以后烦心的事交由我处理。你随意任性耍无赖,我都喜欢。”   秦听的心软作一团,他亲了亲江言酌冰凉的脸颊,“男朋友真好。” 第57章   秦听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从江言酌来了以后, 姑奶奶的院子里怎么突然冒出了那么多的农活。   此时的江言酌穿着轻薄的黑色T恤,手臂发力时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在太阳底下忙碌太久,后背湮湿了一块, 额头上也浮起了细密的汗珠。   秦听怏怏不乐地走上前, 帮他擦汗, 不满地嘟囔道:“我男朋友跨越千里来到这, 好像是流放的犯人发配过来服苦役。”   这几天, 钱大有早起就在院子里环顾, 寻找稀奇古怪的任务, 然后扯着大嗓门, 吩咐江言酌做事,譬如让他学着加固栅栏,铺平石路, 砍好木头,晾晒谷物, 腌制咸菜……   秦听替江言酌委屈,“我爸可真是, 小酌小酌叫得挺亲切, 可分配任务时确是不留情面的。”   江言酌垂眸看着男孩子气鼓鼓的表情, 环顾四周后, 确定长辈不在身边, 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没关系的,我不觉得很累。”   秦听才不信他的鬼话, “不累才怪啊!从早忙到晚,谁家地里的老公牛也不能这么忙啊。真当我们免费的啊,这么指使我们。”   江言酌低低笑着:“老公牛这三个字组合一起挺有趣的。”   秦听把冰镇好的凉水递到他的嘴边, 忽然听到他的回答,一时茫然,“哪里有趣。”   江言酌噙着笑,也不怕被呛着,由着秦听颤巍巍地举着水瓶喂他喝水。喝完后,他用干净的手背抹了抹水痕。   他点了点秦听挺翘的鼻尖,“嗯,你的老公牛,确实很牛。”   靠,又不正经。   秦听脸红一半是因为晒的,另一半是被他臊的。他在这正心疼他呢,江言酌倒好。   不过转念一想,他男朋友性格沉稳,宛如一头老公牛,做事闷不坑声,却格外勤奋努力。   江言酌毕竟也是一个家庭环境优渥的少爷,何曾面对过这么复杂琐碎的工程。   好在他有着学东西快的这项技能。许多他原本不会的事情,在钱大有导师的热心指挥下,短短几天时间他就进步神速。   秦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言酌接受考验,独自在太阳底下忙前忙后。所以不管江言酌做什么,他就在他身边一起帮忙。帮没帮倒忙他不清楚,反正他男朋友都特别开心。   他们正在活泥巴铺石子路,看着这条即将铺好的路,秦听无奈道:“要不是想着帮姑奶奶打点好这一切,我们走后她生活会方便些。我才舍不得我男朋友当免费力工呢。”   江言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当他摆好最后的石头,抬头看见穿着及膝短裤的秦听背对着他蹲在地上,裤子上的褶皱都被抻开,凸显的臀部更加饱满圆润。   秦听浑然不知地碎碎念着,“我们也太能干了吧。”   江言酌觉得叽叽喳喳的男孩子可爱的要命,他垂眸看着手里攥着的这块泥巴,动起了捉弄他的意思,“听听,身上接一下。”   秦听习惯性地转头伸手,却接了个空,一小团软哒哒的泥巴咻地砸在了他的大腿上。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即使浑身上下都沾上了泥巴,唯独那张俊脸依旧无可挑剔。   秦听此时没心情欣赏这男妖精的美色,只觉得他属实有点欠揍了。   他扭头从桶里捧出好大一大团泥巴,气势汹汹地要砸他,“江言酌,你扔我泥巴,我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没关系,我给你洗。”   “不需要!你别跑啊!”   “你不砸我,我就不跑,”江言酌看着秦听手里那一大团黑乎乎的泥巴,额角抽痛,“你要谋杀亲夫吗。”   秦听猖狂地大笑,“怕了吧。”   两个二十多岁的人,就这么院子里追逐打闹扔起了泥巴。   惹来屋内两位长辈热切地注视,姑奶奶慈爱地看着两个男生玩得不亦乐乎。   钱大有眯着眼睛,手撑在窗沿上,险些将窗户框捏变型,他环顾着四周,默默思忖着,这墙壁应该刮刮白,这房子干脆重装修算了,实在不行就去菜地里把瓜果蔬菜编码标记一下也成。   ——   短短几天的时光,秦听每天都跟在江言酌身边忙前忙后,以至于到后来,钱大有实在过意不去,开始心疼他们俩个了。   秦听知道钱大有不过是在考验江言酌,从他做事情的过程和结果分析江言酌的个性与能力。当然江言酌表现出众,令人无话可说,钱大有的态度也是真的转变了。   除此之外,秦听还有一个比较大的收获,就是他已经完全不需要借助游戏直播,或者听声音入睡了。现在只要秦听碰到枕头就能迅速睡着。   他连某人的帐篷也没心情钻了,他只想舒服地睡好觉。可还是耐不住那个男妖精会爬床,也不知道他每天做了那么多事,晚上怎么还有力气搞事啊。   秦听快被江言酌玩透了,身子敏感到不行,完全招架不住他的玩法。那个坏家伙总是千方百计地折磨他,喜欢把他欺负成泪眼朦胧的样子。衣服下的吻痕一批一批地自动替换着,永远有最鲜红的替代。   以至于秦听和江言酌离开山里那天,他们俩除了最后一步,该玩的都玩遍了。   *   他们开车去省城搭飞机的那天,半路上突遭恶劣天气,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至,疯狂砸在玻璃窗上,声音清脆响亮,路面瞬间烟雾缭绕起来,能见度极低。   江言酌连忙载着秦听驶离了高速公路,窗户外的天气状况阴暗诡谲,他的余光扫了一眼缩在副驾驶上帮他看路的男孩子,柔声问道:“听听,怕不怕。”   秦听佯装镇定,笑眼弯弯的看向身边的人,“有什么好怕的,你就在这里呢。”   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膝盖,他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生离死别的人吧。现在这点恶劣天气,算得了什么。就是这雷声要不要这么大,像是整座山体轰然倒塌,天雷轰顶,震得心脏乱颤。   “我们好像拆了个旅行的盲盒,误入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秦听看了眼手机上的导航。   “嗯。”看着男孩子一打雷就往椅背上躲,偏还不肯捂耳朵,咬着牙强撑的样子。江言酌的心尖都在发麻,他打开音乐电台,调高音量。   柔和的音乐在车厢里响起,多多少少能缓解一下耳畔仅有雷声的焦虑,秦听抿着唇嘴角偷偷上扬。   秦听啧叹道:“看来老天都不舍得我离开这里啊。”   江言酌轻笑,“嗯,看来我们今天得在这里住上一晚了。”   “好吧,我去改签飞机。”秦听点开手机,改完机票后,又订了附近最好的酒店。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脸红心跳起来。   江言酌跟着导航找到了酒店,下车的时候外面依然狂风肆虐,车门打开都有些吃力,马路上的水已经过了脚腕。   秦听拉着江言酌的手朝着屋檐下跑,不到一分钟的路程,却还是被淋得一塌糊涂。   秦听笑得灿烂,江言酌没有像他一样戴着帽子,被雨浇湿后,他原本定型着的的头发,湿漉漉地耷拉下来,头发柔顺异常,冷冽凶悍的气势全无。   江言酌无奈地抬手揉捏他的脖颈,秦听也不躲,还故意往他身上甩水珠。他怕男孩子受凉生病,揽着他迅速进了屋内。   酒店服侍生热情地接待他们,秦听看着江言酌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的黑色房卡,他好像预感得到一会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们走在酒店的走廊上,牵着的手摇摇晃晃的,秦听咬着嘴唇,眼眸低垂,不敢抬头,感觉他们好像是来偷偷做坏事的。   “听听,你的耳朵又红了。”江言酌低头在他耳畔轻轻地说。   秦听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别说话,我紧张。”   江言酌蓦然失笑,“这么紧张做什么,搞得我像是骗漂亮的男孩子来酒店开房。”   秦听轻哼不再去看他。   “宝贝,我们可不是来偷情的。”江言酌刷卡,打开了酒店的门。   秦听淡淡地哦了一声,心脏却狂跳,他们只是正大光明地□□而已。   秦听漫不经心地环顾着干净舒适的房间,心思不知道飘向何处了。   猝不及防的一记响雷,劈山凿地一遍,秦听没防备,吓得打了个哆嗦。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江言酌的体温覆着到了他的身上。   “别怕,我在。”江言酌不知何时脱下了湿透的衣裳此时光着上半身拥住了秦听,湿润的头发落在他的脸颊处,冰冰凉凉的,却又完全无法缓解他身体的火热。   “嗯。”秦听紧咽口水,江言酌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耳畔。   他低头看着,那双他认为最好看的手,正在解他的衬衣纽扣。一颗一颗地解,一下一下地刮着他的皮肤。   男妖精又在搞事。   秦听呼吸瞬间灼热起来,湿漉漉的衣服被扯去,他僵硬地转身,身后的人深沉的黑眸温柔地注视着他。   秦听羞答答地藏起来,他们拥抱着再无衣物的阻挡,触感光滑温热,他长捷颤抖着,“阿酌,亲亲我。”   “好。”江言酌笑着答应他,错开鼻息含着他的唇瓣,磨了又磨,没有过分深入。   秦听茫然地睁开双眼,然后被江言酌打横抱起,塞进了浴室。   “刚淋完雨,我们先去洗个热水澡。”   秦听眼看着江言酌调好水温后,要拉着他一起挤在花洒下。他面红耳赤地推着江言酌,“出去,你等会再洗。”   江言酌嘴角噙着笑意,看着眼前红晕四散的男孩子,“我陪你不好吗,你不怕打雷么。”   秦听咬牙切齿,“不好!谁怕打雷了,我只是接受不了这么大的雷声。”   “那我正好留在这里陪你。”   “才不要,浴室又听不见雷声。”   将江言酌踢出浴室后,秦听磨磨蹭蹭地洗完了澡,他觉得热水都要把自己泡透了,现在的他浑身上下冲洗得干干净净。   洗完他才意识到自己手边没有任何衣物,他和江言酌的行李还放在越野车的后备箱里。   他轻珉着唇,拆开新的浴巾围在腰间,确认固定好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浴室。   江言酌听见声响,抬眼就看见男孩子赤着上身冲到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秦听自欺欺人地和站在床边高大的男人说道:“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啾小可爱们感谢在2021-09-19 01:00:29~2021-09-20 18:2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拉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碰瓷翻车现场 15瓶;醒醒我们去喝奶茶、羲柒 10瓶;鹤吟 5瓶;南歌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秦听逆着光看见江言酌俯身贴过来, 手臂撑在了他的两侧,一口咬上了他的耳朵。湿漉漉的触感沿着耳廓,耳垂逐一侵袭。   秦听崩溃地闭上了眼睛, 麻意横生带来的身体震颤可比响雷轰顶的冲击更大。   低哼声不小心冒出来后, 一截白皙如耦段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 抓了抓江言酌的头发, 制止了他色—情式的舔舐, “走, 走开。”   江言酌轻笑:“乖乖等我。”   秦听声音颤抖地拒绝:“就不。”   “嗯, 困了先睡, 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也有许多的机会,也不差这一晚。   江言酌低笑着看了眼男孩子如红玛瑙般的耳朵,亲了亲他紧闭着的眼睛, 径直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声响起,秦听缓缓地睁开双眼, 面前空无一人,他疯狂地揉着脑袋。   啊啊啊, 为什么现在会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经碰了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视线里晃动的灯光, 帐篷里遮掩的声响, 被褥下凌乱的景象, 皮肤上数不胜数的情动痕迹。   秦听脑子里浮现出他们这些天小心藏匿着的亲昵。甚至, 他此刻莫名产生了一种不满的情绪,可又具体说不上来是对哪里不满。   完了完了, 真是要命。   秦听觉得自己是真的栽到这妖精的手里了。   没办法,栽就栽喽。按理来说其实是江言酌比他栽得更狠吧,比他栽得早, 栽得时间长。   一个萝卜一个坑,好惨的大萝卜栽到了他这个坑里。   秦听慢悠悠地坐起身,往下扯了扯被子。江言酌怕他受凉感冒,空调温度调的刚好,床头柜上放好了一杯温热的水。   秦听拿起杯子,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想浇一浇心中的火,水都要见底了,却也无济于事。江言酌洗澡的水流声嗒嗒,让他心更乱。   他连忙披着被子起身去了客厅,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向外面。狂暴的雷电已然停止,雨没有停歇,颇有几分越下越猛的趋势。   他们对这里的一切都陌生到了极点。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个鲜少听闻的陌生城市,更叫不上来四周山川的名字,对当地人的话语也是似懂非懂。   这和出门旅游的感觉不同,旅游他会事先做好规划与准备,而不会像此时这样对一切茫然无知,他很排斥这种陌生感,这会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他透过雨雾凝结着的玻璃,俯瞰着城市的夜景。呆愣了很久,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轻唤他,“听听,听听。”   秦听回头看见江言酌慌张万分地跑了出来,他的腰间也围上了浴巾,露出的上身肌肉。胸膛上还挂着明晃晃的牙印。   秦听眨了眨眼睛,“我在这呢,过来。”   江言酌长舒一口气,不安的心落了原处。他大步流星地朝他走去,刚要走到他的面前。   披着被子的秦听霍然起身,站在了沙发上,双手撑开被子,猛地从头上一套,将他牢牢罩进了黑暗之中。   江言酌愣在了原地,他头顶是被子,面前是男孩子光滑的肌肤,鼻息间全是他淡淡的香气。   秦听正得意自己这番宛如怪兽吃人一般的举动,他嚣张地笑道,“好俊的男妖精,大妖怪抓到你了。”   江言酌低笑出声,“嗯,又被你抓到了,要吃了我吗。”   黑暗之中,他轻轻吻了吻男孩子的肌肤,却没想到直接亲到了要害。   秦听笑容瞬间僵住,他一时兴起站在了沙发上,忽略了他们站位的尴尬,江言酌的嘴正好落在了他的心窝处。   眼见他亲到了一处,还要找寻另一处时,秦听立即扯开了被子,“放肆,你这妖精行为举止太过嚣张,目无尊上,实在留不得,我决意放走你。”   江言酌看着古灵精怪的男孩子,目光无限温柔,伸手抱住他,“我不走,我乖乖让你吃,好不好。”   又是可恶的疑问句。   秦听咬了咬后槽牙,到底谁吃谁啊,他木着脸干巴巴回应道:“我拒绝,我可吃不消。”   江言酌隔着被子拍拍他:“吃得消。”   秦听耍无赖坐下:“我吃都吃不下!”   “吃不下也可以硬吃试试。”江言酌笑着坐到了他的身边。   “我既不吃软也不吃硬。”秦听捂紧了他的小被子。   江言酌摸了摸他的脸,头脑不合时宜地想起前天夜里的事情。男孩子红着眼睛嗔怪他,哑着嗓子拜托他帮忙揉揉发麻的面颊。一点也不记仇,特别容易安抚。   他喉结滚动着,轻笑着发问,“真的吗?”   秦听下意识想就接一句,我不信。   他嘴角颤抖,想起自己做过的事,忽然觉得有句话符合他现在的写照: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等等,这句俗语是这么用的么。   秦听忍不住扶额,半个文盲可真是可怕。   江言酌的手还在刮蹭着他的脸颊,冰冰凉凉的,秦听连忙握住了他的手,不满道:“搞什么啊,这么凉,你洗冷水澡了?”   江言酌摇头:“没有,可能在浴室里待的久了点。”   待久是在干嘛,秦听红着脸不敢再问,刚才他们那番令人想入非非的谈话已经噎得他哑口无言。他真怕这妖精嘴里又冒出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过来,被子分你一半。”秦听递给了他一个被角让他扯住,扑腾了一小会,被子正正好好的,把两个人全部包裹住。   被子里沾满了男孩子的味道,他身上暖乎乎的,一劲的往他身上贴,想为他取暖。江言酌血液急剧升温,他揉捏着他的手掌,“我的听听真好。”   秦听轻哼出声,用手指戳他,“我可不像你,你太坏了。亏我之前还把你列入好人名单,给你制作积分表。”   江言酌诧异地看向他,“那我积了多少分呢。”   “略,才不告诉你。”秦听笑得摇头晃脑。   酒窝深深浅浅地露出来,江言酌喜欢的要命,他使劲握了握男孩子绵软的手掌,叹息道:“糟糕,我的分数大概很低吧。”   秦听:“我们的大学霸有过不及格的时候嘛。”   江言酌想了一秒:“没有。”   秦听哭笑不得,“你就不能多考虑一会,回答这么快。”   江言酌嘴角上扬,“不想故作谦虚。”   秦听啧叹:“好吧好吧,我家大学霸确实厉害。”   江言酌认真地问道:“听听,我的积分项目都有什么呢。”   秦听歪着脑袋思考,“不让别人为难我,打个游戏都会回头接我,白黎为难我时会挡在我的身前,知道我没吃午饭会特意给我带饭,会特意留下来陪我烧烤,会义无反顾地帮助我,站在我的身边。”   江言酌听着男孩子把每一件都记在心里,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想过让你记得这么清楚。”   秦听垂下眼眸,语气失落,“对不起啊,我好像是个笨蛋,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完全没想过你会喜欢我。”   江言酌将他揽进怀里,“不用抱歉,现在知道就很好,我非常非常喜欢我的听听。”   秦听使劲点头,“嗯,我也超级超级喜欢我的男朋友。”   他窝在男朋友温暖的怀抱里,鼻息间是他熟悉的冷香,他嘴角上扬,“好人积分表已经放在书页里藏起来了,现在该换上男友积分表了哦。”   江言酌蓦然失笑,“那听听的积分标准都有什么呢,我得好好表现。”   “首先是基本的相貌积分。”秦听戳了戳他,退开他的怀抱。   他摸着下巴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他,满意点头,“长相俊俏,五官全都长到我的心坎里了,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身材无可挑剔,宽肩长腿肌肉饱满,腹肌好摸。”   江言酌莞尔一笑,“听听给我打多少分呢。”   秦听大声回道:“一百分。”   江言酌挑眉:“总分不会是一千分吧。”   秦听没搭理他,继续说,“实在是美色惑人,不过我也不是纯粹的颜控。我还会综合考察个人能力和综合素质。”   江言酌点头,眉眼愈发温柔,“这方面给我打多少分呢。”   秦听啧叹:“我男朋友的优秀毋庸置疑啊,能力实在太过出众,他每一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反正我要给他一百分。”   江言酌轻笑出声,“继续。”   秦听绞尽脑汁地想,“我的男朋友嘛,必须得对我好呀,想我所想,忧我所忧,关心我陪伴我,永远与我站在一起。”   江言酌低笑:“所以,要给他打多少分。”   眼前的人黑眸明亮,从始至终满心满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秦听叹了口气,扑进他的怀抱,“不会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我也会努力给他同等的爱。”   “满分就是一百分,不是一千分。因为你是江言酌,是我的男朋友,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满分。”   “不过,男朋友不要骄傲啊。”   江言酌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伸手紧紧抱着他心尖上的男孩子,他的心跳永远都只因他一个人跳动得疯狂热烈。   他珍重地吻着他,“不会,我不会给你任何换掉我的机会,也不想给你任何的扣分机会。”   被子不知何时全部掉落在了沙发上,秦听闷闷地笑着,他趴在江言酌的怀里,轻声说道:“男朋友,你的心跳好快好快。”   细腻的脸蛋贴在他的胸口处,呼吸喷薄而出,江言酌喉结滚动着,他摸了摸男孩子的脑袋,“嗯。”   “心脏会跳得坏掉么,怎么跳得……”   秦听的声音突然消失。   江言酌浑身僵硬,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肌肉上,他硬着头皮看了看秦听。   光滑白皙的皮肤落在他的视线里,蝴蝶骨精致漂亮,两处深陷的腰窝格外勾人,顺着显得脊背再往下看,春色更盛。   江言酌叹息着,抬起了秦听的下巴,摸了摸他嫣红带有水光的唇瓣,“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秦听杏眼流转,吻了吻他冰凉的唇角,“我知道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好怕钥匙的家。原谅我不敢写太多。   啾啾啾我的宝们,中秋节快乐呀!俺这下了一天的雨,看不见月亮,想借你们的一抹月色瞅瞅。   那啥,之前买完就跑的小可爱们,露个脸啦,今天过节给大家发红包嘿嘿。 第59章   秦听的脸颊浮上薄红, 他看着面前男人眼眸晦暗不明,而他的手仍捏在自己的下巴上。   秦听推了推他,语气嗔怪, “你掐痛我了。”   男孩子杏眼圆润, 棕色的眸子波光流转的,此时又染上了细碎的笑意, 眼尾轻轻上挑, 诱人的要命。   江言酌喉结滚动着, 将手移开换了个位置,落在他的腰窝上, 吐出两个字, “娇气。”   秦听轻轻蹙眉,“胡说八道, 我可是猛男,哪里娇气。”   “好好好,我的小猛男。”江言酌握着男孩子的手,白皙细腻的, 握起来很软很软。   秦听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低声道,“阿酌,抱我回去, 不在这儿。”   “好。”   心肝宝贝的话岂有不遵从的道理, 江言酌立即起身将人抱进了卧室,放到了柔软的褥子上,俯身亲了亲他花朵般的唇瓣,还未深入时,胸膛又被不清不重地推了下。   秦听的脸蛋绯红, 用手半掩着脸说道:“去沙发上把被子给我拿回来嘛。”   江言酌顿了顿,覆有薄茧的手指缓缓移动着,他的呼吸喷洒在男孩子白皙的肌肤上,商量道:“别要它了,有我就够了。”   秦听条件反射地颤了颤,躲无可躲,他挣扎着起身,一副自己要去拿的架势,“我要盖被子嘛,我冷。”   江言酌轻咬他的耳尖,低笑出声,“一会你扑腾起来,哪里有地方放得下它。”   说完,他还是立即转身回客厅,将被子拎了回来,刚走到门口,抬眸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后,他愣了片刻。   江言酌离开后,秦听起身调暗了室内的灯光,近乎是崩溃地扯下浴巾,浴巾前后不知何时都沾染了水痕,湿漉漉的黏腻得很,他准备偷偷擦拭时,抬眼就看到了江言酌已经站在了门口。   “回来这么快,你是开了疾跑吗?”秦听停止了手上动作,将浴巾丢在了地上,脸红心跳地忍着眼前人将他的每一寸肌肤看得透彻。   江言酌默不作声地坐到了床边,将被子随手扔进了里侧。他的目光亦是贪婪的,从上到下打量着独属于他的领地。   卧室里灯光略暗,可男孩子的肌肤瓷白得透出浅浅光亮,如白玉般触手升温。   江言酌心想,真奇怪,这世上还有人会比自己穿的白衬衫还白。衬衫的白是暗沉木讷的,秦听的白则是剔透清莹的。   他俯身凑过去亲吻他的额头,眉眼,鼻尖,移到嫣红的唇瓣时却迟迟没有动作,他们的气息交缠着,热烈地灼烫着彼此,“我的听听真好看。”   秦听尾音轻柔,“我哪里好看。”   “哪里都好看,连落在我胸膛上的咬痕都很漂亮。”江言酌静静地看着男孩子他有着漂亮的唇线。红唇轻启,开阖之间,还会露出洁白的贝齿和粉嫩的舌头。   每每到了这种时刻,江言酌从不藏匿对自己的痴恋,秦听红着脸闭上眼睛,心一横,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拉向自己,他的唇舌立刻被人接管起来。   出乎意料的,江言酌今日的吻特别特别温柔,抛下了疯狂凶冽,近乎痴缠地温柔吸吮他的唇舌,化作一团春水般将他紧紧地包裹,情话呓语都在亲昵里吞吃得一干二净。   江言酌起身擦了擦男孩子的嘴角,往常亲昵,他总是格外害羞。他看着秦听白皙的皮肤上烙刻的红痕与掌印,他心满意足地笑笑,攥着他的手腕,不肯放手。   秦听躺在了绵软的褥子上,心跳如雷。他看着江言酌情难自禁的样子,抖着手去抚摸他俊逸的脸,鼻梁高挺笔直,薄唇轻抿,纵然五官稍显凌厉,线条笔直明畅,清冽却又不显得冷漠。   风声呼啸着侵袭,窗外的雨滴猛地敲打在玻璃上,秦听的注意力分散,扭着头想去看窗外。不过此刻窗帘紧闭,他能看得见什么呢。思绪刚刚回转,他猛地睁圆了眼睛,脖颈半仰了起来,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他不可自抑地叹了口气,想伸手捞被子,双手又被无情地箍住,挣扎无果后,任由一腔春水覆盖着他。   雨声里混杂着几道甜腻的声音,床单蹬得平直,秦听的眼眶里含着泪,视线模糊地看着高大的身影仿佛要起身离开,他慌张地叫道:“别走,你要做什么去啊。”   江言酌察觉到他的情绪,将他抱在怀中,亲了亲他的唇瓣,柔声道:“听听,我去拿东西,很快就回来。”   秦听的眼神逐渐回复清明,羞赧地点头。   *   秦听爱江言酌的手爱到了极点,手指修长,骨肉均亭,蕴藏着有力量感的薄肉。可秦听今日的崩溃感全因这手而生。连那指腹处的薄茧都是一种折磨,搅扰得他心神不宁。   江言酌的举止又是慢条斯理,眉眼里不见一丝亵渎,仿佛在刻苦钻研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他细细密密地吻着秦听的脸,无声安抚。   秦听眼底的水光水光凝结,晃晃荡荡的,易碎得完全不经碰。江言酌牵起他的手,将正方形的包装袋塞进他的手里,贴在他的耳边说:“听听,你的已经准备好了,轮到你帮我准备了。”   这话羞恼的令人脸红,秦听咬着下唇,睁着圆润无辜的眼睛,颤抖地撕开包装,手忙脚乱地帮他准备着。   秦听低垂着眼眸,忽然想到他之前还在戏言的一句话,一个萝卜一个坑。江言酌这个倒霉的大萝卜这辈子算是栽到他这个坑里了。   他只看见过出拔萝卜的景象,却完全不晓得如何将茁壮成长完毕的萝卜种回坑里,穿过温软的狭窄的间隙,去扎根汲取营养。   他的男朋友此时绷着一张俊脸,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阴翳,秦听扬起脖子,在那双明眸里看到了款款深情与疼惜,浩浩荡荡,铺天盖地,时刻要将他淹没。   秦听勾起唇角,轻轻唤了声,“阿酌。”   “嗯,我在。”江言酌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鼻息间都是他甘冽清甜的气息。他的胸口滚烫,心在狂跳,每一下都沉重有力。   他们倒在绵软的被褥上,雪白的被褥层层堆积着,围绕着他们。   尽管江言酌小心翼翼的,可是还无法避免痛意的撕扯。秦听脸色惨白,茶棕色的头发被汗浸湿,碎发黏在额前,水汽氤氲在眼睛里,可怜又招人。   江言酌心疼地看着秦听牙齿都在用力,他连忙出声制止,“宝贝,不许咬自己的手腕。”   他将自己的手腕递给了秦听,“换我的。”   闻言,秦听乖巧地放开牙关,看着伸到眼前的手,迷恋地吻了吻他的骨节和手腕,轻轻地摇头:“不用,不想你疼。”眼神里发出了继续的指令。   江言酌将秦听捞进怀里,忍着多重煎熬,最终成全了彼此的心意。   光阴被拖拽得老长,秦听茫然地消化着头脑空白的时刻,本能地唤着江言酌:“阿酌,亲亲我。”   “男朋友,亲亲我嘛。”   他的男朋友额角处的青筋紧绷着,随时会断掉一般,江言酌痛苦地隐忍着,他怜惜地吻着惶恐不安的男孩子,只想给予他充分的安全感。   秦听窄小精致的脸蛋露出笑意,酒窝明晃晃地外露,漂亮的唇瓣愈发红润。他万万没想到,今天的江言酌温柔得要命,温柔到自己浑身的每一处都舒坦到了极点,温柔得他想哭。   摇晃着的水汽倏地落下,卷翘的睫毛粘连到了一处,从眼角悄然滑落。   江言酌怜爱他到了极点,怀里有他,心尖有他,哪里都有他,“宝贝,哭什么。”   秦听压下不断的细哼,喃喃道:“你怎么这么温柔啊。”   江言酌好像生怕狂烈地将自己揉碎。所有簇拥着的爱意都在他的动作里彰显得格外温吞。他的男朋友在爱抚里时刻疼惜着他。   江言酌哑着嗓子发问,“听听,我是谁。”   “阿酌,男朋友嘛。”秦听哭腔渐起,额头泛起了薄汗,眼神迷离地跟随着他。   江言酌完全受不了勾人的眼神,紧绷着的弦尽数断掉,他的手掌用力挤拢着,嘴唇咬着他薄薄的耳垂,沿着脖颈线条四处碾压。   他着迷地看着秦听白皙的脸上添了色彩,淡淡霞红,像是涂了腮红一样,别有风情。无辜的被子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他的体温也能温暖着他的听听。   秦听是他的,这是他的听听。   江言酌勾着他,“你喜不喜欢我。”   秦听的声音又甜又腻,像是吃了许多的蜂蜜,他筋疲力尽,懒倦地抬起手臂,抓着他紧实的肌肉,一字一句地回道:“阿酌,我爱你。”   听到秦听的回答,江言酌的血液瞬间凝固,逐渐炽烈滚烫,如同喷薄欲出的岩浆,热切地翻滚着冲破束缚,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他们颤抖地相拥,江言酌红着眼睛,吻了秦听千万遍,躁动的心绪被抚慰平稳,内心无比踏实宁静。他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宝贝。   床单上的褶皱在任意堆积扩散之中,悄然结束了它漫长的旅行,任意堆积扩散着。随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无声湮湿着寂静里的一切。   等待漫长的余韵消散之后,秦听狼狈不堪地贴进了江言酌的怀里,乖巧地亲吻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21 19:47:56~2021-09-22 18:4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吟 10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吻着吻着, 他们又重新沉溺于欢愉之中。秦听好像一块白皙的糯米团任由他揉捏把玩,身不由己也无处可藏。   包装盒变得空荡,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他们相拥着归于平静。   江言酌摸了摸秦听的额头, 尽管他十分克制,可还是有失控的时候, 他轻轻吻着他的脸颊, “还好吗, 疼不疼。”   秦听疲惫地趴在他的怀里,大口喘息着, 仿佛搁浅的鱼终于重回水里, 尽管江言酌再怎么温柔,也无法避免身体各处酸痛感的袭来。   他把耳朵贴在江言酌的胸膛上, 感受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他的嗓子早就哑透了,“还好。”   江言酌叹息着,伸出手去拿床头上的水杯, 扶起怀里的男孩子, 小心翼翼地送到了他的嘴边。等秦听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完。   江言酌低头看着他的脸,秦听的嘴已经有些肿了,鼻尖红红的, 脸上还有泪痕, 被汗打湿的头发也黏在了额头上。一副让人欺负透了的模样。   江言酌轻轻地亲了亲他,“谁家的宝贝,怎么看着这么可怜。”   秦听抿着嘴,身体停止战栗不久,酥麻感还未全部退散, 每每被他玩透了玩狠了,他总是臊得慌。他抬手戳了戳自己在他胸膛上的牙印,鼻腔里挤出一声轻哼。   江言酌低低笑着,“拥有你的时刻,好像和做梦一样。我们怎么会这么合拍。”   秦听红着脸点了点头,嘴角上扬。   怀里的人迟迟没有说话,江言酌有些紧张道:“怎么不说话,是不舒服吗,那我们洗完澡就去睡觉。”   听着他语气惊慌,秦听懒懒地开口,“嗓子太哑了,好难听,怕你嫌弃。”   不合时宜地想起他情动的哼唧,江言酌捧起他的脸,蓦然失笑,“这算是我的过错,我永远不会嫌弃,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想听你说话。”   身上滑腻腻的感觉令人倍感不适,秦听的手环着他的腰,缓缓说:“我想洗个澡。你抱我去嘛。”   “我们一起泡澡怎么样。浴缸很干净,我刷了好久的。”江言酌搂着秦听不肯撒手,恨不得让男孩子时刻都贴在自己。   秦听愣了愣,抬头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颚线,恍然大悟,“难怪你刚才洗澡那么久呢,原来是在刷浴缸啊。”   “是啊,刷了很多遍。毕竟我家听听爱干净嘛,我去放水。”江言酌恋恋不舍地放开秦听,让他倚在枕头上。   没有了温暖的人形抱枕,秦听顿时觉得身体有些发凉,他环顾了一周,竟然没找到任何可以盖的东西,床单褶皱得不成样子痕迹遍布,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上面还掉了几个用过的tt,至于浴巾……   秦听缓缓地坐起身,感觉也还好,毕竟这些天在山里做过这么多农活,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酸痛感。他颤着腿一步一步挪到了卧室。   江言酌眉眼温柔地靠坐在浴缸上,长腿交叠着放到一处,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调适着水温,目光落在水面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秦听脸红心跳地看着他健硕的身体,那上面布满了他的吻痕咬痕。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吓唬他一下,还未走到跟前,便被他大手一捞,坐进了他的怀里。   江言酌吻着秦听,堵住了他的惊呼声。他没再磨吮男孩子脆弱的唇瓣,而是直击喉舌,辗转着品尝他的甜美。   秦听气喘吁吁地打了他一下,“你早发现我了啊。”   江言酌低笑出声,“你刚进门我就发现了,不过,感受到你一直注视欣赏着我的身材,便没舍得打扰你。”   秦听切了一声,缓缓地迈进浴缸。   水还没放完,江言酌看着男孩子特意给他留出的位置,笑着迈进了浴缸。   他们坐好后,江言酌揉着他的腰问道:“酸不酸。”   秦听的腰最是怕痒了,尤其现在他们两个人这种状态,他打了个哆嗦,扯开了江言酌的手,“明天你要负责给我按摩。”   “好。”江言酌在后面拥着他,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听划动着水,缓缓说道:“隔着衣服按,要不然好痒。”   “嗯,我知道。”江言酌低头吻了吻他痕迹遍布的肩颈。   一想到江言酌今晚对他的耐心与温柔简直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哪怕是最艰难的初始时刻,他的男朋友忍着满头的大汗,各种安抚他,事事以他为先。   秦听的心暖暖的,侧过头吻他的脸颊,然后握着他的双手揉捏着,低叹道:“男朋友,你怎么这么好啊。”   江言酌咬了一下他薄薄的耳垂,声音低柔,“因为我的听听也特别好,为了配得上他,我也要变得特别好。”   绕口令似的,秦听笑着把手挤入他的指缝间,两个人十指相握着,“阿酌。”   江言酌轻轻地回应:“嗯。”   秦听握紧了江言酌的手臂,轻轻地说:“明明刚才坐在沙发上时,我还因为误入了这座陌生城市,感觉到有些不适。可是当你喊我名字,朝我走过来时,我就有了不同的感受。”   江言酌温柔地凝视着他的男孩子,“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呢?”   秦听握紧江言酌的手笑道:“我就变得莫名喜欢这场新奇浪漫的旅行。好像只要有喜欢的人陪伴在身边,无论哪里也愿与之共赴。”   听完秦听的回答后,江言酌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鼻息里全是他清甜的气息,他的身上甚至多了自己的味道。   突然表白后,秦听有些害羞地说道:“阿酌,我想看着你。”   江言酌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他往前坐了坐,让秦听有地方转过身来,坐到他的腿上,“过来。”   秦听舔了舔唇,心满意足地环上了他的腰,他最喜欢男朋友紧实的肌肉了,蕴藏着满满的爆发力,连做起事来都干脆利落。   江言酌抬眸,细细打量着秦听,这些天他们一直起早贪黑地忙碌着,秦听清瘦了不少,小巧的下巴紧绷着,两颊微陷,捏不出一点肉。精致的锁骨深深地凹陷着,四肢捏着都小了一圈。   他皱了皱眉,“在山里待了这些天,怎么瘦了这么多,不行,等回去我要给你养回来。”   秦听想起他这些天一直在跟着姑奶耐学烧菜,扬着下巴道:“哦豁,大厨要给我做菜吃吗。”   江言酌挑眉:“当然,想给我家听听养得白白胖胖的。”   秦听噗嗤笑出声,“那你可要加油哦。实习期还没过的厨师直接转正可是令人不太放心啊。”   江言酌额角轻跳,对自己的厨艺好像也确实不太放心,他颇为无奈道:“好,我要多尝试几次,才敢喂给你吃。”   浴缸里仍在哗哗地注水,空气里热气氤氲着,秦听抬头关掉了注水阀,望着江言酌深沉的黑眸,缓缓开口:“男朋友,等我们回去就搬到一起住吧。”   江言酌眼睛瞬间亮起,像是发光的黑曜石般光彩夺目,他紧紧地搂着秦听,“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秦听看着他眉眼飞扬的模样,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轻笑道:“你想不想我可不知道啊,现在是我很想,所以要先征求你的意见啊。”   “我想,我想的。我实在不想再离开你这么久了,看不见你抱不到你的日子,我快煎熬疯了。”江言酌低低叹息着。   秦听吻上他的下巴,喃喃自语道:“我也是的,原来我也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啊。”   感受到箍着他的力道越来越大,他们毫无间隙地抱在了一起。   秦听打趣道:“可是万一同居以后你厌倦了怎么办啊。”   江言酌喉结滚动着,有些不满地咬他的耳朵,抚拍着他的后背,一字一句道:“不会的,永远不会,一辈子都不会。”   对于江言酌的话,他永远坚信不疑,秦听点头笑道:“嗯,不会有人比我们更合拍了。”   秦听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沿着他的下巴往下划动着,触碰着他紧实饱满的肌肉。两个人的身体都变得灼热起来,秦听沉吟了片刻,趴在他的耳边说:“我还想,你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部,江言酌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激动神情。他搂着男孩子软软的细腰问道:“真的还可以吗?”   看着他眼底的担忧,秦听伸手向后拢了拢他的头发,“我想试试,尝试一下自己掌握的感觉。”   一番话,江言酌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目光变得灼热幽暗,看着男孩子的红唇一开一合的,淡粉色的身躯总是细腻光滑的,水珠从发尖滑落到他的肩膀,滴滴答答的。   秦听起身挪了挪位置,有些吃力有些畅快,他双手搂着江言酌的脖子,着迷地吻着他的脸。   没过多久秦听的眼里也泛起了濛濛的水汽,飘飘摇摇的,时刻都要坠落。温热的水波荡漾着,互相推移。   令人脸红心跳的多重声响终于停止,江言酌抱起了筋疲力尽的男孩子,帮他擦干净身上水珠,将他抱到另一间干净的卧室。原来的屋子里早就凌乱的无法入睡。他们沾染着彼此的气息,在陌生的城市相拥入睡。   第二天醒来,这座城市依旧阴雨连绵,他们还是决定踏上了回家的旅程。由于江言酌在这种事情上太过温柔,秦听除了四肢过分酸痛外,他依旧能活蹦乱跳。他们一路颠簸地辗转回家。   原本期盼着回家的秦听,恨不得抱着江言酌睡上个昏天黑地,他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个懒觉了。   一切都如他所愿,秦听几乎再没有下床的机会。秦听对此后悔不已,把江言酌定义为温柔将是他此生对他男朋友能力最大的误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22 18:48:21~2021-09-23 19:21: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殊本彦友 29瓶;鹤吟 5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床头柜上被带动的叮叮咣咣作响, 台灯的光线都缥缈朦胧的,水杯里的水晃动着险些溢了出来。   房间里终于回归寂静后,一截白色的手腕从桎梏中逃脱出来, 秦听将垫在腰下的枕头愤愤地扔在地上。   秦听浑身上下湿的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各种黏液粘在他的身上,他哑着嗓子嗔怒道, “江言酌, 你个混蛋, 王八蛋臭东西。”   江言酌胸膛起伏着,他看着满脸绯红的男孩子, 白皙光滑的身体无一幸免, 混杂着他留下的各种痕迹。他抬手将秦听捞起来,吻了吻他的唇瓣, 有些委屈道:“这又不是你回来那天叫我的称呼了。反正是你先招我的,不能怪我。”   秦听半敛着眼,气鼓鼓的又无可辩驳。他纯粹就是被这个妖精蒙蔽了,第一次的时候他那么温柔, 搞得秦听回味着这件事有点意犹未尽, 甚至十分想念。   他是昏了头才会主动邀请他那温柔万分的男朋友重新演绎了一遍遍。   他是昏了头才会在激烈的触碰中,夹着嗓子喊了江言酌一声声老公。   秦听也只是听闻过男人对于老公这一称呼总有着特殊执念。他不过就一时兴起,随口叫着玩。   却没想到江言酌的反应会这么剧烈, 他原本绷着脸动作小心翼翼的愣了很久, 而后就彻底失了控,发了疯,逼着他说各种恼人的情话。   秦听这才意识到所谓温柔都是假象,江言酌不过是念在之前是他们的初次体验,想留给他一段较好的回忆。至于今后的粗暴与胡闹终究是挡也挡不住。   江言酌就是个居心叵测的男妖精, 而他就是个溃败逃窜的逃犯,永远也躲不掉他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   秦听羞愤地咬上他紧实的肌肉,“那您不觉得您未免做的太过火了嘛。”   这几日,家里各个角落都被迫见证了他们的疯狂。屋子里的味道浓重的久久不散,床单被罩还未晒干,就又添了一堆待洗的东西。   江言酌垂着头蹭了蹭他湿漉漉的脑袋,“你太诱人了又软又香,你一撩拨我,我就停不下来。”   听完他这话,秦听不可思议地睁圆了眼睛,“我叫了多少遍停,你有搭理过我吗?”   江言酌:“男人岂能说停就停,真停了,岂不是会让你对我的能力不认可。”   秦听:“哼,什么跟什么啊,你分明是强词夺理。”   江言酌低笑着,有条不紊地展开了他重复多遍的工作,喂秦听喝水,抱他去洗澡,帮他清理身体和上药,换上新的床单被罩。   秦听坐在江言酌的怀里,接受着他的投喂,虽然不过是清粥小菜,但他也吃的津津有味。他咀嚼完最后一口食物,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缓缓说道:“明天送我回家,我要回那边。”   江言酌险些捏碎勺子的手柄,他紧紧地抱着秦听的腰,“不许,不可以,我不要。”   直接来个拒绝三连,秦听诧异地抬眸看他,江言酌墨色的眸子晦暗不明,俊脸紧绷着。   秦听揉着他的脸轻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得回那边取些东西啊。”   江言酌眉眼渐渐舒展,“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秦听哼了一声,“你还真没以为错,这样没节制下去可不行,我们得商量个时间,次数。”   江言酌拾起男孩子柔软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腕,岔开话题问道:“回去取什么东西,衣服这里都有。”   秦听:“我总不能一直穿你的衣服啊,我也得出门嘛。”   江言酌抱着他往衣物间走,“嗯,我知道。”   他把秦听放在柔软的座椅上,拉开柜门,献宝一样的指着里面五颜六色的衣服,“这些都是你的尺码。”   秦听吃惊地看着里面种类款式繁多的衣裳,有花哨的,也有极简的,“这些都是你给我准备的。”   江言酌揉揉他的脑袋,“对啊,不喜欢或穿够的话我再给你买,保证我们家听听天天都有新衣服穿。”   倒也不必这么奢侈,但他能抵挡住新衣服的诱惑,却抵挡不住暖心男朋友准备的惊喜啊。   秦听的心脏乱蹦,又有些莫名开心,他吻了吻江言酌的脸:“谢谢男朋友这么宠我,不过我也不想太败家啦,男朋友工作太辛苦。”   江言酌挑眉,“男朋友努力工作就是想挣钱给他的宝宝花的。”   这个称呼总会让秦听羞得面红而赤,在床上也是,江言酌没羞没臊地乱喊,宝贝宝宝心肝乖乖什么都叫。   “不许叫这个,叫听听都够腻歪了,”秦听躲避着江言酌灼热的视线,目光又扫过那满柜的衣服,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晃了晃他的手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江言酌愣怔了一下,想吻他。   秦听眯着眼睛躲避亲吻,狠狠地揪了揪他的衣服,“你给我如实招来。”   江言酌颇为无奈道:“就是你醉酒在我家那天,我照顾你,然后……”   “然后你就偷偷摸摸的量我的尺寸!我就说你送的情侣装怎么会那么合适,我总感觉我漏下了什么。你请人专门定制,肯定要特别详细的尺寸。你大半夜不睡觉,居然对一个不着寸缕的花季少年胡作非为,太过分了唔……”   气呼呼的男孩子可爱到了极点,炸毛的样子都格外迷人,江言酌笑着吻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深吻结束,秦听摸了摸嘴上的水渍,气喘吁吁推开他,“可恶,我真是被你吃的死死的了。”   江言酌挑眉:“哪里都吃的死死的,就连刚才也是,宝贝连吃带咬得又紧又深。”   秦听脸红心跳的,伸手捂住了他的薄唇,近乎咆哮道:“江言酌你够了,赶快停止你那带颜料的思想。”   不仅温柔是误解,高岭之花也是误解。这分明是一朵嚣张的小黄花。   秦听又想起一件事,“不对啊,那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给我穿你的衣裳,他扯了扯身上穿着的睡衣,松松垮垮的是江言酌的尺码。”   未等眼前人回答,秦听很快就想通了,这男妖精就是喜欢搞这些,面对自己永远有着浓厚的占有欲,衣服要穿他的,痕迹也要反复留,“你这个喜欢恶趣味的臭东西。”   江言酌一点也不否认,他笑着吻了吻男孩子的掌心,本来想给他展示一下送他的球鞋,他忽然觉得这个惊喜留在明天也不错,万一他又惹毛了他,还有赔罪的机会。他俯身将秦听抱回了房间。   秦听浑身酸痛,尤其是腰好像要断掉了一半他打架都没这么伤筋动骨过,真是要命。他眉眼恹恹地说:“阿酌,我腰痛嘛。”   江言酌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秦听的身侧,帮他按摩。   秦听被揉捏得舒服,他懒散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许是怕人打扰,手机充满了电,却被江言酌按关机了。   刚一开机,消息疯狂弹送进来,都是朋友们找他闲聊的,他一一回复完毕,然后就和陈子凡闲聊起来。   [秦听:我回来啦。]   [陈子凡:哇哦,失踪人口回归,你这次消失的可真够久的。]   [秦听:嘿嘿,山里没信号嘛。]   [陈子凡:知道的你是回去探亲,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被山匪劫走当压寨夫人去了呢。]   嗯,他这几天日子过得跟压寨夫人也差不了多少,秦听无奈地发送:[孩子心里苦,但孩子不说。]   ……   [陈子凡:哦,对了,有件重要的事情忘跟你讲了。]   秦听哭笑不得,他和陈子凡在这东扯西扯闲聊半天,忽然才想起有重要的事情没讲。   [秦听:说呗,什么事啊。]   [陈子凡:我那微博不是总发些摄影作品嘛,之前也发过我们的照片。]   [秦听:我知道啊,你不都问过我们的意见么,想发就发喽。]   [陈子凡:你也知道你那张脸挺招人的,总有人想要你的联系,我从来没给过。]   [秦听:嗯哼,然后嘞。]   [陈子凡:可是最近有个微博小号上来就问我,认不认识秦听,非要你的联系方式,语气特别嚣张,可不像是求爱,像是追债。我直接给他拉黑了,你这最近是惹过谁么。]   秦听想了想,[没有啊,我多乖呢。]   [陈子凡:切,嘚瑟样,我其实是想说……]   [秦听:有话直说嘛,跟我别扭什么。]   [陈子凡:那我直说了啊,你说这人会不会是你的情敌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情敌,秦听的脑子里想到的就是之前在食堂见过的那个娇滴滴,让人心生保护欲的男生。他也这才想起来那个男生就是曾经在天台上想吻江言酌的那个。   喜欢这种东西真是很奇怪,万一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他的出现,那个男生说不准也快温暖了冷冰冰的江言酌呢,江言酌会不会迟早也喜欢上他。   危机感莫名上升,秦听咬着嘴唇沉默不语。身后的江言酌一直在不轻不重地帮他按摩,也不嫌手酸。   秦听心里酸酸胀胀的,又不好直接说什么,万一不是那个男生,错怪了多不好,他漫不经心发送:[子凡,你把我的手机号发给他吧。]   [陈子凡:这可是你刚换的手机号诶,真的要给啊。]   秦听之前看着手机里最频繁的联系人是南竹那个傻子后,他就连忙换了手机号,实在太晦气。   [秦听:没事,大不了再换哈哈。]   [陈子凡:可,我也挺好奇这到底是谁的桃花债。]   放下手机后,秦听艰难地翻了身,笑眼弯弯道:“男朋友快过来,我想抱抱。”   纵使隔着衣服,温软的手感让江言酌早就按捺不住了,他连忙将秦听抱住,胡乱吻着怀里香喷喷的男孩子。   秦听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亲昵,柔声开口,“你明天送我回我的住处后,你也该上班啦,要不然真成不上朝的昏君了。”   人家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他家这位倒好,去都不去了,天天跟他黏在家里。江言酌多少还是顾念着他的身体,虽然不是时刻拉着他做,单纯地抱着他亲也能腻歪半天。   江言酌皱了皱没:“你没多少力气,我得帮你收拾东西。”   “我又不搬东西,就是归纳装箱嘛,我慢慢收拾,你好歹去公司看眼,忙完再回来帮我搬,好不好。”秦听用脑袋在他怀里胡乱蹭着。   江言酌低低说了声,“不想。”说完,就含住了秦听薄薄的耳垂。   战栗感瞬间丛生,秦听忍着细哼,一字一句道:“那你也不能天天这么玩我,你总得让我歇歇啊。”   “不玩你,就想多多陪着你。”江言酌沿着侧颊不断啄吻。   秦听横下心,咬着唇商量道:“可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我也忍得辛苦嘛。”   万万没想到,秦听会这么直白地讲,江言酌嘴角上扬,勉强接受他的提议:“那明天中午下班我去接你,反正不能超过四个小时。”   “男朋友可真黏人”,秦听眨着眼咬上了江言酌的喉结。   *   翌日,江言酌慢吞吞地送秦听上了头,又拉着他黏糊半天,才不情不愿地离开去上班。   秦听好笑地看着他三步一回头的模样,心里也难免空落落的,竟有些失魂落魄。   他心不在焉地挑捡着东西,熬到了和那个陌生人的相约时间,到了约定的咖啡馆后,秦听在门外紧张地整理好着装,推门而入。   门轻轻阖上,便如天堑般将街头的人潮熙攘隔绝在外。   秦听找到了位置,抬眼望去,只见那人扬着下巴笑着说:“好久不见啊,秦听,我找你找的可真是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就完结啦,啾啾我滴宝们。感谢在2021-09-23 19:21:54~2021-09-24 19:1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吟 5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室内环境典雅幽静, 巨大的落地窗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偶有细小的尘埃在阳光的照耀下曲曲折折地移动飞舞。。   秦听抬眼就看见了那张美艳浓丽的脸,气质出尘, 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流光溢彩地注视着自己。   秦听愣了片刻, 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坐到了他的对面, 微笑回应, “你好啊, 霜幸。”   霜幸撑着下巴,将桌子中央的咖啡推到他的面前, “见到我意外吗。”   秦听缓缓地点头, “还好,总不会是惊喜吧。”   俩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却又彼此沉默着。咖啡香气浓郁弥漫,舒缓低回的钢琴声婉转悠扬。   霜幸终于沉不住气,轻哼了一声,缓缓开口:“你就不好奇我今天找你来做什么吗?”   “是你急着找我, 有话自然等你先讲。”秦听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他表面云淡风轻, 实则强忍着不适。啧,这咖啡厅的沙发好不舒服,他坐着简直难受, 都不如江言酌的大腿舒服。   霜幸眯起眼睛, 一字一句道:“你很有趣,秦听。”   那日他和南竹离开时,回头便对自己无声说过。秦听点头:“我哪里让你觉得有趣呢。”   霜幸挑眉:“全部。”   秦听:“承蒙抬爱。”   霜幸:“你知道我和南竹的关系吧。”   秦听:“当然。”   霜幸:“我知道你是南竹的前男友。”   秦听:“不敢当这三个字。”   霜幸:“南竹和你分手以后越来越颓丧,这个假期连游戏都不怎么玩了呢。”   秦听:“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霜幸:“谁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呢,跟你分手后居然对他打击那么深。尤其是期末考试结束以后, 南竹真是可笑到了极点。时刻都要黏着我,天天要我说爱他,特意证明他和我在一起是正确的选择。”   秦听抱着胳膊低笑:“这岂不是说明你的魅力太大,跟我有什么关系。既然你们是真爱,那我就祝你们好好在一起喽。”   霜幸一时语塞,瞪了秦听一眼表示不满,继续说道:“那不好意思的告诉你,我可不想成为南竹的真爱,我有了新的目标。”   秦听:“哦。”   霜幸:“我觉得江言酌就很不错。”   秦听险些一口咖啡喷到他的脸上,早就知道他今天找自己没安好心,倒没想到这人竟然把主意打到江言酌身上了。   霜幸:“所以我把南竹还给你,你把江言酌让给我吧。”   秦听无语道:“你有病就去医院看看。当我是捡破烂儿回收垃圾呢,当时是你捡便宜似的收下他,如今苦楚你就得自己往下咽。”   看来连主角受都无法接纳南竹了,说好的主角攻受是真爱呢。   眼见秦听又将话题扯到了南竹身上,霜幸精致的脸上露出裂纹,他咬着牙道:“秦听,你是如何目睹南竹变成这个熊样,或者说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秦听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他笑着喝了咖啡,淡淡地说:“我无从回答,也无可奉告。”   霜幸叹了口气:“你很聪明,但也别妄图想着与我作对。至于江言酌嘛,你终究争不过我的,毕竟我掌握着这个世界的规则。”   秦听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您尽管掌握就好了,何至于纡尊降贵地特意来见我。事实证明,是你有着无法解决的麻烦,特意来求助我。”   霜幸见秦听就是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他有些气馁,缓慢说道:“你的答案对我而言很重要,变局的发生与你有着密切的联系。我需要办法去解决我面临的困境。”   秦听的手轻扣着桌面,余光瞥向窗口:“六次了。”   霜幸疑惑道:“什么。”   有两个人在外面徘徊着,从窗外往里面看他们六次,每次都把目光落在他和霜幸身上,大概率不是巧合。   秦听起身,拢好衣服:“结账,我们出去验证一下。”   霜幸连忙跟着秦听,生怕他把自己丢下,一出门他就紧紧地抱着秦听的胳膊:“我们要去哪。”   “往前走,别回头。”秦听手插在衣服兜里,无奈地说:“你能不能放开我的胳膊。”   霜幸使劲摇头:“我不,人家怕嘛。”   又怕,秦听脑子里想到的就是鲸鱼厕所里,霜幸扬言怕黑后吻住了南竹的场景,记忆犹新啊。   他连忙甩甩脑袋,想阻止这糟糕的一幕持续上演,他缓缓开口:“你最近一直被人跟踪着,没有注意到吗?”   霜幸点头:“他们啊,是江言酌的人。”   秦听对他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肯相信,淡淡地说:“哦。”   霜幸莞尔一笑,语气娇滴滴的,“你看你不知道吧,这是他派人来保护我的。不信你给他打电话,核实一下嘛。”   秦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你其实是想见江言酌吧,或许你早已经联系过他,但不巧的是在他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这才想起我。否则也不会说这种很快就会被拆穿的谎言。”   霜幸:“哈,你对江言酌就这么有把握的吗?我看中的人,出手后可还从来失误过呢。”   秦听嘲笑:“可不是,南竹不就是你出手得到的么,自讨苦吃了吧,所谓报应不爽。”   霜幸咬牙切齿道:“我……靠,你这嘴也太刻薄了吧,江言酌怎么喜欢你这种。”   秦听懒得再和他废话,他们缓缓走到了窄巷,静悄悄的,隐约能听见身后的人脚步声,秦听带着霜幸迅速闪躲在一处拐角。   而两个人的步伐也逐渐加速,小声嘟囔。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还联系不上老大么。”   “手机号打不通,他也不在公司,一会问……”   “咚”的一声,一块石头砸到他们的脚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喂,跟着我们做什么。”秦听随手拿起墙边堆积着的板砖,在手里掂量。   他现在这状态虽差,腰酸腿疼的,但弄倒一两个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魁梧壮硕的年轻人,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谁料,两个年轻人的肉脸上挤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冒出了星星眼,他们神情激动地窜到秦听的身前,异口同声地喊道:“老大大!”   秦听下意识往后闪躲了几步,皱着眉看着对面两个黑脸壮汉嘴里吐出的叠词,忍着强烈的不适,“你俩给我好好说话,你们是谁啊。”   熊三双手抱拳,黝黑的脸上挤出开心的笑容:“老大大,我是熊三,他是熊四,这是我们在道上的诨名,你忘了我们么,这名字还是你给我们起的啊。”   秦听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哈?”   熊四咯咯地笑着:“咯咯咯完了,估计老大大那天喝多了,断片了。把我们忘干净了。”   秦听疑惑:“哪天?”   熊三拍了熊四后脑勺一下,阻止他的傻笑,“两年前你生日那天,我们在甲德废弃工厂相遇,多亏有你阻止我们做坏事。”   要不然,他们都不晓得能不能看见今天的太阳。   这个时间很巧妙,秦听隐隐约约想起,那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左右,无人知道他真正的生日。而他那天还饱受南竹折磨,自己大半夜孤零零地喝酒。然后好像跟人打了架,第二天他在个小破屋里醒来。   屋里空无一人的,手机钱包也都在身上,他以为是好心人收留自己,放了些钱就离开了。   秦听摩挲着下巴:“怎么能证明你们说的话。”   熊四激动地说:“老大那天也在,你那天保护他时可英勇了,不信你问他。”   秦听脑子空白了一瞬,思绪万千却又理不清,他艰涩地开口:“所以你们老大是?”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江言酌啊。”   霜幸倚着墙懒懒地听他们说完,“你看我没骗你吧,他们真是江言酌的人,跟着我好多天了,特意保护我。”   熊四暴怒:“放屁,要不是你成天在老大地盘晃悠,我们至于一次次把你丢出去。还保护你,那是见你恶心,舔个大脸往人家身边蹭,我老大搭理过你吗。”   秦听叹了口气,打电话一时半会也讲不清,转身给江言酌发了消息和定位,让他过来。   眼见着面前三个人吵得面红耳赤。秦听无奈道:“你们三个歇会,别吵了。”   熊四梗着脖子,霸气地说:“老大大,我俩把这人扔走吧。老大一周前打电话,让我们盯着他的举动,让我们看着办。”   一周前,可见霜幸很早就找上了江言酌。江言酌这人也真是,什么都瞒着他。秦听倒也没想赶走霜幸,横竖躲不掉,就让他们一起面对吧。   霜幸怒气冲冲地说:“秦听我跟你讲,这两个就是大变态,拍我照片。”   秦听皱眉:“他们拍你□□了?”   霜幸精致的五官都要气歪了,“不,比□□还要命,是我的丑照,巨丑的丑照。我那时素颜,还有熬夜的黑眼圈,皮肤状态也差。他们把我按地上就拍,还威胁我要发到交友网站上,诅咒我这辈子都找不到男人。”   两个壮汉还挺聪明,知道霜幸精致美好的人设,最怕这种“污点”,拿捏得还蛮到位嘛。   秦听握着手机简单地回复着消息,懒散地回答:“哦,那倒不至于,毕竟南竹那么爱你。”   “天呐,别再跟我提他了,他就不是个男人,你能想到我衣服都脱光了站到他面前时,他跟我讲他这周还有一局战队赛没打,我当时就萎了……”霜幸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南竹的过错。   “他还自豪地告诉我他是处男,初吻都给了我。原来你们俩谈这么素的啊,真不知道你怎么忍受他两年的,等等,或许这就是原因。”霜幸拍了拍额头,猛然发现了玄机。   他沾沾自喜道:“秦听,你被抛弃后,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你自己的问题,没有人会长久的喜欢你。三个月的新鲜感一过,你要么被抛弃,要么被无视。你跟那谁刚在一起没多久吧,你要小心哦。”   “哦,毕竟我不如你身份尊贵,那就祝福南竹长长久久地爱着你,痴缠你吧。”   话音刚落,肉眼可见霜幸的脸变得惨白。秦听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他可以确定的是霜幸是局中人,甚至完全知晓这穿书世界设定的内容。   至于他的话不过是诛心而已,秦听觉得自己若不是事先知道剧本内容,虽不至于完全相信霜幸。但难免还会怀疑自己,会怀疑江言酌对自己的真心。   不过嘛,这世界的运转轨迹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偏航了。霜幸不是掌舵人,自然不会知晓一切。   秦听看着他的男朋友神色紧张地跑向自己,领带在风中晃动。   秦听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他对江言酌的真心坚信不疑,一如往昔。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感谢在2021-09-24 19:12:07~2021-09-25 21:2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分么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吟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江言酌气喘吁吁地跑到秦听面前, 上下打量着秦听,“听听,你没事吧。”   秦听无奈地摊了摊手, 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低声埋怨他:“有事,我的心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哼, 我们竟然早早地见过。”   早在大学开学前, 早在南竹把他介绍给他的朋友们。原来他们很早就相遇相识过。   听到秦听的回答, 江言酌欲言又止,将他捞进怀里, 侧头在他耳边低语道:“抱歉, 本想有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的,我们回家说。”   眼见江言酌全然无视秦听以外的人, 牵起他的手就要带他走,霜幸率先站不住了,扬声喊道:“不许走,我真有事求你们喂。”   江言酌这才掀起眼皮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人, 沉声道:“你可真是不消停, 看来他俩没让你吃够苦头。”   闻言,熊三和熊四立即一左一右站在霜幸身边,准备随时将他拎走。   霜幸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江言酌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恨不得将他捅穿, 但事关他的自由,他继续哀求:“求求你们,行行好。你们帮我解惑,我保证今后不再骚扰你们。”   秦听叹了口气,摇了摇他和江言酌牵着的手, 柔声说:“我们看看什么情况吧,反正有你在我身边,怕什么。”   江言酌垂下眼眸,用力地攥紧他的手,“我当然怕。你说过的,只要不和他们再有什么牵连就会一直平安无事。”   原来如此,所以江言酌故意隐瞒这一切就是不想再让自己深陷其中,想让自己安然无恙地藏在他的保护下。   秦听抱着他的胳膊央求:“没事的啦,我正好有些疑惑需要他证实,好不好嘛。”   对于秦听的撒娇般的请求,江言酌束手无策,只能由着他的心意。   秦听转头对霜幸说:“这里不是说好的好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吧,如你所愿,我已经把江言酌找来了。希望你一会痛快些亮出底牌。”   霜幸连连点头,连忙跟着他们走。   走到巷子口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掐断了一遍遍也无济于事,只能接通咆哮道:“能不能别打了,我忙着呢,晚点回去。成天催催催,烦不烦。”   与此同时,一辆摩托车轰鸣着疾驰而过,秦听听见声响回头一看,眼睁睁看见这摩托车擦着霜幸的身体轧了过来,还好熊三熊四眼疾手快地拎着霜幸的衣领往后拽,让他躲过一劫。   熊四数落霜幸道:“开车的眼瞎,你耳聋了,这么大声响不会往后躲,硬生生地往前走,你命硬啊。”   霜幸脸色惨白,目光失神,身上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他一语不发,低着头踉跄地往前走。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完全迈不开腿,脚如同粘到地上一般。虽然那辆摩托车不会撞飞他,但完全可以将他的脚面碾碎。一旦受伤了他就不用出门了,可以彻底绑在南竹的身边。   秦听蹙了蹙眉,摇着江言酌的手,“阿酌,刚才那一幕你看到了吗?”   江言酌收回视线,将秦听小心翼翼地揽在怀中,“嗯,看见了。”   秦听有点不好意思在大街上被他这种搂着,他们的长相和举止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了,但他又不忍心推开他,缓缓地开口:“我觉得他和我曾经遭遇到的情况很像,但又不一样。”   江言酌依旧面沉如水,“哪里不一样呢。”   秦听歪着头回想刚才的一幕,“面对突发的危险时,至少我的行动没有受到限制过,会留给我一定的躲闪空间。可我看见霜幸刚才双腿都在发力,双脚却迟迟没有挪动。”   江言酌挑眉:“嗯,他们天生一对,所以绑定的更深吧。”   “嘿嘿,我男朋友真聪明,一点就能领悟透彻。”秦听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或许南竹的主角光环之前在他里破碎了,后因主角攻受在一起,又重新修复了。   江言酌的脸色这才微微缓和,领着他们进了一家茶馆,仔细检查屋子里的情况,为秦听要来厚厚的坐垫,这才放心地搂着他入座。   熊三和熊四在外面守着。霜幸失魂落魄地走进屋内,好像仍然没有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全然无初见秦听时趾高气扬的气势。他捧着热茶一口口地啜饮着。   桌子下面,秦听的一条腿已经搭到了江言酌的腿上。他在帮自己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两个人用彼此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话。   霜幸终于缓了过来,清了清嗓子,“我一会跟你们说的事,不是胡编乱造糊弄你们。”   秦听将脑袋从江言酌的肩上移开,看着霜幸一本正经的模样,点头回应:“嗯,你说。”   霜幸长舒一口气,“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你们,我经常做一个梦,梦在我们活在一本书中。故事的主角是南竹,这书主要讲述他名利双收,美人在怀的成功之路吧……”   霜幸看向江言酌:“你其实是他事业上的利器,而现在你们竟然决裂了。江言酌,你之前是如何解决家里的危局呢。”   江言酌淡淡地说:“你所说的故事里我原本的结局是什么呢。”   霜幸试着回忆,“对你过去的描写笔墨不多。大概是有人在你负责的项目里动了手脚,然后江家账目出现问题,你被整个家族踢出去当替罪羊。要么还钱要么坐牢。最后是南竹家替你补了窟窿,从此以后你为南竹死心塌地卖命。”   江言酌微哂:“呵。”   王之蔑视,秦听没忍住笑出了声,他也觉得这书里为刻画南竹的事业线,拉着江言酌垫背属实过于生硬草率了。   霜幸嘴角抽动:“按照时间线,你是第一个变故。高考后的暑假你就应该投奔效忠南家,可事情全变了。你到底……”   “无可奉告。”江言酌冷冰冰地回应,目光却柔和地落在了秦听身上。   秦听被他这种毫不遮掩的盯法搞得脸红心跳,他故作镇定地看着有点崩溃的霜幸:“那是他的私事,以他的能力未必不会提早看穿江家的阴谋。况且困扰你的是感情上的事,你将重点放这,是求不出结果的。”   霜幸委屈地开口:“我这不得按时间线慢慢捋么,我以为转折点在他这。”   江言酌:“呵。”   秦听:“咳,你继续。”   霜幸静静地看着秦听,“那重点就落在你身上了秦听。”   “书里你和南竹只谈了三个月的恋爱,然后就被踹了。你万念俱灰,大一没过完就含恨而终。我问南竹,他说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前任。可原书里他就是见人就上的泰迪,他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秦听的手轻轻扣着桌子,云淡风轻地说:“我真什么都没做。可能是他太醉心于游戏吧。”   霜幸叹了口气:“说的也是,那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秦听挑眉:“答案五个字。”   霜幸一脸激动:“什么。”   秦听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笑着活下去。”   霜幸崩溃道:“靠,我跟你们讲认真的,你们别敷衍我啊。那总能告诉我,你和南竹是怎么分手的啊,谁提的。”   秦听歪着头,“他没跟你讲么,他爱你爱得不可自拔,为你痴狂。”   霜幸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艹,什么鬼,你们当时还在一起,我踏马是个小三?!”   秦听好笑地看着他,“你不知道么,所以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我当然不知道啊。我俩在一场游戏比赛里成为队友,南竹那张脸我的确喜欢。不过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南竹啊,也不知道他还和你在一起呢,我就单纯的想和他接个吻上个床。”   秦听沉吟了片刻,“啊这,你玩得这么开的吗,随便抓一个人就要搞。”   说好的清纯高雅的主角受,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霜幸怨愤地说:“害,我有什么办法。你们知道吗,书里的南竹谈过十多场恋爱,最终才和我在一起。我他妈的初恋还是他,凭什么呢。我才不傻兮兮的守身如玉等他垂爱呢。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不还是惨遭抛弃。”   秦听微哂,“可南竹现在为你守身如玉了啊。”   “所以你到底如何把南竹□□成这种纯情哈巴狗的模样。”   “不过,我还是要和你说声抱歉,我真不知道我是三,我跟人上床还是很有原则的,那段时间属实被他的脸迷惑了。让你受情伤,我的过错。”   秦听和江言酌四目相对,相望无语。   秦听:“你误会了,我并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   霜幸立即追问,“那你们为什么在一起这么久,不分手?”   “哦,我俩只是懒得分,各取所需。”秦听睨了他一眼,还是决定不说出全部的实话。   “巧了,我也不喜欢他啊,我还摆脱不了他。我本来打算多玩个十年,再找南竹咯。谁想到他现在这副熊样,要啥没啥,没事业没品味,床上活也巨差,没意思得很。”   秦听目光如炬:“你为什么摆脱不了他。”   霜幸愣怔,没有回答秦听的问题,将目光缓缓落在江言酌身上。   秦听连忙挡在他身前,“少盯着我男人看,再敢骚扰他你试试。”   霜幸:“冤枉,我之前以为和他在一起就能帮我解决掉问题。我又不是真稀罕他,我最讨厌这种板着张臭脸装禁欲系的了。”   秦听:“谁管你,别把主意打到我男人身上。我能揍你十个来回信不信。”   霜幸无奈地举手求饶,“大哥,我对这种纯情款的宠妻狂魔真的无感。他这种不行,不会玩。我喜欢会玩的,经验丰富的。”   江言酌皱着眉受不了他嘴里的污言秽语,牵起秦听的手准备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霜幸浅浅地笑:“秦听,谢谢你为我解惑了,我有一个想法等验证后告诉你哦。”   “不必了,你们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秦听心里清楚他们都没有交底,不过事已至此,所谓故事里的主线与他们再无任何关系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他和江言酌的初遇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一点霜幸,霜幸还是那个霜幸,他没有重生的回忆,只知道他活在这本书里的内容。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但由于未成年时脑子里总有这本书的内容,他又带着青春期的小叛逆,觉得人生嘛,快活最重要。   他的理想型一直就是多金成熟稳重有经验能带得动他的人。由于小听提前将他推到了南竹的面前,他对现在这个毫无上进心的南竹以说是万分嫌弃。所以他就(番外作话揭秘)……   嗯,个人选择不同了。 第64章   秦听刚进家门, 就被江言酌按在玄关处亲得喘不过来气。   亲了好久,秦听终于可以自主呼吸了,他趴在江言酌的怀里喘息着, 用手指头狠狠地戳着他的胳膊, 咬牙切齿道:“你,你给我住嘴, 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追究你瞒我的事情了。”   江言酌淡淡地嗯了一声, 沿着他的颈部线条反复啄吻, 白皙柔嫩的皮肤很快就留下了一串串红痕。   眼见着两个人都要不对劲起来,秦听连忙推开他, 扬着下巴命令江言酌:“你去书房拿东西。”   江言酌疑惑:“拿什么。”   秦听眯着眼睛, 冷笑了一下,“去拿键盘, 跪好。”   江言酌眼睛缓缓地眨了一下,吻了他一下,然后痛快点头:“好。”   秦听见他真的抬脚朝书房走去,连忙伸手扯住他坐到了沙发上, “哼, 这种时候你少装乖了,快跟我讲讲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熊三熊四说我保护了你,是什么意思啊。”   江言酌抬手将秦听抱在了腿上, 深沉的黑眸里写满了笑意, “对,你救了我。”   秦听睁圆了眼睛,“那我算是英雄救俊男了吗?”   杏眼圆圆的波光流转的,江言酌觉得他的男孩子可爱到了极点,吻了吻他的唇, “是啊,我的小英雄。”   秦听抱歉地垂下眼眸,低声说:“不过,我那晚好像又喝多了,断片了,我只记得那天和人打过架,第二天醒来在一个小屋醒来。中间的事情我全忘记了。”   江言酌无奈地点头,“你醉酒永远只记得一半的事情。我也没想到,你那天醉醺醺的状态下有,一挑二居然也打赢了。”   秦听嘿嘿一笑:“想不到我醉酒后都这么勇猛无敌啊,那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样子是不是特别英勇。”   江言酌回想当天,沉吟了一下,然后笑出声,“对,你一脚把我踹倒了。”   “什么!我不是救了你么。”秦听正要沾沾自喜,听完他的话,瞬间紧张了起来。   江言酌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听听踹的很好。”   秦听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男朋友,心里怀疑这男朋友是不是被他踹傻了。   江言酌挠了挠秦听的下巴,缓缓开口:“其实我那天是被人绑去了甲德工厂,就是熊三熊四。他们受江家的人指示要拿走我手里的证据。”   秦听皱眉,“就是你当初成功离开江家时掌握的那个证据么。”   江言酌垂下眼眸,“是啊,我其实被他们纠缠得烦了,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交出去,然后跟他们断个一干二净。”   江言酌笑着看向怀里的男孩子,“当时我正准备告诉他们证据所藏的地方,突然身后有人打断了我的话,让我别说。”   “我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漂亮的小男生趴在墙头上看戏。被他提醒后,我也瞬间意识到绝不能说出口。”   “熊四见我闭口不言,彻底激怒了,他当即就要拿刀威胁我。”   秦听紧张万分地握着他的手,“然后呢,那你受伤了吗?”   江言酌摇了摇头,目光柔情地落在秦听的脸上,“当时小男生离我距离较近,他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一脚踢翻我。我因此躲开了刀尖的位置。然后醉醺醺的他和两名壮汉扭打起来,受了不少伤。”   “等我弄开绳子跑过去时,那个小男生已经累的躺在地上,你猜他和我说了什么。”   秦听眼里泛起濛濛的水汽,既是震惊又是惶恐,声音有些模糊,“他说了什么。”   江言酌柔情地看着怀里的男孩子,“他说踹倒我真是个聪明的选择……”   记忆里,那个满身伤痕,累得站不起来的男生,躺在地上,一脸臭屁地告诉江言酌:“你看电视剧里,为救别人闪现过去挡刀的方法其实很愚蠢,还是我聪明吧。”   两个体型大他一圈的壮汉在地上疼得翻滚,不知道谁的血液深深浅浅地掉落在泥土之上。   周遭是瓦砾残骸,秦听抬眼望着他,眸子流光溢彩地闪烁着,露出特别真诚开怀的笑容,漂亮酒窝大方的展现着,一脸骄傲地等待夸奖。   江言酌握着男孩子柔软的手,“你说他怎么这么可爱啊,等我拽他起来,他摔得上头了,彻底成了小醉鬼,命令我把熊三熊四绑在树上。数落我轻敌,然后又扭头恶狠狠地教训他们。”   “什么鬼啊,”秦听吸了一下鼻子,“那他们为什么管你叫老大,管我叫老大大。”   江言酌揉着他的头发,“被我的听听震慑住了。那夜把他们骂的很惨,说他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其实他们原本是在道上混的,诨名是大熊二熊。你说他们必须时刻警醒,学会自我反思,不能再这样不三不四下去了。就帮他们改了诨名,熊三熊四。”   秦听难为情地捂住脸,“这种傻兮兮的事情,的确是我能做出来的。”   江言酌贴了贴他的脸,“嗯,后来又经历一些事情,他们就为我办事了。不过他们一直记得你帮他们悬崖勒马的恩情。”   秦听紧抿着唇点了点头:“难怪,其实是你不再追究罢了。后来呢。江家还有人再找你的麻烦吗?”   江言酌沉默了一会:“你当时苦口婆心地提点我,与他们这些不择手段的人是很难划清界限的,拿着他们的把柄至少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交了出去,他们会彻底拿捏住我,一旦面临危局,他们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将项目出现的巨大纰漏算到我的头上。最终的结局就是今天霜幸所说的。”   书里与江言酌有关的空白逐渐被填充,秦听百思不得其解的原由竟然是这样。   秦听紧紧抿着唇,泪水从眼角滑落,无数种情绪在内心交织着,心脏在抽痛,他趴在了江言酌的肩窝里一言不发。   江言酌回想着过去的那段日子,他从江家搬出来后,一心想隔断与父母的全联系,拒绝沟通。他虽不知于穷困潦倒,但还是比较狼狈,落魄着孤寂着。   他没有告诉秦听在那段看不见光的日子里,他时刻抱着必死的心态。人生太无趣了,他厌倦所有剪不断理不开的血缘关系,会憎恶自己身上流淌着的血。   可是忽有一日,有个天真烂漫,肆意洒脱的少年从墙头而跃,满身伤痕也不忘朝着他甜甜地微笑,明媚炽热的宛如小太阳一样,他好像没有办法不被他吸引啊。   江言酌偏过头吻着秦听的头发:“明明看着年龄比我小的男生,老气横秋地指点我,男人活得要血性一点,不要做鸵鸟,自以为躲起来就能规避掉一切麻烦。其实身处乱局中才越能清醒,保全自己。”   江言酌抚摸着秦听的后背,“别为过去的他忧心难过,那个年少轻狂的江言酌学会了释怀,后来他与他母亲那边和解了,还接管了他舅舅的公司,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云淡风轻地像是提及别人的过往。所谓释怀宽宥其实都不过是放过自己,是无能为力的坦荡。   这就是许多人必然经历的成长。良善的人闯过这一关,必然会遭受挫骨削皮的痛楚。秦听自己成长过,经历过,他咬着牙挺了过来。   可听完心爱之人平静地诉说后,他心中泛起的潮,变成了气势汹涌的洪波。摇摇欲坠的堤坝,顷刻间决堤。   秦听再也忍受不了,小声哽咽转为嚎啕大哭。完全抑制不住的哀恸,无法言喻的心殇与难过。世间大多世由不得自己,结局也无非在沉沦与放逐之间。   江言酌的心尖快被揉烂了,呼吸都有些吃力,眼底泛红,他紧紧地拥着他的男孩子,无声安抚,由着他发泄情绪。   秦听趴在江言酌的肩上哭了一会,左边的衣服全被他哭得湿透了。他抬起头,准备就换了个地方继续哭。   江言酌连忙捏着他的脸,亲吻他冰凉湿润的眼睛,“乖,不能再哭了,眼睛再哭坏了。”   秦听也觉得自己再哭,实在是有些矫情了,他一个大男人至于吗,完全没有英雄气概了。他闭着眼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虔诚地吻着他。   莫名其妙又流下了一串泪珠,呜好好哭,这男人怎么这么温柔。   秦听胡乱擦去柔弱的证明,“我好像终于明白,你总是说很遗憾很抱歉,没早点来到我的身边。原来是这样啊。”   江言酌连忙制止住他暴力的搓法,从沙发上分置物架上取出纸巾,帮他轻轻擦拭,“嗯,若知道你曾经过得不开心,身陷囹圄之中,我肯定会早早地走到你的身边。”   秦听垂着眼眸:“是我的错,我全都忘记了。呜,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怎么总是断片。”   秦听把他们的相遇忘得一干二净,江言酌早已心知肚明,为此失落过很久。   相遇的第二天早上,他只是出去买早餐的功夫,男孩子就不见了。而他除了知道他叫秦听,对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再次相遇时,他是以南竹的男友身份出现的。秦听不记得他,也忘记了过往。   有幸的是他遇到过光,不幸的是这光照亮了别处。不过这完全不影响他一路追随着这光,最后也成功抱走了他的男孩子。   江言酌戳了戳秦听的鼻子,语气凛然,“你若再敢喝多忘了与我有关的事情,我把你绑在床上一辈子都下不来。”   秦听呜了一声,敛着眼皮,闷闷不乐道:“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即使我们在一起了也不提一下呢。”   “你看,这就是我不敢告诉你的原因,”江言酌攥紧了被秦听泪水湮湿的纸,挑了挑他的下巴,“你是个不喜欢为过往的事情而忧心,只想快乐活在当下的人,我不想掀开一些陈年的伤疤让你难过,可是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秦听低哼了一声,咬上他的唇瓣,“没办法,江言酌,任凭你再怎么强大,也是周全不过来的。”   “所以,别只想着孤身为我抵挡风雨。每个人应该经历的磨难从来都不会缺席。你还有我,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会永远与你一起承担。”   语气低柔却格外坚定,江言酌的心被熨烫得服帖,他的男孩子永远让他心生怜爱,心甘情愿地沦陷,“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谢谢我的听听。”   江言酌将秦听放在沙发上,俯身吻了上去,撬开他的贝齿,汲取花瓣间的蜜糖。吻得急切热烈,恨不得剥开最柔软的地方,袒露出无限的爱意。   他们额头相抵着,气息相互缠绕包围。   秦听努力回忆两年前的事情,却依然无果。   他喉结滚动着,摸上了江言酌的俊脸,“我哪怕是醉酒了,也必定会对你这张脸念念不忘啊。为什么再次相遇我竟然毫无印象。”   江言酌挑眉:“听听,就只喜欢我的脸么。”   秦听的手缓缓向下划动,“不只,喜欢你的喉结胸膛腹肌,满意了吗。”   “最能让你舒服的地方怎么不说。你不喜欢它了吗。”江言酌勾起唇角,牵起他的手碰到了烫的惊人的地方。   眼见它势头欲演欲烈,秦听连忙收起手,“别闹。”   江言酌漫不经心地揉着他的手,“我那天一直带着口罩。那段时间感冒了,挺严重的,脑袋晕晕沉沉的,反应也很慢。要不然也不能一时不察,被他们绑了去。”   秦听歪着头,缓缓地说:“也很难说,估计是设定工厂作祟啊。恰巧你感冒生病了,恰巧江家这个时候找你要把柄,恰巧你动摇了决定要交出证据。不过都是逼你就范的手段罢了,只为成全南竹的事业线。”   江言酌啄吻着他的嘴唇,“所以听听,你的出现,改写了我的命运。或许霜幸寻找的那个打乱所有时间线的因素,就是你的到来。”   秦听浅浅地笑着:“命运之帆的偏航,也并非一蹴而就的。那个拐点就在我们的相遇。”   在所有人都不曾知晓的岁月里,他们不约而同地扭转了各自的结局。他们只是两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在运转过程中悄然地擦出了火花,至此撼动了冰冷死寂的机器工厂。   *   他们都有些失控了,秦听被江言酌压着沙发上做了一次又一次。他们亲密无间、酣畅淋漓。   江言酌去厨房准备晚饭了,秦听浑身酸软地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时候。眼前一亮,沙发缝隙里的手机弹出消息提醒,看样子是鲸鱼app的好友消息提示,闪了好久。   秦听想着平时用鲸鱼app联系他的也就只有坐标和一把锁。   不过在他有了男朋友后,跟坐标的联系也日渐少了一些,毕竟他的男朋友泡在醋坛子里的。   他半睁着眼睛,用手指解开了锁屏查看消息,果然,联系他的是一把锁。   [一把锁:您到底去哪了啊啊啊啊]   [一把锁:快快显灵]   [一把锁:快快出现]   [一把锁:在线作法,失踪人口快快回归]   秦听一只手打字:[这段时间在山里待着,信号不好嘛]   [一把锁:卧槽,破天荒的,您居然会回复我的这种垃圾消息。]   秦听皱着眉,什么鬼。然后他看见一把锁的消息后,头都要吓掉了。   [一把锁:啊啊啊啊啊啊坐标大佬居然秒回我!您在撒娇?]   !?   秦听的脑袋一片空白,呼吸都有艰难。鲸鱼平台聊天时不显示自己的昵称。头像都是原始头像。   他抖着手,往上翻着聊天界面。   往上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全是一把锁的单人咆哮,小姑娘单方面输出许久,竟然一点也不嫌尴尬。   [一把锁:大老板千金一掷只为哄你一笑,阿这绝美的爱情。]   [一把锁:啊啊啊大神,你和大老板是不是过七夕去了啊,我就知道!]   [一把锁:SZ受到了惩罚!大老板为你撑腰做主了,他好man。]   [一把锁:我不管,鲸鱼发的红包就是为你们发的喜糖钱。]   [一把锁:艹艹磕死我了啊啊啊啊。]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这是在做梦么,可他刚才不还在□□么。   秦听不可思议地掐了自己一下,好痛。所以,他到底看了些什么鬼东西,是谁疯了吗。   秦听吓得连忙暗灭了手机屏幕,不信邪地又用指纹解锁,手机立即亮了起来。   他退出去看了眼桌面,他的壁纸是用的是江言酌在商务车上看自己睡觉的那张。   只不过,这个软件的排列布局怎么那么奇怪,手机最上端一排,手机最下端两排,好像生怕挡住中间两个人的脸。   靠,这不是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软件都是胡乱堆着的。   那这个手机,这种排列方法,除了是他那个男朋友的,还能是谁的!   秦听痛苦地抱住了头,他的手机款式和颜色和江言酌的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指纹会打开江言酌的手机。   他不记得他在江言酌的手机里录过自己的指纹啊。   这个臭东西不会趁自己睡着时,捏着自己的手操作的吧。   秦听额角抽痛,感觉自己血管随时都会炸开一般,他紧咬着下唇点进了鲸鱼的app,看到个人账户信息那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坐标。”   而坐标的聊天记录框里,置顶正是自己。   他点开一看,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自己告诉坐标sz主播的处理结果那天。   坐标对他谢了又谢。   秦听让他别客气了又气。   如今看来,好气好气,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为坐标的事情求江言酌,江言酌还跟坐标吃醋,又各种调戏自己。到头来他是自己帮自己,自己和自己抢醋吃。   江言酌已经不满足成为男妖精了,他还是个戏精吧。   好一个江言酌啊,还留给他这样一份巨大的惊喜。他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天之内惊喜不断啊。   秦听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头都扯痛了,也完全无法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江言酌居然是坐标。   他和坐标一直以来的相处完全是二次元的知心朋友,日常如老友般闲聊,除却三次元,他们无话不谈。   在秦听心里,坐标就是他的贴心好大哥。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如今这个对他宠溺无度的男朋友。江言酌可真是好样的,隐藏的够深啊。   秦听木着脸往上翻着他和坐标的聊天记录,直到看见他情绪低落那天,坐标对他说的话:   [当然,我捏住对方的软肋,把他们狠狠教训一番,他们现在看见我就跑。]   [因为有个人告诉我,若想活,谁也不配让我死。最不济也要和他们斗个同归于尽]   [他说男人就得有血性。]   聊天记录上的话和江言酌今日所讲述的话重合起来。   他点醒了江言酌,江言酌又以坐标的身份点醒了自己。   江言酌竟然一直在他的身边,只不过自己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罢了,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以他无从知晓的身份。   这些层层叠压着的东西,藏在了记忆的最深处。仍旧没有沾染灰尘,暗淡褪色。如今重启,一切历历在目,依然澄澈鲜活。   往事重现,所有的情愫与暧昧从来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寻。   所以,江言酌到底为他做过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啊。   □□过多会影响思考么,秦听觉得会,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江言酌总能将他从里到外搅弄得一塌糊涂。   面对江言酌的意外掉马事故,他是不是该愤怒一下呢,可是他的情绪只在诧异、惊喜、开心、憋闷之间反复游走。   可恶,这该死的心动是怎么回事。   秦听木着脸用坐标的号发送:[抱歉,发错了。]   小姑娘好像一直全神贯注地捧着手机等待,很快就回了他。   [一把锁:我知道啊啊啊,你一定是发给大老板的,磕死我了。]   呵,你家大老板的确是要被你的大神搞死了,心律不齐到了极点。   这姑娘就是个极度狂热的cp粉。秦听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告诉她,她这次磕到真的了,她估计会激动地咣咣撞大墙。   既然如此,今天总不能让他一个人震撼受到惊吓。   秦听勾着唇,发送消息:[嘘,别声张,他会害羞。]   然后他又在一把锁疯狂土拨鼠叫之前,提醒她:[先别给我发消息了,他在我身边呢,找到时机会通知你们的,你千万不要走漏消息。]   [一把锁:呜呜,我懂,我闭嘴,再也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我死而无憾了。]   秦听能想象得到,小姑娘抱着手里露出的狰狞的笑容。   他漫不经心地清空了他们的聊天记录,转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计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哭辽,本想这章完结的,没写完脑壳痛。   容我吃个饭,继续码。   给小可爱们鞠躬抱歉,怎么说,写到这里,其实故事设定是有许多硬伤的,而且我笔力又不够。   小酌和小听线上线下的相遇太吃巧合了,我就权当命中注定了。   啾啾啾啾我的宝们,谢谢大家。 第65章   夏日的夜晚总是格外漫长, 秦听漫不经心地躺在江言酌的腿上看电影,他抬头瞄了一眼他俊朗的男朋友,每一处线条都堪称完美, 好养眼。   江言酌一瞬间就能捕捉到男孩子的目光, 揉着他的下巴笑着询问:“想吃车厘子吗,我去洗。”   秦听严重怀疑江言酌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了监控, 他慢悠悠地爬起来, 笑着回答:“好的嘞, 男朋友真好。”   江言酌揉了揉他的脸,起身就去厨房里洗水果。   秦听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 思绪一直在发散。   其实从秦听发现江言酌是坐标的那刻起, 就一直想找机会掀他的老底。但又想到江言酌暂时不告诉他,肯定有他的道理, 所以每天都在等啊等啊,什么时候可以真正开始坦白局呢。   唉,他也太体谅他的男朋友了吧。   秦听默默想象着。   他痛心疾首地揭露坐标真实身份的那天,是怎样一个滂沱的雨夜。他会声泪俱下地斥责江言酌骗他骗得好苦, 竟然忍心欺瞒他这么久, 然后不顾他声嘶力竭地挽留,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于是乎,江言酌会开着热气球去追他乘坐的直升机, 上演一出感天动地的史诗级追妻火葬场戏码。江言酌若不绕着地球追他一周的距离, 他定然不能回头。   他们斜跨直布罗陀海峡,俯瞰阿尔卑斯山脉,泪洒东非大裂谷。江言酌的热气球在颠簸之中踉跄着向他奔来,挂到了直升飞机的螺旋桨上。他们背着降落伞从万丈高空一跃而下。   他定要朝着江言酌邪魅地一笑:“呵,男人, 知道错了吗?”   ……   “听听,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江言酌端着果盘回来时,就看见男孩子抱着毯子笑得前仰后合。   秦听轻咳一声,伸手往下拽住自己上扬的嘴角,笑眼弯弯,“没事呀,想你呢。”   对不起,他又戏精上身了。   秦听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总觉得他成天傻兮兮地被江言酌追着走,一点也不爽。想必只有作精能和这个男妖精抗衡一下。   他想找找茬,增添点情趣。   水果托盘上的车厘子颜色娇艳,个个饱满,果肉极其鲜嫩。   秦听挑了挑眉,刚想让江言酌喂他,他的男朋友就已经挑了最大的一颗递到他的嘴边。   秦听舔了舔唇,“我不吃这颗,这颗不够圆。”   江言酌轻笑,在托盘里看了一圈,挑出一颗最圆的递给他。   秦听瞄了一眼,摇摇头,“这颗也不要,它不够红。”   江言酌朝他眨了眨眼,将这颗放了回去,又从托盘里找了一颗,“那这颗呢。”   “嗯,这颗,”秦听沉吟着,“额,从他的色泽和形态上来看,都不够美味……”   江言酌看着男孩子嘴上说着各种嫌弃的话,实际上偷偷咽了好几口水。他轻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可爱。”   ?!   作精哪里可爱,他这口味也太清奇了吧。   秦听轻哼出声,“哪里可爱。”   江言酌笑着揉了揉他的脸,“我告诉你一种跟男朋友撒娇,还能吃到车厘子的办法。”   秦听疑惑地皱眉,“哈?”   他刚才那是撒娇,不是在任性撒泼么。   江言酌缓缓开口:“你应该咬一口第一颗车厘子后,觉得这颗不够甜,放下这颗,去尝第二颗。然后再咬一口第二颗,也觉得不够甜,再去吃下一颗。”   “这样你就能吃到每一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巴巴地看着,流了好多口水。”   秦听连忙摸上嘴角,什么也没摸到,他拍了江言酌一下,“骗子,你那什么鬼办法,我才不学。”   江言酌点头,放下手中的车厘子,“好吧,那我还得帮我家听听找最圆,最红,从色泽和形态来看很鲜美的那颗。”   秦听正思忖着自己提出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的时候,他突然被江言酌钳制住了双手。他睁大眼睛颓然而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掀起,逐渐感受到皮肤泛起了凉意。   江言酌刚碰过凉水烦手冰冰凉凉的,秦听咬牙切齿,“江言酌,你个不正经的臭男人。”   江言酌收回手帮他理好衣服,无辜道:“找到了,还是两颗,小是小了些,但我从不嫌弃,我天天都能品尝,只是听听恐怕是没机会品尝到的。”   秦听耳尖都红得滴血,江言酌这个臭东西从不嘴下留情,他现在即使穿着柔软面料的睡衣都磨得生疼。   他愤懑地掀开江言酌,“起来,我要吃我的车厘子呢。”   他现在浑身酸软,原来这就是挑三拣四的惩罚。   秦听恨恨地拆开两颗并蒂车厘子,使劲地塞到江言酌的嘴里,“以后嘴痒的话就咬这个。”   江言酌将气哄哄的男孩子搂在怀里,张嘴接受了他的投喂,“把果核吐我手里。”   “不要,拿纸垫着。”   这进口的车厘子口感绝佳,每一颗果肉都汁水充沛,鲜嫩可口。   秦听捏着车厘子的梗晃呀晃的,塞到江言酌的嘴里:“我还以为,你之前说的办法是想嘴对嘴喂我,吓我一跳。”   江言酌揉了揉秦听的脑袋,“不敢,车厘子有核呛到你怎么办,不是开玩笑的。”   秦听点头,然后又皱了皱眉,“嗯?所以要是没核的水果,你就要亲口喂了吗。”   江言酌挑眉:“明白了,下次试试。”   “明白个什么鬼啊,”秦听一脸无奈地看向他,“大可不必。食物惨死前,肯定不想见证小情侣的爱情。”   一盘车厘子很快就吃完了,秦听刚放下空空如也的托盘,江言酌就牵起他的手,用湿巾帮他细细擦拭。   秦听有时也觉得江言酌对他宠溺得过分了些,很多事情他不需要动手,只要喊一句男朋友,江言酌会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专心听他说话。   他们的假期日常逐渐回归正轨,每天都腻在一起,过得格外充实。早饭大多都由江言酌负责,午饭他们有时会出去寻觅好吃的餐馆。   他特别喜欢带江言酌去尝试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晚上他们会在家一起做饭,他主厨,江言酌寸步不离地黏在他身边打下手,一边偷学师傅的手艺,一边偷吃师傅的豆腐。   他们放假在家里时不习惯家里有陌生人出现,便没有请阿姨帮忙打扫。他们就一起收拾房间,反正现在智能家电多种多样,他只负责充电,江言酌负责使用。   衣服床单都是江言酌负责清洗,完全不用他操心,他还得抢着帮忙晾晒。   江言酌有工作时,他就窝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书,时不时地给他倒水递文件。   一直以来都是独立的两个人,如今做什么事情都要对方的参与。   房子这么大,两个人几乎只占一个人的位置,无时无刻不在摞着叠着相互依偎着。   秦听看着眉眼温柔的江言酌,心里不由得感慨,有这么个事无巨细,温柔体贴的男朋友,挑他的错都很艰难,完全没留给他找茬的机会啊。谁让他的男人就是这样无可挑剔的呢。   不过,有一个茬还是可以找的。   秦听抬手摩挲了一下江言酌的下巴,缓缓开口:“看电影,好没意思哦。”   江言酌顿了顿,“那听听想做什么呢。”   “是啊,做什么会有意思呢。”秦听朝着他的男朋友露出无辜甜美的笑容。   他的手撑在江言酌的腿上,缓缓起身,攀上了他的脖子,跪坐在他的身侧,他开口问道:“你猜呢?”   男孩子微启的唇离他很近很近,清甜的气息落在他的脸上,忽近忽远。江言酌喉结上下滚动,眼睁睁地看着秦听一脸单纯地望着他。他的睡裤不知何时褪去的,现在露出了修长白皙的双腿。   江言酌逼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听听是又想要了吗?”   “哟,看都不看我,”秦听挑着好看的眉眼,甜甜地笑出声:“原来阿酌不想要我啊。”   一想到下午刚折腾了男孩子许久,江言酌喉结滚动着,“你身体吃不消。”   “男朋友可真贴心。”秦听吻遍他的耳朵后,擦了擦嘴上的水渍,从抱枕下拿出他事先藏好的领带。   江言酌眼神晦暗不明,“这条是你送我的那条。”   秦听挑了挑眉,霸气回应,“你不是一直在等我给你系上么,乖。”   他贴了贴江言酌微凉的唇瓣,一触及离后,迅速地将领带覆上了他的眼睛,绑在脑后。暗纹在暖灯照射下,流光溢彩的。江言酌本就是冷白皮,雅致的纯黑遮住他格外动情的眉眼,显得他更加清冽冷淡。   秦听痴痴地笑着:“我就知道你戴上最好看了。”   江言酌的心软作一团,他的手扶着他的腰,只想亲亲他的男孩子。   秦听看到他在寻找自己,使劲捏了捏他的下巴,“不可以哦,是你说不想要我的。”   目光落在江言酌那双漂亮的手上,秦听笑着从把沙发上的浴巾捋到一处,绑住了他的手腕。   江言酌皱了皱眉,视觉被剥夺,让他兴奋着激动着,却又格外不满。尤其是他现在竟然连碰也碰不到秦听,声音都在发颤,他迫切地解释着,“不是的,我……”   秦听轻咬他的唇瓣,“嘘,阿酌,总是你闹我,也该我闹闹你了吧。”   江言酌愣住了,只感觉血液都在奔腾叫嚣着,疯狂地渴望着他的听听。   秦听趴在江言酌耳边声音低柔地蛊惑他,“你不许乱动,不许碰我,听见没。”   这种要求,对江言酌而言无异于上刑,他艰难地嗯了一声,呼吸急促,头脑一片空白。   秦听沿着他的下巴往下吻,沿着他的肌肉线条啄吻,白皙的双手柔软轻盈的四处流连。江言酌呼吸急促,胸膛急剧起伏,俊脸绷得紧紧的,结实的肌肉,此时僵硬无比。   看着江言酌欲望不能地沉溺其中,秦听也感觉浑身燥热,他十分满意地抚摸着他煽风点火撩拨出来的杰作。他暗自思忖着,他该跑路了,再这样下去他很难体面地收场了。   他本来就是打算逗逗江言酌的,谁让他成天把自己折磨成惨不忍睹的鬼样子,在痛苦与舒适间徘徊。   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是江言酌占主导地位,现在也让他尝尝这种被支配的滋味。小小的惩罚他一下。   “好困啊,我要睡觉去了,晚安男朋友。”说罢,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他完全不担心江言酌挣脱不开,他绑得本来就松。   毫无征兆的,温软的男孩子从他的身边离开。江言酌愣怔了许久,完全没想通是怎么回事,他的心情急剧下沉,仿佛从云端直接跌到了谷底。   他猛地挣脱绑在手腕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取下领带,努力平稳着气息,颤抖着双手将领带捋得平直,起身放在柜子上后,迫切地寻觅着秦听的身影,手落在主卧门把手,却没打开门。   他柔声道:“听听,开门。”   秦听早就把主卧的门锁上了,钥匙也在他手里,听到江言酌的脚步声逼近后,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个我先睡一两个小时,你先去处理文件吧,你睡前敲门,我会给你开的哦。”   江言酌的额角疯狂跳动,浑身燥热难耐,他叹了口气,“听听,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彻底拥有秦听后,冷水澡再也无法排解他的困扰。他对秦听总是有着无休无止的渴求。   屋里静悄悄的,他把脑袋抵在门上,声音似在央求,“听听,让我抱抱你。”   “听听,我好不舒服。”   “听听,我想你。”   声音可怜到了极点,江言酌在门口喊了几句他就心软了,秦听觉得自己真是自讨苦吃,他从床上翻身而下,倚着门的江言酌瞬间扑了过来。   他被江言酌大力地抱到了床上,江言酌的呼吸滚烫得惊人,眼底都在发红。秦听有些心疼,也很无奈,到头来买单的还是他自己。   “来吧,就一次哦,不可以太过分。”   “好。”   得到允许,江言酌急不可耐地吻上了男孩子柔软的唇。   *   两个小时后,秦听独自躺在了侧卧冰冷的床榻上。   他捂着脸羞愧地埋进了被子里,他太愚蠢了全然相信这妖精在床上的鬼话。以至于最后事情的发展出乎他和江言酌的意料。   江言酌在门外徘徊,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听听,你上完药了吗?”   侧卧的门离床很近,秦听瓮声瓮气地回答:“上完了。”   “我可以进去吗?”   “门都没有,休想。”   江言酌有些懊恼地揉揉额角,回想着刚才怀里的男孩子,浑身上下都在出水,刚才水里打捞出来一样。秦听红着脸,愣怔地啪嗒啪嗒掉眼泪。   他是真的有点慌,也完全预料得到男孩子一定会羞愤地躲起来。   秦听一脸郁闷,他现在听见江言酌的声音,就能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的男朋友用着最迷人的声线跟他告白,会一辈子宠着他。   头脑空白,身不由己的他,就做出了那种事。他要臊死了,从没这么羞耻狼狈过。   他们主卧的床垫是彻底报废了,原本的褥子下午就弄脏了,只铺着一层薄薄的被子,面料偏还不吸水,全都渗透到床垫里面了。   江言酌:“我错了,听听,别不好意思了。”   秦听咬着被角,“你就是故意的,我都说我不行了,你就是不放手。”   其实男孩子每次都会说不行了,但这毕竟也是情趣的一种。可这一次他确实大意了,他知道他的听听素来爱干净,他也完全没想过要把他欺负成那个样子。   等他们都缓过来后,江言酌安抚他也无济于事,男孩子捂着脸可怜兮兮地抹眼泪。   属实意外,判断失误。江言酌叹息道:“我的错。”   秦听感到特别难为情,气鼓鼓道:“哼,就是你的错,白天总是追着我喝白开水。晚上吃饭时,又一碗碗地喂我汤喝,你心里没数吗。”   “让你停,你都不搭理我。”   江言酌一时哑然,“我刚才体会过突然停下的滋味有多难受,所以不忍心让你体会。”   秦听眉眼恹恹地埋在枕头里:“哼,我告诉你啊,我要和你冷战了,先别和我讲话啊,我理都不理。”   呜呜,让他缓缓吧,可是没脸见人了。   *   害羞的男孩子一时半会哄不好。   江言酌默不作声地搬来凳子坐在秦听的门口,恨不得化作望妻石,望啊望啊。忽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巨大的TIMI声,这是王者荣耀游戏启动的声音。   他靠着门,小声问道:“听听,是想玩游戏吗,我带你排位上分,好不好。”   秦听懒懒地回答:“才不要,我要找别人玩。”   江言酌蹙了蹙眉,继续柔声商量道:“万一别人坑你呢。”   秦听轻哼:“坑就坑,我有的是厉害的小哥哥小姐姐带我玩。”   江言酌皱了皱眉,心里不是滋味,他的耳朵趴在门上,许久没听到游戏开始的音效,刚放宽心。   就听见门内鲸鱼app专属的消息提示音。   江言酌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启动了鲸鱼app,打开坐标和秦听的聊天记录,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前天秦听问他这么久不直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对他一如既往的关心。   网络里的坐标他跟秦听解释,这一个月三次元太忙,过段日子再直播。   现实里,他的听听躲在卫生间里跟“另一个男人”聊了五分多钟!!   五分多钟,可以让他们拥抱亲吻许久许久。   要不是他过去打断,鬼知道他们还会聊多久。明明跟自己说过的话题,男孩子居然还会和“另一个男人”说,言语虽无半点暧昧,但就是很可气。   江言酌等啊等,也没看见秦听的消息传来,而屋里的消息提示音不断。他迟疑地晃了晃手机,以为是网络不佳,忽然看到群里的消息提醒。   秦听在坐标粉丝群里发送了全体消息。   [qin听:@全体成员,有没有心地善良的小哥哥小姐姐想玩游戏啊,求带。]   群里瞬间炸成一锅粥。   [w: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s :坐标大佬也请了好久的假]   [r:你也消失不见,不知道的以为度蜜月去了]   [e:呜大老板贴贴]   ……   [qin听:之前是期末考,放假又去山里了,没抽出时间和大家聊天啦,我怎么忍心抛弃你们。]   [qin听:好久不见,想你们了]   [qin听:我心情不好一晚上了,跟你们说话瞬间就开心了,你们好好呀,好喜欢你们。]   [qin听:你们真是世界上最暖心的小天使,比我身边的某个烦人精可爱太多了。]   ……   江言酌抿唇不悦:+_+   看着群里秦听说他心情好些,江言酌小心地问道:“听听,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不许再跟我提水!”   屋里传来男孩子凶巴巴的声音,江言酌无奈地扶额。他被气糊涂了,又不小心踩到小猫咪的尾巴了。   明晃晃的区别对待,他的听听怎么像个渣男,还是个穿上裤子不认人的小坏蛋。   江言酌麻木地看着他们欢快地畅谈。   [n:大老板有情况了么,你说的烦人精是谁啊。]   [qin听:一个冷心冷清残忍凶悍的魔头]   江言酌:……   [qin听:逗你们玩呢,不想讨论这些啦,有想玩游戏的么,一起吧。]   江言酌五味杂陈,他难道就不值得再多讨论一下么,不提及姓名也是可以提及身份的啊。   群里忽然冒出一个刺眼的ID   [大老板今天给我生猴子了么:老婆,我来了想你,亲亲]   江言酌压着火气,群里的人都是最开始看他直播的一批人,跟他走到现在。   江言酌忍着把他踢出去的冲动,把这个人禁言一小时。   眼见他们在讨论上哪个区的号,江言酌忙不迭地私发秦听消息。   [坐标:你是想玩游戏吗?]   [qin听:想玩,今天心情不好,想去王者峡谷里快活。]   江言酌木着脸,回复他。   [坐标: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qin听:因为爱情这杯酒,好苦好涩,算了不提伤心事,我要找大家玩游戏去了。]   江言酌心塞了一瞬,他怎么都不和坐标寒暄一会了呢,只想着去找群里不熟悉的人组队。   [坐标:我带你玩吧,双人排位上分快。]   [qin听:咦,大神你不是从来不带人双排玩游戏的么。]   [坐标:你不一样。]   发完后,江言酌忽然觉得这话并不合适,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家的聊天功能里不增加一个撤回选项。   [坐标:你一直是我的榜一,一年多以来,你从来没提出过让我带你的要求,也不用我帮忙打段位,我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坐标:既然今天你想找人陪你玩,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陪你一起。]   [坐标: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就当给我个带你的机会,也算是满足我的心愿。]   江言酌思忖着,他的男孩子最是心软,坐标若是这样说话,他一定不舍得拒绝。   果然,秦听很快就发来了消息。   [qin听:好的]   江言酌刚送了一口气,就看见秦听又发了一条消息。   [qin听:可是我已经拉了四个朋友建房间了,不好意思反悔,可以等我下一局嘛,大神(*^ω^*)]   江言酌抖着手发送同意,然后他就听见了屋里游戏正式开始的声音。   然后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听听带着耳机跟他们欢快地聊天。   “中路小姐姐控得真好。”   “打野小哥哥,玩得真棒。”   “这波操作也太秀了吧。”   ……   江言酌一点也不怀疑,他的男孩子是故意夸给他听的,他的心里咕咕地冒着酸涩的泡,不敢怒也不敢言。他转身回书房拿耳机,等着下一把和他一起玩。   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漫长,他的听听好厉害,居然能不重样地夸了他们14分钟。   江言酌已然麻木,手机屏幕亮起,他的男孩子欢快地邀请“另一个男人”玩游戏,而他只能孤苦伶仃地守在他的门外。   [qin听:大神大神,我好啦,你还在等我嘛(* ̄з ̄)]   看着男孩子发的个亲亲的网络符号。江言酌手机屏幕险些被捏碎,此时屏幕依然完好,只不过他的心碎了一地。   [坐标:我在,你好了么,想玩哪个区。]   [qin听:Q区吧,晚上热闹,厉害的人多,你说对不对呀。]   [坐标:对。]   听听说的必须是对的,只能是对的。   江言酌点进了秦听发送的游戏链接,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与此同时,他的耳朵里忽然出现了两道声音。屋里的秦听在跟坐标说话,耳机里的秦听在跟他说话。   男孩子嗓音微哑,“大神晚上好呀,   江言酌迟疑了一下,打字发送:[晚上好。]   秦听:“我开游戏了哦。”   秦听也没强行要求他开麦聊天,江言酌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一直想过些天再跟他坦白的。   江言酌起身去到了一杯温水放到门口的凳子上,柔声开口和屋里的男孩子说话,“听听,我去书房里处理文件,睡觉前来陪你,好不好。”   秦听淡淡地哦了一声。   江言酌听见自己的声音透过秦听的麦传递到属于坐标的耳机,他继续说道:“听听,门口凳子上有个杯子。”   江言酌一步一回头地往书房走,仍始终没有看到秦听的身影。书房里的隔音很好,他采取语音转成文字的形式和他交流,这样也不会影响他的操作。   耳机里,秦听兴奋地说:“大神,我想看你玩百里玄策,我帮你抢。”   江言酌勾了勾唇,笑着发送:[好。]   他们的屏幕一亮,男孩子就迅速帮他抢到了。   秦听许久没说话,江言酌正觉得有些奇怪,这才发现他已经悄悄地关上了麦。可爱的男孩子一定是偷偷喝水去了。   江言酌漫不经心地提着问题。   [坐标:刚才的那个男生是你的哥哥?]   江言酌莫名紧张了一下,耳机里偷偷补充水分后的男孩子嗓音清脆,“不是呀,他啊,是我的男朋友。”   江言酌唇角扬起,高兴没几秒,忽然又听见秦听甜甜地补充一句:“你才是我的哥哥啊。”   江言酌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险些将他过去,他略显狼狈地摸了一把脸。   [坐标:嗯。]   秦听嘿嘿一笑,“想不到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一起走过几百个失眠的夜晚了,谢谢哥哥过去哄我入睡。”   [坐标:不谢,有你陪伴的日子很暖心。]   秦听:“我们这是互相成全喽,可是哥哥,你现在都不哄我睡觉了呢,没有你我都睡不好了。”   江言酌面无表情,那个天天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枕着他胳膊一动不动的,把他偷走都未必知道的人又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26 17:51:51~2021-09-28 23:5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怀柔八角亭 6瓶;鹤吟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江言酌固然心理憋闷万分, 但哄人的行动却不减。   [坐标:过来,拿红。]   秦听局玩的是射手,他轻笑出声, “一红就要给我吗, 哥哥你也太好了吧。”   [坐标:嗯。]   秦听倒在被子里笑得开怀,他的男朋友好可怜啊, 没一会他的聊天框里就堆满了他的消息。   [坐标:过来, 拿蓝。]   [坐标:过来, 拿河蟹。]   [坐标:过来,人头给你。]   等秦听赶到时, 游戏里的江言酌拖着最后一丝血, 帮他凑了一个三杀。   队友震惊了。   [一匹孤独的狼(貂蝉):不是吧,大哥, 你这,你把红给射手,我不说什么。蓝你也给,你也太大方了啊。]   [坐标(百里玄策):呵, 我愿意。]   江言酌挑眉, 把队友全部屏蔽了,他只想和一个人说话。耳机里全是男孩子软乎乎的声音。   秦听夸赞道:“哥哥,你怎么这么好呀, 我好喜欢。性格温柔大气, 出手卓尔不凡,你就是我心里唯一的大神。”   喜欢,唯一,这都是和坐标说的,江言酌顶了顶后槽牙, 手都在颤抖。   秦听捂嘴偷笑:“哎,大神,您怎么位移撞墙了呢,是我说错话了吗?”   [坐标:没有,谢谢夸奖。]   秦听叹了口气:“我的男朋友可不如你的万分之一好,哥哥,你都不知道我找的这个男朋友多可恶。”   这个,还有哪个?   嗯,他不慌,他的听听是在说气话。   [坐标:心情不好,在说气话吗?]   江言酌木着这张脸,听男孩子拿自己和“另一个男人”比,他的心像是河上飘着的浮标,一直随着秦听的话语起起伏伏。   他心乱如麻,心如刀绞。   他完全沉不下心来思考,他既顾虑秦听的心情,又在分析他所说的话,游戏局势正到焦灼的时刻,手上的操作也不能停。   秦听灿烂地回答:“没有啊。我很认真的啦,偷偷跟你讲,我男朋友他不行的,他就一个会暖床的优点,如今也无了。”   ?!   江言酌彻底傻眼了,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秦听羞答答地说:“哎呀,你要是我男朋友多好。你说我要是算把他踹了,我有机会成为你的男朋友吗,我又甜又可爱特别疼人的,选我不亏哦。”   手机屏幕暗了,他霍然起身撞到了桌子上,堆积着的文件轰然倒塌,掉落一地。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如海啸地震火山爆发一般令人猝不及防,危在旦夕。   实在忍无可忍,江言酌倒吸一口凉气。拿起手机准备好好地审问一下他的男孩子时,刚打开麦的一瞬。   秦听:“嘿嘿,吓到你了吧,我刚才在跟你开玩笑呢,我还是很爱我的男朋友。大师都算过,他就是我的正缘。我很爱他,他在我心里没有任何缺点的。”   “哥哥,我以后再也不能跟你聊天,打游戏了。我的男朋友很能吃醋的。”   一席话仿佛春风拂面,瞬间抹平了江言酌的焦躁不安。   可是,他这一晚上情绪跌宕起伏的如同基金股票一般,让他在窒息的左右两端反复徘徊。   他的心好像割裂成两半,一半暖的烫手,另一半凉得惊人。此时此刻他头皮发麻,不知冷暖。江言酌觉得自己快被男孩子折磨疯了。   男孩子撒娇般的声音又悠悠地传来,“可是哥哥,我好舍不得你呀。我不介意你加入我们的,你要介意的话,当我的地下男友也行。”   他的听听竟然要邀请别的男人和自己一起共享他。   ……   等等,他的听听不可能不顾虑到别人的心情,也绝对不会做任何触碰道德底线的事情。   江言酌这才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坐标:?]   秦听语气格外天真烂漫,一字一句道:“可惜,我们三个不能一起做—爱呢,那在床上,我是叫你坐标哥哥好呢,还是阿酌哥哥呢?”   江言酌的心陡然一惊,男孩子笑着调侃他,“今晚的醋味儿好大啊,我的笨蛋男朋友。”   混沌一晚上的头脑终于清明过来了,他沉下心细细回忆,这才迟缓地察觉到秦听早就知道他是坐标了。他冲出了书房的门,急躁地冲向侧卧。   秦听倚在床上慢条斯理地操纵着游戏,“江言酌臭东西,不许进来,我还没消气呢,别打扰我和我的坐标哥哥甜蜜双排。”   他继续说:“坐标哥哥,你是不是死太多次了呀,这可是你第一次带我玩,我可不想输呀。”   他的戏精男孩子,可真令他头疼。江言酌欲言又止,讪讪地靠在墙上,牵起的嘴角又落了回去。   他无奈地打开麦,“哥哥带你赢。”   秦听轻笑出声:“哥哥,你的声音和我男朋友真像,不过还是你的声音更好听。要不然你以后就隔着屏幕跟我讲话吧。”   江言酌拒绝:“我不,地下男友也是渴望见光的。”他沉下心将注意力放回到游戏中去,准备快速结束战斗。   这个笨蛋居然才察觉出来,秦听慢条斯理地操作着,见他钩子一钩一个准,夹着嗓子说:“哥哥的钩子都钩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哥哥的镰刀不是刀,夺我心神的弯刀。”   江言酌绷着脸,思忖着自己真是愚蠢到了极点,像是下了降头一样,硬是没察觉出来一样。白白吃了一晚上的醋,险些没酸死自己。就这么男孩子拽着思绪走,实在是关心则乱。   游戏里的他们肩并着肩摧毁了敌方的水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好啦,坐标哥哥退下吧,我要找那个混蛋男友算账了。”   秦听的话音刚落,侧卧的门锁就被打开了。江言酌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男孩子他了。   秦听的耳尖还是红红的,哭过之后的眼睛更加清澈明亮。江言酌现在特别想抱抱他。   秦听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伸出来的手,神情倨傲地爬回床上,“哼,坦白从宽,否则挨打。”   江言酌看着他用被子挡住了身体,只露出一颗脑袋,羞涩地看着他,悬着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他缓缓开口:“那时我刚加入鲸鱼不久,老师给我布置的一项作业,让我亲自感受一下新主播的攀升途径和各个时间段流量情况。我忙完一天工作后,晚上就会玩上一两个小时,也当放松心情了。”   秦听撑着下巴听他说话,手揉着床单,他之前一直以为坐标是被生活所迫,白天打工,晚上还要当主播赚钱。   江言酌看着秦听正在发呆,他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挪了挪位置,继续说道:“虽然晚上流量大,可我玩游戏的时间不多,直播也没有什么亮点,很难留得住粉丝,直播间里的人进进出出的,但我慢慢发现有一个人每晚都会来。”   秦听慢慢蜷缩起身体,把脑袋放在膝盖上听他说话。   江言酌回忆着过往,慢慢开口:“他一开始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后来有无聊的人在直播间里说了一句玩得这么烂也能当主播么。他第一次跳出来说话,据理力争后把人骂跑了。然后还转头私信安慰我,让我不要苦恼。”   秦听站在江言酌的视角里,回看他们的过往。他头疼地捂住了脸,“原来我每一次暴露在你面前的形象,都是个能打架爱骂人的小魔王。”   “我很喜欢,”江言酌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时间久了,我们慢慢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他开朗活泼,有许多有趣的观点,看到好玩的事情也和我讨论。我们谈天论地,却从不谈及真实的自己。”   那段日子里,明明已经过了该分手时间,可南竹却迟迟没动静。他想尽各种办法也无济于事。秦听自己过得其实很郁闷,日夜思虑失眠睡不着,披着马甲在网络上努力寻开心,还结交到了他这位游戏大神。   江言酌笑着勾了勾他的下巴:“他一直认为我是个穷困潦倒的社畜。在我的直播间里总是进行巨额打赏,怎么劝也不听。”   “我只能无奈地调取他注册的账户信息,想把钱打到他的账户里,却无意间看到了他上传的身份证照片。”   可是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他有了所谓的男朋友,那段日子里他的心情很难用确切的词语描绘出来,兴奋里带有失望,庆幸里掺杂颓然。他除了躲在暗处默默陪伴,别无他法,毕竟那时秦听演得太投入,很难有人觉察出异样。   江言酌握住了男孩子柔软的手,“那个帮我打架,救我于为难之中让我很心动的少年。那个时常陪我彻夜长谈,让我孤寂无趣的人生变得格外鲜活的网友,竟然都是一个人。”   秦听长叹一声,往前挪了挪将脑袋靠在了他结实的肩膀上,“原来兜兜转转都是我啊。”   江言酌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是啊,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我如此心动了。”   “哼,在一起后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秦听疑惑地看着他。   江言酌沉吟了片刻,“本来是打算过生日那天告诉你的。没想到被你提前发现了。”   秦听抿了抿唇,“我那天拿错手机不小心看到的,抱歉。”   江言酌挑了挑眉,“不用抱歉,手机屏幕是你,指纹信息也有你,连我都是你的,想做什么都可以。”   秦听的脸微微发烫,“你没有别的事情再瞒我了吧。”   江言酌摇了摇头,“真的没有了。”   秦听欣然点头:“好吧好吧,看在你都是用心良苦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今天晚上欺负你的事,也原谅我了吗?”江言酌笑着捏了捏他的脖颈。   秦听睨了他一眼,双手搂上他的脖子,“那我今晚有没有吓到你啊,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坏渣男,馋你身子骗你感情。”   “还好,”江言酌苦笑着说,“不过,这种煎熬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不怕不怕哦,我以后不会再这么逗我的男朋友了,”秦听摸了摸他的后背,“那我们扯平啦,谁让你今晚欺负我欺负得太狠了。”   江言酌捏了捏他的脸:“小坏蛋,知道我紧张你,没心情去想得周全,你就故意捉弄我。”   秦听笑着承认,“对啊,今晚可是绝佳的时机,要换成平日你肯定早早就看穿了,那多没意思啊。”   “我快把这辈子的醋吃光了。”   可怜巴巴的语气,秦听亲了亲他冰凉的唇瓣,卖乖道:“我和粉丝群里的朋友们玩的时候可没有开麦哦。”   “哦,所以那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么。干巴巴地夸了十四分钟,嗓子都说哑了。”   秦听挑眉,“哈,你还掐时间记时了啊。   江言酌低低地嗯了一声,“这个给你。”   秦听看着他男朋友从口袋里拿出的银行卡,有点发愣,“这是?”   江言酌:“这是你给你的坐标哥哥全部打赏钱。”   “天呐,你还存起来了,”秦听十分震惊,“那我一共给我家哥哥送了多少娶老婆的钱啊。”   江言酌说了一个数字。   秦听有点震惊,这人怎么连小数点后的数字都记得一清二楚啊,他男朋友认真起来也太可爱了吧。   秦听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歪着头说道:“娶我这么一个刁蛮任性的老婆,好像不太够啊。”   江言酌指了指另外一张卡:“所以,这把我的卡也交由你一起保管,密码是你的生日。”   “不过,我觉得娶老婆这些还是不够的。我们目前还不到法定年龄,但我会努力的,迟早会把我乖巧可爱的宝贝娶到家,给他最好的一切。”   秦听的眼里瞬间泛起淡淡的水汽,“什么跟什么啊,你怎么这个样子。”   江言酌吻了吻他水润的眼睛,“我怎么样。”   “太会了吧,你是不是提前把我的生日礼物给我了啊。”   聪明的男孩子,江言酌笑而不语,本打算他生日那天坦白后,顺便把东西一起交给他的。事发突然,可他还是想先把卡交到他的手上。还好他生日那天还可以保险箱的钥匙交给他。   江言酌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秦听晃了晃神,他用力抱住他的男朋友,声音闷闷的,“你好亏啊,被我这么一点钱就骗到手了哦。”   “是我捡到了宝贝。”   江言酌搂着他的男孩子躺下,秦听翻身,乖巧地趴到了他的身上,他们的心跳逐渐合拍。   秦听窝在男朋友温暖舒适的怀抱,握着他的手,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刚开始看你直播的时候,你的名字还是字母yz,原来是言酌啊,后来为什么改成坐标呢,你这是xyz三坐标么。”   “因为遇见了你啊。”   江言酌的手还在摸着他腰间的软肉,还有往下的趋势,举止极其轻浮,心思不纯,言语里透露着敷衍。   秦听眯着眼睛,咬了咬他的下巴,“什么跟什么啊,重说。”   江言酌抬起男孩子的脸,眉眼温和地看着他,声音轻柔缱绻。   “命运的相遇真是很有趣,万事万物皆有联系,我们的关系像函数,答案又在空间解析几何里。”   他们的关系像函数。   秦听绞尽脑汁回忆着过去所学的知识,“函数里x是自变量,y是因变量,对么。”   “对。”想起那些求而不得,痛苦难耐的时光,江言酌万分珍重地抱紧了他的男孩子。   在他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的日子里,秦听是他可遇不可求的温暖。   “你是自变量,是未知数,是有那个待确定的值,也是我渺茫人生里那个不可控的因素。”   “自从喜欢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我的坐标永远因你而改变。”   秦听愣了半晌,莞尔一笑,吻上了江言酌上扬的嘴角,“谢谢你成为我的爱人。”   两条漂泊许久的小船,在烈烈海风里,在澎湃波涛中,碰撞着依偎着,冲破了晦暗无边的阴霾。   一起笨拙而努力地搭建独属于他们的港湾。   作者有话要说:  想喊一嗓子,鞠躬感谢我的宝们一直以来的支持mua~   谢谢日常在评论区鼓励支持,撒娇卖萌的宝们   谢谢一群买的飞快不见人影,安静乖巧的宝们   谢谢大家不嫌弃我写的磕绊,文笔设定也不太能经得起推敲。   祝愿我的每一个小可爱都能万事顺意,得偿所愿,疯狂啾啾啾啾啾   这本一直硬着头皮码,此时脑袋空空如也。   接下来会我沉淀一段时间,多多输入。   一个小小的心愿,合大家眼缘的 预收可以收藏一下嘛。全都1v1身心皆彼此   都耽《穿成残疾大佬后我被攻了》   自1为是阳光总裁受vs腹黑醋精大猛攻   古耽《徒弟快来,为师躺好了》   色胚诱受师尊受vs纯情腹黑反派徒弟攻   幻耽《校草室友又用信息素压我》   《小人鱼总想成攻追夫》   不喜欢也没关系,有缘我们还会相遇的。   继续啾啾啾啾啾啾 第67章 番外一(看作话)   江言酌这两天很不对劲, 总是心事重重,还时不时地对着空气发呆。要不然就一脸凝重地看着手机屏幕,耳朵里塞着耳机。   秦听去书房撞见过几次, 隔了很远的距离, 江言酌就暗灭了手机屏幕,倒扣在桌子上, 笑着把他拽到怀里, 有点作则心虚的意味。   秦听也假装不去在意, 他倒不觉得他俩感情出了问题。毕竟这男人昨晚还压在他身上,如狼似虎地要个没完。   他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江言酌的员工, 公司一切顺利, 没有任何问题。   那他的男朋友到底为何不对劲呢?   秦听没打算直接去问,他们在一起三年了, 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合拍且默契。   江言酌的一切微妙变化,他都能迅速察觉。况且江言酌现在所有事情都不会故意瞒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宠到天上。他们没吵过架红过脸,连一句重话也不舍得和对方讲。   如今江言酌神秘兮兮地搞事情, 定是觉得这件事有瞒着他的必要。   秦听思忖着探究恋男朋友的小心思, 权当是恋人间的小情趣。他给自己下了个期限,若是超过一周,他还没发觉事情的任何线索, 那他就会忍不住好好审问一下江言酌了。   结果五天都没到, 秦听就知道江言酌是想做什么了。   毕业后,秦听耐不住钱大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不得不接管钱大有手里的一些事务。秦听只挑选他感兴趣的文化产业这方面的业务。钱大有则是阔绰地买下鲸鱼旁边的那座大楼,给他当办公楼。   秦听听到这个消息时,对钱大有这贴心的举动简直哭笑不得, 这样既方便了他的工作,也不忘趁机搞对象。   因此,他经常跑去隔壁江言酌的公司吃午饭,在他的床上睡午觉,忙里偷闲地和男朋友亲昵。   发现江言酌的小秘密那天,他趴在江言酌的怀里昏昏欲睡,他的午觉一般睡得又快又沉,但他最近心里也想着事,睡眠质量没有像往日那么好。   迷迷糊糊间。他忽然觉得手指传来一种细密的酥麻感,他偷偷掀起眼皮,眯着眼睛透过缝隙去看,江言酌正拿着一根绳子小心翼翼地缠着他的手指头。   这一下秦听几乎可以确定江言酌是打算要对他做什么了。   不过,他的男朋友为什么还是这么可爱呀,买戒指量他的无名指不就好。可他像是莫名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把他的十根手指头量了个遍。   嘴里还极轻地念念有词,量完后还偷偷亲了亲他的手指,搂上他继续睡觉。   秦听的脸扣在江言酌的怀里,嘴角悄悄地扬起一抹弧度。   ——   秦听走后,韩桐漫不经心地溜进了江言酌的办公室和他商讨大事。   韩桐嘴角抽动,“七夕节求婚不好吗,多有纪念意义。”   江言酌摇了摇头,“我们七夕节都要过三天的,求婚不能挨得太近,这样岂不是显得太偷懒。”   韩桐一脸茫然:“哈?三天!”   江言酌慢条斯理地回答:“七夕节前一天是听听送我定情礼物的日子,七夕节当天我们自然要庆祝,七夕节的后一天是我们交往纪念日。”   韩桐心里艹翻了天,他们公司里的人日常就是被这对小情侣虐翻了天,虐狗从来不挑日子,时刻都能掉进陷阱里去。   “成,您随意,那就延后几天吧。”   江言酌摇头:“不行,延后就要到了中元节,不吉利。他母亲的祭日也在附近,也不方便我们将来庆祝。”   “那就提前总行吧。”韩桐一脸无语,他就不知道谁家脸求婚纪念日也要庆祝,过那么多节日,也不嫌累得慌。   江言酌心满意足地点头,然后又陷入挑选求婚地点求婚形式求婚场景布置等方面的焦虑,继续刷着短视频里查看各种求婚方法。   韩桐七嘴八舌地帮他支招,好奇道:“去年毕业怎么不求,我一直以来你们毕业就要结婚的。”   闻言,江言酌顿了顿,“去年毕业他刚接手公司,每天起早贪黑地忙,我就想着等他稳定下来,再准备求婚。”   “啧,也是有其他顾虑吧。江家如今彻底废了,已经找不到投资商,企业工厂全都倒闭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谁能想到百年企业,风雨飘摇之后,就彻底完蛋了呢。”   “去年江儒诚那几个倒霉儿子还大言不惭地找你帮忙,不要脸到家了,谁承想如今全犯了事牢里蹲了呢。江儒诚也因为经济犯罪被逮进去了。他们落得这样的下场,想必你也没少帮忙吧。”   江言酌微不可查地笑笑,“他们做过的事,终有痕迹可寻,况且你们韩家也没少出力。”   韩桐挑眉,“谁知道他们的恩怨呢,江家不得善终的这个局面,还是预料得到的。如今你彻底无了后顾之忧,终于可以求娶你的小宝贝了哈。”   江言酌莞尔一笑,继续做着他的功课。   ——   秦听对江言酌要做的事情心知肚明,却又得藏好情绪。   江言酌这人没有年龄焦虑容貌焦虑,忽然有了求婚焦虑。   他看着江言酌这些天各种稀奇古怪的举动,好笑又心疼。   曾经稳重从不慌张的男人如今做事错漏百出。许是因为脑里想着事情,不是呆愣地撞到透明玻璃门上,就是做菜把糖当成了盐,洗澡后裤子忘穿就往书房里冲。   秦听看得是心惊肉跳,生怕江言酌弄伤自己,又有点不忍直视。恨不得当即拉着他就去扯证,其实他们之间完全可以省去这些弯弯绕绕。   但又不忍心看着他的计划落空,只想着成全他的心意。   一来二去,两个人全都吃不好,睡不好,唯有靠做—爱释放全部压力,他们抵死缠绵。沉浸在爱河里是他们最轻松惬意的时光,不必追求复杂的浪漫。身体和灵魂的双向触碰已是永恒。   ——   江言酌知道自己最近的表现很糟,也知道他的听听最是聪明,兴许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也能看穿他的焦虑。   自己一出现状况,也是第一时间跑过来抱抱他贴贴他,却从不多探寻什么。   折腾了许久,秦听好不容易被他养胖的身体,不知不觉又日渐消瘦起来。   想来想去,江言酌立即决定舍弃那些华而不实的形式,气球蜡烛烟花满屋的玫瑰固然美丽绚烂。却不能持久拥有,够不成他们日后能回味的独家记忆。   江言酌很自私,就是想霸占秦听的未来。   未来是他,回忆里也都是他。   于是,在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他牵着秦听的手去了一个地方。   一路上秦听的心跳疯狂跳动,他的情绪莫名的比他当年主动跟江言酌告白那晚还要激动。   他早已知道江言酌会对他说什么,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秦听的心脏是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江言酌牵着他来到了一处古典的中式庭院,他们推开大门的那一刻,秦听彻底傻眼了。   这里竟然和他原本的家,也就是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十八年的家,大致景象高度重合,仅仅只有一些细节处的差别。   江言酌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手,穿过月拱门,走在青石板铺盖的小径上,路旁的石桌石凳摆着一副棋盘。   庭院深深,一草一木皆有深意,每一处建筑皆有考究。   秦听从前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倚着亭廊的柱子,喂池塘里的锦鲤,给他们编号,取着稀奇古怪的名字。   灰白的墙角处竹影斑驳,四周皆是浅淡的草木香气,带有的雕花的门窗微敞着,透露着古韵。   秦听紧抿着唇,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而且这一次他还带了最喜欢的人回家了,他再也不是孤苦伶仃的孩子。   生病了会有人第一时间照顾他,他可以随意点着他爱吃的菜,过年过节时也不必去羡慕别人家的热络。   秦听停止了环顾四周的视线,站在亭廊里抬眼望向他身边的男人,“怎么找到的这里,和我以前的家好像。”   江言酌怜爱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说:“去年找到的这里,这座院子跟你描述的家很像,后来我又命人修缮过一下,但应该还有许多地方有差别,只等你来改造。”   秦听心里五味杂陈,这得找了多久,费了多大的功夫,况且他们去年那么忙,江家的事难免也会影响到江言酌。江家不安分,公司要忙,他又一次在他的眼皮下瞒天过海,准备了这份惊喜。   秦听的眼里泛起濛濛水汽,准备钻进他怀里时,江言酌退了一步,朝他单膝下跪。   一切分明在意料之中,秦听不可避免的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震颤。   江言酌抬头看着秦听,眼眸里依旧是潋滟光华,疼爱与神情从无遮掩,浩浩荡荡地袭来,恨不得将秦听吞噬。   “听听,我知道我最近表现很糟糕,状况百出,让你担惊受怕。我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像是一个呆愣的毛头小子,忽然藏不住了秘密。”   秦听眨了眨眼睛,细小的水珠粘在他的睫毛上,他的心一直都被江言酌牢牢地托住。   “我知道你早早的猜到了,也一直在努力配合我。这里其实还没建造完成,我本打算结婚时送给你。可我现在就想和你一起搭建我们一辈子的家。”   “听听,我想换种身份照顾你,我想成为你一辈子的爱人,我现在可以有这个机会吗?”   阳光落在江言酌锋锐的眉骨上,将他沾染得愈发温柔,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眼底充斥着忐忑不安,连举着戒指盒的手都在颤抖。   秦听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左手抹了一下,右手又抹了一下,这才堪堪擦好。鼻音很重,“怎么你的每次惊喜都搞得跟惊吓一般,呜呜我手擦了眼泪抹了鼻涕,我手好脏,我怎么戴戒指啊。”   江言酌头脑空白了一顺,肾上腺素在体内疯狂飙升,血液都快冲出血管,他艰涩地开口:“听听,你答应我的求婚了。”   秦听瘪着嘴巴,举着黏糊糊的双手朝江言酌晃了晃,看向四周,巡视着哪里洗手,傲娇地回复:“你这么笨,今后没我怎么行啊,我要不答应,我这些天都怕你把厨房炸了,受伤还得我照顾你。”   江言酌依旧跪在地上,把戒指暂时放回口袋里,拿出纸巾帮他擦拭着手,颤抖地擦完后,将戒指重新掏出,吻了吻他的手背,郑重地为他的听听戴上了戒指。   秦听看着手上的戒指,笑容灿烂拽起了江言酌扑进了他的怀里,“你最好说到做到,不许惹我难过。”   江言酌轻笑出声,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舍不得,我永远都是听听的了。”   秦听咬了咬他的下巴,好笑道:“是呀,我的笨蛋爱人。”   ——   两家人见面商量婚事的那天更是异常的和谐。   江言酌特意打电话给他的舅舅,询问他能否回来主持他的婚事。毕竟他不是真的没有亲人。   言舅舅立即拖家带口从国外赶了回来。令江言酌出乎意料的是江言酌的母亲,言蕴也跟着回来了,但在饭桌上却一直保持着沉默。   钱大有和言舅舅二人侃侃而谈,一桌子人围着秦听和江言酌夸,从长相性格能力各个方面,夸个没完没了,秦听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快要夸薄了。   总而言之,他们二人实在般配,天生一对。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每个人都眉开眼笑,心满意足。   江言酌自知他的家人根本不会对秦听有任何意见,因为秦听是他的爱人。他的舅舅母亲整个言家对他都抱有亏欠。舅舅甚至把国内的全部产业都交给了他,告诉他这是他从没见过面的外公留给他的,留给言蕴的孩子。   江言酌送他们回了住处后,言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似有话想和他说。   江言酌抬眸,淡淡叫了他一声,“母亲。”   言蕴从来没想过江言酌还会开口叫她一声,愣怔了许久,莫名想起她狠心将五岁的江言酌丢下后,他经常哭着打电话奶声奶气地哭着找妈妈。   她也心软过,后悔过,应该带着江言酌回一起走的,可想起他身上留着江家人的血,她就憎恨他,也憎恨自己。   再后来江儒诚总会以江言酌为借口,逼迫她回去,回到他打造的牢笼里。她没得办法,最终选择了自己。   对于江言酌只有愧疚与抱歉,除了经济上的弥补,她什么也做不了。   江言酌已经不需要她这个失职的母亲了。他已经过了难过时哭着找妈妈的年纪。   今日看到江言酌如此出类拔萃,眼神望着她时是冰冷的,纵使在微笑,但那笑意始终不达眼底。言蕴心里五味杂陈,像是有人拿着刀将她的心捅烂了。   言蕴咬着唇,强忍着眼泪,“小酌,对不起,我选择了最差劲的一步棋。”   江言酌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您选择了聪明女人最该选择的一步棋,离开那个人渣。”   岁月从不败美人,纵使言蕴已然四十多岁,可她依旧眉清目秀娴静温柔,举止投足里透露着女人的端庄优雅。   听到江言酌的话,言蕴的眼泪瞬间止不住了,面对着比她高了一头的儿子哭得很是狼狈,“可是我选择了身为一个母亲最糟糕的一步棋,我该带你走的。”   江言酌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远远地递给她,“不重要了,都过去了,江儒诚会在监狱里度过残生,为他做过的恶事买单。”   “我现在很幸福,我终于有家了。您可以彻底抛下过去了,永远朝前看。”   “我的婚礼您也不用勉强参加了,您的出现会让我很有压力,我不想在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里,回想起过去的种种。”   言蕴知道他的儿子失望过心寒过,幼年的他对母亲的思念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痛苦里消磨殆尽了。年少时的江言酌几乎已经不会再笑着看向任何人了,他变得沉默寡淡,什么也不会牵动着他的心绪。   唯独今日看向秦听时,眉眼温柔,时刻都在微笑。   这世上能牵动着他情绪的人也就只有秦听一个了。   言蕴整理好表情,挤出苍白的笑容,看着高大的男人转身的背影,忽然不顾形象地喊道:“那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江言酌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他看着远处趴在车窗上昏昏欲睡的秦听,缓缓开口:“我知道在我以前上学时,您经常会派人来拍我。您生我不易,养我五年,经济上从未亏欠我。以后想见我,我会带着听听去看您,就这样。”   至于别的他就无能为力了。   江言酌大踏步地朝着秦听走去,坐回车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额头鼻尖嘴巴,情绪低落,又有不安,拼命地汲取着秦听的温暖,疯狂充电中。   秦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疼得要命,用力回抱着他,低声安抚他。   江言酌缓缓开口:“听听,我心情不好,我想听你多说说话。”   秦听眉眼弯弯地开启了碎碎念模式,“阿酌,过段日子,我想养猫女儿和狗大儿。小猫咪乖乖软软的,可爱死了。”   “它和我谁可爱,你不是说过的我是最可爱么,”江言酌咬了咬他的耳朵,故意惩罚他。“   真是醋得长本事了,跟只猫咪也能醋起来。   秦听被咬得打了个哆嗦,好脾气地改了口:“好吧好吧,养它们不仅不能指着他们为我们养老送终,还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也太难过了吧。”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池塘里养只乌龟大宝贝,它肯定能把我们送走,以后还可以让它看家护院,带领它的一群红鲤鱼老弟。”   “还有我爸今天一口一个大儿子地叫你,把你舅舅都看呆了,一脸羡慕嘿嘿。”   “还有哦今天的那道松鼠鳜鱼做的有点一般,不如我老公做的好吃。”   他的听听趴在他的耳边跟他碎碎念着,不知不觉间,江言酌低落的情绪烟消云散,他嘴角悄悄上扬,吻了一下他白皙的脖颈,“好,老公明天就做给你吃。”   “老公,婚礼我想去掉乱七八遭的形式,什么也不必多说,我要简单粗暴地热吻你,所有人欢呼雀跃为我们鼓掌的那种!”   朦胧的月光透过车窗,薄雾轻盈笼罩,轻轻浅浅地点亮车内。   秦听笑意盈盈的脸在冰冷的夜色下,依旧光彩照人,江言酌每每见他,便舍不得错开眼睛。他笑了笑,当即捏着他的后颈将他压在了车窗上反复演习热吻。   对于秦听的提议,他欣然同意。   他们无需当着所有人的面子许下承诺,他们早已经对着彼此说过千遍万遍。   他们会从红毯的两端坚定地走向对方,交换戒指后,炽烈地拥吻着彼此,至此生死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看作话宝们啾啾(作话免费,不花钱哒)今天码了好多字哦嘿嘿mua。   ——————————————————————   秦听和江言酌度过的第一个冬天,是几年一遇的冷冬。   江言酌每周总有那么一两次要陪他上课,倒也自觉不打扰秦听学习,就坐在他的后座盯啊盯。   系里的老师都知道系草秦听同学有这么位离不开人的黏人精男朋友。   老师调侃同学打趣,秦听也没舍得撵过江言酌,毕竟他俩脸皮都很厚嘛。   这一天,江言酌也来陪秦听上课,鉴于这堂课是选修课,也没有考试压力。秦听和江言酌坐到了一起,在课桌下拉手手,踩脚脚玩得不亦乐乎。   等下课时,他们这才发现外面已经飘落了雪花,四周都是白茫茫的。秦听笑眼弯弯地团了个雪球准备打江言酌的后背时,突然有一个人窜到了他的面前。   他快要抓住自己手腕时,被江言酌一把推开了,狠狠地跌落在雪地里。   江言酌将秦听死死地挡在身后,不想让南竹的一寸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他皱着眉头,看着南竹一副形销骨立,憔悴随时被风吹倒的样子。   南竹这学期便再没有来上过课,南家也已经为他办了休学,没有人知道南竹到底怎么了,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南竹在雪地里咳得惊天动地,他踉跄地爬起来,“秦听我有话跟你说。”   江言酌冷着脸,“你消失一个学期,一回来就他做什么。他没有什么话好跟你说的,你有问题找我。”   “你解决不了,江言酌,我有话跟他讲咳咳。”南竹脸色惨白,声音哀切。   江言酌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外面很冷,你有话就快说。”   他们站在大雪茫茫的空地上,雪花还在纷纷飘散。   秦听默默地摸了摸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焦躁不安的男朋友,然后抱住了江言酌,努力贴在一起取暖。   南竹看见一双白嫩的手从江言酌的身后伸了出来,脑袋里的一根线瞬间绷断了,他嗫嚅着问:“你们在一起了。”   江言酌淡淡地回答:“是,还有什么问题。”   “好啊好啊,咳咳你们都是成双成对的,咳。”南竹弯着腰,在雪地里咳得声嘶力竭。   江言酌挑眉:“你不也有男朋友么,你自己当初选的真爱。天寒地冻的不找他取暖,来找我们不痛快做什么。”   南竹笑容惨淡,“霜幸和我爸在一起了。”   江言酌:=_=   秦听:!?!   秦听大为震撼,三观都要裂开了,原来这就是霜幸所说的解决办法。   霜幸是不是看见他和江言酌在一起了,便以为要找更强的人才能压住南竹,完成分手,所以他费劲心思和南竹他爸搞在了一起,毕竟南竹他爸单身多年,是个典型的钻石王老五,还符合他所说的经验丰富的要求。   在主线狗血的世界里,主角过得依然很精彩啊。   现在这一幕是儿媳文学么。   真是够雷的。父子俩争一个人的场面可不要太好看。   “哈哈哈可笑吗,你们觉得,养了我二十年的父亲看上了我的人,我带霜幸放假住回家,我父亲救了溺水的霜幸,不过两周,他们□□地在客厅里搞了起来。”   秦听安静地趴在江言酌的后背上,听着南竹声泪俱下地诉说,一时间不知自己什么感受。他忽然想起力海大师曾经说过,霜幸遇到他的正缘与水有关。   原来,啊这。   江言酌木着脸,忍着嫌恶的情绪,看向南竹的目光缓和了些许,半是同情半是无语,但更多的是想远离,带着秦听远离他们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   “事已至此,你向前看吧,别再来打扰我们。”   说完,便要拉着秦听转身离开。   南竹不知道在雪地里站了多久,腿脚都有些僵硬,他只想再看秦听一眼,想和他说话,他的舌尖都快咬出了血,他踉跄地挡着江言酌的面前,哀求道:“我想再看看他,你让我看看他。”   “秦听,你还会心疼我吗?”   “秦听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秦听无语且尴尬地拉上了帽子和围巾,拽着旁边怒火冲天的江言酌,生怕他一脚将南竹踹吐血   他们是真的不想与南竹再有任何不必要的牵扯。   江言酌将秦听死死地护在怀里。   秦听看到男朋友醋成这副样子,偷偷跟江言酌说话,再让他帮忙传递。   江言酌冷冷地告诉南竹,“他没喜欢过你,从来没有,喜欢你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但就算那个人不离开,你也会落得今天这个结局。”   “他一直在扮演喜欢你的那个秦听,可你最终还是对他憎恶了,问题不在于有没有亲密接触,而在于你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   “也就只有喜欢你的那个秦听痴痴地留恋你,他遇见你的那一刻,比你以为的早的多。”   江言酌声音低沉,仿佛含着千年寒冰,不带一丝情感地复述着怀里人所说的话。   南竹听到的答案终究还是和梦里的那一幕幕重合上了。   一切皆如他们所说。   他终究错过了那个最喜欢他的男孩子。   “求求你们咳咳,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还能再见到他吗?求求咳咳咳。”南竹弯着腰猛烈地咳嗽起来,快被风压垮了。   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曾经的颐指气使都烟消云散,如今只有落寞灰败。   秦听叹了口气,小声开口。   江言酌顿了顿,将话转达给了他,“××西山墓园,那里埋葬着你想见的人,真心喜欢你又得不到你善待的人。”   说完话,他半搂着秦听急忙地离开,雪地里只留下他们亲密依偎的脚印。   ——   南竹半梦半醒地回到了他的出租屋,地上酒瓶成堆,屋子如同冰窖一般,他麻木地换上干净的衣服,订了最近的航班直奔江言酌所说的地方。   这个季节,天寒地冻西山墓园也是一片寂静肃杀,况且这又是山路,没有车会在这个天气上山。   西山风雪不停,南竹到了墓园时已经快冻成了冰人。管理墓园的人睡梦正酣完全不知道园区里溜进了一个雪人。   秦听母亲墓碑的不远处有一个名叫秦听的男孩子埋葬在这里,与旁人不同,他的墓里并无骨灰。世上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可他的灵魂确确实实存在过,只是少有人记得。   南竹发了疯的寻找,终于看到了墓碑上秦听的名字。他僵硬地坐在空地上,泪水汗水鼻涕全都风干在了脸上,他麻木的丧失了全部感觉。   他颤抖着双手,咬着牙去抠开秦听的墓碑下的石板,僵硬的手指没一会就鲜血淋漓,手指头血肉模糊起来,他终于抠开了那个木板,石板下面的骨灰盒里只有一本日记,一个男孩子的暗恋日记。   日记封面的贴着一个害羞地躲着镜头的男孩子的照片,他的额发抵至睫毛,眉眼低垂着,侧脸姣好,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南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是他,这才是喜欢他的那个秦听,娱乐园里羞答答和他告白的秦听,对他一见钟情的秦听。   他用衣服努力擦干手上的血渍,不想弄脏日记,可手指破裂的小口子遇到冰冷如硬板的衣服面料,撕开的更大。南竹只好用袖子抱着手艰难地翻看他的日记。   南竹想起来了,他将上辈子发生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他颤抖地双手一页一页翻完后,忽然抱着日记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对不起,小耳朵,对不起咳咳。”   小耳朵是他为秦听起的。   他曾经笑着调侃:“勤听勤听,希望你多听听,既然如此,我以后叫你小耳朵吧。”   秦听开心地使劲点了点头。   游乐园初见那天。   秦听摘下玩偶头套,怯懦地开口,“我叫秦听,我可以加你个联系方式吗。”   南竹等人等得不耐烦,忽然看见一个长相精致的男生,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和他讲话,长了一副他喜欢的那种乖巧的脸蛋,鬼迷心窍地答应:“好啊。”   始于一见钟情不假,更多的是见色起意。   秦听好骗又好欺负,南竹骗他自己寄人篱下,生活悲惨。纵使他穿着一身大牌,秦听也傻傻地相信了,甚至愿意跟他去几百块钱的小旅馆开房。愿意跟他出入乌七八糟的场所,却也毫无怨言,眼圈红红的,窝在他的身边。   时至今日,读完秦听的日记,南竹这才发觉秦听早就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知道他谎话连篇,其实他早早地喜欢上自己。   只是因为几校联合的市运动会时,他背过秦听去医务室。   南竹只记得自己刚跑完比赛,忽然被老师叫住,送一个低血糖倒地的志愿者去医务处休息,他那时根本就没见到秦听的脸,是别人将秦听扶到了他的背上。   可这就是秦听暗恋南竹的开始,秦听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那个体温滚烫,霸气潇洒的男生。他们并不是一个学校的,秦听不能时刻见到他,他就在他们的论坛里潜伏着,留意与南竹相关的一切动态。   南竹今天又打架了。   南竹今天又气哭了几个跟他告白的追求者。   南竹今天又被主任拖到国旗下念检讨了。   ……   秦听的日记里,简直记录着不良少年南竹的种种恶行。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坚定地喜欢着南竹,也下定决心在毕业于他告白,告白成功与否不重要,他只想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南竹面前,亲口说一句,我喜欢你。   然后悄悄离开,终结他的暗恋。   可他万万没想到,南竹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愿意做他的男朋友。   秦听完全不敢相信,一切就是梦一样,整日于南竹浓情惬意,被他宠着爱着呵护着。   却从未想过,这一切也是他噩梦的开始。   南竹玩够了他三个月,又将他狠狠抛开,和别人在一起了。   秦听做了一场梦,终究是再也走不出来了。   他没在南竹面前要死要活,只是窝在角落里看着他换了一任又一任,他莫名天真地认为南竹是真的爱过他,终有一日会找他。   等啊等,等到了确是南竹前任的冷嘲热讽。   喜欢一个人好累,知道自己喜欢一个渣男更是绝望。   从小到大,倔强孤独长大的他忽然发觉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不认识自己了。   他觉得该结束他荒唐可笑的十九岁。   人生本该灿烂,他只想枯萎着躲进泥土里,不必再忍受灼热的阳光,因为那是他求之不得的温暖。   ——   南竹跪在秦听的墓碑前哭得声嘶力竭,喉咙里全是血腥的味道。他把秦听的日记藏在他的怀里,不想让雪水湮湿掉它,这是秦听见证存在过的最后痕迹。   一字一句都是与他相关。   秦听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会喜欢品行拙劣的他。   “小耳朵,很可笑吧,当初我骗你我是寄人篱下,想博取你同情可怜,没想到竟一语成谶了,我是真的寄人篱下。”   “我的父亲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是从他远方亲戚那里抱养过来的,他本想隐瞒这一切的,是我太不争气。”   南竹回想着南齐昌将霜幸护在怀里,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只为和他斩断一切关系。   因为他现在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丝尊严也荡然无存了。   “我现在彻彻底底失去一切了,没有任何骄傲的资本。那些过去与我关系不错的好友全都离我而去,嫌弃我憎恶我,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恶心。”   南竹依旧笔直地跪坐在雪地里,冰雪赌满了他的喉咙,他要喘好久,才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小耳朵,我活该,我骄傲跋扈目中无人,也终究被人抛弃。我时至今日落得如此结局,我毫无怨言,可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你那么好怎会喜欢上此时拙劣不堪的我。”   南竹跪着往前挪了几步,膝盖几乎要被冰雪吸在地上,他扑在了秦听的墓碑上,抱住了那块冰凉的墓碑,努力温暖他的爱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知道我很恶心,但我真的一直放不下你,上辈子的我一直在不停地更换对象,我就是想确认我的心意,我不相信我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你,我也怕我不能给你幸福,我是个懦夫,没有勇气。我是个废物,保护不好你。”   “我离开一年,你就彻底离开我了。”   “我意识到这一切时,已经太晚了,我彻彻底底失去你了。”   南竹眼睛红成一片,泪水全部凝结成了冰霜。他的脸紧紧贴上了秦听的墓碑。   极度低温的环境,他知道也许永不了多久,他的脸就被冻在秦听的墓碑上,撕扯下脸皮。   无所谓了,他早就不配为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不会再和秦听分开了。   他是自己决心离开南家的,他没有任何颜面待在那里了。也就是住进出租屋的第一晚,他醉酒入睡后,梦见了自己“风光无限”的上辈子。   上辈子活得太快活了,伤害了一个个无辜的人,踩着他们的血前行。   这一辈子他还不够坏,遭到了所有的反噬。   他逐渐丧失了一切感觉,迷迷糊糊地阖上了双眼。   他来到了战场上,这是他从前最挚爱的王者峡谷,因为这里能给他带来无限的刺–激。   胜者的荣耀,败者的臣服。   战场里金戈铁马,狼烟四起,他拿起武器冲锋着挥舞着,只有在这里他能摆脱真实人间的苦闷,没有人与人之间复杂变换的人际关系。   这里仿佛能让他成为一名举足轻重的英雄。   可没有人会一直成功,唯独他总是失败。   可是他太笨拙了,总是眼高手低。   他不知道被敌人杀死了多少次,颓败地仰躺在战场上。   他忍受着队友们的责骂与嫌弃,趁着敌人全军覆没之时,他带着全队的希望连滚带爬的带着身后的超级兵冲进了地方的营地。   他和敌方的人一换一,躺在了血泊之中。   他痛苦地沉吟着,“只要我足够努力,我也会成为一代大侠的,对吗。”   残血的超级兵艰难地拖着步子冲锋陷阵,狼狈地举起武器,一下又一下,猛凿着对方的水晶。在地方英雄复活戳穿他身体的前一秒,他闭上眼睛,咬着牙劈开了水晶,唰地一下光柱冲天。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默默无闻,不知姓名的超级兵完成了最后一击,帮助他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在众人欢呼雀跃之时,南竹猛地冲向伤痕累累要回营地补血的超级兵。   “小耳朵,是你吗。”超级兵愣住了,一时间忘记收回了武器。   南竹望着躲在壳子里不知多久的人,红了眼眶,不管不顾地想去拉一下超级兵拿着武器的手。   超级兵焦急地收回武器,却还是不小心地划伤了南竹,南竹手上鲜血直流,眼里却全是面前蓝色安静的超级兵。   超级兵在身上摸了半天,却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替他包扎伤口,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会伤害人的武器。   “小耳朵,我知道是你。虽然你没有说话,但你刚才的呼气我听见了,你过度紧张时,都会呼一下。”   “那一年朝我走来,摘下头套前也是这么轻轻地呼一下,我不会认错的。”   “小耳朵,我好想你。”   南竹哑着嗓子,声音染上了哭腔。   超级兵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依然沉默着转了身,身体发出冰凉机械的声音。   如今的他坚不可摧,他有武器防身了,可他好像已经失去了拥抱人,为人擦泪的资格。   ——   雪落人间。   南竹的眼睛头发全都覆盖上了薄霜,鲜血低落在洁白的雪地里,湮出了一朵朵血色的花。   这是冷冬里最肆意的一场雪。   南竹趴在墓碑上沉沉地睡着。   ——   人生一场,总有人认真地活着,认真地死去,兜兜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