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室友总在撩我》作者:苏芒   ---本文文案---   #做作戏精流氓绿茶攻#   #表面单纯小可爱实则扮猪吃老虎高级钓系受#   在别人眼中,陈嘉树是个金光闪闪的大帅比。   在景铄眼中,陈嘉树是个表里不一的大傻比。   走路喜欢勾肩搂腰,洗澡非要挤在一块。   okok,这都是小事。   有事没事爱摸他屁股。   景铄:???   懂懂懂,直男基操。   深夜睡不着,骗他干坏事,   额…好像、问题、也不大。   但你他妈亲什么亲?   亲就算了,还他妈伸舌头,啊啊啊——   景铄受不了了,去论坛发帖求助。   #救命啊,请问我室友还是直男嘛#   1L:楼主在秀恩爱,鉴定完毕。   ……   28L:请问楼主是计算机专业大一的那位学弟吗?   29L:啊啊啊—难道我磕的cp居然是真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帖子飞速蹿红。   景铄和陈嘉树被迫双双“出柜”。   当晚景铄无颜面对陈嘉树,拉好遮光帘躲了一晚。   直到夜深人静,黑暗中传来轻微的窸窣。   他的床上多了一个人。   陈嘉树: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对了,你要对我负责。   景铄承担了犯错的代价。   此后的每个深夜,506宿舍拉好遮光帘的床铺都会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近水楼台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景铄(受)、陈嘉树(攻)┃配角:预收《每天晚上都在yy男神》[穿书]┃其它:完结高中校园《别想骗我早恋》   一句话简介:校草室友是个沙雕   立意: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第1章   炎炎夏日,骄阳炙烤着大地。   一排排穿着迷彩的新生站在烈日底下罚站。   “稍息,立正,”队伍前年轻的教官拉着脸喊,“你们要笑是吧?我让你们笑个够,第一第三排的同学,向后——转。”   第三排的景铄转过身,一抬眼,视线与身后的男生对了个正着。   男生比他高半个头,在景铄转过来时,眼睛微微下垂自然而然地看向了他。   滚烫的气温烤得景铄鬓边的头发湿透,汗水从他白皙的脸蛋流下。   对面的男生也没好到哪去,汗滴从他额角滑落,滑过细长的脖子,划入闷热不透气的布料之中。   这是景铄第一次注意到面前的男生,他面容寡淡,给人的感觉很清冷,看上去不太好接近。   微垂的目光却直勾勾看着他,带着点盯视的意味。   对视片刻,景铄见他一直没移开眼,也较劲似的看了他半天。   两个彼此陌生的人就在这谁也不认输似的对视了半晌,但视线盯久了毕竟有些尴尬。于是见对面男生还半天不动地盯着自己,景铄认输地移开了眼。   中场休息的时候,景铄得知了男生的名字——   陈嘉树。   还挺好听。   景铄和他两个室友坐在树底下乘凉,跟他们坐在一块的还有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女生们从坐下开始就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陈嘉树,景铄想不听到都难。   而被议论的当事人此时正懒洋洋地坐在一棵树下,手里捏着瓶水在喝。   也不知道是因为气场太大还是长得太帅,愣是没同学走过去跟他同坐。   景铄听到身旁的女生不停地在夸他帅,也不由朝他的方向看去。其实他之前已经看了许久,确实挺帅的。   应该是女生最喜欢的那一挂。   看了两眼,正当他想收回视线时,陈嘉树倏然朝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没想到看个帅哥还能被抓包,景铄一时顿了一下,甚至合理怀疑是不是视线巧合,或者是在看别人,以至于一时忘了挪开眼。   然而陈嘉树一瞬不瞬地与他对望,人对视线如此敏感,不可能看错。   于是两人隔空对望了几秒,直到景铄目光闪烁了一下,就见陈嘉树忽然嘴角上扬,而后往身后的树干一靠。   当即有个别偷瞄他的女生激动地嚎了两嗓子,把景铄吓回了神。   看着确实挺帅的,景铄不可否认,但他怎么觉得——   陈嘉树有点骚呢。   -   军训过后,陈嘉树以一张穿着迷彩服喝水的照片风靡全校。   照片中他应该是刚运动完,额发湿润,鬓角到脖子都淌着汗。他一只手握着水瓶在喝,太阳底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白得像在发光,眼睛微微垂着,好像对周围不甚在意,是他一贯清冷的模样。   这张偷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西大论坛火速出圈。   连景铄两个室友都在津津有味地吃瓜。   “我怎么被这帮女生说的,觉得身为陈嘉树的同学还挺荣幸的啊,论坛里都在求他的微信,咱们不是唾手可得。”寝室老大于欢点开班级群里陈嘉树的微信号,朝两个室友摆摆手机。   李粤明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一瞬间找到了商机,一双睿智的眼珠里淬发出精光:“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把陈嘉树的微信号卖了?”   嘿,于欢觉得这话有点意思,笑着说:“你都没加上他微信,现在都要跳到卖微信号这一步了?”   “现在卖估计也晚了,”景铄趴在桌上,柔软的发丝盖在他额前,两只小虎牙一露,“咔嚓”一一口咬上百奇,“我看到有条评论发他微信号了,如果是真的我估计他早就被人加爆了。”   听到这话,于欢转过头去打量他们寝室的老幺。   他头一回见到景铄时就觉得这孩子长得贼他妈好看,为什么说孩子呢……   因为景铄就长了一张娃娃脸,白嫩白嫩的,看上去胶原蛋白满满,忍不住让人想掐一下。   而且他的眼睛又大又亮,睫毛纤长浓密,还有一对可爱的小虎牙,看人时的表情特别像一头初生懵懂的小鹿。   简直萌化人心。   妥妥的男女通杀长相!   喜欢毛绒绒的于欢当场融化了,直言想rua。   景铄:“?”   不过他是个钢铁直男,只是单纯喜欢一切长得可爱的生物。   于欢贼兮兮地问他:“小铄,这段时间有多少女孩子问你要微信啊?”   说到这李粤明忽然想起什么:“昨天还有人问我要小铄的微信,她可能见到过我们走在一起。”   于欢立刻来了兴致:“那你给了吗?”   李粤明用他那一颗只有赚钱的钻石级直男脑袋摇了摇头:“我没理她。”   于欢:“……干得漂亮,你可真是好样的。”   景铄听到李粤明的话也觉得有点好笑,不过他不在意,最近确实有不少学姐来问他要微信。李粤明能直接替他拒绝最好不过了。   他说:“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圈,昨天有人问我要陈嘉树的微信。”   于欢有点纳闷:“为什么会问你要陈嘉树的微信啊,她怎么不自己去要?”   景铄耸耸肩:“理由差不多,她看到过我跟陈嘉树一起军训。”   “草,”于欢骂了一句,嘎嘎嘎地笑了起来,“那你给了吗?”   景铄吃完一根百奇拍拍手:“我没有他微信啊,不过我给她提供了方法,我让她去那个帖子找了。”   于欢又嘎嘎嘎地笑了几声,而后又叹一口气:“不知道该羡慕还是该嫉妒,要是我有陈嘉树那张脸就好了,何愁泡不到妹子啊,我他吗一天换她一个。”   “你们说,陈嘉树约会是不是得赶场啊。”他咂摸着嘴说着就唱了起来,“流浪几张双人床,住过多少旅馆,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   就在于欢唱得正欢时,宿舍外边有人敲了敲门,挺规矩的“笃笃”两声,敲完就没声音了。   他们寝室一共就住了三个人,这会儿人都齐了,估计是来串门的。   两个室友一个在津津有味地刷着论坛,一个打算在学校里找商机,搞副业,只有景铄最闲,拿出了本刚拆封的浪潮之巅。   于是老幺景铄很自觉地跑去开门了,一打开门就与门外站着的男生对上了眼。   男生比他高半个头,此时看他需要微微垂眼。   这个角度,这双眼睛,一下子就与军训第一天的对视重合。   砰咚——   景铄听见心头猝不及防地一跳。   他们刚讨论半天的八卦对象,此时就站在他们寝室门口,敲开了他们寝室的门,景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魔幻。   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   哪怕不是说坏——   好像也不算好话哈?   两人似乎都愣了一会儿,时间在这方寸之地空白了两秒。   最后还是陈嘉树先回神,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嗨!”   景铄也配合地朝他挥挥手:“嗨。”   心里还有些发虚,他不知道陈嘉树听到了多少,但在背地里八卦同学总是不太好的。   “唔,你有什么事吗?”   陈嘉树把手上的纸递给他:“这是我的调宿证明。”   景铄愣愣地接过纸才注意到他手边推了个行李箱。   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让人进门。   两个室友看到来人是陈嘉树也都愣住了。   毕竟他们刚刚还在满嘴跑他火车,再加上对方现在是西大赫赫有名的校草级男神,见他来到宿舍还真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他手边推着一个黑色大行李箱,两人面面相觑一眼,均把目光投到景铄身上。   希望他能为眼前的意外做出解答。   说实话,陈嘉树的帅哥光环太重了,再加上他看上去清清冷冷的气质,令他们一时之间有点不太敢搭话。   倒是陈嘉树先跟他们挨个打了招呼,又把从景铄手里拿回来的调宿证明递给他们。   “以后请多关照。”   于欢接过调宿证明立马反应了过来,连连道,“你好你好,应该的应该的。”随后一脸殷勤地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自我介绍,“我叫于欢,毁于一旦的于,鱼水之欢的欢,是506的寝室长,也是老大,年龄最大的大。”   说着又指向面朝他们的李粤明,“这是我们寝室老二,李粤明,脑袋瓜最聪明的一个。”   两人再次打了一遍招呼后,于欢指了指景铄的座位,后者正吃着百奇看着他们,轮到自己了,景铄主动站起来跟陈嘉树打招呼:“景铄,景色的景,金字旁加一个乐的铄。”   之前陈嘉树的打招呼方式都是客气且疏离地报个全名,不知怎么,到他这儿就变了,也学他把名字拆开来做了个自我介绍。   “耳东陈,嘉宾的嘉,木又寸的树。”   说完还礼节性地伸出手。   景铄没注意他之前有没有握手这个举动,但这个礼仪还挺常见,也没多想,伸出手和他握了下。心里还边想着,不瞒你说,他们整个寝室都对这三个字很熟悉。   自我介绍完之后陈嘉树把他的东西都搬了过来,一来二去大家聊了半天也渐渐熟悉了起来,陈嘉树比想象中要好说话很多,再加上马上同住一个寝室,也没有了校园男神那么遥远的光环,几个人也就没那么拘束了。   于欢还非常热情地要替他收拾东西,被陈嘉树婉拒了。   但他实在太过热心,见他行李箱空了,自告奋勇地帮他往柜子顶上塞。   李粤明有一摞书放在陈嘉树的空书架上,把书搬走后也顺便帮他擦了个桌子。   这么一对比之下,景铄就显得无事可做了,于是他四下扫一圈,然而陈嘉树该干的都干得差不多了,连床铺都铺好了。   太过私人的东西又不好碰。   他这里扫扫那里看看的举动太过明显,很快就引起了陈嘉树的注意,似乎是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后者视线移过来时,那一双平常一贯有些清冷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似乎噙着隐约的笑。   注意到陈嘉树的目光瞥过来,景铄解释说,“好像没什么我能帮忙的了,”说着拿出一根百奇,“要不吃个百奇?”   陈嘉树目光直直看着他,浅棕色的瞳仁剔透明亮。   对景铄而言,这个眼神是他所见到的陈嘉树的一贯风格,好几次他都是这么直白而具有类似于攻击性意味的眼神盯视自己。   导致军训期间,他甚至觉得陈嘉树对他有意见。但现在凑近了,这道略显霸道的视线中多了抹温度,令人硬生生品出来了点其他不明不白的意味……   景铄一时不知道该怀疑自己脑子不好还是陈嘉树眼神不好。   不过这次因为两人并肩的距离,景铄把这张迷惑了不少女生的脸看得更清楚了些。   陈嘉树的长相介于少年的青涩和青年的英气之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疏离,不过分冷漠,也恰到好处地与人保持了一份安全的距离。   尤其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型偏长,眼尾微微上勾,按理说这样的眼睛笑起来会像月牙一样弯起,不笑的时候也会给人一种勾人的错觉。   但陈嘉树很特别,他的眼睛看着人时会显得特别不近人情。   景铄猜测这也许是每天那么多人花痴他,却没有多少人敢跟他搭讪的原因。   因为他的眼睛看向你时,已经摆出了明确拒绝的态度。   不过此时这双不近人情的桃花眼微微挑了一下,剔透的浅棕色眼珠含着一丝浅淡的笑。尽管只是转瞬即逝,但配上这张脸,哪怕面色寡淡,都仿佛带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确实帅,景铄从美颜冲击中回神,得出结论。   而后假装喉咙不舒服地咳了两声,移开视线,正当他准备把手上的百奇塞进嘴里时,陈嘉树忽然一把抓住他手腕,眉梢一挑。   “不是给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求收《一不小心睡了前男又》(娱乐圈)   再放个预收《每天晚上都在yy男神》[穿书]   睡完不认人浪荡美人受VS三好学生纯情直男攻[纯情是不可能一直纯情的]   温钰是个网络写手,因肖想住在隔壁的男神,以他为主角写了不少小h文,但最后都因x张力不够太监了。   直到某个晚上,温钰和好友在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迷迷糊糊间好像看见了男神?男神眼神不善地看着他,貌似有点嫌弃。   温钰当时就不爽了:嫌弃我?那我非得挨着你。   借着酒意,温钰假装不自知地醉倒在男神怀中,看着他惊讶地睁大眼睛,把彼此的距离缩短到呼吸可闻……   当晚回到家温钰就做了个梦,梦到他穿进了自己写的小说里,剧情刚好是被他坑了的《战神对我念念不忘》的洞房花烛夜。   小说原文中男神是位至高无上的战神,因受伤怕被寻仇,躲藏于山野之中巧被温钰捡回了家。而温钰则贪图对方美色,趁机勾引战神报恩,这一晚就是两人的洞房夜。   可写到这儿的时候,温钰给坑了,导致后面剧情不详。不过,他眼前的夫君,有着一张和现实中男神一模一样的脸……   激动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温钰:讨厌我?可以(就喜欢你这种讨厌我,还不得不睡我的样子。   -   自那之后,温钰每个晚上都会做梦,过上了有滋有味有老攻的日子。   除此以为,《海王他洗心革面了》《就算是AA恋又怎么样》《豪门小少爷的未婚夫爱上我》,各种惊险修罗场预定,不过他没在怕的,管他风吹和雨打,他要做的就是在梦里把男神睡个够。 第2章   景铄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陈嘉树低头一口叼走了百奇!   而后微微仰头把百奇送到嘴里,一口一口咬。   咬了几下后,眼皮一掀,朝他看来,说了句很轻地谢谢。   景铄捻了捻手指,回了句“没事”,而后也拿起一根百奇塞嘴里。   等陈嘉树理好桌子坐下后,帮他塞行李的于欢也回来了。于欢虽然全寝室年纪最大,但他是一根直肠子,嘴上不带把门的。   不过跟他熟悉后也就习惯了,他一坐回座位就好奇地问了句:“你为什么换寝室啊?”   这话一出,景铄和李粤明均好奇地看过去。   就见陈嘉树眼波微动,状似不经意的目光落到景铄身上。   只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一些个人习惯不一致。”   “啊,”于欢登时紧张了起来,他没当过帅哥,不知道帅哥会有哪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特殊癖好,“那,不如你给我们说说,我们好预防一下。”   “不用,你们不需要顾及我。”   “那不行,我们要一起住四年,总要互相磨合的,你跟我们说了,我们可以尽量预防啊。有事好沟通嘛。”于欢说得非常义正严辞。   见他这么执着,陈嘉树只好扯出之前调宿的理由。   “我小时候遇到一个算命的,他跟我说5和6这两个数字对我风水比较好,不容易遇到小人。容易遇到有缘人。”   于欢张了张口,一时没发出声音,他没想到帅哥原来也会迷信,他以为只有他天天转发锦鲤求好运呢。   这瞬间让他拉近了自己和陈嘉树的距离,高兴道:“看来我们都是有缘人啊,命中注定的室友。”   陈嘉树瞥了一眼景铄,意味不明地笑了。   “确实。”   倒是景铄沉默地听完后若有所思地摸出手机看了一会儿,发出一句略显真诚地提问:“那你的微信号是因为风水不好被人泄漏出去的吗?”   陈嘉树难得露出了一副微微诧异的表情:“什么微信号?”   景铄把校园论坛的帖子打开,递到他面前:“这是你的微信吗?”   陈嘉树看了一眼帖子中的一条回复,有人称自己是陈嘉树,还留了一个CJS开头的微信号。   默了须臾,他说:“不是。”   “啊,”景铄咬百奇的动作一顿,叼在嘴里,把手机拿回来按了两下后又递给他看,“加了的都说这是你的微信号。”   “我关了所有搜索加好友的方式,现在只能在群里加我。”   两人隔空对视,默契地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于欢也登时明白过来,一拍大腿,“完蛋,这人要是以陈嘉树的名义骗钱怎么办。”稍一停顿,他一本正经地补充说,“还可能骗色。”   景铄想了想:“我先用小号加一下看看。”   闻言陈嘉树意外地挑了下眉:“你还有小号?”   这么社会的吗?   “不是,也不算小号,”景铄说,“办了一张校园卡,所以多了一个号码。”   听到这于欢插嘴道:“他不好意思拒绝的搭讪都加在小号上了,反正小号也不用,聪明吧。”   说着又想到什么,赶忙拦住景铄:“慢着,你小号要先改个微信头像和名字,你这一看就是男生啊。得给他留一个很好骗的初印象,让他一眼就觉得你是个天真又好糊弄的萌妹子,这样他才会对你下手啊。”   有道理。   景铄听了他的建议,飞快地从微博上找了一张双马尾的少女漫画头像,经过于欢的审核后,几个人又开始琢磨昵称。   翻了翻微信通讯录,于欢一拍大腿:“有了,狐狸不是妖怎么样?”   景铄:“?”   陈嘉树:“?”   两脸问号。   于欢:“不是,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自古狐狸多为精,用这种昵称一看就是很性感的类型啊,你们难道不心动?”   另外两人摇头表示并不心动。   于欢表示,人与人的品味居然如此悬殊。   景铄拿起手机:“网上说女生用什么什么酱的昵称很讨男生喜欢。所以,草莓奶糖酱,怎么样?”   “也可以,萌妹——”   陈嘉树懒洋洋地打断:“不行。”   两人同时把目光转向他,显然是想听听他这次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名字……”陈嘉树语气微顿,“太软了。”   “你的太软是什么意思?”于欢一脸黑人问号,扫了一眼景铄,纳闷不已地看陈嘉树,“我们是去勾引骗子的,当然越软越好,最好软到那个假陈嘉树腿站不起来。”   真陈嘉树闻言看向景铄,后者也在看他,似乎是想听他说个所以然来。   移开目光,陈嘉树顶了顶腮帮,不答反问:“铿锵玫瑰怎么样?或者——姐就是女王?”   “……”   “不行?”见他们不说话,陈嘉树只好继续提议,“那,农夫三拳有点疼?旺仔小拳头?怎么样,又有深意还很可爱。”   “……”   于欢总算是看出来了,难怪陈嘉树长这么帅还单身,毕竟跟这种完全没有情调,只有一张脸的帅哥谈恋爱能有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跟他这种情话信手拈来的小哥哥谈有意思。   此时此刻,于欢内心嘚瑟地想去发个帖。   标题就叫——   #你愿意跟毫无情调但长相帅气的男生谈恋爱,还是跟普通男生,却愿意时时刻刻哄你开心的小哥哥谈恋爱#   嘻嘻!   回归正题,于欢清了清嗓子:“我来说两个常见的啊,人间宝藏小可爱、啾咪你一口、猪猪少女、神的少女、总攻少女、好不正经一颗草莓、来杯忘崽奶奶。”   等他一口气说完,景铄举手提问:“其他都能理解,那个总攻少女是什么意思啊?”   于欢这就来劲了:“你说说你们这些帅哥,浪不浪费脸,浪不浪费资源。行了,就让我来给你们科普一下吧。你们知道,现在的女生都喜欢什么吗?”   视线在对面两人脸上来回扫过,本以为他们至少会流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然而谁知他只看见两脸淡漠。   关子没卖到,于欢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咳了一声继续说:“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耽美文学,喜欢磕CP。”说着点开手机给他们展示,“两个帅哥的CP。”   景铄和于欢中间隔了一个陈嘉树,所以要特意站起来看,他把一半身子压到陈嘉树的桌上凑过去,就见两人围着的手机视频里,两个帅气的动漫男生正在接吻,分开时还他妈拉出了一条丝!   景铄:“???”   震惊他全家。   这时陈嘉树微微侧过脸,景铄因为趴在他桌上,只要他稍微往前靠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可以贴得很近。再加上景铄现在是一副仓鼠受惊的表情,他忽然有一瞬间的恶作剧念头,如果他突然凑过去点——   对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没等陈嘉树把心里的想法付诸行动,景铄就腾地一下窜回了座位,而后一脸震惊地看着于欢。   被他用这种眼神瞧着,于欢当即嚷嚷了起来:“这不是我主动看的,我这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高中喜欢的一个女生喜欢看这个,所以我才看的。而且我们班当时好多男生喜欢看耽美。”   景铄:“……”   他大概读了个假高中。   像是嫌他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大,陈嘉树也配合地点点头,偏头看于欢说:“确实还不错,你那视频在哪看的?还有,耽美文学在哪看?”   “看看,看看,”于欢激动道,“现在的世道已经变了,真爱不讲究性别,来来来,我分享给你。我推荐你两个APP啊,一个全是肉的,一个清水的,绿到你发光的那种。”   景铄来回扫荡他们俩,嘴角都快抽了:“……你不是有喜欢的女生?”   “是啊,”于欢浑不在意,“那又怎么了,这还是我喜欢的女生推荐给我的。自从看了耽美,我跟她的话题越来越多了。”   他说着抬起头看一眼景铄,一脸“我懂”的表情说道:“小铄,我跟你说,你就是见得少了。我一开始也震惊过,看着看着就感受到了磕CP的快乐。虽然我现在依然喜欢女生,但这并不影响我跟我喜欢的女生一起磕CP。”   “……”   一个直男磕男男CP!   对于景铄而言,他只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   分享完快乐后,于欢一脸嘚瑟地继续解释:“总攻的意思呢,就是指两个男生中,处于上面位置的。”   “???”迷茫如景铄,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他管不住自己那颗在好奇边缘蠢蠢欲动的心,“什么叫……处于上面位置的?”   “嗐,你咋那么单纯呢,”于欢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去祸祸妹子。”   他说着一手比划一个圈,一手竖起一根食指,模仿动作。   “上面的位置当然就是OOXX的时候,XX的那一个啊。”   “……”   世界观崩塌! 第3章   这段对话终止于神情茫然的景铄。   经过了一系列冲击,他失去了找网名的乐趣,随便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正常又不失可爱的昵称——   吃货少女。   于欢见状比了个ok的手势:“欧了,这样可以。”   在等待骗子通过好友验证的这段时间里,景铄顺便去帖子里回复了一句这个微信号是假的,不过他这句话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茫茫的贴海之中。   之后陈嘉树提出要加景铄大小两个微信号,小号景铄本来就不用,也无所谓,顺便一起加上了,而后又把陈嘉树拉进了506的室友群。   一加上好友陈嘉树就点进了景铄常用微信的朋友圈。   比起他们刚才想得花里胡哨的网名,景铄的昵称很简单,是名字开头的大写字母JS。   头像是一只趴着的狗,狗眼睛微微向上抬,像是翻了点白眼,看狗灰不溜秋的毛发和照片中的背景应该是流浪狗。   然后是朋友圈——   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陈嘉树:“……”   看不出来啊,景铄明明看着就一副很热爱分享生活的样子。   其实景铄确实挺热爱分享生活的,朋友圈里很多都是他的随手拍,但是自从加了某位大三的学长后,对方考古考到景铄三年前的朋友圈去了,还每条动态都点了赞。   他虽然爱分享,但不爱这种被人过度关注的感觉,于是第二天果断把朋友圈给关了。   大家都加上好友后,于欢借此机会发挥了一下他的八卦潜质。   校园偶像就在身边,他怎么能不把握住机会,怎么能!   于是于欢假装不经意地问陈嘉树:“诶,你看过自己这个帖子吗?”   陈嘉树放下手机,点头:“扫过一眼,没仔细看。”   有了回应,于欢顿时来了兴致:“你知道吗,里面全是对你的表白,你要有女朋友,赶紧得跟她解释,要不然传到她耳朵里肯定得跟你吵架。”   陈嘉树听到这话下意识往景铄那儿瞥了一眼,回道:“我没有女朋友。”   说着停顿一下又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也不赶场。”   另外两人闻言同时一顿,下意识对视一眼,于欢摸了摸头皮,尴尬地笑着打哈哈:“哈哈哈,现在的帅哥都专一,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男人越帅越专一,越丑越花心……”   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下来,靠,合着这是在骂他自己。   不可能!他就不相信天下有男人不花心的。   于欢继续八卦:“那以前呢,应该有很多女生追你吧?”   “没有,”陈嘉树说着又转向同样在看他的景铄,“高中的时候光顾着学习了,没来得及。”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慢悠悠道:“希望大学能给我这个机会。”   “你想要这种机会还不是分分钟,你往女生宿舍门口一站,保证你不用说话就能脱单。”于欢说完,又摸着下巴贼兮兮地转向景铄。   “小铄,好像也从来没听你提过什么感情经历,你谈过恋爱吗?”   景铄拿起书架上的养乐多给大家每人分了一罐才答:“没有。”   于欢霎时瞪大眼睛:“你怎么会没谈过,你那么好看,应该有很多姐姐喜欢吧!”   景铄喝着养乐多,无辜地眨眨眼:“我们高中特别严,我爸妈和我爷爷也很严,他们不会给我机会早恋的。”   于欢:“你早恋他们怎么会知道啊,你们高中没有那种很隐秘的角落吗,再说你假期也可以约女孩子出去玩啊。”   景铄垂眸摇摇头,“我高中真没时间,”他伸出手指头一件件跟他掰扯,“周日我要去爷爷家陪他写字喝茶下棋,春天要陪他听雨,冬天要陪他赏梅。寒暑假还要补课。”   于欢哇了一声,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你爷爷好有雅致的感觉,怪不得我老觉得你身上有股温文儒雅的气质。”   陈嘉树:“爷爷喜欢下什么棋?”   景铄:“象棋。”   陈嘉树:“那我会。”   景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李粤明提醒于欢马上要到上课时间,后者才看了眼手机,准备跟他一起走。   走之前还特意问一句:“小铄,骗子加你没?”   景铄拿起手机切换账号看一眼:“没有。”   “那我等不到了,我们晚上的课要开始了,有消息你随时群里通知我。”   “Ok。”   于欢拿好东西时,李粤明已经在寝室门口等他。   他走出去顺手拉上门,关到一半,突然又探进一个脑袋:“我们上课去了,你们两个好好培养室友情谊啊。”   话落随着一声“砰”的关门声,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寝室瞬间安静下来。   “……”   景铄把还剩一口的养乐多干完,直接忽略了那句室友情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跟陈嘉树单独相处会很尴尬。   所以果断选择了继续看新买的浪潮之巅。   因为没吃晚饭,看书时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又懒得下去,索性又开了一包薯片填肚子。   陈嘉树就坐在他隔壁,自然也听到了这声肚子叫,他看着景铄的背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起身走到衣柜前。里面除了挂着一排男生的衣裤之外,底下还藏了三本厚厚的大书。   书名分别是:   《如何虏获女神的芳心:野兽丛林法则》   《怎么样才能让一个男人/女人离不开你》   《绿茶的终极养成指南》   陈嘉树拿起其中一本,翻到折过页的地方。   ——千万不要和心仪的男生/女生成为朋友。一旦被打上朋友的标签,翻身概率渺茫,千万不要自取灭亡!   ——首先,直接表现出来你对ta的好感,但不要过于明显。最好能让ta感知到却产生怀疑。如果从你的暗示中,ta感觉到你对ta有好感,那么人的好奇心会促使ta不断去猜测这件事情是否属实。这个时候不管你在不在ta面前,ta都会不经意把注意力投注到你身上。   ——其次,身体的触碰。触摸身体非常微妙,尤其是男生,一不小心就会被打上猥琐的标签。但实际上不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很喜欢身体接触所产生的愉悦感。身体的碰触是性感的沟通方式,会令你们更快进入到浪漫的交流中。但在进行这一步之前,一定要确定对方不排斥你(非常重要)!   ……   一旁,景铄吃着薯片看着书,正当他看得投入时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你在看浪潮之巅?”   这幅本来就很好听的嗓音像是刻意压低了喉咙,贴在耳边响起时,连气息都打在耳廓上,苏得像在勾引人一样。把景铄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另一边躲了下,再偏头看——   就见陈嘉树正俯身在看他面前的书。   看了几眼,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打量的目光,陈嘉树侧目看过来。   景铄这才发觉哪怕他侧开了点距离两人依然离得很近,如果刚才他没往旁边躲,现在陈嘉树的脸可能就和他贴在一块了。   明明看着这么有距离感的一个人……   见景铄一直没开口,陈嘉树继续挑话题:“这本书我看过。”   景铄这才把注意力重新转到书上:“这本书挺有名的,不过我也是开学的时候遇到一个大三的学长推荐给我的。”   陈嘉树顿了一下,这个大三的学长他可能知道一点。   军训期间两人好像一起在自动售货机前买过饮料,当时陈嘉树刚好从景铄身边路过,听到后者喊了句学长,不过对方当时没注意到他。   陈嘉树没接这茬,直接转了话题:“吃晚饭了吗?”   景铄摇摇头。   陈嘉树:“一起去吧。”   景铄犹豫了一下,他总觉得陈嘉树看他的目光怪怪的,下意识想躲他远点,但确实又有点饿。   再加对方刚搬来宿舍,直接拒绝不利于寝室和谐,最终景铄给面子地点了点头:“行吧,三食堂二楼的香辣鱼还不错,三楼有两家小炒也不错。”   他一口气推荐了几个他们最近吃过口味比较好的。   不说还好,一说就有点馋了。   手上的薯片也顿时没滋味了。   “你去过美食街吗?”   景铄:“去过,离我们这儿有点远,不过那里的东西还挺好吃的,你想去吗?”   “想,”陈嘉树说,“步行十分钟,散个步吗?”   “行吧。”   将近晚上八点,夜色笼罩的校园比白日里安静了不少,路边的草丛里传出不甘寂寞的蝉鸣,蝉鸣之上亮着一排排灯火,照亮来往学子的前路。   两人一路从时明时暗的路灯下步行到人声吵闹的东南门,再从东南门穿过一个马路往前走一百多米就到了西大的美食街。   进入美食街,入眼便是一片灯火闪烁的烟火气。   夜市里里外外人头攒动,一派繁荣。   各种小吃美食应有尽有。   八点多,不少商铺前仍排着一条长龙。   一闻到食物的香味,景铄瞬间就感觉肚子里咕咕叫起来,他朝陈嘉树指了指一旁排着不少人的印度飞饼:“你吃吗?我去排个队。”   陈嘉树没说吃也没说不吃,只说一起吧,于是两人走过去排队。   或许是因为两人长得太帅也或许是因为陈嘉树在论坛上出了名,他们刚往队伍末尾一站,就有好些女生说说笑笑地对他们投来注目礼。   “诶,那是不是论坛上计算机系大一的那个学弟?”   “真的诶,本人好像更帅。”   “他旁边那个小学弟也好好看啊,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能不能去要个联系方法啊。”   “你快别做梦了,搞不好人家对象就在身边呢,嘿嘿~诶诶诶,你看你快看,他们说话凑得好近啊,感觉陈嘉树像在咬小学弟的耳朵。”   “哇,真的,对视的时候也好甜,陈嘉树的目光还蛮宠的诶,身高差也很萌。”   “所以帅哥真的都要内部消化了嘛。” 第4章   看到眼前的场景,景铄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陈嘉树是个靠颜值轰动了校园论坛的美男子。   更何况他本人一点也不比照片差。   不过两人倒也没太在意这些目光,毕竟长了这样的脸,早都习惯了这种高回头率的生活。   轮到他们时,两人只要了一份印度飞饼,因为陈嘉树提议两个人吃一份,可以多吃点其他的。   不得不说,他这句话抓住了景铄作为吃货的软肋。   后者闻言眼睛登时一亮,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极了,欣然接受下这个提议。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激动的女声——   “哇啊啊,他们居然就点了一份,不会搞到真的了吧?”   景铄纳闷地扭头看了眼说话的女生,后者见状眼睛都亮了,一个劲地扯着身旁女生的衣服。   景铄:“?”   什么搞到真的了?   景铄动了动脑子,心想难不成是论坛里的微信号?   可这跟他们点了一份飞饼有什么关系?   这条美食街里里外外除了小吃,还有不少大排档、火锅、龙虾和烧烤,凡是能想到的吃的,基本上应有尽有。   尤其现在这个季节,烧烤龙虾店生意格外火爆,三五成群的西大学生扎堆坐在门口支出来的小桌子上,撸串喝酒,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注意到景铄在往烧烤摊那边看,陈嘉树问:“烧烤吃吗?”   景铄摇摇头:“烧烤人多才有意思,下次有机会我们宿舍四个人一起来吧。”   陈嘉树没意见,又往两边的商铺睃巡一圈:“火锅呢?”   景铄吃了一块飞饼后把小盒子递给陈嘉树:“还挺好吃的,酸酸甜甜的。”   说完顺便抬头看了眼火锅店,虽然是夏天,但因为开了冷气,室内比外头凉快很多,所以这会儿火锅店里也坐了不少人。   “你想吃火锅吗?”   其实景铄都可以,他不挑食,饿了什么都能吃。   陈嘉树见他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也塞了一块进嘴里,酸酸甜甜的,确实还不错。   “我都可以,看你。”   话落,景铄的视线刚好移到陈嘉树身上,后者手里拿着印度飞饼的小盒子,意兴盎然地看着他,像是觉得他吃东西的样子很有趣。   简单对视一眼后,两人默契地一同走向火锅店。   走到火锅店内坐下,陈嘉树把菜单递给景铄,自己则坐在他对面撑着腮帮子看对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景铄的鼻子特别挺直,右翼边有一颗浅浅的小痣。他的脸本来就显小,此刻在火锅房里氤氲着热气的暖黄色灯光下更显得软乎乎。   在遇到景铄之前,陈嘉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玄学。   但事实证明,存在即合理,军训时景铄转过头来与他对上目光的那一刹那,陈嘉树感受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心悸。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就好像他转过来时,趁他不注意,悄悄拨弄了一下他的心脏。   自此之后,视线会不由自主追寻他,休息期间喜欢看着他发呆。跟他对视会很开心,看到他注意自己会克制不住雀跃。但他和其他男女生说说笑笑,心头又会莫名烦躁。   有机会跟他说话,还会有点紧张和不安。   种种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绪,有好有坏,却觉得自己特别乐意沉浸其中   只要军训的时候,景铄在看他,他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做一百个俯卧撑。   要是做完起身能看到他在一群男生中同样为他惊叹,那他的尾巴都能翘上天。   这时,景铄放在桌边的手机“噔噔噔”响了三声。   陈嘉树下意识撇下眼扫了眼,不过他并没有想看的意思,只是眼神瞥过去时,某些信息自动读取到了大脑——消息来自学长。   其中一条提到了电影。   后面陈嘉树的自动读取功能就没跟上了,不过仅凭这几个字眼他也差不多猜了个大概。   景铄点完菜之后把菜单递给陈嘉树,自己拿起手机看。   是大三那个学长。   [学长:学弟晚上好,吃饭了吗?]   [学长:你喜欢看电影吗,明晚学校放映厅好像有一部恐怖片还不错,一起去吗?]   景铄看到这段消息时愣了下,说实话他和这位学长并不算熟,顶多只算两面之交。   一次是报道那天,不知道这位学长怎么想的,从清一色女生中穿行到他面前,并热情地帮他提过了手中的行李箱。   景铄:“?”   他没那么弱吧?   还有一次军训期间他经过五教,去里面的售货机买了瓶水,恰好碰到学长从旁边的教室里走出来,两人就顺便聊了几句。对方给他推荐了几本书,他请对方喝了瓶饮料。   仅此而已。   所以对方突然邀请他一起看电影这一点,确实令他深感意外。   不过倒也没想太多,景铄直接回了一句“不好意思学长,我不太爱看恐怖片”。   等他放下手机朝陈嘉树看去时,对方并没有在点菜,而是拿着只笔在手里头瞎转,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   直到景铄喊了一声,陈嘉树才微微抬眼朝他看来,眼皮上勾时流露出晦暗不明的情绪,视线只在他脸上停留一两秒就垂眼在菜单上随便钩了几道菜,招呼了服务员。   这时短信又响了起来。   [学长:听说挺好看的,而且周末的时候放映厅人还挺多,当交个朋友吧。你要明晚实在没时间,后天也行,我等你!]   景铄:“……”   等服务员拿走菜单后,陈嘉树给自己和景铄分别倒了两杯柠檬水,而后松懒地往椅背上一靠,看他。   佯装随意地问:“怎么了,看你好像有事。”   “没有,就是有个学长问我明天去不去看电影。”景铄喝了一口柠檬水,不在意地随口道。   倒是陈嘉树闻言有点好奇:“哦?什么电影?”   “恐怖片,就学校放映厅播的。”   “恐怖片啊,”陈嘉树语调慢悠悠地,看起来颇有兴致,“好久没看了,我倒挺想看的。”   正准备拒绝的景铄敲屏幕的手一顿。明天是周末,于欢和李粤明都是本地人,军训过后周末一般都会回家。   他倒不清楚陈嘉树。   “你是本地的吗?”   “是,不过我周末不回家。”   那明晚寝室有两个人住了,这让景铄有点开心,至少不会那么无聊了。   确实也可以一起找点事情干。   景铄斟酌了一番:“你想看的话我就跟学长说一声,我们一起去?”   “行啊。”陈嘉树随口应道,心里却忍不住雀跃起来。   虽然他现在看上去仍是挺随意的,但从他扭扭泛酸的脖子,坐起来添水,又舀舀锅底冒出来的白沫这些小动作来看,不难看出他心情的变化。   是难以掩藏的小愉悦。   等两人吃完火锅回到寝室时,已经九点多,陈嘉树给两个室友打包了一份小龙虾作为入住礼。   于欢见到小龙虾顿时眼冒爱心,如果要问他夏天最爱吃什么,那铁定是冰啤配小龙虾莫属了,绝对的夏日美味。   “你也太客气了,校草。”于欢吸溜着口水说,“既然你这么客气,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校草这个词,陈嘉树微微抬眉:“不用客气。”   有小龙虾吃,于欢立马拍起了马屁:“我跟你们说,好多女生都说陈嘉树就用了整个大学时期,最拉低颜值的军训期就把上任校草挤掉了。”   他打了个嗝,把还在敲电脑敲个不停的李粤明拉过来吃小龙虾,而后才继续说:“还有人猜,这四年期间谁能拿下你,好多人都猜外语系的校花。”   “校花是谁?”景铄随口一问。   “哟呵,”于欢坏坏一笑,“小铄有兴趣啊?不过你别说,你跟校花还挺配的,校花的上一任也有小虎牙,她好像偏爱你这种类型。”   陈嘉树理桌子的动作一顿,视线转过去,随着景铄的步伐移动。   “没有,随便问问。”景铄走到衣柜前拿换洗的睡衣,“身上都是火锅味,我先去洗澡了。”   “好。哦,对了,小铄,”于欢一口吸溜进一只虾尾,问,“那个骗子加你没?”   “还没。”   “这骗子还挺忙的啊,是不是微信被加爆了啊。”   景烁走进卫生间边答:“也可能是小号,不常看。”   “有道理。”于欢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陈嘉树,你会玩王者吗?”   “会。”   陈嘉树闻言收回视线,走到衣柜前。   “什么段位啊?”   “钻石。”   于欢一喜:“那刚好啊,有机会我们四黑啊。”   陈嘉树微微挑眉:“景铄也玩?”   “对啊,吃鸡王者都玩,不过玩得少。”   “那行。”   陈嘉树翻开《野兽丛林法则》——   ——尽可能多在对方眼前晃,加深ta对你的记忆。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密闭环境会更容易滋生暧昧的情愫。   ——善用语言小技巧。正因为有语言这项沟通方式,人类才会产生如此丰富的情感,但切记万事张弛有度。   ——幽默风趣的男生往往会更容易吸引女孩子注意,偶尔油嘴滑舌,说不定可以令对方脸红心跳哦。值得注意的一点,一定要有分寸感,别太油腻哦。   陈嘉树若有所思地看向卫生间,油嘴滑舌可以令人脸红心跳吗?虽然景铄看上去好像确实挺容易害羞的模样……   卫生间门没关,他现在应该在洗漱,陈嘉树斟酌了一会儿走进去。   本就狭窄的空间因他的到来而显拥挤,应该是另外两个室友刚洗过澡,空气中还弥漫着氤氲的热气,更为这一方寸之地增添了几分暧昧。   景烁刚挤上牙膏,见他进来以为他要上厕所,不得不贴着洗漱台给他让了点位置。   然而陈嘉树却直直停在了他身边。景烁眼睁睁看着对方走进来先是往脸上扑了一掬水,而后撑着洗漱台,抬起湿漉漉的脸,眼睛从镜子里斜过来:“火锅味太重了,你不介意一起吧?”   景烁:“……不介意。”   于是陈嘉树心安理得地拿起了他的漱口杯,挤上牙膏后,从镜子里打量景烁,对方微微垂着眼,看起来刷得很认真,丝毫没被他影响到。   左边里里外外刷了几十遍后,又一脸认真地刷右边,同样也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刷,期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特别像小动物在磨牙。   陈嘉树微抬眉眼,学他的样子,也刷得很认真。   不过他心里在认真琢磨,什么样的话既油嘴滑舌又幽默风趣,不令人讨厌?   景烁换方向的过程微微掀起眼皮,就见陈嘉树有模有样地在模仿他刷牙的动作。   景烁:“?”   见被抓包,陈嘉树微抬眉眼,用漱口杯轻轻碰了下对方的杯子,像在干杯。抬起眼的瞬间,注意到景铄耳朵尖泛红,想起之前偶然刷到的一个视频,突然间有了主意。   他往洗漱台上一靠,嘴角微勾,慢悠悠说:“怎么我一进来,耳朵都红了?”   “?”   景烁小小的脸蛋,大大的问号,往镜子里瞟了一眼自己的耳朵。   景铄:“你不觉得热吗,我都快热死了。”   “热啊,”陈嘉树用他那一张足够迷倒万千少女的脸,模仿着古早读物中的霸总语录,一本正经地说,“你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热化了。”   “???”   那你怕是有什么大病吧?   停顿须臾,景·去油小能手·铄利落地接过话。   “那需要我帮你拿去冰箱冻一冻吗?看看还能不能抢救回来。”   陈嘉树:“。”   这个节奏好像不太对劲。   靠,这本书不会是骗人的吧。   他可是花了一百多块钱在APP上买的正版!   作者有话要说:   景铄:不对劲的是你。 第5章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506宿舍接二连三从睡梦中醒过来。等大家挨个洗漱完,于欢和李粤明也差不多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景铄切换微信号看了眼,骗子终于通过了好友申请。   “骗子加我了,昨天凌晨之后才通过,还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说着他点进对方的朋友圈,果不其然是仅三天可见。   “你会套话不?”于欢把两件脏衣服塞进单肩包,“记着,顺着他一点,让他觉得你很好骗,又要稍微勾着点,让他不对你产生怀疑,还对你心痒难耐,再看看他是想骗财还是骗色。如果实在不会,你可以来问我。”   陈嘉树刚从卫生间走出来,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于欢。   顺着点?勾着点?心痒难耐?   临走前,于欢又想到什么:“哦,对了,你可以表现成陈嘉树的小粉丝。给他发诸如小哥哥你好帅啊,你有女朋友吗,或者给他一些我喜欢你,想跟你谈恋爱的暗示。如果他想骗色,我估计他会先跟你网恋,骗你发裸-照,或者文-爱。”   这两天景铄的三观有点震碎,导致他现在并太想开口询问。   然而于欢一眼就看穿了他:“不知道文-爱什么意思?”   没等景铄回答,光是他那嫌弃的表情,于欢就看懂了,“就是你想的那样,用文字做那种事情,文字挑逗加上自-慰,从而达到精神以及肉-体上的愉悦。”说着他看了看手机,急急忙忙地跨上背包,“我来不及了,你和陈嘉树先研究一下,他懂得估计比你多点,有不懂的你们再问我。”   等于欢他们一走,整个寝室立马安静了下来。   这种话题,研究是不可能再研究的,景铄同样给骗子回复了一个可爱的表情,顺便还记得于欢的话,伪装成陈嘉树小粉丝的样子。   [吃货少女:哇.jpg]   景铄发完一个表情包之后,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才把“陈嘉树小哥哥你好帅啊”这句话发出去。   发完之后他就把手机丢到了桌子上,太肉麻了。   倒是没想到骗子这么有空,很快回复了过来。   [A:你好,可爱的女士]   这时陈嘉树拿着昨天在美食街附近的面包坊买的吐司和牛奶回到座位,放到景铄面前,又把椅子拖到他身边,问:“骗子回你了?”   “嗯。”   这件事与陈嘉树有直接关联,景铄把手机屏侧给他看。   看了一眼上面的聊天对话,陈嘉树看着景铄试探地问:“要不我来跟他聊?”   景铄求之不得,连忙把手机给他递过去:“那你聊吧。”   陈嘉树接过手机,回复消息的间隙看到景铄正打算撕一包辣牛肉干,于是把牛奶吐司给他推过去点:“垫下肚子吧。”   景铄撕牛肉干包装袋的手一顿,侧目看去,就见陈嘉树正垂着眼在用他的手机打字,从侧面看不出什么情绪,倒是靠着椅背的样子稍显松散懒慢。   他的脖子似乎有点不舒服,稍微抬起下巴左右转了转,然后又抬手按着后脖颈扭了几下。   直到两句话发完,陈嘉树才抬眼,偏头看过来。   正好捉住景铄的目光。   与他对上眼的那瞬,景铄不知道是敏锐还是多疑地察觉到对方眼底的一抹笑意,像冬日里的暖阳,那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一双一向没什么感情的双眼中。   景铄不由说:“以前我很少吃零食,家里管得比较严,”说着指了指吐司,“我都吃了你怎么办?”   陈嘉树微抬眉眼,“你能吃一袋?”他说着笑了一下,那张寡淡的脸因为嘴角的弧度变得明艳,“那也行,你吃完我再吃。”   景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所以当手机提示音响时,陈嘉树随手一摁就开了。   不过这次出乎意料不是骗子的消息。   而是一个女生。   [小何同学快点瘦:哇,小学弟,你怎么变成女号了?]   [小何同学快点瘦:不会交女朋友了吧]   陈嘉树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这两条忽然冒出来的消息有些迟钝,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食指搭在桌上扣了两下,视线从手机移到景铄身上,后者正在吃吐司,偶尔拿起手边的牛奶喝两口。   吃东西的样子很专注,或者说他做什么都很专注,一心一意。   察觉到陈嘉树探究的目光,景铄倏然转过头来,顺手拿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两口。   牛奶顺着透明吸管冒出来,沾湿景铄的唇缝,陈嘉树看见他唇瓣上残留了一些淡淡的奶白色湿润,而后粉色的舌尖从里面探出来,舔了舔嘴唇。   问他:“怎么了?”   陈嘉树少见得率先移开了目光,喉结不由耸动了两下,而后把手机递过去:“有人找你。”   脑子里却不停地打转着景铄舔嘴唇的那一幕。那一幕实在太有冲击力,尤其是对他这种心怀鬼胎的人来说。   不得不让他想歪,毕竟有哪个男的喝牛奶,这么抿着喝,还不时舔一舔唇……   想到这,陈嘉树不由又耸动了两下喉结,觉得有必要寻求一下外援帮助——   自称情史丰富的堂弟。   [JS:出来]   [JS:有事找]   [陈奇凌:咦,哥,你换名字了?那个A你不是用了很久嘛]   [陈奇凌:这个是什么意思啊,嘉树?]   [JS:问你个问题,还是上次的事]   [陈奇凌:你不会还没追到嫂子吧?]   [陈奇凌:我不是都推给你三本情场秘笈了,这样你都追不上,那真是白瞎你这张脸了。]   ……   景铄接过手机之后随便看了眼,说实话这上面的人他压根对不上号。   基本都是拒绝不了的搭讪才加的,比如有些不加微信不让走的,或者一周要三次的,景铄就想到了这么个法子。   关掉学姐的对话框,景铄点开骗子的对话框翻了翻。   [吃货少女:我军训的时候见过你,你本人很帅]   [A:谢谢/玫瑰]   [吃货少女:方便见一面吗?我170cm,65kg,平常爱穿蕾丝、JK、lu裙]   [A:那你有点圆润哦,的确是个吃货少女]   [A:不过lu裙是什么?]   [吃货少女:你不懂,就是一种女生爱穿的裙子]   [吃货少女:而且我很苗条,这是标准体重]   [A:那你一定很丰满吧]   [A:好色.jpg]   景铄:“?”   他总觉得这段对话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于是景铄上网搜了下。   #什么是lu裙#   ——lu的含义有很多很多种,你是说“撸”吗?   ——或许你想了解的是lo裙,lolita装。   “……”   景铄看了几眼lolita装,继续搜下一个问题。   ——身高170,体重130,网友这样说:肉肉的女生更惹男生喜欢哦。   ——女神身高一米七,体重竟达130斤,看上去圆润显富态。   身高170,体重130,喜欢穿蕾丝、JK、lo裙,看上去圆润显富态的女生,原来陈嘉树喜欢这一款啊,景铄得出来了结论。   就在这时陈嘉树的手机响了起来,景铄随便扫过去一眼,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他看见陈嘉树下意识蹙了蹙眉,而后面色不善地直接摁了挂断。   然而没隔多久,这个陌生号码再一次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这回陈嘉树直接冷了脸色,他刚想把电话掐断拉黑,结果被微信弹出来的几条消息预览惊得心脏一紧,连摁了几个键。   手机接听的同时,陈奇凌那几句令人脸红心跳的消息映入眼眶。   [陈奇凌:这妥妥是在勾引你啊,你不会这都看不出来吧?]   [陈奇凌:她绝壁想睡你,不是我把头砍下来给你]   [陈奇凌:听过一句话没?最高端的猎手往往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陈奇凌:你完了,你碰上高手了,你肯定不是她对手,你要被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求点营养液鸭~给你花花.jpg   【说明】   陈嘉树是陈嘉树的微信,骗子是骗子的微信。但是骗子要装成陈嘉树的微信,那肯定要用他的头像和名字,不然不是被陈嘉树的同学一眼拆穿了。因为班级群,和学院群啊什么都有陈嘉树。之前陈叫A,所以骗子也叫A。因为景铄叫JS,陈也改了叫JS。 第6章   陈嘉树还处于心跳砰砰地怔愣时听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陈嘉树,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呜呜呜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才……”   闻言陈嘉树高昂的心情顿时下落,表情更是像吃到了苍蝇一样难受,眉心微微蹙起,他下意识不想让景铄听到电话中糟心的声音,更不想让他知道这是他后妈的女儿。   于是果断站起身朝阳台走出去。   走进阳台,脸上仅剩的表情顿时被收得一干二净,陈嘉树语调冰冷不耐地打断她:“麻烦你别再骚扰我了,行不行。”   寝室里景铄若有所思地看着陈嘉树的背影,他穿着一件略显休闲的白衬衫,两边的衣袖被撩起到手肘,露出肌肉利落的小臂。   此时恰逢中午,阳光正盛,他颀长的身形笔直沐浴在日光中。虽看不见表情,但不难看出身上散发出的萧条。   景铄小口小口抿着牛奶,正在思索——   听电话里的女声,再加上陈嘉树脸上藏不住的戾气,却还要跑出去接电话,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估计是前女友之类的。不过难以理解的一点是,他前女友听着还挺爱陈嘉树的啊,那还能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啊?   男女朋友之间能做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呢?景铄眼睛一亮,忽地反应过来。   出轨!   靠,那究竟什么样的女生面对着陈嘉树这张脸还会选择出轨啊?   也难怪陈嘉树面对女生时总是一副冷冷清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还对耽美文学有了兴趣,看来电话中那个女生对他造成的伤害不小啊。   作为唯一一个且一不小心知道了校园男神八卦的室友,景铄有点心疼陈嘉树,并决定要对他好一点,至少让他感觉到人间值得。   琢磨着琢磨着景铄就把一小盒牛奶喝光了,他撑得肚子都胀了,终于把牛奶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他从小就有喝牛奶的习惯,但至今都没爱上过这个味道。每次都是玩玩喝喝,咬咬吸管,才勉强喝个大半天。   对他来说,纯牛奶是个很神奇的口感。   在外面对着陈奇凌的消息研究了半天,陈嘉树好不容易才消化,按耐着澎湃的心潮踏进寝室。   就见……景铄正一脸爱慕地看着他……和他的头发?   随后又朝他漾开一抹灿烂的笑,伸手朝他递来一颗旺仔奶糖,露出两颗小虎牙:“吃糖吗?”   陈嘉树被这个笑容恍了一下神,尤其是那两颗小虎牙,明晃晃地昭显着存在感,令他心痒痒得很想……拨弄一下。   撕开糖纸,一股黏腻的奶香味萦绕到鼻尖,陈嘉树舔了舔唇,心猿意马地把这颗奶糖含进了嘴里。   见他这幅吃奶糖都小心翼翼的模样,景铄可想而知他刚才有多伤心。可他又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显然也不能让对方察觉到他知道了这件事,不然太伤人自尊。   于是斟酌了一下,说,“我这里还有,吃完了找我拿,”说着漆黑明亮的双眼看着他,又补充一句,“都可以给你。”   景铄突如其来的示好,几乎令陈嘉树信了陈奇凌的观点,这会儿再吃着在景铄身上闻到过的奶糖香,咽了咽喉咙,觉得此刻大脑都有点缺氧了。   这大概就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感觉吧。   好在这个时候陈奇凌的消息弹了出来,一旁的景铄见状果断移开了眼,生怕看见点不该看的内容。   毕竟他现在看陈嘉树已经满头绿油油,够惹人心疼的了。   陈嘉树含着奶糖,见景铄别开脑袋,才把目光落到手机上。   陈奇凌:[哥,当务之急咱们必须得转换战略,指挥官交由我来担任吧。]   陈奇凌:[相信我,你扛不下嫂子的甜蜜攻击的]   陈奇凌:[我有经验,嫂子这种类型,你不能顺着他。你是一个男人,你要顺着他,她个把月就对你腻了,然后就去找下一个。]   陈奇凌:[你要吊着他,从身到心的占有她,你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奇凌:[哥,勾引她,用你迷人的脸庞,帅气的身姿,结实的腹肌,性感的人鱼线,让她,爱上你的身体!让她,对你欲罢不能!]   陈奇凌:[那时候她就会对你不离不弃了!!!]   陈奇凌:[我怎么这么好看.jpg]   陈奇凌:[这么好看怎么办.jpg]   陈奇凌:[哇哇Wow.jpg]   “……”   陈嘉树:[跪安吧]   发完消息就锁了屏。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十二点,景铄看了眼手机,觉得应该让陈嘉树换换心情,于是提出一起去吃饭,后者欣然同意。   周末食堂人不多,再加上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东西可吃,两人就随便找了个打菜的窗口。   窗口里打菜的阿姨见有人来了,端起盘子,拿上大勺,敲了敲仅剩一勺的青菜和西蓝花盆:“吃绿叶菜吗?还剩一点了,吃的话都给你们打上。”   “不了,阿姨,我们随便看看。”景铄立马拒绝。   说完一把拽着陈嘉树的手腕火速逃离了绿色窗口。   陈嘉树被他拽着走在后面,目光落到景铄握着他的手上,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心里不禁飘飘然起来。景铄的手比他小一点,手指偏细长,但不显骨感,触摸起来有点软软的。   令他忍不住想反手握过去捏捏。   不过他刚动了这个念头,景铄就把他拉到一个窗口停了下来,手也松开了。   是麻辣香锅的窗口。   两人商量了一下合点了一份微辣的,在炒菜过程中,站在窗口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   都是陈嘉树问,景铄答。   于是景铄分了心,一个没注意,一盘香喷喷的麻辣香锅出锅后,掌勺的大叔连问都没问直接在上面撒了一把香菜一把葱。   撒的手势潇洒无比,仿佛神仙施洒甘露,待到香锅端出窗口时还心情很好地扬着语调得瑟了句:“万红丛中一点绿,看看,好看伐?”   景铄:“emmmm……”   这哪里是一点绿,这明明是满头绿!   见景铄这幅表情,陈嘉树默默点开了脑内关于景铄的小tips:不爱吃香菜不爱吃葱。   吃完午饭两人回宿舍看了会儿书,没隔多久景铄又睡了一个午觉,时间就这么打发了过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一睁开眼,首先映入景铄眼中的是陈嘉树的背影。   他坐在座位上,似乎在看书,宿舍里的空调呼呼吹出冷风,带起他几缕发梢轻拂。   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懵,景铄坐起身,就见背对着他的陈嘉树敏锐地回过了头。   见他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揉眼睛,给他倒了杯水送过来。   “谢谢,”景铄双手捧着水杯一饮而尽。   见他把水喝完,陈嘉树顺手又替他接过杯子,还伸出另一只手按了按他头顶。   景铄用不太灵光的脑子,睡眼朦胧地掀起眼皮看他。   “有一根小天线。”陈嘉树指了指他脑袋上的呆毛说。   闻言景铄随手扒拉了两下就没管了,打算起床换衣服。   虽然大家都是男生,但一般情况下室友在的时候景铄都会去洗手间换衣服。   这会儿午觉刚醒,脑子还有点不灵光,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后,景铄直接走到衣柜前抬手掀了自己的睡衣。   就这样,一抹刺目的白冲撞进侧对着景铄的陈嘉树余光中,他听到自己心头猛地一跳,而后目不斜视地垂下眼看地面,动都不敢动。   倏忽间陈奇凌的消息像魔鬼一样闯入脑海——   “在勾引你啊~”   “想睡你啊~”   “勾引他,用你迷人的脸庞,帅气的身姿,结实的腹肌,性感的人鱼线,让他,爱上你的身体!让他,对你欲罢不能!”   直到景铄换好衣服走到他身边,撞了撞他手肘,陈嘉树才回神。   “时间差不多了,找个地方吃饭,再去趟超市?”景铄问。   陈嘉树没说话,直直看着他,仿佛是想透过他淡定的表面看穿他内心。   见他神情异常,景铄犹豫着问:“……怎么了?”   闻言陈嘉树忽然懒懒地往身边的床架上一倚,尽量表现得淡定,“在想个问题,”他仔细观察着景铄,“我有个喜欢的人,想跟他在一起,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态度,所以在犹豫该不该说。”   景铄一惊,听这番话的意思是陈嘉树还打算原谅出轨的前女友?   只不过现在还不确定对方愿不愿意好好在一起,所以在纠结?   这么一想景铄顿时有点被气到,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特别想大声质问一下陈嘉树。   你知不知道你贴吧里的楼都盖了成百上千层了,你知不知道喜欢你的女生可以从这里排到法国!你知不知道连乌龟都爬到你脑袋上了,它走之前还蜕壳留了顶绿帽子送给你当见面礼!   但他不能说,他得顾及陈嘉树的面子,而且毕竟是不小心偷听到人家的电话,说出来总是不太好的。   于是景铄委婉地劝诫:“我建议你先不要说,你们可以互相多了解一点对方。”   “还需要了解什么?”陈嘉树问。   了解什么,当然了解她为什么要出轨了!这么一想景铄脑中忽地灵光一闪,难道……莫非……陈嘉树……不行?   “或许,可以,了解……你们之间的契合度。”   对于景铄这种自己一丁点儿感情经验都没有的人来说,完全想不到他有朝一日还能为室友女朋友出轨的问题出一份力。   “契合度?”陈嘉树状似不解地反问。   “就是……各方面和谐才能在一起吧?万一某些敏感方面不和谐,还是不要勉强好吧。”   “敏感方面?”陈嘉树假装没听懂,“那是哪方面?”   这可真是为难死景铄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骚了骚鼻头,尴尬地说:“如果,平常,两个人的亲密相处不太和谐的话,还是不要勉强了吧。”   这回陈嘉树没再说话,只是深深看了眼他后移开了目光。   似乎……有点受伤?景铄无声叹了口气,很想问问那个女生,不爱就不爱,何必要伤害?   陈嘉树是真的有点伤心,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被陈奇凌完全猜中了。   原本以为景铄只是对他有好感,毕竟军训的时候他们之间涌动的暧昧是骗不了人的。   可谁知道,对方竟然更看重他的身体。   还是睡了不契合就会被扔的那种。   一个人闷头想了好半天,陈嘉树才终于琢磨出了一个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他和景铄并没有实际相处过多久,所以才会更在意他们之间的契合度吧。   毕竟越契合才能越长久。   这么一想心情总算有了稍许安慰,虽说一点都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他明明是来追男朋友的,结果对方……也这么肤浅!   但同时心底又残存着一点念头,兀自感到卑微,看上身体也是好的,如果是景铄的话……   先睡了再谈也不是不行。   陈嘉树摸了摸自己的腹肌和人鱼线。   行吧,他至少还是有勾引人的资本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得知真相后的景铄眼泪掉下来~   得知真相的陈嘉树美滋滋~ 第7章   吃完晚饭两人买了点零食就前往学校放映厅赴约,到了凯旋楼,一进门景铄就看到了站在101室前玩手机的学长。   电影即将开场,陆陆续续有人从他身边检票进入放映厅。   景铄扯了扯陈嘉树的衣袖,两人快步走过去。   恰好此时学长抬起头,见到他俩诧异地抬了下眉。具体来说是见到陈嘉树有点诧异。   不过见到陈嘉树这个反应实在太正常不过了,所以两人都没当回事,陈嘉树主动跟学长打了招呼。   “你好学长,我叫陈嘉树。”   学长愣了须臾很快反应过来,与他对视,微微一笑:“你好,李玉卿,久仰大名。”   两人不知意味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触,一道噼里啪啦的火光闪过,各自移开眼。   三人简单寒暄了几句,景铄把手中的零食袋子递给李玉卿:“学长,这是我们随便买的,谢谢你请我们看电影。”   李玉卿笑着推拒了一下:“小学弟,这就见外了啊。这本来也是电影社的社团活动,免费的,票也是送的。就是人多看恐怖片有气氛,所以才叫你来凑个热闹。”   没等景铄开口,陈嘉树就把零食袋子从他手上勾了过来,接过话,“麻烦学长特意为我们多拿了两张票,辛苦学长了,这是我们俩孝敬您的。”说着径自把袋子塞到李玉卿手里,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   见他们如此坚决,李玉卿多看了陈嘉树两眼,也没再推辞。   三人一同走进放映厅时,电影还没正式开场,刚走了没几步,李玉卿就碰见了两个相熟的女同学。她们见到他身后的陈嘉树和景铄都不由一阵激动,拉拉扯扯地把李玉卿拽走说了几句话。   无非就是介绍认识,坐在一块什么的,李玉卿随便含糊了几句应付过去。   回到景铄他们身边时,正想招呼两位学弟往里走,就听陈嘉树说:“学长,你要是忙的话你先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们,我们可以自己找座位。”   李玉卿瞥了一眼陈嘉树,刚想对景铄说不忙,就见陈嘉树又抬了抬下巴说:“学长,我看那两个学姐等你好一会儿了。”   李玉卿回头一看,果然就见他那两个熟悉的女同学见到陈嘉树看她们一阵激动,还一个劲地朝他使眼色。   见状景铄也说:“学长,你先跟你同学去忙吧,有事可以微信找我。”   李玉卿一阵无语,噎了几秒才说:“她们邀请你们一块过去坐,要不我们一块坐过去?”   正在这时厅内灯光一暗,电影响起了开场音乐。   闻言景铄和陈嘉树默契地对视一眼,显然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后者非常自然地接下话:“人太多了,我们不习惯。电影开始了,学长你去忙吧,我们先去找座位。”   说着不再给他多余的机会,陈嘉树直接牵起景铄的手腕就往里走,径自走到放映厅最后一排。   周末人不算多,再加上是恐怖片,偌大的放映厅稀稀落落坐了一些人。   主要集中在中间和前面部分,后排只有个别几对情侣,也都是坐在倒数第二第三排,只有陈嘉树目标明确,直奔最后一排。   坐下后,陈嘉树凑到景铄耳边,贴着他的耳朵用气音问:“知道我为什么选最后一排吗?”   景铄瞥过去:“为什么?”   陈嘉树像小孩子分享秘密一样,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因为我害怕。”   “害怕不应该坐在人多的地方吗?”   景铄一时有点没搞懂这个逻辑。   “可是这里离屏幕远啊。”   景铄:“……”   好像这个逻辑也没错。   电影开始后景铄才知道这部片子的名字,叫《离生》,是一部国产惊悚恐怖片,前段时间才刚下映。   作为人人不看好的国产恐怖片,离生一经上映便以剧情的多重反转和演员精湛的演技迎来口碑逆转,豆瓣评分高达8.8。   电影前期比较平淡,放到三分之二才渐入佳境。当景铄随着主角踏入扑朔迷离的剧情时,电影镜头中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而后响起一阵舒缓的钢琴曲。   恐怖片一般都会在这种情况下搞事,所以许多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都以为恐怖镜头要来了,然而几个镜头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   直到大家随着一段欢快的对话放松警惕,放映厅隐隐传出几声笑。而后音乐倏地一转,大屏幕上的镜头飞快闪了几下,周遭响起几道猝不及防地惊叫。   与此同时,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景铄也被陈嘉树吓了一跳。   恐怖镜头闪过时,陈嘉树吓得直接往他这儿扑了过来。因为碍事,两人椅子中间的扶手都被他掀了起来。而后他像是连面子都不要了一样,一个劲地往景铄身后缩。   景铄开始被他吓了一跳,见到他的模样后又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因此没发现对方上半个身子都躲在他后面,导致两人前胸贴后背,距离就像搂在怀里一样亲密。   见景铄在笑,陈嘉树还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说:“好吓人啊,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啊,”陈嘉树平常都是一副高冷的样子,此刻被吓得可怜兮兮,景铄莫名觉得有种反差萌,没忍住调侃了他一句,“你胆子也太小了吧,都是骗人的。”   与景铄那双隐约含着调笑意味的双眸对视片刻,陈嘉树像是无奈一般悠悠说:“我也没办法,胆子小还爱看,每次都会被吓得做噩梦。”   景铄忽然眨巴眼看了他两秒,而后缓缓抬起头,眼睛望着他身后幽幽说:“你看你身后……”   这句话正好遂了陈嘉树的小心思,他闻言直接吓得一把搂住景铄,坐的地方更是直接滑到了景铄的椅子上,两人挤在一张狭窄的椅子身体几乎紧紧贴在了一起。   嘴里得了便宜却还要卖乖:“你别吓我。”   景铄被他一惊一乍的胆子取悦,闷着嗓子笑了好几声。   见他笑得把两颗小虎牙都露出来了,陈嘉树也忍不住弯起眼角,轻声问:“有这么好笑啊?”   “好笑,你的反应太好笑了,比电影好看多了。”   陈嘉树不仅不生气,反而十分愉悦,搭在景铄身后的手指忍不住撩拨了他几缕发丝,微微垂眸看着他低声道:“那你多笑会儿。”   这个镜头过去了好一阵,再贴在一块不合适,于是陈嘉树见好就收,端坐回了自己座位,拎起手边的矿泉水瓶咣咣灌了大半瓶。   两人又重新投入剧情,不过这回没多久,李玉卿猫着身子走了过来。他一屁股坐到景铄另一边的座位,掏出一板养乐多递给他。   “小学弟,我看你喜欢喝这个,特意给你带了一板。”   景铄记得自己朋友圈有张照片有养乐多出镜了一角,只不过他没想到李玉卿居然连这么微小的细节都能发现,着实有些惊讶。   惊讶过后就很快反应了过来,拒绝道,“学长,我有水。”说着还拿起手边的饮料瓶晃了晃。   一晃就尴尬了,忘了饮料瓶已经空了。   李玉卿见状莞尔一笑:“天意注定你要喝我的水。”   本来陈嘉树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大屏幕,他虽然看出了这个学长对景铄有非分之想,但说到底他和景铄没什么实质性关系,不想让对方觉得他俩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管东管西的。   可这会儿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陈嘉树不自觉捏扁了手中还剩半瓶的矿泉水瓶,侧目跃过景铄,看了一眼李玉卿:“学长,养乐多不解渴。”   说罢双眸一垂看向景铄:“渴吗,渴得话出去买水?”   李玉卿闻言朝陈嘉树笑道:“你们不用特意跑出去一趟,我这还有点水。不过我看小学弟喜欢喝养乐多,想到今晚要一起看电影,路过超市的时候就顺手买了。”   说着他从另一边拿起一瓶喝过的绿茶递到景铄面前:“我喝过,学弟你别介意啊,放心,我挺爱干净的。”   景铄:“……”   他从头到尾有说过一句渴吗?为什么他们两个喝水非要带上他?   不过想到李玉卿那些精细入微的问题,景铄不由默默跟他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客气道:“谢谢学长,不过我不爱喝绿茶。”   李玉卿顿了下,像是没料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旋即又拿起养乐多:“那喝点养乐多吧。”   “……”   景铄打量了李玉卿一眼,忽而转头看向陈嘉树,后者也正看着他,这让景铄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像是被两头猎犬包围了。   双眼顺势一垂,落在陈嘉树手中蹂-躏了半天的塑料水瓶上。   “你别浪费水,不喝就给我。”   陈嘉树一愣,就见景铄抬起眼皮看他,对上眼的刹那,看到那双清明漆黑的眸子,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喉结一滚,把手中的矿泉水瓶递给了他。   景铄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朝李玉卿扬扬水瓶:“学长,我喝这个就行,刚才喝了一瓶饮料,喉咙有点不舒服。”   李玉卿见状不露声色地笑笑道好。   接下来三人都没说话,默默看着电影,直到剧情进入高潮,恐怖镜头又频频冒出来,陈嘉树像是略显犹疑地瞥了一眼李玉卿,而后思索三秒,尽职尽责地扮演好最后一班岗位。   那一惊一乍的样子演得景铄都于心不忍了。   老被他分心,干脆提议:“要不你坐过来点?”   陈嘉树瞥了眼三个人的座位,又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李玉卿:“会不会太挤啊?”   景铄一想也是,陈嘉树坐过来了,他们三个难免挤得近,于是主动挪到了他的身边。   两人合挤在一张椅子上,为了让景铄坐得舒服点,陈嘉树双腿交叠在一块给他让出了更多空间。   这样的姿势等于陈嘉树整个上半身靠在椅背,而景铄则坐在他怀里。   借着这个姿势,接下来每个恐怖镜头闪过时,陈嘉树都能顺理成章地往景铄身上蹭。   有时候害怕得一个劲把脸埋到他后背。   温热的嘴唇时不时不经意地擦过景铄裸-露在外的颈侧。   又香又软,令人着迷……   错过了重要镜头他还会凑到景铄耳边,压低声音好奇问:“刚刚他被那个男的发现了吗?”   “没有,”景铄轻轻摇头,很专心地沉浸在剧情里。   陈嘉树看着景铄近在咫尺白白嫩嫩的耳朵,脑子里不停冒出来陈奇凌的话,像是在为自己的卑劣找合适的理由……   舔了舔嘴唇,陈嘉树慢慢凑近景铄,嘴唇停在他耳廓后侧一寸,他耐心极好地一动不动,像躲藏在暗处的猎手,静静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终于,景铄微微动了动,往后一撞,耳朵一不小心贴到了他的嘴唇上,而后陈嘉树像是不经意地微微张嘴撷住了那一瓣耳尖,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看个恐怖片放上来的,但是我胆子实在太小了,所以电影二次元了。   嗐,想写个无限流我都能把自己吓得几个晚上睡不着的。 第8章   从未被人碰过的耳朵敏感如斯,景铄当即背脊一僵,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贯穿全身,一时之间让他无法动弹。   见身前人僵直在怀中,陈嘉树微微勾起嘴角,像吹气一样对着他耳朵,用气音说:“不好意思啊,不小心碰到你了。”   说着抬手轻轻擦过他耳尖,像是安抚一样揩去沾染的那一抹湿润。   而后如愿感受到怀中人身体一抖。   一下子不能把人欺负得太过了,陈嘉树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见景铄耳朵尖发红充血,也安分了下来。   直到见景铄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绷直背脊,怕他不舒服,干脆自己动了动,趁机让景铄微弓脊背靠在自己身上。   维持着这个姿势,下半场电影陈嘉树基本都是轻搂着景铄看完的。对方身上独有的气息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钻进鼻息,陈嘉树几乎要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   以至于一直都挺安分,没再乱动乱蹭。   电影结束,放映厅的灯光骤然一亮,景铄抬手遮了遮眼,迅速像解脱一样从陈嘉树的怀中脱离,直奔厕所。   这时李玉卿跟上他,一把抓住了他手腕,“小学弟,走那么快干嘛?”   景铄下意识一挣,回头,视线却穿过李玉卿看到了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的陈嘉树。   对视不到一秒景铄便心虚地火速移开了眼,目光无焦点地偏到一侧:“学长,我去趟厕所,等等再说。”   目送景铄离开,陈嘉树脸上的表情登时淡了下来,慢步到李玉卿身边停下。   “学长,谢谢今晚的招待。”   景铄人不在,李玉卿也没跟陈嘉树来道貌岸然这一套:“你不觉得你对景铄过分了吗?”   陈嘉树微微挑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据我观察,景铄应该不知道你对他有非分之想吧。可你却借着兄弟的名义,行不轨之事,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嘛。”   陈嘉树看了他两秒忽而笑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停顿须臾,“学长,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景铄是不会喜欢你的,其他就不牢你操心了。”   另一边景铄躲进厕所恨不得一顿捶胸顿足,他一向欲望寡淡,可这次居然因为陈嘉树一不小心舔到他耳朵差点起了不该起的反应。   整整后半场电影他都没带脑子看,陈嘉树的气息像是带着那抹敏感的湿热笼罩在后背,令他动弹不得,下意识就想躲开。   可问题他是自己坐过去的,如果躲开就显得他不对劲了……   等他冷静下来走出厕所隔间时,门外上厕所的人都已经离开,厕所内的灯光也只剩下门口昏暗闪烁的一盏。   景铄走到洗手台前冲了冲手,抬眼间看到镜中门口走来一道格外高挑的身影,来人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一步踏进厕所后,眼睛寻到他与他在镜中对视。   而后踏着缓慢的步伐向他走来。   这一幕瞬间令他想起电影中的片段,其中高潮部分主角与反派的对峙,当时的反派也是这样走到主角面前,勾着令人胆寒的笑掐上主角的喉咙。   陈嘉树如同电影中的反派,一步一步走到他身侧,两人隔着镜子对望。   片刻,陈嘉树微微垂下脑袋,凑到他耳边,用反派的口吻问:“怕吗?”   说着一只手玩儿似的轻轻挑起他下巴,柔软带着微凉的指腹顺着他脖颈流畅的线条滑过,落到微微突出的喉结,轻轻一按,模仿电影中的台词:“你说,如果我轻轻一拧,你的脖子……”   话音停止,陈嘉树的视线终于从镜中移到眼前的景铄脸上,后者睫毛一颤,也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人。   两人近距离对上眼。   陈嘉树笑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怕?难道我演技不好?”   察觉到自己微微走神,景铄舔了舔嘴唇配合说:“挺好的,有当演员的天赋。”   见状陈嘉树眸中的光暗了下来,剔透的眼珠快速往景铄鼻尖下一扫,借着电影中的剧情凑过去,一只手轻轻掰过他下颚,让他面朝镜子,而后对上镜中略显闪烁的黑眸,压下嗓音,语调暧昧地说:“你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喉结轻轻一滚,陈嘉树嗓音微哑地改了台词:“是不是不论我对你做些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景铄一下就听出来这段对话被他改动,也看得出陈嘉树是在演着玩。甚至连昏暗无人的厕所也十分应景。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耳朵上残留的错觉,他感受到的却不是看电影时细密的恐惧和角色扮演的趣味,而是相反的,令人需要刻意压制的,令人头皮发麻又兴奋的暧昧和欲-念。   那双看着他的眼睛也像揉杂了对情人的爱欲,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下来。   他甚至觉得这会儿的自己有些隐隐的……   在镜中对视片刻,景铄终于受不了这种奇怪又窒息的氛围,轻轻推开陈嘉树,眼神闪烁地催促他回宿舍,而后脚步快速地走出卫生间。   -   两人回到寝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西大宿舍周末十二点熄灯,为了避免摸黑洗澡,一回到寝室,景铄就拿了换洗衣服先洗了澡。   等他洗完澡头上兜着块毛巾出来时,陈嘉树把空调叶子往上拨了点。   等陈嘉书去洗澡时,景铄用吸水毛巾擦了会儿头发,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抬眼瞄了眼——   [李玉卿:我到宿舍了,小学弟到宿舍了吗?]   景铄擦到头发半干才回复:[到了]   [李玉卿:今天的电影怎么样?]   [景铄:挺好看的]   [李玉卿:对,尤其结尾的反转确实一绝。]   两人一问一答聊了几句没营养的废话,正当景铄准备找个借口结束对话时,李玉卿突然提起了陈嘉树。   [李玉卿:学弟你和陈嘉树关系不错吧?他现在可是我们学校赫赫有名的男神校草]   [李玉卿:听说喜欢他的女生可多了]   这段话来得莫名,景铄愣了下,回复:[嗯,确实挺多的]   [李玉卿:现在的女生好像都喜欢这种酷酷帅帅的类型,像我这种人家可能都嫌太温柔太书生气了]   [景铄:分人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发完这句消息陈嘉树恰好洗完澡走出来,他见景铄头顶翘着几缕半干不干的头发在玩手机,走过去拨了拨他发梢。   “怎么不擦干,开了空调会感冒。”   与此同时李玉卿的消息又响了起来。   [确实,不过陈嘉树有副好皮囊,哪怕没什么底蕴,都会有很多女生为他前仆后继,不怕受伤]   本来上面都聊得好好的,景铄也不在意地大剌剌敞着聊天框,可他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句。   还被当事人看到了,景铄觉得他太冤了,每次有人说陈嘉树,都有他在场。   搞到他像背地里的小人一样。   景铄下意识微微仰头看陈嘉书,就见对方也垂下眼在看他,那双好看的浅棕色瞳孔快速而短暂地往他手机屏上一扫,看不出什么情绪,就这么直勾勾看他。   景铄支吾了两秒:“他应该是开玩笑的。”   “他说我什么了?”   语气稍顿,景铄问:“你没看到?”   “嗯,我只看到你在跟他聊天。”   闻言景铄果断锁上手机屏,心想没看到最好。   然而陈嘉树却不肯放过他,俯身摁住他拿手机的手。   “他说我了?”   对方的气息混合着沐浴露的香味侵袭而来,惹得景铄下意识想躲,然而陈嘉树就站在他身后,高挑挺拔的身形弓着,几乎把他整个人笼罩在身前。   景铄没再看他,隔了小半晌才说:“不算吧,我觉得,他可能是羡慕你受女生欢迎。”   这时手机上的聊天信息又弹了出来,搞得景铄骑虎难下,只好偷偷瞄一眼。   李玉卿:[不过我觉得小学弟你就很帅也很有内涵/偷笑]   李玉卿:[是不是平常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啊/好色]   李玉卿:[不知道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生啊,我可以帮你物色物色]   李玉卿:[捏脸.jpg]   陈嘉树移开按着他的手:“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景铄啊了一声,下意识抬头看向陈嘉树,两人对视半晌均没动。   于是景铄慢吞吞说:“不用。”   心道,你也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啊。   点开了手机。   好在这次对面没再提到陈嘉树。   景铄松了口气,扫了眼消息随手锁了屏。   陈嘉树挑眉:“不回?”   emmmm,不瞒你说,忘了,景铄心想。   “忘了,我以为我已经回了。”   虽然知道他没有这个意思,但陈嘉树显而易见得被他这句话哄好了,心情愉悦地松开他直起身:“快十二点了,早点睡觉吧。”   感觉到身上的力道撤离,景铄缓缓吁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把这口气松完,就听陈嘉书语调慢吞吞地说:“我刚才洗澡的时候有点害怕,脑子里一直是电影最后一幕的鬼脸。”   景铄这时还没反应过来,静静听他说,以为他要讨论剧情。   直到陈嘉树突然放低声音,轻轻咳了一声,表情不自然地说:“我今晚,能不能跟你睡?” 第9章   一看见景铄的表情陈嘉树就知道对方可能是在动脑子拒绝自己。   但他想不通为什么啊,这难道不也是他想要的吗?都敢勾引自己了,还这么害羞啊?   见景铄脸色为难,似乎正打算张口拒绝,陈嘉树立马拿出了王牌技能。这也是他今天发觉的特点,景铄特别容易心软!   陈嘉树微垂下眼,睫毛轻轻一眨,把林黛玉的我见犹怜扮演得入木三分。   “我真的害怕,每次看完恐怖片,都会做好几个晚上的噩梦。睁眼闭眼都是那些画面,但又喜欢看。”陈黛玉无奈地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见他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景铄给他出主意:“你可以在心里默念都是假的催眠自己。而且我就在你下铺,就算有鬼,也有我给你挡着啊。”   “试过了,自我催眠对我没有用,”陈嘉树顿了下又幽幽说,“鬼是飘进来的吧,它应该不会弯腰吧,所以它飘进来看到的第一个肯定是我啊。”   景铄:“……”   他的逻辑总是没什么道理,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这厢两人还没讨论个所以然出来,寝室的灯光倒是先应景地一暗,到了十二点的熄灯时间。   门外还有个别寝室在嚷嚷,倒也不怎么吓人,只是这种天赐良机陈嘉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挨到景铄身边,委屈巴巴地说:“靠,突然熄灯,吓死我了。”   借着阳台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陈嘉树能看清景铄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似乎有了稍许犹疑。   于是一鼓作气,眉眼一垂,靠向椅背:“哎,今晚又要失眠了,还好明天不上课。”   景铄:“……”   说得他都有罪恶感了。   “床这么小……两个人睡会不会挤啊?”   见他有松口的迹象,陈嘉树保持着面上的淡定:“没事,我只要挤一小半就行。”   宿舍的床一个人睡都已经够挤了,见陈嘉树肯卑微成这个样子,景铄也于心不忍,毕竟对方才经历过被出轨。   于是心软道:“行吧。”   在黑灯瞎火的寝室里,他自然也看不到那个刚才还可怜巴巴的陈黛玉此刻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又意味不明的笑。   大概是因为要睡一张床的关系,两人并肩坐在椅子上玩了一会儿手机,谁都没有说话。   不过陈嘉树毕竟只是借睡他的床,估计也不好意思先上床,于是景铄上了个厕所之后就爬上了床,给陈嘉树留出一半的床位。   躺在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而后小床轻轻晃动了几下,床铺下陷,另一半床位被人占据。   身后那人压着嗓音,轻轻问道:“我可以和你共用一个枕头吗?好像放不下两个。”   磁性好听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像是不敢轻易打扰他,生怕被赶回上铺。   景铄玩着手机佯装随意地嗯了声,又把脑袋往里挪了点。   最近气温已经不那么热,所以睡前他们寝室都会把空调关了。   此刻景铄身上还盖了一条薄薄的空调毛毯,身后那人自觉地轻轻掀开毛毯躺了进来,亲密的空间之内,另一个人身上的气息隔着两人薄薄的衣衫源源不断从后背侵袭,昭显强大的存在感。   景铄保持着侧卧的姿势玩手机。   直至凌晨一点,实在困得不行,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也受不了,干脆翻个身仰躺着催眠自己赶快入睡。   就在他放空脑袋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压抑的哼唧声。   景铄微微蹙眉,下意识转向一旁面朝他玩手机的陈嘉树,不过对方面色正常,丝毫没有半点在看不该看的东西的样子,景铄狐疑地收回眼。   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   直到下一秒陈嘉树的蓝牙耳机中传来一道更为清晰的呻-吟,依稀听起来像是日本动漫里的嗓音。   还是那种软萌可爱的男孩音。   景铄:“???”   像是为了应证他不干净的猜测,下一秒耳机里就传出小男孩压抑的哭-腔:“呀咩~”   霎时间景铄脑子里轰地一声炸了,除了怒火还有一丝隐约的羞臊。他好心收留陈嘉树,对方居然敢在他床上……看那种东西!   看那种东西就算了,居然还看男男,他们两个男的还躺在一张床上呢!   景铄倏地转向陈嘉树,脸上有明显的羞臊,还硬要摆出架势瞪他。   察觉到景铄的视线,陈嘉树茫然地摘下耳机看他,低声询问:“怎么了?”   一副无辜的表情。   景铄面无表情地问:“你在干什么?”   陈嘉树把手机递给他,脑袋也凑近了点,挨到景铄耳边,低声跟他解释:“于欢把我拉进了一个群,我在看群里的消息。”   这个姿势像是在邀请他一起玩手机一样。   景铄狐疑地看他一眼,接过手机看,页面是于欢的聊天框,邀请他进入了一个叫可爱先生的群。   陈嘉树点开可爱先生的群聊给他看,聊天框的最新消息定格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是几个百度网盘分享和小视频——   [幸福花园-提取码:hhxx]   [漂亮爸爸-提取码:yyds]   [温柔暴君-提取码:bxtd]   下面还有几个小视频——   《放学后和哥哥一起》   《校霸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那些年,我和我室友不得不说的123》   景铄快速浏览了一遍,想起陈嘉树刚才在看的少儿不宜,留了个心眼:“这些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好像是个动漫分享群。”   “那刚才你看的是什么?”   “上面的群聊视频,那个你就别看了。”   这么一听,景铄也没再多想,随手点开了第一个小视频。   画面是唯美的日本动漫风——   高二8班的教室门口,一个高大帅气的黑发男生单肩背着书包正在等里面的弟弟收拾书包一起回家。   没过多久一头金发的可爱弟弟走了出来,用没有字幕的日语抱怨了一通什么,哥哥斜眼看他又说了句什么。   而后两人一路走到教学楼楼下,弟弟突然红着脸说了几句话,哥哥也停下脚步看他,弟弟害羞地别开了脸。   暧昧的气氛定格两秒,突然哥哥一把拉住弟弟的手腕往学校里面走。   镜头一转,两人走到了体育器材室。走进去后,哥哥关上了门,走到弟弟身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哥哥突然迈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弟弟。   看到这里,景铄原以为是弟弟在班里受了批评,哥哥想教育他,没想到猜错了,原来是温情柔软的兄弟情。   镜头下一秒,弟弟突然转回身与哥哥面对面,两人对话时呼吸逐渐加重,气息几乎都交缠到了一块。   景铄眉头一皱,后知后觉这个节奏有点不对劲。   果不其然,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一定都会发生!   镜头里的兄弟俩缠缠绵绵说了几句话后,居然亲在了一起!   还是伸出舌头的那种亲!   景铄瞳孔震惊,抓着手机的手一抖,内心如恶犬咆哮。   你们是兄弟啊!兄弟!   下一秒镜头再一转的时候衣服已经没了,景铄像拿了个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丢到了陈嘉树身上,感觉三观有点震碎。   然而手机中的视频并没有关,显而易见陈嘉树就这么躺着,也没有去拿的意思。   没有了画面的冲击,寝室安静的夜色里,只有视频中像娇-喘一样的对话。直到景铄反应过来,慌张地在毯子上摸起来。   然而刚摸到手机的刹那,陈嘉树身体猛地向后一缩,条件反射地摁住他手,滚烫的手心紧紧贴在他手背。   嗓音沙哑地说:“别乱摸。” 第10章   景铄愣了愣,脑子还没跟上节奏就听到刚摸到的手机里发出一阵像是舒服又像是压抑不住的哭腔。   接着是一句放肆又难耐的娇-喘:“ki毛起一啊,毛到起卡拉一来带……”(好舒服,用力点)   景铄脑子里猛地轰了一下。   很不凑巧,他刚好能听懂前半句,结合上下文理解一下,就好像什么都听懂了。   不知不觉间整层宿舍楼都已经安静了下来,阳台的玻璃门外只有微弱的月光钻进来,给506投下了一片柔和朦胧的薄光,像一层轻纱一样笼罩在阳台的玻璃门,仿佛隔绝了外面的天地。   视频播放完毕后,眼前一片黑,耳边也只剩下陈嘉树略显粗重的喘-息,和手腕上微弱却滚烫的力道。   阳台的冷风透过半开的玻璃门吹进室内,两人身上的薄毯之下却仿佛罩了一层蒸笼,连身躯都被闷得滚烫,陈嘉树按着他的手心像是着了火一样灼人,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好一阵子,两人都装死一样地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景铄感觉他和陈嘉树相连的手背都快冒汗了,对方才终于松开他,翻个身仰面朝上。   之后没隔多久陈嘉树忽然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中间短暂停顿一瞬,又嗓音闷闷地说:“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我退出这个群,行吗?”   景铄:“???”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好像他们之间是一方管着另一方的关系。   但其实他并不介意陈嘉树加入这个群啊,本来就跟他没多大关系,而且他也没什么苛责的择友观。   如果真的喜欢,难不成还非要压抑别人的爱好不成?   再说这个群还是于欢拉的,陈嘉树估计也是受害者。   毕竟不仅辣眼睛,三观还受到了冲击。尤其上面那个漂亮爸爸他想都不敢想,光听名字就很可怕!   这会儿两个人都慢慢冷静了下来,毯子下的温度也逐渐下降,景铄微微掀开点薄毯,翻个身背对陈嘉树打了个哈欠:“太困了,我睡觉了。”   陈嘉树低低嗯了声。   过了好一阵,直到身旁的人呼吸逐渐平稳,陈嘉树才一点一点勾起唇角,拿起手机看。   有几条新消息,他点开快速浏览一遍。   [陈奇凌:哥,人呢?怎么还不回消息啊]   [陈奇凌:你还想不想追嫂子了?你这张脸配上我这个最强大脑军师,咱们俩天下无敌,嫂子还不手到擒来]   [陈奇凌:你听我的,要学会善用你自身的优点,你这张脸这种身材,勾引勾引嫂子,她立马扑倒你怀里了。]   [陈奇凌:大学了都是处男,你丢不丢人啊。]   陈嘉树低呵一声,单手打字——   [我不需要靠这种下流的手段,我凭个人魅力就可以追到]   [陈奇凌:你有什么个人魅力?]   [“陈奇凌”撤回了一条消息]   陈嘉树没再回复,直接锁了手机。   放下手机后,陈嘉树盯着景铄毛绒绒的后脑勺看了半天,而后慢吞吞挪过去一点,再挪过去一点,直到近到再靠一寸就要碰到未来男朋友的脑袋才停下。   一股洗发水的香味飘进鼻息,薄毯之下陈嘉树伸出两根手指,像走路一样一步一步跨到景铄身后,而后轻轻抬起搭在他腰间。   隔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反应,满意地扬起嘴角。   心里还在努力琢磨,怎么样才能在不经意间让景铄看到他的腹肌和人鱼线呢?   要不去游泳?   最好还是只有两个人的游泳馆……   -   “卧槽——”   翌日上午,景铄是被一道惊呼声喊醒的,彼时他还在梦里参加高中运动会,报了跳远的项目,他刚助跑结束,远处忽然插进来一句“卧槽——”,把睡梦中的景铄吓得双脚一蹬,直接以青蛙跳的姿势扑进了垫子里。   社死当场。   好在是个梦。   只不过睡在他隔壁的陈嘉树同时被他的青蛙跳一脚给蹬醒了,还直接蹬得蜷起了腰。   睁开眼,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床前还站着个探头探脑的于欢,一进门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瞪圆了眼睛在看他们:“哇嗷~我就一天没在,你们的关系都突飞猛进到这一步了。一张一米二的床挤着还不够,还要紧紧抱在一块。你们的室友情谊是不是充钱了,开了5.0倍速的那种。”   景铄本来就迷迷瞪瞪的,这会才后知后觉睡觉时不知怎么整个人缩进了陈嘉树怀里,他的一只手还搭在自己腰上。因为睡觉的T恤宽松的缘故,导致衣摆都撩起来了一大截,而陈嘉树的大手直接触摸在了他的腰上。   一大早这样的姿势着实令人有些血脉膨胀,景铄想坐起身,却感觉搭在腰间的那只手像是不经意地搂紧了一些,指腹还极为不老实地按在腰腹不轻不重摩挲了两下。   顿时,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腰腹窜起,景铄脑内警铃作响,猛地坐起来,转头瞪陈嘉树。   后者像是还没清醒似的,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无辜地看着他。   而后张口,用微哑的嗓音倒打一耙:“你刚刚一脚快把我踢废了,以后没有用了怎么办。”   有没有用的,反正也没那么好用。   景铄在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吐槽完又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厚道,竟然拿别人的痛处来缓解自己的气愤。   行吧,扯平了。   见景铄起床了,于欢赶紧招呼他:“洗漱完过来吃早饭,给你们带了生煎包和锅贴还有豆浆。”   等景铄洗漱完走到桌前,于欢把早餐袋子递到他桌上:“你俩的,你们自己分吧。”   景铄喝了口水,看了眼时间,才十点多。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于欢一边吃早餐一边划拉手机说:“听我们社长说,社团一到大二人员流失就比较严重,今天让几个干事一起开个会创新一下社团活动,准备搞点趣味性的英语小游戏。”   见陈嘉树走过来,景铄把早餐打包盒放到两人桌子中间:“吃早饭。”   陈嘉树把椅子拖到景铄身边,听于欢感叹道:“想当初我加入英语社还是听说妹子多,结果事一堆,女朋友还都混成了拜把子的姐妹!”   他说着递过来一个袋子:“诶,对了,我还买了两块锅盔,梅干菜的。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就给你们带了一块,你俩分一分呗。”   陈嘉树把锅盔接过来递给景铄,后者摆摆手:“我吃不下这么多了,你吃吧。”   陈嘉树夹起一个生煎包,说:“你先吃,吃不掉的给我。”   于欢笑着插嘴:“诶,我发现咱们西大校草还挺亲民的啊,我以为像你这种级别的帅哥都特别高冷,不会跟别人同吃一样东西呢。”   这话莫名让景铄耳朵一热,他抬眼瞅了眼陈嘉树,就见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后,笑容顿时更加明朗了,也不知道在得瑟些什么,嘴角和眼角都微微弯了起来。   一副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吃完早饭已临近中午,于欢在宿舍打游戏,虽然戴着耳机,但那激动的样子还是免不了让正在看书的景铄分心。   于是趁陈嘉树不注意,景铄干脆带上浪潮之巅偷偷跑去了图书馆。   九月中下旬,临周气温多变,尤其早晚温差较大。有时候热得恨不得赤膊,有时候又冷得恨不得穿上外套。   此时正值中午最热的时刻,又是周末,图书馆的人比平日里少了不少。   景铄挑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中,被晒得懒洋洋的,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刚好这时候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是506的室友群。   群里于欢刷屏一样地在@他。   [于欢:@JS,小铄!]   [于欢:你人呢?]   [于欢:怎么抬个头你就不见了?]   [于欢:@JS,为什么不说话?]   [于欢:好吧,不说话就算了,我去开会了哦]   景铄:“……”   好像他平时突然失踪跑图书馆也没见于欢这么积极啊!   [景铄:我在图书馆]   发完消息,景铄看见群聊中陈嘉树的名字,手指顿了下,而后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左右看了两眼,点进他的资料。   一进去他就看到陈嘉树的昵称,居然也叫“JS”。   明明加好友的时候还是一个字母A。   不过仔细想想陈嘉树的名字,用后两个字的大写字母JS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没作多想,景铄又点进了他的朋友圈,一共只有两条动态。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最新一条动态居然在五分钟前!   是一张天空的图片。   点开来看,根据图片的角度和位置,应该是站在宿舍阳台拍的。除了不远处的校园一角,什么都没有,连文字都没附。   而他的上一条动态是在一年前,关于高考的复习资料。   退出朋友圈,景铄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他的头像,是一张白底彩色漂浮元素的几何图。   小图还挺好看的,于是景铄点开想看了眼。   然而手机却突然抽了一下,连带着陈嘉树的几何图都跟着左右摇晃了两下脑袋。   而后506的室友群多了一行字——   [我拍了拍“陈嘉树”] 第11章   啊啊啊啊——   他都躲到图书馆了,为什么还要经历这种面对陈嘉树的尴尬啊!   所以微信到底为什么要有这种功能啊!!!   内心的小恶龙咆哮完毕,手机刚好震了一下,景铄当即心头一个咯噔。   他有预感,这条消息绝壁是陈嘉树的。   拿起手机一看,果不其然,陈嘉树也拍了拍他。   正当景铄犹豫着要不要回复个“发错了”时,陈嘉树的私聊消息率先过来了。   [陈嘉树:要喝什么?]   这句没头没尾的问话,令景铄琢磨了一会儿。这是,他要来图书馆的意思?   随后想了想,打字拒绝——   [不用]   [陈嘉树:好.jpg]   见状景铄想了想也打了个好字,随手点了自动跳出来的小猫表情包,准备结束对话。   然而等表情包发出去,他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心都跟着抖了抖。   [景铄:好骚啊.jpg]   景铄眼一瞪,不敢相信这只撅着屁股的猫猫表情包是他自己发的,立刻点了撤回,然后重新打字,输入好,果然跳出了刚才那只好骚啊的猫。   是他保存的一套表情包里自带的!   就无语。   也不知道陈嘉树看没看见,接连的社死让景铄欲哭无泪。   景铄:[点错了]   景铄:[举白旗投降.jpg]   陈嘉树:[那你本来准备发什么?]   陈嘉树:[星星眼疑惑.jpg]   果然看到了,景铄重新输入好,这次非常小心地点了第一个表情包。   陈嘉树:[好可爱鸭.jpg]   陈嘉树:[小猫偷偷看.jpg]   哇哦——   没想到陈嘉树看上去这么清清冷冷一个大帅哥,表情包居然这么萌,景铄挨个点了添加。   两人发了几个简直不像当代男生斗图的萌萌哒系列表情包,以景铄发了句“我要看书了”作为对话的收尾。   陈嘉树也相当配合地没再发来消息。   然而506的群聊里,于欢连接发了几串话,前两串都是长段的哈哈哈。   于欢:[小铄绝对是不小心点到的,我赌一根辣条。]   于欢:[说到这个拍一拍,我可太有发言权了。]   于欢:[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们学校有同学拉了一个年级群,全是我们那届高三的同学。我拿ipad玩的时候就想看看里面有哪些女生,挨个把群里女生的头像都点了一遍,结果他吗返回群聊的时候,群里全是我的拍一拍消息,一整个刷屏,而且全是女生。群里当时还有老师,我喜欢的女生也在里面,我那个恨呐,于是急中生智,把群里所有的男生也都拍了一遍。那个晚上群里全是我的拍一拍,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导致到现在我也没敢在那群里说过一句话。]   景铄简直被这段话笑死,突然发现自己也没那么社死了。   -   时间在静谧的阳光之中流逝,正当景铄看书看得入神时,忽然听见对面传来几声女生的低语。   听不清具体说了些什么,但语气有些激动。   而后没隔多久,一道人影立在了他身侧,刚好挡住盖在他身上的日光。   一杯奶茶被放到他面前。   是学校东南门对面的网红奶茶。   怔愣须臾景铄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了陈嘉树。   他长身玉立在阳光之中,背阴的那张面孔如往常一般神情寡淡,却出众得过分耀眼,连景铄都被恍了一下神。   对方在他身旁落座。   景铄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陈嘉树抬了抬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和自学的关于数据结构和算法的书。   “看书,你对着太阳眼睛不难受吗?”   “没啊,我是侧着身看的,太阳刚好晒在后背。”   稍作停顿,景铄又问:“你还去了东南门啊?”   这句话陈嘉树没有立刻回答,他翻开书偏头看了景铄一会儿,才语气悠悠道:“你不是说这家店的冰砖草莓奶茶好喝。”   景铄:“……”   他是这么说过,但这话说的……好像就因为他说这家店好喝才特意跑一趟?   景铄拿过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果然一如既往的好喝,于是又满足地喝了两大口。   顺便拿起手机点开陈嘉树的对话框,把奶茶钱转给了他。   见陈嘉树那边没什么动静,又伸手碰了碰他胳膊:“刚把奶茶钱转你了,收一下。”   陈嘉树当即一愣,眉心飞快地蹙了一下,掏出裤兜里的手机。   点开来,景铄的对话框果然多了一条转账消息。   “为什么要转给我?”   “啊,”景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等明白过来下意识答道,“朋友间带东西不都要转账嘛。”   陈嘉树多看了他两眼,本想说我们之间又不一样,转而想想以他这个害羞的性子指不定又要躲到哪里去。   就像刚才吃早饭的时候,估计就是因为他多看了两眼,后来一顿饭景铄都没再抬起头,闷头一个劲地吃,像只鸵鸟似的,一吃完洗个东西的功夫人还不见了。   “下次你请回来不就行了,”陈嘉树口气随意地说,“收来收去多麻烦。”   这倒也不是不行。   景铄吸着奶茶点头道:“行,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之后一个下午两人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各看各的,陈嘉树的座位在景铄外侧,他微微侧身坐着,刚好能把景铄眼前的一缕阳光挡住,只留下一片暖意洒在背后。   直到下午六点,图书馆的落地窗外,太阳渐渐沉没,落日的余晖晕染城市半边天,深蓝的傍晚,彩霞朵朵,如花团一般锦簇。   图书馆内已经亮起了灯,景铄合上书,伸个懒腰,意犹未尽地感叹一句:“精彩!”   陈嘉树看了眼手表,也合上了笔记本:“看完了?”   “嗯。”   “觉得怎么样?这本书在网上褒贬不一,好评多,骂的人也挺多。”   “褒贬不一才正常啊。”景铄无所谓道,“对我来说还不错,毕竟我才大一,一窍不通,纯粹是把它当故事看的,所以还算精彩。更多的是坚定了我学计算机的兴趣吧。其实恶评也很正常,毕竟有人把它拔高到了一定的高度,自然会有许多达不到预期的。一千个读者眼中一千个哈姆雷特。”   刚看完一部酣畅淋漓的IT发展史,景铄颇有兴致。停顿须臾,又兴致高昂地发表了几句个人观点:“我个人认为,不论文学作品还是电影,包括演员明星,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这都很正常。我也是,很多备受好评的电影我都不喜欢。不过黑格尔有一句话,凡是合理的都是存在的,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所以我一般都会选择安静的退出。但我觉得大部分的接受和认可已经是对某个作品的肯定了。在这些赞誉之下,恶评刚好能保持人的清醒。”   没见过他这么认真发表言论的样子,陈嘉树支着脑袋津津有味地看着,等他说完,才笑道:“有道理,那有人夸你可爱吗?”   话锋转得如此之快,令景铄有点意外,可这前后有什么关联吗?   景铄修长的指尖挠了下身前的桌沿,不自然道:“有吧。”   安静须臾,身边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那你知道自己有多可爱吗?”   被调戏了的景铄顿时又是一噎:“没、那么夸张吧,”   慢吞吞说完,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像是不甘示弱似的又把目光瞥到陈嘉树身上盯了片刻。   凭什么每次都是他调戏自己?   后者似乎对他挑衅的目光格外有兴趣,那略微扬起的眉峰就像在说“想说什么,你倒是说啊,我等着”。   “那你知道自己有多帅吗?”景铄反问。   “知道啊。”   还真不谦虚,景铄心道。   于是又有点好奇地问:“那你有觉得谁比你好看过吗?”   “有啊,”陈嘉树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舌尖慢悠悠舔了舔嘴角,“我面前不就有一个。”   对视两秒,景铄顶不住他似笑非笑又带着点……热烈的眼神,率先败下阵来,撇开眼站起身:“走吧,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陈嘉树笑了笑,跟着站起身,走在景铄身后,从他的角度看去,刚好能把景铄耳尖那一抹血红尽收眼底。   两人一路走下图书馆的楼梯,陈嘉树兀自在心中感叹,哎,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害羞了。明明想跟他一起体验美妙的事情,却逗一下就害臊,那这以后要怎么做啊。   -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景铄不时能感受到身边人投注到身上的视线。   天已经渐渐黑了,两人穿过黑夜踏进食堂,眼前骤然一亮,食堂里人来人往,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已经有不少同学的目光像装了雷达一样锁定在两人身上。   这种情况下再被陈嘉树时不时转过来的火热视线盯上,景铄着实有点臊得慌。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哦,我是想问你饭后去不去燕林散步。”   就这么点事值得看一路?   景铄有些无语:“那你直接问不就行了。”   “那吃完饭去燕林散步吧?”   “不去。”   “……”   哎,看吧。   陈嘉树尽职尽责地开始动脑子,到底怎么样才能把人骗去燕林呢,那里夜黑风高的,就很适合耍点流氓啊什么的…… 第12章   打好饭,两人正打算随便挑个位子坐下,就听到于欢的大嗓门。   “小铄,嘉树,这儿。”   景铄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的餐桌上于欢正朝他们大力挥着手,他对面坐着李粤明。   于是这厢两人端着餐盘走过去。   本来这一路就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地看他们,被于欢这么个大嗓门一吼,吸引来的目光更多了。   见他们落座,于欢迫不及待地问:“怎么给你们发消息都不回啊?”   “刚从图书馆出来,没看见。”景铄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眼,果然有不少消息。   “我们俩等等要去参加社团聚会,一起去玩玩呗。”   景铄随手翻了几条未读消息,在心中默默回复完又锁上了手机。   “你的社团活动,我们去不太好吧。”   “嗐,根本不算社团活动,就是几个人私底下组织的唱歌,我跟他们说新任校草搬来了我们宿舍,他们非要吵着嚷着叫我把人带出来。”于欢说完坏坏对景铄一笑,“还有上次路上碰见的那两个学姐,她们让我扛也要把你扛过去。”   “……”   闻言陈嘉树瞥了景铄一眼,对方安静吃着饭,没什么反应。   于欢又朝陈嘉树抬抬下巴道:“诶,校草,怎么样啊?一块去玩玩呗。”   陈嘉树像是还没决定好,只淡淡瞥了景铄一眼,轻扯了下嘴角以示回应。   于欢见状笑道:“不是,问你去不去,你看小铄干嘛啊,他又管不着你。”   说罢又笑了两声,打趣:“不至于这么两天你们关系这么好了吧,干什么都要同进同出了。”   闻言景铄也朝陈嘉树看去,虽然两人相处时间不长,但显然已经具备基本默契,只简单对视一眼,就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各自的想法。   陈嘉树说:“我们就不去了,刚从图书馆出来,有点累。”   于欢:“啊,那你们这么早回宿舍干嘛啊,多无聊啊。”   这时景铄灵光一闪,接过话道:“我们准备饭后去燕林逛一圈,散散步。”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听景铄扯出这个理由,陈嘉树没忍住笑了出来。   仿佛连天意都在帮他。   “你俩?”于欢眉头一皱,小嘴一歪,表情有些不忍直视,“大晚上去燕林散步?”   景铄表情一顿,立刻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我俩,大晚上去燕林散步怎么了?”   “没什么倒也没什么,”于欢说,“但是你们两个大男生晚上跑去燕林,到底是想喂蚊虫还是看野鸳鸯啊?”   景铄疑惑地啊了一声,脸上清清白白写着“我很单纯,并不知情”。   “什么野鸳鸯?”   “晚上的西大燕林啊,著名的野战圣地。”于欢说,“据说我们学院就有个学长带女朋友在那儿打过炮,论坛里还有一个专门骂燕林小情侣的帖子。反正大晚上过去肯定能碰到耐不住亲个嘴啊,搂搂抱抱的小情侣。”   说到这于欢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干脆也不劝他们了。   “那我就祝你俩好运吧。”   闻言认真吃饭的李粤明瞥眼看他:“你刚不还说你们社的女生一定要你喊上他们俩。”   “那他们要去看鸳鸯野游我能怎么办啊,你想想,黑灯瞎火的小树林,到处都是小情侣啵啵。”于欢说着还啵啵嘴,嘿嘿一笑,笑得好不猥琐,“搞不好能刺激刺激他们荷尔蒙,指不定那些女生得多感谢我。再说了,他们自己不乐意去,还省得耽误我找桃花。”   景铄:“……”   “诶,对了,”于欢啃了口大排,问,“骗子聊得怎么样?”   “陈嘉树聊的,”景铄夹了一小口米饭塞进嘴里,过了一会儿才神色迟疑地说,“感觉他们的聊天对话,都在各说各的。”   于欢:“???”   陈嘉树:“……”   吃完饭,一行人一同起身,于欢和李粤明两人还要回趟寝室,于是景铄沉默地想要蒙混过去,一块跟着往寝室走。   刚走到食堂门口,于欢一点也不好糊弄地瞥眼过来:“书和笔记本帮你们带回宿舍?你们拿着东西去燕林不方便吧。”   被赶鸭子上架的景铄只好交上书本,在寝室两位好哥哥和蔼的目光下走向野战圣地。   陈嘉树见了在一旁直乐。   景铄不满:“你笑什么?”   “没,我不笑了。”说完又没忍住闷笑出声,好不容易止住笑,清了清嗓子,随口找了个话题想把这事揭过去,“渴吗?燕林旁边有家甜品店,里面有鲜榨果汁。”   “走吧。”景铄嗓音闷闷地说。   见状陈嘉树眉梢一挑,走了几步,挨到景铄身边碰了碰他胳膊:“生气啦?”   景铄没应。   陈嘉树又倾身探头看:“真生气了?”   景铄别开脑袋。   陈嘉树转过身面朝他,倒退着走到他前面,打商量:“那我们不去了行不行?”   景铄这才抬头朝他瞥一眼,低声说:“没生气。”   “哦,”陈嘉树停顿半晌,走回他身边,往四周扫了两眼,提议,“要不回去?我们到宿舍估计他们也走了。”   “别,来都来了,”景铄抬起头往燕林的方向望了眼,“好像人还挺多的。”   “嗯,经常有人在里面背英语。”   闻言景铄偏头看他,眼里明晃晃地写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怀疑。   见他这个眼神,就知道铁定没往好处想,陈嘉树顿时被气笑:“你想什么呢,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说罢又担心信息传达不严谨,怕景铄误会他过于保守,于是顿了一下补充道:“但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   两人走到燕林附近的甜品店,一人点了一杯果汁。   陈嘉树率先掏出一卡通,把两杯果汁的钱一并刷完后,转头和刚掏出一卡通的景铄面对面眨巴眼。   甜品店有点小,两人点完让到一边,站在一面心愿墙前商讨,最后决定明天由景铄请吃早餐。   扫了几眼心愿墙,陈嘉树侧眸看景铄:“要不要写点什么?”   “写什么?”景铄不解,“到此一游?”   陈嘉树哀怨地瞅了他一眼,像是在怪罪他不解风情,而后默默拿起笔,潇洒大气地在粉色便利贴上写下两人的名字,中间还画了一个空心爱心。   写完把纸挪到景铄跟前,看这意思是想让他也写点什么。   接过笔,景铄看着两人中间肉麻的小爱心,沉默了须臾,在爱心上面画了一个向下的箭头,下面写上到此一游。   而后把纸贴上心愿墙,误把箭头当成一箭穿心的陈嘉树看着两人的名字挂在一堆告白之中非常满意。   等他们拿着果汁走出甜品店后,店里吃着甜品看着书的几个女生激动地一阵嘤嘤嘤,马上瞬移到心愿墙前。   走进绿荫葱茏的小道,入口便有一块太湖石,上书燕林二字。   燕林入口毗邻第一教学楼,延展至西侧校礼堂前。   一踏进入口,随处都能听见学姐们的背书声,与林木蓊郁的景色相融,浓郁的学术气息扑面而来。   这样的地方居然被于欢称为野战圣地,简直离谱。   一见这里学习氛围如此浓厚,景铄终于放宽心,两人喝着果汁悠闲地一路往里走。   除了背书的学姐们这里还有不少饭后消食的同学,其中不乏有情侣。   饭后来这里散个步约个会,你侬我侬地共享一杯食堂两块九的椰奶或者西米露。   女生手里还拿了一块绿茶饼,咬了一口后又喂给身边的男朋友吃一口。   ……   问题这对情侣就走在景铄斜前侧,想不看见都不行,四人匀速走了一段路,见他们吃吃喝喝后,男生一只手开始不老实地搭在女生腰间的部位摩挲。   见状景铄果断拽着陈嘉树快步往里走。   见他脚步急切,陈嘉树不禁问:“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这么急干嘛?”   他突然这副再三逼人的样子令景铄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去,就见陈嘉树嘴角挂笑,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别人谈恋爱,你这么害羞干什么?”   “我没害羞,你没看见嘛,那男的……”景铄嘴一抿,没再说下去。   陈嘉树则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悠悠问:“继续说啊,那男的怎么了?”   不争馒头争口气的景铄一咬牙:“那男的在摸那个女生。”   “啊,有吗,”陈嘉树靠到他身边,一只手搭到他腰部轻轻摩挲了一下,低笑着问,“你管这叫摸啊?”   靠——   本来还好端端的,哪怕他一只手碰过来,景铄也脑子迟钝地没反应过来,然而当陈嘉树那句低沉的嗓音配上他说话慢吞吞的强调响在耳边时,景铄顿时一个激灵,连带着腰际那块地方都跟冒了火一样。   猛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结果脚下一不小心绊到了块石头,重心当即不稳,趔趄着差点往后载去,失重的感觉一瞬间来袭。   好在陈嘉树眼疾手快地揽住了他腰,惊慌之际景铄依循本能一把勾住对方脖子,一下令他们胸膛隔着薄薄的衣衫紧紧贴在了一块。   这种混合在暧昧夜色之中毫无间隙的亲密让陈嘉树也短暂失了一下神,导致他还没来得及站稳,被景铄挂着脖子往后踉跄了几步,直到一同撞向身后的树干。   胸膛紧紧撞到一块,短促间景铄感到胸腔被用力挤压了一下,一阵闷哼从唇缝里溢出。   大抵是这突如其来的一遭令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所以一时半会间他们紧紧贴在一块都没出声。   直到景铄眨了好几下,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陈嘉树才稍微往后退了一步,问:“怎么了?”   “眼睛里好像有个东西飞进来了。”景铄揉着眼睛说。   见他毫不留情地揉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陈嘉树都有点心疼了。   “你别这么用力,抬起头我帮你吹吹。”   景铄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只想快点把眼睛里的障碍物揉出去。   见状,陈嘉树只好一把抓住他手,另一只手抬起他下巴。   两个人本来就贴得够劲了,再加上陈嘉树又刚好比他高半个头,被他这个动作一挑,两个人的面孔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景铄下意识呼吸一窒,睁大眼睛看他。   陈嘉树心无旁骛地轻轻分开他眼皮看了眼,然而天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就凑过去轻轻吹了吹。   被他一吹,那双漂亮的眼睛敏感地眨了几下,不自觉想要闭上,又只能配合地睁着,于是睫毛不住地颤动了几下。   陈嘉树又凑过去轻轻吹了两下,他的唇下,那扇睫毛像是被他困在手心里的蝴蝶羽翼,挣扎着想要逃脱,却只能任由他捏在手中,在他手下绽放着翅膀,一颤一颤,不住抖动。   薄而脆弱,看起来可怜极了,让人反而更想要欺负…… 第13章   喉结一滚,陈嘉树视线不由往下移,由于景铄是仰着脸的姿势,他的整张脸几乎都送到了他面前。   高挺秀气的鼻梁,鼻尖旁有一颗小小又可爱的痣。往下是一双饱满的唇,中间有个小小的唇珠,粉嘟嘟的,抿着的时候如同花瓣一样诱人。   景铄不由张嘴舔了一下唇,粉色的舌头在唇缝间刮了一下,而后那双诱人的唇瓣沾染了湿润,像果冻一样催人撷取。   令人忍不住想舔一下,再吮吸一口……   吹了几下,景铄眨巴了一下眼睛,确定没什么异物感了,正想开口说话,抬眼间刚好撞上陈嘉树掀起眼皮,他一向淡薄的眼神看向他时,情绪炽热浓重,喉结耸动了几下。   令景铄视线不受控地往下瞄了两眼。   有人说男人最性感的地方是喉结,陈嘉树的喉结就特别性感,线条凸起,上下滑动的时候,让人很想摸一下。   察觉到自己的思想不对劲,景铄抬起双手抵在他胸前,别开眼:“好了。”   然而陈嘉树却没有第一时间放开他,通过余光景铄可以看到对方的视线依然牢牢锁着他,目光像是不受控地游移在他鼻尖以下。   过于暧昧的气氛令人慌张,心跳也不由加快,从两人相触的身躯源源不断传出的热度往上蔓延,灼烧彼此。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生,越发灼热的体温通过紧贴的肌肤互相传递到对方身上,这样的姿势哪怕是同性都过于危险。   景铄不由加重力道去推陈嘉树。   然而他闪躲的动作却更令陈嘉树感到颤栗,令他想起刚才被困的蝴蝶,仿佛眼前真是一只化为人形却被他困在怀中无法飞走的蝴蝶。   羽翼也被他牢牢掐在掌中。   他不由想,如果这真是一只蝴蝶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任他控制在掌中,只被他看见,只属于他一个人。那双脆弱的羽翼也会因他抖动,为他颤栗……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出现一瞬,眼前的小蝴蝶太容易害羞,还不能操之过急,他得再给对方一点时间,去习惯他的气息,适应他的温度。   陈嘉树缓缓吁出一口气,克制着松开了景铄,后者同时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两人各自别开身缓了一阵。   当晚回到宿舍没多久,于欢他们也回来了,当时景铄正坐在座位上看高数题,于欢一见到他就咋咋唬唬叫了起来。   “小铄,你脖子怎么都红了?”   “啊,”景铄随手挠了挠手臂,低头一看,两条手臂全是他的抓痕。   在他身后绕了半圈,于欢问:“你们去钻草丛了啊?”   “……不小心被石头绊草丛里去了。”   景铄语气含糊地解释一句,发现裸露在外的皮肤全被他挠出了红痕。   这时陈嘉树刚好洗完澡从卫生间走出来,听见于欢啧啧叹了两声:“你这什么招蚊虫体质啊。先去洗个澡吧,我这有花露水,到时候涂不到的地方出来我帮你涂。”   陈嘉树看见景铄身上被挠出的红印子,眉心一蹙,抓起他胳膊:“怎么回事?”   被他一抓,刚才两人肌肤触碰间的亲密陡然又袭上心头,景铄立马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挣了一下,把手臂从他掌心抽出。   “估计草丛里虫子太多了,我的体质比较招蚊虫。”景铄说着拿上早就准备好的换洗衣裤,“我先去洗澡。”   看着他的背影,陈嘉树面上流露出些微懊恼的神色,哪知道他的皮肤能这么敏感脆弱,就在草丛里抱了一会儿,抵了会儿树就跟全身过敏一样。   看来以后野战是没可能了,只能好好放在家里养着。   陈嘉树兀自想了一会儿,恨不得把未来新房的床单被套料子一块想好时,卫生间淋浴的水停了。   犹豫了一下,拿起花露水走过去敲门。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阵氤氲的热气伴随着清甜的水果香味沐浴露扑面而来。   见到陈嘉树,景铄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不自在地别开脸,想要退出去把空间让出来给他。   却被陈嘉树抓着手腕,一把拉回了卫生间。   陈嘉树拧开花露水盖子说:“把衣服撩起来,我帮你涂后背。”   景铄果断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你涂得到?”   景铄抢过花露水,转身不再面向他:“随便抹抹不就行了,”   而后把花露水倒在手心,往脖子和手臂上一通乱抹,只想抹完快点出去,而不是在这种狭窄的空间被陈嘉树盯着,尤其是他的目光,犹如实质的接触一般游移在他裸-露出来的肌肤每一寸。   密闭潮湿的空间内,之前的暧昧仿佛一下子又回来了,在裹挟着粘稠湿润的空气中,那种令人无法言说的感觉更甚,直叫人心头发慌,景铄垂下长睫胡乱地开始抹后背。   衣摆被伸进去的手臂撩起一大截,陈嘉树微微转开了眼,神色不自在地到处乱瞟。   直到见他抹得实在将就,抹了两下就准备拧上瓶盖走人时,陈嘉树做了一个短暂的心理建设,一把攥住他,拿过他手中的花露水,倒了点在手心。   而后心无旁骛地掀起他宽松的T恤。   手心印上去,触到一片光滑的皮肤,刚沐浴出来的身体还带着些微的潮热,陈嘉树顿感背脊一僵,从未有过的触觉透过掌心直窜心底,心下当即一颤,连呼吸都有些许不稳。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手中的触觉能带来如此强烈的冲击,比隔着衣服紧贴的拥抱还来得猛烈。   景铄瞄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耳朵尖都红了,脖子也隐隐泛起粉红,他别开脸,有些难以忍受地开口。   “你好了吗?”   陈嘉树吞了吞口水,抬头看镜子,镜中景铄双手撑着洗漱台,微微弓着腰,方便他抹擦的动作。   “快了。”他边往被蚊虫咬过的地方涂抹花露水,边嗓子发干地说。   抹完花露水,陈嘉树另一只手不由勾了一下景铄的腰,迫使后者抬眼看镜子。   镜中两人交叠站在一块,景铄的身躯微微弓着,双手撑在台上,衣摆隐约露出被掀起的一个角。身后陈嘉树一只手搂着他,像是防止他摔倒,令一只手摁在他后背,在给他涂花露水。   后背的触觉尤其明显,肌肤相触带来了一种无与伦比的体验,近距离的亲密触碰让他忽然明白了情侣间为什么那么喜欢亲热,甚至有人会需要皮肤的触碰才能去缓解心里的孤独。   因为简单的肌肤相贴就能带来一种发自内心愉悦的美妙体验。甚至让人迷失,有一瞬间景铄竟然希望腰腹间这条胳膊收紧一点,用力搂住他。   贴得更多一点。 第14章   国庆前一天,于欢提议宿舍四人一起去吃火锅,顺便哈点啤酒。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哈啤酒了,其余几人一想确实他们宿舍满员后还没一起聚餐过,就同意了。   几人一经商讨决定去美食街那家火锅店,环境好,景铄和陈嘉树吃过一次,味道也不错。   去了店里,四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其他人点菜的时候,于欢先要了几瓶啤酒。   “都能喝酒吧,”见他们没什么异议,于欢特意多看了一眼景铄,“小铄能喝吧?”   景铄点点头。   看着火锅店柔和的灯光下,景铄白皙的脸庞,于欢笑了声:“我突然发现小铄不谈恋爱挺好的,这样一看还挺像高中生的,要谈了恋爱干点什么,估计那姐姐也挺罪过的。”   景铄闻言没什么反应,于欢说话一贯是这个风格他已经习惯了,倒是陈嘉树眼皮掀了掀,往他那儿扫去一眼。   而后侧眸看景铄,他正百无聊赖地咬着筷子玩,陈嘉树瞥眼看过去率先注意到了他鼻头那颗痣,此时在灯光下锅底氤氲出来的白雾中,显得格外诱人。   尤其他的举动,一下一下地咬着筷子玩,像在吮吸,不由让陈嘉书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有一点于欢没说错,景铄看上去特别显小。皮肤光滑白皙,像能掐出水一样,在光线下细细看还有一层小绒毛。   似乎注意到了身旁火热的视线,景铄转头看去,漆黑的眼睛望进陈嘉树眼底。   他没如往常一样害羞,倒是先问了句:“你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陈嘉树从善如流:“看你好看啊。”   “好看就要一直盯着看吗?”景铄说,“你那么好看,我也没一直盯着你看啊。”   陈嘉树微一挑眉,眉眼一起弯起来:“你看啊,随便看,不收费。”   这时于欢插嘴道:“来来来,酒来了,先为我们506干一杯。”   大家举杯一饮而尽。   见景铄杯底也空了,陈嘉树挑了挑眉:“能喝吗?”   景铄偷偷摇了摇头:“我就喝过一杯,但我想尝尝看。”   陈嘉树也配合地低声偷偷说:“那你会醉吗?”   “不会的。”   回答得还挺有底气。   “行,那我也敬你一杯,”陈嘉树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祝你国庆快乐。”   两人碰完杯,于欢敲了敲桌子说,“我刚看点评,上面说这店里的桃花酒挺好喝的,就是度数稍微有点高。”语气跃跃欲试地,“喝吗?”   景铄点头同意:“喝啊。”   他们两个想喝,陈嘉树和李粤明没什么意见。   只是陈嘉树觉得景铄似乎对喝酒有些兴奋。   果然是个被压抑久了的小孩吧。   他们一共点了两瓶,上来后,陈嘉树拧开盖子先给景铄倒了一小口。   看着他咪了一小口,表情一皱吐了吐舌头,一股桃花香溢出来,陶瓷酒瓶中,也从景铄的口中。   “好喝吗?”陈嘉树问。   “有点辣,但是后味的桃花香还挺浓郁的。”景铄眉眼一弯,“还不错,多给我带倒点。”   闻言陈嘉树笑了一下,听话地给他倒了小半杯,又给自己倒了小小半杯,生怕他不够。   四人吃吃喝喝一阵,旁边空了半天的桌子迎来了一批客人,陈嘉树舀起一勺肥牛,倒在景铄碗里,后者夹起一片顺便瞄了隔壁一眼,发现其中刚好有一个是他的熟人。有一个是大三的学长。   他们一桌三男两女,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频频朝他们这桌看来,见景铄看过去,李玉卿顺势跟他打了个招呼。   “学弟,这么巧。”   说着视线瞥到陈嘉树身上,恰好对方也朝他扫过去。   李玉卿见状朝他微微颔首,陈嘉树也颔首回应。   简单打完招呼后,于欢问他们:“你们认识啊?”   “不熟,开学的时候认识的学长。”景铄说。   说完放下筷子,倒了满满一杯桃花酒。   这酒桃香扑鼻,回味甘甜,越喝越好喝。   就是后劲稍微有点大。   一开始喝不觉得,喝到后面脸颊发烫,脑袋也开始晕乎乎,景铄才后知后觉酒劲上来了。   这时陈嘉树拿手背碰了碰他脸:“好烫,你喝多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景铄舔了舔嘴巴,“我也觉得我快喝多了,”说着指了指陶瓷酒壶,“后劲好大。”   刚好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就准备结账走人。   当他们起身准备离开时,隔壁桌的李玉卿也站了起来,他笑着跟景铄的室友挨个打招呼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叫李玉卿,是景铄的学长。   等于欢他们自我介绍完,李玉卿特意给景铄介绍了他身边的两个男生,一个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胳膊肌肉突起,肉眼可见的运动系猛男。   景铄朝他们颔首打招呼:“两位学长好。”   简单的打完招呼后,李玉卿又说:“学弟要不要坐下来跟我们一块再吃点?”   闻言陈嘉树不禁嗤笑了一声,李玉卿明显也听到了这句不屑的嗤,瞄了他一眼,不过显然没把他当回事。   “待会我送你回宿舍。”   本来景铄就有点脑袋晕晕的了,闻言眉头不高兴地皱了一下,他不明白这个学长对他的态度为什么总像是把他当成女生一样。   从第一天拿行李,再到点完他每一条朋友圈,最过分的就是送回宿舍,他一个男生为什么需要人送回宿舍?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脑袋却是真晕了,差点连脚步都晃了一下,还好陈嘉树就站在他身旁。   景铄一把攥住陈嘉树胳膊上的衣服扯了扯。   陈嘉树顺势收回目光,垂眼看景铄,他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红,眼神看上去也有些醉态。   “我们回宿舍吧,我头有点晕,你扶我一下,行吗?”景铄说。   看着他眼神中无意识流露出的亲昵,陈嘉树嘴角慢慢挑了起来。   何止行啊,简直求之不得。   陈嘉树一把搂住景铄,后者不止乖乖地站着让他搂,还伸手攥着他衣角的一摆,像是生怕自己会摔跤一样。   陈嘉树朝李玉卿以及他身旁两个男生淡淡扫过一眼,礼貌告别:“学长,那我们先走了。”   走回宿舍的路上,景铄一直乖乖抓着陈嘉树的衣服,尽管陈嘉树有意无意地去撩拨他,想逗她,但喝醉酒的景铄特别乖,虽然走路看上去不太清醒,但每回被陈嘉树贱嗖嗖地撩拨一下,都只是轻飘飘地斜他一眼,不理不睬。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宿舍里一行人挨个洗漱。轮到景铄的时候,陈嘉树在门口候着,生怕他站不稳。   卫生间里的景铄随手在架子上抽了一条毛巾,正准备过水时,陈嘉树走进来,一把抽走了他手上的毛巾。   “这是你的毛巾嘛,就瞎用,”   把不知道是谁的毛巾挂回去,陈嘉树像教训小孩一样训他,景铄也听不明白就这么乖乖站着。   陈嘉树见过他洗漱,所以知道他毛巾长什么样,抽下毛巾过了遍水,把毛巾递给他。   景铄却乖乖闭着眼睛把脸凑了过去,一副要人伺候的模样。   见他这幅样子,陈嘉树不免觉得好笑,唇边溢出两声笑,颇为有趣地走上前一步像照顾小孩一样,给他擦脸。拿着毛巾的手,轻柔地从额头滑落到鼻翼,在鼻翼两侧擦了擦,又轻轻擦过两颊,每个地方都不放过。   来来回回擦了两边,景铄才睁开眼。   两人对上视线,陈嘉树不受控制地耸动几下喉结,目光往下滑。   须臾他抬眼,对上景铄纯粹略显醉意的双眼,低笑着诱哄道:“我刚才帮你洗脸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什么好处?”   说着伸出舌尖顶了顶腮帮,不明意味地笑道:“要不,亲我一下?”   原本是抱着开玩笑的想法,但谁知景铄忽然探头凑了过来,像是有点好奇有点好玩似的抬手轻轻抚过他喉结。   这种堪称勾-引的举动,尤其让陈嘉树怀疑他没有醉。   不由吞了吞口水,垂眸,扫过鼻尖以下的部位时,又不由滚了好几下喉结。   景铄摸着他一耸一耸的喉结,抬眼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摸到了有趣的玩具。   一副单纯无害到让人想欺负的表情,陈嘉树压了压内火,没压住,索性自暴自弃地反手一推,卫生间的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一只手挑起景铄的下巴,嗓子暗哑:“这不怪我吧,是你先来惹我的。”   说着,脑袋一歪,亲了下去。 第15章   陈嘉树轻轻碰了碰就稍稍往后退开了些观察景铄,还抿了抿唇。   不过景铄倒是没什么反应,双眼依旧亮晶晶地看着他,不时眨巴一下眼。   面上看不出醉态。   搞得陈嘉树怪忐忑的。   但也就忐忑了不到几秒钟吧,就心猿意马地舔了舔唇,做了个短暂到几乎不易察觉的心理建设,又慢慢凑了过去。   好在景铄没有躲,他稍稍鼓起勇气把唇贴上去,贴了几秒后缓慢摩挲了一下,轻地像是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景铄的嘴唇刚刚浸过凉水,带着点微微的凉意,特别软,唇缝间能隐约嗅到一丝桃花酒的味道。   因为景铄毫无反应地默许,陈嘉树大着胆子伸出了舌头,在他柔软的唇缝间刮了一下,舔到独属于景铄的味道,湿湿甜甜的,像沾了蜜一样渗透到心里,连带着心里都是甜丝丝的。   见景铄对此没什么反应,陈嘉树的胆子又大了一点,在唇上轻轻舔过一下,试探地探入唇缝,舔了舔他的小虎牙。   他的齿关没闭紧,正好给了陈嘉树机会,舌尖探寻到尖尖的小虎牙,在虎牙尖磨蹭着舔了几下,像是在玩一样。   没隔多久,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景铄像是对这个行为有了敌意,牙齿一下子咬了下去。   舌尖瞬间传来一丝疼痛,令陈嘉树下意识想把舌头缩回去,但最后还是没舍得退出去。   与此同时,景铄像是下意识想舔一下嘴巴,舌头伸了一下,正好舔到陈嘉树的舌尖。   舌头相触的瞬间,浑身一怔,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麻麻的感觉从舌尖蔓延至四肢每一寸。   是从未有过的美妙体验,导致陈嘉树呼吸都乱了几拍,下意识抬手钳住景铄的双肩。   有那么一瞬间,爽得他想不管不顾地探入舌头横冲直撞。   刚好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陈嘉树太专注,甚至连脚步声都没听到,这种隐秘着做坏事的心虚不由令他背脊一僵,猛地站直,与此同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于欢往里瞅了眼,就见陈嘉树在帮景铄擦脸,一块毛巾整个兜在景铄脸上,又拿下来过了遍水。   简直就像在照顾小朋友一样。   于欢不禁感叹一声:“嘉树,你是什么神仙室友啊,那我们以后喝醉都不用担心了。”   陈嘉树没反驳,他的心还在“砰砰”跳,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气氛中回过神。   一行人轮流洗漱完刚好到熄灯的时间,陈嘉树摸着黑走出卫生间,站在书桌前整理了一下桌子,把他和景铄桌上的小垃圾一块扔进垃圾桶。   等他收拾好东西,站在桌前回头看一眼景铄,就见他在夜色中呈现出一个不那么大的大字形躺在床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上方。   睡觉穿的T恤被他掀起到肋骨处,大剌剌地敞着肚子。   陈嘉树下意识瞥了一眼他对铺的李粤明,他的睡眠一向很有规律,此时已经放下手机睡了,只有上铺隐约传来于欢闷着的笑声。   陈嘉树三步两跨走到景铄床前,一把扯下他的T恤盖住肚脐。   景铄被他的举动吸引了目光,晶莹的双眼移到他身上,只停留片秒之后又转到上方他床铺的位置,一只手顺便掀起自己的T恤衣摆。   陈嘉树额角一跳,又帮他拉下来。   一被他拉下来,景铄就想掀起来,直到发现自己攥不动的时候才往衣服上看一眼,原来是被陈嘉树扯住了。   景铄不满的眼神顿时移到陈嘉树身上,仿佛在置问他为什么。   接收到他不满的视线,陈嘉树轻轻碰了碰他腰侧的皮肤,后者顿时往里一缩。   有点烫。   俯下身压低嗓音:“是不是热?”   景铄眨眨眼,虽然没回答,但好像默认了这个意思。   看到他这副样子虽然可爱得紧,但不免又有些狐疑,陈嘉树是真的有点好奇他到底醉没醉。   至少他没见过人喝醉之后不睡觉还这么乖的。   要是个子没这么高,脸再嫩一点,简直跟四五岁的奶团子没什么区别。   不过敞着肚子睡一晚肯定不行,他们宿舍阳台门一直开着透风,吹一晚上肯定会着凉。   两人对峙须臾,景铄松手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困了,侧了侧身子,一副要睡了的样子。   陈嘉树坐在他床边玩了一会儿手机,等他把现在自学课程的一条短视频看完,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再探头去看景铄,呼吸平缓绵长,已经睡着了。   给他腰间盖上薄毯,陈嘉树轻手轻脚爬到了上铺。   于欢见状稍稍抬头:“你怎么才……”   陈嘉树微微蹙眉打断他,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用气音说:“他们睡着了。”   别说,陈嘉树看着好相处,但眉眼一蹙间气势还怪吓人的,于欢下意识轻轻哦了两声躺下了。   第二天国庆假期,一宿舍人差不多赖到十点左右才起床。   景铄起来的时候李粤明的床铺已经空了,被套毯子都不见了,估计已经回家了。   他走进卫生间洗漱,等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玩手机的于欢也下床了。   景铄收拾东西的时候看了眼陈嘉树,这一眼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陈嘉树恰好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侧目看他。   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还有些惺忪,整个人一副慵懒的调调,在看向他时却不自觉地弯起了眼角。   仿佛心情格外好。   “睡醒了吗?”景铄问。   “嗯,”陈嘉树嗓子还有点哑,“昨晚看公开课视频睡晚了。”   听到这句多余的解释,景铄忽然就想起他们睡在一起的那天,笑着睨向他,揶揄道:“哦,我又没有误会你看不该看的东西。”   闻言正准备下床的陈嘉树掀起眼皮懒懒地扫向他,可能是由于刚睡醒的关系,他脸上挂着的笑看起来有点随性,眼神也显得极有攻击性,身上还带着一副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混不吝。   只有看着景铄的眼神里多藏了抹与众不同的温度。   就好像他原本就是这幅冷淡的模样,却在碰到景铄时自动产生了热效应。   陈嘉树干脆曲起一条腿,懒洋洋地往墙上一靠,反问:“你没看?”   正好这时于欢洗漱完走出来,闻言好奇地问:“看什么,给我也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   于欢拖着调子哦了一声:“你们两个有小秘密了。哎也是,都是帮忙洗脸的关系了,有小秘密也正常。”   景铄纳闷地眨了眨脸:“什么洗脸?”   “啊,”于欢懵了一下,“你不会断片了吧?好像也没喝多少吧。”   景铄:“……昨晚吗?”   “对啊,昨天是陈嘉树帮你洗的脸啊。”   “是……嘛。”景铄低声嘟囔了一句,抬头看陈嘉树。   他的表情不太好,刚才还挂着痞笑跟他逗趣的脸已经拉了下来。   眉眼微蹙:“昨晚的事,都忘了?”   “emmmm,”想了想,景铄道,“我只记得我是拽着你的衣服回来的,回来之后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睡着了?”   “行,断片没差了。”于欢肯定道。   “所以我忘了什么吗?”景铄看着陈嘉树问。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能让陈嘉树因为他忘了这件事而不高兴。   陈嘉树没答,倒是于欢拿起手机,不请自答:“没有吧。”   说着他又突然诶诶了两声叫景铄:“小铄,我那英语社的学姐又来要你的联系方式了,还问我你是哪儿人,就上次碰到的,其中那个特别御姐范的。”   景铄刚想说你帮我拒绝吧,就听于欢骂了一句:“卧槽,她还问我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好不好追,还说超级喜欢你这个类型,这也太直接了吧。”   于欢摸着下巴转向景铄,打量了一会后转头看陈嘉树,寻求认同似的问:“嘉树,你有没有觉得小铄这张脸特别显小啊,跟个未成年一样。我靠,这些女的都怎么回事啊,还谈恋爱,对着这张脸能亲的下去不是丧心病狂嘛。”   “……” 第16章   景铄是下午一点多的高铁,陈嘉树陪他一块吃了午饭,借口顺路把他送到了高铁站才折返回家。   陈家位于临周清湖边的别墅区,是一幢独栋小洋房。   陈嘉树回到家时差不多下午两点左右。   一进门,他就听到大厅里女人言笑晏晏的声音。   里面打电话的女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显然也吓了一跳,连忙把耳边的手机塞到沙发坐垫下。   等她扭头瞥见是陈嘉树时才不由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拉了下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有些人也不知道来干什么的,明明知道自己不受这个家的欢迎,还非得回来看人脸色。”   陈嘉树连看都没往她那儿看一眼,径自换鞋上楼。   一进房间他的脚步就顿在了门口,房里属于他的东西通通消失不见,中央多了一台钢琴。   陈嘉树按耐着脾气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张阿姨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张姨的大嗓门。   陈嘉树走到房间最里边的柜子前,里面零零散散的东西都在,掏出其中一包万宝路,拿了往阳台走。   张姨在陈继明还没二婚前就来了他家工作,当时主要照顾年幼的陈嘉树,算起来到现在也有将近十年。   陈嘉树点上烟,也没拐弯抹角:“张姨,我的房间谁换的?”   那头的张姨顿了一下,随后一阵叹气才说:“嘉树啊,我已经不在你们家工作了。”   闻言陈嘉树微微蹙眉,一口咬破香烟里的爆珠,清凉的薄荷顿时溢满舌尖及口腔。   “怎么回事?”   “还不是暑假那件事闹的,你大学开学后,她一直让我把你房间撤出来,让给她女儿当钢琴房。我说那么多空房间,你要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她二话没说就找人上门,你的很多东西都被她找的人搬到储藏室去了。我当时要拦着,她说我年纪大了,现在干什么都不利索。反正也不知道怎么跟继明说的,后来继明多给了我一年的奖金就让我回家歇着了。”   通完电话,陈嘉树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抽烟,点开手机上一个蓝色图标的APP。   APP启动后,出现一楼大厅的画面。   此时大厅沙发上穿着丝质睡衣的女人双脚搭在茶几听着电话说说笑笑。   良好的收音设备把她的对话一字一句录入——   “哼,大学了又怎么样,那小兔崽子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我告诉你,他小学的时候我还打过他好几次呢,陈继明天天不着家的,娶了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独守空房,我不得找点乐子。”   “你别说,他那时候还真挺乖的,吃饭的时候我故意把他的饭挥到地方去,他不哭也不闹,我还让他去地上舔,他当时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饭桌上,那副可怜的样子哟,啧啧啧。”   “我哪心狠手辣了?我心狠手辣还给你那么多零花钱。再说了,我嫁给陈继明也有个八年了吧,他倒好,一结婚就结扎去了,这不明摆了不想让我生孩子。哼,他做梦去吧,我浪费在他身上这么多年,这财产我一分不会让的。他那便宜的哑巴儿子一分没有,我告诉你。”   一根烟抽完陈嘉树没再听下去,直接退出了APP,在网上找了个家政公司电话。   等家政的时间他也没闲着,去一楼的储物间挑了把除草的锄头,直接拎着上了二楼。   回房后二话不说就往钢琴的铸铁骨架上砸去。   等整架钢琴被他砸了个遍时,底下的孟丽竹才听到动静,脚步迟疑地走到楼梯口探头探脑,直到确定这些声响是从陈嘉树的房里传出来的。   一时间她还在纳闷这是砸什么的声音,脑子动了须臾才想起这间房间早就被她布置成她女儿孟菁的钢琴房了。   一瞬间她气得头顶冒火,迈着大步冲上楼,跑到陈嘉树的房门口。   门被锁了,孟丽竹一只手用力拧着门把手,另一只手重重拍门。   “陈嘉树,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在砸琴?你知道这琴有多贵嘛,你给我开门。”   “你这个小畜生,要不是我让你吃让你喝,你能活这么大嘛,你知不知道感恩,你信不信我把你扫地出门睡大街。”   砸完琴,陈嘉树把锄头一扔,从书包里掏出一件干净的黑色T恤,正准备换上时突然想起景铄,他好像基本都是亮色系衣服,尤其钟爱白色。   这么一想,自从踏进家门一直拢着的眉眼微微松懈,嘴角隐约翘了一点极淡的弧度,陈嘉树拿出一件白色T恤换上。   刚巧换完衣服,裤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是陈奇凌。   陈嘉树走进阳台接起电话,顺便又点了根烟。   “哥,你怎么不回我微信啊?”   “没看见。”   “你今天回家了吗?”说完听筒里抽了口气,陈奇凌语气一急,“什么声音,靠,是不是那老巫婆又在找你麻烦。”   陈嘉树懒洋洋地倚着阳台栏杆,除了眼里的躁郁,看不出一丝情绪。   没听到他的回答,陈奇凌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要不你住我家来吧?”陈奇凌说,“顺便跟你聊聊嫂子的事,你不是还没追到嘛,我给你出出主意。”   “我现在不太相信你,”陈嘉树微顿,“你到底谈没谈过恋爱啊,是不是耍我呢?”   闻言陈奇凌顿时嚷嚷起来:“我们学校追我的女生不要太多,怎么没谈过!”   陈嘉树:“我按照你推荐的书去做,他看我跟看傻子一样。”   “……”   吹得牛逼哄哄,实际经验浅薄的陈奇凌一阵心虚,转移了话题:“哥,那老巫婆一天到晚找你茬,你到底怎么忍的?我跟你说她绝对就看上了叔叔的钱,你得教训教训她,让她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行了,”一根烟抽完,陈嘉树懒得再说,碾灭烟头,“没事我挂了。”   说着“啪嗒”一声挂上电话,陈嘉树懒洋洋地躺到吊椅上,双腿搭上阳台栏杆,点开景铄的对话框,盯着那只狗头看半天。   -   临周离青州很近,尤其坐高铁,呼啸一下就到了。   高铁站离景铄家也近,等他打车到家时才不过三点。   一进门就听到他妈高昂的嗓门:“儿子回来啦?”   “妈,”景铄俯身换鞋时唤了一声。   景母高兴地从厨房迎出来:“来,看看我宝贝儿子离家一个多月瘦了没。”   说着抬手掐了掐自家儿子的脸:“哎哟,真瘦了啊,妈给你熬了骨头汤,给你盛一碗。”   景母刚走进厨房,景父听到动静也探出头来看一眼。   一见到儿子回来了,顿时眉眼都笑开了,朝耳边的电话随便应付几句就掐断了。   “爸。”   “刚到啊?”景父往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景铄嗯了一声,景母刚好端来一碗汤。   汤里放了红枣和玉米,景铄喝了一口,甜蜜蜜的,是家乡的口味。   “一个月不回家还习惯吗?”景母见他喝了几口汤问。   闻言景父哼笑一声:“你把他当几岁小孩啊,人家都出去念大学,这有什么不习惯的。”   景母嗔怪着跟景父翻了个白眼,对景铄说:“同学怎么样,舍友好相处吗?有没有交到什么好朋友?”   “都挺好的,”景铄咬了一口玉米,睫毛掀起来,看向他妈,“我们学校校草跟我一个宿舍。”   “你们高中以前不都说你是校草嘛,还有人比我儿子帅啊,我不信。”   “真挺帅的,我们一宿舍男的都觉得他帅。”说着景铄笑了一下,“不过你肯定觉得我最帅。”   “你妈就是这样,什么都是儿子最好,”景父说着朝景母指指点点,“你这样迟早会把他惯坏的。”   景母不服气道:“怎么惯坏了,我该夸夸,该骂骂,该宠宠,这不养得好好的。儿子优秀大半功劳全在我这,你一天到晚就会瞎念叨。”   “我吵不过你,我不跟你说,”景父说不过妻子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儿子身上,“学校有女孩子追你吗?”   又来了,景铄摇摇头心道。   “你别骗我,”景父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住他,“你知道的,做老师的最擅长抓这种。”   不就是初中老师嘛,景铄放下汤碗撇撇嘴。   “你别不服气,我跟你说,别以为上了大学我就管不到你了。我永远是你爸,我让你不要谈恋爱也是为你好。现在的风气太开放了,你这个阶段谈了肯定会分,别做亏待人家女孩子的事,知道吗?”   这些话景铄听得都快起茧子了。   他爸是个初中老师,他所在的学校每年都有那么一两起学生早恋导致的女生意外“出事”事件。   再加上景铄从小就生得好看,可以说是一路被女孩子追着长大的,导致景父总是陷在对儿子早恋及不负责的焦虑和担忧之中。   自上初中之后,更是天天在学校盯着看着,压根不许和女孩子走得近。   偶尔跟同班女生顺路说说笑笑,都会被教育好半天,导致他现在听到女生啊,谈恋爱啊这些敏感词都有应激反应。   景铄坐在座位上听景父念念叨叨半天,直到他手机响才得以解脱。   见他离开,景铄不由松了口气。   见状景母安慰儿子:“你爸就是因为你爷爷从小对他的教育,要对女孩子负责,又当了初中老师,碰到这种不负责不懂事的行为太多了,导致对你的教育方法有点偏激。不过他自己榜样给你立得倒不错,你别看他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其实每回看电视里那些女明星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你也别跟他计较,听着哄着就好了。我是觉得你这个年龄完全可以谈恋爱了。遇到好的可以试试。”   “我不谈,”景铄赌气地说,“他不想让我找,我就不找了。”   景母好笑道:“一听你就还没开窍,有了女朋友你才会懂,到时候别腻的哟~放假了家都不肯回。”   “说了不找女朋友就不找。”   “行,”景母不以为然地笑笑,“你最好说到做到。”   喝完汤跟景母聊了一会儿后,景铄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又洗了个澡,等他空下来后再看手机已经五点多。   有几条微信消息。   景铄拿起来看——   其中有一条是陈嘉树的。   [陈嘉树:到家了吗]   两小时前。   景铄回复:[到了,刚在洗澡]   没隔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陈嘉树:回家开心吗]   [景铄:开心啊,能吃我妈做的菜]   [景铄:她做菜特别好吃]   [陈嘉树:那吃饱了吗?]   [景铄:还没吃晚饭呢。]   隔了一会儿。   [陈嘉树:回家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啊]   [景铄:没有]   又隔了一会儿。   [陈嘉树:[图片]]   [陈嘉树:今天临周的夕阳,好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陈嘉树:开心吗吃饱饭了吗今天有什么趣事吗夕阳好看吗其实我只是想说我想你了。   其实陈嘉树现在是把景铄当准老婆对待的,所以还没到真耍流氓时刻……毕竟对老婆嘛,肯定要宠着。   (今天稍微修了一下文,去掉了前面一小部分陈嘉树心理描写,不需要重看。)   哇,非常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h-aew 100瓶;如舟靠岸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1-08-04 01:48:24~2021-08-06 20:4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h-aew 100瓶;如舟靠岸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章节报错 第17章   在家里舒舒服服窝了两天后,景母让景铄去看看爷爷,说他不在家的这个月,爷爷天天念叨他,没事就要打个电话到家里问问,自己又不肯给他打,生怕打扰他学习。   本来景铄也打算今天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已经跟爷爷通过电话,准备住两天。   临出门前,景母把要带给爷爷的东西都塞到了他书包里,顺便嘱咐了几句。   景铄低头换着鞋,嘴里嗯嗯应着。   他的头发稍微有一点儿卷,发梢在白天看起来泛着一丝橘黄,显得整颗脑袋毛茸茸的。   估计有段时间没剪头发了,额发稍微有点长,低垂着脑袋时,柔软的刘海搭在额前。   景母抬手把他额发往后拨了点,说:“你要剪头发了,刘海都可以扎小辫子了。”   说着景母一把抓起额前一个小揪揪,盯着自家儿子的脸,啧啧叹两声:“我儿子这么好看,以后便宜了哪家姑娘啊。”   “我又不是女孩子,扎什么辫子,”景铄拨开他妈的手,晃晃脑袋跟景母挥手告别。   目送儿子三步两跨跑下楼的景母在门口探着脑袋叮嘱:“就住两天哦,再回家住两天,知道吗?”   “知道啦。”   爷爷住在旧城区老宅,一家人为了给景铄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计划着买了新区的学区房,从他们新区的家里要转两辆公交才能到爷爷所住的老城区。   公交停在大马路,景铄下车穿过热热闹闹的古城老街,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没走几步就到了爷爷的老宅。   “爷爷。”一推开院子里的门景铄就喊。   听到动静,屋里走出来一个花白头发,穿着长褂,手里还拿着把折扇的老人。   老人挺直背脊,看上去精神抖擞。   “小铄来啦?”   “嗯。”景铄一抬眼就瞥见了爷爷的造型,顿了一下,比了个大拇指,“您这身真帅。”   爷爷咧嘴笑:“今晚要去老年社区,教一些老头老太写字。”   “我以为您要去广场相亲。”   爷爷嗔怪着瞪了他一眼,景铄嘻嘻一笑,把书包里景母交代他的东西拿出来:“这是我妈自己做的卤味,这是她做的鲜肉月饼,还有这个……”   景铄一样一样拿出来,挨个给爷爷介绍。   “你一回来,你妈可忙活了。”   把东西装盘,景铄忙进忙出还不忘问:“爷爷,小黄和小花最近来过吗?”   小黄是他头像上的流浪狗。   小花是一只流浪狸花猫。   它们俩尝尝结伴在一块玩耍,玩多了,小花经常以为自己是只狗,连附近居民喂得猫粮都不吃,只肯跟小黄抢着吃狗粮。   “来了,昨天还来了,”爷爷指了指门口,“喏,那儿还有我给它们喂的饭。”   老人年纪大了爱絮叨,景铄安静坐着陪聊,听着爷爷讲他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   比如近期有家公司想要跟他合作炒作,意图把他的书法作品价格哄抬起来,被爷爷拒绝了。   再比如前几天去广场边跳舞,一个老太太总是借口蹭到他身边,想要跟他手拉手跳双人舞,搞得脸皮薄的他最近晚上都不敢去广场打轱辘了。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事,说完又问景铄最近在学校里的情况,学习压力大不大,有没有谈恋爱。   一听到谈恋爱这三个字,景铄一个脑袋两个大,一把抱着自己脑袋:“为什么都要问我有没有谈恋爱?我才刚上大一。”   见孙子脸皮薄得耳朵尖都发红了,爷爷忍不住打趣,以过来人的架势说:“你这个年龄不谈恋爱你干嘛,你看看你,耳朵都红了,是不是有喜欢的小姑娘了。”   “没有,”景铄立刻反驳一句,趁机告状,“我爸不让我谈,他说我现在谈了对女孩子不负责任,要是被他发现打断我腿。”   “他敢,”爷爷哼一声,眉毛立马横起来,“我怎么养出你爸这么个老古董,我从小跟他说要对女生负责,没跟他说别交女朋友啊。估计是被学校早恋的家长闹的。你放心,你该谈谈,爷爷给你做主。这么年轻,不谈恋爱干什么。”   说到这兜里的手机刚好响了一声,景铄拿出来看,是他们506的室友群。   群里于欢转发了一条论坛的帖子——   《惊!新任校草陈嘉树疑有男友?有图为证!》   景铄眼睛瞬间瞪大,刹那间一溜烟的问题飘进脑子——   陈嘉树居然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最近一直同进同出上课也没听他提过啊?所以前女友彻底不要了?就因为一次出轨被掰弯了?   性取向的流动性竟然这么强的嘛……   怀抱着一脑门的问号,景铄点进帖子。   [发帖人:匿名]   [内容:计算机学院迎新横幅镇楼。]   [图片]   景铄点开图片看,赫然是那句现在还挂在他们学院楼的横幅——   每一个1都能在计算机的世界找到属于自己的0。   下面紧跟着出现的一张照片不由让景铄微微眯起眼。   竟然是他和陈嘉树在图书馆被偷拍的合照。那会两人都安静地低着脑袋看书,好巧不巧那天他们都穿了相同的白色T恤,在光线明亮的窗口按下快门,再调个色,连景铄都差点被这唯美的画风带跑偏!   下面紧跟着一段发帖人的文字内容。   ——坐标图书馆,当时看到的时候就被这两个小哥哥帅呆了!真的太好看了,比照片好看多了。最主要的是他们之间的那个气氛,感觉完全跟周围隔了一个屏障!   接着下面又紧跟了两张照。   其中一张是他们贴在燕林外甜品店内的便利贴,另外一张是他们并肩走进燕林的背影照,照片应该拍得比较匆忙,再加上夜色的关系,有点糊,但身形还挺好认的。   ——更新,坐标燕林外的7司小铺甜品店。据说两人买了果汁后就进了燕林。大晚上的,尤其夏天,进燕林干什么,我相信不用我说了,大家懂得都懂。(ps:才知道其中一个小哥哥就是我校最近的风云校草陈嘉树,不得不说是真的帅。)   [图片]   ——更新,他们班同学拍的,据说上课的时候他们俩一直咬耳朵,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傲娇][哼哼]。   景铄:“……”   他知道,他们俩只是在商量怎么回复骗子的微信!   看到最后景铄总算看明白了这个帖子,原来他就是陈嘉树疑有的那个男友!   [1L:这个小学弟我可以,我真的可以!好好看啊!!!太奶了吧,我觉得完全不比陈嘉树逊色啊!!!!!![舔]]   [2L:这两个学弟我也见过,经常同进同去,但不至于楼主说的那么夸张吧,完全是腐眼看人基。]   [3L:同意楼上,能不能别一天天拉郎配啊,他们一看就是普通同学的关系啊,这么帅的小哥哥何必勉强给他们组CP,给我不好嘛,我不嫌多,一三五一个,二四六一个,多出来一天我给他们放假。]   [4L:楼上我tui[呸]过于贪心没结果,我只要一个,小学弟给我就够了]   看到这一楼,景铄随便往下拉了一圈,退出帖子,群里于欢和他的绯闻男友已经聊了起来。   他随便翻上去看了几眼,主要都是于欢在调侃,而陈嘉树配合地回复一两句。   于欢还@了他好几次。   [景铄:我看到了[Emm]]   [于欢:我就知道凭你们俩这黏糊劲,这颜值,肯定会有人磕你俩。]   [景铄:无语.jpg]   [景铄:他们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于欢: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于欢:那你快去实名举报]   [陈嘉树:[让我看看]]   群里刚跳出来陈嘉树的消息,他就戳来了一条私信。   [陈嘉树:这两天骗子有发消息来吗?]   [景铄:我登小号我看看。]   说着景铄切换了微信号,果不其然跳出来几条新消息。   是把微信名改成JS的骗子号。   [JS:美丽的女士,国庆快乐!]   [JS:在做什么?]   [JS:你爱穿蕾丝,一定很性感吧。]   [JS:好想跟你认识啊,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JS:想抱抱你。]   [JS:摸屁股.jpg]   每条消息几乎都在凌晨,并且日趋流氓。   景铄截屏发给陈嘉树。   [陈嘉树:……]   [陈嘉树:这个程度你应付不来吧?]   [景铄:嗯]   [陈嘉树:晚上有空吗?]   景铄想了想,晚上爷爷要去老年社区,那他好像没什么事。   [景铄:有,怎么了?]   [陈嘉树:那我打电话教你聊吧]   景铄琢磨了一下教这个字,想象了一下他们通着电话陪一个骗子聊骚的场面,有点窒息,遂拒绝:[不如我把我的小号密码告诉你?]   [陈嘉树:那我不能背着你用微信啊,我会有心理负担]   这本来就是个小号而已啊,景铄心想,他正想把这句话打出来,陈嘉树的消息率先跳了出来。   [陈嘉树:到时候打电话吧,你把你登录验证码给我,我跟他聊。]   景铄拗不过他,遂同意。   毕竟谁能想到呢,校草陈嘉树同学还是男德班毕业的成员,登陆个微信都有心理负担。   晚上吃完晚饭爷爷就出门了,把碗洗掉后,景铄洗了个澡,试探地给骗子回了条微信。   估计是因为国庆假期的关系,他回复的很快,景铄果断向陈嘉树发去了求救信号。   [景铄:[图片]]   [景铄:他回了!!!]   下一秒,屏幕弹出语音框——   [陈嘉树邀请你语音通话]   语音弹出来的瞬间,把正在啃苹果的景铄吓了一跳,连带着看到屏幕上方跳出来的陈嘉树三个字,心跳都莫名漏了一拍。   作者有话要说:   陈嘉树:今晚就向老婆伸出流氓的试探jiojio~   大家可以康康新封面,陈嘉树的人设图,当然了那个表情一定是面对老婆才会有的。   之前有个小可爱说太干了,所以加了点字~~suai不suai 第18章   语音一接通,景铄刚打了声招呼就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陈嘉树的笑。   景铄莫名梗了一下:“你笑什么?”   “不知道,就是想笑,一听到你声音就想笑。”   说完果然又笑了两声。   景铄一顿,干脆直接道:“我把手机号报给你。”   “好。”   “139 xxxx xxxx……登上了吗?”   “嗯,验证码发了,你看看。”   景铄点开短信——   “437618。”   话落没多久,语音通话“嘟”地一声被切断,登陆页面自动退出了微信号。   看一眼微信界面,景铄莫名松了口气,就在他自认为没他什么事了,准备点开影音播放器,挑部电影看时,手机忽然连声震了起来。   一串陌生号码,来电显示临周。   不用猜就知道这是谁的电话。   盯着手机号看了两秒,景铄按下接听。   那头的人似乎在走动,有轻微的脚步声,接通后陈嘉树说:“你等等啊,我找盒糖。”   本来景铄要问“你打我电话干嘛”,被他这么一打断顺势就接了茬:“什么糖?”   “葡萄软糖……找到了。”   听着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一阵动静后,景铄干脆戴上了蓝牙耳机,靠着床背,刷起了最近的豆瓣影评。   “我准备上床了,你在干嘛?”陈嘉树问。   景铄刷着影评,漫不经心答道:“我已经上床了。”   说完又隐隐觉得两个人的对话不太对劲,干脆说重点:“你跟那个骗子聊没?”   “还没聊,”陈嘉树说,“我上床了,我看看六耳猕猴有没有发什么。”   闻言景铄垂下手机,笑了一声:“他是六耳猕猴,你是孙悟空啊,那你身上的毛呢?”   “裤子遮住了啊。”陈嘉树答得利索。   景铄倒是一顿,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回答,明明他的问题很单纯,纯粹是想笑话他说自己是只猴子。但成年人的第六感却告诉他,陈嘉树在跟他开黄腔。   果不其然,没听到他回话,电话中的陈嘉树声音忽然刻意压低,好听的嗓音通过耳机传来,像是混合了电磁响在耳边。   “你要看吗?”   通话沉默两秒,直到陈嘉树确认了一下没被挂断才又听到景铄问:“你是在开黄腔吗?”   “这也算黄腔啊。”   陈嘉树意味深长地低笑了一下,就好像在说“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   景铄语气蓦地一急:“那你让我看你那……”   话说到一半又顿住,确实,陈嘉树说得对,大家都是男生,一般男生说这话再正常不过,这算什么黄腔。   他甚至听到过不少男生在宿舍洗完澡都是直接遛着鸟出卫生间的,更有甚,比大小,互摸互撸在直男之间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反正没有最骚只有更骚的操作。   听到这些的时候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陈嘉树说出这些话后他的脑子里莫名就浮现出了“陈嘉树的”画面。   气血蓦地上涌直冲头顶,脸上都烧了起来。   见他话说到一半没了声音,陈嘉树有意逗他,非常流氓地吹了声口哨:“看那里怎么了?反正我有的你都有,你害羞什么?”   说罢语调暧昧地一转:“是不是没见过别人的?冬天没去过澡堂啊?”   “我没害羞,”景铄下意识反驳了一句,没再应答。   说着像是怕他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语气不耐地转移话题:“你跟没跟他聊啊?没聊我就挂了。”   他现在的反应就像一只害臊炸了毛的猫,陈嘉树没忍住乐出声,又咳了两下掩盖自己声音里的笑意。   “嗯,在聊了。”   “哦,那我挂了。”   那头的陈嘉树眉毛一挑:“为什么在聊也要挂,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不挂干什么?我又没什么能帮你的。”   “有,我需要你出主意。”陈嘉树说,“他刚刚问我三围,你觉得我报我的给他会怎么样?”   “会被拉黑。”   “哦,那就不给了。”   “你们还聊了什么?”   “他说因为长得太帅,不方便见面,但想找个听话点的女朋友。”   “怎么样才算听话?”景铄没什么感情地问。   “我觉得下面你应该不想听了。”   本来景铄确实不太想听了,这个骗子说话一听就很气人。但陈嘉树这句话很好地拿捏住了他的好奇心,景铄努力压了一下自己瞎蹦哒的好奇心,最后还是没忍住:“没事,你说吧。”   见对方跳进坑,陈嘉树满意地勾了下唇,直接说:“他说为了培养感情,要给他发一些性感的照片和视频,还要为他学习语c文爱。”   文爱景铄听过,但……语c又是什么东西?虽然下意识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好词,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嘴。   “语c是什么意思?”   “我查了下,是指网络上的角色扮演,”说着陈嘉树语气微顿,又试探问了句,“要不我们演练一下?”   虽然对这两个词一知半解,但显而易见这都是些搞黄色的东西,以至于陈嘉树提出这个建议时,景铄不由倒抽了口气,显然十分震惊。   他们两个可都是男生,一起玩这种带h的角色扮演,想想就过于诡异了。   景铄快速拒绝:“不演,我又不是女生。”   意料之中的回答。   “找女生不成耍流氓了。”陈嘉树笑道,“没事,你不用配合我,反正都是我学习,你只要听着给我考核就行。”   哑然半晌,景铄忽然问:“然后呢,考核过了你真要跟他去聊骚?”   陈嘉树莞尔:“那得看老师的考核评定能不能及格了。”   ……   晚上九点,景铄窝在被窝里闭目养神。   蓝牙耳机中,陈嘉树那头窸窸窣窣的动静十分清晰,他边查着资料边念念有词,说出口的几个词语,简直不堪入耳。   就在景铄打算干脆直接撂电话时,陈嘉树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了,我先给你几个场景选择。医生和病人,地点在医院;师生,地点在教室讲台;绑匪和人质,在破旧仓库;室友,在宿舍。先这些吧,你选一个。”   还先这些吧,一听这些词就过度黄-暴了啊。景铄已经为自己松口答应听他学习这件事懊悔不已,一时间没说话。   等不到他回应,陈嘉树也不勉强,径自替他做了选择:“那就室友吧,比较贴合我们。”   “等等,”景铄发现了华点,问,“室友是同性还是异性?”   陈嘉树说:“本来是男女,但为了更加入戏,我稍微做了点改动。”   景铄:“……”   “可以开始了吗?”   沉默两秒,景铄一把扯起被子蒙过脑袋,语气颇有些自暴自弃:“快点,给你十分钟,我要睡觉了。”   “好。”   陈嘉树又解释说,“你是一个脾气很软很内向的小可爱,我是一个脾气火爆,总爱欺负你的流氓学渣。”说完大概是觉得这个设定有意思,自己没忍住笑了一下。   “一天下了晚自习,宿舍里的人都去吃夜宵了,你从来不凑这种热闹,早早回了宿舍。我那天也出乎意料地没去,一回到宿舍就看见你刚洗好了澡躺在床上。一见到你我心里恶劣想捉弄你的念头就止不住地冒出来……”   “你代入想象一下,我走到你床边,一把掀开你被子,你吓了一跳,慌忙想遮住身体,却发现什么都遮不住,只好跟我抢被子。可是我那时候已经被眼前的画面蒙蔽了眼,满脑子都是你好白,你好瘦……”   “你想把我从你床上推开,我却突然回过神克制不住地抱住了你。”   眼前出现景铄躺在宿舍中被他强行抱住的场面,陈嘉树顿觉喉咙干涩,吞咽了一下,嗓子也变哑:“你在我手下拼命挣扎,可是你越挣扎,我就越激动,控制不住地想去碰碰你,我对你说——”   “别动,让我抱一会,抱一会儿我就松开你,否则……”他意有所指地一顿,“可是你压根不听我的话,不管不顾地挣扎,我只好更用劲地按着你,抱着你,贪婪的目光一寸寸在你身上打转,对你说——”   “你怎么这么会长,嗯?在宿舍还不穿衣服,是不是故意勾引我的?”   “说完,我一下子咬住了你耳尖,在你发红发烫的耳朵上轻轻又咬又啃了几下,而后舌尖顺着耳廓一寸寸往下游走,再叼住你耳垂吮吸,你终于控制不住地低-吟一声,瞬间烧灭了我所有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   陈嘉树:我靠,小h书好带感~~   大家千万不要学陈嘉树这个流氓,这样不好不好 第19章   窗帘漏了一个缝,月光和路灯从缝隙里钻进来,楼下两边的街铺不时有行人过路的说话声。   老宅二楼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散发出柔和的灯光。   台灯旁的床铺上躺着一个面容姣好的男生。   男生一条胳膊搭在眼前,嘴唇微微张着,喉结不时上下滚动,但从露出来一半的表情能看出一些不同于寻常的赧色。   手机已经被丢到枕头一边,耳机里却依然是陈嘉树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应该阻止他或者直接掐断电话的,景铄这么想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却总是忍不住跟着他的声音幻想出画面。   画面中他躺在宿舍的床上,陈嘉树严丝合缝地紧搂着他,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颈侧,像一只黏人的大型犬,不住地蹭着主人的脸脖子。   一边亲吻他耳垂,一边对他说一些恬不知耻的话。   带着热意的唇瓣含着耳垂一阵舔舐,再往下移,一寸寸游走在颈侧的皮肤,在白皙好看的颈脖子厮磨舔咬,留下令人发痒的湿漉漉的痕迹……   欲望被点着,像燃烧了野草,盛放出炽热的火焰,彻底烧灭理智。   学渣陈嘉树的手扯开隔着两人的被子……   腰腹间传来触感,弱小内向的景铄只敢咬着嘴唇不住地发出“嘤嘤”啜泣,可流氓的陈嘉树压根不管不顾他的哭泣,内心反而越发兴奋,手指碰到胯骨,勾勒出牛筋弹到皮肤上发出的声响。   “你有感觉了?”那个跟流氓一样的陈嘉树带着坏坏的笑笃定地说。   而后又半眯着好看偏长的眼睛,威胁道,“要不要我帮你。”说出口的是问话,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威胁。   说完就真的伸手帮了他。   敢怒不敢言的景铄一瞬间睁大眼睛,湿漉漉的眼眶仿佛是对他的无声指控。   他想使劲推开陈嘉树的手,可是对方的力道实在太大,他压根推动不了半分,只能被迫接受他的帮助,嘴里止不住地发出委屈和道不明的难受呜咽。   炽热混合着滚烫气息的吻持续游走在小臂,手腕,又咬住他细长的手指舔了两下。   走遍每一寸……   讲故事的声音戛然而止,深入剧情的人还来不及出戏。   想象中那个对他手脚并用的流氓,用一副正常的嗓音问他:“景铄,你睡着了吗?”   沉默半晌,景铄咽了咽喉咙,心中无力吐槽一句,怎么可能睡得着!   动静极小地喘了口气才哑声开口:“没有。”   陈嘉树哦了一声,顿了顿道:“就到这里吧,后面太过了。”   吊在半空的景铄无言半晌,低低哦了一声。   而后电话里保持了一阵诡异地沉默,大约不到半分钟,景铄头一回烦躁地哪哪都不舒服,连带着对陈嘉树生闷气,干脆直接挂断了电话,一气之下还点了飞行模式。   被挂电话的陈嘉树心中一咯噔,下意识回拨过去,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一道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一时有些不太确定,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手机没电了?   琢磨了一下,陈嘉树登回自己的微信给他发消息。   [陈嘉树:是不是听不下去?]   [陈嘉树:算了,不学了。]   [陈嘉树:你这两天有空吗?]   [陈嘉树:好几年没去过青州了,想去青州玩。]   大约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楼下的大门传来开关门声,是爷爷回来了,景铄干脆走出房间透口气。   见到景铄下楼,爷爷笑嘻嘻地跟他说老年社区发生的事,说哪个老头子笨,哪个老太太写字灵活,想到什么说什么。   等爷孙俩一同上楼的时候,爷爷不禁好奇地问:“今天不热吧?”   “嗯?”景铄一时没反应过来,透过楼梯间的窗口往外张望一眼,夜风从隙开的窗户吹进来,吹散身上一层浅薄的汗。   这一地带已经入秋,夜里的风也渐渐凉快起来,吹在身上很清爽。   “不热,还挺凉快的。”   “那你鬓发怎么都出汗了?”爷爷纳闷地问,“被子太厚了?”   “……”   景铄不自在地刮了刮鼻头,脑子灵活地找了个借口:“我在锻炼身体,每天晚上都会做几十个俯卧撑,刚做完,现在有点热。”   说着透了透睡衣领口扇风。   爷爷不疑有他,一个劲地说锻炼好,对身体好,除了要锻炼在学校也要吃得好,爸妈给的钱不够的话就来找爷爷。吧啦吧啦叮嘱一堆,景铄连连应下后,两人各自回房。   回房后景铄拿起手机看了眼。   果然有陈嘉树的微信。   还发了几个委屈的表情。   景铄不由撇撇嘴,究竟谁更委屈啊。   想了想,景铄打字:[明天我在爷爷家,后天跟高中同学约了唱歌,大后天回学校。]   简而言之,没有时间招待你。   哪知道陈嘉树一点都不识相。   [陈嘉树:好,那我后天找你,你没空的话我自己逛,大后天一起回学校。]   景铄觉得,心软大概是他这辈子前进的道路上最大的阻碍了。   看着陈嘉树那句我自己逛,他居然莫名觉得对方委屈巴巴的。   狠了狠心,景铄打字回复——   [好,那我们七号中午见]   -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六号晚上景铄从家里出发赴约去一家新开的量贩式KTV。   去的路上陈嘉树不时给他播报一下自己的最新动向。   [陈嘉树:图片]   [陈嘉树:这条街晚上散步的人还挺多。]   [陈嘉树:图片]   [陈嘉树:有人穿汉服,想看你穿!]   景铄点开图片,是两个穿着汉服的女生背影。   暖黄的灯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梢打下,照在河岸,照亮两个女孩子的头顶,把发色打出柔和的暖色调。   镜头下方的近处,骨节分明的手指比划了一个“耶”的手势。   闲得慌,景铄默默吐槽一句,想把手机揣进兜,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句。   KTV包厢,同学们陆陆续续到场,莫约也有十来个人,其中有一部分是以前隔壁两个班的。   景铄一向不爱参加这种娱乐活动,今天也是被高中时期关系还不错的男同学拉来的。   见他坐在沙发一角,不时拿出手机回复消息,有不少女同学边玩边把目光悄然偷瞥过去。   有男同学见状打趣说:“诶诶,怎么回事啊,玩个游戏怎么老往景铄那儿看呢?景铄你要不要来一起玩啊,你不来某些人连玩游戏的心思都没有。”   被调侃的女生一听这话立马闹了个大脸红,一巴掌拍在说话的男生胳膊上:“你胡说什么。”   周围一块玩游戏的男男女女笑起来。   周舟见状也凑到好友面前八卦:“你怎么一直在聊天?不会交女朋友了吧?”   “没有,”景铄锁了手机屏,说,“我有个大学同学来了,我想待会先走。”   周舟立刻问:“男的女的?”   “男的。”景铄说。   周舟顿时失去了兴趣:“哦,那就算了,没意思。不过你真没谈女朋友?长这么帅,真是白瞎了你这张脸啊。给我多好。”   “真没,”盯着黑了屏的手机看了须臾,景铄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珠噙着隐约的笑意,“不过这个同学是我们学校的校草。”   “卧槽——真的假的?”周舟一瞬间瞪大眼眶,“西大的校草?传说中帅哥最多的十大高校之一,西大的校草?”   他这反应着实让景铄愣了一下:“你这么激动干嘛?”   下一秒周舟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他原因,他一个扑身抢过正在唱歌的男生手上的话筒,搞得男生一脸懵逼,还见他语气激动地站到液晶屏前。   “同志们,组织们,我刚刚卧底得到了一个惊天大好消息。”周舟卖关子似的在玩游戏的一行人脸上睃巡一圈。   他们也很配合地纷纷停下朝他看。   周舟舔了舔嘴巴说:“景铄的大学大家都知道吧?西大,就是一直传言出帅哥最多的十大高校之一。”   有女生应声:“嗯,景铄去西大应该也是排得上号的帅哥吧。”   另一个女生道:“我觉得至少前三吧。”   周舟清了清嗓子说:“但今天他们学校的校草来找他玩,现在人就在咱们青州。”   女生还没什么反应,最开始调侃景铄的那个男生第一个跳了出来,把茶几拍得噼里啪啦响,嘴上喊:“快快快,叫来,让我们目睹一下西大校草的尊容。”   有女生笑着打趣:“你们男生怎么比我们女生还激动啊?”   那男生道:“我这是替你们叫的,你们心里都乐开花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着又朝景铄抬了抬下巴示意茶几上那么多酒:“景铄,快叫过来啊,让我们好好招待一下校草同学。”   看着一桌子红的黄的,香槟啤酒泡沫,景铄善解人意地替陈嘉树拒绝了。   然而这一屋子能闹得压根不肯放过他,三杯五杯的洋酒啤酒往他面前摆,叫或者喝,二选一。周舟更是一个劲地怂恿他把陈嘉树骗过来。   陈嘉树简直跟捣了土匪窝子似的。   人在街边走,锅从远方来。   在再三的逼迫和思索之下,景铄决定把这个难题抛给他本人来回应,他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算了。   [景铄:我同学问你来不来唱歌?]   [景铄:他们给你准备了很多酒]   [陈嘉树:我?]   [陈嘉树:是他们让我去?]   [景铄:嗯,我说我大学同学来了,他们非要让我叫你]   [景铄:来吗?]   [陈嘉树:那你呢?]   [陈嘉树:你想我来吗?]   [景铄:你酒量怎么样?]   [陈嘉树:挺好的]   景铄想了想:[那你来吧?]   [陈嘉树:好]   作者有话要说:   陈嘉树的日常就是惹老婆生气,惹完再哄,哄完再惹!今天娘家人必须给力!!! 第20章   青州不大,从陈嘉树所在的区打车到这里大约十几分钟,算上打车的时间,景铄计算着二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出门等他。   果然没等几分钟,就看到路边停下一辆出租车,车上下来一个个高腿长的男生。   男生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卫衣胸口还长着一对3D鹿角。   平常见陈嘉树基本都是穿黑色系的衣服比较多,虽然都很帅,但偶尔穿白色的时候总会给景铄眼前一亮的感觉。   正当景铄想喊陈嘉树的时候,KTV门口走出来几个说说笑笑的女生。   其中有人瞄到了陈嘉树,激动地挨个扯了一下旁边两个女生的衣服:“你们快看马路边,有一个大帅哥。”   她周身的几人闻言纷纷抬眼看去。   “我靠,真的帅啊,我们青州什么时候有这种绝色男子了。”   “快快快,姐妹们我要去要号码。”   景铄朝她们看了一眼,又瞥向不远处低着头似乎在发消息的陈嘉树。   想喊的话莫名梗在了喉咙口,与此同时刚好收到陈嘉树的微信消息。   [陈嘉树:我到了]   景铄打字——   [抬头。]   那几个女生走下KTV门口的两步台阶,边说笑着边向陈嘉树靠近。   与此同时,陈嘉树抬起头,一眼看到了景铄,浅棕色的瞳仁登时一亮,三步两跨迈着大步从几个女生身旁经过,径自站定到他面前。   景铄莫名想起他说的那句“就是想笑,一听到你声音就想笑”。   他这才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很多时候他见到陈嘉树时,对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看着也挺冷淡,一副怪不好相处的样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视线锁定到他身上时,陈嘉树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明明白白地在告诉你,他在笑。   就像现在也是。   陈嘉树弯着眼角:“我们俩黑白配。”   景铄抬手扯了扯他衣服上的鹿角:“你平常不是穿暗色多。”   “现在觉得白色好看。”   说着还抬手扯了扯景铄卫衣上的两根抽绳。   景铄拍下他的手:“走吧,进去吧。”   两人一同走进KTV,转身时景铄无意间又瞥到了那几个女生,她们说说说笑笑着不时朝他俩投来视线。   不过没再上前。   走去包厢的路上,景铄再次确认:“你酒量真的好?”   陈嘉树瞥了他一眼移开目光:“还行吧,一般情况不太会醉。”   这模样看在景铄眼里,却怎么都像心虚。   再者听周舟说起秦越的灌酒方式,陈嘉树绝对是二般情况。   推开门,原本嘻嘻哈哈的包间霎时安静下来,点歌的人懂事地按了暂停。   见大家齐愣愣地看着他们,景铄介绍道:“这是我大学同学兼室友陈嘉树。”   说完又朝陈嘉树介绍一句:“他们是我高中同……”   没等景铄把话说完,里面像是按了开关似的,一帮人同时喧哗起来。   秦越依然是第一个冲过来的,上来就跟陈嘉树客气地打招呼:“哥们你好,我们听景铄介绍过你,说你是你们学校的校草。”   陈嘉树礼貌地同他打招呼,顺便还意外地瞥了景铄一眼,倒是没想过他会这么介绍自己。   大家客气地把陈嘉树请到沙发中间的位置,景铄看一眼那茶几上摆着的各种酒精,一阵头疼,也只好跟过去。   一坐下,大家七嘴八舌地跟陈嘉树打招呼,嘴上一顿夸。   什么“西大校草果然名不虚传”“又有颜又有智商真牛逼”,巴拉巴拉的。   虽然知道这些夸奖都是真情实意,陈嘉树也确实配得上,但按照他们之前叫嚣的那一轮来看,景铄怎么都觉得这像先礼后兵。   果不其然,马屁拍完,周舟当了第一个冲锋鸟。   “来,校草,我敬你一杯,以后在临周,景铄还要多靠你照顾了。”   景铄闻言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就见陈嘉树利索地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而后把杯中调了饮料的洋酒一饮而尽。   一杯刚下肚,间隔不到一分钟,秦越那边又来了。   “来来来校草,我们景铄多亏你照顾了。”秦越举起满杯的洋酒,比划了一下酒杯,装模作样地客气道,“我干了,你随意。”   景铄:“……”   好一招欲擒故纵。   果不其然陈嘉树上钩了,径自拿起调好的酒壶倒了满满一整杯。   干完这一杯,景铄眼尖地在下一个人来之前,凑到陈嘉树耳边:“你是不是傻啊,看不出来他们在灌你啊,你跟他们那么客气干什么。”   陈嘉树侧目看过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可他们都是你朋友啊。”   景铄被这话梗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你酒店订好了吗?”   “订好了。”   “哦,”见他这副实诚的样子,景铄莫名气不打一处来,“你喝多了,我不会管你的。”   闻言陈嘉树笑起来,浅色的瞳仁在灯光下泛起光:“不行,你不管我我会被别人捡走的。”   “捡走拉倒。”   景铄刚说完,周舟就拿着酒壶走了过来,还顺势一把推开了景铄。   “景铄你让让,让我来和校草喝两杯。”   说完一屁股坐到景铄和陈嘉树中间。   与此同时陈嘉树一只手从周舟背后抓住了景铄的手。   景铄看过去,就见陈嘉树朝周舟抬了抬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笑着说:“让景铄跟我坐在一块吧,不然我紧张。”   面对面的时候很难察觉,然而在第三方的角度,景铄突然觉得他似乎看懂了陈嘉树一点。他好像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眼里没什么笑意,脸上也都是挂着礼貌的笑。   见他这么干脆,周舟也豪爽地一口干完让了位,坐到了景铄旁边。   景铄移到了陈嘉树旁边,由于人多,大家位置挤得紧,身体几乎都贴在一块。   以至于陈嘉树的手一直没松开,见此景铄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陈嘉树不配合,头都没回,手上的劲道却大得很,他完全挣脱不开。   于是两人相牵的手藏在KTV喧嚣和昏暗的背后。   表面上还各干各的,陈嘉树一会儿应付来找他吹牛逼的,一会儿应付来找他喝酒的,几乎停不下来。   倒是周舟歇了下来,跟景铄小口喝着啤酒聊起了天:“他叫陈嘉树是吧,帅是真帅啊。”   景铄闻言笑了一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掩下心头那一丝与有荣焉的悸动。   “这啤酒还挺好喝的。”周舟说。   景铄:“嗯,麦芽味挺浓的。”   周舟往陈嘉树那边看了眼,颇有些担心地朝景铄说:“你这同学酒量行不行啊?我看有人给他倒了红酒,这混酒一喝,酒量再好也迟早倒下。就秦越那个货,一天到晚喝那么凶。”   闻言景铄转过头,盯着陈嘉树的后脑勺看了须臾,在底下掐了掐他虎口,后者回过头。   景铄借机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面上看不出什么,眼神也还清醒。   凑过去:“你能不能行啊?别喝了,混酒很容易醉的。”   “对,”周舟也趁机凑过来,“少喝点吧,秦越喝起酒来不要命的。”   陈嘉树嘴上老实应着,私底下却在偷摸着捏景铄的手指玩,景铄看着眼前因为占了便宜而透着狡黠的双眼,想把手抽回来。   然而陈嘉树哪能让他得逞,挑衅似的抬了下眉眼,手上丝毫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   那副得意的模样,仿佛在说“嘿,你拿不走”。   明面上三个人还在聊着天,暗地里两人手上偷偷较着劲。   不过这边还没说上几句话,秦越那边就开始招呼大家一块玩游戏了。   闻言周舟第一个站起来:“什么游戏,我和景铄也一块玩。”   秦越很是瞧不起周舟:“你这酒量行不行啊,今天不带赖酒的。”   周舟一听,猛地一拍桌子:“你瞧不起谁呢,我今天铁定不赖。”   “行,”秦越说,“那我们玩世界大战吧,景铄,还有那个……校草哥们,你俩会玩吗?”   两人对视一眼,陈嘉树朝他摇摇头,于是景铄回道:“不会,我们俩不玩。”   “那不行啊,”一听陈嘉树不玩,秦越立马不乐意了,“你不玩可以,你得让你朋友玩啊。”   说着朝景铄挑眉打暗号:“校草不醉,我们这里的女生哪来机会,对吧,景铄。”   闻言立马有女生站出来抗议:“秦越你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会不会说话。”   秦越举双手投降:“行行行,我说错了,你们不要这个机会,你们自己主动找机会,行吧。”   景铄:“……”   最后一番叽叽喳喳的商量之后,一共八个人玩世界大战,由陈嘉树和秦越掷骰子挑人。   第一把赢的人定最后输的队伍喝多少酒。   秦越赢了,定了每人一杯纯洋酒的数量。   第二把陈嘉树赢了,挑了景铄。   大概是运气都花在了第二把,之后陈嘉树连输好几把,只最后赢了一把,还剩一个同样不怎么会玩的男生,跟他们面面相觑。   世界大战可以由弱势方选择玩任何游戏。   陈嘉树这队由景铄第一个出场。   因为对娱乐游戏都不精通,最后景铄选择了最简单的石头剪刀布。   好在运气还不错,一连解决了对方两个人,最后输在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手上,剩下人数3:2。   第二个由另一个男生出场,同样也选择了最简单的石头剪刀布,并且同样运气还不错,在接连赢了两把之后输在了秦越手上。   最后剩陈嘉树和秦越1:1PK。   然而陈嘉树持续了今天的霉运,一把定胜负,直接输给了秦越,乐得对方一整个队伍欢腾雀跃。   眼睁睁看着自己输掉的陈嘉树扭头看景铄。   后者睨他:“你这运气也太差了吧?”   陈嘉树无辜地眨眨眼:“因为情商得意,赌场失意啊。”   景铄:“?”   什么鬼就情场得意了。   秦越乐得拍桌子:“愿赌服输啊,快喝酒。”   看着桌上满满三杯纯洋酒,景铄脑仁疼,陈嘉树倒是干脆,拿起杯子就想灌,被景铄抬手拦住。   “你还能喝吗?”景铄眼神担忧地看着他,“这是纯的。”   “没事,还能喝点,”说着仰头灌酒。   从景铄的视角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他分明的下颚线,因为仰头的动作,流畅的脖颈线条绷直,凸显的喉结连连耸动。   最后,一滴酒液从嘴角滴下,顺着腮帮子一路慢慢往下滑,从颈侧没入看不见的领口。   景铄下意识舔了舔唇,移开视线,端起茶几上另一杯酒。他头一回喝洋酒,还是纯的,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然而酒杯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就被刚喝完一杯的陈嘉树抬手拦截,兀自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见状立刻有人起哄起来。   “哇哦~”   “校草牛逼。”   “好样的。”   “来来来继续。”   第二轮游戏又在大家的催促中火速开始,好在陈嘉树稍微有了转运的迹象,没再像第一轮那么倒霉。   接连玩了几轮,陈嘉树和秦越几乎一人一轮的干了起来,最后直到秦越都连连摆手认输,自叹不如。   陈嘉树才替景铄解决了杯中最后一口酒,直直栽在他身上。   景铄下意识伸手接住他。   陈嘉树几乎四肢并用地压着他,脑袋还不住地在他颈间蹭来蹭去,蹭得他脖子发痒,又没法甩开他。   周舟和两个女生新奇地看着他们。   “我记得读高中的时候,景铄好像没这么好接近吧。”隔壁班一个女生说。   周舟说:“倒也没不好接近,他和我们班同学关系都挺好的,我俩关系也好,但他不太爱跟人肢体接触吧。”   另一个女生凑到隔壁班女生耳边,悄声说:“你不觉得他们有点过度亲密嘛,感觉不像正常男生抱在一起。”   隔壁班女生讶异地睁大眼,脸上有些微不敢置信的神情:“会不会想多了?”   “不知道。”   景铄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凌晨,陈嘉树醉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   思索之下,景铄给她妈发了条微信,简要说明了不回家住的理由,没隔多久,意料之中他爸的手机号连连震起来。   景铄站起来俯身面朝陈嘉树叮嘱:“你先坐着等我,我去接个电话。”   陈嘉树仰头看他,不说话的模样看上去怪乖巧的。   景铄又确认道:“听到没?”   陈嘉树慢吞吞地点了一下头。   于是景铄捏着手机出了包厢。   电话中他爸拷问一样问是哪个同学,叫什么名字,确实不是女生嘛……   吧啦吧啦一堆,景铄不厌其烦地解释着,一路走到了KTV门外。   包厢里安静等了他一会儿的陈嘉树没等到人,也起身走了出去。   有两个女生担心他喝多了出意外,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那个……”那俩女生走上前拦住他,“你喝多了,要不等景铄回来?”   陈嘉树面上虽然不显几分醉态,脑子也尚存一缕意识,但他知道混杂了乱七八糟的酒精正在麻痹大脑。   他下意识只想快点找到景铄。   于是朝女生摆摆手:“没事,我还清醒。”   女生一路目送他走出KTV,直到看到门外景铄打电话的背影才松了口气回包厢。   景铄正打着电话,背后突然被人推搡着一把搂住,把他吓了一跳。   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一时间以为是哪来的醉鬼,直到确定那个往他脖颈上蹭来蹭去,又把他撞得踉跄走不稳的醉鬼是陈嘉树。   景铄回过身,把手机放到陈嘉树嘴边:“你说句话。”   陈嘉树的声音已经含了明显的醉意:“说什么。”   景铄拿回手机:“听到了吗?我同学醉了,我得带他回酒店。”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景铄打算趁机先溜,然而陈嘉树像一个大型挂件一样扒拉在他身上,搞得景铄步伐踉跄,两人搂抱着一路走得歪歪扭扭。   快走到马路边时,景铄想推开他:“你先松开我,我打车。”   “不行,”陈嘉树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悄摸着凑到景铄耳边,“那边有个人一直在偷看你,不能让他看到,会把你抢走的,快躲起来。”   景铄探头看一眼,只见KTV门口的保安一脸看热闹地看着他们,目光一眨不眨。   景铄:“……”   好,他确定陈嘉树醉得差不多了。   这个时间,附近有不少娱乐场所,打车比较容易。   就是上车费力气,好不容易费了半天劲把陈嘉树弄上出租车,一上车大型犬挂件就整个扑他身上,景铄就像一只被狗狗无情蹂-躏的大型娃娃。   在饱受司机不时从后视镜偷窥的怪异眼神中,车子好不容易到了酒店,两人又在司机更八卦的眼神中走进酒店大厅。   一路上承受了各种眼神的景铄一进房间,就想把陈嘉树甩了。   然而陈嘉树一只手挂在他脖子上,步伐踉踉跄跄着差点摔下去,勾得景铄差点也被他一块拖下去。   两人堪堪保持平衡,陈嘉树稍稍能站稳的同时顺带扭头看了他一眼。而后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二话不说就撅起嘴凑上前想亲他,景铄脸蛋快速一偏,一双温热的唇就擦过嘴角,在他脸上及鬓发处留下浅浅淡淡的吻。   没亲到想亲的地方陈嘉树似乎挺不满,伸手搂上他,明明连站都站不稳,一只手还要不安分地在他脸上脖颈间乱摸乱蹭。   喝醉的陈嘉树简直太费景铄了。   “陈嘉树,你能不能走,不走我就把你丢地上睡了。”   陈嘉树闻言撅起嘴:“不、不行,我、我要和你一起睡。”   “谁要和你睡。”   “不行,”陈嘉树缠过去,手脚并用地胶着在他身上,把他堵到墙边。   一双唇不安分地在他头顶,脸颊蹭过,最后埋首到颈间,鼻头在他脖颈上一拱一拱的。   温热的双唇也不时擦过颈间敏感的肌肤,以及浅浅亲吻过凸起的喉结。   “你好香啊,”陈嘉树凑在景铄下颚与脖颈的相连处,仔细嗅了嗅,含着模糊不清的醉意说,“怎么会这么香啊。”   景铄累得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了,干脆任他乱蹭乱摸。   嘴上也只能跟哄小孩一样哄他:“我出汗了,先去洗个澡,行不行?”   “不行,要一起洗。”   “干嘛一起洗,你怕浴室里有鬼啊?”   “我才不怕鬼,”陈嘉树嘟囔着说,“鬼有什么好怕的。”   “那上次谁被吓得非要跟我一起睡?”   陈嘉树含着醉意笑嘻嘻地:“你怎么这么笨啊,那都是骗你的。”   景铄:“?”   “就是为了睡你。”   景铄:“……什么叫,睡我?”   “就是想跟你上床的睡你啊。”陈嘉树抬起头,鼻头一路往上蹭,蹭到景铄唇间停下,左右摩挲两下。   嘴上跟没把门似的,得意兮兮地炫耀:“我厉、厉不厉害,我还不止做了这些哦。下、下次我还要骗你去、游泳馆,让你、摸我的腹肌,再、做人工呼吸,还、还要一起洗澡。” 第21章 入v(一更)   窗幔飘摇夜风透过半阖的窗子吹进房间,吹散一室酒气,却吹不清陈嘉树迷瞪的大脑。   窗前不远处的墨绿色丝绒小沙发上两个相貌出众的男生隔着一尺的距离分别坐在两侧面面相觑。   陈嘉树对两人之间隔开的这些距离十分不爽,不安分地企图靠过去,被景铄伸手抵住。   “别动,你先坐那我问你几个问题。”景铄又喝了两口水才把陈嘉树的话消化掉,他舔了舔唇抬眼对上陈嘉树那张委屈巴巴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他居然还有脸委屈!   “你、除了骗我——”景铄说着不自然地撇开眼咳了两声“一起睡还骗我什么了?”   闻言,陈嘉树似乎有些苦恼地微微牵动眉眼,而后状似思索了半晌朝他摇摇头,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懂他的问题。   知道这样问不出结果景铄干脆一桩桩提问:“燕林那次呢?”   或许是这两个字说到了他心坎里陈嘉树闻言双眼登时一亮,一屁股朝他坐近了点,很主动地坦诚了一切。   还像分享小秘密一样凑到他面前:“燕林有小鸳鸯哦,我们下、下次、再去我们也、也要做小鸳鸯。”   景铄瞥眼瞅他:“你知道鸳鸯是什么意思吗?”   本来是随口这么一问的,哪知道这问题还把陈嘉树给整害羞了,一下子埋头躲到他颈侧,双手揪着他卫衣前的两根收缩绳,一副羞答答的模样。   而后似乎很不好意思地在底下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对着弯曲的手势。   看到这恬不知耻的手势景铄只觉得一股气血从下往上涌了起来。   咬了咬牙继续问:“所以前两天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流氓小可爱也是你故意搞的?”   “不、不流氓,是小可爱,”陈嘉树口齿不清地喃喃说着,而后脑子里不知自动对应到了什么,眼睛忽然放起光,“我、我们不玩流氓小可爱,我们玩、玩别的。我、我一个土匪、采花大盗,你、你一个乖乖的、小公子,然后,然后被我劫回家,藏在房间里……”   景铄两眼一抹黑,脑子里瞬间拉起警报,抬手就捂住他嘴,生怕他继续口出狂言,再描述点什么十八禁内容。   气愤地咬牙:“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还说是骗子让你学的。”   说到这,陈嘉树就委屈了:“骗子学,我、不给他学,我给你学,每天给你玩。”   虽然这句话含糊不清还缺词缺句的,但景铄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暴躁地无力吐槽一句:“学得倒是挺快,但是我不想跟你玩。”   这句话显然惹恼了智商不足三岁的醉鬼,闻言陈嘉树一下子往他身上扑过去,把他压倒在沙发上耍无赖:“玩,我们玩、要玩,我要把你关起来,绑在床唔——”   景铄一手抵住他胸膛,一手捏住他嘴巴,气急败坏道:“你是什么品种的流氓,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些么?”陈嘉树像是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嘟囔着又朝他凑近了点。   两人面部距离一下子被拉近,几乎到了只要轻轻一动,鼻子就能贴上对方鼻子的距离。   灼热的气息交缠在一块,挤压了四周的空气,稀薄的氧气令呼吸都变得困难,陈嘉树不自觉加重呼气,连气音都带着微喘。   景铄咽了咽喉咙别开脸,推搡着他胸膛:“你快起来。”   陈嘉树充耳不闻,反而一把抓住他胡作非为的手腕,居高临下的视线落在他双眼,而后如同实质一般缓缓抚过他眼尾,又绕回高挺的鼻梁往下游走,落到那双精巧微抿着的浅粉色双唇。   喉结耸动。   危险的预兆袭上心头,景铄第一反应是想推开他,然而陈嘉树却像是对他视线敏感似的,掀起眼皮朝他看来。   视线相撞,景铄听见自己胸口怦然一动。   心中莫名浮现出一句话,谁说长得帅不能为所欲为,起码陈嘉树这张脸真的很难让人抵抗得住……   暧昧的气息充斥在暖洋洋的灯光中,两双唇在交缠的视线中不知不觉向彼此靠拢,就在即将触碰到一起时,一声细微地“哐当”落地声砸醒了景铄。   有东西滚到了地毯上。   气氛被打乱,景铄慌张地偏开脑袋重重呼出一口气,陈嘉树看了他两眼,像是知道一时半会亲不了了,恼怒地侧身探头去寻罪魁祸首。   然后就从地毯上捡到一支口红。   见状景铄从他手中夺过口红:“这是我的东西。”   陈嘉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思路清晰得仿佛没醉一样。   “你为什么会有口红?”   与那双不解又隐含着几分幽怨委屈的双眸对视半晌,景铄认输地解释:“这不是口红,这是巧克力。”   说着拔开盖子,里面俨然是和口红一模一样的膏体。   鲜艳,血红,具有冲击力,但是仔细闻,能嗅到淡淡的水果香和巧克力味。   陈嘉树新奇地拿过来反复看几眼。   见他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景铄抓着他手腕,把口红放进嘴里含着舔了几下,再拿出来。   “这次信了吧。”   陈嘉树一下子get到了它的用法,眼睛登时一亮,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口红的尖尖头,尝到一丝甜味。   “甜的。”他高兴地说。   景铄眼神一闪,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就见陈嘉树面色羞赧地说:“我帮你涂口红。”   “?”   景铄眉梢微微一动,防备地往后缩了一下:“你说什么?”   见他一副要挣扎的样子,陈嘉树立刻变脸一样假装凶他,“不许动!”说着抬腿压住他企图反抗的双腿,一只手轻轻掐着他后脖颈,就准备上手。   景铄直直看着他:“你明天醒了会记得自己做过的事吗?”   “不会,”陈嘉树拿巧克力柱体轻轻碰了碰他下唇,神色认真地像在打扮自己心爱的娃娃的小孩。   见巧克力没上色,眼也不眨地一下一下重复涂抹。   过了一会儿还记得继续回一句:“我喝很多,不记得了。”   虽然这是景铄希望的,但他还是不可避免被这话气到。   本来就因为一直不上色,反反复复涂了好几遍的陈嘉树见他还在乱动,懊恼地瞪他:“别动,涂不上去了。”   而后看看他嘴唇又看看巧克力陷入无尽的纳闷。   哪怕没问出口,景铄都能看他紧皱的眉头无声在询问,为什么涂不上颜色啊。   见他翻来覆去快把巧克力瞪出一个洞时,景铄忍不住好心替他解答了疑惑。   “巧克力是干的,上不了色。”   陈嘉树盯着膏体看了半晌,发挥了先天的举一反三的能力。拿着口红碰在景铄嘴唇上,就在景铄以为他还不肯死心时,他把口红巧克力放进了他嘴里。   为了方便吃巧克力,巧克力口红后面的设计是可以塞一根手指进去的,陈嘉树这才发现,于是把食指塞进巧克力罐子里。   把巧克力放在景铄嘴里搅了两圈,察觉到他不老实地想舔巧克力,陈嘉树拿巧克力抵住他一直乱动的舌头,生怕被他全吃光了。   等搅了几下,觉得差不多了,陈嘉树抽出巧克力看一眼,精致的口红巧克力沾染了湿漉漉的一片。他满意地继续刚才的工作,拿巧克力点了一下景铄的下唇,鲜艳的红色瞬间染上双唇,一点红在唇齿间晕染开。   陈嘉树高兴极了,一点一点替他浅色的唇瓣染上艳丽诱人的色泽。   景铄也难得十分配合,竟然没有反抗,像一只精致乖巧的洋娃娃任他过家家一样在嘴唇上涂着巧克力。   “涂好了,”全部涂完陈嘉树抬起眼,与景铄那双一直看着他的黑眸对上眼。   这一眼像是饥渴的旅人望到甘露,唤醒了埋在心底深处的欲-求。   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不断冲撞着胸腔,叫嚣着想要释放。   在青春期的同学纷纷对异性产生好感与好奇时,景铄对什么都无所求,提不起一丁点儿兴趣。   一度怀疑是被他爸监视出毛病来了,导致他从未对女生产生过类似好感的情愫。   当然对男生也没有,所以景铄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取向。   哪怕对陈嘉树的触碰产生莫名其妙的好感时,他也一度以为是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   但很莫名,他接二连三的感觉都是因陈嘉树而起。   尤其是前两天的那个夜晚,牵引他一步步踏入幻境的是陈嘉树,幻境里的对象也是陈嘉树,虽然最后被吊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烦得睡不着。   但好像,这一切都是因为陈嘉树。   如果触碰可以是对亲密关系的普通渴望,那他对陈嘉树的感觉必然是跟取向直接扯上关系的。之前他一直不敢深入思考,怕对妈妈一时赌气的话一语成谶。   可毕竟身处血气方刚的年龄,炽热的气息,滚烫的体温,对他有诱惑力的人不断在他眼前昭显强大的存在感……   对视半晌,陈嘉树抬起一只手,拇指轻轻蹭过他嘴角,巧克力染上指腹,被抹到唇周,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抹明艳而刺目的色彩。   舔掉指腹上那一抹甜蜜的红,陈嘉树不满足地用鼻头拱他鼻尖,又一下一下蹭着景铄鼻翼上那颗小小的痣,眼睛却趁机瞄准了那双诱人渗着果香和巧克力微涩香甜的唇。   像是对饕餮盛宴的致敬,渴望却饱含着对心爱之物的克制。   手机在卫衣口袋里震了一下,景铄拿出来瞄一眼,果不其然这个时间点只有他走火入魔的老爸。   发来了两条文章链接——   [爸:[大学生未婚先孕遭男友抛弃,学姐含泪哭诉!]]   [爸:[年轻人别让不良坏习惯毁了你,要学会控制欲-望!]]   他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乖巧懂事成绩好。尽管因为过度的约束对他爸无语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烦躁,就像水闸冲破了龙头,释放了压抑的叛逆期,把多年积压的情绪同时倾泻而出,只想强烈的反抗。   把手机远远抛到床上,景铄用不耐烦掩饰赧然,朝陈嘉树:“你为什么总是磨磨蹭蹭的。”   说着抬手一把抱住他脖子,仰头朝他凑去,颇有几分欲-求不满的意味。   染着鲜红色巧克力的嘴唇轻轻碰了下陈嘉树的嘴唇,景铄又往后退点,视线从他抹了一点红的嘴唇移到眼睛:“你真的不会记得嗯唔——”   没等他把话说完,陈嘉树就迫不及待追着那双唇寻了过去,把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部吞灭在两双相抵的唇间。   作者有话要说:陈嘉树,虽然你很好学,但是要懂得学以致用,实践出真知!   可以拜托小可爱们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嘛~拜托拜托   感谢在2021-08-11 14:23:04~2021-08-12 13:2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9762310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入v(二更)   湿热的唇含着景铄的下唇陈嘉树像好不容易偷吃到蜜糖的小孩一样,不舍得一口把糖全部吃掉,只是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吮舔。   舔舐过下唇每一寸直到把唇上所有巧克力裹挟进嘴里吞下去,又辗转碾到上唇,嘬起景铄唇间小小的唇珠用力吮几下,嘬出贪婪的水声。   舔掉所有香甜。   小傻子独食吃得很欢乐景铄却被吃得嘴唇发麻。奈何他力气完全不敌陈嘉树,压根推都推不开他。   好在吃完餐前甜点陈嘉树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正餐。   在唇上一啄一啄留下几个浅吻后湿湿软软的触感从微启的唇缝探进去强势而霸道地撬开景铄紧闭的齿关。   景铄顺从地仰起脑袋配合地伸了下舌头。   舌尖相触的那刻不可思议的触觉传遍四肢,令他一下子不受控地绷直腰背,连脚趾头都蜷了起来,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紧紧环抱住陈嘉树。   对方似乎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身体紧绷着一只手紧锢着他的腰,一只手抚在他后脑勺用力抵着,致使两人更亲密地拥吻。   陈嘉树像个接吻高手一般,很快从青涩的反应中脱离勾卷着他的舌头用力嘬了两下,而后有节奏地绕着他的舌尖画圈圈一样舔吻。   景铄不由自主抓了一下他的头发。   陈嘉树像是收到了指示,动作顿时放缓下来,像是安抚似的一下一下撩拨他舌尖轻轻缓缓地舔-弄。   舌尖的互相推动形成无比伦比的美妙,四肢仿佛被一阵细小的电流侵袭而过一下子抽走所有力气,整个人酥酥软软。   只想得到更深的亲吻。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强势的唇舌忽然以霸道的姿态侵占进他唇齿间的每一寸地,残忍地掠夺他口腔中稀薄的氧气,在偶尔的喘-息间吞咽下属于彼此的所有气息。   景铄体会到了不同的吻法带来的不同快-感。   然而相同之处在于真的很爽,爽到头皮发麻,停不下来,想要更多。   爽到不想跟陈嘉树分开,想紧紧抱住他。   唇舌的游戏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合不上。   因为会上瘾。   两人挤在一张小小的沙发上,两个大男生腿脚本身就施展不开,陈嘉树却还要用他的膝盖顶开景铄的双腿,把他自己的腿霸道地横在他腿间,另一条腿以弯曲的姿态压在他的大腿上。   是绝对的钳制。   被亲得软绵绵的景铄以完全被禁锢的姿态沉浸在美妙的唇舌追逐中,一时无从察觉也无力抵抗,一副任陈嘉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姿态。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彼此起伏不定的呼吸,和唇齿间吮吸舔-弄发出的声响。   门外偶有过路的说话声传来,给初尝爱恋的两个男生带来一种隐秘的刺激感。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连汽车鸣笛声都渐渐少了下来。   陈嘉树的一只手抓住了景铄的衣摆。   而后景铄就见他晕头转向嘟嘟囔囔地又开始找起了巧克力,找到了还十分惊喜地朝他展示一下。   “你……”刚准备说话,一开口景铄就发现自己嗓子哑了,咳了两声才问,“你又想干嘛?”   “吃巧克力。”陈嘉树慢吞吞一字一顿说。   景铄直觉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他的第六感非常灵验,陈嘉树居然打算在他身上画画。   “咬着你衣服。”陈嘉树如是对他下命令。   景铄一脚踹在他肩膀,企图踹掉他的痴心妄想:“你做梦。”   陈嘉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脚腕,而后直接拿嘴咬开巧克力盖子,二话不说就准备作画。   “陈嘉树,你是不是变态啊。”景铄被他握着脚腕无力地叫嚣。   陈嘉树头也不抬地反驳,语气还很委屈,“我不是,”说着也不知道画错了什么,似乎打量了一番后觉得不满意,又舔掉重画。   一身巧克力味的景铄,一条胳膊遮在眼前,干脆释怀了。   直到陈嘉树欺身而来,一条胳膊撑在他肩侧,手指碰到胯骨,勾勒出牛筋回弹的声响,景铄才拿下胳膊。   与眼里含笑的陈嘉树对上眼。   而后他拿出仅剩一小半的巧克力口红在景铄眼前晃晃:“吃巧克力糖。”   眼神几闪,嗓子干涩到几乎发不出声音,景铄才自暴自弃地自喉咙口发出一声闷闷的嗯像是一句不情不愿的默许。   酒店暖黄色的灯光照在眼前,似乎把一切蒙上了一层如梦的虚幻。   令人分不清身处何处。   “啪嗒”一道沉闷的落地声引起景铄的注意,他分神地侧头望去,余光中瞥到陈嘉树的脑袋,他那儿地面的毛毯上滚落了一支巧克力口红的壳子。   里面的巧克力芯已经完全空了,被贪吃的小鬼啃食得一干二净。   蓦地,景铄仰起脖子,细碎的气息从紧闭的唇间漏出。   一只手抬起遮住泛红的眼尾,透过指间的缝隙去窥探光晕散发出的暧昧与缱绻。   时间的流逝变得毫无知觉。   世界仿佛是颠倒的。   窗外的车鸣只是错觉。   门外没有任何人。   整个世界只有他和陈嘉树。   他们是相偎在一起彼此需要的小动物。   夜很长。   但好像,也没那么长了。   ……   风清月白的夜色劈下一记白光,景铄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脑子逐渐清醒的时候,有只手捏了一下他的腘窝,景铄情不自禁踹了他一脚。   陈嘉树趁机欺身而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翻了个身,景铄还没从沉浸的气氛中脱离,就被他翻滚饺子一样,想换个面煎煎。   脑袋也被闷到沙发。   “你干什么?”景铄挣扎着问。   陈嘉树理直气壮:“睡你啊。”   “你滚。”景铄顿时翻脸不认人了,一下子把他掀开。   大概是酒意驱散了他力气,被他的动作轻轻一掀,陈嘉树顺势就滚到了沙发下面。   景铄吓了一跳,追过去看,才想起沙发上有地毯。   就见陈嘉树十分坦然地顺势躺在地毯上睡着了,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嘴角还有残留湿润的痕迹,白色卫衣也被染上斑斑点点的巧克力。   看见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景铄飞快抽了张纸替他擦干净嘴,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抹愧疚,竟然觉得自己像个玩-弄他人的渣男,只顾自己快活。   景铄坐起身,抬起长腿踢了踢他肩膀:“诶,你不会真睡着了吧?”   陈嘉树蹙了下眉,翻个身一把擒住他脚踝:“别闹了,睡唔——”   泯着良心思索再三,景铄还是先把他抬到了沙发上,至少让他睡得舒服些。   而后自己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才想起自己连睡衣和裤衩都没有,他拎起自己的裤衩看了半天,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能穿了,只好裹着浴巾,跑出去找陈嘉树借。   陈嘉树已经睡着了。   景铄走过去喊了他几声都没叫醒他,于是干脆半蹲下欣赏了一会儿面前的男生。   这张脸无论看多少遍,唯一让人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真的好看。   五官出众的人很多,并不稀奇,他自己也是其中一个。然而陈嘉树最完美的在于骨相与五官的搭配,每一处几乎都无可挑剔,是不可复制的好看。   睡眠中的男生嘴唇微抿,呼吸平缓,那双为他平添了几分冷漠的双眼闭着时,整张脸显得比平常乖巧了不少。就好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孩,被驯服之后,乖地像个奶娃娃。   景铄凑到他耳边玩儿似的吹了一下,轻声问:“陈嘉树,你要不要起来洗澡?”   陈嘉树像是被人吵到了,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翻个身打算背对他继续睡。   景铄趁机揽着他肩,把人推起来。   陈嘉树睡意朦胧地被推坐起身,不满地发出小声嘟囔:“你干什么?”   “叫你起来洗澡啊。”   “我不洗了。”   “那你也得刷牙。”   “我不刷——”   景铄飞快打断他:“不行,没商量,你快点。”   陈嘉树碎碎念地嘟囔了几句,景铄想挨过去听他在说些什么,就被人从后头一把搂住腰,微凉的嘴唇贴在他后劲下侧的肌肤浅浅细吻了几下。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是不是又想勾引我。”   景铄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毫无意识地跟他对话的。   “你带衣服了吗,借我穿一下。”   陈嘉树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书包:“书、包。”   景铄想走过去拿,然而陈嘉树又像一只大型赖皮犬似的,怎么说都搂着他不放,景铄只好抓着浴巾,抬起长腿表演杂技,勾着书包带子好不容易才把书包给拿了过来。   里面装了两件T恤和一件运动外套,其中有一件T恤特别宽大,估计是睡衣,还有一件应该是明天穿的。   夹层里还有一条单独装好的裤衩,尺寸看着比他大了不少。   景铄侧目瞥他:“我穿了你穿什么?”   “我不穿。”   景铄欣然同意直接套上了宽大的T恤,一八八的陈嘉树穿着都显大的睡意,套在他身上几乎能遮到大腿。   见他套好衣服,陈嘉树又重新搂住他,困意混沌地说:“我们睡觉吧。”   “不行,你还没刷牙。”   “……”   好不容易把他哄骗起来,又一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扛到卫生间,景铄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快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景铄哄着替他挤好牙膏,再手把手教他怎么刷,直到足足刷了两分钟,陈嘉树站着都能睡着的程度,才终于刷完牙。   又把人运到床上。   然而他今天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把他放到枕头上后,景铄俯身凑下去,鼻尖挨到他唇边嗅了几下,是满满的薄荷味。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压了压心头的负担,一只手捧住陈嘉树的脸,一只手掰开他下巴,嘴唇飞快地凑上去,舌尖火速探入扫荡一圈。   唇齿间溢满的都是牙膏的薄荷味。   总算放下心来。   等明天醒来,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头晕宿醉的一夜。   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酒品即人品,喝醉了这么流氓,那陈嘉树铁定就是个大榴芒了。   还有一更可能要放到明天一起更啦~~~我尽量早更啊~~~   感谢在2021-08-12 13:29:57~2021-08-13 16:2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6733710 10瓶;aaa 8瓶;幺幺2瓶;清风明月心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入v的第三更)   正午的阳光透进白色纱窗铺洒到床尾,把景铄裸-露在外的小腿照得发热。   半梦半醒间把腿缩进被窝,原本还想翻个身继续睡却被不知道什么缠绕在身上的东西给束缚住了手脚,整个人都施展不开。   意识在朦朦胧胧中徘徊了一会儿,由于身上的力道缠裹得他实在不舒服,景铄不得不情愿地从睡梦中挣扎醒来。   睁开眼面前是一张男生放大的俊脸,这个距离近得景铄几乎能去数对方的睫毛。   一醒来就面对这种美颜冲击属实有点防备不及。   明明昨晚睡前他还在两人之间隔出了一条楚汉河界。他的河呢?   景铄稍稍撑起胳膊探头朝陈嘉树身后看了眼被他当成三八线隔开的被子枕头全堆到了地上。陈嘉树完全钻进了他的被子里四肢缠裹在他身上睡得一脸香喷喷。   或许是被他的动静吵到,面前的男生似是被打扰了一般,眉梢微微蹙动两下,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果不其然没隔多久随着两扇黑直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前的人慢吞吞睁开了眼。   浅棕色的瞳仁里泛着惺忪的水润直直看进他眼底。   两人无声对望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景铄则趁机暗地里打量着他,然而陈嘉树或许是刚睡醒面上除了因宿醉稍显出的不适和茫然,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所以他一时半会儿分不清对方究竟有没有断片。   对视片刻,陈嘉树眉梢松懈,轻轻扯起嘴角一抹弧度,眼里也跟着流露出浅浅的笑意和满足手上的力道微微放松了几分,往下滑了几寸。   而后景铄陡地臀部一绷。   他都忘了他没穿内裤了!   与此同时陈嘉树也感受到了什么,整个人一僵,掌心贴着的一层薄薄T恤之下碰到的触感分明什么都没有穿……   大清早本来就是男生尴尬的时刻,再来这么一遭谁都受不了。景铄率先挣脱他逃也似的起了床,毕竟他是个刚开过半荤的人,实在怕自己忍不了。   好在陈嘉树的T恤足够长,帮他避免了尴尬,他还从来没有在人看着的情况下直接挂过空挡。   昨晚洗过的内裤已经干了,景铄带上衣裤快速走进卫生间。   陈嘉树的目光跟着他的身影打转,直到目送人走进看不见的拐弯口。而后盯着那块地方发了两秒呆,收回视线,呈现出一个大字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   宿醉的脑袋一抽一抽地疼,还晕乎乎的,以至于脑子有点迟钝。   被子上隐隐有股酒味,陈嘉树嗅了一下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酒味,腾地坐起身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居然是这副样子抱着景铄睡了一晚。   瞥眼往地上一看,衣服裤子凌乱四散,白色卫衣一眼看去也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上面似乎还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红色斑点?   陈嘉树拎起卫衣,衣服上酒气熏天,衣袖和胸口那里沾染了一片不知名的红痕。   这是什么鬼东西?   草草又往房间里扫一眼,窗口的沙发下还有几张用过的纸巾。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都像“酒后乱性”现场。   嫌弃地把卫衣一丢,陈嘉树发愁地一把捂住自己发晕的脑袋。   所以昨天他在景铄面前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吗?   仔细回忆一番,好像从KTV出来,他就看到了景铄,然后两人一块打了车,之后的记忆就出现在了酒店,他们面对面坐在丝绒小沙发上?   好像还说了一些话,他隐隐记得自己提到……什么……采花大盗?   ……靠,他不会把这篇h文的内容告诉景铄了吧?   明明就只看了半章而已,为什么酒后会把这种东西挂在嘴上啊?   这是他第二次喝到酒后断片的经历,第一次是大学开学前和高中同学,其中还有个是他发小。   也是喝了混酒,一醒来记忆就断层了。   不行,他得问问他喝醉后是什么腔调,先做个心理准备。这样才能及时挽救在景铄心里的印象。   没做多想陈嘉树果断找了发小,连简单的问候都没有直接切入主题。   石阞大概正在玩手机,回复得也很快。   [石阞:你断片那次基本就跟没喝醉一样]   [石阞:可能就比你平常的时候更冷淡一点吧]   [石阞:你记不记得那次不知道是谁叫了个朋友来,那女生挺爱玩的,当时人就看上了你。我们俩回去的时候,她还跟我说,把你交给她,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石阞:你当时特别冷淡的看着她说,你性冷淡]   陈嘉树顿了两秒,打字——   [陈嘉树:你觉得我喝醉了可能会说出一些过分的话吗?]   [石阞:你觉得性冷淡还不够过分吗?]   [石阞:不对,我不是取笑你的意思啊。你放心,咱俩的关系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石阞:所以你这次又拒绝了谁?]   [陈嘉树:我的意思是我在我喜欢的人面前喝醉了,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说些很-黄很暴-力的话]   过了半分钟,消息都没再发来。   陈嘉树问:[人呢?]   [石阞:难道我不是还没睡醒?]   [石阞:你不是性冷淡吗?]   [石阞:你有喜欢的人了?真的假的啊]   怕他问个没完,陈嘉树干脆直接打出前因后果。   [陈嘉树:真的,我们昨天一起喝酒,我断片了,但醒来我总记得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我觉得我脑子里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石阞: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石阞:你怎么知道你说不出来,说不定你憋坏了呢]   [石阞:所以然后呢?就说了些黄-话?你还纠结成这个样子?酒都喝了,醉也醉了,就没乱个性什么的?]   [石阞:陈嘉树,你没种啊]   恰好这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没多久景铄就走了出来,扬了扬手上的T恤。   “我穿过了,要不我洗完给你吧,或者给你买件新的。”   陈嘉树没好意思看他,伸手抓过T恤:“我自己洗吧。”   景铄打量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手机还在接二连三震动,陈嘉树却没什么心思去看了,反正也不指望能从石阞那里得到什么安慰了。   人还是得靠自救。   按了按太阳穴,他说:“头好疼啊。”   “我刚点饭的时候顺便给你点了解酒药,”景铄把装了水的水壶插上电说。   陈嘉树受宠若惊地挑了下眉,勉强才压下那情不自禁想要上挑的嘴角,脑子一下子就不够用了。   景铄:“我等一下要回去拿东西,吃完东西我们就直接高铁站见吧。”   “好,”陈嘉树说,“那个……昨晚……”   闻言景铄背脊一绷,心虚地搔了搔鼻头:“昨晚我也喝多了。”   这是他在卫生间里想好的紧急应对方案。如果陈嘉树没有断片,那他就说自己断片了,对昨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啊,”陈嘉树有点纳闷,“你昨晚不是就喝了几口啤酒吗?”   景铄无辜地眨眨眼,试探道:“我喝了其他酒啊,你不会断片了吧?”   陈嘉树:“……”   他原本是走出KTV记忆才出现断层的,现在好了,KTV里的记忆都是错的。   陈嘉树一直看着他不说话,景铄莫名有点忐忑,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大半。   “我可能……出现了记忆错乱,”陈嘉树一阵懊恼,喝酒果然误事,瞥了一眼景铄后视线盯着不知道哪里,说,“好像听说……喝醉酒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都不能当真。”   景铄一愣,这话什么意思?没断片,但是不想负责的意思?虽然他原本就想当做没发生,但听到这话,还是有种一口气堵在胸口宣泄不出来的感觉。   怪不得吻技那么好,原来这么渣,还装没有谈过恋爱。之前明明有前女友,也不肯对他们承认。   这么一想,越想越气!   然而陈嘉树那厢却还在动脑子,心想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太复杂了,酸甜苦辣混合在一起,让人乐在其中却又不自觉变得卑微,想个解释的话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对方讨厌。   陈嘉树:“那个……我最近看了一本小说。”   景铄冷淡地睨他一眼,打开手机看微信。   陈嘉树却觉得完了,景铄这个冷淡的反应,坐实了他昨晚确实可能耍了一些不该耍的流氓。   头疼地捏了下鼻梁,硬着头皮把自己掰扯好的理由说完:“那个小说讲了一个采花大盗和一个世家小公子行侠仗义的故事,还挺好看的。”   闻言景铄更冷淡地哦了一声,本来这就是互相开心的事,再加上他们都是男生,也没什么吃不吃亏。   但如果陈嘉树非要为昨天的事套上一些冠冕堂皇或者乱七八糟的理由,他莫名就是不想让他安心。   “你昨晚说过这个故事。”说着景铄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但你昨天说的是采花大盗把那个小公子掳回家秉烛夜谈的故事。”   “……”   陈嘉树继续亡羊补牢:“……一开始是掳,后来他们关系好了,经常秉烛夜谈。”   而景铄则继续发难:“那为什么要把他绑在床上秉烛夜谈?”   陈嘉树:“……”   就看了半章,他究竟能说出多少东西啊?   “……怕掳回来的人质跑了吧。”   景铄看了他半晌,冷淡一笑:“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然而转念又问了一句:“所以小说叫什么,我也想看。”   陈嘉树:“……”   刚好这个时候外卖电话来了,解决了陈嘉树一时之间难以应付的尴尬,他松了口气。   简单洗漱后,两人坐在小沙发的茶几边吃午饭。   景铄点的是麦当劳,他把番茄酱挤出来时莫名就想起了昨晚被当成食物的场景。   瞥一眼陈嘉树,他可能是饿了,大口吃着汉堡,一脸满足的神情。   为什么不直接断片呢,这样至少他不会觉得这么堵得慌啊,景铄心道。   塞了一根薯条进嘴里,故意说:“这个薯条还挺脆的。”   说着拿起一根薯条沾了一大抹番茄酱,喂到陈嘉树嘴边,而后假装手抖了一下,把番茄酱抹到他嘴唇和下巴。   “不好意思,手抖了一下,我帮你擦掉。”   像是为了擦得更仔细一些,景铄整个人挨过去,脸凑到他面前,抬手认真地替他一点一点揩去嘴唇上沾染的番茄酱……   丝丝缕缕的呼吸打在陈嘉树突出的喉结,从他的角度一垂眼就能清晰看见景铄不断眨动的长睫,以及那颗总在眼前乱晃的小痣,还有微张着在呼吸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觉得陈嘉树有点可怜啊……   本来想把这个狗血误会解决掉一起发出来的,有小可爱催更,我就先发了,晚上再更一章!   然后谢谢大家喜欢,就目前来看,其实节奏不算快,因为除了谈恋爱,耍流氓和酱酱酿酿是主要内容啊,毕竟他们想要解锁的场景还很多……(捂脸)   感谢在2021-08-13 16:29:25~2021-08-14 14:3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磕的cp都是真的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有20瓶;donmenisay、晚琼海、小小小白菜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陈嘉树一时之间僵在了原地手上的汉堡也突然变得不香了。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景铄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抬眼瞥了眼陈嘉树,现在怎么看这张脸都觉得心里不爽。   “你自己擦吧。”抽了张纸景铄拿起手机去一旁接电话。   陈嘉树:“……”   变脸这么快,他居然还有一瞬间觉得景铄会亲他?   陈嘉树侧头看去,景铄正站在窗边接电话,他站着时总把背脊挺得很直背影看上去高高瘦瘦,黑裤子包裹的双腿又直又长。   应该是和家里人在通话说的是青州本地话。两城相隔不远方言口音相对接近他隐约能听懂一点但不能完全理解只知道景铄说出来的话软软糯糯的,很好听。   不过,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景铄脾气有点多变?明明刚才给他擦番茄酱的时候很亲昵,电话一响又忽然翻了脸他究竟怎么得罪他了啊?难不成真的说了很粗鄙的词?   虽然心里确实这么想过但不看着文字他应该也说不出那么丰富的词汇量吧?   等景铄通完电话走回来,抽了张纸擦擦手朝陈嘉树道:“我先回去了。”   陈嘉树也跟着起身:“你把你身份证号给我,我重新买一下票。”   虽然不太情愿,但思索之下景铄还是点头同意了。不然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明明去同一个地方,还分开行动吧。   就当昨晚被狗啃了吧。   一路把他送到门口,陈嘉树刚好瞄到被他丢到一旁的白色卫衣:“对了,你知道我衣服上是什么东西吗?怎么全是红红的。”   景铄纳闷地斜睨他,一时半会儿有点没搞明白他的意思。   陈嘉树嫌弃地拎起自己的卫衣指给他看:“这上面怎么这么多红色的印子啊?”   景铄蹙眉盯了他半晌,实在不想跟他拈七搞八了,导致语气有点冲:“你到底断没断片啊?”   “断了啊,我只记得我走出KTV找到了你,后面就没什么印象了。”陈嘉树说着防备地看了一眼卫衣,“这个红色印子应该不是口红吧,我醉了之后除了你,应该没跟别人接触过吧?”   景铄还在观察他,故意耸了耸肩:“不知道啊,我有段时间没看着你。”   “……那也不太可能啊,我醉了之后防备心还挺重的,”陈嘉树纳闷道,“不太可能随便让人靠近我。”   看着他一脸纠结又纳闷的神情,实在不像演的,景铄思索两秒又问:“那你怎么还记得跟我说过采花大盗的故事?”   “……我只记得我跟你提了这四个字,”说完陈嘉树嘶了一下,颇为懊恼地抓了两把头发,“我不会跟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吧?”   这话一下子拨开了景铄眼前的迷雾,他好像有点看明白了陈嘉树前前后后跟他扯了大半天的东西是什么。   “为什么你觉得你会跟我说很过分的话?”   这话一下子把陈嘉树问住了,好像还是他自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毕竟总不能说因为他看的是小黄-文吧?   见他耷拉着眉眼,景铄“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直乐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心头也像被人抓着痒痒似的好奇:“诶,不让人随便靠近你,那你醉了之后能接近你的都是什么人啊?”   本来陈嘉树还在纳闷他为什么突然笑了,听到突然转变的话锋,沉默须臾,神色认真地朝他道:“除了你,可能就没什么人能碰我了。”   说完又盯着他的眼睛慢吞吞补充一句:“除非使用武力。”   目光交缠,唇畔微翘,接二连三的愉悦冲散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郁闷心情,景铄神奇地觉得自己被安抚住了,甚至还有些抑制不住地雀跃。   以至于看着布满他们昨天荒唐事迹的衣服时,不可抑制地回味了一下,同时又要心虚地转移注意力。   舔了舔唇,沉吟一会儿道:“嗯——可能是我扶你回来的路上没站稳,把你摔了一跤,碰到的什么脏东西吧。”   闻言陈嘉树嫌弃地把卫衣投进垃圾桶,心想,他一定要搓一个小时的澡。   -   从酒店离开后,景铄回了一趟家,回去之后不可避免被他爸盘问了一顿,什么千万别做出格的事,别对不起人家女孩子。   他心想没有对不起女孩子,倒是可能对不起了某个男孩子。   某个男孩子不明不白跟他亲热了一番,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搞不好现在还在怀疑人生,一想到这中间搞出的乌龙,景铄就忍不住想笑。   幸好他咬着舌头憋住了,不然他爸指不定得怀疑他谈恋爱了。   索性明天就要开学,景铄还得整理行李箱赶高铁,哪怕他爸有一肚子的话也得被他妈逼得吞回肚里。   下午两点多在高铁站碰头时,陈嘉树已经换了条新裤子,可想而知之前那条裤子也被他一并嫌弃地丢进了垃圾桶。   一见到他身上穿着的白底红条运动外套,陈嘉树登时眼睛亮了起来,轻扯了一下他的外套领口,嘴角上扬道:“好巧,我们俩的衣服颜色款式差不多,好像情侣装啊。”   景铄在两人衣服上来回扫两眼淡淡嗯了声。   而后陈嘉树自然而然地替他接过手中的行李箱,十一国庆,高铁站人来人往,为了避免被人群冲散,陈嘉树趁机一路抓着他的手腕去排队检票。   这个时间点基本都是学生和外来务工人员返潮,他们原本就长相扎眼,这会儿又亲密无间地走在一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排队候车的时候,景铄听见身后有女生在讨论他们俩的关系,其中一个还猜测他们是情侣,衣服款式以及牵着的手腕都可以证明,有理有据。   就是嗓门有点大,感觉她这几嗓子引来了更多人看他们。   景铄回头瞥了一眼,那女生还一副激动地快嚎出来的模样。   转回头来时,眼睛向上一抬,刚好和陈嘉树的视线相触,对方正好也在看他,应该是同样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对话。   看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等他视线转开后,景铄也快速勾了下唇,这种被人误会的捆绑确实令人很愉悦,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别人也插不进来的暧昧和隐秘的满足感。   一上高铁,窗外的景象呼啸而过,转眼间两人便停在了临周的土地。因为有行李箱,商量之下两个人决定回学校再定晚饭去哪吃。   出租车上,在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两个人放在兜里的手机同时连连震动起来。   打开一看是506的室友群。   [于欢:@JS@JS]   [于欢:@JS@JS]   [于欢:你俩怎么一个名字?我以为我艾特错人了呢]   [于欢:宝们,什么时候回学校?]   [于欢:晚上一起吃个饭呗]   [于欢:@JS]   [于欢:小铄你一定得来]   [于欢:有个超级大美女点名要我叫你]   [于欢:她跟你是老乡]   景铄不由挑了下眉,打字——   [景铄:谁啊]   [于欢:你别管是谁,来了再说,放心,我肯定不会坑你的]   [于欢:这顿饭绝对吃的你值]   [景铄:今天赶车,太累了]   [于欢:别呀[下跪]]   [于欢:之前跟你说过,咱们外语学院的校花,记得不]   [于欢:我最近喜欢的一个学姐居然跟校花认识]   [于欢:而且校花和你一样都是青州人,知道你也是青州人,所以想跟你认识,我就约了她们今晚一起吃饭]   [景铄:……]   [于欢:帮个忙]   [于欢: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看对眼的女生]   [景铄:你高中同学呢]   [于欢:已经成了兄弟了[苦涩]]   [景铄:……]   [景铄:知道了]   [于欢:宝~你太棒了]   [于欢:[爱你.jpg]]   [于欢:[biubiu.jpg]]   景铄放下手机的同时,陈嘉树朝他看了过来。   从余光中察觉到他的视线,景铄佯装无知:“怎么了?”   陈嘉树不咸不淡地扯了下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没什么。”   两人之间原本弥漫着的心照不宣的粉红泡泡因为几条微信消息分崩离析。   一路上陈嘉树都没再说话,出租车停在靠近宿舍区的校门,下车后他自觉提着行李箱,却始终没再开口。   景铄不时看他一眼,也没自讨没趣,沉默地放慢了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始终保持了一米左右的距离。   途径一家奶茶店,景铄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了两分钟,如愿等到了陈嘉树扭头。   “喝果汁吗?”他指了指旁边的奶茶店。   陈嘉树站在原地注视他须臾摇了摇头,等景铄去买奶茶的间隙又拿出手机,找虐似的翻了一下宿舍群聊。   其实他有什么资格吃醋呢?又在这儿摆脸色给谁看?   景铄需要为他的坏心情买单吗?   不需要。   陈嘉树把手机揣进兜里,自嘲地歪了下嘴。   -   回到宿舍的时候,于欢和李粤明都已经在了,见到景铄,于欢更是开心得不行,甚至都没在意他俩怎么一起来的。还一边跟学姐通报实时消息,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美好恋爱的曙光。   “诶,嘉树,等会你去吗?”于欢问。   闻言景铄也看向他,两人都在等他回答,陈嘉树却沉默了半天。   见他不搭理自己,景铄干脆收回了眼。   于欢见状以为陈嘉树不好意思拒绝,径自笑了:“你们这些帅哥都怎么回事啊,怎么都那么不爱社交呢?多认识些美女多好啊。”   ……   天色稍微暗一点的时候,于欢催着景铄和李粤明前去赴约。   于欢在的时候整个宿舍基本都是他一个人的声音,等他一离开,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外面的说话声也渐行渐远,宿舍瞬间就静了下来。   陈嘉树靠在椅子上发起了呆。   好像离景铄越近,他心里的贪欲就会变得越多,多到不受控。就像刚才,明明应该去的,不去怎么击退情敌呢?   兀自懊恼了一会儿,陈嘉树拿起景铄桌上的小鸡公仔,弹了弹它尖尖的嘴巴。   “你去跟你主人说一下行不行啊?”陈嘉树对着小鸡仔自言自语,“让他别理什么学姐啊校花啊,校花有哪有我好啊,校花不得要他照顾嘛。他会照顾人嘛?走个路都能把我摔垃圾堆里去……”   另一边三人到达餐厅没多久,传说中的校花也来了,校花叫李青菡,长得确实很好看,一来就盯着景铄打了几声招呼,景铄一一礼貌回应,而后大家挨个打完招呼后各自入座。   同时景铄也看到了于欢喜欢的学姐,样貌中等,说不上多好看,但一看就是学霸类型,眼神很犀利。   落座后,李青菡主动来跟他搭话:“对了,景铄,你是青州哪个区的啊?”   “我老家是白屏区的,现在住在新城区。”景铄回道。   “好巧啊,我也是白屏区的,”李青菡问,“我可以加你个微信吗?”   本来就是老乡,又不好意思拂女孩子面子,景铄没做思考就同意了。   相互交换微信后,李青菡把自己的全名发到了他微信上,景铄也礼貌地回复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景铄确定自己的性取向后,第一次面对女生的搭讪,他觉得自己心里多了丝坦然。   以前被搭讪时,他的第一反应总是害怕和慌张,多年受制于他爸的阴影之下,让他每次和女生接近都如同锋芒在背。   现在好了,反正他也不喜欢女生了,也就没有了任何压力。   刚加上微信,室友群里刚好跳出新消息,景铄点进去看,原本以为是陈嘉树,没想到是于欢。   [于欢:校花还是牛逼啊]   [于欢:能一要就要到小铄大号]   [于欢: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这一串消息,景铄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陈嘉树看到后心里是什么感受。   猜测着,他居然隐隐觉得有些兴奋。   饭吃到三分之二的时候,陈嘉树的消息终于忍不住弹了过来。   本来景铄瞄了一眼,不打算立马回的,但消息框弹出来的是一条小程序的链接。   拿起手机点进小程序,屏幕上跳出来一只3D小猫。   小猫舔着爪子,旁边跳出一行字——   [嗨,主人,请给我起个名字吧!]   景铄眨了眨眼,忽然笑了,想了一会后,输入名字——   [陈小树]   输完名字后,加载两秒钟,小猫纵身一跃,跳转到了饲养界面。   景铄根据操作箭头点开饲养手册。   手册只有三条内容,内容还是同一句话——   [主人每天要陪陈小树聊天哦!]   后面有一行大红字的提示:[陈小树是只智能小猫咪,不聊天会死掉的哟!]   景铄:“……”   [陈小树:主人,晚上好!]   景铄点开输入框,跟着输入对话——   [你好]   [陈小树:主人吃完饭了吗?]   [正在吃]   [陈小树:吃得开心吗?]   [一般]   [陈小树:为什么一般?]   景铄手指叩了叩桌面,打字——   [因为没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事啊]   智能小猫咪沉默了一会儿,界面弹出一个幸运抽奖大转盘。   陈小树旁边显示出一行字——   [恭喜主人激活陈小树愉悦值,获得抽奖资格]   景铄随便扫一眼,转盘的抽奖礼品十分单调,清一色的双人自助餐,双人豪华游,游泳馆双人门票。   ……   随便点一下,屏幕上炸开一朵小烟花。   连个悬念都没有,直接就弹出了中奖消息——   恭喜您抽中xx大酒店游泳馆双人门票,门票已收入您的系统,请务必记得使用!   景铄:“……”   他简直快要憋不住笑了,陈嘉树是个什么绝世小可爱啊!   本来他还在怀疑,看到游泳馆几个大字,果断是陈嘉树无疑了。   毕竟是要骗他去游泳馆摸腹肌,做人工呼吸,还有一起洗澡的人。   [陈小树:恭喜主人中奖~]   [陈嘉树:主人现在开心吗]   景铄扯了一下唇畔的弧度。   [开心]   [陈小树:那主人会游泳吗?]   这是个值得警惕的问题,景铄想了想,有点好奇陈嘉树这个人工呼吸到底是谁给谁做。   思索须臾,扯了个小谎。   [不会]   [陈小树:那主人可以约一个会游泳的朋友一起去哦!]   [景铄:嗯,找到了,跟我一起吃饭的小姐姐会游泳,她说可以教我。]   这回小猫咪没有回复,手机自动锁屏开了后台,大约过了十分钟后,手机来了条提示。   景铄重新点进小程序查看——   他的小猫咪闭着眼睛四脚朝天仰躺着,嘴里还吐出了一条舌头。   不一会儿边上跳出一行大字——   [玩家,您好,您的智能猫咪[陈小树]已自杀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宝,明天带你们去游泳馆摸斯哈斯哈的腹肌(流口水.jpg),你们可不可以拉住我手手,别松手~   您的智能小猫咪[苏苏]即将猝死,苏苏不行,苏苏效率太慢了,犯困中ing   明天再改错词错句吧,然后,因为16号要上夹子,下一章在16号晚上十一点了,嘤~~~   感谢在2021-08-14 14:32:04~2021-08-14 22:27: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磕的cp都是真的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妈妈的好大鹅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景铄当场一个爆笑出声从嗓子里冒出来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餐桌上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他。   抿了抿唇,好不容易憋住笑摆摆手,想开口解释一下,结果一张嘴又没忍住笑了出来。   深呼吸一口,朝大家抱歉:“不好意思。”   于欢在一旁道:“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分享一下让我们一起笑笑。”   “没事,朋友发了个笑话”景铄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两口。   见他不肯说于欢也不勉强继续跟两个女孩子聊天。没办法景铄太被动了李粤明又一向话少,全场只能靠他一个人撑起气氛。   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于欢看一眼时间,心里琢磨了一番提议道:“要不我们吃完饭去清吧坐坐?隔壁有条街有一家清吧好像还不错有挺多我们学校同学去的。”   “叫H是吧我去过,环境一般。”李青菡说,“我知道有一家清吧还不错,里面有很多留学生还有我们学校的乐队驻唱,也离这儿不远,去吗?”   “行啊,那就去你说的这家?”说着于欢拿起一旁的手机,“叫什么?我查查。”   他们那边还在讨论着去哪景铄这边正思忖着该找什么样借口的先溜。   他捏着手机把玩了一会儿,刚找到个像样的理由,手机在指间震了一下,顺手点开。   是506的室友群——   [陈嘉树: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陈嘉树:我宿舍钥匙忘带了]   景铄盯着这两条消息看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于是摸了摸鼻子喝口水,舔了下唇。   没隔两分钟,下面又跳出来了两条新消息。   [于欢:我们准备去喝酒]   [于欢:你去问宿管借一下,利用你的美色,撒个娇]   见状景铄往于欢那儿看了一眼,他正在聊天,时不时瞄一眼手机,还挺能一心二用。   手机振动,这回陈嘉树直接私戳了他。   [陈嘉树:你们要去喝酒?]   景铄想了想,打字——   [好像是这么说]   [陈嘉树:你能喝酒?]   [陈嘉树:你知道你喝醉什么样子吗]   他喝醉什么样子?景铄还真不知道。不过好像他们就一起喝过两回酒,第一次是他断片了?但他明明记得一喝完酒就回到宿舍睡觉了啊。   难不成他那时候就对陈嘉树干了什么?   ……不过这不重要。   哪怕现在隔着屏幕,景铄都能察觉到陈嘉树不爽的语气。   但他太喜欢这种逗陈嘉树的感觉了,怎么回事?   好开心啊。   [景铄:我喝醉什么样子啊]   [景铄:我上次没醉吧]   [陈嘉树:呵呵]   [陈嘉树:你喝醉了别人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景铄:啊]   [景铄:什么意思]   [景铄:什么叫,做什么都可以]   手机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才又发来消息。   [陈嘉树:校花漂亮吗]   [景铄:校花肯定好看啊]   又过了约莫两分钟左右。   [陈嘉树:那我和她谁好看?]   景铄:“……”   虽然陈嘉树的颜值在西大一骑绝尘,但和女生怎么比啊?   这么想着景铄还真的认真做了下对比,唔——好像对他来说更喜欢陈嘉树这张脸。   可能是有一阵没见他回复,陈嘉树的对话框上方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然而等了一会儿,又恢复成了名字。   隔十秒钟后又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大约来来回回这么三遍,连景铄都开始好奇他究竟要发些什么消息,需要这么纠结。   而后消息就过来了——   [陈嘉树:和女生谈恋爱挺麻烦的]   [陈嘉树:我看你自己都照顾不了,会照顾女生嘛]   吃个饭就要谈恋爱了?   [陈嘉树:经常无缘无故发小脾气]   [陈嘉树:吵架也得哄着,你会哄吗]   那你经验还挺丰富?   [景铄: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没用的人啊]   [陈嘉树:…………]   [景铄:我懂了]   [陈嘉树:我不是这个意思]   头像上方又显示一阵“对方正在输入”后——   [陈嘉树:叹气.jpg]   [陈嘉树:好像在你面前说什么做什么都会错]   一刹那,景铄好像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他的低落,正在他准备回复时,陈嘉树带着极强求生欲的消息又过来了。   [陈嘉树:我不是说你错,我是说我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被他这么几句话一来,景铄一瞬间都觉得有点心疼他了。   “那个,”他收起手机,朝大家道,“我不去喝酒了,我想起上周几道高数题没做,我顺便回去给陈嘉树开门吧。”   “啊,他半天没说话,我以为他进宿舍了呢。”于欢看了一眼两个学姐,又转回头看景铄,“你让他多缠一会儿宿管阿姨啊,那脸长着不用多浪费啊,还有,做题不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干嘛非得现在啊,去喝一会儿聊会儿天呗。”   兜里的手机又震了两下,景铄干脆道:“真不去了,我回去还有点事。”   说着又朝两位学姐客气道:“不好意思啊,学姐,今天我请客吧,扫你们兴了。”   见他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都客气地表示理解。   李青菡说:“那你先去忙吧,有事我们微信聊。”   “好。”   走出门前,景铄先去吧台结了账,扫完付款码,又点进陈嘉树的未读消息。   [陈嘉树:好难过啊]   景铄打字——   [难过什么]   陈嘉树没回。   景铄又问——   [你现在在哪]   [陈嘉树:宿舍]   这句倒是回得挺快。   [景铄:你不是没钥匙]   [陈嘉树:在门口]   [景铄:吃饭了吗]   [陈嘉树:没]   [景铄: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陈嘉树:吃不下]   景铄:“……”   真行。   回去的路上,景铄随便挑了家餐厅给他打包了一份晚饭。回到宿舍时,陈嘉树正颓然地倚靠在门边。   听见脚步声,掀起眼皮朝他看来。   景铄:“你什么都不拿,出门准备干嘛?”   开了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宿舍,陈嘉树没说话,景铄把晚餐放到他桌前,也没拆穿他。   他吃饭时,景铄就在一旁拆了盒旺仔牛奶插-着吸管喝。   因为无事可做,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举着旺仔,就这么看着陈嘉树吃饭。   今天他吃饭的模样格外斯文,虽然平常也不粗鲁,但就是一眼给人的感觉不同。   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小时候挨过妈妈打的小朋友,被喊出去吃饭时,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你分享的那个小程序有点不太靠谱啊。”景铄率先挑起了话头。   闻言陈嘉树抽空看他一眼,景铄吃东西有个坏习惯,特别喜欢咬着东西玩。   比如现在,喝个旺仔也不肯好好喝,把吸管含在嘴里,一会儿吸一下,一会儿咬一下再抿一下。   吸管的顶部都被他咬得不成样子了。   这样的场面容易想入非非,陈嘉树没敢多看,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怎么?”他语气淡淡地问。   还挺傲娇,景铄心道。   “我就跟我的小猫聊了两句它就自杀了,搞得我现在有点怀疑人生,你说做这个小程序的人是不是想报复社会啊?”   陈嘉树:“……”   “你玩了没?”   陈嘉树含含糊糊嗯了声,顺着话锋接下去:“我抽到了两张游泳券。”   “游泳票大派送嘛,我也抽到了两张。”景铄说着松开吸管,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渍,说,“给我玩一下你的小猫吧,我的小程序点不进去了。”   陈嘉树:“……它自杀了!”   景铄故作惊讶:“你的也自杀了?所以做这个小程序的人真的打算报复社会嘛。”   “!”   没想报复社会,就是被你气死的,陈嘉树暗道。   嘴上转移了话题,问:“游泳馆去吗?”   “好啊,”景铄想了一会儿提议,“那我们两个人有四张票,再叫两个人吧。”   陈嘉树:“……你不是点不进去了嘛。”   景铄:“对,我差点忘了,那你为什么还能进?那你是不是还能领小猫啊?”   陈嘉树:“……”   过不去了,是嘛。   要不是景铄不是这样的人,有时候他真怀疑景铄最近是不是在溜着他玩。   看他愁眉不展的模样,景铄心里直乐,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就两张票,那就我们两个去吧。”   陈嘉树偷偷松了口气。   -   去游泳馆的日子定在三天后的晚上。   当天傍晚上完课两人赶回宿舍拿东西。   最近临周的天气阴晴不定,早晚温差大,景铄回到宿舍换了件稍微厚一点的黑白条纹外套。   出门前,见他大喇喇地敞着外套,里面就一件薄薄的T恤,陈嘉树一把摁住他,替他把外套拉链拉了起来,又把帽子套上。   而后上下打量一下全身被裹起来的景铄,满意地把他勾到身边:“走吧。”   一打开门,正好撞上回来的于欢和李粤明。   “你俩要干嘛去啊?”于欢问。   闻言陈嘉树顺着勾着景铄脖子的姿势,一把捂住他嘴巴,生怕他泄露出去,招来一帮人。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绝对不能多带任何一个电灯泡,妨碍他计划。   景铄被他捂住嘴巴,视线悠悠地飘向他。   于欢“哦~”了一声:“你们两个又有小秘密了。不得了,你们注意着点啊,都长这么好看,别给互相掰弯了,那西大的女孩子都要哭了。”   景铄:“……”   说晚了,已经弯了,早点说他还能搬出宿舍。   陈嘉树:“我们去、校外买点东西。”   “行行行,”于欢也不知道信没信,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去你们去,不打扰你们。”   直到一路走出学校上了出租车,陈嘉树才放下心来,心道,这回总不能再有变故了吧。   游泳馆在临周市区的酒店里。   到达酒店后直接坐电梯上去,到达所在楼层,在前台拿出打印好的电子票就可以直接进去了。   此时晚上七点多,景铄往四周扫一圈,市中心大酒店的恒温游泳馆内,空无一人。   两人走进更衣室,面面相觑,迟来的感觉到尴尬。景铄这才发现一个天大的问题——   难道他们要在彼此面前脱-得精-光换上泳裤?   嘶——   有点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有没来得及写到关键,对要看xx的宝宝鞠个躬,~我尽量快点~   谢谢小可爱们灌溉爱和营养液(鞠躬.jpg)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及为龙3个;51805522、螹液芩、树丫、5464506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扶扶40瓶;HP 36瓶;卯20瓶;螹液芩12瓶;Mr红领金10瓶;褚渊5瓶;夜灵雪3瓶;Actwildly、47881447 2瓶;妈妈的好大鹅啊、蒋丞、幼猫、4697328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从陈嘉树手中拿过自己的泳裤泳镜景铄在他直直的目光中拐进更衣室的另一侧。   他也很自觉地没跟上来。   这让景铄不由松了口气。   等他刚换好泳裤,陈嘉树就走了过来,景铄故意没往他那儿看。   在他锁柜子时陈嘉树走到他身边懒懒地往他柜子边一靠。   不用正眼瞧就知道整个一副骚里骚气的样子在跟他显摆身材。   “走吧,”景铄眼睛都不往他身上瞥一下就往里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达到预期的效果,自尊心受挫,他的脚步明显慢了一拍才不紧不慢地从后头跟上来。   两人并肩往里走,陈嘉树的目光不时往他身上瞥。   直到走进游泳馆景铄往四周扫了几眼还是没有人。   不由想这是包场了?那这成本还挺高啊。   正在他走神时陈嘉树忽然朝他贴近了点碰了碰他胳膊:“你好白啊,白得跟在发光一样!”   闻言景铄终于转过头正眼看他,很扫兴地说了句:“涂了荧光剂。”   陈嘉树:“……”   而后也往他身上快速扫一遍:“你也挺白的啊。”   不止白,身材确实好怪不得一天到晚想秀腹肌。   哪怕只是草草扫一眼都能看到肩宽腿长肌肉结实,精瘦又不单薄,肉眼视觉非常匀称,每一寸都保持得恰到好处。   可想而知平常花了不少时间在身材管理上。   再加上前两天他们一块去买的泳裤深蓝色平角,为了避免游泳的尴尬,营业员介绍这款泳裤-裆-部材质偏硬,特殊部位包裹不会显眼。   饶是如此,嗯唔……陈嘉树的身体特征依然是肉眼可见的优越。   因为景铄说了不会游泳所以下了水之后,陈嘉树一路都牵着他,边寻找着合适上课的位置。   最后两人找了个浅水池靠岸的位置,陈嘉树跟他简单说了一些理论知识后就让他先练习憋气。   景铄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完全不会水的旱鸭子,听着他的指导一步一步去做。   但他肺活量一向比较好,能在水底憋得比较久,为了避免一睁眼就面对陈嘉树裤-裆的尴尬,他一直面朝着岸的内壁。   等憋气练完,下一步练习在水面上漂浮起来。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深谙水性的人,刻意模仿初学者的难度还挺高,毕竟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水鸭子了。   按照着陈嘉树的指导步骤,景铄一口气憋住,双手被他牵着缓缓潜入水面,而后在他声音的指导下,放松身体,任由自己在水中漂浮起来。   等他整个漂浮起来后,不经意地一个抬眼刚好把陈嘉树的身材尽收眼底。   一览无余。   八块腹肌,块垒分明,但又不显粗犷。性感的人鱼线在腹部两侧组成V字线条,延伸没入至贴身的泳裤。   再往下,额唔……这个角度真的尴尬,轮廓线条都能清晰收入眼中。   尤其陈嘉树慢慢放开了他的手,似乎怕他溺水,脚步又朝他靠近了几步,这样的姿势和距离,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就能撞上。   景铄眼观鼻鼻观心地收回了眼,把脑袋更深地埋入水中。   然后就见陈嘉树往他侧身走去,时间在水里被感官拉长,每分每秒仿佛都是清晰地滴滴答答在走。   正在他全身心投入憋气练习时,屁股上突然被人拍了一掌,发出一声清脆地“啪——”。   把他吓了一跳,差点一口气没憋住。   “屁股别撅起来。”陈嘉树说。   初学者屁股都撅起来的好嘛,他要不撅不显得他太不生疏了,兢兢业业扮演旱鸭子角色的景铄想。   提醒了一次他还不听,陈嘉树干脆把他屁股摁进水里。   水中温度不算高,陈嘉树的体温明显比水里的温度要烫一些,能让他清晰感受到他的存在。   导致景铄不由绷了一下臀。   不知道是因为察觉到他的变化还是因为没见他有撅回来的迹象,陈嘉树这才慢吞吞松了手。   见时间差不多了,景铄都没有要起来的反应,陈嘉树担心他缺氧,伸手分别从两边揽着他胸膛和腰际想把人搂起来。   本来景铄觉得自己还能再憋一会儿,然而温热的体温和触感分明的掌心穿行到身上,贴着水中的肌肤。   一阵难以言说的感受从相触的部位“呲啦啦”流窜至四肢,景铄不由抽了口气,霎那间水流从鼻腔汹涌地灌进来,被水湮灭的窒息感瞬息间袭来,呛水的恐惧致使他在挣扎间不由想去抓住点什么东西。   然而手掌只摸到了硬硬的腹肌,根本抓不住,没有安全感的手臂不由划拉着往下摸索了两寸,而后摸到一层他可以抓住的布料。   不容多想,四根手指头直接扣了进去,与此同时陈嘉树刚好一把把他捞起来。   这些转变不过就在瞬息。   出了水,景铄猛地一阵咳嗽,灌了水的耳朵像在哗啦啦地冲水,陈嘉树不断拍着他后背安抚。   大概因为脑子进了水,迟钝地慢了几拍,等他缓下来的时候,身体忽然僵直不敢动了。   他这才意识到求生的本能致使他一把扣进了陈嘉树的泳裤,四根手指头的触感分明提醒着他的流氓行为。   陈嘉树显然刚才也被他吓到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所以他现在应该顺手帮他把拉下来的那一截泳裤提起来好呢,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直接松手好呢?   无论哪一种想想都很窒息,导致他一时之间没敢乱动。   可哪怕不正面迎上对方,景铄都能感觉到胶着在身上的灼热视线,像是恨不得给他点把火。   为什么他总能在陈嘉树面前社死,景铄简直欲哭无泪——   #游泳的时候一不小心扒了同学泳裤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景铄稍微做了点心里建设,尽量表现淡定地替他把泳裤拉了起来。   而后抬眼快速瞅他一眼,果然就见陈嘉树目光灼灼且有深意地看着他。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流氓,搞得他像是故意去扒拉他泳裤一样。   景铄舔了舔嘴巴,故作镇定道:“没事,都是男生,正常反应我懂的。我有点冷,先去冲个澡。”   说完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转身逃也似的快速走掉。   等他一上去,陈嘉树没做多停留,也跟着上去了。   走进淋浴间,找了几格,才找到躲在最角落那一格背对着外头的景铄。   从后面看过去,男生雪白的身体浸没在哗哗的水流下,泳裤的深蓝点缀其中十分明显。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脑袋上,小巧的耳朵尖通红。   嘿,他这个被摸-光的人还没害羞呢,他倒一个人躲这里来面壁了。   陈嘉树勾唇走过去,拧开他旁边的水龙头。哗哗的水流从莲蓬头倾泻而出,从头顶浇灌而下,顺着肌肉线条冲刷到地面。   简单冲了一下,陈嘉树在淋浴下甩了甩头发,水花从浸润的发丝甩出去,一大半洒到了景铄身上。   景铄抬手遮了下脸,从指缝间瞄过去:“你干什么?”   “咦,这里怎么有只小鸵鸟啊?”陈嘉树关掉水龙头,假装才发现他,侧目朝他看去。   伸手拨了拨他湿润的一缕发丝,道:“小鸵鸟什么时候来的啊?我都没看到。”   “……”   陈嘉树闻言笑了笑,直接走到他的莲蓬头下,景铄立刻防备地往一旁躲了躲。   “你干嘛?”   陈嘉树毫不讲理地一把把他拖回淋浴下:“你躲那么远干嘛,这么大的水一个人洗多浪费。”   景铄:“……”   不大不小的莲蓬头下站两个男生着实有点拥挤,以至于必须得前胸贴后背的距离,才能各自有一半身体浸润在水下。   景铄刚洗完头,冲掉头发丝上的泡沫,抚了把脸,伸手挤了点沐浴露,尽量让自己忽视后背传来的触感。   然而他刚把挤完沐浴露的手收回来,身后突然横出一只手从他手心里一把刮走所有沐浴露。   景铄这才终于正视他:“你到底想干嘛?”   本来长相就稚气未脱,这么一瞪过来,更是奶凶奶凶的。   不仅毫无威慑力,简直让人喜欢死。   陈嘉树靠过去,凑到他耳边,微微偏头看他眼睛:“诶,你有没有问问你爸妈,有没有给你早报年龄读书啊?不会真的还没成年吧?”   景铄斜眼瞅他:“关你什么事。”   陈嘉树从善如流:“行,既然你觉得不重要那就没事了。”   景铄:“……”   这人是明着在调戏他嘛!   底下陈嘉树刮了沐浴露的手扣住他手心,指头一根根从他指缝间穿过去,与他十指相扣。   不到两秒时间又绕到他手背,在他手背上摸索一阵,涂上沐浴露,而后手指顺着他的手臂线条一寸一寸往上游走,掌中的沐浴露随着走过的肌肤涂抹到他手臂。   景铄抬手一把摁住他落到自己肩侧的手掌:“你干嘛?”   陈嘉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帮你涂沐浴露啊。”   “……不用你涂,”景铄语气磕绊了一下,“我自己涂。”   身后停顿两秒,陈嘉树把脑袋搭在他肩上,侧着看他一会儿才说:“你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表演又开始了,景铄不由在心中冷哼一声。   果不其然,陈嘉树一点儿没让他失望,先是十分无奈地叹一口气,而后又悠悠道:“小时候一直想有个弟弟,可惜爸妈离婚早,没人能满足我心愿。”   说着陈嘉树眼睛一直观察着他,景铄察觉到,微微偏头:“你继续说啊,干嘛这样看我?”   “哦,我只是怕你对单亲家庭有意见。”   景铄顿了两秒,而后低声嘟囔一句:“我能有什么意见。”   说罢过了几秒又补充一句:“有意见没意见又怎么样,又不能改变。”   闻言陈嘉树笑了一声:“有道理啊。”   说着抬手在他肩上抚过,沐浴露滑滑的触感不断徘徊在颈侧两肩的肌肤。   “所以你能满足我小小的心愿吗?”   景铄侧头配合道:“哥,满足了吗?”   陈嘉树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还有这出乎意料的惊喜。   随即像是不受控地一把勾住他腰,嘴唇贴到他耳边,再开口时,嗓子有点哑:“满足,所以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对吧?”   “你的照顾就是想帮我涂沐浴露?”   “不,”陈嘉树一只手从他另一侧肩膀穿过,轻轻抬起他下巴,另一只手又挤了点沐浴露抚上他细长的脖子,为他抹上更多。   气息混合着热水冒出来的氤氲的白雾,铺洒到他耳廓,不知道哪个更烫一点。   嘴唇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他耳垂,哑声道:“想照顾的还有很多。”   说着手臂又收拢一点,干涩的喉咙冒出一阵低笑:“你怎么洗澡还穿着泳裤啊,泳池里有很多细菌,不脱怎么洗得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可爱说到营养液加更,没尝试过,试一下哈,顺便也给自己勤奋点的动力。500营养液和20地雷加更一章~那啥,很有求生欲的说,不管有没有我都会努力日更哒~感谢在2021-08-16 20:15:57~2021-08-17 21:2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奉抵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皮皮诗20瓶;Mr红领金、白衣点梅妆10瓶;何故每天负责按爪8瓶;是大铃铛?!!!5瓶;傅朝生、sift 4瓶;妈妈的好大鹅啊、以望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景铄被迫仰起头带着沐浴露的湿滑手指一寸寸抚过他脖子,等全部抹完一遍后才终于舍得转移阵地,慢吞吞摩挲到锁骨。   拇指在锁骨上来回刮蹭几下长指陷进凹窝,在凹窝里轻轻撩拨两下后捧起一掬水,让水顺着手指线条灌进锁骨凹陷里。   再伸一根手指进水里捣两下。   景铄对他自娱自乐的行为颇为不解,侧头垂眼看了下:“你在干什么?”   “我在你锁骨里游泳啊。”   陈嘉树就像小时候在公园里玩过家家的小朋友找到了有趣的玩意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回答得也很坦然。   景铄瞄了他两眼由衷佩服起他能把一个举动做得涩情又天真还能如此口气单纯的独他一个。   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么厚颜无耻的。   游完泳的陈嘉树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还记得要雨露均沾,细长的手指重新沾上沐浴露滑到他后背,在肩胛骨的部位按了按。   “怎么这么瘦啊,天天吃这么多都不长肉。”   说着手掌顺势抚到他腰际又从后绕到前摸了摸他肚子:“肚子上也一点肉都没有。”   而后掌心里的沐浴露贴在他腹部轻柔打转了两下,这个部位本来就比较敏感,景铄下意识往后缩了下,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他身上。   陈嘉树趁机一把搂住他歪了歪脑袋看一下他脸:“呀,这是谁家的小朋友啊?撞到我怀里来了就是我的啦,我可不会还。”   “……戏多。”   上半身都抹上沐浴露后,陈嘉树拿下淋浴喷头,水流哗哗地对着他身上冲另一只手替他揩去身上残余滑腻的泡沫。   嘴里还快乐地哼着儿歌:“来洗澡,一起洗澡,我们爱洗澡。小脸蛋洗一洗,我们爱洗澡,小耳朵洗一洗,我们爱洗澡……”   “小手臂洗一洗,我们爱洗澡,小脚丫洗一洗,我们爱洗澡……”   一边听着儿歌一边被他转来转去冲水的景铄感觉自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小机器人:“……”   冲完水挂上淋浴喷头,景铄敷衍地又冲了把脸就准备出去:“我先去外面等你。”   然而脚还没迈出去两步,又被陈嘉树勾着腰带了回来:“咦,怎么就要跑了,下面还没洗呢,小朋友不能不讲卫生的呀。”   “……”   景铄瞄他一眼,视线若有所指地往下快速滑过:“你不也没洗吗?”   “哦,”陈嘉树说着就伸手勾住泳裤边缘,完全不要脸地说,“那我脱啦。”   景铄刷地转过身背对他。   泳裤在结实的腹肌上“啪——”地弹了一下,而后陈嘉树从后头朝他靠近,嗓音含笑:“我脱裤子,你害羞什么。”   景铄真的受够了这样被他完全拿捏的,左一句右一句的调戏,凭什么流氓事都他做了,还在那游刃有余,而他反而在这里害羞地头都不敢抬。   “你爱脱不脱,”景铄勾着自己裤腰,“反正我要洗了,你让开。”   陈嘉树果断给他腾出了地方,而后往旁边一站,完全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完全就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紧张地咽了咽喉咙,景铄闭了下眼,由衷地自叹不如。   流氓是有段位的,而他居然妄图跟站在顶峰的陈嘉树一较高下。   拉下一截泳裤,景铄微微睁开眼,长睫仿佛感知到了主人的心情不住地跟着颤栗两下。   氤氲的热气迷了眼,铺在脸上泛出潮红,眼神也变得湿漉漉。   隔着白雾,原本想偷瞄一眼陈嘉树的视线被对方陡然捕捉。   这一眼让他莫名回忆起军训的日子,那时候他们明明隔得很远,视线却总能在不经意间穿过人群隔空相撞。   不同的是,那时候陈嘉树看着他的眼睛是亮亮的,而当下,那双偏长的桃花眼,如同往日一般清冷却带了点不明意味的暗色。   他每回眼神冷下来的时候都带着十足的攻击性,只是面对他的时候稍有不同。   不像面对他人那样的冷漠,而是像一头正在狩猎的野兽,獠牙和利齿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一网打尽。   如果猎物迟迟不踏进陷阱,野兽就会不发一声地抬脚靠近。   人对危险的敏感促使景铄腿脚一软,果不其然下一秒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靠近,陈嘉树揽住他腰,后背抵到他胸膛,脚下因突如其来的靠近微微不稳,踉跄了几步,一不小心抵到了瓷砖。   景铄曲着手臂拦在瓷砖上,手指微微蜷起,紧扣着光滑的砖面。   靠在一起的距离能让他清晰感受到自身后传来的起伏的呼吸。   陈嘉树似是不满地哑声抱怨:“怎么这么磨蹭啊?再不洗完,回不去宿舍了。”   “这位看着就像未成年的小朋友不回宿舍会不会被家长骂呀?”说着还自得其乐地笑了一下,“小朋友应该没有住过酒店吧?”   “啊,不对,上次和哥哥一起住过。”陈嘉树一只胳膊搂在他肩上,脸贴着他的脸紧紧挨在一块,说话时气息也像是故意一般打在他腮帮子,“是不是心里想和哥哥一起在酒店睡觉啊?所以故意磨磨蹭蹭的。”   “……”   景铄在心里头暗骂一声。   脚趾头却控制不住地蜷了一下,哪怕全身紧紧绷住,仍然难以抵挡住汹涌来袭的情-潮。   正在他自暴自弃地想,要干什么快点干的时候,陈嘉树还在一旁跟他飙演技。   “要不还是哥哥给你洗吧,嗯?”说着伸手勾了一下他泳裤,耳朵往他唇边凑了凑,而后自言自语道,“不说话就是同意啦。”   景铄莫名有点佩服他的自制力,这么强大的忍耐力,估计是个能为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一条手臂搁到瓷砖上,景铄把脑袋抵在胳膊上闭起眼。   他不想管了,随便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见他没露出什么反应,像是默认,陈嘉树往下拨了几寸,又探头想看看他的表情,然而他闷着个脑袋,耳朵尖发红,露出来的皮肤仿佛透上了一层好看的粉。   可爱极了。   一点一点挨个褪下,完了陈嘉树还不急不缓地替他冲了下泳裤上游泳池里残留的细菌和消毒水,而后把冲洗干净的泳裤挂到一边。   察觉到他的举动,景铄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句,陈嘉树大概是他见过表面上最不急不躁的人了。   水流顺着轮廓冲刷过身体每一个部位,陈嘉树笑着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抚道:“害羞什么,刚才不还说都是正常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害羞了。”   手指下移,轻轻揩过没洗过的肌肤,让流水冲刷掉肌肤表面沾染的泳池里的消毒水。   嘴上还在说:“要不要哥哥帮你?”   他似乎对哥哥这个词上瘾了,说完还觉得有趣,笑了一下,而后在心底暗自琢磨,尽量让语气显得无所谓一点。   “其实挺多男生都会互相帮………”他说着压低嗓音凑到他耳边轻声补充完整,而后短暂停顿,又慢吞吞道,“别人的和自己就是不一样吧,要不要试试?”   快点吧,哥哥,别废话了。   像是得不到应允就不肯行动似的,陈嘉树硬是抬起他下巴掰过他闷着的脸,直到目光相触,那双浅棕色的瞳仁直直撞进他氤氲着湿热的眼底。   磁性的嗓音又低又哑,像在蛊惑似的询问:“嗯?”   景铄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嗯,陈嘉树这才肯放过他。   地面湿滑,为了防止滑下去,景铄脚趾头微微蜷着紧紧扣住光滑的地砖,而后把自己埋到胳膊里,却一不小心受到了视觉冲击。   这时,世界仿佛晃动了一下,而他身处其中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感。   陈嘉树在后头闷着笑:“看着是不是很刺激啊?”   “……”   “啊,对,小朋友都喜欢玩刺激的东西呢。”   景铄紧紧咬着牙关,却每次都能被陈嘉树的不知羞耻搞得难以忍受。   缕缕白雾张牙舞爪的覆盖下来,所有的对话与声音被氤氲的湿热一口吞灭,遮住了相偎的一切。   时间的碎片停止,这一方寸之地仿佛被施展了魔法。   两只小动物像是终于寻找到了合适的伴侣,一同铸造了爱巢,互相依偎在拥有彼此的家园。   这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全身心只为彼此而存在。   不得不说陈嘉树真的很牛逼,能让他全身心感到快乐,以至于景铄仰着脑袋不由想起了他的过去,想起那个居然会舍得给他带绿帽子的女朋友……   然而不容他多想,意识就被抽走,陈嘉树顺势抬起他下巴,让他仰靠在自己肩上,这样的姿势,十分方便他欣赏对方的表情。   看着他微眯的长睫轻轻抖动,看着他眼尾慢慢变红,看着他诱人的小痣慢慢晃动,看着他微张的嘴唇,隐约能从中窥到一抹湿润的粉。   看着喜欢的人陷在自己为他一手创造的快乐之中,精神愉悦带给了陈嘉树极大的满足。   ——你看,我能给你带来这么多快乐,是不是比别人都要好?   灼热的视线让景铄感觉到羞-耻,却也让他十分激动,他很想开口让陈嘉树别盯着自己看,却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发不出声音。   意识逐渐被抽离。   陈嘉树一直注意着他,以至于能清晰感受到他每一刻的变化,眼睛紧闭着,呼吸声加重,嘴里不再压抑地发出细细的声音……   世界在景铄的大脑中发生爆炸,轰鸣之下身体产生余震。   而后像是彻底站不稳,就这么笔直地滑了下去。   大概是身体太光滑,导致一下子没扶稳,把陈嘉树吓了一跳,单膝跪地才接住他。   景铄任由自己瘫-软在他怀中,意识逐渐清醒过来,羞耻心让他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   然而在陈嘉树眼中却是一副让人怜爱到不行的模样。   好像他们刚刚真的很亲密过一样。   哪怕只是想想,就让人愉悦得不行。   胳膊下的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偷偷朝光亮中探去一眼,却只能看到陈嘉树鼻尖以下的部位。   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唇,景铄忽然想到那个醉酒的夜晚。   他突然——   好想好想……   和陈嘉树接吻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17 21:20:09~2021-08-18 17:58: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富坚义博、笙澶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因为他会发光啊、aaa、我爱脆皮鸭鸭鸭鸭鸭、芋泥波波给我冲、咬字分开念、君晓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h-aew 80瓶;珍珍30瓶;哈哈哈呵呵呵、咬字分开念20瓶;墨栩砚14瓶;以望、谢俞在我床、沉庐、猪小瓶子、善弗10瓶;yexi叶7瓶;偏做人间惊鸿客、元芳6瓶;紫、岁岁念念、33216485、漠寒、何故每天负责按爪5瓶;YANHUI、苏陌南、芋泥波波给我冲3瓶;晚琼海、阿柚2瓶;54676140、22365657、匿名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十月中下旬天气日渐凉爽,明明已进入晚秋时节,临周的天气却才算得上秋风瑟瑟。   这个城市总是这样冬夏极为漫长,春秋却像个过路人,短暂逗留之后便仓促离去。   只留下片片枯花落叶作为它存在的痕迹。   傍晚时分,陈嘉树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刚好夜幕低垂,校园里的路灯高高亮起为来往学子照亮前行之路。   出来后他特意绕去了学校东南门的方向走在路上的时候在图书馆里就震个不停的手机又连连震了起来。   怕错过景铄的电话陈嘉树还是掏出来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又是孟菁。   换了一个又一个号码,接二连三的短信和电话轰炸,简直搞不懂她要干嘛。   正在他准备拉黑这个号码时,她的新消息又弹了出来——   [我在你学校你要是不联系我我就一个个人问知不知道你在哪,去你宿舍楼下等]   [你说被人知道我们是继兄妹关系好还是我说我们是情侣比较好?]   [你喜欢哪一个?]   陈嘉树冷着脸,吁了口气,觉得也挺难理解居然有人能比他还分裂。   一道冷嗤混进深秋的晚风里,他不耐地回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那头的女声立刻激动起来:“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嘉树哥,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好久没回来了……”   闻言陈嘉树不禁纳闷地冷笑出声:“不是,我就纳闷了。孟菁,是你脑子不好还是我脑子不好?你妈恨不得弄死我,我跟你显然也没什么话说。我还因为你莫名其妙的举动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还要一天到晚骚扰我?”   那头的孟菁一听这话立马委屈巴巴地冒出哭腔:“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真的特别喜欢你,嘉树哥……”   见跟她好说歹说都没有用,陈嘉树按捺着脾气,尽量显得心平气和:“那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我不喜欢女的,你可以回去跟你妈告状了。”   “你在说什么啊!”一听到这话孟菁的声音就忍不住扬了起来,“你胡说,怎么可能不喜欢女的,不喜欢女的难不成你喜欢男的?”   “对,就是喜欢男的,所以可以麻烦你别来骚扰我了嘛。”   “不可能,”孟菁猛地反驳一声,又开始啜泣个不停,“呜呜呜我在你们学校东南门附近,你可不可以来找我,我想见见你。”   刚走到东南门网红奶茶店门口的陈嘉树头疼地抚了下额,简直怀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生怕被看到,火速挂上电话拉黑,然而刚点完一杯冰砖草莓,孟菁就在对面喊了他一声。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他都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了,还能被一眼瞄到,简直倒霉到让人难以置信。   他的长相本来就已经足够瞩目了,这会儿这个被人耳耳相传的名字一叫出口,一下子引来了更多人的目光。   本来没往他这儿瞄的人都频频投来注目礼。   想想自己跟景铄的百层高楼CP贴,陈嘉树不由有点慌,里面全是会编段子的,对视一眼她们都能编出一百八十字的小短文,要是被人看到这一幕搞不好会被安上个什么乱七八糟莫须有的罪名,最主要的是他真的一丁点儿都不想给景铄造成误会。   要不早点坦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可怎么说呢?这是我后妈的女儿,她一直缠着我?   这么一堆破烂事,他也说不出口啊。   还没等他想出主意,孟菁已经穿过马路走了过来。   刚好奶茶打包好,陈嘉树不咸不淡地睨她一眼,接过奶茶。   见到这一幕,孟菁立刻高兴道:“这是给我的吗?”   “不是,”陈嘉树冷冷道,而后忍着耐性,“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说吧。”   孟箐迟来的表现出了一副少女娇羞的模样,扭捏道:“我就是有点想你了。”   虽然从小到大遇到的告白不计其数,但很少遇到这么难缠的人,陈嘉树认认真真又重复说了一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个男生。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给我们之间徒添不必要的误会。”   了解陈嘉树是个什么样的人,见他如此认真的神色,孟箐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你爸喜欢女的,你为什么会喜欢男的,不可能,你是不是为了摆脱我故意骗我的?”   闻言陈嘉树似是觉得好笑,不屑地闷嗤一声:“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要真有喜欢的人了,你有本事把他叫过来让我看看啊。”   这话一下子触到了陈嘉树的逆鳞:“让你看看,你配吗?”   见他说话这么直白,孟菁脸色一下子白了:“陈嘉树,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爸,你还记不记得暑假的事……”   她说着瞪大眼睛,欲言又止的话语中饱含威胁。   见她冥顽不灵,陈嘉树仅存的耐心宣告罄尽。   “你编个故事告诉这么多人,能骗得了你自己?”陈嘉树没什么表情地歪了下唇,“我很了解自己,我喝醉了只会更排斥别人靠近,所以别给自己编织什么黄粱一梦套在我身上,不可能的事。”   “陈嘉树!”孟菁愤怒地喊一声,与此同时马路对面传来一道重叠的呼唤,熟悉的嗓音带着隐隐的兴奋。   陈嘉树立刻侧目望去,就见马路对面朝他走来三个人,其中那道格外吸引他目光的身影,看上去脚步有些慢。   三人走到他附近,于欢率先走到他身边,凑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道:“刚才走在路上,有个女生对小铄说在这里看见你了,让他来捉奸。”   说完笑了几声,而后目光自然而然地朝他对面的女生看去,就见女生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快要哭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刹住笑,扭头看两位室友,试图用僵硬的表情向他们诉说自己的尴尬。   ——救命,他好像闯进了什么事故现场。   陈嘉树一直看着景铄,然而对方自走过来后一直没有抬头,眼睛盯着地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   “那什么,”于欢尴尬地搔搔头,赶紧编了个理由,“我们还没吃饭,先去吃饭了,你们慢慢聊。”   说着朝李粤明眨巴眨巴眼睛,让他赶紧走,顺便喊上正在出神的景铄。   被撞了一下胳膊,景铄抬起头一下子撞进陈嘉树深沉的眼眸,他别过视线就听于欢在一旁道:“走走走,赶紧吃饭去,饿死了。”   景铄:“……不是刚吃过嘛。”   于欢:“emmmm……”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   正想把他一把拽走,陈嘉树率先上前一步攥住了景铄的手腕,朝于欢道:“你们先去吃吧,景铄跟我一起。”   于欢看看他又看看别扭的景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而还没等他品味出什么信息就先被一旁的李粤明给拖走了。   孟菁看看景铄又看看陈嘉树,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个遍。虽然她从小到大都住在陈家,但因为陈嘉树在伯父那边读书的关系,能和他碰到的机会少之又少,可尽管如此他也知道陈嘉树从小到大是什么德行,绝对不会是这幅样子。   这种眼神,这种全身心都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样子,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会出现在这个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到冷淡的男生身上。   孟菁张了张口,声音有点抖:“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闻言两人终于注意到她,陈嘉树像是才反应过来她还在旁边。   而一个劲闷着头的景铄也抬眼瞅了她一眼,而后快速瞟过陈嘉树。   后者目光微凝,注视着他,眼神看上去有些复杂,听见这话也没出声,只是眉宇间有些压制不住的躁郁和不耐。   之后僵持了大约半分钟不到,景铄没再打扰他们,转身就走。   陈嘉树心头一个咯噔,立刻要追上去,然而扬起的衣摆被孟菁一把攥住。   陈嘉树视线往下一扫,想都不想就脱掉了外套,直接一把丢进垃圾桶。   景铄转身前那个眼神戳得他心口疼,他现在压根分不出一点多余的念头来给别人。   干脆直接道:“滚。”   声音很低,却比这深秋的夜色还凉。   迈步追上景铄后,陈嘉树咽了咽喉咙,微微启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面对景铄的时候,他总会没来由的感觉自卑,担心他不喜欢他的家庭,不喜欢他的性格,更担心他喜欢别人,总之想得非常多。   可所有的一切又都不足以阻挡他那么想向他靠近的心情。   见到时就抑制不住的开心,嘴角努力都压不住笑,想逗他开心,想为他做很多很多事。   有时候那个在他面前的自己都是曾经的自己完全不敢想象的样子。   ……   景铄瞥到他,脚步微微一顿:“不去送一下嘛,好歹也是前女友。”   闻言陈嘉树一愣,立刻停下脚步,一把攥过他,蹙起眉:“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   景铄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眼睛却到处乱瞟,就是不肯看向他。   “什么前女友?”陈嘉树茫然地眨眨眼,觉得有些震惊,“不是,你不能见我跟一个女生说话就给我扣那么高的帽子吧?我这也太冤了。”   景铄这才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瞅着他,眨巴眨巴眼:“……什么、意思?”   “她是我后妈的女儿,跟前女友有什么关系。”   景铄反应了一下,咬文嚼字道:“所以这个不是你前女友,对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陈嘉树干脆直截了当:“我就没有前女友,第一天搬进宿舍我就说过。”   景铄:“……那你刚搬来宿舍的那个周末,电话里哭的女生是谁啊?”   闻言陈嘉树脑袋一懵,差点昏过去。   别告诉他误会那么早就开始了,他这心脏可受不住。   “就她。”陈嘉树小心翼翼地确认,“你听到这个电话了?不会一直以为是我前女友吧?”   景铄也有点恍惚,搞了半天是个乌龙事件嘛?   舔了舔唇,他慢吞吞道:“不小心听到的……”   “所以你那时候就误会了?”陈嘉树再次确认。   直到见景铄点头,脚步一晃,一把勾住对方的脖子,佯装要晕倒。   气若游丝道:“扶我回宿舍,算了,直接去医务室吧。”   各种复杂的心情冲击过后,景铄刚好垂眼扫到他手里拎着的冰砖草莓,扶着倚在他肩头的男生,忍不住笑道:“不至于,你可能只是低血糖,要不我请你喝奶茶赔罪?”   回想起过去发生的那些误会,陈嘉树简直没脸看他,面上却表现出一副委屈巴巴,很不好哄的样子。   “那我要芒果的,还要喝你的草莓口味的。”   景铄自知理亏,这会儿很好讲话:“行。”   买完奶茶,景铄把吸管戳进草莓冰砖里,吸一口眯了眯眼:“好喝。”   在一旁刚戳好芒果冰砖吸管的陈嘉树,把奶茶递到他唇边:“喝喝这个。”   景铄吸了一口,被凉爽的口感刺激得耸了耸肩,又眯起眼满足道:“也好喝。”   一副心情格外好的模样。   陈嘉树见状勾了勾唇,拿回芒果冰砖喝一口,又问他要草莓冰砖:“让我喝喝你的。”   把奶茶递过去,景铄看着他喝了一口问:“哪个好看?”   陈嘉树短暂沉吟一下,像是在做对比:“都好喝。”   两人一路散着步,交换喝着奶茶,慢吞吞走回学校。   景铄的心情也是肉眼可见的好,不时咬一下吸管,走路也不安分,晃头晃脑的。   趁着这个时机,陈嘉树问:“你这周有事吗?”   景铄侧目:“没有啊,怎么了?”   “我发小搬新家,周末让我去帮他暖房。”稍作思考,又说,“不是正式的,就三四个人吧,都是朋友,我跟他们说……唔嗯,”说着就开始支支吾吾地,“认识了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他们让我叫你一起去。”   说罢又担心他拒绝,故意引诱道:“我发小爱喝酒,他经常自己调酒,而且调的酒都非常好喝,要不要试试看?”   景铄看了他两眼,舔了舔小虎牙沉默须臾问:“喝得醉吗?”   “要看什么酒,”陈嘉树说,“想喝醉当然可以。”   又短暂思索一番,景铄边咬着吸管边问:“那给他买什么东西啊?”   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同意了的意思,陈嘉树听着高兴地一把揽过他。   “不用,我发两人份的红包就行。”   人数稀少的校园小道,两个男生在夜色中拥来搂去,亲密地咬着耳朵说一些不太悄悄的话。   因为约的是晚饭,到了周末,两人吃完午饭才出发,到石阞家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   刚好是下午茶时间。   本来景铄是不紧张的,然而当他走进屋里,发现里面一张两张脸都是一副十分新奇的模样看着他。   盯视的意味格外明显。   见状陈嘉树不由咳了咳嗓子,以提醒他们过度的行为。   杨阞同样清了清嗓子,像在回应暗号。   “不好意思,最近眼睛有点花,看人总要盯着才能看清。”杨阞说,“你好你好,景铄,欢迎你。”   说着朝他伸出手。   等景铄礼貌地回完话,还没来得及伸手,陈嘉树就率先从他们中间穿过,截过话:“不用那么客气。”   说着一把勾走了景铄。   杨阞见状惊奇地看向一旁的陈奇凌,后者显然也很意外,朝他耸耸肩。   挨近几步,两人不约而同露出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情。   ——栽了栽了。   ——看到了看到了。   ——没栽女孩子手上也会栽在男孩子手上,你也小心点。   ——我必不可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杨阞没在看他吹牛逼,跟着走进去给俩人简单介绍一下后,就朝他们炫耀自己最得意的小吧台。   “以后喝酒就来哥这,管够。”说着从底下挨个拿出调酒杯。   景铄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番花里胡哨的摆弄后,调出一杯蓝色鸡尾酒端到他面前。   “尝尝看,这是陈嘉树让我为你调的失身酒。”   景铄:“?”   再说一遍,什么酒?   瞧瞧这嘴快得,杨阞一巴掌抽在了自己嘴上,假笑了一声。   “陈嘉树说你酒量不好,特意让我为你调的酒。”   作者有话要说:陈嘉树:有这两个损友,我活着就像个笑话。   抱歉抱歉来晚了,想双更来着,结果emmm就是字数多了点。   感谢在2021-08-18 17:58:57~2021-08-19 18:3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爱脆皮鸭鸭鸭鸭鸭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歌怀采薇79瓶;山山而川44瓶;HP 26瓶;陈皮、因为他会发光啊、我爱脆皮鸭鸭鸭鸭鸭20瓶;上校家的猫18瓶;撕家大宝贝、月月酱10瓶;槑头槑脑5瓶;鱼到哪里去了3瓶;我们会有以后吗、早春的树.、22365657、长渊、匿名、匿名、一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陈嘉树凉凉地扫过去杨阞假装看不见,热情地招待景铄。   “这是我自制的蓝莓茶,下午茶专用鸡尾酒。还有曲奇搭配在一起绝妙,尝尝看。”   酒杯一端来景铄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蓝莓味,轻轻端起酒杯拿着吸管喝了一口,清爽的果香味渗入口腔带着蓝莓的甜香以及淡淡的酒精。   口感非常好,但不像酒反而更像一杯掺了酒精的饮料。   景铄不由多喝了两口陈嘉树见状在一旁提醒:“少喝点会醉的。”   景铄抿着吸管瞥他一眼心道装什么装,不是你让端来的失身酒。   听到客厅里的动静,刚进房间的陈奇凌又拿着游戏手柄蹦跶了出来:“阞哥,我也要一杯。”   “去去去高中生喝什么酒。”   “我高三了而且我哥就比我大一岁,”说着陈奇凌突然想到什么,转向景铄,“小铄哥多大?看着感觉比我还小啊?小铄哥你成年了吗?是不是早上学啊。”   杨阞听到这,不管三七二十一,眼珠子往陈嘉树脸上一瞪就是谴责:“还没成年?那你还让人喝酒……”   说着朝他挤眉弄眼道:你这个畜生,这么小你都下得了手。   陈嘉树:“……”   真是无fuck可说,明明同龄一个个说得他像在犯罪一样。   景铄:“……成年了,没有早读书。”   杨阞再度确认,颇有不想同流合污的架势:“要不要问问你爸妈,身份证上的年龄是不是改大了?”   陈嘉树:“你怎么话这么多,碍着你什么事了?”   景铄:“我爸妈应该没有把我年龄改大的必要。”   “哦,那就好,那没事了,”膈应完陈嘉树,杨阞快活了,“那我这的失身……失神蓝莓茶管够。你们知道吗?这款酒,著名的失神酒,意思就是喝了之后容易发呆走神的一款酒。”   陈嘉树:“……”   景铄:“……”   他看起来像智障嘛。   “那我呢?我也想走走神。”陈奇凌搓搓手,表示很期待。   杨阞皮笑肉不笑地睨他一眼:“你知道大学生和高中生的区别吗?”   陈奇凌:“……什么区别?”   杨阞:“大学生前面有个大字,说明他是个大人了,你这还在读高中的小孩别来凑我们这种成年人的局。”   陈奇凌:“……如果这是个成人局,你也是多余的,知道嘛。”   陈嘉树一脚踹了过去。   三个大人坐在吧台边喝酒聊天,就比陈嘉树小了几个月的陈奇凌端着可乐被赶回房间打游戏去了。   原本杨阞还在尽地主之谊,挺热情地跟景铄聊这聊那,聊陈嘉树小时候的一些糗事。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景铄光听着他说了十几分钟就把半杯蓝莓茶给干了。   然而面上却丝毫没有反应,就这陈嘉树居然还说他酒量特别差?   见景铄喝了那么多,还乖乖坐着,陈嘉树已经默认他处于半醉的状态了。   把他杯子挪开后,抽了张纸替他擦擦嘴:“少喝点,这度数挺高的。”   这不就是杯果汁嘛,景铄狐疑地扫了眼陈嘉树又看看杨阞,不禁开始自我怀疑,他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醉意,难道是酒量突然变好了?   没多做思考,景铄拿起一块雪花酥,撕开包装咬了一口,而后瞄到陈嘉树的酒杯上。   他的酒跟巧克力牛奶一个颜色,看上去还挺好喝的。   于是问:“你这是什么酒啊?”   眼睛巴巴看着,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刚欣赏了照顾人的陈嘉树半天的杨阞率先接过话:“这是一款以奶油巧克力利口酒为基底调的鸡尾酒,我平常也当下午茶喝,不过这个酒精度数很高。”   说罢又问了一句:“喝吗?我给你调一小杯。”   景铄看起来跃跃欲试,然而陈嘉树直接替他拒绝了,边说着还边顺手替他拨掉了唇边残留的一丝雪花酥,端起自己的酒杯问:“要尝一点吗?”   杨阞:“……”   景铄舔舔唇,眼神中透露出了极大的兴趣。   陈嘉树端起酒杯,跟他比划手势:“只能喝一小口。”   景铄眨眨眼嗯了一声,就着陈嘉树端着酒杯的手小小地抿了一口。   而后眼睛亮起来:“这个好喝,甜甜的,有巧克力味。”   “嗯,这个度数也很高,你再喝几口就可以直接睡觉了。”陈嘉树企图说服跃跃欲试想来一杯的景铄。   看着他面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漆黑的眼珠也显得比平常乖巧多了,一副醉了的样子。   低声哄道:“不喝了行不行,你可以稍微尝一点我的。”   一直注意着他们的杨阞直呼没眼看没眼看,这个说话又轻又温柔的人居然是他发小陈嘉树,简直令人怀疑人生,都快把他嘴巴吓歪了。   又给景铄抿了一小口,见他还想喝,陈嘉树把杯子移开,不由低声笑道:“怎么这么贪杯啊。”   本来就好听的嗓音,含混着笑意,刻意压得又低又苏。   杨阞:“……”   这真他妈没眼看,陈嘉树这一举一动太他妈骚了,跟以前简直成了鲜明的对比,称一句在世苏妲己也不为过。   或许陈奇凌说得对,他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谁让他还没买车呢!   闻言景铄也不让他吃亏,把自己的酒杯给陈嘉树递过去:“那我们换着喝啊。”   “那不行,”陈嘉树拒绝得有理有据,“我的酒精度数高,跟你换我亏了。”   “……那啥,”透明人杨阞终于坐不住了,出声打断他俩,“我去车底……不是,我去房里打会游戏,你们自己招呼自己,那边可以看电影。当自己家,随便玩。”   说着脚下抹油就溜了。   靠,受不了,小情侣谈恋爱黏黏糊糊的,没想到陈嘉树也不能免俗。   不对,还没谈呢就黏成这样,谈了还得了,粘身上吧,杨阞心中一顿吐槽。   目送他走进房间,利落地关上门,陈嘉树一把掰过景铄的脑袋。   语气颇为不爽:“看什么呢?”   “他为什么跑那么快啊?”景铄无辜地问。   “喝多了吧,”陈嘉树不以为然道。   他巴不得呢,电灯泡终于走了,总算到了他可以发挥的主场,这么想着眼神轻飘飘落到景铄脸上。   嘴里的话又开始骚没边了:“你不也喝多了,一喝多就这幅任人为所欲为的样子。”   景铄:“……我没喝多,这个酒很淡,就是饮料而已。”   见识过他的酒量,陈嘉树压根没把醉鬼的话当回事,直接默认他已经醉了,伸手掐了把一直让他心痒痒的脸蛋。   白白嫩嫩,看着软乎乎的,一看就很好掐,忍不住多掐了几下道:“你平常可没这么乖,只有喝醉才会这么乖得让我欺负。”   景铄眨巴一下眼,仿佛get到了什么,乖巧道:“我喝醉了,你欺负过我吗?”   胳膊支着脑袋撑在吧台上的陈嘉树笑眯眯地:“对啊,当然欺负过啦,谁让你那么乖,看着那么好欺负呢。”   说着似乎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两声:“喝醉了还会勾引我呢,今天要不要也来勾引一下。”   景铄盯着他默了须臾,表现出了好学,一本正经地发问:“怎么勾引啊?”   这回陈嘉树没再说话,跟他对视半晌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闪了好几下,喉结滚动。   轻轻咳了下嗓子后,像是耐不住似的坐立不安地动了几下,最终投降似的又把目光移到了景铄身上。   视线像是不经意地扫过他唇。   “要不要……”陈嘉树舔了舔唇角慢吞吞地说。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到,有些心虚,“咳,再尝一口?”   景铄也像配合他一样不发出声音,动静很小地点点头。   陈嘉树把酒杯移过去,见他准备喝,又挪走了两寸。直到见景铄茫然地抬起头看他,才用气音解释道:“不能喝太多,你可以……舔一点点。”   景铄看着他迷茫地眨了眨长睫,显然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于是陈嘉树诱哄道:“你可以舔一点点,这样就喝得少了。”   看着又移到面前的酒杯,景铄看着陈嘉树状似了解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巧克力味的酒精沾染上舌尖,甜丝丝与火辣辣一并发散。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陈嘉树加粗的呼吸以及暗下来的眸色,赤-裸-裸的目光毫不遮掩地不断扫视他双唇。   正当他做好准备时,陈嘉树蓦地站了起来,克制道:“你不能再喝了,我给你倒杯果汁。”   景铄:“……”   可他喝的真的就是一杯加了一点点酒精的果汁啊。   倒完果汁两人去了沙发,陈嘉树随便投影了一部电影。   午后的太阳斜照进屋,打在沙发的一侧,景铄伸手过去晒点太阳。   虽然他喝的蓝莓茶酒精度数不高,但景铄还是感觉到了传说中的微醺,就是酒精上头到了刚刚好的程度,脚底和脑袋都开始发飘,但意识却十分清醒。   投影上播放了一部欧美爱情片,打开时已经播过一半,自动跳转到中间继续播放。   两人显然都没什么看电影的心思,也不知道剧情放了点什么,只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画面已经进入到房间里亲吻的片段了。   暧昧的旖旎还没消散,新的一波情-潮又毫无预兆的袭来,这简直像是在对陈嘉树进行死亡考验。   看了两眼电影中的画面,陈嘉树转头看向景铄,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也瞟来目光,直直的眼神,纯洁无暇。   然而越纯洁,他却越恶劣地想染上属于自己的颜色。于是陈嘉树挨过去,凑到他耳边,吞吐的呼吸缓慢而暧昧,低声附在他耳边说话的样子像在蛊惑犯罪。   “知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景铄不说话,只睁着那双明亮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陈嘉树轻轻掐着他下巴,让他面朝投影。   电影中的主角紧紧搂在一起,相互亲吻,欧美爱情片的尺度一向比较大胆,连亲吻的画面都是清晰放大版,甚至能听到口水交缠的声音。   见景铄直直看着电影,陈嘉树捏了捏他下巴,笑着调戏他:“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嘛?”   “是不是第一次看?跟爸妈一起看电视应该不敢看吧。”   景铄咽了咽喉咙。   这个举动被陈嘉树敏锐地捕捉,带着愉悦笑意的眼神瞄过一眼他的喉结,视线往上移看向景铄漆黑微闪的双眼,说出来的话直白而大胆。   “怎么还咽口水了?”说着凑过去点,呼吸打到他腮帮子,抬起一根手指轻轻在他唇上抚过,“是不是这里也想让人亲?”   景铄收回投影上的视线,微微侧头,与陈嘉树的目光直直对上,而后视线往下一滑落到他唇上。不比陈嘉树的骚操作,他直接挺起背脊朝他凑过去亲自实践了一下。   在他唇上发出轻轻地“啵——”一声。   陈嘉树身体猛地一僵,调戏了半天结果他反被一个醉鬼调戏了?   直直盯着景铄,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陈嘉树哑声问:“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啊,景铄心道。   陈嘉树继续吓唬他,呼吸却已经乱了。   “知不知道这样子我会干坏事的。”   景铄又微微仰头,陈嘉树居高临下看着他,就见他凑到面前,嘴唇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那颗小痣招摇着像在叫嚣他的胆大妄为。   陈嘉树猛地一把把他按到沙发背上:“本来还不想对你做什么,不过……”   稍作停顿,笑了一下:“你似乎挺期待的,是不是?”   景铄被他按着,脑袋仰在沙发上,乖巧地仰望他,一副任人为所欲为的样子。   视线却不断往他唇上瞄,暗示的意味格外明显。   陈嘉树观察着他的表情,稍稍凑近,而后在他睁着的目光中轻轻覆了一下他的唇。   细细浅浅地吻了几下后,景铄颤抖着长睫闭上眼,双手勾住他脖子。   然而陈嘉树却在这时出乎意料地直起了身。   景铄纳闷地睁开眼看他。   见到他这个表情,陈嘉树弯起唇边的弧度,长指摩挲了一下他微微泛红的眼尾,而后往下滑落,轻轻滑过高挺的鼻梁,抚到唇角按一下。   “景铄,知道我是谁吗?”   与景铄氤氲着湿气的眼神对视须臾,陈嘉树指尖一下一下撩拨过他唇角、下巴,声音也越发干哑:“说出来就亲你。”   轻轻喘了几下,景铄低声答:“陈嘉树。”   然而陈嘉树并没有履行他的诺言,只是跟他暧昧地呼吸交缠,指尖一下一下地撩过他脸侧及腮帮,而后抬起他下巴,炙热的吻落到颈侧。   景铄搂着他脖子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就听陈嘉树不知意味的语气说:“喝醉了就喜欢被人亲啊,是不是只会对我这样啊?”   说着抬起头,直直看过来,又重复一遍:“喝醉了是不是只会让我亲你?”   见他一直不说话,陈嘉树像是故意不满足他似的,一下一下亲吻在嘴角。   温热的唇瓣,滚烫的气息混合着清淡的果香和浓郁的巧克力。   却格外令人不满足。   景铄呼吸起伏了两下才答:“是。”   陈嘉树却还不满足:“是什么?”   在他一步步的紧逼之下,景铄睫毛不住地颤动起来,硬生生压下心头的赧意才低声开口,嗓音都比平常要细:“只让你亲。”   陈嘉树像是这才满意,再度吻上去时,舌尖轻轻刮了一下他的唇缝。   景铄仰着脑袋靠在沙发上承受他的吻,微微分开嘴唇。然而陈嘉树却没如他所愿,一下一下含吮着他的嘴唇,就是不肯探入。   等了好一会儿,景铄像是失望地闭上唇时,陈嘉树忽然气势汹汹地覆上来,湿热的触感凶猛地探入,搅进他的口腔,搅乱他所有的气息。   一墙之隔传来杨阞和陈奇凌打游戏发出的叽叽喳喳的吵闹,一旁电影中的亲吻画面也已经切成日常。   透过落地窗的阳光打在沙发一角,旁边不过一人之隔的阴影之处,两个男生紧紧相拥,双唇胶着在一起。   却还要顾及着隔墙有耳,不敢发出声响,唇齿间发出的搅弄全被陈嘉树吞进肚里。   湿滑的舌头交缠在一起,因为无法发出声音而分泌出更多的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我跟你们说我居然开始脱发了,最近一把一把的掉,一定是陈嘉树操心太多了,担心他被骂。呜呜呜~   两天完成了一个加更,抱歉抱歉~以后我尽量做到一天。   感谢在2021-08-19 18:38:31~2021-08-20 19:2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丸子的花轮?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顾三更30瓶;49589136 6瓶;千落5瓶;匿名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酒精在激烈而克制的亲吻之下发散到四肢及大脑,景铄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沉浸在了唇舌纠缠所带来的极致愉悦中不由连呼吸都屏住了。   察觉到他气息渐渐弱下来,陈嘉树收敛唇舌,手掌从他脑后抚到颈侧像是在安抚,轻柔的吻移到颈间一下一下轻啄、摩挲。   再抬起眼时,看见景铄微睁着眼睛在喘气嘴唇有点红泛着湿润的光泽一看就知道刚被狠狠亲过。   两人气息都有点急这会儿一对上眼又有点控制不住的架势。   主要是乖乖仰靠在沙发上的景铄实在太软了喝了酒本来就乖,亲了之后整个人软在他怀里,简直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陈嘉树拇指轻轻揩过他湿漉漉的唇角,脑袋微微一歪错开他鼻梁又覆过去微抿着他下唇咬了两下,而后抬起头瞄了眼被他咬过的嘴唇,又啄一口,掀起眼皮与景铄漆黑湿漉漉的双眼对上。   “怎么这么乖啊。”   看着喜欢的人这幅乖巧的模样简直让人心痒难耐,亲不够也抱不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满足。   只能搂在怀里抱着哄着,食指轻轻拨弄他嘴唇,陈嘉树覆到他耳边低语:“是不是喜欢哥哥这么亲你?”   景铄不说话刚好给了他绝对的发挥空间:“喜欢的话就说出来你不说哥哥怎么知道还要不要继续亲你。”   景铄:“……”   有时候清醒的时候突然回忆起陈嘉树的骚操作,景铄简直想把脑袋埋进枕头一顿哀嚎。但此刻深陷在情-欲之中时,不得不承认这是极其激烈的催-情剂。   令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得到些什么,从而去顺从他的意思。   “喜欢吗?”陈嘉树又问。   景铄仰视着他,额前的碎发凌乱地耷拉着,毛茸茸的头发垂在他的小臂,被他半搂在怀间。   “喜欢。”景铄诚实地说。   表情看上去乖乖软软,老实巴交,让人恨不得狠狠蹂-躏他。   陈嘉树吐出一口气,克制了一下,唇边弯起一个弧度,夸奖一般道:“这么听话啊,那要奖励一下。”   说着又俯身覆上去。   因为早有了预热,这次的吻直接攻城略地,搅入内壁,勾缠着对方与自己一起沉沦。   两个在过去的时光中极其克制的男生,在遇见彼此后如同点燃了各自身体中星星点点的火苗,颇有燎原的势头。   在激烈之中,陈嘉树收紧了搭在景铄腰间的手,把他更用力地圈在怀中,后者受他的力道刺激,一条腿微微抬起搭在他腰侧,手上的力道也勾得更紧了。   直到听到房间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吵闹,似乎有靠近的脚步,陈嘉树才克制地收敛起来,嘬走对方唇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琼浆玉液,抬起头,用手背替他抹去剩下的湿润。   与此同时身后的房间传来一声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等杨阞走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各自端正坐好在看电影了,只是依偎的姿势稍显亲密。   而在杨阞目前还看不见的角度,陈嘉树唇角带笑,眼睛看着电影,看着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实则却恶劣地捂着景铄的嘴唇,似乎像在提醒他刚刚经历过的荒唐。   景铄想张口咬他,发现这个手势根本咬不到,于是也报复一样伸出舌尖舔了舔他手心。   而后如他所愿地感受到来自身旁人极其短暂的僵硬。   走出来的杨阞还在扭头跟陈奇凌就游戏的输赢吵得不可开交。   而这边陈嘉树已经不甘示弱地拿手指压了下景铄刚被亲红的嘴唇。   景铄微微张口,干脆地咬了下他指尖,陈嘉树就着这个姿势把手伸进去了一点,如愿又难以言喻地碰到柔软湿热的触觉。   草——   在心底暗骂一声的同时,杨阞刚好走到面前,陈嘉树架了个二郎腿放下手指,搭在景铄肩侧。   坐下后杨阞还跟陈奇凌吵了几句才慢慢停下来,把注意力投注到眼前两个男生身上。   瞄一眼景铄,看他一副软绵绵的模样,杨阞说:“小铄喝多了?”   闻言陈嘉树面色不虞地瞟他一眼,一把把景铄脑袋摁进怀里,一副“不准看,不想和你瞎逼逼”的神情。   景铄:“……”   杨阞:“……不是,你这是几个意思?”   陈嘉树不咸不淡地冷呵一声。   “……”   杨阞这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给我说清楚,你们兄弟俩今天都要给我不痛快是不是?”   这是要吵起来了?景铄有些兴奋,想坐起来凑凑热闹。   陈嘉树察觉到他挣扎着要坐直,放开了他。   一坐起来景铄就看了眼杨阞,陈嘉树见状立马把茶几上的果汁端了过来,放到景铄的手里转移了他注意力。   果不其然看见果汁的景铄立马把视线转了回来,陈嘉树像摆弄小孩一样替他把吸管插-进嘴里,说:“乖,咱们不看他。”   景铄:“……”   杨阞:“陈嘉树,你别给我阴阳怪气的。”   闻言陈嘉树冷嗤一声,眼神轻飘飘地瞟过去:“我知道,你不就是嫉妒我么。”   杨阞瞳孔震惊:“我嫉妒你什么了?嫉妒你长得帅?那不是嫉妒你十几年了嘛。”   陈嘉树跟变脸似的,面对他时冷冷淡淡,眼神不屑,目光一转到景铄身上又像铁树开花,眉眼弯弯。   “嫉妒我有男朋友。”   “真他妈操蛋了,”杨阞简直匪夷所思,“我先不跟你提嫉妒不嫉妒的事,我就问一句,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这话果不其然戳到了陈嘉树心口,一时间缄默不语。   短暂停顿半晌后才说:“快了。”   “你要不要去重修一下小学语文,学习一下,快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杨阞说完瞄了一眼乖乖拿着橙汁喝的景铄,气笑了几下,“还有,我他妈嫉妒你有男朋友?你有病啊,我是直的,我过去喜欢的哪一个不是女的。”   陈嘉树:“那谁知道你啊。”   “不是,你别给我阴阳怪气,你直接点。什么意思啊,觉得我对你……”杨阞斟酌一下,找了个稍微合适一点的词,“准男朋友有兴趣?”   说着杨阞连连摇头:“你可真是要笑死我了,陈嘉树你别告诉我,你是那种,别人看你对象一眼就觉得人家要来跟你抢的人。”   陈嘉树动了动嘴唇,瞄一眼景铄,却没发出声音。   见他一副不可置否的模样,杨阞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牛逼啊兄弟,看不出来啊,占有欲这么强,你得有多自卑啊。”   陈嘉树嗤之以鼻:“笑话,我有什么可自卑的。”   “你不自卑?”杨阞眉毛一挑,反问,“你不自卑上次怎么跟我吹的,什么人家有多喜欢多喜欢你,结果连追都没追上。”   短暂停顿过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嗤了一声:“我告诉你陈嘉树,你以后绝对是个夫管严。”   “放屁,”陈嘉树立马反驳,见景铄喝着果汁眨巴眼睛看过来,欺负人家醉酒没意识,趁机占便宜,抬了抬下巴道,“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说着掐了掐他脸,声音很愉悦:“我是不是咱们家的一家之主?”   景铄:“……”   杨阞简直无语:“……你就欺负人家醉着吹牛逼吧,你是真不知道你德性是吧。就上次喝醉酒说个黄段子都要把你吓死,就你这还一家之主。”   说着叹了口气,然而语气中又颇有些幸灾乐祸:“你这就叫报应,让你以前拒绝女孩子的时候那么冷淡。看看,报应来了吧,栽得死死的,翻身都翻不出水花。”   “谁跟你吹了,”陈嘉树搂过景铄,手指撩拨过他细软的头发,绕在指头上把玩,“你看不出来景铄现在在我面前有多乖?”   “我不听你说,你这么牛逼,你给我做一个。”杨阞说,“等你准男友醒了,把你刚才说的话在他面前重复一遍,我双膝跪地喊你一声爸爸。”   短暂停顿须臾,继续道:“你敢不敢跟我赌?当然了,你输了也跟我一样。”   这回陈嘉树不说话了,杨阞喜闻乐见,激将法立马跟上:“怎么样?赌不赌啊?”   陈嘉树:“没空跟你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你别给我瞎扯,我就问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喊你一声爸爸。”杨阞说。   陈嘉树:“你想喊,你现在就可以喊。”   杨阞:“陈嘉树你是不是怂了,不敢玩。”   听到大厅这么热闹,陈奇凌也巴巴地跑出来凑热闹。   三双眼睛直直瞄着陈嘉树。   杨阞得理不饶人:“我就说吧,还在我面前装,麻烦你以后随身携带枚镜子,每天看看自己面对景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见到我都觉得要得红眼病。”   陈嘉树抄起旁边的枕头就砸过去:“你够了没,没完了是吧。”   “手下败将。”杨阞不屑地冷哼一声。   “这算啥呀,”陈奇凌见势立马拆台,“我哥的牛逼操作可不止这一点,我跟你说,他的操作真的绝的一逼。”   杨阞来了兴致:“说说。”   “他刚开学那段时间,我问他,你们学校有没有长得特别好看的女生。他说他们班上有个男生长得特别好看。我说,还能比你好看,他说比他好看。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但我不知道这段对话打通了他哪道任督二脉。”   “接下来他每天都会给我发关于这个男生的小作文。什么今天他又看我了,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盯着我干什么。什么今天做俯卧撑,他还对我哦~了一声。什么早上的时候他看了我几眼,哪一天跟我说了一句话,哪一天给我递了一瓶水。”   杨阞像看智障一样看陈奇凌:“……就这你都没发现他对人家过度关注?还让他去买绿茶秘籍,那是男生追男生的?”   “我能有这么智障嘛,你先听我说完。就每天这种小作文不间断,但是每段小作文的结尾都是什么……”陈奇凌掐着喉咙模仿,“‘都是男生他老看我不尴尬嘛’‘哎,想不通他搞什么,我有这么好看嘛’‘好烦啊,这人老故意在我面前晃,是多想引起我注意啊’。”   陈奇凌:“我当时想,这人得有多惹人厌啊,才能被我这一向对外人目不斜视的堂哥天天骂。重点是他就把我当个树洞,说完之后就完全不理我了,我一度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甚至在想西大这块地方是不是风水有问题,搞得人神经兮兮的。”   陈奇凌:“后来他说他要追人,也没说男的女的,那我肯定以为是女孩子啊。直到知道是男生的那一刻,我他妈醍醐灌顶,瞬间感觉五脏六腑都打通了。”   陈奇凌:“你们明白那种感觉嘛,就是感觉一瞬间武功心法练到了最高层,什么都想明白了,通体舒畅的感觉。哦~原来不是西大的风水有问题,是西大的男生问题大了去了,太有魅力了,勾得人都降智了。”   景铄:“…………”   陈嘉树抓起一个抱枕砸过去。   杨阞转向陈嘉树,比了个大拇指,眼神难以言喻:“……操作属实牛逼啊,方便采访一下这位帅哥,你那时候的心理活动是什么吗?你觉得你准男友知道后,会不会家暴?”   陈嘉树:“……”   作者有话要说:沙雕·陈嘉树已经深入小铄心中了吧,恋爱使人降智,一点都没错。   看到评论区的几个提问,回复一下:   1.微博在专栏,专栏咋封面标题旁边[作者专栏],顺便可以点个收藏鸭~求评论增加文章积分~   2.文案没换就是有哒,会有合理解释的,放心~   3.大家放心甜甜的恋爱不会晚的,毕竟就是个快节奏甜文,十万到这个进度已经很快了吧。会在把握节奏的情况下,让一切在最合理的水到渠成的。   感谢在2021-08-20 19:24:28~2021-08-21 21:1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朝.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2716823 30瓶;扶扶10瓶;橙子皮5瓶;蒋丞2瓶;槑头槑脑、匿名、4674127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原本就想借着这个机会聚一帮朋友吃点喝点杨阞一早就预约好了餐厅,是临周有名的一家创意私房菜馆。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一行人从他家里出发。到达餐馆包厢的时候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到场。   看着不断有人进包间,景铄凑到陈嘉树耳边:“怎么这么多人啊。”   “都是他同学吧,”陈嘉树偏头看他,压低声音“不习惯?”   “还好。”景铄说。   陈嘉树轻轻拨了一下他搭在腿上的小拇指:“早点吃完,我们可以先走。”   景铄:“不是说还要转场喝酒嘛。”   陈嘉树笑了:“怎么一听到喝酒你就来劲啊下午不是刚醉过。”   景铄:“……我说我没醉你信吗。”   “哦?”陈嘉树不以为然“那你说说你下午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嘛。   景铄道:“……那你说我下午的时候做了什么?”   陈嘉树眼睛一弯笑眯眯地:“我不能说下午的小醉鬼不想让你知道,我得替他保密。”   这时桌上突然有个男生大声问:“诶,杨阞,介绍一下啊桌上这么多帅哥呢正好我们这边美女多。”   闻言杨阞倒酒的动作一顿,先停下来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   介绍完,有女生说:“陈嘉树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是不是西大的?”   闻言景铄抬眼望去,就见那女生一脸惊喜地盯着陈嘉树道:“我想起来了西大校草就叫陈嘉树,都快红到我们学校来了。”   身旁那男生立刻接茬:“杨阞,你这就不够义气了啊,弄了半天跟西大校草是发小,也不早带我们认识认识。”   “就是我们可一堆单身妹子呢。”   杨阞配合地笑了两声,瞄一眼陈嘉树,除了开头打招呼的时候表现的稍微热情了点,整一副对他们桌上的话题兴趣缺缺,倒是时刻记得偷瞄一下准男友。   杨阞吐出嘴里的肉骨头,道:“单身不单身的,西大校草就算了,你们可以找我,我单身,随时奉陪。”   “怎么就算了啊?这么帅不谈恋爱多浪费啊,还是有女朋友了啊?”   杨阞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手上却拿着酒杯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来来来,喝酒。”   景铄也端起酒杯,正拿着杯子往餐桌的转盘上碰碰,跟大家一块干杯时,一抬眼突然瞄到了对面两个女生。   她们一边咬耳朵一边瞄着他在窃窃私语,面上难掩激动的神色。   这种眼神他也不是没见过,倒也没觉得稀奇,默默垂眼喝了口酒,夹起陈嘉树给他夹来的肉。   ——东坡肉。   虽然他不太挑食,但他从小就不爱吃肥肉,于是嫌弃地戳了戳碗里的肉。   陈嘉树眼尖地发现他的举动,问:“不爱吃?”   “嗯,不爱吃肥肉。”说着还噘了噘嘴。   陈嘉树夹过他碗里的肉自己先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又夹起剩下的一口:“要不要尝一下?这家店的东坡肉很有名。”   景铄问:“你刚吃了好吃吗?”   陈嘉树舔舔唇,似在回味:“还不错,不肥,口感像在咬果冻。酱汁有一点点甜,很下饭。”   既然筷子都送到嘴边了,那怎么着也得尝尝看,景铄就着他的手咬走了他筷子上的肉,咀嚼两下,而后惊喜地微微睁大眼:“好吃啊。”   坐在他旁边的陈奇凌闻言也凑了过来:“这家店的东坡肉是临周一绝,出了名的。”   说着还介绍起了其他菜:“这的海参是用酒腌的,吃着有股酒香味,特别清爽,你应该也会喜欢。”   陈嘉树刚给景铄夹完几道菜,闻言眼神轻飘飘地落到景铄另一侧面目热情的陈奇凌身上。   别说,两人这么挨在一块还挺像高中同学的。   沉默须臾,陈嘉树看向陈奇凌说:“食不言寝不语听过没?”   “?”陈奇凌看着他哥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无言半晌才说,“那你们两个刚刚不是说悄悄话说到现在。”   陈嘉树没理他,碰了碰景铄面前放着的甜品,自觉担任起了陈奇凌的解说工作。   见状陈奇凌气愤地掏出手机,点进三人群,疯狂艾特了陈嘉树一顿。   [陈奇凌:你有没有心啊?哥,咱有病早点治行不行?别祸祸人家小铄哥。]   [陈奇凌:你这样会给人家带来困扰的。]   [陈奇凌:哪个正常人谈恋爱像你这样在旁边死死盯着的。]   听到震动声杨阞瞄了眼手机,看到上面的文字,果断拿起手机打字——   [杨阞:又怎么了?]   [杨阞:我也想说呢@JS人还没追到,你能不能收敛点,你是不是想当众出柜啊。]   [杨阞:@麒麟你去劝劝景铄吧,让他远离你哥,这德性,谈了恋爱还了得。]   看到这陈嘉树终于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句——   [我得罪你们了?这么针对我]   杨阞“啪啪”打字,正准备一顿控诉,没隔多久,群里又接连跳出来两条消息。   [陈嘉树:行,要真有,算我错了,我道歉。]   [陈嘉树:能别找他瞎逼逼嘛]   [杨阞:……]   [陈奇凌:……]   [杨阞: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儿子的事情爸爸不管了,这个号就当练废了]   酒过三巡,桌上逐渐吵闹起来,杨阞自己本身就是个爱喝酒的,身边一帮子人也都能喝。   这会儿饭吃得差不多了,酒意逐渐上头,大家叽叽喳喳围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拼酒。   倒是景铄他们这块地方稍显安静,与桌上的热闹格格不入。   杨阞比他们大了两三岁,现在在临周体大念大三,来的同学也都差不多年龄,所以看着也比两个大一的会玩多了。   场上一派热闹,桌子被拍得“框框”响,不打算再喝酒的两人商量之下决定先回学校。   等景铄去卫生间的功夫,陈嘉树去找杨阞说了一声。   杨阞闻言一脸纳闷地扭头看他:“回什么学校,酒店都替你们开好了,两千块钱一晚呢,哥哥特意给你破-处用的,别给我浪费了。”   陈嘉树:“……留着你自己用吧。”   杨阞喝得也有点多了,说话更飘了:“陈嘉树,你是不是没种啊。”   陈嘉树简直被他逗笑,压着声音提醒道:“我他吗还没表白呢,破哪门子的处啊。”   杨阞一脸“你不行”的鄙夷,而后颇有些口齿不清道:“要不你让个位吧,刚才有个女生跟我说特喜欢景铄这个类型,都激动死了。刚还追出去了,你不行,让给有……”   闻言陈嘉树一把推开他,大步迈出包厢,还真就给他在卫生间外的长廊堵到了现场。   两人侧对着他,估计都挺专注,以至于没看见倚在一旁凑热闹的他。   听了两句,也没注意到底听到了些什么,陈嘉树就是想在这里看看景铄究竟什么时候能发现他。   然而两人都对了好几句话,景铄都没看见他就站在旁边。   等了一会儿,终于有点耐不住了,往前走了几步,这时景铄终于听到了脚步声,正在交谈的两人同时转过头。   陈嘉树脚步散漫地走过去,懒懒地往景铄身旁一站,不咸不淡地扯了下唇,不太真心实意地说:“我看你好久没回去,出来找你的。怎么了,打扰到你了吗?”   与陈嘉树看着平淡无波,但他就是隐约能感受到冷意的双眼对视,景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四个大字——   斯文败类。   “没,”景铄瞥了眼面前的女生,“我们正要回去。”   闻言陈嘉树没说话,眼神意味不明地盯了他半晌。   两人对视片刻,直到那女生都觉得他们之间气氛不太对劲时,杨阞走了出来,见到这三方对立的场景,霎时一阵头疼。   他妈的,长得帅就是烦,谈个恋爱时刻都要担心被人撬墙角。   杨阞认栽地走上前帮忙打圆场:“诶,小小,你怎么在这啊?找你半天了,快快快,欠的酒自己去喝。”   被叫做小小的女生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欠酒了?”   杨阞含含糊糊,半推半拽地把人给扯走了,只留下两个样貌拔尖的男生站在人来人往的长廊尽头。   对峙片刻,陈嘉树突然扑哧一下笑了。   “你笑什么?”景铄不冷不热地问。   “没,”陈嘉树说,“走吧,回去吧。”   景铄没动,盯着他看了须臾,忽然问:“你刚刚是不是不高兴了?”   闻言陈嘉树看着他的眼睛,唇边渐渐收敛起笑意,语气淡淡道:“没啊。”   景铄再度确认:“是吗?”   又过了半晌,陈嘉树撇开眼,虚情假意地笑道:“你觉得我不高兴什么,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走上前两步,站到景铄身侧,想伸手揽一下他肩,景铄却好像突然不高兴了,躲了一下,率先抬脚走了。   走到包间门口,侧头看了眼,后面没人跟上来。果断推门进了包间,里面已经喝成乱糟糟的一团。   见景铄一个人回来,杨阞纳闷地往后望了一眼,问:“陈嘉树呢?”   景铄垂着眼心不在焉道:“外面吧。”   杨阞不知想到了什么,无声叹了口气,把景铄攥到一旁,递了一杯酒给他。   景铄纳闷地看他。   杨阞说:“这是哥哥送你的断片儿酒。”   景铄:“?”   杨阞:“是不是看陈嘉树特别不爽?我告诉你,只要喝了这个酒,他今天晚上能让你为所欲为。”   景铄:“……”   杨阞坏坏一笑,又说:“而且陈嘉树喝醉有个特点,平常你可能从他嘴里问不出一句实话,但喝醉之后保准句句实话。你想知道点什么,想要对他干点什么都可以。”   沉默须臾,在心中斟酌片刻,景铄忽然抬眼看杨阞:“你一直都这么让他喝酒吗?”   哦豁,还维护上了,杨阞心中不由替哥们一阵激动起来。   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哥是这样的人嘛?还不是今天看你在,你要不在,我可不敢这样对他乱来。要是被别人惦记上,他绝对会跟我拼命的。”   说到这又觉得这话里的含义太露骨,毕竟陈嘉树还没表白呢,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还不是看你俩是最好的兄弟。”   “……”   盯着断片酒看了一会儿,景铄默默接了过来。   圆满达成任务的杨阞等景铄坐回座位,拿了包烟走了出去,顺便去找找躲在哪个角落哭的陈嘉树。   他还站在老地方,杨阞走过去,给他递了根烟:“抽根烟吗?”   陈嘉树:“嗯。”   “怎么了?”杨阞问,“怎么闹不愉快的?”   陈嘉树:“……没闹,能闹什么。”   杨阞:“老实说,你是不是不敢跟他表白啊?”   点上烟,这回过了很久陈嘉树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杨阞:“你怕什么,之前不还信誓旦旦说人喜欢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这么自信,一边又这么自卑的。”   猛抽了口烟,陈嘉树重重吐出一口气:“我哪知道还能有这么多乌龙发生。”   虽然不知道乌龙是什么,但这个时候杨阞必须取笑他:“这个时候你就要想想到底是乌龙的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   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瞄了眼他手中的烟:“对了,你抽什么烟啊,万一等会发生点什么呢,对吧。”   “能发生什么?他又没喝酒。”   这话一下子给杨阞品味出来了点什么:“什么意思,他喝酒就能发生点什么了?”   看见陈嘉树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杨阞瞬间看懂了:“靠,陈嘉树,你不是人,你他妈趁人之危。”   陈嘉树无力反驳:“……我没有。”   声音听着却连自己都觉得心虚,但这能怪他嘛?这明明就是景铄先勾引的他啊。   一喝醉酒就那么……   想想陈嘉树就觉得头疼,他最好自己在外面别乱喝酒,不然他!   杨阞摇摇头:“你可真行,趁人之危敢,表白倒不敢。”   听他轻飘飘的语气,陈嘉树闷嗤一声道:“你以为这么容易,万一他觉得恶心呢?”   杨阞:“我倒觉得他对你挺有好感的。”   “我曾经也这么觉得,你们不都说我自作多情了嘛。”停顿了一会儿,陈嘉树想想又觉得酸,“我还以为他想睡我呢,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结果他只是以为我戴了绿帽子可怜我。”   闻言杨阞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但还记得安慰他两句:“我真觉得他对你挺亲密的,你要相信旁观者的眼光。”   “哪有可能遇到一个就和自己一样……”陈嘉树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下来,眸中的光也淡下来。   杨阞:“那按照你的话来说,如果景铄是直男,你打算怎么办?”   一看他眉头皱起来,脸色顷刻间变得难看,杨阞也收敛起玩笑的神色,安慰道:“开个玩笑,我是觉得他不太直。走吧,你赶紧回去吧,刚才的搭讪忘记了啊,知不知道你那位长得有多好看,再不看着又要有人去搭讪了。”   果不其然两人回到包间就有人在对景铄劝酒,见状陈嘉树眉目一凛,大步迈过去。   杨阞暗道不好,紧随其后,跟在后头喊:“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欺负人家不会喝酒是不是。”   陈嘉树一把攥过拿着酒杯伸到景铄面前的手,单手往后一翻,只听那人低呼一声,酒杯应声而落,整个包间忽然安静下来。   杨阞连忙上前打圆场,对着递酒的男生道:“不是,你干嘛呢?人不想喝酒,你非得人喝。”   那男生道:“那不都出来玩嘛,谁不喝酒啊,再说我也跟他开玩笑,就让他喝一杯。”   陈嘉树扯了下嘴角,手上陡然一使劲:“谁跟你玩?谁跟你开玩笑?”   这下手的力道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意思,男生倒抽了口气,也有点火了:“草,你他妈松不松手,我让他喝杯酒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一部分还清醒着的人都意识到场面有点失控,纷纷开始出言相劝。   “跟我是没什么关系,”陈嘉树一把拧过他的手,趁他哀嚎之际,把人推到椅子上,拿过一旁不知道是谁的酒杯,直接就往他嘴里灌,“那我让你喝杯酒也没什么吧。”   杨阞在一旁抚了抚额,拍了下景铄的肩,后者转向他。   “要不你拦着点,”杨阞头疼地说,“陈嘉树很少发火,但他发起火来还挺凶的,我不太敢拦他。”   沉默须臾,景铄说:“我觉得他说得没错啊,喝杯酒又没什么。”   对上景铄漆黑无澜的双眼,有一瞬间杨阞居然觉得这两人真他吗绝配。   惹不起惹不起!   灌完酒后那男生大概也被陈嘉树这幅凶狠的样子吓到了,愣了半晌屁都没敢放,一见人松开手就跑了。   陈嘉树也是这会儿才意识到他在景铄面前暴露了过激的行为。   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两次撕破了乖巧的面具,暴露出他可怕的本性。   咽了咽喉咙,陈嘉树突然不太敢看景铄,然而对方倒是不以为然,端了一杯鸡尾酒放到他面前。   陈嘉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他:“给我的?这是什么?”   景铄嗯了一声道:“断片儿酒。”   “?”   杨阞闻言立马躲到陈嘉树身后一个劲地朝景铄挤眉弄眼——   我让你骗他喝,没让你直接给他说啊!   说了还有哪个傻子会喝!   蓦地杨阞瞪大眼睛,就见傻子仰头把满满一杯断片儿酒一饮而光,连拦都不给他一丝拦的机会。   杨阞:“……”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变成傻逼。   无言半晌,杨阞把手中的房卡递给景铄,颇为语重心长地嘱托道:“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他也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景铄的性格跟某个星座完完全全对上了~~   我觉得我可以改个名叫《沙雕室友总在撩我》~   感谢在2021-08-21 21:17:10~2021-08-22 21:24: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仙女啊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聚会到很晚才散因为太晚,陈奇凌今晚就直接留宿在了杨阞家里。   杨阞在餐厅里就喝了不少酒,到酒吧后更是醉醉醒醒不过到家时吹了点风也清醒了不少。   两人走进屋,他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说他们晚上能发生点什么吗?”   陈奇凌一脸莫名其妙,也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能发生什么?我哥喝醉了难不成还能强来?”   “靠,”杨阞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那么大一个水壶你看不见啊,这瓶里装的是酒。”   陈奇凌:“你是不是欺负我没见识啊这里面明明是汤力水。”   “放屁”杨阞大骂一句抬手嗅了嗅琥珀色的玻璃瓶口。   这一嗅发现了不得了的事这瓶里仅剩的一点还真是汤力水。   “靠”杨阞吓了一跳,连忙俯身拿出另一个玻璃酒瓶,打开来,浓浓的烈酒扑鼻而来。   看他一脸崩溃的神色陈奇凌好奇问:“怎么了?搞错瓶子了?谁让你买一堆中看不中用的空瓶子回来的。”   杨阞吞了吞口水问:“你觉得,如果今天下午景铄没喝醉,会怎么样?”   陈奇凌微微蹙眉,垂头扫了两眼玻璃酒瓶捕捉到些微闪过的一丝念头。   “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把汤力水和酒搞混了吧?”   杨阞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真的?”陈奇凌抽了口气,光是想想下午他们说过的那些对话,他就觉得陈嘉树能掘地三尺。   双方皆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忐忑问道:“我就说这些花里胡哨的瓶子中看不中用吧,现在怎么办?他们明天不会就绝交了吧。”   “……你不能往好处想想?比如如果景铄下午没喝醉,那他为什么要装醉?还有,听到陈嘉树对他有那个意思,他当时至少没表现出反感吧?晚上我还让他给陈嘉树灌了一杯断片酒,他也没介意吧。”   杨阞分析得头头是道:“再换个思路想想,如果你刚知道有个男的喜欢你,你会愿意跟他独处一室,照顾喝醉的他吗?不怕被强上?”   陈奇凌真的认真代入想了一下,额……   直男的话好像确实挺难接受,至少他不行。   然而说到这,杨阞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在我们面前给陈嘉树面子,回去就分道扬镳了。”   这句话不说他可能心里会好受点。   陈奇凌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我哥真相?”   杨阞看着他,眼眸深深:“这就要看你想不想被打死了。”   陈奇凌嘴角一歪,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绝望哀嚎道:“我靠,关我什么事啊,我是无辜的啊!”   “就你这上蹿下跳着要给陈嘉树出馊主意,他们真要绝交,你身上每一根汗毛都脱不了关系。”   陈奇凌:“……”   -   一杯断片酒威力无穷,酒精一上头,趁嘉树就像一只大狗熊一样蹭在景铄身上黏黏糊糊。   扒都扒不开,谁扒跟谁急,得谁就咬谁。   于是两人连饭局都没结束就早早回了酒店。   喝醉酒的陈嘉树特别难搞,尽管景铄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但在两人一不小心摔到房间地上,而陈嘉树顺势在地毯上滚了起来。先左边滚滚再右边滚滚,嘴里还一边招呼着景铄“这张床好大啊,一起来滚-床单啊”时,还是受到了冲击。   陈嘉树总能凭一己之力刷新在他心里的沙雕程度。   好不容易又哄又骗地让他去洗完澡,景铄把他安置在沙发上后,自己也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陈嘉树正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从背影看有点乖乖的。   把头发擦了半干,景铄拿了块干毛巾走过去,站到他面前。   电视屏被遮住,陈嘉树的目光上移到他脸上,景铄顺势兜头把毛巾盖在他头上。   雪白的毛巾下,翘着几缕湿发,湿发下是一张白白净净,略显英气的眉眼,其间还夹杂着仍未完全褪去的几分少年感。   手上捧着一盘酒店送的葡萄,大概是因为刚洗完澡不久,唇色要比平常红润些,沾染着葡萄汁看上去格外吸引人。   景铄替他擦着头发,一上一下的两道目光对视良久,陈嘉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邀请他:“坐。”   见他没什么反应,陈嘉树一把搂过他的腰把他提拉上来,景铄只好双膝跪在沙发坐到他大腿上,手上还在一下一下地抹着他湿润的发丝。   这样的陈嘉树看上去怪可爱的,导致景铄看着竟然有点移不开视线。   陈嘉树把葡萄放到沙发,撷起一颗递到景铄唇边。   景铄张嘴咬过葡萄,还没来得及咬下去,陈嘉树突然飞快地凑过来,湿滑的触感探入,一勾,分开时,嘴里的葡萄不翼而飞。   而后就见陈嘉树得意地咬碎葡萄,因为两人极其相近的距离,浓郁的葡萄味丝丝缕缕溢到鼻间。   然后陈嘉树又捻起了一颗葡萄送到他唇边,这次景铄吸取了教训,伸出舌头一勾就把葡萄含进嘴里咬碎,然而喝醉的陈嘉树胜负欲极其强烈,追赶着就跟了过来。   一把摁住他后脑勺,舌头迫不及待地探入去勾寻那颗被掳走的葡萄。   吃过一次亏,景铄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得逞,舌头抵挡住他来势汹汹地掠-夺。   一场激烈的唇齿推拉战,只为争夺一颗剔透的果肉,而葡萄果肉在他们强势的掠夺下被搅和得稀巴烂,两人的口腔里满是葡萄稀碎的果肉和香甜的汁水。   一番争夺,唇舌分离,眼神交缠间,互相吞咽下属于对方的气息。   陈嘉树似乎爱上了这种甜蜜的掠夺游戏,又捻起了一颗葡萄,送到他唇边。   见他这幅模样,景铄颇觉好笑,但还是恶劣地不想满足他,别过了脑袋:“不吃了。”   陈嘉树眨眨眼,自以为他们刚才玩的很愉悦,所以很不理解他现在拒绝的举动。   “为什么?”   景铄:“你又不让我吃。”   眼珠子咕噜一转,陈嘉树打商量道:“我让你吃,你也让我吃。”   景铄:“你不是吃到现在了?”   对视两秒,陈嘉树忽然把他往下一拉,搂过他双肩,凑到耳边低声说:“我给你吃葡萄,你也要给我吃葡萄。”   景铄搭在陈嘉树肩膀上的脸蛋有丝疑惑:“葡萄一直在你那里啊,我什么时候不给你吃了。”   这回陈嘉树没再回话,而是脑袋往下一垂,鼻子拱到他肩膀上来回嗅了几下。   语气十分有小朋友的求知欲:“你为什么洗完澡还要用香水呀?”   话锋转得突然,景铄也没觉得意外,闻言还扒拉了下自己另一侧肩上的浴袍,抬肩凑过去闻了闻,很淡的清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味道啊。”鉴定完毕他说。   “有,”陈嘉树很笃定,鼻尖在他肩上来来回回地蹭,就像是着迷于气味的瘾-君子,嗅完肩膀还不够,又蹭到颈间,鼻头拱着颈项间流畅的线条弧度,不断来回蹭。   “真的有,好香啊。”干涩的喉咙,痴迷的声音。   “其实你身上也很香。”   景铄说着低头凑到他颈侧嗅了嗅,每回靠得近都能隐约嗅到一点淡淡的香味,但之前没怎么在意过。   然而被他一说,今天这股味道格外浓烈,像是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但又比奶香味好闻多了,或者说更令他着迷。   毕竟他从小被逼着喝牛奶,可以说是不太喜欢奶味的,但陈嘉树身上的奶味就格外好闻,好闻到他甚至有点想吃。   一个人身上的气味竟然能让人如此着迷,着迷到有点精神愉悦。   景铄咽了咽口水,搂着他脖子,控制不住地嗅了又嗅。   哎,什么奶味能这么香,这么好闻,让人这么馋啊。   闻了半天,景铄不由觉得有点好笑,陈嘉树醉了还能理解,他晚上滴酒没沾的人这样着实有点痴了。   陈嘉树枕在他颈侧,口气疑惑:“没人说过我身上香啊。”   “真的很香,”景铄搂着他的双手又用力了一点,“一股奶味,乳臭未干说的就是你吧。”   闻言陈嘉树自己也嗅了嗅,醉酒后的语气特别单纯:“没有啊,没有人说过。”   过了半晌,景铄才声音很低地开口道:“听说……”   “互相喜欢的人会释放荷尔蒙,这种味道只有对方能闻到,其他人都闻不到。”   停顿须臾,景铄抬起头看陈嘉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反正就是一副表情懵懂的模样看着他。   “还有一种说法,”景铄难得矫情,舔了舔唇,掩下心中那一丝赧意与不适,“气味表达了每个人的基因特征,如果能闻到对方的体香并且产生愉悦,这说明,你的基因选择了他。”   居高临下的视线,让陈嘉树不得不仰头看他,再加上他喝了酒之后的样子总是格外天真,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太听明白刚才那段话的意思,眼神显得格外无辜而单纯。   这幅模样一下子令景铄想到了陈嘉树下午说得那番话,也终于有点理解了陈嘉树为什么说他喝醉酒的样子特别乖,让人特别想欺负。   因为这样的陈嘉树也令他格外想逗一逗,想欺负。   而且之前他们每一次的亲密行为好像都是对方主导,搞得他像是没有意识似的,只能被他折腾着接受。   这下看到这样特别单纯好欺负的陈嘉树,景铄心中不由升腾起一丝报复的念头。   这时陈嘉树正好仰头凑上来想亲他,景铄身体往后一躲,就见陈嘉树委屈地瘪了下嘴。   “亲亲。”   “可以,”景铄说,“但是你不能动。”   陈嘉树张着嘴巴,愣愣地,像是理解不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景铄眼神一闪,摸了下鼻子,把这种对陈嘉树而言信手拈来,但对于他还挺难以启齿的话补充完整,“我亲你,但是你不能亲我。”   陈嘉树依旧茫然地眨眨眼。   “反正、就是,你舌头不能动,”停顿须臾,景铄捧着他脸,俯身亲下去,“算了,我教你吧。”   一亲下去就知道陈嘉树完全没理解他的意思,景铄又抬起头:“说了我亲你,你不要动。”   醉酒的陈嘉树一点都不听话:“我不要,你不让我吃葡萄,我要动。”   听到这话景铄气得不轻,敢情他还没有葡萄有诱惑力,把葡萄端来往他手里一放:“那你吃吧。”   说着就打算起身离开。   然而被陈嘉树一把勾住,他还很嫌弃地把手上的葡萄扔到一边,赌气一样说:“我不要吃这个葡萄。”   这下子景铄才稍微有点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脸色一赧,埋到他颈侧低骂了句:“你好变态。”   “要吃。”   景铄:“不要。”   “要。”   景铄不说话了,就这么把头闷着,他真的很好奇,陈嘉树是怎么做到用着这么一副天真的声音说出这么下-流的要求,双手还能捧着他屁-股乱摸的。   真比不过。   由于他靠在陈嘉树肩上的姿势,导致睡袍宽松地耷拉下两边肩头。   于是一直没听到回应的陈嘉树发出了试探的信号,亲了下他肩膀。   见他没什么反应,温热的吻游移到颈间,一寸一寸地试探。   此时已是深夜,房间里只有电视里发出的声音,和偶尔传出的啄吻。   景铄懒散地靠在他肩侧,任由睡袍松松垮垮袒露出稍显单薄的肩颈和分明的锁骨。   陈嘉树一只手捻起一颗葡萄:“吃葡萄,你也吃。”   说到喂到景铄红润的唇边。   景铄懒洋洋地张了张嘴,陈嘉树手指一推,把葡萄塞入他唇间。   一只手无力垂着,一只手插-进陈嘉树的发丝,穿过去,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   景铄陪同一般一口咬下嘴里的葡萄,汁水四溢,充斥满口腔。   咂摸的水声响起,混合进电视的背景音。   又香又软的葡萄,汁水泛滥,味道好极了。   吃完一颗,再来一颗,每一颗果肉都香甜无比,不能厚此薄彼。   景铄微眯着眼睛仰起脑袋,嘴唇湿润,把舔咬过的葡萄一口吞下去。   没过多久,顷刻间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等反应过来时,景铄已经平躺到沙发上。   腰带松松垮垮间,陈嘉树拿起还有半盆的葡萄往他身上倒。   景铄:“……你又要干什么?”   “吃葡萄啊。”   说着就欺身而上开始享用葡萄,盛着葡萄的果盘白皙娇嫩,轻轻叼起一颗就会在上面留下点点汁水,再贪婪地伸出舌尖把汁水一同舔掉。   珍惜每一滴食物,是良好的习惯。   吃完葡萄,沾着葡萄汁的吻轻轻落到唇边及耳侧,吻的主人一声一声低喊:“景铄、景铄……”   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仿佛有魔力,带给景铄无与伦比的独特感。   尤其在对方亲一下,喊一次的撒娇口吻下,让他觉得连自己的名字都是如此的第一无二。   景铄舔了舔唇,望着天花板,眼神涣散,有些无焦距:“你明天会忘记的。”   一下一下的吻又落到景铄的额前、脸颊、以及每一寸可以落下的地方,陈嘉树搂过他的腰,不甘心又像是恼怒地拨弄着他的睡衣袍子。   直到轻柔的吻落到耳廓时,这道格外好听的嗓音像是在他心头种下情蛊:“喜欢你,好喜欢你……”   景铄睫毛微微一颤,按在他手腕的手臂抬起遮到眼前,喉结一滚,哑声说:“随便你吧。”   失去了阻碍,陈嘉树的动作开始蛮横无理,连唇上的亲吻都带着侵略意味的攻击,强势地想要夺走他口中所有氧气。   景铄不由呜咽一声,在对方的蛮横之中,突然臀部一绷,问:“你在干什么?”   陈嘉树口齿不清地嘟囔道:“扩……”   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快要听不清,像是在很认真地钻研着什么。   臀部再次一绷,景铄一巴掌扇上陈嘉树的胳膊上,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他吗死命地戳我尾骨干嘛啊,痛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22 21:24:38~2021-08-23 19:3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吴羡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皮皮诗5瓶;馨崽爱索隆3瓶;芋泥波波给我冲2瓶;宇泥啵啵?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完全沉浸在想要取悦景铄的念头中的陈嘉树被他吓了一跳委委屈屈地抬眼瞅他一眼,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好像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并且还在顽强地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   景铄一把把他手腕拽起来他还一副不甘心又恼怒的样子,好想今晚非得做点什么。   一下子提溜着把景铄翻了过去。   景铄趴在沙发上,一只手垂着,眼睛正好可以把电视中的画面尽收眼底干脆专心看起了电视,任由陈嘉树瞎倒腾。   他倒想看看他能折腾到什么程度。   直到陈嘉树突然俯身覆下火热的吻落到后背长指轻轻掰过他的脸把他停留在电影上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   安抚意味的滚烫热吻不断落到唇边景铄蓦地蜷了一下手指而后垂落的指尖紧紧扣到沙发边。   喝醉的陈嘉树本能地不想让他难受,见他皱了皱眉,轻柔的吻一下一下贴过眉眼。   抚着他下巴的手从他肩头滑落,抚过他手臂留下温热的触感再抚到手背,手指头一根根插-进去扣住他的手。   正当景铄全身绷着,紧紧蹙起眉,全然把不适表露在脸上时突然听到身后的陈嘉树嘤嘤嘤地委屈起来:“好痛哦……”   刚进入状态的景铄:“……”   就你有嘴,一天叭叭的。   大概是感觉到景铄的不舒服,陈嘉树又安抚地在他背上手臂上轻柔抚摸起来,像是对待极其心爱之物,一寸一寸抚过再落下吻。   而后脸趴到他背上,轻轻拍着他肩头,安抚小孩一般说:“不痛、不痛……”   然而声音却越说越低,直到感觉身后好一阵没传来动静,景铄瞥头一看,陈嘉树居然已经在他背上呼呼睡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开始做起了美梦,嘴巴满足地微微嘟着,平缓的呼吸轻轻打在他背部,一副极其满足的神情。   无言看了半晌,景铄抬起胳膊碰碰他:“陈嘉树。”   无人应答。   再喊一遍:“陈嘉树。”   依旧无人应答。   就这么喊了四五次,景铄终于认清了陈嘉树睡死过去的事实,无力地趴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   突然委屈地想哭,他上辈子究竟残害了多少星球?这辈子要让陈嘉树来制裁他。   这么一想,景铄发泄似的推了陈嘉树一把,后者顺势往里一翻,从他身上滑了出去。   而后就在沙发里侧舒舒服服地睡了起来。   景铄坐起身捡起地上的睡袍裹住委委屈屈的自己,看着陈嘉树,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这么一脚,愣是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由此可见陈嘉树睡得有多深沉。   景铄气得走到床边坐下,坐了一会儿越想越委屈,又跑回沙发前,踹了他屁股一脚,嘴里还骂了一句:“去你吗的。”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景铄顶着两个欲-求不满的黑眼圈坐在房间的书桌上吃面条。   边打开手机搜索——   #被进去了一点点还算处-男嘛#   各种五花八门的答案都有,景铄挑了个看上去比较靠谱一点的,点开来看——   【二级心理咨询师】:临周xx县精神病医院   白医生:   你好,我们通常把没有某些经历的人称为“处-子”,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你已经有过此经历,就不在此之列了。   景铄:“……”   陈嘉树醒来的时候,头脑隐隐作痛,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毕竟宿醉头疼的经验也不是第一次了。   关键在于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导致后半夜噩梦连连。   像被人诅咒了似的。   拍了拍脑袋,把这些神叨叨的想法从脑子里摒去,陈嘉树洗漱完毕,走到景铄所在的书桌边。   景铄正在吃面,旁边还有一碗没动过的小米粥和配菜糕点。   噩梦带来的惊慌瞬间消失,陈嘉树弯唇把小米粥端到面前,刚拿起勺子,就见景铄把他面前的小米粥端走了。   “这是我的。”他说。   语气特别冷淡,自始至终都没抬头瞅他一眼,只知道看手机。   陈嘉树看着景铄冷淡的眉眼,忽然觉得噩梦里邪恶的诅咒灵验了。   所以,他昨晚又做了些什么?   再这么下去他都要对喝酒有阴影了。   景铄微垂着脑袋,从他的角度刚好能把立体的脸部轮廓尽收眼底,盯着思索了片刻,陈嘉树拿出手机。   三人群里,有两条消息——   [陈奇凌:哥醒了吗]   [杨阞:有事找你]   [陈奇凌:我们决定坦白从宽]   [杨阞:你最好能逼逼就别动手]   这俩傻-逼,陈嘉树压根懒得理他们,抬手打字——   [陈嘉树:昨天我喝醉以后是不是做了什么?]   [杨阞:没有啊,怎么了]   [陈奇凌:你们不是很早就回酒店了]   [陈嘉树:那为什么景铄今天对我特别冷淡?]   [陈嘉树:完全不搭理我]   十分钟后,景铄吃完早餐,群里没有回复。   二十分钟后,两人收拾完,准备退房回学校,群里依旧没有回复。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进了学校,见发了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陈嘉树拨了个电话过去,他总觉得这俩货知道些什么。   先拨的杨阞的,电话里是一道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还自称全年不会失联,陈嘉树暗自吐槽一句,又拨了陈奇凌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陈嘉树:“……”   谁能来告诉他一下啊,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他要这两个兄弟有什么用,一个比一个坑。   这一夜过去后,陈嘉树失去了两个好兄弟,因为他的两个好兄弟,在接下去不长不短的一段日子里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   自从把小号交给陈嘉树聊后,景铄隔一段时间就会问一下骗子的进展。   显然要么骗子防备心高,要么陈嘉树段位不行,总之他也没聊出来个所以然来。   所幸学校里并没有什么关于陈嘉树的流言蜚语传出来,这件事也渐渐被他们抛却脑后,不再像以前那么关注。   一天上课的时候景铄突然收到了李青菡的微信,自从加过微信后,他们一直没聊过。   所以这会儿突然收到她的消息,景铄还挺意外。   [李青菡:嗨~]   [李青菡:忙吗?]   [景铄:不忙,怎么了?]   [李青菡:你知道高校汉服文化节吗?]   最近学校里积极筹备的临周高校汉服文化节,景铄早有耳闻,但他并没有特意关注过。   身为古城青州人,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一直听说青州要普及传统文化知识,举办类似于日本夏日祭的活动,提倡大家穿上汉服,增强对传统文化的认识与兴趣。   然而时至今日,十几年过去了,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倒是一些古镇古街上,不少女生自发穿起了好看的汉服。   [景铄:知道,看到过宣传]   [李青菡:是这样~因为你形象好,我们学校的汉服社想邀请你帮忙拍一下这次文化节的部分宣传海报和宣传片。]   [李青菡:如果你愿意的话,也想请你参加一下开幕式的T台秀]   [李青菡:我也是被邀请了,听她们提到你,刚好我有你的联系方式]   [景铄:我没有参加过,可能没什么经验]   [李青菡:没关系,主要是看上了你的脸~]   [李青菡: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出来聊一下]   [李青菡:如果走秀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帮忙拍一下海报可以吗?]   [李青菡:找了不少男生进行筛选,各方面你都是最合适的]   这一点景铄倒是挺意外,毕竟陈嘉树的各方面条件结合在一起,可以说是顶配啊!   [景铄:陈嘉树呢?]   [李青菡:感觉他不太好说话啊[尴尬]]   [李青菡:大家都觉得他会拒绝,所以直接把他排除了]   那倒也是,景铄不由笑了一下。   [景铄:好,我知道了]   [李青菡:[ok]]   十一月初的临周秋色正浓,金灿灿的梧桐落叶飘飘洒洒。   秋季昼夜气温相差极大,白天T恤薄外套就能解决的温度,到了晚上得裹上厚大衣或者毛线衫。   距离跟李青菡约好的两天后,临周悄无声息地下起了一场大雨。   当天晚上李青菡约他八点左右在学校一家咖啡馆碰面。   大约七点半左右的时候,趁陈嘉树还在图书馆吭哧吭哧自习,景铄偷偷摸摸回宿舍换了件厚外套准备去赴约。   他没把这件事告诉陈嘉树,毕竟校花这两个字确实挺刺激人,再加上他记得陈嘉树之前说过想看他穿汉服,他想给他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所以趁陈嘉树还沉浸在知识的海洋时,景铄果断速战速决。   虽然他对汉服的兴趣没那么大,但还是愿意为宣扬传统文化知识出一份力的。   八点出头的时候,陈嘉树回到宿舍,没隔多久于欢、李粤明两人也一前一后进了宿舍。   “咦,今天回来这么早?”于欢随口问了一句。   毕竟校草不止长得帅,对学习也是真的很努力。没事做的时候就摸索在图书馆自习,连带着景铄现在都天天泡在图书馆。   “嗯,”陈嘉树扭了扭脖子说,“有点累了,你们知道景铄去哪了吗?”   于欢灌了一口可乐,随口道:“嗯?他没告诉你吗?你俩关系这么好,这小朋友不厚道啊。”   闻言陈嘉树摁手机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他:“什么意思?”   把最后一口可乐喝完,于欢把空瓶子投进垃圾桶,随口道:“听说他和校花去约会了。”   说到这笑了声,摸着下巴道:“刚还跟咱们明哥说呢,你们说这俩到底有没有可能成啊。已知校花肯定喜欢咱们小铄这个类型,但小铄嘛,很难说,但毕竟……”   这时李粤明忽然打断他:“你最近有没有在看你的耽美文学了?”   被打断,于欢愣了一下,随后气道:“没有,投其所好都是狗屁,我钻研了两个多月的耽美,天天跟她聊,聊得我都觉得自己快可以去做gay了。好了,她转身投入了一个完全对BL没兴趣的直男怀中。有什么意思,你说说,有什么意思,我就问!还好我自己又直回来了。”   李粤明:“所以你只是从耽美的世界经过了一下对吧?”   “我本来就是直男啊,但我包罗万象,”于欢说着偏头看他,“怎么?你也感兴趣了?”   李粤明笑笑,不做声,往陈嘉树那儿看一眼,他的脸色实在有点过分难看。   “没,”李粤明说,“陪我去趟超市吧。”   “你刚经过的时候不去,你是不是给我找事呢?雨下这么大。”   于欢骂骂咧咧着被李粤明拖走了。   整个宿舍又安静了下来,门外的喧闹像隔了一层膜传进陈嘉树的耳朵,令他感觉周围所有的热闹都只是一场幻觉。   静静坐了良久,他打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包抽了一半的万宝路,捻起一根抿到唇间。   火苗从指尖蹿起,染上烟头,清冷的双眼中倒映出一簇火光。   “啪”地一声,咬破爆珠,清凉的薄荷味溢满口腔。   令他想起卫生间的那个吻,那时候景铄刚刷完牙,嘴里也都是牙膏的薄荷香。   在随时可能被人闯进来的宿舍卫生间,想想还真是够刺激的。   跟校花能这么刺激吗?   陈嘉树嘴角凉薄地扯了一下,碾灭手中的烟,眼中却没有一丝光。   窗外的雨势越下越大,飘飘洒洒的雨丝从半开的阳台被冷风打进室内。   陈嘉树偏头往外看了眼,细雨被路灯照出一片斜斜的弧度。   约莫两秒,起身走出了宿舍。   咖啡厅里,景铄听李青菡讲了不少关于汉服文化节活动的内容。   这是临周首届大学生汉服文化节,对于汉服爱好者来说,无疑是件振奋人心的好事。   再加上自己爷爷也是传统文化爱好者,所以没作犹豫,景铄就答应下来了拍摄工作。   至于走秀这一块,他并不擅长,而且也不太愿意抛头露面。   于是两人商量之下,决定到时候视情况而定。   八点半的时候,景铄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有几条陈嘉树的消息。   点开来——   [陈嘉树:你在哪?]   [陈嘉树:去不去超市?]   [陈嘉树:我没带宿舍钥匙,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嘉树:或者我去找你拿]   [陈嘉树:约会很开心吧,连手机都不要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又要开始了嘛!   景铄打字——   [景铄:你在哪]   [景铄:我马上回去了]   [陈嘉树:约会开心吗?]   [景铄:……]   [景铄: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   [景铄:有点阴阳怪气的]   [陈嘉树:哦,那我换个问题]   [陈嘉树:喜欢校花什么?]   [景铄:……]   [景铄:没喜欢,见了面再说吧]   [景铄:你在哪啊]   [陈嘉树:你在哪]   景铄发了个定位过去。   大约十几分钟陈嘉树就到了,景铄和李青菡走出咖啡厅,在门外长廊看到了全身被雨淋湿的陈嘉树。   景铄蹙起眉,微微不悦:“你没伞过来干嘛?”   他真小看了陈嘉树能作的程度。   陈嘉树没在意,随手拨了拨湿漉漉的额发朝他们走近,然而却只往他身上瞥了一眼,就看向李青菡打了声招呼:“嗨。”   李青菡意外地睁了睁眼,也朝他打招呼:“哈喽,你好呀,久仰大名。”   陈嘉树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漫不经心却又别有意味地笑:“真巧,我也久仰大名。”   景铄闻言抬眼瞅他,有点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故意让他吃醋?   如果真故意用这种招数,那他就太可笑了点。   李青菡礼貌地笑道:“刚才还跟景铄提到你呢。”   陈嘉树微微一挑眉,唇畔隐约噙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提到我什么?”   李青菡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说你比较高冷,不太好接近。”   闻言陈嘉树目光移到景铄身上,“我不好接近吗?”,说着伸手一把勾住他的肩,潮湿的雨水沾染到他外套的领口。   景铄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表演。   与漆黑的视线对视半晌,陈嘉树客气又热情地朝李青菡挥挥手:“那我们先走了。”   “好啊,”李青菡应一声后,又沉吟两秒道,“我可以加你个微信吗?”   “好啊,”陈嘉树非常愉快地答应了。   加上好友后,三人在咖啡馆门口分道扬镳,景铄甩开他的手,走到长廊另一侧。   陈嘉树看他一眼,也没介意,先点开了李青菡的朋友圈,仅三天可见,有两条自拍。   挨个点进去看一眼,点到第二张的界面,照片下面显示点赞数1,评论数3,陈嘉树轻呵一声点进去,一看是于欢。   心头微微松懈,陈嘉树轻轻吐出一口气,把手机揣进兜里,侧眼看景铄。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景铄转过头来,语气凉凉道:“校花好看吗?”   这口气,可真容易让人误会是在吃醋呢!所以他自作多情是他的问题吗?   “这问题要问你啊,”陈嘉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你看我跟校花比,差哪儿?”   景铄看了他一会儿,问:“……你是女的?”   听到这话,陈嘉树也没在意,只是脚步慢吞吞地朝他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陈嘉树这幅模样,景铄总觉得他有点疯,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我做女的应该也挺好看的吧,”陈嘉树笑了一下,语气悠悠,意味深长地说,“而且我应该比校花专一?我可以不跟其他男生说说笑笑,不加其他男生微信……”   被他逼进角落,景铄抬眼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问:“什么意思?”   这是要坦白的意思?   “意思就是,”陈嘉树逼得越发近了,声音也压低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校花能做的,我都能为你做,而且,我可以只做你一个人的……”   说着挑起他下巴,在人来人往的咖啡馆边,不由分说地就把景铄摁到墙边亲了下去。   景铄不由瞪大眼,在陈嘉树微微错开脑袋时,瞥到不少向他们投注而来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看到你们的评论,我都心慌慌了。不过你们想看的都快到了,明天,那啥,可以给大家送个小福利~hiahiahia~   顺便给大家推个我的完结文吧,喜欢高中校园的可以去隔壁康康《别想骗我早恋》,欢喜冤家,前期攻受互相找茬类型的~   ——霍歌被收养了。他的养父指着院子里和他一般大的少年说,这是你哥。   [一]   盛夏伊始,韩也骑车回到家,发现那个小可怜鬼搬进来了。   他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对他抬抬下巴说:这是我的碗。   霍歌:我帮你洗干净。   韩也:不用了,我有洁癖,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二]   之后,霍歌站在校门口喝奶茶。   韩也见了说:给我喝一口。   霍歌果断:不给。   韩也不爽:这么小气?我平常对你不好?哪次你问我借东西没借你?有好的先留给你。   霍歌:你不是有洁癖,从来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两人在马路边争来抢去,韩也把他拦在桥边,一只手握住他拿奶茶的手,就着猛吸两口。   满足地说:我是你哥,喝你口奶茶怎么了。   [三]   后来,炮竹连天的冬夜。   韩也把霍歌压在身下,少年呼吸粗重,眼眸炽热,极力克制着自己。   韩也:让我亲下嘴,就亲一下。   他求了很多遍,霍歌不为所动。韩也心道,去他妈的,火急火燎亲了上去。   两个青涩的少年笨拙地接吻。   用呼吸表达爱意。   #见招拆招不服就干贵公子受#   #极度双标狗活好还粘人焉儿坏傲娇大少爷攻#   ps:这只是他们的气质感谢在2021-08-23 19:30:18~2021-08-24 21:40: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191587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元芳20瓶;柠檬精成精10瓶;皮皮诗6瓶;晚琼海、芋泥波波给我冲2瓶;2236565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因为陈嘉树这个疯狂的举动离开咖啡馆时,景铄连头都没敢抬。   好在长廊下有片草地,两人索性直接就从旁边翻了下去。然而两腿一蹬溅起了一片泥泞,连鞋子都陷下去了两寸。   路上景铄简直跟做贼似的,一路偷偷摸摸着回到的宿舍,身上湿淋淋腿脚全是泥。陈嘉树就更别提了,全身都湿透了。   两人处理好脏衣服脏鞋子景铄抽了张纸吸掉额前碎发上的水珠瞥一眼陈嘉树道:“你先去洗澡吧。”   陈嘉树看了他两秒哦了一声直接闷头进了卫生间。   见他换洗的衣服没拿景铄还以为他还要再出来一次就没提醒。   然而没等到他出来,浴室里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而后没多久就听到陈嘉树让他帮忙拿换洗衣服的声音。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景铄默默看穿了一切,应一声后替他把换洗衣服和浴巾装到盆里送进去。   热气氤氲的狭窄卫生间里景铄把东西放到洗漱台上,正准备出去,被从隔板内探出一半身子的陈嘉树一把给攥了进去,而后从后面缠上来搂住了他。   湿漉漉的双臂裹缠着他T恤下面露出来的手臂,陈嘉树脑袋搭在他肩上,语气虚弱地说:“有一点头晕,可能发烧了,让我靠一下。”   景铄沉默了一会儿给他出主意:“我去给你搬个椅子过来,你坐在椅子上洗?”   陈嘉树有气无力,娇娇气气地“嗯~”一声拒绝。   过了两秒后,娇气包的一只手开始不安分地从他手臂往上滑,停到他T恤领口,拉扯一下紧贴着肌肤的领子,说出来的话混合在湿热的潮气中,黏腻如吻。   “你的衣服都湿了,不洗澡会感冒的。”   “我……”景铄不知怎么喉头梗了一下,一瞬间失了声,咽了下喉咙才又能发出声音,“等你洗完,我再洗。”   然而陈嘉树就像一只缠人的猫咪一样在他鬓发边蹭来蹭去,表达着对主人的喜爱与亲热。   “为什么要等我洗完,”小猫咪似是不解,问了一句后又发出自己单纯的黏糊糊地邀请,“一起洗吧。”   说着手指滑下摸了摸湿透紧贴的布料,停到衣摆处轻轻撩一下。   “要不要脱掉,等会洗说不定会感冒,感冒了要打针,也不能上课……”他的嗓音压得很低,给人的感觉黏黏糊糊的,就像完完全全贴在耳边讲的一样,勾得人要命。   半推半就之下,景铄顺势留下来洗了个澡。   宿舍的浴室不比游泳馆的淋浴间,窄小得两个大男生几乎要贴在一块,每人轮流才能冲到一点热水。   暖呼呼的热水冲刷掉身上沾染着的黏腻雨水,景铄仰着脖子冲洗了一下上半身,准备让出花洒,退到一边去抹洗发水。   眼睛一瞥,却撞上了陈嘉树灼灼的视线。   见他看过去,陈嘉树朝他弯了弯唇,景铄佯装淡定地别过脑袋,把挤好的洗发水抹到头顶。   见状陈嘉树走过来说:“我帮你洗吧。”   说着还没经他同意,双手就抚上了他脑袋,接替了他两只手的工作。   不知道该夸陈嘉树聪明还是灵活,好像无论做什么,他都能很快上手,并且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面对面的姿势,一双长指在沾染了泡沫的头顶慢吞吞的打圈按摩,温热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按过每一寸湿滑的发丝,简直比Tony老师的技术还要好。   景铄专心地享受着他的按摩。   却因为这个姿势,微垂的目光正好落在对方精瘦宽阔的胸膛。   平常陈嘉树的穿着都比较宽松,看不出身材轮廓,但188的身高配上一双逆天大长腿,走在路上完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衣架子。   不过只有景铄知道,他不仅穿衣有型,脱衣后的身材更是无可挑剔。不过分壮实的肌肉,每一块都保持得恰到好处,不仅具有力量,也十分养眼。   这大概是上天对他的独特垂爱。   花洒源源不断喷洒出水流,淋浴间被潮湿笼罩,耳边除了哗哗的流水声,还有彼此交缠在一块的心跳与呼吸声。   目光所及之处,陈嘉树突出的性感喉结,清晰可见地耸动了两下。   头发上的手指也在这时垂落,沾染着泡沫的指尖从鬓角滑落到景铄的脖子,把细腻柔软的泡沫全部抹到他脖子和肩膀以及分明的锁骨凹陷。   细长的手指轻轻捏着景铄的下巴抬起,陈嘉树打量着眼前这张令自己过分着迷的脸,而后伸出另一只手浸到水中,嘴上说:“脸上也要洗洗。”   说着抬起湿漉漉的手掌,细长的指节抚上他额头,一寸寸抚过,再滑到眉骨,沿着眉毛弧度来回摩挲两下,再往下滑过挺直的鼻梁,而后柔软的指腹轻轻揩过白嫩光滑的脸颊,最后用食指指腹绕到被湿热熏染红润的唇边。   指腹在唇角轻轻点过,一下一下,又绕着唇下摩挲,再绕过嘴唇移到鼻头,而后又滑到人中的位置,说:“嘴唇好红啊,像刚刚被人亲过。”   说着指腹就往下滑了一寸,触到薄薄的唇珠,原本粉嘟嘟像果冻一样可口的双唇,被湿润的热气浸染出勾人心魄的魅惑。   被他这么涩情地盯着,景铄不由伸出舌尖,舔了下唇。   见状陈嘉树眸色一深,微微抬眼对上他漆黑的眼珠。原本透亮的双眼被湿气沾染,仿似蒙上了一层白雾,湿漉漉的,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小孩。   明明长着这么一张奶里奶气又精致的脸,却时时刻刻都做着勾-引他的事。   […………]   由于景铄没打算这会洗澡,所以没带衣服进来,现在于欢他们突然回来了,只好等陈嘉树穿好衣服,替他出去拿。   裹着陈嘉树的浴巾等着时,听到外面传来几句简短的对话,因为心虚,景铄下意识就觉得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等陈嘉树一进来,就问:“你们在说什么?”   陈嘉树老实回答:“他们问我你回来了吗?我说你在洗澡。”   景铄巴巴看着他,见他不说话了,又问:“没了?”   陈嘉树:“……有,问我们是不是一块洗的澡,我说淋了雨就早点洗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景铄接过自己的衣服,迟来地感到了害臊,撇开眼道:“你出去吧,我穿衣服。”   这会儿的陈嘉树心情愉悦,笑了一声就听话地出去了。   等景铄穿上衣服一脸忐忑地走出去后,见于欢他们连头都没抬,才稍微放下了点心,走到座位上拆了盒旺仔喝起来。   并开始回忆咖啡馆门口发生的事,当众和男生亲在一起这种事大概可以直接坐火箭飞速上窜至他人生中最大胆尴尬的行为。   并且没有之一。   其实当时陈嘉树留给了他余地的,亲下来的时候看着凶狠,其实用的劲没有那么大,只要他摆出绝对拒绝的姿势是可以躲开的。   而且他当时只是贴了几秒嘴唇而已,回想起来,这明摆了是他自己没有果断推开。   这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失去的理智吧。   这种光是听别人说说就觉得窒息的事情,轮到自己和喜欢的人参与时,虽然还是很尴尬,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感。   而且他确定当时有人在看他们,虽然天色昏暗,那还是个边边角角的偏僻之地,但以他们两个和李青菡的名气在咖啡馆门口逗留这么久,肯定早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而且他还非常确定自己和其中一个女生对上了视线……   所以现在怎么办?   恋爱还没谈,先要出柜了?   陈嘉树肉眼可见地还没什么动静,景铄表示很惆怅。   喝了一半旺仔后,突然察觉到身边的人在看自己,景铄转过去眨巴了下眼睛跟他对视须臾,给他递过去了一盒旺仔,陈嘉树见状笑着收下了。   这时于欢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阳台的门漏风啊。”   李粤明扭头看一眼:“有,我这最冷。”   于欢:“不行,我得买个遮光帘,咱们学校这破空调,制冷不制热,到时候不得冻死。”   李粤明:“帮我带一个吧。”   景铄闻言也说:“也帮我带一个。”   “行,”于欢说,“嘉树,你要买吗?要的话我直接买四个吧。”   “行。”陈嘉树说。   大家玩玩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天,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点。   黑暗如期而至,此时安静的506寝室,只剩各自床头微弱的手机灯光。   黑暗里大家各自刷着自己的手机,这时于欢却突然发出一阵惊呼,一口气连喊了三声卧槽。   激动道:“你俩晚上干什么去了?快看论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能支持到这里,喜欢小陈和小景,所以给大家送了一点字数在vb。vb在书名旁边的[作家专栏]里,vb要先关注,介意的看完可以取关哦~   感谢在2021-08-24 21:40:43~2021-08-25 21:2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191587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皮22瓶;静篌婲開℡20瓶;皮皮诗16瓶;kamaria、50514527 5瓶;晚琼海、不归北2瓶;芋泥波波给我冲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与此同时于欢转发了一条链接到寝室群里——   《震惊!你们敢相信计算机最帅的那俩学弟是一对吗?有图有真相!》   [发帖人:匿名]]   [内容:今天晚上八点左右吧,在南区的西·望咖啡馆门口看到了计算机那两个超级好看的学弟。感觉他们好像在闹别扭,反正看着都不是很高兴然后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咱们校草特斯文败类地把小学弟摁到墙上亲!有照片为证!因为是下雨天,大家也都知道那个咖啡馆走廊尽头上面是没路灯的,比较暗,所以不是很清晰。但千真万确本人不腐,也从不关注他们纯粹是亲眼所见太激动了!!!↓]   [图片]   景铄点开照片看确实是他和陈嘉树。   图片也是真模糊如果不是当事人他都不能保证认出这是陈嘉树的背影而他的身形则完全被对方所覆盖一点影子都没透出来。   随手保存下图片,往下翻评论——   [1L折一枝:LZ这照片也太模糊了吧,除了一米八几的个子,能看出来些什么?]   [2L木木无人:这个帖子真的……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吗?万一人家是直男呢?天天被你们磕得估计睡在一个宿舍都觉得尴尬]   ……   [18L芋泥波波:巧了今天八点多的时候我还经过了西·望校草我是没看到,倒是看到了校花跟小学弟坐在一起,看起来聊得还挺开心?]   [19L小何同学快点瘦:这么说来小学弟还是个时间管理达人?]   [20L他会发光啊:本帖又名《今天我给你编一个我看到的故事》emmmm]   到目前为止评论还很正常,顶多就是一些吐槽然而再刷下去,楼就渐渐歪了起来。   评论区的走向直接从他和陈嘉树可能是真的,变成了他和李青菡说不定在一起了。最后还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他是挡箭牌,校花和校草才是真的一对……   由这个自称预言家的同学的猜测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抽丝剥茧从他和李青菡是老乡,到李青菡和陈嘉树曾多次同一时间段出现在过食堂、图书馆等地……   甚至还有人把照片上模模糊糊露出来的衣摆一角跟李青菡的某张照片上穿着的衣服做了对比。   最后得出结论,不说十分相像吧,大概也就是一毛一样!   看完这个帖子景铄提炼出了几个精华内容。   虽然这个帖子的主要内容是想表达陈嘉树把他摁在墙上亲这件事,但可能因为可信度并不高,所以并没几个人相信,因此也没有引起广泛的讨论。   而真正引爆这个帖子讨论度的是他和陈嘉树究竟谁和李青菡在一起了?   甚至还有人猜测,李青菡同时跟他们两个搞暧昧,从而引发了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关系……   故事看着确实挺刺激的,如果他不是当事人的话,大概也能从中感受到八卦的快乐吧。   估计也是看到了这个帖子,李青菡刚好给他发来了消息。   [李青菡:[链接]]   [李青菡:你看到这个帖子没[尴尬]]   [景铄:刚看到]   [李青菡:一不小心就多了两个绯闻男友哈哈]   [李青菡:陈嘉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啊?]   景铄指尖扣到手机屏上轻轻一点,打字道——   [景铄:没有吧]   大约是经过了一番字斟句酌,过了两分钟后李青菡的消息才又发过来。   [李青菡:我记得你今天也穿的白色,刚看到的时候差点真的以为这是你[破涕为笑]]   [李青菡:我也磕你们[哇]哈哈哈哈]   言辞中的试探一目了然,景铄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干脆直接发了个表情。   [景铄:[破涕为笑]]   大概是见他回复不热情,李青菡又跟他约了试汉服的时间以及杂七杂八的事情后,两人就匆匆结束了对话。   刚好景铄重新点进论坛时,陈嘉树的消息弹了出来——   [陈嘉树:睡了吗?]   景铄在床上翻了个身,上头似是接收到了暗号,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陈嘉树:帖子看了吗]   [景铄:看了]   [陈嘉树:[委屈]]   你还委屈,到底谁更委屈啊,景铄无声吐槽。   [陈嘉树:你那个汉服宣传片要去哪里拍啊?]   [景铄:本来这周末去附近的古镇拍,但我妈让我这周回家,所以我可能要找青州的朋友帮忙在青州古镇拍了]   [陈嘉树:你这周末回家?[惊恐]]   [景铄:嗯,惊恐什么]   [陈嘉树:我一个人无聊啊]   [景铄:那你怎么不去找杨阞他们]   [陈嘉树:他们估计被人拐进什么山沟沟了]   [陈嘉树:失踪了]   [景铄:什么意思]   [陈嘉树:喝完酒第二天退房的时候就没联系上过]   [景铄:???]   [景铄:为什么]   [陈嘉树:我也不知道]   [陈嘉树:所以你回家了我就只能一个人了[委屈]]   虽然觉得他十有八九在装可怜,但这招对景铄还是挺管用的。   至少他确实心软了,觉得这么留他一个人在宿舍好像真的挺可怜?莫名就有点罪恶感。   景铄斟酌了一下,打字——   [景铄:那要不你跟我回青州吧?我爸妈还挺好客的]   [陈嘉树:[脸红]]   [陈嘉树:可以去你家啊]   [景铄:对啊]   [景铄:我爸妈人挺好的,你住我家都没事]   那头突然安静了一会儿,大约几分钟后,陈嘉树又被林妹妹附体了——   [陈嘉树:那这单是我一个人可以住,还是别的人住过啊]   景铄想象了一下陈黛玉的口气,扑哧笑了出来。   这人真的浑身上下都是戏。   景铄回复——   [景铄:目前没人住过,来我家玩的都是青州本地的同学啊,他们都能回家]   [陈嘉树:[哦]]   [陈嘉树:这样啊]   这条消息景铄没回,有一搭没一搭地又去翻了会儿论坛的评论,似乎争论不出个所以然,评论渐渐有了平息的势头。   没隔多久,陈嘉树的消息再度跳出来——   [陈嘉树:去你家可以睡你房间吗]   [景铄:……]   [景铄:可以]   [陈嘉树:是你从小睡到大的床吗]   景铄:“……”   陈嘉树究竟是怎么做到年纪轻轻就修炼出这么一股老流氓气质来的?   看着这句话,景铄直接把手机扔得远远的,躺进了被窝,然而没到两分钟又认命地爬起来捡了回来。   [景铄:是]   [陈嘉树:多大啊?两个人睡能翻身吗?]   [景铄:你要这么嫌弃不如住酒店?]   [陈嘉树:我不嫌弃啊]   这句话发过来之后,陈嘉树的昵称那儿显示了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景铄干脆等他打完再回复。   然而两三分钟过去,依然是“对方这在输入”。   [景铄:?]   [景铄: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嘉树:哦]   [陈嘉树:我是想说,在从小到大睡的床上做点坏事应该会很刺激吧?]   [陈嘉树:管的很严的爸爸妈妈就住在隔壁]   [陈嘉树:一墙之隔,他们眼中的小朋友做着他们不敢想象的坏事...]   [景铄:……]   [陈嘉树:是不是很刺激?]   [陈嘉树:想不想试试?]   靠,不能顺着他的话想,一想就……真他吗刺激。   景铄抬起一只手掌遮了下眼,吐出一口气,打字——   [景铄:你脑子里天天都是这些东西?]   [陈嘉树:那倒也不是]   [陈嘉树:你还记不记得我搬进来的第一个礼拜跟你说,我有喜欢的人]   景铄心头蓦地咯噔一下。   [景铄:嗯,记得]   [陈嘉树:你当时误以为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前女友?]   [景铄:嗯啊]   [陈嘉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啊]   [陈嘉树:生活不易,猫猫叹气.jpg]   [景铄:然后呢?]   [景铄:喜欢的人怎么了]   如景铄预料,这条消息又拖了几分钟。   [陈嘉树:就挺喜欢的]   [陈嘉树:但我一直不敢表白[叹气]]   [景铄:为什么不敢]   [陈嘉树:可能因为自卑吧?]   [景铄:???]   [景铄:你有什么可自卑的?]   [景铄:身材长相学习都是top]   [陈嘉树:你别冤枉我]   [景铄:?]   [陈嘉树:别说的我好像不守男德]   [陈嘉树:我的身材明明只给你看过[害羞]]   [景铄:哦.jpg]   [陈嘉树:假如我喜欢的是你,我是说假如哦!]   [景铄:嗯,我知道你说的是假如!]   [陈嘉树:假如我喜欢的是你,你觉得,我能追到你吗]   [陈嘉树:真实一点,你代入想一下我追你,你觉得会是什么感受]   [景铄:哦,那我想想]   意思意思想了两分钟后,景铄打字——   [景铄:如果是你的话,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可能会考虑一下]   [陈嘉树:这个意思是有戏?]   [景铄:恩吧]   消息刚发出去,上铺突然传来一阵动静,连带着几张床都一起震了一下。   他的下铺景铄的床铺震感格外强烈。   似乎是在床上打滚?景铄不由弯了下唇。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等到上铺安静下来都没等到陈嘉树下面的消息。   景铄:“?”   就没了?   景铄又给他发了条消息——   [景铄:然后呢?]   [陈嘉树:很晚了,早点睡]   [陈嘉树:晚安[害羞]]   [陈嘉树:[亲亲]]   景铄:“……”   靠,这傻逼吧。   永远都是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只剩二百五!   算了,自食其力吧,景铄无言叹息一阵。   点进论坛,斟酌一番后,输入标题——   《我觉得我室友可能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上面有小可爱问,昨天做没做,回答:没有。可能有些小可爱不方便看vb的,没事,那里的剧情都是酱酱酿酿的,不影响走向~今天好困啊,立个flag明天努力日个6~   感谢在2021-08-25 21:20:05~2021-08-26 17:5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芋泥波波给我冲2个;脱发怪讨厌的生发怪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山山而川、加菲猫20瓶;折几枝19瓶;皮皮诗4瓶;我们会有以后吗2瓶;晚琼海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这条帖子过后的周五晚上景铄去了汉服社,李粤明也回家了,宿舍里只剩陈嘉树和于欢两个人。   于欢刚结束一局游戏抬头瞟了眼陈嘉树,他正在吃着零食敲代码。   于是笑着问一句:“你也开始吃零食了?被小铄传染的?”   “没,”陈嘉树兴致不太高地说,“这是景铄的。”   谁让他去汉服社不带上自己那里还那么多女生,就要吃光他的零食让他晚上没东西可吃。   让他知道留他一个人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没隔多久见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陈嘉树正在思考要不要给景铄发个消息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时于欢忽然在一旁大惊小怪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于欢:“我看到一条帖子下面好多评论居然都说是小铄发的。”   闻言陈嘉树微微蹙眉凑过去瞄了一眼帖子,帖子名称叫《我觉得我室友可能喜欢我?》。   这种东西一看就不可能是景铄写的,陈嘉树随便扫了两眼,正打算移开视线却不自觉盯着多看了两行而后太阳穴猛地一跳,隐隐有股熟悉的期待的感觉让他果断掏出手机点进了论坛查看。   《我觉得我室友可能喜欢我?》   [内容:我室友,就学校最有名的几个帅哥之一吧。虽然在大家眼里他看着还挺高冷?就很多人认为他不太好相处。但实际上他跟表面真的不太一样,尤其在我面前。我俩关系还不错平常吃饭上课干什么都在一起。主要就是他太粘人,基本我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就整个人挨我身上那种。这还不算什么,私底下的行为更加亲密。]   [就这几天吧,我瞒着他跟学校里的一个女生(长得很好看的那种)聊了一些社团活动的内容他知道后突然就生气了。做出了一些超出理智的行为?虽然他有解释,而且确实不少男生都“大大咧咧”的?[捂脸]但我还是感觉他吃醋了,我以前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人,所以没什么经验。但面对那张脸(你们懂的),一般人都很难抵抗得住吧?所以不知不觉就把他给哄好了。]   [发这个帖子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他总会给我一些让人误会的暗示,但最后又不了了之,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这样到底是不是直男啊?]   [1L:楼主在秀恩爱,鉴定完毕。]   [2L:根据我的经验,楼主绝壁是个0,而且多半是自作多情。其实挺多直男都挺皮挺欠的,就喜欢明知故犯,这会让他们内心暗爽。再用一句“你要是女生就好了”撩拨得你春心荡漾,等你反过来表白的时候再给你发张好人卡。]   这层楼下引来了一堆回复:[请说出你的故事!]   楼主还回了个问号。   [3L:你室友是不是直男不清楚,但你差不多要弯了。]   [4L:这是个yy贴吧,学校最有名的几个帅哥之一,真要数起来,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吧。请问楼主指的是咱们不苟言笑的学生会长?还是传播学院那个小有名气的模特小哥哥?或者是我校新晋校草?还有和他同寝的小学弟?欢迎补充。]   [5L:笑死,压根没机会面对那种难以抵抗的神颜,怎么懂?希望lz把室友小哥哥借我用一下,让我懂一下这种感觉。]   [6L:想知道超出理智的行为是什么,以及怎么哄的?可以着重描述一下,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分析?]   ……   [28L:最有名的几个帅哥,并且常住寝室的,其实已经排掉了一半人。学生会会长有女朋友,谈了快两年了。模特小哥哥也不可能,人家现在忙着赚钱,隔三差五不回校。还有就是篮球社的那几个,基本不是有女朋友就是铁直男,就算要搞基估计也队内消化了。那就只剩下大一那两个学弟了。而且大家也不是无缘无故磕这俩的CP吧?陈嘉树就是看着冷冷的,但在小学弟面前笑得像个傻子。而且这上面第二段的内容完全跟隔壁帖子对上了啊!所以冒昧问一下,楼主是计算机大一的那位学弟吗?]   [29L:28楼牛逼!!!啊啊啊——难道我磕的cp居然是真的?]   [30L:我有个大胆的猜测,现在隔壁那帖子全是讨论陈嘉树和李青菡是一对,这么说来,会不会,那啥,emmm…小学弟吃醋了?说真的,加上最有名三个字,这个帖子指向性太明确了]   [30L:真的诶,我完全把他们两个代入,竟然毫无违和感!我的天!我能亲证历史嘛,从没磕到过真的[笑哭]]   ……   刚从汉服社出来的景铄,日常点进自己的帖子查看。   说实话,自从发了这个帖子之后,大半人都在泼凉水,搞得他都想删贴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不抱希望之时,终于有人get到他的点了。   不过这个30L是怎么回事啊!要不要猜得这么准,是在他脑子里安了监控嘛?   一时间景铄有点心虚,他发这个帖的目的一半是想给陈嘉树一点信心,让他主动点来表白,另一半确实是有点不爽,想模糊地传递出一个“你们磕错cp了”的意思。   结果这一扒就给他扒光了?   一路忐忑地回到寝室时,于欢正在洗澡,房间里只有陈嘉树在,他认真地在敲着代码。   估计没听到他回来的动静,连看都没往他这儿看。   放下手中的汉服,见陈嘉树还没有看过来的意思,景铄轻手轻脚地绕到他身后,而后极其自然地贴到他脸侧,问:“你在干嘛?”   似乎是有想吓唬他的意思。   陈嘉树鼻梁上架着一副很普通的边框眼睛,闻言侧过头来。   总有人说这种眼镜特别影响颜值,但陈嘉树不愧是西大校草,戴上这种老土的眼镜不仅没拉低一丝颜值,反而多了点别的味道,显得整个人斯文乖巧了不少。   这倒不是景铄第一次见他戴眼镜,但每见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惊艳。   镜框下那双棕色的眼睛笔直注视着他,景铄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透过薄薄的镜片望进去。   两双眼睛直直对视了五秒左右,陈嘉树忽然微微仰头,薄唇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然而只短暂一碰就撤开,而后继续专注地盯着他,景铄不由咽了咽喉咙,但也不愿意移开视线认输。   于是两人又对视了小半晌,而后陈嘉树眼神再度往下一滑,再抬起,接着又仰起脑袋凑上来轻轻贴了他一下。   一次一次,专注观察,就好像在试探些什么。   明明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甚至眼神中还带着某些看不明白的深意,却让景铄读出了几分禁欲的味道,格外勾人理智。   所以就算说他是被陈嘉树勾引的,也没什么错吧。   这张脸一般人确实难以抵抗吧?   呼吸略微加重,景铄视线稍稍下移,也往前凑了点,碰碰他的唇。   只不过时间比他逗留得长了一秒,足够让彼此感受到对方滚烫的气息。   浴室里的水声和于欢哼着小曲的声音掺杂在一块,安静的寝室里他和陈嘉树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明明一句话都有没说,一丝激烈的举动都没有,却有种令人扛不住的激烈和暧昧。   令人清醒得想沉沦。   景铄抬手抚上他脖子,指腹蹭在他脸上,鼻子拱在他另一侧的脸,凑近深深嗅了嗅他身上独有的香味。   依然是很像奶味却比奶味更好闻,更令他着迷的味道。   身后卫生间的水声突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一下又一下的吻耐不住地亲到陈嘉树的唇上。   没有别的意味,只是嘴唇轻轻相触即分离,却分外难耐而刺激。   肉眼可见陈嘉树也有几分失控的意味,在他贴过去的时候仰着脑袋加重了力道,鼻息间都是彼此难耐的气息。   然而不容许他们过度亲密,卫生间的门把手被拧动,而两人却都没舍得分开,直到门彻底被拉开,余光瞥到有人影踏出来,景铄才找回一丝理智微微偏头,望向于欢走出来的方向。   “小铄回来了?”于欢没察觉什么,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   景铄收回假装看陈嘉树电脑的姿势,直起身应了一声。   等他打算收拾明天回家的行李时,于欢却忽然开口说:“对了,你看论坛没?这两天是真热闹,有人发了篇怀疑室友喜欢他的帖子。下面评论全都在说是你发的,笑死我了。”   景铄动作一僵,顿时感觉锋芒在背。   一瞬间想明白了陈嘉树刚才的态度以及其中包含的浓浓的试探意味。   于欢又道:“简直一点都不了解你。”   没敢看陈嘉树,景铄转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挡住了自己的脸,问:“我是怎么样的?”   于欢:“要是你,肯定会当面问啊,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那种特别直接,又不爱计较事情的人。”   景铄:“……”   不爱计较是因为那些本身就是不足为道的小事。   对于真正在意的事情,其实他挺爱计较的,喜欢掌控,喜欢运筹帷幄的感觉。   不过虽然这是他故意而为,但当事情真正暴露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羞耻感。   以至于有点无颜面对陈嘉树。   等洗完澡出去后,连行李都没顾得上收拾的景铄直接躲到了床上去。   好在前两天买的遮光帘到了,封闭私密的环境给了他足够喘息的空间。   在床上躲了一晚,看了一部电影。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景铄去了趟厕所,等回到床上关了台灯准备睡觉时,黑暗中隐约传来窸窣声。   似乎是,陈嘉树下床的动静?   景铄紧张地吸了口气,轻轻侧身面朝墙壁,几乎要屏息凝神。   果不其然,有人拉开了他的遮光帘,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他的床上多了个人。   一声轻轻的笑紧贴着响在耳边,陈嘉树的嗓音又低又暧昧。   “诶,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对了,你要对我负责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起昵称实在太难了~~!!!本来想用评论区的,发现没有多少可以用的。。。还是不加昵称了吧。   感谢在2021-08-26 17:59:20~2021-08-27 21:5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芋泥波波给我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皮皮诗10瓶;尾生5瓶;小小不幸4瓶;春日气泡2瓶;2236565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把一半脸埋进枕头又掀起被子盖着脑袋的景铄假装听不见。   见他一副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样子,陈嘉树支起胳膊探头凑过去,想拉开他被子。   嘴上还发着气音逗他:“咦小鸵鸟在哪呢,怎么找不到呀?”   景铄抬手扯住被子不让他拉开,陈嘉树勾了勾唇,把夜色中分外显眼的白指一根根掰开嘴里还低声碎碎念:“小鸵鸟再不出来,等我找到了我就要把他一口吃掉嗷呜~”   最后一声搞怪的发音逗笑了景铄于是手上抓着的被子也顺势被人一把扯开先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出来而后是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珠,露出来的同时撞见陈嘉树眸色深深、略显笑意却又格外明亮的双眼。   室外的光透过阳台洒进寝室,铺洒出地面一片光圈,朦朦胧胧的光线覆在一号床位渗入半遮光的帘内。   狭小紧密的床铺上一上一下的视线胶着在一起,透出彼此的爱意,弥漫成缱绻缠绵的气氛。   被子盖在景铄的下巴处,使得他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头茂盛的黑发,柔软的发丝耷拉在脸周。再加上此时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整张脸天真纯粹、不掺杂质。   既令人心生邪念又让人感到罪恶。   陈嘉树抬手一把盖住他的眼,埋下脑袋苦恼地挨到他脖颈间:“你这张脸怎么回事啊?看着跟在犯罪一样,我都有心理负担了。”   景铄眨眨眼感觉着陈嘉树的头发蹭在他颈侧,有点痒痒的。   “怎么了?”   陈嘉树用撒娇一样委屈的口气道:“看着就像个小宝宝。”   然而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不老实地从摸着他头发的脑袋,滑到他耳边,轻轻搓揉着他的耳垂,像是对这柔软的触感爱不释手。   嗯,这动手动脚的就叫心理负担,景铄不由在心中吐槽。   嘴上却反驳道:“你身上还有奶香味呢,你才像小宝宝。”   话落就感觉到陈嘉树轻柔的吻一下一下地啄在他耳朵后颈侧的部位。   于是道:“犯罪你还亲?”   陈嘉树笑了一下,侧身躺下来,鼻梁磨蹭在他脸上,耍无赖道:“我不管,你都说了我粘人,有种就让法律来制裁我吧。”   说着像是摸到了什么,伸手穿过景铄的额发,抚了抚发际线的位置,摸到一手汗湿,于是拿手掌抹了两下,又用手背揩一下,问:“你很热吗?”   “刚才闷着有点热,现在还好。”景铄答。   因为夜深人静,于欢又睡在上面的缘故,两人都把嗓音压得很低,有时候还要特意凑到对方耳边,生怕听不见。   陈嘉树搂着景铄的手磨磨蹭蹭间摸到了什么东西,于是拿起来看看,是一个小鸭子外形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他问。   景铄看一眼道:“夜灯。”   说着手指轻轻在上面一捻,小夜灯在黑暗中悄无声息亮起来,透出暗暗的暖黄色灯光,像是给乌漆麻黑的环境罩了一层光圈。   很暗的光,却刚好够近在咫尺的两个男生捕捉对方的轮廓。   微弱的光线亮在景铄脸侧,像是给他蒙了层轻纱,让人看不真切。   本来就足够吸引陈嘉树的这张脸,在暧昧朦胧的薄纱下,一下子窜动了他心头的小火苗。积压了一晚上的各种复杂的情绪叫嚣着涌动,想要得到释放,想要得到他的回应。   陈嘉树舔了舔唇,忽然紧张起来:“我、想跟你说个事。”   这句话,这个气氛一下子把景铄也搞得紧张了起来,再加上还没有从论坛的尴尬里走出来,闻言下意识就想把小夜灯关掉。   毕竟黑暗是一切最好的遮羞布。   然而陈嘉树却不愿意,一把抓着他的手,就想借着这点微弱的灯光看清他。   两人对峙须臾,陈嘉树手臂抬起,指尖轻轻点到景铄鼻头,而后滑落到唇间,在柔软的唇瓣左右摩挲两下,声音又低又哑地问:“淋雨那天,我在浴室里亲你,你是什么感觉?”   景铄闻言睫毛一颤,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低声反问:“你什么感觉?”   陈嘉树闷笑了两声,深谙他在某些方面倔强又不肯吃亏的性格,凑到他耳边,对着他耳蜗如同吹气一般用气音说:“爽,爽得不行,爽到想把你……”   说到这却戛然而止,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又变得含蓄起来,委婉地说:“想把你一口吃掉。”   说着就凑上前往他脸上啃了两口。   景铄抹掉脸上的口水,嘟囔着说了一句“你是狗吗”,眼睛却没敢迎上他。   “那你呢?”   见景铄侧过头,不看他,陈嘉树强硬地掰过他脸,就要让他直直面对自己,问:“你是什么感觉?”   “嗯唔——”支吾了一下,景铄慢吞吞道,“挺、舒服的吧。”   听到这话,内心就像晃了一路的汽水被拧开瓶口-爆开一样,心涨满的同时激烈的爆炸把愉悦传送到全身每一个细胞。   表面上却还要努力维持着淡定,陈嘉树揽过景铄的肩搂进怀里,手掌一下一下抚摸他后背,似暗示又像蛊惑一样地说:“我可以一直让你这么舒服……”   稍作停顿后又道:“或者,还可以更舒服一点,比那天更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回忆到了什么激烈的画面,景铄突然抖了一下,耳尖发烫,把脸埋进他颈间。   轻声说:“别说了。”   “哦,”陈嘉树笑着应了一声,而后沉默几秒,手掌缓缓抚上他脑袋,揉着毛茸茸的头发,说,“我……”   似乎因为紧张,卡了一下才把话补充完整:“我、那天说的喜欢的人,是你……”   说完重重吁了口气,连跟他紧紧相拥的景铄都感觉到了传递到他身上的紧张。   好在陈嘉树很快又镇定了下来,难得口气认真道:“景铄,我好像……不是可能喜欢你,是、很喜欢你……”   听到这景铄想看看他,然而陈嘉树估计也难得有了害羞的情绪,硬是不肯松手,只愿意紧紧搂着他。   景铄:“你不想听我回答嘛,你先松手。”   这时隔壁上铺突然传来于欢的一句怒骂,似是在梦呓:“靠,这他妈哪来的蚊子,在老子床前叫一宿。”   下铺两人登时被他这一声叫唤给吓到,都没敢再发声,眼睛对视间无声沟通。   ——他在说我们吵吗?   ——可你声音轻地我都快听不到了。   两人一时之间没再说话,直到察觉到景铄眼神睨过来,嘴唇微启,似乎有想开口的意思。陈嘉树却突然脑子一热,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把捂住了他嘴。   尽管心里有七八成的把握景铄会答应,但他不想冒那两三成的危险。   于是说:“给我个机会,让我追一下你好不好?我保证会对你好,只喜欢你,手机微信任何社交账号都可以无条件给你检查,你对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我也会……”   稍作停顿后又轻轻补充道:“一直让你舒服,让你爽。”   景铄眨眨眼,脑子里慢慢打出一个问号,所以这是还要追?   嘶——虽然有点磨磨蹭蹭的,但听着怎么感觉这么爽?   不答应都对不起他自己。   于是景铄强压下嘴角的笑,淡淡道:“……好。”   这个好字简直像是打通了陈嘉树的五脏六腑,顿时令他全身舒爽,控制不住地看着眼前的人,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可又没有更好的方式能去表达。真的太喜欢了,喜欢到移不开眼。   对视的感觉也很奇妙,明明两个血气方刚的男生之间难得弥漫了淡淡的温情,却仍然在不知不觉间向彼此靠拢。   然而就在双唇即将贴上的前一刻,上铺的于欢却突然又嚷嚷起来:“靠他妈,臭蚊子,滚。”   下铺暧昧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散,两个男生挨在一起对视着眨眨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却还要刻意压着喉咙。   笑了好一会儿,景铄才无声说:“睡吧,明天还要赶高铁。”   “嗯,”虽然嘴上说着是追,但行为上的陈嘉树一贯很无赖,“我可不可以睡你这,一个人睡我怕黑。”   景铄:“……你不嫌挤?”   陈嘉树:“这么冷的天,挤挤更暖和。”   景铄:“哦。”   见他松口陈嘉树得意地搂过去,笑眯眯地把身前的男生拥入怀中,又轻轻不易察觉地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印下一吻。   “晚安。”   未来男朋友。   “晚安。”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于欢已经走了,寝室里只剩下景铄和陈嘉树。   大约是前一天晚上聊得太晚,第二天两人都睡到了十点左右才醒,景铄刚动了动,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   见他醒来,陈嘉树勾起唇角的弧度:“早啊。”   未来男朋友。   也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虽然景铄被搂着睡得很挤,但心情还是传染了陈嘉树的愉悦,嘴角不由弯了起来:“早。”   两人挨个起床洗漱,看景铄先进了卫生间,陈嘉树又在他床上赖了一会儿。把脑袋埋进未来男朋友的枕头里,枕头上松松软软全是独属于景铄的香味。   简直就是专属于他的兴奋-剂。   有男朋友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对方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等景铄洗漱完轮到陈嘉树,两人在卫生间门口碰头,陈嘉树故意拦着不让他出去,景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快点洗,来不及了。”   占便宜这方面陈嘉树从来不肯吃亏,见状反手在他屁股上捏一把,嘴上却说:“我柜子里有吃的,你先去垫一下肚子。”   刚醒来人还有点懒洋洋地,景铄软软地嗯了一声,走去他柜子前。   这时卫生间里传来一阵不知道是什么的动静,他也没在意直接一把拉开柜子。   入目就是一本《绿茶的终极养成指南》。   与此同时,陈嘉树顶着湿漉漉的脸,快步迈出来,见景铄刚好在看那本绿茶秘籍。   于是淡然往柜上一倚,勾唇问:“喜欢喝绿茶吗?”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这就是成年人的恋爱吧   感谢在2021-08-27 21:54:47~2021-08-28 20:3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芋泥波波给我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對方已消失96瓶;紫19瓶;清芬呐10瓶;33180329 5瓶;鱼到哪里去了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见陈嘉树这幅样子估计也难得知道要脸,景铄也就没拆穿他。两人各自收拾了一下行李,踏上去往青州的路。   到青州的时候差不多刚过中午打车一溜烟就到了景铄家所在的小区。   即将上电梯时,陈嘉树迟来地感到了紧张。照着电梯的镜面一会儿问衣服够不够整洁,一会儿问发型看上去乖不乖。   景铄在镜面中睨他一眼,把杯中最后一口咖啡喝光随手把杯子丢进了眼前的垃圾桶。   还是不由打了个哈欠,睫毛微微濡湿懒懒地说:“你紧张什么别想太多他们对我同学都挺热情的。”   “哦”陈嘉树闻言瞥他一眼而后眼神一顿,非常自然地抬手替他揩去眼角一抹湿润,说,“这么困啊刚刚车上不是睡了一会儿。”   这个举动把景铄吓了一跳一掌抽掉他的手,心虚地往外看了一眼才说:“你疯了?这里到处都是我们家熟人。”   陈嘉树却反而愉悦一笑,用他的话把他给堵了回去:“你紧张什么?看来我还是跟普通同学有点区别?”   景铄:“……”   周末景铄父母一般都在家,听见开锁声景母立马迎了出来,一拧开门把先看到了一个高个帅小伙,不由愣了下。   “阿姨好。”陈嘉树站得笔直,乖巧得打招呼。   “你好你好。”   景母看了一眼景铄,客气得把人迎进屋倒是没想到儿子说的同学长这么帅。   见到她妈看见陈嘉树的反应,景铄不由觉得好笑,顿时想起国庆时的对话,调侃道:“妈,这是我们学校校草,确实没我好看,是吧?”   景母瞪了他一眼,暗指他说这话没礼貌,景铄笑笑没说话,招呼着陈嘉树一块进了屋。   因为待会还要出门拍汉服照的缘故,两人在大厅坐了会儿吃了点水果,景铄就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带着陈嘉树进了房。   一进景铄房间,陈嘉树不由倚着房门松了口气,一副不怎么擅长应付家长的模样。   景铄打开行李箱,瞅他一眼:“有什么可紧张的,一看我妈就很喜欢你。”   “真的?”陈嘉树不禁有些高兴,问,“怎么看出来的?”   景铄随口道:“猜的。”   陈嘉树:“……”   整个人放松下来后,身处在未来男朋友房间里的陈嘉树立马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好奇与激情,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景铄约了周舟帮他拍照,眼看时间快要到了,也没时间给他一一介绍。   于是说:“要不你自己研究一下,我出去拍照?”   “你不带我去?”陈嘉树惊讶,走到景铄面前。   他正蹲着收拾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见状,陈嘉树走到他面前的小沙发坐下,双手支着膝盖,饶有趣味地看着。   在他眼里,无论景铄干点什么,都挺有观赏性的。   “不是,”景铄解释道,“主要你去也没什么意思,又没你什么事。”   闻言陈嘉树一下子从后面勾着他腰把人揽到了怀里,景铄防备不及,直接被抱起一屁股坐到腿上。   意思地挣扎了两下,景铄侧目问:“大白天的你想干嘛?”   闻言陈嘉树笑了一下,“是谁说的自己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的?”说着不满地掐了一下他的腰,“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还想把我甩开?你想得美。”   腰间一痒,景铄躲了一下,不由笑道:“没有,我只是担心你无聊。”   “看着你就不无聊,”刚刚掐了一把腰,又对腰上的触感爱不释手的流氓陈嘉树说,“我想看你穿汉服。”   腰腹这块地方本就敏感,再被陈嘉树一捏一掐地,景铄干脆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   面朝他说:“文化节那天你也能看到啊。”   本来以为站着的姿势陈嘉树就没办法动手动脚了,哪知道反而更方便他了。   陈嘉树长腿一勾,把人带过来点,再双腿一夹,手掌牵住他的手,完全把景铄控在自己的包围圈内。   “可我今天就想看。”他说。   景铄:“不行。”   陈嘉树:“为什么?”   景铄:“拍照挺麻烦的,摆来摆去又不好看。”   陈嘉树:“我又不介意。”   见他这么坚持,景铄干脆直说:“但我想让你在文化节上一眼惊艳到啊。”   闻言,仰视着他的陈嘉树眨眨眼,好像会意了其中的含义,眼睛都亮了起来。然而面上却假装矜持地妥协下来,还不忘讨价还价,替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   “那……不去也可以,但你把我一个人丢在你家,总得给我点什么好处吧?”说着喉结一滚,意有所指地往他唇上一瞥。   看着就是一副馋了的样子。   闻言景铄淡淡一笑,在门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中弯下腰,两人之间的距离顷刻间被拉近。   不过预期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景铄看着他,目光往他唇上一扫,又对上陈嘉树微暗的双眸,伸出一根手指头,挡在他唇前,极富暗示意味地说:“晚上。”   一瞬间陈嘉树兴奋地血液倒流,看着眼前这双漆黑如常的眼睛,只觉得像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把自己一点点吸进去。   被勾得魂都快没了,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好。   起身离开,景铄说:“你一个人会不会紧张?我走了的话,我爸妈肯定会把你叫出去聊天。”   说着意有所指地瞥过去一眼:“你说话注意点啊。”   “我知道,”陈嘉树的目光随着景铄的走动打转,好笑道,“你当我傻啊。”   可不就是嘛,景铄心道。   离家前景铄特意跟他妈叮嘱了好几遍,别跟陈嘉树聊些有的没的,让人家不自然,被他贤良淑德的妈剜了好几眼,才赶去赴约。   拍摄过程如想象中一样枯燥乏味,再加上景铄还是个从小不爱拍照的,听说拍百岁照的时候,相机一“咔嚓”他就哭。   果不其然长大后就真的不爱拍照。   他妈老说,脸长这么好看,就要多拍一些照片留念,然而他偏不,小时候只要一到家庭合照的环节就躲起来。   长大后稍微好了一点,不会再跑了,只是一到拍照环节就脸色僵硬。   也难为了周舟一个下午都在这边不停地指导他怎么摆动作不僵硬,怎么表情自然,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好在颜值耐打,日落西山时,两人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不约而同表示了满意。   晚上的青州古镇,各个商铺门口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加之今天是周末,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比白天要热闹了不少。   景铄还在一旁看相机,周舟打量了一会儿四周的热闹,问:“诶,校草来了,你怎么不带他过来逛逛?”   “这儿有什么好逛的,”景铄翻着相机里的照片随口道,“临周的古镇比这儿热闹多了。”   “那倒也是,临周人来这儿确实没什么逛古镇的必要。”周舟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诶,我发现你俩关系挺好的啊,上大学后你总共就回来了两次吧,次次都带着他。”   景铄手上按相机的动作一顿,眼波微动,佯装不在意道:“这有什么。”   “这倒确实没什么,”周舟说,“就是感觉你以前不喜欢这么跟人亲近,又照顾人喝酒,又带人回家住的。我要醉了麻烦你,我都感觉你能把我塞垃圾桶里去。”   这话连景铄自己听了都觉得好笑:“我有这么不近人情?”   周舟也笑:“开玩笑,那你肯定没这么不近人情,你至少会帮我把垃圾桶推回家。”   在两人不由笑起来时,景铄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可不就是刚刚讨论过的校草同志。   景铄按了接听——   “喂。”   “歪~”   第一个字蹦出来的时候景铄就知道陈嘉树又要开始作妖了。   果不其然——   “别的小朋友都回家了,我家小朋友怎么还没有回家呀,是不是迷路了呀~”   还没等景铄开口,这时一旁的周舟率先嚷嚷了起来,格外兴奋地朝电话那头的陈嘉树打招呼道:“哈喽,校草,好久不见啊。”   闻言陈嘉树立马正经起来:“哈喽,好久不见。”   “诶,校草,我跟你说啊,”周舟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自顾自地在这嚷嚷,景铄索性点开了免提,省得他太费嗓子,“景铄想断你桃花。你记得那天咱们一起喝酒,有个穿黑色长裙的女生吗?就长得挺美的那个,人想要你微信,托我跟景铄要了几遍了,景铄就是不肯给。”   景铄:“……”   倒是没想到还能提起这一遭。   “诶,校草,你给我留个微信呗。”周舟说,“我给你介绍咱们青州的小姑娘,以后你就不用跟着景铄来青州了。”   说着就开始掏手机,哪知道那头的陈嘉树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后,嗓音突然动听了不少,低沉悦耳地就像在卖弄风骚一般:“我听他的,他说不加就不加。”   “啊,”周舟愣了一下,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趁他发呆的间隙,景铄关了免提走到一边:“你能不能注意下场合,别随时随地发……”   说着嗓音戛然而止。   倒是陈嘉树不依不饶了:“发什么?”   景铄:“……没什么。”   陈嘉树:“随时随地发骚?”   景铄:“……”   “景铄,”陈嘉树忽然正色起来,“我只有对着你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是故意的。刚才,是真的太高兴了,想着你不知不觉声音就低了下来。”   这段坦白莫名让景铄想起了那个自杀身亡的陈小树,哎,小猫咪又开始委屈起来了。   “我没说你是故意的,我就是……”景铄脸色一赧,瞥向不远处的灯火,放空着脑袋把话说完,“我就是不喜欢你对别人这样说话。”   电话那头的陈嘉树听着这话嘴角不知不觉弯起,眉眼和表情都不自觉柔和下来,打心眼底冒出的愉悦压都压不住,恨不得当场把人抓到怀里亲热一顿。   嘴上却还要克制着:“但你刚才冤枉我了。”   景铄沉默了须臾,隔着手机都挡不住言语中的羞赧,支支吾吾地跟他打商量:“那晚上,多给你一点好处?”   陈嘉树矜持道:“……好吧。”   果然没有白学的知识,只有不努力的人。   -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陈嘉树正跟他父母在客厅看电视聊天,三个人就电视中的情节讨论得火热。   导致景铄不由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家伙,竟然是一部婆媳伦理剧,这不由让他对陈嘉树都刮目相看了起来。   这要让他肯定是看不下去的。   索性家里就等着他开饭了,所以一见他回来,几个人就关了电视上了饭桌。   一顿饭的功夫就看出了这个下午陈嘉树跟他父母相处得挺愉快,一会儿这个问问饭菜合不合胃口,一会儿那个问问喜欢吃什么,下次来阿姨买,倒是让景铄意外了不少。   合着陈嘉树就只在他面前傻?   吃完饭陪着两位长辈看了一会儿电视,他们三个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就婆媳关系讨论了起来,也难怪陈嘉树讨长辈欢心,每一句话都是捧着他妈说的,搞得他妻管严的老爸都乐得合不拢嘴。   看了一会儿后实在听不下去的景铄以“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为由提出了回房的想法。   景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看人嘉树都陪我们看了一下午电视了,你就几乎不跟妈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的。”   景铄斜睨了一眼无辜的陈嘉树,说:“那我们换个电视一起讨论讨论?”   “那不行,”景母正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不斜一下地说,“这个电视好看的,不信你问嘉树。”   景铄转向陈嘉树,脑袋一歪,抬了抬下巴,像是在逗他:“好看吗?”   陈嘉树用眼神告诉他“我是无辜的”,嘴上却说:“好看啊,阿姨特有眼光。”   景铄:“……”   景母又乐了:“你看看人家。”   景铄:“……”   人家背地里怎么怎么你儿子,你知道吗?   ……   那个在客厅里表现得道貌岸然的陈嘉树在两人一回房后就原形毕露了,关上门的瞬间就把人抵到房门上。   景铄的房间靠着客厅,门口的位置更是清晰得能把他爸妈就电视情节的讨论听得一清二楚。   “我爸妈就在门外。”景铄压着声音提醒,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陈嘉树的流氓程度,不仅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手上的动作还大胆无比。   “所以你才这么兴奋?”   确实……   因为这个地点,也有点控制不住的刺激和兴奋。   但景铄还尚存着一丝理智,至少得等他爸妈回房吧?   “先让我去洗个澡。”   陈嘉树唇角一弯,意味深长道:“你房间里还有卫生间啊。”   景铄:“……有又怎么样?”   “有当然要……”陈嘉树挨到他耳侧,慢吞吞地一呼一吸道,“洗鸳鸯浴了。”   景铄压着声,也学他慢吞吞道:“你能少说点废话,多做点事吗?”   说着抬手勾下他脖子,仰头亲了他一下,而后掀起眼皮瞄着他,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陈嘉树一笑,双手搂过去,把他整个人紧紧嵌入怀中。   鼻头蹭着鼻头,嘴唇几乎贴在一块,说话时的气息几乎都喷洒到对方唇上。   “你希望我多做点什么事?”   这个距离,景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亲到他,索性懒得废话,抬起下巴碰他一下,再微微侧过脑袋,错开他鼻子亲一下,眼睛瞄着他湿润的嘴唇,亲一下,再往后撤开一点,再凑过去亲一下,来来回回了好几次,陈嘉树就这么直直看着他表演。   直到景铄瞄了他一眼,伸出舌尖舔了舔他微抿的唇缝,所有的理智顷刻间宣告失控。   门外的声音响在不远处,早已听不见,陈嘉树一把掐着他下巴抬起,呼吸粗重,眼眸炽热,视线在他眼睛和嘴唇上来回交替。   “景铄,再勾引我一下。”   就什么都满足你。   作者有话要说:老实说,我天天看他们亲热我都觉得害羞了,你们会不会腻啊,我都收敛着写了,不然亲热的更多~~   今天想双更来着,然而到现在也只码了这么多,今晚来不及就明天白天加更啦~   感谢在2021-08-28 20:37:40~2021-08-29 17:1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芋泥波波给我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P 20瓶;偏做人间惊鸿客6瓶;匿名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加更)   一双手缓缓穿过陈嘉树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他头发把玩。   因为两个人距离挨得太近,遮住了光线,陈嘉树索性往后撤开一点抬起他下巴,让他整张脸清晰地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继续。”   每次在景铄面前乖乖巧巧的陈嘉树在这种事上格外强硬。   但偏偏景铄就吃这招,像是完全踩中了他的癖好。   眼睛直直看着他,伸出舌尖舔上自己的唇珠在唇珠上左右来回舔舐两圈,沿着唇缝滑到唇角舔-弄两下而后又仰起头寻着陈嘉树的唇过去在他唇间来回舔舐一下再退回原来的位置。   轻咬下唇用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明明是在诱人犯罪这双清澈如墨的眼睛看着人时却像是站在了至高点审判罪恶一般。   令被审判的人经受罪恶的煎熬。   陈嘉树抬起手指,哑声道:“小虎牙呢?我看看。”   景铄抬了抬下巴,微微张嘴,舌尖抵着小虎牙的尖齿打转。   看了半晌陈嘉树抬起一根手指从他下巴移到唇角处磨蹭两下再从唇角探进去,勾到躲在里面的小虎牙。   两人互相对望着,简直就像在考验彼此的忍耐力,在陈嘉树再一次耸动喉结时景铄舌尖舔上一直在他虎牙上不断磨蹭的指腹。   柔软温热的触感袭上指腹,陈嘉树手指微微一蜷,忍不住追着想把那抹温热湿滑的感觉抓住,然而景铄却早已灵活地收了回去。   而后一口咬住他指节,像一只毫无威慑力的小老虎叼到了猎物。   时不时伸出舌尖碰一碰自己的猎物看看是否尚存一缕气息。   指尖连心,手指一下一下被舔舐得燥热难耐,陈嘉树想把食指抽出来,然而凶悍的小老虎却不肯放,瞪着倔强的大眼睛看他,像在示威。   终于按捺不住,陈嘉树气息不稳地凑过去,亲了亲他唇角打商量:“换别的咬,好不好?”   小老虎摆出了姿态,用眼神询问“拿什么来换”。   被他这么一看,气息越发紊乱,在景铄唇角啄吻两下后,陈嘉树终于克制不住地探入微张的白齿,讨好地在齿间来回舔-弄,这才安抚住了凶凶的小老虎。   小老虎似乎是感觉到了舒服,轻轻一眨眼,松了齿间的力道,专心地开始迎合他的吻。   陈嘉树手掌顺势绕到他后脑勺,把人抵到门板上时还记得控制力道。   然而这个吻才刚刚开始,身后的门板蓦地被人敲响,紧贴着门的景铄都能感觉到敲门的震动。   两个沉浸在玩-弄中的人压根没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门把手被人拧动的一瞬才不可避免地慌乱起来。   好在慌乱一阵后,两人及时反映了过来,景铄一把推着他指向卫生间的房间,无声道:“你先躲卫生间去。”   虽然陈嘉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卫生间,但心里头心虚得不行,脚步自然就往那儿走了。   房门被推动,景铄顺势假装做了个拉门的动作,同时还抿了下湿润的唇,舔掉残留的口水,生怕被察觉,心里头也是紧张得不行。   门打开后,景母拿着一盘樱桃和两杯酸奶走了进来,余光正好瞥到往卫生方向走的陈嘉树。   “嘉树,”景母喊了一声,“来吃水果啊。”   心里发虚的陈嘉树扭头应一声道:“好的阿姨,我先洗个澡。”   在一旁看着他妈把手里的东西一一放下,景铄心虚地不时咬一下嘴唇,虽然知道接吻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莫名就是害怕被发现什么。   放下东西后,景母往房间里打量一圈,眼睛瞄向了景铄一米五的床。   “你们两个男生个子都挺高,睡这床会不会挤?要不我去整理下隔壁的客房?”   听到这刚刚松了口气的心脏又猛地提了起来,景铄敛下长睫搔了搔鼻头:“不挤,不用了,妈,你别忙了,就睡一个晚上而已。”   “行吧,”景母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打算走,临出门前又瞄到了一眼自家儿子的头发。景铄的头发从小就茂盛,长得还快,毛茸茸的一头,特可爱,就是隔两个礼拜就要剪一次,麻烦得很。   景母又没忍住伸手给儿子揪了个苹果头,说:“你这头发长得是真快,要是个姑娘倒是方便了。”   景铄躲开她的手,晃了晃头发:“我又不是。”   景母咂咂嘴:“男孩子养大了就是不亲。”   知道他妈是在抱怨他小时候黏人,长大了却不爱跟人亲近,景铄不由笑道:“妈,我明天早上想吃你煮的排条面。”   “那你可真会折腾人,”景母说着也笑了,“你们早点休息,对同学客气点。”   景铄嗯嗯两声道:“知道了。”   等目送他妈离开,景铄关上门,一扭头就见陈嘉树狗狗祟祟地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身子,而后朝他招招手。   锁上门,景铄朝他走去:“你怎么还没洗澡?”   等他走到门口陈嘉树迫不及待地一把把他攥进去:“等你洗鸳鸯浴啊。”   说着捧起他脸,上下打量了几眼,像是稀罕得不行,凑过去鼻尖抵鼻尖,亲了亲他嘴。而后抬手给他额前的头发也揪起了一个苹果头。   “这要是个姑娘,”陈嘉树慢悠悠地说,语气还挺骄傲,“也好看得不行啊。”   景铄:“你要是个姑娘肯定也好看啊。”   这句话给了陈嘉树发挥的空间,他非常不要脸地问:“我要是个姑娘,你会喜欢我吗?”   景铄:“……”   又开始了。   陈嘉树一把把他拥进怀里,下巴靠着景铄的脑袋:“你不说话,你犹豫了。”   景铄反问:“那我要是个姑娘,你会喜欢我吗?”   “会啊,”陈嘉树不假思索道,“你是个姑娘我也喜欢。”   身下的手指一点点穿过景铄的指缝,与他五指相扣,陈嘉树继续说:“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吹牛,”景铄忍不住闷笑一声,虽然这话听起来是一派胡言,但心里还是甜丝丝的。“我是女生,你能喜欢得了?”   “怎么不能,”陈嘉树松开他,看着他这张极具辨识度的脸,“你是女生,我就直了啊。你是男生,我才弯了啊。”   “行了,”景铄笑骂一声,“你赶紧洗澡。”   陈嘉树埋在他脖颈间,嗯嗯啊啊地撒娇:“一起洗吧,浴缸好大,我害怕。”   景铄没说话。   陈嘉树又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好不好?”   沉默须臾,景铄舔了舔唇,极轻地嗯了一声。   只希望他妈别再来敲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加更这么短~~下一章努力长一点。   想写个他们前世的番外。景家小公子x花名在外的风流公子   景家长姐和陈家公子订了亲。景家老幺不满陈家公子的“风流韵事”,一直不支持长姐嫁过去。   在陈嘉树上门拜访时,无意间看到了景铄一眼,惊鸿一瞥……   于是“风流”的陈公子开始了天天拜访景家……   感谢在2021-08-29 17:17:21~2021-08-30 13:29: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芋泥波波给我冲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们会有以后吗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静篌婲開℡20瓶;馨崽爱索隆5瓶;50514527 3瓶;春日气泡2瓶;匿名、我们会有以后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还算宽敞的卫生间浴缸水面溢了满满的泡沫,两个男生躺在里面各占一边。   陈嘉树掬了一小捧水泼到景铄裸-露在外的手臂,说:“果然是小朋友啊还喜欢洗泡泡浴。”   “说了是我妈的,她硬塞在我房间里的,”景铄从水底下踹了他一脚,“不是你我才不会用。”   陈嘉树伸手下去一把抓住他脚腕,把人往下拖了点于是景铄就这么顺着光滑的浴缸滑下去了一点好在他及时抓着缸沿又坐了回去。   坐起来后双腿像是攻击一样往陈嘉树腿上踹去。   后者好脾气地任他踹了几脚等他消气后又耐不住地用脚掌去蹭蹭对方的脚心。   有些人脚心比较敏感,景铄就属于这一类,一碰到脚掌心就觉得痒,敏感地往后缩了缩陈嘉树却还要不依不饶地追过去就看他痒,一直拿脚趾脚跟骚他痒痒。   “你好烦啊。”景铄终于忍不住,脚心抵着他脚心把人给踩回去。   这时陈嘉树却问:“门锁了没?”   景铄正掬起一捧水往肩膀上泼,闻言掀起眼睑瞥他一眼说:“锁了,但我一个人在家基本不锁门……”   他愿意是想提醒对方收敛一点。   然而现在的陈嘉树已然开启了听觉随机屏蔽功能,只听到前面两个锁了之后,就一头扎进了浴缸里,从水中扑向景铄的方向。   一手抓着他腰企图把人一起拽入水中。然而景铄死死不肯屈服,双手跟他在水里扑闹了一会儿,洒了一地水花。   又担心陈嘉树憋气过度,扯了扯人,意思让他赶紧出来。   于是陈嘉树猛地从水里钻出来,扑腾一声,水花四溅,一泼泡泡水花打到景铄脸上,令他不由抹了把脸。   陈嘉树也是,湿滑的头发上盖了一层泡泡,被他一把随着头发捋到后面稀释掉。   这幅样子的他,尽显宽阔的肩膀和胸膛上不过分结实的肌肉线条,整个人看起来荷尔蒙爆棚。   又因为肌肉轮廓沾了不少泡沫,形成了一种极度刺目的反差。   这个位置两个人几乎就是靠在了一起,正常大小的浴缸容纳两个大男生稍显拥挤,以至于这样的距离只能以腿脚互相交叉、弯曲来节约空间。   看着这样的陈嘉树,一股难以形容的愉悦从景铄心头冒出来,令他不由自主勾起嘴角的弧度。   这个样样拔尖的男生,这个外人眼里难以接近的男生,是他的。   啊,不,还差一点点,不过也没差了。   想着景铄拿手指勾了一点泡沫,划拉到他宽阔的胸膛,摁了摁:“很结实啊。”   听到他的夸奖,陈嘉树难得为自己的长相和身材感到自豪,唇角轻轻一扯,牵起按在胸口的手啄了一下,湿漉漉的掌心还沾着不少泡沫,被他抹掉。   问:“满意吗?”   景铄轻声道:“满意。”   这个回答也令陈嘉树很满意,抬手勾了抹泡沫点到他鼻尖,看着被他手伸过去,下意识眨巴一下眼睛的景铄。   觉得他这幅样子真像个单纯的小动物,眨着明亮纯真的眼睛,就算被吃掉也不会知道。   于是又伸手勾了点泡沫抹到他脸颊,在他脸上画一条杠,再画一条,左右两边都要画上三条才满意。   鼻尖上的泡沫被稀释,又重新点上一点,陈嘉树轻轻刮了一下他鼻梁。   说:“小老虎,凶一个。”   小老虎听话地“嗷呜”一声,想咬他的手,却被蓄势待发的猎人一把擒住,困入怀中。   而后被咬住命运的喉舌。   景铄咬着脖子推了一下他脑袋:“别咬,会被看到的。”   凶狠的猎人居然很听话,闻言就乖乖松了嘴上的力道,而后似是不甘心地在原地轻轻啃咬舔舐一番,才满意地一下一下啄吻到肩膀。   好在这个季节穿上了厚厚的线衫和大衣,倒是方便了陈嘉树的口-欲,嘴巴像是停不下来似的,嘴里非得叼一个东西才能满意,在他肩颈处不时地亲一下啄一下。   亲够了,再抬眼瞅瞅,伸手抚抚不小心留下的齿痕印记,像个在花园里种植果子的小孩一样。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块说话,虽然每一句话几乎都伴随着陈嘉树不时蹭一下亲一下的举动。   然而这个时间依然给了他们无比温情的感觉,仿佛他们不是才认识。   而是已经彼此生活了很久,熟悉对方所有的亲密爱人,在睡前享受一场充满爱意,却不含爱-欲的亲热。   浴缸里的水渐渐冷却,十一月的夜晚,泡着温水,身上逐渐起了凉意。   景铄抚了抚陈嘉树的手臂,说:“起来吧,水凉了。”   一只埋在他肩颈处啃啃咬咬的陈嘉树一动不动地窝了两秒后,突然怂怂地说:“我想跟你说个事,你能不生气嘛。”   抚在他胳膊上的手指一顿,景铄侧头:“你是不是在我脖子上弄出印子了?”   猜得这么准的嘛。   陈嘉树非常懂事,知错就认,理亏地埋着脑袋,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一下手势:“一点点,就一点点,我错了。”   从水里起来后,景铄裹着浴巾,替陈嘉树找了件自己最大的丝质浴袍给他穿。   而后凑到镜子前看自己脖子。   这他吗真的是条狗嘛,在他肩膀上啃啃咬咬了一堆痕迹,还好脖子上的比较小,估计睡一晚就消得差不多了。   实在消不掉,公用卫生间里也有他妈的遮瑕。   还好,不打紧,确认完毕后景铄放下心来。然而身后体型庞大,内心却仍旧是只小狗狗的陈嘉树挨着他背,一下一下地蹭着认错。   看他这幅样子,景铄忍不住想吓唬他:“被我妈发现你就完了。”   “啊,”生怕被丈母娘扫地出门的陈嘉树脸色一僵,“那怎么办,能不能遮一下?”   “用什么遮?”景铄从镜子里睨他。   陈嘉树说:“妈妈、有没有那种化妆的东西?”   “没有,”景铄一本正经地胡诌,“我妈从来不化妆。”   陈嘉树眉头紧锁:“……那,面粉?”   这主意一下子逗乐了景铄,搞得他面色绷不住,笑出声:“你觉得我往脖子上涂点面粉会不会更容易引起我爸妈的注意?”   “那怎么办啊?”陈嘉树哭丧着脸,“那要不我们明天天不亮就私奔吧,不能让爸爸妈妈把我们分开。”   “行了行了,”景铄笑道,“跟你开玩笑,我妈有涂的那个,明天醒了用一下,估计差不多能遮了。”   陈嘉树闷哼一声:“就知道你骗我。”   景铄:“那你倒是挺配合。”   洗完澡两人舒舒服服地窝到了景铄的小沙发上随便挑了部电影。   看电影时,景铄不由觉得自己的帖子真的一点都不夸张,陈嘉树的黏人程度比起他在论坛上的描述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个电影都要黏黏糊糊的腻在一起,搞得他心猿意马的。   索性也就懒得看电影了,往沙发上一靠,景铄捻着一颗樱桃,浸入酸奶杯,而后稍稍凑上前,舌头一伸把浸满酸奶的樱桃裹挟进嘴里。   见状陈嘉树就咽了咽口水,眸色一暗,嗓音沙哑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景铄茫然地啊了一声,嘴唇上还残留了一点碍眼的酸奶,伸出舌尖一舔说:“什么?”   陈嘉树抬起拇指替他揩去没舔舐干净的酸奶,说:“谁像你这么吃樱桃的?”   景铄眨眨眼:“樱桃不都是放在酸奶里吃的,我从小就这么吃。”   闻言喉结又是一滚,陈嘉树说,“那、你知道樱桃梗可以用舌尖打结吗?”   “知道啊,挺难的吧?”说着景铄又捻起了一颗樱桃,把鲜艳饱满的果肉送进嘴里后,把樱桃梗拔了出来,说,“我试试。”   用双唇含住樱桃梗的一边,景铄用舌尖推压把梗弯曲成一个弧形,而后用牙齿固定住,让梗的两端交叉,再让交叉后较长的一端从另一边穿过弧形中间。   这个过程来来回回了几遍,舌头都绕酸了,还是没完成打结这个动作。   “不行,我不会。”   试了几遍,景铄一脸挫败地说。   伸手就要拿出口中的樱桃梗,却被陈嘉树抬手制止住。   陈嘉树说:“我帮你试试。”   说着微微侧过脑袋凑上去亲上他唇,不带任何前奏地直接碾开他唇瓣,柔软的触感探入碰到景铄舌尖的同时勾到了那根倔强不屈服的樱桃梗。   樱桃梗在湿热的口腔中搅弄一番后,变得柔软了不少,两个人的舌尖分别抵住梗的一端,互相交缠过去,企图让其中一端穿过弯曲的弧度,然而湿滑的舌尖触碰到一起,情不自禁缠绕打转起来。   樱桃梗被遗弃在一边,两个男生先亲密地交缠了一会儿舌头,才又想起任务,把它勾起来,持续努力地推拉着企图完成一个樱桃桔梗的工作。   因为打结的关系,导致无法做出吞咽的动作,口腔中因此分泌出更多口水,房间里全是啧啧作响的唇齿交缠声。   在湿热的唇舌中打磨一番后,樱桃梗终于变得柔软易打结了不少。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次次的舌尖推拉缠弄之下,一个樱桃结梗费力地完成。   唇舌重重吮吸一下,陈嘉树把两人之间甜蜜的液体嘬进嘴里,陈喉结一滚,把彼此的味道全部吞入腹中,才又安抚似的舔了两下对方的唇往后退开,拿出打完结的樱桃梗。   此时的景铄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瞥一眼樱桃结。漆黑的眼珠子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眉宇间稍稍蹙起,但又不似难受的样子。   唇瓣殷红,怎么瞧着都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景铄,”陈嘉树低唤一声,凑到他鬓边嗅一下又亲一下,再唤一声,“景铄。”   没有意味,只是情人间亲昵的爱语。   这个名字对陈嘉树来说像是上瘾的毒药,以至于他对他的称呼从来都是连名带姓。仿佛这两个字从口中吐出,都是意义非凡的。   又低低唤了一声后,陈嘉树哑声道:“喝点酸奶吗?”   “嗯。”景铄轻轻应了一声。   陈嘉树端起酸奶杯凑到他唇边,景铄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而后舔了舔唇,把杯子推到他面前,问:“你喝吗?”   “不喝,不爱喝这种酸奶,”陈嘉树笑了一下,意有所指道,“比较喜欢吃酸奶味的东西。”   刚刚亲吻过的景铄看起来软绵绵的,特别乖巧,软乎乎地唔了一声后说:“家里没有。”   “有啊,我看到了,酸奶味的棒棒糖,”说着又凑上去亲一下他,只是短促的一碰,“你坏啊,想藏着。”   景铄睫毛微微颤抖,哑声说:“不藏。”   听到这陈嘉树奖励似的抬起他下巴,凑到他颈间一边嗅一边吻。   还要含含糊糊地问:“那给不给我吃?”   景铄仰起脖子,闭着眼睛抓了一把他头发。   呜咽着说:“给。”   陈嘉树这才满意,凑到薄薄的T恤前深深嗅一下:“衣服上为什么也这么香?刚穿上就沾上了你的味道。”   还没等景铄开口,陈嘉树忽然哎呀叫唤一声,而后腹部一凉,景铄顺势低下头,就见半杯酸奶翻在了他微卷的T恤和腹间,甚至还有一半没入了短款睡裤。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陈嘉树没什么歉意地说。   而后双手穿过腘窝,抬起景铄白皙修长的双腿:“我帮你清理干净,不过可惜了,这条睡裤不能穿了。”   说着支起上半身,也不急着清理,嘴唇凑到景铄耳边,轻啄一圈耳廓后,又往下移,啄到耳垂边,细细啄了几下后,一口含-住他耳垂。   舔一下,再咬一下,如愿看到怀中的男生抖了两下。   餐前甜点享用完,陈嘉树轻轻勾了一下他裤腰间的松紧带。   沙发边的床头柜上摆了个闹钟,景铄看一眼,此时已经十点多。   门外的父母还没看完电视,隐约能听见外头电视里的吵闹,还能听见他爸妈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似乎他妈还提醒了他爸一句:“轻点,别吵到孩子睡觉。”   听见他妈的话,景铄仰着头靠在身后的沙发,抬起一只手掌遮住眼。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变成对陈嘉树的需要和渴望。   不知不觉间他们居然已经如此亲密,已经能在互相不再隐瞒彼此的情况下接吻……   再过不久,他们就会为彼此新添一个身份,一个从来没有被别人获得过的称谓和关系。   越想他就越喜欢陈嘉树所给他带来的一切。   令他不需要再可以压制,诚实地面对一个完全真实的自己。   窗外是黑沉沉的夜色,被一袭白色纱窗遮盖,深秋的晚风从隙开的窗户中吹进来,吹得纱窗挂珠隐隐作响。   电影仍在播放,影片中的男主人公在床头布置了桔梗与玫瑰的欧式风格住宅内,对女主人公说:“Quiero hacer contigo/lo que la primavera hace con los cerezos.”   (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想停在这儿的,但我的码字速度绝了~永远慢一丢丢   感谢在2021-08-30 13:29:26~2021-08-30 20:59: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芋泥波波给我冲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在沙发上闹了一阵后连电影都没关两人就转到了床上。因为被打翻的酸奶泼了一身,景铄脱掉脏衣裤后干脆没再穿,直接缩进了被窝。   刚躺下紧接着上床的陈嘉树就想凑上来亲他,景铄脑袋微微一侧,无声表达出了嫌弃的意思。   然而陈嘉树却不依不挠,一下子掰过他白嫩的脸把脸蛋掐出肉嘟嘟的感觉,说:“我都不嫌弃你居然还嫌弃自己不准嫌弃。”   说着还非要凑上来亲他把舌尖探进来抵着他的缠弄两下把味道渡给他后又说:“尝尝看没什么味道,有点像罂粟的花香。”   哦吼,还被他品味了起来,这么听着景铄还真咂摸嘴品尝了两下确实尝不出什么味道。   于是又食髓知味地凑过去表达出了想亲热的意思。   自从开发了接吻之类的亲密技能,只要一到二人空间,就忍不住想跟他亲热,有时候连景铄自己都觉得这样太过腻味但又没办法,简直跟尝了罂粟一样让人上瘾。   谁叫他年轻,血气方刚呢,避免不了啊!景铄这么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然而这时陈嘉树却问:“你还记不记得,白天答应我的事?”   白天什么事?刚凑过去的景铄明显愣了下不过只一瞬又立马反应了过来。   “给你好处?不是一直在给嘛?”   陈嘉树眉眼一挑,一副“你要耍赖”的样子:“这怎么算?这难道不是情到浓时的情不自禁嘛。”   景铄沉默着与他对视一会儿,自以为明白了他的意图,“你是要我……”语气稍作停顿,“吃根糖?”   “当然不是,”陈嘉树立马否认,“谁要你吃。”说着捧起面前这张分外可爱的脸蛋亲一下,再亲一下。   心道,吃糖是不舍得吃糖的,这张嘴只要跟他亲亲就好啦。   既然不要这个,景铄干脆直接问:“那你要什么好处?”   陈嘉树说:“你有诚意嘛?好处是你自己说的,现在还问我,你当布置作业啊。”   瞧瞧这幅得理不饶人的面孔,景铄看了须臾,垂眸思考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   “行。”听他这么说,陈嘉树乖乖躺好了,一副要检查他表演的样子。   丝质的睡袍因材质的关系不断往肩膀两侧滑,有种穿了个寂寞的美感。   景铄支起胳膊半个身子覆上去,从这个角度看陈嘉树,对方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神显得无比乖巧。   再加上平常陈嘉树在这方面一贯很强势,这会儿颇给他传达出了一种任他为所欲为的错觉。   这么看着,景铄隐隐间有些兴奋。   视线在对视半晌后,滑落到愈渐靠近的唇瓣,在陈嘉树直直的目光中俯下身,一点一点接近他的唇,而后慢吞吞伸出舌尖舔舐两下,如愿感受到陈嘉树加重的气息,不过他克制着没动,完全任他发挥。   这令景铄很满意,就这么全凭自己爱好地在他唇上胡作非为一番后,门外忽然响起了爸妈的脚步声,似乎在朝他们房间靠近。   灵敏的听觉察觉到渐近的脚步,原本就有些激动的景铄更是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兴奋,连唇齿间的力道都有些失控,重重地碾着陈嘉树的唇,舌头钻进去。   强势而霸道。   脚步停在门口,景母压低的嗓音从门缝里透进来:“还有电视声,没睡,要不要叫出来吃点东西?”   景父说:“有点晚了吧。”   听到这番对话,有那么强烈的一瞬,景铄甚至希望他父母能够推开眼前这扇真实之门。   让他那个一度担心他会和女生早恋,成为一个渣男的父亲看看,他正在和一个男生如此亲密的接触。   感受着胸膛上的强烈起伏,陈嘉树也发觉了景铄异常激动的情绪,双手紧紧掐着他腰,配合地与他进行从未有过的深吻,彼此努力地探入对方口中进行索取。   激烈又令人神魂颠倒。   景母:“他们这个年龄不都吃夜宵吗?”   景父:“孩子又没说要吃,你别老惯着。再说了,冰箱那么多吃的,他自己没手啊。”   担心被父母发现的刺激点燃了屋内的高温,令景铄唇上的力度越发失控。   小腿蹭着陈嘉树的小腿,脚心在对方脚掌摩挲,无法控制的呜咽从相抵的双唇冒出。因为门外还在不断传来的对话,刺激的头皮发麻,全身每一块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打破禁忌。   听见景铄的呜咽,陈嘉树猛地一把摁住他后脑勺,企图把他动听的声音全部吞掉。   这样的环境刺激是刺激,却也足够令他心惊胆寒。除了深吻带来的兴奋,想到景铄父母就在门外,陈嘉树被他不加以抑制的反应和声音,吓得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好在听未来岳父说了几句后,未来岳母放弃了想叫他们出去吃夜宵的想法,门外本来就刻意压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两人离开后,景铄像消耗完了力气,动作逐渐放缓下来,到最后只喘着气在他唇上蹭了两下,说:“好想……”   “做啊。”   闻言陈嘉树瞬间血液倒流,直冲进脑子,只觉得这个地点,这样的景铄简直要了他的命。   正在这时景铄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震了起来,“噔噔噔噔”地连震了四次。   “这么晚了,”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清了清干涩的喉咙,陈嘉树重新开口问,“谁啊?”   “不知道,别管了。”景铄不想被转移注意力。   然而陈嘉树的注意力已经被转掉了一半,他看着还在黏黏糊糊,满脸渴求亲密接触的景铄,扫兴地问:“最近那个大三的有没有找你?”   景铄不在意道:“很少,他都有女朋友了吧。”   陈嘉树闻言一顿,问:“你怎么知道?”   “朋友圈啊,”景铄说,“经常能看到出现一个女生。”   陈嘉树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倒是挺关注。”   这下子景铄彻底从缱绻的缠绵中脱离了出来,撑起胳膊瞅他:“不继续了是吧?”   对视两秒,陈嘉树说:“你先看手机吧。”   闻言景铄也沉默了两秒,他主要是想不通那几条不知道是谁的消息到底有什么好计较的。   对峙半晌,最终还是伏起身把茶几上的手机拿了过来,而后往陈嘉树宽阔的胸膛上一趴解锁看。   这么一看,好家伙,还真被他给猜中了,是李玉卿。   明明已经有段时间没给他发消息了,这突然又半夜三更一顿狂轰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景铄还真有点心虚,消息还没看就把手机一合躲开了陈嘉树的目光。   这下子陈嘉树更来劲了。   冷冷一哼道:“大三的那个?校花?还是又是我不知道的谁?”   景铄捏着手机,趴着一动不动。   “大半夜发消息来干嘛?又是表白?”陈嘉树咄咄逼人,简直要被气死了。   因为骗子的关系,景铄的小号一直在他那,上面的好友除了他以外清一色都是女生。   最关键的是这些女生隔三差五发来消息,虽然他没看,但是眼睛一扫下去,就自动读取到了不少对景铄的示好。   简直是在考验他的承受能力。   又听到一声哼,景铄索性解了手机屏,点进对话框。   [李玉卿:学弟晚上好!]   [李玉卿:周末过得怎么样?]   [李玉卿:[链接]]   [李玉卿:好多人造谣这个帖子是你发的[笑哭]我觉得你可以找发帖人删除,否则说不定对你有影响[调皮]]   景铄:“?”   什么鬼?就算别人发的,被人猜测是他发的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景铄一向不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几条消息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景铄干脆懒得想,把手机丢给陈嘉树让他自己看,省得老是用一副幽怨的表情看着自己,活像他是一个提上裤子头也不回的渣男。   手机丢给他之后,景铄亲了亲他趴着那块地方的肌肤,又满足地趴下了。   嗐,这肌肉着实让人有安全感。   看完消息的陈嘉树揉了揉枕在胸口的后脑勺,问:“他什么意思?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不知道,”景铄抬起脑袋看他,换下巴枕着结实的肌肉,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太感兴趣。“突然发过来的。”   陈嘉树又哼了一声道:“他嫉妒吧。”   不过这回表情好看了很多,眼神和语气中满满都是傲娇。   景铄又低头咬一口。   解决了关键大事的陈嘉树又有了调情的心情,眸色一暗,眼神瞥下去。“再咬一口试试,信不信我,”说着话音一顿。   于是景铄听话地又低头啃了一口,而后眼睛抬起来,亮亮的眼睛挑衅地看着他:“你怎么样?”   这一看陈嘉树顿时有点激动了,捧着他双臀猛地把人一提。   提到跟前后,贴在他唇上,用着恶狠狠的语气说着怂话:“今天是不能把你怎么样。”   “那你还说,”一听这话,景铄立马表示出了不屑,靠在他肩上,一只手绕在他另一侧的耳朵上打转。   大约是天色太晚,昨天又没睡好,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佳。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后,脑袋凑在陈嘉树耳侧,软绵绵道:“睡觉还是?”   一听这话陈嘉树就明白了,忍不住笑了一声,调侃:“你想怎么样?”   闻言景铄也笑了一下,指尖在他线条分明的下巴慢慢划过,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说:“想舒服。”   陈嘉树笑着侧头,跟他额头抵额头,正想开口时景铄的手机又震了一声。   某个醋精替他拿过来递给他,面上一副欠了他二五八万的模样。   [李玉卿:不好意思,学弟,忘了都大半夜了,打扰你了。]   看到这条消息,景铄真心有点纳闷,正常人半夜打扰了人,会多此一举吗?李玉卿今晚的行为还真是处处透着古怪。   陈嘉树:“要回吗?”   景铄:“回什么?”   陈嘉树:“就放着不理了?”   “不然回什么,”景铄不咸不淡地说,“我又不想告诉他是我写的,他的用意我也看不出来。”   “你好冷酷啊,”陈嘉树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笑道,“一想到这差点就是我的下场就害怕。”   景铄一脸看透他的表情,哼了一声:“得了便宜卖乖。”   陈嘉树:“真怕,你知不知道你就完全是表面看着单纯好欺负。”   景铄:“然后呢?”   “嗯唔——”嘴巴太快的“妻管严”陈嘉树沉吟须臾,道,“实际上也单纯啊,但就是表面看着很好接近,实际上还挺不好接近的。”   景铄反驳:“那总比你好吧,你表面实际上都不好接近。”   这么说也没错,陈嘉树笑:“那对你不都是例外。”   喜欢这种东西就是藏不住,不从嘴角泄露出来,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景铄闭了闭眼,还是忍不住翘起一点唇边的弧度:“不做那就睡咯。”   陈嘉树不无遗憾地无声一叹:“嗯,睡吧,晚安,”   过了小半晌,又轻轻补充一句:“宝贝。”   景铄:“晚安,小垃圾。”   第二天又是满足的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的时候景铄看了眼时间。   九点半,还好,不算晚。   洗漱的时候景铄照了一下镜子,脖子上那条印子还在,愣是顽强地挺过了一晚还没消下去。   洗漱完毕后,两人商量着等景母去厨房的时候溜到外头的公用卫生间。   趴在房门口听了一会儿,他妈的脚步似乎在往厨房方向走,于是景铄小心翼翼隙开一点门缝往外偷看,他妈确实进了厨房,而后朝身后招招手。   这种明显一个人行动更方便的事,他也不知道为啥他们两个要一起行动。   大概是陈嘉树太粘人了吧,景铄如是想。   鬼鬼祟祟地摸进大卫生间后,为了不引起注意,两人也没关门。   在洗漱台上翻翻找找一阵,景铄听见门外景母的脚步从厨房回到了大厅,他也终于找到了一个有美白遮瑕字样的小罐子。   见状陈嘉树立马自告奋勇地要替未来男友涂遮瑕,毕竟这种事情,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回。   于是他抢着挤了点在指尖后,兴奋道:“脖子露出来点。”   见他抹个一小点都要半天,景铄干脆直接把他推开,自己拿手蹭了蹭抹过的地方。   “就这么一小块,你要抹多久。”   陈嘉树伸出指尖残留了不少的粉底液,问:“那这些怎么办?”   这时门外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景母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一眼,就见里面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挨在一块说悄悄话。   大清早的把她吓了一大跳。   景母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儿子同学手上沾着的粉底液。   狐疑地问:“你俩干嘛呢,躲这儿。”   因为心虚,景铄脑子都空白了一瞬,眼睛看看陈嘉树看看他妈,再看看陈嘉树,忽地脑中灵光一闪。   朝他妈指着陈嘉树道:“那个,妈,你知道他皮肤为什么这么好吗?”   景母:“?”   “其实他每天都偷偷用化妆品,但又不好意思让你知道,非要让我来给他找。”   陈嘉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启新篇章,看到有宝贝们要加更,酱紫吧,因为我特别爱看评论,看了评论具有码字动力,然后每章24小时评论超80条加更一章吧,不用担心人数啊,人数是肯定超出很多哒,依然很有求生欲地说,不喜欢的宝宝忽视前面就好啦^_^   感谢在2021-08-30 20:59:11~2021-08-31 18:5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芋泥波波给我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静篌婲開℡20瓶;落落15瓶;营养液14瓶;匿名、22365657、是小婉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临周首届汉服文化节如火如荼地在当地寻水古镇边的国际秀场开幕。   由于景铄是开幕走秀模特,陈嘉树早早地坐在了看台等候。大约等了十多分钟,在场的观众都开始叽叽喳喳四下交谈时秀场灯光忽地一暗。   四下渐渐安静下来,随后响起主持人的致辞。   随着简单的致辞结尾,环绕式的音响中响起悠悠扬扬的古筝曲。   接着一个个身着华丽汉服的模特随着悠扬的曲调缓步踏来。   见到模特一一走出来,陈嘉树早早地竖起了手机时刻准备着拍下准男友的惊艳瞬间。   这时他身边两个男生凑在一起说起话来。   杨阞撞了撞陈奇凌的手臂:“诶,你嫂子出来没?”   陈奇凌瞥一眼他哥见陈嘉树压根没有搭理他们的心思才回道:“还没呢不是说了不让喊嫂子嘛。”   “姐夫不能喊嫂子也不能喊陈嘉树就是故意为难你的。”杨阞挑拨离间道。   陈奇凌没接茬倒是凑过去一点问:“我们真不告诉我哥,小铄哥那天可能装醉的事情啊。”   “怎么告诉啊,”杨阞说,“万一人就是酒量特别差喝了一点基底酒就醉了呢。嗐反正今天就表白了,要是小铄真是装的,让他以后自己去说。再说了,既然是装的那他肯定不想让陈嘉树知道啊。你操那么多心干嘛,真的是。”   话落,穿着一袭汉服长袍,手拿折扇的景铄仙气飘飘地走上了T台。他出场的瞬间,陈嘉树听见秀场内响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呼声。   一旁的陈奇凌见到场上的景铄顿时眼眸一亮,也不由惊呼一声:“我靠,帅啊,有那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了。”   “这还得靠颜值和气质啊,”杨阞看着也不由感叹一声,“别的不说,你哥挑人这眼光还真不错。”   听见这话陈嘉树也没跟他计较,只是微微勾了下唇,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同时他还听见了前面有人说想邀请景铄当汉服模特,不过以他对景铄的了解估计是不会接受的。   但听到这么多人夸赞自己的准男友,陈嘉树心里那是一个美滋滋啊,如果此刻能为他的内心配上弹幕,那就只有三个字——   哼,我的。   下场后景铄不由吁了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走秀,说实话上台前怪紧张的。不过到了T台上,看着那么多观众,倒反而放松了下来。   事实证明许多事情确实做起来比想起来更容易。   因为陈嘉树说想和他穿汉服的样子合照,所以下场后景铄没换衣服,直接先拨了陈嘉树的电话。   然而拨了两次都无人接听,他又不知道陈奇凌和杨阞他们的电话,只好转而找于欢。   好在于欢很快回了消息,不过他说陈嘉树他们已经离席了。   这就让人很无语了,让他不要换衣服,自己人不见了?   刚踏下秀场楼外的台阶,一个踩着滑板的男生“xiu”地一下冒到景铄面前,而后强硬地往他怀里塞了一朵玫瑰花,把正在心中逼逼赖赖的景铄吓了一跳,以为遇到了飞车党。   男生塞完潇洒离去,还远远冲他比了个“wink”,油腻的样子跟陈嘉树有得一拼。   又走了几步,一个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女孩走了过来,同样也给他送了一朵玫瑰花。   这一个两个的,景铄顿时就明白了起来。掀了掀汉服长袍,半蹲下身,与面前的小姑娘平视,问:“小妹妹,给你这朵花的哥哥在哪啊?”   小姑娘指了个方向,景铄朝她笑笑应了声好,又问:“你家人呢?”   小姑娘又往旁边指了一下,果然那个方向有个老奶奶一直笑眯眯地盯着他们,景铄朝老人一笑,就跟小姑娘挥了挥手往她所说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一路上又收到了好几朵玫瑰。   说实在的,这种电视剧常用的老套路真的很符合陈嘉树这种脑回路。   收到第九朵玫瑰花的时候,景铄站到了古镇的小桥边,桥下是悠悠的河水,两边是挂着大红灯笼的酒馆人家。   在桥上站了一会儿,两边的酒馆内忽然传出一阵笑,而后有几个穿着汉服的姑娘,捧着个花篮朝他扔花瓣。   景铄:“……”   单看这个场景还挺浪漫的,但在两边游客的注视下,景铄直接可以当场社死。   这种浪漫啊什么的东西根本就不适合放在公众场合,反正他要是看到有人在大庭广众下告白什么的,脚步比谁走得都快。   然而今天他是主角,景铄忍不住额角一抽,干脆想脚底抹油跑路时,对面平常一直挂着寻水古镇几个大字的霓虹灯招牌忽然一亮。   上面赫然挂着他的大名——   景铄。   下面还有一小行字——   做我男朋友吧。   看到这块招牌,景铄真有种想往桥下纵身一跃的心情。   匆匆下了桥,正准备连夜跑路的景铄,被侧面踩着滑板冲过来的一个男生撞了个正着。   男生一下把他揽进怀里,嬉皮笑脸地在他头顶上说:“不知这位小公子是哪家的啊?就这么横冲直撞地跑进我怀里,我抓到了可是不会还回去的。”   景铄一抬头就撞进了陈嘉树眼底,对方穿着一件很潮的灰色卫衣,偏长的桃花眼弯起,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四周的灯光从灯笼和树梢打下,洒了一片在他们身上,因为汉服节,许多过路的游客都穿着华美的汉服,两个穿着打扮迥然不同的男生在来来往往的人潮因一场蓄谋撞在一起,仿佛真是一场隔了千年的文化碰撞。   忽然之间,所有的尴尬和恼怒被冲散,景铄傻傻地盯着陈嘉树看了几秒。   时光流转间,仿佛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直到看见陈嘉树嘴边漾起的温柔弧度才稍稍回神,这一眼莫名令他觉得自己真的受到了与众不同的偏爱,拥有任性和掌控的资本。   那是另一个男生呈上来的独一无二又纯粹的真心。   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景铄因周围投注而来的视线,赧然撇开脸,抱怨了一句:“你怎么才来啊?”   一见他这表情,陈嘉树就明白了,他铁定又被杨阞和陈奇凌这俩人坑了。他知道景铄很怕尴尬,但他们非说撒花瓣浪漫。现在好了,不仅等会儿要捡花瓣,还惹得男朋友不高兴了。   “我错了,”陈嘉树态度很端正,立马认错。   说着还叹息了一声,委屈巴巴地盯着他道:“都是他们两个教坏我的,我都快被他们坑死了。哎,只有追到你,我才能摆脱他们的折磨了。”   陈嘉树说着把另一只手上捧着的一盆盆栽递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景铄,天凉了,被窝冷,建议你领个男朋友回家,我可以帮你暖床。”   勿忘我花语:我对你的爱永恒不变。   看着面前的勿忘我,再听到陈嘉树的表白,景铄有种哭笑不得的心情。人家被表白好歹还能收束花,他收到了盆草。   虽然很嫌弃这盆一点也不浪漫的草,但在这种场合之下倒是缓解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尴尬。毕竟一个男生给另一个男生送一捧玫瑰可能更让他不好意思。   接过勿忘我,景铄掀起眼皮看他:“行吧,那就看在你会暖床的份上,勉为其难接受了。”   虽然是自己说出口的话,但乍一听到陈嘉树还是没忍住扑哧一笑。   而后又憋住脸上的表情,清了清嗓子,继续把话说完:“那这位公子,你已经签收了一个男朋友,我店宗旨,可终生保质服务,但永不退换。”   景铄啊了一声,佯装为难道,“不能退换啊,那看来我只能自己调-教——”   话音未完,身后的桥上传来于欢的声音,后者喊了一声两人的名字,朝他们跑过来。   “诶你们在这啊,我们学校大巴快到集合时间了,你俩走不走我靠——”于欢说着语调蓦地一扬,眯眼看了几秒挂着景铄名字的灯牌,而后直直咂嘴走到两人面前。   “这告白牛逼啊。”说着打趣地看向景铄,“这又是哪位姐姐啊,小铄,心动不?”   景铄瞅了眼陈嘉树,嘴角一勾,意味深长道:“确实挺难让人不心动。”   闻言于欢嘿嘿一笑,见景铄看了下陈嘉树,也撞了撞陈嘉树的胳膊,道:“诶,嘉树,你看看人小铄收到的告白,都什么级别的,你就说这女的顶不顶。”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家汇报一声,昨天只完成了一半多。   感谢在2021-08-31 18:59:52~2021-09-01 21:54: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爱脆皮鸭鸭鸭鸭鸭、吴羡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金屋藏娇50瓶;love 20瓶;我爱脆皮鸭鸭鸭鸭鸭16瓶;糊涂啊15瓶;葶毓10瓶;白衣点梅妆、21109059、饮一杯果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将近十点的时候于欢随大巴回了学校,景铄和陈嘉树等人则留在了寻水过夜。   周六晚上的寻水古镇,小河两边人来人往格外热闹。   两个刚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并肩穿行于人群之中陈嘉树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靠近景铄那边的手指微微蜷起,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朝他伸过去。   直到稍稍碰上的那刻,假装不经意地伸手一握景铄顺势往他这边看来,于是陈嘉树也转头朝他看。   好在并未看到景铄有排斥公众场合牵手的意思反而用力反握了回来指尖一一穿插过指缝与他十指紧扣。   完成这一举动后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本来想回头问问他们要吃什么夜宵的杨阞顿时被一顿狗粮给塞饱了。   扭回头道:“哎,最讨厌小情侣磨磨蹭蹭,黏黏糊糊了。”   闻言陈奇凌朝他睨去一眼:“你这叫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去你的”杨阞嘴硬不肯认“我又不喜欢男的有什么可酸的。”   “谈恋爱又不分物种和性别,我看两只猪黏黏糊糊我都想谈恋爱”说到这陈奇凌一阵唉声叹气,“凭什么我哥就比我大几个月他就什么都能比我早干。”   “你也能干啊,”杨阞说,“你要不怕耽误了高考,你爸打断你腿你现在就谈去。”   陈奇凌:“……算了,考上大学再说吧。”   闻言杨阞轻蔑一笑,露出一个“早知如此”的笑,而后撞了撞陈奇凌胳膊:“问你哥咱们去吃点什么?”   陈奇凌斜眼瞅他:“你怎么自己不问啊?”   “我这不是刚吃饱,”说着又摆了摆手,故意咬重几个字音道,“算了,让你这个高中小朋友做事就是爱斤斤计较。”   说罢停下脚步,转过身,把目光落在后面的小情侣身上,瞄一眼他们紧紧相握的手,心中直叹。   嘴上问;“陈嘉树,咱们夜宵吃点啥?”   刚好几人路过一块面积稍大的拐弯口索性停下了脚步,陈嘉树扭头看景铄:“想吃什么?”   见状,杨阞故作不乐:“怎么回事啊,白天怎么说的?表白成功了请我们吃大餐,随便挑随便选。怎么,现在有了对象了,什么都是对象第一了,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   说罢杨阞还记得朝景铄客气道:“小铄,跟你没关系,你别放心上,我纯粹就是说陈嘉树。”   景铄当然知道脱单请客这种约定俗成的事,于是道:“没事,你们想吃什么自己选吧,我不怎么挑食。”   听见这话陈嘉树立马朝杨阞懒懒扫去一眼,虽然是极为短暂的一眼,却硬生生被他传达出了一句不长不短的意思,“你瞧瞧我男朋友,再瞧瞧你”。   随后经过了一番讨论之后,四个人去了一家烧烤海鲜的网红店。   网红店位于古镇的酒吧一条街,几人到的时候已经不剩几个座,服务员带他们去了里桌。   落座后杨阞和陈奇凌俩人一点儿也没客气,点了一堆海鲜。   而这个时候陈嘉树在桌下捏了捏自己正在看酒单的男朋友的小拇指,轻声提醒:“今天少喝点?”   景铄顿了一下,转头问他:“为什么?”   陈嘉树微一挑眉,凑到他耳边暧昧地说:“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景铄回道。   对景铄越来越了解后,他的这个用意就十分明显了。   陈嘉树莞尔一笑,配合道,“待会儿,”说到这还故意停了下,舌尖抵了抵腮帮,嗓音不自觉就压了下去。   当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比店里暖洋洋的灯光还要缱绻暧昧,如吻如啄响在景铄耳边:“要让你舒服啊。”   低低的嗓音,说话的吐息全部打在景铄的耳边及鬓发,嘴唇也不时擦过耳廓上的软肉,极其敏锐的耳朵把那股酥酥麻麻的触感传至全身。   这种隐秘在公众场合之下的调情格外令人兴奋,景铄感受着隔着薄薄的衣衫紧贴着自己手臂的陈嘉树身上的温热体温,继续追问:“怎么舒服啊?”   哪知陈嘉树这次不按常理出牌了,他开始反问:“你想怎么舒服啊?我都可以满足你。”   停顿两秒,景铄想出了对策,侧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我希望你有点主见。”   一时之间没听懂这话的陈嘉树还愣了一下,理解了意思后又没忍住笑出了声:“行,我有主见,今晚我一定非常有主见得让你舒服。”   这时刚点完啤酒的杨阞抬起头来,一眼就瞥到了对面黏黏糊糊、言笑晏晏的辣眼睛举动,故意拿手遮遮眼。   “哎哟,甜得我酸得牙疼。”他说,“你俩公众场合也不知道收敛点,是打算一谈恋爱就出柜?”   听到出柜这两个字陈嘉树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景铄,对他自己而言,谈了恋爱肯定是想公开的,毕竟景铄的受欢迎程度肉眼可见。   但他不确定景铄的想法,虽然现在的社会对他们这个群体越来越包容,但始终有人是怀排斥和厌恶的想法的。   一旦公开就代表着要承受各种各样的眼神,好意的、坏意的、打趣的、凑热闹的。   私心里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景铄的关系是与众不同的,是被彼此亲自绑定的。但相比起他自己的感受,景铄的情绪在他心中更为重要。   见陈嘉树看着自己,景铄拿起椰汁举向他,见状陈嘉树也笑着拿起手边的水杯与他碰了碰。   “干杯,庆祝我们恋爱第一天。”   今天是个好日子,以至于等酒上来之后,在场唯一的高中生也被允许喝了点酒。   于是高中生乐坏了,举起酒杯道:“哥、小铄哥,恭喜你们,祝你俩长长久久,等到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赚了钱了,给你们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这孩子,”杨阞忍俊不禁,“思想挺超前啊。”   这么说着也朝对面的小情侣举起酒杯:“来,我也说两句。首先就是恭喜,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其次呢,就是恭喜小铄找到了一位二十四孝好男友。陈嘉树别的不敢说,一心一意扑在你身上那是绝对的。最后呢,也恭喜我十多年的发小。本来以为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好在考上了好大学。学校不仅教授知识,还给包了个对象。”   说着被自己的话逗笑,然而酒杯转向陈嘉树时,脸上有了一贯少有的几分正形:“兄弟,恭喜得偿所愿。”   陈嘉树扯了扯唇边的弧度,道了句“谢谢”,而后举起酒杯与他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一顿夜宵,杨阞和陈奇凌不断在跟景铄吐槽陈嘉树从小到大的奇葩行为,不过大多数奇葩行为都用在了拒绝女生的告白上。   据说陈嘉树高中为了躲开疯狂的追求者,其中就有一次说过自己是同性恋。   后来这个借口被那女生传了出来,越传越远,传进了杨阞和陈奇凌的耳中。两人当时一度怀疑,陈嘉树暗恋的是他俩其中之一。   而且两人都十分自信,都认为是自己,后来似乎是为了证明谁更有魅力,都一度在陈嘉树面前摆出酷酷的模样,企图吸引他“暗恋”自己。   岂不料他们这种自信的行为在当时的陈嘉树眼中沙雕无比。   以至于两个人知道是误会的时候惭愧不已,在后面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都收敛了自己臭屁又自恋的性子。   哪知道当时一个骗人的借口,如今被说谎的本人一语成谶。   吃饱喝足,刚好把陈嘉树的糗事、趣事一块扒完。结完账,几人走出了烧烤店,夜间的风一吹,吹散了身上一身的烤肉味。   这一片区域附近基本都是小酒吧,所以哪怕已经半夜依然十分热闹。   不过他们也喝得差不多了,也没谁有再来一杯的想法,毕竟酒鬼杨阞也明白,今天对这俩刚脱单的肯定意义非凡,赶紧想留着这一晚上给他们过亲密的二人时间。   再者他也有醉鬼要照顾,头一回喝了几瓶啤酒的陈奇凌酒意似乎有点上头,感受着脚下的漂浮,扑腾着双臂就想飞,嘴里叨叨地说自己是一只大鹅,啄起人来特别痛。   走回客栈的路上,经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陈嘉树挠了挠景铄的手心:“要不要……进去买点水什么的?”   “好啊。”景铄道。   于是分别帮四人定了两个客栈的陈嘉树跟杨阞他们挥手告别,带着景铄进了便利店。   进了便利店后,景铄走向冰柜拿了两瓶酸奶,扭头打算问陈嘉树喝哪一个牌子时,却发现身旁人不见了。   左边瞅瞅没有,右边瞅瞅也没有。   于是他干脆跑到零食架子旁探出脑袋往门口看,就见陈嘉树在门口那边的熟食区转悠。   就是瞧着那副模样吧,有点做贼的架势。   然而眼睛一低一瞧,景铄就什么都明白了,那里有个避-孕-套货架,头一回谈恋爱的陈嘉树估计有点害臊。虽然意图明显,但始终没敢下手。   等景铄拿完水走过去时也颇为害臊地从货架上随手一截,就拿了一盒到手里准备去结账。   哪知道这时陈嘉树把他拽了回去,对方清了清嗓子,快速拿起其中一盒,道:“我查过,这、这个好。”   于是两个平常在情到浓时行为异常大胆的男生,红着耳朵在收银员小姐姐甜甜的笑中结账离店。   走到店外,秋天的凉风一吹,反而令两个男生紧紧相扣的掌心越发滚烫。   今夜对他们来说,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01 21:54:38~2021-09-03 22:1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徵10瓶;民政局本局、46973282 3瓶;以望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他们住的客栈在古镇深处这个时间点路上基本没什么人了,两个男生手牵着手,悠闲地走了一长段路在经过下一个小桥时看见了客栈的大门。   进了大门入目便是一片院子院子里开满了鲜艳盛放的花朵,院子中央还摆了几张喝茶闲聊的桌椅。   一眼望去,不论是环境还是卫生都令人很满意。   两人在一楼办理完入住,根据前台的指示穿过两个小花园才到达他们所住的房间院子。   房间在二层直接从院子上楼梯即可。   走上楼梯,一眼就能望到二楼半开放式的阳台。   不大不小的阳台上摆了几张石桌旁边还有一面书架书架上摆了几本杂志和旧书旁边贴了一张纸上书——   免费阅读,请勿带走,接收旧书。   穿过阳台两人到了他们即将入住的房间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陈嘉树刷房卡景铄迟来地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和激动。   推门而入,房间很宽敞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现代简约的风格中掺杂着一点古朴、禅意的设计。   景铄刚踏进门,就被身后关上房门的陈嘉树拽着手腕给拉进了怀里。   “先亲一下吧”陈嘉树下巴抵着男朋友的脑袋,委屈巴巴地说,“想了好几个小时了。”   景铄不禁听笑了:“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陈嘉树叹息一声,手上的力道箍得更紧了一些:“跟你说有什么用?人那么多。”   “跟我说我们可以多喝一会儿让你憋久一点啊。”景铄说。   “你变坏了。”陈嘉树说。   说着哼哼两声,把人抵到了玄关的墙上,鼻尖蹭蹭对方的鼻尖,瞄一眼他的发型和着装,笑道:“我男朋友真好看啊,穿什么都好看。”   景铄也垂眸扫了一眼身上的汉服,说:“穿这个走路一点都不方便。”   陈嘉树盯着眼前那双透着几分撒娇意味的黑眸,缓慢笑道:“但是、干点别的很方便啊。”   景铄:“?”   见他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疑问的情绪,陈嘉树凑近低低说:“这么大的裙摆,挺适合钻的。”   说着还没等景铄反应过来就凑过去封住了他唇。   今天的陈嘉树格外野蛮霸道,把人按在墙上粗鲁地碾着唇瓣又啃又含,一下一下,像是怎么亲都亲不够。   直到景铄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要被亲麻时,贪吃的陈嘉树终于尝完了他的绝世美味,探入微张的双唇,舌尖在牙关间雷厉风行地搜刮一圈,而后用力撬开微阖的牙齿,探进去,从中汲取更多甜蜜。   深夜,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唇舌间发出的吮吸和口水啧啧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狭窄的玄关之处逐渐升温,空气仿佛被点燃一般。两人呼吸也越发急促,陈嘉树像是恨不得把人吞了一样。   直到听见景铄不由自主发出一声闷哼,才终于舍得慢吞吞地把人给放开。   “怎么了?”陈嘉树哑声问。   景铄摇摇头,开口的时喉咙同样有些干涩暗哑:“去洗澡吧?”   “好,”陈嘉树说,而后略作停顿,又道,“你先洗。”   景铄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刚刚还一副要把他就地正法的模样,这会儿要分开洗澡?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没说什么。   然而等两人走进房间才发现,这里的卫生间是全透明的,淋浴就贴在床边,抬眼就能把一切美妙尽收眼底。   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害臊得移开眼,景铄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换洗衣服,正准备走进浴室时,被陈嘉树一把抓住手腕。   再上上下下看一遍,他道:“这件汉服可以留下来吗?”   “可以啊,”景铄能看得出陈嘉树特别爱看他穿汉服的模样,笑着调侃道,“留着下次再用?”   “是啊,”陈嘉树也配合地慢悠悠笑起来,“突然觉得,你这副样子还挺像我看的那本……武侠小说里被掳走的世家小公子。”   景铄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什么意思?你是想像那个采花大盗一样把我绑在床上?”   闻言陈嘉树眼眸一深,舔了舔唇道:“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装。”景铄说着抽出手进了卫生间。   见他进入卫生间开始脱汉服、拆头发,陈嘉树事不宜迟,果断去看了眼床边两侧的床头柜抽屉,果然见到一抽屉情-趣用品。   一开始他订的两间房都在同一家客栈,这家情侣客栈是景铄答应和他在一起之后才重新订的水床房。   不过情-趣用品他并不打算使用,他只是需要里面的必需品。而且虽然他已经查了一百八十遍两个男生之间怎么做,怎么不让承受方受伤,他依然紧张得不行。因此舍弃了一同洗澡的机会,打算复习一遍。   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个爱学习的好同学。   当他复习得正努力的时候,突然间一个抬头就把光-溜-溜走进淋浴间的景铄尽收眼底。   登时一股电流般的感觉后椎骨刺啦刺啦冒起来,这他妈还复习个屁,他当下都觉得自己可以直接领毕业证了。   正在陈嘉树咽着口水,思考着他该进去还是就坐在这里看着时,景铄若有所感地看了出来。   两人隔着清晰透亮的玻璃对上眼,只一眼就可以把整个淋浴间的情况一览无余。   白皙的身体浸湿在水流中,滑过细长的脖子,滑到平坦的胸膛,再滑过某个点,一路顺畅地往下流。   直到其中一部分水珠碰上了阻碍,遇到了不同于流畅线条的肌肤,像是坐上了水上世界的跷跷板。   再从跷跷板上纵身一跃,直接九十度垂直跃到了地面。   哪怕氤氲的白雾弥漫了整块玻璃,也一点儿不妨碍他的视线,陈嘉树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在景铄的目光中起身一一解自己的衣服。   两人全程都这么直勾勾地注视着对方,陈嘉树甚至看到在他解裤衩时,景铄的手正在为自己清洗跷跷板,一点一点,清晰无比,不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可真是个爱干净的乖宝宝。   走进浴室,陈嘉树从后拥住乖宝宝,一口含住对方发红的耳朵尖:“宝贝,哥哥来给你洗澡了。”   说着两只手从湿滑的手臂慢吞吞抚下,裹缠住另外两只起了沐浴露泡泡的手掌,与他紧紧胶在一起,手指一寸寸划过手背,搓揉过手腕,再滑进手指,连每一根指缝都要清洗得干净无比。   洗完手掌,指头抬起落到面前男生圆润的肩头,泡沫从肩头一点一点抹开,往下走,经过一片平坦。   再往下落,遇到某个不同于光洁皮肤的点,霎时怀中的少年一抖。   陈嘉树顺势收紧了手臂上的力道,在他后脖颈上啃了两口。   ……   不知洗了多久,明亮的灯光下,景铄的皮肤都泛起了好看的粉红色时,两人终于离开了浴室,带着热气腾腾的身体转移到床上。   走到床边,景铄一只膝盖先跪了上去,当即就被摇摇晃晃的水床给吓了一跳。   陈嘉树适时伸手捞了他一把,景铄扭头问:“这是、水床?”   陈嘉树说:“嗯,你应该会喜欢吧。”   景铄伸手按了按水床,感受着温热的水流在指下晃动,问:“这床很难使劲吧?”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问题,陈嘉树微一挑眉:“不相信我?”   闻言景铄没回答,不知为何微微垂下了长睫,而后干脆移开眼爬上了床。   水床在他膝下一动一晃,导致整个人身形不稳。躺下后,身体稍稍下陷,整张恒温水床软软的,后背底下有水在荡漾,感觉很舒服。   等陈嘉树上床的时候,水床晃得更厉害了,景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浮在荡漾的水波一下一下地晃动,而后陈嘉树靠了过来。   因为是第一次两人都有点紧张,在床上并肩躺了一会儿后,陈嘉树支着胳膊起身朝他凑来。   于是两个男生又挨在一块接了个绵长的吻。   暧昧交缠的深吻缓解了紧张,令两人又不禁兴奋起来。   状态渐入佳境,陈嘉树稍稍后撤脑袋,两双唇分离时黏连了一抹银丝,证明着他们的激烈深吻,陈嘉树又低头嘬了两口,喉结一滚,把两人的口水吞下去。   再次抬起头时,景铄已经睁开了水润的双眸,正看着他,睫毛一颤一颤的,似乎在迎接着什么到来。   看了两眼,陈嘉树抬手拨了两下他的头发,在额前印下一个吻,低声安抚:“别怕。”   景铄长睫一抖,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一闭上眼感官就格外灵敏,甚至能听到窗外响起的哗哗冷风,可想而知外面是什么样的森冷寒夜。   而他的身下,恒温的水床发出清晰的流水声就贴在耳边响起,像是在给他按摩,整个人舒服得不行。   景铄趴在同样会发热的按摩枕头上,双手摊在两侧,放任自己完全感受水床的流动与荡漾。   直到身后的陈嘉树突然把什么东西碰到他,凉得他整个人一哆嗦。   ……   陈嘉树微微蹙着眉,额间布了一层薄汗。好不容易吁了口气,俯下身,一只手滑过景铄伸展在一侧的手,把他紧紧揪着床单的指头一根根掰开,穿过自己的手指。   伴随着的还有一个个吻落到景铄后脖颈、肩头、肩胛骨,轻柔而多情,宣告着一个男生所有的喜爱和热情。   直到抬头时,蓦地看见景铄枕着的那块枕头晕开一抹湿润,陈嘉树登时就吓了一跳,赶紧抬手去扒他脑袋,急道:“宝贝,怎么了?很难受吗?”   掰了两下景铄都不肯抬头,可把陈嘉树心疼坏了:“不痛了不痛了,要不你咬我手吧。”   说着把手伸到他脖子下,硬是把他脑袋给抬了起来,景铄顺势张口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但没舍得下重口,只是很轻得啃了一下。   陈嘉树趁这时掰过他脑袋,然而一看见平常漆黑漂亮的眼里氲着一层水汽,浓黑的长睫濡湿一片,眼尾也晕染了一抹红,点点湿润顺着眼尾的弧度滑下,霎时把陈嘉树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心疼地一口一口亲着景铄的额头、鼻尖以及湿润的眼睛,细细安抚:“不怕了不怕了。”   亲了几下,见景铄有所缓解,陈嘉树轻声问:“很不舒服吗?”   景铄抽噎了两下,半张脸趴在枕头上,嗓音细细地说:“没、没事了。”   陈嘉树总算松了一口气:“你要吓死我了。”   景铄一抽一噎地说:“我、我一直以为你、你不行,所以没、没做好心理准备。”   说话的样子可怜的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陈嘉树:别说话了,哭吧你!   感谢在2021-09-03 22:10:10~2021-09-04 23:0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芋泥波波给我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静篌婲開℡20瓶;民政局本局10瓶;匿名、星崽想吃糖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这话把陈嘉树气得不行以至于之后景铄想把脑袋闷到枕头里时,陈嘉树硬是不让。   非要禁锢着人脑袋,亲眼看着景铄眼中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而后等雾气越蓄越多积成一汪水,脸上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样。   这时陈嘉树就会凑到他耳边,喘着呼吸恶声恶气问:“宝贝,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见景铄张着嘴呼气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陈嘉树又不知从哪儿升起了恶劣欲硬是一下一下地非逼着人开口。   于是景铄只好委屈地呜咽两声口齿不清道:“你没、没有不行呜呜呜我错了。”   见景铄仰起脖子,猛提了一口气,似乎想把嘴里的声音再度埋到枕头里陈嘉树干脆征用了他的枕头把人整个翻过来。   没有了舒适得电动按摩枕景铄脑袋直接枕在了水波荡漾的水床。   陈嘉树重新俯下身,这次两人直接面对着面。   这一晚上景铄的睫毛就没干过但这副可怜巴巴又格外好欺负的模样不再给陈嘉树刚开始的怜惜和心疼反而令他无比满足和兴奋。   淋淋的汗水从额前及鬓发淌下,洒落到床上使床单颜色变深,又很快没入吸水的布料。   然而男生的汗水一向多,导致床单上的颜色深深浅浅,反反复复。   陈嘉树深深地呼吸就这么直直看着眼前这个受制于他的男生。   男生没了枕头后,只能躺在水床上,仰着纤细的脖子,牙齿紧咬着下唇,把一向粉嫩Q弹的嘴唇咬得鲜艳红润。   见状陈嘉树抬起一只胳膊,两根指头撬开心爱的红唇,引导着对方放松齿间的力道。   见对方不肯配合,陈嘉树又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又低又哑的开口说:“宝贝,别咬了,嘴唇都要咬破了。”   景铄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耳边是水床低下稀里哗啦的流水声,清晰无比地响在耳边,面前是陈嘉树的脸,他紧紧蹙着眉,一双眼睛专注又深情地看着他。   “水,在我耳边、晃来晃去,”景铄磕磕绊绊地说,“晃得好快,我要溺水了。”   见他像是无意识地呢喃出声,陈嘉树俯身啄了他一口:“不会溺水的,我在,我会拉着你。”   闻言景铄似乎从潜意识中感觉到了安全,抬起双臂搂住了陈嘉树的脖子,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陈嘉树顺势在他下巴处咬了一口,而后双手把他紧紧搂住,让他溺水的感觉不再那么强烈。   大约相拥了五分钟左右,陈嘉树突然一把把景铄提了起来,把已经完全沉浸在水床荡漾水波中的景铄吓了一跳。   被整个抱坐起来的景铄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上陈嘉树的视线,跟撒娇似的咿咿呀呀了一阵,下意识就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凑过去要了一个不激烈的深吻,唇齿间的交缠吞噬了口中的声音。   两人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过了不知道多久,连窗外的鸡都开始打鸣了。   他们又转移到了窗边的桌上。   从窗边可以更清楚地听见外头的声音,阳台边有鸟在叫,一楼院子里似乎是客栈的工作人员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什么。   察觉到景铄在分神,陈嘉树用力摁了一下他背脊,把人摁得直接半趴在了桌上。   本来身上就汗涔涔的,温热暖和的身体突然被摁到凉凉的桌子上,令景铄一瞬间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中。   他刚刚张口,却被陈嘉树恶劣地一把捂住了嘴,从后拥住他,凑到耳边,一口叼住他耳垂,含进嘴里。   含糊不清地说:“这里的隔音特别差,听到没?”   正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而后没隔多久响起了一段女生对话。   “这间房灯还亮着。”   “这个点不关灯估计是怕黑吧。”   “怕黑开这么大的灯?肯定是小情侣在鼓掌。”说着这女生还“啪啪啪—”地拍了拍手。   “哈哈天都快亮了,还有这个精力啊,这男的有点行啊。”   “快走快走,哈——困死了,醒来我们看看这里住的什么人不就知道了。”   两人说说笑笑着从景铄他们窗户下的楼梯经过,而后渐行渐远。   听到这段对话,景铄害臊地脸都趴桌上去了,同时又气愤地咬了一口紧紧捂着自己嘴巴的陈嘉树。   而陈嘉树却还要恬不知耻地把人捞起来,而后重重摁进胸膛,粗声粗气地在他耳边笑,笑得还特别斯文败类。   说:“有人经过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兴奋啊?”   景铄这会儿真是一点力气都没了,任由他爱怎么说怎么说,爱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和声音。   直到最后,眼泪又情不自禁冒出眼眶滴落到桌上,陈嘉树这才终于找回泯灭了的良心,轻轻柔柔地细细安抚了一阵,而后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拥着,像拥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大约抱了半分钟左右,陈嘉树替他揩去脸上的眼泪和汗水,柔声问:“去洗澡?”   景铄无力地闷哼一声作回答,颇有当场合眼的架势。等被陈嘉树抱着到浴室时,基本已经处于瘫软的状态,全程任由着陈嘉树帮他洗了一遍澡。   洗到后面陈嘉树又开始心猿意马了,但看着景铄这幅模样实在太可怜了,全程困得连眼睛缝都睁不开,身上也跟被打了一顿似的,一松手就恨不得直接睡下。   看了两眼,陈嘉树亲了两口,裹着浴巾把人抱了出去。   一睡到床上,景铄翻了个身就秒睡了过去,此时的窗外隐隐有了蒙蒙灰的迹象。   陈嘉树躺上床后,把人搂进怀里,在景铄耳骨后啄一口,也满足地搂着男朋友睡了过去。   ……   大概是累极了,身上也跟散架了似的,景铄这一觉睡得极度昏沉,迷迷糊糊间好像还做了几个梦中梦。   醒来的时候是被外面此起彼伏的吵闹给喊醒的,睁开眼时还有些恍惚,一时间甚至分不清自己在哪。   大约过了两秒左右大脑才缓慢苏醒,重现了今天凌晨的一幕幕。   这不由令他一阵感叹,他简直太小看陈嘉树了,究竟为什么会觉得陈嘉树不行啊?明明一起游过泳,一起洗过澡,对陈嘉树的很了解,所以他为什么还会觉得不行?   这么一想,还得怪陈嘉树自己,天天嘴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不让人误会才怪。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知道是院子和阳台的声音太吵,还是他的动静太大,搞得水床晃动,以至于陈嘉树没多久也醒了。   睁开眼看到景铄的第一眼,陈嘉树唇边就不自禁漾起了一抹笑,不过这种笑和以往的笑有点不一样。像是带了一点,已经以身相许过的亲昵。   毕竟在他心里他们已经是这个世界上距离彼此最亲近的人,是彼此的独一无二。   “醒了?睡得好吗?”陈嘉树嗓音还有点哑,问完下意识就在景铄额头上亲了一口,又在他脖间蹭了蹭以示亲昵。   然而不到两秒,又猛地坐了起来,抬手摸了摸景铄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不止额头,他在景铄裸-露出来的肌肤都轻轻抚过一遍,而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你好像发烧了,”陈嘉树说着急急忙忙地就要起床穿衣服,“我去买体温计和药。”   闻言景铄抬手抚了抚额头,又把手指放到鼻尖下,呼出来的气息滚烫,似乎是发烧了。   怪不得一觉醒来越睡越吃力,全身软绵绵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景铄却格外得黏人,一见陈嘉树准备穿衣服下床,急忙抓了抓他的后背:“别,我睡一会儿就好了,就是太累了。”   见景铄现在眼睛还泛着红,嘴唇也没什么血色,陈嘉树心疼坏了,不禁自责起来:“都怪我,要不是我昨晚弄太狠……”   景铄果断打断了他:“是我自己要的,跟你又没关系。”   对视须臾,见景铄一副虚虚弱弱的样子还不忘拽着自己,一双漂亮脆弱的眼睛里满是对自己的依赖,陈嘉树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但一想到他现在的情况,又是一阵叹息,恨不得一巴掌抽醒昨晚忘乎所以的自己。   “宝贝,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必须得给你测一下-体温。”陈嘉树说。   景铄:“那点个外卖吧。”   一副明摆了不肯松手的架势。   这么一说,陈嘉树忽然想起他还有两个工具人。   于是马上拿来手机,果不其然工具人一大早就给他打了两个电话,后面大概知道他们起不来,很识趣地没了动静。   把事情给工具人交代清楚之后,陈嘉树又心满意足地搂着景铄躺了一会儿。   直到两个工具人上门,两人都穿好衣服后,陈嘉树又把景铄塞回了被窝才去开门。   杨阞和陈奇凌走进来先是数落了陈嘉树一顿,又客气地朝景铄打招呼,也带来了陈嘉树叮嘱的粥。   见景铄身体不舒服,两人没多逗留,只是在陈嘉树送他们出门时,杨阞又忍不住数落了他一番:“别以为我们俩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是。陈嘉树,刚谈恋爱第一天,把人都做发烧了,你是畜生嘛。”   陈嘉树:“……”   闻言陈奇凌见自己哥被骂得这么难听,还拉了一下杨阞:“行了,阞哥,我哥又不想这种事情发生。走吧,咱俩赶紧去吃饭去,我还得赶回家收拾衣服呢。”   杨阞:“就你有哥,一天天你哥你哥的。”   陈奇凌:“……”   等他们离开后,陈嘉树回房抽了景铄嘴里的体温计。   “36.8℃,没发烧,”陈嘉树松了口气,但想想还是不放心,于是道,“我们起床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景铄:“不至于,没发烧就没什么事啊,你查了这么多功课瞎担心什么。”   陈嘉树:“但是你身上很烫。”   景铄琢磨了一下,猜测:“估计是体力透支造成的发热。”   本来陈嘉树也有这个猜测,毕竟昨天两人第一次太过火了,于是把粥拎到床头柜,说:“不去医院也行,起来喝点粥再睡一觉。我续了一天房,我们明天早上回学校。”   闻言景铄懒洋洋地抓着他手爬了起来,得知自己没发烧后,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那我先去刷个牙。”他说。   两人在一块时本来就黏黏糊糊的,现在经历过凌晨一晚后,陈嘉树更加想和景铄黏在一块了。   见他去刷牙也跟着走了过去,懒懒地倚在门框边看。   于是就看见景铄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红一块的痕迹,心虚的同时还要倒打一耙:“你皮肤也太嫩了,随便一掐就能留下印子。”   对他这种无赖行为,景铄只淡淡睨一眼并未说话,自顾自地刷着牙。   见状陈嘉树自己又耐不住了,走过去从后面拥住他,讨好地说:“抱歉,第一次让你受苦了,下次我会温柔点的。”   景铄从镜中睨他一眼,漆黑的眼睛里透出三分淡薄三分玩味四分漫不经心,道:“我又不是第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陈嘉树:“?”   我刀呢?(殊不知自己也不算第一次)   我是这么想的,第一次这么重要,得留在jj   感谢在2021-09-04 23:00:29~2021-09-05 22:5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黎15瓶;22365657、匿名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搂在景铄腰间的手微微松懈陈嘉树一动不动地从镜子里与他对视。   然而语出惊人的景铄倒是十分坦然,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陈嘉树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说过什么劲爆的话。   刷完牙吃完早午饭见陈嘉树一直没跟自己说话,景铄很自觉地准备回床上再睡一觉,就被面无表情的陈嘉树拽了一下。   “刚吃完饭,别立马睡觉。”陈嘉树收拾着刚吃完的包装盒没什么情绪地说。   见他终于又开口了,景铄默默看了他几秒乖乖地“哦”了声。心道还挺能忍。   于是相对无言的两个人吃完饭后没什么事干去外面阳台坐了会儿。   估计是周日的关系阳台上坐了不少人。有人坐在小石桌上吃饭聊天,有人坐在书柜边的长桌看书打电脑。   虽然环境并不安静,但大家各干各的事气氛倒也和谐。   因为客栈里住的基本都是来古镇玩的年轻人所以在陈嘉树和景铄坐过来时不免引起了一阵关注。   两人在里座找了两个空位,落座后景铄随手从后面的书柜拿了本时尚杂志。   哪知道运气那么好封面就是一个裸-着上半身穿着大裤衩尽显男性荷尔蒙的欧美男模。   翻开一开,好家伙全是清一色的肌肉猛男和制服诱惑,甚至还有各种捆绑play,每张照片都拍摄得极尽诱惑,妥妥一本男色杂志。   不过景铄对这些倒没什么兴趣他看其他男人的身材完全无感。尤其是肌肉猛男,那一大块一大块凸出的肌肉,看着甚至还有点起鸡皮疙瘩。   对他而言就陈嘉树这种身材最好,有力量又不影响美观。   一边看着杂志,景铄还一边代入了陈嘉树,想象着他穿着杂志中的制服,敞着胸膛,裤子松松垮垮挂在腰腹,露出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一手抓着领带,一手勾着裤腰,眼神冷淡地看着他,尽显出撩人的姿态……   啧,想上。   越这么想景铄越觉得这杂志里的男模长得不尽人意,一个个都没有陈嘉树帅。   而自认为两人在冷战,实则一个人在生闷气的陈嘉树拿了本杂志,半天没翻页,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想偷偷看一眼景铄在干什么。   结果眼一抬一瞄,好家伙,他正津津有味地翻着一本全是半-裸男模的杂志,把陈嘉树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陈嘉树猛地一把收走景铄眼前的杂志,把自己手上那本纷繁复杂的金融杂志给他丢了过去。   没好气地问一句:“要喝什么?”   活像人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景铄很听话地翻开了金融杂志,闻言抬头瞄了一眼桌上竖着的酒水单,道:“鲜榨橙汁吧。”   陈嘉树听完就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男生身高腿长,站起来时轮廓整个拔高。   见他高高的身形走下楼梯消失不见,景铄才收回眼,乐了两声。   虽然生闷气的陈嘉树挺让人心疼的,但又很可爱,十分能满足他内心的恶趣味。   等陈嘉树去买果汁时,他的身旁来了两个女生。   这俩女生似乎刚睡醒,脸上还是一副困倦的表情。   其中一个小香风外套的女生还打着哈欠问另一个:“你吃什么?”   另一个黄色镂空线衫的女生翻着菜单,回问:“你吃什么?”   于是两人就对着菜单研究了起来,研究着研究着不知怎么就跑题了。   小香风忽然指着景铄他们的房间,问:“你说这间房的人起床没?”   黄线衫:“昨晚睡那么晚,应该没吧,你以为都跟我们似的这么苦逼,还要赶着回去。”   小香风:“要不我们在这堵一会儿,我想看看七次郎长什么样?”   闻言黄线衫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正仰头捂嘴笑得毫不淑女时,忽地一抬眼与看了她们一眼的景铄对上了眼。   当即一愣,果断端正坐好了,顺便还偷偷在后面拍了几下身旁一直在叨逼叨的姐妹,就差心灵感应把“有帅哥”三个字给他传送过去了。   好不容易姐妹终于接收到信号,激动地抓了一把她手,无声兴奋嚎叫。   ——姐妹,我的菜,我的菜!   而后两人赶忙趁帅哥不注意偷偷拿起手机发消息。   [天啊,好帅好奶好喜欢,完全是按着我的审美送来的吧]   [我知道是你喜欢的类型,不过你刚才已经破坏了在帅哥眼里的印象,算了吧]   [小事,看我如何巧妙化解]   小香风撩了撩耳边垂下的几缕碎发,朝景铄打招呼:“哈喽~”   景铄也客气地回了声:“哈喽。”   小香风:“你也住这儿吗?”   景铄:“嗯。”   小香风:“好巧啊,我们也住这儿。”   黄线衫无语地瞅了她一眼,心道,姐妹你行不行啊。   小香风又说:“诶,帅哥,你一个人吗?”   景铄:“不是,我朋友去买喝的了。”   “哦,”小香风应一声,偏头与黄线衫对视一眼,心里默默有了猜测。按照现有线索,这个朋友八成是个男的。   毕竟如果是和女朋友一起来的话,这么绅士的男生怎么着也不该让女朋友一个人去买喝的吧?   这么想着小香风继续找话题:“如果你们还准备玩一天,我推荐你们可以去一下这里的网红酒吧,昨天我俩去了,那儿的乐队唱歌贼好听。”   “好啊,”景铄礼貌道,“有机会去坐坐。”   见对方这么有礼貌,小香风越看越爱,一边扯话题一边在心底琢磨怎么挽救自己在帅哥心目中的印象。总之不能让对方觉得她是一个随便把“一夜七次”这种不雅词汇挂在嘴上的人。   于是佯装闲聊一般扯道,“我们昨晚在那小酒吧吃东西,因为环境比较好,多坐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挺晚了,经过这间房的时候,”她故作嫌弃地指了指景铄他们的房,说,“里面的人特别没素质,大晚上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搞得我们这些住在他们隔壁的一晚上没睡好觉,到现在都还在犯困,今天都起晚了。”   说着还颇具暗示意味地看了一眼黄线衫。   黄线衫接收到指示,适时打了一个哈欠:“对,真的太没素质了,我就想看看这对情侣长什么样。自己谈恋爱,还不让别人睡。”   景铄:“……”   他很确定他非常顾及别人的感受,一直都十分克制。哪怕控制不了想叫的时候都压低了声,不然也不至于哭。   就是他十分不理解这两个姑娘为什么没事要瞎编排他们。   聊了几句,见景铄挺好说话,小香风委婉地提出了交换微信的意思。   本来以为这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毕竟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她绝对算得上中上水平,再者景铄表现得真的挺客气的。   然而哪知道她刚开口就被对方委婉拒绝了。   不过能遇到一个长相完全对自己胃口,性格又好,还十分有礼貌,甚至会拒绝美女的男生,实在太难得了,小香风更爱了。   正当她有意无意地想把自己优越的一面展示出来时,余光间察觉到有人靠近,而后注意力就被身旁那道格外高挑惹眼的气质带跑,一个身量特高的男生站到了她和帅哥中间。   于是小香风仰起脖子看,好家伙,又来了一个帅哥。   帅哥还十分淡漠地垂眸扫了她一眼,而后就面目表情地把目光移到了身旁那帅哥身上,还把手中提着的果汁放到了他面前。   果然帅哥都是跟帅哥一块玩的,重点是这新来的帅哥不仅帅,还贼他妈酷,一双眼睛美丽冻人。   就这一个小时的功夫,陈嘉树简直要被景铄气坏了,连二连三地给他找事。   就跑去楼下买个果汁的时间,他都能跟两个女生聊得火热。   看着景铄毫不心虚地戳开果汁杯,陈嘉树冷冷地说:“回房吧。”   刚喝了一口果汁的景铄闻言顿时一愣,下意识看了俩女生一眼,一副非常抗拒回房的表情。   然而陈嘉树却直接误会了这一眼的意思,气笑了,干脆也不顾他什么反应,直接攥起人手腕,就在两个女生一脸莫名其妙的目光中离去。   两人默契地扭头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好巧不巧,偏就停在了七次郎的门口。   而后刷卡、进门。   俩女生无风凌乱。   这时小香风忽然回想起刚才的对话,此刻也终于理解了帅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是为什么。原本以为人是社恐,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没想到人是真绅士,小丑竟是她自己。   ……   一进门,陈嘉树直接拿过景铄手上的橙汁放到玄关柜的一边,而后把人整个提坐到柜上,一点前奏都没有,直接就摁着人脑袋亲了下去。   他直接覆上来,景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堵住嘴的同时不由支吾了一声,整个人也被突然压过来的力道摁在了墙上,而陈嘉树见他后退则直接追了过去。   毫无节奏地直接伸入舌头,丝毫没有温柔缠绵的调情环节,直接索取,像是在告诉对方,记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   湿湿滑滑的触感在景铄口中一顿乱搅,而后品尝到了鲜榨橙汁酸酸甜甜的清甜口味。   因为体温高的关系,景铄口中的温度也比平常高了些,两人交错的鼻息间更是可以感受到呼出来的滚烫气息。   虽然陈嘉树这次的亲吻力道比较直接粗暴,但结果是一样的,只要是这个人,最后总能把景铄亲得五迷三道,晕晕乎乎的。   亲着亲着景铄的手就从抓着陈嘉树的衣摆上移,抓到了胸膛那儿,陈嘉树趁机一把扣住他乱动的手,直接一下子摁到了脑袋边的墙上。   而后陈嘉树五指扣进去,黏腻的吻越发湿润滚烫,四周都是口水搅动的声响,连空气都变得黏黏糊糊而又湿漉漉。   一开始景铄还能回应,但是亲到后面就完全任由陈嘉树为所欲为了,压根没有力气回应,光是感受着舌尖相缠带来的美妙,就已经令他浑身酥软了。   尤其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后,整个人更为敏感了。当然不止自己,同时也感受到了陈嘉树加重的呼吸,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喘息交融在一块,更加挑动了彼此间的欲望,景铄暗示地勾了勾他裤腰。   察觉到他的举动,陈嘉树脑袋稍稍撤开,舔去唇上湿漉漉的液体,看着景铄被他亲得鲜艳饱满的双唇。   景铄睁开眼,把被他松开的手垂到两侧,刚黏腻完,开口时连嗓子都是黏糊糊的。   “听说体温高的时候很烫很舒服,要不要试试?”   然而陈嘉树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景铄这会儿脑子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这个提问,有些纳闷:“没有啊。”   然而停顿须臾,陈嘉树又问:“那、暧昧对象?不管男女。”   景铄有点明白过来了,舔了舔唇,道:“也没有,我爸管我特别严,你都跟他相处过一个下午了,没发现他这个人特别保守嘛?”   那他吗第一次是不翼而飞了?   陈嘉树看了他两秒,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抵着景铄额头道:“过去就算了……”   短暂沉默一会儿后,又压低嗓音说:“景铄,以后、可不可以只看着我啊?又要防男的,又要防女的,我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谁知景铄听到这话却忽然笑了起来,而后自己一个劲地在那笑,笑完了才把两个女生的事告诉他,说完还抱怨了一通,真是丢死个人。   虽然那俩女生很明显是胡编乱造的,但她们猜测的结果是对的,只是没有一夜七次而已。   而且他们那啥的时候,这俩女生还就跟他们隔了一个墙。   光是想想就觉得臊得慌。   得知是个误会,陈嘉树不由松了口气。   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景铄忍不住开口打趣:“诶,你这对我也太不信任了吧。”   “……没有,”陈嘉树略感心虚,一只手抚到他耳边揉揉蹭蹭,“只是喜欢你的人太多了。”   景铄反驳:“那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我也没不相信你啊。”   闻言陈嘉树似乎真的反省了一下这个问题,而后才说:“嗯,是我的问题,可能……我从小到大都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这么一听景铄就懂他的意思了,也不忍心再欺负他了,心疼地亲了可怜兮兮的男朋友一口,趴在他宽阔的肩上,低声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那你完全可以多点安全感,那种不要脸的话,不要脸的动作,给你一个人看就完全够了。”   说着还特别夸张地补了个割喉的手势,说:“再多一个人看到,我都要自杀。”   闻言陈嘉树笑了一声,这话确实挺符合景铄怕尴尬的性格的,说实话,景铄愿意给他的配合,也令陈嘉树感到意外。因为那些话,甚至有些动作都太令人害臊了。   然而笑着笑着又笑不出声了,说好只给他一人看就够了,那第一次那个究竟是谁?   不能想,一想就脑仁疼,连带着太阳穴都一块抽抽。   见陈嘉树跟变脸似的,景铄晃了晃挂在他两侧的腿,说:“要不你去学个川剧变脸吧?绝对比那些演员厉害,你都不用脸谱,‘chua’一下就变完了。”   陈嘉树拧了一把他的脸,心里实在堵得慌,干脆问出了口。尽管他努力想表现得不在意,但那笑容挂上嘴角,反倒是有点似笑非笑的阴阳怪气。   “行,你说只给我一个人看就够了。那你倒是说说,没有男女朋友,没有暧昧对象,第一次看到的人是谁?”   “第一次又没到那一步。”景铄理直气壮地说,一点儿也不嫌事大,简直以欺负陈嘉树为乐。   见景铄说这话时一脸悠哉悠哉似乎还很快乐的表情,陈嘉树沉默了须臾,突然眼眶都被气红了,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去。   见事情闹大了,景铄赶忙跳下玄关柜跟过去,然而刚抓住他手,就被甩掉了。   看来这次真气得不轻。   景铄只好凑到他身边,问:“你不想听听完整的过程吗?”   闻言陈嘉树“豁”地转身面向他,表情有些难以置信,连带着脾气也有点失控:“听什么过程,听你和别人尝试第一次的过程?景铄,你是觉得我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强?还是就算我难过死你也无所谓?”   见他气得不轻,景铄也不敢再玩了,忙道:“其实我说的第一次尝试,你也参与了。”   听到这话,陈嘉树明显愣了一下,也在瞬间联想到了自己断片的时候。   “什么时候?”   景铄:“杨阞请吃饭那次啊。”   陈嘉树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天发生了什么,然而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天之后所有人都怪怪的。   杨阞和陈奇凌直接搞失踪了,而景铄……那天之后也冷了自己好几天,他一度在瞎猜那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这么一对上,居然发现景铄生气的理由好像找到了。   那天白天的时候自己就卑鄙地把人灌醉了按着亲来亲去,那时候已经有点心猿意马了。那可想而知晚上喝醉了酒,喜欢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说不定他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毕竟那种事,之前也不是没对景铄幻想过……   这么想着陈嘉树脸色一僵,张口半天才慢吞吞问:“我那天……硬要把你怎么样吗?”   “啊?”闻言景铄愣了一下,而后很快便明白了陈嘉树的意思。   好像那时候他在陈嘉树眼里还算比较直?   “对,”景铄干脆顺着他的话说,因为心虚还故意转身往床边走去,边走边摸了摸鼻尖,向他本人告状,“你那时候对我又亲又抱的,我又挣不开你。非要用手那什么的时候,还戳到了我尾骨,特别痛,不信你戳戳自己的。”   陈嘉树:“……”   见景铄又不说了,陈嘉树继续问:“……那第一次尝试,是怎么回事?”   两个刚开过荤的大男生在二人世界讨论这种事情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景铄坐到床边,等陈嘉树走到他面前,一把搂住他腰,把脸埋到对方腰腹间,不答反问:“听说体温高会很烫很舒服,要不要试试?”   陈嘉树一听顿时喉结一耸,往他脸上瞥着,意有所指地问:“不痛了?”   “还行,”景铄说,“你掌控得挺有分寸的。”   听见男朋友这么夸自己,陈嘉树终于笑了出来:“那你先把第一次尝试的情况告诉我。”   见他这么执着,景铄只好掐头去尾,三言两句把事情描述一遍:“虽然不太顺利,但你觉得自己很行,你力气本来又比我大,喝醉酒之后我完全挣不开。结果废了半天劲,没多久你就睡着了。所以理论上,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听着这段描述时,陈嘉树一直在观察景铄的脸色,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他现在看上去并不生气。   这让陈嘉树不由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刚才还胡乱吃了一通醋,去指责景铄,陈嘉树想起来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混账,对男朋友真是既心疼又愧疚,连忙把人抱起来一通哄。   然而转念一想,又想到另一回事,没什么比得知景铄第一次属于自己,更令他感到满足了。虽然过去是过去,不应该计较,但对他而言,景铄的一点一滴,每一个第一次他都无比想要得到……   和陈嘉树此刻怜爱又温情的想法不同,景铄则在内心摇头叹气,还挺得意,陈嘉树可真是太好骗了,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该说的说完了,该哄的也哄完了,景铄兴冲冲地问:“要不要试试浴室?”   光是听着就很诱人,但刚才还一边柔声哄着男朋友的陈嘉树居然非常不近人情地拒绝了。   “不行,你得午觉了。”   “?”景铄说,“午觉可以晚一点,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   然而陈嘉树难得有铁面无私的一面,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语气:“昨晚太过了,你身体承受不住,这两天必须好好休息。”   “我觉得……”后面的“我还行”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陈嘉树打断了。   他坚决道:“不行。”   完全没有了刚才好说话的面孔。   景铄:“……”   果然。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和陈嘉树一样,大……   感谢在2021-09-05 22:53:29~2021-09-06 19:47: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寒20瓶;匿名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深秋过后没多久冷冬如期而至,不知不觉间景烁和陈嘉树在一起一个月了。   这天晚上宿舍四个人都在,大家坐着得坐着躺着得躺着各干各的,倒也惬意。   景铄叼着袋酸奶在玩消消乐,已经闯到了第五十关,正准备开始下一关时抽空瞄了眼陈嘉树。   正巧见他拿过摆在书架上的日历,于是就探头过去看就见他在今天的日子上画了一个爱心爱心边上还画了两张笑脸。   倒是越谈恋爱越有童心了景铄心道。   察觉到他的目光陈嘉树侧过头,用一种“你知我知”的表情冲他眨眨眼。   而后转过头看了一眼两个室友,再转回头凑到男朋友身边巴巴地问:“今天我们要怎么庆祝啊?”   这时景铄手机上的游戏提示音响了起来于是他继续开始闯第五十一关嘴里随便回了一句:“一个月有什么好庆祝的,而且都这么晚了外面又冷。”   见他又开始消消乐了陈嘉树盯着看了几眼,而后在他身边愤愤不平:“你最近因为消消乐忽略了我十一次。”   闻言景铄讶异地抬头瞅他一眼:“你是真计算了还是随口说的?你这人好可怕。”   陈嘉树:“……”   在男朋友这他只有吃瘪的份,虽然平常没见景铄跟别人聊天有多能说,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怼起他来伶牙俐齿。这张嘴天生就是用来针对他的。   “诶,你们有没有染过头发的?”这时于欢从自己床上翻了下来坐到书桌前,“我看上了一个墨绿的发色,简直不要太好看,真神仙发色。”   “没,我喜欢黑头发。”   陈嘉树的目光从景铄的手机移到他脑袋,揉了揉男朋友毛茸茸的头发,他的发质偏软又多,揉在掌心软绵绵的,非常好摸。   不过以景铄这种发量,以后班级聚会,铁定是没机会做最亮的那颗仔了。   这么想着,陈嘉树随手撩起男朋友一缕黑黑软软的发丝嗅了一下,而又自娱自乐地用人中夹着那一缕头发玩儿。   这时刚巧准备说话的于欢转了过来,看到他这个举动顿了几秒。   过了须臾察觉到视线的陈嘉树转过去视线,对上他眼睛,慢吞吞地松开了那缕头发。   于欢这才回神,随口道,“我发现嘉树真的好粘小铄啊。”   说完笑了两声又说,“这上推荐的神仙发色是真好看,还有这个粉的,可惜我皮肤不够白,这颜色太神仙了,妥妥的漫画风。”   闻言景铄也抬起头来,说:“给我看看。”   于欢:“我给你们截群里。”   景铄:“好。”   打开室友群,景铄点开那张标题为《男神神仙发色》的图,和陈嘉树一块看了起来。   等他们看了一会儿,于欢征求意见问:“你们觉得我染墨绿那个怎么样?”   “这个颜色挺好看的,”景铄说,“不过我更喜欢这个粉的。”   闻言于欢立即赞同道:“对对对,这个粉的是真好看,估计加了滤镜了,一般店里可能染不出这种效果。而且这个颜色真的很挑人,我看好多明星染了都挺普通的,我染估计就成乡村非主流了。”   说着他把脑袋转向景铄:“小铄你想染吗?我觉得你这张脸还挺适合这个动漫粉的,染了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听着他们聊了半天的陈嘉树也看向景铄,在内心比划了一下,这张脸确实挺百搭,不挑颜色,染什么都好看。   景铄:“暑假的时候想染,但我爸不同意。”   于欢:“现在你爸又管不着你了。”   又看了一会儿图片,景铄侧目问陈嘉树:“你觉得我染这个粉色怎么样?”   陈嘉树实话实说:“好看。”   这时于欢又说:“要不我们宿舍一人搞一个?诶,嘉树,你喜欢哪个颜色?”   陈嘉树目光往图片上转一圈,也说:“粉色。”   于欢:“看来咱们眼光都不错。不过你俩要染一个发色,你们的CP楼估计得炸。”   这话听着挺让人高兴,陈嘉树嘴角一弯,侧向景铄,低声道:“要不要炸一下?”   景铄看着他,眨了眨眼,没答应也没拒绝。   于是陈嘉树无声用唇语道:“男朋友,一个月纪念,我可以要个礼物吗?”   一到这种时候,脑子就转得挺快,景铄心道。   又说:“你说吧。”   陈嘉树无声一字一顿道:“想跟你染情侣发色。”   读完他的唇语,景铄移开目光,低低“嗯”了一声。   得偿所愿的陈嘉树满意了。   到了熄灯的时间,陈嘉树又是最后一个收拾完,而后在桌边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直到见身后的遮光帘都已经严严实实遮起来,才果断转身钻到了男朋友床上。   见他进来,景铄一点儿意外都没,很自觉地往里挪了点。   买了遮光帘后别的没什么,就是便宜了陈嘉树,几乎不用爬床梯了,每回趁人不注意就偷偷摸摸往他床上爬,也不嫌挤得慌。   一钻进被窝陈嘉树就满足地用气音喟叹一声:“嗯~男朋友的味道,好香啊。”   “闭嘴,”景铄同样也用气音,“别嗯嗯啊啊地乱叫。”   闻言陈嘉树一把掀起被子,把两人闷到被窝里,然后还故意用景铄平常最难以把控的声音在他耳边呼气说话。   气得景铄一把捂住他嘴,于是两人就这么在被窝里抓来抓去,又不敢弄出动静得闹腾了一阵。   闹了一会儿陈嘉树又蹭来蹭去得挨了上去,有一下没一下得要亲他。   但被窝里实在太闷了,快要让景铄透不过气来了。再加上陈嘉树专门挑火,可想而知在宿舍这种地方点了火又不能灭,只能解解馋,实在憋得慌。   于是这回景铄直接别开了脸,一把掀开被子。   但陈嘉树现在每晚睡在男朋友被窝,显然尝到了甜头,每天睡前必须亲来亲去,磨磨蹭蹭,以至于令他越发得寸进尺。   半个身子伏在景铄身上,陈嘉树拿起手机看一眼,说:“快,亲十五分钟,十二点准时睡觉。”   景铄拒绝,小声抗议:“不亲,又闷又热,还不能发出声音,昨天差点把我憋得咽气了。”   借着夜灯微弱的暖调灯光看了一会儿男朋友的脸,陈嘉树提议道:“要不去厕所?”   景铄无语地睨他:“你是不知道厕所的门有多不隔音嘛!”   又沉默几秒,陈嘉树把脸埋到景铄的颈项间,又开始委委屈屈地耍起无赖:“那怎么办,我已经习惯了,不亲亲睡不着。”   “真烦啊你,”一个大男生天天跟他用耍无赖撒娇的招数,偏偏他还抵抗不了。   过了半晌,景铄问,“于欢睡着没?”   “以前这个点应该没有。”陈嘉树很入戏,光听声音就知道还在委屈。   遮光帘里安静了一阵,景铄回忆了一下谈恋爱的这一个月。突然觉得和男朋友一个宿舍也不是什么好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得着,却摸不着。   就算摸得着,也只能点到为止,早晚得憋死。   再加上陈嘉树又能找事,这一个月里他已经经历了几次因为接吻不能发出声音,而被口水呛到。闷在被窝里,被亲得缺氧,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人家谈恋爱顶多偷偷摸摸亲热,他们谈恋爱是用生命在亲热。   想了半晌,景铄说:“去外面吧,找个监控死角。”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陈嘉树矜持地说。   “行,”景铄翻个身就打算睡,“那我先睡了。”   陈嘉树立马不装了,一把掀开被子:“起来穿衣服吧。”   景铄睡觉穿的衣裤又薄又短,被子掀开的同时一阵冷风打到裸-露在外的肌肤,把他吹得直打了个哆嗦。   随即扭头瞪了一眼陈嘉树,后者完全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快乐之中,心情很好地给他拿衣服,要不是环境不允许,估计还能哼几句小曲。   把景铄弄起来后,陈嘉树尽职尽责地帮男朋友穿衣服,再把衣服系好,最后用毛绒绒的家居外套整个把人裹住,而后自己快速套衣服。   在一旁等陈嘉树穿衣服时,景铄顺便揣上了手机,还不忘提醒一句:“带上钥匙。”   陈嘉树嗯了一声。   等两人都穿好衣服后才拉开遮光帘,轻手轻脚地下床穿鞋,再轻手轻脚地出门,活像做贼。   这个点对于男寝来说不算晚,走出门就能听到各个寝室传出来的说笑打闹。   走廊尽头的窗边一角是监控盲区,这块地方大家都知道,虽然不知道其他同学找出这么块地方是干嘛用的,但他们俩今天终于发挥了这块地方的用途。   一边往窗边走,景铄还一边心虚地低声发问:“你说别人谈恋爱会像我们这么饥渴吗?”   “不饥渴他们去燕林干什么?”陈嘉树答得理直气壮,“还不是没我们方便。”   这么一听,居然十分有道理,景铄心里的负担顿时小了不少。   谁谈恋爱不饥渴啊,谁有这么帅的男朋友不饥渴啊,何况他们还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   想明白之后,两人顿时猴急了起来。   刚站到窗边,景铄立马从刚才的不情愿转变为主导者,直接踮起脚就往陈嘉树嘴上亲去。   见他这么热情,陈嘉树也乐意配合着让他来引导这个吻,顺便微微俯下身,不至于让他仰着脖子那么累。而后双手揽住他腰,在腰间摸了一会儿,觉得衣服还是有点薄,毕竟窗口风大,于是又拉开自己宽大的羽绒服整个把人裹进来。   这才安心享受起男朋友的吻。   而景铄则回忆着陈嘉树以往的流程,毕竟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陈嘉树吻技也算是有了各种惊人的进步,能挑动他每一个兴奋的点。   于是学着他先是慢吞吞湿润对方的唇瓣,而后如鸟啄式地一下一下轻吻,再含着嘴唇,时而吸一下时而咬一口。   虽然他们已经躲到了这块偏僻的角落,但还是不太敢发出明显的吮吸声,所以吸得时候都可以压着动静。   但这种小心翼翼的调-情,有时候格外能挑动两人之间的气氛。   亲吻完嘴唇,景铄脑袋一动,微微往后偏离了点,而后缓缓睁开眼,看向陈嘉树,就见对方刚好也垂眸看向他。   两个男生含情脉脉地对视了一会儿,距离又在不知不觉间缩短,鼻尖相互来回蹭了几下,就在陈嘉树一只手抬起他下巴正要亲下来时,景铄的眼睛却在瞬间放大。   见景铄刚才还激情满满地对着他一顿啃,这会儿突然没了动静,哪怕自己对着他亲了几下都没什么反应,陈嘉树贴着他的唇左右摩挲了两下,问:“怎么了?”   哪知景铄瞳孔一缩,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说:“我看到有个白色的脑袋,在楼梯间那儿飘去飘去。”   闻言陈嘉树转过身,也往那边看了几眼:“是不是走廊太黑,看错了。”   “没,第一次我也以为我看错了,但它又飘了一次,绝对没看错。”景铄说着抽了口气,“这走廊凉飕飕的,要不我们先回宿舍吧。”   闻言反倒是陈嘉树沉默了。   景铄以为他不乐意了,毕竟刚开始,就说:“明天补给你,行嘛。”   然而陈嘉树依然不说话。   景铄勾住他手指头:“走走走,被窝里去亲,行了吧。”   闻言陈嘉树盯了他一会儿,小半晌后终于老实交代了。   “我好像,忘拿钥匙了。”   景铄:“……那你找一下于欢吧。”   陈嘉树:“……手机也没带。”   景铄:“所以你带了什么?嘴?”   陈嘉树:“你。”   作者有话要说:成年人就是快乐,快快乐乐~   感谢在2021-09-06 19:47:06~2021-09-07 20:2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2716823 25瓶;静篌婲開℡12瓶;47175518 10瓶;2236565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好在景铄叮嘱陈嘉树拿钥匙时自己揣上了手机,不至于大晚上“砰砰砰”地敲门打扰别人。   不过这件事之后,陈嘉树在景铄心里挂上了不靠谱的印象。   说了要染情侣发色这之后的周末陈嘉树雷厉风行地就找好了店,周末一大早就把景铄拖了过去。   等染完头发回到学校,刚吃过午饭的景铄打算回寝室补个觉。   就听陈嘉树说:“我饿了。”   景铄:“不是刚吃完饭?”   陈嘉树侧头看他,一本正经地说:“消化得快又饿了。”   景铄:“……那去食堂?”   陈嘉树:“嗯,去一食堂吧想吃那里的砂锅了。”   一食堂是西大最大的食堂也是平常人流量最多的一个食堂。他这么一说景铄不就立刻明白过来了他的用意。   事实证明陈嘉树的用意也确实达到了他们这头招摇的情侣发色确实挺招摇,一路上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虽说没染这颜色时,他俩走在一起的回头率也是极高的但显然这头粉中带点橘的发色给了人家正大光明打量他们的机会。   走了一段路见不少女生言笑晏晏地看着他们景铄一把戴上了外套帽子又开始装起鸵鸟。   见状陈嘉树一把给他扯了下来。   景铄立刻怒目而视转向他:“你干什么?”   “你这么偷偷摸摸干什么?”陈嘉树有理有据地给他分析,“你越心虚她们想得越多说不定能给你编个八百字的小作文。你越坦荡,她们就会觉得谣言不攻自破我们两个是亲亲爱爱的兄弟情。”   景铄:“……什么亲亲爱爱的兄弟情,狗屁。”   闻言陈嘉树低眸觑他一眼:“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嘛。”   景铄:“……”   他有这么说过嘛?不过这个问题景铄确实没想过,但高调公开什么的,他肯定接受不了。   顺其自然嘛如果有人能猜出来,他也不会否认。   陈嘉树又说:“不过兄弟情也挺好。”   景铄睨他:“好什么?”   “没人多想,我就可以在学校的每个角落……”陈嘉树说着顿了一下,“对你又亲又抱,他们还觉得我们在闹着玩,爽不爽。”   景铄收回眼,不予置评。   陈嘉树一把揽过他的肩,微微低下头,凑到他耳边,眼睛却直视着前方,笑道:“诶,我说在学校角落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什么什么,我能想什么?”景铄没好气地说。   陈嘉树低低一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看我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景铄:“你说,什么表情?”   陈嘉树压着喉咙,嗓音瞬间变得有些干涩:“很、浪,脸上就写着……”   说着意有所指地消了音,而后凑得他更近了,说,“想要。”   比起不要脸这种行为,当属陈嘉树,景铄自愧不如。但见识多了他的骚话,也没再给他几句话就勾上头。   懒洋洋睨他一眼,景铄神色自如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你想了吧?”   陈嘉树一点儿也不含蓄,脑袋在景铄脑袋上蹭蹭,说:“想,想死了,什么时候能和男朋友做……爱做的事情呢。”   景铄:“大庭广众的,你要点脸,行不行。”   这时陈嘉树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他边掏手机边说:“男朋友摸得着,睡不了,要脸有什么用啊。”   景铄:“那你现在不天天睡。”   拿出手机一看,是杨阞他们的三人群。   看了几眼,陈嘉树把手机揣起来:“杨阞问我们下周五晚上去不去酒吧,去吗?”   与此同时景铄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正是杨阞,对方噼里啪啦地给他抱怨了一通陈嘉树,还甩了一张截图给他,让他看看自己男朋友有多没礼貌。   截图——   [杨阞:@JS]   [杨阞:周五去不去酒吧玩?]   [杨阞:帮我问问你男朋友,我给他介绍一帮体育生认识认识,各个都比你帅,让他多见见,省得吊死在你一颗树上。]   [陈嘉树:不去,滚远点。]   [杨阞:问真的,去不去啊,咱们一个多月没见了,我给你们小两口庆祝一下恋爱满一个月。]   [陈嘉树:不劳操心,勿扰。]   看完聊天记录,景铄心道,一帮比陈嘉树帅的在一块,这种概率基本是没可能的。   嘴上又说:“你都拒绝了,还问我。”   闻言陈嘉树掰过他下巴,下意识想亲一口,又在瞬间想起这是大庭广众,周围还有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于是又把人脑袋给掰了回去。   说:“意思问一下,我知道你会拒绝的。”   景铄给了他胡作非为的手一巴掌,说:“不,我不会,我想看看这帮比你帅的体育生。”   闻言陈嘉树立刻给他表演起川剧绝活,嘴里冷呵一声:“你要不要先看看燕林的夜景,信不信我把你拉去一顿乱……”   景铄抬眼瞅他:“一顿乱什么?”   陈嘉树:“草。”   景铄对他这种口嗨型选手根本无所畏惧:“行啊,我等着。”   陈嘉树看了他两秒:“行,今晚你等着。”   一路闲聊完,两人终于到达一食堂,陈嘉树如愿吃上了砂锅,景铄则点了一杯椰奶西米露在一旁陪他。   陈嘉树舀起一勺丰富的蔬菜,递到男朋友嘴边:“要不要吃一口?”   景铄摇摇头:“我吃饱了,没你这么大胃口。”   陈嘉树觑一眼男朋友后,又垂眸看向满满一大碗砂锅,心里一阵惆怅。   偷偷秀个恩爱多不容易啊!   刚好这时身旁传来一道女声:“哈喽景铄,哈喽校草,好巧啊。”   两人闻声抬头看,是李青菡和一个女生,正端着餐盘经过他们的餐桌。   “好巧,”景铄也客气地说,“要坐吗?”   “好啊,谢谢。”李青菡说着径自在他身边落座。   陈嘉树:“……”   秀个狗屁的恩爱。   落座后,李青菡主动挑起了话锋:“你们这个发色好好看,一开始我都没认出来,你们怎么想到一起染这个颜色的?”   两个男生默契地对视一眼,景铄轻描淡写道:“这个颜色好看。”   李青菡赞同:“好看是好看,但主要还是你们两个颜值高,一般人染不出这么神仙的效果。”   景铄笑笑,欣然接受了她的夸奖。   这时杨阞的微信又来了,依然是问景铄去不去酒吧玩。   见他发了几次消息这么执着,景铄斟酌了下,去完酒吧刚好可以开个房直接睡,也挺方便,索性就同意了。   杨阞又问——   [你俩在干嘛,一个都不回消息]   [景铄:在跟朋友聊天]   [杨阞:有美女朋友吗?]   [景铄:应该算挺美的]   [杨阞:多美?]   [景铄:校花?]   [杨阞:我靠,你跟校花在一块?]   [景铄:嗯]   [杨阞:陈嘉树呢?他知道吗?]   [杨阞:我看过你们学校的帖子,小铄,你可悠着点,陈嘉树发起脾气来很吓人的]   [杨阞:我害怕[流泪]]   [景铄:……]   [景铄:他在我对面]   [杨阞:那就好,那没事了。]   [杨阞:既然这样,那你看……]   [杨阞:校花能不能帮我约一下?]   景铄:“……”   这可真难为他了。   估计杨阞也知道挺难为景铄的,立马又发来了一段消息。   [杨阞:算哥麻烦你,以后你想知道陈嘉树小时候的任何事,包括以后要套任何话,哥都帮你]   [杨阞:终生有效]   听着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诱惑力,看在终生有效这几个字的份上,他可以勉为其难传达一下意思。   [景铄:周五你有很多同学吧?确定要约那天?]   [杨阞:有道理,要不约个周六?看电影?还是鬼屋?最好可以表现我男子气概的那种。]   看电影太私密了,景铄打字——   [那就鬼屋吧]   [杨阞:行]   沟通完,景铄先委婉地问了李青菡一句:“你下周六有空吗?”   陈嘉树:“?”   李青菡一愣,随后点点头,说:“有啊,怎么了?”   于是景铄一五一十地传达了杨阞的意思。   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陈嘉树气得一把掏出手机给杨阞发消息——   [陈嘉树:下次再让景铄干这种事,我把你头按臭水沟]   [杨阞:……]   [杨阞:兄弟,我在给你消化潜在情敌]   听完景铄的意思,李青菡犹豫了一会儿,得知他们也会一起去,思索了片刻后同意了。   几个人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主要都是李青菡说,景铄接话。毕竟两人都是青州人,老家还在同一个区,说起来共同话题还不少。   李青菡说:“景铄,你毕业后打算回青州吗?还是留在临周。”   毕竟才大一,这问题景铄倒还真没想过,陈嘉树显然也想知道答案,闻言巴巴地看向他。   景铄吸了口西米露,说:“没想过,哪里发展好,留哪里吧。反正这两个城市这么近,无所谓。”   李青菡:“嗯,不过我爸妈坚决要我回家,主要是我们青州这几年发展很好,尤其是你们新城区那块,你爸妈应该不会同意你留在临周吧?”   这话倒是,景铄点点头,看向陈嘉树:“留在临周的话,我爸妈可能不太高兴。”   陈嘉树立马表态:“回青州也可以啊,哪里发展好留哪里吧。”   李青菡:“真羡慕你们父母能这么开明,哎,不像我爸妈,对象都非要我找青州本地人。”   景铄:“可能青州本地人,你爸妈比较放……”   一句话还没说完,陈嘉树忽然夹起一只虾仁递到景铄嘴边,催促道:“一锅就一只,快。”   景铄下意识往他碗里瞄一眼,一瞄就瞧见了第二只。   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啊,这么想着景铄也没驳男朋友面子,一口咬掉了虾仁。   这时李青菡也不禁往陈嘉树碗里瞄了一眼,就见他下一秒就很自然地把碗中的虾仁一口塞进了嘴里,吃得坦荡荡,全然没有胡说八道的自觉,于是不由多打量了他两眼。   然而等她刚又跟景铄说了两句话,陈嘉树又夹起了一颗丸子递到景铄嘴边。   这回李青菡瞄好了,碗里有三颗丸子,就看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话来。   于是就听到陈嘉树哄着景铄说:“乖,张嘴,这是三颗丸子里最大的一颗,特意留给你的。”   尽管已经很饱了,然而默了须臾,景铄还是很给面子地一口咬走了丸子,就是怕他不吃,陈嘉树事后找茬。   在两人身上打转须臾,李青菡默默把目光转到了自己同学脸上,就见她一脸惊喜,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李青菡:“……”   难道是她的错觉?为什么她总觉得陈嘉树好有心机啊,就好像……故意不想让景铄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吃完饭陈嘉树以消食为由,带着景铄去操场绕了一圈,虽然菜没吃几口,但食还是要消的。   顺便一路还拍了几张合照留念,毕竟这种发色维持期短。   一路绕完小半个学校才终于到宿舍,陈嘉树肉眼可见地满足了。   景铄倒了杯水,站到桌边,瞄一眼陈嘉树在干什么。就见他翻来覆去地在看那几张合照,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喝完半杯水,陈嘉树刚好抬起头,顺手接过景铄喝了一半的水一饮而尽,说:“去看看论坛。”   “没这么快吧,路上也没碰到多少人啊。”说着景铄也点进了论坛,随手翻看起来。   看了没多久,陈嘉树忽地在一旁低骂一声,不爽道:“为什么又说你和李青菡在一起吃饭?当我不存在?”   景铄凑过去看,就见陈嘉树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了一篇陈年老帖,其中一条评论楼中的最新回复——   [没错,刚才食堂看到景铄和李青菡坐在一起,估计之前西望约会的事也是真的]   草草扫了眼,景铄道:“这都能找到,你是搜索引擎吗?”   陈嘉树不乐意地哼一声:“我是搜索引擎,现在就立刻让李青菡查无此人。”   景铄拍拍他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年轻人,戾气别太大。”   闻言陈嘉树一把搂过他腰,不高兴地“嗷呜”一口咬在他手臂上,牙尖抵在白嫩的皮肤上磨了两下,又不甘心地拿起手机。   “不行,我必须得让她们知道谁和谁才是一对。”   “你想干嘛?”景铄防备地问。   陈嘉树:“放心,我会匿名的。”   景铄:“我现在对你不是很放心。”   接下来景铄就坐旁边看着陈嘉树闲得发慌,把们俩才是一对的各种证据甩到各个跟他们有关的帖子下面。   看了一会儿,景铄就没了兴致,自己随便逛了起来,然后就看见了一条标题极为眼熟的帖子—   《男生寝室南区2栋5楼闹鬼!本人亲眼所见,实名发布!》   居然不止他一个人见过?看来他们这层楼晚上确实有点阴森。   景铄立马点进帖子看——   [发帖:张琰]   [内容:没错,我就是传播学院那个张琰[图片]]   景铄点开图片看了眼,照片中的男生一头白毛,摆得POSE倒是挺酷。   [内容:大家都知道,我现在是模特,平常工作繁忙,已经很少到学校来了。再加上天天早出晚归的,这学期本来不打算住宿的,但我们导员非逼着我来上课,还说给安排到靠门的宿舍楼,方便晚归。就给找了计算机学院的那栋楼,说五楼刚好有个空床位,那层好像都是新生?不过这不重要。]   [内容:那天是我这学期第一次赶得上回宿舍住,到得比较晚,十二点左右了吧,还好那天我们辅导员给我打好了招呼。结果冒着阿姨的冷眼进了门,上到五楼,可怕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内容:我刚走上五楼拐弯,就看到走廊尽头有一个诡异的黑影,吓得立马缩了回去。但我一寻思,都考上大学了,不应该再封建迷信,说不定是哪个胖子躲在那里抽烟呢?然后就偷偷瞅了眼,这回看清楚了。是个连体婴大头娃娃,胖乎乎的黑色身体,两颗脑袋贴在一块,相当得可怕!当即下去找了阿姨,结果阿姨还不信,非拿着苕帚追着我打了一顿。不说了,这个宿舍反正我是住不了了,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去找我们辅导员退宿!]   景铄:“?”   胖乎乎的黑色身体?两颗脑袋贴在一块?白毛?   所以他当时看到的白色脑袋是这个学长?学长看到的……大头娃娃,是他们?   这他吗是什么大无语事件?   景铄看着这诙谐搞笑的文风,知道真相之后简直难以直视。   有这么夸张吗?不想住宿赖在他们身上,西大是人均喜剧人吗?   景铄“啪哒啪哒”在下面评论区打字——   [JS:这也太夸张了吧]   然而刚点完发布,当即眼珠一瞪,靠他吗,二百五被陈嘉树传染了,居然忘了点匿名!   本来就心虚,这下头皮都哇哇凉,景铄连忙继续“啪哒啪哒”在手机上按,手指从未有过的灵活,打完立刻发表——   [JS:我也见过,那个大头娃娃根本没有你说得那么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07 20:20:35~2021-09-08 19:2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236565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经过论坛这么一遭两人的小树林之约被推后,南区2栋5楼闹鬼事件却愈演愈烈。   一传十十传百,在整个学校传得轰轰烈烈成了今年西大最火爆的传闻之一。   而那个监控照不到的盲区也成了西大最新“旅游”景点每天都有人去围观打卡。   #论男大学生每晚有多无聊#   在传闻闹得沸沸扬扬时,一到晚上十二点左右,2栋5层的寝室门口,必然冒出一片脑袋。   一群男生没看到大头娃娃就互相吓唬对方,吐出长长的舌头打亮手机电筒左右两边看看再学几声僵尸叫能吓走一个是一个。   506的于欢也是其中之一连游戏都不打了,网上冲浪也不冲了,每晚十二点准时守在门口加入捉鬼大队。   每当这个时候景铄的心情都十分复杂好在于欢是个粗神经压根没对大头娃娃事件抱有别的怀疑,以至于没联想到某个半夜让他起床开门的两人。   为了笑话男朋友好几次陈嘉树都想加入捉鬼大队一块玩了然而他是个“妻管严”,只要男朋友眼神轻飘飘睨过来只有乖乖上床睡觉的份。   不过这件事拖完了5楼整层男生的平均睡眠时间,导致陈嘉树已经好几天没蹭到男朋友的被窝了。   因为这件事,景铄走在路上都有不少同学向他打听大头娃娃,他只能借口自己晚上视力不太好八成是看错了,估计是哪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晚上睡不着在那吹风什么的。   每每发生这种情况,陈嘉树看着他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嘴唇一扬,一副看透一切又很愉悦的表情。   景铄也懒得跟他多解释了。   事实证明解释确实是没有用的,不然也不可能他的解释跟学校里流传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在口口相传中,大头娃娃的故事已经出了连续剧,它的身影也遍布于深夜的教室、食堂、女厕所、图书馆、寝室等各个该属于它出现的地方。   周五傍晚,总算可以离校外出的景铄松了口气。   这一周他在学校呆怕了,但凡知道他是谁的,不管认不认识,走在路上总会有人上前八卦两句,连带着他这周交到了不少点头之交。   连CP粉都舞到他们面前来了,趁着打听八卦再假装不经意问候一句两人的关系,总之这周过得极其丰富多彩。   两人走去西北门打车的路上,景铄咬着根棒棒糖,边走边跟陈嘉树说话。   快走到门口时碰到了大三的那位学长,自从上一次半夜收到他的消息后,李玉卿倒是没再找过景铄。   这会路上碰到,李玉卿让同学先走,自己走来跟景铄打了个招呼。   “学弟好久不见,”李玉卿说。   打完招呼后,又斜斜瞄了眼陈嘉树,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闻言景铄也礼貌地同他打了声招呼:“学长,好久不见。”   李玉卿:“这么晚了,准备去哪玩?”   景铄:“约了朋友。”   李玉卿笑笑:“学弟最近挺忙的吧,平常都联系不上你,现在只能在论坛上看到你的身影。”   景铄:“……”   李玉卿:“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块聚聚,一起吃个饭?”   没等景铄给出反应,听到这话的陈嘉树先闷嗤了一声,而后低低笑起来,引得说话的两人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他。   见状李玉卿微微不悦,问:“你笑什么?”   “哦,不好意思啊,我只是不知道聚聚这个词已经随便什么关系都可以用了。”陈嘉树说。   本来李玉卿就对他有莫名的敌意,闻言脸色当即沉下来:“这似乎跟你没关系?”   “嗯,对,”陈嘉树似乎丝毫不在意他不善的言词,只是伸手在自己和景铄之间来回比划一下,强调道,“不过我们,基本天天在一块,所以对小学弟的社交圈很了解。毕竟快半年了,跟学长也没混熟,确实不好意思跟学长一块聚聚。”   李玉卿:“这就是我和景铄的事了,好不好意思也轮不到你插嘴。”   闻言景铄意外地看了李玉卿一眼,虽然他多少知道李玉卿对陈嘉树颇有微词,但倒是不理解已经到了这种公然相对的地步。   毕竟他们好像并没有过接触……   陈嘉树:“这样啊,我以为学长只是爱交朋友,都是小学弟,所以我不配吗?”   看了他须臾,李玉卿也学会了陈嘉树虚与委蛇的招数,笑道:“没有,学弟毕竟是校草,跟你交了朋友,那就是我高攀了。”   这话倒是让陈嘉树莫名沉默了半晌,而后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学长,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也不至于破坏我跟景铄的关系吧?如果你觉得校草这个词让你高攀了,那你应该多去逛逛论坛,看看小学弟的人气。”   听到这,景铄终于忍不下去了,偷偷在陈嘉树后腰的部位掐了一把,却被他伸到后面的手一把抓住,想挣都挣不开。   好在天色已晚,拉拉扯扯的两只手能不动声色地借黑夜当遮羞布。   李玉卿:“……学弟这么好的口才考不考虑加入辩论社?”   陈嘉树:“学长抬举我了,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见他们一来一回说个没完,景铄没耐心了,快速跟李玉卿打了声招呼,果断一把拽走了陈嘉树。   在昏暗的林荫道里走了一段路,陈嘉树不时睨一眼景铄,见他没什么想说的,终于按耐不住率先开了口:“你是湾仔码头吗?”   “啊?”景铄愣了一下,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陈嘉树:“见一个掰弯一个。”   闻言无语半晌,景铄才说:“不就掰弯了你一个。”   听到这话陈嘉树倒也没反驳,只是把男朋友勾到身边,挨过去,而后一下子就闻到了他嘴里棒棒糖浓郁的葡萄香。   问:“你觉得李玉卿怎么样?”   这个问题纯粹就是找茬,景铄睨他一眼:“你指哪方面?”   “任何方面,”陈嘉树觑着他,说,“你随便说。”   景铄:“……挺斯文的,经常在朋友圈秀女朋友,应该是个比较合格的男朋友。”   话落陈嘉树默了几秒,而后一把抢过他嘴里的棒棒糖,塞进自己嘴里:“我也可以秀啊,你又不让我秀。”   就知道他会无理找茬,景铄也没跟他争论,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   见状陈嘉树一把给他把棒棒糖又塞回了口袋,而后拖着人手腕往林荫道边上偏暗的树影后走去。   夜色昏暗的林荫道旁,路灯被高大的梧桐遮挡,陈嘉树掀起景铄外套上的帽子,替他戴上。   宽大的帽子把景铄整张脸罩住,只露出一双看着柔柔润润的嘴唇,看了须臾,陈嘉树套上自己的帽子,而后双手抓住男朋友两边的帽檐,脑袋凑上去,唇印到他唇上。   两人都吃过棒棒糖,浓郁的果香交融在彼此香甜的气息中,陈嘉树抵着嘴里的棒棒糖,推送到他口中。   然而等景铄配合地探出舌尖接过,陈嘉树却又不给他了,玩儿似的勾着他舌尖绕在棒棒糖上打转、生津,最后分离时又重重嘬了两口,吞下彼此的口水。   短暂却又令人沉迷的一个吻。   分别时景铄的帽子还在脑袋上,以至于看不到他表情,陈嘉树慢吞吞给他掀开,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漆黑的眼珠亮亮地瞧着他,过了几秒,景铄忽地一把搂住他,喉咙微干地开口:“再这样下去我们要高调出柜了。”   陈嘉树笑着把人搂住,嗓子也有点哑,“巴不得。”   短暂停顿过后,又问,“这周我们在外面住几天?”   景铄说:“两天。”   “好,”抱了一会儿,陈嘉树又问,“下个学期要不要搬出去住?”   这回景铄沉默了,他倒是想,关键是——   “那我们纵欲过度怎么办?”   陈嘉树:“……那我们克制一下?规定好一周几次?”   貌似也可以,景铄想。   因为两个人没控制住黏黏糊糊了好一会儿,等出去开完房间吃个饭,再到和杨阞他们汇合差不多就到酒吧开场的时间了。   几个人一块打车到了杨阞所定的酒吧门口,一下车就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一声声震天响的音乐。   陈奇凌闻声搓搓手,跃跃欲试:“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酒吧。”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隔壁买包烟。”杨阞说。   等他一走,刚好酒吧里走出来几个穿着超短裙黑丝袜的女生,见到外头站了好几个帅哥,不由笑着交头接耳了一阵。   而后一行人走过陈嘉树时,故意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顺带还抛了个媚眼。   不过陈嘉树本人没看到,倒是他男朋友看见了,景铄看着倒也不吃味,毕竟他对陈嘉树还是有点信心的。   只是他比较好奇,这么冷的天,这些女生露着腿真的不冷嘛,他光是看着都替她们打哆嗦。   景铄看得很单纯,毕竟他是个gay,但他男朋友并不这么想。一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一群女生看,当即就酸得咕噜咕噜直冒泡泡。   于是问:“好看吧?”   闻言景铄收回眼看他,就见这人满脸酸溜溜的模样,提取出来都可以炒一盘酸溜土豆丝了。   以后他们连醋都省得买了,陈嘉树会自酿,景铄暗自感叹着,嘴上实话实说地解释:“我只是在想她们为什么不冷,你说她们是真的不冷吗?”   然而陈嘉树却跟听觉失聪似的,继续发问:“我好看还是她们好看?”   又来了,景铄干脆不说话,直接一把拉开他外套,再扯开他半高领的宽松毛衣,稍微踮起一点脚,一口咬到他脖子上。   边磨牙边抬眼威胁:“你再说信不信我咬你?”   陈嘉树顺势一只手搂住他腰,一只手搭在他后脑勺,低眸对上他的眼,说:“你咬啊,咬重一点,最好留下印记。”   “变态,”景铄不轻不重地咬了两下,口齿不清地骂了句,而后张嘴松开他,说,“晚上再满足你这个变态要求。”   说罢又怕他再揪着前面的事不放,索性说:“我饿了。”   闻言陈嘉树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只手绕到他肚子上摸了摸:“没吃饱?”   “嗯,”景铄舔了舔唇,说,“想吃芝士汉堡。”   陈嘉树立马笑了,捏了捏他鼻尖:“不是饿了,是馋了吧。”   “不是馋,”景铄反驳,“等会儿要喝酒,要多吃点,不容易醉。”   “你吃不吃都容易醉。”陈嘉树说着掏出手机搜了一下附近芝士汉堡的店,最近的一家在1.8公里左右。   于是问:“过去吃还是叫外卖?”   景铄想了想:“嗯唔——外卖吧。”   两人刚凑在一块点完外卖,买烟的杨阞就回来了,瞅一眼黏黏糊糊的小情侣走到陈奇凌身边。   孤零零站在风中的陈奇凌看见杨阞跟见了救星似的,走上前,边走边抱怨:“那俩吵架了。”   杨阞看一眼陈嘉树他们,又狐疑地看向陈奇凌:“谁吵架?”   陈奇凌没眼见似的,头也不回指了指他哥和景铄:“这两个人吵架都抱在一起,以后有他们在的场合我都不来了。”   默了须臾,杨阞说:“行,你说的,我记住了。”   说完远远招呼一声小情侣一块进去,然而陈嘉树却说:“我们点了外卖,配送员已经去拿了,估计很快就到了,你们先进去吧。”   “?”   谈恋爱的人脑回路果然跟常人不同。   杨阞看看他又看看景铄,无语凝噎半晌,应了声“行”,果断带着陈奇凌走人,省得留下当夜明珠。   这个点除了酒吧,附近的商圈基本都已经打烊,两人走到靠近马路边的小广场等着外卖。   小广场上空无一人,景铄一脚踩上台阶,而后面向陈嘉树,比划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身高,说:“我比你高了。”   陈嘉树很配合:“哇,好厉害鸭,你怎么一下子就长这么高了鸭?”   听到他那哄小孩的语气,景铄没忍住噗嗤一笑。   见状陈嘉树也笑,因为这个距离和角度,他刚好比景铄矮半个脑袋,仰视着看景铄时恰好是平常景铄看他的角度。   本来景铄一直在看四周,但男朋友的目光太炽热,导致他也不由看向了对方。   就见陈嘉树勾着唇,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见他转过头来,笑得更灿烂了。   抬起一只手,手指在他唇边蹭蹭,打转似的摩挲,说:“这里是陈嘉树的。”   再把手往上移一点,移到秀挺的鼻尖,说:“这里也是陈嘉树的。”   而后再从鼻梁往上移,移到眼睛,在眼尾轻轻摩挲一阵,说:“女娲造你的时候是不是想着,陈嘉树孤零零的,得造一个景铄陪他,加上他喜欢的脸……”   说着点了一下脸,“再加上他喜欢眼睛……”   再点一下眼睛,“再加上他喜欢的鼻子……”   继续轻轻点一下鼻子,“还有他喜欢的性格……”   ……   和他喜欢的一切……   他这么说着,景铄也没插嘴,就这么看着。   说到最后陈嘉树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来,整个把人搂到怀里,喟叹一声:“整个都是我的,好幸福啊。”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给大家送个福利吧   感谢在2021-09-08 19:25:47~2021-09-09 22:03: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4978846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两个男生在车水马龙的城市街头对视片刻景铄忽然搂住陈嘉树脖子,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双腿一蹬圈住了他。   被他毫无预兆地跳到身上陈嘉树下意识双手一接,整个捧住他臀。   稳稳挂住后,景铄捏了捏他胳膊,点评道:“不错啊没白练。”   既然男朋友都送上门来了,陈嘉树自然没有不吃豆腐的道理他手上抓一下嘴上还仿若恍悟过来一般说“原来喜欢这个姿势啊……”   说着低低一笑,脑袋一侧,挨到景铄耳边朝面前白嫩饱满的耳垂吹了口气语调又低又缓地说“我明白了。”   “说话就说话,你不要动手动脚。”景铄把头埋在他肩上闷着声音说。   “嗯?”陈嘉树一边动手动脚一边装糊涂。   知道他在装,景铄直接道:“你把手拿开。”   陈嘉树:“我拿开你不就掉下去了。”   景铄:“那你放我下去吧。”   闻言陈嘉树喝着冬季微凉的晚风轻笑了几声嗓子里透出丝丝愉悦:“你想上来就上来,想下去就下去啊,怎么想的?嗯?”   正在这时陈嘉树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于是景铄趁机说:“你手机响了快接。”   陈嘉树:“我没手,你帮我接。”   景铄:“那你的手呢?找回来,自己接。”   行,既然都这么说了,陈嘉树找手的同时趁机在他屁股上捏了两把:“知道我的手在哪了嘛?它不方便,你是想接电话还是让它再跟你打个招呼?”   “流氓,”景铄低骂一句,还是伸手去他兜里掏出了手机。   是外卖员的电话。   点了接通的瞬间,景铄刚好看到一辆小电驴朝他们这个方向缓缓而来,连忙拍了拍陈嘉树的肩膀:“外卖来了,快放我下来。”   陈嘉树也听到了声音,知道他害臊,见有人过来,也没再逗他,把人给放了下来。   十二月的临周,虽早已入冬,但还不算寒冷。   两个男生坐在街边小广场吃汉堡、啃鸡腿,看着城市里闪烁着的霓虹灯,别有一番滋味。   然而就在景铄刚咬下第一口鲜美多汁的鸡腿时,瞥见了不远处一个拖着大包裹的矮个流浪汉。   此刻流浪汉正在小广场的台阶上铺下一层薄薄的毯子,而后整个人躺上去,看样子是准备和衣而睡。   这么看着,景铄顿觉手上的鸡腿没了滋味。   虽然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人过着连温饱都无法保证的生活,但亲眼看见的感觉还是不一样,有点心酸。   察觉到他的目光,陈嘉树解释道:“这里之前的流浪汉更多,已经送走过一批了。”   闻言景铄转回头看陈嘉树,“为什么每个城市都有那么多流浪汉?”   说着又好奇地转向那名流浪汉,“他们没有家吗,不能找工作吗?”   陈嘉树:“原因有很多,有的人是因为没有劳动能力,也有的人是生性懒惰,而且现在很多流浪汉是有组织的,可以说流浪就是他们的工作。不过,社会底层的生活比我们想象得要更艰难。”   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景铄也算是从小在家人爱的呵护下长大的。   自打他出生后,因为可爱乖巧的样子在亲朋好友中备受宠爱,再加上从小成绩优异,可以说是一路被疼爱着长大的。   以至于一时见到这种场景颇有感慨,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真的还有人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见景铄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陈嘉树从后一把搂住男朋友的腰,把下巴抵到他肩上,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景铄:“……在想,我有点饱了,要不把这个汉堡给他吧。”   陈嘉树顺势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我这份还没吃,给他吧。”   “行,”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景铄把自己手上的大鸡腿递到他嘴边,“那你吃我这个吧,我们两个吃一份。”   陈嘉树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景铄顺势把鸡腿、汉堡一通塞给他,自己则拎起陈嘉树没拆封的那一份准备给流浪汉送去。   见状陈嘉树一同跟着起身。   然而景铄却一把给他摁了回去:“就几步路,我们两个一起过去,别吓到他了。”   陈嘉树注视他须臾,又瞧瞧那流浪汉,叮嘱道:“那你注意安全,离得远点,注意他手上有没有利器。”   景铄笑着比划了一下自己及腰的部位:“我这么小的时候,我妈让我去给公园流浪的老爷爷送吃的都没你这么小心。”   陈嘉树也笑:“送完马上回来,不然我就把鸡腿吃光。”   “不行,”景铄边说边往那边走,“给我留一半。”   小广场统共就不大,陈嘉树目送景铄走过去,看着他轻手轻脚跟流浪汉打招呼,生怕吓到对方。   而那流浪汉被人叫醒似乎确实吓了一跳,而后就见景铄后退了一步,半蹲下把手上的袋子递过去。   流浪汉接过袋子看一眼,手上的汉堡鸡腿还泛着热,冒出香味,过惯了饥一顿饱一顿,遭受冷眼的生活,偶尔收到路人的好心,还是会令他觉得生活充满希望。   大爷搂着食物,连连道了几声谢,也不知道是怕被拿走还是怕冷掉,而后乐得口齿不清地对景铄说:“你这娃娃,一看你脸就有福气,有好的家,家人都宠你,以后老婆也爱你。”   景铄:“……”   那怪可惜的,他没有老婆。   礼貌地客气了两句,景铄就回到了陈嘉树身边。   见他回来,陈嘉树问:“你们在说什么?”   景铄逗他:“大爷会看相,我想建议他去支个摊。”   陈嘉树:“你看他流浪太可怜,所以想让他改行当骗子?”   “……”本来设想好的美好气氛全给他这句话破坏了,景铄睨他一眼,不咸不淡地继续把话编完,“大爷说我们两个面相很配,是天生一对。”   听罢陈嘉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景铄连忙拉住他手,问:“你想干嘛?”   “我让大爷去摆摊,”陈嘉树一本正经道,“我以后每个月都去光顾。”   景铄噗嗤一下乐出了声。   由于他们在外头耗了不少时间,期间杨阞发了好多消息过来,于是两个男生共享完一份食物后,直接去了酒吧。   一走进酒吧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响在耳边,一时之间景铄有点不适应。   去往杨阞的卡座需要经过其他卡座,因为两个男生格外出众的外貌,和极其招摇的粉色头发,几乎在出现之时就引起了附近一片不小程度的关注。   陈嘉树一路把景铄护在怀里,隔绝了外面的触碰,穿行过卡座上人挤人的过道。   好不容易挤到杨阞的卡座,连口气都没喘,杨阞一见他们,就一人给端来了一杯酒:“来来来,迟到罚酒。”   这是杨阞的一贯德行,两人也没拒绝,景铄接过其中一个酒杯,嗅了一下,是混了饮料的洋酒,闻着还挺清爽。   陈嘉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就想拿景铄的酒杯,嘴里问一句:“能喝吗?”   “你看不起谁。”景铄挡掉他的手,把酒一饮而尽。   杨阞:“厉害厉害,就是,陈嘉树,你一天到晚瞧不起谁。”   喝完酒两人找了个人少的沙发角落坐下,景铄观察了一下,杨阞这桌确实如他所说,来了不少同学,体育生总体颜值和身材都在线,所以帅哥也不少。   看了没几眼,景铄即将收回目光时,身旁那如同鬼魅一般幽幽的声音又传到了耳朵里。   “你再多看看……”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景铄转头看向陈嘉树时,哄人的话立马冒出口:“我就知道,果然一个都不如你帅。”   听到这话陈嘉树面色略有缓和,但显然力度还不够,因为他问了句:“如果有比我帅的呢?”   景铄睁大圆溜溜的眼睛,万分笃定道,“怎么可能,不会有人比你帅,”说着又补充一句,“在我心里。”   闻言陈嘉树傲娇地哼了一声,虽然面上不情愿承认,但唇边忍不住勾起来的弧度证明着他有多好哄,只要景铄三两句甜言蜜语就能把他哄得尾巴都翘起来。   这会儿两人正在说话时,一旁刚跟别人喝完酒的杨阞抽出一根烟点上,又拿起整包烟递给陈嘉树,问:“抽吗?”   陈嘉树立刻把烟推走,下意识看了景铄一眼。   瞧见他这副样子,景铄颇觉好笑,搞得他跟个幼儿园老师似的,一看过去,小朋友就担心自己犯了错。   “你会抽烟吗?”景铄还是问了一嘴。   陈嘉树看着他默然片刻,似乎在斟酌怎么说。   过了会儿,才开口道:“会,但是没瘾,只有回家的时候会抽。”   景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好像、想象不出来你抽烟的样子。”   陈嘉树挑眉:“……你想看?”   景铄:“有点好奇。”   闻言陈嘉树倾身拿过杨阞放在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根,他买的是女士烟,细细长长的,还有点清凉的薄荷和草莓果香味。   景铄就这么看着陈嘉树把烟抿到唇间,而后利索地甩开打火机盖子,窜出的火苗瞬间染上烟头,明明灭灭的火星燃起时,一股混着果味的烟草香飘到鼻息。   而后就听到陈嘉树“啪”地两声咬碎了爆珠。   一股类似于草莓果酱混合着薄荷的清凉味溢满他的口腔。   见景铄一直这么看着,陈嘉树朝他吐了口烟,一阵白蒙蒙的烟雾扑来,景铄下意识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就见陈嘉树把烟屁股递到他唇边,问:“要不要试一口?”   景铄听着还真张嘴咬上了烟屁股,而后嘴里一吸,一阵浓郁的薄荷果香伴随着呛人的烟草冲进喉咙,景铄当即睁大眼,一阵咳嗽起来。   随即清凉的感觉窜到脑子里,而后烟雾从鼻子里冒了出来。   景铄:“……”   全程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他都给呛懵了。   而陈嘉树则在一旁轻拍着他的背,还不忘咯咯笑。   因为吸了那口烟,景铄现在嘴里还残留着清凉的薄荷烟草味,舌尖也有点微微辣。   “你故意的?”他问。   “没有,”陈嘉树一边回答一边还在那笑,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说着还伸手骚了骚景铄的下巴,“小朋友不能对什么都好奇,知道吗?”   这么说着,陈嘉树的眸色忽地一黯,就听他说,“这种坏事,要哥哥手把手教。”   还没等景铄想明白手把手教的意思,就见他吸了口烟,一手抬起他下巴覆过来。   一时之间,景铄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靠近,愣愣地感觉着一抹不温不热的柔软触感覆到他唇上,而后把口中的烟渡给他。   与此同时身边传出一声欢呼,而后接二连三传来起哄,景铄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置身于人群,当即嘴巴一闭,然而喉咙口又被呛了一下,脑袋一撇,又是一阵猛咳。   “……这次真不是故意的。”陈嘉树替他拍拍后背,“没事吧?怎么反应这么大啊。”   还好意思问他?景铄一想到刚才那么多人看着他们起哄,恨不得把脑袋缩沙发角落去。   于是睨着他问:“你还问我?那么多人,你想干什么?”   自知理亏的陈嘉树默了片刻,才没什么底气地说:“谁让他们眼睛乱瞄,我只是圈一下地盘而已。”   景铄顺口接道:“狗才会圈地盘。”   陈嘉树一顿,撇过眼来:“那你知道狗是怎么圈地盘的吗?”   景铄看他,隐隐有些什么预感。   果不其然就见陈嘉树挨过去,凑到他耳边:“骂都骂了,今晚不圈一下地盘,是不是对不起这声称号?”   景铄:“……你想怎么圈?”   陈嘉树:“那你说狗是怎么圈的?”   好巧不巧正在这时杨阞给景铄递了杯透明的白色鸡尾酒,一时之间两人看着这杯酒陷入了沉思。   见他们脸色怪异,杨阞也没深究,毕竟自从这俩人谈恋爱,在他心里就多多少少打上了不正常的标签。所以只催促道:“快拿着啊,白色之路鸡尾酒,给小铄点的。”   陈嘉树替他接过酒杯,看着杯中的液体,无声笑了一下,而后把杯子递到景铄唇边:“要不要尝一口什么味道。”   光看这个酒,景铄倒还挺想尝试的,但一看到陈嘉树那表情,就喝不下,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他不情愿喝,陈嘉树也不勉强,干脆把酒杯送到了自己嘴边,微微抿一口,而后一本正经做出评价:“一般,味道太刺,我还是喜欢你那种淡淡的罂粟花香味。”   草——   几乎就在一瞬间,气血猛地从下往上涌,烧得景铄整个人烫起来,耳朵尖也通红,好在这里一片灯红酒绿,包裹住了他的异常。   然而四周都是人,玩游戏的玩游戏,喝酒的喝酒,说说闹闹,嗨得不行。身处这片闹世之中,看着陈嘉树慢条斯理抿一口白色之路,再像品味一般慢慢咂摸,他有种不耻之行暴-露于公众的羞耻感。   毕竟陈嘉树上一次品味他的时候也是这副腔调。   好在这个时候杨阞开始招呼大家一块玩游戏,也令他幸免于陈嘉树为他编织的这场情-欲。   这个游戏以前景铄玩过一次,叫世界大战。随机挑两个人石头剪子布,第一轮赢的人定输的那组喝多少酒,之后赢的人挑选组员。   第一局是杨阞和他同学挑人,轮到他挑人时第一个就把景铄挑走了,而后等他同学赢了,撺掇着又让他同学把陈嘉树挑走。   硬生生把这对黏到恨不得用502胶水把对方沾身上的小情侣拆开放到了两个阵营。   见状陈奇凌在一边喊:“阞哥,我,下一把赢了选我。”   在他的喊声中杨阞以剪刀输给了拳头,最后一脸嫌弃地朝他同学道:“把西大校草他弟弟也一块带走吧,晦气。”   陈奇凌:“……”   “行,”同学挺给面子,笑着点了陈奇凌去他们组。   哪知本来运气不错的杨阞接下来一连cei了几把,节节败退,导致最后的队员人数以4:8的比例严重失衡。   见到这情形,陈奇凌庆幸的同时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在一旁槽了几句。   而后游戏正式开始。   世界大战是由两个队的成员挑选任意游戏进行1:1的pk。   由于景铄不太会玩,所以杨阞把他放到了最后一个。   而他自己则排在第三个,等前面两个队员输了之后,对面还剩下5个人,而他们这边则还剩他和景铄。   就在杨阞一口气灭掉对方两个成员时,对上了陈嘉树。   见到陈嘉树,杨阞呵呵一笑,“不错,到底是学霸,这一会儿都把骰子学会了。”   说着故意大声喊了一句景铄,而后跟他解释游戏规则,“这个游戏叫吹牛,每个人五颗骰子,两边各摇一下,如果摇出来是顺子可以重摇。如果摇到一可以当成任意数字。打个比方,你有三个三和一个一,那你就是有四个三,如果你喊到四个三,对面开你,对面就输了。说起来可能有点复杂,你看我玩一局就懂了。”   景铄点头嗯了一声。   因为上一局是对面输,所以这局陈嘉树先喊:“三个五。”   景铄看了眼杨阞的骰盅:1个1、2个4、2个3。   结果杨阞喊:“三个六。”   景铄看了他一眼,就听对面陈嘉树喊:“四个六。”   这时杨阞沉默了一会儿,索性继续加:“五个六。”   加完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   于是景铄又看向陈嘉树,就见他一掀盖子,把骰盅推过来。   1个2、1个6、1个5、2个1。   看了几轮,景铄有了大概的算法,陈嘉树有一个六,加两个一,合起来就是三个六,而杨阞有一个,合起来两个人有四个,所以杨阞喊的五个并不存在,杨阞输。   看到陈嘉树的骰子,杨阞懊恼地“嗷嗷”叫了几声,而后把骰盅推到景铄面前:“会了吗?”   “会一点,”景铄说。   “行,你玩,我帮你看着。”说着杨阞头也不抬地直了下腰,也不知道是跟谁打了个哑谜,“某些人自己看着办吧。”   这时桌上摇完骰子的小情侣默契地对视一眼,陈嘉树无辜地朝男友眨了下眼,就见男朋友格外冷漠地移开了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骰盅。   景铄的运气还不错。   3个1、1个4、1个6。   上一局是杨阞输的,所以这一局景铄先喊,杨阞在一旁指导。   景铄:“三个四。”   陈嘉树:“四个三。”   景铄看一眼骰盅:“……四个四。”   陈嘉树:“五个四。”   景铄再看一眼骰盅:“……五个六。”   陈嘉树:“……开。”   陈嘉树打开骰盅——   1个1、2个5、2个3。   所以两个人加起来刚好是五个六。   景铄赢。   见状陈嘉树笑了一下,想跟男朋友套套近乎,哪知道他眼都不抬地直接转向了下一个人。   之后景铄又赢了一把,在对方仅剩最后一个人时落败,最终还是他们这一对受惩罚。   桌上各个都是能喝的,以至于点酒时谁也没客气,摆了满满几大杯。这会儿杨阞也没给景铄客气,直接端了一杯几乎没有兑过饮料的洋酒递到他面前,瞥一眼陈嘉树,道:“哥也自身难保了,小铄,这杯酒只能靠你自己了。”   景铄接过洋酒抿了一口,没兑过饮料的洋酒酒精十分浓烈,令人有点难以下口。   “难喝吗?”陈嘉树问。   景铄吐吐舌头:“好难喝。”   陈嘉树立马不要脸地趁火打劫:“你求我一下,我帮你喝。”   闻言景铄一点不含糊,直接端着酒到他面前,果断说:“求你了。”   陈嘉树被他逗乐了:“我让你说的是这个?”   景铄:“不然呢?”   陈嘉树说:“行,那你现在喊声好听的我听听”   景铄琢磨了一下,其实陈嘉树在床上的乐趣无非就那两个,很好猜。   不过转念一想,又想起对方今天一系列的骚操作,导致他一整天都处于下风。这会儿玩了游戏,喝了点酒,景铄兴致提高了不少。   于是抱着报复回去的想法,景铄舔了舔唇,凑到陈嘉树耳边,嗓音里带上了酒意微醺的朦胧。   “哥,”他低低地喊,而后停顿一下,说,“我想要你……”   说着嘴唇像是不经意地碰了下陈嘉树耳朵,才又慢吞吞把后面的话补完整,“帮我喝酒。”   嗓音也越来越轻。   说完后,景铄稍稍往后一撤,如愿看到陈嘉树喉结一滚,眸色深深地转向他,而后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喝完那杯几乎没有兑饮料的纯洋酒。   那幅样子,好像喝的不是酒,而是他。   放下酒杯,陈嘉树的唇上还沾着酒液的湿润,连带着呼出的气息都仿佛沾染着令人陶醉的气味。   他凑过来低低地说,“你想要的,哥哥做完了,”说着一根手指头玩似的在景铄脑袋上卷起一缕头发,而后又问,“那,哥哥想要的呢?”   景铄同样低声问:“那哥哥想要什么?”   陈嘉树:“哥哥想要你。”   大概是一个对视,一个喘息或者已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总之等景铄稍微恢复一点意识的时候,他和陈嘉树已经进了厕所的隔间。   互相撩拨了一个晚上,早就心痒难耐,几乎在进门的同时,陈嘉树就一把搂着他亲了过来。   两个人都喝了酒,所以这会儿都有些把持不住,尤其当景铄被陈嘉树摁在怀里重重亲吻的同时,听到隔着了一扇门传来的外头暧昧而震天响的音乐时,景铄觉得自己都快飘起来似的。   那种脑子带着身体的飘,从头到脚,特别快乐,恨不得现在就出门转几个圈圈。不过他被禁锢在了他男朋友的怀里,无法挣脱,所以只能把所有微醺的热情全部去回应给面前这个给他带来过极致快乐的男生。   这个他特别喜欢的男生。   这个他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快乐很快很快的男生……   景铄紧紧搂住陈嘉树,热情地回应他所带来的一切。彼此炽热滚烫的气息交融在一块,这一方寸之间仿佛着了火似的,充斥着他们粗重的喘-息,热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   除了外头的音乐,围绕着他们的只有彼此唇齿间不顾一切的掠夺与纠缠而发出的声音,像是要吞噬对方,又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献给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 第51章   近几年临周发展势头迅猛这家夜店也是在今年春末的时候新开业的,刚入驻临周时就以要打造临周第一夜店造势宣传,仅凭着短短数月的时间便跻身临周最热闹好玩的夜店之一。   不过确实从装修环境以及现场的气氛还有宾客素质等各方面都能体现出他主打高端消费群体。   以至于连卫生间都是豪华装修不间断有保洁阿姨在里面打扫空气间也漂浮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檀香味。   宽敞卫生间一角的隔间内,景铄仰着脑袋靠在门边,一只手紧扣着壁沿。   他的身前,一个男生正埋头在他修长白皙的脖颈间一下一下地啃咬亲吻而令他肆无忌惮的原因是冬季高领的线衣完全替他遮掩了罪痕。   原本这周景铄不想穿高领的,他不喜欢一切高领的衣服总感觉穿着有点束缚感。再加上临周今年不是很冷这一点陈嘉树和他很相似两人入冬之后基本都没穿过高领的毛衣。   但这周出门前陈嘉树特意叮嘱他最近冷空气降临要穿高领毛衣,景铄并不为所动。然而陈嘉树却不依不饶,他自己有件黑色半高领线衣非要让他穿这件宽松的白色高领毛衣说是情侣装。   直到这一刻景铄才忽然明白过来他的用意。   陈嘉树的吻缓缓往上移移到耳边时,似吻似啄地亲在他耳朵边哑声开口问:“要我帮你吗?”   景铄同样声音暗哑低低应了一声。   然而陈嘉树却没这么好说话,他一边伸手碰着景铄衣摆一边问:“你要怎么帮?用手还是用嘴?嗯?”   说话时两个人几乎挨在一块,因为喝过酒,吐息间弥漫着一股酒精淡淡的清香。   这样的距离,除了交融在一块的呼吸陈嘉树甚至可以感受到景铄明显起伏的胸膛以及粗重的喘-息。   听见他的问题,景铄并没有做出回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面上看不出情绪。   刚才激烈亲吻过的嘴唇饱满嫣红,微微抿着,霎是惹眼。   见他这么专注地盯着自己,陈嘉树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拿指腹在他唇边轻轻刮蹭了两下,而后凑过去,鼻尖抵着他鼻尖左右来回地蹭。   “怎么不说话?想要什么,你得告诉我啊,不说我怎么知道。”陈嘉树说。   一到这种时候他本身就好听的嗓音会变得格外低沉,嘴唇一张一合,声线就像绕在景铄耳边弹奏似的,勾起他不能对他的需要。   见景铄还是不说话,陈嘉树另一只手开始往上游走,路过一片平坦的地方后,碰到某个与众不同的点,感受到怀里的男生微微一颤。   与此同时,他自己也克制不住地加重了呼吸,指尖像被针扎了一下,蹿起一股电流,直电到心里去。   暗沉沉的眼眸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十分精致的男生,又问了一遍:“要吗?”   许久不说话的景铄,润了润喉咙,这才慢吞吞开口,“要。”   说完又稍稍一顿,而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反问,“我有套,要吗?”   看着那盒还没拆封的套,陈嘉树明显愣了一下,喉头也在瞬间变得干哑,这回轮到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滚了两下喉结,重新开口,“什么时候买的?”   说话时的嗓音越发低哑。   “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正好看到,”景铄说,“你说这个好用。”   又盯着那东西看了须臾,陈嘉树忽地勾唇一笑,抬起眼皮:“既然你这么想要,不满足你似乎也不行。”   这么说着陈嘉树把人翻过去,让他胳膊抵在门上,而自己则从后揽着男朋友的腰搂入怀中。   一边拆着小盒子一边在他身后跟他调着情:“宝贝,你听说过屁股上肉多的人……”   他拖着尾音,意有所指地一顿,而后才探到他耳边消音似的低声说,“…y,比较强嘛。”   说着还“啪”地拍了他屁股一下,恍然明白过来,“啊,怪不得这么……”   “浪啊。”   ……   等陈嘉树手上的动作忙完,整个人靠过来时,景铄微微蹙起了眉,就听陈嘉树又开始在后头骚话连篇了。   “还好你男朋友身体好啊……”   “至少还可以给你榨个十几二十年的……”   说着笑了一下:“突然开始庆幸自己有好好锻炼身体了,不然……”   话说到这时听见景铄嘴里低低的一声呜咽,而后陈嘉树没辙似的无声叹了口气,一动不敢动地搂住他。   这是他最怕最心疼的环节了,平常条件允许他们还可以在前面阶段无限拉长时间。   但在这……   “宝贝,”陈嘉树抬起一只手,轻轻去掰他脸,“看看我。”   这回景铄比以往都要顺从,吸了吸鼻子,就侧头看了过来。眼睛里果然又蓄起了泪,鼻头泛着一抹红,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瞧着就让人心疼死。   哎,明明都是天生一对了,怎么就尺寸不匹配呢。   ……   门外不断有来来往往经过的脚步与对话声,景铄甚至听见外头一个刚打完电话的人朝另一个同伴说,看见他们这间厕所好久没打开过了。   他同伴对此不以为然,认为可能有人醉晕在这里面了,也搞不好有人迫不及待躲在里面干些什么。   这两人就这么嘻嘻笑笑说了几句就结伴离开。   然而门外的脚步和说话声依旧络绎不绝,直到景铄听见其中混着两道他熟悉的嗓音。   “我、我是一只大鹅,”陈奇凌扑棱着双臂,一个劲地绕着水池来回打转,“我马上要飞了。”   “你再飞,我他吗把你抓回来拔毛煮了。”杨阞说着就想上去逮他。   “别碰我,”陈奇凌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活像一只真鹅被人逮住了翅膀,嘴里还在叫嚣,“我啄起人来很痛的,你敢过来试试。”   杨阞:“……我不过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哥,你们陈家的人我伺候不了,让你哥来。”   本来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景铄听着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心道,不好意思,他哥也在伺候人。   果不其然,话落没多久陈嘉树裤兜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这震感连他都感受到了。   不过陈嘉树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压根没有接的打算。   手机连续震动两遍后,外头响起了杨阞的骂骂咧咧:“别他吗鹅鹅鹅了,我看你这个哥是指望不上了,他现在自己都被勾得鬼迷心窍了。喝酒五分钟,调情俩小时。现在还不知道躲哪去醉生梦死了,指不定再见到他的时候都打完一p了。”   景铄:“……”   见景铄整个人放松起来,陈嘉树总算松了口气,身上也早已布了一层薄汗。   景铄胳膊撑在门上,脑袋贴在手臂上,边听着外面的动静,而陈嘉树则从后面贴着他,紧紧搂住。   喝醉酒的陈奇凌着实能折腾人,听到后面的时候杨阞几乎都没了声音,就听陈奇凌一个人在那瞎叫唤。   也不知道他跟鹅到底有什么深刻的渊源。   没了顾忌之后,见景铄还一直被外面的动静分神,陈嘉树颇为不爽,低头吻上他后面那截还没被摧残过的脖颈。   顺带宣泄自己的不满,喘着粗气在他耳边说:“听谁说话,听这么认真。”   景铄闭着眼睛不说话。   “说!”陈嘉树加重语气粗鲁道。   “……我、”景铄断断续续地噎着喉咙说,“我只是觉得,陈、陈奇凌,有点、可爱。”   哪知道这么一说之后陈嘉树更不爽了。   景铄连忙道:“别、门、门在动。”   陈嘉树不管不顾:“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回景铄不敢说了,他重重抵着门,企图固定住它。   陈嘉树:“宝贝,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嘛,这时候想着别的男人可爱?”   见景铄把所有力道都压在门上,陈嘉树干脆把人搂进怀里,让景铄整个人靠着他。   这样他能更清楚地欣赏到对方所有的表情,景铄仰着脑袋靠在他肩上,陈嘉树垂眸看着他微眯的双眸,漆黑的眼底氤氲着湿热。   鼻尖旁那颗小痣不断在他眼前晃动,招摇得可爱极了。   再往下就是红润的嘴唇,不时发出声音,微微张开着,能从中窥探到湿润而粉嫩的舌尖。   “景铄,”陈嘉树粗哑着嗓音喊。   景铄无意识地应一声。   陈嘉树:“喊我名字。”   闻言景铄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湿润的眼睛与他对视,舔了舔唇,听话道:“陈嘉树……”   陈嘉树:“我们在做什么?”   “做……”景铄轻轻答着,声音又细又低,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于是陈嘉树又问了一遍,这次耳朵凑到他唇边才把那两个字听完整。   然而陈嘉树还没打算放过他,继续问:“那我在干什么?”   景铄长睫抖动,都快被陈嘉树问哭了,但后者永远会在某些时刻泯灭良心,化身成畜生。   只要景铄不回答,他就有办法变着花样让他开口,直到景铄认输开口:“c……”   “c什么?”陈嘉树继续问。   景铄:“我。”   陈嘉树:“感觉怎么样吗?”   景铄眉头一皱,摆出一副立马要哭的架势。   然而畜生是没有怜悯心的,他只会感受捕猎的快乐……   陈嘉树:“宝贝,哭给我看。”   听着陈嘉树这种变态发言,景铄一口气憋住了,眼泪如果没有观众那它将毫无意义。   尤其当它还会引起嗜血的怪物注意的时候。   所以景铄硬是憋着一口气把即将冒出框的眼珠给憋了回去,憋得湿润的眼睛泛起红,整张脸都染上了诱人的绯色,分外惹人怜爱。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陈奇凌的声音早已消失不见,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知道换了几批。   无人发现这儿角落的一扇门已经许久未开,或许有人发现,但没人在意。   所以也没人在意或者发觉里面的人究竟在干什么。   因为外头震天的音乐掩盖了一切,不论是碰撞还是声音,都被掩盖在城市夜色来临之后的喧嚣与热闹之中。   两个男生混在吵闹的人群之中,却躲在无人注意的黑暗角落,一点点从对方身上汲取渴求的甘露与力量。   最后的时候,景铄长睫汗湿,嘴唇干涩,喉咙口发出的声音也变得又细又干。   陈嘉树低头舔了两下,替他湿润唇瓣,而后抬手抹了抹他额间的汗,一手汗热,把头发都打湿了,只得用手背和手臂再度抹两下。   擦完汗,收拾好,景铄咽了咽口水,被陈嘉树扶着站直,而后在他的帮助下长指哆哆嗦嗦地把自己衣服拉好。   等整理的差不多了,景铄抬眸看向他,问:“要不要我帮你?”   陈嘉树:“你先去桌上等我,跟杨阞说一声,我们要先走。”   “嗯,”景铄说,“真不要我帮忙?”   陈嘉树笑了一声:“节约点时间,晚上有得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   这么说着景铄也没说什么,就准备拉开插销出门,然而门还没拉开,又被陈嘉树给攥了回去。   景铄以为他改变主意了,哪知陈嘉树在他脸上打量一圈,忽然抬手扯了扯他脸,说:“凶一个。”   景铄:“?”   陈嘉树:“眼睛冷一点。”   景铄看不明白他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但还是配合地瞪了下眼。   陈嘉树:“再冷一点。”   景铄再瞪一下。   陈嘉树又拉平了他嘴角的弧度,而后在他眼尾摩挲了一阵。   直到见景铄脸上暧昧的痕迹全部一点点退散,眼神逐渐变得清明,甚至透着一种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他,这才满意。   “回去之后,有意图不良的人搭讪怎么办?”陈嘉树问。   这些时间就不能用在正经事上?这样他们不就能一块回去了?   景铄这么想着却没说,反正他和陈嘉树的脑回路一般都在两个频道。   景铄乖巧地答:“不理。”   这个回答陈嘉树很满意:“有人搭讪就像刚刚一样瞪他,知道吗?”   景铄:“……嗯。”   这人真把他当三岁小孩了啊,再说了,哪有那么多人搭讪啊。   “要是被我看到,知道会怎么样吗?”陈嘉树又问。   景铄:“……不知道。”   陈嘉树:“要是被我看到跟什么意图不良的人说话,晚上哭着求我都没用,知道嘛。”   景铄:“……”   说得好像什么时候哭着求有用似的。   等景铄回到桌上的时候见陈奇凌已经在沙发一角呼呼大睡起来。   瞧见他,杨阞马上朝他后头张望:“陈嘉树呢?你俩干什么去了?”   景铄:“去外面买东西了,他还没买完。”   闻言杨阞多看了他一眼,估摸着是没怎么信他说的话,不过也识趣地没多问。   景铄顺便说:“我们两个有点困了,等陈嘉树回来我们就先走了。”   杨阞:“这么早就走?”   景铄掏出手机看一眼:“不早了,早睡早起身体健康。”   这话显然糊弄不了杨阞,这个年纪的小情侣平常关在学校,好不容易有一回能单独住在一起,跟他说早睡早起?   呵呵。   “行,那你们等等先走,不过……”杨阞说着语调一转就又开始出坏主意了,朝他挑一挑眉,道,“我刚点了一杯烈酒给陈嘉树,待会儿我找他喝酒,你给我俩递酒,趁机把那杯酒给陈嘉树,怎么样?”   “……”景铄相当无语地睨他一眼,“为什么又要给他喝烈酒?”   “喝酒促进感情,”杨阞坏坏一笑,道,“难道你不想见他喝醉的样子吗?”   停顿了一会儿,景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哦,那你等会给我吧。”   杨阞比了个OK的手势,高兴道:“行,我到时候给你打手势。”   等两人说完话,景铄在沙发边坐下等陈嘉树,顺便掏出手机玩连连看。   然而刚点开游戏,身旁的空位忽然来了一个人。   景铄侧头看,身旁颇为帅气的男生朝他打了个招呼:“嗨。”   陈嘉树的警告徘回在耳边,景铄客气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男生五官硬朗,笑起来看着很阳光,一看就是很擅长社交并且比较讨人喜欢的类型。   “没,就是看你一个人,怕你无聊跟你聊聊天。”男生笑着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且从小到大的教养让他没办法对一个看起来还算善意的陌生人冷眼,所以景铄还是礼貌地回应了一声,只是态度稍显距离。   但男生显然是个社交达人,并没有被他的距离感吓退,反而笑着寒暄起来:“你刚才那朋友呢?”   “他去外面买东西了。”景铄道。   “哦,”男生应一声,自然地端起桌上的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景铄,说,“喝一杯吗?”   景铄礼貌地推拒:“不好意思,我不太会喝酒。”   闻言那男生也没勉强,把另一杯酒放回茶几,自己则端着一杯抿了起来,而后像是不经意地问:“你和……刚才你那朋友,你们两个是情侣吗?还是……约一下?”   听到这话景铄终于转头仔细看了他一眼,虽然对方表面云淡风轻,意图不明显,但说到最后三个字时,语气中含有的几分忐忑意味,隐隐透露出了他的取向。   景铄:“……前者。”   “哦,”男生似乎有些失望,脸色明显耷拉了下来,随即又笑道,“你们西大男生都这么优质的嘛,我在体育学院都很少碰到自己比较……欣赏的。”   景铄:“……那或许是要求太高了?”   闻言男生噎了一下,而后耸耸肩道:“你觉得我这个条件,能不能稍微要求高一点?”   景铄也不能驳人面子,于是道:“……嗯,可以。”   闻言男生男生又说:“主要是没遇到喜欢的,毕竟你也知道,我们这个群体数量有限,大多还是深柜,能遇到一个特别有眼缘的可能性很低。”   他还真不知道,甚至连深柜具体的意思都不知道。对于景铄而言,他并不想把自己放入某个特殊群体中,也不想对这些群体去做了解。   除了喜欢的人是个男生以外,他没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   同性又怎么样,异样又怎么样,除了外界的眼光以外,情情爱爱间无非就那些东西,没什么可分门别类的。   ……   就在这个时候,刚去完厕所的杨阞和陈嘉树一块走了回来,他显然也有点喝多了,脚步有点飘,嘴里也不知道在叨叨些什么。   本来陈嘉树听着没什么表情,即将走到卡座时,脸色忽然冷了下来,杨阞当即哇哇叫起来:“你还脸色不好了,我有哪句说错了,你说说你们两个……”   然而说着眼睛瞥到桌边时,声音蓦地戛然而止。   他就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就留景铄一个人坐了会儿,这些人动作就这么快?   要是普通男生一块聊聊天喝喝酒就算了,偏巧他刚好知道这个男生是gay。   于是杨阞反应极快地打了个马虎眼:“诶,这小子怎么找小铄聊天了,不跟女朋友聊微信了。哎哟,我跟你说,他跟他女朋友跟你俩一样黏糊,我平常在学校都看不下去……”   他一路说完,两人刚好迈步上卡座的台阶,就听那男生在朝景铄要微信。   陈嘉树的身影在景铄身旁一站,后者立马感觉到身旁有阴影遮了过来,挡住了夜店闪烁着的五光十色的射灯。   陈嘉树正垂眸笔直地看着他。   见状景铄牵起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另一边坐下,杨阞趁机一把拽走了那男生。   “结束了?”景铄没话找话地问一句。   果不其然,陈嘉树没打算理他。   见他不应声,景铄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看到陈嘉树不得不侧眸瞥过来,他才按住对方的手,五指从他指间穿过,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晃了晃。   说:“走吧,男朋友。”   过了几秒,陈嘉树反手扣住他,闷哼一声:“这事没完呢。”   “嗯嗯,晚点让我哭着求饶。”景铄抢先开口说了他的台词,“我记着呢。”   陈嘉树:“……”   见他噎了一下,景铄又凑到他耳边说:“那走吧,赶紧回去实践,我想快点被你……”   “草得……”   “哭着求饶……”   这话着实整得陈嘉树有点吃不消,仿佛刚刚白在厕所呆了一会儿。   见到他的一系列反应,景铄很满意,心里十分得意。   哄陈嘉树嘛,小意思,就刚好完全拿捏。   既然都这样了,两个男生果断决定起身走人。   见状杨阞适时走了过来,视线看向景铄时充满暗示的意味。   景铄微微颔首表示会意,然后趁杨阞和陈嘉树说话时,把前者摆在茶几中央的两杯鸡尾酒端上。   相同的杯型,只从颜色区分得出略微的区别。   而后在杨阞说到喝一杯时,分别把两杯酒递过去。   杨阞端着酒杯碰了碰陈嘉树的杯子,两人都是喝酒干脆的人,双双一饮而尽。   而后就见杨阞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等他们放下酒杯,陈嘉树看一眼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陈奇凌,叮嘱了几句,才牵着景铄的手离开。   两个个子挺拔,染着一头耀眼粉发的男生,手牵着手走入台下乱糟糟的人群。   其中个子稍微高一点的一路护送着个子稍微矮一点的那个,他们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一阵激动的注目礼。   目送一双男生的背影走出夜店直到拐弯看不见的地方,杨阞才脚步一晃,噗通一下坐在了沙发上,嘿嘿傻笑。   ——嘿嘿,陈嘉树又被他灌醉了,看他晚上怎么搞。   作者有话要说:景铄:我男朋友只能我欺负。   在vb给大家送了一些内容,可以去看,vb在文名下面的[作者专栏],点进去看~(需要关注,可看完取关)   感谢在2021-09-10 22:55:36~2021-09-11 20:4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ouyouyou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冬日正午的暖阳透过干净明亮的落地窗照在两个相偎而眠的男生身上。   被人搂在怀里那个男生手臂伸展眉目在刺目的日光下微微蹙起,袒-露出来的胸膛,白得发光只是白皙的皮肤上有几枚鲜艳的红痕看着格外显眼。   景铄被太阳光照得不舒服身体下意识一动想翻身躲开。但他腰间被束缚着导致根本没法动弹。   估计是太累了他还没彻底醒来倒是身后搂着他的男生隐隐有被吵醒的迹象。   男生睫毛微动长腿一抬,勾住怀中男生的双腿,把对方搂得更紧了。   然而就着这个姿势不到十秒,陈嘉树就睁开了眼看到怀中男朋友似醒非醒的状态,整个人不自觉地朝他贴近……   于是没到半分钟景铄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扭头看向男朋友对方见他醒来,唇角一勾表现出一副很乖巧的样子讨好地蹭了蹭他鼻尖。   “醒了?”陈嘉树问。   景铄轻声哼哼迷迷糊糊地半眯着眼抱怨:“你别乱动,我不舒服。”   见男朋友还是一副疲懒困倦的模样陈嘉树也不忍心再碰他,只是在他耳边啄了一口,应一声好低声问:“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景铄朦朦胧胧应一声,几乎是在用潜意识跟他对话。   “你出去。”他闭着眼睛喃喃说,一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的模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无意识嘟囔完这句话,景铄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脑袋还不自觉往里侧,避开刺眼的阳光。   看了一会儿男朋友的睡颜,陈嘉树轻轻在他鬓角边的头发印下一吻,而后听话得松开了他。   只听“啵——”一声,刚刚沉入梦境没多久的景铄不知为何皱了眉,但又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而后陈嘉树轻手轻脚地把他搂到阳光没法照到的位置。   ……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跑到了另一边,这一觉也总算睡饱了,景铄舒服得伸了个懒腰,一拳打到了身旁刚入睡没多久的男朋友。   “睡醒了?”陈嘉树迷迷糊糊地搂过去,问,“饿吗?想吃什么?”   说罢想到什么,赶在对方开口前,又补充了一句,“不能吃辣的,冷的,油腻的……算了,我来点吧。”   景铄:“……冬天了,好想吃火锅。”   “不可以,”陈嘉树哑着嗓子,揉了揉他肚子,“我们回学校再吃,嗯?”   景铄:“……哦。”   点完餐,两人又赖了会儿床才起来洗漱。   昨晚已经洗过两次澡,然而起床后两人还得再洗一次,好在这是陈嘉树喜欢的环节。   拿着沐浴露在景铄身上搓来搓去,而对方也乐得轻松,十分配合,随他折腾,简直不要太开心。   等给小朋友洗完澡,再拿浴巾从湿漉漉的头发开始裹住,露出一张刚被氤氲的水汽扑得绯红的脸蛋,陈嘉树的满足感简直要溢出来了。   这种时候景铄觉得自己像个不能自理的小朋友,或者说,陈嘉树才是那个小朋友,而他是被小朋友照顾得心爱的玩具。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酒店的餐食刚好送到,饿了一天一夜,景铄卡卡干了两碗……粥。   好在陈嘉树还算有良心,每次都会陪他一块吃清淡的饮食,这才心里稍稍平衡点。   吃完饭,太阳落山,城市周末新的一夜又将来临。   由于昨晚在夜店混迹了半宿,两人的衣服上均沾染了不少酒精及烟草的气味,所以回到酒店洗完澡后,陈嘉树就预约了第二天的干洗服务。   酒店的加急干洗服务很到位,下午出门前就把崭新的衣服送到了客人手上。   今天是景铄帮杨阞约李青菡的日子,穿上干净的衣服后,景铄出门前特意照了好一会儿镜子,宽松的白色高领线衣堪堪遮住了身上的痕迹,怎么瞧着都不是很让人放心。   不过也没办法了。   冬季昼短夜长,等两人出门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本来杨阞想约李青菡一块儿吃晚饭的,但因为后者下午有约,所以几人直接约在了晚上七点半。   临周著名的鬼屋——亡城监狱。   两人到之前杨阞就已经早早在那等着了,桌上还摆了几杯大容量的水果茶。   不过他一直低头玩着手机,所以两个男生走进来的时候,并未看到,直到听见周围一圈女生忽然小声激动起来才下意识扭头看。   可不就是那对招摇的小情侣嘛。   于是杨阞嗓门一扯,朝他们招招手:“这儿,你俩怎么才来?”   两个粉色头发的男生这才朝他走来。   今天是周六,大厅里坐了不少人,大多看着都是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学生。   两人落座后,边聊着,杨阞边把水果茶分给了他们,其中唯一一杯酸溜溜的百香果递给了陈嘉树。   拿到百香果,陈嘉树看一眼就想去换桌上剩下的一杯水果茶。   却被眼疾手快的杨阞拦住:“这是给女生的,你好意思拿嘛。”   知道他是故意的,陈嘉树也懒得跟他计较,毕竟自己现在生活美滋滋,不想跟这些苦逼的人太计较。   然而戳开吸管喝一口,陈嘉树当即眉头一皱,咧嘴呲了一下。   “你对我有意见?”   杨阞无辜地瞧着他:“没有啊,怎么了?这两种都是店里的招牌。”   景铄也问:“怎么了?”   说着就拿起他面前那杯百香果小小喝了一口,当即砸了咂嘴,赶紧喝一口水果茶润润口。   嘶——酸得牙疼。   喝完又递给陈嘉树:“你喝我的吧。”   陈嘉树不客气地拿起了男朋友的水果茶。   于是接下来聊着聊着杨阞就会看到陈嘉树自己喝一口水果茶,而后再递到景铄嘴边,让他喝一口。   两人共享一杯十分美滋滋。   杨阞:“……”   失策啊!   他现在就如同那杯百香果,酸得牙疼。   好在没多久李青菡就到了,杨阞一见美女就满血复活。   入场前,特意跟两个兄弟叮嘱了好几次,让他在李青菡面前表现一下男友力。   两人自然同意。   李青菡刚到没多久,就到了入场时间,工作人员一过来接应他们就代入了故事中的居民角色。   把他们领到鬼屋入口,幽幽地说:“据说这座监狱当年关押的犯人全是蒙冤入狱,且都受过非人虐待。尽管如今这儿荒废已久,但听附近不少居民说,经过这儿时总能感受到阴风阵阵。尤其一到晚上,监狱里鬼影憧憧,总能听到女人的哭声……你们四位确定要进去吗?”   “确定,我们就是来调查当年的事件的。”杨阞也很入戏地说。   “行吧。”居民无奈地叹一口气,一把推开了眼前的铁门。   进了门之后,视野瞬间变暗,冰冷的监狱建筑内,刮出阵阵阴风,头顶微弱暗淡的光线,会随着传出来的恐怖音效跳跃。   工作人员小哥哥演技还不错,立即应景地瑟缩了一下身子,恐惧地打量四周,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这个价钱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你们自己多保重吧。”   说着转身就去开门,离开前还故意发出一声渗人的惊叫。   等他离开后,四人面面相觑,李青菡不由吞了吞口水,往景铄的方向挨去。   “我有点害怕。”她说。   “没事,我保护你。”杨阞自告奋勇道。   李青菡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景铄。   后者显然对鬼屋更感兴趣,一个人走到了最前面,而陈嘉树则紧随其后。   于是李青菡跟在了第三个。   进门之后没多久就有一个拐弯口,拐过去是一条窄窄的小通道,通道两边是监狱的铁栅栏。   走进通道后,景铄朝左右两边第一间监狱里望望,什么都没有。   而后又走到第二间,他估摸着第二间怎么也得有NPC了,然而等他走到半途仍然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这时走在最后的杨阞也在往两边的监狱里探头探脑,心道,这鬼屋还挺会省钱啊,四个监狱都是空的,连个吓人的道具都没有。   然而正当他想得投入时,一个脑袋从他肩上探了出来,问:“你在找我吗?”   本来杨阞是不怕的,但突如其来这么一遭,谁都受不了,以至于被吓了一跳,不由“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大家闻声转过头,就见一个穿着监狱服的男人满脸伤痕地看着他们,眼球上还印着红色血点,看起来怪吓人的。   一看见这场面,李青菡就低叫了出来,下意识跑到景铄身边,表达出求助的意向:“景铄,我有点害……”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就在离景铄不远的身后,从上面吊下来一个死尸,同样穿着监狱服,一头乱糟糟如枯草的头发,就这么垂手垂脚地挂在一根麻绳上。   李青菡当即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就想搂景铄的手。   景铄立刻扭头看了一眼,死尸的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估计是用的什么远程操控的道具。   见李青菡这么害怕,杨阞又自顾不暇,人又是自己叫过来的,景铄当时就想让她拉着自己的衣服。   然而这时身边的陈嘉树突然又“啊”了一声,不过说实话,真叫和假叫就是有区别的,陈嘉树那一声明显没什么灵魂。   不过与此同时伴随着的是陈嘉树猛地往他身上一扑,哭兮兮地开始卖惨,声音都在发抖,跟工作人员的敬业程度有得一拼。   “这里好吓人啊,我好害怕。”   景铄:“……”   眼看着被挤走的李青菡都快哭出来了,这个时候杨阞终于回过了神,立刻表现出了男友力。   “别怕,你拉着我。”他说。   李青菡哭丧着脸看一眼被陈嘉树死死缠住的景铄,勉为其难地圈住了杨阞。   这种时候景铄会格外庆幸陈嘉树不喜欢女生,否则以后十次相亲,起码九次能凭实力上对方黑名单。   眼看着大家状态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几个人继续出发,绕过吊起来的假人往里走。   没走几步又到了拐弯口。   这次监狱中间的那条通道又窄了一点,两个人走着稍微有点不方便,于是陈嘉树只好松开了景铄。   走到第一间公寓的时候,景铄以为会有人伸手出来抓他们,然而这个鬼屋不按套路出牌,依然没有。   这回几人显然多了几分防备心,前后左右上下六面都不忘查看。   就在这时第二间监狱隐隐传出了啜泣声,与此同时音响中的恐怖音效变了,变得又缓又慢。   这种音乐的调调很神奇,心情不好的时候听会很抑郁,心情好的时候听会觉得万物美好,而配合在这种恐怖场景之下却格外渗人。   走到第二间监狱门前时,景铄朝声源望去,就见那儿背对着他们坐了一个人。   李青菡在后头问:“景铄,吓人吗?”   “暂时不吓人,她背对着我们。”景铄说。   而后四人又走了一半路,仍然没见这个背影有任何动静,于是这个时候李青菡也有点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偷偷挪开手,往背影的方向看了一眼。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恐怖的音效来临,与此同时二号监狱背影上的脑袋掉了下来,直接滚到栅栏边。   是个相当恐怖的假人脑袋,李青菡当场被吓哭,紧紧搂着杨阞哇哇大叫:“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每次都吓我。”   这里她就跟景铄最熟,再加上对方确实是她喜欢的类型,尽管几次三番的试探之后有点想放弃,但这会下意识比较依赖对方。   于是趁这个时候刚好说:“景铄,我真的有点怕,你能不能走我旁边?拜托你了,我觉得工作人员可能就是看我害怕,又是女生,故意一直在吓我。”   毕竟人是自己约出来的,再加上她看着确实格外害怕的样子,景铄也不好意思拒绝。   然而等他刚走到李青菡身边,这时第三间监狱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几个像丧尸一样的人,嘶吼着朝他们移动。   前路被挡,杨阞反应飞快地左右转了几眼,而后盯着无头身体的牢房看了一会儿,说:“这个监狱好像有门,快,从这儿走。”   杨阞打头阵,李青菡嘤嘤地抓着景铄的衣服,三人前后脚踏进监狱,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扇隐蔽在墙上的石门。   然而这时陈嘉树却没跟上来,景铄扭头一看,就见他已经被一群丧尸包围。   见他不动,一群丧尸挥舞着手在他身边打转。   因为陈嘉树背对着他,所以看不见表情,但他没有装出害怕的模样,只是一路被NPC推搡着往另一个方向走。   虽然陈嘉树无意间透露过自己并不怕鬼,但看见这幅场景,景铄还是有点心疼,总觉得这个时候的陈嘉树很无助,很需要他。   虽然很大程度上,或者说肯定,他又是装的。   “阞哥,麻烦你照顾一下我们同学。”景铄说。   杨阞知道他要去找陈嘉树,刚想说你放心,他不怕鬼。然而转念又想起什么,噎了回去。   搞不好这是景铄在给他制造机会。   于是杨阞道:“好,你放心。”   然而李青菡却不同意,死死攥着景铄的衣袖:“你要去哪?”   景铄:“我去看看陈嘉树,你相信杨阞,他不怕,他能带你出去。”   李青菡显然急了:“可我只跟你熟啊,是你叫我来的,而且陈嘉树一个男的,他有什么可怕的。”   这话说得也没错,以至于景铄一时间无言以对。   确实是他喊的,不过他喊之前也再三确认过有个男生想认识她并约她一起去鬼屋玩介意嘛。   如果觉得冒昧可以直接拒绝,毕竟他只是代为传达一下意思而已,不用顾及他。   然而当时李青菡思考了一会儿,问了一句他和陈嘉树会不会去。毕竟两人第一次见面,如果李青菡愿意赴约,景铄当然觉得自己有责任确定女生的安全。   于是得知他们会去后,对方表达出了自己挺喜欢去鬼屋玩的,就当做一起组队了。   这么一听,景铄反而放心下来了,毕竟他之前从没做过这么多余的事,也是个特别不爱管闲事的人,能省一事省一事。   现在看她吓成这样,也有点愧疚。   且从这一趟鬼屋之行,他确实多多少少看出来李青菡对他有一点好感。   三人在这僵持片刻,景铄只好撒了个小谎:“陈嘉树他特别怕鬼,他现在一个人被带走肯定很害怕。杨阞是陈嘉树发小,他肯定能带你出去的,再说这里面到处都是监控,你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李青菡:“但我真的怕鬼,我平常恐怖片都不敢看,要不是你说你会来,我不可能随便答应别人的邀请。”   杨阞:“……”   他感觉他好像惹祸了,这还真是陈嘉树的潜在情敌,完了,他把兄弟和他对象一起坑了。   但是这种情况下,好像也只能牺牲兄弟了?   于是杨阞说,“那啥,景铄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陈嘉树……”   说着语调硬生生拐了个弯,才道,“确实他一个男的能有多害怕。”   “就是啊,”李青菡立马应声,攥着景铄衣服就想拉他过石门。   大概是发现他们在这逗留,这时音响中忽然想起一段对话。   “快,这里已经被丧尸包围了,我们中的一名成员已经牺牲,再不走,我们都会被丧尸咬死的。”   “对,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等找到真相后,再回来找小伍,他肯定也不希望我们都牺牲在这儿。”   ……   几句对话表达出了他们对于同伴的万般不舍以及内心的深明大义。   总体而言,归结为一句话,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无论如何,他们会连同着同伴的那份信念继续调查下去。   对话结束之后没多久,那批抓走陈嘉树的丧尸绕了回来,音响里又变成了一阵阵可以撕破血肉的嘶吼声。   与此同时,无头背影怀里的娃娃突然弹了出来,刚好落在离他们脚边不远的地方。   李青菡又是一声惊叫,嘴里急忙道:“快走吧,它们要过来了。”   眼见几个丧尸接近,三人来不及多想,快步跨过旋转石门。   然而在石门转了一圈后,景铄伸手挡在了石门前,朝另外两个人说:“你们两个先走,我替你们挡着。”   话落的瞬间,身后的石门被轻轻推了几下,景铄双手平衡在前面,挡着石门两侧。   “就不能一起走吗?”李青菡急问。   好在丧尸并没有使力,只是不断拍打,像是发出警告。   景铄:“一起走它们肯定很快能追上来,”   李青菡真的有点搞不懂了,虽然陈嘉树确实gay里gay气的,但她一直觉得景铄挺直的,也明里暗里试探过几次。   现在搞得难舍难分的,属于有点难以理解,难不成大家随便磕个CP还能搞到真的?   李青菡:“你为什么非要回去找陈嘉树?搞得他跟你女朋友一样。”   听到这话,景铄干脆打算坦白了,反正他们都已经这么高调了,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其实……”然而他刚开口,身后的石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动起来。   一瞬间竟铄的注意力被转移,精力全被用来挡石门了。   连一旁的于阞都急道:“快走吧,校花,放心,我尽我一百二十的努力把你护送出去。”   见石门晃动得厉害,景铄显然也分不出心思搭理她,李青菡只好跟着杨阞从另一条道离开。   等过了半分钟左右,石门被推得更用力了,景铄把脚步移到石门一侧,身体紧贴着,把另一边的方向让开。   于是石门被人从另一侧推开,景铄控制着力道,尽量让门缓慢移动,自己则跟随着身后的门一起转动,当他这边的方向拐进监狱时,另一侧已经有丧尸走了出来,景铄连忙一只脚踏进监狱的屋内,整个身体跟着一块快步移动过去。   当门达到一百八十度的时候,所有丧尸都已经走了出去,景铄也顺势快速移动门,打算关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最外面的丧尸居然转了个身,看样子似乎在看自己小伙伴,于是就这么直直地与正在转门的景铄对上眼。   不过丧尸小哥什么反应都没有,很快假装没看见似的移开了眼,而后几只丧尸很敬业地又开始咿咿呀呀着追向了李青菡他们的方向。   这时景铄居然真的松了一口气,仿佛真的逃过了一劫。   不得不说这鬼屋的沉浸做的真不错,怪不得门票卖那么贵,还有那么多人。   偶尔体验一次确实还不错。   走回来后,景铄沿着监狱一间一间找,终于在最后一间房看到了陈嘉树。   身高腿长的男生曲腿靠坐在一块木板床上。   听见动静睁开眼,直直朝他看过来。   景铄走到他面前,两个男生一高一矮的目光对视半晌,陈嘉树说:“我已经变成丧尸了。”   景铄看一眼他胸前挂着的夜光牌牌——   这儿是一只可爱的小丧尸。   仔细看,还能看到后面画了一只呲牙咧嘴的卡通丧尸图案。   景铄看着笑了一下,而后又抬眼看向陈嘉树,对方始终注视着他。   还真像一只孤零零坐在角落等着人来领的小丧尸。   “原来丧尸长得这么好看啊,”景铄笑着说,而后又拉下一点自己线衣的领子,“那要不你咬我一下吧,我也想变成丧尸和我男朋友在一起,这样我们就是世界上最帅的两只丧尸了。”   终于,小丧尸冷了一会儿脸后被他的话逗笑,伸手搂过男朋友。   就在两人打算黏黏糊糊一阵时,嘶吼声又绕了回来,于是两个男生对视一眼,果断离开了监狱往另外一条通道跑。   然而这回的丧尸多了起来,接二连三从两旁的栅栏里钻出来。   于是两人拐过一个拐弯口,瞧见一间看着比较封闭的水泥房时,立马从其中唯一一个打开的入口——一扇窗户里翻了进去。   水泥房里有一张床和一面柜子。   在门外的嘶吼声逐渐接近时,陈嘉树想也不想地就准备拉开柜子。   景铄下意识提醒:“小心。”   然而出乎意料,柜子拉开是空的,两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眼前这个柜子看着有点小,差不多刚好容纳一个男生坐着。   眼见丧尸群逐渐接近,两人也来不及多想,陈嘉树往里一坐,景铄紧随其后,跨坐在了他腰间。   而后门一拉,柜子里彻底暗了下来,只有从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光。   因为柜子实在不够宽敞,以至于陈嘉树需要曲着腿,而景铄则只能轻坐在他腰间,膝盖跪在两侧。   怕他这样累,陈嘉树说:“你坐下来点。”   “我怕把小小陈压坏。”景铄道。   闻言陈嘉树笑了一下,怕他跪得膝盖疼,硬是把人摁着坐下。   嘴上还说:“小小陈很期待。”   因为空间窄小,两个男生基本被挤压在一块,又是这么封闭的坏境,于是渐渐地,走向又开始扭曲起来。   暧昧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起,把两个男生包裹其中。   借着极其微弱的一点光对视小半晌后,屋外的声音渐渐离他们远去,景铄的视线也从男朋友的眼睛慢慢往下移,直到停留在对方的嘴唇。   那里有一道小小的伤口,看着不是很明显,但他们这个角度就看得很清晰。   于是景铄明知故问一样盯着说说:“你嘴上破了。”   “嗯,”陈嘉树低声说,“被你昨晚咬的。”   “是吗?”闻言景铄拿手捧起他脸,视线胶着在对方唇上那道不明显的伤口处,像是心疼地问,“疼吗?”   陈嘉树喉结耸动,哑声道:“疼。”   封闭安静的空间内能清晰感受到彼此起伏的呼吸和心跳,景铄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凑过去,挨到陈嘉树面前一寸时,停下来,垂眸直直地盯着那道伤口看,看了一会儿后伸出舌尖在上面轻轻碰了碰。   而后往后撤开看一眼,之后再凑过去轻轻碰一下。   就这么碰了几下之后,景铄不动了,就在那儿来回舔-弄起来。   陈嘉树沉着眸,就这么乖乖任他舔了一会儿,直到喉结耸动两下,再也忍不住,张嘴把人含住。   就在这时,一道红外线在两人脸侧闪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11 20:40:20~2021-09-12 21:3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芋泥波波给我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2365657 1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等他们从鬼屋出来时杨阞和李青菡已经坐在大厅里等着了,两人手上一人拿了一本“越狱证书”。   等两个男生也坐下后,鬼屋的工作人员小姐姐就走了过来收走了陈嘉树的丧尸牌子还问了他们一些关于鬼屋的体验。   几人说了一下各自的感受后在对话即将收尾时景铄指了指“越狱证”问:“我们两个不算越狱成功吗?”   听到这话小姐姐意味深长地在他和陈嘉树之间来回睃巡一圈道:“理论上被丧尸同伴咬过就不算成功越狱了。”   这下景铄不就立刻听明白了意思。   倒是杨阞没搞懂,指着墙上的规则,问:“你们规则上明明写着,如果能避开丧尸解救同伴并且两人成功出逃,出逃后就可以为同伴争取最佳治疗时间,也算越狱成功。”   “没错”小姐姐解释说,“这个情况是建立在一人一丧尸的情况下成功出逃才算越狱但如果是两个丧尸没有人有清醒的意志则算失败。”   杨阞指着景铄:“但他身上没被挂牌子啊那他是怎么变成丧尸的?还有隐藏的机制?”   “……没有,”小姐姐看上去有些为难又不能把客人的隐私说出来,只能尽量解释道,“除了丧尸牌以外我们还会根据客人的突发情况去判断……嗯唔——只能说,在鬼屋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判断依据,一旦被丧尸咬,就会变成丧尸。”   一开始杨阞越听越迷糊,直到慢慢把这几段对话消化、再消化……终于品味出了点什么。   而后再看向对面两人时,眼神中多了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谴责。   倒是两位当事人还算挺淡定,仿佛说的不是他们。   虽然杨阞搞明白了,但李青菡还有点模糊:“我还是没懂,所以在里面除了被丧尸挂牌子,还有别的行为可以被判定为丧尸?但规则上没有,是吗?”   “……对,会以行为为依据,因为极少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不算规则。”说着生怕他们在提出什么为难的问题,小姐姐果断找了个借口溜了,“谢谢你们提出的建议,我还有点事,先去忙了,你们可以坐在这多休息会儿。”   说着就迈着小碎步跑掉了。   工作人员一走,桌上就安静了下来。   自从察觉到李青菡对兄弟男朋友有意思,杨阞心里那是一个不舒坦啊,总觉得自己跟身处修罗场似的。   问题是这修罗场还是他造成的,搞得他都有点愧疚了。   于是这会儿见大家各自坐着玩手机,他道:“你们要喝点什么吗?我去买。”   然而他刚站起来,李青菡却说:“我去吧,我刚查了一下,附近有家口碑不错的奶茶店,就当感谢你们请我玩了。”   听她这么说,杨阞也没拒绝,又坐了回去。   然而等李青菡一走他就憋不住了。   “不是,你俩在鬼屋干嘛呢?”他说着两边手指合拢在一起对着啄了一下,“你们该不会、真在里面干这种事吧?”   真干这种事的陈嘉树一点儿没在他面前表现出不好意思,直接道:“关你什么事。”   杨阞:“……是不关我事,问题是那么多监控你们看不到嘛?就不能忍个一时半会的。”   见陈嘉树不说话了,杨阞越发起劲,不停地在叨叨:“我告诉你们,李青菡已经开始怀疑你们了,刚才出来后还问我了。”   陈嘉树抬眸:“怀疑什么?”   “怀疑什么,呵,”杨阞没好气道,“你不会还觉得你们很低调吧?”   他是真不想让陈嘉树太得意,但又实在憋不出:“刚才小铄非要回去找你,说真的,正常朋友哪有你们这样的,去个鬼屋分开一会儿跟生离死别似的,说什么都不肯走。”   果不其然听到这段对话的同时,陈嘉树唇边慢慢溢出笑意,眼睛里的光芒亮起来,掩都掩不住,克制不住地就想要去亲昵男朋友,双手搂过去,脑袋抵在他侧边,一蹭一蹭的。   景铄瞥他一眼:“你干嘛,这里人多。”   陈嘉树才不管:“人多怎么了,我抱我男朋友犯法嘛。不,不犯法,那我就要抱。”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陈嘉树不要脸,景铄纵容!杨阞内心暗气。   嘴上又问:“你们俩是不是有出柜的打算啊?反正我们学校有不少人知道了,现在李青菡也明显怀疑……”   说到这刚好李青菡提着四杯饮料走了进来,看到陈嘉树的举动时还愣了一下,脚步微顿,又很快神色自然地走了过去,把买好的饮料各自放到他们面前。   景铄的是一杯芒果养乐多。   见他正想戳吸管,陈嘉树伸手过去摸了摸,是冰的。于是凑到他耳边:“太冰了,你不能喝。”   景铄不在意,继续戳:“没事,我就喝一点。”   “不行,”身体健康这方面,陈嘉树绝对不会纵容他,直接把饮料拿走了。   他们说着悄悄话,李青菡听不到,只是看见陈嘉树强硬地拿走了她给景铄的那杯饮料,于是脸色下意识拉了下来。   嘴上说:“陈嘉树,我给你点了特大杯的绿茶,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闻言陈嘉树也没说爱不爱喝,只是眼皮一抬,礼貌地朝她道了声谢。   李青菡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皮子,往景铄那儿看一眼,后者正在看手机,被陈嘉树抢走饮料也不生气。   还任由对方一只手勾在他脖子上,不时拿手摸摸蹭蹭他露出领口的那截肌肤。   这么亲昵的举止,要说没什么还真让人不敢相信……   就在李青菡琢磨时,景铄稍微侧了侧脑袋,凑到陈嘉树耳边说了句什么,于是自然而然伸长了脖子,把脖颈间一大截肌肤露了出来……   瞬间李青菡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   然而不到两秒,景铄又坐了回去。   但,如果她没看错,景铄脖子那里……   确实是一片清晰明了的吻痕……   单是看那触目惊心的颜色都不难看出男生之前经历过何种亲密的行为。   对面的小情侣还在笑着说悄悄话,这时的李青菡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他们居然……   已经发展到那种地步了?   两个男生……   稍稍平息下震惊的情绪,李青菡试探地问道:“对了,我叫了车回学校,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悄悄话被打断,景铄收了脸上被陈嘉树逗笑的表情,朝李青菡看去。考虑到之前在鬼屋里发生的对话,他提议说:“我们送你回去吧。”   “对,我们送你回去,”陈嘉树也跟着接话,一边拿手拨了拨景铄的衣领,把刚才不小心压下去一点的毛衣领口竖起来。   “……不用了,反正学校离这儿也不远,”李青菡说着稍作停顿,仿若随口问,“那你们这两天都住外面吗?是住杨阞家吗?”   闻言杨阞也瞥过去,眼神询问着他们需不需要自己配合。   然而景铄却出乎意料地直接:“没有,我们住的酒店。”   这回李青菡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才笑着说,“你们两个男生还专门出来住酒店啊。”   说罢手机来电铃刚好响了起来,于是没再逗留,起身朝三个男生挥手告别,“车来了,那我先走了,有空再约,拜拜。”   等李青菡离开,杨阞也懒得当电灯泡,于是三人在门口分道扬镳。   -   因为前一晚没休息好,所以两个男生今晚找了个地方吃完东西就直接回了酒店,没在外面逗留。   再加上两人本来就不太爱玩,比起来更喜欢找个舒服的地方窝在一起,所以早早回去洗好澡,躲进被窝看电影了。   暖黄的灯光下,陈嘉树靠着枕头,一手揽着男朋友,宽大的手掌还不停游走在男朋友身上给他按摩。   而景铄则舒服地斜靠在男朋友宽阔的胸膛,专心看着电影。   场面倍感温馨。   电影即将结束时,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于是陈嘉树拿起来看一眼。   说:“于欢问我们打不打游戏。”   看着电视屏幕上滑过的演员名单,景铄懒懒地从男朋友怀里爬起来:“那就打一把吧。”   等陈嘉树发完消息,于欢很快把组队链接发送到了室友群。   自从跟陈嘉树谈了恋爱之后,本来就很少玩游戏的景铄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登录王者了。   现在除了学习时间,两人的业余时间几乎完全被对方占据,但他们完全不觉得腻,只要两个人在一块,无论干什么都很开心。   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各自看自己的书,只要知道对方在身边就好。   登陆上游戏,因为长期没打,两人都掉了段位,于是506号寝室四人一块去了匹配。   进入游戏后,陈嘉树在一旁问:“你玩什么英雄?”   景铄反问:“你玩什么?”   陈嘉树:“我想玩瑶。”   景铄:“为什么?”   陈嘉树:“想上你。”   景铄睨他一眼,轻飘飘道:“你上的还不够多嘛。”   自从跟陈嘉树在一起后,脸是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   第一次在床上配合对方说dirty talk时,还知道害臊,然而次数一多……   罢了,在陈嘉树面前不要脸压根不算丢人。   最后于欢选了李白,李粤明玩了铠,还有不认识的那层楼一直没选英雄,于是景铄选了个李元芳。   见他玩射手,陈嘉树果断点了蔡文姬。   然而进入峡谷后,没选英雄的那层楼自动锁定了鲁班。   反正都是匹配,几人也没在意,游戏开始后蔡文姬就跟着李元芳往下路去了。   刚走到下路,那个沉睡已久的鲁班醒了过来,一边往下路走,一边还能打字。   [峡谷第一人(鲁班):李元芳去中路吧,奶妈跟我]   见他一来就赖在了下路,景铄也懒得跟他争,把地方让给他,跑去守中路了。   见状陈嘉树开着婴儿车跟在男朋友后面。   [峡谷第一人(鲁班):?]   [峡谷第一人(鲁班):蔡文姬跟我]   [峡谷第一人(鲁班):能c全场]   陈嘉树一直没理,鲁班就一直在屏幕上刷问号。   发育到四级的时候,见李白一直在对面刷野,景铄跑到自家野区打了个红buff。   然而等他刚把红爸爸打到残血,下路的鲁班眼疾手快地跑来几个技能给他抢走了。   “?”景铄朝身旁的陈嘉树说,“鲁班是不是因为你不跟他,把气撒到了我身上。”   陈嘉树哼一声:“等一下他打,我们也来抢,抢他一局。”   然而他们并没有等来抢红buff的机会,因为接下来不论景铄打什么野怪,鲁班都会跟到他旁边,在最后两下的时候打几下,然后瓜分他的金币。   发展到后来连下路都不回了,直接到景铄所在的中路,吃他的血,吃他的兵线,景铄走到哪他跟到哪。   于是等于欢回到自家野区时,野怪没有了,家里的三双小短腿,跟巡视领地似的,挨个排排站,从这边的野区逛到那边的野区。   当即心态崩掉,开麦骂骂咧咧:“下路的人呢?塔不要了,还在野区瞎逛,里面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治好你小短腿的毛病啊……”   听到这话暴脾气鲁班当即点开了麦,两人就这么骂了起来。   骂着骂着中路开始了第一波团战,景铄往对面那边丢了个大招立马二技能后撤,此时他还有一半血,而他的奶妈也非常尽职尽责,全程守在他身边。   而此时短腿跑得慢的鲁班只剩一滴血,嘴里嚷嚷着让蔡文姬给他回血,蔡文姬专心跟着自己男朋友丝毫不为所动。   甚至在鲁班马上要贴过来的时候,直接架着他的婴儿车飞速往旁边一让,硬是让残血小鲁班被对面收了人头。   把鲁班气得直接破口大骂。   于是于欢听了也开麦跟他骂了几句,而后几人切成了组队里的麦,任由他一个人骂去。   好不容易宿舍四人一块玩把游戏就遇到这种差劲的体验,于欢也怪不好意思地,问道:“要不等会咱们一块去吃鸡-吧。”   景铄看了眼时间,点开麦说一句:“今天有点晚,改天吧。”   于欢:“行,你俩现在在宿舍吗?”   正在这时,景铄的英雄经过中间的河道时被对面藏在草丛里的三个人堵住,陈嘉树立马开了大招挡在他身前。   于是景铄立刻使用召唤师技能净化,与此同时抛下一个大招,再紧跟着一个二技能逃跑,一套操作下来,残血跑掉的同时,收割了对面一个脆皮。   而陈嘉树的蔡文姬也在对方不断的攻击下牺牲。   蔡文姬死后,陈嘉树直接扔了手机,反身就一把搂到了男朋友身上。   “干什么你,别影响我操作。”景铄正在跟人对线,在其他两路的先锋塔陆续被对方推倒后,他的中路一直坚-挺到了现在。   然而陈嘉树充耳不闻,掀开了被子,整个人钻进了被窝里。   猜到他想干嘛,景铄踹了对方肩膀一脚:“你的英雄复活了。”   陈嘉树趁机一把抓住他脚腕,把他细白的长腿折起来。   本来力气就不如他,还在操控英雄,景铄只好喊道:“陈嘉树,你出来!”   然而陈嘉树已经进入变身状态,对男朋友的警告无所畏惧。   一只手勾到景铄裤腰的时候,他正在参与团战,有一个酱油鲁班,又缺了关键团控蔡文姬,他们根本没法和对面团战。   眼看就要败下阵来,于欢急道:“靠,小铄,陈嘉树呢?你快让他进来啊。”   景铄瞥下眸看了一眼鼓起的被窝,只能看到陈嘉树黑色的脑袋,不觉就咽了下口水。   双眼微微眯起,一只手抬起遮在眼前。   破罐子破摔地点开麦道:“他在吃鸡-吧。”   作者有话要说:你永远不知道你的队友在干什么~~~   感谢在2021-09-12 21:32:11~2021-09-13 23:0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每天都在等更新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话落的同时陈嘉树没忍住笑出了声,景铄当即闷哼了声,手上也适时点了闭麦。   只听于欢还在那头叨叨:“靠王者打到一半他去吃鸡了?他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嘛……”   一吐槽嘴里就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不过景铄早已分不出心思去听他说什么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伸到被窝里抓住了陈嘉树的头发。   也说不清是想推他还是想干嘛。   这时就见陈嘉树微微抬起脑袋看向他嘴上卖力着眼里闪烁着促狭的笑意。   ……   对视中的小情侣,眼中盛着的光,如水似火,几乎要把人融化。   然而组队麦里于欢依然在嚷嚷:“小铄,快,对面来反蓝了我们把这两个人头收掉。”   闻言景铄一吞口水,深呼吸一口移开了火热的视线把注意力放到操控的英雄身上。   然而这种情况之下结果显然不尽人意没收走人头差点还送了俩人头。   千钧一发之际被赶来的李粤明挡了一下,两人趁机残血溜走于欢心有余悸地骂一声:“我靠,小铄,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操作水平有点不对劲啊。”   景铄舔了舔唇,躲进野区草丛,点了回程的技能。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陈嘉树,明明知道他们正打得激烈还故意咬他。   接下来半局,景铄几乎都在一心二用,手上操控着李元芳打野,脑子却早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眼睛不时瞄着被窝,这个角度刚好什么都能看到。   然而游戏里于欢依然在说:“小铄,咱们人不够,一起埋伏他们一波。”   由于没开麦,景铄只好克制地收回视线,配合地跑到他所埋伏的草丛里等了一会儿,没多久,果不其然看见了单独走来的铠。   于是等铠快贴身时,两人同时朝他发动了技能。   铠是个能扛能打的战士,一次技能收割不了他,所以于欢使完一套技能之后火速去打野怪叠出被动。   与此同时铠直接往景铄的方向攻击了过来。   跟铠这种近身英雄打,李元芳毫无胜算,所以景铄立马准备使用二技能撤离,打算之后再对铠进行远程攻击。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好巧不巧陈嘉树非要这个时候把手往下移……   手上的操控当即拐了个弯,李元芳直接跑去铠面前送了个人头。   等于欢打完野赶到的时候,刚好瞧见李元芳倒下的身影,与此同时一套技能收掉了残血的铠。   对于景铄今天频频出现失误的状态,于欢连发声都没有了。   靠着两个半的英雄,这一局硬生生被他们拖了大半天,最后等敌方炮车攻击到水晶时,我方阵营已经全军覆没,而景铄则刚好复活。   一活过来,他紧急冲到水晶边对小炮车们放了个大招。然而这时身体忽地一抖,一下子没控制好,手机随着垂下的手臂滑到了床沿,又从床沿“啪嗒”掉落到了地毯。   与此同时,游戏中传来一声“DEFEAT”,听到游戏结束的陈嘉树立刻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游戏结束后,组队房间内于欢和李粤明不知在讨论些什么,你一句我一句地对起话来。   而另外两个闭着麦的头像则安安静静地呆着,没有说话,也没有退出去,于欢喊了几声都没人应答,以为他们两个早就不在了,只是头像卡在这。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两个头像一直在,只是他们已经陷入互相为彼此编织的情网之中,一时间无法分神。   缱绻旖旎的灯火之下,只能听到床下地毯边的手机里频频传出轻微的对话声,以及隐隐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水声。   一番不长的对话结束,组队中说完话的于欢和李粤明各自先后退出,而一只孤零零躺在地毯上的手机,页面依然显示着两个男生的头像。   而就在这时,它们沉默了好一会儿的主人终于说话了。   陈嘉树一只手搂住男朋友的后脖颈细细安抚,额间因难忍和心疼的压抑冒出了一层薄汗,汗滴顺着立体分明的鬓边轮廓滑下。   滑到下颌的位置时,“啪嗒”低落到景铄细长的脖颈间,而后顺着流畅的脖颈线条没入身下洁白的床单,染深了它的颜色。   “还难受吗?”陈嘉树粗哑着嗓子问。   景铄“嗯~”一声表示出不难受的意思,同时还不由自主向他更贴近了一点,收到暗示的陈嘉树立刻明白过来。   双手撑在他胳膊两侧,看着男朋友微眯着眼,脸上露出些许欢愉的神情。   是缓慢而温情的一场。   毕竟他们还有一整个夜晚,所以不急这一时半会。   听见景铄唇边不时溢出细细的声音,陈嘉树问:“舒服吗?”   景铄舔了舔唇,腔调懒懒地嗯一声。   见状陈嘉树也不由勾起唇边的弧度,趁热打铁地问:“那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一般这种情况是陈嘉树提要求的委婉表达,还存着一丝理智的景铄又“嗯~”了一声表示拒绝。   陈嘉树不由觉得好笑:“我还没说。”   景铄又“嗯~”了一声,表示出拒绝的意思,好像在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   然而陈嘉树也不听他说什么,自顾自地说:“宝贝,叫我一声吧,我想听~”   说着还一边在他耳旁蹭来蹭去地撒娇。   于是景铄终于没再嗯了,过了一会儿,嗓子微哑地开口喊了一声:“哥~”   “……不是这个,”陈嘉树用景铄一向难以抵抗的又苏又沉的嗓音,在他耳边低低诱哄,“你知道的,我想听什么,嗯?”   景铄此时的嗓音有点细有点哑,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你想、听什么?”   “我想,”稍稍停顿,陈嘉树亲在他耳屏上,嗓音越发暗哑地说,“听你叫、老公。”   “嗯。”景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应什么。   陈嘉树以为他答应了,于是道:“叫吧。”   然而这时景铄的表情看起来又有点迷迷糊糊的,似乎是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只是潜意识在作答:“叫什么?”   陈嘉树见状继续低声诱哄:“宝贝,叫一声老公。”   景铄又迷迷糊糊啊了一声:“叫什么?”   这回陈嘉树声音大了点:“老公!宝贝,叫……”   景铄直接打断他,嗯了一声。   陈嘉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见景铄唇边漾起一丝笑意,才听懂他的意思,霎时给他气笑了,伸手就去挠他痒痒。   “故意的,是吧。”   景铄最怕挠痒痒,当即躲了几下,两人之间缱绻旖旎的氛围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然而陈嘉树还不肯死心:“宝贝,我真想听,今天就满足我一次吧,嗯?”   景铄搂住他脖子,把他拉低一点,下巴搭到他肩膀。   说:“别说话了,专心一点。”   陈嘉树顺势搂紧他,把脑袋埋到男朋友脖颈间,嗅了嗅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依然是温情的节奏。   然而陈嘉树在某些方面真的是锲而不舍:“喊一次,就一次,我就专心,好不好。”   “……好。”景铄终于应道。   光是听到这声好,陈嘉树就全身血液直往头顶冲,兴奋得不得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景铄还是没动静,陈嘉树咬了下他耳垂,以作提醒:“宝贝?”   景铄:“嗯?”   陈嘉树:“刚刚答应的?”   景铄:“我不知道怎么喊。”   陈嘉树喉结耸动,说:“随便怎么喊都行,我都爱听。”   景铄扭捏道:“我不会,你教我。”   “行,”陈嘉树宠溺一笑,凑到他耳窝,低低喊,“你就叫,老公~”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苏还是耳朵太敏感,或者是这种称谓确实足够特殊,象征着彼此之间独一无二的联系。   以至于一霎那间景铄激动得整个人抖了一下。   迷蒙地睁开水润的眼睛,对上头顶刺目的光线,又稍稍闭了闭眼,唇边扬起一抹浅淡得逞的弧度。   “嗯,乖~”   “……”知道自己又被摆了一道,陈嘉树在他耳垂上捏捏揉揉几下后,问,“看到卫生间里那面落地镜了吗?”   景铄不作声。   陈嘉树也不介意,径自一笑道:“宝贝,还没见过自己的样子吧,嗯?”   说着,手指慢吞吞移到他唇上,在柔润的唇瓣轻轻摩挲。   低声说:“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明天落地镜~~~ 第55章   窗外是黑沉沉的夜色冷冽的寒风啪啪地敲打落地窗,又透过微隙的窗缝轻轻煽动长帘一角。   长帘内,缱绻柔和的灯火之下是一室未散的旖旎。   床单被褥全部褶皱在一块,渗着湿漉漉的痕迹然而床上并没有人。   仔细一看被褥中间还有两条被抛弃的内裤,以及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类似于淡淡的消毒水以及汗液和果香的味道。   屋内一片安静然而这里的旖旎早已延伸到了一墙之隔的卫生间。   此时宽敞的卫生间中央摆着的大浴缸里,两个男生正坐在里面泡澡。   个头稍微高大一点的男生搂着怀里的男生一个一个吻落在他后脖颈。   怀中的男生紧紧绷着背脊下颌微微扬起看着似乎有些不适。   吻完后脖颈温热的唇瓣又缓慢向前移,移到耳廓对着外耳轻啄了几下,而后轻轻张口咬住娇嫩的耳尖牙尖在耳尖上轻轻研磨了几下后湿湿软软的触感含住了它……   怀中的男生当即控制不住双腿一软,脚趾逐渐绷直,脸上的表情也似难受似愉悦细长的手指更是紧紧攥住了浴缸的两侧弯出明显突出的指关节。   耳尖上温热的湿滑磨了几下后舌尖沿着耳廓描绘轻滑,滑落到耳垂时,稍稍一顿,又把饱满的耳珠抿了下进嘴里在柔软无骨的耳珠上轻轻一咬……   一只手揽在男朋友胸膛,轻轻滑过平坦的肌肤,以及某粒与众不同。   洁白浴缸清澈的水底,两双腿肤色稍显不同,其中更为白皙的一双,脚背用力绷着,脚趾头也蜷着。   尽管如此,怀中的男生始终闭着眼,然而没有视觉的五感格外灵敏,能够清晰感觉到陈嘉树抚在他肩颈处的触觉,哪怕是轻轻擦过手臂、肩头,只要是来自与于陈嘉树的触碰,就能让他毛孔如通了电一般,产生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直通到心里……   耳垂上亲昵温柔的舔舐还没有结束,陈嘉树在耳边来回摩擦了一阵,听见景铄发出一声细细的声音,也如愿瞧见小巧娇嫩的耳尖在他眼前变红、发烫,不止耳尖,眼前这个他喜欢的男生,不论是脸上还是肩头全部都冒着好看粉红色……   简直令他喜欢得不行,好像也怎么样都能让他喜欢得不行……   当景铄被他亲得整个人都跟要化了似的时,耳朵上那抹触觉终于亲够了撤离开来,景铄稍稍一动,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然而嘴唇刚刚撤离,身后的男生又抬起湿漉漉的手掌掐住了他下巴,把他的脸掰直面向浴缸前刚好够容纳一双身影的落地镜。   “怎么一直闭着眼?”陈嘉树看着镜中倒影,在怀中人耳边低声发问。   见怀里的男生睫毛一颤,但并没有睁眼的意思,陈嘉树又微微抬了抬他下巴,嘴唇凑过去,恶劣地在他泛红的眼尾轻轻印上一吻,而后在他浓黑微颤的长睫上吹两下。   看到那双如羽翼般的长睫抖得更厉害了,像被禁锢的蝴蝶,想飞却逃不出魔爪。   只能被他困在手心,也终于被他困在手心,只在他面前挥动羽翼,只要他合上掌心,就能牢牢地控制它,没有别人能看到它,这是他一个人的。   这种脆弱易碎的画面格外能勾起陈嘉树内心的占有欲,平常被压抑在心底的强烈的占有欲似乎因为克制,总会在某些时刻爆发,张牙舞爪的扑向景铄,让对方能清晰感受到他内心对他的需要和心理上的绝对占有……   好在他男朋友很配合,会在每次他需要得到回应时,轻轻拥住他,一瞬间给他填补了所有的安全感。   以至于陈嘉树有时候会变本加厉,特别嚣张。   “不说话是不是因为……离镜子太远,看不清……”   透着几分威胁一般的意味,听到这话景铄只好妥协一般缓缓睁开眼,与此同时一直从镜中注视着他的陈嘉树,圈着他胸膛的手收拢得更紧了。   这是一个紧紧胶着的拥抱,背后的男生钳着他,致使景铄整个人如同被禁锢了一般。   稍稍喘了几口气,景铄软声软语地跟他打商量:“这里面好热,我不舒服,不想洗了,我们出去吧,好不好。”   闻言陈嘉树意味深长地一笑,一双手慢条斯理地抚到他脖颈间,再滑到他圆润的肩头,一寸一寸抚摸,像在给对方按摩。   “行啊,”陈嘉树慢条斯理地说,每当他这副样子,斯文败类的气质挡都挡不住。   说着垂下眸,瞥到景铄弥漫着血色的脸颊,“那就……说点什么让我高兴的吧,”   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景铄半张脸,他脸上的肌肤被氤氲的湿热熏得泛起一层诱人的粉,白里透红。   漂亮的双眼泛起点点晶莹,“如泣如诉”,仿佛是对他的指控。秀气好看的鼻翼上冒着一层细汗,边上还缀着一颗浅浅的小痣。下边是一双湿润的红唇,略显肿胀,但丝毫不影响美感,反而格外引人犯罪,每一寸都招摇得仿佛在勾引他一般。   于是又凑过去沉声说道:“做点什么也行。”   话落几秒,只见景铄单手撑着浴缸,稍稍挪动身体,看样子是想转过身。   然而陈嘉树并不配合,他只好又无力地坐回去,抬着下颌,侧仰着脑袋去寻他的唇。   这个姿势比较吃力,好在陈嘉树这会儿还算配合,见他凑过去,微微低下头,不至于让他那么累。   景铄如愿碰到了他的唇,像个吃到糖的小孩,一遍遍描绘着他好看的唇型。   然而或许是姿势太累或许是体力不支,在陈嘉树唇上来回碾压一阵后,景铄就没什么力气得喘气退开了。   见状陈嘉树等了几秒,然而就看景铄懒洋洋地靠进他胸膛,一副懒得再动的样子,才知道原来已经结束了。   但是,哪有这么轻易就放过他的事?   景铄刚刚软下身子,眯起眼,想专心感受一会儿浸泡在水中的感觉,就被陈嘉树抚着脑袋斜摁在了一侧的缸沿。   每当这种时候景铄都格外想感叹力气的悬殊。   被摁倒后,陈嘉树直接俯下身亲了上来,因为两个人在泡澡,体温不可避免上升,连口中的温度都比平常要高。   湿湿热热的唇含住景铄的下唇,陈嘉树才像是真的吃到糖了一般,含在嘴里吮吸舔-弄,那不停嘬弄的声音就跟小孩子吃着奶瓶咂嘴一样。   吃完下唇,又撷住上唇,在上唇轻啃了两下后,双唇抵着景铄的嘴唇用力辗转碾压了几秒,而后碾到上唇时,一口撷住对方唇间那颗小小的唇珠,用力吸吮了几下,唇齿间全是吸嘬出来的贪婪的水声。   直到听到景铄闷哼一声“麻,”才伸出舌尖对着快被他吃得发麻的唇珠轻舔几下,以示安抚。   吃完了嘴唇,陈嘉树稍稍后撤,盯着那双被他亲得越发红艳的双唇看了须臾,又细细啄了几口。   温情的的啄吻结束,湿滑的触感从景铄半张的唇缝探入,在他齿间轻柔缓慢地扫荡一圈,而后舌尖抵进他微阖的齿关,强势而霸道地撬开。   然而撬开之后他又不急了,慢吞吞地抵着他牙尖,滑到那颗尖锐可爱的小虎牙上磨了磨,对着那颗小虎牙一阵又舔又磨之后,才终于探入景铄的口腔。   随即景铄配合地伸了下舌头,舌尖相触的瞬间两个人都不由把对方搂得更紧了。   然而唇齿间的动作却格外温柔,陈嘉树控制着力道,抵上对方的舌尖,一点一点轻触,在他软软的湿滑上轻轻缓缓的舔-弄。   这种舌尖相抵间的推动是景铄平常最爱的接吻方式,尽管他从来没说过,但相爱的情侣之间,氛围本身就是一种语言,所以陈嘉树可以清晰感受到景铄的情绪。   这是一个格外美妙的吻,两唇相抵间舌尖不时朝彼此试探,再轻轻触碰,如此互相撩拨。尽管只是舌尖的接触,却能给景铄带来了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妙,只要对面是自己喜欢的人,哪怕就只是这么轻轻浅浅的亲吻,那一点点的触觉也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心理满足,就像是借着轻轻撩拨对方的舌尖在倾诉对彼此的爱意。   以至于这个吻是完全的纯粹而甜蜜,却又令人上头,想要更深的拥吻,但再深的吻又都不如爱侣间亲昵表达爱意来得令人满足和愉悦。   直到舌尖互相推动许久,哪怕这个吻实在令人甜蜜,可这样轻轻浅浅的吻还是无法令人得到满足,于是景铄似是不满的呜咽了一声,陈嘉树顿时收拢手弯,抱紧他的同时,一改柔软的撩拨,强势的攻城略地,在他口腔中搅动琼浆玉液。   湿滑的舌头交缠在一块,互相翻转舔-弄,分泌出来的口水甚至来不及吞咽……   火热的拥吻,搅乱了思想,湮灭了理智,令景铄只觉得爽到头皮发麻,爽到好喜欢被陈嘉树这么抱着亲,喜欢他对待自己的一切样子,喜欢他,随便怎么样的他都很喜欢……   脸上是愉悦的神情,唇边偶尔会溢出细细的声音,两个男生唇舌追逐间,从彼此口中汲取所有甘露,仿佛这是他们的精神食粮,快活得忘乎所以。   只想永远这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景铄屏着气,一时忘了呼吸,陈嘉树察觉到他缺氧的反应,两人才不舍分离。   分开后,陈嘉树把他扶起来,景铄趴在他胸膛深深吸了几口气,本想趴在好好休息一会儿,然而却突然被对方整个翻了个身面向自己。   这样倒也可以,至少能让景铄懒懒地挂在他怀里休息,只是陈嘉树有时候就真他吗不是个……   仅仅让他休息了一两分钟,见他呼吸顺畅,陈嘉树就又开始给他表演说话不算话的本事。   在某些时刻陈嘉树真的完全没有了信誉可言。   恒温按摩式的浴缸里水流跟着按摩器不断涌动,偶尔会有清澈的水花如水晶一般四溅挥洒,漂亮极了!   这种舒适的按摩式浴缸总能让客人浸泡很久,甚至小憩。   而浴缸中相拥的男生也是,已经泡了好一一会儿,感觉着浴缸中温热的按摩,舒适极了。不过只有景铄稍有不适,喉口呜咽,但他显然是对陈嘉树的出尔反尔感到不满,嗓音断断续续地质问:“我们、刚、说好的?”   陈嘉树胸膛着起伏,分神回应他,口气丝毫没有心虚:“说好什么?”   “说、说……”景铄咽了咽喉咙,争取平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说好、不洗澡了。”   陈嘉树:“什么时候说的?”   景铄:“明明、刚刚、说过~”   陈嘉树:“明明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景铄:“……无赖。”   陈嘉树笑:“那你做到了吗?”   竟铄:“我、我不是,亲了你吗?”   陈嘉树沉闷的嗓音嗤笑一声:“你才亲了几秒?”   倒也不至于这么侮辱他,至少得有几十秒吧。   景铄:“力的作用,是、是相互的,你,你亲、亲我的时候,也是我、我在在在在……”   有时候景铄真的觉得陈嘉树就像一个爱恶作剧的小孩,总是会在某些时候,做出一些令人苦笑不得的行为,这会儿也是,会恶作剧,会让他连话都说不清,最后索性气得闭上了嘴。   当然陈嘉树也是有数的,会偷偷揣摩他的脸色,会在讨到了好处之后,适时收敛一下,确实也是真不忍心把人欺负过头,真要不开心了心疼的还是自己,于是这会见景铄沉默地抿上了唇,一副不打算抗争的模样,陈嘉树果断抱着人一块出了浴缸。   而后在落地镜前把人放了下来,放下后还特意把他翻转了个身面向镜面,自己则从身后贴过去,一把搂着他腰。   而后亲了口他发烫的耳尖,笑道:“这回离得近了,看得清自己了吗?”   景铄只看了一眼便瞥开了眼,显然不打算理睬他。   然而陈嘉树却不同意,非要拧着他下巴,就这么让他直直面向镜面,嘴上还威胁着:“宝贝,说好了要让你看的……偷偷闭眼的话,就时间加倍。”   一双漆黑迷朦的眼,闻声立马睁开了。   “我我们回回房间,好、好不好。”景铄试图跟他商量。   “也可以,”陈嘉树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但得让我高兴一下。”   景铄都不知道因为这种类似的事被陈嘉树骗过多少回了,凡事某种情况下对方做出的承诺,基本都是不算数的,就是哄着他玩,行为极其恶劣,惹人唾弃。   但他还是会一次次配合他,再一次次上当。   镜子里的两个男生紧紧搂在一起,陈嘉树一只手从他腰际慢慢往上移,在景铄的目光中,宽大的手掌一寸寸游走过平坦的肌肤,经过不同于肌肤的某粒……   景铄当即浑身一怔。   那双手继续往上,触碰到他清晰突出的锁骨,长指在锁骨间来回抚摸两下,而后滑到圆润的肩头,宽厚的手掌缓慢摩挲过一寸寸肌肤时像在按摩一般舒适,带来阵阵颤栗感。   在肩膀来回抚过几次后,那只手掌顺着颈侧光滑的线条慢慢抚上。   景铄从镜子中看到陈嘉树的手一寸寸从脖颈滑到他的喉结,在他突出的喉结极轻地碰了碰,而后又走到他的下颌处,微微抬起他下巴,露出修长的脖颈。   他的脖颈线条流畅好看,肌肤雪白,身上还冒着湿热的汗珠,衬得皮肤泛出光泽。   然而光滑白洁的颈脖子上却突兀地印着一片斑驳的红色痕迹,极其影响美观。   好在陈嘉树还留有人性,没再留下什么痕迹,长指越过立体的下颌线,抚到红润的嘴唇。   “好红,”陈嘉树看着说,两根长指又轻轻抚过景铄唇间那颗因红肿比平常看起来更为明显的唇珠,“肿了。”   景铄微抿着唇,看着镜中陈嘉树的手不说话。   而后者则用一根手指抵到他柔软的舌尖,沾取些许涎液,为他的红唇描上一点湿润,让嘴唇因此更显血色。   这个画面看上去很美,这双唇此刻也极尽诱惑,却也更显脆弱,毕竟已经被他亲肿了,实在不忍心继续下去。   以至于陈嘉树只好按捺着移开视线,让长指顺着挺秀的鼻梁往上走,滑过氤氲的眼眶,而后轻轻蹭着泛红湿润的眼尾。   微微低下头,对着镜中他水润漆黑的双眸,俯在耳边说:“宝贝,要不要练练筋。”   景铄迷茫地“嗯?”了一声。   陈嘉树一手掌着他腰,一手抬起他腘窝,语气十分自然地说:“你把腿架到镜子上拉拉筋,看看你能够到哪里?”   一只脚站立不稳,景铄撑着落地镜,对于这种吃力的拉筋行为表现出了格外的反抗,喊:“陈嘉树!”   “嗯?”陈嘉树很会看眼色,也不为难他了,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我们以后的房间,也放一面落地镜吧,或者卫生间也行。”   反正都是依靠着陈嘉树的力量,景铄果然顺势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下意识问:“为什么?”   两个男生在镜中对视半晌,而后陈嘉树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在景铄身上游移,片刻之后,胸膛起伏间,哑着嗓子开口:“因为……我喜欢这种看着你的感觉,看着我们紧紧抱在一起,你在我怀里。或者还可以看看我们接吻的样子,互相褪去衣服的样子,看着你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14 22:28:47~2021-09-15 23:4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黎16瓶;22365657 14瓶;看看看看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两天的纵-欲过去回到学校后,作为学生的身份,景铄和陈嘉树的第一任务仍是学习。   虽然在众多同学眼中他们整天黏在一块形影不离,陈嘉树也是一到晚上就会想方设法爬到男朋友的被窝里而后又会黏糊很久但在更多时间里,两人还是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学习。   尤其他们大一的课程不算多且专业课程较少,很多人往往会把这段时间荒废待到大三大四才追悔莫及。   好在两人在学习方面的自制力还算不错谈了恋爱也没落下功课一直在稳扎稳打地打好基础知识课余时间也会自主学习一些专业知识。   从入学开始,陈嘉树就在自学C语言之后又把数据结构自学完成,打算跟着学长们去参加一些ACM比赛。   受他的影响本来景铄稍稍放慢的脚步也被带动起来两人不约会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侧脸就能看到对方的距离等同于约会。   毕竟在学习疲惫之余抬眼就能瞧见男朋友虽不能亲近但视线缠绵在一块也格外有情调。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近学期末的时候,校园论坛里爆发了一件大事。   有女生自称被陈嘉树骗财骗色,这个帖子出现之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甚至连点击都寥寥无几,直到里面的撕逼引来了轰动。   起因是这个女生通过论坛加了陈嘉树的微信,之后他们从隔三差五的聊天到每天聊天,彼此在交谈中互生情愫,于是渐渐成为网恋关系。   陈嘉树一开始的时候表现得很绅士,可随着双方深入了解之后,对她的要求越来越多,不仅在对话中常常耍流氓,甚至还要求她发十分不堪的照片与视频……   尤其在两人网恋过一段时间后,甚至暗示转账发红包等一系列行为……   可从最近开始,他却常常不回消息,无缘无故对她使用冷暴力,所以才会下定决心发这个贴子揭穿他的真面目。   帖子下面的配图中还发了不少两人的聊天截图。   而在最新更新中,陈嘉树甚至在微信上威胁她删除帖子,言辞十分激烈不堪……   这个帖子起初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人的关注,大家顶多就是冷嘲几句,因为大部分人都觉得是在博眼球,直到评论走向逐渐扭曲——   [1L:哈哈哈哈哈哈,我居然看完了,笑死我了,写得不错,姐妹考不考虑去jj发展?]   [2L:网络诽谤了解一下]   [3L:论坛的微信我也加了,不过我就放着,从来没聊过,他发了我也不理。毕竟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不是?]   [4L: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那是陈嘉树本人的微信吧?]   ……   [8L:我就搞不懂,上面为什么全是冷嘲热讽?尤其是女生的发言,大家都是同性就不能对彼此友好一点吗?现在外面有那么多女生被骗财骗色的事情,这种时候我们不是更应该互相帮助吗?   lz说了,她是加了论坛里的微信才被骗的,难道大家没发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首先,大家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微信不可能是陈嘉树本人的,但有时候也别非把自己的思想套在别人身上,还是有很多单纯的女生的。所以现在的关键是,这个微信究竟是谁的?这人摆明了打着陈嘉树的名义在骗财骗色!   其次,究竟有多少受害者?虽然评论区的大家都比较理智,但真的希望大家理解一下自卑敏感的女生容易被pua吧!精神控制也非常可怕]   [9L:楼上,我想说pua和这事还是有区别的吧?我倒不觉得陈嘉树有多帅,相反我一直get不到他的颜有大家说的那么绝?但我还是想问问,一个被众多女生捧为校草的男生,尤其他那副天天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为什么会觉得他愿意跟一个任何信息都不了解的女生谈恋爱?说白了真要想谈恋爱,什么样的女生不认识,人家还得跟你网恋?]   [10L:哎,想象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其实我很能理解lz,因为我也加了那个微信号,并且聊过。我加的时候就觉得不可能是本人,但是聊着聊天还是会很高兴。甚至在想,万一呢?万一就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落到了我头上呢?   因为我本人除了学习,各方面都很普通,但普通归普通,我还极度颜控,看不上身边大部分男生,从小幻想跟男明星谈恋爱。其实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人哪怕会有所怀疑,还是会存在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是特殊的。   就比如我,一开始跟那个微信号聊的时候,代入陈嘉树的脸真的会抱有期待,直到他问我要裸-照的时候,我突然就警觉了?我差点就想给他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骗子,我知道,我就是不想打破美梦[笑哭]不过还是现实一点吧,好好学习好好社交,充实自己,当你足够优秀,站到足够高的地方的时候,你喜欢的人自然就会看到你了。说回来,这不就是网络上的杀猪盘,拿着帅哥的照片包装自己,上次新闻里还有个六旬大妈受骗了,被骗了几十万,哎]   ……   [11L:除了活该还能说什么?蠢?谁他妈做你下一任也挺倒霉的]   [12L:楼上这嘴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现实中有多矮矬穷?没一个女生看得上你,所以跑来这里展示你恶臭的大脑?怪不得点进来闻到一股味儿。真他吗是屎壳郎打哈欠,一张臭嘴。]   ……   [24L:如果这个微信不是陈嘉树本人的,他为什么不出来说明一下?如果他早一点申明,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25L:所以楼上是不是受害者有罪论?别说他本人不一定知道,就算他知道有什么义务跑到一个天天yy他的帖子下面告诉你别被骗了?都考上大学了,你自己没有分辨能力吗?我就很难以置信,那些能相信这个微信号的人,都是怎么上的大学?]   [26L:我也很难相信,这大概就是人口基数的问题,人太多了,导致你无法相信,为什么每天都有人在受骗?我真想求求骗子也来骗骗我吧?就想知道这些手段有多高明,能骗到那么多傻子。关键被骗钱的傻子还那么有钱]   [27L:这又让我想起了上学期的留学生事件[呕吐]]   [28L:哎,我也想起来了,希望女生们自己长点心,不管是留学生还是中国男生,会说甜言蜜语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喜欢你,别因为别人积极主动追你几天,就觉得他有多喜欢你,殊不知他也是这么对别人的。也别觉得认识留学生是件多么酷的事,追你前有多绅士,追你后就有多人渣。要知道无条件的喜欢和一见钟情只存在于偶像剧和小说里。现实中,大学男生一半谈恋爱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   ……   当景铄得知这个帖子的时候,陈嘉树正好随校队去省外参加ACM区域赛。   看到这个帖子的当天,李玉卿就给他发了消息——   [李玉卿:小学弟,看到论坛了吗?]   [景铄:嗯]   [李玉卿:[叹气]]   [李玉卿: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   [景铄:?]   [景铄:我不知道学长对他有什么偏见?但是最基本的分辨能力应该有吧]   [李玉卿: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有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   [景铄:嗯,我现在也这么觉得]   大概是景铄的回复太过直接,之后李玉卿识趣地没再发来消息,不过好巧不巧当晚他和于欢在东南门一家煲仔饭吃晚饭的时候遇到了他。   对方看见他显然也很意外,跟身边的男生打了个招呼就朝他走来,似乎完全忘了两人白天不愉的对话。   不过好在客套地说了两句后,李玉卿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于欢接到了社团里的电话,快速吞了几口饭后匆匆忙忙就离开了,于是桌上就剩景铄一个人。   而后没隔多久,李玉卿支走了和他同座的男生,挪到了他这边来。   李玉卿:“学弟,喝点什么,我请客。”   “不用,我有。”景铄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李玉卿一顿:“……学弟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景铄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学长想多了。”   见状李玉卿也笑:“那就别跟学长客气了,这家店的柠檬水不错。”   见他坚持,景铄也没说什么,想着大不了待会儿自己结账。   柠檬水一上来,李玉卿就给他倒了一杯,景铄刚客气地道完谢,陈嘉树的语音电话就弹了过来。   以陈嘉树的醋精属性,如果知道李玉卿就在他对面估计又得不高兴了,尤其是他人还不在学校的时候。   以至于一斟酌之下景铄拿着手机走了出去,一接通电话就听到他男朋友懒洋洋的音调透过电流传了过来——   “宝贝~”   景铄:“吃完饭了?”   陈嘉树:“吃完了,你呢,你那边怎么有点吵?不在宿舍?”   景铄舔了舔唇:“嗯,于欢说想来夜市,我就陪他来了。”   陈嘉树:“哦,在哪家店?”   景铄把空着的手揣进兜里取暖,说:“印度飞饼旁边那家。   陈嘉树:“……很晚了,吃完早点回宿舍,要是他又叫你去联谊或者酒吧,不准去,知不知道?”   景铄:“知道。”   陈嘉树:“要是去了会怎么样,知道吗?”   既然他说了不去肯定就不会去,陈嘉树还这么问无非就是想调戏他,所以景铄干脆没说话。   果不其然就听陈嘉树哼哼道:“去了就打屁股。”   景铄:“……你能不能别随时随地耍流氓?”   “哦,”陈嘉树恢复了正常的语调,嗓音低低一笑,道,“那今天想我没?”   “想,”答完景铄也笑了起来,声音不由跟着压低,“特别想,都两天了,你明早几点能到学校啊?”   听到这话陈嘉树从嗓音里都能溢出满足的调调,“我尽量早点,”   说着,三句话不到又开始流氓了,“呜~想抱抱男朋友,还想亲亲,最好能在摸摸。”   景铄:“没了?不多说点?”   陈嘉树:“说什么?你想听什么?你告诉我,我说给你听。”   景铄嘁了一声。   为了让男朋友早点吃完饭,陈嘉树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等景铄回到桌上,李玉卿放下手中的筷子,跟他举了下杯:“我们好像没一起吃过饭?”   景铄稍稍跟他碰了下杯,把柠檬水一饮而尽,而后也没打算继续吃饭,毕竟男朋友电话都过来了,他再坐下去,心里多少有点发虚。   于是礼貌道:“学长,我吃完了,先回宿舍了,你慢慢吃。”   “诶,”李玉卿突然站起来急切地拦住他,“别呀学弟,再聊一会儿。”   他突然激动起来的情绪,让景铄感到纳闷:“聊什么?”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玉卿又淡淡一笑:“你先坐。”   景铄狐疑地坐下来。   然而李玉卿却一直在跟他聊些自己的过去,一些有的没的,没听多久,景铄就有点走神了。   于是他再次打招呼准备先行离开,然而这回李玉卿直接攥住了他。   “学弟,你是不是有点困了,”李玉卿问,又笑道,“我一直觉得跟你挺投缘的,还没聊够呢,要不去我公寓坐坐?”   这时景铄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明明没喝酒,可此时脑子却有种喝了酒的感觉,似乎是……有点兴奋。   抬眼瞄向李玉卿,对方正紧紧盯着他,眼神中看起来有些紧张。   一下子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景铄立刻掏出手机,然而他此刻正与李玉卿僵持着,对方看见他点开通讯录,假装不经意地就从他手里夺走了手机。   这时景铄才渐渐意识到,他身上的力量正在消失,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恐慌袭来,全身的毛孔如同炸开一般。   现在大约是晚上九点多,虽然时间不算晚,但由于天冷,不论是餐馆内还是门外的夜市,人都已经比天暖和的时候少了不少。   在李玉卿说着要请景铄回公寓喝一杯时,手上已经试图去扶他,被后者猛地推开。   不过似乎已经看出他的行动能力不便,所以李玉卿这会儿胆子大了不少,企图硬拖着把人带走。   景铄先放松了全身的力气,趁李玉卿把他扶到吧台边时,猛地扑过去,一把拿起他早就盯上了的水果刀。   把里面正在看直播的店主吓了一跳,就见身旁帅气的小伙子突然拿刀对准对面的小伙。   景铄无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然而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眼见他靠着身后的瓷砖慢慢往下滑,李玉卿走上前,先对店家道:“抱歉老板,这是我同学,他喝多了。”   而后趁景铄软绵绵地蹲坐下去时,借机跟他说话分散不注意:“学弟你怎么了?喝多了这是?小心刀,别划到自己。”   李玉卿的手靠过来时,景铄已经接近无法动弹的程度,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拼命挥舞着手上的刀,在划伤对方手背的同时被夺走了水果刀。   见状景铄紧紧攥住了一旁的店家:“帮……”   然而最可怕的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除了意识还算清醒,整个人完全丧尸了行动能力。   见店家一脸懵逼,而李玉卿还在试图靠近他,景铄因恐惧不由开始全身发抖,面色也涨得通红,睁大的双眸像充了血,滑下两颗泪。   李玉卿被他这个状态吓到了,主要是景铄平常看起来性子挺软的,以至于他这种强烈和药效对抗的状态一时间令他有些震惊和恐慌。   见到这场面店家多多少少察觉到不对劲,立马一只手护到景铄面前:“你们两个都别走,我马上报警。”   闻言李玉卿立马掏出学生证:“老板我就是这西大的学生,我们是同学,之前喝了点酒,他喝多了。”   店家显然不相信,眼见景铄整个人抖得不行,也慌了起来,不由大声道:“喝多了是这个反应?他现在整个人都快抽起来了,不行,我得马上报警,万一今天人死在这里……”   李玉卿忙说:“您放心,您让我把人带走,我送他回宿舍睡一觉就好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个女生,似乎是想吃饭,一进来就察觉这地方气氛不对,刚想走出去,老板立马朝她俩招呼过来:“来来来,两位女同学,你们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同学。”   闻言俩女生面面相觑一眼,才敢往里迈几步,然后就一眼望到了那个蹲坐在地上整个人不住战栗的景铄。   “天呐,景铄,”其中一个女生不由捂住嘴巴,“怎么会这样?快报警,打120。”   见势不对,李玉卿朝两个女生解释:“别,不用报警,他只是吃了安眠药,本来应该睡过去,但是一直在跟安眠药抵抗所以才会这样。   “你骗谁,”老板一边拨110一边大吼,“这个样子要么是吸毒!”   正在这个时候李玉卿手上捏着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景铄的手机,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是陈嘉树的电话。   这时身旁的女生眼疾手快道:“是陈嘉树!这是景铄的手机吧,你给我,我替他接。”   见形势不对,景铄的状态也确实可怕,李玉卿只好把手机给她,与此同时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板见状边讲着电话边叫着诶诶诶跟了出去。   然而李玉卿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在最近的路口一拐,身影消失于暗淡的夜色之中。   倒是没多久,一个更为高挑的身影急急忙忙奔来,夜风卷起他的风衣下摆,陈嘉树猛地冲进煲仔饭的店内。   就见刚才还好好跟他打电话的男朋友浑身发抖,面色通红,一副快要喘不上气的样子,当即瞳孔一缩,心脏都停了下来。   本来景铄一口气已经提到了喉咙口,脑子里已经开始晕头转向,整个人即将晕死过去。好在绝望之际看见了陈嘉树,那个远在省外,原本以为会不会再也见不到的陈嘉树。   眼泪控制不住地簌簌流了下来。   用力绷紧的神经也终于松懈,意识到自己彻底安全之后,放任整个人瘫软下来,就被陈嘉树一把抱了起来。   虽然他现在的无感十分不灵敏,但他能感觉到陈嘉树的双手在抖,而且抖得很厉害。   虽然景铄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身上也不抖了,但陈嘉树的意识还是被那一眼的恐慌支配,基本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只有潜意识在告诉他要找医院,要救景铄。   要找医院,要救景铄……   景铄微微眯开一点眼,见陈嘉树额角青筋暴起,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使劲拿搭在腹部的手戳了他一下。   陈嘉树下意识低头,就见景铄无声跟他说:“我没事了。”   忽地,眼眶就红了起来,一瞬间找回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15 23:45:00~2021-09-17 21:0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oaH 20瓶;一醉清城8瓶;肆久3瓶;看看看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在景铄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警察已经调取了煲仔饭店内的监控,以及做完店主和两个女生的笔录。   也证实了李玉卿趁景铄出门接电话时,在他水杯中动过手脚。   水杯的饮料中检测出了“γ﹣羟基丁酸GHB”,是一种无色无味的中枢神经抑制剂粉末状可溶于水和饮料。   因它极强的迷惑性,令人难以防备被广泛运用于酒吧及KTV等场所的搭讪,是目前市面上用于迷-奸的新型毒品。   按照景铄食用的剂量GHB进入人体后会产生一阵欣快感并且同时伴有头晕、意识模糊以及四肢抽搐的现象。   然而最可怕的现象是它会导致记忆缺失大概率受害者一觉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造成施暴者犯罪成本小,也是它被广泛使用的原因。   当GHB摄入量较少的时候它可以被当成兴奋剂,缓解焦虑。然而当摄入量过多的时候则可能导致呼吸抑制当场死亡。   第二天早上药效过去后景铄才缓缓转醒,一醒来就瞧见身旁坐着的陈嘉树,一脸憔悴眼睛充血衣服皱不拉几的。   见景铄醒过来陈嘉树眼波一动,微启唇瓣,然而过了大半晌嗓子才发出音,哑得不行。   “饿吗?”他问。   平常看惯了陈嘉树意气风发的模样看见他这幅样子,景铄心脏一抽一抽似的疼。尤其是想到昨晚以为自己会死,再也见不到他,而陈嘉树又是内心有点疯批,极度缺爱的性格,光是想想就后怕得不行。   当即眼眶也红了,抬起手想碰碰他,被陈嘉树一把反握。   然而牵了牵嘴唇,刚想说点什么,却一不小心扯到了舌头上的伤口,瞬间又疼又苦,倒抽了口气。   他记得昨晚自己怕失去意识后被李玉卿带走,所以在察觉到脑子迷糊的当口就一口咬伤了自己舌尖,当时不觉得疼,现在真的是一抽抽的疼,也不知道涂了什么药,还很苦。   GHB的药性退散之后景铄的身体倒没什么大碍了,主要就是舌头咬破的伤口稍微比较严重,内服外敷一样都少不了,并且只能喝水以及食用一些流食之类的。   醒来之后配合警察做完笔录,陈嘉树决定先在酒店住上一段时间,一个是为了让景铄休息更方便,第二个是警察现在正在找李玉卿,考虑到对方极端的行为,为了避免他到宿舍去找景铄麻烦,安全起见之下陈嘉树暂时不想让景铄回学校。   刚好接下来两天又是周末,景铄顺势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俗语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件事过去的两天后,也就是周日,就有人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发布到了论坛,甚至还有当晚的监控截图,连景铄都不知道是谁。   只知道一个晚上李玉卿众矢之的,在西大臭名远扬。   而随着事件的曝光,李玉卿温和外表之下的另一面也因此被人揭露。   两任前女友纷纷发言表示他是深柜,和他在一起从未有过牵手以上的行为,交女朋友不过是他掩盖性取向的一个幌子。   也有男生匿名发言表示曾在同性交友软件与他相识并约过两次。   甚至还有人指出曾见过他和上学期对女生性骚扰的那位留学生一起吃过饭。   包括一些芝麻大小的事都被扒了出来,总之评论精彩纷呈。   这两天李玉卿都没找景铄,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才主动联系过来,并称他以为这只是一种类似于笑气之类的兴奋剂,本来买了是想自己尝试,见景铄当时犯困就抱着试试的心态放了一点,完全属于一场意外。   并表达出想和平解决的意愿,愿意做出补偿。   警方让他先安抚住李玉卿,不要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并且可以试探一下毒品的来源,以及是否有同伴等等。   两人一来一往在微信上周旋了两天,不过李玉卿显然对他留有防备,一直含糊其辞得想把这些问题糊弄过去。   这件事因其恶劣的性质被传播到网络,甚至上了好几个知名社交平台的热搜,导致上学期被学校压下去的留学生性骚扰事件一同被扒出,引起了更广泛的关注。   一时间西大官博被网友骂得狗血淋头。   这件事也因其迅速的发酵程度,引起了西大校方的重视。院里和校方先后联系了景铄,从开始的友好关怀到后面表达出希望能减小事件的影响再到后来明里暗里表达出威胁的意味。   这也让景铄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上学期的留学生性骚扰事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周一晚上,杨阞和陈奇凌带着一大份烧烤和一份粥来找景铄和陈嘉树一块吃晚饭。   看着眼前的粥,景铄深深叹了口气,不由感叹起他和粥之间剪不断的缘分。   做完要吃,受伤要吃,凡是不能吃饭,粥都是第一选择,可真健康!   不过……   景铄看了一眼陈嘉树面前的烧烤,问:“你今天吃烧烤吗?”   陈嘉树无辜地转向他,眨眨眼:“他们就买了一份粥。”   陈奇凌正拿起一串烤肉,闻言边吃边道:“嗯?哥,你怎么了?你也要喝粥吗?”   杨阞嗤道:“你懂什么,这叫同甘共苦,喝粥算什么,你哥现在不吃饭都行,靠仙气过活。”   “这样啊,”陈奇凌擦了擦手指,拿起手机,“那你看我是给你单点一份粥,还是现在下去买,你说吧,我不怕麻烦。”   ……   短暂的插科打诨过后几人就切入了正题。   西大校方以开除李玉卿为条件,希望景铄能在网络上作出一些不实回应,争取把舆论影响降到最低。   虽然说话口气客客气气的,但言语中暗藏的威胁清晰明了。   一口气干掉半听啤酒,把手中的啤酒罐子捏爆,杨阞气到忍不住抽出一根烟,而后才想起问一句:“小铄,这可以抽烟吗?”   “嗯,你抽吧。”景铄说。   陈嘉树:“给我来一根。”   景铄瞥了他一眼,低头吸一口粥。   吞云吐雾间,杨阞说:“就上半年我就气到不行,那留学生在西大光明正大性骚扰女同学,被拍了挂网上,这事最后被西大压就算了,人还给留下了?这操作属实牛的一逼,就他妈骚扰的不是他老婆女儿,所以管他吗其他人的死活。”   杨阞:“傻缺玩意儿跑来中国当大爷,每天会干的事只有骚扰女同学。”   陈奇凌:“那小铄哥你准备怎么办?好像就因为学校施压,上学期那个女生最后妥协了。”   “我不会,”景铄拿吸管搅了搅粥,“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等警察通知吧,反正不会妥协。”   杨阞:“那学校威胁你怎么办?”   景铄:“威胁就威胁呗,最近几天我了解了一下,有很多大学女生遭遇过不同性质的性骚扰威胁事件。但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最后却只导致受害者数量增加。李玉卿的事件无意间引发网络关注,正好是个契机。”   景铄:“既然有一件性骚扰没被阻止,那背后肯定藏着无数件。不止西大,还有全国各个高校,一个人的力量没有用,那就让舆论去施压,哪怕能给其他女生多一点警示也好。”   杨阞:“那李玉卿呢?他这个药是怎么回事?”   闻言景铄微微垂眼:“我们是意外遇到,李玉卿的药肯定不是预谋给我用的。根据当时的情况,还有这个药的作用,我觉得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而且听警察说,这个药如果和酒精掺在一起喝效果会增倍,大概率受害者会丢失这段记忆,所以只能凭借现场和身体状况去判断自己有没有遭遇迫害。”   杨阞:“有咨询过律师吗?”   景铄:“嗯,有证据证明下药并且有猥亵意图的话大概能判三年左右。如果不止一次,可能会长一点。”   杨阞看着景铄重重吐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那天的情况,但看到帖子里的描述也能想到当时的场面有多危急。   也好在遇到了个怕事的好人。   陈奇凌:“那药效真有网上说得那么可怕啊?”   “嗯,当时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已经没法动弹了。”景铄说着还笑了一下,“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撑那么长时间的。可能当时想法比较极端吧……”   话音未完,耳边蓦地响起一道刺耳的椅子划拉声,而后就见陈嘉树拿起桌上的香烟走进了房间。   一时间客厅几人纷纷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杨阞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没聊过这个问题?”   景铄点点头。   又过半晌,杨阞道:“对了,你告诉你爸妈了吗?”   “没,”景铄说,“暂时不想让他们担心。”   吃完晚饭三个人就这件事又聊了一会儿,杨阞和陈奇凌才离开,送走他们,景铄进房间找陈嘉树的时候,里面已经一室烟味。   于是他道:“你抽疯了?”   说完发现这句话有歧义,又道:“我是说你抽烟抽疯掉了?”   陈嘉树捻灭手上的烟,招招手:“过来。”   “你这个姿势好像在招小狗。”景铄边往窗边走边说。   陈嘉树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等他走到面前,陈嘉树一把将人搂入怀里,在男朋友柔软的头发上亲一口,而后搭着下巴抱紧。   明明才大一,他居然已经体会到了一种来之不易的幸福。   两个男生无声搂了一会儿,景铄拿脸在他脖子上蹭蹭,问:“今晚要不要做?”   闻言陈嘉树胸腔微微起伏了一下,似乎是在笑,果不其然没等几秒就听他揶揄道:“憋不住了?”   “我没有,”景铄没好气道,“我是担心你憋坏了。”   陈嘉树:“哦,那就算了,我没事。”   景铄:“……我舌头破了,又不是身体破了。”   陈嘉树忍俊不禁:“所以呢?你想暗示我什么?”   景铄:“……没有暗示,只是劝你多注意身体。”   陈嘉树:“哦,行,那我过段时间去体检一下。”   景铄一咬牙,道:“……行!”   陈嘉树还真说到做到,说算了果然就算了,当天晚上任景铄故意靠过去都没什么反应,于是后来景铄也慢慢睡了过去。   自从被下药之后有几个晚上他一直睡不好,经常半夜被噩梦惊醒,都要陈嘉树在耳边说着话才能安心再睡过去。   不过最近两天好多了,倒是没再做噩梦了,只是睡得还不够踏实。   这天又是,朦朦胧胧从睡梦中半醒过来,突然有点渴,抬手想碰碰陈嘉树,然而伸手一抓,抓了个空。   顿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手一摸,身边的床铺是凉的。   伸手把灯点亮,景铄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就见陈嘉树从客厅里走进来。   “醒了?”他问。   直到走近,景铄才闻见他身上的烟草味。   “你出去抽烟了?”   陈嘉树把身上带着烟草味的睡衣脱掉,手抚了抚他肩头:“嗯,怕吵醒你,所以去客厅抽了。天这么冷,继续睡吧?”   景铄:“我想喝水。”   “我去倒。”说着陈嘉树走到桌边,摸了摸保温水壶,倒好后,拿了根吸管插-进杯子。   景铄在后头看着他,宽肩窄腰,没穿睡衣的身材一览无余,睡衣短裤就挂在屁股两边的骨头,隐约还露着一点臀缝。   短裤下是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全身每块肌肉看着都紧实有力量。   不要脸,大半夜的勾引谁,景铄心道。   陈嘉树穿的睡裤松松垮垮地耷拉着,转过身来时,能更为清晰地把八块腹肌和没入短裤边缘的人鱼线看得清楚。   由于景铄坐在床上,等陈嘉树走过来,把水杯递向他时,他的脸差不多就跟对方腰腹持平。   就着他的手吸了两口水,景铄不由抬手把几根指头扣进松垮的牛皮筋里。   再慢慢抬眼与陈嘉树对上目光。   问:“你睡不着吗?”   “嗯,”陈嘉树轻轻应一声。   这个角度景铄能清晰看见他的变化,本来就很可观的尺寸,因为两人一高一矮的对视,轮廓更为明显。   景铄指头稍稍一动,不由咽了咽口水,就见陈嘉树眸色渐深,食指在他喉结轻轻一刮,嗓音也变得暗沉。   “这么馋啊。”他调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17 21:06:26~2021-09-18 20:0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静篌婲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酒泡梨20瓶;叶凌雪6瓶;墨黎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下药事件发酵得沸沸扬扬学校领导一直想当面找他谈话,景铄干脆请了个假不去上课,于是陈嘉树也一直请假陪着他。   不过景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这件事没给他留下太多阴影,倒是给陈嘉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跟有PTSD似的哪怕他在洗澡景铄就想独自下楼去趟超市也不让。   有一次刚好两人点的外卖到了,酒店不让人上楼于是景铄就跟他说了一声下楼拿外卖,马上回来。结果刚拉开门好家伙陈嘉树急急忙忙就遛着鸟跑了出来生怕他不听话似的。   这时候门口刚好有人路过还好景铄眼疾手快,“砰——”得一下把门给关上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别人,不过好在他男朋友完美的裸-体没给人瞧去。   不然他就心理不平衡了。   这件事过去五天后的晚上因为陈嘉树说要回学校跟学长们讨论之前说过要做的项目所以晚上把陈奇凌和杨阞叫来陪他。   吃完晚饭,陈嘉树回房换衣服时,两人躲在房间里说了一阵悄悄话。   “今晚可能比较忙没时间发消息”说到这陈嘉树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语调暧昧,“晚上没有我陪,会不会想我啊?”   “想什么我又没这么黏人,”景铄攥着他衣摆,卷着手指把玩,故意说道,“天天跟你待在一起,我都快腻了。”   陈嘉树气呼呼地掐着他下巴,把那双粉嫩的双唇鼓成嘟嘟嘴。   “再说一遍,是不是以为我现在不敢欺负你。”   “天天跟你待在一块,我都腻了。”景铄依言头铁地重复了一遍。   陈嘉树被他气笑,在他嘴上亲一口,把人搂进怀里,喟叹一声:“我不腻,我就想天天跟你腻在一起。”   景铄没憋住弯起唇,而后“噗嗤”一下在他怀里笑出声。   陈嘉树闻言也笑:“早点休息,有事情吩咐陈奇凌,别一个人偷偷跑出去。”   景铄:“哎,我叫你声爸爸吧?你比我爸还管得多,搞得我像三岁小孩一样。”   陈嘉树:“以后留着床上叫吧。”   景铄:“……我看你是想被我爸打死。”   小情侣腻腻歪歪一阵后,陈嘉树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一眼,朝景铄道:“学长催我了,我先走了。”   “嗯,”景铄晃了晃两人勾在一起的指尖,“我会想你的,晚上。”   等陈嘉树离开后,见景铄依依不舍的模样,杨阞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扑克。   说:“来来来,斗地主,斗地主,人数刚刚好,”   陈奇凌:“斗地主得来点输赢吧,不然没意思。”   杨阞:“行啊,拿个什么东西当筹码,谁输得最多,谁就请客吃饭。”   陈奇凌:“那小铄哥不划算啊,他现在又不能吃。”   “非得现在吃?你饿死鬼投胎啊?”杨阞边洗扑克边道,“小铄你还有几天能正常吃饭?”   景铄:“大概一周左右吧。”   杨阞:“行,那我们就赌一周之后的。”   -   离开酒店后陈嘉树并没有回学校,这几天警方一直在找李玉卿,但他一直没出现在学校。   这对陈嘉树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他找了一家婚外情侦探社工作室来查找李玉卿的踪迹,如果被警察先找到,那就太便宜他了。   冬天的寒风总在夜里格外刺骨,冷风从车窗外“呼呼”拍到脸上,卷起陈嘉树额前的短发糊在眼前。   他微微眯起眼,抿着一根烟,懒懒地靠在后座,手机振动响起时,拿出来看一眼。   是调查人员发来的定位。   私家小车在农村马路的拐弯口停下,陈嘉树长腿迈下车,经过驾驶座时,朝里头的驾驶员道:“在这等我。”   驾驶员客气地点点头,应一声好,而后目送眼前这位样貌出众、身量颀长,全身都冒着冷气的男顾客一步步迈入深不见底的农村小道。   农村的小道也有路灯,只是间隔较远,嘴里缭绕的烟雾缕缕散开,又一根烟碾灭后,陈嘉树在村子的入口看见了等着他的矮个男人。   矮个男人一见到他愣了愣,而后把他拉到一边,说:“你找的人真是学生?我看模样是挺斯文的,但情况不太对,里面还来了两个外国人,带了一个女生,我看他们进去没多久就开始又蹦又跳的。有点像……”   说着欲言又止,转而道:“你到底想干嘛,犯法的事情我们不做的,涉-黑的,我们更是碰都不碰的。”   陈嘉树垂眸扫他:“既然害怕,那你报警啊。”   说完就往里去。   把具体的位置给他之后,矮个男人的工作其实就告一段落了,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尤其是那个女生,他当时就觉得那个女生状态不对,要是万一碰到个磕药的事,牵连到他……   这么一想,忽然就醍醐灌顶。   瞧那女生迷迷糊糊的样子,再加上那几个男的又蹦又跳的,可不就是磕了药的模样嘛,他不会就一个见钱眼开,调查个学生纠纷,遇到什么搞毒品的了吧。   近几年确实因为外界各色的诱惑,毒-品滥用低龄化趋势严重。这么一想,矮个男人头疼地捋了捋本来就没有的几根头毛,果然给得太多就没什么好事。   村子深处远离居民的一幢平房小屋里,白炽灯下两三个男人在那摇头晃脑,而李玉卿则坐在一边喝酒,偶尔被人拉起来也会配合得跳几下。   整个人冷静自持,和在场其他人完全不同,因为他并未通过任何方式食用第三代毒-品。   并且自从接触毒-品以来,他自己从未尝试,每回黑人要他试的时候,也会偷偷趁其不注意倒掉或者催吐。   因为他很明白,不管任何一种毒品能提供的愉悦都是短暂的,他会不知不觉渗入你的生活,剥夺你的一切,后果可怕至极。   而他作为名校优秀学生,即将迎来可观的工作与未来。   更何况这个行业还给他带来了一笔意外之财。   然而他美好的人生却被景铄破坏,本来等他存够了钱,再找份好工作,未来可期。   却因为景铄这点小意外,给他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李玉卿几乎是咬着牙才把这口气咽回肚子里的。   其实他第一眼见到景铄的时候,确实因为对方的外貌,一眼就心动了。   甚至想过如果可以追到他,也不介意好好谈个恋爱。   可对方偏偏不知好歹,不正眼瞧他就算了,还整天跟陈嘉树那种不入流的垃圾混在一起,三番四次给他脸色看。   他哪里比不上陈嘉树了?陈嘉树不就靠他那一张小白脸?   ……   身边的人在蹦,身后的音响在唱,头顶的灯光绚烂,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晃动。   李玉卿整个人也开始恍惚,怎么会这么快乐呢,所有烦恼好像都被抛却在了脑后,微醺的酒意令人上了头。   于是李玉卿混入了群魔乱舞之中,跟着蹦起来,管他明天怎么样,今天开心就行了。   黑人见他也嗨了起来,顿时高兴道:“嘿,我的兄弟,是不是感觉很不错?”   “嗯,很不错,”李玉卿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随着音乐舞了一会儿,而后想起什么,高兴地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余额,五位数的余额。   看着看着就乐出了声。   他有钱了,以后什么样的生活没有,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正在这时破烂的屋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口一个高个挺拔的男生迎灯站立。然而柔和的灯光下,那张面孔反而更显冷峻,似乎像午夜出没的杀人魔。   而这道身影在此时的李玉卿眼中也模模糊糊得变成了两道人影。   李玉卿伸着脑袋,眯了眯眼:“你们两个是谁?”   陈嘉树二话不说,走进去就一脚踹上了他肚子,李玉卿当即反胃得差点把胃里的酒给吐出来。   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呕吐的反应,陈嘉树直接一把提溜起他领口,重重往他肚子上砸了两拳后,而后猛地把人砸到地上。   这个时候李玉卿再晕也被疼得做出了反抗,抻起两条胳膊就想扯住他,一双腿一个劲想要蹬他,因为整个人晕乎乎的,导致像在半空骑单车。   而身边两个黑人和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国男人显然还在状况之外,在一旁使劲地替他俩拍手喝彩。   本来身高和身材就都不及陈嘉树,更何况又喝了掺了第三代毒-品的酒精,此时更是完全被碾压,整个人被压到地上后几乎动弹不得。   而陈嘉树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一拳比一拳砸得狠。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矮个男人站在村口等了好一会儿,毛毛细雨打湿了他头顶几撮毛,才终于等来了镇上的两名民警。   “是你报的警?”其中一名民警问。   “对对,我报的,”矮个男人连连点头,保守地说道,“我看见有一间小屋子里有人在打群架斗殴,担心出事,所以就报警了。”   “行,带我们去看看。”   到了小屋外,矮个男人指着不远处的屋子:“就那间,我怕遭人报复,麻烦两位民警替我保密。”   “知道了。”两位民警挥挥手,示意他躲开,往小屋子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时,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阵欢呼喝彩,于是其中一名民警走上前敲门,然而敲了半天没人来开门,凑到门上一听,果不其然里面传出了斗殴和喝彩声。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民警朝里喊:“我们是警察,你们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又等了半分钟,两个民警往四周转一圈,终于在小屋后头看到一个小窗子,一眼望进去,里面乱糟糟一片,有人在斗殴,有人在拍手叫喊,一边的椅子上还躺着一个迷迷糊糊的女生。   见情况不对,两人迅速回到前门,一脚就踹开了破破烂烂的小木门:“住手,警察,你们在做什么?”   其中一位民警上前拉开陈嘉树,另一位民警顺势拉起地上半死不活的李玉卿。   周围人似乎完全没因他们的到来而感觉到突兀,这让两位敏锐的民警一下子察觉到了异常。正当两人感到疑惑时,就见李玉卿迷迷糊糊地指着陈嘉树说:“警察同志,这两个人突然闯进门来揍了我一顿。”   民警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陈嘉树,问:“你同伴呢?”   见陈嘉树始终冷着个脸,民警又转而问目前态度还算端正的李玉卿:“这不就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呢?”   李玉卿:“就在你旁边啊,我看他还在一蹭一蹭地去摸你的手。”   两手安安静静垂着的民警:“?”   作者有话要说:民警:大晚上的,这不干净!   明天不出意外是校园篇的最后一章了~   感谢在2021-09-18 20:03:29~2021-09-19 17:19: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墨丹青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在临周市公安局的警车“呜哇呜哇”地开往偏僻的郊区时市中心豪华酒店的某个房间内,三个男生斗地主斗得正开心。   整间房都充斥着欢声笑语,从晚上七点到十一点多。   除了现在睡眠十分充足的景铄另外俩都已经哈欠连天了。   不过杨阞平常一贯睡得晚,倒也还能熬熬最辛苦的就属陈奇凌这个苦逼高中生。   考虑到明天陈奇凌还要上课杨阞训练也能十分耗费精力,所以又玩了两把后大家就歇下来数桌上的筹码了。   数下来,景铄是赢得最多的其次是陈奇凌所以这顿饭由杨阞请。   杨阞无所谓一笑:“行下周我请客就是给陈嘉树白白占了个便宜。”   陈奇凌点头表示赞同:“就是,白让他蹭了顿饭。”   陈嘉树给他俩订的房间就在对面打完牌聊完天也没什么事情了,两人就准备回去睡觉。   刚好这个时候陈奇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他爸的备注当即心脏哆嗦了一下。   “我靠,我爸!我爸怎么会这个时候打我电话?不会被他发现我溜出宿舍了吧?我那帮同学不会穿帮了吧。”   陈奇凌当即慌乱起来,在景铄他们房间的客厅里来回踱几步之后企图找个背锅的“……阞哥要不我说你今天生日?非得喊我出来?”   杨阞很无语:“我他妈一年为你过十个生日,我爸都来问我了,问我,我妈是不是生了个怪胎出来。出生那年手脚脑袋都分开出来的,所以每年要挨个给他们过生日。问题是我年年给你背锅,我怎么就不能多收到你一份生日礼物?”   “那我怎么说,”陈奇凌急道,又恍然想起什么,眼睛霎时一亮,“要不我就说我哥让我陪他回家住一天,他不想单独面对老巫婆,我爸总不能去问那个老巫婆吧。”   说罢他自己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小心翼翼接通了电话,而后没等他爸开口,因为心虚急匆匆就把刚编好的借口甩了过去:“爸,什么事,我在哥家里呢,你都不知道,我俩一过来这老巫婆就叨叨个没完。”   说着还假装朝杨阞道:“哥,我好渴,你去给我拿个雪碧呗。”   杨阞:“……”   电话那头不知为何沉默了半晌,这时杨阞刚好把桌上的可乐拿起来给他拧开,发出“砰——”地一声。   于是陈奇凌顺手接过,说了声,“谢谢哥。”   又转头问他爸:“对了,爸,你有什么事?”   这回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声音,陈父硬生生把一腔火气压了回去才说:“我在想你哥是不是有分身术,还是我很久没打你了。”   闻言陈奇凌吞了吞口水:“哥……在你那?”   ……   等陈奇凌哭丧着脸挂上电话,景铄和杨阞正直直看着他,显然都是一头雾水。   这会儿陈奇凌还故意幽幽叹了口气。   见状杨阞立马踹了他一脚:“别给我卖关子,说,到底怎么回事?陈嘉树怎么会跟你爸在一块?”   陈奇凌瞥着杨阞,“你来的时候不还说我哥有脑子,结果呢,他去找那个李什么傻逼了。”   说着还一声叹息,“反正李那什么他们正在嗑药,然后我哥进去跟他打了一架,打的时候刚好警察赶到,于是把他们一块带走了。”   “警察说,虽然我哥的意图是好的,是为了抓毒贩。但太盲目,还把人打得满身是伤,好在最后检查出来都是皮外伤,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再加上李那什么当时磕了药,脑子有点恍惚。”   杨阞消化了一下,问:“……那他现在被你爸带走了?”   “我爸……”陈奇凌说着看了一眼景铄,才道,“他工作本来不就……经常会跟警察局打交道嘛,然后也不知道是谁查了我哥跟我爸的关系就给他打了电话。”   杨阞理解,继续问:“那陈嘉树现在在你家?”   陈奇凌:“没呢,我爸说要来接我,让我过几分钟下去,现在差不多快到了吧。”   杨阞垂眸思索须臾,道:“行,我陪你下去。小铄,你在这等会儿,我晚点上来告诉你陈嘉树的情况。”   景铄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陈奇凌和杨阞到酒店门口没等多久,就见一辆低调的A6缓缓驶来。   车一来,陈奇凌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然而手一拉,扯了几下都没扯开车门,低头一看,他爸正在和他哥说着什么。   于是敲了敲窗。   车窗打开,里面的陈父稍稍往副驾驶座一探,说:“杨阞,你给我拦住后车门。”   “啊,叔……”杨阞一愣,看了看后车窗又看看陈父,顿时明白过来了,一时表情有些摇摆。   “爸,”陈奇凌讨好地喊一声,提出建议,“要不我用我来换哥下车。”   陈父:“不用,你今晚不想回,以后就别回了。”   这时陈嘉树在后座道:“大伯,他现在知道了,如果我不回去,他肯定会担心得睡不着。您就让我下车吧,我不会乱来了。”   陈父:“……你不会乱来,你刚刚在做什么?我本来觉得你是三个人里最稳重的,结果呢,搞同性恋,徒手抓毒贩,你别以为说得好听我就不知道,你扪心自问你今天真的是去抓毒贩的?”   陈父:“要是今晚他们没碰那些东西,或者你请的那个人胆子再大点没报警,事情会怎么样,你知道吗?出了这种事情,说都不给家里说一声,你们刚成年,是不是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能蹦上天了。”   “爸,你这话过分了,这事怎么能怪哥呢。你不是已经知道那人渣做了什么吗?你想想,万一那人渣……”陈奇凌刚想用他妈打比喻,好在脑子比嘴快了一拍,否则他这顿毒打估计能当场实践。于是喉口一顿,话锋拐了个弯,“万一被下药的是我,你会怎么样?爸,你说,我哥他们都是受害者,怎么就做错了。要是我对象被下药,我、我当时我就打死他了。”   陈父:“对,你牛逼,你现在真是牛得不行,胡话张口就来,发生这种事连提都不跟我提一下。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爸,这是你哥了?谈个对象就你死我活的,这些对象能和亲人一个样?气不过,你气不过有什么用,人家没有爸妈,轮得到你们这些外人插手?”   陈嘉树:“他不是外人。”   陈父瞄了一眼后视镜:“过两年你就不这么想了。”   从小就怕他爸的陈奇凌难得胆子大了一回,不服气地顶嘴道:“爸,你这话真俗,我已经发给我妈了,你这意思就是没血缘关系就不是亲人呗,那就是你从来没把我妈当成亲人是吧。”   陈父一听,顿时脑仁一抽一抽地跳,开了车锁就想下车揍他。   “爸,别激动,别激动,”陈奇凌赶忙拦住他,张开双手,“我没发,你看,我还没拿手机呢。”   见他没有下车的准备,陈奇凌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你自己刚说对象能和亲人一样嘛。那我妈还不是你最重要的亲人。我小时候咬她一口,你能追着我打三条街,怎么别人的对象就不亲了。”   陈父怒目而视:“我跟你妈领了证,结了婚,生了个你,还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搞同性恋能结婚,能生小孩啊?”   陈奇凌:“那谁前几天还在说,现在的姑娘都不愿意生小孩了,既然都不愿意,那找男的和女的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你从小教育我,不要带有色眼光看别人,你现在歧视同性恋。”   陈父:“我让你尊重每一个人,不代表让你跑到他们那个行列去。我让你尊重环卫工人,那我能让我儿子去扫大街吗?”   陈奇凌:“但同性恋是天生的啊,你以前还老担心哥会不会孤独终老,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个对象了,你又嫌这嫌那,你见过人嘛?追他对象的人一大把,还不是哥天天找我帮忙死乞白赖才把人追到手的。我跟你说,真指不定以后你见了人爸妈,谁跟谁鞠躬说声对不起呢,就是你这表里不一的好侄子先缠着把人掰弯的。”   陈奇凌:“你明明从小就告诉我要匡扶正义,结果扯到自己家里人身上了,就什么都是家人最重要。爸,你这样真让小时候一心崇拜你的我感到失望,你对不起你的职业。”   陈父噎了一下,脸色稍有缓和,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儿子:“……你是不是高中压力太大脑子读书读坏了?”   自认说得头头是道的陈奇凌:“……”   “我从小教到你们这么大,是教你们以暴制暴的?要都像你哥这么干,单枪匹马闯人家贼窝去,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这就叫送人头。我今天能把人安全接到,这真是祖上积德了,不然你以为你哥干的这事还叫匡扶正义?这纯粹就是小年轻谈恋爱,脑子被迷糊住了。要是今晚出点什么事,别说谈恋爱……”陈父语气一顿,往后视镜里的男生脸上瞄一眼,“你这对象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里。”   陈嘉树微微一动,扯到了唇角的伤口,嘶了一口气,说:“……大伯,这回我真不会再乱来了。”   看着镜中那张和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面容,陈父说:“人都被抓进去了,你可不是不会乱来了嘛。”   “……你六年级毕业把你从家里带走的时候,我就跟你爸说过,我肯定养得比他好,至少不会让他有天回家看看,儿子没了。虽说你现在已经成年了,我也不怎么管你了,但怎么说你也是我带大的。你自己说说,我算教好你了吗?下次遇到你爸的时候,我能不能像十年前一样硬气。”   “……能,”陈嘉树倏尔一笑,只不过这个笑容没什么感情,“您觉得我在那个家里长大,能跟女生谈恋爱吗?或许就像您说的……”   说着说着声音就压了下来,“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回家就看不到我了。”   说到这陈父心里那股怒气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你爸就是……早知道他这样,小时候我就饿死他算了。”   说着又看着垂下眼的侄子,无声叹了口气。确实他从小就在担心陈嘉树这种性格会不会孤独终老,尤其在感情这方面,遇到这种后妈,一度令他猜测陈嘉树不喜欢和女生接近的原因是那个女人造成的。   毕竟连陈奇凌这种脑子慢一拍的,都比他早熟……   车内安静半晌,陈父开了自己这边的车窗,透了透风,道:“你好歹也是快二十的人了,做事之前动动脑子,像这种畜生,你把自己豁出去犯得着嘛。你家里这么好的资源,你那亲爸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有点钱,这些都不会利用?非得去触碰法律?有时候人要有城府,他欺负了你的人,你得让他明明白白儿得看着自己把下半辈子搭进去,让他知道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陈嘉树:“……我懂了。”   陈父:“行了,你先下去给人报个平安吧,有空回家一趟。”   陈嘉树:“好。”   等陈嘉树下车后,陈父把目光移向门外的陈奇凌:“你最近天天跟谁混在一起,现在敢跟我顶嘴了?”   陈奇凌瞥了他哥一眼慷慨赴死地打开副驾驶座,上车。   陈父:“你上来干什么?”   “?”陈奇凌问,“我不用回去吗?”   “你回去干什么?你回去我怎么跟你妈说,说你偷溜出学校了?”陈父气道,干脆懒得跟他多言,“你去看着你哥,顺便告诉他那对象,看好他。再被我知道一次,就不是棒打鸳鸯了,你也得一块被我棒打。”   无辜的陈奇凌又打开车门迈出去,而后毕恭毕敬地朝他爸鞠一躬:“父皇,您慢走。”   陈父:“下次你再逃课逃宿……”   陈奇凌打断他,立马表态:“不会,我下次再逃我自抽十个耳光。”   陈父又把目光转向杨阞:“小阞,听你爸说,新房装修好了?”   杨阞:“对,叔,下次去我那儿坐坐,我陪您喝酒。”   “行,有机会我跟你爸一块去看看,”陈父客气地一说,转而笑道,“男孩子喝点酒没事,但是你们现在还年轻,都在读书,尤其奇凌……”   他说着语气意有所指地一顿。   于是杨阞立马放大声音表态,“叔叔,您放心,我们很少喝酒,奇凌我会帮您看着点的。反正在我这绝对不会让他喝,我要知道他喝酒绝对打电话告诉您。”   陈父用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打量他俩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挥挥手朝他们示意一下就启动车子离开了。   目送陈父的A6缓缓驶离,陈奇凌腿脚一软,往旁边栽去,好在一旁的杨阞及时扶住了他。   “你爸这气场太他吗吓人了,不愧是当官的,”杨阞吁了一口气,“你下次别再胡编借口了,看到你爸最后那眼神没,我估计你逃过几次课一次都瞒不了他,他这种年龄和地位,估计早都活成人精了。也就瞧着我们年纪大了,所以没什么事都找你算账,不然你屁股早就开了几次瓢了。”   陈奇凌松了口气的同时感叹一声:“你以为为什么没开瓢,这还不都是我这几年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还年纪大了,他是看在我月考成绩的份上。成绩一掉,家法伺候。”   杨阞笑笑,转而夸道:“不过你今天不赖啊,以前是我小看了你啊,想不到啊,陈奇凌,你居然还是个能扛刀的。”   陈奇凌站起身,抹了抹眼角虚假的眼泪:“我他吗是用生命在维护我哥的爱情啊,你说,有我这样的弟弟他幸不幸福?就问,幸不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嗐~晚上还有一更   感谢在2021-09-19 17:19:01~2021-09-20 13:5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来阿唐怀里嘛16瓶;葶毓1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酒店客厅飘窗的软垫上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装当睡衣的男生曲腿躺着,眼睛心不在焉地望着天花板,长裤滑到大腿露出细长白皙的小腿。   此刻他嘴唇微抿,眼角下垂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迷茫柔软蓬松的头发压在脑袋边,显得整个人又软又委屈。   正在景铄放空脑袋时门锁“咔哒”一声响了起来,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而后一个高个子男生走了进来。   看到景铄躺在窗边愣愣地看着他陈嘉树笑着朝他走过去直走到他面前对方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看着他。   这幅表情是陈嘉树从未看到过的,本就稚嫩的面容因这幅呆楞的模样更显幼态。   陈嘉树双手撑在他脑袋边居高临下地倾身看他,抬手反向刮了刮他鼻子:“怎么这么看着我?”   又盯着他嘴角的伤口看了好一会儿景铄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这话有点意思陈嘉树听了不由笑道:“我就离开了几个小时,这儿就变成你一个人的地盘了?你这有点霸道啊,以后要是惹你不高兴了是不是会把我扫地出门啊。”   景铄眨眨眼:“……你伯伯不带你回去吗?”   陈嘉树柔声道:“嗯他怕你担心我让我先回来陪你。”   景铄:“哦。”   陈嘉树看着他,抬起一只胳膊捏了捏他下巴,俯下身亲一口,而后清润的吻啄过鼻尖、脸颊、再轻轻掠过眼睛最后落到额头。   抬起头问:“要不要陪我去洗澡?”   景铄微微点点头。   本来他白天的时候洗过澡,又一天没出门,要是没特殊情况可以直接睡的。   不过一走进卫生间陈嘉树就三下五除二地给他扒光推了进去。   这次的酒店没有浴缸,所以只能洗淋浴。   一走进淋浴间,景铄也没等陈嘉树,直接拧开热水,把自己整个浸透在水下,让“哗哗”的水流冲刷过自己身子每一寸。   不过还没等他冲完,玻璃门就“吱嘎”一声被推开,而后有人从后搂住了他,低头吻上他湿润的肩膀。   花洒溅出来的水珠洒到陈嘉树脸上,淋得整张脸和睫毛都湿漉漉的。   额前的短发也被打湿,湿答答得贴着脸,被他一把捋到后面。   在肩膀上亲了几下,陈嘉树掐着景铄的腰,把人摁到一旁浅灰色仿古砖瓷砖的墙面,自己则站到淋浴下冲洗。   哪怕整个淋浴间被氤氲的热气笼罩,透明玻璃和仿古砖上全部都是氲出的湿润水珠,贴着皮肤的墙面依然是凉的。听着身后陈嘉树冲澡的水声,景铄抬起胳膊,隔开了自己和瓷砖的距离,把额头枕在了自己的手臂。   没过多久陈嘉树就冲好了一个澡,顺带调整了花洒的方向,让水流对准他的后背,而后整个人靠过来,一把搂住他。   “以后我去干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陈嘉树把下巴搭到他肩上,混合着潮热的嗓音也显得湿哒哒的,格外勾人,但语气里却是带着几分讨好的哄意。   或许是他们之间存在着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所以哪怕此刻景铄什么都没有跟他说,可他就是能从对方的眼神、动作和神态中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和慌张。   这一瞬间他好像能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了,这几天他脑子里全是那天一眼看到景铄的画面,那种后怕的情绪时时刻刻冲击着他,令他蒙住了眼。   以至于他根本没空去想,如果他有意外景铄该怎么办?   过了许久,景铄才哑着嗓子问:“真的吗?”   “真的,”陈嘉树说得很真诚,然而半晌之后又很有自知之明地补充了一句,“床上的时候不算。”   景铄:“……”   陈嘉树:“有个亲子安全系统的软件,绑定之后会把彼此的异常信息以短信的方式发送给对方。就算删除软件,只要号码不解绑都可以了解到另一方的异常信息。我们下载一个好不好?”   景铄:“什么算异常信息?”   陈嘉树:“比如你的行迹离开了临周,去了青州,就算异常。不过可以把青州设置为行迹城市。还有定位到偏僻的郊区或者长途行驶状态,都算异常。里面还有防诈的和防沉迷功能,大额消费、以及不良场所消费,和游戏防沉迷功能。”   景铄:“好齐全啊,这是给小朋友用的吧?”   “嗯,主要是给小朋友用的,”陈嘉树勾了勾他下巴,暧昧地一笑,“不过我家小朋友跟别人家小朋友不一样。毕竟我家小朋友比较早熟……”   说着说着陈嘉树一本正经的画风又开始跑偏,凑到景铄耳边不要脸地用气音道:“虽然小朋友年纪不大,但已经会要哥哥了,所以哥哥……得自觉让你绑定。”   “要点脸,”景铄抬起胳膊撞了撞他胸膛。   陈嘉树紧紧贴过去,把人拥入怀里后,又咬了一口他耳尖:“你不就喜欢听这种话,在要哥哥的时候。”   景铄:“流氓。”   “继续骂,骂得凶一点,你别骂人跟撒娇一样啊。”陈嘉树说。   在景铄眼中,陈嘉树这幅样子真的流里流气的。   景铄仰起脖子,吞了吞口水:“……不要脸。”   陈嘉树抚摸他细长的脖颈:“除了这几个词还有没有别的了?有点新意啊。”   景铄红着耳尖一咬牙道:“我是狗日的。”   闻言陈嘉树愣了一下,而后伏在他肩头大声笑起来,笑得不可抑制,胸腔的颤动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抖。   笑够之后陈嘉树抓着他腘窝轻轻摩挲,道:“宝贝,骂我就好好骂,别这么说自己,我会心疼的。”   说话间时不时含着憋不住的细碎笑意。   -   由于李玉卿被抓到判刑,这中间还有漫长的审讯过程,所以没过多久景铄就回了学校。   人被抓了,舆论早已扩散,事已至此学校也没再找他麻烦。   不过回校之后没几天,同学之间倒是口口相传传出一件关于西大领导贪污被查的消息,据说还是某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实名举报,现在已经有几位领导在接受调查了。   对此景铄倒没太在意,依然过着自己甜蜜恋爱和无趣学习的双重生活,甚至连校园论坛都很少上了。   在期末考那几天的时候,临周公安就李玉卿等人的警情通报发了出来。   该则通报主要涵盖了他“多次参与毒品交易”“下药”“猥亵未遂”以及参与不法勾当。   包括给黑人提供建议,冒充陈嘉树的微信账号进行骗财骗财,共同牟利。   并且曾多次以诱骗的方式为其介绍女生,包括但不限于M国国籍,冒充精英家庭等。   ……   警情出来之后不出意外地掀起了他周围人的一阵唏嘘。   甚至还有人为他整理了这两年的历程,企图分析出他的犯罪动机。   大一入学的时候,李玉卿学习刻苦,与人为善,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打工。   然而他人生意外的转折点出现在大二刚开学的时候,因为学校的兼职时薪过低,无意间找到了学校附近酒吧的兼职,那儿的薪资比学校高了一倍不止。   也因此他在那儿遇见了黑人……   最后大家对他的总结就归结为四个字:交友不慎。   ……   坐在人来人往的食堂,把整件事情梳理完毕的景铄不由叹了口气,通常事情都会比传播出来的信息更为复杂。   而了解过李玉卿更多的背景后,追溯源头,景铄觉得造成他犯罪动机的是他又穷又压抑的家庭和不断被人藐视的自尊……   陈嘉树把一块肉塞到景铄嘴里:“别想了,快告诉我寒假怎么安排?我不管,我反正不能超过一周看不到你。”   景铄嚼下嘴里的肉,瞥他一眼,道:“那我也没办法,我爸妈肯定不可能让我无缘无故早回学校,我总不能骗他们吧。”   陈嘉树放下筷子,一只手支着脑袋,开始想对策:“那我隔开过年的时间去找你,你能出来吗?”   景铄:“能是能,但我不能住外面。”   陈嘉树:“那也行,白天就行。”   景铄戳了一口米饭,不善地掀起眼皮看他:“所以你只想着找我做那事是吧?”   “不做也行,”陈嘉树说着笑道,“那就带我逛逛青州吧,先熟悉熟悉,万一以后要做倒插门女婿我也不介意。”   景铄“嘁”一声,在底下拿鞋碰碰他鞋尖:“你吃完了?”   陈嘉树:“嗯。”   景铄:“我想吃楼上的炸鸡,你帮我去买。”   陈嘉树看一眼他盘子里几乎没动过的米饭,“你是报复性饮食是吧?”   说着站起来,经过他身边时轻轻捏了捏他耳朵,“下次不能再这么挑食了。”   “管得真多,”景铄拍掉他的手,心道,就吃了半个多月粥的不是你。   陈嘉树这个叛徒,明明说好的陪他吃粥,第二周的时候就抛弃了他!   陈嘉树上楼没多久,一个陌生帅气的男生往景铄对面坐下,他抬头看,莫名觉得眼前这张脸有点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索性他自我介绍了:“嗨,我是顾琰,传播学院大三的。”   哦,这就是那位为了搬出宿舍给他和陈嘉树头上泼脏水的!   “你好,”景铄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顾琰朝他笑笑:“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了论坛,有感而发,想找你聊聊。”   景铄:“……聊什么?”   顾琰:“其实……我也被李玉卿下过药。”   景铄微微蹙起眉,正色起来:“什么时候?”   顾琰:“大二开学的时候,他来跟我搭讪,加了我微信。有段时间经常找我聊天,我就发现他对我有意思。”   “但我没立马拒绝也没答应,毕竟我们这个群体比较特殊,要多观察观察。不过,我和他一起吃过几次饭。”顾琰语气不无嘲讽地说。   “我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做模特了,虽然挣得不多,但不缺钱,所以知道他经济拮据以后,会主动付钱。也会特意给他留尊严,故意找借口结账,次数多了两次,他就觉得我看不起他。”   顾琰:“为这个我们争论过两次,后来我觉得他性格过于偏激,所以就算了。之后他约了我几次去他打工的酒吧玩,约的次数多了,我就去了一次。就是那次,那个黑人一直推推搡搡的让他做些什么,我看李玉卿当时脸色有些犹豫,不过我也没管,毕竟谁能想到这种东西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景铄:“你喝了吗?”   “我喝了,但我没被他带走。”顾琰说,“我当时发现自己不对劲后用最后一点力气,拿起桌上一瓶啤酒直接对着吧台里的一排酒砸了过去,砸完就倒下了。”   景铄:“……”   想起当时的场景顾琰又气又想笑:“醒来三个服务员守着我,每人轮流睁着眼睛等我酒醒。我整整赔了两万多块钱的酒,那时候我一次兼职才三四百。为了还这笔钱,我一个月逃一半课,天天接活动,结果还给我碰上了机遇。你说,我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景铄不语。   故事说完,也没什么别的可说了,顾琰眼珠子一转,打探道:“诶,你和陈嘉树是一对吗?”   景铄抬眼瞅他。   顾琰笑着说:“说起来我和陈嘉树也有一段。”   景铄:“?”   顾琰:“我们一个高中的,他高一的时候我高三。”   “有一段什么?”景铄问。   这时顾琰朝他身后挥挥手,就见陈嘉树从他身侧走出来,停在桌边把手上的炸鸡递给他。   见状顾琰站起来与陈嘉树面对面一笑:“好久不见。”   陈嘉树冷冷淡淡地嗯一声。   “还是跟以前一样高冷啊,”顾琰感叹一声,忽地,语调暧昧地一转,“说起来,你不会是因为我弯了吧?”   陈嘉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果断否认:“不是。”   然而顾琰却不在意他的反应,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而后朝景铄挥挥手,双手潇洒插兜离去。   看着眼前冒着香气的鸡腿,景铄莫名没了胃口,直接朝另一个方向的门走去。   走了几步想起自己吃剩的餐盘没拿,又气冲冲地绕回去把餐盘端到餐具统一回收处。   见状陈嘉树跟在后头追上去。   走出餐厅,两人平行走了一段路,景铄忽地又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盯着他的背影沉默几秒,陈嘉树追过去一把扯住他:“你去哪啊?”   景铄:“买喝的,你先回去吧。”   陈嘉树:“我跟你一起去。”   景铄:“不用了。”   陈嘉树盯着他看了几秒,忽地问:“景铄,你是不是吃醋了?”   景铄喉结微耸:“没有。”   陈嘉树盯着他。   僵持片刻,景铄又想走,被陈嘉树一把攥住手腕。   陈嘉树:“为什么吃醋不肯承认?”   景铄:“……”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也没想到你会吃醋。”说着陈嘉树反而笑了出来,“你为我吃醋……我还,挺开心的。”   景铄忍不住抬眸看向他,就见陈嘉树眼睛笑眯眯地弯了起来。   他又说:“不过能不能下次吃醋告诉我啊,还好今天我在这,不然你吃醋了,我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了。”   景铄扭捏了一下,别开脸:“……我没生你气,我就是气我自己。都是过去的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没有过去,我没跟你说过嘛?我是遇到你才弯的。”陈嘉树说,“他确实跟我高中一个学校,你还记得古镇烧烤那次杨阞说有个女生跟我表白的时候,我说我是同性恋嘛。后来这事被人传了出去,他就来跟我表白了。不过我当时就拒绝了,也说了我不喜欢男的,只是为了应付那个女生。”   “哦,”景铄不咸不淡地瞄他一眼,酸溜溜地说,“你记得挺清啊。”   陈嘉树真是给他逗笑了,要不是周围人太多,非要把人搂到怀里好好欺负一下。   “他当了模特之后,杨阞提过。再说了,我又不是记忆有问题,难得被男生表白,有印象不是很正常。”   景铄又是不咸不淡地一声哦。   陈嘉树快速掐了一下他的脸:“你再哦,信不信我亲你,就在这里。”   景铄这才终于正视他,瞅了他几眼,往四周扫一圈,这会儿正是中午饭点,再加上这儿又是学校最大的一个食堂,难免人来人往。   也有不少打量他们的目光。   景铄又把目光瞧向面前的男生,他仍然笑着,透露出此刻美丽的心情。   于是一只手慢慢靠近他,故意碰了碰他手背,然而对方只看着他,手指一蜷,却没动。   景铄又把手伸过去,这回长指一根根穿过去扣住了他手心,两只手十指相交。   与此同时周围响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激动欢呼。   只有陈嘉树一个人还有些愣。   景铄晃了晃两人相牵的手:“走吧,我不想被拍了。”   陈嘉树眼波一动,喉结耸动,不自禁地俯身在他鼻尖印下一吻。   霎时周围的激动声更大了。   景铄被她们叫得耳朵尖发红,催促了一声,赶紧扯着陈嘉树就走。   后者任由他扯着自己,心情美妙地像是被他牵进了童话乐园,满世界都是香甜的,心里头也跟溢出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以后你在大家眼里就标上陈嘉树三个字了。”他眼睛弯起来,不由笑着说,声音里是纯粹的开心,像小朋友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是可以填满整颗心的满足。   “我现在身上也标了景铄两个字了。”   未曾得到过的爱与喜悦,原来命运真的会以另外一种方式馈赠与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大家中秋快乐鸭!!!吃圆圆的大月饼了!   感谢在2021-09-20 13:58:07~2021-09-21 00:5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辜月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自从在学校出柜之后对两个男生来说,在寝室里谈恋爱方便了不少。   至少于欢就很自觉,自从知道他俩的关系后激动了好长一阵时间,跟着他们的论坛楼一块磕cp还会实名产粮。   也没有再向景铄发出联谊活动的邀请有时候跟他们其中一个聊得多了点,还会积极地向另外一个解释经常把景铄弄得哭笑不得。   等这阵劲过去后,虽然对他们的腻腻歪歪已经习惯但每每看见还是会一脸姨父笑地转身背向他们像是不好意思多看的似的。   而另一位室友李粤明更是目不斜视维持着他一贯只对赚钱感兴趣的高冷压根没把这当回事。   虽然室友们很包容,不过景铄本人还是要脸的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后,反而不好意思让陈嘉树偷摸着上他床了。   不然明明他们可能只是正常打闹一下指不定第二天会在论坛里传成什么样。   就这么过了甜蜜而克制的半年后大二那年,两人搬进了陈嘉树空置了一年的新房,在里面开始了甜蜜且不太有节制的同居生活。   同年陈嘉树还成立了工作室开启了创业之路。   在实践的研究学习和甜甜蜜蜜同居生活的一年后迎来了大学的第二个暑假这对于小情侣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与折磨。   索性开学就大三了,景铄这回以积累工作经验为由跟父母提出了暑假要实习,所以可能不回青州的打算。   一听这话,他妈立刻以“实什么习那一点点钱够什么用”给他反驳了回去。   于是景铄又以“早点接触社会,提升自身能力”为由巴拉巴拉给她讲了一堆道理。   然而没用,都被他妈以“以后有的是你工作的机会,快点给我回来”给他驳了回去。   没办法,最后实在拗不过他妈,所以在和男朋友腻歪两天后,景铄只能乖乖收拾行李回青州。   见景铄伏着身把挂在衣架上的T恤叠在一块,陈嘉树叹息一声,依依不舍地搂过去,贴在男朋友后背,拿脸在他肩头蹭。   “为什么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我想跟你一起回家。”陈嘉树委屈巴巴地说。   “……再过两年吧,现在出柜太早了。”景铄抚了抚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再给我点时间,我先回去打打预防针。”   陈嘉树:“你还记得去年暑假,在你家旁边那家酒店的床上,给我画的饼吗?”   景铄一头雾水:“什么饼?”   陈嘉树:“你哭着说今年暑假要带我回家,要在你床上干坏事,怎么说话不算话?”   景铄倏地想起了当时的场面,那时临近傍晚,天光微暗,本来已经准备回家吃饭的景铄,不知不觉间又跟陈嘉树纠缠在了一块。   就在那张床上,景铄的手机一直在震,床也在震,他一边急着回家一边又沉溺得无法自拔。   而陈嘉树尤其喜欢在这种时候欺负他,一边逼着他说任何话,一边还让他赶快接电话别让妈妈担心,总之恶劣至极。   ……   把衣服收进行李箱后,景铄看见床上摊着一件宽大的衬衫,一并给叠了起来,收进行李箱。   被陈嘉树眼疾手快地发现后,抢了回来。   “你干嘛拿我衬衫?”他问得理直气也壮。   景铄伸手就想抢回来:“现在都是我在穿。”   陈嘉树抬手就轻飘飘地躲开了:“那也是我的。”   身高不占优势,景铄直接站到床上去抢:“你不是说你的都是我的,现在一件衬衫都要跟我抢。”   陈嘉树:“其他都可以,这件不能带走。”   景铄也跟他拗了起来:“我就要这件。”   就为了件衬衫两人争了大半天,最后陈嘉树只好先一步妥协:“行,你说你要这件衬衫干什么?”   “我穿它睡觉啊。”景铄说。   陈嘉树:“那么多睡衣,你非要穿这件?”   “我最近一直穿它,都习惯了,而且他的布料穿久了软绵绵的,比较舒服。”景铄也问,“你要干嘛?”   陈嘉树抬手嗅了嗅衬衫上面的味道,满满都是景铄的体香,光是闻闻几乎就能让他起反应。   最近这段时间景铄天天穿它睡觉,以至于每次干点什么,这件衬衫都会出场。   时而被泫然欲泣的主人挂在肩下两侧,摇摇欲坠。时而被粗鲁地一把扯开,让后背的布料推挤出一道道褶皱,再被汗水浸湿。有时候也会被推到腰间,与紧实的腹肌和人鱼线直接触碰,发出布料的摩擦声……   等景铄回青州后,这个暑假的大部分时间陈嘉树都得对着这件衬衫睹物思人。   不过男朋友想要,他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   “给你带走也行,”陈嘉树说。   光听这语气景铄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就见陈嘉树把人勾到自己怀里,而后凑到他耳边,嗓音低哑地暗示:“视频的时候,穿给我看……”   景铄:“……”   高铁的时间快到了,陈嘉树也没再多缠他,把景铄拉拉扯扯间滑到肩头的T恤拉正,又在他耳廓嘬了一口,说:“行,就这么说好了。”   -   景母周末休息,所以景铄特意挑了周末回的家,到青州的时候已经将近午饭时间。   一见到儿子回来,景母那是一个高兴,眼睛都笑出了两条鱼尾纹,直嗔怪他现在大了不肯回家了。   坐在沙发上的景父闻言侧目看一眼儿子,高高瘦瘦的个子,转眼间快要大三了,身高倒是长了不少,但那张脸还跟个高中生似的,一点都没变。   “等他再过两年交了女朋友,你就更别想见他回家了。”   景铄换了鞋,走进客厅:“爸、妈,我到底哪个假期没回来,你们总这么说我。”   景母:“反正你现在就是回家不积极,你哪个假期不是回来得晚走得早?”   景父:“你老实跟爸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没事,你现在年纪也大了,你跟我们说,这回我不说你了。”   景铄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把手机往茶几一丢,回道:“没有,但我有职业规划啊,假期肯定不能像以前一样玩了。”   景母闻言嗔怪道:“让你回家陪陪爸妈,是让你玩的意思啊?”   见他妈翻了个白眼,景铄忍不住笑了,这么一看,他妈和陈嘉树有得一拼,要是这“婆媳”俩常年待在一块,他这个人估计得割裂成两半。   “妈,那我现在不是回来了。”   景母傲娇地哼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站起来就往厨房赶:“哎呀,我忘了锅里还煮了你爱吃的玉米排骨汤。”   见她急急忙忙往厨房走,景铄在后头喊:“妈,我才吃过早饭,还不饿,你别给我盛。”   景父咯咯一笑,无奈地摇摇头:“你妈听不见,她选择性耳聋,你要进去跟她说,不然她恨不得喂到你嘴里。每天都在跟我念叨,怕食堂的饭菜不干净、没营养,操心个不停。”   这一点景铄深有体会,他从小不怕冷,以前初高中的时候最不爱穿秋裤和高领线衣,那种被毛线束缚的感觉令他十分难受。   但偏偏有一种冷是他妈觉得他冷,不穿不行。   回忆起往事景铄笑着起身跟进厨房间,就见景母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串葡萄。   “妈,我坐高铁前才吃的早饭,真吃不下。”景铄道,“你跟爸先吃吧,我晚点再吃。”   景母瞅他一眼,把葡萄一一剪了装进篮子:“我怎么感觉你瘦了。”   “啊,”景铄接过篮子,帮忙洗葡萄,“我胖了啊,比以前重了几斤。”   “是嘛,我看着像瘦了。”说着景母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眼,而后肯定道,“确实瘦了。”   “……”行吧,跟妈妈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景铄道,“那大概是好久没吃你做的饭菜了,我隔三差五就想你做的菜,外面的真的没法比。”   景母耳根子软,这么几句就被儿子哄高兴了,于是母子俩在厨房说了几句话后,端着一盘葡萄说说笑笑走了出去。   却见客厅里的景父拉着一张驴脸,面色看着十分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快要完结了,做个番外的小调查~下面有喜欢的番外可以给我扣数,没人喜欢的我就删除了。   1.娇贵小公子vs表面风流花花公子(前世、古代)   2.小奶猫vs大流氓(做猫也流氓的一批的cjs)   3.夜游(设定大概为,按照x地习俗,结了婚的夫夫是不生活在一起的。只有每到夜晚的时候攻会偷偷溜进受家里,白天再离开)这么一看,对这俩腻歪的家伙,好像有点残忍。   感谢在2021-09-21 00:59:25~2021-09-22 00:1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静篌婲開℡20瓶;乖猫,不静5瓶;肆久2瓶;叶凌雪、星崽想吃糖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对话小修)   不过景铄没意识到什么还拿起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直到他在沙发上坐下,看到自己还亮着屏的手机时脸色霎时一白。   之前陈嘉树变着法让他喊老公,但景铄就是在这件事情上毫不动摇不管他怎么折腾怎么哄骗就是不肯喊。   于是在他身上找不到存在感的陈嘉树就把他手机里自己的备注改成了老公。   被发现改掉还不行所以在偷偷改了两次后,景铄就随他去了。   于是这个备注就这么跟了他将近一年。   以至于景铄早就习惯了备注上的老公两个字现在看到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就跟看到陈嘉树名字一样,完全没区别。   在手机屏暗下去前景铄瞄到了一眼微信内容。   [老公:[我的宝宝在吗.jpg]]   [老公:到家了吗]   [老公:宝贝不在家的第一天想他……]   [老公:[无心工作只要老婆.jpg]]   [老公:[你的行李箱辣么大可以把我装回家咩.jpg]]   一眼扫下来景铄基本觉得已经无望解释了。   但他攥了攥手指,还是试图辩解一番:“爸我们关系好一点的同学经常会一起开玩笑。”   原本就憋着一股气的景父猛地一拍茶几,力气大得把茶几上的杯子、果盘都震了一震。   “开玩笑你这叫开玩笑你糊弄谁呢?你还记不记得我是干嘛的。”   景母刚在一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被景父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嗔道:“你干什么你抽什么疯。”   景父拧着一张脸没说话。   景母又提了点音量:“儿子刚回来你想干嘛?啊?怪不得现在都不肯回家你一天到晚给他甩脸色他能乐意回来吗?”   景父气得喘着粗气看她一眼,又没好气地挪开眼。   见他不吭声,还一副嫌弃自己的模样,景母气冲冲地转头对景铄道:“别管他下次他再对你发脾气,咱们母子俩搬出去住。”   本来就手都在打哆嗦了,这么一听景父更是颤颤巍巍地举起来,指着景铄,朝景母道:“你问问、你问问你儿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景母也急了:“干了什么,你今天给我说清楚,景卫明,说不清楚你就别想回房睡觉。”   景父又气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无力地朝景铄挥挥手:“你自己跟你妈说,你到底在学校都干了些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景铄垂着眼不说话。   客厅里安静了半晌,景父忽地大声道:“说啊,你有没有脸说清楚,刚刚手机里的是什么东西!”   景母:“小铄,怎么回事,你手机里有什么东西?”   见他怎么都不肯吭声,景母也急了,“你倒是说啊,别吓我。”   说着就要拿他手机。   见状景铄赶忙伸手拦住。   景母也来了脾气,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拿起手机,摁亮屏幕,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一连串的暧昧消息。   然而这不是关键的,要是儿子现在偷偷摸摸谈恋爱了,景母倒还挺高兴的。   关键在于这个备注和消息内容,怎么瞧都不对劲,也不可能是女孩子的口气,难不成是现在小年轻玩得情趣?   景母脸色难看,安慰着自己哆嗦地摁开了景铄的手机屏,点进微信,而后再点开这个备注为老公的聊天框。本来是想从聊天记录中找出两人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和女朋友调情的证据的,然而越翻却越令她触目惊心。   除了一些日常的内容,最多的对话确实是调情,不过一眼就能看出不是男女之间的调情。对话直白而裸-露,讨论姿势的,讨论爽不爽,怎么舒服的,甚至还有更多粗鄙的话频繁出现在聊天记录中。   更甚还有讨论当晚想要什么姿势的,一个说想要脐橙,一个提要求要加个后,入。   简直不堪入目。   景母当然知道这些字眼是什么意思,以至于翻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颤,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   这些话她看一眼都觉得害臊羞耻,也不知道她这个从小就乖巧的儿子怎么能打得出来?   把手机丢到茶几,景母显然是一副受惊过度的状态,直挺挺地坐到沙发上。   客厅里一时间没人说话,消化了许久,景母才捋一把脸,呐呐地问:“那,是个男孩子?”   景铄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抠了几下才轻轻应声:“是。”   “……你现在,”景母深深吸一口气,压着心底的情绪,说,“当着我的面,跟他分手。”   又是一阵沉默,景母把茶几上的手机丢进他怀里:“马上说,说了把手机给我,这个暑假你们别联系了。”   “妈,”景铄压着嗓音,有些无奈,却低声而坚定地说,“我不分。”   闻言景母嗓音硬了点:“我让你分你就分!”   景铄顿时喉头一梗,再开口时嗓音都哑了,执拗地跟他妈顶撞:“我不分。”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景母心底的火气,情绪顿时有些克制不住:“你不分你想干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在搞同性恋!你这是有病!神经病!”   景铄咽了咽喉咙:“……如果你觉得我有病,那现在也是绝症了,治不好了。”   景母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妈,”景铄舔了舔干涩的唇,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分手,我们是认真的。”   景母:“认真?你们才多大,能有多认真?你们上社会了吗?见识过别人的恶意吗?以后别人带有色眼光看你,工作中同事排斥你,你怎么办?”   景铄:“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很包容……”   景母深呼吸一口,直接打断他:“大家现在包容是因为你还在读大学,接触的都是思想前卫的同龄人,走入社会后你才会碰到五花八门的人。”   说罢停顿须臾,景母恨铁不成钢道:“你、你们这代人真的是生长环境太好了,没碰到过坏的人。遇到一个恶心这种的人,搞不好有人能整死你。”   说着就起身去抢景铄的手机。   “妈,”景铄死死捏着手机不肯放,“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们很认真,你难道不应该先了解一下我们嘛?”   “我愿意了解你们,别人愿意了解吗?你难道打算一辈子做这样的怪胎,天天面对别人的有色眼光吗?”景母道,“那到老了怎么办?你无儿无女老了之后谁照顾你?谁能陪你?”   见她情绪激动,景父忙上前安抚:“你先别激动,消消气,这事急不来,我们得慢慢引导,慢慢解决。”   哪知这时景母反手甩了景父一个重重的巴掌,一下子给他打蒙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充当和事佬的自己反而受到了攻击。   景母:“就怪你,要不是你,我儿子能这样嘛。我好好的一个儿子,学习好,脾气好,哪个见了不夸。就你,一天到晚担心他早恋,逼得人像什么样子。你们学校管不好学生,你就把脾气撒到家里来。如果不是你,他今天能找男的谈恋爱嘛?”   景父抚着脸,看看景铄,又看看景母,显然被老婆骂得有点懵:“那、这……这东西,我也遇到过,他们这种,基本就,他那个、跟天生它带点关系,虽然跟环境,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景母压根不听他说什么,“从初中开始就是,他受女生喜欢怎么了,人家姑娘喜欢他,你非得找他麻烦。到了高中更是,有女生喜欢他,你就天天跟个贼一样在后面看着。我看你指不定心里有点毛病,早知道会这样,我那时候就应该跟你离婚,也不至于害得儿子成了同性恋。”   刚得知自己处处优异的儿子的性取向,再加上一贯贤淑的老婆气成这幅样子,景父简直烦得脑壳疼,跺了跺脚:“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都是什么事,”景母重复一句,讥笑一声,表情充满讽刺,“这都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就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景父无力反驳,甚至开始自我怀疑,究竟是不是因为他对景铄的教导太过偏执,致使他拐岔了道。   正当他回忆过往一点一滴的蛛丝马迹时,景母腾地站起身,又朝景铄伸出手:“我再说一遍,把手机给我。”   “妈!”景铄还欲说些什么,却被景母直接打断。   “快点,给我,我不想跟你多说。”   景父头昏脑涨地朝景铄打暗示,示意他先别惹景母。   “你先给她,别闹。”   在景铄默不作声的空当,景母俯身一把抢走了手机,而后又冲进厨房拿了把剪刀,举着剪刀出来时把景父吓了一跳。   “老、老婆、你别冲动,”景父慌得一批,以为这把剪刀是用来对付自己的。   好在景母绕过了他,提着剪刀跑到了路由器那边,“咔嚓”一刀把WIFI给剪了。   剪完后景母朝景铄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天天在家呆着,哪儿也别去。”说罢转向丈夫,“你也在家呆着,看着他,哪儿都不能让他去。”   “行行行,我知道了,”景父连连点头,安抚她,“那个,你、你先把剪刀放下,别伤着自己,也别、别情绪太激动,容易更年期。”   景母把剪刀拍在餐桌,回了房。   ……   一场闹剧之后景铄果真被关在了家里。   可能是为了看他也可能是被景母赶出了房间,之后的几天景父一直睡在客厅的沙发。   不过如果景铄真想跑也能跑得出去,毕竟他爸呼噜震天的,趁他熟睡之际溜出去不是难事。再者就算景父白天在客厅守着,也难免会有一时半会离开的空当,都是他可以溜走的机会。   但没意义,早晚都得面对的事,再说他也不是闹离家出走的年纪了。   对现在的景铄而言,更需要的是父母的接受,尤其是母亲。   毕竟他不可能因为家人的反对而分手,感情这种事情,最后还是得自己对自己负责。他和陈嘉树之间的契合和情感,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能遇到一个自己特别喜欢,在一起又十分自然舒服,且各方面都十分契合的人,应该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运气。   可这些他的父母都无法感受到。   但他也不可能因为谈了恋爱就跟父母闹掰,毕竟他从小就是在父母的宠爱之下长大的。   所以唯一的解决方法只能耗着,耗到他们能接受,能理解他们的感情,能理解这真的是他唯一的选择……   从到家那天到今天已经整整过去一周,这一周景铄连自己手机的影子都没碰过,更不清楚陈嘉树的情况。   不过只要陈嘉树没什么动静,景铄就估计对方能猜到他现在的处境,毕竟以陈嘉树这种性格,要是发现他不见了,估计当时就冲青州来了。   好在他们手机绑定了亲子安全系统,按照行迹也应该知道他是一路到了家之后才失联的。   且不说,他妈已经代替他说了分手,想这么多都是瞎想。   夜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景铄无声叹了口气,不由感叹,这好像是他和陈嘉树谈恋爱以来分别最久的一次了。   上一个暑假的时候,陈嘉树基本隔三差五就要往青州跑,本来高铁就非常方便,有时候想得紧还会当天来回。而且手机语音和视频也都非常方便,要学习的时候两人就连麦开着视频,遇到问题还能讨论一会儿。   真的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断过联系,这一瞬间景铄忽然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小别胜新婚这句话了,他真的好想陈嘉树啊,好想抱抱他……   想到这景铄眼睛蓦地一亮,突然想起他书包里还有一张校园卡,于是果断爬起来翻出以前的旧手机充上电。   通了电之后没多久手机就自动开了机,好在这款手机质量一直不错,充上电之后依然可以正常使用。   于是景铄赶紧登录了微信小号,他猜陈嘉树会给他小号发消息,果不其然信息加载完毕后,跳出来了之前的未读消息。   [陈嘉树:这里会不会有人?]   [陈嘉树:果然没有人]   [陈嘉树:这个手机也不能用吗?]   [陈嘉树:想你]   [陈嘉树:我快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22 00:19:59~2021-09-22 21:5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魔道也爱将进酒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景铄:你睡了吗]   [景铄:我也想你]   [景铄:不过我忘了我还有部旧手机]   景铄还在继续打字陈嘉树的视频就弹了过来。几乎是秒回的速度,可见一直在拿着手机。   点了接通后,不一会儿手机屏上就跳出来了他整整一周没见的男朋友的帅脸穿着他所熟悉的睡衣,坐在他们家里的沙发。   视频接通后两个男生一时间无言望着对方,眼底是彼此可以看得懂的思念和爱恋。   对视良久,直到见景铄嘴唇微动,舔了舔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没开口陈嘉树才看着自己心心念念到心口发酸的男朋友喟叹一声:“你再不找我我真快憋不住了都打算好上门请罪了。”   “我忘了这部手机了”景铄解释一句后问道,“我妈用我的手机给你发消息了吗?”   陈嘉树:“发了你回去那天中午就给我发了。”   景铄:“……她怎么说的?”   “我翻一下……”陈嘉树点开备注为宝宝的微信,“她说‘我回到家之后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我们之间还是不太合适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这话确实是他妈的打字风格,一板一眼的。   “你信了吗?”景铄问。   陈嘉树:“……看到的时候来不及多想。”   这话景铄一下子听明白了。   陈嘉树无奈地一笑:“这不能怪我突然收到这条消息当时脑子一下子懵了,来不及多想,只想着要跟你说话,一直打你电话。你不接就给你发了很多信息。不过也很快冷静下来了多看两遍就知道不是你。”   略微一顿,景铄问:“你发了什么?”   陈嘉树不答反问:“……手机在阿姨那吗?”   景铄:“嗯。”   陈嘉树:“……那阿姨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啊?”   景铄:“没说过。”   沉默片刻,陈嘉树提议道:“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去跟阿姨说吧,如果阿姨不高兴,可以让她打我。”   “跟她说什么都没用的。”景铄道,“我了解我妈,她很固执,不会因为你的话改变想法。反而你越跟她争,越生气。这种时候只能让她自己先想通。”   眼见陈嘉树看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心疼,就是以往那种委屈巴巴“求抱抱”的表情,景铄不由笑道:“别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怜,她不会事事都管着我,相反大部分事情她都让我自己拿主意。只是在她认为重要的事情上,争不过她,比如成绩不能掉,不能主动惹事欺负同学。哦,还有冬天必须穿秋裤。”   陈嘉树:“……那我们这件事对她来说很重要吧?她、会不会威胁你跟我分手啊?”   景铄:“怎么算威胁啊?”   陈嘉树:“吓唬你啊,不分的话就做出一些极端的行为。”   景铄口气犹豫着说:“这个,应该不会吧,目前没见过她这样……”   “哦,”陈嘉树应一声,停顿半晌后忽地压低声,嗓音沉沉地说,“阿姨不会,但我会。”   景铄:“……”   这嗓音这语调,跟大半夜突然讲起了鬼故事似的。   陈嘉树继续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阿姨会不会逼着你跟我分手,你会不会因为心软同意。”   说到这的时候停下来笑了一声,而后才继续低而平缓地说,“景铄,不要有这方面的想法和妥协,我不会同意的。不管阿姨会不会威胁你,我会。”   隔着一方屏幕,景铄细细打量手机中男朋友俊逸的眉眼,他说这番话时眸色很深,像是想透过这台小屏幕望进他心底。   是一本正经地在威胁他。   然而景铄却觉得好笑,连威胁都这么光明正大,还不是冲着他平时的纵容?   陈嘉树真是典型地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利用他的喜欢在床上对他肆无忌惮,一边还没安全感得要命。   景铄起了点逗他的心思:“哦?那你说说你会怎么威胁我?”   陈嘉树看着他不说话。   于是景铄又补了一刀:“我看看我能不能承受得住,先做个心理准备。”   见陈嘉树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说话,景铄还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对方忽地开口说:“我不会威胁你。”   闻言景铄下意识道:“那你刚刚说……”   然而没等他把话说完,陈嘉树径自打断道:“我会直接做。”   他这个眼神再配上现在说的话,还真能让人打个寒颤,看着确实怪唬人的。   不过景铄自然是不怕的。   大概是担心自己吓到他,陈嘉树收敛起情绪,莞尔一笑,把脑袋往镜头前凑了凑,委屈巴巴地示弱:“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难道你舍得抛下我嘛。”   这是陈嘉树一贯博取同情的招数,再加上这张脸,在景铄这儿百试不爽。   见他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景铄不由提醒:“别说得那么委屈,你还有你大伯和堂弟,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啊。”   陈嘉树下巴挨着沙发背,眼神柔柔地看着镜头里的景铄,嘴角微微弯起,可以看得出他现在的状态比起刚接通视频时轻松了不少。   “他们是我亲人,可是你是我的唯一啊。”   景铄:“那你对你的唯一就一点信任感都没有嘛?”   陈嘉树自知理亏,无言以对,只能巴巴地看着男朋友。   尤其男朋友还是躺着看手机的,白衬衫两粒扣子没系,松垮垮地耷拉着,露出一片白皙好看的颈脖子和轮廓清晰的锁骨。   因为深夜,眼睛看着水汪汪的,他平常没事就要摸两下的头发撒在浅灰色的枕头上。   这幅样子看着他的景铄,简直勾人得要命。   不过对方显然毫无知觉,还在继续说,“你可以对我有点信心,”说到这的时候还笑了,微微垂下眼,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不止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啊。”   听到这话的陈嘉树心里瞬间像是被塞满了一样,忐忑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完全松懈,眼里也止不住地溢出点点笑意。   其实他不是对景铄没有信心,相反在一起将近两年,对方几乎不断在给他信心。   刚开始在一起那一阵,陈嘉树还是会缺乏安全感,爱乱吃醋,喜欢拿自己和他的爱慕者作比较,不过在一起越久,安全感就越多。   除了父母那儿要瞒着,景铄几乎完全纵容他融入自己生活的每一寸。有时候连陈嘉树自己都会担心会不会占有欲太强了一点,会不会吓到他,不过景铄本人好像并不在意,就完全任由他一步步的入侵自己的全部。   从很小的时候陈嘉树一直认为自己十分讨人厌所以没人要,甚至厌恶过这样一个不被人喜欢的自己。   但景铄一次次的纵容,令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好像……他也是被这个世界偏爱的存在。   然而毕竟是两个大男生,互诉衷肠的温情虽然美好,但不至于长久停留。彼此含情脉脉地对望了一会儿,传达完爱意后,分别了整整七天的小情侣终于开始心猿意马。   陈嘉树眼睛瞄着屏幕下侧一点,说:“宝贝,你的衬衫滑下来了。”   闻言景铄不在意地随手扯了下,却反而把衬衫扯得更开了。   看着男朋友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以及可爱的小点,陈嘉树不由耸动了两下喉结,很难怀疑对方不是故意的。   哑声道:“再往下面拉一点。”   这回景铄很听话,又把另一边肩上的衬衣往后扯了扯,袒露出圆润的肩头。   “宝贝,”陈嘉树目不斜视,直直盯着,“把镜头往下拉近一点。”   景铄看着能把他半个身子装进镜头的屏幕,低低道:“你不想看我的脸吗?”   “……想,”陈嘉树闭了下眼,嗓音越发暗哑,“想看你的脸,也想舔……”   两个男生的目光隔着手机屏纠缠在一块,约莫几秒钟的时间,景铄缓缓抬起胳膊,细长的手指慢吞吞地划过白色衬衫,在锁骨下方的位置停留。   而后,长指一拨。   就那么瞬间的功夫,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画面的陈嘉树只觉一阵气血上涌,当场色令智昏。   然而就那么一下,景铄就不动了,陈嘉树只好哄道:“宝贝,继续,我想看……”   偏偏景铄不按常理出牌,明明刚才是自己主动勾的,这会儿却说:“我不,我要你……”   “舔。”   整整禁欲了一周,哪受得了这种诱惑,陈嘉树的魂都要被男朋友勾掉了,要是人现在在身边,估计都能拆吃入腹的程度,不让他明天下不了床都对不起他这些浪荡的举动。   虽然是故意在挑逗陈嘉树,但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景铄看着对面胸膛起伏的男朋友,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唇,嗓音低哑而缓慢地说:“我好想你啊……”   这种语气再配上这幅表情,就差直接说“我好想要你”了。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已经给了陈嘉树足够大的冲击了。   吞咽一下喉咙,他问,“你故意的是不是?”说着眸色愈渐深暗,道,“凑过来点。”   虽然这句话没有主语,但凭借着两人长久的默契,景铄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配合地慢慢拉近手机。   拉到放大的屏幕中只能照出他一点点下颌的弧度,和一片白皙的胸膛。   以及一抹粉。   而后景铄就见对面的男朋友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那表情简直像是要穿过屏幕把他拆吃入腹。   陈嘉树用仅剩的理智问:“要场景吗?”   听见他的问话,景铄抬起镜头露出自己的脸:“什么场景?”   “比如,”陈嘉树缓缓开口,勾唇一笑,神情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意味,“我对你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强,”   “上”   “了”   “你”   “刺不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22 21:55:17~2021-09-23 20:5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问夏&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夏夜总是格外令人沉醉月光透过飘窗纱帘照入景铄点着一盏床头灯的房屋,照在男生半个身子,把他圆润的肩头衬得冷白。   左上方的空调呼呼吹出冷气景铄抬眼望向蒙着纱帘的窗外,塞入蓝牙耳机。   窗外是一幢幢高楼建筑,透过高楼的缝隙可以看见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夏,这是景铄和陈嘉树相遇的季节。   有那么一瞬间景铄觉得自己恍如回到了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看到了那个时候因被父亲喋喋不休的教育,烦得躲到屋子里躺床上生闷气的男生。   那时候心态还稍显几分幼稚赌气的时候甚至想过如果他爸这么不放心他去外面读书干脆留在青大算了。   好在赌气只是赌气不然他就没法遇见陈嘉树了……   想到这时他男朋友好听又低沉的嗓音在昏暗的夜色之中传入耳中。   “时间是第一天军训结束地点在燕林……”   景铄打断他问道:“为什么是燕林?”   “那你想在哪?宿舍?”陈嘉树意有所指地一笑,慢吞吞说“没在宿舍试过,是不是还挺遗憾啊……”   景铄噎了一下后低声嘟囔:“……我没这么缺德宿舍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住。”   陈嘉树听明白了意思意味深长地笑道:“行,那满足你就宿舍吧。”   景铄反驳:“我没说要宿舍。”   陈嘉树笑:“我想要行嘛。”   景铄:“……”   陈嘉树:“时间,军训结束的晚上,地点,宿舍……”   -   第一天军训结束后的傍晚景铄跟两个室友在食堂吃饭。   饭后因室友两人都有约,只有景铄一个人早早回了寝室。   这层楼都是新生,刚结束第一天军训的男生出奇得来劲,整层楼都是叽叽喳喳的吵闹,从走廊的这头传到那头,格外兴奋且热闹。   一回到宿舍,景铄就把闷了一天的迷彩外套脱了打算去洗澡,结果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听见了敲门声。   两个室友都表示过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那这会是谁?   卫生间刚好在门口,景铄顺手开了门。   一拉开门见到门外身量极为挺拔高挑的男生时景铄愣了下,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陈嘉树来敲的门,毕竟除却意外的眼神交流,他们一整个宿舍好像都跟他没什么交集。   “哈喽。”陈嘉树率先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哈喽,”景铄也礼貌地回一句,又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陈嘉树一挑眉,礼貌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景铄这才反应过来这么说话不太礼貌,于是拉开门让人进去。   进门后陈嘉树才慢悠悠说:“哦,我是想换个寝室,所以来看看你们这儿的环境。”   军训第一天就换寝?景铄不由多打量了面前的男生几眼,虽然对方长得连他一个男生都觉得十分赏心悦目,但白日里目中无人,现在又想着换宿,多少有点事儿了。   不过面上也不好多表露什么,景铄只淡淡道:“你看吧。”   说着自己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清冽的冷水扑去一天的黏腻和疲惫,景铄舒服地仰头拿毛巾兜了会儿脸,又擦了擦脖子。   睁开眼时却被镜中多出来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就见陈嘉树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身侧,视线从镜中直勾勾地盯住他。   男生样貌极为出众,个子比他高了不少,盯着他看时……   目光有些炽热……   一时间景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卫生间挤着两个男生略显狭窄,见陈嘉树进来,景铄以为他想了解他们宿舍的卫生情况,于是把毛巾挂到架子上后就准备出去。   哪知快走到门口时被拦住,而后陈嘉树突然朝他靠近。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景铄下意识后退,对方却无知无觉似的,依然一步步朝他逼近。   等两人完全进入卫生间后,陈嘉树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在他身后关了起来,又伸手“啪嗒”一下锁上。   虽然都是男生,但看见这一举动,景铄还是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纳闷,双手抵在陈嘉树逐渐靠近的胸膛。   问:“你、要干什么?你是对我有意见吗?”   背抵到了身后的墙,直到景铄无路可退,陈嘉树还在靠近,前者终于感到了一丝奇怪的慌张。   宽阔的胸膛紧紧贴上他,对方身上厚厚的迷彩服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热量。   夏天的高温烘得景铄发际和脖颈间的汗珠又冒了出来,本来这个季节就能把人热得全身冒火,现在两个男生的体温贴在一块,空气都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见陈嘉树直直盯着自己,眼神炙热又危险,景铄不由忐忑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打架吗?”   闻言陈嘉树居然还笑了出来,勾唇应道,“是,”,说着还往他耳边凑上来,对着他敏感的耳廓轻轻吹一口气,低低哑哑地说,“想和你打架,可以嘛。”   正当景铄被这句话困扰时,陈嘉树又凑到他脖颈间轻轻一嗅,着迷一般地说:“你身上好香啊……”   听到这话景铄不自觉喉咙一咽,他怎么觉得……陈嘉树有点变态啊?   像是电影中的变态杀人魔,在猎杀前做的礼仪……   明明满身都是汗味,他自己都嫌弃地要死,却说他香,还用那种吃人一样的语气,不是变态是什么。   “谢谢,”景铄保持着理智,伸手想推他,然而陈嘉树到底比他高了半个头,身材也比他结实不少,推了半天愣是没推动。   反而对方还轻轻松松地垂眼瞄着他,这种胸膛紧贴在一块居高临下的眼神和角度,实在过于暧昧,也不由令景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景铄稍稍有点害臊地侧过头,吞咽了一口喉咙,想尽量和他拉开距离。   还天真地在问:“那,能让我出去了吗?我有点热。”   陈嘉树不说话。   约莫过了半分钟的时间,陈嘉树忽地抬手扣住了景铄的腰带。   嗓音缓慢又低沉地问:“热啊?”   对方这出乎意料的举动令景铄吓了一跳,以至于懵了好一会儿。   没听到他回应,陈嘉树便自问自答起来,“是挺热的,你腰这出了好多汗,估计是裤子太厚了,要不……”   稍作停顿,语调又勾又缓得用气音说,“我帮你脱了吧。”   见他来真的,景铄赶忙一把抓住自己裤腰,“你别扯,我自己会脱,”说着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说,“你不是要看宿舍嘛,快看啊,我舍友马上就回来了。”   说着就企图从身侧溜走,然而走了两步后,陈嘉树又眼疾手快地一下把他勾住,这回景铄直接被对方搂进了怀里。   唯一感觉到凉爽的后背瞬间贴上一股火炉。   这回景铄真有点慌了,死命掰扯着陈嘉树的手指。   “你放开我,你到底想干嘛,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嘛。”   然而对方不仅毫无惧色,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兴奋。   从余光镜子中的倒影里,景铄看见陈嘉树唇角一勾,靠到他耳边,轻声道:“知道啊,这是你未来四年的宿舍。”   “所以你想干嘛?”   “想干你。”他说。   身后的男生明明长着一张大众男神的脸,说起话来却极为粗鄙和变态。   “景铄,”陈嘉树念着他名字,像在品味一般,缠在舌尖绕了绕,而后沉沉说,“听到你名字的时候就觉得,它和你一样,一样都那么耀眼,让人控制不住地……”   “想得到。”   听着这番变态言论景铄简直被惊呆了。   “想什么是你的事,但如果你再对我进行骚扰,我会向学校反应情况,并且报警。”   “行啊。”陈嘉树毫无惧意,并且直接把他抵到了门上,“报警太慢了,你现在就可以直接喊。”   门外人来人往,都是男生的吵闹,并且寝室隔音确实没那么好,如果他吼一声确实能招到人。   但他要脸,被一个男生按在寝室卫生间,这算什么事?   估计就是仗着他要面子,陈嘉树举动越发大胆。   裤腰一扯,景铄当即一绷,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他的手居然……   “你疯了?”   “我疯了?”陈嘉树嘴角淡淡一勾,不由轻嘲,“这句话不是应该问你嘛,嘴上说着要报警,身体倒是很诚实……”   景铄脸色一赧,手肘猛地往后撞,然而无论他如何使劲,陈嘉树都不为所动。   甚至还表现得更努力。   “草,”景铄骂道,“你这个变态,松开我……”   “你这个垃圾。”   “败类。”   “人渣。”   ……   对方不为所动,反而是景铄骂到后面逐渐没了气力,咬唇憋屈地靠在门上。   见他偃旗息鼓,陈嘉树还在耳边挑逗他:“怎么不骂了?尝到滋味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和说话声,景铄只觉得十分丢脸,因为家里管得比较严,他一直没喜欢过什么人,导致这方面的行为很少很少。   却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还能做出让人为他……   而令他更不耻的是……   他居然意外的觉得格外刺激,连屋外的吵闹都成了愉悦的伴奏。   闷着的卫生间里温度越来越高,两个男生被夏季的高温闷出了一层层的汗。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仿佛都被这片方寸之地拉远时,景铄睫毛微微颤动,双腿一软,直直往身后的男生身上栽去。   见状陈嘉树用闲着的手把人揽入怀中,还非常不要脸地凑他耳边说:“怎么,食髓知味,所以来投怀送抱了?”   闻言景铄一下把人推开,然而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几乎是瞬息,陈嘉树就把他抵到了洗漱台边,而后掐着他下巴,让他面向镜中的他们。   “宝贝,接下来,”陈嘉树语调暧昧又缓慢地一转,“该轮到我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角色扮演是通过陈嘉树叙述的~   但用现在这种方式写出来,是为了让大家更好进入场景。   ps:现实中遇到cjs这种变态请果断远离,不管他多帅,报警!!! 第65章   原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景铄这才意识到危机没顾得上拉好裤腰就开始动脑筋想逃跑。   不过陈嘉树就在他身侧,门还紧紧关着,根本无望逃脱。且不说对方这足够疯批的性格估计就算他跑出去了也得被抓回来。   于是听着外面的嬉闹,景铄舔了舔唇,想出个主意:“我、我可以……”   这话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景铄才臊着脸,咬牙狠心说“我、可以用别的办法帮你。”   ……   陈嘉树上衣扣得一丝不苟反手撑着台沿倚着身后的洗漱台垂眸看半蹲着的男生。   从他的角度看景铄能清晰看到对方浓密的头发应该是刚修剪过不久短发利落地露出整张脸。   每一处五官都长得极其符合他心意,就像是量身为他定制的艺术品以至于一眼看到就那么笃定地想要。   而此刻这件令他想要独家珍藏的艺术品正在卖力地为他服务,明明一举一动间都是青涩和懵懂却让人难以克制恨不能立刻把他狠狠嵌入怀中。   背脊停直,胸膛起伏呼吸逐渐加速然而陈嘉树的目光依然没能从景铄脸上移开。   额角涔出一层细汗,顺着鬓角的轮廓滑落,陈嘉树喉结一滚,克制不住地攥了下手手腕冒出青筋。   微微喘息一声,垂下一只手抚上景铄细长的脖子,在他湿润的颈项间来回摩挲。   而后手指顺着脖颈间的线条往上游走,滑到耳廓,在他娇嫩的外耳来回刮蹭。   之后又落到柔软的耳垂拿指腹一阵揉捏。   直到感觉景铄渐渐力不从心,手指又往上游走几寸,落到后脑勺,五指穿过黑发,不轻不重按摩一般地轻按。   ……   在陈嘉树提裤子的间隙,景铄飞快地溜了出去,然而须臾的时间不够他拧开宿舍门,以至于又被对方逼进了室内。   现在一看到他这张脸,景铄条件反射地感到害怕,整个人不由往后退,一不小心就抵到了床沿。   然而陈嘉树却还在靠近,景铄只好缩到床铺里侧,   两只手抓住薄毯的一角,似乎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嘴上问:“刚刚不是……已经帮你过了……”   见他双腿合拢,肩膀瑟缩,眼睛是明显受到惊吓的反应,陈嘉树不仅没有怜惜,反而觉得这个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景铄看起来格外诱人,令他好想欺负。   走到床边,陈嘉树一只膝盖跪在他床上,而后整个人俯身靠近,凑到他面前。   视线平视时,一只手压在景铄的膝盖,而后向一旁抵开,顺势借着分开双腿的空隙向他贴近。   直到两张脸靠拢得几乎没有间隔,陈嘉树才停下来。   这样的距离,双方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尤其是景铄因惊恐而加粗的喘息,不断起伏着,令人感到兴奋。   见状陈嘉树抬手轻轻抚过景铄凸出的喉结,就见对方又是清晰可见地一抖。   这种尝试令他感受到了愉悦,于是陈嘉树又抬起手,长指像是不经意地刮蹭过他唇角,果不其然就见景铄睫毛一颤。   于是陈嘉树像个没碰过玩具的小孩一样,新奇地在景铄脸上碰来碰去。   直到目光停留于眼前偏淡粉色的唇瓣,喉结一滚,忽地哑声问:“接过吻吗?”   这话不觉令景铄脸上一臊,视线下意识从眼前男生的唇上掠过,瞥向墙。   “看来没有,”陈嘉树径自得出答案,俨然对此十分满意,一边痴迷地盯着他唇一边如是评价,“这样很乖,要给点奖励……”   听见这话的景铄却恨不得给他来一拳,不禁想,能要点脸嘛,还奖励,奖励什么,他的吻嘛?   谁稀罕,反正他不稀罕……   正当景铄在心中碎碎念时,陈嘉树又朝他靠近一寸,仅仅移动微寸却把前者吓了一跳,两双唇也自然而然靠得更近。   只要他们其中一人稍稍一动,便能触碰。   这样的距离之下景铄几乎要屏着呼吸,生怕连吸氧都会把对方吸过来……   不过这个姿势仅维持了不到十秒,最终陈嘉树按耐不住,眸色一暗之下,朝他触碰。   尽管只是短暂的一触即分离,然而柔软微凉的触感却让两个男生同时怔住。   就这么短促的瞬间,却能够夺走人的理智。   垂眸盯着那双唇,陈嘉树呼吸起伏间又控制不住地挨了过去,再度贴上。   依然是短暂的一瞬就分离。   后者呆呆坐着一动不动,显示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反抗。   就这么来回亲了几下后陈嘉树眸光一转,再度欺压而上,不过这回贴上去之后没有再立马分开,而是嘴唇对着嘴唇用力辗转碾压了一番,两个男生炽热的呼吸也因此全都混乱得交缠在一块。   因为太过恐惧,景铄睁大眼睛甚至忘了挣扎,就这么任由对方碾着自己的唇。   因为力道过重的关系,脑袋不住后仰,陈嘉树趁机一只手勾住他的脑袋,把人往回摁。   这么一来景铄总算稍稍清醒,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因为两人来回推搡的举动,本来坐着的姿势顺势倒下,变成躺下的姿势。   这反而令陈嘉树更好地掌控了他。   景铄刚躺到枕头上,就被对方禁锢着脑袋,而后陈嘉树像是无师自通般碾辗开他的唇,硬是把湿湿软软的东西探入他口中毫无技巧地一顿乱搅。   舌尖的相触令两个男生不由自主得感到激动,连一直在反抗的景铄都快要被那奇妙的触感征服。   明明这么肉麻的一个举动,却在他们之间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连带着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栗。   愉悦到妙不可言。   景铄回宿舍的时候天还不算黑,所以室内没开灯,然而这会儿天光暗淡,昏暗的屋里只能隐约看见人的轮廓。   以及还有清晰可闻的心跳和满屋子舌尖相缠搅出的口水。   等意识混乱的景铄稍稍从唇齿纠缠间回过一点神,身上的衣服已经都快被陈嘉树扒光,他对眼前这一幕甚是震惊,不仅因为陈嘉树的流氓,更因为……他居然接受和一个男生接吻了……   甚至,   还吻得难舍难分,忘乎所以……   脑子清醒后的景铄感到了极度的羞耻,抓着仅剩的衣服就想跑。   然而食髓知味的陈嘉树怎么还可能让他跑掉,直接动作粗鲁得把人摁到了床铺。   哑声道:“刚才不是亲得很舒服。”   景铄咬了咬牙:“我不喜欢男的。”   闻言陈嘉树似乎觉得好笑:“那刚才被我亲得软得一塌糊涂的人是谁?”   景铄一梗,低声道:“那是自然反应。”   闻言陈嘉树更乐了,一条腿横跨在他双腿,避免对方想溜走,而后边解迷彩服的扣子边看着他说,“行,所以……”   眼睛往下一瞥,意有所指地说,“现在不也是。”   对于这样的自己,景铄也十分无言,以至于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陈嘉树脱掉迷彩,露出宽阔的胸膛,以及垒块分明却又不过分夸张的腹肌,甚至还有性感的倒三角人鱼线。   明明不论是脸还是身材都足够出众,只要他想要,肯定有一堆男生愿意,可陈嘉树却非要干这种畜生不如的事。   景铄幽怨又委屈,可逃也逃不开,被欺压也只能死死咬着唇,不发出一丝泄露自己情绪的声音。   陈嘉树双手撑在他颈间,见状抬起一只手抚了抚被他咬得泛白的红唇,企图分开他齿关。   “乖,我温柔点,别咬。”   闻言景铄抬起蓄了泪的双眼,看着对方的眼神充满谴责。   这会儿没人性的陈嘉树总算找回了一点良知,怜爱地在他额间印下一吻。   隔着一面墙,他们听到隔壁宿舍传来的吵闹,听着几个男生叽叽喳喳讨论游戏的对话,景铄觉得现在这样的自己十分无耻和肮脏。   可陈嘉树显然没有羞耻心,想法跟他完全不同,在隔壁吵嚷越大声时,他越兴奋。   因为,欢快的吵闹可以掩盖底下偷偷摸摸且不为人知的一切……   -   因为昨天玩得太晚,再加上玩完之后两人也没舍得挂上视频,都是聊着聊着睡着的。   以至于一觉醒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自动关机,景铄起床插上电之后去卫生间洗漱。   等他洗完出来,手机已经自动开机,跳出了一条微信。   [陈嘉树:醒来找我]   景铄打字——   [我刚醒]   大约不到半分钟,陈嘉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早起还带着困倦,景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接通电话,嗓音带着初醒的微哑:“你怎么起这么早?”   陈嘉树笑:“宝贝,不早了。”   景铄当然知道时间不早了:“我说你那么晚睡,怎么起这么早,多睡一会儿啊。”   陈嘉树:“因为太想你了。”   闻言景铄的情绪又不由低落了下来,经过昨晚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下思念,这种挠心挠肺地想要看到对方的心情,瞬间又被他三言两语勾了起来。   “我也想你,”景铄深吸一口气,语气也有点委屈,“好想你啊。”   “那你走到窗边。”陈嘉树语含笑意地说。   景铄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飘窗边,拉开窗户。   楼下,一个穿着白T的高个子男生抬起耳边的手机朝他挥挥,一见到他唇边就漾起了明晃晃的笑,比他头顶的阳光还要耀眼,令他萎靡了七天的情绪瞬间高涨起来。   所有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这一瞬间景铄突然明白了那种“一切都值得”的感受。   因为在看见陈嘉树的一瞬,他也觉得,他这平平无奇的一生居然能够如此幸运。   有个男生热热烈烈地爱着他,为他而活。   他也如此,爱着对方。   永远这么地,热烈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太喜欢这种小别重逢,所以我考虑了半个多小时打算把正文停在这。算是寓意了只要相爱,未来所有的挫折和磨难都打不倒他们。然后把出柜和后妈都留到番外~~~   下一本预估《一不小心睡了前男友》(娱乐圈),求个收藏鸭,然后番外不日更,休息一下   感谢在2021-09-25 17:51:58~2021-09-26 16:0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四九10瓶;叶凌雪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之后几天陈嘉树没事就来回在青州和临周两地跑。   景铄家所在的那幢小区楼底刚好有个小转盘陈嘉树来了之后就往那儿一坐,跟他打电话,两人就这么隔空相望着别有几分高中早恋的意味。   有时候小区里老人家见多了,走过还会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中途要是景铄去干了点什么,回来的时候还能瞧见他跟老爷爷老奶奶们聊到一块。   因为青州和临周方言口音有一点点相似,陈嘉树总自以为他听懂了青州话。   比如,老奶奶用方言跟他说来了吃过饭了吗。   景铄就听见陈嘉树用临周方言回答说奶奶我不会在这里翻跟头的你放心。   景铄当即一个爆笑这才发现吃饭这个词的方言口音跟翻跟头……好像……也不是很像啊?   这还不够老奶奶也是个人才,还在底下点点头表示听懂了,继续跟他扯。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回地胡扯了几句总结下来就是鸡同鸭讲狗屁不通。   然而陈嘉树还很兴奋地跟他说,他完全能听懂青州话对话无压力。   实际上吧景铄估计那老人家也一脸懵逼,但又闲得发慌。   为了男朋友的面子,景铄也没跟他说实话。实际上,他就是喜欢看男朋友出这种丑简直就是他的快乐源泉。   有一次陈嘉树来得晚,逗留到半夜的时候,景铄还偷摸着溜了出去。   那是分别半个多月以来,两人第一次触碰到对方,在楼底下抱了好久都不舍得挪动半寸,直到觉得在这里亲亲太过招摇,这才又躲到了地下车库的楼梯间,好好耳鬓厮磨一番才稍解相思之苦。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两次,小别的想念令两个男生对这种偷偷摸摸的碰面上头,胆子也越来越大,好几次擦枪走火。   好在念及楼道是公共场所,且眼前这种黄牌警告之下,陈嘉树实在不敢胡来,只能抱着男朋友亲亲蹭蹭,不过已经相当满足。   这天下午,景铄正靠在飘窗跟陈嘉树打电话,两人在商量今晚碰面的事。   正说笑时,房门被敲了下,两个男生顿时屏息。   等景铄跟门外的人对完话,陈嘉树没听见多余的动静才问:“怎么了?没被发现吧?”   “没有,”景铄说,“我爸说要找我聊聊,我估计我妈最近冷静了下来。”   电话中沉默一阵,陈嘉树问:“你觉得他们会跟你聊什么?”   景铄停顿须臾,开玩笑道:“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会喜欢男生?”   陈嘉树顺势问:“那你为什么会喜欢男生?”   “还不是你?”景铄哼哼一声,“就是被你掰弯的啊,天天想办法耍流氓,谁扛得住。”   “嗯?”陈嘉树笑了,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你这是怪我咯?”   景铄:“怎么不怪你,就怪你,我好端端的就给你掰弯了,你对我这一辈子都有责任。”   听到这话陈嘉树刚才因敲门而绷起的紧张全然瓦解,低沉愉悦的笑从胸腔传出。   好生好气地哄道:“嗯,怪我,都怪我把你掰弯了,你这一辈子的责任,我认下了。”   又说了两句,景铄从飘窗边站起身:“我先去看看我爸妈。”   “嗯,”陈嘉树应一声后,略微一顿,问道:“我可以听吗?   景铄顿了下,反问:“你是想听我爸妈跟我说什么?”   陈嘉树说:“嗯,我想知道,我想跟你一起面对。”   景铄有些犹豫:“但他们说的话不一定好听……”   “没关系,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啊。”陈嘉树说着,又补充一句,“只要你在,我不介意。”   两人相处久了,平常就没正经过,所以陈嘉树很少用这么认真笃定的语气跟他说话,导致景铄没多久就被劝服了。   夏天的T恤比较宽松,所以景铄把手机装进裤兜之后用T恤一盖,基本看不出来。   等他走进大厅,景父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顺带还给他泡了一杯。   见到他招呼着让他坐下:“来,陪爸喝会儿茶。”   景铄应声坐下,之后景父就给他说这茶有多好多好,该怎么喝,左边转几下,再右边转几下的。   瓷杯中的茶水透着淡淡的青,景铄看一眼,按着他爸的方法慢慢品,茶水入口清爽,回味甘甜中带着极淡的一点点涩。   喝了半天茶,景铄都担心陈嘉树快无聊到睡着时,他爸终于进入了主题。   “那个男孩子……是嘉树吗?”   景铄:“……是。”   话落就听景父“砰”地一下把瓷杯拍在了茶几上,几滴茶渍溅出来,把景铄吓了一跳。   景父气得重重吐了口气:“我跟你妈说,八成就是嘉树,她非不听,还说嘉树多好一孩子。硬要怪我,就怪我一个人……”   闻言景铄当即松了一口气,他差点以为将近一个月,半点转机都没有,脑子都开始转起来了,好在虚惊一场。   抱怨了一通后,景父转向景铄,指了指他们夫妻俩的房间:“你现在啊,赶紧去跟你妈说,说你对象是嘉树。是嘉树的话,那人嘉树确实长得好啊,喜欢也正常……”   说到这景父颇为心虚地端起茶杯喝一口:“所以你们两个……是属于同声相求,是吧?跟爸没关系吧,哪有人管得严一点,就……那什么的。”   景铄就听着他爸这口气越说越心虚,估计最近也是被折磨得够呛,找着理由安慰自己,想把责任全推卸掉。   沉默一阵后,景铄模棱两可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天生的吧。”   听见他这么说,景父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叹了口气,朝他挥挥手:“你去找你妈吧,她有事找你。”   大卧室里,景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液晶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步年代剧,景铄瞄一眼后朝沙发走去。   “妈……”   景母淡淡道:“坐。”   景铄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景母把锁了半个多月的手机丢还给景铄,问:“你那个男朋友的照片有吗?”   景铄抿了下唇:“……手机里有。”   “长得怎么样?跟你在一起,应该长得不会差吧。”   这话问得没什么感情,景铄手指微蜷,直截了当地说:“你见过。”   闻言景母倏地转头看他,盯了须臾,问:“真的是陈嘉树?”   景铄:“……嗯。”   闻言景母有一瞬的意外,随后像是自嘲地一笑:“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们这个年代的小孩了。你从小,我一直就觉得你是个安守本分的小孩,谁知……你长大了,还真是出乎我意料啊。”   说罢又嗤一声:“还有那个陈嘉树,来的时候那是一个乖巧懂事,马屁拍得我高高兴兴,我说谁家小孩长这么好,还嘴甜,这不是祖上积德嘛。”   “呵,你们倒好,一个比一个让我出乎意料。”景母想起什么,目光一顿,转而又问,“他上次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想想那时候两个人在房间里的场面,景铄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索性承认了。   “我就说!”景母颇有些情绪,“你堂弟来,你都不肯跟他挤一间房,还当你上了大学变了。结果你爸天天不让你交女朋友,你倒好,直接谈了个男生,把人领家里来。”   景铄不说话。   见他一副默默挨训的模样,景母气不打一出来,又无可奈何:“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的?”   “就……互相觉得……有点喜欢……”   跟孩子聊情啊爱啊这种话题属实有些尴尬,景母口气微微不自然,“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生硬的一顿后,说,“对男生有那样的感情的。”   “不知道,”景铄实话实说,“只是一跟女生接触就担心会被爸看见,慢慢就越来越怕接触……”   一听这话景母就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这样生生把一个孩子逼得喜欢上了同性。   这怪谁,怪他们当父母的不懂怎么好好教育小孩!   如此一想,景铄倒成了最无辜的,好好一个孩子,如果他们从小教育得当,想必现在已经有一个不错的女朋友了……   这么多天,景母一直在自责,明明意识到自己老公的教育有问题,却总觉得小孩子嘛,多教育教育总归也没大错,构不成什么问题,年纪太小谈恋爱确实也不好,不以为然到尽头,导致报应来了,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房间里默然许久,安静到景铄差点以为他妈睡着了,而后就听见一声无力悠长的叹息。   “你把他叫来吧。”   景铄扭头看她,这一眼居然看到了他妈眼角的鱼尾纹,眼里露出深深的疲惫。   “我知道半夜你偷偷溜出去过,你别以为我们年纪大了,什么都不知道。”景母似乎不想多说,语气隐含疲惫,“来得及的话,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最近几天景母整夜整夜的失眠,都要到天蒙蒙亮才睡,景铄出门的那天,她是真想出去把人拧回来。   可能怎么办呢?都大三了,转眼间大半个月都过去了,再过不久又要开学了,天高皇帝远的,这个分了还有下一个。   且还不说能不能分掉,不过按着这种情况下,两人还能偷偷摸摸幽会,估计也分不了……   这段时间她了解过不少gay的情况,把各方面的利弊考虑清楚之后,这是景母做出的妥协。   如果一定要跟男生谈恋爱,她希望自己儿子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处得久一点,而不是像网上说的那样,他们这个圈子换对象都很快……   -   由于是临时登门,陈嘉树没来得及买多少东西,坐电梯的时候一路都在问景铄,在附近买的东西会不会太寒酸,第一次正式上门拜访,要不要去挑点好的,被后者再三阻拦,以“机会多的是”为由才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是好一阵心理建设才同意景铄开门。   一进门之后倒是恢复得彬彬有礼,落落大方,挨个向两位长辈礼貌问好。   进门之后,景父景母招呼陈嘉树一阵后,四个人就一块坐在了大厅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景父景母还讨论起了剧情。   本来陈嘉树就是来赴鸿门宴的,这发展属实有些出乎意料了,搞得两个男生莫名其妙又战战兢兢。   直到晚饭的时间,景母用公筷给陈嘉树夹了几筷子肉,招呼着他吃,还边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不会做饭,以后可怎么办啊。总不能天天在外面吃吧,不健康还费钱。”   这话听着只是普通的吐槽,可陈嘉树现在脑子灵活得很:“阿姨,我会做菜了,平常我们都会自己下厨,味道勉强还过得去,您要是方便的话,哪天有空我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景母:“你们两个现在住在一起啊?”   陈嘉树:“……”   景铄:“……”   好家伙。   其实看过一部分聊天记录,景母隐约能从对话中发觉两人可能同居了,只是这回是确定了。不过之后也没为难他们,随口说了两句把这话题揭过去了。   然后吃了一会儿饭后,又问:“你们也快毕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本来景铄想回答的,不过陈嘉树肉眼可见地积极,于是前者做了退让,与男朋友对视一眼后,安分地低头吃饭了。   而后就听陈嘉树很实诚地把他俩未来十年的职业计划都给倒了出去,连毕业之后把公司迁到青州的计划都做好了。   令景母不由多看了景铄一眼,毕竟自家儿子什么都没提过,创业的事更是一丁点都没从他嘴里听到。   以至于听到陈嘉树这番话时还有些意外,景母虽然对他们专业的内容不太了解,但从陈嘉树的口中还是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另一面。   本来孩子嘛,在家长眼中永远是个小孩,这会儿景母才恍惚觉得,儿子真的已经长大了……   转眼间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在那些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也在做着这个社会上大人们做的事……   聊了一顿后,景母朝景铄说:“明天去看爷爷,他念叨了很久了,带上嘉树一起吧。”   景铄淡定地嗯一眼,趁机瞄一眼男朋友,后者正眼神闪亮地看着他,显然也为这个意外的好消息感到激动,至少证明,他们通过了家长这关。   陈嘉树对景铄的喜爱,真是肉眼可见。就像应了那句话,哪怕不从行为和语言里表达出来,也会从眼睛里溢出来。   所以这一顿饭后,景母放心了许多。   只是吧,她也不是那么自私的人。   于是趁机用方言教育景铄:“平常都是嘉树照顾你多吧?我看你有时候还是有点小孩气,感情这种东西要你来我往的,别只让人家付出。你也要记住人家的付出,然后去学着照顾对方。”   景铄应一声后,突然想起点什么,也用方言对她妈说,“他愿意照顾我,”说着朝陈嘉树抬抬下巴,用青州方言道,“对吧?”   “&*U*%%*¥^%$*^”闻言陈嘉树回忆着脑子里叽里咕噜的一串,凭借着语感,把个别听得懂的词语串联起来,一串发现意思全对上了。   景母可不就是在说“平常都是嘉树在做饭吧,我看估计做得也够呛,你最好有机会还是回家里来吃,别吃坏了肚子。他要是烧糊了,那么你就学着去烧”。   完美,翻译成功的陈嘉树十分有信心地说:“阿姨,您放心,我烧饭从来没有烧糊过,景铄也没有吃得拉肚子过。我会照顾好他的,您放心吧。”   景父景母对视一眼,双双一脸问号。   在场只有景铄一个明白人,闻言哈哈大笑,笑得眼睛都湿了还停不下来。   于是陈嘉树也明白自己理解错了,在桌子底下往景铄那个方向踢了踢,示意他适可而止,个自己留点面子。   然而景铄不为所动,仍然一个劲地在那笑,一点儿都不顾及他的感受,于是又愤愤地踢了一脚。   这时就听他岳父尴尬地咳了两声,微微动了动腿,陈嘉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男朋友一再没反应,因为他踢到了岳父!   这一天天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坑人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26 16:00:20~2021-09-28 22:10: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百里小苏苏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番外   在景铄毕业了将近两三年的时候景母有意无意跟他提起,想在青州给他买套房子。   一来是儿子毕竟不是单身了,常常往返两地住家里他们固然欢迎,但某些方面难免不自在。要是在青州有套房子,二人世界住着舒服多了,也能多待几天。   二来是临周住的房子是陈嘉树的,毕竟两人都是男生,天天占着人家便宜景母也过意不去。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怕意外两人的感情毕竟没有保障。   虽然陈嘉树对岳父岳母耐心十足。每逢一家人聚在一起陈嘉树既要陪爷爷下棋还得抽空陪爸爸喝茶闲聊到了黄金档再陪妈妈一起看电视讨论剧情,忙得连轴转。   这种时候景铄这个亲儿子就显得很多余他对家庭伦理剧半点兴趣都没,所以基本上都早早一个人回房看电影了。   但是常年有对象当靠背这会儿一个人看电影哪是滋味。   于是景铄隔三差五就得找个理由出去喊一趟陈嘉树但是家里那三个长辈显然觉得跟陈嘉树一块聊剧情有意思多了。   只要陈嘉树一不在,就各自发表不同意见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爷爷还会吹胡子瞪眼,最后还得陈嘉树出去主持公道。   于是刚刚搂上的新鲜热乎的男朋友又没有了。   景铄:“……”   就无语。   不过陈嘉树再好,儿子毕竟是儿子。   万一他俩以后吵架了,陈嘉树有房子有底气,到时候让景铄卷铺盖走人。有套房子总是好的,至少景铄没脸回家的时候,不至于落得没地方住,景母是这么考虑的。   听到这件事的当晚,景铄就跟陈嘉树说了。   买房子的问题两人确实没想过。   毕竟才二十多岁,大半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不过他们创业早,最难熬的阶段已经过去,所以现在轻松了不少。   但工作之余两人可劲想着怎么浪漫去了,还真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   不过这两年存款还算充裕,于是商量之下,他们赶在爸妈行动之前,自己先把房子买了。   由于青州近年的飞速发展,房价也是蹭蹭蹭地长,已经在全国名列前茅了。所以为了不影响生活质量,两人选择了百分之五十的首付,按揭五年。   等景父景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手续都已经办完了。   看见购房合同上景铄的名字,景母一时之间五味陈杂。她当初提醒过景铄,亲兄弟之间都要明算账,情侣之间钱财务必要保持独立,这种纠纷案件数不胜数。   不过按着景铄的意思,他们两个好像都是共同支配的,说多了他也不肯听,景母也就懒得管他了,随他们以后闹去。   这回景母是真感到了意外,虽然陈嘉树平常对他们十分大方,但青州这个区的房价,可不一般。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的首付都足够在一些二三线城市买几套房子了。   自从这件事之后,景母心里的惴惴不安总算落地。   不管别人的感情经历有多坎坷,她儿子好像真碰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真爱。   不过就如景母所言,再相爱的情侣生活中都无法避免小吵小闹。   比如这天,两人下班之后,陈嘉树就一直拉着个脸,连景铄问他今晚去哪里吃饭都不理。   到了家更是,直接躲书房里生闷气去了。   景铄一脸莫名其妙,直接点个外卖打开投影,舒舒服服地看起了电影。   看的还是一部喜剧片,搞得他全程都在哈哈哈,陈嘉树更不是滋味了。   憋了大半天终于憋不住,冷冷地走出来,站到景铄躺着的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景铄瞄他一眼,继续看电影。   见他无视自己,陈嘉树可不更来气了。   甚至想昂首挺胸地高傲离去,奈何心里憋不住,忍了半天还是气呼呼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景铄想了想:“哦,我怕你不饿,就点了一份外卖。”   好,更气了。   陈嘉树:“……你今天下午跟那个小鬼在茶水间说什么呢?”   “嗯?”景铄明知故问,“哪来的小鬼?”   行,还装。   陈嘉树咬牙:“就那个被他哥带来,说是免费来实习,结果天天蹭空调蹭咖啡的。”   还他妈天天缠着他对象!   这小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喜欢缠着景铄,只要一抓到景铄在茶水间就必进去找他唠嗑。   一次两次就算了。   结果今天又被他抓到一次!   他们公司是半开放式的装修,茶水间是透明的。   下午的时候景铄说要给他冲杯咖啡,结果一冲二十多分钟没回来,他就出去看了眼,什么咖啡要冲这么久。   就见这两个人一人捧着一杯咖啡在茶水间聊天。   聊就算了,还笑得一个比一个高兴,以陈嘉树对景铄的了解,那嘴都咧天上了,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这不,醋味憋都憋不住,溢得到处都是,又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肯说。   硬是单方面冷战了一下午。   “怎么就小鬼了,过段时间他大二了,”景铄说,“那时候我们早就什么都干过了。”   行,陈嘉树气得又躲进房间自闭去了。   而后想到景铄对那小鬼的评价,拿出手机,把杨阞和陈奇凌拉进了一个新建的群聊。   [陈奇凌:?]   [杨阞:?]   [陈嘉树:你们记不记得上次来我们公司看到一个大一的小鬼?]   [杨阞:?]   [陈奇凌:?]   [陈嘉树:说是暑假想来学习一下,免费实习的那个。]   [杨阞:然后呢?所以你想干什么到底?]   [陈嘉树:你们觉得他长得怎么样?]   [杨阞:这种话你拉你亲弟进来讨论就够了,拉我这个拥景派干嘛?嫌活得太长了?]   [陈嘉树:你们觉得我和他比起来怎么样?他看着比我嫩?]   [杨阞:兄弟人家才大一,你比嫩?]   [陈奇凌:我有点印象,那个小男生好像确实是属于那种嫩得能掐出水来的]   [陈奇凌:不过你们两个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吧,要比也跟小铄哥比啊]   吃醋的人是没脑子的,看到这里陈嘉树什么都明白了,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景铄刚好在看手机,群聊中的另外两人早就又双叒叕地背叛了陈嘉树,把截图发进了另一个三人群聊,好提醒景铄对症下药。   出去之后,陈嘉树也没跟他委婉,二话不说就切入主题:“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景铄也不由愣了下,他们俩是同岁,这话到底骂谁呢?   陈嘉树提醒:“上次西大的优秀校友分享会你还记得吗?好多学弟学妹都说我帅。”   你最好有点危机感!   景铄打击他:“也就穿上西装的时候吧,你脱了西装顶多二十,不能再多了。”   陈嘉树冷冷一笑:“你果然嫌弃我了,现在觉得我不帅了,是吗?”   “……”景铄实在憋不住笑了,边笑边道,“我是在说你嫩,脱了西装,不管是脸还是性格,你真的顶多二十。”   这话勉强过关,陈嘉树脸色稍有缓和,但没有被哄依然很不爽就是了。   于是景铄趁机夹了一块肉递到他嘴边:“张嘴。”   陈嘉树拗着。   景铄又道:“快,别饿着,我会心疼的。”   这话虽然半真半假,但陈嘉树就是这么好哄,绷了一会儿,没绷住,还是一口咬掉了那块肉。   被哄好之后又不一样了。   吃完肉,陈嘉树看了一会儿,见景铄没再喂自己,揽过男朋友的腰,脑袋挨到他肩侧。   “我还要。”   景铄又给他夹了一块。   虽然只点了一份,但景铄也不可能真让生闷气的人饿着,所以点的都是大份量的炒菜。   陈嘉树还挺傲娇,这会儿非得他喂一块吃一口,喂了几次,景铄侧头看一眼。   见眼前眉眼英气的男人垂着眼,西装还没脱,吃排骨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   脸上还有点委屈的神情。   除了身上的衣服,哪里有二十六的样子。   景铄无声扯了下唇,他感觉他得哄陈嘉树哄到八十岁。   可能那时候遇到个合得来的老头老太说两句话,能把陈嘉树假牙气掉。   想想还挺有趣,那到时候得多备几幅假牙。   国庆的时候,因为特殊情况公司需要加班。   然而头一个晚上,陈嘉树却毫不节制,导致景铄一大早得硬撑着才勉强爬起来。   不过转而又被对方摁回了床上。   陈嘉树亲了亲睡意朦胧的景铄:“宝宝,你最近工作太辛苦了,这周放个假吧。”   景铄迷迷糊糊地:“嗯?还好啊,没有辛苦,不是一直都这样嘛。”   陈嘉树:“与国同庆,这个日子你得为国家贡献点税收。”   行吧,反正身上跟碾过似的,他也确实起不来,于是景铄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陈嘉树很满意,亲了他一口,随即又不善得眯了眯眼,心道,这个小鬼真闲得慌,当他们公司做慈善?一到放假就往这里钻。   睡了半天的景铄,吃完饭后跟杨阞陈奇凌打了一下午的游戏,本来知道陈嘉树在工作,三个人准备约个晚饭的。   哪知道四点半左右的时候,陈嘉树就发了消息过来——   [陈嘉树:宝宝]   [陈嘉树:宝宝]   [陈嘉树:我今天没开车,你五点钟来接我]   [陈嘉树:[可爱]]   [景铄:那你打车吧?]   [陈嘉树:不嘛,你来]   [陈嘉树:就要你来]   景铄:“……”   公司到家开车顶多十分钟的路程,虽然不知道陈嘉树为什么不愿意打车,扛不住对象撒娇的景铄打完这一把之后,还是换了衣服接人去了。   到公司楼下没多久,景铄就见陈嘉树走了出来,一上来跟奖励似的大大地亲了他一口,而后跟催魂似的让他快点开车。   不知道为什么,景铄就是觉得陈嘉树怪怪的。   第二天,依然是老时间老套路。   [陈嘉树:宝宝宝宝]   [陈嘉树:偷偷看你.jpg]   [陈嘉树:来接我]   [景铄:你为什么又不开车?]   [陈嘉树:我怕你出去玩,要用车]   [陈嘉树:[贴心]]   [景铄:那你打车吧]   [陈嘉树:小奶猫自闭.jpg]   [陈嘉树:我不]   [陈嘉树:你来,快来接我]   [陈嘉树:撒泼打滚.jpg]   ……   就这么持续了整整七天,最后一天的时候景铄非常自觉,已经不用他多说,早早在楼下等着了。   不过这回陈嘉树慢了一步,等他下楼的时候,那小鬼已经跑下去和景铄聊起了天。   陈嘉树冷着脸坐上副驾驶,没给他们俩好脸色。   就听那小鬼说:“学长好,学长果然跟传说中一样冷酷。每次看到那么高冷,我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景铄侧头瞄他一眼,朝小鬼道:“我们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   闻言陈嘉树当即冷哼一声,当着他的面就跟人家聊那么火热,还下次,一天天到底聊什么,能聊那么多,简直把他当死人!   “好,”小鬼道,“那学长,我能把你说的那些告诉我同学吗?”   景铄很好说话:“可以啊。”   察觉到陈嘉树纳闷的眼神投注过来,小鬼立马朝他解释,“学长,论坛翻出来了你们以前的帖子,现在好多人在磕你们。”   说着又解释一遍,“不好意思啊,虽然我是来磕cp的,但是工作我都有好好做。跟同学说的内容,都是经过景铄学长同意的。”   陈嘉树微微一愣,扬了扬眉,就见景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搞半天,这小鬼天天缠着景铄是在磕他们cp。   早说嘛,素材他有的是啊!   -   在景铄二十八岁生日前一天晚上,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从陈嘉树费好半天劲才从岳母家骗来的相册。   是景铄的个人相册,所以每一张都有他,也有很多和家人的合照。   看了这本相册,陈嘉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景母会说景铄不爱拍照。   小时候的景铄脸蛋肉乎乎的,又白,偷拍的照片上全是软软糯糯的笑,但只要一看镜头,必然面无表情,如临大敌。   完全就是一脸仇视。   因为这个不爱拍照的毛病,景母还抱怨了几次,说就因为他这个毛病现在家里都不拍家庭照了。   其实那时候陈嘉树心里特别得意,因为他的手机里有几百张他们的合照,每一张都是景铄完全配合他拍的。   他十分想和岳母分享这份快乐,但想想还是算了,岳母不懂他的快乐,嘻嘻~   陈嘉树指着其中一张踩在沙坑里的照片:“这是爷爷家后面那个小沙坑,现在还有,我上次找大黄见到了。”   “对,”景铄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   陈嘉树:“没有。”   景铄扭头:“真的?”   陈嘉树一顿,又改口,“不知道还有没有。”   短暂停顿后,把景铄搂紧一点说,“不管了,估计也没几张。”   “你不想要的话就给我吧,”景铄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那是我老公小时候的照片,那我就单方面宣布,属于我啦。”   ……   第二天是景铄的生日,陈嘉树不想让他见到老巫婆,自己偷偷回别墅拿照片去了。   因为今天他有求婚的计划,所以参与过程的陈奇凌一大早醒来就给他打电话逼逼叨了,比他本人还激动。   陈嘉树打断他:“我要去趟别墅,现在在开车,晚点说。”   陈奇凌:“你还去别墅干嘛?”   陈嘉树:“拿东西,别跟景铄说。”   之后就利落地挂上了电话。   不巧的是,陈嘉树到别墅的时候看到了他爸的车,也算是百年难得一见。   走进院子里就能听到里面的女人一句一句的说着好话在哄男人。   陈嘉树充耳不闻,径直朝楼上找。   见他回来,客厅里的两个人也明显愣了下,毕竟他已经好几年没踏足过这里。   不过见陈嘉树见到他也不打招呼,陈父还是不悦地皱了下眉头:“陈嘉树,你过来。”   “过来,”见他不配合,男人加重语气,“正好我最近想找你,你过来,我有点事跟你说。”   陈嘉树微微不耐,扭了扭脖子,还是懒洋洋地走了回去。   陈父显然对他这幅样子感到不满,先是教训了他几句,而后才说:“你那小破公司也赚不了多少钱,你明年去我公司干。”   这话一出陈嘉树还没什么反应,倒是身旁的女人先耐不住了:“你别逼嘉树,他喜欢什么你就让他去做呗。”   “他能做出什么花样来,”男人不屑,“就这么说好了。”   陈嘉树:“没兴趣,还有什么事吗?”   陈父:“我让你来你就来。”   陈嘉树不咸不淡地说:“没事我先拿东西了。”   刚走两步,身后的男人气道:“陈嘉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了?”   闻言身边的孟丽竹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嗔怪道:“嘉树,好歹这是你爸,你爸做什么肯定都是为了你好,你年纪还小,别为了男朋友……”   陈父眉头紧紧一蹙:“什么男朋友?”   孟丽竹意识到自己多言,连忙捂住嘴。   陈父眼睛一瞪,严厉道:“说。”   女人头疼地抚了抚额才状似无奈地解释:“我也是无意间听说的,听说嘉树,找了个男朋友。”   ……   得知陈嘉树去了别墅,陈奇凌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爸难得见他休息日这么大清早起床,颇有些意外。   于是得知儿子要去陈嘉树,早知道陈父今天在家的大伯,顺道跟儿子一块去了。   两个人到的时候,里面器宇轩昂的男人正在毫无形象地叉腰骂骂咧咧,而陈嘉树则懒洋洋地倚着墙,静静听着,看起来颇为悠闲,跟听小曲儿似的。   一见到这场景,大伯立马来了气:“干什么你?”   俗话说长兄为父,尤其陈父他们那个年代生活条件艰苦,父母早早就不管孩子了,基本上都是大伯操心着几个兄弟姐妹一块长大的。   所以陈嘉树他爸天不怕地不怕,就忌惮兄长。   见兄弟俩争论了起来,陈奇凌趁机拉了下陈嘉树:“哥,你好端端站着让,让、叔骂干什么?”   陈嘉树:“你不觉得看着他蹦蹦跳跳挺有趣的。”   陈奇凌:“……我不觉得。”   他们说话时,孟丽竹走了过来,故意似的,脚步停在陈嘉树身边时狠狠剜了他一眼,就像在说“你还滚回来干什么”。   恰好被侧头的陈奇凌看到,见状陈奇凌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瞪谁,你再瞪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打歪掉。”   孟丽竹见状瑟缩了一下。   闻言正在争执的两个男人转过头来,大伯喊一声:“陈奇凌,你在干什么。”   陈奇凌:“这女的又在找哥麻烦。”   孟丽竹摇摇头,迷茫道:“没有啊,我就是想劝一下嘉树。”   这戏演的,陈奇凌完全不明白他哥为什么能忍下这口气,不见到就算了,既然见到了,他是真的忍不了。   “你当我瞎啊,我亲眼看到的,你能不能别装了,明明心里比谁都恶毒,一见到叔就装得跟个圣母一样。”   孟丽竹似乎害怕他,往后踉跄了几步,躲到了陈父身后。   大伯道:“陈奇凌,你少说两句。”   “我少说什么?我哪句话说错了?”   陈奇凌是真咽不下这口气,他从小到大不说宠爱,绝对是在良好的氛围中长大的,稍微长大一点后,又有陈嘉树和杨阞,两个人都属于武力爆表型,所以从小惹事就有人撑腰,从来没憋屈过。   这口气陈嘉树忍得了,他忍不了。   尤其这女的太能装了,每回他和陈嘉树一块回来,就装得客客气气,演技堪称影后。要不是陈嘉树手上有视频,他都不敢相信一个人能有两幅面孔到这种程度。   “你们知道她背地里做了多少事嘛,说出来我都嫌恶心。”   陈父微微蹙眉:“奇凌啊,你小子长大了怎么脾气这么冲。”   陈奇凌:“我冲?行,叔,哥忍得了,我忍不了,我今天就给你看看,这个女的有多恶心,背着你做了多少事。”   话落陈奇凌扭头看了一眼陈嘉树,对方淡淡瞥他一眼,并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放心地走到投影前。   见他一阵捣鼓,两个长辈显然也有点好奇究竟要看什么东西……   直到投影打开,视频断片中跳出来大厅的场景,约莫两秒后,看见一个女人领着一个男人走进门,一进门两人就猴急地在大厅门口接吻,甚至耐不住得边脱衣服,边进房间……   见到视频,孟丽竹脸色霎时惨白,连忙慌慌张张想去关视频,却被陈奇凌一把拦住。毕竟是一个高个子的成年男人,往她面前一站,她根本无能为力。   于是孟丽竹只好掉头去跟陈父解释:“继明,是、是他逼我的……”   然而陈父却眼睛都没瞥她一下,一个巴掌就直接把她抽倒在了地。   这段视频十分紧凑,剪切出来的全是关键内容,包含了孟丽竹出轨、骗钱,和女儿想办法争夺陈家的财产,以及亲口承认虐待小时候的陈嘉树等等。   内容惊心动魄,可见人心黑暗。   看到最后的时候陈父手都在抖,又是两个巴掌狠狠甩了上去:“我每年给你几百万的零花钱,给你女儿买车买房,还什么都不要你做,你有什么不满足。我就让你帮我看个孩子,你就是这样看的……”   事已至此,孟丽竹也豁出去了:“我年纪轻轻跟了你,你天天在外面找女人,我找个男人怎么了?”   “你结婚前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有多少女人你不知道?你有种找男人,你怎么不自己赚钱养男人,你拿我的钱养?你把我当冤大头啊。别年纪轻轻跟了我,我他吗娶你的时候,你还领着个拖油瓶。是你想结婚,是你说同情嘉树,想替我照顾孩子,我看你文化虽然低,但为人淳朴善良,又带着个孩子,各方面都安分才把你娶回家的。我他吗在你身上花这么多钱,找什么样的保姆找不到,你以为我天天供着你图你什么,你难不成把自己当天仙?”   孟丽竹被骂得一个劲地哭,边哭边骂:“陈继明,你这种人注定这辈子不得好死,你不让我好过,我凭什么让你好过,娶我回家又不生孩子……”   陈父也气得不轻:“我没跟你说过我不要孩子?我他吗跟你说过不止一遍,我有个孩子留个香火就够了,你说你也不想要。嘉树被带去我哥家的时候,我也问过你,一个人在家委不委屈,都承诺了离婚给你两套房子一辆车,和一些流动资金,包括以后开店提供的帮助。你不要,你还非得跟着我,我考虑到你单纯,以前被男人骗过,把你留在了家里。每月给你几十万零花钱,给你女儿买房买车,你他吗打我儿子,给我戴绿帽子,天天咒我死,想抢我家产。我看你是疯了吧!我是撅了你家祖坟还是怎么了,就睡了你几次,你他吗要我所有家产?你怎么不去神经科治治脑袋!”   陈奇凌听得头疼,回头看一眼,陈嘉树已经不在原地了。   “我实话告诉你,娶你前我就立好了遗嘱,不然你以为我真冤大头啊。这么大的家产,让你这个一点血缘关系的人白白拿去?”陈父深呼吸一口,“是不是我平常对女人太仁慈,你就以为我没脾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临周,我的地盘,我要让你死,你都没法活着离开这块地……”   听到这大伯终于提醒了句:“你说话注意点,别把你的资本腔拿出来,我还在这呢。”   陈父:“我不教训她,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在她身上花了几千万,就让她帮我看个孩子,你看看她背着我干了多少好事。”   大伯:“我早告诉你了,这个女的估计有点手段,你不信。”   陈父指着楼上:“你自己去问那个兔崽子,从小问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他吗是生了个祖宗。”   听到这话,陈大伯这血压立马飙升了上来:“你还有脸说,但凡你当年离婚之后考虑过一点孩子,他都不至于自闭。你和他妈,你们两个就不配为人父母。”   陈父:“我怎么他了?从小没骂过他,没打过他,请最贵的保姆,吃的用的全是最好的。”   陈大伯气得太阳穴跳,无力地摆摆手:“怪我,小时候你不肯去读书,非要赚钱的时候,我就应该拦着你,不然也不至于吃了没文化的亏。孩子不知道怎么养,活得还自私。你们自己的家事随你们自己搞,但我说一点,临周的地盘,出了人命,我绝对会大义灭亲的……”   这时陈奇凌悄悄退出大厅,拨通了景铄的电话,等对方接起后,噼里啪啦把刚才发生的事都给他说了一遍。   于是景铄问:“陈嘉树呢?”   陈奇凌往楼上的房间瞄一眼:“房间吧,小铄哥,你说我哥他为什么不早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叔叔啊?你出了事他就一副不要命的样子,那他自己的事为什么能憋这么久啊。我想不通啊,难道是阴影太深,对那个女人害怕?”   景铄:“……也许吧,也可能是恨他爸,所以不想把真相告诉他。”   “恨不应该早点告诉他,让他痛苦嘛。”陈奇凌叹一口气,喃喃道,“忽然觉得‘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这句话很有道理。”   “小铄哥,我哥好可怜,”说着陈奇凌隐隐冒出了点哭腔,“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景铄:“会的。”   等景铄到陈家的时候,陈奇凌他们已经离开,大厅里好像也已经没有了人。四周安静得出奇,阳光透过大门和窗户照进屋子,令他恍然感觉到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就好像从午间的阳光中窥探到了时空的流动。   于是景铄一步一步走上了楼梯的台阶,到陈嘉树门口的时候,心里蓦地咯噔一跳。   而后推开了门。   就见里面一个小男孩坐在靠窗的沙发边,沐浴在阳光之下,闻声怯生生地抬头看过来。   景铄眼眶当即湿润,一步一步走过去,停在那个和陈嘉树如出一辙的小男生面前,半蹲下来。   小嘉树直直地看着他,许久才好奇地歪了下脑袋,用稚嫩的童音问:“你是谁?”   “我是你……未来的结婚对象。”景铄说。   小嘉树不说话,似乎也不太明白,只是一直这么看着他,在听到门外响起的脚步声时,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见状景铄牵过他手,安慰:“别怕,坏人以后都会受到惩罚的。”   小嘉树看了他半晌,最后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日光中,景铄仿佛看到了尘埃正在快速流转,于是他凑到小嘉树脑门印上一个吻。   “陈嘉树,好好长大,我在未来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28 22:10:40~2021-09-30 19:4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肆久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番外   今天小猫之家迎来了一名新成员铲屎官苏苏拎着一只小太空舱走进来时,几只猫咪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见太空舱内,一只浅色的黄白小奶猫正趴在里面打滚。   等铲屎官把太空舱打开后小奶猫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扑腾着腿就想翻个身爬起来。   然而小短腿却不允许它这么做,四脚朝天扒拉了好几下才勉强坐起来,而后小心翼翼地往外探出小脑袋瓜。   是一只品相极好的金渐层小奶猫。   小奶猫似乎还有点怕生,往外张望了好几眼才试探地迈出一只小爪子。   ……而后,再迈出一只。   接着就快快乐乐地蹦跶了出来。   摇晃着小尾巴蹦跶来蹦跶去显然对新环境有点兴奋。   铲屎官见它跑来跑去一边收拾卫生一边对它说:“小乐你先自己玩哦等会给你准备你最爱的奶酪。”   “喵。”(好的苏苏)   其他猫咪都被关进了笼子里大厅又十分宽敞乐得小奶猫满地打滚。   这儿滚滚,那儿蹦跶一下看见空中漂浮着一根毛线都要兴奋好久。   滚着滚着,这团小家伙就滚远了在看见眼前一扇微微隙开的门缝后小奶猫好奇地眨眨眼,“啪嗒啪嗒”迈着小短腿就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正忙碌着的铲屎官跟人打起了电话语气惆怅地说:“对啊小树到发情期了,我给它找了好几只漂亮的小母猫,可它就是不肯交-配,一个劲地在那难受着。”   在这个声音中一只小爪子轻轻推开了眼前的门,才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小家伙胆子非常大,毫不犹豫就“啪嗒啪嗒”走了进去。   然而首先入目的却是一只精致漂亮的小盘子,里面摆着一块没动过的可口奶酪。   咦,奶酪,吸溜吸溜,小奶猫立马高兴地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二话没说就直接开吃。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奶猫吃着别人的零食呼噜呼噜,丝毫没有愧疚和危机感。   这时一只漂亮骄矜的布偶猫朝它走了过去,直走到小奶猫身边时,对方还没发现。   直到那只布偶猫突然低头在它脖子上嗅了几下,那只偷食中的小奶猫这才看到原来这个房间里还有一只漂亮的大猫。   大猫的猫又白又长,眼睛还是蓝色的,超级好看。   但就是不太友善,因为这只大猫走过来没多久就把它的奶酪给推走了,小奶猫扑腾着两只小爪子想去抓,又够不着。   这还不够,这大猫还在它身上嗅来嗅去,从脑袋嗅到身体,还嗅嗅肚子,把它整只猫翻来覆去的玩。   唔,肚子好痒痒,小奶猫瑟缩了一下。   不过大猫根本不容许它抗拒,直接伸出爪子一把摁住它,巴掌大的小奶猫当即被它翻滚得四脚朝天。   这样就更方便大猫嗅它了,两只大爪子摁住小爪子,致使它爬不起来,布偶猫一个劲地在柔软的肚皮上来回嗅。   嗅了几次还不满意,开始在毛茸茸的肚皮上舔起来。   刚刚出生的小奶猫皮毛分外柔软,一开始被舔得还很舒服,可是多舔几次就感觉到痛了,挣扎又挣扎不开,只能委屈得嘤嘤嘤。   “喵呜。”(苏苏,救我)   舔了肚皮还不够,大猫又轻而易举地把它整个翻过来,全身上下舔了个遍,连它肚子上一块漂亮的毛都给舔秃噜了。   脆弱的小猫无力地躺着,像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然而它的噩梦这才来临。   吸够了的大猫仍然没打算放过它,直接把它四脚朝天翻了过来,然后自己整只猫扑上去。这回不仅舔来舔去,还蹭来蹭去……   这个时候收拾完东西到处在找小家伙的铲屎官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呼了一声,连忙赶走布偶猫。   “天呐,小树,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会弄死它的。”   重获自由的小奶猫眼泪汪汪,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十分可怜。   而此时的铲屎官还在打电话,顺便抱怨道:“我的天呐,刚才小树在小乐身上蹭来蹭去,把小乐的肚子都磨破皮了。”   “本来还想让小乐跟小树一个房间,这样看来不行,我怕过两天小乐就给它玩死了。”   铲屎官把小奶猫领了出去,刚被欺负过的奶猫蔫了吧唧地走在后面“喵呜”叫。   (苏苏,蛋蛋好疼。)   当然,由于小奶猫太小,它并不知道自己还没有蛋蛋,只是肚子下面一块地方磨破了皮。   铲屎官心疼小奶猫,这回给它多装了一点奶酪,于是刚才还蔫蔫的小猫瞬间又蹦跶了起来,一下子忘了身上的痛。   正在它吃奶酪的时候,一只布偶猫走了出来,铲屎官一见到布偶,立马教育它。   “小树,你知不知道刚出生的小猫很脆弱,你那样子会弄死它的。你看,它肚子上一撮毛都被你舔秃噜了。”   布偶看着正摇晃着小尾巴愉快地吃着奶酪的小奶猫,粉嫩的小舌头舔得飞快。   看了两眼,布偶在铲屎官警惕的目光中在离小奶猫不远的地方懒洋洋趴下了。   吃饱后,盘子里还剩一大块,小奶猫推着小盘子把它藏到角落,准备晚点饿了之后再吃。   而后开始坐着清理自己。   刚出生的小猫身上每一块都是软乎乎的,小爪子也是粉嫩的。   布偶就这么趴着看小奶猫很爱干净地在清理自己,心里直发痒痒。   不过它现在知道了,这个小家伙是真的很小,碰一碰可能就会死掉,所以还不能碰它。   更何况铲屎官一直在盯着它,它要好好表现,它的房间很大。   -   经过几天的表现,布偶终于再次获得铲屎官的信任,让小奶猫住进了它的房间。   头两天的时候,铲屎官生怕出什么意外,每天都神经兮兮地要起夜看几眼监控,好在两只猫咪都很安分。   布偶睡在高高的猫爬架,小奶猫睡在矮矮的猫爬架。   看了几天后,铲屎官总算放下心来,于是布偶和小奶猫终于过起了开开心心的同居生活。   起初小奶猫还很怕它,毕竟这个大坏蛋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差点把它压死了,不过大坏蛋最近变好了,不仅把自己的奶酪给它吃,在给它当靠垫。   幼小的奶猫十分爱玩,玩着玩着就闹到了布偶身上。   见布偶摇晃着毛绒绒的尾巴,兴奋得不行,蹦跶着小爪子要去扒拉,从这头蹦到那头,最后累得瘫倒在地才抓到那一把尾巴。   小奶猫心满意足地抱着尾巴睡了。   等它睡着后,一只大猫轻轻地挪到了它面前。   小奶猫察觉到怀里的尾巴动了动,生怕它不见了,四个爪子一起给扒拉住了。   于是大猫没再动,看着睡得香喷喷的小奶猫,小心翼翼地挨过去舔了一下它的耳朵。   它还记得小奶猫不能碰,碰了就会死掉,所以舔得很轻、特别轻。   被它一舔,那只小耳朵还抖了一下,特别可爱,于是大猫又舔了一下,之后心满意足地偎在它身旁也睡了。   醒来之后小奶猫发现自己靠在了大猫身上,大猫身子软乎乎的,很舒服。重点是,见它醒来,大猫只是懒懒地低下它漂亮的蓝色眸子看它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让小奶猫越发大胆,在大猫毛绒绒的肚子上舒服地滚了几下。   再滚一下……   至此之后两只猫咪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它们一个爱静一个爱动,每回小奶猫独自蹦跶得不亦乐乎时,布偶就在旁边看着它。   等它玩累了,也会很自觉地在布偶身边找个舒适的位置趴着休息。   在这样美好的日子中,小奶猫逐渐长大,终于不像小时候那么脆弱了,偶尔懒洋洋地打滚时也会任由布偶给自己清理全身的毛发。   小奶猫很懒,次数多了就渐渐习惯了布偶给他清理毛发,它只要舒服躺着就好。   铲屎官苏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观察它们一阵,她惊奇得发现,在两只猫咪之间,竟然小乐才是那个霸主。   明明它年纪小,体型也小,可却很霸道,常常会去抢布偶的猫粮。   而每回看到它挤过来,布偶都会默默退开,转而改去舔小猫。   倒也相处得十分融洽。   于是看到小树这么懂事的铲屎官,又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毕竟她实在是太想要几只漂亮的小布偶了!   大约两周后,铲屎官的机会来了,因为又到了布偶猫的发情期。   为了能顺利得到几只小布偶,铲屎官早早把朋友家的纯种布偶小母猫接到了家里。   由于小树以往拒不配合这种行为,这回铲屎官打算把小树和小母猫关到一个房间里。   打定好主意的铲屎官正准备对小树进行繁衍的深刻教育,哪知这回布偶猫十分听话,直接就打算跟着她去看看那只小母猫。   而此时的小乐正在大厅里的猫笼边,跟里面的小猫咪们吹牛逼。   “喵呜喵呜”(小树什么都听我的,好吃的也都给我)   “喵。”(小乐你好厉害)   见到铲屎官和布偶走出去,小乐摇晃着尾巴就蹦跶着小短腿朝大猫跑了过去。   见到两只猫咪挨着蹭了一会儿,铲屎官笑着吓唬它:“小乐,以后小树有老婆了,你不是它最喜欢的小猫咯。”   “喵呜~”(老婆是什么)   铲屎官听不懂它的喵叫,只自己说:“有了老婆孩子,它就不要你了。它要陪在老婆身边,每天把好吃的都给老婆吃。晚上也不能陪着你睡了,它要抱着老婆睡觉。”   小猫凶凶地叫:“喵呜,喵呜。”(要陪我睡觉,好吃的要给我)   见它开始凶巴巴地,铲屎官也不逗它了,招呼着布偶去小母猫的房间。   布偶看了一会儿小猫,见他还凶巴巴地在恐吓铲屎官,干脆直接跟着铲屎官走了。   小猫追上它:“喵呜喵呜,喵呜……”(你有了老婆,还会把好吃的都给我,陪我玩嘛。)   不知道为什么,一贯对它温柔的布偶猫突然凶了起来:“喵呜。”(不会)   小猫吓了一跳,它从来没见大猫对它这么凶过,委屈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见它真的要走进那个小房间。   那里面有它老婆……   有了老婆,以后大猫就要抱着它老婆睡了,再也不能陪它玩了……   忽地,任性的小猫不停地“喵呜喵呜”叫起来,那叫声撕心裂肺。   整只猫都在地上打起滚。   布偶猫停下来转头看它。   铲屎官打开关着小母猫的房门,她打算先让小树进去培养一会儿感情,自己则去安慰一下小乐。   哪知道布偶猫突然不肯走了,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小乐。   而小乐还在那儿闹,那叫声要多惨有多惨,满地打滚,眼泪都出来了。   “喵呜喵呜……”(小树是我的,呜呜呜呜……)   “喵呜喵呜……”(苏苏大坏蛋,抢走小树)   “喵呜喵呜……”(我要小树呜呜呜啊啊啊)   等它哭得快喘不上气来时,气定神闲的布偶猫这才终于舍得走过去,把小猫可爱的小脸舔干净。   五六个月大的金渐层体型还不算大,但小猫平时吃得太好了,导致全身圆滚滚肥嘟嘟的,特别可爱。所以布偶十分费力才把撒泼打滚的小猫给叼回了家。   一旁站着的铲屎官一脸懵逼,为什么她好像磕到了两只小猫咪的爱情?   进了房间后,布偶后爪一踢就把房门给关上了,而后找了个阳光好的地方,给怀里还在嘤嘤嘤的小猫咪舔毛。   直到小猫哭够了,才呜咽着嗓子跟它说:“喵呜~”(你不能要老婆……)   布偶舔了舔它两只可爱的小耳朵:“喵~”(为什么)   “喵呜喵呜~”(你有我了,你要抱着我睡觉,好吃的给我)   “喵。”(可是我长大了,我需要老婆)   听到这话的小猫咪立马又哭了起来,布偶又心疼又好笑,在它耳朵上轻轻咬一口:“喵~”(铲屎官肯定会逼我找老婆,你给我想个办法)   “喵~”(苏苏大坏蛋)小猫咪委屈巴巴,开始很努力的动脑筋,终于过了好久好久,它才羞羞地叫一声,“喵呜~”(那、我做你老婆)   布偶猫蓝色的眼珠子一转:“喵~”(那你知道老婆要做什么吗)   “喵呜~”(要做什么呀)   闻言布偶猛地把它翻过身,压上去。   看着底下眨巴着大眼镜的小家伙,布偶说:“喵~”(老婆要陪我做好多好多坏事)   懵懵懂懂的小猫咪像是听懂了一点,突然害臊地侧过脑袋。   与此同时布偶猫却突然用力地嗅了嗅鼻子,而后蓝色眼睛一深:“喵……”(你发情了)   啊啊啊,刚刚成熟一点点的小猫咪立马感觉到了害臊,整个往布偶怀里钻,轻轻地“喵~”一声。(你别说了……)   心机布偶猫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餍足地整个搂住了小猫……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国庆快乐,万事如意哦,感谢大家的陪伴和喜欢~鞠躬~~~也跟小景和嘉树说一声,再见啦~幸福久久~